《总裁,别太猛》 第二章 陌生的女人 叶从远回头,夜色笼罩着他俊美的脸,淡淡月光洒落,像在他周身覆上一层模糊水印。睍莼璩晓流光丽影,不似凡人。 米朵心口一颤,真是有种被美色震撼的强烈冲击力! 陌生的女人,叶从远眉心微拧,声音清淡,“你是谁?” 哇,太好了,他果然就是“二少”。 他的嗓音被晚风吹送过来,不知道是因为害怕亦是激动,米朵觉得肌肤泛起一片颤栗。 可眼下不是扭捏的时候,米朵深吸口气,故意大声说话来给自己力量,“二少,能不能请你借些钱给我?我保证,我很快还!” 啥? 这女人找自己借钱? 向来云淡风轻的叶从远也止不住错愕,指端夹着细长的香烟,阵阵烟草醇香的味道在空气里四溢。 弹了弹烟灰,举起来,最后深吸一口,将烟蒂弹飞,叶从远笑,“找我借钱,知道我谁吗?” 他好像并没生气。 米朵默默观察,男子迷人的面庞并没染上半分愠怒,反而漾开浅浅的笑。或许是讥诮,或许是嘲讽,或许只是简单的笑。 有些无措,米朵下意识拉起胸前的裙边,又往上提了提,见二少嘴角越发弯得厉害,她掌心死力地捏着面料,小心翼翼开口,“说实话,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能帮我,当然,前提是如果你愿意。” 女孩化着浓艳的妆,看不清本来面貌。 叶从远双手插入裤兜,衫衣被风吹得有些鼓起来,发梢在眼角来来回回荡漾,带着欲遮还羞的朦胧感,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勾魂摄魄。 “把脸洗了!” “啊?”他突然的一句话,米朵反应不过来。 叶从远笑眸对视,“既然要我帮你,那就把脸洗干净再来,我不喜欢和戴着面具的人谈交易。” “好,好,二少你等等,我很快回来。”一听有戏,米朵不敢迟疑,赶紧找洗手间。 找他帮忙?真够大胆! 叶从远有了兴致,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了。 生怕他走远,米朵挤出洗手液,沾了些水,胡乱往脸上抹。对着镜子里仔细地看,不错,廉价化妆品就是易清洗! 米朵飞奔回去,跑上露台,却没见人。 走了?不行! 米朵转身欲追,却看见身后男人靠墙而立。 还好,他还在。 安下心,米朵长舒口气,“二少,我回来了!” “掉了!”叶从远嘴角轻扬,桃花眼凝结丝丝邪气。 什么? 米朵不懂,又见叶从远冲自己呶了呶嘴,眼神落在胸前。 米朵跟着往下看,“啊……” 刚才跑得太猛,又心急找他。一时大意竟忘了裙子偏大的问题。 看见了,他全看见了! 抹胸裙是不能穿内衣的,统一配乳贴。刚才裙子整个下滑,几乎露出大半个胸。 好羞人,不要活了! 米朵双手抱胸,羞得都快钻地缝。 叶从远单膝微弯靠墙,声音含笑,“你天天就穿着这样的衣服陪酒?” 那对高耸雪白的胸脯,不晃花那群男人的眼睛才怪! 米朵声音几不可闻,“我今天第一天上班。” 她抬起头来,叶从远看到一张明艳动人的面庞。眼睛莹澈清透,像是含了两汪水。对下来鼻峰高挺,鼻翼小巧。唇瓣清晰红艳,衬托了尖巧的下巴瓷白如玉…… 不错,是张干净的脸,令他想——舔一舔。 第三章 借钱 纵然鼓足了勇气开口借钱,但从小娇生惯养,米朵觉得很丢脸。睍莼璩晓但她没有办法,爸爸的医疗费迫在眉睫,再是走投无路她也要撞出一条路来!而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不像坏人,模样还帅气无害,可这样唐突的向人家借钱,人家同意吗? 心脏咚咚乱跳,忐忑不安。 明明是手足无措的样子,眼睛还睁得大大,好像并不害怕似的。叶从远笑意不减,突然就有了戏弄她的*。 “过来!”他身姿未动,依旧是单脚立地,背靠墙上。 过去? 米朵戒备看他,挣扎了小半会儿,最终还是提着裙边过去,“二少。” 借钱就得看脸色,看脸色首先要把债主哄开心。米朵来他面前,两人隔着一臂的距离,态度恭恭敬敬。 叶从远挑起嘴角,“你很大胆,居然敢找我借钱。难道我这张脸就写着‘我有钱,来找我借’?” 赶紧摇头,米朵说得真诚,“没,你脸上就写着‘我很帅,但生人勿近!’” “你还敢来?” “我这不试试么……”米朵越说越小声,“我想如果你能借我,那我也算试对了。但如果你不借,最多被你讥诮两声或者痛骂几句,对我也没什么额外损失。” 叶从远倏地凝了笑,眼眸微眯,声音狠了几分,“你以为惹了我就只是被骂几句这么简单?” 男人面容突然冷下来,米朵心悸,“那……还会怎样?” “信不信我把你从这上面扔下去!”他说得一本正经。 米朵瞠大眼,这里可是四楼,丢下去不死也残。 “不……不会吧!”此时,米朵才开始害怕。 刚才看这男人被那么大群劲衣男子簇拥,早就应该猜到他尽管长着好看的脸,但绝非善茬儿。这会儿再听他这么一搁狠,米朵还真是觉得自己为了钱,实在鲁莽得近乎脑残。 “你是好人,不会那样做,对不对?” 米朵颤微微开口,却逗得叶从远轻声地笑,“我是坏人,专做坏事。” 不要,不要!虽然现在她是生不如死,可她还不想死! “过来。” 啊,又过去? 心里惶恐,米朵往前挪了一步。 “近点。”不满意,叶从远再次命令。 不敢惹他,米朵又往前移动小碎步。 他突然伸出手来,米朵愣得怔在原地,目不转睛看着面前俊逸非凡的他,鼻端微热的气息喷洒在他修长的指端。 “闻到什么?”食指横陈在她鼻尖,叶从远笑容诱人。 米朵愣了愣,只觉得夜色里他迷人的面庞仿若巨大漩涡,所有女人的心智都将被他邪魅的笑容给吮吸进去。 叶从远微挑眉梢,示意米朵赶快回答。 米朵紧了紧眉心,真的很用心去嗅他指端的味道,细心闻了片刻,她说,“烟味?” “再闻闻。”他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不是吗? 米朵黛眉越发拧得厉害,她又很仔细去辨识叶从远指端的气味,“香水味?” 叶从远无语,“再闻。” “男人味?” “继续。” “肉味?” “……” “骨头味?” 实在受不了,叶从远另只手勾起来暴力的敲了敲米朵光洁的额头,“你猪变的?怎么这么笨!” 第四章 跟他走 米朵受痛,特无辜的揉着被他K痛的地方,“明明什么味儿都没有,风又这么大,我怎么闻得出你要我闻什么味道!” 叶从远哑笑看她委屈可怜的小脸,好意提醒,“你就没闻出血腥的味道?” 血腥味? 没有呀,明明是无瑕修长的指节,夜色里带着几分妖娆。睍莼璩晓 瞧出她的疑惑,叶从远突然伸出手臂,在米朵惶惶未定的时候,搂住她肩,继而又勾住米朵的脖子往怀里揽,“跟我来。” 他带米朵走出露台,这样的亲密令米朵心跳乱得不成样子。这下她闻到了,真的闻到了。他身上薄荷一样清清淡淡的气味,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干净舒畅。 “二少,我们去哪?” “跟我走就知道了。”他嘴角的笑从未散去,整个人纵然在走廊幽迷的光线里,也是明艳得耀出光辉。 米朵心脏跳得已经抽疼起来,这个时候她不敢多问,只能跟着这个搂着自己的男人,一步一步往不知道的地方去。他掌心干燥,带着温暖的热度,收拢合在裸露的肩膀时,米朵竟觉得舒服,她的心有一丝异样情愫,不想挣开。说实话,穿这样的裙子,会所冷气又开得大,她还真是挺冷的。 跟着他,一路都有会所员工震惊的目光。 这个男人,应该真的很了不得! 往前走,路越来越深,刚才的热闹喧哗和流光溢彩尽抛身后。 不见一个人影,米朵方才紧张,“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拍卖场。” “拍卖场?”米朵疑惑,“去那干嘛?” “卖猪!” 米朵默,尴尬地笑,“二少真幽默,哪有猪?” “我搂着的不就是?!” 啊?自己? 他不像开玩笑,米朵慌了,“不,我不去!” 她停下脚步,拼了命的弓着身子往后缩,“我虽然借你钱,但你没借我呀。你用不着把我卖了给你挣钱吧!” 叶从远不理,低沉的笑声在她头顶蔓延,“叫吧,继续叫,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熟到骨子里的台词,赤果果威胁。米朵小手死死在冰冷光滑的水晶墙壁上抓,“我不去,别卖我!” 她想逃,刚转身就被叶从远揪着发尾扯回来,“别想逃!” “拍卖人口是犯法的!” “法?本少爷还不放在眼里!” 米朵一路磕磕绊绊,不多会儿便到廊的尽头。 包间外站了两名男人,听见吵闹声看过来,就见二少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 “二少。”两人颔首,语气尊敬。 米朵双腿很没出息的打颤,她偷偷观察面前的男人。只见两位男人拉开包间的门,来不及呼救,叶从远已经把她半搂半推带进包间。 包间内有些暗,米朵微微眯起眼睛,刚走进,视线还看不太清楚。 “二少。” “二少。”男人们的声音此起彼伏,缓过最初那股不适,米朵这才慢慢睁眼。 好吓人,包间内不正是刚才那群黑衣男人吗? 包间很大,目测近百坪,但被这数十名男人的阴鸷气息笼罩,米朵依旧觉得闭塞,压抑,快要喘不过气。 叶从远眉眼未动,依旧搂着米朵,往棕红色的真皮沙发去。 第五章 血腥 这个时候,米朵根本不敢出声。睍莼璩晓其实她已经吓得快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 地上躺着一个人,像蚯蚓一样蠕动着,不停有细微的呻吟声溢出。 跟他一起坐下,米朵小心打量屋内一圈。她双手死死提着胸前的裙角,掌心紧紧收拢,仿佛那样她才能攥出一手心的勇气。 叶从远从她肩上收回手,继而懒洋洋往后靠,休闲西裤下那双修长笔直的腿抬起来,帅气随性搭在茶机上,“听说你吃了会里三百万?” 他微挑下颌,睥睨地毯上蜷缩成一团的男人。 唉呀不好,貌似加入到一个很不得了的团伙里了。 米朵静静注视包间内的一切,心惊肉跳地猜测起来。 包间内尽是一大群男人,除叶从远容颜标致之外,米朵根本不敢看其它男人。她只觉得气氛好闷好闷,心头有根弦死死的绷着,怕得她缩着身子偻在沙发里。 地上的男人扭动几下,挣扎着爬起,“二少,求求你放过我……” 他匍匐着想往沙发里爬。临近的男子猛地往他背上一记猛踹,男人“啊”的惨叫一声。 米朵浑身一搐,仿佛听到脊梁断裂的声音。 从小生活在纸醉金迷里,像眼前这样暴力的场景从没见过。此时,米朵娇小的身体早就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男子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米朵害怕,怯生生对叶从远说,“二少,我……能不能走了?” 他依旧慵懒的坐着,微微笑,一派迷人,“不要钱了?” “不借了不借了……”米朵心急离开,“我胃疼,想去吃些药。” “乖,先忍忍。”叶从远不放她走,宠溺的调调把米朵吓得不轻。 所有人都看过来,米朵囧了,垂下脑袋。 好无助,她到底怎么样才出得去? 地上的男子疼的呜呼哀哉,“二少,饶了我,求你饶了我……” 叶从远低低的笑,那笑声不带温度,“毕竟我只是‘听说’,而我从不冤枉好人。如果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替你作主。” 男子抽着凉气,斟酌半天,方才嗫嚅道,“二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拿会里的钱……是我手贱,是我该死……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你放过我……” 叶从远懒洋洋地斜靠着,俊脸帅得无可挑剔,没有半分阴森的杀气。他翘起指尖,米朵看见那是两根骨节分明的指。 离他最近的男人摸出烟,叶从远指端夹住,送到唇畔。然后米朵看见黑衣男人卑躬倾身,手捧火苗恭敬奉上去。 星火燎燎,叶从远深吸一口。昏暗的包间内立刻烟味流散,淡雾朦胧。 他缓缓吐出烟圈,声音起伏不大,“既然承认手贱,干脆我来替你剁掉!” 一听要砍手,男人呼天抢地求饶。。。。 光听这声音,米朵就感觉脑袋抽筋,头晕得厉害。 而叶从远只是温柔无害的扬起嘴角,指尖星火一闪一闪,像野兽的眼睛,“给个饶你的理由。” 第六章 选择题 “我知道拿会里的钱是我不对,可……可我也是有身不由己呀……我家那婆娘身体一直不好,前些天医生说要换肾,我……我哪来那么多钱给她换……所以……所以我才想先借会里三百万…花钱给那婆娘找到合适的肾源……等我有钱了,我立马还回去……” 做法虽然不对,但这男人毕竟还是重情重义。睍莼璩晓 或许因为自己家也身陷困境,米朵对男人产生同情,若不是死死咬紧牙齿,她还真替男人求情了。 叶从远从茶几上收回脚,稍微一侧身,竟将双腿搭米朵腿上。 米朵愣住,低眼看看腿上他的脚,又再看他戏谑的笑眸。咬紧嘴角小媳妇般继续动也不动坐在沙发里,气都不敢大口的喘。 “还剩多少?”狭长的眼又落在男人脸上。 “还……还有百来万。” 叶从远弧度极小点头,“喂……” 他突然在米朵腿上踹了踹,米朵心悸,“嗯?” “你要多少?” 他在问自己要借多少钱! 米朵觉得二少捉摸不定,知道惹不得他,她抿了抿嘴,小声说,“一百万。” 一百万就够了,交完爸爸的医疗费,还有结余。李叔叔说公司清算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全家人咬咬牙,用这笔钱撑到公司清算那天没问题。 叶从远忽然坐直,将抽到一半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灭。 “我可以放过你,不过要看你有没有那运气。”他对地上的男子说,口气认真。 “真的?”男子吃惊。 叶从远微挑了眉,“质疑我人品?” “不敢不敢,请问二少有什么吩咐?” “来道选择题,中了,放你走。” 啊?玩自己吧!男子心里犯起嘀咕。 他抽了抽气,声音发抖,“不知二少要我选什么?” 叶从远双腿悠闲重叠,手臂伸长,整个身子舒适的靠在柔软的沙发里,“你说那些钱是救你老婆?嗯……那只歌怎么唱来着?……对了,《因为爱情》。唱吧,如果我听了满意,那钱算我给你。” 嘎?叫他唱歌? 若不是场景不对,米朵必定笑出来。 帅哥,这么严肃的场合,你说笑话时能不能正经点! 男子嘴角痛苦扯动,“二少,我不会唱那歌,能……能不能换一只?” “是你给我做题还是我给你做题?”叶从远虽然浅浅笑着,口吻也云淡风轻,但就连米朵也感觉浑身一颤,更别提跪在地上的男子。 他连连摇头,肩膀哆嗦得厉害,“没……没……我不敢。那……那我还有什么其它选择?” 米朵也好奇,刚才二少还问自己需要借多少。凭直觉,自己能不能借到钱和这个男子的选择有关。 这样想着,米朵又去看叶从远。 只见昏暗的壁灯照耀下,二少整个人就像从异界来到人间的妖俊冥王。邪魅不凡,绝色逼人。 叶从远也看过来,目光撞上那刻,米朵心口慌乱的撞作一团。 叶从远笑得妖娆,“你还可以请这位小姐替你唱,如果我听了满意,那钱也算我给你的。” 啥?要自己唱? 第七章 我很不满意 米朵睁大了眼,“这样不好吧。睍莼璩晓” 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才不要趟这滩浑水,搞不好还要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男子不作迟疑,立马哀求,“小姐,你就行行好唱那支歌吧。你刚才不说你要借钱?好,那钱我给你,一百万是吗?我有……我送你……” 哦? 说实话,看男子哭求的模样,米朵很不忍心。况且唱支歌还能拿钱,又能救下他的命,最主要是那支歌自己也会唱。所以必须答应! 就在米朵思忖的时候,叶从远也好意给她提醒,“唱,有可能立刻拿钱,人家白送。不唱,他立刻死在这!” 搞什么!自己的选择何德何能竟能决定他人的生死? 米朵愁眉不展,她真的不想担负一条鲜活的生命。 “怎样?唱或者不唱?”叶从远追着问。 “小姐,求求你,你救救我呀……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都给……”男子不顾疼痛,磕头作揖。 “好,我唱!”必须唱,没有退路。米朵点头,豁出去了。 不过想了想,清亮的大眼睛又望着叶从远,“那歌是男女对唱。” 总得给她配个搭档吧! 叶从远雅笑,“别想和我唱。” “那……他们呢?”米朵又看屋内一群的男人。 叶从远坐直,“自己唱。” 叶从远声音有力,米朵心口有些发紧,满满一屋子男人全都盯着自己。 没有选择,清咳两声,米朵缓缓开口,“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 因为是清唱,又很害怕,加上紧张,冷气又低。米朵声音发抖,嗓子就像被人捏着一样,又尖又细,曲也跑调,唱出来的歌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米朵看叶从远皱眉,应该是很不满意,或许他正听得难受。越唱,米朵声音越小。 唱完,包间鸦雀无声。 平时,米朵对自己的声音超有自信,打小她就有发散性的文艺细胞,唱歌跳舞,无一不精。可这种要命的时刻,面对的又是一群如狼似虎的黑道分子,她还能开口就已经算心灵强大了! 二少不吭声,米朵也扁着嘴。 男子跪在地上心惊肉跳,这二少什么表情也没有,他究竟什么意思啊? 米朵看见一记微笑攀上二少嘴角,然后二少从容起身。 正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忽见二少向她伸出手。点点灯火跃进他狭长的眼,眸波粼粼,犹如春光乍现。 米朵下意识将手心伸入他温暖的掌中,二少拉她起来,健步往前。被他牵着,米朵有些脑门发热。 “二少,你会放了他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不。” “你……你刚才明明说放过他。”觉得他这人出尔反尔,想指责,但又畏惧他的气势,米朵说话都在结巴。 “我是说可以放过他,我也说过我有前提。” “前提?” “前提是你的歌声要让我听了满意。” 好像他是这么说过! 所以…… 米朵哀怨,两人视线撞上,二少目光温情默默,“你的歌声让我很不满意。” 第八章 令人崩溃的二少 呯,身后传来一记哑哑的闷响。睍莼璩晓像极了鞭炮在水里爆炸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 想回头,刚侧脸,二少便扳正她的头,“不要看。” 米朵恐惧,怔怔看他。身后再也听不到男子的声音,哪怕是极虚弱的呻吟。 不确定男子最后下场如何,但实在不敢和这个危险分子待一起,出了包间,米朵赶紧开口,“二少,我真的不舒服,能不能让我先走?” “别急,等我满意了,自然会放你走。”叶从远神色怡然,心情似乎挺好。 满意? 米朵惊悸的瞪大眼睑,“二少,放我走吧,我保证今晚的事一个字也不和别人说。” 叶从远低低地笑,“今晚的事?今晚什么事?” 不敢说,他这是引君入瓮! 米朵胆颤地摇头,“没,什么事也没有!” 她苦着脸,好后悔自己的脑残。 明明听说这个男人是大老板都尊敬又害怕的客人,那就绝非一般名流。而自己居然鲁莽地什么也不顾,开口向他借钱!这下可好,钱没借到,还不知道有多少可怕的事在后面等着她! 米朵低着头,叶从远拍拍她肩,声音含了笑,“别耷着脸,不就一百万?我借你。” “不!”米朵果断拒绝,看男人挑起眉梢,继而又苦哈哈说,“二少,那钱……我能不能不借了?” “不能!”他眸蕴笑意,声音富有性感的磁性。 天,有这样的吗?不借钱还不行了。 怎么办,怎么办? 米朵弓着身子不住地往后缩,“二少,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什么规矩都不懂,原谅我吧。” 不想让自己也像男子一样有那么悲惨的下场,米朵颤着声音哀求。 叶从远搂着她,带着体温的胸膛结实有力,他迷人的笑着,一派优雅,“用不着懂规矩,就你现在这样,挺好。真的!” 他故意加重口气,仿佛怕米朵不信似的! 米朵都快哭了,她已经够倒霉了,为什么只有更霉,没有最霉! 不多会儿,叶从远将她带到另一个包间。 米朵怕死了,“二少,你……你带我进来想做什么?” 对自己的姿色还是相当自信,更何况刚才这男人还说要让他满意,米朵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不死也会被他糟蹋! “来吧,现在轮到我给你的选择题。” 啥,她也有份? 米朵无声哀叫。 包间内空无一人,叶从远松手,身子一低,拉她。米朵被他拽得一同跌坐在沙发里。 身下是柔软的真皮沙发,可米朵如坐针毡,两人距离近得都快闻到彼此的呼吸,她吓得汗珠儿直冒,鬓角早就泛起密密细汗。 吞了吞口水,米朵面色如灰,“什么……什么选择题?” 天,她不想死,也不想被他侮辱,可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安全的逃过一劫? 叶从远微侧脸,似在思考。须臾,他再度漾开一抹高贵的微笑,“唱歌给我听,直到我满意。钱,我借你!” 说过了,她不借钱了,真不借了。可他不干! 米朵双眉袅起愁云,“那……我还能有什么其它选择?” “唱歌给我听,直到我满意。钱,允许你不借!” 米朵泪奔,“横竖我都得唱,是不是?” 第九章 两人独处 真崩溃,为什么总是微笑着开这么严肃的玩笑?她心脏受不了! 喉间轻轻哼了声,叶从远提醒,“还得让我满意。睍莼璩晓” 这男人对听别人唱歌究竟是有多么病态的执着啊? 米朵心底腹诽,小脸皱得仿佛再也展不开似的。 好吧,唱!如今已经是另一种形式的走投无路。 米朵委屈得很,抽了抽鼻尖,可怜兮兮说,“要我唱什么?” 真希望他耳朵不要那么挑,不然自己唱到明早他依然不满意。 “自己选。”叶从远已经往后靠。豪华大包里只坐着他们俩,灯光熄灭,唯有大屏幕上的光幽幽投下来。 朦胧的光影里,米朵努力冷静。 “我唱爱拼才会赢吧!” 那只歌够大众,也够励志,难度不高,朗朗上口。 叶从远不置一语。 就像得到鼓励,米朵起身,跑去点唱机前选歌。 她蹲下去,刚过大腿的裙角正好包住她的臀。弓身那极短的时间里,臂形翘翘。 隔着幽光,叶从远眼神牢牢落定在她背影上。 突然,迷离的幽暗里猛然腾起一线高亢的前奏。米朵拿起一侧的麦克风,她根本不敢回头看沙发里的人,反复运了几次气,稳住呼吸,静下心来跟着节奏走,“一时失志不免怨叹,一时落魄不免胆寒,那通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 尽量让自己投入,米朵声情并茂,一曲下来,自以为比先前强N倍。 “二少,如何?”她略微兴奋回头,明亮的眼睛像极欲得到表扬的孩子那么纯澈,急切。 叶从远神情停顿,一动不动看她。 就在米朵心神难定的时候,只见他摇头,语速不疾不缓,“不如何。” 若以前,自己辛辛苦苦卖弄风情这么久,无人喝彩,米朵一定甩话筒走人。可今时不同往日,情势所逼,她只得懊丧地瘪了瘪了嘴,语气卑微,“不知二少想听哪首?” 叶从远还是摇头,“没有。” 米朵想了想,“有喜欢的歌星没?” 还是摇头。 米朵急得快哭了,“二少,你就行行好点支歌行不?” 有他这么折磨人的么?若在平时,米朵真会甩麦过去! 看她惨兮兮的小脸,二少终于松了口,“随便吧。” 米朵好晕,在她认知里,随便就是没主见的代名词。 不过眼下并不是计较细节的时候,她忙不迭点头,又拿起遥控,一连点了好几支她的拿手曲目。 快的、慢的、意境悠长的,情感细腻的…… 她只知道唱,只知道吼,长时间下来,丹田发疼,气冲脑门。她觉得自己快晕了! 米朵从来不觉得唱歌是这么痛苦的事!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不敢回头看,就地坐在点唱机前,眼神死死盯着屏幕,反正只要他不开口,她无论如何也不挨近身后的危险源。 屏幕幽光深浅不停转换,投掷在前面那团人影上。叶从远眼里的她,就那样安安静静盘坐着,瓷白的肩头圆润小巧,马尾扎得高高,富有朝气。她像支花,花瓣却没展开,含苞待放着。 音乐节奏停顿的时候,叶从远又提要求,“坐这儿来。” 第十章 过来 听不见,听不见,什么也没听见。睍莼璩晓 米朵很想装聋,但此刻她又非常清醒。置若罔闻只会死得很惨! 她回头看,只见叶从远身姿修长靠坐在沙发上,笑意温柔,冲她招手。 米朵觉得这刻他是君主,自己是可以被他任意差遣调戏的宫女。 捏紧麦克风,米朵一脸奴相过去,“二少……” “坐。”他微点下颚,示意米朵坐身边。 君要奴坐,奴不得不坐。 米朵绷紧身子,正襟危坐。 “放轻松,我有那么可怕?”米朵的拘谨勾起二少一丝不快,他往她身上靠,有力的指插入她的发,缠在指端绕圈圈。 米朵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只敢摇头。 这男人是道上的,动不动就舞刀弄枪。自己小命指不定什么时候被他砍了也不一定。 她不能死啊,爸爸还在医院等她呢! 他越靠越近,米朵甚至感觉到他鼻端呼出的气息拂在颈子上。微麻,痒…… 二少,你想做什么? 恐惧的心底正无声呐喊,突然,叩叩,有人敲门。 米朵看他,二少总算退开了些。 暗自舒了口气,米朵看见进来一位国字脸男人,他目不斜视,来二少跟前,将手里的资料恭敬呈过去。 音乐还在响,节奏舒缓,情意绵绵。 二少不喊停,自己不敢停。 拿起话筒,米朵预备又再哼哼,却在这时,音乐骤停。 “嗯?”米朵奇怪,再一看,原来是二少按下停止键,“二少?” “不用唱了,钱,我借你。” “哈,真的?”米朵喜出望外。 “一百万,什么时候还?”叶从远不哆嗦,直奔正题。 “一年。”李叔叔说公司清算最晚要拖上一年,那么一年之后还他绝没问题。 叶从远蹙眉想了想,“半年。” 嘎?碰碰嘴皮就缩短一半,不带这样的! 米朵讨价还价,“十个月。” “四个月。” 米朵摇头,“八个月。” “三个月。” “成交!”生怕他再一开口就降成两个月,米朵不敢再砍价了,赶紧答应。 叶从远摸出支票本,香槟色的钢笔在他指间宛如飞龙游走。撕下来,递过去。米朵笑得谄媚,双手接过,“谢谢二少。” “忘了说……” “啥?二少忘了说啥?”米朵陪笑。 “到时还不出钱,你整个人归我。” 呃……米朵微微拧眉,眼神晕开一丝担忧。 “对了,还有……” “还有?”米朵惊恐。 叶从远神色正经,“三个月还那是连本带利!” 哦,这点规矩米朵还是懂的,她咬着嘴角,可怜地问,“二少收几分利?” “十分。” 嗯,十分?一毛! 米高惊呼,“太高了吧!地下钱庄也才六分啊!” 今晚来会所之前,米朵特意先问了高利贷,比较之后才踏进来的。 “地下钱庄是地下钱庄,我是我!”叶从远说得无耻。 米朵哭了,真的哭了,赶紧把支票送回去,“我不借了,我还不起!” 限期一年还可以博一博,可三个月,以如今的身价把她卖了都还不起。 叶从远不准,指端夹起支票,塞她胸口,“支票已出,概不收回。” 米朵快要叫娘,惨兮兮抽动双肩,隐忍地哭泣。这男人摆明吃定自己! “哦,另外……” 呀?还有另外? 第十一章 算命 米朵惊悚,泪眼蒙蒙,“二少,求求你,有话一次说个明白,我有心脏病,受不了……” 叶从远笑,伸手,霸道不失温柔地掐了掐她水嫩的脸蛋,“我是想说,你唱的歌真的很难听!” 难听你还听那么久!米朵敢怒不敢言。睍莼璩晓 拿到钱了,爸爸的医疗费有了着落,全家人也暂时不用为生计发愁,可米朵却压力山大。当然,到时如果能还最好。还不出,跑路!谁叫他放那么高的贷。 她蹙额愁眉地起身,对男人哈腰,“二少,谢谢你的支票,我先走了。” “等等。” 又怎么了?米朵心中真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 看她苦大仇深的样子,叶从远狐眼流转碧色光芒,他笑,从容不迫拿出茶几隔层间的纸牌。打开,取出,娴熟翻洗。 “也算认识,今晚本少爷心情好,临走前替你卜一褂。” 米朵挑声问,“二少还会算命?” “学艺浅薄,略懂一二。说说,想测什么?”花花绿绿的纸片,整齐重叠,在茶几上扇形散开。 才不信这些,但二少兴致高昂,米朵只能搭上自己助兴。 她又坐下来,很认真的想了想,“能测人生吗?” “过去,现在,将来?”叶从远目光凝在她脸上,狭长眼角拖延出妖冶风情。 米朵点头。 叶从远吹个口哨,靡靡幽光中,清逸隽秀,“你这么笨,来个简单的好了。来,从这里面抽出三张。” 米朵真想一头撞在茶几角上,若不是他这人捉摸不透,自己又怎么会笨? 不敢发火,米朵憋屈地选出三张。 她知道这种玩法是塔罗牌,貌似是门很深奥很神秘很古老很不得了的西方占卜工具。 将她选出的牌摆成“圣三角占卜法”,卸下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叶从远神色正经,把三张牌按顺序摆放。 他敛了笑,米朵也跟着紧张。 迷离幽光笼罩两人,距离在诡异中拉近。 “你的过去……”翻开第一张,叶从远停顿。 米朵看牌面是正位太阳。正位,又是太阳,应该算是比较理想的…… 正这么猜测,就听叶从远清润如玉的声线动人流淌,“从牌面上看你的过去十分不错,从小衣食无忧,成长和生活环境受人羡慕,无数人围绕在你身边,当然,那些全是趋炎附势的家伙。” 似乎挺准! 但米朵才不会因为这一翻话就对他的占卜之术跪地膜拜。算命嘛,谁都会挑好听的说,这是江湖术士惯用的伎俩。信则有,不信则无。 不敢让他唱独角戏,米朵敷衍,“准!” 她白净的脸上满满写着不信,叶从远不急,又翻开第二张,是倒转的“命运之轮”。 叶从远拧起眉头,米朵紧张,“什么意思?” 他目光看过来,“你的现在正经历连续不幸,或许爱情,或许亲情,或许其它,总之一切你所珍惜的,统统变成灾难。而且……” “而且什么?”米朵紧着呼吸追问,眼神不敢遗漏他面部的每一处细微表情。 指尖点着牌面巨大的齿轮,叶从远慢条斯理说,“而且暂时还得不到救赎,命运还在往更坏的方向发展,就算稍有转折,下秒又会落得更深。反反复复,恶性循环。” 第十二章 爱笑的狐狸 简直就惨不忍睹! 叶从远微耸肩,一副你衰人无敌的样子。睍莼璩晓 不是吧! 米朵又惊又怕,虽然先前一再告诫自己这是假的,可当他嘴里批出那么多最近与自己密切相关的恶运,米朵还能不信吗?再不信也被生活活生生给逼信了! “有得救不?”她突然抓住叶从远手臂,死咬的嘴角泄露此时她的惶恐和乞求。 “看看第三张,自己翻开。”叶从远微笑。 凉透的指尖哆嗦着,米朵翻开第三张。牌面为正,一座高耸入云的塔被闪电击毁,有人从断裂的塔身爬出。 好惨,怎么看怎么惨! 米朵都不敢听下去了,可又忍不住想听,毕竟她对人生还是很有眷恋的。 “哦……”叶从远故意吊起音调,紧紧盯着牌面,就是不说。 米朵急得五官扭曲,“二少,有话你直说,我受得了。” 叶从远从容淡定地分析,“灾难接二连三的发生,意外多到你无法想象,直到失去一切。” 瞧吧,瞧吧,惨得掉渣,坠入地狱骨头都不剩。 拼命告诉自己:不可信,不可信!明天之事谁也无法预料,更别提把命运托付给三张供悠闲娱乐的纸牌? 可前面二张牌意实在太准,就仿佛自己的人生被人事无巨细的偷窥。这第三张,这要命的第三张,她……越来越信! 这一刻,米朵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丧失活下去的勇气。她耷着脸,垂着头,了无生气。 叶从远笑,手指扳起她那枚白玉般的脸蛋,“听过置之死地而后生么?也许说的就是现在的你。” “那我还有救?”米朵目光露出希翼,这个时候,二少说什么她都信。 叶从远点头,“当然有救,不过得死了以后。” “呵……呵呵……”米朵干笑,整个人已经霜打的茄子,蔫的。 “拿着,这或许是你的幸运符,好好保管,别弄丢了。”他将最后一张“塔”拿起来,拉过她的手,摊开,放她掌心。 幸运符? 米朵狠狠盯着手里的牌,撕烂它的心都有。一座断掉的塔,压死人不偿命,如此恶运,有什么好保管?! “那……二少,我走了。”米朵没精打采。 一个人,如果意志不垮,身体再垮也不算垮。可此时的米朵意志萎缩,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半残的人了。 叶从远看她离开的背影,就在米朵拉开门时,他再次强调,“好好保管幸运符。” 一千万个不愿意,但米朵不敢不从,“记住了。” 独自一人的包间,斜眼落在那叠白色的纸页上,叶从远笑得像诡计多端的狐狸。 == 走出包间,米朵垂头丧气,她觉得肩膀好重,就好像有倒霉鬼坐在上面似的。但…… 不对啊! 他明明知道自己在借钱,会有这种举动肯定就是身陷困境。往下想,胡编乱造,谁都能批准她的命! 就是这样的! “哼!”米朵生气,这个二少真爱作弄人! 不垮不垮,意念绝不能垮。她的字典里没有坐以待毙,只有坚韧不屈!瞧瞧,她此刻不弄到救命钱了么?对,人生怎么可能走投无路呢? 要自己打起精神,米朵挺胸往前。 走出宛如盛世唐朝的古典长廊,人影越来越多。突然一个身影吸引米朵注意。 第十三章 再遇熟人 “梦梦?”前面一抹酒红色背影,婀娜多姿。睍莼璩晓 梦梦不是被她爸爸禁足了吗? 米朵留足发呆的时候,身影走得很快,眨眼消失。 “不,不会……” 米朵摇头,“那人绝不是梦梦!” 梦梦不会骗她的。不可能! 可…… 实在太想看个究竟,米朵抿了抿唇,提步追上去。 转个弯,米朵太急,竟不小心撞上客人。 “对不起。”米朵赶紧低头道歉。 “长眼睛没长?怎么走路的!”男人声音年青气盛,发着火。 自己有错,米朵忍气吞声。她抬起脸,看清来人,皱眉就往前面冲。 “嘿,急什么?”男子手臂很长,伸出来就将米朵顺利拦下,他笑,满脸猥琐,“朵朵,瞧着熟人就跑,多伤我心啊!” 男子是某公司少东,与米朵也算旧识。在这样的场合与他碰面,米朵真得很想凿个地洞藏进去。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她想走,男子不让,反而整个人像城墙一样挡她面前,“你家的事我听说了,唉,唐总也真是的。就算如今做不成夫妻,于情于理也应该出手拉扯一把,你说说,像他现在这样见死不救,算什么事啊!” 男子语带惋惜,米朵知道没办法佯装不认识。可她不吭声,小脸绷紧,她才不相信这男人真是想和自己闲话家常。 男子义愤填膺说了一大堆,却见米朵面无表情,又再看她身上的陪酒服。男子低了音色说,“朵朵,看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难受。要不……我帮帮你?” “你能帮?”听到这话,米朵倒是奇了怪了,眼神挑高看他,眸光写满不信。 男子清咳两声,凑过去,俯她耳畔小声问,“一晚上,多少钱?” “滚!”米朵狠狠推他。 男子吃痛撞在墙上,捂住后脑勺,怫然作色,“老子好心好意救你,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那个千金大小姐说不得碰不得?你***就是被唐敖川丢掉的破鞋!” “我就算再是破鞋,你这只狗也没资格穿!” “老子没资格?你他妈来这种地方不就是卖的吗?这种地方的女人哪个不是千人骑万人睡!” 生怕冲动之下重重两巴掌甩他脸上,米朵握拳,气冲冲跑开。 莫非自己真到墙倒众人推 破鼓万人捶之凄惨境地? 米朵深呼吸,拒绝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一直寻找那团酒红色的身影,可找了一圈也没见人。算了别找了,梦梦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怎么可能骗自己呢? 米朵去找“妈妈桑”辞职。本来做足了被骂的心理准备,可“妈妈桑”笑容亲切,毫不拖泥带水,允许她走。 前后一想,米朵明白了。凭借自己与二少之间那些些他们不明白的“关系”,大树底下好乘凉! 米朵回到医院,继母雪姨见她一下子弄到百万支票,欣喜若狂。家佣桂姨却生怕米朵走上邪路,“小姐,这钱哪来的?” “我找梦梦借的。”米朵撒谎了,她的确找好友借钱,但如今米家破产,担心女儿以好友之名填补米家这个无底深渊,吴父不仅将梦梦的银行卡冻结,更禁止她出门。米朵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 第十四章 四大家族 父亲还在重症监护室,米朵要雪姨回家休息,而她则和桂姨守在医院。睍莼璩晓太累,不止身体,就连精力都到了崩溃边缘。米朵合衣倒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又硬又冷又不舒服,却很快入睡。 医院催款催得急,次日米朵很早就去银行。 一百万兑款,VIP窗口。 A市四大家族,甄、叶、姚、米。 甄家主营金融投资项目,不止在A市,放眼国内也是牛气冲天。叶家则包揽娱乐及物流行业,触角还延伸至国外,声名赫赫。姚、米两家均经营房地产,两家既是商业上的合作体,更是利益上的劲敌。这些年在政策扶持及市场供求火爆的利好因素下,均是日进斗金。 很长的时间里,四大家族凭借自身优势,四足鼎立,牢牢分据A市的一片天。然而两年前,当拥有“D&H投资财团执行总裁”头衔的唐敖川毫无预兆强势来到A市落户,整个A市炸开锅。 大量资金及项目涌入,四鼎之势动摇,唐敖川以绝对强悍的国际财阀背景,吃下A市大片美好河山。锋芒毕露,一时间风头无二! 唐敖川与米朵的婚姻,人人倾羡。正当大家坐等米氏吃掉姚家,没承想短短一年,这桩受人羡慕的婚姻竟发生婚变。米氏一夕倾覆,机不可失,姚家借此开疆阔土,势如破竹。 身后的两个男子还在侃侃而谈。 坐柜台前,米朵看着玻璃窗上他们的影子。 若自己不是他们话题中的女主角,她真有可能凑过去一起闲聊。 支票兑现非常顺利,确定卡上余额之后,米朵飞奔回医院。 押了五十万在医院,米朵只留了些零头,其余全部交到雪姨手上,“虽然现在日子很苦,但坚持一下,一切都会好的。” 雪姨含泪点头。 很累,一夜都没休息好,父亲也稍稍稳定下来。米朵和桂姨回家,洗尽一身疲惫。 正当她走出浴室,耳畔隐约听到争吵。她趴在窗台往下看,没什么动静,不过争吵声却越老越大。有人在客厅闹事! 披了件外袍,米朵匆忙下去。 “走,你们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桂姨伸手推,姚天天眉一皱,满脸恶心的表情,挥手扫开桂姨,“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米朵站楼梯口,刚好瞧见桂姨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姚天天你做什么!”大清早就气红了脸,米朵大步跨下楼梯。 桂姨上了年纪,加之被近来的事拖垮了精神,身体更是还没缓过来。此时疼着骨头连着筋,久久站不起来。 米朵气极,自己打小就是桂姨照顾,对她来说桂姨就是自己的妈妈。妈妈被欺负,做女儿的怎能不还手? 她冲过来的时候姚天天觉得那是一头被惹恼的豹子。肩头猛地一记啰嗦,下意识往男人身后藏。 “给我让开!”米朵死死盯着这个身高188cm的尊贵男人,恨得咬牙切齿。 颀长身躯树般隔在两个女人中间,唐敖川眉尖轻蹙,“先看看她伤着没。” 他这么开口,倒是给米朵提了醒儿。 转身蹲桂姨身边,小心扶她,“怎么样桂姨,摔着哪儿没?” 好心疼,桂姨嘤咛着咬牙,连眉头都舒展不开。她一定疼极了! 看桂姨在米朵的支撑下颤微微站起,藏在唐敖川身后的姚天天也提心吊胆,到不是担心桂姨的伤,而是怕自己的骄纵在心上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记。 “敖川,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那么轻轻挥了一下,甚至连劲儿也没使,没想到她就……” 第十五章 敌人入侵 “你胡说!”手臂圈在桂姨腰上扶稳她,米朵面色通红,“明明就是你把桂姨推到的,我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别以为我选错男人就是眼瞎了,我现在眸子可是亮得很!” 从唐敖川身后探出整张俏丽的脸蛋,姚天天气得磨牙,可说话的语气又温婉得腻死人,“敖川,我没有,你相信我!朵朵,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虽然你的处境我也很同情,但……但你不能因为家里破产了,就合着你的家佣到我这里‘碰瓷’呀。睍莼璩晓” 啥?这女人意思说自己如今落魄潦倒,所以教唆桂姨向她讹钱? 肺都气炸了,米朵扑过去,“给我出来,看我不教训你!” 她情绪实在激动,动作也生猛的很,姚天天怕了,揪着唐敖川衣角使劲住一侧躲。不敢与之交锋! 担心米朵吃亏,桂姨扶着腰肢上去劝。米朵不理,今天她一定要让姚天天尝尝拳头的厉害!她虽然从没打过人,但她坚信:只要她想打,打起人来还是很疼的! “敖川救我!”姚天天死死揪着他西服下摆,仿佛受了多大惊吓与委屈似的。 眼前一片混乱,唐敖川脸色不悦,就在米朵跳起来欲往后拽的时候,他终于沉了声说,“你怎么变成这样?” 他的一只手,在半空牢牢攫住米朵的。力道之大,疼得米朵拧眉。 可她不服输,手不能动她还有脚,不作多想,米朵提脚就往他后面的姚天天踹。 “啊……”姚天天惨叫一声,入戏极快,下刻已经泪珠儿滚动,“朵朵……我不是故意推她的, 你……你怎么可以故意踢我?” “踢的就是你!”米朵发狠,她又挣了挣无法动弹的手,恶狠狠甩他一记凌厉眼风,跳上去就想咬他。 唐敖川反应极快,顺手将她往一侧挥。米朵如愿脱身,不过步子却不稳地退了几步,幸好被桂姨用身体稳住,否则一定跌得四仰八叉。 “好好照照镜子,看你现在究竟什么样!”唐敖川自进来后,第一次眸迸森然寒光。 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在说自己是个泼妇似的,米朵已是气极败坏,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明显地划出一丝疼痛。 她亦是盯着他,紧紧地,不容自己有一丁点儿退缩和惧怕,“我就是这个样,你逼的!” 唐敖川紧了眉宇,声音幽冷,“世上能逼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是,是我自己把自己逼入绝境,我活该行了吧!你们给我滚!” 若不是他介意那些相片从而和自己离婚,“威盛”集团就不会陷入如今这种山穷水尽之境。父亲更不会住进医院,昏迷不醒。她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上帝给她酒醉后的惩罚,可她万万想不到,离婚不到一周,面前这个曾经对她海誓山盟的男人竟和她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出双入对。 这场爱情,她输了心,伤了身,赔上一切!悔不当初! 他和姚天天就站在门口,阳光极好,在他们身后勾勒出错综复杂的光芒,白花花的光线蜇痛了米朵的眼,眼眶不由的就有些湿。 太讨厌了,这该死的太阳! “请你们出去,这是米家,米家不欢迎你们!”桂姨也开口送瘟神。 不料姚天天却笑,人面如花,“朵朵,很抱歉,从明天开始,这座房子不再姓米了。” 第十六章 一起住 一种不好的预感陡然袭上米朵的心。睍莼璩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姚天天咬了咬唇,欲说还忧,秀眉浅蹙。真是有种黛玉式的柔弱美感。 她似乎很犹豫,很担忧,还很愧疚,但她开口后声音顿也不顿,“这座房子我爸爸买下送给了我,明天我就要住进来,所以……抱歉朵朵,明天八点之前,还请你们把屋子腾空。” “你说什么?!”米朵愣住。 姚天天声线优美,把话又说了一次。 从李叔叔嘴里听说过,爸爸把一切都抵押出去了。房子也是!可如今听到买房人是姚天天,无法相信,受不了,米朵失声嘶吼,“唐敖川,你解释一下,她刚才说的究竟什么意思?!” 唐敖川面色不改,挑薄唇轻语道,“明早天天就会搬过来,今天我们上门,只是要提前告诉你一声。 ” “不……不……”米朵摇头,瞳孔放大,歇斯底里吼,“不准,这是我的家,没我同意,谁也别想住进来,我不允许,不允许!” 姚天天歪了歪嘴角,米朵发狂的模样令她心头大快,“来,宝贝,快进来看看你的新家。” 动了动链子,米朵和桂姨顺着看,这才发现门外还有一只雪白的比熊。此时小狗“呜嗷呜嗷”叫,移动灵巧的四肢进来。 这是姚天天的宠物,名媛聚会上,光听她抱着这只狗不停“宝贝、妈咪”之类的叫,米朵浑身都不舒服。 此时,一男一女一狗,爹地、妈咪、宝贝…… “狗男女!”米朵双眸盛火,恨不得咬死他们一家三口。 姚天天红了眼,若不是唐敖川在场,真想放狗咬她。稳了稳气息,姚天天蹲下,温柔拍了拍小狗的头,“宝贝,来,跟妈咪先到处看看,咱们挑一间最好的卧室给你。” 说着,姚天天凤眸睥睨米朵她们,牵着小狗,趾高气扬往楼梯去。 米朵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不准上去!” 她刚想冲上去,唐敖川挡她面前,坚硬城墙一样悍不动半分,“我有话和你说。” “我没话和你说!” 她推他,他却纹丝不动。眼看姚天天已经大摇大摆领着她的狗上楼,模样像极了她才是这屋子的主人。米朵气得目眦欲裂,拳头一下又一下没轻没重地往他砸,“唐敖川,你给我滚!” “如果我是你,我会冷静下来好好听听眼前这个人要说些什么。”他粗鲁的捏着米朵的腕,力道收紧,好似想捏碎她似的。 米朵怒得发疯,“要说什么?教我为了生活要怎么卑躬屈膝吗?唐敖川,我本来活得好好的,是你,是你这个混蛋毁掉了我的一切骄傲,是你践踏了我的所有尊严,是你把我活生生从一个高贵优雅的女人折磨成现在这种市井泼妇!” “呵……朵朵文学功底真强,瞧这排比句用得多好!”姚天天站二梯,声幽幽讽刺一声,转身找房间去。 米朵气得眉心滚滚作跳,“姚天天,给我站住!” 手腕还被他紧在掌心,米朵气极,张嘴就下死口的咬上去。 唐敖川受痛,条件反射地松开。如愿得了自由,米朵风一样冲去二楼。 担心米朵吃亏,桂姨三步并两步紧紧追着。 听着女人一声高过一声刺耳的嘶叫,唐敖川鬓角鼓动,也只好上去。 “宝贝,这间好吗?这床舒服不?” 顺着声音,米朵冲进自己的房间。只见小狗舒舒服服趴在自己的枕头上,全新的环境,小狗脑袋伸得高高,露出和它主人一样的表情,洋洋得意! 那是自己的床! “滚,给我滚!”米朵暴跳如雷地冲上去,揭被子,想把小狗轰下床。 姚天天本来就是娇娇女,被米朵三翻四次地又骂又赶,顿时气冲眉梢,“你才滚,这座房子不再属于你!告诉你吧,你还真以为我稀罕这?哈……别开玩笑了,若不是替我家宝贝选房,我根本不会踏进这里一步!米朵,你给听好,这座屋子,我是用来养狗的!如果你求我,二十多年交情,我可以考虑让你和我的狗,一起住!” 第十七章 去死 “你去死!”大脑充血,心里紧绷的弦被姚天天一席话,刺激得彻底断裂。睍莼璩晓 她扑上去,揪姚天天头发,将她往床角上撞。 两个女人撒去伪装,拳脚相向。狗狗见主人被打,嗷嗷叫了两声,纵身上去,尖利的獠牙狠狠咬在米朵刚沐浴完,雪白光滑的小腿上。 “啊……” 米朵顿时松了手,整个身子疼得往后弓。 “小姐……” 当唐敖川和桂姨冲进来,小狗还死咬米朵不放,大有撕块肉下来吞食入腹的意思。 从米朵手里挣脱开,姚天天气得站不稳,她没有制止她的狗,而是指尖不停去拢被米朵抓乱的头发。 泪珠儿迸落伊人绝世容颜,米朵疼得哇哇大叫。 唐敖川疾跑上去,抬脚就往小狗的肚腹狠狠一踹,“滚!” 小狗哀嚎着被他踢飞,身子弹起来撞在墙上,落到地上后,动也不动。 姚天天被唐敖川的暴戾吓傻了,她瞪大眼睛看看唐敖川,又看看自己的宝贝,“啊……” 害怕,她手心捂嘴。 有血从宝贝的嘴里流出来,染红了它胸前白花花的卷毛。 米朵靠桂姨肩头,痛得都快背过气去。 原本修长白皙的小腿,四个深深齿印之下,依晰可以看到被齿牙撕扯的细肉。鲜血直流,狰狞恐怖。 唐敖川鹰眸燃了火,再看那只奄奄一息的比熊,恨不得宰了它! 桂姨心疼得哭出来,“小姐忍忍,我用毛巾给你包起来,咱们上医院。” 疼得汗珠儿直冒,米朵身子都直不起。唐敖川想走过去,步子刚迈出,但想到什么,又陡然停下。他掏钱夹,取出里面所有大钞,包括一张金卡,递给桂姨,“把她带去医院。” 米朵疼得全身抽筋,但她凭借骨子里的骄傲,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你这什么意思?用钱打发我们吗?唐敖川,收起你的虚伪,我不需要!” 将手里的大钞使劲撕碎,金卡也被米朵用仅剩的力气折断,丢唐敖川脸上。她不领情,狠狠挑衅唐敖川的高傲。 金卡尖锐的角划上他完美无暇的脸,刺出一条细微带血的口子。 漫天钱屑,飘飘洒洒。两人目光镶嵌,浓烈的恨意和复杂的情绪,炽热缠绕。 唐敖川剑眉紧拧,也不再多置一语,转身就走。看自己的宝贝嘴吐鲜血不止,耽误不得,姚天天小心抱起比熊,跟着出去。 人走,米朵这才失去力气,像破败人偶一下子瘫坐在地板上。 “小姐,我马上送你去消毒。”桂姨心急如焚,大步冲进浴室。 痛苦! 不止生活,就连精神和身体都感觉从没有过的痛苦。 米朵望去窗外,天空湛蓝,云朵如织。 妈妈,你在天上看到了吗?我和爸爸现在很难,真得很难。如果你在天有灵,求求你保佑我们,保佑我们尽早渡过难关! 从防疫站处理好伤口出来,两人去坐公交,秋老虎威力强悍,汗湿她们一身。 来到医院,一位护士递给她们一封信,说是雪姨要她转交。 不好的预感强烈充斥在米朵心房,她急切地拆开。看完,浑身凉透,面色惨白! 雪姨过不了苦日子,带着那些钱,远走高飞。 第十八章 再遇二少 命运还在往更坏的方向发展,就算稍有转折,下秒又会落得更深。睍莼璩晓反反复复,恶性循环! 想起二少的话,米朵毛骨悚然。 但她不能坐以待毙呀,告诉桂姨和梦梦有约。暮色初合的时候,米朵再次来到流光会所。 很开心妈妈桑并不介意她的腿伤,还叮咛有什么不适立刻告诉她,米朵感激不尽。 流光会所在A市颇有名气,不仅因为装潢奢华、美色如云,更主要是往来客人都是些高官达贵,无人闹场。 米朵是和一位叫桑湛的女孩一组,说起来,这还算是她第一次意义上的陪酒。上次好运的遇到二少,她甚至包间都没进,拿了支票就走了。 米朵非常生涩,好在桑湛经验够丰富,加之米朵负伤推酒,貌似有点苦肉计的味道,今晚两人搭档,成绩非常理想。 包间空气不好,米朵中途出去透风,她想去那个露台,一路往前。 唉呀妈呀,怎么遇到他了? 虽然不是冤家,但米朵还是觉得路窄。她转身就逃,一万个不想碰面。 本来嘛,哪个欠债人会见了债主之后还主动贴上去?!上上策,溜之大吉! 动作快不如人家眼快,况且如今又受了伤,米朵转身那会儿叶从远就瞧见她了。再见她笨拙的逃跑姿势,活像企鹅似的,二少声音含了笑,“喂,那谁,谁,谁,我瞧见你了,你已无路可逃,别跑!” 谁,谁,谁?谁啊?反正不是自己!跑,继续! 米朵不敢逗留,更加扯动她那条半残的腿,攥拳疾冲。 “嘿,傻妞,叫的就是你,瞎跑什么。”叶从远大步流星,没几秒就赶上来,手臂很不客气的勾她脖子。 傻妞?米朵无语凝泪。 “呵……呵呵……”干笑,她抬起眼来看面前这张妖孽般俊美的脸,“二少,好巧。” 腿伤无疑减缓了米朵的速度,加上叶从远腿长,有心追她。如今米朵被他亲密地搂在怀里,她笑得像哭似的。 叶从远伸手,似乎两人间的相处没有距离,狠狠掐她涂了厚厚浓妆的脸蛋,“见到我为什么跑?” 废话,谁见了债权人不跑?就算你不开口要,但看见你这张脸就想到借你的钱,如此虐心,眼不见为净! “我没跑!”米朵摇头,坚决不承认。 叶从远指尖越发用力,疼得米朵嗷嗷大叫,“你都害我追了还敢说没跑?” 米朵疼得愁眉苦脸,嘤咛不清说,“我没看见二少。” 叶从远怪笑两声,吓得米朵浑身鸡皮疙瘩。 “算了,你这么笨,和你计较降低我格调!”叶从远松了手,不过手臂却依旧紧紧擎在她圆润的肩头。 他掌心还是那么干燥温暖,不带一丝一毫*的小动作。米朵任之,反正有人暖身,她也舒服。 走廊幽长,锈着奇艳花朵的墙上挂着色彩鲜艳的抽象油画。 叶从远带着她往前走,老朋友般聊起来,“不是拿到钱了,怎么又来这?” 他好高,米朵转眼,偷偷丈量。这个二少高度和唐敖川差不多,都是那种身姿修长,肌肉健硕的品种。 米朵跟着他,小声说,“那天的钱用光了,现在需要挣生活费。” “哎哟……”米朵突然痛呼一声,紧接着便猫了腰,单脚踮起重心,小声呻*吟。 第十九章 谢你全家 “怎么回事?”叶从远顺着看,刚才走廊灯光明昧不清,没有发现她腿上的伤。睍莼璩晓距离近了,这才看清她小腿之上裹着好大一块纱布。以面积看来,受伤部位不小。 他松开怀抱,米朵这才觉得自由了些。二少腿长,步子迈得大,米朵唯有加快碎步才能跟上,可速度提上去难免撕扯伤口,刚才她感觉到一阵锥心的疼。疼得全身都快没有力气! 她艰难的靠在墙上,吃力开口,“今天被狗咬的。” 叶从远看了看她的伤,又看她疼得龇牙咧嘴,语调平平发表感慨,“够惨!” 米朵目露凶光,“总有一天我会把那只咬我的狗宰掉,丢进盆里吃麻辣锅!” 本是咬牙切齿立誓之悲壮模样,没想到逗得叶从远开怀大笑,米朵不满意,怪他破坏自己营造出来的严肃气氛。 叶从远又掐她的脸,不过这次换了方向,“就你这傻样,实在不适合走腹黑体。” 米朵不服,“那我嫁个道上混的,要他帮我把腹黑进行到底,这总成吧!” 叶从远认真点头,“嗯,主意不错。本少爷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嘎? 他话一出口,米朵傻眼。 帅哥,我说嫁给道上混的,虽然你也是混的,但我没说嫁你。呃,不过,你的意思是要娶我么? 米朵被叶从远的一句话雷得大气都不敢喘。她想深究话里的含意,但又觉得刨根问底下去只会更恐怖。于是,二少口误,口误而已! “今晚卖了多少?”难得好心情与人聊天,他又搂着米朵,不过这次有力的胳臂是圈在米朵柔软的腰肢上,更像是在扶她。 二少的举动震翻了身后一群人,他们相互看看,无不挤眉弄眼:二少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他们眼里的二少,风度翩翩,妖娆俊美。行事可果断狠辣,可大方仁慈。剑走偏锋,性情难猜。一个字形容:邪!尽管二少倜傥不羁,但男女之事除解决基本需求之外,概不乱来。以他所处之环境,也算洁身自好。可如今与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接触亲密,下面的人无声呐喊:女人,放开我们的二少! 米朵不知后面人的心思,她只将身体重量放心交给身侧的男人,笑容盈盈,“今晚成绩还算不错,够我吃一个星期的!” “你很缺钱?” “我不缺钱会来这?”米朵用多此一问的鄙视眼神瞄他。 “既然这样,我给你指条生财的门路,如何?”他声音轻而袅袅,温笑看来。漾着灯光,米朵只觉得在他眼底桃花绽放,春光粲然。 会不会有诈? 米朵谨慎,不急着答应,只问,“不知二少能怎么帮我?” 这个二少邪得很,那晚在包间,明明一派温柔无害的样子,却把男人教训得很惨。随后又把自己带到包间唱歌,笑意款款,优雅十足,却害自己差点嗓子都唱哑了。最后还给她设下那么大个套,把她死死套在网里,害她想挣脱都没办法。 这男人有前科,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 瞧她一副“你是坏人,我不信你”的警觉模样,叶从远笑,“你那什么眼神?我可是帮了你大忙的,对待恩人,有你这个态度的么?” “是,我谢你,谢你全家!” 第二十章 再次交易 虽然是感激他的,但那事怎么样都是他占便宜,米朵此时口气有些冲。睍莼璩晓这丫头凭着二少宠溺她的点点好,这会儿完全忘记身边的人貌似是个很了不得了团体头头。 小女子在发脾气,叶从远也不怒,手臂继续搂着她往要去的包间走,“不用谢,到时履约就行!” “我可以还清你的钱。”米朵说得郑重。 叶从远却勾起迷人的嘴角,口吻含有讥笑,“我等着。” 哼! 米朵生气,偏开脸去。 “怎样,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他扳正她的脸,大拇指还邪气地在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上挑逗地揉捻两下。 米朵张嘴,欲咬。叶从远飞远抽开,“被狗咬了,基因也跟着变异?” 两人旁若无人,侍者,小姐,身后一群手下,无不惊异看着他们两。 此时此刻,观看的人多了。米朵方才惊觉,她难为情地扳开二少固在腰间的手,烫了脸蛋问,“二少,你说可以帮我,是怎么样的?” 他不纠缠,收回手插入裤兜,长身玉立,真是犹如暗夜里的俊美冥王,“明晚当我女伴,陪我出席拍卖会,酬金十万。” 酬金能不能一百万? 米朵想涨价,墨玉似的眼珠溜溜打转,舌尖几翻卷缩。看她一副小狐狸的算计状,叶从远翘起指尖,比个9的手势。 啊?又来这招? “行,行,明晚是吗?没问题!”米朵心急,也没顾上无数打量的眼睛,赶忙掰下他的手,“不过先说好,十万只是出场费,不附加额外服务。” 晚会之后一定很晚了,况且晚会必定喝酒。什么话还是先说清楚为好! 她活像自己会吃她豆腐似的,叶从远哂笑,带有温度的目光将她自头至脚来来回回打量好几遍,“看你这条快要报废的腿,你还真以为本少爷饥不择食会对残疾人感兴趣?” “呵……呵呵……”米朵陪笑,“二少说得是,是我多心了。” 可这心,不得不多。 “那么二少,还有什么其它要交待的没?”以上次之经验,这个男人极有可能在自己答应之后,后面又有无数个“忘了说……” 那样她会崩溃的! 叶从远吊起眼角瞅她戒备的小脸,慢条斯理道,“你这口气好像等我交待遗言。” “没,没……” 米朵吓得不轻,使劲摆手,“我没那意思,二少千秋万载,寿与天齐!” 姑娘被逼得高呼口号,只差挥动手臂摇旗呐喊。叶从远笑意锦锦,明明那么清澈的笑容,却令米朵脚心一丝寒气直冲头顶,没由来地毛骨悚然。 那感觉就好像,好像……被算计了! 二少是好人,是好人,真是好人。 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安慰,米朵拒绝自己胡思乱想。 “电话多少?”他掏出手机,狭长的眸在她脸蛋与手机屏上半掀半阖,灯光照耀下,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纤长漆黑。勾魂、魅惑! “要我电话干嘛?”米朵一时半会儿还是没能从警备的状态里抽出身来。 叶从远无语,勾手又是一记爆栗K上她额头,米朵听到骨头咯噔一响,痛啊! 第二十一章 二少撑腰 “二少又欺负人!”米朵不满,孩子气地嘟嘴,手掌赶紧去揉被K痛的前额。睍莼璩晓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他首先是摆正论调,随后列出论据,“没你电话号明天怎么联系?” 哦对,米朵后知后觉。瘪了嘴,她小声念出一串数字。 他的手机是纯黑色,不是时下最热门的那种。对于他的品味,米朵有了初步鉴定:不追求流行! 或许个性的,才是最适合的。 录入完,叶从远要她记下自己的电话号。 “我手机没带身上。”陪酒女都是统一金色裸肩小礼裙,没地方放手机。 “那就写下来。” “写哪里?” “写内裤上!” 米朵默,这个二少真是……真是……哎,太不可爱了。 一时词穷,米朵只能如此定位。其实一开始,她脑子蹦出“猥琐”一词,但横看竖看二少那张倾城绝色之姿,那词落他身上实在过于严谨,更是对“猥琐”一词的严重侮辱。要不得,要不得! 她杏眸圆瞪呆滞的模样,叶从远真是觉得她很傻很天真,但……太可爱了。 手伸进衣服内兜,摸出那支香槟色钢笔。笔尖从唇角横过一掠,笔帽咬在嘴上。有种痞痞的优雅味! 米朵木头人一样忤在原地,任他拉过自己的手,快速在手心写上一串数字。 痒! 手心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米朵看他微垂的俊颜。轮廓流畅的面部线条,立体挺直的鼻峰,还有因书写力度而微微抖动的贵气下颌…… 壁灯朦胧而又柔和,为眼前气宇不凡的男人,镀上一层太阳般亮眼的光辉。 回到包间 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 环绕立体音效极好,男人情深意长,把一首宝岛名曲改编得找不着调儿。 米朵坐回位里,彼时桑湛正小口小口抿着酒,时不时地往男人怀里磨蹭一下,又再拿起茶几上男人的杯子,大口大口喂灌。 包间内有两个男人,今天他们没点小姐,只点了陪酒女。 桑湛一人应付不来,米朵赶紧上去分摊她的辛苦。 要把酒推出去,自己也不能少喝。半瓶下肚,米朵眼冒金星。 用身体健康当筹码,今晚收成颇丰。 米朵去找妈妈桑,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请妈妈桑日结薪资,这是会所没有的规矩。但没想到妈妈桑二话不说,果断给钱。 拿到好几张红色大钞,米朵感叹:有二少撑腰,很好,很强大! 这是人生赚来的第一笔打工费,可能别人会觉得不耻,但也是她辛苦挣来的,不偷不抢。这个钱,不丢人! 卸妆、换衣服,拿手机一看,桂姨打来数十通电话。 米朵第一时间回过去,电话里桂姨声音都急变了调,耽误不得,米朵和桑湛道别,赶紧坐上会所外候客的出租。 回去已经凌晨, 大老远就能看见桂姨徘徊在别墅前的路灯下,翘首张望。 “小姐,你可算回家了。”看见米朵走下出租,桂姨总算放心,几步过来。 “对不起桂姨,让你等久了。”这些天一直在让桂姨操心,这大半夜的还让她在门前等。米朵过意不去,心里酸酸的,很多情绪一时间涌上来,想哭。 桂姨搂住她,苍老的面容一派慈爱,“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第二十二章 搬出别墅 次日很早,医院打来电话。睍莼璩晓父亲病情稳定,已转普通病房。但由于头部遭到剧烈撞击,导致脑颅损伤,后期情况不容乐观。 米朵赶去医院,看爸爸面如死灰阖眸而躺,悲伤得无以复加! 医生说,爸爸有可能就这样在睡眠中度过他的余生。 但毕竟命是保住了,应该开心,不是吗? 米朵擦去眼角的泪,掌心柔柔包住爸爸插了针管的手,像小时候爸爸疼爱她那样,也小心轻揉爸爸的指尖,“爸,我不会垮的,我已经决定去找工作,我会好好活着,好好做那个令你骄傲的女儿。所以答应我,你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就算没有钱,没有别墅,但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寂静的病房,医疗设备嘀嗒嘀嗒响,米朵握着爸爸的手,低低哼唱小时候爸爸唱给她听的童谣。 就在这时,手机响,来电桂姨。米朵拿起来,听完电话,整个人触电般猛地站起。 “我马上回来,桂姨,答应我,先别和他们急,等我回来。” 桂姨说来了群不速之人,凶神恶煞要赶他们走。 担心桂姨冲动之下吃亏,米朵耽误不得,立即往家赶。 “走,走,走,这是我们的家,不准你们这群强盗进来!!” 当米朵赶回家时,正瞧见桂姨手持扫帚,与门外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对峙。 门口大约十来人,其中两个西装革履,戴了眼镜,在大堆农民工里显得鹤立鸡群。 像这种看她笑话的场面,独独少了姚天天。米朵奇怪! “你们这是做什么?”米朵走上去,小脸绷紧,语气很不客气。 见她回来,一名金丝眼镜男人慢慢走到米朵跟前,手里的拍卖令在她面前晃了晃,又代表官方立场表述了几句,意思明显,就是要她们走。毕竟文化人,态度及说话方式还算比较客气。 米朵收下那张拍卖令,冷冷将全文看了个遍,上面明确说姚家以三千四百万买下别墅。银行以资抵债。 “小姐,咱们不能搬,这就是我们的房子,谁要闯进来,我拿这条命和他拼!”桂姨怒发冲冠,挥动手里的扫帚以示决心。 然,米朵是明白人。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与他们硬碰硬,无疑以卵击石。况且事已至此,唯有退步,方能保全他米家一席骄傲! 男人们挤进别墅,东拿西搬。身外物,米朵并不留恋。她只拎着她和爸爸的行李,对她来说,那才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桂姨给儿子打电话,不多会儿沈致轩便驾着他的雪佛莱停靠在别墅外。 沈致轩下车,往米朵来,“我帮你。” 阳光下,米朵看清这是一张白玉似的面庞。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麻烦你了。”本不想打扰桂姨一家,但如今真是无路可走,米朵只能暂时借宿。 “往后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他拎起地上的包,笑眸看来。阳光在他墨黑的发上勾勒一片旖旎光芒,那一瞬间,米朵觉得眼前的男人是救世王子。 桂姨在米家帮佣二十多年,米朵知道她有一双儿女,但很少问及过。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桂姨的家人。 车上,桂姨一个劲要米朵放轻松,沈致轩说话及神态也算温和,米朵总算稍微放下心来。 不多会儿车子来到米朵并不熟悉的一条街道,继续往内,路两岸有浓密粗壮的小榕树。幽幽树叶遮掩,极为凉快。 第二十三章 同一屋檐 沈家是自己修建的房子,独层,三房一厅。睍莼璩晓米朵来,桂姨将最大的卧房让出来给她。余下两间则桂姨及女儿沈佳,沈叔和沈致轩合伙睡。 桂姨将老公及儿女们正式为米朵做介绍,米朵觉得过意不去,“真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什么礼物也没带。我……往后补上。” “嘁!”沈佳冷哼,“你们家都破产了吧,哪来钱买见面礼?虚伪!” “佳佳你怎么说话呢?!快给小姐道歉!”桂姨生气地看着女儿,怒其不争,“这么大的人,说话做事注意分寸,别让人笑话!” 沈佳越发嚣张,“还小姐呢,小姐怎么寄宿在这种贫民窟里?小姐就该住你的大别墅去啊!” “你……你……”桂姨怒,捂胸垂首,撑着桌边,颤抖地坐下。 米朵尴尬站一边,不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 这个沈佳,很不欢迎自己。诱欢,霸情总裁的孽宠 沈佳二十岁出头,平时又被爸爸和哥哥宠坏了,脾气难免娇了些。 气氛越来越僵,沈致轩拉着妹妹,迅速带回房间。 觉得实在难为米朵,桂姨一个劲道歉,到是弄得米朵很不好意思。如今她是寄人篱下,靠人赏饭,哪里还有“原谅”的资格? 米朵正式加入大家庭,桂姨开心,想做顿丰富的午餐。她吆喝沈佳帮忙,美其名曰学习烹饪。 沈佳不干,继续坐沙发上啃苹果,“为什么不让她学?” 她翘起眼尾看米朵,一副你就白吃的人,赶紧滚进厨房帮忙去。 桂姨耐着性子,“现在不学着炒菜做饭,将来怎么嫁个好人家?没听说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好他的胃?”蛇女宝宝的总裁爹爹 沈佳哈哈笑了两声,又把矛头对准米朵,“原来你老公把你踹了就因为你不会做饭!” “你,你这丫头!”女儿说话越来越难听,桂姨伸手就要敲她脑袋,沈佳敏捷跳起来,嘻嘻呵呵跑开。 “桂姨,我来。”米朵要去厨房,桂姨把她拦下,“不用,你是小姐,用不着做这些。” 桂姨又碎碎念叨女儿几句,沈叔和她一起走进厨房。 先前沈致轩是请假回来,这会儿又去了公司。现在整个客厅就剩沈佳恶狠狠瞪着自己。那样的目光像是在米朵心口压了大石头,堵得快要喘不过气。 米朵抿了抿唇,回到房间藏起来。 晚上和二少有约,十万大洋啊! 米朵不打算在沈家用晚饭,没想到她随便一句话也能惹来沈佳的挖苦,“妈,人家大小姐吃不惯粗粮,准备背着咱们出去打牙祭!”男人如炉鼎 “你这丫头!” 眼见桂姨又要教训女儿,米朵急忙解释。说是去见公司高管,一起商量后续事宜。 当米朵化好妆,穿上高雅礼裙出来时,屋内的人瞪大了眼。 “穿成这身是去谈哪样?不会谈到床上去吧!”好漂亮的女人,黛眉樱唇,倾城绝色。尤其那袭月牙色的束腰垂地礼裙,将她本就苗条的身段越发勾勒得纤合有度,娉婷玉立。 气质立在那里,沈佳妒忌,恨得牙痒痒。 对上他们惊讶又惊艳的目光,米朵耳根子发红。知道这身穿着他们会多想,但如果将礼裙装包带走,面料会褶。出入高级场所,有失礼仪。 米朵太漂亮,桂姨不放心,要儿子护送过去。 怎么可以? 第二十四章 如何解释 几翻推辞,拗不过桂姨,米朵只好和沈致轩出门。睍莼璩晓 车上,米朵绞尽脑汁,如何向二少解释?或者如何向致轩哥解释? 正在这时,米朵手机响。拿出来,陌生号。 “你好。”她的口气太平常,平常得就像接到每通陌生来电那样声调平平。可就是这样的平常,蕴藏着大大的不平常。 对方沉默数秒,米朵疑惑蹙眉,忽听那端清冷中夹带几分熟悉的嗓音,“你敢不记我电话。” 二少! 完蛋了。 下意识的,米朵瞅了瞅开车的人,感受到她的目光,沈致轩也转脸看来。 目光碰撞,米朵吓得赶紧撇开眼。不敢被身旁的人知道,她省去称呼,“你别误会,我知道是你。真的,我发誓!” 才怪! 昨晚他要自己号码时闪了电话,但米朵回到更衣间,太急给桂姨回电,于是乎把二少华丽丽给忽略,今天也没记着存号。刚看这通来电,米朵有猜测是他,不敢断定,毕竟这手机号跟了自已多年,垃圾来电不断。反琼瑶之总领太监 “既然知道是我,语气怎么这么生疏?”显然对方很执意这个问题, 这头的米朵很不淑女翻白眼。 拜托,我和你很熟么? 话多易错,米朵用余光小心瞟沈致轩,语气故意轻松,“呵,哪有呀?!你多想了。好了,我已经在车上,二十分钟就到,耐心等等。要不……你先到处逛逛?” 犹记得会馆周围有个古玩城,大到精品店,小到游击地摊,高中低三档次,任君挑选。 米朵直求菩萨保佑,希望二少千万别太缠人,否则她无法掩饰。 那头漾起他清润如泉的笑声,米朵眼前,男人妖冶俊美的脸,就如色泽艳丽的油画,浓黑重彩地晕开。 他只催米朵快些,结束通话,米朵为待会儿担忧。 路上沈致轩有意闲聊,得知米朵急欲寻份工作,他说他可以帮忙留意。米朵含笑谢过,但紧张的心情丝毫不减。 拍卖会馆地处繁华路段,场外停车区,放眼而望,豪车无数。被NPC环绕的清穿 找了好久终于有个停车位,蓝得锃亮的雪佛莱夹在一堆名车中,显得有些寒碜。 解开安全带,米朵小心望窗外。会场入口两名身穿西服的工作人员,有说有笑。 “不下去?”觉得身边的人有些奇怪,沈致轩偏头看她。 “哦,要的。我……看看等的人到了没。”真要命,如果被致轩哥看见自己和二少一起,年青帅气的男人,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不管了,自己进去。 米朵下车,找到电话打过去,响了一声即通,“二少,你入场没?我进来找你。” “没。”他的回答极其简短。 米朵一听,还没入场?若等他岂不有被致轩哥看到的危险? 反应极快,米朵又说,“我已经入场了,你进来找我吧。” “不。” 啊? 这个二少是要玩哪样?超能游戏空间 米朵往会馆走,“二少的意思是……?” “一起。” 汗! 腿受了伤,又踩着高跟,走得辛苦,米朵极力忍住。 她觉得这个二少给她的精神折磨比身体本身更加令她难以招架。 不能和他一起,米朵央求,“二少,会馆人多,我不太方便挤出去。” “方便,你只要往前走就行。” “……” “抬头看看。” 不是吧! 米朵杏眸大睁。 刚才明明只有两名工作人员,可谁来告诉她,台阶之上,被两名工作人员恭敬行注目礼的尊贵男人,不是那个冤家,又是谁? 叶从远仪表堂堂,这是米朵第一次见他穿西服的样子。 第二十五章 傻妞不傻 西服是黑色修身双排扣式,明眼人一看即知纯手工制作价格不菲。睍莼璩晓他里面配了件粉红衬衣,更是衬得面色如玉,妖冶绝美。 也许是由于修身西服的剪裁,叶从远还系了一条细窄的竖纹领带,气质精致优雅,时尚范儿十足! 步子倏地不稳,米朵踉了一下。 该死的美色! 叶从远的目光笔直投来,米朵心脏怦怦乱跳,全身没一处对劲,就连毛孔都在剧烈收缩。手脚也很不灵活,差点走成同手同脚。 当她艰难地走过来,叶从远翘起嘴角,“傻妞不傻啊,学会骗人了。” 米朵差点被口水呛到,干笑,不知说什么好,只嗫嚅道,“二少……” “跟谁学的?那个司机?” 米朵双瞳骤然一紧,看他目光放长了落在自己身后,吓得不轻,赶紧扯谎,“你知道的,我腿伤了。走不了路,所以请个司机载我过来。”重生未来之第一模特 他痞痞的吹个口哨,“护花使者。” 米朵舌头打结,这个二少真八卦。 距离远,又有夜色笼罩。就算和一个年青的男人在台阶上聊天,从致轩哥的角度来看,应该也不是大事吧! 米朵如此安抚自己。 夜凉如水,天上无数星子点缀,几分浪漫,几分唯美,背景感极好。 米朵一袭裙礼简约大方,经典露肩设计,姣好地衬托优美白皙的颈部线条。温润的月牙色,灯光下氤氲一层薄薄的黄,很衬她肤色。发型上由于是自己打理,选用万年安全的花苞盘发。加之本身五官底子就好,随意上点妆,也是仙姿佚貌,高贵典雅。 将她由上至下看了好几遍,满意,他的笑容溢出几分雅痞的气息,“不错,换了衣服,果然人模人样。” 米朵好伤心,“二少,我可是个活生生纯天然大美女好不好,你那什么眼神?糟蹋我的美!”武侠之大后宫 叶从远点头,“从今晚开始,我会好好正视你的美,方便三个月后充分利用。” 说到后半句,米朵吓了一跳。 “二少,三个月后那是三个月后的事,变化多着呢。”所以别这么信誓旦旦,我可不一定会成为你的人! “行,不说那么远,我们说现在。” “现在?”米朵清眸睁大。 叶从远又伸出手,考虑到她的发型,这次没揉她头发,而是掐她脸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女伴,直到凌晨关系才算结束。” 以“契约”来说,就是这么样的。可…… 犹豫少许,米朵如实说,“二少,我也不瞒你。待会儿可能会遇到许多我认识的人,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你就当不认识我好了。” “例如你前夫?”四爷很忙 嘎? “二少怎么知道?”米朵好惊恐。 自己相片从没在大众面前曝过光,前些天离婚之事也尽是文字描述,之前与二少更不曾见过,那么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事? 凝着她纯澈的眼,叶从远不答只笑,“放心,如果待会儿有人给你意外,我会帮你给他制造更多意外。我以人格保证!” 他看看腕表,“时间到了,进去吧。” 叶从远弯肘,极为绅士。 明明应该感动的,可二少的话令米朵好晕。眼下她只能安慰自己有唯一的解释:二少是算命的,连前夫这种事他都算得出! 对视他含笑的眼,米朵迟疑小片刻,将手挽上他手臂。 一路往内,丝竹之声绕梁不绝。陆续有人从身边走过,虽然做了心理建设,但想想待会儿有可能遇见的人,米朵还是心情忐忑。 第二十六章 女人间的战争 拍卖厅内 巨大水晶灯璀璨如火,煜煜光辉倒映在光洁冰凉的地板砖上,与其之上繁杂精美的纹路,交相辉映。睍莼璩晓 还没进入正式拍卖阶段,此时厅内笑语晏晏,人声鼎沸。 与唐敖川并肩而站,姚天天眸含秋水,唇角浅弯。 终于有机会和他光明正大出席公共场合了! 会场内的女性,几乎都将目光落到姚天天脸上。姚天天很是享受,举手投足,均是摆出一副正宫之位的模样。 忽然…… “喂,瞧那!” “那不是米朵么?” 不大不小的惊呼此起彼伏,众人循着声音看。 灯光熤熤,打照在一对壁人身上。只见男人仪态翩翩,风骨不凡。而他旁边的女人,端庄大气,眉眼高贵。走在一起,光华灼灼,羡煞众人。媚世天师,神仙相公请臣服 见他们,唐敖川先是惊愕,继而又眉尖浅蹙,许多错综复杂的情绪在眼底一掠而过。 而一旁的姚天天心头却是狂风大作,好你个米朵,故意给我难堪么? 俏丽的脸蛋刚刚绷起,想到众目睽睽,只得竭力地克制怒火,不动声色抿紧嘴角。 叶从远在笑,优雅迷人,妖冶得宛若能勾走所有人的魂。 他容貌实在出众,气质斐然,但却陌生得很。 人群纷纷打探二少的背景,均是摇头,一无所知。 米朵微微面红,她知道此时自己与二少已经成为会场焦点。从前像这样盛目追捧的场面很多很多,而每一次站她身边撑起所有光芒的男人,此时正守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眼前此景,不时有人观察唐敖川反应。只见他双手插兜而立,面容冷峻。周身向外散发冷冽慑人的气息。爱财娘子,踹掉跛脚王爷 姚天天妒忌得要死,这个米朵,不过几天时间,从哪里找来那么好看的男子? 二少绅士领路,由于身旁的人是他,风采卓绝!那些原本该是讥笑的目光此时满满全是震惊,米朵得意,一路抬头挺胸,她挑衅去看唐敖川,小脸神采奕奕。 刚还轻松闲适的会厅,因为突然加入的人,温度渐升。 彼此的新欢旧爱,呵,有意思! 渐渐,拍卖厅内坐无虚席。主办方上台说了几句简短开场白,拍卖师进场,拍卖开始。 第一件拍品是清代一知名画家水墨画。 两名戴着白色丝质手套,身穿红色高开叉旗袍的礼仪小姐将画卷徐徐展开。 写意山水,纵笔挥洒,墨彩飞扬。 起价三十万。加价声如浪花层层涌来。 米朵不好古董这口,之前虽有机会,却也没从踏足此类场所。丧尸伪装指南 第一件拍品最终以八十五万成交,竞拍获得者潇洒上台,眼角眉梢的得意止也止不住。 “二少,你这次来有想买的吗?”与二少坐在第一排的软座上,米朵翻阅手中的物品清单,好奇被二少看中的究竟是什么物件。 叶从远也随手翻着小册子,“没我想要的东西。” 米朵不信,“那你来干嘛?” 合上册子,叶从远看她,“帮别人买。” “哦”,他不愿多说,米朵止声,也不多问。 拍品一件一件进行,很快已过大半。接下来是件明代双龙戏珠手镯,米朵听到姚天天出价,“六十万。” 往她那头看了眼,只见姚天天双目紧紧落在台上的LED高清展示屏上。对此件物品的喜爱溢于言表。 “二少,我不要你的酬金,但你能不能替我出口气?” 第二十七章 暗中较量 叶从远目带审视,深深盯她看了半晌,“可以试试。睍莼璩晓” 好,既然有二少开口,那就和姚天天那丫的拼了! “六十二万。”举起座号牌,米朵加价。 不意外,唐敖川和姚天天都看过来。 米朵不回避,大胆对视。 姚天天气得咬唇,她又举起她的牌子,“我出六十五万。” 此件商品递增价保底两万,米朵又举牌,“六十七万。” 死女人,非要和我做对是么? 姚天天凤眸盛火,狠狠瞪米朵两眼,“六十九。” “好,这位小姐出六十九万,还有人加价没?六十九万第一次……”拍卖师停顿,精锐眼光徐徐扫台下一圈,最后如发现猎物般黏在米朵脸上,“这件商品莫非六十九成交?六十九万第二次……还有人加价吗?六十九万第三……”鬼师典韦 “七十五万。”宛如娇莺一声啼,女人清灵的嗓音响彻会厅。米朵举牌,下颚挑高,挑衅看姚天天。 此件商品市场价也就六十W出头,眼下已经飙到七十五,众人退出,将战场留给两个女人。 唐敖川也看米朵,知道她是负气而为。其实此刻,他最关心的并不是拍品最终落进谁口袋,而是坐在米朵身边,一看即知尊贵不凡的男人,究竟是谁? 气氛火热,价格随战火升级而一路狂飙。 “一百万!”姚天天双瞳似火,誓将手镯拿下。 她们漫天叫价,厅内早就喧哗一片,纷纷对这桩看似简单实则波涛汹涌的竞拍持隔岸观火的态度。 几轮下来,米朵攥了一肚子气,懒得和姚天天争下去,最后,她很业余地举高牌子说,“无论她出多少,我都比她多一元!”肉文女杀手 “你……”姚天天怒不可遏,她愤愤看去,咬牙切齿,“你懂不懂规矩?不会玩就别来这里笑掉人大牙,哪有追人家尾巴加一元的。” “怎么没有?我这不是?”米朵很大声顶回去。 有人轻笑,有人议论,现场闹哄哄,好不热闹。 真是秀才遇到兵,姚天天气得指责拍卖师,“她这样也行?那我能不能在她后面加两块?” 拍卖师尴尬,拿着小捶在上面手足无措。 身旁的人气得就像快要爆裂的气球,唐敖川却无心安抚,只薄唇轻挑道,“这么吃亏的事,何必要抢?” 他所谓的“亏”在于金钱,而自己让步就“亏”在面子。怎能不抢?再说了,自己不差钱!强占,迷性成婚 从小娇生惯养,姚天天不服输,刚要涨价,最后一刻,残存的理智拉回她濒临爆炸的情绪。 为争一时高低而毁灭长久以来建立的形象,那可就真“亏”了! 咬牙,不得不将舌尖辗转的恶气往肚里咽,姚天天深呼吸,靠坐回椅里,“算了,让她吧,我不要了。” 她声音说得大声,故意让所有人听见。 哼,你连老公都被我抢了,你还有什么好值得我与你争? 姚天天放弃,拍卖师舒口气,他擦擦额头虚汗,笑意看向米朵,“那么恭喜这位小姐以一百零二万的价格获得这轮商品竞拍。” 厅内响起惯例的掌声。 叶从远看傻傻坐在位上正满脸不可思议神情的米朵,含笑揶揄,“你这口气够我租你十次还有多。” 第二十八章 宝贝落袋 真的抢到了? 米朵后悔!她觉得为了出这口气,却把二少坑了。睍莼璩晓 按规矩,竞拍成功者要上台,在成交确认书及拍卖笔录上签字按指模。 拍卖师在台上邀请,米朵久久坐着,四周交头接耳。 这时一道娇媚的女声很不客气地响起,“她买得起吗?没钱充什么大款!” 说话的是与姚天天私交甚好的一位千金小姐。 米朵又气又羞,耳根子的红都蔓延到锁骨上。 叶从远瞥着那个说话酸溜溜的女人,眸光森寒。 那女人陡地一个寒颤,身子往椅背上缩。 “去,把东西领下来。”他冲台上微扬下颌,示意米朵赶快上去。 “真的?”米朵真是非常过意不去。 “有我撑腰,不怕!”叶从远说得豪迈,一脸谁敢奈我何的凛然霸气。 好,既然二少开口,那今晚自己做为他的女伴,怕啥啊?!韩娱之我们结婚了 米朵站起,轻抚微褶的礼裙,得意洋洋上台。 礼裙是立体裁剪的造型,完美勾勒出米朵纤细有致的身体曲线。她上台,受伤的关系,步伐不算轻盈,但站定后亭亭玉立,姿色绝丽。一袭月牙色的着装竟将后面两位艳红的礼仪小姐衬托得黯淡无光。 台下目光灼灼,米朵宛如胜利女神,以高傲的姿态睥睨台下怒得咬牙的姚天天。 唐敖川紧紧看着台中央的女人,瞳底色泽幽深。 小*之后,拍卖继续。 不多会儿台上呈放一尊“明代四壁观音”,正是叶从远被授欲夺之物。 底价五十万。 五十二,五十五……八十……一百…… 叶从远不急,待一百六十万即将落第三捶,“一百八十万。” 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出价,莫非他就为这尊“观音”来? 米朵看他,却不曾在他眼底读出对物件喜爱的光芒。愁嫁记 “两百万。” 熟悉到骨子里的嗓音,米朵心口猛地一抽。 哈,现在轮到两个男人的战争了?! 比起刚才女人间的小打小闹,这下男人之间的对垒,众人兴致盎然。 唐敖川对上米朵的目光,他微微眯眼,黑得幽凉的瞳仁仿佛蕴了一层朦胧的纱。 可恶!故意作对! 米朵生气的扭头不看他。 拍卖师寻问是否有人加价,其间被人一度追涨到两百八。无人加码,竞拍师寻问之后准备落到第三捶,叶从远又慢悠悠开口,“三百万。” 众人向约定好似的齐刷刷去看唐敖川,他果然不负众望,加码到三百二。 米朵恶狠狠瞪他,唐敖川从容淡定的面庞气得她跺脚。 这个时候,叶从远要米朵举牌,追码三百三。 好! 纨绔论 米朵把自己搭进去,也有和唐敖川对着干的意思。 她高高兴起牌子,很大声地喊,“三百三十万。” 拍卖师点头,又再看唐敖川,“此件商品目前价格三百三十万,请问还有哪位加价没?” 会场先是响起一片低声密谈,没几秒又安静下来,仿佛刚还沸腾的水达到沸点之后的寂静无声。热度却在节节攀升! 加吧,看我不压死你! 米朵挑衅去看唐敖川,他也看来。 两人目光隔空镶嵌,彼此眼神都好似一把锐利尖刀插在对方心上。 “三百三十万……第三次,成交!” 米朵只开一次口,宝贝落袋! 厅内掌声起伏,叶从远轻拍她头,笑着鼓励,“干得漂亮!” 这翻竞拍众人看得明白,男子加码,唐敖川亦是加价。而米朵出手,唐敖川退出。唐敖川好“气度”! 看着台上风度翩翩的二少,米朵咬碎银牙。二少,你就是个狐狸! 第二十九章 乖,加把劲 拍卖结束,竞拍成功者在贵宾室办齐后续事宜。睍莼璩晓 米朵小心捧着手里精美的盒子,缩着脖子,特别奴相的把东西恭敬递出去,“二少,给。” 这么个破玩意坑了二少百来万,米朵汗颜。 叶从远垂眸瞄了眼伸出来的小手,“死人的东西我不喜欢。” 米朵睁大眼,“这么说二少不要?” 叶从远微扯嘴角,米朵双眼放光,“既然二少不要,那送我吧。” “你喜欢戴?” “卖!”丫头无比诚实。 卖呀? 叶从远拿过盒子,轻轻扳开。黑丝绒的底盒,衬托一支纹饰精美,雕刻繁杂的古雅玉镯。 将手镯拿在手上仔细看了许久,最后将手举高,他缓缓一笑,“送你可以,抢到再说。” 我抢!动漫热 百来万的东西,米朵跳起来,小手使劲抓他举至头顶修长的手。 她着急的模样可爱得很,叶从远笑声爽朗,两人间的互动引得所有人注目。 米朵斗志饱满,一路随他走出来,不停斜眼打量二少拿在手上的礼盒。 “我抢!” 她又伸手欲抓,二少敏捷的扬高手。落空,米朵失望,但却是满眼和他誓不罢休的凶狠模样。 叶从远笑笑轻拍她的头,像极了在安抚一只发狂的猫咪,“乖,再加把劲,东西很快到手了。” 他坏,又把盒子往米朵眼前横着徐徐掠过。 看得到,抢不到。好比美味可口的餐点放桌上,看到,闻到,就差吃不到。 心里那个苦啊! 走出拍卖厅,满天星斗,烘托一轮皎洁明月。重生之长孙皇后 米朵非常气恼。 刚才明明已经抢到手,太自得,忘乎所以,竟被二少又抢回去。 “我答应抢到给你,但我没说我不抢回去!” 二少,你这坑货,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米朵敢怒不敢言,气蔫蔫地跟他走出会馆。 刚下台阶,忽听一把干净清澈的男声,“朵朵。” 米朵寻眼看,霓虹成片,沈致轩在迷离的灯影里,携笑走来。 米朵下意识抬头看身旁的人,叶从远微微眯眼,他极长的眼睫半掀半遮,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精锐迸射而出。 待在车里无聊,沈致轩本是出来透气,看见这边有拍卖会的宣传栏,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刚看了没多久,米朵就出来了。 米朵身旁的男子,月色下面容妖冶,出众的身高仿佛给他从内而外镀上一层非凡的气质。重生之因果不循环(又名我的妈妈不可能这么可爱) 沈致轩微怔,被二少强大的气场慑住。 “这位就是护花使者?”叶从远偏脸看米朵。 米朵干笑两声算是回答。 回神过来,沈致轩对叶从远礼节性点头致意,这才问米朵,“谈得如何?” “呃……呵……” 米朵好晕,脑子迅速整理该如何说。不料一旁的二少接过话头,“不如何,还有再谈一次的必要。” 沈致轩眉尖轻皱,他又看二少,男子浅抿着唇,似笑非笑。这个男人周身向外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沈致轩收回目光,对米朵说,“走吧,回家。” “回家?” 米朵呼吸一紧,二少虽语气轻轻,但她却感觉心惊肉跳,有种被质问的窘迫。 面颊发烫,米朵紧张,小动作地抓了抓耳朵,“我暂时借宿在致轩哥家里,等我有了钱,我会搬走的。” 第三十章 谁的女人 这些话明明不应该对他说,可没由来的,面对他时就是害怕,尤其被他幽光朦胧的双眼盯着,更是令米朵感觉无所遁形的恐慌。睍莼璩晓 叶从远了然般点头,“其实我家也很大。” “啊?”米朵傻乎乎看他。 “我不介意腾间屋子给你住。”二少笑得风华绝代。 米朵没什么反应,到是沈致轩按捺不住地开口,“不必麻烦了。朵朵和我们早就是一家人,我那儿也是她的家,想住多久,想住哪间房,她开心就好。” 沈致轩摆明宣示着归属权,米朵觉得他说得有些过火,可眼下这种情况,又不便她澄清。 沈致轩的眼神透着警告,叶从远很明显地感受到。他轻哼了声,长眉展颜,那是一种自信的,霸气的,却又鄙夷轻蔑的笑痕。“一家人?傻妞,今晚你可是我女人,关于这点,我想这位先生有好好了解的必要。” “什么?”他话刚完,沈致轩惊愕,猛地偏脸逼视米朵,“你和他?”重生之空间在手 “不,不,不……”米朵吓得摇头,说话都在结巴,“致轩哥,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真不是!” 二少好坏,添什么乱呀! 米朵不满,瞪二少的目光含有小女人特有的娇嗔。 二少心头一柔,笑容越发灿烂开去。她好像真是愁得不行,二少敛了声,不再逗她。 怕留下来再惹出什么事端,米朵立即想走,心急去拉沈致轩的衣袖,“致轩哥,咱们快回去,这大半夜了,桂姨肯定还在等我们。” 一旁的黑色宾利,车窗完全落下,隔绝外面人的目光。 姚天天坐在副座,看米朵跟着男人离开,勾起唇角挑拨,“敖川,现在所有人都说我是第三者,可你瞧瞧这才几天,居然有那么多男人围着朵朵转。早知如此,我干嘛背这黑锅?说不定她和那些男人,一早就背着你好上了。” 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唐敖川收回视线,他看了姚天天一眼,眸光锐利,只那么一下,姚天天便吓得不敢吭声。掳掠计 发动引擎,唐敖川看着雪佛莱闪烁的汽车尾灯,他握紧方向盘的手,指节用力。缓缓,宾利驶进浩大的夜色。 米朵小心解释,好在沈致轩并没多问。他言谈举止全都恰到好处,米朵十分感激。回家桂姨果然替他们守门,见米朵安全回来,直催她赶紧洗澡休息。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米朵拿出手机,翻到二少电话号。 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那支手镯,超想要! 可…… 算了,人家不给,难不成真厚着脸皮去要?!就算如今落魄了,可那么丢脸的事,做不出来! 睡觉! 放下手机,米朵裹紧被子。闭上眼,二少的脸却在黑暗里无比清晰。宫锁玉楼:弃妃是尤物 他眯眼的神情,他轻蔑的语气,他拍自己头时的亲昵,他扬高手要自己跳起来抢盒子时的欠扁笑脸。 二少,这大半夜的,你能不能快点睡觉,不要再来折腾我了? 哎…… 满床打滚,痛苦失眠。 次日米朵去看父亲,睡眠不好,薄薄的下眼睑晕开一层浅浅黛色。 V509房,米朵开门。 父亲躺在床上,雪白的被单盖住他日益消瘦的身体。一旁的医疗设备正“嘀——嘀——”节奏有序的响着。 关门,米朵往内走,但…… “你怎么在这?” 病房角落的沙发里,此时唐敖川叠腿闲坐。见米朵进来,垂下腿,他缓缓站起身来。 第三十一章 欺人太甚 米朵瞳底怒火盎然,“唐敖川,这不欢迎你,走,给我立刻出去!” 气得不轻,米朵拉门,赶他离开。睍莼璩晓 唐敖川站着不动,身挺如墙,巍峨如山。 有风绕过窗棂,徐徐飘进。门与窗对开,空气流动,撩起米朵宽大的碎花裙摆,露出光洁纤裸的足踝,以及小腿上的点点白色纱布。 唐敖川神色冷然,他不是一个情绪跃于脸上的人,他内敛,他阴暗,他腹黑,他玩尽各种手段,生活所逼,由不得人! “请你出去!”米朵觉得自己修养极好,面对家族仇人,狼子野心之辈,她还能保持优雅和他礼貌用词。 她实在气愤,唐敖川眼里的米朵,娇小的身躯已是不受控制地轻颤。 应该是怒得发抖! 他紧了紧眉,双眸闪过一缕幽暗。他迈动双腿,一步一步往米朵去。米朵戒备看他,当他站在面前,呯——凯撒革命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房门被他重重关上。 “你……唐敖川,别欺人太甚!”米朵怒得咬牙,却只能猩火着眼看他将门落锁。 “你要干什么?” 他的举动吓住米朵,她赶紧过去,想开门,不料唐敖川手长劲大,一个狠力竟将米朵满满抱在怀里。 “唐敖川,放开我!”米朵傻了,他猝不及防的怀抱把她勒得胸口生疼,呼吸都活生生被卡住了似的。 “离那男人远点!”他不松手,只使劲地抱她。力道粗鲁,像想把她揉进身体。 “你神经病!”米朵不停扭动,根本不明白这个男人突然之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放开我!”天赋的世界 她使劲地吼,使劲挣扎,却悍不动他半分。 “你给我听清楚,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和那男人见面,我不允许!”他坚毅的下颚搁在米朵肩窝上,牢牢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微热的气息拂过米朵耳畔碎发,撩拨得她焦躁不安。 他在身后微喘,米朵停止挣扎。她几乎整个人趴在门上,身后他的重量全都压着米朵单薄的背脊,这样的姿势很难受。 微凉的风划过耳畔,与他炙热的呼吸一起流动,像是流在心尖上,疼痛难忍。 像这样身体挨身体,紧密贴合,上一次是多久? 想起他的绝情,缓了缓呼吸,米朵轻声发笑,“我和很多男人都走得近,不知唐大总裁说的哪位?” 话刚完,他猛然扳过她的身体,米朵只觉得肩头疼得骨头都碎了似的, 被他粗暴的捏在手心。 他逼米朵目光对视,满满痛楚蕴满他幽深似井的眼,“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总裁,高攀不起 米朵薄唇轻挑,“唐大总裁,用你的话说,你我男未婚,女未嫁,凭什么我要拒绝对我好的男人?” 其实与二少,没有半分男女之情,但米朵故意说得暧昧,他越是不想的,她越要做! 唐敖川鬓角跳动,眸光越发暗沉,“你清楚那男人是谁吗?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掐死。到时谁来照顾你爸?你让桂姨替你收尸?” 虽然光凭“叶”姓还不足以确定那男人是否真是A城四大家族“叶”氏子孙,但唐敖川有预感,而且那个预感极其强烈。那个男人,绝非泛泛之辈。米朵与他处一起,前途叵测! 身高的关系,米朵仰视他,可她目光不服软,挑衅的光芒在她眼底灼灼迸裂而出,“我是死是活唐大总裁你关心吗?就算我现在被人逼债砍死在路边你唐大总裁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吧!再说,就算我真死在他手里我开心,我愿意,一切不要你这个无关的人多事!” 第三十二章 上过床没? 米朵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就是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在看到她裸照的那刻,不由分说,绝情的用一纸离婚协议狠狠毁灭她的人生。睍莼璩晓不但如此,他还昭告天下两人婚姻破碎,以致往年在公司健全机制下赚得盆满钵满的各投资人统一时间全部撤资,银行也抽贷,供货商逼款。“威盛”遭受史无前例的经济危机!父亲性情中人,在与人争执中从楼上摔下,后脑重重撞上楼梯尖利的角,鲜血四溢,重度昏迷,如今连能不能再睁开眼都成问题。 就是这样一个被她爱入骨髓却狼心狗肺的男人,逼她不得不去夜总会陪酒,逼她不得不卖身赚取爸爸的医疗费。 逼她,逼她,不留余地! 这个男人,将她大小姐的骄傲,冷酷绝情的从天堂一脚踹入地狱。 唐敖川目光阴冷,沉默少顷,突然,他扳起米朵下颚,力度极重,“看来为了他,你是想和我作对!”剑破苍天 米朵疼得眯起眼睛,她去打他的手,他却分毫不移,反而是自己痛得要命。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唐敖川怒跃眉梢,“我是为你好!” “谢谢,我不需要。”米朵小脸绯红,满身长着尖利的刺。 这个女人不知好歹,唐敖川脸色阴沉,“你们怎么认识的?” “不要你管!” “你们上过床没?” 米朵愣了一下,想骂他无耻,不过转念想想,她又干脆地说,“你都能和姚天天上床,我为什么不能在离婚后和别的男人上床!唐敖川,别用你那眼神看我,比起你来,我高尚多了!”[吸血鬼骑士]没有公主的骑士 她话刚完,男人暴怒的脸压了下来。 米朵嘤咛一声,他的牙齿撞上自己的,纯男人的气息,灼热中略带混浊。 “不……”米朵偏脸,他却不让,死死扣住她后脑勺,唇舌抵压上去,霸道钻进檀香小嘴,舌尖凶猛地又卷又缠。 疯子! 米朵恐惧地退往后,想挣脱出来,他步步紧逼,两人挨得密不透风似的。 好恶心。 脑子迸出无数画面,尽是他和姚天天颠龙倒凤,旖旎缠绵。 受不了这样的他,米朵用手狠狠推,他却一把攫住她的手,顺势压在胸口,整个身体顶撞上去。官道之暧昧人生 米朵羞愤,下腹有坚硬的东西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衣裙,火热地抵着她。嘴巴被他控制,除了艰难喘息,辛苦拒绝他凶猛的掠夺,米朵浑身在他凶悍的攻掠下使不出一丝劲儿。 “唐敖……”刚得了空隙,她张嘴,男人却速度极快掀起她柔软的裙摆。 “你……不能这样……”米朵吓得话都说不完整,只见唐敖川像野兽一样,速度之快令人反应不及,熟练地去扯下米朵底裤。 米朵惊出一额头的汗,“不要……” 这是病房,爸爸还在床上。当着爸爸的面,怎么可以被仇人侵犯? 他不管,男人原始的冲动和被怒火牵制的*已把唐敖川彻底燃烧起来,他力道大得米朵招架不住。 第三十三章 最后警告 “唐敖川,你混蛋!”米朵伸手去扯,死都不让他把自己最后一道防线退下。睍莼璩晓 唐敖川怒火中烧,“怎么?我不过几天没碰你,这么快就不让我干了?还是说那男人功夫比我好,你嫌弃我?” 米朵全身都在发抖,又怕,又羞,又气,“滚回去干你家姚天天,我不是那么便宜就让人干的!” 大家闺秀出身,米朵说话向来都有分寸。可自从被他,被姚天天,被那群如狼似虎的人逼入绝境,她早就不是当初的米朵。她不是千金大小姐了,她是只刺猬,如今只剩满身的刺可以撑起她残存的骄傲! “不便宜那就开个价!多少我都买。”他半步不退,倾压上去,呼吸和她的缠在一起。 气温骤升,两人周边都像燃了一团火。 米朵凤眸怒瞪,“我不卖!你出多少钱我也不卖!”冷月风荷 “他出多少钱买你?米氏已经破产,资产全部冻结,如今你爸能住这么好的病房,说,是不是你把自己卖给他了?” 他猛一使力,带着灼热温度的手倏地箍在她腰骨间。好疼好疼,米朵觉得自己被他捏残了! 米朵眼光愤慨,冲他很大声的吼,“是,我们家破产,我爸没钱住院,如今我剩下的只是我的身体,我不用这个去换,难道等死吗?唐敖川,把我逼上这条绝路的人你比谁都清楚是谁,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拿什么说不允许?为了活下去,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你更不明白我以后要面对什么。不过这一切和你没关系,我走自己的路,不要你过问!” 她把自己卖了! 虽然想到有这可能,但亲耳听到,唐敖川接受不了。他眉骨高高耸起,勾勒满脸寒霜。下刻,指端骤然使力,米朵尖叫一声,内裤已经被他褪到腿心。命定终笙 “不能这样……”她不从,拼命反抗。 唐敖川手快灵活,很轻松就探到那片温热地带。 米朵骇得惨白了脸,“放开我……救命……啊……” 她大叫,唐敖川的一只指头已经毫不费劲地挺进。 他几翻撩拨,米朵奋力反抗,男女力量悬殊,她哭了,伤心的泪珠儿簌簌坠落,“不可以这样……不要……” 唐敖川五官绷紧,全身力量汇到某一处,蓄势待发。 他的女人,他的朵朵怎么可以被别的男人占有?绝不允许! 拉下拉链,他掏出早就昂扬的分*身,扣住米朵的腰,急急就想冲进去。人造人很忙 “咦,这门怎么锁了?”病房隔音效果并不太好,外面传来女人疑惑的声音,应该是护士。 有人! “救命!”米朵颤着声音求救。 门外安静,好像在辨别屋内发生什么事。 唐敖川俊脸萧肃,他看看哭花脸的米朵,又听门上传来敲响。 终于,他松了手。 米朵吓得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靠在门上,捂脸喘息。 他快速整理自己,神情没有半分狼狈,拉开门前,他丢下最后一句话,“走之前给你最后警告,如果你敢再接近那男人,那么我也可以给你保证,这偌大的A城,绝不会有你爸半张床位!” 第三十四章 叶家老宅 A城南郊,一座占地数万坪的古风豪宅。睍莼璩晓园内繁花簇锦,芳草如茵。一路直走,假山怪石,长廊凉亭。彩蝶翩跹,花香扑鼻。 叶从远寻幽往内,“爷爷。” 听到声音,叶老回头。 叶老一身黑色滚边唐装,虽七十有余,依然童颜鹤发,精神矍铄。 “东西带回来了,瞧瞧。”叶从远目也不移,身后下手抱着“四壁观音”往前。 白眉下的双眸,骤然发亮。叶老放下象牙鸟笼,迫不急待接过。 观音头戴五佛冠,身穿轻柔天衣,面慈盘坐,金色流丽,纹样精美。 满意,叶老把玩垂须点头,“好东西!” 他赞不绝口之时,叶从远又要下人将那只黑色丝绒盒奉上。 “这是?”盯着下人手里的盒子,叶老疑惑。 叶从远淡淡笑开,“附属品,买一赠一。”嗨,检察官夫人 叶老一个示意,贴身伺候几十年的忠心下手吴叔走近,接过盒子,打开,呈献在叶老眼前。 手镯! 拿出来,叶老细心鉴别,要说东西到是好东西,可就是不对他胃口。 “五百万。” 就在叶老估约两者价值,叶从远就像知道他心思,一口价报出。 叶老险些跌倒,“你说这两件五百万?” 叶从远点头,一派正经。 对那尊观音像还是满意的,可就是这手镯…… 手镯拿在手里,叶老翻来覆去审视,“不值不值!” 叶老摇头,这两东西横看竖看都值不了那么多钱。 叶从远勾起嘴角,“有些人总觉得只有自己才能花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货。别人手里的东西,统统一文不值。”身在辣文不由己 “可它就是不值那么多钱!”研究古董几十载,火眼金金,手镯的价值,叶老一点也不肯定。 “多看会儿,它就值了。” 叶老被孙子哽了一口气,他真的再认真研究手镯上的纹路,片刻后摇头,“这东西顶多五十万。” 爷爷是古玩行家,骗不过,叶从远四两拨千金,“别用你的眼睛衡量它价值。” “不用眼睛用哪里?” “用心。” “用心眼看?” “用心感受。” 叶老匝了一声,叶从远笑。 摇头,叶老将手镯放回盒里,惋惜道,“看来不能把公司给你,你这玩法,早晚亏光。” 叶从远不以为然,“经营公司我也没兴趣。”三缺一 叶老吊起眼角看他,果然在孙子脸上并没看见半分遗憾之色,他摇摇头,叹惜,“多少人想求求不得,你却得之不想得。” 爷爷又要老生重谈,叶从远并不热络,“既然东西送到,那我走了。记得把钱转我帐户。” “这才来就走?你爸待会儿也来,咱们祖孙三代一起聚聚,好好吃个饭。”叶老挽留。 已经转身,听爷爷如此一说,叶从远步子停顿,却未回首。 他眉尖轻蹙想了想,那个男人有多久没见?半年?一年?似乎很久了。况且,他也不想见! “不用。”叶从远拒绝,迈步就走。 男人修长的身影摇曳在黄昏里,吴叔看他坚决的背影,面色担忧,“太爷,这少爷和老爷之间的心结,你看……什么时候才能解得开?” 解开? 叶老看着孙子离去的方向,怅然叹息。 若要那孩子开口叫爹,除非找到他娘那天。 第三十五章 新的生活 日子一页一页翻,在沈致轩的引荐下,米朵顺利加入他们公司,同事间相处也非常愉快。睍莼璩晓有儿子照顾,桂姨对米朵的新工作也完全放心。沈佳依旧会时不时会跳出来讽刺两句,但米朵对如今的生活还算满意。除了之前手机被偷之外。 说起手机被偷的事,米朵还担心了好久。因为沈致轩和桂姨的手机上都收到以她为名骗钱的短信。提心吊胆过了一周,好在没收到催款电话。米朵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也是,以如今她这种境况,若有人愿意借钱给她,早就借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 跳过这段不愉快的小插曲,米朵安心工作。 公司福利好,入职半个月后,米朵有幸与大家一起旅游。地点是邻市的一个度假村。 碧海蓝天,坐沙滩上,纵情享受大自然的美景,心情舒畅。 吃饭时间,米朵笑眯眯和同事一起往成片的竹林去,眼神不经意一瞄,竟叫她看见意想不到的人。共妻 “朵,走啦,看什么呀?”见她落单,同事在前面催促。 “好,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米朵要同事先走,待只剩她一人,米朵笑盈盈跑上去,“二少,好巧。” 成排木栅栏间,叶从远正听电话,见米朵过来,他对电话那头交待两声,迅速挂线。 “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正打电话。”见他放下手机,米朵道歉。 确实意外在这里也能遇见她,叶从远看她,狐眼荡笑,“什么时候还钱?” 啊! 他开口就来这么猛烈的一句话,米朵吓得瞪大眼,“不……不是还有两个月么?”非男天使 当初明明约定三个月后,现在时间还没到呢! “不是那一百万,我是说前些天你短信上借的那一千。” “不会吧,二少你还真把钱借了?”米朵惊怵了,这还是第一个开口找她“还钱”的人。 点头,叶从远一派正经神色,“借了,当时你说人在外地,钱包被偷。怕你在那人生地不熟,以肉抵债,到时我不就亏了?” 米朵好晕,万分不敢相信精明的二少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二少,那钱不是我借的,我手机被偷了。” “我不管,反正是你的电话号向我发出的求救信号,我接收了,钱也汇了,现在你想不承认?” 真的不想承认,但在二少灼灼的目光下,米朵很没出息的咬紧下唇,“我……我……还。”清穿大清皇后 好郁闷,明明不是自己借的,却成了冤大头。 不过这样的委屈米朵不敢吼出来,她怕二少心情一不好,把她小命掐了。 想到约定时间只剩两个月,恰好今天又见到他本尊。米朵看看二少,挣扎许久,鼓起胆子说,“二少,关于契约的事,咱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你想违约?!” 就说嘛,二少如此精明,仅凭自己的一句话就知道潜台词,可为何会犯蠢的把钱汇过去? 米朵百思不得其解。 她看二少鹰眸睁大,吓得使劲摇头,“不,我不是违约,只是……只是想和你再商量商量……” 叶从远才不吃她那一套,他板起脸来,语气严肃,“你可想好,违约是要追究责任的。” 第三十六章 二少的预言 “我说了,我不是想违约……”米朵柔着嗓子争辩,她水眸怯生生看着二少,壮起胆子说,“我只是想那些钱能不能晚些时候再还,当然,滞纳金和利息,我会一起给你。睍莼璩晓” “那倒不需要。”叶从远悠闲靠在木栅栏上,今天他一款藏蓝色的薄针织衫,整个人丰神俊朗,气质非凡。 他不要钱,米朵不信,明亮的眼睛写满怀疑。 果然,二少展颜一笑,“对我而言违约责任只有一种赔偿方式。” 好吧好吧,他一口一个“违约”,虽然米朵再三强调自己只是想“商量”,可事实就是——她确实想违约。 米朵不着痕迹咽了咽口水,她胆颤看着二少迷人的笑靥,“什么方式?” “压缩履约时限。” “什么意思?”心跳猛地快了半拍,米朵惶恐。卿本兽榜九十七 将她的惊悸尽收眼底,叶从远坏,故意说话吓她,“意思就是那些钱,明天还吧。” “我没有!”正因为时限将至,自己拿不出钱,米朵才想向他多争取一些时间。却没料到这个二少竟然要将履约时间提前!那怎么行? “没有?没有的话那你这个人可就归我啰。”他笑意绵绵,说出的话漫不经心,神情也邪肆不羁,却又透着那么些许认真的味儿。 米朵傻眼了,结结巴巴嗫嚅好久,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那是你男朋友?挺帅!” 他突然转移话题,米朵顺着他目光看去,原来是沈致轩在竹林入口处看着他们。 也许是自己久久都没进去,他出来找人。重生之格斗少年 “他不是我男朋友。对了二少,你怎么会在这?”。 “陪朋友过来,她有事,刚好离开。”他的目光落在米朵脸上,发现几日不见,这个女人好像瘦了些。 沈致轩已经过来,叶从远不打算和米朵多谈,“送你的护身符还在么?” 护身符? “是这个吗?”米朵翻包,摸出那张塔罗牌。 叶从远吹个口哨,好似在对她进行表扬,“我有预感,今天你会交上好运。” “真的?”才不信呢,自己最近霉到爆,只差没踩狗屎了。 “下午四点,在这等我。” 叶从远说完,微笑,抬起手来又轻掐米朵脸蛋。重生偷人 二少怎么每次都掐自己?! 抗议,却不敢表达出来,只能气呼呼瞪大双眼。 沈致轩走上来,看叶从远离去的背影,记得他就是那晚和米朵一起从拍卖厅出来的男人。 “你们应该挺熟。”明眼人一看都瞧得出这两人间的亲密劲,关系匪浅。但沈致轩明白自己的身份,没好完全挑明。 揉着被二少掐痛的脸颊,米朵也看着那抹蓝色身影,模棱两可地说,“算熟吧,但不是那种熟。” 顶多就只能算债权人与债务人之间的点点点点…… 下午和同事们一起,心里惦记着二少离去前的那句话,米朵没什么心思玩。沈致轩被男同事叫去下海游泳,米朵和几个女孩坐在沙滩遮阳伞下,她听几个女孩说着如何穿衣搭配,如何化妆,聊着她不知道那群女孩却自以为很高端的品牌。 第三十七章 好地方 女同事间有个土豪老婆,婆家占地数百坪的老宅被政府高价征收,加上丈夫有些小本事,靠着卖屋换来的金,创办了个室内建筑公司,如今也算小有成就。睍莼璩晓 发了家,土豪老婆整天以“阔太太”自居,二线品牌套她身上谎称一线价格。女孩们都不太喜欢她,偏偏那人又爱凑进人堆里炫耀。典型爆发户嘴脸! 米朵漂亮,穿衣品味又特别出众,常被其它女孩夸赞,土豪太太看她极不顺眼。 和她们谈不到一块去,有些无聊,米朵看看时间,离四点还有半小时。 告诉大家自己要随便走走,米朵东游西逛,四点的时候,准时到了木栅栏前。 咦,二少呢? 时间已到,并没看见他影子,米朵电话打过去,二少竟要她沿着木桥,一路往内。 搞什么,怎么像毒品交易似的?摄政女王爷 放下电话,米朵犹豫,这么陌生的地方,该不该只身前往? 挣扎中,二少高大挺拔的身躯出现在桥的尽头。 虽然知道二少是个狠角色,不但亲眼见过,还被唐敖川厉声警告。但米朵心底并不抗拒和他相处,她甚至觉得二少是个好人。 “二少,你约我来这里干嘛?”米朵走近,白净的脸蛋满是疑惑。 “跟我来。”叶从远雅笑,他转身,信步往前,完全不担心身后的女人会不会跟上。 米朵蹙了蹙眉尖,不近不远地吊在后面,没几步,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赫然停放在一排翠竹间。 叶从远身姿矫健,单手撑着车门,一跃而入。司机位上,他冲米朵扬了扬头,“上车。”有你,是最美好的时光 嘎?二少要把自己带走! “我同事还在那边,我走了他们会担心的。”米朵摇头,步子停在原地,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叶从远耐心游说,“给他们打电话说一声,一会儿就回。” “二少你要把我带去哪里?”这个二少神神秘秘的,一会儿一个想法,根本猜不透他心思。 “带你去个能让你走好运的地方。”她久久都不过来,叶从远催促,“去不去?不去我自己走啰。” 米朵踌躇,经历片刻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上了车。 吉普一路驰骋,竹林清幽,夕阳零零碎碎筛落进来,远离城市喧嚣,真是有种宁静惬意的美。 重生之幸福小女人 米朵问他带自己去哪里,二少笑而不答。窗外绿色疾速退去,吉普冲出绿林,奔向橘红色的夕阳。 停了车,有殷情的车童过来。叶从远将钥匙丢他手上,回头,冲米朵笑,“跟我进去。” 心跳很快,米朵按捺好奇,尾随他走入。 从外看,这是一家正规经营的酒店,不觉有异。 他熟门熟路往内,穿过长廊,绕过假山,走向拱门。没想到啊没想到,米朵一万个想不到,拱门之后别有洞天。 先是一条貌似白玉材质铺就的石子路,两侧喷泉一路延伸。喷泉尽头,两根擎天大柱撑起一座巴洛克古堡风格的建筑。入内,金碧辉煌,人声鼎沸。 这是赌场! 米朵震惊,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眼睛都忘了眨。 第三十八章 稳赚不赔 银线象牙轮盘,蓝色天鹅绒扑克台,数台排列的老虎机,音效绝佳的色子机,种类繁多,一应俱全。睍莼璩晓身着红艳短裙的兔女郎手托酒盘其间穿梭,客人们衣香鬓影,兴致高昂。 “二少,这……这是赌场。”大厅太过喧哗,太过热闹,几乎将米朵的声音淹没。 叶从远斜眼看她,“会玩吗?” “不会。”赌博不是好东西,之前就听说好多叔叔伯伯因染上赌习,把家底都赔光了。 “没关系,我教你。”叶从远要米朵跟她走进去,花花绿绿的台子,晃得米朵眼睛都快花了。 “哇……”只听邻桌一台爆出惊人的欢呼,米朵看过去。 一男人满面红光,他爬到桌上,大把大把将筹码币往胸前揽,看样子赢得不少。 貌似很厉害的样子哦! 英雄监狱 米朵感叹,耳边闹轰轰的, 整个大厅弥漫浓烈的烟熏味。 将她带到兑换窗口,叶从远问,“玩多大?” 米朵摇头,惨兮兮说,“我没钱。” “我有。”二少说得豪爽,“赢了算你。” “输了呢?”米朵才不是笨蛋,赌博赌博,越赌越薄。她很能吸取那些叔叔伯伯的惨痛经验! 叶从远又掐她脸,眼眉漾开的笑痕令人着迷,“输了算我。” 哇哦,今天还真是交好运哦! 机不可失,米朵立马点头,“好,好,咱们玩大点!不过二少,扑克我就只会玩斗地主,其它我真是一窍不通,输了你可千万别怪我。” “那也要你有输的本事才行!”叶从远无所谓,他放眼看看,每张台前都扎满了人,“这样,我带你整个场子玩一圈!”[火影]我是宇智波斑 很兴奋,米朵拍手,“二少真好!” 米朵谄媚的嘴脸对二少来说很是受用,他要米朵先去一边的软椅里坐下,自己则在窗口兑换玩币。 “走,带你玩个简单的。”鉴于米朵对赌场规矩和玩法的陌生,而且时间有限,叶从远打算先教她玩“摇骰子”。 米朵笑眯眯跟上,客人太多,她以为他们要费好大的劲挤进去才行。可她发现只要二少欲穿行的地方,总会有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替二少清路。 他们应该是赌场工作人员吧。类似安保! 米朵如此猜测,想到待会儿极有可能横赚一笔,她心头乐开了花,得瑟跟在二少后面。 一张圆台,庄家面无表情站在正位。见到台前的人,他猛一怔,看看二少,又再看看他身旁的人。庄家垂下眼帘,“买定离手。”长歌凰 米朵很兴奋的问二少,“这个怎么玩?” “押大或小,或押点数……”叶从远把玩法大致讲了一遍。这个游戏不需要太多攻略,况且就算讲给她听,她也听不明白。叶从远只要她站台边先看两场,之后随手押就行。 赢归她,赔算他。 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米朵斗志昂扬,看过三回,身旁有人叹气,有人欢呼。心痒难耐,“二少,让我出场吧!” “押什么?” “豹子!” 米朵一出口,倒是把叶从远囧了一下。 这丫头占着有人买单,开场就来猛的。 第三十九章 赌神出炉 豹子,赔率最高的点数。睍莼璩晓除运气特好,基本不会中标。 叶从远下注,将筹码的三分之一押在她嘴里的“豹子”上。其它客人纷纷看他们一眼,仿佛在说“傻子”。即将开摇,各点数之上都有大堆筹码,唯米朵的“豹子”冷冷清清。 “开,开,开……” 客人们意兴酣畅,眼神死死盯住摇骰机。 最后点数出,“三个六,18点豹!” “哇哈哈……”米朵开心地跳起来,“中了中了,二少,我们中了!” 太得意,她情不自禁搂着二少手臂,脸上的笑容比外面的太阳还要灿烂几分。 “运气不错!”叶从远温雅点头。 “还来,咱们还押豹子!” 豹子赔率最大,米朵对它情有独钟。女相与 看她把大堆大堆赚来的筹码往面前扫,叶从远提醒,“别太贪心,见好就收。” 米朵笑着回头,“承你吉言,今天运气好,咱们再押豹子,这次‘梭哈’!” 她学电视里那般豪气,换来叶从远很不客气地一记爆K。 “二少,疼啊!”二少又敲她的头,真不绅士。 “知道怎么玩‘梭哈’么?还没学会爬就想急着跑!” “‘梭哈’不就是把手里的筹码统统押出去?咱们赚了这么多,一起押就算赔了也不亏吧,反正本回来了。” “‘梭哈’是豪赌,设在内场,不对外。再说就你这点钱,还不够牌童洗牌。”叶从远耐心解释。 赢了些钱,米朵洋洋自得,“我是没钱,但你有啊!” “我是有钱,但我不给!”才不被她煽动,叶从远拒绝。奶爸的逍遥人生 没劲! 兴趣正浓,想靠着运气大赚一笔,他却小家子气,米朵垮脸,觉得这个二少根本不是诚心邀自己玩。 不过眼下运势大好,米朵乘胜追击,刚领会些门道,大手笔下注。骰子押四场,四场全中! 这个丫头运气太猛,客人们跟随。 跟的人多,不免败兴。 看看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米朵打算转移,“二少,你再教我玩玩其它。” “带你玩大小。”那个最简单,直接押大押小即可。 “好!”米朵很兴奋,她挥手招来一个工作人员,请他帮忙找来布袋。将筹码装进去,拎了拎,米朵双眸发亮,“二少,咱们赢了不少哦!” “粗略估算有二十万吧。”她开心,叶从远也心情舒畅。T台上的管家先生 “万岁,二少万岁!”米朵欢呼。 加把劲,使劲干,争取今天就把欠他的钱还上! 叶从远又带她押大押小,“小,小,小……耶,中了中了!” 米朵觉得自己运气好到爆,押什么中什么,赌神也没她神! 场内的钟声、电子音乐以及硬币撞击金属盘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彰显着一个纸醉金迷,奢华无度的世界。 玩得太H,赌场声音又太大,听不见手机音乐,忘记时间,米朵完全忽略这个城市的另一端,还有人为她心急如焚。 若不是二少提醒,米朵真想在赌场扎根不走。 “什么?九点钟了?”完蛋了,自己消失这么久,致轩哥准急坏了。 不行,不行,赶紧打个电话汇报平安。 第四十章 二少的儿子 和二少走出来,米朵整颗心都还飘在赌场内。睍莼璩晓二少真是守信的人,今晚赢来的九十多万,统统落入米朵荷包。 “二少,你说话真准!”他预测自己今天运气好,果真啊! 夜色四合,米朵偏脸看旁边长身玉立的男人,浅浅灯光覆上他完美的脸,侧颜流畅的线条比电影明星还更好看。 “既然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帮帮我?”他突然笑意粼粼,那双勾魂的狭眸再度令米朵想到狡猾的狐狸。 就说嘛,就说嘛,这个二少是个万年坑货。总是在上一秒让人开心得心花怒放,下刻又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着了他那么多次道,为什么还学不乖? 米朵死死压住包,里面存放着今晚赚来的大笔金钱,就在刚才,她已经完完全全转到自己帐户了!她以为是安全的,也必须安全! “二少,既然这些钱进了我荷包,那就是我的,死也不拿出来!”米朵慎重强调所有权。唯我独尊之二止干戈 不料二少放声大笑,“放心,我说过赚了算你,那就是你的。一成水我也不抽!” 只要不谈钱,米朵觉得其它还是有商量的余地。 “那么二少要我帮你什么?上次是要我当你女伴,这次不是扮你未婚妻吧!”精神放松下来,米朵含笑揶揄。 二少沉默少顷,他紧紧盯着米朵,看得米朵心口直发慌。 没由来就紧张,米朵咽喉,嗫嚅道,“二少,有……有事你说话,我受得住!” “其实呢……”他双手悠闲插入裤兜,表情看上去有些苦恼,似乎在斟酌字句,停顿少许,二少微耸肩,口气淡淡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想请你帮我照顾我儿子。” “啊?”米朵惊了,“二少你有孩子?”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恶魔哥哥,别太狠! 二少点头,一脸严肃,“那孩子八岁,很不听话,最近更是让我头痛,不巧我有事要出国几天,没办法,先交给你替我管管吧。” “他爷爷奶奶呢?除了你,他总有其它家人吧。”二少都管不住,更别说自己。况且,那是他儿子,自己照顾算怎么回事? 二少脸色沉痛,“他是私生子,除了我,家里没人接收他。” 噢,那么可怜! 二少向来俊美无敌的面容难得忧伤,米朵跟着难过。 年少时风流成性,现在自食恶果了吧!就是可怜了孩子。 虽然心里替他难受,但养孩子这事,还是算了吧。 米朵一路都在推脱,二少不许。 坐在副座上,想着他儿子居然都八岁了,米朵有些意料不到,“二少,你究竟多大呀?”清平于世(GL) “老头子了。”专心开车,叶从远眼也不移。 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拍拍马屁,米朵恭维道,“二少不老,二少看上去很年轻。” “真的?”这次他到是侧了侧眼,狭长眼角将他的俊逸勾勒得绝代风华。 “嗯”,米朵很肯定地点头,一副我以人格保证地郑重语调说,“老少你老当益壮。” 噗嗤—— 叶从远差点没笑喷出来。 “三十二。”待稳住呼吸,他方才敛了笑地报出自己年龄。 真巧,和唐敖川一样。 想起那个男人,米朵心口莫名就快跳半拍。 第四十一章 儿子发情 她下意识抚住胸,又再看看二少迷人的侧颜,继续拍马屁,“二少看上去就像二十三。睍莼璩晓好帅,好年轻,好……阳光。” 最后一句真是昧着良心啊! 真要说阳光,致轩哥那样穿汗衫,踩球鞋的男人才算吧。 叶从远神情看起来高深莫测,他目光直视宽阔的路面,声音淡淡,“看起来年轻那是因为我保养得好。” 米朵默,这个二少还真会打蛇上棍。 她撇了撇嘴,只敢在心底腹诽,脸蛋依旧挤出谄媚的笑,“二少正值壮年,不用保养也会很好,这点看你样子就知道。” “我什么样?” “呃……强壮。”虽然看上去有些清秀。 “还有……健康。”面色无腊黄,目测无毁灭性疾病。[综]数风流 “还有……还有……威武。” “哦,这也看得出?”叶从远眼角眉梢都沁了笑,凝着她的目光深邃中多了几分促狭。 点头,米朵说得铿锵有力,“是的,一下就看出来了。” 二少故意皱眉思索,“那方面不是只有在床上试完才知道?” 啊? 米朵面颊发烫,使劲摆手,“不用试,不用试,看看也行。” 她所谓的“威伍”是整个人的外在形象,二少虽不是魁梧大汉,但身材可以瞧出还是真实有料的。威武强壮这些极具男人味的词罩他身上完全适用。可,可,绝不是用在床上啊! 知道她没那意思,但叶从远有心戏弄,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猛,“咱们还是很有试一试的必要,万一中看不中用,会让亲失望滴。”综影视之勾搭渣夫 米朵脸皮薄,恨死了自己的嘴贱。不敢再接二少的话,她咬了下唇,侧脸看去窗外。 吉普一路往前,橘色路灯在车窗玻璃上,拖延出一片又一片的迷离光弧。 回到始发点,米朵下车,借着木屋四角挂着的稀稀灯火,踮脚张望,“二少,你儿子呢?” 爸爸这么好看,小奶娃必然也可爱到爆。 汪……汪汪…… 有狗! 米朵吓了一跳,四处观察,依晰听到脚步声,人影越来越近,竟是一个男人牵着一只黄金猎犬而来。 狗狗见了主人,纵身一跃,牵狗人也不阻止,米朵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双腿无力,哆嗦着瘫坐到草地上。穿越之盛开在角落 米朵吓得闭上眼睛,完了完了,又要被狗咬! “呜嗷……呜嗷……” 许久都没感觉疼痛,米朵怯生生掀开眼帘,就见狗狗摇尾围在二少脚边,昂首低呜,看样子很开心。 米朵愣了好半响,终于找回声音,“二少,这是你养的狗?” “我儿子。” 米朵无语凝泪,她以为的小家伙一点也不小,个头壮得很!不过不管是小家伙,或是这个庞然大物,米朵都觉得压力山大。 “它会吃了我的。”米朵再次拒绝。 “每天给它两斤肉,它绝不动你。”二少保证。 米朵摇头,“它和你有那么深厚的感情,离开它,你舍得?” 第四十二章 达成协议 “这家伙最近很燥,估计到了发*情期,偏巧这个时候我又不能带它出门,所以麻烦你了,别让它闹出事来!” 米朵泪奔,她哪有能耐对付一只发*情期的狗?难道要她跨越种族? 就连看它米朵都会浑身发抖,更别提饲养了。睍莼璩晓 狗狗通身金黄,高度已经没过米朵膝盖。 米朵泪眼汪汪,“二少,有商量的余地没?” “应该没有”。 狗狗吐着肉乎乎的舌头,来回在二少膝边打转,好像要二少陪它玩耍似的。 二少轻揉它的脸,这个动作,米朵一下子联想到自己。 怪不得他那一招一式自然流畅,原来是把自己当他“儿子”。 “C-LION,去,和妈咪打个招呼。” 啊啊啊啊啊,米朵浑身寒毛直竖,自己怎么成“狗妈咪”了?世界第一情人 C-LION极通人性,它跳转一圈,晃晃尾巴,毛茸茸的身子纵上去扑倒米朵。 “啊……”米朵尖叫,整个人已是不稳地倒在地上,被“儿子”压在草地上动弹不得。 有了妈咪,儿子十分开心,滑漉漉的舌尖溜出来,不停去舔米朵面颊。 恶心,太恶心,超级恶心! 前段时间被狗咬过之后,米朵有了严重的心理障碍,街上看见流浪狗都会退避三舍。如今被狗又搂又舔,她呼吸发紧,全身紧绷,动也不动。 米朵死死闭上眼睛,脑子混沌一片。 理解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叶从远吆喝,“过来。” 听到声音,正兴冲冲进攻米朵的C-LION猛地停下,它眼神机警转动两圈,似乎在辨识口令。 “嗷……”低低嚎叫一声,C-LION往后跳,奔到二少脚边,后腿一弯,坐下。三界棺 米朵辛苦地坐起来,夜色里一人一狗,全都直直盯着她看。她使劲擦脸,被狗舔过,湿滑滑的特难受。 表情嫌弃得很,米朵还是很坚决地摇头,“二少,这个任务太艰巨,我如今都是借宿在别人家,出来玩一趟再把你私生子带回去,别人会说闲话的。” 况且每天两斤肉,贫穷的自己无法给予保障。啃她还比较实际点! “嗷……”C-LION又在低嚎,它好像听懂了米朵的话,妈咪不要它,C-LION伤心,刚还坐直的身子陡然下弯,垂头丧气地趴在地上。 “瞧,这家伙对你印象很好。这会儿听你不要它,伤心。”二少跟着蹲下,他轻抚C-LION的头,C-LION偏开脸。 不理不理,爹地和妈咪都不要自己,好难过! 晕,这孩子还把自己扑出感情来了? 米朵惊恐,但C-LION实在通晓人性。刚才明明那么欢快地和自己玩,这会儿又赌气不理。慢慢的,米朵蹶起屁股爬过去,“C-LION。” 重生唐门,好色千金不好欺 她轻声地叫,主动表示友好。 “嗷……”干嘛?C-LION终于摆正狗眼看她。 它的目光过于明亮,米朵咽了咽口水,“妈咪没钱,养不起你,要不每天半斤肉成不?” “嗷……”不行,人家正在长身体,不能苛刻狗粮。 哇咧,这孩子很不好沟通,又……很好沟通。 从它幽怨的眼睛里,米朵清了清嗓子,“好吧好吧,我再涨点,一斤。” 她比出“一”的手势,像狗尾巴似的,在C-LION眼前晃动两下。 “嗷……”一斤半。C-LION争取! 想了想,米朵狠下心,“好,一斤半就一斤半!”兜里的九十多万,够买好多斤肉了。 “嗷……”成交! C-LION伸出狗爪子,双方友好握手,就饭量问题达成共识。 第四十三章 入门三不准 左手牵狗,右手压着兜里的钱,当米朵再次回归众人视野,雷翻了一群人! “见过旅游买特产的,没见过买狗的。睍莼璩晓” “朵,莫非这种狗是这里的特产?” 众人七嘴八舌,米朵不好意思,她难为情地搔了搔头发,干笑说,“我看它蹲在路边怪可怜的,所以……所以就带回来了。” “人家找你要回去怎么办?” “那就太好了!”就怕“人家”把“儿子”一辈子都寄放在她这里。 “嗷……” C-LION抗议:妈咪,不要嫌弃我,我尽量少吃,尽量不发*情,尽量不咬人,行不? C-LION不满,甩了甩通体的毛发。灯光下,C-LION毛质极好,泛着金色油光。颈部、背线、躯干肌肉线条明显,四肢粗壮有力。看得出来平时被人细心照料,且体魄强健。 又被同事笑话了好一阵,人群散,沈致轩这才开口,“和他有关系吧。”穿越之复仇 他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不能骗他,米朵扁了扁嘴,弱了声音回答,“二少有事要出国,叫我替他照顾C-LION。” “C-LION?” “就是这只狗狗。”米朵学二少的样,轻拍C-LION头。 “嗷……”C-LION低嚎,抬起头来,却是戒备地盯着沈致轩。 嗅到这男人身上有和爹地敌对的气味,不可马虎,保护妈咪! “他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帮他?”沈致轩语气微急,他能感觉那个男人对米朵来说已经超过一般朋友的范畴,不可不防。 米朵抓抓耳朵,又挠挠头发,好半天不知道如何解释。 汪……汪汪……呜…… 似乎觉察出妈咪的为难,C-LION冲沈致轩很不客气地叫,它前爪支撑在地,背脊前倾,身上毛都竖起来,满脸警戒模样,仿佛随时准备进攻。与狼共枕,恶魔王爷从了我! “C-LION!”觉出狗狗有不寻常举动,米朵吓了一跳,她赶紧出声阻止,蹲下,轻抚C-LION的头,俯它耳边柔声问,“忘记和妈咪的约定了吗?” 入门三不准:不准对妈咪发*情,不准超过妈咪定下的饭量,不准咬妈咪不准咬的人! “这是致轩叔叔,往后咱们都要住他家,恩人啥意思懂不?” 虽然知道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但见她和狗如此沟通,沈致轩崩溃,“朵朵,你怎么成它妈了?不对,它爸是谁?” “汪——汪——” 二——少—— C-LION大声吼出来。 “它……它是私生子,没有爸。”米朵信口雌黄,换来C-LION的爪子很不给面子地狠狠踩她脚上。 “不乖!”米朵板起脸为呵斥。 “呜……”妈咪生气了,C-LION软软地趴下身子,前肢捂眼,只剩耳朵时不时动一下,偷听妈咪和沈叔叔的对话。最终信仰 要在度假村待在次日下午再走。 翌日,米朵把C-LION留在客栈,自己又去赌场。想凭借昨日好运加之对赌术那一丁点的领悟,再干一票,凑足钱,早还早安生。 “大,大,大……” 呜,怎么又开小? 玩大小转盘前,米朵气得手脚发抖。 “321,6点,小。” 晕了,自己买的10点,大。 摇殻机前,米朵眼泪汪汪。 最后一个筹码押下去,米朵希望全寄托在昨天开门红的“豹子”上,结果,“4,2,6,12点大。” 昨天赚来的钱全部亏光,不死心,米朵除去车资,把全身家当押下去…… 血本无归,站台阶口,米朵悲怆望天。C-LION,妈咪对不起你,把你的狼粮全赔光光啊啊啊啊…… 第四十四章 二少回家 旅游过后,米朵万分哀怨地牵着C-LION回家。睍莼璩晓 沈致轩自始至终沉默不语。 桂姨见到狗,吓得躲到桌子后藏起来。沈佳到是不怕,单手插腰,对米朵恶狠狠喊话,“你连自己都养不活,现在还敢带只狗回来?姓米的,你还有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米朵特过意不过,却不肯把狗狗丢掉,“它不仅仅是条狗。” 它是自己对二少的承诺!虽然不愿意,但既然接过手了,那就得好好养它。委屈自己也要善待二少的儿子! 沈佳越吼越大声,削尖的指头对准C-LION,往它的方向狠狠戳了几下,“不是狗是什么?是什么?你说,你说啊!” 米朵焉了,好半天才唯唯诺诺开口,“其实,其实它是非常时期的食物。冬天快到了,我是想到那时候它也长大了,咱们可以吃狗肉火锅。” “你忽悠我?”沈佳才不信,“这狗横看竖看都是成年狗,要吃还用等冬天?再说这狗一看就知道是名犬,把它吃了不如把它卖了。正好顶你的生活费!”重生软妹复仇记 “好,好,好主意,不过……还是等它再长大一些吧。”米朵弱着声音乞求。 桂姨害怕,话都不敢说,好半天不敢站出来,“小姐,这狗个头这么大,又是成年狗,很危险的!” 连桂姨都有赶C-LION走的意思,这下米朵真不知如何是好。 “留下来吧。”这个时候,后面的沈致轩站出来,对上米朵感激不尽的目光,他抿了抿唇,淡淡道,“既然牵回来了,那就好好养着。就算是条狗,也是生命,随便丢弃那是不负责的表现。” 他是在谴责二少,米朵听出来了。 “这狗什么名字?”哥哥都发话了,沈佳也就不再像刚才那么坚持。 “二少!”本是想说C-LION,但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想着他的关系,米朵脱口而出。 于是乎,C-LION在沈家,华丽丽被冠名成“二少”。妙手狂医 好在“二少”够听话,没给米朵带来大麻烦,它真是尽量吃得少,晚上也自己跑去前院的角落,俯地睡觉。对此,米朵万分过意不去。她明明能让“二少”吃得更饱,可那些狗粮的钱,被她输得分文不剩。 周末,米朵又去医院看父亲。 父亲两颊越来越瘦,每日靠管子输送流食,营养不全。 爸爸,这么长的时间都过去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醒? 今天是好友吴梦的生日,从医院出来,米朵迅速赶去约定的餐厅。 因为上次吴梦要帮自己,她也受了不少的罪,米朵很是抱歉。 来到餐厅,梦梦还没到。 米朵坐下等,没几分钟,叩叩,有人敲门。 “梦梦。” [暮光]亚迷斯 “朵,我来了。”天气逐渐变凉,吴梦一身粉色长裙,外面罩了件针织衫,整个人洋溢着青春气息。 “来,快坐。”拉她手,米朵将她带到位上,“给,漂亮的小姐,这束香水百合送你。祝你永远像花一样美丽!”从隔壁的椅子上把花拿起,米朵笑着往好友怀里送。 花香阵阵,吴梦开心接过,“朵朵,你如今这么难,还让你花钱,我……” “别说那样的话!”米朵食指轻轻挡在吴梦唇前,“我虽然没钱了,但替好朋友庆生的钱还是有的。告诉你哦,我现在有了份稳定的工作,我每天像所有人那样上班下班,日子很充实,也很快乐。” 虽然之前的米朵也是玲珑小脸,但如今看来,气色明显大不如前。 吴梦心酸,她握着米朵的手,不忍心看她。 米朵轻松拍她肩头,“好啦,好不容易见一面,别愁眉苦脸的。梦梦,我知道你吃不惯小馆子,但我把身上所有能挪的钱全凑一起了,买完花只剩下两百块。所以梦梦,拜托,待会儿千万别超出这范围啊!” 第四十五章 一些真相 米朵这般为自己,吴梦眼泪忍不住,她突然大力地抱住眼前人,“朵,对不起,真的好对不起……” “傻瓜,生日哭什么?什么对不起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请算如今我再穷,也要替你好好过场生日的。睍莼璩晓”反手抱她,好友突如其来的情绪米朵招架不住。 “不是,不是……”吴梦哭,“我骗了你,骗了你……” “什么?”米朵疑惑。 “酒吧那晚,是,是我给你下的药。” “你说什么?”太突然,太震惊,米朵扳正她的身体,要她面对自己,“你为什么这样做?” 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米朵和唐敖川结婚周年纪念日。两人计划国外蜜月游,可一个电话来,唐敖川飞回美国处理公务。一个人在家实在无聊,那晚梦梦电话邀她泡吧,米朵欣然前往。在梦梦的怂恿下,米朵喝了半杯洋酒。她只记得头晕,连梦梦在舞池扭动的身影也看不清。次日,她是在酒店套房醒来。 之后的日子,米朵终日惶恐不安。纸包不住火,不多日唐敖川被勒索大价钱来买下米朵艳照。这也成为两人离婚的导火索!当武则天穿越成慈禧 米朵以为,那晚真是自己喝醉了。可…… 不敢置信,米朵眼也不眨看着好友。 吴梦泪眼花花,根本不敢看米朵失望的眼睛,“我没办法,我也是被逼的。如果我不这样,我爸的公司就会完蛋。朵,我爸年纪大了,受不了打击的。” “谁逼你这样做?谁要害我?”只觉血液直冲脑门,米朵声音都在颤抖。 吴梦抹泪,“唐敖川。” 怎么会是他? 和吴梦分别,米朵脑子始终浑浑噩噩。 今天周末,大街上人流如织。 站十字路口她掏出电话,那头的人很快接起,“我要见你。”凌云霸主 尽量令自己冷静下来,可天知道此刻她已经怒得要杀人了。 他在公司,米朵收了线,招来出租直奔“D&H投资财团”大楼。 休息日,除了安保,公司无人上班。或许先前他就有交待,安保人员并没为难米朵,她很顺利就来到人人敬仰的顶层办公楼。 长廊寂静,静得令人发慌。 深呼吸,米朵推门。 他人就在窗前,白色衬衣,休闲西裤。身姿一如记忆里那般巍峨卓然,可他的人,已经不是自己认识那个。 听到声音,唐敖川挑眸看来。 米朵就站门口,大眼睛里含了泪,轻轻地,她问,“为什么你要那么做?” 唐敖川不懂,他双手在裤兜里已经成拳,不可否则,见到她,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兽界茶主 “今天梦梦生日,我把我所有的钱用来给她买花,用来请她吃饭。可我没想到,就是这样被我掏心掏肺对待的好朋友,竟然告诉我,那晚是她在我的酒里下药,在这场毁灭我的游戏里,她竟然也有参与……” 说这些时,米朵说得很慢很慢。她觉得胸口好沉,好堵,快要喘不过气。 终于明白她要问什么,唐敖川纹丝不动,坦然承认,“不错,她是被我指使。不过她既然能被我利用,也一定会被别人利用。” “所以她哭着求我原谅。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又是逼不得已,我必须原谅她,只是我们不再是朋友,我也不会再给她利用的机会。” 阳光穿透玻璃,在他白色衬衣之上撩起一片清光。唐敖川的眉眼沐浴在阳光里,明明那么暖,那么亮,却驱不去他眸底的冷暗。 缓缓,他朝米朵来,修长的身子压迫感十足,“这是告诉你,你的身边除了桂姨,谁都不可信。你更别指望其它人能帮你!” 第四十六章 无法表达的爱 “是,我现在对谁都不信任,更不指望谁能帮我。睍莼璩晓但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他的步子在桌前停下,“已经离婚,现在还在意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从他简短的话里,米朵恍然大悟,“就因为你要和我离婚,所以你故意在我酒里下药,故意把我送给别的男人,拍那些相片的人也是受你指使吧?” “没有别的男人,那晚你只是晕过去,什么也没发生。相片……我拍的。” 天啦,米朵睁大眼,承受不住地后退一步。 “唐敖川,如果你要离婚,你大可以明明白白说出来,你清楚我的个性,我不会死缠烂打抓着你不放。你完全没必要在伤害我之后还用那么下三滥的招数侮辱我!我自问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从认识你到结婚后,我那么爱你,我的整个世界全是你,这些你比谁都明白……可……可你怎么狠心对那么爱你的我做出那么狠毒的事!” 米朵哭了,为了一段她全心全意付出却换来惨烈伤痛的爱情哭泣。[楚留香]盗帅靠墙站 清泪滚滚而落,映着太阳白花花的光芒,折射出令人心怜的光泽。 唐敖川抿唇沉默,别人眼中挺直的脊梁,此时微微弓着,些些落拓。 “因为你爱她对不对?你之所以这么着急,这么不计手段的陷害我,就因为想和她早日双宿双飞!” 对,就是这样。他和姚天天早就暗渡陈仓,因为等不急了,所以把她除之大快! “我不爱她。”唐敖川没有迟疑,目光看着米朵闪也不闪。 米朵微怔,泪珠蒙了眼。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是我把你逼到如今这地步,也不否认你爸、你家的公司是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你可以恨我,你完全有理由那么做。但是只要你肯给我一些时间,你会知道我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穿越之平淡的幸福 “为什么?”他话中有话,米朵抹去眼泪,水眸瞪大看他。 唐敖川敛了声,墨眸幽幽看她片刻,许久才沉吟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但不是现在。”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米朵眸光紧紧锁他脸上,不肯放过他面部的每一个微表情。 唐敖川不说话,容颜冷硬,似乎在隔离与米朵的距离。 “唐敖川,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是不是被逼的?是不是你也不想?你是不是还爱我?” 高亢的声音回落在室内,袅绕盘旋,久久不散。 给他时间,米朵一直等待。一秒、两秒、一分…… 他就像座冰冷雕塑,不近人情,丝毫不动。 “好,既然你没话说,那么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期待。管你什么理由,管你什么不得已,唐敖川你听好,走出这扇门,不管以后你还要对我说什么,我统统不听!”惹火烧身,总裁大哥太狂野 米朵想不明白,他字里行间明明蕴藏那么多隐情,可为何不说? 呵,多么可笑!从前以为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是自己,其实呀,自己对他根本一点也不了解! 从前不,今天不,往后……她不想了解。 没有谈下去的必要,米朵擦去眼泪,转身就走。 不多会儿,室内另一扇门被人从内拉开。十九双臂抱胸,斜身慵懒靠在门框,他看伫立在光芒中却依旧向外散发冷冽气质的男人,“让她哭着离开,这样好吗?” “我能有其它选择?”缓缓,唐敖川转过身来。 十九叹息,“她会恨你。” “也许吧!”唐敖川轻声一笑,他看十九,眉下双眸好似浸在幽凉的井底,黯然无光。 第四十七章 试着遗忘 走出那座豪华冰冷的建筑,米朵控制不了,蹲下去,人来人往的大街,号啕大哭。睍莼璩晓 当初她就是犯贱,明明有个男人一心一意对她好,青梅竹马,门户相当。可她却美色当前,被唐敖川那张英俊帅气的面庞吸引,不顾人家十几年嘘寒问暖的追求,半年时间不到,便与魔鬼步入殿堂。 报应,报应啊! “哈……哈哈……”米朵抬头,看着天上白花花的太阳,哭了笑,笑了哭,整个人像疯了一样。 路人害怕,纷纷躲远。 回到沈家已经天黑,不能让桂姨担心,门外,米朵拍了拍面颊,举步入内。 汪……汪汪…… 虽然隔着一面石墙,但C-LiON早就听出是妈咪的脚步,此时它扯开嗓子嚎叫,尾巴摇得像抽风似的,对着门口吠个不停。 “C-LiON 。”米朵微笑,往儿子来。 C-LiON 毕竟是只大狗,又刚来,怕它惹出事,沈家给它栓了狗链,套在铁窗栏上,平时C-LiON的活动范围也就局限于三米之内。 这可憋坏了C-LiON,要知道,C-LiON在爹地家,从来都是上蹿下跳,无人敢阻。高兴时还蹦到床上和爹地拼床,整个就一小霸王! 如今又到发情期,终日不见一只母狗,加上狗粮被妈咪苛刻得厉害,孩子那个郁闷啊! 伸出舌头,C-LiON不停去舔米朵的腿,身子还一跃一纵,想扑到米朵。 可今天实在没心情陪它玩,米朵学二少的样,轻掐C-LiON肉咚咚的脸,“别闹,妈咪不舒服,回房间躺会儿,不许吵哦!” 桂姨听到声音走出来,看见米朵,觉得奇怪。今天是梦小姐生日,还以为她们会玩很久。米朵谎说有其它人替梦梦庆生,自己提前回来。 不太想让桂姨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晚饭也没吃,米朵回房间睡觉。 哗啦啦…… 半夜,A市迎来入秋后的第一场雨。雨势磅礴,凉意浸骨。 迷迷糊糊,米朵睁眼。窗外路灯桔黄,在她眼前晕开一片梦境般的光芒。 她仿佛回到一年前的某天,阳光灿烂,白云如织。 呯……呯…… 礼炮齐飞,在天上迸裂出绚丽多姿的花朵。 五颜六色,姹紫嫣红。 那时的天空,多美啊。漂亮如画!礼花璀璨盛放的瞬间一辈子定格在记忆里。 哗啦啦…… 呯呯呯…… 雨声,礼炮声,耳畔与记忆里的重叠,晕晕乎乎,米朵闭上眼睛。 “怎么还不醒?真是急死人了。” “没有公主命却一身的公主病!不就下了点雨,这也能病倒?我看她就是装的,就想不去工作!”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再怎么说人家是客,有你这样的么?” “妈,你还知道她是客?既然知道她是客对她干嘛比对我这个亲生女儿还好?” “好啦!妈,你和小佳去外面坐会儿,这里我来。” “哥,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照顾她?” “别管,你们先出去。” 四周静下来,米朵试着掀动眼帘,眼皮却沉得如何也睁不开。额头温温的,有人一下又一下轻抚她鬓角。 感觉舒服,米朵放松下来,安然沉入梦乡。 第四十八章 再遇冤家 米朵醒来是在次日下午,沈致轩已替她请假,他人也留在家里照顾。睍莼璩晓哥哥那么悉心照料,沈佳越发不满。为了不打扰米朵休息,沈致轩拉着妹妹离开房间。 喉咙疼,嘴巴又干又苦,米朵感觉整个人都是软的,脑子很晕。 桂姨去医院看望米父,家里只剩自己。 一天没见妈咪,C-LiON在窗下徘徊,“呜……嗷……” 它突然站起,两只爪子不停在墙面上挠。圆溜溜的眼睛隔着玻璃,仔仔细细偷窥屋内情况。 听到声音,米朵辛苦地起身,刚推开窗,C-LiON金黄色的脑袋一跃而起。 它想舔妈咪,米朵浑身无力,虚弱地趴在窗口。她揉C-LiON的头,掌心之内毛茸茸的触感格外舒服,“C-LiON,妈咪好没用对不对?不过就是一场雨,妈咪也没挺住。” 嗷……嗷…… 前腿艰难地趴在墙上,C-LiON低鸣。它下巴搭在窗栏,通透明亮的眼珠一转不转看米朵。 它的眼睛里满满全是哀伤,仿佛被米朵感染。 米朵往外瞧,阳光比昨天澄澈,空气清新。雨过天晴! “C-LiON,妈咪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不应该浪费时间追忆曾经,未来的路那么长,身边又有关心自己人,何必伤心? 汪汪—— C-LiON开心,伸出舌头兴奋地呵气。 喝了些粥,米朵有了力气。牵着C-LiON出门,不知道去哪里,浑浑噩噩上了出租,猛然惊醒,人已经站在别墅门口。 熟悉的房子,一景一物皆有深厚的感情。 米朵本想看看就走,没料到刚转身,姚天天牵着她的比熊莲步摇曳而来。 冤家! 米朵板起小脸,她看戴着粉色蝴蝶结发箍的比熊,恨得磨牙。 看来唐敖川还真是脚下留情啊! 姚天天也很是惊愕,她先是杏眸圆瞪,而后又目露一抹与她漂亮的容颜极不相衬的凶光,“还敢来这,信不信我再放狗咬你!” “你再敢咬我,信不信我把你家宝贝的头切下来!” “你……”姚天天气愤,柳眉倒竖,她咬了咬唇,正欲发作,倏地想到最近朋友圈里的谈资,她又笑,语透鄙夷,“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威盛’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居然也到夜总会里陪酒卖身!喂,朵朵,你若真有困难,大家朋友一场,我能帮的自然会帮,你犯不着那么下贱靠陪男人睡觉挣钱呀!” 米朵气得双眸猩红。她知道那些话是谁传的,正是那晚在夜总会遇到的那个公司小开。因为自己拒绝了他,所以他添油加醋,把自己羞辱得体无完肤! “你大可以嘲笑我的落魄,如今被你踩在脚下,我无话可说!但是姚天天,别得意,早晚你会摔得比我还惨。到时就算你想陪人睡,还不见得有人会要!” 仿佛听到多么有趣的话,姚天天笑得腰肢乱颤,“尽管嘴硬,往后有你好受的!” 她的狂妄令米朵哂笑,“如你所说,认识十几年,别怪我没提醒,你还真以为唐敖川爱你?呵……真是好笑!姚天天你摸着胸口问问你自己,那男人有对你说过爱吗?人前人后他对你有过呵护吗?他给你的承诺是什么?婚姻?别忘了我都能被他一脚踹开,难道他就不会也踹掉你?” 第四十九章 人狗大战 姚天天怫然作色,到不是因为米朵的挑衅,而是正被米朵言中。睍莼璩晓那个男人,那个她一见倾心,爱得发狂,不惜背负“小三”恶名也要与之偷情的男人,对待自己,冷冷冰冰,若即若离。就连上床也是霸道而直接,从不体贴她的感受。至今姚天天还记得自己的第一次,被他凶狠残暴地占有。当时不管她哭得多厉害,疼得几乎昏厥,那个男人没有半分怜惜,仿佛只为发泄而去。 那样浓烈霸道的*,纵然是身为处女的自己,也很清楚,那不是爱!完毕,当他趴在自己身上喘息的时候,耳畔依晰听到他的叹息,若有似无,低低浅浅,“朵朵”两个字宛如是从他身体最柔软最深藏的地方流溢出来。 姚天天不想承认,拒绝去猜。这么久了,她能把米朵取而代之,她认为自己是胜利的。可刚才最不堪的一面被米朵毫不情解剖开来,姚天天怒,尽管她拥有唐敖川,但在米朵面前,她依旧是个弱者! 气极攻心,姚天天抓狂,她死命拉扯荡在胸前的妩媚长发,对比熊大声地吼,“咬死她!” 之前那只已进墓园,伤心过后,姚天天换来只更凶的!狗仗人势,听主人发号施令,比熊龇牙咧嘴,爪子在地上刨了两下,凶神恶煞地扑上去。 它的样子实在可怕,加之被它咬的那幕像阴影盘旋在脑海里,米朵趄趔后退。 昨晚气候恶劣,C-LiON的狗窝没有能遮风避雨的地方。整晚它都缩着身子蜷在屋檐下,大风掀起雨帘,一层又一层盖它身上。 没休息好,C-LiON很是犯困。几步外有颗粗壮的梧桐树,枝繁叶茂,草坪如茵。正是小憩的最佳场所。 正阖眼小眠着,忽听妈咪的声音,树后,C-LiON偷偷探出狗脑袋。它先是看到一只浑身雪白的卷毛比熊,穿着旗袍款的肚兜。头上别上好看的蝴蝶结,很妖娆,很艳丽! 美女! 发*情ing,C-LiON嗓子嗷嗷嚎了两声,藏在树后静观其变。 见比熊冲妈咪猛扑过去,C-LiON不再被美色迷惑,“汪……” 它仰天长啸,飞奔过去。 哪来的狗? 姚天天被C-LiON的气势吓得双腿发软,她恐惧地移不开步子,只见比熊被突然杀出的程咬金一个浪头似地按到地上。 比熊体格不比黄金猎犬,加上猝不及防,比熊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毫无招架之力。 欺负妈咪,不可饶恕! C-LiON露出尖利的牙齿,结实有力的前腿狠狠压在比熊好似一折即断的脆弱脖子上。 姚天天吓傻了,好半天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危险解除,米朵长舒口气,虚惊过后背后发凉,冷汗黏着衣裳。 C-LiON始终保持着战斗姿势,毫不松懈,不给对手任何可剩之机。比熊悲惨地嚎,完全没有之前那股盛气凌人的高傲。 米朵指甲掐着掌心,真是狠狠舒了口恶气,她冷哼一声,对依旧呆若木鸡的姚天天喊话,“这是给你警告,我背后有人,别再想像从前那样欺负我!如果你胆敢像放狗一样把唐敖川放过来,我也不怕!” 气死你! 米朵得意扬高头颅,“C-LiON,回来!” 听妈咪叫自己,C-LiON松开爪子,不过临走前还不忘凶恶的汪汪两声示威。 比熊辛苦翻个身,身子不稳地爬起。它看看C-LiON,爪子轻轻靠上去。探鼻去嗅C-LiON的屁股。 C-LiON的威武,彻彻底底将比熊征服! 滚! C-LiON后蹄猛地一踹,比熊惨叫,摸爬滚打逃回主子脚下。 第五十章 二少回归 感冒好了,可米朵依旧难受。睍莼璩晓这些天牙疼得厉害,对着镜子照,牙龈红肿发炎。她难过,C-LiON日子也过得极度郁闷。发*情中,一只母狗也没见到,憋啊!内伤严重! 下班接到一个电话,“二少?” 捂脸,米朵疼得五官紧皱。 “儿子好吗?” “好,好得不得了!”除了吃不饱、发泄不了兽欲这些民生小问题外,其它安好! “晚上带出来见见。” 啊? 觉得这话怪怪的,米朵开动灵活的小脑筋,使劲想,终于找出症结,“二少,你不把它领回去?” 见见和领走,差别很大的好不好! “事情没办完,明天还要离开。”别墅内,叶从远手端咖啡,精壮挺拔的身子从厨房步入客厅。室内暖色系的灯,照亮一屋子的暖。 米朵疼得咝咝抽着凉气,其实很想回家蒙头睡觉的,但C-LiON那么能吃,实在很有必要与C-LiON爹地就生活费的问题进行一次深度会晤。 尽管对方看不见,她依旧点头答应,“好吧,哪里见?” 约好地点,米朵收线。 她抬头看渐渐染墨的天空,抚面呻*吟,哎哟喂,这该死的牙痛! 与二少约的时间是晚上八点,米朵赶紧回家吃饭。桂姨慈爱,给她熬了粥。喝了两碗,米朵跳下桌。牵着C-LiON就出门。 因为是带儿子去见爹,更因为爹地一定会让儿子吃到饱,为了省下一顿狗粮。狼心狗肺的米朵今晚都不让C-LiON在家吃饭的说! 用她的话来解释:待会儿吃好的,把肚子空出来。 两人约在流光会所,毕竟这地方对彼此来说都熟悉。 狗是不得入内的。 但有二少撑腰,C-LiON摇身一变,也成为大财主似的,被米朵牵着,一路威风赫赫,昂首阔步。 二少还没到,米朵把C-LiON留在包间,自己则去找桑湛。 一月不见,桑湛模样都变了,整个人更是瘦得弱不胜衣。 好心疼,米朵问她发生什么,桑湛抿唇,死都不说。 虽交际不深,但仅从几次的接触下来,米朵清楚桑湛是个清冷孤傲,从骨子里透出倔强的一个女孩子。她不愿开口,米朵也不好追问。牙疼,她只与桑湛浅聊几句,便又回去。 推开门,一人一狗闹得正欢,米朵惊喜,“二少!” C-LiON站在沙发上,两只前爪伸出来环抱二少脖子。它吐出肉乎乎的大舌头,似乎在和爹地玩亲亲。 叶从远回过头来,只那么一眼,米朵便被美色撞击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豪华包间内,光影昏暗,淡淡甜香的烛火气味在鼻尖蔓延。远处角落里的一支镏金垂吊花灯燃着微火,花灯支出的每个坐台上都燃着一盏小香灯,此刻火光流转,香熏撩人。 二少被幽迷的灯光笼罩,几许真切,几许虚幻,好似昙花一现般的美景,眨眼就会消失一般。 第五十一章 说谎不乖 “傻妞。睍莼璩晓”米朵一动不动站门口,呆子似的,二少莞尔,嘴角弯起的弧度帅气、迷人。 后知后觉地清醒,米朵远远看着亲密无间的父子,这时她的心竟有些吃味。 儿子不要妈,儿子不要妈啊!哎,毕竟不是亲生。 她妒忌地瘪瘪嘴角,却扯动牙疼,“咝……” 猛地抽了一口凉气,包间空气闭塞,米朵疼得汗珠儿直冒。 停止玩耍,叶从远顺势落坐,C-LiON也腿儿一弯,趴在柔软的沙发上,与爹地贴得紧紧,睁大一双亮晶晶的狗眼睛,打量妈咪。 “儿子好像瘦了。”对走过来的米朵,叶从远很不含蕴地表达不满。 “没有没有……”米朵惊慌,摇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这里灯光暗,容易眼花。” “你是在暗示我老眼昏花?” “不,绝对没有!二少你风华正茂,目光炯炯有神,绝不会犯老年痴呆那么严重的病症。”米朵拼了命的拍马屁,但潜台词也很明显,如果觉得C-LiON瘦,那完全是老年痴呆。比老眼昏花还晋升一个档次。 嗷……C-LiON嚎了一声,身子压低趴下,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家伙怎么看着没劲?晚上给他吃了什么?” 儿子向来都是精神抖擞,可这会儿久别重逢,怎么却没精打采?不寻常,极不寻常! 二少延着C-LiON流畅结实的背脊线条,轻抚它通体柔顺的发毛。一下,又一下,像按摩似的。C-LiON舒服得昏昏欲睡。 不敢让二少知道C-LiON晚餐被自己虐待的说,米朵强忍牙疼,走过去,坐C-LiON另一端,也是伸手顺它尾巴上的毛,“刚在家里我给它吃了大闸蟹,它吃的肉,我啃的壳。” 嗷…… 翘开眼睫,C-LiON吊高眼角鄙夷去看米朵。说谎不乖! 二少拍拍C-LiON的头,笑着又问,“清蒸?” 摇头,“水煮。” 嗷…… C-LiON又掀开另一只眼睛,这次是用目光向爹地传送无声讯号:妈咪说谎,今晚她什么都没给我吃! “儿子好像在用目光对你的话表示抗议,我也表示质疑。”叶从远嘴角翘起,有种痞痞的邪魅诱惑。 米朵警告地瞪C-LiON一眼,旋即又狗腿地扬开笑脸面向二少,“它还小,不懂事,长大以后就会明白妈咪的苦心了。对了二少,最近些天我都把C-LiON锁在家里,它这个样,不会……不会那个吧?” 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米朵正经了脸色。 “哪个?”叶从远声音轻轻淡淡,很是好听。 米朵舔舔干涩的唇,眼眸半睁半眯看他,眼波诡异,“就那个!” 欲求不满,最终导致暴毙或者阳*萎什么的。 C-LiON眼里,妈咪根本就是在对爹地暗送香波。这对发*情期的它也是赤果果挑逗。 汪…… 它突然叫了一声,吓得米朵全身一抽,心跳连跳好几拍。 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大人说话,小孩家家插什么嘴?! 米朵眼风冷冷扫C-LiON一眼,转而又再对男人说,“二少,C-LiON这些天脾气实在大,我想它可能……嗯……就那方面需要调剂调剂,要不……你老把它带回去舒缓舒缓?” 拜托,带走吧,我养不起! 第五十二章 善待儿子 二少不干,很坚决的摇头,“我看C-LiON除了瘦了些,其它还好,你就养着吧,没事它还可以帮你抓抓贼。睍莼璩晓防偷防盗挺好。” 老头子,你没瞧见你儿子那双性*生活严重不调的哀怨双眸?它瘦是因为无处发泄,不是饿的,绝不是! 想到这,米朵方才考虑正事。此时这会儿眼下这刻,是不是应该要二少叫些吃的送进来?C-LiON还饿着肚子呢! 犹豫怎么说出来才不显得突兀,C-LiON垂着脑袋,真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与二少交到自己手里那天,一周不到,果真天壤之别! 我要吃饭,我要吃饭,骨头骨头,大闸蟹…… 实在没有力气,C-LiON耷着脑袋,眼冒金星,爪子一下又一下,饥饿发慌去抠沙发。 养它八年,叶从远可以透过C-LiON任何的小动作,知道它想要如何。 儿子明明就是饿惨了,想想自己离去前还帮她赚了大笔的钱,可她对自己的儿子这么不负责任。二少很有意见,不过他却什么也没表露。只掏出手机,命令那端的人尽快弄些C-LiON喜欢吃的东西进来。 米朵很是过意不去,在沈家,虽然桂姨、沈叔还有致轩哥对她亲切有佳,但她清楚自己根本没地位。再加上被沈佳妹妹时不时一记阴冷的眼风警告,那样怨怼不满的眼神仿佛在说:一双白吃,不要脸! 为此,米朵自己都吃得极少,而C-LiON的狗粮更是在她的经济计划之内。之前承诺的一斤半肉,刚回来那几天还能保证,后来缩减成一斤,再后来八两,前两天是半斤,今天直接没给肉吃!反正狗胃就像海绵,压压总会紧的。 二少对C-LiON甚是想念,也不理米朵,他一个劲和C-LiON玩耍,帮它掐背,帮它顺毛,除了不能帮它解决兽性之外,其它能帮的米朵觉得二少完全帮完了。 二少手下的动作真是快,不过五分钟,一盆又一盆的“美味佳肴”摆在C-LiON面前。 开心得很,C-LiON摇头摆尾,跳下沙发就狂吃。 这孩子饿惨了说! 看C-LiON吃得欢,说实话,米朵心里也开心。正微笑看它狼吞虎咽进攻的样子,突然面颊一疼,原来二少又掐她脸,只是这次仰天悲鸣,“啊……噢……啊啊……” 疼得米朵哇哇大叫。 她这般大反应到是把二少愣了许久,他的指头还停在米朵脸上,力度却放轻,“你想叫外面的人以为包间内正上演戏限制级动作片?” 二少收回手,又笑,坏坏的那种,整个人像妖孽般夺人心魄。 米朵囧得面色通红,摇头,她龇牙咧嘴嗷嗷呻*吟,“牙疼。” 已经疼了两三天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我瞧瞧。”叶从远凑近,迎着幽迷的壁灯,轻轻扳起米朵的脸。 米朵仰头,傻乎乎看他,只觉二少微蹙眉心的样子好看到无敌! 酒足饭饱的C-LiON舔了舔舌,扭头,觑眼瞧爹地妈咪,嗷……,它低低吟了一声,前腿撑米朵腿上,也凑近狗脸过来瞧。 眼前一男一狗,一大一小,目不转睛,全都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牙齿看。 张大嘴巴的米朵表示十分窘迫,“什么情况?” 被二少钳着双颊,米朵说话含糊不清。 二少眼也不眨,脸色是难得的正经,“情况非常复杂。” 第五十三章 必须割 拜托,不就是牙痛,你一脸凝重的表情,活像要截肢什么的,有那么恐怖么? 米朵无声呐喊,才不被二少吓住,她脑袋往后挪了几寸,从二少指尖得了自由,“二少,你别吓唬我,我自己的事我知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大不了去锯牙! 叶从远摇摇头,“貌似在长智齿。睍莼璩晓” “智齿?”米朵惊呼一声。怪不得疼了这么多天,吃消炎药也没用! “割了吧。”叶从远建议道。 米朵不肯,“那多疼啊!” “你现在就不疼?” 确实,这牙疼缠了她好些天,上班都没精神。可想着去划一刀,米朵还是有些怕怕的。 她不愿意,二少又游说,“的确它能自己长出来,不过也有人长不出来,最后还是得去割一刀。我看你就属于那种长不出来的,与其让它一直疼下去,不如早死早超生。” 米朵惊恐了,二少,你说话能不能吉利些?! 不过二少的话也对,这该死的牙疼搞得她晚上睡觉都睡不好,若拖下去,无奈之下还是得动刀。 “好,我去。”心一横,米朵决定听二少的话。 “我认识一个医生,我带你去。”二少起身,不由分说,一手牵C-LiON的链子,一手牵她。 米朵心里腾开一朵朵羞涩的浪花。 这个二少还真是行动派! 上了二少的悍马,C-LiON坐后排,米朵系安全带,就听二少打电话,交待对方十分钟内赶到指定地点。二少的关心令米朵心里暖暖的,连带也不觉得牙齿有那么疼了。 几分钟后,当米朵下车,原先欢腾的心情荡然无存。小诊所外“周记妇科”的纸箱灯在深秋的夜里,孤伶伶亮着。 米朵傻眼了,连车都忘了下,若不是二少在车外向她招手,她依旧石化中。 “二少,你确定要带我进去?”不是吧,自己是牙疼,不是妇科炎症啊啊啊! 二少表情依然那般淡定,他往内去,语气正经,“放心,那家伙什么都能治!包括脑子。” 看样子二少对那人特别放心,但米朵却觉得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对,“二少,如果是你得了前列腺炎,我带你来这,你什么感受?” 二少瞄她一眼,“问题的关键得病的不是我!” “那我也没得妇科病啊!”米朵争辩。 “别吵,跟我进去。”二少拉她,米朵根本拒绝不了。 跨进诊所,柜台小姐甜美微笑与他们打招呼。米朵已经浑身汗透,害怕呀! 或许听到声音,内室走出一名身穿大白褂的男人。 哇,花美男! 米朵呼吸瞬间被男人夺去。男人头发染成亚麻色,他的肌色在灯光下,像是会发光的暖玉。宝石般的眸子嵌在白玉般的脸蛋上,耳朵还戴着十字耳钉。男人给米朵的第一印象好像漫画里的王子。精致,优雅,气质高贵! “堕胎?”正沉浸在美色里难以自拔,忽听美男很损形象的来了一句猛口。 米朵窘得瞠大眼,没等她说什么,二少道,“不是。” “治不孕不育?” “没有。” 第五十四章 治疗失误 “那你带她来干嘛?”自己开的是妇科医院,却总被二少拽去治疗其它疑难杂症,比如每个季度替他二子做身体全面检查。睍莼璩晓白夜心里的苦好似连绵江水,滔滔不绝。 二少扭头看呆滞的米朵,笑了笑,“她牙疼,给她一刀。” 白夜扬起声调,怪怪的“哦”了一声,他也笑,笑得艳绝惑世。来米朵跟前,白夜声音放柔了说,“张开给我看看。” 像被下盅,米朵傻傻看着他墨璃似的眼,很不淑女地嘴巴大张。 “很严重,必须割。”白夜观察片刻,做出结论。 还没等米朵缓过神,只听他吩咐助手准备工具。 米朵放眼看,诊室倒有好几张床,可如果说要治牙,她心里发慌。 “二少,他这没有治牙的仪器。”她提出问题点。 二少还她一记“放心”的迷人微笑,医生也扬高手里的器具,好脾气地开导,“放心,虽然没有设备,但我有这个,只要待会儿轻轻一割,包你明早就好。” 米朵吓得毛骨悚然,“你要我命吧!” 只见美男医生手里拿着一把亮堂堂的锋利手术刀,刀刃足有三寸长度,米朵怕得猛咽口水,连疼都不觉得了。 “sorry,拿错道具了。”美男医生瞥了瞥手上的刀,放下,又拿起另外一把,“这个才对!” 米朵疯了,“我不割了!” 美男医生竟然拿了把更大的刀。那哪是割智齿的?根本就是剁骨头的! 她转身就跑,冲到门口的时候被手长的叶从远一把抱个满怀,他笑,头顶男人清润的声音如水流淌,“他吓唬你的,没事,别怕。” “不,我死都不割。”哪有这么吓人的?米朵不肯,很坚决的摇头,她宁愿慢慢疼下去,也不要被他一刀割死。好死不如赖活! 米朵又叫又闹,整个人抓狂了,叶从远劲大,好说歹说地把她抱回床上躺好。 白夜把米朵当小丑表演似的,一个劲笑。助手已经准备好工具,米朵半靠在病床上,因为害怕,汗水湿了她一额头。 “把自己交给我,放心。”白夜戴好消毒手套,柔声安抚。 他长得真好看,像天使一样。米朵看他,有片刻被迷惑住,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助手推着工具车来到病床前,听着咣咣当当的声音,米朵方才回神,她快哭了,泪哭婆娑看着床头的叶从远,“二少,我怕。” “别怕,一下就好。”二少笑笑轻揉她的头发,掌心温柔替她拭了拭汗。 咦? 白夜翘起眼角瞄他一眼,又再看看楚楚可怜的米朵。他也笑,笑得高深莫测。 手术进行,“嘴巴张开些。” 米朵吓得心脏快跳,她死死捏着二少的手,按医生吩咐,怯生生张大嘴巴。 心想快刀斩乱麻,白夜钳着她的脸,手术刀在牙龈上飞快横过。 “啊……”只听一声惨叫,米朵鬼哭狼嚎似的,松了二少的手,满床打滚。 她反应剧烈,二少觉出不对劲,“什么情况?” “呃……呵呵……”从刚才就一直云淡风轻的白夜,这会儿也开始冒汗,他看二少,吞吞口水,小声道,“忘了点麻药。” “靠!”二少爆粗口,再看米朵疼得都快从床上滚到地上,不做多想,手劲狠狠往下一劈。刀拳正中米朵后颈,可怜的米朵哑了声,疼得闭上眼睛。晕了! 白夜擦擦汗,看床上疼得晕过去的米朵,有血从她觜角不停地往上流,染红纯白的枕头,舒口长气,“终于消停了。” 不用看也知道二少此时的眼神会有多么毒辣,白夜赔笑,“马上抢救,马上抢救!” 第五十五章 大半夜的吻 米朵醒来已经凌晨,刚睁眼,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发生些什么事。睍莼璩晓后来想起,悲从中来,她觉得二少太坑人了!凝着她泪蒙蒙的眼,叶从远极轻极轻拍她面颊,“你看,现在不好了么?” 嗯啦,确实不疼了。也不知道那个蒙古大夫用了什么药,真是感觉不到异样。 米朵要回家,二少开车送。 C-LiON整个晚上都被爹地关在车里,得不到放松,超失落的。这会儿见了爸爸妈妈,很开心,站后座,伸出爪子去刨米朵肩膀。 没心情和它闹,米朵看手机,有好几通桂姨和致轩哥的来电。正要回拔过去,吴梦的电话进来。 看到这个名字,米朵心里酸酸的,极不舒服。 她久久不接,引起叶从远注意。见他看着自己,米朵这才按下通话键。 “朵,甄华回来了,听说他到处找你。” = 他不过长得比我帅点,钱比我多点,可他能有我对你好吗?朵朵,我爱了你十几年,我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可你了解唐敖川吗?你们认识不过半年,你现在却要和他结婚,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 一阵剧痛贯穿心脏,米朵简短“嗯”了一声,收线。 她看去窗外,夜色延伸,看不到路的尽头,她的心,也仿佛湮没在这无边的黑夜里。 觉察出身旁的人心情不好,二少也不说话,一路静默开车。 到了沈家的院子,远远就见沈致轩树下等候的身影。见到有车过来,他往前跑了几步,透过朦胧的路灯,沈致轩看清开车的正是狗狗的主人。他停了步,脸上流露出一丝米朵看不懂的伤情。 “二少,我走了,再见。”米朵解安全带,正要推门,二少忽然拉住她的手臂。米朵重心不稳,整个人往二少胸膛靠,她觉得身体一热,是二少怀抱的温度。 惊魂未定之时,眉心犹如蝴蝶浅落,一记柔柔的吻。 米朵呆滞去看二少,他笑靥如春,“晚安吻。” 米朵几乎是仓皇逃跑,C-LiON不舍地看了看爹地。二少轻拍它的头,贴耳说了些悄悄话,C-LiON汪了一声,跳下车,追妈咪去。 “致轩哥。”在他面前站定,米朵庆幸光线昏暗,不然准叫他看见自己面红耳赤。 沈致轩并不急着回应,他只看着悍马,两盏氙气大灯亮得他都快睁不开眼睛。 二少远远看着站一起的一双人,迷人的嘴角扬了扬,驱车离开。 直到再也见不到车影,沈致轩方才将目光落米朵脸上,那样笔直审视的目光看得米朵心里直慌,“致轩哥,你怎么这样看我?” “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这个疑惑压在心里好久,今晚,沈致轩索性问个明白。 “没什么关系。”米朵自己都说不清,她和二少之间,关系很复杂,不能说给他听,“很晚了,咱们回屋吧。来,C-LiON,跟妈咪回家。” 她往前,擦身那刻,沈致轩突然伸出手,米朵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他的脸压下来,嘴唇用力地压着她的。 米朵挣扎,好可怕,这是怎么了? C-LiON从嗓子里发出愤怒的嚎叫,“汪……汪汪……” 它突然跳起来,张嘴就往沈致轩腿上咬。 “噢……”受痛,沈致轩松开。 米朵抹嘴,不停喘息。 妈妈自由了,C-LiON却依旧警戒地看着沈致轩。 “哥……”沈佳冲上来,她气得牙痒,想踹C-LiON,C-LiON也不示弱,身子前倾准备进攻。 米朵吓得不轻,赶紧蹲下抱住发怒的C-LiON,“别吵,安静。” 被刚才的吻刺激得摸不着脑袋,米朵看看沈家兄妹,“对不起……” 她丢下一句,惊慌失措地牵着C-LiON跑进屋。 第五十六章 对的那个人 二少那个吻勉强能够算是绅士的晚安吻,可致轩哥那个呢?还有,被C-LiON咬伤的地方,严重不? 痛苦打滚,米朵睡不着。睍莼璩晓 根本不敢看沈致轩,次日米朵顶着熊猫眼,很早就出门。 她的职务是业务助理,沈致轩是系统开发,两人不在一个部门,若有心逃避,也打不上照面。经理要米朵一起去拜见客户,求之不得,米朵欣然跟随。 饭局定在酒店包间内,米朵想着心事,加上没休息好,面色憔悴。 包间被敲了两声,服务小姐推开门,见到走进的人,米朵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来人正是甄华! 瞧见米朵,甄华步子微顿。 听朋友说米家破产,米朵在夜总会陪酒,他着急赶回来。可寻了好多天,到处打听,依旧不知道她在哪里。朝思暮想的女人,此刻就活生生在他眼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公司发展势头迅猛,急需资金支持。好不容易约见到“甄氏投资集团”,希望其入股。听说今天应约之人是甄家公子,前些天刚从法国回来。若拉下他们资助,公司发展定然无可限量。 经理不知甄华与米朵之间的暗涌,为二人介绍。两人也不动声色,陌生得真是犹如第一次见面。 经理说着公司的战略远景,甄华无心聆听。中途经理外出,豪华包间只剩两人。 甄华冷眼瞥视米朵,嘲讽道,“听说你在夜总会陪酒?” “之前是。”米朵也不隐瞒,落落大方回答。 “你怎么那么贱!”看她不卑不亢的模样,甄华气得不轻。 “我就是贱,很抱歉到今天你才发现。”米朵面色平静,再遇这个男人,她知道会被冷嘲热讽。曾经伤害过他,如今被他伤害,就当偿还! 年青的男人眉一皱,桌上捏着茶杯的指紧了又紧,满脸愠色。欲发作,经理回到包间。 世故圆滑的经理明显感觉到包间内气氛诡异,他转转眼珠,又笑着走上去,“甄总经理真是抱歉,我有急事,需要马上离开。你看由我的助理把后续事宜再与你详细说明一下如何?” “经理……”米朵不肯,眸含不满。 经理才不理他,又见甄华无愠怒之色,他投米朵一记好自为知的眼神,举步离开。 他走,米朵也不想留下。拎包站起来。 “如果贵公司对待客户就是这样的态度,那么很抱歉,我一分钱也不会注入。” “你爱注不注,与我没有一分钱关系!”米朵扭头走人。 出了酒店,天空飘起毛毛细雨,天色也阴沉得可怕。 快入冬了,天气越发寒冷。 全身猛地打了个寒颤,望了眼飘飘零零的雨雾,将包遮在头上,米朵想迈步小跑。身子还没动,肩上落了一堆重量,带有温温的暖意。 米朵转眼看,竟是甄华把大衣脱下来披她身上。 “我不要!”米朵气鼓鼓的,拒绝他好意。 她不识抬举,甄华怒冲冲地吼,“给你穿你就穿,哪那么多毛病?去哪?我送你。” “不用!”米朵硬是挣脱开,大衣落在地上,她看了看神色黯然的甄华,咬咬牙,纵身冲进雨雾。 第五十七章 四大家族之叶氏 米朵轻脚轻手开门,生怕见到沈致轩,不料沈佳坐在客厅,就像特意等她一样。睍莼璩晓 “小佳。”每次面对她米朵都感觉局促。 “哼”,沈佳从沙发里站起,从鼻腔愤愤哼了一声,“你先是抢了我妈妈,现在又抢我哥,你究竟想从我这里抢走多少才满意?” 什么呀?沈佳突如其来的指责令米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没有和你抢。” “放屁!明明一切摆在眼前你还要狡辩!我妈难道不是关心你多过关心我?我哥难道没有在意你多过在意我?米大小姐,算我求你,离开吧,走得远远的。你知不知道你从我这里抢走不止只是妈妈和哥哥,你更是在抢我的家!” “小佳,我知道从我住进来你就不欢迎我,放心,我不会住太久,等我拿到薪水,我马上搬走。” 沈佳才不吃她那一套,她觉得米朵故意装委屈,这样的女人特别讨她厌,“少说这些没用的,我要你立刻滚!” 长时间被她阴阳怪气地嘲讽,米朵也受够了,“听桂姨说你还没男朋友,我想,如果你说话不是这么尖酸刻薄,一定会有许多男孩追你。” “我呸!你不刻薄你怎么被男人白睡又甩掉?怎么比我还惨?!而且姓米的,告诉你,我不交男朋友不是找不到,而是我一直就有喜欢的人。” 米朵生气,但却被沈佳的后半句吸引,“你暗恋?” 想不到,米朵觉得沈佳这样的性子应该是很直接的,对待感情也应该如此,“为什么不表白?” 被她这么一问,沈佳难得脸红,“不要你管。” 跺脚,沈佳跑回房间。 米朵微耸肩,走去院子里和C-LiON玩。 很怕面对沈致轩,米朵甚至想去外面避避,可又不知去哪里。好在二少来了电话,这次电话里他说得很明白,要带回儿子。 好耶! 牵着C-LiON,米朵兴冲冲出门。 初冬的天黑得较早,悍马停在巷口。比起一般轿车来说,庞大身躯一下子吸引街坊邻里的注意。 见到爹地,C-LiON一跃跳上后座。米朵本想还给他就走人,但叶从远却叫她上车。米朵稀里糊涂跟着他,悍马在一家豪华会所的地下车库停下。 “等我会儿,马上出来。”不由米朵说话,二少已经推门下车。 米朵好晕,这个二少有时还真强势,根本不允许别人反对! “C-LiON,你爹地又去吃香喝辣,他不管咱娘俩死活哦。好狠心对不对?”19:03,为了把儿子还给你,人家还没吃饭的说! 今晚整个宴客厅被人包场。厅内丝竹悦耳,衣香鬓影。 今天是“三道组”成立五十周年的喜庆日子。道上叫得出名号的帮会都来祝贺。要知道,“三道组”可是A市乃至全国都声名赫赫的组织,能与之抗衡的帮派少之又少。当然,也没人傻得和老资历的“三道组”为敌,除非想死! 二十年前,“三道组”毅然漂白,凭借强大的地下资源及丰富人脉,不多久便创造出另一个商业帝国“叶云集团”,至今A市提起四大家族中的“叶家”,也仅仅以为它是一个集娱乐与物流的跨国大公司,除道友外,鲜少有人知道“叶云集团”还有这翻更为强悍和神秘的地下背景。 第五十八章 他的心属于谁 “爷爷”,叶从远一身正装,由远而近。睍莼璩晓 一路而来,无数美女均将目光赤*裸裸嵌在他身上。 叶家这个二少爷,举手投足,风度翩翩,优雅贵气。长相更是世间少有的妖冶俊美,尤其他的侧颜,颇有北欧人的立体深邃。其实二少整个人,真有几分混血的魅艳感。组织内的人都知道二少是私生子,其母亲是谁,一直是大家极欲想解开,却不敢解开的迷。 叶老一身金色唐装,尊贵逼人。人逢喜事,此时叶老沧桑的面庞尽是笑褶,“怎么这会儿才来?” 与叶老站一起的还有帮内其它大佬,有几人年老体衰,身子重量倚在拐杖上,但弯起的眉眼掩饰不住内心喜悦。 叶从远对众人含笑点头,“有事耽搁了,还请叔叔伯伯不要见怪。” “好说好说,贤侄才华横溢,帮内的人众所周知。近些年有你尽力,咱们生意越做越大,名声也越来越响。果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等想不服也不行。” 叔叔伯伯客气,叶从远不敢邀功。大家还在笑谈,想着待会儿会遇到那个男人,他俯爷爷耳边,小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知道他在避讳什么,但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大家难得高兴,叶老声音有力,“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爷爷,那就多待会儿。” 说完,也不给叶从远拒绝的机会,叶老又转身去见老友。 落单,不少大佬的女儿过来搭讪,叶从远不得罪,却保持着疏离。 艾青手拿酒杯上来,“二少,我敬你一杯。” 今晚的她挑了一件蓝色垂地长裙,行走间飘逸多姿,颇有仙气。 她是帮会艾老的独生女,年幼时艾老曾对私生子的自己多有照顾。与艾青来说,两人也不算陌生。叶从远接过她递来的酒,两人碰杯,小口啜饮。 “怎么还没见到秋桐小姐?”亮灿灿的眼睛往厅里寻了一圈,艾青的语气听来微微遗憾。 叶从远也笑,“比起来这种阿谀奉承的酒会,她宁愿在家看电影。” 艾青红唇浅弯,“怪不得秋桐小姐三句话两句不离二少,看来你们才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叶从远淡笑不语。一杯酒很快饮完,将酒杯放在穿梭过来的侍者的托盘内,想起外面还有等他的人,叶从远打算出去看看,“抱歉,我有事,离开一下。” 艾青含羞点头。 二少挺拔的身姿渐渐远去,艾青深呼吸,碎步跟上。 出了大厅,阵阵寒风从四面八方涌来。觉得热,步子也不稳。叶从远扯了扯领带,接着又松开西服纽扣,身体却越来越热。 该死! 撑着墙,叶从远恨恨咒骂。 那杯酒有问题! 回头看,果然就见艾青莲步摇曳跟来,她就站在几步外,化了悉心的妆,礼裙也勾勒出她娇好的身段。她眸含春色,俏生生看着微喘的男人,“二少,你怎么了?” 叶从远不吭声,身子紧绷,如拉满的弓。 好不容易制造的机会,机不可失,艾青靠上去,“二少,我扶你。” “滚!”二少粗鲁一挥,穿着高跟鞋,艾青惊叫连连跌坐在地毯上。 看他绝然往前的身影,艾青双眼浸泪。 傻,自己真傻!怎么以为用这种无耻的手段就能得到他? 第五十九章 被人下药 车库寂静,鼻尖弥漫着水泥特有的腥湿味。睍莼璩晓 二少离去前并没拔下车钥匙,此时米朵一边听音乐,一边和C-LiON玩耍。想着一会儿就要分离,毕竟生活了大半个月,米朵还是挺舍不得。 “C-LiON,回家后要想妈咪哟。”她一只手轻握C-LiON软绵绵的爪子,另一只爱怜地抚摩它毛绒绒的金色发毛。 C-LiON低低呜了几声,狗脸凑过来,想磨蹭米朵。 米朵呵呵大笑,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兴致勃勃的时候,C-LiON突然立起身子,直勾勾盯着外面瞧。 “你主人回来了。”米朵看过去,来人正是二少。 不过他走路的姿势不像之前那般有力坚定,而且西服还完全敞开,领带也被他扯落下来,松垮垮吊在身前。 感觉怪怪的,米朵疑惑地堆高眉尖,“C-LiON,你爹地很反常哦!” “汪……”同感! 靠意志力支撑,叶从远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过来。 “开车。”他上了后座,全身无力,眉心汗水直冒。 米朵越发奇怪,她回头看后座的人,“二少,你怎么了?” “汪……”C-LiON与妈咪一唱一和。 身子像是着了火,全身血气全都涌到那钢硬的一处,叶从远呼吸加快,显得浑浊,“开车。” 他稳着声音,又再说了一遍。只是这次语气稍急。 不同寻常,米朵点头,赶紧爬到司机位上,可是想了想,她又很无奈的转过头来,“二少,我没带驾照。” “汪汪!”开车! 这次连C-LiON都很不给面子的催促。 “好,好,我开,马上开。”第一次开悍马,米朵操作小心谨慎,车速缓慢。 “二少,我们去哪?”米朵从后视镜里看他,吃力地开着车,方向盘重得都快把她小胳臂给拧折了。 “去没人的地方。” 干嘛去没人的地方? 米朵不解,从镜子里看,二少面色潮红,像发烧似的。 “二少,你看上去很不对劲,你是怎么了?”喝多了吗?他也没进去多久啊,怎么醉成这样?看来二少还真是不胜酒力! 叶从远拼命压抑即将破堤的欲流,他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难受!” “啊?”米朵杏眸大瞪,“咱们应该去医院吧!”这个时候,不应该驾车去没人的地方。 “没那必要。”呼吸都被压抑着,叶从远全身紧绷靠在座椅里。 C-LiON第一次见爹地如此虚弱,它吐着湿滑的舌头,一下又一下去舔爹地的脸。 不舒服,叶从远甩儿子一记眼风。C-LiON收到,果断停止调戏。 他不去医院,米朵替他愁到不行,“二少,你不能讳疾忌医,有病就得治!去‘周记妇科’好不好?” 米朵打算摆事实,讲道理,却听二少声音暗哑说道,“我被人下了药。” 这么严重? 米朵担心,“什么药?” “你说什么药?”二少没好气地瞪她。 看二少极力忍耐的样子,一猜就知道是中了春药。米朵脚下一滑,方向盘失控,悍马竟在大路上滑出S型。 第六十章 强迫 太过震惊,米朵脚下猛力一踩,悍马有惊无险停在路边。睍莼璩晓 看出去, 窗外是片黑漆漆的小树林,被阴冷的森然气息笼罩。 米朵转身看满脸痛苦的二少,他的模样实在糟糕,额头覆了一层白蒙蒙的细汗。 领带早被他丢得不知哪里去了,衬衣的纽扣也有两颗跳脱开,露出二少古铜色的精壮胸肌。 米朵脸一热,急忙错开眼,“二少,我去给你找个女人来!” 这种事憋久了会出问题,极有可能影响一生性福。 替他着急,米朵伸手就想推开车门,不料刚还瘫软的二少倏地像一只猎豹扑上来,米朵尖叫一声,竟被二少拽着衣肩从司机位上往后拽。 懵了,而且身体还被撞得很疼,米朵好半天缓不过劲,待她睁开眼睛,就见二少的俊颜像电影特写一般,放大拉近。 “来不及了。”他喘着粗气,鼻翼微微扩张,眼瞳也在收缩,看样子绷得厉害。 背脊被抵得难受,动了动身子,旋即又被二少更紧地压在车厢底。 “二少,二少……你别冲动!”米朵一边尖叫,一边试图唤醒二少的理智,“我很快回来,等我,我一定可以给你找个大美女!” 不能在车厢内被二少那个呀!虽然他是被人下药,但再怎么说,若欺负自己,那也算强暴吧! 不过话说回来,究竟是有人陷害二少,还是有人投怀送抱? 意识已经被*控制,叶从远收力,米朵毫无抵抗之力任他压制着。 等不急,二少俯身下去,米朵怕了,恐惧地大叫,双手推拒在他肩头,小腿乱蹬。 但车内空间狭小,两人身体只是越挨越近,身子也越来越热。已经无法分开! 爹地妈咪火热的打成一片,C-LiON跳上座椅,嗷嗷低叫,像在助威。 “二少,你……你冷静一下。”米朵拼命反抗,又急又累,呼吸都快跟不上。 叶从远全身宛如沐火,他受不了,无法控制,结实身躯紧紧压在米朵娇小的身躯上。她的身上有淡淡香甜的味儿,像水果。致命的诱惑,越发刺激得叶从远饥渴难耐。 不可以,不能这样! 他的嘴压下来,舌尖闯过唇齿,凶猛吮吸。灼热的手掌在女性幽香玲珑的曲线上,用力抚摩。最后掌心罩上挺翘的那团,合力收紧。 “啊!”米朵疼得大叫。 两人均是汗流浃背,二少微微眯眼,俊脸遮住头上车灯。 米朵摇头挣扎,死命的反抗。想要逃脱! “不要……”手腕被他捏着,米朵喘着大气吼,“你不可以强迫我!” 她那一声真是用力,挤出身体仅存的所有力量。 耳朵都被震麻了,叶从远轻轻摇头。他略微退开,染着欲火的眼瞳中,米朵双眸含泪,带着无声控诉。 *! 鼻息浑浊,叶从远吃力的撑起自己,抵着米朵下腹的火热坚挺也千辛万苦地退开。 “出去!”靠最后一丝理智,叶从远咬牙切齿开口。 出去? 米朵抓紧胸前刚在混乱中被扯开的衣服,不敢相信深受*之毒的二少会放她走。 可眼下顾不得停留,米朵慌慌张张爬起。拉开车门,外面黑漆漆一片,寒气浸进车厢,阴森恐怖。 “还有你!”身后的他又再开口。 米朵侧眼,只见C-LiON早一步跳下车。夜色里,冲米朵甩动它那油光水滑的尾巴。 第六十一章 二少的控制力 “C-LiON,这么久过去,你爹地怎么样了?”回头看,悍马停在昏黄的路灯下。睍莼璩晓夜寂静,除了风在耳畔流动的声音,其它什么也听不到。 C-LiON也很担心爹地,它弯膝与米朵并肩坐着,“汪汪……” 我去看看。 “好!”对于它的主动,米朵嘉奖的拍拍它头。 C-LiON站起,甩了甩被夜露浸湿的发毛,双腿猛力往后蹬,飞奔而去。 车内只亮着一盏浅浅的车灯,光线不明。 C-LiON趴在窗户上,悍马车身较高,就算C-LiON全身站起,也只能刚刚露出一对机灵的眼睛。 爹地痛苦地蜷在后座,衬衣都快被他全部撕开。 远远,米朵看C-LiON时不时甩动它那毛茸茸的尾巴,就那样一动不动站着。米朵想,作为一个爹地,儿子的榜样,却在儿子面前打手枪,不知是镇定自若,还是手足无措?如果是二少的话,应该是甩儿子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然后再从容不迫继续吧! 想想那画面,米朵觉得自己好猥琐。汗颜,双手掩面,却发现两颊烫得犹如火烧。 米朵,是二少被下药,你怎么也好像跟着中毒? C-LiON久久不回,米朵不太高兴。这孩子莫非还看上瘾了?那是你爹地的*好不好! 哦,对了,忘记C-LiON也在发情中。一人一狗,父子同病相连。 清冷的夜里突然响起一记引擎声,由远及近。随之而来是两盏明晃晃的车灯。米朵看去,就见车子在悍马边停下。 什么情况? 米朵不由地就走出来,“你们什么人?” 她声音很大,像在故意震慑那群人似的。其实天知道,此时她心底怕得要死,腿都快哆嗦了。 C-LiON叫了两声,神情却很平静。 那群人往米朵看了两眼,其中一个拍C-LiON的头。 原来是熟人! 米朵停下步子,就见二少出来。 从没见过如此狼狈的他,步伐不稳,衣衫凌乱。二少在米朵心目中的形象,向来都风度翩翩,潇洒倜傥! 二少跟他们上了车,一群人中没一个人交待米朵接下来要如何。 傻乎乎站着,直到他们远去。留下一车,一人,一狗,冷风中伫立! 对这夜的突发情况米朵感到莫名其妙,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狗狗没还出去,反倒驾了匹马回来。 悍马体积较大,街道两边又都停满了车。米朵不敢往内开,只好把车停在巷口。钥匙她也没拔,反正这车有定位系统,不怕偷。 C-LiON没有下车,它想在车厢内等爹地的人来接。 小区路灯明明灭灭,前面就是沈家,有些冷,米朵裹紧外套,想赶快回去。没料到有争吵声传来,一男一女。以为是情侣间闹矛盾,米朵想加快走过那个拐角,可那两道声音那样熟悉。 哥,我爱你这么多年,你明明比谁都清楚,可对我你怎么就这样狠心? 我们是兄妹。 才不是,你是妈捡来的,你和我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只要你和妈说说,只要他们放弃你的收养权,咱们就能结婚。 不可能!这辈子我都把你当我妹妹,绝不会变。 你喜欢那个女人是不是?你喜欢米朵。 除了女人低低的哭泣,沉默,长久沉默。 米朵已经被事实震惊得屏住呼吸。原来沈佳爱的是人致轩哥。原来致轩哥不是桂姨亲生。原来……致轩哥喜欢自己?可,可怎么会呢? 觉得脑袋缺氧,有种窒息的感觉。可能是天太冷,可能是太突然,米朵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了。 现在,她唯一清楚的事就是:搬走,马上搬走! 第六十二章 好事将近 这夜米朵睡不着,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垂下眼帘。睍莼璩晓觉得没睡多久,闹铃又响。 要上班,米朵只好起床。 出了房间,桂姨在厨房忙活,沈叔在前院浇花。沈致轩在餐桌边看报纸。米朵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和他们打招呼。 桂姨端着皮蛋瘦肉粥出来,香飘飘的气味弥漫整个餐厅。突然一阵恶心的感觉,米朵掩唇,飞快冲去洗手间。 “小姐?”放下粥,桂姨过去,沈致轩也靠近。 沈佳从房间出来,要用洗手间,走过来才发现门口挤满了人。又听米朵一记又一记呕吐的声音。 “妈,她不会怀孕了吧?”沈佳问出众人担心。 双手撑着洗脸台,呆呆看着水槽,米朵辛苦喘息。自己生理期向来准,上次是什么时候?因为离婚以及父亲病重,加上后来一系列的烦心事,她居然忘记这么重大的生理变化。她已经有两月没来那个了! 桂姨要陪米朵去医院检查,米朵拒绝。她一个人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早餐也没吃,拎包上班。沈致轩当然是要照顾的,不管是受母亲之命,还是他自己真心使然。 下午米朵告诉经理要去拜见甄华。出了公司,她去了医院。 妊娠6W+ 拿着报告单,除了脑子一片茫然之外,米朵什么感觉都没有。 和唐敖川之间向来都是他做措施,之前她曾提过想要孩子,他只说她年纪还小,让她多玩几年。经过后来的事,米朵想,其实是他不想要和自己的孩子。只是……现在肚子里这个,又怎么解释? 是他忘记?或者是他离婚前故意要给自己难堪? 还有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她不记得,完全不记得。除非……被他下药那一夜。 算算时间,对,就是那个时候! 好乱,米朵五指弯曲狠狠砸头。天啦,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怎么越来越混乱?! 二少那卦说自己的运气会反反复复,恶性循环,准啦,真准! 出了医院,全身无力,米朵回家。途经巷口,这才想起C-LiON。早上出门由于有心事,竟忘记了这茬。此时悍马已经不见,应该被二少的人开走了。 回到沈家,桂姨和女儿正坐在沙发里聊天。看到米朵,桂姨慌忙站过来扶,“小姐,怎么样,你身体还好吗?” 妈妈那样关心她,沈佳很不服气。 她撇开脸,随后拿起茶几下的杂志看。 什么力气也没有,甚至连话都不想说,米朵只对桂姨虚弱的笑了笑。这时沈佳很大声的叫嚷,“妈,快来看啊,这上面说姓唐的和姚家千金好事将近,婚礼定在月底。” “啊?”桂姨几步冲过去,拿过来看,面色怒红。 杂志长篇累牍,纷纷看好“D&H投资财团”和姚家所持的“浩科地产”强强联手。对于唐敖川这个背信弃义之人,报道只字不提,只说唐敖川与姚天天排除万难,终沐爱河。 气愤! 桂姨要去撕杂志,米朵拦下,她拿过杂志,很平静地看完。 排除万难? 呵,自己这个原配反倒成了他们爱情路上的绊脚石!好吧,既然她被赋予的角色定位是“绊脚石”,那就索性要她这个角色更鲜活一些! 第六十三章 她的筹码 米朵的脸被阳光照耀着,散发出金子一样的光芒,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圣洁凌然之感。睍莼璩晓抬头,望着面前这幢奢华壮观的摩天建筑。 走进去,前台小姐把她拦下。当着她的面,米朵拔唐敖川电话。那头的人或许也觉得意外,在听到米朵说人就在公司,马上要见他之后,唐敖川迟疑两秒,终是答应。 “现在我可以上去了么?”刚才前台小姐看她的目光满满全是讥讽,现在,米朵用更为犀利又盛气凌人的眼神回敬她。 前台诺诺地应了一声,不敢答话。 米朵熟门熟路来到顶层,秘书小姐把她带至办公室前。推开门那会儿,秘书小姐看她的眼光盛着怜悯。 办公桌后还有一人,姚天天。 此时两人均是笔直着目光看过来,米朵不着痕迹地深呼吸。竭力保持冷静。 “朵朵,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姚天天红唇白齿,涂了精致的妆,将她本就娇好的面容衬托得更加完美无缺。 “我过得好不好你会不知道?别多此一问,拉低你智商!” “你……”你这个贱人! 姚天天咬唇攥拳,看米朵的目光凶得像要吞了她似的。 唐敖川坐着,他勾了勾唇,身子慵懒往后靠,面庞是米朵记忆里那般出色,“真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来杯咖啡?老规矩,不加糖?” “唐敖川,少往脸上贴金。你就算死在路边我也不会多看一眼,今天来,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米朵往内走,她直勾勾看着办公桌后的两人。姚天天小鸟依人的站在唐敖川身后,一双素白小手还搭在他黑色西服的衣肩上。 黑白交织,色彩反差强烈,却是那么好看! 果真如报道上所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米朵无声冷笑,坚毅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听说二位好事将近,你们俩,一个作为我前夫,一个作为相识二十多年的故人。如今我这样,你们也清楚,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贺礼,那就只有这个了。给,提前祝你们新婚愉快!” 米朵摸包,将东西甩唐敖川面前。 孕检报告之下,压着印有漂亮婚纱的图册。看样子来之前,两人正在挑选婚纱款式。 米朵瞄了眼那些华丽典雅的婚纱彩页,看他们的眸光更是撑起不屑。 身子往前挪,拿起她甩下来那堆东西,唐敖川翻开。姚天天也弯腰而下,待看完,俏丽的脸蛋瞬间气得绯红。她愤愤瞪着米朵,好像在怪她大杀风景,破坏自己的好事。 她生气的模样令米朵心情舒畅了些,笑,曼妙的身躯往下一低,神情轻松坐唐敖川对面。 “唐大总裁,说说吧,这些东西,你想怎么处理?” “我的?” 本以为他会震惊,然后会发怒,毕竟在婚礼即将举行之前冒出个与前妻的孩子,无论对他,对他公司亦或对姚家,都是抹灰的事。可他现在云淡风轻,老神在在的目光看得米朵心口直发慌。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侮辱我吗?”米朵激动,忍不住往前靠,柳眉倒竖。 “拍卖会上那位,之前还有追你那个甄家少东,好像最近你与一个姓沈的男子也走得挺近。就这样算下来也有三个男人,背后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混蛋! 米朵怫然作色。 唐敖川是怎么知道致轩哥的?莫非他派人监视自己?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第六十四章 亲爱的前妻 在他面前,米朵觉得自己都快成透明人了,可既然如此,他就该清楚自己并非他所暗讽的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唐敖川,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很清楚。睍莼璩晓好,就算我有甲乙丙丁情人无数,但这个孩子就是你的,这点你休想否认。”米朵承认自己卑鄙,可此刻,她也只能想到用孩子来要挟了! 他们要排除万难,那就如他们所愿,先排掉她和孩子这关! 本来还担心,在自己地位不稳的前提下,绝不允许有个孩子存在!而眼下这情况看来,唐敖川似乎是不打算承认呢! 好,非常好! 姚天天唇角弯弯,眼底蕴了高傲的笑。 “好吧,亲爱的前妻,你现在是想要我负责吗?”他十指交叉垂放在桌面,模样像极了每次谈判或决策。脸上是稳操胜券地闲适笑意。 “给我一千万,这孩子立刻消失。”强迫自己冷静,虽然已经气得都快跳上桌子去打人,但米朵没忘记这次来的目的。 医院又催她缴钱,那样高级的私家医院,爸爸的治疗费一月就要四十来万,她实在支付不起。况且离婚时以为是自己犯的错,她净身出户。却万万没想到那竟是他亲手导演的一场诡计,现在只是要回她应得了,况且又不过分,有什么不行?! 如果说刚才唐敖川脸上的笑意是那种淡淡的,此刻,他笑得越发明显。 在两个女人的疑惑中,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他来米朵面前,在米朵怔忡之时,伸手抬起她白净的下颚,“瞧,曾经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也学会敲诈了,而且筹码还是自己的孩子。” 死王八蛋! 愤怒听他说完风凉话,米朵拍他手,扭脸挣脱开,“我变成什么样不用唐大总裁费心!你只要给我钱,我立刻走人!” “如果我说不呢?”他修长的身子往桌边靠,双臂环胸,垂眸笑视。 窗外明亮的阳光蜇痛了米朵的眼,她瞄看了眼桌后一直不语却满脸带着挑衅笑意的姚天天,克制情绪,米朵极力地从容不迫道,“听闻唐大总裁和姚小姐好事将近,如果你的前妻拿着报告单再挺着大肚子到场祝贺,我是无所谓,反正我早已经烂命一条,可新郎和新娘就不同了。你说是吧,姚小姐?” 姚天天脸色都变了。 这女人如果真去闹场,到时谁都下不了台。他们姚家,脸上无光。唐敖川家族更是会背负许多骂名! 这么想来,姚天天终于轻声开口,“敖川,别和她废话。不就一千万吗?给她就是,那点钱丢地上咱们也不会多看一眼,就当打发叫花子好了。” 米朵紧了紧拳,脸上却是面瘫似的笑,“看来姚小姐比你聪明多了!” 唐敖川微耸肩,淡声道,“你随便!” 什么? “你当真不在乎?”米朵惊了脸色。 “为什么要在乎?我唐敖川的笑话,是人都看得起么?不错,现在的我在你眼里就是抛妻弃子的小人,可这又如何?就算你把事实摆在所有人面前,那群人顶多背后嚼嚼舌根,谁还敢当面指责我的不是?” “你不要脸!” “谢谢你赞美!” 他脸皮厚得实在万箭不穿,米朵只好怒视姚天天,“婚礼现场他前妻挺着肚子闯上门,你也无所谓?” 怎么可能无所谓!他虽所言不假,那群人顶多背后议论。但她的面子往哪搁?以后聚会上,她还要不要活? 可这一切,又岂能由自己说了算! 姚天天含着恶气往肚子咽,柔声道,“如果真是这样,一切有敖川处理,我不用操心。” 第六十五章 逝去的人 米朵气,却没招。睍莼璩晓这时唐敖川又说,“建议你好好保养,真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抚养。到时别说一千万,他要多少我都给。” “给你留着买棺材去吧!” 事到如今,米朵知道谈不出结果。她狠视他们,眼风似刀,忿然冲出办公室。 一路小跑,犹如身后猛兽在追。过了街角,无人之地,米朵这才气馁地坐在花台上。 她想象中一切都很简单,自己拿孩子威胁,筹集爸爸的医疗费。再好心情地欣赏他们惊愕又气不过的表情,前后应该不会超出半小时。 果然啊,从她走进大楼到离开, 前后甚至二十分钟不到,可结果与她的设想却千差万别! 也是,唐敖川都不介意顶着薄情寡义之名与姚天天出双入对了,自己又怎么天真地以为他会受制于这个孩子? 米朵,你真是蠢! 为什么要来找他?为什么要自取其辱?真是因为钱吗?不,不仅仅是爸爸的医疗费!还有不甘心!是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家破人亡而他却喜笑颜开筹备婚礼。 不甘心啊! 车水马龙,米朵一动不动盯着繁华大街。 不多久,她又起身。 挂号,化验,等待—— “你要选择哪种?”医生在介绍完各类引流手术之后,寻问米朵要做哪种。 手抚肚皮,米朵咬了咬下唇,她很紧张,又很害羞,“请问哪种最便宜?” 医生抬眼瞅她,穿着看上去挺高端啊,怎么问这样的问题? 在她打量的目光下,米朵面红耳赤地低下脸。 她不能要这个孩子,唐敖川的血脉,她根本没办法心无旁骛的喜爱,更狠不下心虐大他!况且如今她的情况,自己都养不活,更别提养一个小的。 躺在手术台上,当冰冷的器具没有一丝怜悯的被人伸入体内,米朵疼得死去活来。 手术灯太亮,亮得逼人,逼人流泪。 自己的孩子,*的一部分,正被人用尖利的仪具狠狠从子宫内剜去。割肉一样! 米朵汗流浃背,死咬牙关,嘴唇都被咬出殷红的血来,就不哼疼一声。 唐敖川,我恨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出了手术室,米朵虚软得就要倒下,护士把她扶到长椅里坐下。对面有对小年青,女人挺着大肚,男人低下身子,嘴角扬起,贴她肚皮倾耳聆听。 他们笑得幸福,可这样的幸福米朵只觉得刺眼! 她慢慢站起,蹒跚着,一步一步,辛苦地离开医院。 手机关了,什么都不想听。一个人走在寒冷的街头,风刮来,吹起米朵散落的头发,一缕一缕,松散地拂在面颊。 米朵去看父亲,本想求医院再宽限她几日。没想到竟被告之医疗费被人缴清。 谁? 院方也不知道是谁,他们只管收钱,不管交钱的人。 天色泼墨的时候,米朵回到沈家。她消失一天,沈家人正急得不行。此时见她,桂姨上来拉,米朵却痛得靠在墙上。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瞧你脸色白得像纸一样,而且你身子怎么这么凉?”桂姨担心,急得声音都变了。 米朵喘息,看围过来的人,艰难地说,“我刚刚去了医院。” “医院?”沈致轩扶住她快滑落的身子,说漏了嘴,“我怎么没看到你?” 莫非那些钱是致轩哥给的? 米朵想问清楚,可她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摇头,只能摇头,眼前发黑发晕。 沈佳看米朵就快晕倒的模样,想了想,“喂,姓米的,你是不是去打胎了?” 第六十六章 两男一女 身体不适,沈致轩替米朵请假,桂姨也悉心照料。睍莼璩晓想着要赚钱,米朵休息一日便不顾劝说,回到工作岗位。 晚上和经理出席一个商务宴,远远一道炽热的目光袭来,米朵看过去,目光的主人是甄华。 他走过来,站米朵跟前小声说,“跟我来。” “干嘛?”米朵戒备。 “咱们谈谈合作的事,我……还有些事要和你说。” 笃定米朵会跟去,甄华说完,转身就往前走。 如果合作成功,自己是有提成的! 米朵想了想,迈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不多久到了一个休息室,甄华转了转门把,没锁。拉着米朵,两人走进。 “放开我!”米朵甩手,绷起小脸,不满地看他。 屋子很暗,没有灯,只有薄薄的月色透了窗户漫了进来。 “知道唐敖川要和姚天天结婚了吗?” “知道。”米朵不避讳。 “你怎么打算的?”甄华追问。 觉得这话奇怪,米朵目光凝他,“我能怎么打算?他结他的,难道和我还有什么关系?” “你不想想往后怎么办?他都可以再婚,你为什么不能再嫁!”觉得她太木了,甄华着急。 米朵轻轻一声笑,“嫁谁?嫁你啊?!” “有什么不可以?”他突然捏着米朵手腕,双手用力,不让她逃开,在米朵又惊又慌的眼神中,甄华真心说,“朵朵,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现在他都不要你了,况且我也不嫌弃,你为什么就不考虑一下我?” 这男人比起当年还更疯狂! 米朵傻了,却是很肯定地摇头,“甄华,放手!” “不放,这次说什么我都不放!”他追米朵的心比米朵的拒绝更加坚定。 “我们不可能!” “难道你还在念及他?” “你管我念及谁,总之我不爱你,我也不可能和你一起!” 不行的,甄华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不应该做为备胎而存在。 “如今你都成这样了,我还能给你我所能给的一切。他呢?他唐敖川除了白睡你一年,又给过你什么?”甄华固执,手上的力度越来越紧。 米朵疼得眉尖高高堆起,也为甄华的话生气了,“是,就算你愿意给我一切,可我就不愿意跟你一起,那又怎样呢?而且你说这话是要赞扬你的慷慨还是讥讽唐敖川的吝啬或者挖苦我活该?甄华我警告你,别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还落井下石,在我看来,现在的你和他一样卑劣!” “到了如今这地步,你***怎么还和当初一样瞎了你的钛合金狗眼!” “我就这样,干嘛?要揍我?” “老子轰了你!” 男人结实的身躯压下去,松了一只手,在米朵柔软曼妙的身体上乱动。 “喂,喂……别……”米朵制止,可甄华根本不松手,两人力气天壤之别。 突然,室内灯光大开。 倏地燃起的光亮,门口压得紧紧的一对人,彼此喘息看屋中央。 唐敖川从沙发里站起,他双手插入裤兜,脸上是含义深长的笑,“真抱歉打扰两位雅兴,别管我,你们继续。” 他怎么在这? 米朵看看他,又再看面前的甄华。 这两人都是疯子。 米朵气喘吁吁,抹了抹被甄华亲吻的嘴巴。恶心! 扭头,拉门就走。 = 为神马人家的窝里热热闹闹,果果窝里就冷冷清清?没收藏,没推荐,没评论,啥子都没,好桑心的说〒▽〒 第六十七章 出神入化 米朵好晕,最近桃花不断。睍莼璩晓医疗费的事问了沈致轩,的确是他。欠他这么大份恩情,如何报答? 这些天情绪很不稳定,米朵终日没精打采。好在医院来了电话,父亲终于苏醒。院方表示病患基本无大碍,但千万不能受刺激。 米朵与桂姨来到医院,几人抱在一起,经历生死大劫,感慨诸多。 城郊一幢古风建筑,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占地数十万坪。院外四周皆有劲衣男子站岗,警备森严,傲然立世。 时节入冬,天黑得较早。 远处山脉线条在阴沉沉的天色里,混合着霭霭雾气,仿佛坐卧着的野兽,时隐时现。 寂静的暮色中,灌木丛里忽然飞起一只灰色麻雀。呯—— 只听一记铿锵枪声,麻雀坠地。 叽,叽叽—— 呯,呯—— 啪啪啪,掌声打破萧杀的气氛。 叶从远回头,白夜身着白大褂,脸上扬起迷人微笑,懒洋洋倚在一位手下身上。 “多日不见,枪法见长!”白夜赞叹。 这样雾霭的天气,如此昏暗的光线,像麻雀这样小的飞鸟,加上飞行速度。这男人一枪命中,多鸟同时射杀,枪法简直出神入化! 他的恭维,叶从远不语。握枪的手微抬,一旁静候的下手双捧白色绢布上来,恭敬接过二少递来的枪,裹盖,小心擦拭。 “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一旁有张红木小圆桌可供休憩,两人一同过去,下人们煮咖啡泡茶,训练有素。 落坐,白夜含笑看着面前俊逸的男人,“刚给秋桐检查完身子,还行,还能撑段时间。” “你还是没办法说服她接受手术?” “是你还没办法说服她接受手术!”白夜正经声音纠正。 下人端来浓香咖啡,袅袅香气四溢,叶从远无心品尝,“小桐性子真的挺倔!” “可不是么!” 秋桐患有先天心脏病,且心脏位置异于常人。早年医术及她本人身体条件并不允许,所以手术一直拖着。现在白夜已有十足把握,但秋桐却迟迟不愿躺上手术台。因为对既将移植心脏的主人,她大小姐看不上! 白夜为此抓狂过许多回:大姐,你换人家心脏,又没要你嫁人家。讲什么门当户对?! 秋桐喜欢叶从远,帮内众人皆知。但叶从远对人家嘛…… 想了想,白夜放下咖啡,肩膀往好友旁边挪,翘起眼角,典型的三姑六婆八卦样,“话说回来,你和小桐的事……” “多日不见,你舌头也见长啊!”不待白夜说完,叶从远打断,狭长眼尾警告瞄他一眼,又接着说,“你清楚我对她的感情。” “我是清楚你和她的感情,但我不清楚你对那女孩的感情。”都让C-LiON叫妈了,这关系,了不得! 叶从远不答,只拿起咖啡悠悠品尝。问不出个所以,白夜丧气,不过还有另一件事令他生疑。 “听说太爷作主,把艾青配给赵锋那小子了?” “舍不得?”叶从远冷冷瞟他一眼,唇边笑容收敛。 “我呸!”白夜急不符合形象地淬了一声,撇撇嘴,自顾自说,“又不是我女人,我有啥舍不得?只是赵锋那小子风流成性,手段残暴,艾青嫁他,怕是好日子到头了!” 第六十八章 约出来见见 夜色阑珊,冷空气在豪华的屋子外流动,室内温暖一片。睍莼璩晓日子过得太惬意,靠沙发角,C-LiON舒服得昏昏欲睡。 放弃柔软的沙发坐垫,叶从远与儿子团坐在地毯上,一边看枪械设计图稿,一边用手顺着C-LiON滑溜溜的背毛。 想到什么,他放下图纸。C-LiON慵懒地抬起眼皮觑他,只见爹地拿出手机。 这么些天没见,傻妞是不是继续犯傻中? 想起那张清丽的面庞,叶从远浅笑,电话拔过去。 “二少。”她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硬朗的味儿,一点也不像其它女人那样柔和,婉转。 “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汪汪……” 感觉对方是妈咪,C-LiON也站起来,跳爹地背上,冲着手机大声叫唤。 儿子想她了! 米朵咯咯直笑,爽快答应。 这通电话之前,她和桑湛聊了会儿,本是想问问她近况如何,后来聊到房子的问题上。桑湛也是独自在外生活,太好了,可以搬去和她拼房! 觉得解决了大问题,这夜米朵睡得挺好。 次日是周六,米朵先是与桑湛碰面。即将入住的房子很破旧,老式小区,卫生间都是公用。但便宜!况且必须尽早搬走。米朵开心,打算周日就搬来。 好久没吃大餐,有人请客,米朵与二少约定的地点是“云阁”。 米朵最喜欢这里的用餐环境。餐厅在巨塔之内,几十米高空之上,城市美景一览无余。 “挺会享受!”两人一起走进巨塔,叶从远含笑揶揄。 米朵也不尴尬,俏生生道,“嗯啦,毕竟我也是过来人。” 曾经的她,可是这里的常客哟! 电梯载着二人往上,出来,守在门口的服务员殷勤微笑。米朵兴奋地要往最爱的餐台去,不巧那里正有客人。 怎么回事?当真冤家路窄! 造型别致的环形角落内,唐敖川与姚天天正眉目传情。像是感觉到了米朵愤怒的呼吸,他们齐刷刷看过来。 气血逆流,米朵想转身走,却发现步子像被钉住似的, 无法动弹。 几人的距离并不远,就像遇见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姚天天起身,莲步翩翩过来,“朵朵,真巧,你也和朋友来这吃饭?” 废话,不吃饭来这干嘛?观光? 看她就不舒服,尤其那天还被这两人欺负过。此时,唐敖川看过来,橘黄的灯,为他俊脸镀上一层迷离邪魅的阴影。他看二少的目光,带有敌意。 米朵很不友善,冷若冰霜。姚天天不怒,她又看米朵身旁的男人,“你好,我是朵朵的朋友,姚天天。” 自己和她有这么熟? 米朵刚想划清界线,二少倒是先她一秒开口,“抢人家老公还能算朋友?叫什么姚天天,不如直接叫狐狸精得了。” 哧—— 没能忍住,米朵喷了,赶紧手心掩嘴,以防大庭广众之下失态。 本是想打探这男人背景,却没想到反惹一身腥。 姚天天小脸由红转绿,由绿转紫。信号灯似的! 第六十九章 怎么会没关系 踩着高跟鞋,姚天天气鼓鼓离开。睍莼璩晓 米朵心情大好,她故意亲密地挽着二少手臂,挑衅去看唐敖川。 别得意,你有佳人在怀,我也有美男相伴。 美女主动,二少也不拒绝,干脆伸手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大方享受。 喂,喂,别太过份! 唐敖川看不见的角度,米朵恶着眼神凶巴巴瞪二少。 叶从远笑得迷人,搭她肩头的温热掌心越发放肆地搂上她腰肢,“演戏就得投入,这是职业素养。” “你真是天才!”被他搂着,米朵微微扭腰,咬牙切齿。 他从鼻腔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就想好好享受一顿美食,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米朵与二少走去离他们最远那桌。 黑松露牛油汁,香梨雪葩……,做工精细,用料考究,“云阁”最昂贵的菜品。 好久没这么奢侈了,米朵开心。孩子气地轻拍双手,翘首等待。 “二少,那晚你后来怎么解决的?”菜还没上,米朵与他聊天。 “好奇?”他身子靠在沙发里,狐眼狭长,面容格外好看。 怎么可能不好奇啊!二少狼狈的模样,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米朵坏,点头,心底偷着乐。 拿起水晶杯,二少休闲饮了一口纯净水。放下,他平静看米朵狡黠的笑脸,慢条斯理说,“如果真是好奇,咱们可以试试。” “不,不,对于你那事,其实我真没什么好奇。大家都成年人,见多了,见多了!”赶紧摆手,米朵生怕真的踩中地雷。 这时侍者推着餐车过来。 当一盘又一盘的美味佳肴端上桌,米朵睁大眼,“我们没点这些。” 侍者恭敬微笑,“你好小姐,这些是那位先生要我们送来,二位的费用他也已经买单。” 唐敖川! 米朵生气,愤恨地瞪着圆座里正享受美酒佳肴的两人。 他什么意思?羞辱自己的同时羞辱二少吗? 不可原谅! 米朵气愤的站起,风一样冲到他们那桌,指着唐敖川鼻子,很硬气地说,“唐敖川,我不需要你施舍,你点的东西你自己吃吧!” “我有施舍你?”她的反应早在预料之中,唐敖川轻摇红酒杯,身子闲适地往后靠。 他的眼睛是内双,眼线狭长,此时直勾勾看着米朵时,有种勾魂摄魄的邪魅气质。 米朵气得小脸通红,“你平白无故请我们吃什么?替我们付什么钱?难道我们付不起吗?” “我只是请我前妻,和她的朋、友吃一餐饭,无关其它,你用不着多想。” “得了吧,我有男朋友,为什么要你这个前夫路人买单!”米朵不领情,这男人根本就是个坏心肠的家伙。他会好心请客吃饭?才不是!他摆明就是羞辱自己,羞辱二少! 姚天天看米朵气得脸红脖子粗,心底发笑,“朵朵,别怪敖川,他也是好意。如果那样的形式你接受不了,那……要不咱们一起坐,大家一起吃饭才有意思,不是吗?” 才不要和这对狗男女坐一起! 二少远远看着他们,几人的对话他听得清晰,神情波澜不惊。 “唐敖川我警告你,我已经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纠缠,你最好也别来惹我!听过一句话没?光脚不怕穿鞋的!” “怎么没关系?你肚子里的孩子可要叫我爸爸。”在那男人面前,米朵急着撇清关系,唐敖川眸光阴冷,故意说给那男人听。 第七十章 这个女人真矫情 气得身子发抖,米朵双瞳如火,“唐敖川你听好,没有孩子,我不会生你的孩子。睍莼璩晓我早就去医院,把你孩子杀了!” “你敢再说一遍!”想不到,唐敖川猛地站直,鬓角微微跳动,眸光锐利,任谁都看得出他在生气。 姚天天胆颤的坐着,大气都不敢喘。米朵却不怕他,她笑,得意洋洋,“你的孩子,我杀了!连手术费都是我男朋友帮我付的呢!瞧,他人就在那儿,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他会愿意大家共进午餐!” 米朵胜利微笑,修长的手臂指着叶从远的方向。 唐敖川抿紧嘴角,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出着骇人的冷冽气息。 “看看你这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舍不得呢。当着你的未婚妻,也不怕她吃醋!” “你在找死!”忍了许久,唐敖川终于沉着声音咬牙开口。 “是吗?我到想看看,你怎么让我死!”米朵笑哼一声,转头,又对远处的人说,“哒令,这里用餐环境不好,咱们换一家。” 这个时候,叶从远就只需要充当米朵的gentlemen就行。他优雅站起,风姿翩翩过来。 他看唐敖川,两个男人目光镶得那样紧。同样属于王者的目光,浓浓充斥着霸道、专享和掠夺! 米朵挽起他的手,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离去。 刚离开他的视线,米朵又奄了。骄傲是装出来的,现实是残酷的。 从光亮可鉴的电梯壁里看她的剪影,叶从远双手插入裤兜,语气很随意地问,“刚才那些话是真的?” “什么?”米朵翘起眼角看他。 叶从远依旧盯着她的影子,“孩子的事。” 咬紧嘴角,米朵垂下脸,“我不能要,不可以。” “他真会杀了你!” “别把我和孩子形容得对他来说那么重要!孩子没了,他开心还来不及。他在意的,不过是这一切是我自己决定,无视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而已!” 电梯开,米朵出去,叶从远跟在后面。 二少向来都是有条不紊,把控全局之人。觉得事情极有可能会超出掌控范围,想了想,他提议到,“上次不说要换房子,直接去我那。” “不用,我找到了。”明天就去和湛湛住。 “你觉得有那必要?”麻烦! 知道他潜台词是什么,米朵停下脚步,看着他,语气认真,“二少,三个月之期还没到!” 做吧,你就使劲做! 觉得她有些矫情,二少不再说话,两人一路沉默来到车库。 爹地妈咪没给自己打包,C-LiON不开心,叫都懒得叫,一动不动趴在后座。 二少系安全带,从后视镜里看儿子,“别幽怨你那双狗眼,我们也没吃。” 咦? “汪……” 怎么回事? C-LiON跳下座椅,站两人中间。 “遇见一对倒胃口的人。”米朵解释,满脸都是厌恶的表情,“这下去哪里吃?” 被刚才那出戏恶心得什么胃口和心情都没有了。 发动引擎,悍马平衡滑出车库。繁华街头豪车无数,悍马帝王一般驶在最中间。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前面不远有家装潢典雅的西餐厅,懒得花心思考虑去哪吃饭。叶从远转动方向盘,就往那家餐厅去。 第七十一章 某些真相 在护士的陪同下做完复健回到病房,米盛安微微气喘。睍莼璩晓身体经历那么大一场磨难,如今大不如前。 天气越来越冷,米盛安想调开屋内暖气,遥控拿在手上,却没握稳,吧嗒一声掉地上。 慢慢弯曲僵硬的背脊,米盛安辛苦去捡,也在这时,病房的人被人推开。 米盛安抬眼看,脸色遽变,“是你?” “岳父大人,我又不会吃了你,别露出这么惊恐的表情。”唐敖川冷冷一声笑,长腿悠闲迈入。他的身后,跟着唐家几十来的忠心仆人江叔。 “别这么叫我,我受不起!”气愤,米盛安想站起,奈何身体状况不佳。在唐敖川冷漠的注视下,试了好几次,终于借助病床的支力艰难地起来。 他在微喘,看唐敖川的目光刻着明显失望,“给我出去,立刻滚!” 才不把他放在眼里,唐敖川姿态傲慢,他勾起嘴角,动作慢条斯理,安稳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听医生说你不能受刺激?啧啧……可惜,真是可惜。谁能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米盛安会有今天这副丧家之犬的的嘴脸!” 他在笑,笑得优雅。米盛安却气得全身发抖,手臂撑在床侧,他大口喘息,“为什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搞垮‘威盛’?还是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女儿脱干净送给其它男人?或者你想知道我和你的死对头‘浩科’有什么关系?瞧瞧,我做了许多事,还有许多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你突然问我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你……”心口剧痛,太多意外,米盛安只觉得大脑充血,他单手死死捂住胸口,呼吸急促,“你究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女儿啊,自己那么善良可爱的朵朵,怎么会被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送给其它人糟蹋?他是她丈夫啊! 他面色胜火,整个人好像都要背过气去,唐敖川却安然坐着,他翘起修长的腿,语速不急不缓,“做了太多说不完,不如咱们直接说说由头。” 打击太多,米盛安都快崩溃得倒下。他虚弱的扶着床架,像风中残烛,奄奄一息看他。 “说起来,这事还得从白灵阿姨说起。”唐敖川往后靠,模样像极了打算长谈一翻。 “白灵?”怎么扯上朵朵的母亲?想不明白,米盛安苍老浑浊的眼眸瞬间撑起一抹惊愕。 “虽然没见过面,但你应该听说过吴继这人。”唐敖川又抛出另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 吴断? 米盛安吃力的回想,记得了,那人是小灵的爱人,可又关他什么事? “你究竟要说什么!” 唐敖川勾起唇角,“二十多年前你横刀夺爱,和那拜金女人双宿双飞的时候可曾想过报应有一天会落到你们女儿头上?”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年前的事?”太震惊,米盛安双眼大瞪,瞳孔收缩放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欠下的帐,就得还!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一丝阴冷掠过唐敖川深邃的眼。怜悯,如今是他最不能拥有,也最危险的情感! “他在哪?吴继在哪?”如果他真是来报复,自己一定要告诉他。错了,一切都错了,事实不是他以为那样! 唐敖川睥睨坐床边孱弱得连腰都直不起的米盛安,冷冷道,“其实他一直都在。” 见他不懂,唐敖川耐心解释,“吴继,唐继,难道你就真是一点也没察觉?!” “你说你父亲……”一波一波的震惊袭来,米盛安骇然得屏住呼吸。 唐敖川缓缓一笑,答案明显。 这么说来,这么说来,朵朵和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不就是…… 胸口一热,热流溢上喉咙。倏地喷出口鲜血,米盛安倒地不起。 第七十二章 噩耗 结束与二少的午餐,米朵要回沈家收拾行李。睍莼璩晓途中接到医院电话,听完,米朵只觉大冷天里还被人一盆凉水从头泼下来。 “怎么回事?我爸他今早还好好的。”赶到医院,父亲正在抢救。 接受不了,米朵质问父亲的专护,双手死死掐在她单薄的肩头。 自己今早出门,第一站就是来探望父亲,还拎了桂姨大清早熬好的粥。可这会儿人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专护小姐结结巴巴,好半天才说完整,“我陪米先生做完复健,一切都好好的,先生说有些累,我扶他回病房休息。后来来了两位先生说要探望病人,我告诉他们房号。之……之后我进病房就看见米先生倒在地上了。” 有人探望? “谁?谁来看过我爸?”准是那两人,一定是他们对爸爸说了过分的话! 护士小姐拧眉想了想,“他们两个其中一人长得很高,很帅,看样子三十左右。另外一个四五十岁,哦对了,他两边鬓角是白的。” 江叔! 听她这么形容,米朵一下想到在唐家服侍几十年的下人。 这么说来——唐敖川! 背后猛地发凉,米朵无力地垂下双手,全身力气像被抽干似的,不稳地连连后退。绊着椅角,跌坐下去。 自己杀了他孩子,所以他来杀爸爸? 不敢想,无法承受父亲离去的悲痛情绪。眼泪涌上来,迷蒙双眼,含在眼眶打转。 经过抢救,米盛安暂时捡回条命。再次送进ICU病房,直到次日米朵疲惫得晕倒时,依旧处于病危当中。 醒来不知几月几日,桂姨在隔壁一张病房上睡觉,米朵看去窗外,夜色黑得吓人,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爸爸! 想到爸爸,米朵猛地坐起。近段时间身体已经被折腾得很虚弱,加上她久不进食,又刚醒来,猛力坐起之后,眼前天旋地转,晕得她一个劲的干呕。正阖眼小睡的桂姨惊醒,赶紧过来,手忙脚乱地照料。 从桂姨嘴里得知,自己已经晕睡了两天。米朵去看爸爸,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抢救,爸爸的生命依旧处于最脆弱阶段。 “小姐,吃点东西吧。”桂姨把保温桶打开,里面有米朵爱吃的饭菜,只是看上去不如刚出炉时那么秀色可餐。 吃,必须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爸爸,吃饱了才有力气找唐敖川报仇! 坐在IUC病房外,怀里抱着保温桶,勺子舀起温热的食物,眼泪合着米饭,米朵大口大口吞咽。 不能放过他,不能! 翌日天蒙蒙亮,米朵来到“D&H投资财团”大楼。 “总裁带太太回美国敲定婚礼的事,如果想见他,等他们蜜月之后再来吧。”前台说话带刺,看米朵的眼神也蕴含讥笑。 对,上次杂志报道他们的婚礼将在月底举行。算下来,一周时间不到! 没心思计较前台的无理,米朵离开。转身那刻,一个狠毒但不容退缩的计划已经在她脑子里形成。这辈子,她还从没做过这么疯狂的事。 唐敖川,等着!我会叫你知道,你的前妻,已经被你逼成一个魔鬼了! 第七十三章 结婚前夕 避免自己的计划影响到沈家,也不想他们担心,米朵要搬走,桂姨和沈致轩极力反对。睍莼璩晓 沈佳当然开心,此时她双臂环胸,倚着门框,说话夹枪带棍,“哥,她要走就让她走。一座二手房,房子里还死过人,这样的人住咱们家,咱们也跟着丢脸!” “住口!”桂姨怒不可遏,一个巴掌甩来。 这个巴掌力道之大,所有人都懵了。 沈佳捂脸,不可置信,泪珠儿瞬间已是漫上眼眶。 “我恨你,恨你……”冲妈妈吼,沈佳跑出院子。 桂姨想去追,刚跨了两步,想到米朵,她又停下,往米朵来,“小姐,算我求你,别走好吗?” 实在尴尬,不想乱上添乱,米朵点头。 夜色四合,沈佳消失一天。 趁他们出去找人的时候,米朵留下一张字条。提着她的行李,离开住了两个多月的“家”。 一月天,寒冷潮湿。接连几日都阴雨绵绵! 凌晨才回家,此时桑湛睡得正熟。替她掖了掖被角,米朵来到窗户前。 明天就是他们宴请四方的大喜日子,犹记得一年前,自己结婚那日,碧空如洗,阳光灿烂。 天气预报说,明天气温5℃,雾霾。 那样阴冷的天,似乎正预示着不幸! 唐敖川走出电梯,往座驾去。刚才姚天天又来电话,要他赶去酒店就菜品做最后定夺。人生大事,不同唐敖川的无动于衷,姚天天对婚礼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唐敖川直接回她一句“没空”,冷酷地挂断电话。 烦,觉得有些顺不过气。唐敖川松了松领带,刚按下车钥匙,宝时捷前突然多出一个男人。 “我等你很久了。”甄华双眼像烧红的火星子,直直看着迎面走来的人。 唐敖川步伐骤顿,眉皱,旋即又一如往常,平静道,“有事?” “唐敖川,你不是人!”气不过,甄华怒冲冲一拳头过去。 唐敖川身子一侧,灵巧避过。 没站稳,甄华趄趔地往前跄了好几步。他回头,很大声的质问,“当初既然把她从我身边抢走,又为什么抛弃她?” “抢?”冷冷看甄华狼狈又歇斯底里的样子,唐敖川语透嘲讽,“甄大公子,自始至终朵朵有和你一起过?” “住口,不准叫朵朵,从你嘴里唤出她小名不仅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这两个字的亵渎!” 懒得和他纠缠,唐敖川转身,打开车门欲上去。 想到明天就是他和姚天天的婚礼,甄华虽气,却也暗喜,冲那道挺拔高昂的背影,他握拳大声的说,“我要追求朵朵。不管在她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往后她整个人都是我的,我要给她幸福,我会负责她往后的人生。” “这是表白吗?怎么不去对她说?” “等着吧,我会叫你后悔。” “祝你好运。”看也不看他,唐敖川甩车门,车子绝尘而去! 侧视镜里,甄华身影越来越小。唐敖川眸光森然,嘴角紧绷。 负责她往后的人生? 呵,说什么傻话!朵朵的人生,他怎么可能愿意交给其它男人负责?!不,不允许,绝不! 第七十四章 唐敖川,我来了 天气比预报的还更糟糕!11:50,临近正午,天空却染着铅色。睍莼璩晓繁华大街,纷纷亮起了灯。 森芭拉五星酒店,完全不受外面恶劣天气的影响,此时能容纳近千人的宴会厅繁管急弦,笑语晏晏。今天是“D&H投资财团”执行总裁唐敖川与“浩科地产”董事长千金姚天天喜结良缘的大好日子,强强联姻,几乎本市所有政府高官及豪门贵胄都有出席,可想两家财势之大。 此时宾客陆续到齐,当然,今天也不会有人傻得迟到。要知道,能被邀请出席这场婚礼,那必须在A市绝对够脸,能被叫得出名号才行。 所以这不仅仅是场婚礼,更是一个攀高结贵的绝佳场合! “唐老,恭喜恭喜!” “叶老!待会儿一定多喝几杯。”唐继回头,就见四大家族叶氏的当家舵主叶振权携子前来。 两人年岁相近,皆是六十上下。唐继今天一身笔挺西服,墨发如云,又是爱子大喜之日,人逢喜事,整个人看来精神抖擞。 “唐叔叔。”叶宇之微微颌首,态度恭逊。 “好,好,果然虎父无犬子。”唐继赞叹,十分看好地轻拍他肩。 叶宇之客气含笑,叶振权把须点头,“要说人中之龙,唐老之子唐总也不遑多让。瞧这集团交他手上,这才短短几年,哪一次出手不令我等老朽佩服?我看啊,不待多日,唐总必将另有一翻作为。” 听出他的话外含义,唐继只笑,“那小子就在经营上面还有点本事,其它业务,慢慢来吧。” 他话有回避,叶振权敛了声,淡笑不语。 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中式婚礼,仪式即将开始。 好冷! 米朵裹紧黑色呢子大衣,她本来就瘦,此时大衣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紧紧包着,越发衬托了她的清瘦和单薄。 酒店门口,巨型平面婚纱海报豪华大气。 好配,俊男美女,果真佳偶天成! 米朵深深看着海报上的他们,她的指甲死死掐着右手衣袖,神情却是一片麻木似地冷冰。 昨天找吴梦,她从前最好的朋友,偷了自己家的请帖,交给米朵。 把请帖交给门口的工作人员,核查之后,米朵顺利进入。 一眼望去,廊的两侧全都堆满粉色气球和引路花,地上也铺了柔软的红毯。到处张灯结彩,格外喜庆! 浪漫的布景,大气的装饰,奢侈的灯座,一切高雅不失华丽,映进米朵的眼,更是无声嘲讽! 唐敖川,你想顺顺利利结婚?做梦! 宾客就坐,主持人上台,刚还热闹喧哗的宴会厅此时除了低低浅浅的婚礼曲,无人说话。 顺着引路花,米朵一路往前,隐约有掌声传来,似乎也在指引她的方向。 对唐敖川来说,无聊的开场白之后,接下来是更无聊的敬酒仪式。 两道浓眉几不可见地蹙着,他看身旁穿着古典中国风长裙的姚天天,或许是灯光的关系,他原本小麦色的皮肤现在看来被染成儒雅般的白皙,挺拔鼻梁下一弯淡淡红色的嘴唇。五官硬朗性感,脸形完美。黑色新郎礼服更为他平添一丝不羁的狂野气质。权势、金钱、相貌,他这般出色,姚天天也痴痴看着自己的丈夫,柔情似水的眼瞳流溢着无限爱恋。 所有人都在鼓掌,为这对标致登对的新人! 突然…… “咦,她怎么来了?” “那不是米家那女儿吗?” “可不是么,她就唐总前妻呀!” 第七十五章 我来敬酒 所有人的目光投过来,米朵竭力克制,步伐从容,面带微笑走向主位上的新人。睍莼璩晓 “你来干什么?”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米朵的出现无疑给自己难堪。姚天天怒上眉梢,很不冷静地冲米朵大声质问。 宾客交头接耳,在座诸位,一年前也曾出席唐敖川与米朵的婚礼。眼下这一出,着实谁都没有想到! “朵朵……”意外,甄华不受控制地站起。他呆呆看着米朵,眼神着迷。甄父绷紧嘴角坐一侧,儿子这么不争气,甄父气得脸都青了。 米朵谁也不顾,她的眼里心里,此时满满全都装着一个人——唐敖川,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米朵的出现早在唐敖川意料之中,这一刻,他是很期待的!他在笑,从婚礼从开始到现在,此时嘴角扬起的弧度最柔软,最优雅。高贵,帅气! 唐继冷眼看着米朵,须臾,眼角又再瞄去不远处忠心服侍自己的江叔。心领神会,江叔点头,几步往前,挡米朵跟前,“米小姐,今天是少爷和少奶奶大好的日子,请你离开。” 他这么一说,陆续又有几名身着西服的男子靠近。个个高大强壮,一看即知绝非善类。 朵朵…… 甄华担心,不由自主就要往她去。甄父气得面色通红,拽儿子衣角,眼角发狠警告,不准他上前半步。 厅内几百号人,静默不语。空气凝固,气氛压抑。 米朵勾起嘴角,眼神很挑衅地对视江叔,“少奶奶?哼……” 她缓缓一笑,笑得从容,“江叔还是直呼名字吧,这里两位少奶奶,你这么叫,也不怕别人弄错?” “赶她出去!”姚天天怒不可遏,尖锐的吼声划破沉闷寂静的空气。 头上水晶灯发出耀眼的光芒,亮如白昼。将厅内一张张惊愕、呆滞、愤怒、担忧、以及等待的脸,打照得清晰真实。 姚父也怫了脸色,站出几步力挺女儿,“把这女人拖出去!” 他打算动粗,但唐继并不发话,那群围着米朵的劲衣男人,相视几眼,无人动作。 米朵始终笑意如花,“别担心,今天我来,只为敬酒。之后嘛……”她话有停顿,眼神终于落到俊容平静的唐敖川脸上,“婚礼继续。” 底下窃窃私语,唐继鹰眸环视一圈,脸色稍霁。 今天出席皆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就这样赶她走,未免有失风度。 也罢,谅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招! 唐继眼色示意,江叔收到,率众人纷纷退开。 姚天天自然是气得要命,指甲掐着掌心,都快破皮。唐敖川微挑下颚,看米朵步步逼近,笑意淡淡。 所有人都在看,米朵来新人面前。今天的唐敖川,模样甚至比在一年前的婚礼上还更帅气。 心口发涩,米朵强迫自己露出最迷人的微笑,左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举至两人面前,“本人命薄,没那福气。往后还请唐太太,代替我,好好照顾唐先生。所以这第一杯,我祝新郎新娘白头到老,永浴爱河。” 米朵笑意温婉,豪爽的一饮而尽。 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神情,唐敖川紧紧盯着她看,深邃的眼波掠过几许米朵看不懂的暗影。 第七十六章 血染的婚礼 姚天天气得要死,在座所有人都知她是撬墙角,换言之是小三。睍莼璩晓这会儿米朵这么明显的讽刺,无疑把她最不道德的一面剖开摊在众人面前。姚天天杏眸怒瞪,真想扑上去给她几耳光子。 “这第二杯……祝新娘娘家的‘浩科’在唐大总裁的庇荫下,从此一帆风顺,大展鸿图。千万别像现在的‘威盛’,被狼心狗肺的小人迫害!”米朵停也不停,一口灌下第二杯。 宾客哗然,唐敖川眉眼未动,姚天天呼吸紧了又紧,血液直冲脑门。 “第三杯……”拿起酒杯,米朵停顿。 脸上笑容缓缓退去,米朵眸光泛冷直视帅气逼人的唐敖川,“喝下这杯酒,愿你我今生不欠,来世不见!” 什么意思? 众人不解,面面相觑。 听出不对劲,唐敖川倏地屏了脸色。 就在大家疑惑之时,米朵抖落藏在右手袖间的匕首。 趁他们不及防备,米朵往前冲,嘶—— 她似乎听到刀尖刺入*钝重地声响。 “啊……杀人了……”宾客慌乱,失声大叫。 眼看米朵叠在唐敖川身上不住的往后退,姚天天尖叫,花容失色。 一切发生那么突然,唐继也慌,完全没料到看似柔弱的米朵竟有这样决绝狠辣的一面。 刀尖狠狠没入他心房,还不够,米朵就想要他死!在其它人还没反应过来阻止时,她拔出刀,鲜血溅她一脸,鼻尖也弥漫浓浓的血腥味。她不管,也顾不得,匕首死命地捏在掌心,攒劲往前,狠力再扎。 这次血滴子跳进她的眼,血雾一片,滚烫滚烫,烫出眼泪。 从小到大,她看见鲜血都会怕,却从没想,有朝一日,她竟会手握尖刀,大开杀戒。 “啊……啊……”没见过这样真实的血腥场面,姚天天捂耳,拼命大叫。 所有人围上来,有人大力按住米朵的肩,都快拧断她骨头,将她粗鲁的架开。 “少爷!”江叔扶住就要倒下的唐敖川,大惊失色。 大胆的宾客靠过来看,甄华傻了,怔怔站在原地。 唐继怒急攻心,“把她抓起来!” “报警!”力气还没完全消失,唐敖川捂住胸口,声音不大不小,倒能叫人听见。 “对,对,报警,赶快报警。”有人这才想起,慌忙拿出手机。 唐继咬牙,看唐敖川的目光闪过一丝残忍,却快得来不及被人捕捉。 鲜血飞快地渗出来,在他黑色新郎服上湿濡一片。很快很快,大滩大滩地在红色地毯上绽出更炽艳的颜色。 众人扶的扶,打电话的打电话,透过人影缝隙,唐敖川看几步外被人架住的米朵。她也看他。两人目光紧紧地缠在一起,她那样浓烈的恨,他的无奈…… 由于出席的贵宾较多,也有许多政要,警员早就随时待命,以防意外。这会儿真出了事,不过两分钟,米朵便被戴上手铐,被警察带走。 转身那刻,米朵没有半丝眷恋。她只是看他,最后一眼的看。唐敖川,你死定了! 刚才那两刀,那样的用力啊! 第七十七章 无法相信 众目睽睽,故意杀人,米朵被拘押,期间除律师外,不得人探视。睍莼璩晓 婚礼戒备森严,本是谨防记者或狗仔潜入。但这样震惊的事件,口口相传,上流社会人尽皆知。一传十,十传百,如今连卖菜大妈也能三五成群就此事聊上几句。 怎么办? 这些天桂姨乱成热锅上的蚂蚁,沈致轩四处托人寻找优秀的律师,米盛安昏迷不醒。沈家一下子也被愁云惨雾的气氛笼罩。 另一边,甄华打听唐敖川伤势,这对米朵的判决有直接影响。但自入院后,唐敖川的一切消息皆被人封锁,就算托钱也问不出蛛丝马迹。那男人是生、是死?医院门口无数记者翘首等待,都想挖到第一手消息。 事实明显,目击者众多,加之被害人身份特殊,一周后,米朵被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之前她曾见过她的律师,甄华找来的,人称A城第一嘴。 可就算他有把稻草说成金条的本事又如何?自己杀人了,证据确凿。米朵想,若唐家不以势逼人,她或许会判无期。 无期……她的青春,别了! 还有爸爸,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爸爸一眼。 桂姨,致轩哥,沈叔,湛湛,还有小佳。梦梦,甄华……这么多这么多人,这辈子她只能在高墙内,想念他们。 下了警车,早就等在法院门口的无数记者蜂拥而上。 快门嚓嚓响个不停,闪光灯晃花了米朵的眼。她想用手去遮,忘记戴着手铐,加上头晕目眩,整个人差点绊倒,身旁的女警手快地扶住。 这一幕,所有媒体按下快门。 案件涉及人物特殊,院方禁止旁听者携带拍摄器材入内。 单扇小门,门开,米朵被女警押着,一步一步往前。 “小姐……”看见她,坐在第一排的桂姨哭喊着想冲上去。 “妈,你冷静些!”虽然自己也心急如焚,但沈致轩按捺住,与父亲一起抱住妈妈,不让她冲动,以免被赶到庭外。 桑湛坐在桂姨另一侧,她神情一如从前那般冷漠,但她的眼神盯着憔悴的米朵,移也未移。 “朵朵……”甄华与吴梦坐一起,这些天,两人也是寝食难安,脸形明显地瘦了一大圈。吴梦扁了扁嘴,嘤嘤哭泣。 原告方只出席了一人,律师。 审判开始。 自始至终米朵都有些浑浑噩噩,双方你来我往,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她双腿不住地哆嗦,她在害怕。可她不后悔,她不后悔杀唐敖川。只有些遗憾,遗憾自己甩甩手,走入高墙,却留下一大堆麻烦给身后那群对自己好的人。 想到这,泪珠儿来得又急又多,簌簌坠落,溅到冰凉的手铐上。 事实相当明显,经过二十分钟陈述和材料递交,判决如下:被告人米朵犯故意伤人罪,判有期徒刑五年。 五年? “他还没死?”意外,米朵双目大瞪,失控地问法官。 没人回答,耳畔乱轰轰的,喧哗一片。 他没死,他怎么还不死?自己那两刀,又狠又猛,整个刀刃都刺入他心脏,那男人怎么就好运的逃过了? 这会儿,米朵无法接受唐敖川还活着的讯息。她听不见桂姨的呼唤,她神情木然,摇头,不可置信地摇头。 “走!”女警推她。 米朵脑子一片空白,她跌跌撞撞,随女警消失在众人眼前。 第七十八章 暗中较量 所有媒体对这事的报道铺天盖地。睍莼璩晓 放下报纸,叶从远看儿子。C-LiON在角落吃着它的早餐,狼吞虎咽,模样欢快。 算算时间,距离三个月之期仅剩半月。还有半个月…… 房间内,窗帘没有拉开,整个屋子黑压压一片。 半靠在舒服的摇椅上,唐继双手交握,悠闲搭在肚前,双眸闭阖。 江叔毕恭毕敬站在唐继身后,刚从医院回来,少爷恢复状况良好。若不是这次米朵大闹婚礼,他们还不知道唐敖川的身体竟隐藏着那样一个秘密。 “老爷,你看?” “那小子不能信!”缓缓,唐继睁眼。 厚重的窗帘虽遮去明媚阳光,却遮不去唐继瞳底的戾气。 “何以见得?”江叔不懂。 身子重心往后落,摇椅吱嘎吱嘎,摩擦出木料特有的声音。 “还记得他最后一句说了什么?”抬眼,唐继老神在在看服侍自己几十年的江叔。 江叔拧眉回想,摇头,“过得太久,当时谁都慌慌张张,我记不得。” 唐继笑,“他说‘报警’。” 好像少爷是这么说过。只是…… 江叔抿唇苦想,看他还不开窍,唐继揭开谜底,“其实依当时的情况,那女人必定被警察带走。但为何是在我命你们拿下那女人后,他开口要人报警?” 江叔想了想,恍然大悟,“难道说他是在保护那女人?” 还他一记“就是如此”的眼神,唐继勾起嘴角,冷笑一声,缓缓,他从摇椅里站起。 几步往前,唰——窗帘大开。 耀眼的阳光一下子跳进来,刺痛人眼睛,明亮满屋。 “他还是不够冷静,毕竟年轻啊!”像在感叹,唐继推开窗。 冷空气扑面而来,似乎能够闻到寒霜的味道。 放眼看,远处群山被袅袅白雾笼罩,若隐若现。就像某些事,有些情绪,似有,似无。不过宁愿信其有,以备措手不及! 听完他的话,江叔仔细分析,若那女人落他们手里,必定比死更惨。而若蹲牢子,至少性命无忧。这么看来,唐敖川果真是要保护那女人。只是慌乱中他也大意了,公众场合之下伤人,就算他们想动,又岂是能动的? 莫非—— 江叔惊了脸色,看窗前年近六旬身姿却依旧挺拔的主人,“难道老爷当时你是引蛇出洞?” 唐继不语且笑,笑声醇厚,霸气外漏。 姜还是老的辣! “老爷,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敛了笑,唐继看影影绰绰的山脉,沉默少顷,这才道,“不急,我到想看看,那小子究竟能玩出什么把戏!” 他没错过唐敖川的这个失误,自然,唐敖川回忆起来,也很懊恼。 该死,失口了! 他以为一切都掩藏得万无一失,对米家的迫害,对米朵的连环设计,以及后来她怀有孩子上门时的冷酷无情。最后到医院刺激米盛安,他故意带上江叔,就为自己对米家的心狠手辣找个目击证人。几十年来他扮演乖乖子,任何事听之任之,步步为营、谨言慎行,丝毫不表露自己的情绪。可千防万防,最后一步就叫他露了马脚!那个男人,那个鹰视狼顾的男人,不可能不留意,不可能不多想,不可能不对他产生怀疑! 如何是好? 左胸缠着厚厚纱布,唐敖川来到窗前。他的视线,沉浸在窗外一片萧瑟的寒冬景象里。很深很深,拔不出来。 第七十九章 她也可以狠的 天太冷,寒意浸进骨头。睍莼璩晓 米朵一头及耳短发,身穿灰色囚服,混在女囚大部队里,哆嗦着晨跑。 太早,白雾浓厚,除前后左右的人,其它什么都看不清。 进来已经足足一周,监狱每月两次探监日,要见桂姨他们,还要再等四天。这里伙食很差,没有一点油水。被子也薄得不像样,窗户更是只有框架,没有玻璃。听同号的囚友说,玻璃在上次打架时全碎了,一直没人补修。 米朵是新人,进去自然会先被调教一翻。这几日夜里,牢子里的大姐都叫她用身体去挡玻璃,而她分得的被子则被大姐霸占。 此时此地,米朵孤身一人,毫无反抗之力。 她病了,病得严重,高烧不止,但没人管她。 喘息着往前跑,米朵觉得自己都要晕了。好在一声哨响,晨练结束。 早餐是粥和馒头。拿着黄色小瓷盆,米朵往前艰难地移动。馒头刚到手,坐下来时,又被同桌的人抢走。 米朵看她们,个个凶神恶煞。自己每晚都当她们的人肉窗户,忍气吞声多时,这会儿病重,连她的馒头也不放过。是不是太狠了些? 实在气不过,米朵将瓷碗重重顿在桌上。 很大一声响,食堂所有人都看过来。 女巡警往她看,米朵不动声色,绷紧小脸看满桌子盯着她的人,“你们不是好奇我怎么进来的?” 前些天她们问起,米朵不想提。可现在,她是不是应该亮亮剑?否则这群人还真看她娇小瘦弱好欺负! 那群人不吭一声,似乎在静候后话。 米朵不急不缓,拿起粥来悠悠喝了一口。 “喂,快说,你怎么进来的?”有人催促。 米朵手背很不文雅的抹了抹嘴,“我杀人,我一刀一刀捅下去。他的血喷出来,溅我一脸。我没停,我拔出刀,又往他脑子扎。手背热热的,很烫。我以为是血,可你们猜我看到什么?” “什么?” 米朵阴鸷了眼,冷笑,“是他的脑浆!我扎,我使劲扎。他的脑浆和那些血,又白又红,染在一起。我下手太重,刀卡在他脑袋上拔不出来。我又握着刀,一下又一下,在他头骨上狠狠往下割。那些脑浆顺着刀刃流下来,白花花的,就像这碗稀饭!” 把面前的瓷碗拿起来,米朵眸光发狠往内瞅。须臾,她勾起嘴角,慢条斯理的喝。 “骗人,如果你是重刑犯,怎么可能和我们关一起!” “你要试试?”米朵冷冽着眼光看过去,那一瞬间,她周身向外散发出可怕的磁场,骇得说话那人惨白了脸。 桌上的人相互看看,抢她馒头那个,慢慢,伸出手,胆怯地放回她桌面。 有新人进来时,牢子里的人都要先对其进行一翻盘查。早日米朵没心思理会她们,爱搭不搭。她们虽没对米朵动粗,却暗地里整盅不断。如今又听米朵进来是这么一出,虽然大家都持怀疑态度,但好在也没再为难她。 日子渐渐不如之前那般难,明天就是探监日。桂姨是否会带来爸爸苏醒的好消息?如果爸爸知道她进来了,又会如何? 不,绝不能让爸爸知道,这事必须隐藏! “1729,出来。”正想着自己的事,忽听铁门吱卡一声,巡警站在门口看她。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米朵从床上站起。跟巡警一起,走在她从没来过的走廊上,看样子要去办公室。 召见她的是监狱长,米朵莫名其妙,却在听完监狱长的话后,震惊得走路都不会了。 释放! 怎么回事? 自从听到这个消息,米朵脑子一直很晕。监狱长只很隐晦的说,有人保她。再多一个字也不说! 在不惊扰任何人的前提下,米朵出了高墙。 拎着她的小行李,米朵抬头。雾霾依旧笼罩着繁华的城,高墙内外,同样一片天。 汪……汪汪…… 凝视发呆之际,有狗叫唤。 米朵循声看,吃惊,“C-LiON!” 第八十章 来者不善 狗腿使劲住前蹬,C-LiON扑上妈咪的腿。睍莼璩晓 米朵蹲身下来,缓过先前那抹惊愕,现在她眉飞色舞,抱C-LiON,一个劲揉它的头,“儿子,是你爹地把我弄出来的么?” 听说有人保她,米朵想了很久。第一排除唐敖川,甄华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剩下的,米朵自然就想到背景神秘的二少。这会儿瞧了C-LiON,米朵开心,肯定自己的猜测。 见了妈咪,C-LiON兴奋,嗷嗷仰天长啸以示喜悦。 米朵抬眼看,监狱位置偏僻,除路两边光秃秃的树木,四下无人。 奇怪了,“C-LiON,爹地在哪?” C-LiON吠了几声,围着米朵的腿,兴高采烈跑了好几圈。 虽然没见二少,但见了C-LiON,米朵想,二少准不会远。 “走啰!”不管如何,出了高墙总是值得高兴的事。 米朵又再拎着她的包,一人一狗笑呵呵往前走。 走了不多远,刚过拐角,必经之路上停了一辆黑色商务车。 “二少!”以为叶从远就在里面,米朵脆生生叫,步子甚至往前小跑了好几步。 汪…… C-LiON不动,戒备盯着商务车。 车门被人推开,下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他们是谁? 米朵原地站住,也觉得事情不对,她转身就想跑。 觉察出她的意图,几个男人跑上来,在她身后也蹿出两个男人。米朵在中间,被他们包抄,无路可逃。 汪汪! C-LiON又蹿又跳,紧紧挨着妈咪,嗷嗷低呜,准备咬人。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怕了,但米朵尽量冷静。 “米小姐,请跟我们走。如果你配合,我们不会伤害你!” 怎么办? 米朵慌张,四下看,寂静的街道除他们之外,再无人影。 不能跟他们走! 米朵暗自想了想,攥拳,大呵一声,“C-LiON,跑!” 话音刚落,C-LiON跳上去咬身后那个男人的手腕。男人吃痛,包围她们的圆缺了个空隙,米朵和C-LiON冲出去,奋力狂奔。 耳畔风声萧萧,米朵咬牙往前跑。她身体不好,况且又敌不过身后一群长期接受训练的男人。不几步米朵便被他们逮住。这次,男人们并没对她客气,不知谁一掌劈她颈上,米朵坠入黑暗。 C-LiON跳起来,尖利的牙齿死死陷进男人的手掌。 旁边一人伸出腿,凶残地住C-LiON肚腹踹。受痛,C-LiON被那强劲的力道甩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待它站起,商务车已经开动。C-LiON想也不想,拼命狂追。 商务车驶进闹市,车来车往,左拐右甩。C-LiON冲进车流,不顾一切的跟着。一路惊险,终于跟车来到岸口。 “妈的,老子毙了你!”男人冲下车,掏枪就冲C-LiON狂乱射杀。 C-LiON连连躲跳,有血从腿上流下来。 为避免枪声招来麻烦,一行人带着米朵,登上汽艇,快速驶入大海。 汪……汪汪…… 徘徊在木梯上,冲越来越远的影子,C-LiON不死心的嚎。 爹地! 耽误不得,C-LiON忍痛,流着鲜血的小腿使劲往回赶。 第八十一章 二少登场(3800字,求月票) 总裁,别太猛,第八十一章 二少登场(3800字,求月票) C-LiON回家,可它失望了,爹地不在! “C-LiON,你腿怎么了?”见它一瘸一拐跑回来,而且腿上还流了血。舒悫鹉琻众人大惊,慌忙要探它的伤。要知道,这狗可是二少的宝贝,伤不得! 不知道爹地在哪里,C-LiON急死了,不让任何人贴近,原地转圈。 白夜叔叔! 想到他,C-LiON后腿一蹬,冲出屋子。 一路奔跑,鲜血直流,C-LiON体力不支。喘着粗气,千辛万苦来到“周记妇科”,终于支撑不住,C-LiON虚弱地瘫软在地。 山间一座豪华别墅,庭园里腊梅开得正盛。空气流动,似乎每个房间都染着花的香味。 “别动!”忽听一记女人的娇嗔,虽短短两个字,却似黄莺出谷,悠扬动听。 “还要多久?”整整坐了一个上午,叶从远腰酸背痛,感觉比他进训练场摸爬滚打还难受。 “叫你别动就别动嘛,很快,一下就好。”手握铅笔,画板后的秋桐冲叶从远眨眨晶亮的眼。她的眼睫天生浓密卷翘,墨色的刘海垂下来,正好遮在眼睑上方,衬得那双水灵的大眼睛,像猫眼一般,狡黠中自有几分妩媚流动,又纯又魅,风情万种! 叶从远无奈,继续僵着身子坐椅子里,坚持坚持再坚持。 “小姐,宇之少爷来了。”服侍的丫头过来,刚说完,叶宇之神采奕奕从她身后站出,“小桐。” “宇之哥。”不冷不热,秋桐对他客气微笑。 走进屋子,眼神瞄到一道人影,叶宇之看去,剑眉皱紧,“你也在?” 叶从远不语,浅浅扬起嘴角的面庞好看极了,可在叶宇之看来,却是碍眼得很。 “既然你有客人,我先走。”站起,叶从远不打算留下。 秋桐急,放下笔,几步过来,小手攀上叶从远的臂,“从远哥,别走,留下来陪我吃午餐。” 她挽留,漂亮的脸蛋满是急切。眼神一秒也没落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叶宇之沉了眸色,抿唇静静待在一边。 宝石般的眸子嵌在白玉似的脸蛋上,秋桐仰起面庞,黛眉浅锁,楚楚动人。 叶从远敛声,似在考虑。却在这时,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电是白夜,“你儿子快死了!” 什么?愤怒! 听完电话,叶从远一句话也没留下,转身就往门口去。 “从远哥……”秋桐在身后不死心的唤,叶宇之走近,“小桐,我陪你。” “不用,谢谢宇之哥。我有些累,想回房休息一下。”身影消失,秋桐失落,她黯然着眸色,抱歉看了眼叶宇之,在佣人的陪伴下,往楼梯走。 疾步登上悍马,叶从远发动引擎,风一样驶出别墅。不过十来分钟,悍马稳稳停在“周记妇科”诊所前。 “C-LiON!”冲进来,一眼就见儿子蜷在诊所的大坐椅里。看样子疲惫极了! 见爹地,按捺不住,C-LiON跳下椅子,跛着那只裹了白纱布的腿,一拐一拐往爹地去。 汪汪…… 爹地,妈咪有危险,快救她! 白夜那家伙太夸张,儿子看来没什么事。 蹲下,叶从远轻轻抬起C-LiON受伤的腿,“怎么回事?” 白夜双手插入大白褂的兜内,“那些伤依我看,像是被子弹擦过。你儿子似乎遇上麻烦了。” 叶从远掐C-LiON的脸,“知道妈咪在哪?” 汪汪…… 知道! 表扬地拍拍它头,叶从远站起。 米朵被关之后,他就猜她不会真在牢里蹲上五年。某些人,不会让她那么好过!所以派C-LiON盯梢,没想到这才十日不到,果然出状况了。 “救?”白夜试探性地问。 叶从远却是一脸淡然,“不,时间不到。” = 有些难受,米朵慢慢睁眼。 天花顶是淡蓝色的,刻有精美纹路。 坐起来,后颈好疼。 伸手揉了揉,米朵下床。整个房间陌生的很,设计温馨,摆件简约。这是哪里? 来到窗前,往外看,米朵瞠大了眼。 大海! 推开窗,浪拍岩石的声音清晰传来。远处,洁白的浪花层层叠叠涌起。 一切都不可思议,米朵回想。她从监狱出来,遇上C-LiON,然后…… 自己这是被劫持了吗? 回头看,房间只有一扇门。她跑过去,小手刚触到门把,忽听外面响起男人的声音,“少爷。” 少爷? 哪位少爷? 门后,米朵心脏惶惶跳动,维持僵硬的姿势。 “她还在睡?” 唐敖川! 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用不着米朵猜测,也没必要怀疑。 怎么是他? 好多情绪一瞬间闪过心头,错综复杂。 嚓——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米朵正在出神,房门推开那刻,她来不及反应,下意识退了好几步。 屋内没有开灯,但窗帘拉起来,窗户也开着,光线还好。 她站在面前,唐敖川微诧,旋即又神情平静,“醒了?” 米朵克制发怒的呼吸,稳住心跳,“托你的福,差点没被他们打死。” 外面的人一听,吓得赶紧澄清,“少爷,我们没有为难米小姐。” “下去。”唐敖川没有追究,他淡声下了一道命令。外面的人恭敬颌首,替他们带上门把。 “你把我带来这里干嘛?是想报复吗?”监狱里无法对付自己,所以弄出来好好折磨? “我要报复,你在监狱里就会死得很惨!” 米朵冷哼,“这是法治社会,你还真以为什么都由你说了算。” “是么?”唐敖川轻声反问,他突然伸手,猛地扳起米朵下巴,她惊愣,只能眼睁睁看他,唐敖川在笑,像是嘲讽,“如今你一个囚犯却在此地,那就应该懂得法治社会是否真如你所说那么安全。对么?我狠心的前妻!” 他的面庞离米朵很近很近,呼吸拂上米朵的脸。温温的,麻麻的,却燃起米朵满腔的火! “别碰我!”她突然双臂大力地往后推,两人身子均是重心不稳,同时倒退了好几步。 “唐敖川,落你手上我无话可说。但如果你觉得把我绑到这里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好歹我们曾经朝夕相处过,我什么性子你清楚,我不是什么烈女,但被逼急了,我不光杀人,我连自己也杀。如果到时你还有兴趣,尸体给你!” 米朵死死握着拳头,一口气说完。 她以为唐敖川会动怒,不料他却笑,“下次要杀我,记得往这个位置来!” 他反勾指头,点了自己的右胸,“我的心脏,在这!” “怎么可能!”米朵不信,人的心脏怎么长在右边?那是武侠片里才会有的情节! 唐敖川依旧长眉展颜,“不信?你现在就可以试试!” “你就是个疯子!”米朵低吼。 唐敖川不以为然,说话不急不缓,“我也不想疯,但你们谁不在逼我?” 逼? 他扭曲是非,米朵怒不可遏,“如果你不跑去医院伤害我爸,我会闹你们婚礼,我会杀你?” 唐敖川突然过来,俊容压近。米朵恐惧,步步后退。 “如果你不打掉我的孩子,我会刺激你爸?他会成现在这样?!” 莫非他在意孩子? 米朵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瞬也不瞬看他,似乎要将他看个明白,“唐敖川,是你怀疑孩子的来历,现在又说这样的话,你不觉得你可笑!” 她的眼神很直接,清楚明了。就是那种失望之后的绝望,再也荡不起从前二人夫妻时那种幸福小女人特有的爱恋秋波。 好苦,这一刻唐敖川觉得自己活得好苦。对她的情感,必须隐藏。他们的孩子,他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期待他降临。 他神情沾染颓然,这是米朵从没见过的一面。暗暗惊讶,这个男人,其实自己并不认识!真正的认识。 “我说过,生下来,你要多少钱我都给。我说的话,难道你就记不住?!”唐敖川好恨,以如今的处境,当时他还要怎样说才能保她和孩子的周全? 他似乎在伤心,眉下双眸黯然。可又如何?这个魔鬼,不值得相信! “其实,孩子的事我也后悔。” 目光骤亮,唐敖川希翼看她,米朵顿了顿,又再说,“我应该把它生下来,养大,等有一天,要他找你报复!我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被你的血脏了我的手!” “你当真这样恨我?” 唐敖川声音暗哑,若以前,米朵准会心疼这样的他,可现在没那必要! “我恨不得你立刻死!”视线往下,瞄了眼他黑色大衣下的左胸。看来他的心脏果真异于常人, 否则这才半个月,依当时她下手的力道,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站起?不过那两刀,应该伤他很深! 米朵猜得不错,唐敖川伤得很深,却不是身体,而是心。 他沉默,紧抿的唇线充满压抑的痛苦,“我说过,给我时间。” “我不需要给你时间,更不需要听你将来的解释!”米朵快声打断他,“之前我问你是否有隐情,是你自己不说。那次我也说得明白,从那之后,管你什么苦衷,什么理由,我统统不接受!” 他不说话,只用忧郁的眼神看她。米朵拒绝同情,用狠心来武装自己,“唐敖川,你为了你自己,却要我搭上我的人生、我的亲人、我的一切来陪你,凭什么?好,就算我给你时间,在不知道多久的多久,你能还我一个健全的‘威盛’?能还我一个健康的爸爸?能还我一个无忧无虑的人生?能还我这段时间流的泪,死的心吗?能吗?你告诉我能不能?” 米朵气势汹汹,往他走,逼近,目光咄咄。 他不退,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唐敖川幽深看她片刻,“好,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 他转身就走,拉门那刻,米朵在他身后大声地问,“你想做什么?” 唐敖川目视走廊雪白的墙,“如果回不去,那就让你好好恨我!” “喂!”米朵追上去,可唐敖川已大步离开。冲到门口,立刻有两名威武的男人将她拦在门口,米朵举起拳头,冲前面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叫嚣,“唐敖川,别走,你不可以把我囚禁在这!” 无人理她! 好烦! 米朵凭窗而站,都快抓狂。这是一座小岛,她的出入虽无人阻拦,但要离开,根本不可能!先别说岛上数十名所谓的“保镖”,就算逃得过他们,难道游回去?得了吧,淹死她还痛快些! 唐敖川自那日见过之后,已经整整三天没来。不过昨晚无意中听门外两个守卫在说,今天他会过来,而且会来得比较早。 待会儿又要见到他吗? 眺望大海,米朵想桂姨,想致轩哥,想所有所有人,而且,好想好想二少啊!还有C-LiON怎样了? 一月二十一号,天晴。 昨夜二少就命他们准备家伙,架势还挺猛,似乎一场硬仗,却不说是去哪。此时,阿山一边检查装备,一边偷窥神色从容的主子。只见二少正坐在窗台,细心擦拭那把口径0。5英寸的大威力微声手枪。已经许久不见主子动用那个宝贝了。 今天究竟是去哪儿? 正疑惑,白夜悠闲走来,见了眼前的阵仗,神情惊愕。 那男人昨晚叫他过来,却不说什么事。现在一看,似乎不得了哦! 人到齐,叶从远跳下窗台,对白夜说,“在这待着。” 一个眼神示意,屋内的人拿起家伙,纷纷起身。 不对劲,很不对劲。 白夜挑高眉峰,“你去哪?” 二少头也不回,“轰岛。” 第八十二章 救她出来 天气很好,风和日丽。沙滩上,两男人聚在一起嘀咕,“你说说,少爷把她绑来,就这么放着,叫些什么事?!” “你小子怎么长着人样却是猪脑!没见少爷前些天才受那么重的伤?这会儿就算想在那女人身上找痛快,他自个儿身子骨也不成啊!况且那女的,性子烈着!听守门的说,那天她和少爷吵得厉害呢,连靠近都不让,更别提碰。” 另一人啧啧两声,似在感叹,“好啊,真好!家里一个太太,这儿一个前妻,隔这么远,两女人想碰面都没机会!” 话完,只听一阵引擎声远远传来。 两个男子同时抬头,“哪来的直升机?” 这岛属于私人领域,一切船只及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可眼下,直升机由远及近,正空盘旋,似乎择地降落。 莫非是少爷? 正猜测,忽见舱门处隐约有人站起。仔细一看,竟是有人架着武器对准岛屿。 “那什么?” “靠,火箭筒!” 只见明亮的天空忽然划下一道橙色火焰,像流星坠落。 呯—— 一声巨响,石崩地裂,腾起巨大的蘑菇云,整座岛屿都在颤抖。 嗯? 正洗澡,米朵忽然觉得屋子在发抖。屏气凝神,米朵停下一切动作,抖动只维持了两秒,之后平静。 “地震?”觉得不可思议,这座城市从来没有发生过地震呀。 可能是外面那群鸟人又在进行什么所谓的体格训练! 疯子养的手下,都是一群神经病! 不管它,米朵捏紧沐浴花棉,继续清洗。 “怎么回事!”所有保卫手举枪械倾巢而出,神色惊悸。 岛上只有十来人,此时全都聚在前庭。他们抬头看天,只见直升机在头顶盘旋,位置越压越低,引擎声声,震得人耳朵难受,耳膜好像都要破了。 “看,他们有武器!”不知谁这么吆喝一声,又见一记火箭炮飞一样射下来,在距离五十米之地,轰然爆炸。 “大家快散开!”一群人分头躲藏,持手枪与直升机做无谓的火拼。 天空中火星子四溅,他们的抵抗无疑螳臂挡车。 “那群家伙来干嘛的?”保卫们素日里只是私人保镖,哪遇过这样的阵仗?此时躲的躲,藏的藏,抱头鼠蹿。 地上的人猝不及防,乱作一团,飞机上扛火箭筒的男人也极度无语:老大,劫个人而已,搞这么隆重像是要发动政变似的!何必呢? 哎,军火土豪,钱多手下多大炮导弹多! 职业素养附身,就算此时再是恐惧,但所有保卫还是全都聚集到前庭,躲树后,藏屋子后,缩在假山后,举枪射击。 岛屿后方,一辆白色汽艇从不远的海面疾速驶来。汽艇身后的海面,拖起一条数十米的波浪尾巴。 无人之境,汽艇靠岸。几名男子跳下,眼神冲四处小心打量,并无可疑,“二少,没人。” 男人们让出一条路,叶从远从后方从容出来。 狭长眼眸审视少顷,目光敏锐流转。须臾,二少拔出卡在腰间的枪。握进手心,指端用力,娴熟上膛。冲手下脸微偏,底下一干人等训练有素,拔枪对天。 二少举枪,信步往前,“不必手下留情,和他们,不熟!” “是!”气势如虹,整齐划一。 声东击西,岛的正面枪战正烈,岛的后方,二少等人一路通畅。 “不行了,头上那些人,光凭家伙就知道和咱不是一个段数,再这么下去,咱们统统丧命!”靠巨石遮挡,保卫们隔空喊话。 激战来得毫无征兆,尽管所有人都在开枪,但脑子全然发懵。人家飞机火箭炮,他们长腿小手枪。完全不能比好不好! “给少爷打电话没?” “打了。” 海上,汽艇飞速向前,一路嗡鸣。 唐敖川坐后舱,想着马上就能见她,心跳竟不受控制加速。 正在这时,手机响。拿出来,看到来电,眉下双眸一冷,按捺情绪,静静缓了几秒,唐敖川终才接起,“爸。” “人在哪儿?”隔着电话,对方声音清晰传来。些些冷,些些硬,不容抗拒。 唐敖川面朝大海,行驶中风力太大,风声呼啸。 “在外面。” 他在打太极,但显然唐继并不真正关心他的回答,只声音有力道,“过来。” “好的,爸。”结束通话,唐敖川看湛蓝的海面,风撩轻波,像一面被吹皱的绸缎。 海岸线,平静,辽阔。 再有五分钟,就能到了。但…… “回去。” 他突然命令调头,下手诧异,虽疑惑,也听命行事。 就快立春,天气却不是特别的寒,太阳绽着耀眼的光芒。通知手下把车开回来,等候的间歇,唐敖川望天。 有多久没见过这么暖人的太阳了?记得和米朵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一个宁静清爽的早晨,那是他特意安排的一场“偶遇”。他以为见到的会是一个骄横跋扈的千金小姐,或是一个附庸风雅的贵族淑女。再不然是个妆容精致,举手投足优雅大气的豪门名媛。但错了,一切都错了。 她那样干净,清澈!眼神、笑容一如她未经任何脂粉修饰的白玉脸蛋。她和她最好的朋友一起拥抱,开怀大笑。整齐洁白的牙齿甚至完全露了出来,落落大方,毫无矫柔造作! 那个笑容,粲然、艳丽,就像现在天上明晃晃的太阳。暖暖的,亮亮的,叫他不敢直视,却又贪婪的想要多看看。这辈子,八岁之后,他再也没那样笑过!那样开心的,坦然的,舒心的,无所顾忌,酣畅大笑! 她是发光体,不管是预谋,还是情不自禁。最后,他如愿靠近!最后的最后,他如愿娶她为妻!后来,他抛弃了那个从一开始就温暖着他的小太阳。后来的后来,他伤心,他失意,他懊恼,却无能为力! 如今,他的小太阳,不愿意再许诺他两人的“后来”。但,既然是他的太阳,那就绝不允许在他的天空陨落!她必须照亮他,温暖他。一辈子,就算再艰难,她也没有逃脱的余地! 手下很快把车开回来,宝时捷如离弦的箭,疾驶奔向唐继所住的酒店。 豪华套房,窗帘半遮半开,一半明媚,一半昏暗。 门外,唐敖川深吸口气,抬手,叩叩—— “进来。” 拧开门把,唐敖川走入,“爸?” 门口,他谦恭颌首。 “少爷。”江叔也在,他站主子身后,也是对唐敖川恭敬行礼。 角落一张玻璃材质的别致小茶几,此时唐继双腿交叠,一脸详和看走过来的儿子,“坐。” 他轻扬下巴,唐敖川在他对面落坐。 “身子好些了?” “多谢爸挂心,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剩下就是静养。” 一旁的烧水壶,咕咚咕咚,里面的水,即将沸腾。 唐继只笑,慈眉善目,“没事就好。如此,我也能放心回去处理手上的事。” “爸要走?”这倒怪了,唐敖川挑眉,惊了声线。 唐继抚了抚下巴处那小撮青须,“家大业大,没人撑着不行。敖川,爸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往后开枝散叶,还得靠你。” “爸你说笑了,家业是你打下来的,我只需尽力替你分忧,这也是为人子女的本分。至于其它,我从未想过。况且爸精气十足,谁都知道你还是当年的镇山虎,声名赫赫,威震一方。若说停下来休息,日子长着呢!” “就你这小子会说话!”唐继翘起一根手指,冲唐敖川方向点了两下,笑声中气十足。他挑眼看一侧抿唇浅笑的江叔,感慨道,“好,好啊,老江,瞧瞧,孩子这么孝敬,不枉我养他疼他这么多年!” 江叔连声符合,“老爷说得是!少爷一片孝心,众所周知,着实叫人开心,也令人羡慕呀。” 两个老头子,一唱一和,什么时候切入正题? 唐敖川眉眼跃笑,几翻作戏之后,唐继清咳两声,又道,“和姚家那丫头处得如何?” “不错。” “不错?”唐继略略扬起音调,鹰眸微睁。 “很好。”唐敖川面部线条始终柔软,风平浪静。 唐继轻嗯了声,点头,“难得你喜欢,只要你们小辈合得来,也不枉我和姚老一片苦心。” “她很漂亮。” “漂亮的女人不少,朵丫头也算这之中顶顶的。”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唐敖川淡笑不语。以不便应万便,保全之道! 他默不作声,唐继刚还详和的目光渐渐精锐,“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朵丫头在里面过得如何。敖川,既然你没事,好坏夫妻一场,找个时间看看去。” “不用,与其让她在牢子里逍遥快活,不如把她弄出来,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唐继佯装惊讶,“你的意思?” 哼,臭老头,戏演得可真好! 嘴角的笑丝丝凝结,唐敖川神情稍凛,“我已经把她弄去岛上,之后的日子,相信她不会比牢里舒坦。” 唐继不语只笑,温和的笑意将面具之下的狠辣深度掩藏。 水开,电热壶停止工作,屋内静悄悄,似乎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唐敖川伸手,动作娴熟的洗起盖瓯和茶杯。 “爸这次回去,什么时候再来?” “没事就不来了。” 茶香袅袅,泌人心脾。唐敖川提起水壶,对准瓯杯,先低后高冲茶。杯子里茶叶随水流旋转而充分舒展。 “爸,喝茶。”他恭敬,双手奉上。 “嗯。” 臭小子,让我瞧瞧你究竟有啥本事! 臭老头,等着,总有一天把你碎尸万段! 寒流在两人之间无声弥漫,手机又响。看到来电,唐敖川浅蹙眉心,此时此地,不能回避。 “喂?” “少爷,我们遇袭了……” 对面,唐继手机也响。接起,听完,他目光疑惑看去对面的人。唐敖川结束通话,俊逸的面庞耀入唐继的眼,平静如常。 谁在出手?心里疑忌堆高,唐继拿起紫砂茶杯,浅啜思忖。 头上包着柔软的毛巾,米朵走出浴室。 暖气开着,她虽身着一件浴袍,倒也不觉冷。 把她安置在这岛上,唐敖川真是用心。吃、穿、住,无一不精,全顺她的喜好。 来梳妆台前,米朵扯下毛巾。丢下那刻,墨色烤瓷的镜台之上,四四方方一张塔罗牌。 惊诧,拿起来。捧在手心,米朵几乎双手发颤。 牌面之上,高耸入云的巨塔被闪电击毁,有人从断裂的塔身爬出。 好惨,怎么看怎么惨!感觉一如当初。可…… 幸运符! 心脏都在发抖,狂跳不止。 太激动,慢慢,慢慢,米朵颤颤翘起眼睫,透亮的镜面里,二少单脚吊在窗户内侧,另一只脚痞痞地踩在窗台上。他倚窗而坐,对镜子里的米朵,温情含笑。 两人视线虚空凝固,米朵甚至无法动弹。 这一刻,好不可思议,宛如是梦。 “嘿,傻妞,约定之期已到,能还钱不?” 不是梦,真不是梦。他的声音徐徐传来,一切真实得令米朵想哭! 依旧看着镜子帅气的他,米朵摇头。 “这样……那,跟我走不?” 视线移也不移,米朵点头。她看见他在笑,眉目动人,“从今往后,你都属于我,而且,只能属于我。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米朵倏地转身,眼也不眨看窗台上的人。 二少突然跳下窗台,高大挺拔的身躯直直往米朵来,“既然如今你是我的人,我能说句实在话不?” 米朵原地不动,“什么话?” 两人面对而站,距离太近,二少闻到从她身上传过来的好闻的沐浴露香味。二少看着她,笑,伸手揉她*的头发,“你丑得像头刺猬!” 米朵囧…… 帅哥,一般这样的场合,不都应该是彼此相拥,喜极而泣,再琼瑶附体,深情来句“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么?! 你,你,你……哎,太不懂情调了! 米朵孩子气地嘟嘴,指尖穿过被他揉过之后更加凌乱的发梢。监狱是不允许留长发的,于是她被剪于一头青丝,况且刚洗了发,又没打理。不用他提醒,米朵也知道是怎样一个爆炸式鸡窝!脸蛋绯红,米朵娇嗔,“嘲笑我可以,但你实在不该嘲笑刺猬!” 叶从远又掐她的脸,米朵疼得嗷嗷的叫。多好啊,这久违的习惯,久违的——亲密。 第八十三章 危险 米朵的浴袍是白色绸缎面料,粉色荷花像水墨画般在浴袍上姿态舒展的开着。浴袍袖口有些宽大,举手之间,有旖旎的风景落在叶从远眼中。但就算此时她已是自己的人,叶从远并不冲动,更没糊涂,他只催促米朵,“换身衣服,我带你走!” “好!”米朵不是笨蛋,既然二少都能大大方方,从容自在的坐在窗台,那就表示,外面那群守卫,孬! 但此地不宜久留,昨晚还听他们说唐敖川今天一早会到。 拉开衣柜,米朵随便翻出两三件衣服,冲进浴室,火速换上。 出来,门已大开, 二少就在外面。 “走!”他吆喝一声,米朵点头,小跑跟上。 唐敖川,你想禁锢我?想得到我?作梦! 从今天起,我就属于二少。要人,找二少! 此时此刻,米朵依旧不知二少背景,可既然他能找到这座岛,也能摆平那群人。那就应该把自己全然放心的交给他。除此,自己也别无它法了! 很顺利,从走廊下来到客厅,空无一人。 米朵诧异,“二少,他们呢?” “搞定了!”叶从远简单明了,却听得米朵好晕。 搞定是啥意思?死了还是残了再不然丢进海里喂鲨鱼? 想起初遇二少时在包间内的情景,米朵忍不住,第一次打听,“二少,你是不是黑社会的?” “勉强算是!”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军火制造商。黑社会?同门不同派!况且那太小儿科,是他手下才干的事!不过心情好时,他会客串。例如和她第一次相见! 什么叫勉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说得那么玄乎! 算了,别问了,相处久了自然知道。 这些天米朵无聊,屋子每个角落她都逛过,熟门熟路,却没想到二少比她还更清楚,米朵要从正门出,二少忽然拉她的手,米朵奇怪看他。 只见二少冲她往旁边一扇门递个眼色,“从那走。” 那有路? 米朵不知,不过她觉得大门不走过偏门,感觉不好,“为什么?” 刚问完,呯的一声坚硬的响,紧接着淅沥哗啦—— 米朵吓了一跳,往声音看,竟是窗户玻璃碎了满地。再接着,呯——呯呯—— 枪声凌乱! 妈呀,枪战?! 太恐怖了! 米朵鼠蹿到二少跟前,急迫开口,“走,快走!” 不能走正门啊,会误伤的! 叶从远递她一记稍安勿躁的迷人笑靥,突然牵她手。米朵只觉身子一记哆嗦,有电流从指尖,急速的延向四肢百骸。 二少抬手,在米朵怔怔望着她的时候,微笑,顺了顺她毛绒绒的头发,像盅惑一般,低下面庞,凑她耳畔,轻声说,“我不会让你受伤,相信我!” “嗯。”米朵点头,二少妖冶俊美的面庞,在她清澈的瞳底,深深凝结。 出来,室外温度骤减,冷。米朵下意识一个激灵。 松开她,二少脱衣搭她身上。 米朵伸手套进他衣袖,很长,衣袖下面空荡荡的。 英伦风格的修身中长羊毛呢大衣,盖在肩头,暖了一身。 米朵觉得面烫,她想,此时的自己,脸蛋一定红透了。 一路被他牵着,枪声越来越远,尽抛耳后。 自己一介女流,竟引起双方枪拼,何德何能啊?但愿双方只是玩玩而已,别整出人命才好! 其实二少的意思,也就玩玩。毕竟那群人和他们不是一个档次,放开来干,胜之不武!他今天所行之目的,除抢人之外,示威。 那男人,有胆你就和我的军火库拼拼看! I wait for you! 虽然放心他,但一路随他往岛的后方去,地点越来越偏,耳畔也越来越静,米朵还是担心,“二少,平时他们的人四处都有,咱们走这,安全吗?” 米朵是想说,两人一起,太公开,太明显,根本就是红红的靶心,人家一眼就看到了。 二少,为安全起见,咱们还是低调些,偷偷摸摸,行不? 可心里的想法不敢说出来,米朵觉得二少这样的人,必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叫他偷偷摸摸,那不是像他侮辱自己丑得像刺猬那样侮辱他么?! 手心被他依旧紧紧握住,米朵看他侧脸过来,轮廓弧度那样完美,真是有欧洲人的立体和贵气。 “被他们瞧见,正好练靶。” 他那么不迫,米朵心里腹诽:拜托,很明显咱们才是靶好不好?! 得瑟个什么劲啊!太骄傲,太自负,不行不行,这不可取啊! 刚想完,就听背后有人很不客气地冷酷警告,“别动!” 米朵:…… 刚说什么来着?!靶心! 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米朵与二少同时站定,彼此看着对方。 “把手举起来!”男人又下命令。 米朵蹶嘴,有些生气瞪二少。 哼,如果不是你这么招摇,说不定现在已经顺利离开了。一会儿唐敖川就来,若再被他抓回去,宁愿跳海! 眼下不能与男人急,米朵咬紧嘴角,心不甘情不愿,与二少一起把手举起来。 讨厌,全怪你! 她瞪他。 别急,陪他玩玩而已! 他眼睛蕴笑,好脾气安抚。 不理,不理!米朵怪他,含嗔带怒把脸偏向另一边。 “你们慢慢转过身来。” 米朵又气又恨,磨牙,听男人的话,转身过来。 “你是谁?”男人举枪对准二少。 叶从远脸上不见丝毫惧意与紧张,“凡是用枪指着我的人,最后都会变成被我用枪指着。” 你就吹吧! 如今危在旦夕,米朵很不给情面地撇嘴。 这男人米朵见过,近些天就属他离自己最近,走哪都跟着。讨债鬼一样,阴魂不散! “喂,我也必须把手举起来吗?”很酸呢! 男人看看米朵,迟疑两秒,终是松了口,“米小姐,请你往边靠,离这男人远些。” 子弹无眼,就怕误伤! 米朵听话点头,“嗯,我闪,我闪得远远的。” 她摆明就是很不讲义气,叶从远好笑盯着她看。米朵小跑几步远,一副旁观者看热闹的嘴脸,看看二少,她又看看男人。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白净的脸蛋像小孩天真纯洁。不谙世事似的! “说,你究竟是谁?”男人等不及,又再催口。 二少不隐瞒,“叶从远。” 姓叶? 米朵暗自猜想,他会不会和四大家族的“叶”氏有关? “叶从远?”男人依旧手臂举直,黑漆漆的枪口森然对准二少。 想了想,男人又问,“今天你来就想带走小姐?” “如果不为带走她,现在整座岛都已变成灰烬。” 确实,这男人若真想做些什么,就凭他所带那些武器装备,这里必将夷为平地。 可…… 男人咧嘴笑开,“可你遇到我,今天你什么事都别想干成!” “是么?” 二少一点不怕,还笑意款款,一旁的米朵替他着急:帅哥,特定场景,别再使用你的看家本领开严肃玩笑好不好! 风来,吹动叶从远的发,眉梢处一缕一缕微荡。这一幕,似乎回到初遇他的那个夜晚。露台,风大,他的眉眼在发梢中若隐若现,格外勾人! 米朵盯住二少看,又听二少问,“替他干事,你收多少钱?” “这与你无关!”男人声音故意发狠。 这个名叫叶从远的男人虽然举着手,似乎在控制中,但他怎么依旧给人一种无可奈何的窘迫感?是他的从容!对,就是那股淡定,无形之中逼人恐慌。 看不见的,却能感受到的,强大气场! 少爷也有这种逼人的气场,但两人完全不同。少爷是冷冽,慑人,叫人害怕。这男人是从容,淡定,令人发慌。 举得太久,手累。 叶从远干脆放下,他举手投足,甚至眉眼的每一处细节,都叫男人仿若临敌,不可不防,“把手举起来!” 他大声喝,叶从远并不理会,他冲男人微挑下巴,轻声问,“他能给你钱,我却能给你命。说吧,要钱,还是要命?” 这个二少什么意思呀? 一旁的米朵听得稀里糊涂,男人却不点即明,“今天谁要谁的命还不一定呢!况且若让你带着小姐走,少爷那边,我也没命。” “好吧,看来你是不打算给我面子。” “没那必要!” 男人话刚完,疾风掠过,吹起滩上细碎的沙。他微微闭眼,却不料稍微一个闪神,不远处的二少风驰电掣似的,像记影子袭来。男人下意识开枪,呯—— 从没见过这场面,米朵害怕,情不自禁捂耳尖叫一声。 二少伤着没? 待反应过来,她怯怯张眼,想跑过去看,却见二少一手扳住男人举枪的手臂抬高,另一手使用电视上才见过的招数——锁喉。 只见男人面色瞬间涨红,他又挥手想揍二少面颊。二少侧身,有力的过肩摔。身材高大的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即被二少放到在地。手枪已从男子掌心脱掉,躺在距两人几米远的沙滩上。 太好了,二少似乎并没伤着,而且身手不凡哦! 米朵在一侧,跳起来拍手,呐喊助威,“二少,把他灭了!” 毕竟是唐敖川挑出来贴身保护之人,在一群保卫中也算佼佼者。男人躺地那刻,反应快速,敏捷伸手,想扣住二少脚踝住后按。 从小就被丢进国外特种训练部队,此时男人简直关公门前耍大刀! 只见二少身姿矫健,双脚点地后跳。 失手,男人气愤,却不气馁。爬起来又向二少挥拳相向。 担心拖下去唐敖川赶来,米朵扯开嗓子吆喝,“二少,仙人摘桃,一招制敌。” 把他速战速决了! 二少拼搏ing,听她这话,快要笑崩。屈膝顶撞,正中男人右肋。男人吃痛,力气一软,又被二少重重摔倒。 机不可失,米朵跑前,将枪往二少方向大力地踹,“二少, 枪!” 她力道小,又错误估算由于沙子而产生的摩擦力。手枪不偏不正,就在男人腹间。好机会,男人伸手握住,就地滚了几圈逃出二少袭击范围。 站起来,男人抹去嘴角鲜血,狠了眼,枪口对准二少! 呃…… 米朵如同点穴,双眸睁到最大,原地动也不动。 好像,好像,搞砸了! 二少眼风阴冷扫向米朵。不敢对视,米朵缩紧肩头,小手死死揪在一起,特愧疚地咬紧嘴角。 第八十四章 两个男人的正面交锋 二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米朵特别自责,经刚才一战,男人神经必定更不会松懈。看他举枪随时准备射击,米朵跑过去,用身体挡住二少,“要杀他你就先杀我!” 不敢的,这男人不敢杀自己。 米朵笃定这一点,于是更加大胆,“唐敖川究竟给你什么好处你要替他卖命?不就是钱么?好,咱们也给,你放我们走。至于你担心唐敖川找你算帐,我想过了,如果你愿意,那就过来,跟我们混。可以吧,二少?” “不可以!” 嗯? 自己这么拼命劝说,他却这么不给情面地拆台。米朵心头火星子四溅,咬牙恶狠狠瞪二少,“你什么意思!” 不想活了? 二少轻轻将挡面前的她挥开,看男人,容颜冷峻,“我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错过,那就没得选。” “拜托,死了那就更没得选!”不知这手无寸铁的男人傲慢个什么劲儿,米朵此刻恨死了二少这股狂傲的男人气概。 二人对话一来二去,男人皱眉盯着他们,却再眨眼,已见二少掌中一把银色手枪。大口径宛如地狱之门,空荡荡的,像在等他。 不及防备,男人忽地变地脸色,握枪的手,也在轻微发抖。 事情转变之快,米朵再一次愕然。她傻傻盯着二少手中的枪,慢慢地,视线沿手臂,移到他脸上。 二少,你太帅有没有! “我说过,敢用枪指我的人,最后都会被我用枪指着。”二少霸气十足。 男人微咽喉,稳着声音道,“我也有枪,胜负未定!” “咱们试试!”二少真是果敢,话音刚落就扣下钣机。 不过他并没站着开枪,而是双膝弯曲着地。男人反应过来,也开枪时,只觉手臂一麻,手中的枪竟被不知哪来的冲力对准天空。然后呯的一声,射到天上。 米朵惊呆,二少快狠准,姿势太漂亮了! 枪落地,手臂被强劲的力道震麻,男人死死按住握枪的手,他觉得手骨应该折了。刚才那一发子弹,威力大得吓人,简直就小型炮弹!再看二少,他已慢条斯理起身,银色手枪被他拿在手上,灵巧把玩。 “喂,你输了,这下我们走,你没得话说了吧!”说完,觉得不妥,米朵又跑上去,小心捡起沙滩上男人被二少击落的枪,“缴了!” 不能给他留下再伤害他们的机会,米朵将枪紧紧握在手上,“如果刚才二少真狠心,现在的你就不止抬不起手这么简单!所以……” 她哼哼笑了两声,似在警告,“生命只有一次,别再拿出来玩!” 说完,米朵笑着跑二少跟前,“二少,你好棒!” 大神,顶礼膜拜! 这次劫人时间上确实拖得有点久,登陆口就在不远,“走!” “好勒!”米朵笑,手里拿着男人的枪,欢腾地跟在后面。 终于可以离开了! “站住!” 又怎么了? 米朵极痛苦地回头,没完没了是么? 可定眼一看,瞬间头皮发麻,“你怎么还有枪?” 这次,男子左手握枪,随时都可能扣下钣机。 “小人!”米朵快声叫骂,“刚才我们都饶你一命,你这会儿又拿枪指着我们,你这叫恩将仇报,你……你……你这不对啊你!” “对不起,我只听命少爷,这条命,也只是少爷的!” “劫人的是我,他不会怪人你。但若想从我手上再把人抢回去?找死!”这男人几次三翻拖延时间,二少不开心,后果很严重! “我承认你枪法确实了得,也对你刚才放我一命心存感激,不过……你还是得死!”若刚刚他射击的对象不是枪,而是自己。那此刻自己已是倒地不起! 但,吃谁赏的饭, 谁就是主子。 米朵真是气得抓狂,却无能为力。就算此时她手里也有枪,却不会开。况且对面的人已经瞄准他们,而他们却连握枪的姿势都没摆出来。结局明显! “我的命就在这,恐怕没那么好拿!你往后看。”二少声音是米朵从未听过的冷。隐隐带着杀气,米朵禁不住就打个寒颤。 男人勾唇,不耻冷笑,“别以为这么幼稚的把戏我会上当!” “是么?那你就等着后脑开花!” 嗯? 男人惊异,下意识回头,面颊突然一记重拳。鲜血瞬间从嘴里迸出,牙齿脱落! 再一记勾拳,男人不稳地后退倒地。阿山一脚重重踩上他的脸,“敢用枪指着我主子,找死!” “等等!” 不知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谁,但准是二少的人。眼下又见阿山要击毙男人,米朵快声制止,站出来,她看地上动弹不得的人,“教训一下就行,别要他的命。” 这几天,男人对自己恭敬有礼。相识自是有缘,米朵只求快快走人,不想伤人性命。 阿山看二少,二少转身就走。 “喂!” 他一声不吭,什么意思啊? 米朵追上去,“二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是白夜那家伙才干的事!”二少快步往前,觉得身旁的人步子太碎,他一把牵住她手,米朵,“呀,呀,慢点,我跟不上……” 沙滩上,只听米朵不满的叫唤,一路小跑。 跟他上了汽艇,米朵气喘吁吁找位坐。这男人步子太大,害她像参加八百米长跑似的。 累! 人齐,回程。 米朵担忧,若一路顺利当然最好,但若遇上唐敖川怎么办? 另一边,出了酒店,唐敖川一路猛闯红灯,海岸口,已有快艇等候。 刚才电话里只听手下报告遇不明人物猛烈的炮火攻击,是谁?没有亲眼看见,唐敖川不会盲目猜测。 如今整个A市,有能力与他并驱的,只有叶家。但叶家长老与老头子,多年生意往来,断不会在这时与自己为敌。那么还有谁? 突然,唐敖川想到那个男人。那个妖冶帅气的他! 莫非他真是叶家的人? 快艇如子弹,飞速冲向海的那头。 蔚蓝海面,一眼望去,宁静辽阔,水天相接。 “二少……” “叶从远。”他打断,提醒米朵自己的名字。 “好吧,叶从远。你认识叶家的人吗?” 汽艇之上加他们共有五人,此时除驾驶那位,另外两人也坐在船头,把特意营造出来的“私密”空间留给舱尾的男女。 风大,头发都被吹得全往后飞。叶从远微微眯眼,看她,“我姓‘叶’。” 米朵默了半天,又再耐心强调,“我是说‘四大家族’的叶家。就‘云叶集团’,很有名的,知道不?” “知道。”他似乎不怎么愿意说话,撇眼看着海的另一端。 米朵不放弃,站起,小手揪他衣料,以防摔倒,小心绕去他另一侧坐下,“说说,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家族的人!” “算是吧。”他淡淡应了声。 米朵双目亮了起来,“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我有见过叶叔叔,就董事长,还有他公子,你呢?你在叶家什么位置?” “私生子。” “哈……私生……子……”本来很有兴趣,打算闲聊套近乎,可说完前两个字,最后一个,米朵含在舌尖,想吞下去,又来不及,小声溜了出来。 “对不起。”觉得揭了他伤疤,米朵道歉,二少理也不理他,面朝大海。 米朵自责的吐吐舌,站起,往前几步,坐汽艇中间。 汽艇是三排座,空间还算宽敞。引擎声声,嗡鸣不断,吵得人耳朵发麻。 海风扑来,海面壮阔。明明心情应该舒畅的,可米朵想想坐在最后的二少,心情竟有些压抑,她觉得难受。 低下头,米朵看身上男人的大衣。款式精典,很保暖,还有他的味道。那种像从林深处,清新的木质香味。闻上去很舒服,很能令人——安心。 突然,“二少,前面有情况!” 闻声,米朵抬眼。只见几百米外,也是一辆快艇,蚂蚁般大小,似乎冲他们的方向来。 唐敖川! 猜测是他,米朵紧张,站起就往后面的二少去。行驶中,加上恐惧,行走间差点崴倒。好在二少敏捷,手快稳住。 “二少,那一定是唐敖川,咱们躲躲吧。”她实在没出息,小手反过来牢牢抓二少手臂。 其实米朵是,实在不想要同样两个霸气的男人,正面冲突!虽然这一天早晚会来,但千万不要是海上啊!死无葬身之地。 “坐好!”他要米朵在最后一排坐牢,而后又发话,“冲上去!” 米朵哀,二少,你听不懂美女的话咩? 只觉引擎声轰然加大,加速的惯性,米朵身子往后一顿。她尖叫一声,小手大力地抓着坐椅。 “少爷,他们来了!” “撞沉它!” “这?”手下迟疑,见状,唐敖川挤开他,自己控制操作台。 想从我手里抢走她?作梦!大不了一起死,谁都别想得到! 并没特意准备,唐敖川没有武器,有的,只是他誓死不让的绝心。 他越来越近,面容已经露个大概。米朵心跳加快,呼吸都已紧绷起来。 “二少,他似乎是想撞过来。”手下说。 “你不想他死,是吧?”二少突然问米朵。 米朵回头看他,结巴道,“别……死在这里。” 捞尸不容易! “甩开他!”二少松口,不打算置他于死地。 海面很宽,要错开, 相当容易。但若要甩开…… 手下无语望天:老大,这不是马路,目标太明显,根本甩不掉好不好? 越来越近,米朵的心跳也随距离拉近越来越快,就快迸裂胸口一样。 二十米、十米、五米…… 第八十五章 令人崩溃 “啊……”汽艇突然一个甩尾,米朵整个人往右倾。 他这方调转方向,唐敖川缓速,也跟着摆动操作台,拐弯,誓不罢休地追着。 两艘快艇距离仅有二十米左右。 米朵回头,唐敖川就在身后,这次甚至连他的眉眼都清晰可见。二少依旧慵懒坐在汽艇的后台上,他潇洒地吹口哨,举起两根指头冲唐敖川打招呼。 这人怎么完全不当一回事! 自己担心得要死,他却这么放松! 米朵不爽,小脸绷得死紧。 甩不掉,他一路跟着,这样不是办法,再不久就要登陆了。 “二少,怎么办呀?”米朵急死了,声音都变调。 叶从远从容地笑,“不急,办法来了。” 什么?米朵不懂,但见二少指了指头上一片天。抬头看,不远有架直升机过来。越来越近,与他们保持水平飞行。 救兵? 正这么想,突见舱门有动静,似乎站着个人。来不及看清他要做什么,只见一记火花冲下来。吓得呼吸都停止,米朵呆了,猛地大叫。 呯—— 两艘快艇之间,水花大溅,如同海啸。 早在直升机投弹下来之前,唐敖川就觉出不妙,他果断减速,停下,却还是被火箭弹震起的水花扑到。 *! 他猛力捶操作台,眼看载着米朵的快艇越来越远。 不放弃,他又拉燃发动机,但…… 呜——呜呜—— 发动机似乎在发出悲伤的呜鸣,失灵,摆工! 拜拜! 天空上,抓舱门的男人冲下面的男人挥手,得意远去。 “少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刚才又是撞,又是被投弹的,手下吓得脚都软了。此时,快艇和直升机都已远去,没用的手下这才缓过劲,小心靠近主子。 望着快艇渐渐变成一个小点,唐敖川握拳咬牙。等着,真正的交锋,还没开始! 安全登陆,可米朵依旧云里雾里,有些找不着北。 “瞧你傻乎乎的样!”牵他下岸,二少声音含笑,却有着特有的宠溺。 摇头,再摇头,米朵睁着空洞的大眼睛,一脸呆滞,“没想到,我从没想到电影情节会在身边真真实实上演!” 刚才那几下,真是叫她小心脏都快紧张地罢停了。 二少掐她木然的脸,“怕了?” 任他欺负,米朵杏眸大睁凝他,“太刺激了!” 从岛上一路飞驰回来,米朵的发本来就是早晨才洗,走得急,没吹没梳没打理。一路吹风,此时她的头发有个很彪悍的天然造型:炸毛狮子头! 说好听是:出众。 通俗一点是:难看。 那些第一次见米朵的手下,看到自己营救出来的竟然是这样一头,呃,动物。不得不感叹:二少口味真够独特! 上了车,米朵不关心二少要带自己去哪。她的去处,显然二少已经安排好。待会儿就知道,不必弱智地多此一问。 心跳还挺快,久久不能平复。透过明亮的玻璃,米朵看去窗外,大街上人流如织。 “二少,我想回桂姨家看看。” “不行。” “为什么?”虽然人归他,但不会那么可怜连自由都没了吧!米朵觉得,二少不是那么坏的人。 “你正服刑,突然出现,叫其它人怎么看?” 他这么一提,米朵倒也思考起来。对,自己是莫名其妙被释放,其中种种,不能被外人知晓。如今网络时代,舆论铺天盖地,一不留神,随时都有可能滚回监狱喝粥啃馒头。 “那能不能请你给我们安排个地方见面。”若桂姨知道自己出来,一定很开心的。但,被他知道自己已经抵债给这个男人,一定会很伤心。 “这到可以,不过缓几天再说。” 好吧,缓几天就缓。自己也要花心思好好想想见了桂姨怎么说。 车开没多久,米朵感觉身子往后倾,像在上坡。 看出去,树木茂密,灌木从生。这开哪里?不会开去深山老林吧!以前听过叶老及大公子所住的位置,A城北面最昂贵的别墅区。看来私生子的地位,果真与嫡子不能比。发配发彊! 下了车,面前一幢古风建筑,颇像旧时院落。 “二少!”守门的手下走近,静候多时的样子。 “走,进去。”叶从远率步往前,米朵一路跟着。 身穿二少的大衣,很长,几乎快要遮住米朵膝盖。加上没梳妆,没打理,一眼看过去,米朵就跟假小子似的,一点女人的美都没有。 “喂,二少看上她什么了?漂亮么?”不见得啊,丑婆娘一枚,还费那么大劲,那么大动作地弄她回来。 阿山瞄了眼问他话的兄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或许喜欢听她唱歌吧!” 也只能这么理解了。 据别的兄弟说,少爷第一次见这女孩,就是想方设法要这女孩唱歌给他听,差点害人家唱哑的说! 声音,也是女人征服男人的利器。 瞧,他们主子,真是很有内涵呢! 一路往内,手下们无不对二少敬畏有佳。这阵势,啧啧,米朵心底感叹:还说不是黑社会,根本就是典型嘛! 无数人都看着米朵,都有相同的疑惑:人不漂亮,气质不佳,可她何德何能穿二少的衣服? 随他走进大堂,米朵瞪了眼。 “碰——四饼。” “八万。” 这,这,这——不是吧,几个男人公然在此打麻将! 二少,你家风实在不严! 况且最叫米朵接受不了的是:围着麻将桌的竟是三个大男人+一只狗! 手下们不敢凑角,白夜抓C-LiON顶,反正它只一摆设,叫下人们替它砌牌,C-LiON立那坐着就行。老子不在,儿子上! 汪汪—— 听到声音,C-LiON跳下坐椅。前些天受的伤在白夜叔叔的医治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他欢喜,在米朵跟前跳起身子,嗷嗷叫着要米朵抱它。 “C-LiON,想我没?”米朵微笑,蹲下,与C-LiON亲热互动。 汪—— 想! “你能这么快救出来,全靠C-LiON。”二少也蹲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简单把C-LiON的英勇事迹说了一遍,米朵感动,不用猜也知道自己晕倒后C-LiON一定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自己的行踪。 “C-LiON,妈咪答应你,这辈子都好好照顾你,永远做你妈咪,好不?” 最讨厌这种缠缠绵绵的戏码,没自己什么事,楚歌站起,“既然用不着我,那我走了。” “哎,别走啊,再来一圈。”电脑天才,想也知道他是要去弄他的那台破电脑,好不容易抓人打牌过瘾,白夜不让。 “得了吧,我也有正事,抓两个兄弟陪你。”胡妖起身,将刚赢来的票子往兜里抄。 白夜输了钱,哪肯就这么算了。但抓下面的人,一来他们不敢,二来他们没钱。很郁闷,今天好不容易碰着胡妖,想着打打麻将放松心情,他又一个电话把楚歌叫来,只说是二少吩咐。眼看没摸几把,散的散,退的退,这不打击人热情吗?! 米朵看他们,笑咪咪问,“他们是谁?” 白夜是见过的,俊得像漫画里的王子。离她最近的这位戴着黑框眼镜,长得极高,估计突破190cm,看上去有些木讷,书呆子似的。另一个由于穿着大衣的关系,看不出身材如何,但他或者她,长得极为清秀,肤白唇红,叫人雌雄难辨。 笑笑,白夜抢先为她介绍,“这位楚歌,电脑天才。这位胡妖,别看他一脸无害,事实上——” 做个抹脖的姿势,白夜正经介绍,“他可是个杀手!” “真的假的?”米朵不信,胡妖这人看上去,根本毫无杀伤力好不好!况且,狐妖?这名字取得,太有水准了! 白夜笑盈盈,一一指着几个男人,“杀手,电脑天才,医生,加上你旁边那位诸葛,闯荡江湖的标配!” 汪——还有我! “好,好,算你一个!”白夜又再往C-LiON方向点了两下,意思你也是大家庭中的一分子。 楚歌向来是个闷葫芦,不擅与人交流,只对电脑有兴趣,没他的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对叶从远说,“走了。” 叶从远点头,之后屋内只剩三男一女加狗。 米朵是个爱美的菇凉,此时她指尖梳了梳被海风定型的毛臊头发,望着二少,“二少,我能不能……” “叶从远。”他手抄裤兜,又再耐心提醒。 “好吧, 叶从远。我能不能……” “从远。”这次,是白夜笑咪咪打断米朵。 米朵真想翻白眼,从远?嗯呀,好肉麻。不过看二少没并反对,而且笑意盎然,如果这样叫他,他应该会开心吧。OK,试试,反正都是他的人! “好吧,从远。我能不能……“ “远。”这声音,太嗲,太娘,太装! 米朵无语看说话的胡妖,他也在笑,高挺鼻梁之下,红艳嘴唇咧开一抹不怀好意的戏谑笑痕。 满屋子的人都在笑,二少笑,白夜笑,胡妖笑。再看C-LiON,肥肥的舌头伸出来吊着,应该也是在笑吧。 这些个男人,作弄一个弱女子,很有意思是不是! 米朵炸毛,双手插腰,“你们有完没完?能让我说句完整的话不!” 第八十六章 把衣服脱了 “说,让你说两句。”二少大方,便宜米朵一句。 气哼哼地,米朵又抓了抓发梢,“我是想说能不能先给我做个头发,这发型,受不了!” “好主意,要不像我这样,栗子头,花美男。”白夜极力推荐自己的发型师。 胡妖也凑一脚,“就这长度烫玉米卷挺好,反正你脸也小,可以hold住。” 汪——离子烫,再染成我这样的金黄色,遛狗的时候,一大一小,美翻有没有?C-LiON也插一狗嘴。 栗子头 玉米卷 汪—— 男人争论,狗儿转圈,乱七八糟,不可开交! 米朵傻眼站着,只见二少极不耐烦蹙起眉尖,“不用争了,剃光。” “不是吧!”米朵惊恐,双拳掩嘴心悸看他。 “都很闲是不是?别忘了正事!”叶从远冷声发话,屋子静下来。 白夜清了两声嗓子,“你忙,我走。” 既然没人受伤,那也用不着他。 胡妖看看米朵,“进来吧。” 去哪? “二少……” “从远。”他还真是会顺梯爬,直接晋升。 米朵撇撇嘴,故意笑他,“远。” “这样更好!”顺耳极了,他显然很受用。米朵才不如他所愿,从远,就从远吧!“远”?恶心叭啦! “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胡妖已经走远,叶从远也带她往更深的屋子去,米朵好奇。 “既然你是我的人,那就给你盖个章!”两人并肩,叶从远目视前方,说话时云淡风轻的,似乎很平常。 米朵却咯咯直笑,“你不会像电影演的那样,在我脚底印三颗痣吧?来C-LiON,给妈咪看看你脚底!” 米朵打趣跟在后面的儿子,叶从远微扯嘴角,“明明是猪变的,这会儿怎么成猴子了?不过没那么便宜你!“ 啊? 貌似问题有点严重! “你到底想要干嘛?” “到了!” 对话一来二去,两人已经站在房间门口。 一路而来,米朵留意整幢屋子虽然从外看古意盎然,但内部格局却十分欧化。比如走廊挂着的是浓墨重彩的抽象画。壁灯也仿古罗马的镶嵌风格。叶从远这人的心思,会不会像他的长相气质搭气场那样,矛盾? 屋内灯光大亮,尽头有张床,金色被套,依晰可见之上的繁杂花饰。室内暖气十足,胡妖站在床侧,已脱去他的大衣,只着一件紧身T恤。他冲她笑,似乎要她快些进来。 “从远,这?”想不明白,米朵就那样呆呆站在门口。 鼻尖有种很奇怪的气味,像药水,又像墨。淡淡的,却四处袅绕。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对吗?”他像在引诱,声线极浅极柔,动人无比。 米朵看他,男人面庞漾起灯的光芒,耀眼魅惑,嫣红薄唇是那样撩人心魄地扬着。她的心尖,不可抑制地激跳…… 点头,郑重无比,“是。” “那么现在,你就烙上属于我的印记。专属于,我一个人的印记。”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舒服悦耳。 “好,印在哪?”这个男人,没办法拒绝,而且米朵觉得已经被他吞噬了,他像巨涡,她的人,她的心,无能为力! “这!”叶从远抬起手来,他的掌心,轻轻,抚住米朵激跳的心口。厚厚的衣裳隔不住它的跳跃,一下又一下,为他而跳。 两人目光凝视,似乎是一种无声承诺。 C-LiON嚎了两声,想进屋。叶从远不让,关门。 胡妖等候多时,见米朵过来,他扬起面庞对着柔软的大床,“把衣服脱了,躺上去。” 印记,用不着多猜,自然是纹身。 米朵有些怕,但决心已定。 一件一件,她脱了大衣,脱了毛衣,脱了打底衫,然后…… 仅剩最后一件内衣,米朵放不开,羞赧,双手不自觉就环抱起自己。 “别这么拖拖拉拉,你都是他的人了,还怕见?”胡妖已经准备就绪,但见米朵扭扭捏捏,说话激她。 “我不怕他见,倒是你,凭什么运气那么好,可以白看!”米朵烦他一眼,微微嘟起嘴来。 “好,我走。那你让他来!”胡妖摊手,打算走人的模样。 米朵气极了他说这话的态度,倒是叶从远轻轻揽她入怀,俯耳道,“他手艺好,绣出来的图案逼真不说,也不会那么疼。当然,与其让别人见,还不如就便宜这家伙!” 只着内衣,他这样拥抱的姿势,也就等于赤身被他抱住。掌心之下,米朵的肌肤一个劲发颤,虽然是他的人了,但说实话,她紧张,她羞涩,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脸皮还是薄的。 “脱干净,躺好。” 哎呀,好放不开啊! 米朵内心纠结得不行,但已到这步,她还能有选择吗?摸着床畔,米朵坐下。 她手臂抱在前胸,肤白如玉,润如凝脂,黑色内衣肩带挂在手臂上,像蔓藤缠绕,强烈刺激眼球,好看的过份。 米朵感觉到炽热地目光,清楚是二少的。她脑袋发晕,很热。不知是暖气太大,灯光太亮,还是从叶从远那头传过来的呼吸。 深呼吸,米朵豁出去,脱了一个胳臂下来,闭眼,死状,动也不动,躺在床上。 “另一个,也脱了。” “干嘛全脱光?”受不了他,米朵很不满意的反对,“只纹胸口啊,这边就好了!” “矫情个什么劲,看一个和看一双,有区别么?况且你又不是特别大!” “我有你没有,我就矫情,我就得意,我就只露一个,有意见保留。” 胡妖嘁一声笑了,只见二少忽然伸手,不作停顿,不用费力,抓着米朵内衣扯下来,一秒时间,米朵上身*。 嘎嘎嘎—— 成群乌鸦飞过头顶,米朵觉得自己更晕了,只能傻傻瞪着二少妖冶的脸。 “用不着得意,你有的他曾经也有,还比你大,你完全没必要沾沾自喜。”叶从远淡笑出声。 米朵顿时更懵,“你……你说他……” 这时胡妖强势插入,“曾经我也是女人,所以你这个……”他用不知什么金属材质的东西敲了敲米朵的乳,“本大爷不稀罕!” 这人太随便,米朵哇哇大叫,“别乱动我!” 胡妖撇撇嘴,“别说你那东西曾经我有,就算现在没有, 我也见多了,对它实在没兴趣。” 米朵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没兴趣你干嘛变成男人?你变男人不就因为你想光明正大抱女人!” 好口才! 叶从远觉得,他真是捡到一只很可爱,很能解闷,很能让人开心的傻妞。 胡妖哼哼两声,“你管我变什么,总之我对你那对完全没有*。就像白夜,那小子平时见多了。我敢保证,就算现在你全身脱光躺床上,那小子也不会对你下面感兴趣!” “舌头不想要了?” 米朵正想狂嚎,越说越没下限。叶从远到是抢先出声,声音凉凉的,听得出来他有情绪。 胡妖歪了歪嘴,打住。 浪费时间许久,终于进入正题。 “有点疼,但这是必须的,忍着。”胡妖话刚完,米朵只觉胸口一阵针尖扎入的刺痛,她咬牙,小手死死攥紧床单。 灼灼的灯光中,她朦胧着眼去看倚在桌边,长腿微弯的叶从远。他双手反撑在桌面,隔着几米的距离,瞬也不瞬看她。 胡妖先纹线,画大致轮廓。米朵疼得汗流浃背,额头蒙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为了分散注意,胡妖和她聊天。聊着聊着,米朵问,“你是狐妖,那找着你的书生没?” “没!”胡妖专心致志,但也抽空说两句,“道长到是有一个。” “道长?” “就收拾我的人。” “谁?” “你家从远。” 米朵好囧,这话说的,真是令人面红耳赤的羞射啊! 显然胡妖的话也令二少开心,只见他面庞漾着慵懒散漫的笑意,眸光发亮。 米朵不自觉就看过去,只觉他目光逼人,她不好意思对视,旋即又错开眼睛看清秀的胡妖,“你会杀人是真的假的?你看上去一点不像。” “真正的武林高手从不显山露水,往往隐迹于凡人,不动声色,杀人于无形。不是吗?”正纹线,他抬头瞥了米朵一眼,神情平平淡淡,丝毫没有我是杀手,我牛逼的狂妄或嗜血冷酷。 武侠小说中,貌似真是这样的! 胡妖这个人吧, 米朵觉得他可男可女,换言可攻可守,这样一个阴阳不定的人,估计杀人一般都走色诱路线。防不胜防啊! 纹身是个痛苦的过程,历时四个小时。经胡妖精心刺绣而成的山鹰栩栩如生,色泽光艳,跃然于米朵胸口。 来镜前,米朵深深看着盘踞在胸口,雄翅振飞的山鹰。胡妖的绘制十分精致,山鹰挥翅已到肩头,翅尖墨黑,根根分明。而他又十分讨巧地利用乳。尖装饰成山鹰的眼。很艺术,很逼真。但这东西搁米朵身上,除震撼之外,她觉得吓人,瘆得慌! “为什么要画鹰?”已经裸了这么久,米朵也不在乎了,就这么站着,透过镜面看几步外也正欣赏她胸前美景的叶从远。 “不是吧!”倒是胡妖怪异了,“二少Eagle,你连这也不知道?” 这样么? 到是真不知道呢。 其实算下来,与二少接触不算多,可这群人怎么一副自己应该很了解二少似的? 看着镜子里有些郁闷的她,叶从远笑,“时间很长,往后你会知道许多从前你不知道的。欢迎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鹰的女人!” 第八十七章 够能折腾 胡妖交待了许多注意事项,米朵一一记下。还很疼,流了点血,贴了保鲜膜。没带行李,米朵暂时穿叶从远的。反正胡妖说衣服尽量宽松。他的,够男人,够宽松。 她一身男装穿得妥妥的,底下一干人等看得傻傻的。 叶从远不知去了哪儿,只对她说有事离开,叫她一个人待着。无聊,米朵整个院落走走看看。一月底,又在室外,还是挺冷的。 啊啾—— 突然一个喷嚏,米朵难受地揉了揉鼻尖。 早上洗完澡就和他离岛,沿路吹了那么多风,刚又脱干净了纹身。这一来二去,不感冒都不成。 一路都有下人,全着颈装。见她,他们都会恭敬行礼。米朵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似兴奋,似激动,似羞涩,她觉得,自己好像真成了黑道大哥的女人哟! 走走停停,不远有座亭子,但要拐过墙。 米朵往那去,墙的别一头,拐角之后,两个男人正在低声八卦—— “瞧见二少带回来的女人没?” “没呢,今儿早上的行动没点我名。说说,啥样?” 啥样?大美女呀! 心情有些小欢腾,米朵俯耳贴墙。风起,吹过她耳畔的发,发梢撩着面颊,痒痒的。米朵伸手挠了挠,继续认真窃听。 “那女人像头狮子。” “谁说的?” “营救她的弟兄说的。” “不是吧?那女人应该像头刺猬呀!” “谁说的?” “阿山说的。” “这阿山是二少的近侍,他这么说,那估计二少也这么说。” 墙后,米朵咬牙切齿! 二少说自己丑得像刺猬时,明明没有旁人在的说!而二少断不会那么女人的对下属嚼舌根!况且二少可以侮辱自己,其它人,凭神马? 阿山—— 谁啊? 等着,和你没完! 转身就走,杀气腾腾,那些见了米朵的人,又全都退一旁,小心问候。 “从远在哪?”她逮住一个从身旁经过的男人。 那男人眨了眨眼睛,似有疑惑。米朵急了眉,拧起,“二少,你们二少在哪?” “不清楚,二少开车出去了。” 出去? 这点米朵倒是不曾想到,还以为他在屋子的哪个角落处理他自己的事。要不要给他打电话?思来想去,米朵觉得那样的话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如今也算寄人篱下,低债得来。他的女人,和这屋子的女主人,差别很大的! 可是……哎,想换发型,超想换发型! 而且从岛上出来匆促,什么东西也没带。衣服总得换吧,不能一直穿他的! 去找湛湛吧! 对,行李都在她那里,直接打包过来。况且这个时间段,她应该在家。 米朵又拉着人家问,“我要出去,有车没?” 拿捏不准这女人在这个“家”里究竟什么位置,但既然是主子亲自营救的人,应该就是很了不得的。那人指着前面一扇拱门,“往那去,左转,没几步就是停车库。” 米朵谢过,轻轻松松找到。停车库有人把守,也跟其它兄弟一样,拿捏不准米朵在这个家究竟是啥分量,但明显她档次很高。 米朵挑了辆宝马X5,小弟双手奉上钥匙。 坐上去,发动引擎,前面只有一条路,米朵顺利开出屋子。山路陡峭,蜿蜒曲折。窗户外面尽是高挺树木,粗大枝干遮了天,光线幽暗。山间空气寒冷,白雾绕绕。尽管车内开着暖气,米朵还是觉得阴森森的恐怖。 从远怎么住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当然不会是想修练成仙,那就是要避开仇家了。 不知道他惹了多少人,自己会不会受牵连? 一路开着小差,没多会宝马开下山。GPS定位系统显示右拐往前,米朵顺风顺水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 突然有个雪糕筒,米朵减速,却在这时,十米之外走出一位身着制服的交警。他冲米朵招手,示意她靠路边停。 晕! 把着方向盘的手很没出息的颤抖起来。 不是吧,自己没带驾照,况且还是一名在刑犯,被查出来,数罪并罚啊!如今现在眼下,若交警认出自己,会不会认为她是越狱? 一万头草泥马在心中浩荡奔腾,米朵停下,按下车窗。 “你好,请你出示……” “别,别,别敬礼。”司机位上,米朵死命拽下男人举起来的手,笑咪咪道,“这么冷的天你们还值勤,真是辛苦了。” “小姐,请出示驾照。” “没带。”米朵很干脆的说。 “那……” 交警只说了一个字,米朵就跳下车,大有双手把车送上之意,“车拉走吧。” 别扣我人就行了! 寒风中,米朵如摇曳的冰棍,惨兮兮站着,看交警叫来拖车把宝马拖走。 好在,人没事!万幸啊。 万恶的米朵完全属于踩别人尸体往上爬,一心只保全自己的品种! 别人的东西是别人的,自由和生命是自己的。 没车,也没钱,米朵行走在冽冽寒风中。好在不多会儿就有出租,她坐上去,顺利到了桑湛家,也顺利从桑湛那借来钱付车资。 把发生在身上的事比手划脚讲给桑湛听,向来性格清冷的她也听得目瞪口呆。 这也太凶险了吧! 打包完衣服,米朵想回去。结果悲哀地发现:找不到回家的路! 米朵觉得自己真是有够背的! 手机还在岛上,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联系二少。没办法,只能和桑湛一起去流光会所。想必在那里可以联系到二少。 前些天自己和唐敖川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人尽皆知。换了自己的衣服,大冷天里米朵还戴上墨镜,拉着行李箱,一路谨慎,和桑湛来到初见二少的地方。 事有特殊,桑湛把妈妈桑叫到包间。见了米朵,她吃惊得合不拢嘴。米朵长话短说,妈妈桑虽然没有二少的电话号,但是她尽力帮忙,不多会儿真弄来联系方式。米朵用桑湛的手机打过去,二少要她不要离开,他人马上到。 觉得他是在意自己的,米朵心里暖暖的。 等啊等,实在无聊,米朵戴着墨镜去找桑湛聊天。却没料到,刚走到化妆间就听男女争吵,紧接着便是几记女人的尖叫。 怎么回事? 米朵跑上去,眼前一幕把她骇得呼吸发紧。 只见一中年男人左手揪住桑湛的发,右手往她两颊轮番不停地掴耳光。啪——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听得人心都疼了! 女孩们吓得站在门边发抖,米朵惊醒过来,跑上去就想拉开。岂料男人根本打红了眼,顺手一巴掌来,米朵惨叫一声,整个人都往地上扑。 墨镜掉下来落一边,米朵抚脸,轻轻甩了甩头。头好晕,耳朵嗡鸣不止。 “你打她做什么!”一直沉默任之的桑湛见米朵挨了打,竟发了狠与男人厮打做一团。 夜总会的保全闻声赶来,几个男人很快制服行凶的中年男人。妈妈桑也在,见米朵挨了打,又担心其它女孩认出她。妈妈桑将众人吆喝开,拿来医药箱,叫桑湛替她擦脸。 “他是谁?他干嘛要打你?”沙发里,米朵心疼桑湛,拉着她的手握住,给她温暖。 桑湛好瘦,尤其手指都像火柴棍似的。 桑湛不吭声,死死抿唇,一语不发。 “你说话呀,他究竟和你什么关系?”这两人的矛盾并不是突然发生,他们之间一定长期存在着什么。 “他恨我,他恨不得我去死。”终于,桑湛薄唇轻启。她的声音很飘很飘,没有重量,像一团烟。 米朵睁大眼,追问,“为什么?” “因为我杀死了他心爱的女人。” “什么?”不可置信,米朵呼吸都停止。 桑湛不愿再说,她摇摇头,收拾药箱。又再看米朵,目光一如往常那般清冷,透着一股子倨傲和倔强,“好了,二少待会儿就来,你就在这好好休息。” 无论米朵如何呼唤,桑湛不作停留。 湛湛真杀了人? 自己杀唐敖川,那是恨极了他,更是冲动。而湛湛呢?她也恨极了那个女人吗? 就在发呆之时,二少进来。 “从远!”见他,就像打了一支安心剂,米朵瞬间觉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她站起来,看二少走近。 叶从远挺拔立她跟前,俊容却不似米朵那般眉目含笑。 他冷硬着声音问,“车呢?” “被交警扣了。” “脸呢?”他又抬起米朵下颚,见她右脸肿了好大一片。越来越丑! 米朵撅嘴,“被人打了。” 他脸气不好,米朵有些怕,“你生气了吗?” 车给他弄丢了,自己又尽干些浑事,他是不是后悔要自己了? 叶从远松手,“我是生气。” 啊?真的? 米朵咬唇,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 “我气你一声不吭一个人溜出来。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你什么处境?” 唐敖川的搜索,还有市井民众对这张脸持久热度的关心,哪一样都令她如临深渊。可这妞子到好,根本不当一回事。 这,这,这,这是变相的关心吗? 不用想,当然滴! 米朵赶紧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做求饶状,“我不敢了,真不敢。” 叶从远浅叹,若有似无一般,“从早到晚,你够能折腾!” 第八十八章 吃她 觉得他这话不是称赞,那就很明显是嘲讽,米朵不干了,装可怜,“人家现在疼着呢,你能不能关心一下?如果你来就是讥讽我,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她气鼓鼓地坐回沙发,叶从远无奈,伸手揉她的头,“谁打的?” “不认识,那人好凶哦!”挺替桑湛担心的,米朵想借二少的手帮忙,她叽叽歪歪不停地说,表情生动,还用上了肢体语言。 听完,二少拉她起来,“走吧,回家。” “哦”,米朵傻乎乎点头,跟他往外走。告诉他行李还在另一个包间,二少命手下跟他一起去拿。 这个手下米朵认识,正是岛上那位。 “知道阿山是谁不?”米朵与他聊天。 那人身躯一震,疑惑道,“小姐找他?” “阿山说我长得像刺猬,你看,我像吗?”米朵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外表,而且如今是二少的人了,好坏不能给他丢脸呀! 那人摇摇头,却是一声不吭。 其实米朵希望他能夸夸自己的,这种时候,自己给他创造了机会,他不应该使了劲的,拼老命的奉承自己吗?多好的梯子给他搭好了呀! 可…… 哎,这人性子太闷,成不了大器呀! 沈家 桂姨斜靠在床上,有气无力,面容憔悴! 探监日,他们几人高兴地去看米朵,不料却被警员带往另一个房间。一路忐忑,最后竟被告知米朵已被释放。 不相信! 监狱的人又给他们看了监控,上面清清楚楚显示米朵已于一天前离开监狱。只是她去了哪里?而且,谁把她弄出来的? 桂姨猜是甄华。 吴梦否定,“因为甄华给朵朵请了律师,还对朵朵念念不忘,他爸怕他惹出事来,也担心唐敖川对付他公司,前几天就把甄华送出国了,派人看着,不让回来。所以不可能是他!” 那又是谁? 桂姨愁到不行! 妈妈身子虚下去,沈佳当然心疼,这时也只能宽慰,“妈,人出来就行,你开心点!况且她前段时间做的那些好事,所有人都知道,估计她也是怕影响到咱们家,所以才不回来吧。” “可她总该打个电话呀!”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桂姨说着说着,又流下泪来。 不知米朵身在何方,桂姨特自责,她觉得没照顾好米朵,对不起小灵。 会不会是那个男人把朵朵弄出来,而朵朵也去了他那里? 沈致轩黑眸幽深,想起那样一样标致妖冶的面庞。 但唐敖川会这么轻易就放朵朵出来吗? 不像,他那人不像宽宏大度之人,况且朵朵与他,之前就有种种孽缘,之后,必定更多! “好了,你妈身子弱,让她休息会儿,你们出去吧。”知道儿女孝顺,但此时他们在眼前晃,妻子更是不得安宁。 不打扰妈妈,兄妹俩离开。 人走,桂姨扑在丈夫怀里失声痛哭,“怪我,全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朵朵,我失了信,我对不起小灵……” “好了,现在知道她人已经出来,而且你也瞧见,朵朵那丫头出来时身子好好的,我想她就像小佳说的那样,不想打扰更不想连累我们,所以才离开的。” 揪他胸前的衣襟,桂姨泪湿面庞,泣不成声,“是我对不住那孩子呀,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你,小灵不会死,朵朵不会生下来就没妈妈,不会,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么多年过去,这事别再提了!”沈叔神色伤痛,沉吟叹息。 “你以为不提它就没有发生吗?不提它就可以抹去?全怪你!如果当年你不……不走上那条路,那我也不会做对不起小灵的事……如果这样,朵朵不会没有妈妈,朵朵也就不会认米盛安那个混蛋做父亲,朵朵更不会嫁唐敖川,日子也就不会这么坎坷……呜……是我的错呀……小灵……对不起,是我无能,是我照顾不了朵朵,你九泉之下,一定恨死我了……” 啊啾——啊啾—— 汽车后座,米朵喷嚏连连,她觉得头越发晕得厉害。但她是那种我倒下了你才知道我病了的人,否则她不会柔柔弱弱,有事无事就黛玉浅颦,无痛呻吟。 “桂姨想我了。”她肯定,见不着自己,桂姨会急得发慌。这几记喷嚏,一定是她在挂念自己。 “明天把她接来。” “你真好!”瞧瞧,自己的嘴才不像先前那位小弟的那么钝,适时的谄媚,必须滴。 叶从远斜眼瞥她,笑意却攀上嘴角。 宝马的事不用担心,他自然会叫手下办好。但那男人…… “打我那男人他怎样了?” “你想他怎样?” “我……”咬唇想了想,米朵如实摇头,“我不知道。” “那就别管。” 好吧,不管!但,好像不管又不行。心中难安! “你下手可别那么狠哦!”电影里演的,黑社会不是动不动就要人命吗?罪孽深重。 觉得她是不是有点烦啊,叶从远眼神很深地看她一眼。接收到,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婆婆妈妈,米朵抿唇,噤了声。 冬季的天黑得较早,天上没有星星,淡淡浮云掠过白月边。 吃饭,米朵狼吞虎咽。二少家的厨子,很对她胃口。 接下来要做的事,米朵脸蛋绯红。 紧张,害羞。凭心而论,米朵觉得若与二少是正常交往,这么点相处时间就上床,节奏太快,无法接受。骨子里,她真得很传统。矜持,保守,洁身自好。从小到老,接触的人或事,乃至物,都比平常人家广泛,视野广阔。很多人追,为讨她欢心,花样百出。 但她依旧规规矩矩,从不出格,也不叛逆。认识唐敖川之前,二十二年的人生她是一个很干净,很纯洁的女孩。所以此刻,尽管二少真得无法不令人心动,但想着自己是被他用钱买来,又要做那样的事。 她,放不开! “你睡这。”叶从远带路,推开一扇门。 米朵往内瞧,屋子很干净,摆饰简单,色系中性。 没忽略二少的话,米朵略微吃惊,“这屋子我睡?” “不喜欢再看看其它间。”他间接给了肯定的回答。 “不,不,很喜欢。”二少似乎没有那种心思耶! 这房子归她,意思是,她拥有自己私密的空间,他不会打扰,或者他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是这样吗? 二少的形象顿时在米朵心目中伟岸不少,虽然之前他就挺高大的, 但如今,更上一层楼。 叶从远有事,离开。 一个人的屋子,米朵坐床畔,意大利的装修风格,奢华与舒适相得益彰。 没开吊灯,床头只燃着一盏红纱小灯。草绿色的折叠窗帘是米朵根本不曾想到的,如今看它与雪白的墙交相辉映,清新舒服。 衣柜很大,和米家别墅的差不多。自己的衣服好久没和这种大气的衣柜融为一体了。 感叹,米朵打开行李,将衣物一件一件放进去。从米家别墅出来时,她带不走堆积如山的衣物,只拿着几件应季的。如今全部挂进去,依旧空荡,单调。 今天确实够折腾人的。 米朵找出睡衣,走到盥洗间。 胡妖说近些天身子不要沾水,米朵只简单清洗了一下。之后,她一件一件将衣服脱下来。保鲜膜下,山鹰姿态凶猛,气势慑人。对着镜子,慢慢,米朵咬紧牙齿,将保鲜膜撕掉。流了点血,疼,米朵抽出纸巾,小心擦拭。 鲜血湿了纹路,色泽更加炽艳。图案显得更鲜活,更立体,更华光溢彩。 换了衣物,米朵套上睡衣。 很累,身体和精神都疲惫极了,加上小感冒,头晕,米朵沾床就睡。 迷迷糊糊,觉得不对,睁眼,二少迷人的面庞赫然展在眼前。 “二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但米朵声音是充满惊异的。 “从远。”他笑得优雅,灯光暗影里,眸子却如黑豹一样闪着幽光。 他正趴在自己身上,显然有不轨意图,米朵慌了,小手下意识推拒在他肩头,“你说这房间是我的。” “可我没说我不住进来。”他伸手,霸道指尖缠绵揉上她嫣红的唇。 米朵心跳快得都快迸裂胸口,她躺着,一动不动,水眸映着灯色,波光婆娑。 “我,我没准备好。”急了,米朵干脆直接说出来。 叶从远墨眸紧紧凝在她被灯光打照得更显绯红的脸蛋上,“需要多久?” “我不知道。”这种事,根本无法确定。 “既然这样,我替你决定。”他实在强势,话刚完,修长指尖就灵巧去扯胸前睡衣的蝴蝶结。 米朵呼吸发紧,她明白此时她没有拒绝的余地,自己什么身份,她比谁都清楚。推拒?不免令人觉得造作。 可……她真是没准备好呀。 米朵咬紧下唇,咬出深深的齿印。 蕾丝睡衣虽是长袖,却只是靠前面那个精致的蝴蝶结系着,当蝴蝶结一松,衣襟便全然敞开。旖旎春色,若隐若现。 她微微闭眼,看灯色朦胧中的他。米朵觉得,他真是好看得过分,不同唐敖川那样的硬朗性感,却是一种清俊的,妖娆的,雅痞的,有种坏坏的美。邪气十足,魅艳无比。像冥王般俊美,又似妖孽般勾魂。夺人眼球,噬人心魄。 慢条斯理的,像品尝美食,叶从远将遮她胸前的睡衣掀开。 第八十九章 床上男人应该强势 米朵紧张,更是闭上眼睛动也不动,漆黑如鸦翅的睫,颤颤扇抖。 她的肤色是那样美,似梨花,比白玉。映入叶从远的眼,情不自禁,温温的掌心覆下去。莹白细腻的肌肤在男人干燥的掌心之下发抖,微微收紧。 她在害羞,很青涩的反应! 叶从远心头柔得不像话,像初春雪融,慢慢,慢慢,五指罩上那团柔软山峰。 被人怜惜,被人爱抚。身体与感官都同时放松,落入叶从远编织的*大网。无法抗拒,无力逃脱,米朵微扭腰肢,那一颗红艳玲珑,渐渐峭立,紧紧贴着他的掌心,像是无声邀请…… 他突然压低身子,火热的唇就那样毫无征兆又凶猛地落下去。米朵渐入佳境,唇齿轻启。 二少的技巧这样好,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唇舌都被他挟持着,任他予取予夺。 不知何时,二少衣服也已褪去,*的两人胸膛贴合,辗转厮磨。她柔软的胸部贴上他灼热的皮肤,丝滑质感惹得他闷哼一声,便将她更紧的贴上自己,心急去摩擦那份柔软。 呼吸越发炽热,鼻息浑浊。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米朵顾不得,她只能随这份被点燃的*,畅游前行。 “36C。”卿卿之中,二少突然低喃。 米朵睁眼,感觉他宽大灵活的手正游曳在丰盈的挺翘上。她舒服吟哦一声,“以前是B,人流之后不知怎么回事,就变大了。” 而且大得相当明显!米朵自己都不清楚身体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她听二少低低地笑,“那是因为知道我要来,所有一天天长,它很乖,在等我。” 帅哥,做。爱是很神圣的,请严肃! 米朵心底呐喊,嘴上却忍不住噗嗤一声乐。可旋即,她又发出更妖娆的浅吟。二少湿滑火热的舌,已经缠绵绕上峭立的顶端。 纹身处还很疼,米朵不得不提醒,“轻点,我还疼着呢。” 些些撒娇,些些嗔嗲,含羞带媚的,酥得叶从远连神经末梢都软了,只想抛却一切,立即共赴*。 一夜折腾,米朵全身骨头像碎了似的。 睁开眼,天已大亮。 真要命,那个男人一整晚都在要,如狼似虎,就像牢子里刚放出来,禁欲多时的猛男。好吓人!累死她了。 侧躺,不舒服,米朵翻了个身。 “早。”男人帅气的脸明媚放大。 米朵吓了一跳,呆呆看他两秒,旋即飞快地用被子蒙住头,一片黑暗里,小手使劲去揉眼角的颗粒。 还有还有,不能说话。还没刷牙,气味不好闻! 正想着如何抢救自己的形象,忽然一片大亮。 叶从远揭开被子,把弓身蜷成虾状的米朵提起来。她的头发,又短又翘,鸟窝都比它规整。米朵傻乎乎看他,小嘴抿得死紧。 “睡得好吗?”他双眸含笑。 伺候了你一晚,你说我睡得好不?累惨的说! 但,不能说话。 米朵点头,重重点头。意思睡得好。 叶从远伸手顺了顺她毛躁的发型,“在家待着,哪儿也别去。下午带桂姨来看你。” 从远,你真好! 开心,可米朵只弯嘴笑,死都不说话。 两人均是不着寸缕,被子滑下,落在腰际,瓷白的肌肤与小麦色的胸膛贴紧,别有一翻春情撩拨。他搂她在怀,身体像是天然契合。二少忽然低下唇,在她眉心轻蝶般浅落,淡淡的吻,“再睡会儿,有事给我电话,不管什么事都行。” 昨天米朵说记不住他电话号,于是才去流光会所找妈妈桑。二少听后心情小郁闷,用主人的身份责令米朵立即将他手机号背下,而且随时随地欢迎骚扰、勾搭加调戏。他的号,可以当114用,百无禁忌! 他下了床,骨架完美,劲瘦却精壮的腰身线条阳刚。 米朵的脸,倏地一红。赶紧滑到床上,不好意思的用被子蒙住眼。渐渐,她又拉下被子的一小块,只见衣衫已遮住二少的肌肤。 失望! 错过了养眼镜头,米朵干脆单肘撑鬓,就这样大咧咧看他。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贼?” “哪方面?”他回头看她一眼,神情淡淡,旋即又找柜子里的衣服。 米朵盯眼瞧,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柜子里已经挂满衣物,男女混搭。 “我着了你道!”米朵忍不住,嘟嘴抱怨。 挑了件桃红色衬衣,叶从远有条不紊穿着,却也抽空与她对答,“是你脑子太简单!” “哼!”米朵气,喉间娇滴滴溢了声。 他明明说这房间是自己的, 是人都会以为这就是“她 ”的房间,自己的,专属的,谁会想到多出一个拼房的?他根本就是玩文字游戏! 他又拿了件米色针织衫出来,一件一件,穿衣动作是那样潇洒有型,米朵痴痴看着,想想昨晚他的凶猛,心头一热,面带羞红,“之前我以为你是温柔的,其实呀,你这人很霸道!” “哦?”他似乎来了兴趣,转身,目光灼灼。 米朵笑,“说了给我时间,可你急得跟猴似的,喂,老实说,你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叶从远不答只笑,“开年我就三十三,再不急就成晚育了!” 米朵脸蛋红得简直就是熟透的蕃茄,很多想法一下子闪过脑子。 窗帘是放下来的,遮住外面大好的阳光,但光影却渗进来,连屋子里的空气都似乎染上太阳暖暖的温度。 他在几步外,衬衣的领子翻出来,衬着米色针织衫。帅气、优雅,面庞迷人。 “朵,我不是圣人,更不是柳下惠,对于我想要的女人,又是我的女人,我不可能放过,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明白。” 他突然又正经了语气,倒是把刚还羞得呆滞的米朵怔得有些反应不来。只能随着他的话,点头,愣愣地点头,“嗯,我明白。” 叶从远又笑了,两道带着宠溺的目光直直落到她白玉似的脸蛋上,“所以你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考虑好,于是我来。在床上,我想男人还是应该强势些,你觉得呢?” 好像,真是这么样滴! 若真叫她主动,她无论如何都垮不出那一步。而他来,似乎什么都不成问题了!瞧,现在不是已经冲破那层羞涩了吗?! 不过,没必要和他讨论这样的问题吧?况且,况且晚育那个话题,哎呀,好羞人哦! “不和你说,我要睡觉!” 翻过身,米朵根本不敢看他。小手偷偷攀上自己的脸,噢,好烫! 听得他在身后笑,声音清润。 生活,似乎正在改变呢! 二少给了米朵一只手机,就在床头放着,与他的情侣款,白色。米朵看看时间,11:23。 打个呵欠,米朵坐起,懒洋洋伸个懒腰,下床。 对着镜子,米朵很悉心地打理自己的头发。洗漱完毕,来到饭厅。下人们见她,一一问安。米朵说饿,下人们又手快地张罗。 坐沙发里看电视,一个台一个台地按着。口渴,米朵拿起一个桔子剥开就吃。 米虫,而且是个不用看脸色,心安理得的米虫。日子真好,仿佛回到千金大小姐的时光! 吃完了饭,正无聊,佣人李妈带着两位先生来。 “你们?”米朵奇怪。 另一位下人,也就是昨晚帮她拿行李的男人几步站出来,“这是二少找来给你做发型的。” 哦,原来如此。 等不及,米朵要发型师赶紧开工。 如今她的头发刚过耳,可塑性不多,但好在有张玲珑脸蛋,那就如胡妖所说,啥都能hold住。 “我要暮光之城里爱丽丝那样的发型。”米朵提要求,一点不客气,“不用染了,我就喜欢黑色。” 城内顶尖发型师,手艺了得。扳正米朵的脸左右看看,发型师觉得完全可以。 之后米朵就舒服地闭眼休息,任发型师帮其打理。 两小时后,一个娇俏、高贵,气质冷艳脱俗的米朵新鲜出炉。 对镜看,很满意。 发型师离开,米朵得瑟,问一旁的男人,“阿山是谁?把他叫来。” “小姐,你……找他有什么事么?”男人断断续续,似有为难。 新造型喜欢得不得了,米朵不停地摸摸翘起来的发梢,舍不得移眼,“那男人说我像刺猬,哎……” 她从镜子里盯着男人看,“你说,我像刺猬么?” 男人摇头。 以为他会像昨晚那样木讷,谁知他竟道,“小姐美得像电影明星。” “哟,小嘴变乖了。”米朵笑,心里欢喜,“阿山呢,叫他过来。” “其实……”男人呵呵干笑,“我就是阿山。” “你?”米朵瞪大眼,调过脸来面对,恶狠狠问,“我哪儿像刺猬?哪儿像?” 米朵较真,阿山又是张笨嘴,被米朵又是吓唬又是威逼的,声都不敢吭。 放过他,米朵哼着小曲,欢腾地往屋外冲。 今天穿了件长款的柠檬色呢子衣,永不过时的精典白色针织打底裙,衬托一个时尚精致的短翘发。整个人活泼不失优雅,俏丽不失干练。 见谁,米朵都热情打招呼。不意外,谁见她都惊艳了双眼。 车库,小弟正洗车。米朵上去,轻拍他肩膀,“嗨!” 那人手拿水管,回身那刹,水喷米朵一身。 “啊……”她弹跳躲避。 那人傻了很久,这才认出是米朵。 他吃惊的模样逗得米朵哈哈大笑,连一身湿也不觉得难受了。 阳光温暖,腊梅已开,米朵走在院落的石径上,沾染一身幽香。她的发柔软而有光泽,太阳照上去,亮亮的,像在头上勾勒一层旖旎光华。 院落中间有个人工水池,米朵目不转睛看水里自己的剪影。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兴趣正浓,影子旁边倏地伸出一只手,大力揪她耳朵,男人好听的声线乍然袅绕,“臭美!” 第九十章 意外接连不断 米朵疼得歪嘴,“哟,哟,哟,疼啊!” 看清是他,米朵激动。不过分开几个钟,再见才知,竟是如此想念。 “你怎么回来了?” 女人,对上过床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些依恋。何况二少还是令人心跳加快的男子! 松了手,叶从远眉眼盎笑,“担心你闷得慌。不过显然你挺会懂得如何照顾自已。” 米朵囧了,揉着被他掐痛的脸,咯咯地笑,“从远,你看,我的新发型,好看吗?” 得意,米朵左右微微偏头,想听他怎么夸自己。 叶从远目光幽深,徐徐眼波毫无保留地凝上她的脸,点头,口气勉强,“还行,比昨天强一些。” 米朵好不服气,“夸夸我会少一斤肉啊?” 他自然的拥着她,俯耳小声道,“我不会少肉,倒是某人会臭美的飞上天去!” “才不会!”米朵轻哼,翘眼看他,“告诉你,从今往后别再叫我刺猬,请叫我天鹅!” “还天鹅呢,肥得像企鹅。女人,该减减了。”他顺势掐了掐米朵的腰,突然的袭击,又痒又疼,米朵笑得哇哇大叫。 其实呢,她美得很特别。眸子过于明亮,秋瞳剪水,纯澈剔透。脸形又是玲珑立体,轮廓线明显,由此显得略微冷艳。唇瓣红艳饱满,很诱人,很丰盈,透着媚,染着娇。如今搭配这样一款时尚的发型,米朵整个人,气质比赫本还更赫本,高贵之中带着神圣,不可侵犯一般。 女神! 但这样的赞美显然不能叫她听到,否则这只骄傲的孔雀尾巴会一直开屏着,走哪儿都得瑟! 两人之间的相处亲密自然,情感似乎像涓涓细流,安然流淌。 没忘记桂姨的事,但叶从远后来想想,与其让桂姨来山庄,不如安排她们在彼此都熟悉的隐蔽场所见面,以不增添桂姨压力为原则。 他想得周到,米朵心中的他,分数噌噌往上加。 唐敖川失了自己,定会去找父亲。米朵赶去医院,结果还是晚到一步。医院说米盛安在家人安排下,已经转院。顾不得会曝光,米朵冲到住院部,扯起医生的大白褂,怒气冲冲质问,“我爸就我一个亲人,这事我都不清楚,还有谁能帮他转院?” 院方唯唯诺诺,说是病患妻子,名字雪丽的女人。 雪姨? 她不是卷了那笔钱,不顾他们死活,远走高飞了吗?那个狠心的女人,根本就不在意爸爸。所以她替爸爸转院,必有阴谋! 而爸爸是自己的命门,这点唐敖川非常清楚,所以…… “唐敖川,一定是唐敖川把我爸藏起来了,他就想逼我回去!” 米朵痛苦,不知如何是好。回到车上,心焦如焚,那个魔鬼的电话号,她记得。第一时间打过去,或许见是陌生号,一直是等待声。 另一家医院,VIP病房内 重伤之日不足半月,加上昨天身体有大动作,伤口撕裂,唐敖川不顾,整日沉浸在愤怒与筹划之中,拖到今日,才来医院换药包扎。 护士小姐出,唐敖川穿好衬衣,受伤关系,动作略有迟缓。 十九手抄裤兜靠在窗台,他一头极短的头发,五官阳刚,整个人看上去有种酷酷的冷意。 “会不会是把她捞出来,操之过急,这才引起怀疑?” 唐敖川扣纽扣,偏脸过来看他,“我不捞她,现在她会在老头子手里,比死更惨。” 就算会暴露,也必须捞出来。没得选择!况且老头子对他的怀疑,不是从这里开始。所以…… “墨西哥那边如何,能拖住他么?” 十九微耸肩,“消息是由CIA提供,应该够他苦恼一阵子。” 虽然唐继与FBI内部人士关系交好,但FBI与CIA,两大系统你争我斗,向来恶化。为保自身政局之利益,这次走私之事,FBI断不会出手搭救。唐继前些天匆促回国,也就是处理这事。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他的爱子,唐敖川也凑了一脚。 唐继安插在身边的眼线江叔,他们也动了手脚,给江叔之子制造了些不大不小的意外,独苗,江叔不得不飞去探视。 如此,唐敖川与十九才有接触的机会。 穿好衣,唐敖川也来到窗边。 太阳极好,但他骨子里有冷傲的气质,似乎无论如何照,他都暖不起来。令人惧怕,却也令人着迷,想靠近。像毒药! 两个男人,正反站着,十九看着他冷寂的眉眼,感叹,“你应该告诉她实情,否则,很难得到她原谅。” “我能说?”唐敖川反问,须臾,又才沉吟道,“如果把一切告诉她,她会同意我对付她爸?对付不了她爸我又拿什么换取老头子的信任?” “但如今她被叶家人弄走,往后想再要回来,你比我清楚,有多难!” “不管如何,就算用尽一切手段,我都必须把她抢回来。” “忍了这么些年,到了这会儿,实在不宜冲动。如今你羽翼未丰,又在A市,好自为之!”十九觉得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可莽撞行事。 唐敖川浅勾嘴角,弧度渗着慑人的寒,“虽然我没办法奈何他,可叶家也不由他说了算!” 竟敢毁他一座岛,也不看看那座岛姓什么! “你的意思?”十九挑眉。 “老头子把脸面看得比谁都重,俗语打狗看主人,他轰我唐家一座岛,老头子不会善罢甘休!” 十九了然,“原来你想借老头子的手!” 冷笑,唐敖川狭眸阴鸷,“敌人与盟友,角色总是不断转变,这样的时机,我不会错过。” “就像当年的我和你。”十九也笑,像在自嘲。 浅蹙的眉,终于松了些。唐敖川看他,脸上厉色褪去,惺惺相惜。 两人目光对视,同时陷入回忆,正在这时,手机响。唐敖川拿出来,陌生电话号。不打算接听,但一遍两遍,对方毫不放弃。 “喂?”接起,他声音清冷。 “唐敖川,我爸呢?你把他弄哪去了!”终于打通,米朵在车内,咬牙切齿地厉声质问。 朵? 她的来电,倒叫唐敖川意外。不过眼下他更意外的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米朵好气,如果他在眼前,一定扑上去打他,“除了你,谁还会把我爸弄走?我爸在这住得好好的,病情已经稳定,还转什么院?唐敖川,就是你,除了你不会再有其它人想用我爸来威胁我!” 这个男人怎么坏得如此彻底?!米朵好恨,恨自己当初的有眼无珠,悔自己当初掏心掏肺的爱他! 太年青,果真是太年青,经历的男人不多,是人是狗分不清! 米老头转院? 缓过最初那抹惊愕,唐敖川鬓角跳动,一忍而忍,“随你怎么想,总之你爸的消失与我无关。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 自己在她心目中,当真就是彻底的恶人角色! 他不承认,米朵快要抓狂,但是,他这人真是不会说谎的呀!那爸爸究竟在哪里?雪姨那个忘恩负义的市侩女人,怎么可能好心替爸爸转院? 等等…… 想到什么,米朵静下心来。 因为担心转去普通医院爸爸无法得到最先进最有效的医资救治,所以米朵一直坚持要爸爸住在这所高级,但费用却昂贵的私人医院。莫非雪姨又没钱了,所以说得好听是来转院,实际是将押在医院的治疗费取出来,再把爸爸弄到小诊所了吗? 那个女人,会不会真是这么狠心? 本来有点小感冒,再上心急,米朵声音听来有些瓮瓮的,像在伤心哭泣。 “你在哭?”他好像在关心。 听得他这么问,米朵很大力地哼了一声,“别开玩笑,我为什么哭!离开你我活得好好的,开心还来及!若真哭,也是喜极而泣!” 快过年,路边有小孩玩鞭炮,听得“呯”的一声。 米朵牙尖嘴利,又再借机刺激,“听到没?我正放鞭炮庆贺呢!” 爸爸不在他手上,米朵胆子也大了些。既然不是他,也就不必要再与他通话。米朵要挂,却听他说,“我知道他在你身边,电话给他。” 下意识,米朵看了眼一同坐在汽车后座的男人,只见他身子放松状地靠在位上,神情却是高深莫测。 米朵想拒绝,想逃。她神色有异,叶从远稍微一想也能猜出三分,就在米朵思忖的时候,拿过她手机,对上她担忧的眼,与那头的人从容对话,“找我?” “出来见见。” “没问题。” 男人的对话简短直接,他把手机还来,虽不知道他们对话内容,但很明显,不是吗? “其实没必要理会他。”她就想当个鸵鸟,安安稳稳在叶从远宽大的翅膀下寄居。 但叶从远是个男人,逃避不是他的风格,“这天早晚要来。” 男人的博弈,怎能避免? 米朵低下头,心中忐忑。 与桂姨如期在另一家会所的包间见面,抱她,桂姨失声痛哭。 “好了桂姨,我这不是没事么?别哭,我会心疼。”也是泪眼蒙蒙,米朵去拭桂姨面颊的泪。 茶几上摆放着各类精致糕点和美味水果,所有人却无心品尝。 米朵只说是叶从远把她救了,唐敖川的种种,以及父亲,只字不提。怕他们担心,更怕祸及沈家。 沈致轩坐一侧,神情微颓。果然是他! 如今朵朵这张脸,不宜再住他们家。所以她现在算是归那男人所有了吗? 伤感,却无可奈何!他的爱,还没发芽,已经凋零。但他不甘心,他会等,心甘情愿地等。倾其所有! 米朵虽面上与桂姨眉开眼笑,可她的心,很乱很乱。 爸爸在哪里?还有,从远和他,现在已经碰面了吧。 第九十一章 两个男人的战争 豪华包间内,奢华吊灯光色流丽。灯光之下,两男人对位而坐。一个硬朗性感,一个妖冶清美,却同样的俊逸逼人,风骨不凡。 房间颇具中国风味,摆件古色古香。檀色窗棂上悬挂的中国结,随风轻摆,舞姿翩跹。 茶艺小姐离开,空气里弥散着馥郁的茶香。 静,很静很静。谁都没有说话,很长的时候里,暗潮在空气中涌动,只能听到窗外溪水淙淙。更加突显这不寻常的静谧! 他不言,叶从远自是不语,彼此都在寂静中等待。拿起面前的青花茶杯,叶从远安然浅饮,待放下,这才听男人不急不缓的声音,“前日我养的小猫丢了,这会儿找得急,不知叶公子可有看见?” “真巧,近日我也收养了一只猫。不过我想,应该不是唐总要找那只。”叶从远口吻平淡,眸光与神情一样,有轻描淡写的优雅。 唐敖川徐徐笑开,帅气如斯,只那笑意不抵眼底,“说不定真有那么巧的事。如果叶公子不介意,可否能让唐某瞧瞧?” “那我还真是介意呢!”叶从远不改慵懒的坐姿,整个人微微向后倾,双臂环抱,“三个月前,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下这只猫,订金都付过了。昨日,正是我提货的日子。这只小猫,就是我的,我买下了。” 唐敖川不动声色,神情依旧波澜不惊,“既然叶公子花了大价钱,那唐某能否花更大的价钱请叶公子割爱?” 叶从远笑得无害,浅浅摇头道,“也许不行。这只猫,我已经有感情了。对于感情,我从不和金钱扯上关系。” 闻之这话,唐敖川陡然变脸,“叶公子慈悲仁厚,但不知那只猫咪是否通晓人性,是否也能在短短一天之内对叶公子有了如此深厚之情?呵……” 他渐渐又笑,语速平缓,“猫咪就是猫咪,说到底不过一头畜生,谁养它,听谁的。叶公子可别学女人多愁善感,感情这东西,那小家伙不懂。倘若有天离了,恐怕也只有叶公子一人伤心。” “哈……”叶从远爽朗大笑,“就算畜生,那也是通人性的畜生,比起如今那些人面兽心之人,强过百倍。说出来也不怕唐总笑话,最近天冷,昨晚那只小猫咪可是一直在我怀里寻求温暖呢。当然,既然是我养的,让她取暖,把她养好,那是最基本也是必须的。所以我和我家猫咪的感情,不劳唐总费心了。” 撕破面具,唐敖川陡然站起,他的手就垂在腿边,毫不遮掩,五指弯曲,紧紧成拳。 “唐总这是怎么?要走了么?”叶从远佯装不解,讶异看对面笔直站立,嘴角紧绷的男人。 不着痕迹,反复呼吸。唐敖川松了拳,紧着声音又道,“唐某在此地人生地不熟,不比叶公子左右逢源。如果叶公子不嫌弃,愿意交唐某这个朋友,那唐某的那只小猫,恳请叶公子帮唐某费心了。” “可以试试,不过应该很难。”叶从远微耸肩,表情淡定得令唐敖川想揍人。 唐敖川转身要走,刚迈步,停下,目视前方,声音幽缓低沉,“其实我不介意我的猫暂时出去玩玩,也很感激在我无法照料她的这段时间里有好心人收养。不过总有一天,她玩累了,会回来。就算她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也会去找她。不管花多少代价,我的东西,就是我的,谁也别想霸占!” 这是宣战? 叶从远冷笑,“既是如此,那么重要的东西唐总又为何会把她轻易弄丢?” 他看不见的角度,唐敖川闭眼,眉骨微耸,难掩失意,“世间万物,总逃不过一句‘命中注定’。” “以为唐总只是经商了得,没想到对佛法还这么有研究。”叶从远姿态悠闲的坐着,他看不远背对而站的男人,语气轻松跟着附和,“不过唐总感慨极对,‘命中注定’,虽是短短四个字,所得,失去,再没比它更适合的解释。” 可恶! 唐敖川气极,看不见的怒火熊熊中,他竭力克制。 转身过来,唐敖川眸色更加深了几分,“若叶公子找到在下那只猫,请帮唐某好好养着。” 叶从远笑容越发明亮,“唐总真是客气,说什么请不请?其实我很愿意替唐总效劳。” “毕竟是我自己的,放你那,总是欠着人情。” “既然这样,唐总送我好了。” 绝无可能! 眉下双眸骤闪幽暗,唐敖川笑得没有温度,“那是鄙人心爱之物,送?那可舍不得。” “原来唐总小气呀。”叶从远不恼,笑眯眯调侃。 该死的男人! 唐敖川都快气得眉心作跳,他按捺住,云淡风轻道,“每个人总有不愿和别人分享的东西,想必叶公子也一样。” 点头,叶从远一脸赞同,“那到是,不过如果我喜欢,就算是别人的,死也要抢过来。” 唐敖川轻笑一声,像在嘲讽,“就怕别人死也不给你抢。” “试试啰。” 别得意,我可不是省油的灯。咱们走着瞧! 对上他刺眼的笑,唐敖川咬牙,迈步就走。 时间点滴流走,暮色四合,米朵与桂姨等人一起用餐。如今看米朵过得还算如意,气色红润,精神也好,桂姨稍稍放心。但对她嘴里的恩人“叶从远”,桂姨总想见见,以了个安心。 桂姨好比妈妈,知道她是替自己担忧,但若叫二少过来,感觉总怪怪的。就像要他见家长似的! 米朵觉得,不合适。 况且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 她婉言推拒,但桂姨心中难安,况且沈致轩也想见见那男人,所以没人站米朵这边。 怎么办?米朵不知如何是好。而且他和唐敖川,谈完了吗? 阿山一直贴身守卫,就在门口。见米朵为难,自作主张给主子打去电话。 “二少,小姐这边好像遇到些难处。” 简单汇报完,二少说他即刻就到。阿山回话,桂姨闻言松了眉,沈致轩面色复杂,沈叔和沈佳则坐在沙发里一语不吭。 他要来? 倒是米朵愕然了。 自己只对桂姨说与叶从远是朋友,可借自己暂避一时。倘若他露了马脚,那又要如何解释?桂姨知道真相,一定伤心死了。而小佳更会骂她无耻! 噢,天啦,怎么办? 米朵如坐针毡,其它人则是翘首企盼。 没多久,叶从远来。 清俊的长相加之斐然的气质,英姿飒爽,初进包间,沈家人呆了。 米朵起身,往他来,冲二少挤眉弄眼,“从远,这是桂姨,还有沈叔,致轩哥,小佳。桂姨,他就是我朋友,叶从远。” 故意把朋友两字甩出来,米朵真希望二少听得懂。 叶从远笑,随米朵口,向他们打招呼。 模样好,看上去也极有修养,桂姨稍微放心。不过也疑惑,“之前没听小姐说过有您这位朋友。” 桂姨,你要不要这么有侦探精神? 米朵吓得小心脏呯呯乱跳,却见叶从远眼也不眨道,“最近才认识。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们,前段时间C-LiON烦劳你们照顾。” “C-LiON?”沈佳疑惑。 “就我那只黄金猎犬。”叶从远解释。 沈佳看米朵,“当初你带它回家时,不说它名字叫‘二少’?” 米朵默,瞬间烫了脸蛋,不敢看二少。只得对沈佳打哈哈,“其实它有个更酷的名字,叫C-LiON。” 二少,对不起,当时我只是口误,口误而已!可谁知口误就这么被传下来了。 丫头骗子,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二少含笑盯着她,目光不怀好意。 两人之间虽无交流,却有一翻暗潮涌动,磁场相吸。其它人或许没察觉,但沈致轩敏感,一切都逃不出他的眼。 既然有人照顾米朵,桂姨再三感谢。叶从远好脾气道,“你们替我养了狗,我替你们养她,应该的。” 米朵像兔子一样耷着耳朵,顿时更囧。 哥哥,虽然C-LiON地位非一般狗狗能比,但你把我和它比,真不知你是高估它还是高估我? 夜色渐浓,分别时,桂姨与她依依不舍拥抱,沈致轩上车,回头,深深凝望夜色里娇俏的米朵。千言万语,压在心头。沈佳气不过,催促道,“哥,很晚了,回去的路还很远,快些走吧。” 这一切,逃不过叶从远敏锐的眼。待车子启动,他才笑道,“看来你行情不错啊!” 二少何等精明,米朵自知瞒不过,虽然她自己对这事也晕乎乎的,不过似乎是事实。 她点头,“所以对我好点,否则我随时跳槽。” “啧啧……”他摇头叹息,“米小朵同学,一日功夫,脾气见长。究竟是谁借你这么大胆?” 叶朵得意哼哼两声,“叶从远借的,怎么,有意见?” “胆儿还可以再肥点。” “我想也是。” 骄傲了,骄傲了,在叶从远先生的宠溺之下,米小朵同学尾巴都翘天上去啰。 月儿爬上树梢,夜色静谧,时光静好。 回到山庄,米朵追问他与唐敖川对谈结果。叶从远回她一记安稳笑意,“别担心,一切有我。” 他似乎就是她的天,但米朵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还有爸爸! 爸爸失踪,不知何时,才能查出爸爸的下落。 一夜没睡安稳,心中搁了事,而且莫名心悸,好似有事发生。 果然,早餐时,看完报纸,米朵脸都气绿了! 第九十二章 重磅消息 花园别墅内 姚天天一边撕着面包,一边浏览报纸,看最新娱乐八卦。佣人张妈站在餐厅的角落,她低着头,双手搭在前面不安的绞在一起,小心伺候。 突然一则消息吸引姚天天注意。 “嗯?”吃惊,她嘤咛一声,继而仔细阅读。 《今日新闻》,A城最大报社。只见平时尽是些当红明星花花草草的桃色新闻,今日陡然被米朵模糊的面容大篇幅占据。 由于向来不出现在公众之前,相片是截取米朵当日在法院门口身穿囚服、戴手铐,被一群女警扣押的画面。 文章用词犀利,长篇累牍,将一年前米朵与唐敖川的婚姻拿出来大肆报道。更令姚天天意想不到,文章透露,唐敖川之所以用自身大财团优势打压“威盛”,那是因为对前妻米家小姐充满仇恨。 姚天天震惊,拿起报纸,一字不落看下去。文中指出,米家小姐虽不常在公开场合露面,豪门千金,神秘十足,但其个人作风实属开放。在与唐敖川的婚姻中,因夫婿忙于工作,无暇呵护。米家小姐受不了空闺之寂,时常召集三教九流之士出入酒吧,勾三搭四,彻夜狂欢。而导致婚姻破灭的最终原因则是米小姐玩得疯狂,肚子孕下孽种。 这什么报道啊? 姚天天奇怪,不过心底却乐。这篇文章一出,自己小三的帽子,恐怕得摘了吧! 红唇得意勾起,姚天天冷哼,深邃的眸子盯着报纸上米朵的相片,移也不移。 唐敖川下楼,听到声音,姚天天放下报纸,笑盈盈迎上去,“敖川……” “大清早就这么开心?”任她纤纤玉手缠上自己的臂,唐敖川却没顺势回搂她。 “开心,当然开心。来,你看……”两人走进饭厅,等不及,姚天天碎步轻快过去拿报纸,语带轻松,“看这篇报道,这都谁写的啊?照我说,改天我得把这篇文章的编辑约出来,重重有赏。” 唐敖川接过,大致瞥了一眼,旋即又放下,“现在的报纸为了赚眼球,什么都敢写。” 他兴趣不大,坐下准备用早餐。张妈几步过来,一如往常,替他倒了杯香浓的咖啡,“先生,喝咖啡。” 姚天天笑眯眯回到位上坐好,小嘴说个不停,“这文章一出,看谁还敢说我不是。到是她……哈,现在骂她红杏出墙的那些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不过敖川,你说这谁写的?” 如此重磅消息,必定在A市炸开锅。可好歹也牵连着唐敖川,戴绿帽子这种事,毕竟算是家丑,就这么昭告于天下,他会不生气?等等…… 姚天天屏气凝神,“敖川,这消息不会是你发布的吧?” 文章涉及许多*,真假掺半,叫人雾里看花,但不可否认,文章极有煽动性,叙述性,根本就是一出编导好的豪门恩怨小说! 唐敖川回她帅气一笑,“结婚前偷偷摸摸,没能让你好好享受恋爱过程,婚礼时又发生那样不愉快的事。所以我想,就算如今她被关在里面,但该补偿你的,还得偿。” 姚天天感动,清眸盛了水,“可这样的报道出来,对你岂不是有影响。” 戴绿帽子这种事,哪个男人受得了?况且还是财大气粗高傲如他? 唐敖川无所谓,“只要能把你洗清,叫那女人多受些罪,我怎样都没关系。” “敖川,你真好!”哭了,姚小姐感动涕零,站起来就想给丈夫大大拥抱。 唐敖川微微往后靠,躲开,“伤没好。” 姚小姐的手,尴尬停在半空。不过想着丈夫那么疼爱自己,旋即又抹去眼泪,笑盈盈坐回位上,“来,敖川,吃这个。” 替丈夫把果酱抹上,姚天天特温柔特贤惠的把面包递过去。 唐敖川去上班,人走,姚天天灿若桃花的笑脸陡然卸下,她转脸睥睨角落里的张妈,高傲抬起下颚,“这报纸,好好看看。” 将报纸往张妈方向递,张妈胆怯,缩了缩肩头,她不安的看了看太太,最终还是小步过去,颤微微伸出手。 “哈……”姚天天猖狂大笑,“米朵,你这个小贱人,看你还敢再用从前那种盛气凌人的眼光看我!” 就算几年后你出来,淫妇的帽子恐怕也会被你戴一辈子,再想找户好人家?做梦! 哈……哈哈…… 开心,太开心,姚天天眉一撇,趾高气扬看一旁瑟瑟发抖的张妈,“从今往后别再拿着那小贱人留下来的东西想她,若再被我发现,立刻滚回家吃你自己!” “是,太太。”张妈好怕她,这个新太太脾气又大又坏,先生忙于工作无法陪她时,总拿自己出气。其实,就算报纸上把米太太指责得体无完肤,但米太太对自己极好,从不把她当外人看。所以,张妈心目中的米朵,好姑娘! 懒得理她,拿起湿巾擦嘴,姚天天站起。 这么大快人心的报道,呵,今天一定要和那群小伙伴们不醉不归! 北城富人区,一座独栋的别墅内 看完报纸,叶振权放下,拿起咖啡,浅浅喝了起来。 叶宇之笑,“爸,你猜这样的报道出来,唐总那边什么反应?” “封了那家报社,或者弄死那个编辑。”叶太太电视剧看多了,第一反应就是血洗报社。 脑子有病! 叶振权晲她一眼,“妇人之见!” 自结婚以来,老公从来没看自己顺眼过,更没把自己当成爱人,叶太太心头的火,噌噌住上涨,“是,我就是个妇人!我就是没脑子才会嫁你,没脑子才会叫你和那个小妖精生个孽种和我作对,让那小孽种成天和咱们宇之抢叶家的东西。” “又来,你又来!”叶振权烦,扶额轻抚。 几十年了,每次两人话不投机,立即就会迸出那些陈芝麻乱谷子的事,有完没完? “都说了,那事已经过去几十年,塞琳娜如今身在哪里,或者葬于何方?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你还提它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提?你好样的,我挺个大肚子辛辛苦苦替你们叶家开枝散叶,你去国外谈生意,一谈给我谈个女人回来!还骗人家未婚!哎呀,叶振权,我是真没发现,你脸皮怎么比《2012》里的诺亚方舟还厚?” 父母又为陈年往事争吵,叶宇之皱眉,很不痛快。 这个家,从来没有笑声,从来没有安静,从来没有消停! 住着,好辛苦! “懒得理你!”叶振权凛了脸色,甩下餐巾,猛地起身,疾步就走。 “才被我说两句就急着去会公司那个贱人?叶振权我告诉你,只要有我一天,你就休想把那贱人娶进门!”相同的错,三十多年前有过一次就足够叫她痛彻心肺,今生,她绝不再给那男人伤害自己的机会,更不允许被自己的懦弱和退步伤害! 人影已经消失,叶太太还冲华丽却空荡的客厅嘶吼。 “好了,妈,爸都走远了,这会儿你又做给谁看?”母亲声音实在刺耳,叶宇之受不了,戳了戳耳洞,直皱眉。 “你小子也和着那家伙来气我是吧!”叶太太转移目标,愤怒的眼如枪口对准儿子。 叶宇之赶紧摇头,“没,你知道的,我可是一直站你这边的!” 儿子所言不假,叶太太慢慢消气。对丈夫已经没有期待,如今她的所有,也就是眼前这个人。 知道自己是母亲的心头肉,更是所有期待,叶宇之坐她旁边,其实,他挺希望父母关系能够有所缓解,“妈,如果当年你不做那样的事,或许今天,爸还会是你老公。” “我就是恨我当年没把事做绝,给了你爸发现的机会,这不,后患来了……那小子凭什么和你抢?你说说他,本事没你大,帮内大佬也都站你这边,可你爸和你爷爷那家伙,就是一心向他!想想就气死我了!”叶太太怒发冲冠,一口咬死那孽种的心都有。 叶宇之叹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会妖术?” “我呸!”叶太太极没气质地淬了一声,她挑眼看儿子,满脸鄙夷,“你还真信那些个什么破纸牌能未卜先知?我看啊,那玩意儿就像魔术,其中行当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管我们信不信,但爷爷和爸信,光就这一点,咱们就没办法。”其实妈妈的话他又何尝没想过?既然他们都能想到,那叶家两大主事者,行走江湖,深谋远虑,又怎么可能被那些玄幻之术所迷? 所以,说到底,那不过是他们保全那孽种的一个借口而已。 “不行,不能让那小杂种就这么风光下去!”叶太太不干,不允许有人和儿子争抢,“宇之,一定要想办法,咱们一定要弄死他!” 母亲情绪激动,叶宇之耐心安抚,“这事可大可小,先别急,一切从长计议。” “我能不急吗?你看那一老一大,胳膊全向着他,你说说,光拿个破公司,当那些个正正经经生意人,能赚什么?况且咱打小走的也不是那条道啊!” “妈,凡事我有分寸。” “你?”儿子虽然聪明,也与自己同一战壕,但在他爸面前屁都不多放一个,况且成天迷秋桐那女人,心心念念都是些花前月下的事,叶太太对他还真是不太满意。 叶宇之慎重点头,第一次,叶太太从儿子眼里看到之前从未见过的坚定和狠厉,“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外人,一分钱也休想拿!” 叶太太想了想,“好吧,那妈就不和你爸闹,先不给你添乱,等你好消息!” 第九十三章 野战时的观众 米朵气炸,重重哼了一声,甩下报纸,连吃早餐的心情都没有,起身,离开山庄。 山庄位置较高,环境幽静。山庄正面对过去,山峦叠嶂。而山庄之后则有座小小的湖,湖面雾气氤氲,宛若仙境。太阳初升,阳光清浅,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筛落下来,在米朵脸上,投掷出碎银子般的光斑。 好失落,心情好差! 米朵坐湖边,扯起一根野草,拔掉叶,郁郁寡欢地绞着茎干。 “地上那么潮,坐那干嘛?”身后响起一把男人清润的嗓音,知道是他,但米朵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怔了一跳,回头。 她的心情明明白白写在纯真的脸蛋上,闷闷不乐。况且晨练回去,听佣人说她早餐也没吃就出来,再看那则报道,一切了然。 “从远。”米朵仰脸看步步过来的人,因为不开心,脸上什么笑纹也没有。 叶从远脱了休闲外套,弯腰,铺在地上,往上拍拍,“坐上来。” 米朵动都懒得动,摇摇头,视线看湖的尽头,“不想动。” 话刚完,只觉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来不及米朵反应,她只能下意识尖叫,再眨眼,已经被二少安安稳稳抱到衣服上坐好。纤细的手,还勾在他的后颈。可这刻,米朵什么都不愿去想,她只想靠着这副胸膛,抛开一切,简简单单地依偎一下。 整个身子干脆就往他怀里倒,脸颊磨蹭了会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我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写那样的东西?难道不往别人头上泼脏水,他们就没钱吃饭,没办法生存了吗?” 那些混淆视听,颠倒是非,再无中生有,恶意中伤的人,好坏好坏!就因为知道都是群唯利是图的家伙,此前才很少接触他们,竟没料到,在她落魄之后,依旧能成为那群人的笔下卖点。 “生气就为那个?”叶从远搂住她,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寒冷的湖边,彼此借对方的温度慰藉。 “不为那个如今还有什么值得我在意呢?”米朵不服气,觉得那些人好可恶,“其实,就算他们怎么说我,我并不是真要往心里去,顶多就是看着的时候影响心情,之后该怎么过继续。可现在我跟着你,那些东西写出来,虽然都不是事实,但……但我觉得对不起你。” “傻瓜!”他低低地笑,胸口微微起伏,米朵听到他心脏沉稳有力的跳动。 叶从远掐她鼻尖,眸中凝结浓得化不开的宠,“如果你生气是因为我,那就更没有必要!” “可……” 米朵急,要说什么,刚迸出一个字,即刻被他食指挡在唇前。叶从远摇摇头,“你之前什么样我清楚,不管是他们报道出的,或是那些还没报道的,我有自己的判断,不会像其它愚蠢的人被媒体牵着鼻子走。况且,这明显是个局,我又怎么会傻得按某些人的意愿往下跳?” “啊?”这会儿米朵无知了,“你的意思那篇文章有人故意撰写?” 很明显好不好? 叶从远真拿她的天真没办法,指尖翘起狠狠弹她光洁的额头,“这么笨,自己想!” 决定了,从今往后,有事没事就给她来道脑袋急拐弯提高智商,否则早晚有天被她的无邪憋出内伤。 疼啊! 米朵委屈嘟嘴,喉间很不满意的哼了声,“算了,你说是就是,我懒得想,反正有你在,我这脑子类似于报废,什么都不用想,正好省事。” 腹黑温柔的二少想着如何提升小妞子的智商,谁知人家小妞子想的竟是反正身边有诸葛,自己的智商,好比边缘零件,可有可无。多轻松啊,都不用操心,此乃人生寡欲无求之最高境界。 两人的想法南辕北辙! 看她真是对她自己的智商呈放弃治疗趋势,叶从远又好气又好笑。 提升智商,从此刻抓起! “给个谜语让你猜猜,调节心情。” “什么?”舒舒服服靠在他宽阔的胸膛,短俏的发梢时尚的翘起来,她没有化妆,脸上是简单而又纯净的神情,眼睛干净专注望着他,唇边绽出迷人的笑靥。 他微热的指,情不自禁就触上米朵饱满的额头,延发际线往耳廓,柔柔游走,“问,你和猪坐一起,谜底往动物里想。” 嗯? 米朵紧紧盯着他看,男人深邃的笑眸里有狡黠的光芒灼灼流转。 “狗?”生肖里,猪的旁边是狗,或者就是…… 见他摇头,米朵又脆生生说,“鼠!” 他不语,显示是否定答案。 不是? 米朵窝他怀里,开动小脑袋使劲地想,着急,根本想不出。 “猜不出,我承认我笨,好从远,谜底是什么,告诉我好不好?”她撒娇,小手攀上他臂弯,多情地摇晃起来。 “亲我一下,告诉你。”他提要求,修长指尖对着自己的唇。 哎哟,好色哦! 米朵羞羞,抿嘴笑,跟花骨朵似的。 迟疑两秒,面庞往上冲,在他唇上轻轻啵了一口,米朵娇羞,“好了,快告诉我。” 不太满意,速度太快,力度太轻,深度不够,但对这妞,眼下不能提过多要求。毕竟她与自己,还不达她能彻底放开那么“熟”! 叶从远笑笑,有力的臂弯安稳妥帖地承载着怀里百斤重量,“像。” 咦? 米朵不太懂,“怎么是象?” 他笑得狡黠,狐眸深邃,“我再说一遍谜面,你说答案。” “你和猪坐一起。” “象。” “聪明!”他赞扬似地刮刮米朵鼻尖。 连起来想想,米朵不肯了,“你才和猪像!” 她淘气,小拳头伸出去要打他,就要挨着之时,却被叶从远干燥的手掌牢牢握住。米朵娇嗔,小嘴不饶他,“可不是么?我现在和猪坐一起,当然像啦!” “咦,不错,只训练一回,这智商飞速提升。”叶从远明赞暗讥。 叶朵歪了歪嘴,抬高头,得意哼了声,“那是,也不看是谁调教。” “其实,我更擅长另一种调教。”声音越来越低,他忽地压下去,红艳的唇抵上她的,舌尖溜出来,动情舔舐,打算进行另一翻调教。 米朵顺从,却还口齿不清低哦,“不……别……地上太潮……” “反正都湿了,干脆让你湿个彻底。”到了嘴的美味,他铁心不放过。 叶从远动作猛地加大,翻身过去,结实的身躯将米朵紧紧压在身下。 幕天席地,成熟男女,欲火瞬间点燃。 米朵呻*吟,酣畅淋漓,情到浓时,眼神不经意一瞥,“啊……” 叶从远跟着看,只见数米之外,C-LiON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睁着它那亮灿灿的狗眼睛,像座雕塑,直视他们。 “别管它!”*高涨,谁都别想破坏,就算它是儿子。 米朵好晕,大脑充血,肌肤浸上寒气,冷。体内却激情似火。只觉像沉浮在冰冷的海洋,起起伏伏,随他攀升,随他下沉。 华丽丽的,米朵由轻度感冒晋升为重感冒。 生病也就罢了,最叫她受不了的是野战时,竟被一只狗盯着看,而且这只狗还是他们的儿子。这观众,太令她囧囧有神了,就不知道孩子他爹是否会蛋疼? 一切罪过,米朵归于性亢奋的叶从远。 说着说着,怎么就做起来了嘛?真是铁打的器官,流水的*。防不胜防! 况且自己竟然毫不知耻和他在湖外就XXOO,也,也,也太没自我约束意识了吧? 不行,这个男人是危险源,太容易让人上瘾,无可奈何。得避避! 米朵吸了吸鼻尖,不舒服,里面像塞着东西,完全不通畅,吸气靠嘴。 前脚跨出门,后腿还没迈,叶从远又像幽灵一样双臂环胸伫在墙角,堵了她路。 一双眸子,就算在昏黄的灯光下,依旧闪着饿狼般的幽光,“天都黑了,去哪儿?” 躲你! 他那方面要得实在太强,米朵承受不住,可不敢说出来,只得呐呐道,“我去找白夜。” “找他干嘛?”他走过来。 米朵揉着鼻子,瓮声说,“治感冒。” 多好的借口啊! “不就感冒?出一身汗就好,这病我能治。” 我勒个去! 你治不外乎就是治到床上出一身汗! 可人家就是因为要躲你才逃到外面去治感冒的说! 心底无声呐喊,米朵怔怔看走过来的人,小拳头紧紧抓住大衣衣角,“我再顺便找他治治脑子,再晚我这脑子就没得救了。” “人家很忙,很多打胎的都找他。人命关天,没时间顾你。”他揪着米朵衣肩,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按原路往回带。 几乎被拖着,米朵扁扁嘴,“那要孩子的是不是也要找他?” 长得那么好看,以装病而投怀送抱的指定少不了! 不料叶从远邪气笑开,“如果你要孩子,可以找我。” 米朵,晕! 话说自从XXOO被C-LiON看过之后,对儿子,米朵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见它就躲! 这可把C-LiON那孩子气坏的说。 终于可以和爹地妈咪一起住,妈咪却成天不见影儿。肿么回事,肿么回事?是忙着生弟弟妹妹,没时间再像从前那样关心它了么? 呜……好伤心! 仰天悲嚎! 感冒,浑身有气无力。干脆躺在床上,哪儿都不去。听得C-LiON在门外小声呜呜,来回徘徊,但米朵就不让它进。百无聊赖之时,手机突然响。来电是个陌生号,米朵接起,听到那头的声音,震得一下子弹坐起来。 第九十四章 伤心的时候谁来陪 “我爸在哪?”对着电话,米朵沙哑着声音,却是大声质问。 那头是雪姨,说是先找了桂姨,要到米朵手机号,才又联系过来。这个女人的声音还是没变,一如往昔,很柔,婉转动听,与她的模样相得益彰,雍容、高雅。可她的心,太狠太狠了!强烈反差。 “你怎么可能在国外?”离爸爸失踪仅两天,这个女人哪来那么大本事把爸爸转移? 一切都莫名其妙,但这样的突然,这样的不可解释,更令米朵心慌,“雪姨,我不管之前你做过什么,但请你把我爸立刻送回来。听到没?立刻,马上!” 那头的人对往昔罪过声泪俱下的忏悔,可愣是一个字不提米盛安。 米朵肺都气炸,“够了,我这不是教堂,我更不是神父,你那些话别对我说。我只要你现在把我爸送回来,从前种种,一笔勾销。” “朵朵,我知道你恨我,如今我再说什么也无法取得你原谅。你父亲,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也当是我的补偿了,再见。” “喂……喂……”米朵呼唤,可手机传来盲音。 可恶! 米朵气愤,纤细的指,紧紧成拳,死力地砸在床上。 从远,对,找从远商量。 等不急,米朵又翻电话号,嘟嘟声中,焦急嘀咕,“快接,快接,拜托快接。” 别墅内 秋桐手拿画纸,轻轻地,一步一步,尽量不发出丝毫声音,“不许偷看哦!” 她镊脚镊手,孩子气地模样逗得一旁的丫头止不住乐。眸光杂带几许斥责看过去,丫头顿时止了声,却还是掩嘴偷笑。 “好了没?”这小女子叫自己来,神神秘秘说有礼物送,还要他闭眼,真不知又在玩什么把戏。 此时几人正在花园内,叶从远身子慵懒往后靠,神色松弛,依她之言,双目闭阖。 站他面前,秋桐深呼吸,像是做了最后决定,终于豁出去,“好了,睁开吧。” 深邃的眼徐徐张开,一副自己的素描肖像,赫然映入眼帘。 画相后的秋桐,心情忐忑,长长的睫毛不安颤动。从远哥会喜欢吗?自己刚学,线条并不老道,可她尽力将心上人的眉眼,甚至每一处轮廓,都付诸于毛尖,令她饱满的爱恋,倾情流淌。就算画得不好,但她的心,日月可鉴。 “给我瞧瞧。”拿过画纸,叶从远低了眼,很认真看画页上的自己。 手里数张素描画,有单纯以线条勾勒五官的,有采用明暗手法加深神韵的,看得了出来,画画的人手法还很生涩,技巧不足,但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挺好。”他表扬。 “真的?”秋桐喜不胜收,“你也知道,我接触素描时间不久,画多了,相信以后会更好。” “放心,到第一百张出炉时,你必定可以开个画馆。” 秋桐嘴角弯弯,两人的约定,为他画一百副素描,他还记得。真好! 一张一张,自己或坐,或靠。或目视前方,或面庞微侧。或饮咖啡,或看报刊。曾经摆出的那么多POSE,都被她巧妙地记录下来。 两人坐在同一张摇椅上,白色的漆,两侧有绿藤缠绕,复古路灯,不远还有欧洲风格的桌椅。一切的一切,平静惬意,悠然美好。阳光又清又浅,像层薄薄的纱,柔柔盖在两人身上。 伺候的丫头见没自己什么事,抿嘴笑,小声离开。 正欣赏得入神,兜里手机响。叶从远眉一皱,下意识想掏出来,不过反应过来,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在素描上。 一声一声,一遍一遍…… 最后是秋桐听得不耐烦了,“谁啊?这么讨厌!” 自那天叶从远抛下她离去后,秋桐伤心的哭了一场。她身体不好,心脏承受不了太多情绪,那天夜里还引发哮喘。叶从远来探望时,秋桐泪眼蒙蒙,“既然不喜欢和我一起,那就不要再来。” 耍了些小性子,叶从远好脾气地哄。美人儿梨花带泪,“以后和我一起时,不许接电话。” “好。” “和我一起时,不许一声不吭就走。” “好。” 电话依旧响个不停,秋桐生气了,“要不,你接接?” “不用!” 可对方一直打一直打,没完没了。 秋桐不悦了小脸,娇滴滴哼了一声,侧身坐,不理他。 没办法,叶从远掏出手机, 看也不看,直接挂断,关机。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怎么回事? 米朵气馁地放下电话,好无助,怎么办?她往后靠在床头,没了主意。 爸爸,你到底在哪里呀?! 没有心思再躺在床上,米朵下床,脚刚沾地,好软,像踩在棉花上,一点力也使不上。 完了,病得很严重。 今早他离开的时候,有提醒自己吃药,可她在床上躺了整个上午,别说药,连一点米一口水都没进。此时真是有种被人打了,眼冒金星,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晕眩感。 辛苦的洗漱完,米朵换好衣服,拉门出去。 C-LiON正趴在地上睡觉,听到声音,耳朵忽地竖起,再抬头,妈咪出来了,它欢喜,跳起来就想扑妈咪。 “别……没力!”米朵挥手赶它,不准它庞大的身躯跳到自己身上来。 妈咪你怎么了?又被爸爸欺负了么? 那天在湖边,爸爸压了妈咪之后,妈咪起来就是这样软绵绵的样子哦! 它嗷嗷地叫,米朵没空也没精神理它。来到饭厅,佣人很快将熬好的青菜粥端上来,“小姐,赶紧吃,吃完再服药。” 主子离开时再三交待他们叮嘱小姐服药,可小姐锁门,根本不起床,他们也无可奈何。 汪汪—— 我也要吃。 C-LiON围着桌边使劲转,尾巴抖得像抽风似的。 佣人笑笑,也给它盛了小半碗,放在角落,让它一边待着。 胃口很淡,没吃多少,休息会儿又服了感冒药。米朵坐沙发里,呆呆望着吊有奢华吊灯的屋顶,期待叶从远能快些回来。很不舒服,身体需要人照顾,每当这时,精神更是虚弱,加上爸爸的事令米朵担忧不安,很多情绪疯狂的涌在一起,忍不住,米朵很没用的哭起来。 这可怕把C-LiON吓坏了,双腿艰难站立,前爪搭米朵肩头。 汪——汪汪—— 妈咪,你怎么了? 下人们也围过来,问她是不是难受,或是有别的什么事。 米朵只流泪,摇头,不停地摇头。她想二少,想爸爸,怀念曾经无忧无虑的时光。 汪—— 妈咪,不哭不哭,老子不在儿子在,儿子陪你。瞧,我还会转圈圈哦。 C-LiON退开,依旧保持站立姿势,两只前爪弯曲,原地转圈。 不理,米朵依旧哭,眼泪没完没了。 哎呀,妈咪不吃这套。 怎么办? C-LiON狗眼转转,爪子又往米朵面前使劲刨。 恭喜恭喜,妈咪你看,我会做恭喜发财哦! 爸爸,你到底在哪里呀?我想你,好想好想…… 米朵看也不看围着她的一群人,转身趴在沙发里,号啕大哭。 这可急坏了所有人,阿山抓头发,挠耳朵,不知如何是好。 “想家了吧?” “估计是想二少了。” “阿山,赶紧给二少打电话呀。” “打了,不通。”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C-LiON又不停地嚎,屋子乱七八糟,吵轰轰的! 二少回来是在傍晚,后来开了机,回米朵电话不通,又问阿山。 阿山只答小姐突然大哭,然后哭累了,又回房休息了。二少想回去看,无奈在线试用的枪支出了些毛病,那可是集团的新武器,技术含量世界顶尖,研发的新方向,马虎不得。他不是昏君,轻重分得清。处理完,回家天已染墨。 “怎么回事?”步子刚跨进来,二少便问早就等候的阿山。 他摇头,把原委说了一遍。 一切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她吃过晚饭了?” “喝了点粥。” “药呢?” “吃了。” 还算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二少点头,迈步往房间去。 二少轻敲两声,无人应。推开,床上,被子掀起来一角,屋子没人。 一侧的盥洗间有轻微水流声。 正病着,她还洗澡?刚还夸她对自己身体负责来着,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叶从远走过去,径自推开,果然浴室雾气袅袅。 “给你一分钟,穿好衣服立刻出来。”他很不客气,声音透着股冷硬的味儿。 他突然出现,又突然出声,米朵吓得抑制不住地尖叫一声。待看清是他,又才怯生生说,“我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 胡妖说纹身不能沾水,拖到今天,她才洗一洗。 “时间只剩半分钟,看你是要自己擦干净出来,还是我帮你?”他真是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而米朵,也没有说不的余地,“我来,我自己来,马上就好,你先出去。” 她按下开关,任水胡乱冲去身上的泡沫,抓过一旁的毛巾裹好,极快擦身。 卡着时间,穿好浴袍出来。 谁知刚开门,就和脱得只剩三角裤的叶从远差点撞上。 “时间刚刚好。”他声音还是硬硬的,却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笑。 米朵问,“你干嘛?” 莫非想鸳鸯浴?人家生病ing,不要太禽兽好不好! 不要她挡在门口,叶从远拽她出来,“换我洗。” 米朵无语了,帅哥,原来你不是关心人家的身体,而是急着换你洗? 算我自作多情! 气呼呼的,米朵哼了一声,直直往床边去。 暖气开着,一件浴袍倒也不冷。他的衣服换下来就丢在门口的洗衣篓里,衣袖掉出来落在地板上。 走过去,米朵将凌乱的衣服叠工整。她有个习惯,洗衣之前先摸摸兜里是否有遗漏的东西,她这一摸,果真有了发现! 拿出来,几张素描画。而画里的模特,不是他还是谁? 奇了怪了,他心甘情愿当谁的模特啊?或者谁光靠想象就能画出如此多不同姿势不同角度的他? 忽然,其中一张素描右下角的图标吸引米朵注意。 E&R 二少是Eagle,那R呢?这代表什么? 虽是短短三个字符,但笔迹花哨,一看就出自女人手笔。 米朵的心,咚的下沉。就像整个人都掉进深不可测的井底! 浴室门开,米朵竟不知,手里依旧呆呆拿着那些素描,木头桩子一样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