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过妻子是女帝》 第3章 她叫陈佳柔 李大强被吓得一愣,瞧了一小会郑天一才道,“老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之前可是约定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李大强一边说话一边站起来,他长是五大三粗的,单从个子上来说,郑天一确实是拼不过他。 “我之前说了什么,掉河后我发烧了几天,脑子晕晕沉沉的一时没记起。”郑天一道。跟李大强这种人不能蛮干,先搞清楚原主之前跟他约定了什么。 “这样!”李大强挥挥手,“既然这样我也不怪你了,但是我现在已经拿来了,就按我们之前……” “夫家。” 李大强的声音被一道柔柔的声音打断,来人就是刚刚在厨房里忙碌的五姑娘。 “酒菜我已经备好了。”她的手里端着两个菜。 炝炒肉片,凉拌萝卜丝。 样式虽然简单,但是做得也不错,郑天一赞许地看向五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做菜也做得挺好,难得。 哪知,郑天一这头还没有夸完呢,李大强那头突然大叫起来,“你到底会不会做菜呀,肉片切得那么厚,萝卜丝切得那么粗。” 郑天一看向五姑娘手里的菜。 肉片切得还行,萝卜丝也挺细,又不是用机器弄,手工切的已经不错了。 “花生呢?怎么没有花生?”李大强继续叫。 “这是我家,不舒服就给老子滚。”郑天一怒道。 他奶奶的,李大强是什么东西,在他的家骂他的老婆。 虽说他不是原来的郑天一,但是他既然穿越过来了,现在这个家就是他的,这娘们也是他的。 郑天一没想到,他的怒声把五姑娘吓到了,她端着菜盆子,身子巍巍颤颤,“夫家,您别生气。” 看着模样,以前这身子的原主经常这样骂她。 “李大哥。”五姑娘低着头,声音细小,“家里没有花生了。” “连花生都没有?。”李大强摇着头道,然后看向郑天一,“你的妻子没用,依我看扔了换。” “夫家。” 一听到李大强说扔了换一批,五姑娘吓得立即跪下,着急地道,“您千万别扔我们,我们几姐妹已经很努力了,只是连年干旱,今年蝗虫闹得又厉害,为了讨活……” 五姑娘话到后连,已经哭到说不下去。 “你快起来!”郑天一不太明白五姑娘的话,他急忙弯身扶五姑娘,“你莫要哭,家里没吃食怎么能怪你,应该怪我,怪我。” “夫家。” 五姑娘愣愣地看着郑天一,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看郑天一呢。 她完全懵了。 这是夫家说的话吗?以前天天说想要扔掉她的夫家,今天没有打她没有骂她,还把她扶起来,还说家里吃食没有不怪她,反而怪他自己。 她的夫家掉进河里,突然变好了? 懵的不仅仅是五姑娘,还有李大强。 这小子在说什么,突然对他的老五那么好,还不怪另外几个弄不回粮食。 太不正常了。 五大三粗的李大强,怎么可能想到,现在的郑天一不是原来的郑天一。 他只是拍拍脑门,心里想:害,他这兄弟一定是掉河里,脑子还没有正常,过几天就缓回来了。 算了,他今天不是来吵架的,是来…… 李大强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五姑娘的身上溜了一圈,然后对五姑娘道,“算了,你也不要在这哭哭啼啼扫我和郑老弟的兴,你把菜放下,我要和郑老弟喝上一壶,今天我就醉在这里了。” 李大强说到醉在这里时,望着五姑娘的眼里馋色,已经完全掩盖不住了,甚至是在五姑娘放下酒菜的时候,手伸向老五的-屁-股,捏了一下。 五姑娘猛地僵在原地,白皙的脸瞬间炸红,是那种又气又恼的红。 郑天一抄起凳子砸向李大强,当他的面,这样对他的女人,他才不管以前的郑天一是怎么样,反正他是不能忍。 “砰!” “啊!” 酒菜撒了一地,而李大强则抱着被砸的手痛苦地惨叫。 “郑天一。”李大强指着郑天一大叫,“别给你脸,你就蹬脸,你以为装傻就行了,前些天你可是答应了,一块猪腿肉,一壶陈年老酿,你就让你家老五陪我一个晚上。” 李大强此话一出,五姑娘的脸色瞬间煞白,温柔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哀怨,泪水在眼睛打转。 她并没有哭,也没有跑掉,直勾勾地看着郑天一,郑天一以为五姑娘要跟他干架呢,最后只是轻声细语地问了一句,“夫家,是真的吗?” 郑天一也懵了,对上人家姑娘哀怨的眼神,他都不知说什么好。 只是在心里不停地大骂。 原主这个王八糕子,到底还是不是人呀,就一小块猪肉一壶酒,就把这些如花似玉的老婆给…… “现在肉你家老五已经煮了,酒也被撒了,就算是你已经要我的东西了,人你必须给我,不多,就按之前说的一个晚上。” “夫家!” 听完李大强的话后,五姑娘的表情出奇的平静,黑黑大大的眼睛绝然痴怨地看着郑天一。 她知道,如果她这一去,注定是有去无回的,一个晚上?就她这身子,恐怖半个晚上就咽气了,前些日子隔壁村有一个姑娘的夫家,就是和这李大强打赌。 结果那姑娘的夫家输了,她就被李大强要去陪一个晚上,那姑娘就没活到天亮,那姑娘比她还壮呢。 “五姑娘,我没有,不是我。”郑天一连连摇头,这事真不是他干的。 五姑娘就像没有听到郑天一的话一样,低声浅语地道,“我想说的是,一小块猪肉,一壶酒,夫家您要的太少了,佳柔……” 佳柔? 郑天一看向陈佳柔,原来她叫陈佳柔,她名字和她的人一样,温柔动听。 陈佳柔垂头看着自己,感觉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佳柔还是处~子身,应该值更多。” 第4章 夫家,过来吃饭了 处~子身! 郑天一心里惊诧,嫁了人还处~子身?这也太荒唐了。 不过这陈佳柔不像是在说谎。 李大强满意地点点头,“郑老弟,你这算够意思,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明日再送两吊钱来也行。” 说完,李大强伸手想要抓陈佳柔。 “等等!” 郑天一叫住李大强。 别说这姑娘是个处~子,就算不是,他也不会让这李大强把她带走,用自己老婆换钱这种龌龊事,他郑天一绝不会做。 “怎么?”李大强回头直直盯着郑天一,“你想赖?” 李大强说话的时候,还故意摆了一个姿势,显出他高大威猛的身材。 他意思很明显,他一米九四的身子,而郑天一只有一米八,打不过他李大强。 郑天一目光直直地打在李大强的身上,斩钉截铁地道,“从她身边滚开!” 从李大强进来后,他就开始不动声观察他,他生得确实高大,身子也厚实,但他也就是山间村野的一个莽夫,身上只有蛮力,没有什么搏击技能。 郑天一以前一名军医。 军医怎么没人嫁,怎么彩礼都拿不起来,这事说来话长,当年被人陷害,赶出军队,医生资格证也被吊销。 军医也是军人,军人最基本的技能,在队里时,他一点也不落下。 五项全能,自由搏击,手抢百米打靶,他样样是a,部队里的军长还曾夸他,如果他不是军医,就是做特战队员的料。 就这个空靠一身猛力的李大强,他一个擒拿术就能把他制得死死的。 看着郑天一阴冷的目光,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语气,李大强暗暗吃惊。 这一刻,站在他面前的郑天一,感觉跟以往的郑天一完全不一样,那双盯着他眼神,就像雄据山野里的狼王。 冰冷犀利,凶残嗜血,仿如他李大强再不放下手中的姑娘,郑天一就会像狼一样扑过来,把他撕碎。 李大强的手,本能地缩了一下,但马上又伸出去。 李大强呀李大强,你怕个鸟呀,面前的是郑天一,那个比他弱一百倍的郑天一。 “哟嗬!”李大强笑道,“郑天一,平日里给你点脸色,叫你声兄弟,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李大强和郑天一的争吵声,引来了村里邻居的围观。 “你们看,村里的两只恶狗要打起来了。” “我看郑天一要惨了。” “就是,平常郑天一不就是仗着有李大强,老是欺负我们,这下子我看他怎么办。” “你说得对,等下李大强打完后,我们接着打,出口恶气。” 人们纷纷议论起来,个个都等着看郑天一被揍,有人甚至给李大强打气。 “大强,打他,打他!” 听着众人的话,李大强更加坚信他刚刚是看花眼了,郑天一还是那个郑天一,怎么可能变成狼呢。 丫的,现在就给郑天一的颜色看看,这娘们今天不仅要带走,还要郑天一赔酒肉钱。 “不给你的厉害,你小子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李大强说着大喝一声,硕大的挥头就往郑天一的脸挥过来。 “啊!” 一道惨叫声同时响起。 好戏来了,围观的人们兴奋地看向郑天一,就郑天一那小个小脸,怎么可能受得李大强那一重锤,鼻青脸肿都算小事了。 有人倒地了。 人们纷纷把目光转到地上。 可是…… “这怎么可能呢?” “不应该呀!” “一定是我眼花了,倒地的怎么可能是李大强呢。” “啊,啊!” 粗大嗓门的惨叫,难听得就像是被杀的猪一样,这声音,不是李大强的,又会是谁的。 刚刚李大强挥拳过来之至,郑天一快他一步,一个擒拿抓腕砸肘式,左手迅速地把李大强的手腕,往自身用劲一拽,右手砸向李大强的手肘,把他的手打断骨了。 断骨之疼,刺骨锥心,他不惨叫才怪呢。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看清楚了吗?” “没有。” “我也没有。” “郑天一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 “是不是掉进水里中邪了。” “谁知道呢,我们快走呀。” “快走。” 围观的人一哄而散,刚刚他们都明目张胆地说要看郑天一的笑话,现在怕郑天一报复。 毕竟,原来的郑天一也是恶名在外。 郑天一清冷的目光,缓缓地看向地上的李大强,淡淡地道,“你是要自己滚,还是要我踢你出去?” “小子,你你等着。”李大强抱着被郑天一折断的手,连滚带爬地滚了出去。 暄闹多时的院子,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郑天一晃晃脑袋,刚刚穿越过来就连串地发生了那么事,脑袋有些胀胀的。 刚刚击打李大强时,陈佳柔被李大强刮倒。 看样子是摔疼了,加上腿脚本来就不便,起身时费了好久的劲都没能起来。 “摔疼了。” 郑天一伸手想扶陈佳柔,陈佳柔却躲开了。 “不敢劳烦夫家,奴家自己可以起来。”她的表情仍旧是温温柔柔的,但是目光比先前还要冷淡。 想必还在责怪郑天一把她卖了的事情。 “不……” 郑天一试图解释,可似乎没办法解释,虽然他不是原来那个郑天一,但是要怎么解释呢,说自己是魂穿而来的,人家姑娘未必听得懂。 “夫家,您饿了,我去做饭给您。” 陈佳柔淡淡地道了这么一句,便转身走向厨房。 人家姑娘现在嫌弃他,郑天一也就没跟上去,他索性就四处看看他现在的家。 郑天一转了一圈,心里不由得暗暗抽口气。 这哪里算得上家了,住房+厨房就是三间土胚房,而且是三间破败不堪的土胚房,院子的围墙,说是墙,其实就是七零八落的几根朽木连在一起而已,院子里除了杂草,就什么也没有了。 至于两间住房。 他住的那间是主屋,大一些,可里面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就一没火的烂土炕,和一些黑得发亮的烂衣服。 另外一间嘛。 门是锁的,郑天一看不到里头,他估摸着是放杂物的。 “夫家,过来吃饭了。” 陈佳柔温柔的声音,从主屋传来,郑天一顺着声音看过去,陈佳柔已经在主屋的炕前支起一张小桌子,上面有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和一碗菜。 第5章 陈佳月回来了。 距离有些远,郑天一看不清,待走近一看,是猪肉妙豆子,豆子是绿色的,郑天一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豆子。 看到郑天一脸露疑惑,陈佳柔急忙道,“夫家,您放心,这些猪肉奴家已经洗了五遍,保证没有泥。” 听陈佳柔这话,郑天一才反应过来,桌上的猪肉是刚刚掉到地上的猪肉。 “家里已经有一年没见过肉了,扔掉的话太可惜了,所以奴家洗过后再炒,现在就跟新鲜的一样。”陈佳柔道。 郑天一没听清陈佳柔的后半段话,因为他听到说家里已经一年没见过肉时,心下震惊不已。 这个家,穷成这样? 比他小时候还要穷好多倍,他这开局也太难了。 郑天一坐下后,才发现一个问题,桌子上只有一碗饭,一双筷子。 “你不吃吗?” 郑天问陈佳柔,听不到回话,便抬头看向陈佳柔。 陈佳柔则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郑天一吓得站起来。 这姑娘动不动就下跪,他真是受不了,他一活人,老被别人这么跪,是会折寿的。 “夫家,奴家是不是哪里做得好不好,您说,我马上改。”陈佳柔一边说着,一边咚咚地磕起头来。 原来的郑天一天天骂她,如果他突然对自己好,那她就是最惨的时候了。 上一次郑天一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她的腿就被他打断了。 “哎,姑娘。”郑天一扶额,“我真不知道我哪个字,哪个语气用错了,但是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你快起来。” 直到郑天一再三保证自己没有生气时,陈佳柔才肯起来。 “夫家,您吃,我去收拾厨房。”起来后,陈佳柔便要出去。 “好,我等你一起,你快些来。”郑天一道。 陈佳柔停下脚步,疑惑地瞅了好久郑天一才道,“夫家,这是您一人的份量,没有奴家的。” 郑天一刚想问,怎以不多煮一份,结果陈佳柔就已经出去了。 进了厨房,她端着一碗食物,坐在厨房的破门边上吃过来。 郑天一看不清陈佳柔手的是什么食物,可是从她难以下咽的表情可以看到来,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后,郑天一没有叫陈佳柔过来。 毕竟他刚刚穿越过来,有些习惯还是慢慢来,免得吓着人家姑娘。 郑天一坐下来,一边吃大脑一边搜寻原主的记忆。 搜寻到一半,他吃得全都不是滋味。 因为穷这个家里的米,只能原主吃,他的那些老婆只能吃野菜。 郑天一看向陈佳柔。 难怪她那么瘦弱,皮肤那么苍白,是因为长期缺少营养。 吃过饭,天色也暗了下来。 已经入冬,天一暗下来,就更加冷了。 陈佳柔从外头拿来了小火盆。 “夫家,今晚你将就用一下。”陈佳柔放下火盆,然后焦虑地看向门外,低声喃喃了一句,“家里的柴就用完了,四姐姐你今晚可要回来呀。” 这种天气,本平不烧炕已经没法入睡了,现在别说烧炕,就是火盆也只够今晚。 “这天怪冷的,你也坐下。”郑天一指指自己身旁道。 陈佳柔惊讶地看着郑天一。 夫家自从掉河醒来后,真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不打不骂她,对她客客气气的。 “不了,我到外面等四姐姐,她应该回来了。”陈佳柔说完,转身打算走出去。 被以前的郑天一打怕,她哪里敢坐。 “让你坐你就坐。”郑天一大声道。 他真不想吼这姑娘,可是外头那么冷,他实在是没法坐视不理。 “砰!” 郑天一话音刚落,一把镰刀突然从院子外飞进来,插在郑天一身旁的土炕上。 看着已经半截插入土炕的镰刀,郑天一抽了一口气。 好家伙,要不是他躲得快,这镰刀就插在他身上了。 “姓郑的,你又欺负我五妹,今天我要跟你拼了,大不了,大家都不活了。” 一道娇俏但又很泼辣的女子声音,跟在镰刀后传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秀丽的女子冲进屋里。 那女子刚进到屋内,立即冲到陈佳柔面前,关切地问她,“五妹,你没事。” 陈佳柔摇头,温婉地道,“四姐,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老是报喜报不忧,刚进村我就听说李大狗来了。”女子一听李大强的名字,后面的都不听了,从村口一路跑回来。 李大强对陈佳柔有意图,她早就知晓了,以前她在家,郑天一不敢乱来。 前些天家里没柴了,她进山砍柴,附近山上的树木都被砍光了,她只能去更远的深山,一进一出花了三天,回来就听到李大强到她家了。 四姐? 郑天一看向用镰刀杀进来的女子。 她是五姑娘的四姐? 难道,她也是原主的妻子? 这大同王朝感觉跟华夏国的古代一样,男人有几个妻子倒也寻常。 但是原主这么穷的家,那么穷凶极恶的男人,却娶了两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妻子? 真是暴殄天物呀。 “四姐。”知道自己的姐姐误会,陈佳柔想解释,性子火爆的女子却听不进去,因为陈佳柔性子柔弱,怕事。 女子看向桌子的猪肉,秀丽英气的脸上,脸色猛地一沉。 “五妹,你是不是被李大狗给……” 不用说,她什么都明白了,女子猛然扭头狠狠地看着郑天一。 “姑娘……” 郑天一刚出声,女子就大叫一声,把插在土炕上的镰刀拔起冲向郑天一,“姓郑,平日你打我们,骂我们就算了,你居然为了解你那点猪肉,卖我五妹,我要杀了你。” “姑娘,有话好好说!”郑天一急忙闪开。 好家伙,这是他穿越的头一天呀,也他妈太刺激了,如果他不是在军队里受训过,恐怖都死好几回了。 白天村霸要教训他,夜里老婆要砍他。 “佳月姐姐!”陈佳柔紧紧地抱住女子,“你要是杀了夫家,那我们也不能活了。” 大同律法,姐妹同嫁一人,一人弑夫,姐妹同罪。 砍下头颅挂城墙头示众一个月。 第8章 神器 “夫家,您在找什么?”跟上来后,陈佳柔看到郑天一一直盯着地上看,便好奇地问。 夫家刚刚说想办法找柴,可是柴早就被人拿走了,这样怎么可能找到。 “哎,怎么没有呢?难道我记错了?”郑天一没注意陈佳柔在跟他说话,低头着一边找一边喃喃自语。 郑天一不回,陈佳柔自然不敢再问。郑天一找了一路,陈家两姐妹就一直在后边默默地跟着。 “夫家到底在找什么呢?也不见他说,他说了我们可以帮他一起找。”陈佳柔低声和陈佳月说。 陈佳柔说话的当下,前方的郑天一刚好蹲下身子,头凑到一块小土堆上看了一眼,就随手拿起一根小枝条朝那小土堆左右捅了几下。 陈佳月看着郑天一奇怪的动作,嘴巴撇了撇,“鬼知道他,他一天到晚,不是嗜酒就是打我们,其它时间就像个傻子一样,瞧他那个蠢样,像是小孩玩虫子似的。”陈佳月向来脾气火爆,加上极期讨厌郑天一,所以一出口就开喷。 陈佳月这头刚刚喷完,郑天一那头就高兴地大声道,“哎,找到了找到了。” 陈佳月和陈佳柔在怔愣间,郑天一已经来到她们面前,他朝着陈佳柔和陈佳月扬了一下手中的小枝条。 那枝条上爬满了黑色的蚂蚁。 郑天一拿着爬满了黑色蚂蚁的枝条晃到两姑娘面前,“四姑娘,你说对,我就是找虫子。” 虫? 虫! 两姑娘看着枝条是的蚂蚁,脸色瞬间大变。 “郑天一!”陈佳月把陈佳柔拉到身后,护着她,“你又想干嘛?” 陈佳柔躲在陈佳月的身后,探出半个头看着郑天一手上的蚂蚁,原本水灵灵的大眼睛,被恐惧塞得满满的,整个身子抖成了筛子。 前段时间,郑天一嫌她干活干得慢,就揪着她的头发,把一把泥塞进她的嘴里,让她咽下肚。 这次,郑天一不会是要把这蚂蚁塞她嘴里,让她咽下肚,她上次吃泥就吐了好几天,这次…… 陈佳柔害怕得不敢想下去,难道她的感觉真的是错了,她的夫家并没有变,甚至比以前还要凶恶。 “你要是再敢欺负五妹,我就和你拼了,我们一起死!”陈佳月大声道。 什么呀?郑天一疑惑地看着怒气腾腾的陈佳月。 什么死呀活呀的,他还年轻,还不想死呢。 就在郑天一愣神间,陈佳月把郑天一手上的枝条拍掉。 “哎,你干啥呀。”郑天一连忙蹲下去,看着落地就四处逃窜的蚂蚁心疼死了,“现在蚂蚁都不好找啦。” 现在入冬了,而且又是大旱,又是蝗虫什么的,这块大地极其缺少食物,人活不好,蚂蚁都跟着少了,郑天找了一路,只找到这一处。 看到郑天一那么惋惜的表情,陈佳月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宝贝?你不是用来惩罚五妹的?” “惩罚?”郑天一站起来,惊讶地看着陈佳月,“五姑娘好好的,我干嘛要惩罚她?” 听着郑天一的话,躲在陈佳月身后的陈佳柔探出半个脑袋,怯怯地看着郑天一。 一对上陈佳柔那双怯怯的大眼睛,郑天一懊恼地甩甩头。 罪过呀! 他怎么把人家姑娘吓成这样了,他急忙对陈佳柔道,“五姑娘,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但是在下真没有要惩罚你。” 五姑娘,五姑娘。 今天郑天一已经几次这么叫她了,以前夫家一直叫她贱蹄子,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 之前从来没有留意过,原来夫家的声音那么好听。 陈佳柔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轻轻柔柔地道,“奴家谢谢夫家不责怪。” 看着陈佳柔略显羞涩的表情,郑天一倒觉得怪不好意思了。 “哼!”陈佳月把头扭到一边,仍旧傲得很,“那蚂蚁是什么宝贝,它能帮我找回我的柴吗?” 郑天一笑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陈佳月撇嘴,“还故作神秘。” 对于陈佳月的冷嘲热讽,郑天一一笑置之,原主之前那样折磨她们,陈佳月这种态度很正常。 “四姑娘,五姑娘,你们不要只看着了,过来帮忙。”郑天一蹲在土堆旁朝陈佳月和陈佳柔招手。 先走上来的是陈佳柔。 “夫家,我能帮你做什么。”陈佳柔的声音温婉低浅,真真好听。 “来。”郑天一给陈佳柔递上两根小枝条,“把蚂蚁窝里的蚂蚁引到这枝条上,越多越好。” “好!”陈佳柔接过枝条就开始学着郑天一引蚂蚁,但是手法不对,弄来弄去都没几只蚂蚁爬上她手里的枝条。 陈佳柔开始有些紧张,她怕做不好,被郑天一打。 又过了一分钟,陈佳柔不仅仅是紧张,身子直发抖。 “夫家,我马上就好,好就马上……”陈佳柔害怕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死了,死了。 她那么笨,夫家一定要打死她。 “哎。”郑天一本想说不要紧张,慢慢来,可是看到陈佳柔紧张害怕那样,就没开口。 他犹豫了一下下,就伸手抓住陈佳柔的手。 “夫家。”陈佳柔脸色苍白。 唉! 陈佳柔闭上眼睛,看来这顿毒打是跑不过了,谁让自己那么笨呢。 见状,陈佳月冲上来挡在陈佳柔的面前。 “郑天一,要打你就打我。” “四姑娘。”郑天一身子往后倾,“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能不能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五姑娘,你不要那么紧张。”郑天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我只是想教你。” 郑天一抓着陈佳柔的手,手把手地教陈佳柔,“你应该这样子……” 教着教着,郑天一发现陈佳柔的身体,越来越靠近自己,一股郑天一说不清,道不明的清香,从陈佳柔的身上,灌进郑天一的鼻翼。 香,却不腻。 柔,却不俗。 这期间陈佳柔的身体都快要喂进他的怀里了。 肌肤碰触的那一瞬间,感觉有一股电流猛地冲进身体,郑天一一个激灵,从恍惚回过神来。 “五,五姑娘,你怎么……” 第10章 小八 然后在各个门边晃了一下,模样有些无赖,吊儿啷当的,这倒也符合他这个村霸的行为。 “哦,郑老弟家是不是缺粮了?这次送点什么过来抵压呢?”李富贵一边说着,一边往郑天一身后的两个姑娘~膘。 他不是李大强,不好色,他看中陈佳月。 他看中陈佳月力气大,干活一个顶三个,能干活就算了,长得也不错,身材高挑,脸蛋也算秀气,这样的女人,最好生小孩。 李富贵这些年生了不少小孩,却一个男丁都没有,眼看着自己就要五十,再晚怕就生不出儿子。 对上李富贵的目光,陈佳月眉眼一抬,狠狠地剜了李富贵一眼。 这老不死的东西,呸! 陈佳月的凶,让李富贵更开心。 好呀好呀,这么有活力的女子,一定能给他生儿子。 “家里缺柴。”郑天一道。 李富贵一听,那张标准的笑面虎,闪过一丝阴毒,速度很快,但是郑天一已经捕捉到了。 陈佳月丢的柴,应该就在这院子。 “柴嘛,我倒是有……”李富贵一副为难的样子,“就是最近家里缺个能干活的。” 李富贵说这话时,目光定格在陈佳月身上,他的意图非常明白。 “夫家,不可,如果我不在,家里的重活谁干?”陈佳月急忙摇头。 如果郑天一真把她送到李富贵家,那家里就没人去找柴,没人挑水,到时郑天一一定把气撒到陈佳柔身上,每天都少不了毒打。 那样,陈佳柔根本活不成。 郑天一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在李富贵的院子里漫不经心地晃来晃去。 李富贵胸有成竹,今天他肯定要得到陈佳月。 陈佳月心如死灰,只要郑天一一开口让她到李富贵家,她就和他拼了,她们姐妹要死也要拉上郑天一。 “四姑娘!”在院子里晃悠的郑天一突然拔高声音。 李富贵心下一顿惊喜,他就要要到陈佳月了。 陈佳月心下一紧,是到了她豁出去的时候,陈佳月如飞出的子弹一样冲向郑天一。 “四姑娘!”郑天一瞅着撞到他胸膛处的陈佳月,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幸好他穿越之前有扎实的功底,懂得借力还力,不然陈佳月这般冲过来,他早就倒地不起了。 “你要是把我送给李富贵,我就和你拼了。”陈佳月倔强的脸蛋,绯红一片,有泪珠在她的眼睛打转。 郑天一猛地抓住陈佳月的手腕,“四姑娘,我再说一次,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要老是拼来拼去,知道吗?” “你……”陈佳月想把自己的手从郑天一手里抽出,却发现怎么都拔不出来。 郑天一抓着陈佳月的手,“跟我来,你的柴在找到了。” 说着,郑天一拉着陈佳月往院子的西边走去。 “啊?找到了,在哪里?”陈佳月惊讶地看着郑天一。 “那边。”郑天一指指前方。 那里是李富贵家的地窖入口。 “地窖里?你怎么知道?”陈佳月一脸的疑惑。 “蚂蚁告诉我呀。”郑天一从进李富贵开始,就开始在李富贵的院子里晃悠,就是趁那个时机,把蚂蚁撒进院子。 西边地窖入口的蚂蚁一落地就开始逃离那个地方。 陈佳月用她那双秀丽的丹凤眼瞪着郑天一,“蚂蚁告诉你?你咋不说你说是神仙。” 郑天一笑而不语,他知道没有见到实物之前,陈佳月是不会信他的。 他放开陈佳月的手,弯身掀开压在地窖的木板。 郑天一打开地窖那一瞬间,李富贵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丝担忧,但只是一下下,脸上的表情马上恢复如常。 打开木板,郑天一立即钻进地窖。 地窖并不大,里面的东西,一目尽览。 陈佳月丢失的那捆柴,几乎是第一时间出现在郑天一的眼里。 “呀!”接近那捆柴时,郑天一被吓了一跳。 那捆柴的旁边,有一团看不清模样的东西在懦动。 郑天一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那东西。 怎么那么小只,是人吗? 郑天一一边做着随时反击的动作,一边慢慢地靠近那团黑乎乎的小东西。 是……一个小孩! 那小孩看上去,应该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又旧又破,衣服破洞底下的皮肤,全是伤痕,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脚上没有鞋,冻得不是通红,而是柴红。 瞧见郑天一,小孩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夫,夫家!”很弱小,很恐惧的声音,从小孩嘴里发出。 是一个小女孩,她不出声,都看不出是男是女。 不过,那小孩说什么来呢。 夫家? 谁是她的夫家。 郑天一回头,外面的人还没有跟进来,这地窖里只有他一个人。 “小朋友,你别乱喊。” 罪过,他没那爱好。 “小八!” 郑天一的声音刚落,他的身后就有一个人影急速地越过他,那人影跑到小女孩身边,一把抱住她。 “小八,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说话的是陈佳月。 “四姐!”一看到陈佳月,小女孩原本呆滞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她紧紧地抱着陈佳月的脖子,“四姐,救我,救我!” “小八,小八!” 陈佳柔也进到地窖,她一瘸一拐地冲过去,和陈佳月以及那个小女孩抱在一起。 “五姐,五姐。” 看着前方抱成一团的三个人,郑天一头皮发麻,脑子又开始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 那个小女孩是陈佳月和陈佳柔的小妹,她们嫁过来时,一起带过来的。 按大同律法,一起来,那也算是他的…… 哦。 这是什么鬼律法。 李富贵也进来了,他走到郑天一旁边,“郑老弟,上次你用你家小八来我这换一斤白米,我亏死了,原本以为她能干点活,结果却什么都不会干,每天还喊饿。” 什么? 一个女孩换一斤白米。 一斤! 他没有听错。 原主到底是个什么垃圾。 “小八才七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是正常的,就算你不给她吃,也不要把她打成这样呀。”陈佳柔一改之前的柔弱,冲着李富贵愤怒地大声道。 第11章 为陈家姐妹出头 “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陈佳月说着,便把小八塞进陈佳柔的怀里,一跃而起冲到李富贵面前,左手一把把他揪起,右手拳头举起。 “四姐,不可!” 陈佳柔喊住陈佳月,陈佳月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太愤怒,脸上的青筋露出来。 “四姑娘,你快打,快打我!”李富贵得意地叫嚣着。 他巴不得陈佳月打他,一打他就可以告到官府,要求赔偿,就郑天一那个穷鬼,赔得起吗? 到时候,别说要一个陈佳月,连陈佳柔他都可以一起要过来。 “佳月。”郑天一大喝一声,“男人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 郑天一说着,就把陈佳月扯到自己身后。 “我……”陈佳月还想出来。 “退下!”被郑天一一声令下,喝退回去。 陈佳月看着郑天一的目光,虽然还是又凶又倔强,但是却没再忤逆郑天一,乖乖听话地退回去。 确实是佳柔所说,夫家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凶她,却从中听到前所未有安全感。 感觉就算天塌下来,夫家会顶着。 “李富贵。”郑天一直呼李富贵的大名,“今天我来,两件事,第一件,拿回佳月辛苦找回来的柴。” 李富贵没听郑天一说第二件事,马上就开口,“不可能,柴是你家小八弄回来的,当初你借米用她来换,在我家做两年活,可是她过来都三个多月,什么活都干不了,一捆柴算什么,我那一斤白米都抵五十捆那样的柴。” 李富贵没有夸张,现在野菜都是香饽饽,更别说白米这种精粮。 “四姐。”小八哭着道,“小八知道你的柴找的不容易,是李富贵逼我去拿的,我不去拿,他就要打死我。” “那又如何。”李富贵脸不红,耳不赤地道,“郑老弟,你家小八在我这,白吃白喝那么久,没让你亲自送来,都算是给你面子。” 郑天一的目光一动不动地钉在李富贵的脸上,说出来的话,声音不大,却冷得让人害怕,“第二件事,我要带走小八。” 李富贵狂笑了一顿才停下来,“郑天一,你异想天开。” “不过!”李富贵突然话峰一转,“如果是拿你家陈佳月来换,倒是可以商量商量。” 对于陈佳月,李富贵誓在必得,“郑老弟,不仅小八和柴,我还追加一袋米给你,你把你家佳月留下。” 一袋米。 在这个米比金贵的时候,这是多么巨大的诱惑。 “四姐。”陈佳柔和小八绝望地看着陈佳月。 一袋米。 以她们对郑天一的了解,别说一个陈佳月了,就是加上陈佳柔和小八,他都答应。 郑天一没有回,周围安静得一根针掉地都能听得到。 那头陈家姐妹一阵绝望,这头李富贵在兴奋地倒数,应该不用数到一,陈佳月就能留下。 “李富贵。” 李富贵才倒数到五,郑天一开口。 果然如他所料,李富贵脸上的奸笑,藏都藏不住。 “李富贵,你给我听好。”郑天一一字一字地说,“人柴我带走!” 郑天一转向陈佳月,“愣着干嘛,还不带上两个妹妹回家?” “哦,哦。”陈佳月愣了小会才反应过来,她马上欣喜地拉着两个妹妹起身,“五妹,你抱小八,我拿柴。” 唉,小八都八岁了,身子竟比一捆干柴还要轻,真是可怜呀。 “你们不许走,来人呀!”其实不用李富贵喊,从郑天一进入地窖时,李富贵的家眷就围过来,但她们都是女子,根本帮不了忙。 再加上李富贵平日里对她们不好,她们又怎么可能站出来。 李富贵冲过去拦,郑天一抬脚朝李富贵的双脚一扫。 “哎哟!”李富贵跌了个狗啃屎,痛得他哇哇大叫。 “郑天一,你……” “李富贵。”郑天一一脚踩在李富跺的肚皮上,“我警告你,以后离我的妻子远点,如果有下次,我敢保证就不是摔一跤那么轻松。” 说着,郑天一脚下的力量猛地加大。 “啊,痛,啊!”李富贵又是一阵惨叫。 “郑天一,你等着,我要去报官,一定去报官。” 回家的路上,陈佳柔担忧地道,“夫家,李家有一个弟弟在县里做总捕头,要是李富贵的去告诉他弟弟,来抓人如何是好。” 大同的捕头,就是专抓罪犯的人员,官不大,权利却很大。 也因为有这个靠山,李富贵李大强两兄弟,在村里欺男霸女,抢地抢粮,无恶不做。 “五姐。”一听郑天一他们可能被抓,小八呆不住,她伸出瘦瘦的小手,想从陈佳柔的怀里下来,“你放开我,我回李富贵家,我可以干活的,可以干活的。” “八妹。”陈佳柔抱紧小八,“你不能回去,你看看你身上的伤,再看看你的身子,一点肉都没有,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我不想你们被抓,我已经害过你们一回了,不能再害你们。” 当初姐姐们本可以嫁得好一些,却因为带着她,所以好一点的人家都没人敢娶她们。 如今这年代,家里多一人像她这样只吃不干的人,是件可怕的事。 “小八,你别这样。”陈佳柔泣不成声。 小八八,仅仅是一个八岁的小孩,本应趴在父母怀里撒娇,最快乐的年纪,现在却像一个成年人那样成熟懂事。 哎呀,郑天一最听不得女子哭泣。 “小鬼,你好好当你的小孩,别再说什么回李富贵家那种屁话。” 郑天一从来没有哄过人,也不会说温柔的话,一出声语气就是凶凶的,把小姑娘吓得急忙躲进陈佳柔的怀里。 陈佳月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没有出声。 以前那个天杀的郑天一,真的转性了? “哼,到时候李富贵叫人来,别比我们跑得还快。”陈佳月说话的语气虽然没有那么凶了,可仍然不信郑天一。 “那就等他们来。”郑天一自信地道,“李富贵把小八打成这样,你还想去告他呢。” “夫家?” 郑天一的话,引来了陈家姐妹的侧目,她们疑惑地看着郑天一,仿佛不认识郑天一般。 第12章 男人金贵 “嘿嘿。”郑天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们干嘛这么看我,其实我也不是很好。” 郑天一以为自己为她们姐妹出头,人家感激他呢,结果…… “夫家,你这里没烧。”陈佳月指指郑天一的脑门。 “?”郑天一装作糊涂地抓抓头,“烧是没烧,但是前几天不是掉进河里吗?有些东西不记得了。” “夫家。”陈佳柔道,“是您先跟李富贵借米的,然后用小八抵压的。” “那他就能打?” “如果小八没有做到要求,主家的男人能打,只要不打死就行,这是王朝的律法,而且李富贵还是在生育期的男性,他根本就不会受罚。” “为什么?” 因为男性还处于生育期,打人不用受罚,这种律法,他还是头一回听说。 “因为我们王朝本来男丁就少,加上连年打仗,又逢虫灾旱灾,男人金贵。” “……”还用这种事。 “那我还李富贵就是,不就是一斤白米吗?” “夫家,家里没有精米。”陈佳柔回,“别说白米,糙米我们现在都没有多少。” 郑天一想起刚刚陈佳柔给他煮的米饭,又黄又硬,还有点味道。 “那就用其它东西还。” “可家里没有多余的东西。” “我有。”刚才来李富贵家的路上,他还看到了一样东西,那东西收拾多一些,应该能抵一斤白米。 “你有?”这次出声的是陈佳月,“你除了拿我们出去抵压,还有什么。” “……”郑天一无奈地道,“佳月姑娘,我要是再做那样的事,那你来杀我,我绝不还手。” “不是我们,那你还有什么?” “暂时还不能说。”他要先确认,因为他还不能肯定,这个异世上的东西,能不能像地球那样用。 “哼!” 陈佳月哼了一声,扛着柴快步往前走。 郑天一看着陈佳月的背影。 这女人,还真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掀瓦了。 回家的途中,陈佳柔怀里的小家伙,时不时地探出小脑袋偷看郑天一,被郑天一发现以后,马上又躲进陈佳柔的怀里。 那小模样,惹得郑天一一阵轻笑。 小家伙再探出小脑袋时,他还故作很凶地瞪她,吓得小家伙急忙躲回去,再也不敢出来。 回到自家院子后,郑天一一头扎进厨房,然后从土灶底下挖出一大把灰。 “夫家,你这是……”陈家三姐妹个个盯着郑天一,脸上皆是疑惑。 郑天一看了眼陈佳柔怀里的小家伙,“治她身上的伤。”、 “你是说,拿灰来治小八的伤?”陈佳月又把两个妹妹藏到身后。 “对,现在这环境,就用这个将就。” 陈家几姐妹怔怔地看着郑天一。 郑天一只好解释,“草木灰止血消炎功能,小八身上的伤口,有些东西已经发炎了,要尽早处理,不然感染就麻烦了。” 陈家几姐妹仍旧怔怔地看着郑天一。 她们听不懂,消炎发炎感染一类的词。 “别愣着了,五姑娘你把小八抱到炕上。” “炕上?”陈佳柔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天一,“你是说,让小八抱你屋里的炕上。” 她们几姐妹,以前的郑天一最讨厌小八,因为她不能干活,所以别说炕上,就连主屋,郑天一都不让她靠近。 “不躺到炕上,我怎么治她的伤。” “……”陈佳柔仍不为所动,她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一直打骂她们的夫家,突然完全变成了两个人,连小八都不嫌弃了,她怕是她的错觉。 唉! 郑天一轻叹了句,不等了,干脆把小八从陈佳柔的怀里抱出来,然后大步走进主屋。 “夫家。”陈佳柔陈佳月两姐妹,急急地跟进来。 郑天一怀里的小八,侧愣愣地看着郑天一。 夭寿啦。 大魔王居然抱她。 怔愣过后,身子却抖得跟塞子似的。 娘亲。 我怕怕。 郑天一把小八放到炕上。 “五姑娘,你去弄点热水来给小八擦下身。” 陈佳柔给小八擦好身子,郑天一从屋子的旧衣柜找出一件薄的夏季旧衣,他用旧衣包住灰,是然后敷到小八身上。 灰直接敷到皮肤上,效果更好,但是这里没有清洗工具,不好清洗,灰一直在伤口上,也能造成感染。 现在隔着衣服,效果差一点,但也能起作用,天亮后,他再出去看看有没有能用的草药。 “四姐姐,五姐姐,我感觉没那么疼了。”原先一直在害怕哆嗦的小八突然道。 “真的?”陈佳柔陈佳月惊喜。 看着原本一直处于恐惧的小八笑了,郑天一心里也有一些成就感,“那是肯定的,草木灰有不仅能止血消炎,还有镇痛的效果。” “夫家,你是怎么知道的?”陈佳柔温柔的大眼睛里,有崇拜的目光。 “额……”郑天一一时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我知道了,夫家你是不是掉河里遇到河神了,是河神告诉你的。”陈佳柔开心地道,甚至小幅度地跳了一下。 性情文静温婉的陈佳柔,鲜少有这么活泼的时候,火光的照映,那张白皙的精致小脸,变得红扑扑的,就像刚刚成熟的桃子。 “额……”郑天一摸头笑道,“对,对,我遇到河神了。” 陈佳柔稍稍抬头,看了一眼郑天马上又低下头。 夫家从来没有对她这般笑过。 夫家笑起来,好像有点好看呢。 站在一旁的陈佳月看着郑天一和陈佳柔的对话,脸色虽然已经有所缓和,但是仍旧是冷冷的。 一个长期恶贯满盈的男人,会突然变好?真的有点不敢相信。 陈佳月那一束束如刀子般的目光,郑天一不是没有感受到。 郑天一暗暗发悚,原主之前夜里怎么能安睡,不怕这娘子突然杀了他么。 第13章 你别说话,让夫家说 “所以也是河神告诉你,蚂蚁能帮我们找回四姐姐丢的柴是吗?”陈佳柔满脑子的问题。 “五妹,行了,这世上根本没有过神。”陈佳月是理智型女生,她才不相信河神那种神神怪怪。 陈佳柔歪着脑袋问,“不是河神告诉,那夫家怎么知道蚂蚁能找柴,难不成是蚂蚁告诉夫家吗?” “对。”郑天一点点头,“确实是蚂蚁告诉我的。” “夫家听得懂蚂蚁说话?” “不是,是科学依据。” “科学是谁?” “……” 陈佳柔还想说话来着,陈佳月阻止她,“五妹,你别说话,让夫家说。” 郑天一指指陈佳月的手,“我闻过四姑娘的手。” 陈佳月英气秀丽的脸上,爬上一抹很淡很淡的红晕,郑天一抓着她手那一幕,现在回想起来,心跳还在加快。 郑天一继续道,“四姑娘手上有很浓的香樟树味道,我便断定,四姑娘找回来的柴是香樟树,香樟树有驱虫作用,尤其是蚊子,蚂蚁这一类的昆虫,蚂蚁闻到香樟树的味道,就会逃。” 这个大同王朝的香樟树,味道比地球上的香樟浓很多,驱虫效果更好。 郑天一利用这个特点,用蚂蚁很快就能找到陈佳月丢失的香樟树柴。 “确实是这样。”陈佳月道。 她时常进山,香樟树上确实是很少虫子,她知道虫子不喜香樟树,却从没想过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找柴。 陈佳月悄悄地看了一眼郑天一。 夫家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蠢了。 入夜,天更加冷了,陈佳月把刚找回来的柴放进炕里烧。 屋子暖和了不少,忙了多时,终于安静下来。 这一折腾,已经到了深夜。 “夫家,您饿吗?晚饭你没吃多少,我去给您热热端上来。”陈佳柔问道。 郑天一吃晚饭时,因为原主的那些记忆,他心里不好受没吃多少。 “等等。”郑天一叫住陈佳柔。 他一出声,边上的陈佳月马上站得直直地看着他,她就生怕郑天一又打陈佳月。 郑天一看着紧紧地盯着他的陈佳月,有些无奈地道,“四姑娘,你不用这样看我,我现在肚子饿得慌,真没有力气打骂五姑娘。” 郑天一没有说谎,从睁开眼发觉来到这世界后,就先和李大强干了一架,晚饭又没有吃多少,饭后没多久陈佳月就举着刀冲进来,接着又在李富贵家要柴要人,再给小八治伤。 他现在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之所以叫住陈佳柔,是记得先前陈佳柔说饭菜只有他的份,她是吃不上米饭的,他便想跟陈佳柔一起去厨房看看。 “我去做。” 郑天一说完便直接走向厨房,直到他已经走到厨房门口,陈佳柔才反应过来。 “夫家,怎么让您下厨,我来我来。”陈佳柔一瘸一拐地冲过来。 郑天一刚想跟陈佳柔说,她在一旁帮助就行,毕竟他还不知道油盐米什么的放在哪。 结果门外陈佳月的声音先起,“你会下厨?” 郑天一淡笑。 可能以前的郑天一不会,但是他不是以前的郑天一,作为跟着野战队随队军医的他,别说下厨了,就是野外生存他都比一般部队的兵厉害。 “夫家,您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做法,我马上换了一个做法。”陈佳柔浅声问。 温柔冷淡,此时的陈佳柔又恢复郑天一刚睁开眼时看到的模样。 明明很怕他,但又咬牙忍着不表现出来。 “不是,米在哪里。”郑天一知道陈佳柔肯定又要坚持她做,所以回了不是马上就问米在哪里。 “夫家,是饭不够吗?” “当然不够。”那碗饭他已经吃了一半,只剩下半碗,三个人怎么吃。 “夫家……”陈佳柔面露难色。 “在里面的小屋!”陈佳月倒是干脆,她走进厨房,走到灶台后方,那里有一个用茅草编成的帘了,帘子一掀,里面的小屋出现在郑天的眼里。 郑天一走进小屋,放米的地方不难找,因为小屋里只有一个缸,只是那缸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 虽然心里已经有准备,但是里面的东西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这哪里叫做米呀。 就是一些糠里混一些米粒,不是我们现在的那种纯米糠,是糠里混进些大米,而且那大米的份额比较少。 “夫家,这是我和四姐的粮,您的在这里。”陈佳柔一边说着,一边弯身伸手挖开上层的米糠,一个打着补丁的小布袋露了出来。 布袋打开,里面是一些微微发黄的大米,可也没有多少,按郑天一正常的饭量,顶多够他吃三天。 “夫家,您放心,七妹很快就送粮回来了。”陈佳柔眼神有些闪烁。 这次,陈佳柔她真的不敢肯定七妹能不能带回粮食,毕竟现在银子太难挣了,而且就算挣到银子,也不一定买到米。 干旱和蝗灾的双重打击之下,今年的日子太难了。 当然,此时的郑天一并不知道这些。 “你们就吃这种。”郑天一处在那米糠的震惊中出来,没注意陈佳柔说什么七妹。 陈佳柔不解地看着郑天一,这一整年,她和四姐都是吃这个呀,夫家怎么感觉才知道一样。 “有这个吃都不错了。”陈佳月倚靠在门边,“糠粮我们都不舍得多吃,我们大多是……”陈佳月指指灶台上的烂面盆,“吃篙篙菜。” 篙篙菜? 郑天一看向面盆,那盆里果然有一小半盆捣成黏糊状的绿色东西。 他在现代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他拿起一点尝了一下。 “呸呸!”这东西涩涩的,腥味还很重,一入口,郑天一立即吐了出来。 “哎,你……”陈佳月着急地道,“现在篙篙菜都不好找了,我是走了好远,花了好长时间才挖回来的。” “这东西那么涩那么腥,你们怎么吃呀。”郑天一心疼地看着两姑娘。 “煮过后,味道会好一些。”陈佳柔浅声道。 “煮后味道会好一会?”郑天一自言自语地重复陈佳柔的话,沉思目光落在灶台上他之前吃剩的猪肉。 第17章 确认过,没有系统 郑天一晃晃手上的手机,“它不是怪物,是我的手机,它不会伤人,对了,你们从哪里发现它的。” 这院子不大,昨天陈佳柔给他煮东西的时候,他逛过这个院子,并没有看到。 “是我从屋子后面捡到的。”陈佳瑶道,“一个长得很奇怪的绿色包,我以为是什么么好东西,所以拿回来,结果没想到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奇怪的东西。” 绿色的包! 一个绿色的行军包,出现在郑天一的眼里,和手机刚刚那个位置不远,刚才看到手机太过于兴奋,一时没有注意旁边的包。 “夫家,我错了,我不应该乱捡东西。”陈佳瑶低头害怕地小声道。 “小八还是小孩,她不是有心的。”陈佳月一边说着,一边把陈佳瑶拉到她的身后。 “怪,我还要谢小八呢。”郑天一开心地捡起地上的包。 郑天一虽然没有行医的资格,可是多年的医生,让他落下职业病,他的包里都会放一些药品和简单的外伤医具。 除了药品,还有一些日常用品,比如那种多功能的军工刀,防水打火机之类的。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有总好过没。 明明是魂穿,装着好多样用品的军包也一起过来。 难道…… “系统?”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郑天一。 “系统?” 郑天一又叫了一声,仍旧没有声音回应他。 确认过,没有系统。 “你看,他好像又疯了。”陈佳月盯着郑天一道。 “四姐。”陈佳柔急忙道,“夫家不是疯,是和河神在说话呢,是,夫家。” “啊?”郑天一有些不意思地摸摸头,“是,是呀。” 在陈佳柔这,一切都可以用河神来解释。 “郑天一,出来!”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大声喝斥的声音。 话音刚落,院子里的那道破木门,立即被人从外面踢开。 一大群人乌泱泱地闯进来。 面前的两个人,郑天一认得。 一个是李大强,一个是李富贵,这两人都是他穿越过来,就打他妻子主意的男人。 李大强和李富贵旁边站着一个看上很凶狠的男人。 那男人和李大强李富贵长得有些相像,应该就是昨晚陈家姐妹嘴里,李家当捕头的兄弟。 李家三兄弟的后面,跟着十几个带刀的男人。 这些男人,用脚趾想都知道是李捕头带来的。 “三弟,就是他。”李富贵跟身旁的男人道,“昨天白天把二弟打伤,夜里到到我打不仅打人,还抢人。” “郑天一要惨了。” 村里的人,听到声音,三三两两地围了上来。 因为原主在这个地方名声不好,村民围上来没有一个想帮忙,他们都是来看郑天一的笑话。 “你们干什么?”陈佳月冲到前头。 郑天一把她拎回来,“男人说话,你冲什么,站后头去。” “郑天一,放开我!”陈佳月还想冲出去,结果发现自己在郑天一的手里,丝毫动弹不得。 她怔怔地看着郑天一。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的感受到郑天一的力量。 她那个一无事处,好吃懒做的夫家,怎么突然间变得那么有力量了? 第18章 我看他牛都吹上天了 “打人,还抢人?” 李富贵走上前,盯着李天一,他身后的捕快也围上来,把郑天一他们团团围住。 郑天一后退一步,轻轻地弹了弹身上的灰,淡然开口,“抢人?这是从何说起,我从李富贵抢谁?” 李富贵一听,马上嗷起嗓子,“你家小八,陈佳瑶。” “谁?”郑天一挖了挖耳朵。 “你家小八。” “没错!”郑天一立即拍起手,“我家小八。”他把我家两个字说得重重的。 “小八是我们夫家的妻子,没有听谁说过,自家妻子,夫家去别人家抢。”向来柔弱陈佳柔浅声道。 陈佳柔身子没有陈佳月那么好,可是头脑比陈佳月灵活,一听到郑天一强调我家两个字时,她已经知道郑天一心里想的是什么。 “佳柔说的对。” “是呀,自家妻子,去别人家抢。” “是李富贵想占人家妻子。” “我都瞧见了,郑天一家那小八呀,在李富贵家被打得很惨。” “太可恶了!” 郑天一和陈佳柔的一唱一喝,风向立即改了,围观的人员纷纷指责李富贵。 李富贵着急了,示意自己的弟弟赶紧抓人。 “大哥。”李家三家,李河水脸上有些为难。 本来李富贵抓郑天一的理由,就很牵强,现在舆论又不在他们这一边。 “就算小八是你家的,但是你来跟我借白米时,是用小八抵压的。”李富贵道。 李富贵说着,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他把那纸朝着人群一扬,“大伙都看看,这就是郑天一跟我借一斤白米时的借据,这上面写着陈佳瑶来我家干活两个月,用来抵白米。” “可是这两个月,陈佳瑶在我家却什么也没有做,还要吃我的做我的。” 这字据一出来,大伙又沸腾了。 “哇,为了一斤白米,居然用自己的妻子去抵,郑天一还是不是人呀。” “他是人的话,就不会天天躺家里,让他的妻子们去挣钱给他花了。” “垃圾,简直就是垃圾,尽丢我们男人的脸。” 大同王朝,非常是一个男尊女卑的王朝,可是男人仍然以能干有担当为荣。 原主那样的男人,也是让人瞧不起的。 “字据上还写着。”李富贵继续道,“如果陈佳瑶两个月内干的活,不能抵掉那一斤白米,郑天一就加倍奉还,现在两个月已经过。” “郑天一。” 李富贵的话刚落,李河水立即接话,“按大同律法,欠债不还,债主上诉,我们会依律逮捕你,兄弟们,干活。” 李河水身边的捕快朝着郑天一一拥而上。 “等等。”李富贵开口制止,他朝着李河水使了一个眼色,便走到郑天一跟前,“郑兄弟,其实我们都是一个村的,都是兄弟,我也不想闹那么大,大家和和气气的,可以商量商量嘛。” 李富贵说话的同时,目光不停地飘向陈佳月,“如果是你们家佳月姑娘,一个月都不到,应该就可以还了。” 李富贵已经十拿九稳了,郑天一他还不了解吗? 到了这种时候,别说陈佳月了,他就是开口连陈佳柔一起要,郑天一都会给他送过来。 李富贵拍拍郑天一的肩膀,“郑老弟,要不,就这么说定了,送你们家佳月姑娘过来,我们……” “啊!” 李富贵话还没有说完,人就痛苦地惨叫起来。 人们定眼一瞧,只见郑天一抓着李富贵的手,扳到李富贵后背上,痛得他嗷嗷地叫。 “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肩膀,李富贵你听好了。”郑天一道,“你以后再打我妻子的主意,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你们愣着干嘛,上呀!”李河水急忙对自己下属大声吼。 “啊!” 李河水的声音刚落,李富贵的惨叫声,马上跟着叫。 郑天一盯着李河水,一字一字地道,“你要是敢让他们上来,那就别怪我废了李富贵的手。” “别,别,你们别上来。”李富贵痛得说话都发抖,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郑天一抓着自己的那双手,突然间感觉像是铁手一样,一要稍再用力点,他的手一定会断。 看着自家哥哥额头处一茬一茬的冷汗,李河水不敢轻举妄动,习过武的都懂,能让一个男人冷汗冒成那样,那力量非同小可。 “郑天一,你欠东西不还,这是千真万确,别以为你会蛮力,事情就会过去。”李河水道。 “欠他的,我自然会还。”郑天一道。 “超时,要还两倍。”就算痛,李富贵也不忘了坑郑天一。 他就是想要陈佳月,想生儿子。 郑天一扯扯嘴角,“两倍我也还得起。” “夫家!”陈佳柔担忧地看着郑天一,家里的米缸郑天一昨天晚上也看到了。 别说白米了,现在就是糙米也没多少,怎么还呀。 郑天一给了陈佳柔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那你现在马上还我白米,我保证马上走人。”李富贵道。 “没有。”郑天一应得,脸不红,心不虚。 “那……”李富贵眼珠一转,“用柴还也行,300斤抵两斤白米,一个星期内还。” 说完,李富贵得意地看着郑天一。 这个时候,白米难得,柴更不好找。 最后,他还不是得乖乖地把陈佳月拱手相让。 “夫家!”陈佳月急忙摇头,现在哪个山头不是光秃秃,昨天那一捆柴顶多50斤,这50斤还是她花了四天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的。 一个星期300斤,怎么可能。 陈佳月的话刚落,郑天一马上道,“好,李富贵,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他等了那么久,就是等李富贵开口要柴。 米呀什么的,他现在没办法弄到,可是柴他却能弄到。 “郑天一疯了!” “我看他牛都吹上天了。” “就是呀,一个星期300斤柴。” “脑袋有问题了。” “别说,还真有可能,他前几天掉进河里了,那河早就干了,撞到那干巴巴的河床上,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砸坏了。” 第19章 没错,你们可以靠我 “口说无凭,郑老弟,这是字据,你签一下。”李富贵从兜里拿出一张字据,还有一支笔,递到郑天一的面前。 李富贵显然早有准备,早就预着郑天一没办法还他。 郑天一接过字据和笔,他在上面还加了一行字。 意思就是,如果三天后,他如数还给李富贵,李富贵必须为他之前打小八陈佳瑶的事情负责。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郑天一加的那一行字,李河水满脸不高兴。 郑天一没钱没势,过去蛮横还是依附着他家,现在居然敢提条件。 “李捕头,你身为一个捕头,不会连我朝的律法都不懂。”郑天一笑着道。 “你什么意思?我朝的律法,我当然懂。” 李河水脸色很难看,他心里极其不爽。 郑天一,什么玩意,向来只有他质问郑天一的份,哪里有郑天一质问的时候,竟然敢挑衅他。 “嗯!”郑天一嘴唇轻勾,“我想也是,李捕头不可能是傻的。” 大同律法,无故殴打他人妻子,需服一年以上十年以下劳役。 “你……”一直把郑天一当自己狗腿子,李河水哪里听得了郑天一的这翻话,他冲上前朝打郑天一。 “河水。”李富贵立即拉住李河水,“莫须急!” 300斤柴,他郑天一就是上天也拿不出来,他加了那一句,到时恐怕就不仅仅是李佳月,就他郑天一也得进牢。 李河水停了下来,他满是怒气的脸,突然平静下来。 到时,郑天一进了牢,那他想捏他,还不是跟捏只蚂蚁一样。 “郑老弟,好好享受你下来的一个星期。” 临走时,李富贵留下了一句阴阳怪气的话,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郑天一静静地看着李富贵离去的背影。 看,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在好好享受未来的一个星期。 郑天一转身回屋时,看到陈家三姐妹正从杂物房出来。 带头的陈佳月拿着镰刀,她后头的陈佳柔拿着她那把到处都是缺口的菜刀,最后头的小八侧拿着捆绳。 “你们这是要去干嘛?”郑天一急忙拦住陈家三姐妹。 “当然是去砍柴。”陈佳月的语气有些不好,她有些埋怨郑天一。 300斤柴,一个星期怎么找呀,就算去她前些天的老君山,也不一定找得到。 “你们去哪里找?” “要你管!”陈佳月扭头不理郑天一,她觉得郑天一只是一时口嗨,他才不会跟她们一起去找呢。 “五姑娘?”陈佳月不理他,郑天一只好看向陈佳柔。 “夫家,我们去老君山,只有那里有柴了。”陈佳柔声音还是柔柔的,但是里面的埋怨完全掩藏不住。 出了这事,脾气再好,也不可能一点都不会生气。 如果当初不是郑天一贪嘴,一定要吃白米,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小八又怎么要去到李富贵家受苦。 “老君山,你们不要去了,去了也没有用。”郑天一道。 之前陈佳月去了三四天,才找回那么小捆柴,现在一个星期怎么可能找到300斤。 “我记得五姑娘还说过,去老君山就要经过黑风坳,黑风坳有狼群。” 陈佳月自信满满地道,“狼群有什么怕的,来一只我宰一只,我们也好久没有吃过肉了,正馋着呢,刚好给我们姐妹开荤。” “是!”郑天一道,“四姑娘的身手,郑某还是了解的,很厉害,但是……”郑天一的目光扫向陈佳月和陈佳瑶。 “如果狼群来了,你躲得过,那她们呢?” 一个残,一个弱,顶住饿得嗷嗷叫的狼群。 “那我们也要去。”陈佳柔温婉的声音里,透着不可阻挡的坚毅。 反正都是死路一条,那她宁原落进狼口里,也不愿意落进李家那个虎窝。 过去,一个郑天一已经够她受的了,李家还三只恶狗。 “我也要去!”小八陈佳瑶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却坚定得很。 “噗嗤!” 郑天一忍不住笑了,“你们呀,真是天真,你们想想,李家那几个,来势汹汹,一个个胸有成竹,难道他们就真的是傻子?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敢说,就算你们过得了黑风坳,去到老君山也找不到柴,不用想,此时李河水的手下,一定会把老君山的村砍光。” “那我们去更远的大君山,那里肯定有。”陈佳月道。 “嗯!”郑天一点头,“这个四姑娘都想到,难道李河水想不到?” “那……那我就跟他们拼了。”陈佳月举着镰刀冲出去。 “回来!”郑天一揪着衣领,把陈佳月抓回来,“在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家?” “你?”陈佳月有些鄙夷地看着郑天一。 从她嫁到这个家以后,见到的郑天一,除了会吃会喝会打妻子,就没有见过他会过第四种活。 “对!”郑天一指指自己,“我!” “那你能砍柴?” “不!”郑天一摇摇头,砍柴这一条路早就被堵死。 “那你300斤柴能变出来?可不要告诉我们,什么河神能帮你。” “河神?”一说到河神,陈佳柔的眼睛立即亮起来,“夫家,是不是河神真的帮你?” 对于河神,陈佳柔真是信的。 郑天一的变化,她是亲眼目睹的,现在的夫家,不打她不骂她,会做好吃的东西给她,还会利用蚂蚁找到陈佳月的柴。 “五妹!”陈佳月气恼地道,“他疯了,你也跟着疯?这世上哪有什么河神,河神真要那么厉害,河都干了,他干嘛不自己变点水出来。” “四姐姐。”陈佳瑶的小脑袋从陈佳柔的身后探出来,“我也相信夫家。” 夫家现在好厉害的,用草灰就能治好她身上的伤,昨天晚上她发烧了,他还很温柔地照顾她。 “你们……疯了,都疯了!”陈佳月把镰刀一放,一屁股坐在地上。 “夫家。”陈佳柔和小八走到郑天一身前,你快跟我们说说,河神都告诉你什么办法了?是不是在哪里有柴,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郑天一笑笑,“确实是有一般人看不到的柴。” “在哪?我们现在马上去找回来。” “不急!”郑天一抬头看看天色,“等天黑!” 第21章 女子的心,海地的针 看到郑天一突然停下来不动,陈佳月本想讽刺他两句,目光落到郑天一身上时,却忘了开口。 此刻的郑天一,紧紧地锁在前面的某一个方向,那双犀利的眼睛,就像山谷里凶猛嗜血的头狼。 这般模样的郑天一,陈佳月还是头一回瞧见。 震撼且疑惑。 五妹妹一直说郑天一变了,之前陈佳月都没有直观感受到,她现在能体会到陈佳柔的感受了。 “夫……家。”这还是陈佳月头一回唤郑天一夫家,有些生涩,但也表示某种臣服,“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郑天一收回目光,他把桶里的黄泥倒掉,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黑色的泥,递到陈佳月的面前问,“四姑娘,在这附近,你见过这种土吗?” 看着郑天一手中那一块黑乎乎的泥土,陈佳月脸色又炸了,“郑天一,你不想活就直接说,我帮你!” 说完,陈佳月举着她的镰刀朝郑天一砍过来。 郑天一急忙把陈佳月的刀夺了,“四姑娘,你这又是做甚,你知道就告诉我一下,不知道我们就一起找嘛。” “找?”陈佳月气得脸红通通的,“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这种到处都是的黑渣土。” 郑天一一愣,“到处都是?” 陈佳月没回郑天一,她弯下身,在地上随意扒了几下,扒出一大块跟郑天一手上一模一样的黑泥,“你眼睛瞎了是不是?” 额…… 郑天一也弯下身扒,除去地面上那一层薄薄泥土,下面的都是这种黑黑的土渣。 原主的一些记忆也同一时间涌进脑里。 这种土在整个大同王朝,确实是非常多,整个大同王朝的人,也最痛恨这种土,因为这种土上不能种任何庄稼。 因为很多这种土,所以整个大同王朝才那么贫瘠。 郑天一把手下的黑土渣放进木桶里,神情轻松,“那就好办了。” 这土虽然不能种庄稼,可却是很好的燃料——煤! 昨天晚上出去找陈佳月的柴,郑天一找蚂蚁时发现地下有煤,心里就笃定这附近有煤矿,却没想到到处都是。 郑天一很快就发现,煤随便一挖,到处都是,黄土倒没有那么好找。 地越来越冻,郑天一一个七尺男儿身都不禁得直哆嗦,更何况陈佳月一个弱女子。 “四姑娘,快打把手,半桶黄土,半桶黑土,装满我们马上回去!” 陈佳月不为所动,她瘫坐在地上,神情颓废,寒风刮她的脸庞,凌乱的发稍,肆意摆动,原本秀丽鲜活的脸,写着无望。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跟了这样的男人。 郑天一瞧着,心里很不好受,他不由自主地抬手,轻轻地拔了拔陈佳月散落在脸上的发稍。 陈佳月抬头木木的看向郑天一。 “四姑娘,相信我。”郑天一郑重地道,“我能弄到柴,能让你们几姐妹过上好生活。” “你?”陈佳月看向郑天一身边的桶,桶里装了半桶黑渣土,黑渣土上有一小层黄泥土。 郑天一把陈佳月散落在脸上的发稍,拨到她的耳朵后,“对,我能!” 郑天一的指腹贴在耳垂处,陈佳月的脸色不由得一红,她鲜少和郑天一有肌肤接触,他的手好温暖。 天寒地冻的,特别需要这种温暖。 恍神间,陈佳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郑天一靠近。 “姓郑的,你混蛋,流氓!” 一个巴掌印在郑天一的肩膀上。 直到过了一分多钟,郑天一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真的不明白,明明是陈佳月自己靠向他,他还没有说什么呢,结果陈佳月就一个巴掌印下来,说他混蛋,流氓。 哎。 女子的心,真是大海里的针。 摸不着,看不透。 从郑天一身边跳开后,陈佳月立即投入工作中,长年干活的她,很快就装好了黄泥。 “好了!” 陈佳月重重地把装着煤和黄土的木桶摔到郑天一身前,俏脸上,还是红通通的,瞧着模样还很生气呢。 郑天一看着,都暗暗偷笑。 这个风一样的女子,虽然性子火辣,但也挺可爱的。 “那我们回。”郑天一道。 “你要是不能把这些泥,变成柴,我就把它们塞到你嘴里!”陈佳月瞪着郑天一狠狠地道。 郑天一不怒反笑。 陈佳月这副张牙虎爪的模样,一点也不可怕,反倒是让他想起了家里那只小猫,每次他回家晚一些,它就张着双爪,奶凶奶凶地看着他。 被郑天一抱进怀里后,马上就把爪子收回去,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 “好!”郑天一笑道,“到时记得撒点盐再塞哈,不然太难吃了。” “……”陈佳月怔怔地看着郑天一。 这是郑天一? 晕了,晕了。 乱了,乱了。 她居然从那声音听到了宠爱? 疯了,疯了。 是她疯了,如果不是疯了,怎么觉得郑天一对她说的话里,有宠爱的意思呢。 陈佳月一直像个傻子那样愣在原地,郑天一拿起地上的木桶,“回去了,发什么愣呢?” “……”陈佳月还在发愣。 “要不,需要像来时那样,牵你的手?”郑天一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是想快点回去。 回去后,他还有很多道工序,才能把这些泥变成柴呢。 郑天一的手,碰到陈佳月的手那一刻,陈佳月终于回神。 “走开!”陈佳月猛地拍掉郑天一的手,然后气鼓鼓地走了。 看着陈佳月气乎乎的背景,郑天一茫然地摸摸头。 这又是怎么了? “四姐,夫家!” 郑天一还没有进到院子,陈佳瑶的小身子就冲了出来,还一边兴奋地朝院子里喊。 “五姐,五姐,夫家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陈佳瑶的声音落下,陈佳柔那抹温婉美丽的身影便出现在院子里。 陈佳柔迎上陈佳月,陈佳月却气乎乎地从她身边经过。 “四姐这是怎么了?”陈佳柔疑惑地看了一小会陈佳月,便转向郑天一。 “夫家,来我!” 看到郑天一手上的木桶,陈佳柔立即走上来,体贴地从郑天一手上接过去。 第22章 小姑娘脸上,开出花来 接过木桶后,陈佳柔就一直往郑天一身后瞅,感觉在找某种东西。 郑天一扭头往自己身后瞅了瞅,什么也没有。 “五姑娘,你在找什么?” “没,没什么。”陈佳柔的表情仍旧温婉,声音也仍旧动声,只是话里的失落,完全掩藏不住。 她刚开始看到只有一桶泥时,没死心往郑天一身后找,她相信郑天一能找回柴,结果什么也没有,所以她才失落。 柴没有,却带了一桶泥回来,难怪四姐那么生气。 郑天一正想问陈佳柔发生了什么事,陈佳瑶的声音就先传来。 “夫家,你的柴呢?”陈佳瑶小小的身子,冲出院子跑了一圈回来,回来时她的神情和陈佳柔的一样失望,她扯着郑天一的衣角问。 郑天一指指陈佳柔身上的木桶,想说柴在那。 结果陈佳柔一把拉住陈佳瑶,“小八!别乱扯夫家的衣服。” 虽然现在的夫家比以前好说话,但还是夫家。 他甩着鞭子,狠狠地抽她们几姐妹的情景,不过才过去两天。 陈佳瑶的小身子,狠狠地颤了一下,她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惧怕和懊恼。 惧怕郑天一打她。 懊恼自己忘了夫家是什么样的男人。 “五姑娘,不要对小八那么凶,她还是个孩子,有这种行为很正常。”郑天一摸着陈佳瑶的小脑袋道。 他的侄女一见着他,还老往他身上挂呢。 习惯了。 郑天一的动作和声音,把陈佳柔和陈佳瑶弄得一阵愣。 夫家何止是变了,简直就是换了个人嘛。 “夫家,你不生佳瑶的气?不嫌弃佳瑶?”陈佳柔小脸上的大眼睛,黑黑亮亮的,仿佛装着星辰大海。 陈佳瑶才八岁,不能干活,还多一张嘴吃饭,在这个缺衣少粮的大同王朝,别说原主那种好吃懒做的男人,就是一般的男人也嫌弃。 长期营养不良,陈佳瑶虽然八岁了,但是身高才长得跟现代五岁的女孩一样。 郑天一要蹲下来,才可以看到陈佳瑶的脸,他蹲下来,笑着问陈佳瑶,“你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嫌弃?” “我可爱?真的吗?”陈佳瑶吃惊地指着自己。 “真的,珍珠都没那么真。”说完,郑天一还揉揉陈佳瑶的头。 得了,这下子小孩的天性得到了释放,陈佳瑶疯了,像只小鹿一样,蹦蹦跳跳的,满院子跑。 “四姐姐,你听到了吗?夫家说我可爱。” “五姐姐,你听到了吗?夫家说我可爱!” 陈佳瑶的快乐,感染了所有人。 陈佳柔的表情,没有先前那么失落担忧,陈佳月脸上的气,则消失得差不多了。 郑天一的心情,也很舒畅。 想想以后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听听陈佳瑶的笑声音,日子平凡且充实,挺不错的。 “好了,小八,天气那么冷,快回屋。”陈佳柔道。 郑天一道,“你五姐姐说的对,快回屋去。” 陈佳瑶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昨天晚上还发过烧,现在又是深夜,可不能随她胡闹。 陈佳瑶乖乖地回到主屋。 看着陈佳瑶的小身子进去主屋,郑天一把目光转到身边的陈佳柔。 “很重,还是我来。”郑天一从陈佳柔的手上接过木桶。 木桶里装的都是泥,陈佳柔的腿脚又不好,提一桶满满的泥,指定很吃力。 - 离郑天一院子的一千多米外,李富贵的住宅。 正堂上,坐着李富贵,李大强,李河水。 “看清楚了吗?他真的装着一桶黑渣土和黄泥回家了?”李河水问站在他们面前的捕快。 “千真万确,我看着郑天一和陈佳月进屋,他的桶里,确实只有黄泥。”捕头肯定的道。 “他到底想干什么?”李河水一脸的疑惑。 “嗨。”李大强不以为意地拍拍李河水,“三弟,就郑天一那小子,能干得什么,你就把心安心地放回肚子,等七天一过,我们去收割就行了。” “三弟。”李富贵也同意李大强的说法,“一个县总捕头,不要在郑天一那身上花时间了,还是好好办县长交待的事,你实在不放心,我就让人蹲在郑天一家守着。” “好!那你们看紧点,不可轻敌人。”李河水点头,他实在也想不出,郑天一能有什么办法把土变成柴。 - 郑天一家里,主屋内。 从见到木桶的泥后,陈佳柔一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郑天一知道她想问什么,他没有着急着回答。 因为在没做出成品之前,就算他说了,陈家这几姐妹也未必听得懂。 放下木桶,郑天一立即把军工包里的手机翻出来。 “怪物!” 一看到手机,陈佳瑶立即害怕地钻进陈佳月的怀里。 会发光,会唱歌的怪物。 郑天一晃晃了手上的手机,笑着道,“这不是怪物,是神器。” “神器?”陈佳瑶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手机,“难道是能把泥变成柴的神器吗?” “哪有这种东西?”陈佳月撇撇嘴道。 “哎!”郑天一道,“四姑娘,真就有这种东西,小八说得对,这东西就是能把我们刚刚挖回来的泥变成柴。” “小八,你真聪明!”郑天一还不忘了夸夸陈佳瑶。 感觉这孩子童言都能变成真。 “谢谢夫家。”陈佳瑶的小脸上,开心得开出了一朵花。 “两个疯子!”陈佳月摇摇头。 “夫家,那这神器要怎么把泥变成柴,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同与陈佳瑶的盲目兴奋,也不同与陈佳月的负能量,陈佳柔理智多了。 “暂时还不用。” 手机还有80的电量,可得省着点用,郑天一设了超级省电模式,才打手机。 郑天一暗暗庆自己当军医的经历,在军队时,队里时常会模拟战时状态,战时状态网络一般都会被掐断,所以会习惯性地在通讯设备上装一些离线软件。 这个习惯,郑天一一直保留到穿越前,他的手里装有一个离线日常百科软件。 他现在可以用这个百科软件,查找蜂窝煤的做法。 做法挺简单的。 第23章 一种叫做男人威严的东西 第一步:把散煤与黄土按1:1的比例混合在一起,然后按照18-2倍的比例浇水把它们搅匀。 第二步:用手抓住煤球机子(模具),往和好的煤上面使劲的碾压至成型。 第三步:打完煤球后,要进行晒,直到煤球的颜色变得有点发白就好了。如果好天气的话,要晒上两天才可以。 郑天一朝屋外看瞧了一会,脸上有些担忧,这地方又没有网络,真不知道接下来几天天气怎么样。 天气还是后话,现在当务之急是做让蜂窝煤成型的模具。 在现代,直接在网上买一个就行,可他现在不在现代,别说没铁,就算有铁也没有机器把铁做成机子。 郑天一抬头看了一圈屋子,唯今之计,只能那样了。 他翻了一下军工包,里面有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铅笔。 打开笔记本,郑天一埋头在那上面写写画画。 郑天一专注地样子,让陈家几姐妹很吃惊,当他们看到郑天一在画图时,更吃惊。 她们的夫家会写字?还会画画? 陈佳瑶蹲在郑天一身边,好奇地问:“夫家,你在画什么?” “让泥变成柴的法器。”郑天一手上的笔峰一收,一个手工的简单煤球机子跃然纸上。 “这是让泥变成柴的法器?” 陈家姐妹立即好奇地凑上来,就连态度最为不屑的陈佳月都凑上来了。 “这不是一个棒槌吗?”陈佳瑶不解地道。 手工简易煤球机子,是由约一米长的握柄,连接一个带孔的煤球模型,从外观上看,确实有点像棒槌。 看着纸上的手工简易煤球机子图型,陈家两个大的姐姐,脸色有些不好,尤其是陈佳月的。 黑沉黑沉的。 纸上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法器,更像是郑天一准备殴打她们的工具。 郑天一没注意到陈家姐妹的表情变化,在她们看纸期间,他走到主屋的门前,把一扇门板拆下来。 “夫家,你这是……” 对于郑天一突然拆门,陈家姐妹除了震惊就是疑惑。 夫家怎么把门板拆下来了,这就是他说的泥变成柴的方法? 可就算把家里所有的门都拆了,也凑不到300斤柴呀。 “你们看,我就说他不可以相信,你们还对他抱希望。”陈佳月负气对地两个妹妹道。 这一次,陈佳柔和陈佳瑶都没有反驳陈佳月,她们也低着头,灰丧着脸。 郑天一搬着门板来到陈佳月面前,严肃地道,“四姑娘,我要批评你,你这人怎么总是那么负能量呢?” 陈佳月盯着郑天一手里的门板,“那你想我怎么样,鼓掌大声说你做好吗?” “鼓掌倒不必。”郑天一把门板塞到陈佳月的手里,“但是你可以帮我。” 陈佳月抱着门板站在原地不动,表示她不知道怎么帮。 郑天一拿起图纸,指着上面的图型对陈佳月道,“四姑娘,你从门板上割下一块板,然后用这个木板,照着图纸上的样子做一个出来。” 陈佳月仍然没有动,她根本就不知道做这个有什么用,而且她不相信郑天一。 “发什么愣,让你干,你就去干!”郑天一有些生气,头一回对陈佳月那么凶。 郑天一却没想到,他的着急上火,倒是把陈佳月吓了一跳。 一种叫做男人威严的东西,被展现了出来。 陈佳月不再和郑天一做对,她默默地干了起来。 陈家另外两个更是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看着郑天一的脸色。 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 郑天一挠挠头,他刚才好像是有些凶,不过那也是他着急,今天已经过了一天,只有6天了,这6天要成功做出蜂窝煤,而且还要做300斤,现在煤球机子还没有呢。 为了缓和气氛,郑天一半天玩笑,半承诺地道,“放心,你们要是死了,谁来养我呢,所以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郑天一的话,并没有引来陈家姐妹的不满。 因为郑天一本来就一直是她们姐妹养着。 安排好陈佳月,郑天一便到厨房里取水。 夜里温度奇低,厨房里的水都结在冰块了,郑天一装了一盆冰进来,放在炕的装柴口。 应该是为了省柴,炕里的只有两根木柴在烧,这么小的火,冰要多久才化,而且现在入夜了,天那么冷,火不旺屋里冷冰冰。 家里穷,陈家姐妹衣着单薄,尤其是小八陈佳瑶,在室内,小脸都冻得通红。 “五姑娘,炕里柴太少了,你加多几根。” 郑天一本想说完,就去调散煤和黄土的比例,却发现陈佳柔一动不动。 “夫家。”陈佳柔有些为难,“四姐找回来的柴只有几十斤,除了烧炕,我们还要做饭。” “真是不知柴米贵!”陈佳月轻哼了一声。 活泼的陈佳瑶,这一下子没有搭话。 郑天一没有回来的时候,她们都没舍得往炕里加柴,在冷冰冰的屋里,陈佳柔陈佳瑶两姐妹靠一起靠体温取暖。 “没关系的,五姑娘你加。”郑天一轻抚了一下陈佳柔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冷,“你看你,手都那么冷,别心疼柴,快些加。” “夫家。”陈佳柔如水般的眼睛里,挂着晶莹的泪水,郑天一的关心,让她感觉鼻子酸酸的。 大同王朝女子轻贱。 从小到大,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在夫家,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男性的温柔关心。 “怎么哭了?” 陈佳柔的眼泪,让郑天一发慌,陈佳柔这一哭,陈佳月一定要找他算账,那样就耽误做蜂窝煤的进度。 做蜂窝煤还是小事,最主见是他见不得女子哭泣,尤其还是因为他。 感觉罪大恶极。 “瞧你!”陈佳月瞪了一眼陈佳柔,“他对你好一点,你就感动成这样,过几天我们还不知怎么死呢。” 原来是感动呀。 郑天一暗吁了一气。 “四姑娘,别总是这样说五姑娘,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我不会让你们死。” “谁跟你是一家人。”陈佳月小声地嘀咕着,不过干活的动作倒是快起来,大手一挥,就把一块门板砍下来。 第24章 夫家要亲五姐姐啦,羞羞 郑天一摇摇头。 陈佳月这颗辣椒,他尽早要收拾收拾。 “五姑娘,去加柴,你看。”郑天一摆摆自己的手,“这么冷,我手指都僵了,怎么干活。” 郑天一再三保证有柴后,陈佳柔才肯加柴。 陈佳月在做煤球机子,郑天一在调配煤和黄泥的比例,陈佳柔在加柴火,陈佳瑶侧从屋里跑来跑去,一会儿跑陈佳月身边,一会儿跑郑天一这,一会儿跑陈佳柔那。 郑天一穿越的第二个晚上,屋内其乐融融。 散煤与黄土按1:1的比例混合在一起,然后按照18-2倍的比例浇水。 前面这个好弄,可是后面那个18到2倍比例浇水,单靠肉眼来判断,挺不容易的,水少和不成,水多和不住。 郑天一调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达到理想状态。 搅拌煤和黄泥需要大花量的力气,调试几次,郑天一的额头出现一层汗水。 热加上一直调不好,心里着急的郑天一有些急燥。 “夫家!” 一道低婉温柔的女子声音,传入郑天一的耳里,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细软白皙的玉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额头上有轻软的触感,是陈佳柔,她拿着一条毛巾给郑天一擦汗。 “夫家,你都出汗了,是不是很累?” 轻柔婉转的声音,就像是夏日清凉的泉水般,抹平了郑天一心头的焦虑。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随着擦汗的动作,陈佳柔身上女子特有的清香,灌鼻而入。 郑天一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滞,怔怔地看向陈佳柔。 这个如水般的陈佳柔,真的很美好。 给郑天一擦汗的陈佳柔手指微微停顿,她注意到郑天一在看她。 与郑天一目光相撞之间,她原本白皙的脸上,立即爬上两抹红晕。 “夫家,你怎么了?”陈佳柔的声音,羞涩婉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陈佳柔的嘴唇轻轻颤动着,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着点点星光。 娇艳欲滴! 郑天一有些恍神,鬼使神差地向陈佳柔的嘴唇靠近。 “羞羞!”陈佳瑶清脆的声音,突然从屋内炸起,“夫家要亲五姐姐啦,羞羞!” “……” 陈佳柔猛地推开郑天一,脸色红得都要滴血,“夫,夫家,对不起,对不起!” “……”郑天一回过神,“五姑娘……” 他本想说,五姑娘你不要说对不起,这事又不是她的错,就是她太美丽了,所以才一时失了神。 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他。 结果他才开口,陈佳柔就羞臊地跑掉了。 其实发生这种事,郑天一也有些不好意思,陈佳柔跑掉后,郑天一都没好意思抬头看陈佳月。 不用想,这种时候,陈佳月一定用一双想砍人的眼睛在看着他。 然而……事情好像并不如郑天一所想的。 “我们嫁过来也有一年多,也应该生娃了。”陈佳柔突然开口,而且是语人不惊死不休的那种。 噗! 郑天一差点没把自己拌死。 昨天晚上说生娃,今天晚上还在说生女娃。 “五姐姐!”陈佳瑶跑到陈佳柔身边,“你要给夫家生娃吗?” “我,我。”陈佳柔的头,都快要低到地上了,声音细小如蚊子,“我怎么知道,夫家才知道。” 三天以前,陈佳柔是不愿意给郑天一生小孩的。 但是…… 现在郑天一想生的话,她是愿意的! “夫家!”陈佳瑶的小身子,马上就窜到郑天一的身前,“你要和五姐姐生小孩子了吗?” “……”本来还没什么的,结果被陈佳瑶的一来二去地问,郑天一都感觉脸有些地烫,有点不好意思。 他轻轻地拍了一下陈佳瑶的小脑袋,“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事干什么,玩去。” “哦!”得到不到答案,陈佳瑶低着头走开了,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郑天一悄悄地看了眼角落里的陈佳柔。 生孩子? 现在还不是时候?和李家兄弟的赌约还在,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候。 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郑天一继续调试散煤和黄泥,他已经找到一些感觉,离成功不远了。 陈佳月仍旧在做煤球模具,陈佳月手工活,跟她的性子一样,风风火火的速度很快,已经弄出一个大致模样,再精修精修,然后打孔,就差不多了。 闹了大半夜的陈佳瑶,开始犯困,陈佳柔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哄着。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泛白。 郑天一已经做了最后一性调试,便起身。 “四姑娘,你去休息一下。”熬了一夜,陈佳月原本鲜活的脸色,有些些泛白。 陈佳月看了看图纸,摇摇头,“还不行!” “好了!”郑天一把图纸收入手中,“也不急于一时,休息后做得更快。” 虽然陈佳月的身体比陈佳柔她们好很多,但也长年的少食,营养本来就不够,再熬下去,那就是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在郑天一的坚持下,陈佳月才肯上炕休息。 郑天一也停下来,靠在炕的另外一头,他也需要休息一下。 “夫家,你醒了?” 郑天一睁开眼睛没一会,陈佳柔就端着脸盆来到炕前,然后把脸盆放下,轻车熟路地把毛巾放进水里,接着拧干。 “夫家!”拧干毛巾的陈佳柔,站在炕前,看着郑天一有些为难。 “怎么了?”郑天一不解地问。 陈佳柔看了看郑天一,犹豫了一会才开口,“夫家,你能出来一些吗?奴家的手够不着。” “……”郑天一愣了一会,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陈佳柔是想给他擦脸。 郑天一朝陈佳柔伸手,“我自己来!”让别人檫脸,他有些不习惯。 一直是他说什么,就听什么的陈佳柔却站着不动,她不肯把毛巾给郑天一。 “给我呀!”郑天一晃晃自己伸出去的手。 “夫家!”陈佳柔头垂得很低,“你是不是嫌弃我?” “???”这是何来的说话。 “从出去找泥开始,你一直都让四姐姐干活,却不让我干,现在连脸也不要佳柔帮你擦了吗?” 第27章 旎哝 “四姑娘,你别动!”郑天一急忙后退两步,现在煤球机子是这个家最宝的宝物, 因为家里能做煤球机子的木板只有主屋那个门板,现在那木板都被砍下四分之一。 “你不打我们,我能动吗?郑天一,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才几天你就又原形毕露。” 陈佳月又晃了几下那煤球机子,看得郑天一心都跑到嗓子眼上了。 我的姑奶奶,别晃了,别晃了,晃坏了,那就真坏事! “别!”郑天一又退了两步,“你们别误会,听我说,我刚刚是在作戏。” “作戏?” “对!” 郑天一把为什么突然拿鞭出来,并吓唬她们的原因讲出来。 - 李富贵家里。 “你怎么回来了?”李大强刚踏进院子,李富贵马上就迎上来,“三弟不是让你盯着郑天一吗?” “快给我拿水来,老子渴了。”李大强没有马上回李富贵,扯着嗓子大声喊。 李富贵的一个妻子立即给李大强端上一碗水。 李大强把碗里的水一饮而尽后,才开口,“打婆娘有什么好盯着。” “打婆娘?郑天一又开始打他的妻子了?” “对!用鞭子抽,把陈家那几个小贱人抽得哇哇叫,吵死我了。” 李大强走近主层,从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前天还感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看来是我看花眼了,那小子还是那个臭吊样,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起来后就开始找那几个女人出气。” 李富贵紧张的神情一松,他坐到主位的椅子上,端起桌子上的茶小酌了一口,才不以为意地开口,“那小子就那点德性。” “所以你说他跟我们叫板,是不是脑袋抽了。” “死前挣扎罢了,不足多虑。” 李大强有些洋洋得意,他现在已经开始幻想着,过几天怎么虐待郑天一,怎么抢他的妻子。 郑天一除了在家的三个,还有别的。 当初陈家送过来的,可不止这三个,另外几个更漂亮的都出去谋生了。 和其它村户不同,陈家原本是镇上的大户,后来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上头抄了家。 女儿们没有着落后,陈家才把她们送给郑天一。 陈家的这些女儿,个个都相貌端庄,个个都受到教学,个个都能文段字,尤其是…… 此刻,李大强脑子里想的不是陈佳柔,而是…… “也许是老天爷帮我们。”李富贵拿着茶杯,轻轻地晃着他的肥头大耳,明明没读过几本书却装作自己是读书人。 读书人李富贵此刻心里所想,和李大强几乎一致,除了想要陈佳月生儿子,还想着外头的那几个,尤其是那一个。 - 郑天一家里。 “砰!” 郑天一刚刚把拿鞭子假抽陈佳月她们的原因说出来,身前就闪过一道人影。 那人影重重得地撞进他的怀里,郑天一本能地抱住撞进怀中的人影。 如果不是之前做军医时,受过训练,只怕这会就被撞倒在地。 “那你为什么不事先和我们说一声,为什么?为什么?” 撞进郑天一怀里的人,抡着她的拳头一拳一拳地捶打郑天一的胸膛。 女子力量并不大,打在郑天一的胸膛上,就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刚刚吓死我,吓死我了!”女子的拳头越来越轻,嘴里的话也从质问,变成了念叨。 那念叨里面,充满了妻子对丈夫的控诉。 郑天一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撞进他怀里的是陈佳柔,他把抱在陈佳柔腰上的手放开,想把她推出怀中,了解这是情况。 却在他放手那一瞬间,陈佳柔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他,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 “以后不能这样,你知道不知道,我刚刚有多害怕,以后不可以,不可以这样。”靠在郑天一怀里的陈佳柔继续念叨着。 天晓得,她刚刚有多绝望。 这一年来,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郑天一变好。 当她以为郑天一不可能变好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郑天一突然不打她,不骂她,人也变得温和,不仅变得温和,还很有智慧,很有担当。 会通过蚂蚁找到被盗窃的柴火,会做出非常好吃的美食,会给小八疗伤治病,当她们姐妹受到欺负时,会挡在她们姐妹前头,替她们出头。 陈佳柔终于感觉到,她们姐妹的好日子要来了。 结果今天刚过响午,郑天一又拿着那条无数次甩在她身上的鞭子,凶神恶煞地冲出来,冲着她们一通乱挥。 那一刻,陈佳柔死了的心都有。 因为她是坚信郑天一变了的,却没想到都是假的。 当她心里死灰时,更更没想到,那一切都是郑天一在作戏。 得知了原因,陈佳柔再也控制不住,扑进郑天一的怀里。 生气他不事先跟她们姐妹说。 真是怨,气,喜,全部集体涌进她的心,一时间不知如何释放情绪,只能对着郑天一又打又抱。 “好,好啦!”郑天一的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会,才轻轻地拍着陈佳柔的后背,安慰她,“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他看到院子外偷偷监视的李大强后,便返回屋子找鞭子。 他就故意不告诉陈家这几姐妹,因为告诉了,她们怎么会真情流露,怎么骗得了李大强。 现在是晒煤的关键时刻,不能让李家人看出门道。 “五姐姐要夫家抱抱,五姐姐要夫家抱抱,羞羞,羞羞!” 陈佳瑶围着郑天一和陈佳柔跑,嘴里高兴地嚷嚷着。 “好了,别闹了,让你五姐姐静静,我们出去。”陈佳月拎着陈佳瑶走出杂物房。 房里只剩下郑天一和陈佳柔。 窝在郑天一怀里的陈佳柔,渐渐地平息下来。 但是…… 郑天一的身体,有些僵硬。 陈佳柔仍旧扎在他的怀里,一点都没有出来的意思,郑天一站在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五姑娘?”郑天一轻轻地唤了声陈佳柔,站久了腿有些麻。 “嗯。”怀中的陈佳柔,软软地应一句嗯。 似呓语,似旎哝。 女子的身子,软软的,绵绵的。 ps:有人看吗?求票票,求留言,求加书架。 第28章 你怎么也脸红了 “我……”郑天一感觉身子发热,“我脚麻了,我……” 郑天一话还没有说完,陈佳柔猛地从郑天一的怀里出来。 “对,对不起!”陈佳柔那张白皙的小脸上,爬上两抹红云,艳丽得如同晨间待采摘的花朵儿一样。 郑天一看得出神。 陈佳柔被郑天一看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夫家!”陈佳柔突然靠过来。 “啵!”的一下,在郑天一的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跑掉了! 郑天一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抬手擦了擦脸,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姑娘…… 亲了他,就跑掉,像话吗? 太不像话了。 郑天一走出杂物房时,陈佳月在院子里忙活,陈佳柔侧不见身影,估计是害羞躲厨房里面了。 “夫家!” 陈佳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小小的身子一下跳到他的面前,仰着小脸,好奇地问他。 “我刚刚见着五姐姐脸红红地跑出来,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明明没干啥,可为什么被这小鬼这么一问,感觉有些不自在呢。 “夫家,你……”陈佳瑶指着郑天一的脸,“你怎么也脸红了?” “哪有。” 见鬼,怎么感觉脸更烫了呢。 “小孩子,哪有来那么多问题。”郑天一轻拍了一下陈佳瑶的头,就越过陈佳瑶,走向晒在院子里的煤球。 这小孩子,成精了似的,他还是离她远点。 “四姐姐。”陈佳瑶转而向陈佳月,“夫家怎么不理我了。” “好了!”陈佳月拍拍陈佳瑶,“别闹他了,去玩!” 陈佳瑶毕竟是小孩子,一听说可以去玩,就不再纠结问题,撒丫子就跑开了。 陈佳月的目光从陈佳瑶转向郑天一。 她刚才也看到,郑天一的脸确实是红了。 脸红的男人,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她没有想到,男人脸红并不会让人觉得弱,反倒是增添了一份味道。 男人刚阳之下的柔情,更有魅力。 从陈佳瑶走后,陈佳月就一直看着他,郑天一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干脆停下来面对陈佳月,“四姑娘是不是也有问题?” “没有!”陈佳月立即摇头。 “没有那来帮我把这些煤球搬到杂物房。” 刚刚李大强的出现,提醒了郑天一,李大强虽然走了,但是只能麻痹一时,李河水心细,李家一定还会派人过来监视。 除了李家人,村里肯定还有其它人过来围观,毕竟他和李家兄弟的赌注那么大。 郑天一以前又是村霸,多少人想看着他栽。 所以,煤不能放在院子里晒,倒不是怕偷学。 这里的人连煤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想得到他们看中的黑渣土是比柴还好的燃料呢,更何况还需要配方才能做出来。 他是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赌约到期之前,他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吗?”搬完最后一块煤球,陈佳月开口问。 “对!”郑天一道,“以后我们调煤料也在这屋。” 陈佳月蹲在地上,看着地上摆得整整齐齐的煤球,“你管这黑渣土和黄泥混在一起的东西叫煤?” “嗯,蜂窝煤。” “能当柴?” “能,比柴还好用。” “好!五妹妹要做饭了,我拿给她用。” “还不行!”郑天一拦住陈佳月,“要晒,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早上才可以。” 陈佳月顿了一小会才道,“行,等明天。” 郑天一松了口气,让陈佳月这只小辣椒信他,可不容易。 “对了!郑天一想起一件事,“四姑娘你说五姑娘在做饭?” “今天做晚了,还不是因为你刚刚……”陈佳月看着郑天一,观察他的脸色。 今天做晚了,还是因为刚刚他那场没有事先告诉她们的作戏。 “你可不能因为怪罪五妹妹,她又不……” 陈佳月的话还没有说完,郑天一就从杂物房跑出去,直奔厨房。 “郑天一,你要干嘛?”陈佳月连忙跟了出去。 郑天一不会因为肚子一饿,又变凶了。 “夫,夫家!”厨房里忙活的陈佳柔猛地站住,看着匆匆而来的郑天一,脸上有些紧张。 夫家不会因为她刚刚亲他,而生气。 她嫁进这个家一年多了,郑天一每条要她暖被窝,要她帮他洗脸洗脚,甚至还要她擦身。 可是从不碰她,也不碰陈佳月。 她并不知道原主有心理障碍的事,只是单纯的以为郑天一嫌弃她们,不想碰她们。 郑天一看向灶头,“你在烧火吗?” 也没等陈佳柔回他,郑天一就坐在灶头前。 灶里正烧着前天陈佳月找回来的樟木柴,稀稀拉拉的没几根了,三天的都不到。 幸好有煤,不然这大冬天的可如何是好。 哎,郑天一晃晃头。 他来这,不是来伤春悲秋的,是来看一斤柴大约能烧多久。 “五姑娘,你继续,我来烧火。” 郑天一拿了一根柴,放在手上掂量了几下。 家里没有称,只能大概估计,在军队时,有过负重训练,一般的重量,他还是能估个八九不离十。 郑天一观察一会,他放进灶里的樟木柴一共三段,一共大约三斤,只烧了一半饭刚好熟。 时长大约15分钟。 十五除以三再乘二,得出一斤樟木柴大约能烧十分钟。 一个煤球能烧四十分钟左右,那么八十到一百个煤球,就能抵三百斤柴。 这个结果,倒是让郑天一有些意外。 他真没想到,将近一百个煤球就能顶三百斤柴,他和李家兄弟的打赌居然那么简单。 郑天一洗好手回到主屋,陈佳柔则端着做好的糙米饭进来。 糙米饭边放着一点咸菜。 看着黄黄的并带有些异味的糙米,和他叫不上名字,且难以下咽的咸菜,郑天一心里不禁叹气。 这个家,真是穷得够彻底。 郑天一等了一会,一直不见陈家三姐妹进来。 按现代的时间,最起码都下午三点了,她们肯定也饿了。 “四姑娘,五姑娘,小八,进来吃饭了?” 通常郑天一这么叫唤后,小八一定在第一时间冲进来,然后趴在他身边甜甜地问夫家。 然而,郑天一的话都说完最少有半分钟了,门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郑天一放下饭碗,走出主屋。 厨房里没人,杂物房也没人。 第29章 做人要有底线 人明明刚刚都在,这会儿上哪了? “四姑娘?五姑娘?小八?”郑天一又喊了一圈,仍然没有人回答他。 大同的冬季,白天很短,三点过后,天就黑了,天一黑就很冷,一般人都不会出门的,除非有事。 可现在也啥事出门呀,不会是…… 郑天一脸色微变,不会是出什么意外,郑天一的大脑里出现李大强的身影。 难不成,李家人已经迫不急待来抢人? 郑天一抄上军工铲出门,直奔李富贵家。 情急之下,郑天一还撞到了人。 “天一?你急匆匆地去哪?” 被郑天一撞到的是一个身穿蓝色棉衣的男人,这人郑天一的脑里有原主的记忆,他叫张宏发,也是村子里,唯一对原主比较友好的人。 “我……” “哎!”张宏发望着郑天一手里的军工铲,语重心长地劝他,“天一呀,不要因为你有几亩田地,就以为自己了不起,陈家那些姑娘,原先也是大户千金,陈家老爷和你家祖上有交情,陈老爷才把他的女儿送来,而且还是带着嫁妆来的。” 大同王朝因为物资匮乏,女儿出嫁一般都没有嫁妆。 张宏发继续道,“你倒是好,没到半年,就把她们的嫁妆吃光,吃光了赶几个出去为你卖命,留在家的,你又没日没夜地殴打,天一呀,做人要有底线,不然会有报应的。” “你说什么?”郑天一一脸懵逼。 赶几个出去? 合着,除了陈佳月陈佳柔陈佳瑶,还有其它的? 等等,他好像有些消化不了,郑天一的大脑一片混乱,原主的记忆颠三倒四的,完全没办法理清。 “你又作聋是不是,你以前拿鞭子抽,现在改拿铲子,是打算把她们弄死吗?” “我没有。”郑天一急忙道,“吃饭了,不见她们,我怕她们……” 郑天一的话被张宏发打断,“怕她们会抢你的饭吗?天一呀,要是她们想抢,就不会去粮粮沟了。” 粮粮沟? 又是什么鬼? 虽然很懵,也不知道那个粮粮沟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是郑天一的心里还是缓了一些。 只要不是被李家人带走就好。 “不和你说了,我要赶紧回去,天黑了,我家里的妻子怕黑。” 张宏发说完就想走。 “等等!”郑天一叫住张宏发,“兄弟,你说的粮粮沟怎么走?” 张宏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郑天一。 “额……”郑天一装作不好意思地道,“我前些天掉进河里,现在老有一些东西不记得。” “那里!”张宏发往郑天一身后一指,后山右边。 后山郑天一知道,是他昨天晚上和陈佳月去挖煤的地方。 半道上,郑天一看到两大一小的身影蹲在路边。 “小八,别哭了,快吃,夫家还在家等我们呢?” 还没有走近,郑天一就听到陈佳月的声音。 “可是,四姐姐,这个东西真的很难吃。”陈佳瑶细细碎碎的哭声里,含着莫大的委屈感。 这是怎么了,她们让小八吃什么? 郑天一加快脚步走过去。 “夫家?您怎么来了?”第一个发现郑天一的是陈佳柔。 见郑天一到来,她急忙把手里的一把东西塞进嘴里,从她紧皱的双眉可以看出,她吃的东西很不好吃。 陈佳瑶手上也有一把陈佳柔吃的那种东西。 郑天一凑近一看。 “我的天,你们怎么吃这种东西?” 第31章 跑那是不可能的 郑天一刚刚挑开厨房的门帘,就看到陈佳柔身着单衣从主屋冲出来。 “五姑娘?” 正在奔跑的陈佳柔,猛地收住脚步。 看着郑天一,精致的小脸上,表情从着急害怕到怔愣失措再到喜悦欢乐,一路变迁。 “五姑娘,你怎么……” “砰!” 陈佳柔又一头扎进郑天一的怀里,嘴巴动了动,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头埋在郑天一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早上的天气,还是零下,还很冷,陈佳柔身上只有单衣,身子凉得紧。 郑天一急忙收紧外衣,紧紧地裹住陈佳柔的发凉的身子,拥在怀中,低头问她,“这样跑出来,不冷?” 陈佳柔没有回应郑天一,只是身子不停地颤抖,把他抱得更紧,仿佛只要一松手,他就跑掉似的。 “你……”郑天一停顿了一会才又道,“是担心我跑路吗?” 过了些许时间,怀中的人儿才低低柔柔地应了一句,“嗯。” 郑天一忍不住轻睨。 他用伸手捏着陈佳柔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头,让她与自己对视。 “夫家。”面对郑天一,陈佳柔有些羞涩,有些拘谨,甚至还有些怯意,更多的是浓情。 顾盼生辉的单凤眼里,含情脉脉。 抬起陈佳柔的脸,郑天一的本意是责备两句,说她不应该只穿单衣就出来,她身子弱,受凉容易生病,没想到抬起的是一张又羞又怯,又饱含情意的小红脸。 要说之前对陈佳柔的好,是因为继承了原主的身份,而所尽的一份责任,现在陈佳柔侧是真正埋进了他的心里。 “夫家。”郑天一久久不出声,陈佳柔忍不住又叫了他一声。 郑天一温和地看着陈佳柔,“先回屋把外衣穿上,然后把佳月和小八叫起来过来吃东西,一会我们要出门。” “出门,我们要去哪?” “一会再告诉你,去,叫她们起来。” “好!”陈佳柔应了声,便乖乖地从郑天一的怀里退出来,跑回主屋。 郑天一看着陈佳柔一脚一瘸的背影,眉心微蹙。 多好的姑娘呀,原主是怎么狠得下心把她打成那样。 他穿越过来还没多少天,遇到的事又多,等过了这事,他要好好瞧陈佳柔的腿,看看还有没有的救。 陈家三姐妹刚吃完早餐,郑天一便开口道,“五姑娘,小八,你们马上去收拾几件衣服,现在马上往县里出发。” 昨天夜里,郑天一努力地在大脑里搜索原主的记忆,了解到这个村离县里并不远。 就算是腿脚不便的陈佳柔,只要走两个小时就到县里。 “五姑娘和小八走出去时,要小心一些,不要让人注意到你们,到了那边,你们先不要进城门,在路边找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等着。” 郑天一的话落下,他面前的陈家三个姐妹,个个用既惊讶又不解地目光看着他。 陈家姐妹的反应,郑天一早就料到,他催促着道,“五姑娘,听话,快点按我的话行动。” “好!”陈佳柔对郑天一是绝对相信和听从,纵使她不明白郑天一这是干什么,但是她并没问,立即起身前去收拾衣物。 “夫家,我们这是要逃跑吗?”陈佳瑶睁着她的大眼睛问。 郑天一没有马上回答,他弯下身,摸着陈佳瑶的头,“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快去帮你五姐姐。” 跑? 那是不可能的! 第32章 大同王朝,男人比女人尊贵 “走。”陈佳月拉过陈佳瑶,“我和你们一起。” “四姑娘。”郑天一急忙拦住陈佳月,“只有五姑娘和小八,你留下。” “姓郑的,你什么意思?”陈佳月杏眼一瞪,杀气腾腾地看着郑天一,“五妹和小八,她们两个一个残,一个小,让她们自己出门,是觉得她们死得不够快。” “四姑娘,你觉得我会让五姑娘和小八去送死?” “你……”陈佳月许久都没有说第二字,最后还是拉起陈佳瑶的小手,往外走。 出去时,说了一句话,“小八走,我帮你们收拾东西。” 陈佳月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郑天一,因为她实在想不出,郑天一之前为她们姐妹做了那么多事,现在还要她们去送死的原因。 几分钟后,陈佳月和陈佳瑶出发了,按着郑天一给她们指示,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让人发现她们。 “就她俩,从村里县里那么长的一段路程,你让她们不被人发现,你觉得可能吗?”陈佳月看着陈佳柔和陈佳瑶的背影道。 郑天一没回陈佳月的话,他看着已经远去的那两抹人影,深邃的目光中充满了自信。 不用怀疑,陈佳柔和陈佳瑶一定会被人发现的,而且很大可能是村门口都没到,就被发现了。 郑天一转向陈佳月,“四姑娘,你的镰刀呢?” 这头郑天一的话刚落下,那头陈佳月马上举起那把明晃的镰刀。 这姑娘,还真是时时刻刻带着刀呀。 “砍我!”郑天一道。 “……”陈佳月举着镰刀,像看傻子一样看郑天一。 郑天一却像没看到一样,他突然大喊,“陈佳月,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想砍我,我要马上报官,马上让你和你那两个没用的妹妹一起坐牢。” “???”陈佳月愣愣地看着郑天一,怎么感觉他不是对着她喊,而是门外喊。 门外? 陈佳月马上明白过来什么回事。 作戏! 她会。 “姓郑的,我要砍死你这个狗东西,砍死你!”陈佳月举着镰刀,朝着郑天一横砍坚砍一通。 “小贱人,我要马上休了你,休了你!” 这丫头! 还真砍呀,如果不是在军队里受过训练,现在只怕被砍七八刀了。 郑天一严肃怀疑,陈佳月是借着作戏的明头报以前的仇。 “好了!”躲杂物房门前时,郑天一停下来,“外面的人应该走了。” 停下来的郑天一,神情淡淡,目光清冷,不怒不威中,彰显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强大气强。 看得陈佳月心里暗暗吃惊。 在她的记忆中,郑天一就是一个无能,懒惰,残暴的烂人,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冷静,拥有着强大气迫的大男人。 “四姑娘,发什么愣呢,我们也准备一下,然后马上出发,跟上五姑娘和小八。” 郑天一把陈佳月拉回了神。 “你受伤了?”这个时候,陈佳月才发现,郑天一右手的衣袖上有一抹鲜红色。 “没事,一点点小伤。”郑天一不以为意地道。 “对不起,我现在马上帮你包扎。”陈佳月跑过来,抓着郑天一的手,紧张地道。 “不用管,真没事,我是故意的。”刚才有一下他故意没完全躲开,不受了一伤,门外躲的某处的人怎么轻易走掉。 而且这伤,这血,他留着在有大作用。 两个半小时后。 “你们这些小贱人,砍了夫家,还敢逃?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然后再送官。” 郑天一手拖着鞭子,手上的血,也滴了一路,他追赶陈家三姐妹,一直追到县城门。 “站住!你们干什么?”守城的官兵立即拦上来。 “官爷,救你放我们进去,我们夫家要打死我们!”陈佳柔哀求守城的官兵。 “官爷,拦住她们!”郑天一冲上去,“你这几个是我的妻子,但是她们居然不听管教,还拿刀砍我,你看……” 郑天一挽起袖口,袖口下,一道约5厘米长的刀伤口子豁然出现在人们的眼前,伤口深入肌肉,鲜红的血流,顺着手滴落。 陈家三姐妹,脸色大惊,尤其就陈佳月。 她真没想到,她把郑天一伤得那么厉害,伤得那么重,他为什么不说呢。 陈佳柔和陈佳瑶并不知道郑天一受伤,刚刚陈佳月在城外找到她们,说夫家受伤了,让她们配合,她们以为是假的。 “夫……” “官爷!”郑天一立即开口,迅速把陈佳柔和陈佳瑶的声音压下,“你看我的伤,就是她们砍的,在我们大同王朝,妻子伤夫家,天理不容,不死刑也要服一辈子的劳役!” 这个律法还是刚刚路上临时问陈佳月的。 守城的官兵,目光立即转向陈家姐妹,大同王朝,男人比女人尊贵很多,女人嫁人后,不听从夫家的话,夫家可以随时休掉,还可以报官,拉不听话的女子去服一到三年的劳役。 现在这几个女人,居然敢砍她们的夫家,真是反了。 “把这几个女人抓了!” “官爷!”陈佳月拉着两个妹妹跪下,“是他先动手的,如果我不还手,他就要打死我两个妹妹了。” “官爷,你看……”陈佳月把陈佳柔的瘸腿露出来,“我妹妹嫁过去,每天在还没亮,就起身等在炕前侍候夫家,从不让夫家干过半丁点活,可是我夫家,从来不下地干活,还花我们的嫁妆,我们的嫁妆花完后,他就开始虐打我们。” 陈佳月的话刚落下,郑天一马上接上,“官爷,这个女人笨手笨脚,不仅这样,心还坏,端给我的洗脸水,是开水,就是存心想烫我,你看,我这伤就摆在眼前。” “这样的女人,要抓!”官兵信郑天一,毕竟大同王朝男人尊贵,男人可以打女人,女人不可以打男人,简直就是反了天。 “官爷!这是我们家小妹,跟着我们一起嫁过去的,小妹那么小就嫁人,本来就很可怜,可是我们夫家却嫌她小,天天虐打她。”陈佳月把陈佳瑶的后背露出来,陈佳瑶背上的鞭伤,是李富贵前几天打的,还是新伤,血了肉都连在一起,触目惊心。 一旁的围观的人,看得都抽了口气,都小声地指责郑天一。 大同律法虽然以男人为主,但是男人也不可以无故虐打妻子。 郑天一默默地看着陈佳瑶背上的伤,他会一定替小八,一鞭一鞭地还回去。 “官爷,我和郑天一是同一个村的,我可以作证,郑天一平常经常虐打她的妻子。”一个男人突然从人群里走出来。 他是靠山村的人,跟李家兄弟走得近。 郑天一嘴角轻轻勾起。 很好! 证人来了,事情就更大了,再加把火,应该就可以见县令了。 第33章 千秋万代那家伙 “越玉山!”郑天一极为恼怒地大声道,“村里谁不知道你从小就喜欢和我比较,可是我田就是比你我一分,地也比你多一分,妻子也比你多一个,就连千秋万代的家伙都比你长一点。” 陈佳月心里暗暗吃惊,她和郑天一晚半个时辰出发,郑天一以摔进河很多事不记得,就一直不停地问她村里一些八卦事。 当时她心里担心两个妹妹,还烦郑天一干嘛老问一些无关的小事,原来是用来吵架用的。 不过,千秋万代的家伙是什么东西。 她可从来没有说过那东西。 那东西是用来干嘛的? “你,你胡说,谁妒嫉你。”越玉山的涨得红红的,五官扭曲得有些厉害。 郑天一目光扫了一眼越玉山的脸。 刚刚后面那一句,是他胡乱加进去的,看那家伙的那么狰狞,看来是被说中了。 他小时候和小伙伴比过千秋万代的家伙。 原来不管什么时空的小伙伴都一样。 谁还没有过愣头孩的时候呢。 “你就妒嫉我,要不要现在就比一下。”郑天一说着,就准备开始行动。 “啊!” 围观的女性,立即捂脸。 陈家三姐妹也傻了。 夫家变得好像……有点无赖。 “郑天一,你个疯子!”越玉山羞恼成怒地大喊,“官爷,郑天一是个疯子!” “什么疯子,你敢说不是事实吗?要不要回村里对质。” “郑天一,你……” “你什么你,你再多也是你比我……” “郑天一!”急火攻心的赵玉山冲过来,和郑天一扭打在一起。 “打起来,打起来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看热闹的,有好奇的。 一时间,城门处乱哄哄的。 “安静!安静!”城门闹事,这可还行?守城的官兵急忙上前制止。 受辱的赵玉山,早就失去理智,他哪里轻易停下来。 郑天一也不停,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又怎么会停。 官兵冲进来,本是想抓他们的,却被郑天一毫无章法的一通乱推,不仅是官兵,还有一些围观的人都被他拉进混战里,所有人都绞在一起。 你推我,我推你,挤在一块向城内涌。 陈佳月在一旁,看得有些吃惊。 她从小习武,自然懂一些手脚活,郑天一那一通乱推,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暗藏着非常灵巧的步伐和招式。 就像当初郑天一夺她的刀。 什么也没感觉到,但是她的刀已经在郑天一的手上了。 夫家用的是什么招术,她为什么没有见过。 “嘶!”一阵马受惊吓的嘶鸣声,打断了陈佳月的思绪。 绞在一起人,涌进城门时,城门内刚好一辆马车驶出来。 突然冲出来的人群,把赶马的人吓了一跳,手本能地拉紧僵绳,马受到惊吓,前脚猛地抬起,马车受到影响,剧烈地晃动。 “啊,啊!”马车内传出一道受到惊吓的尖叫。 与此同时,郑天一被推撞到马车上。 马车的帘子被撞开,一张五官精致,白嫩如玉的脸蛋,映入郑天一的眼帘。 女子顶着一对漆黑的大眼睛,像只受了惊的小鹿一样,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身后又一波重力袭来。 “嘶!” 马脱僵而去,马车侧翻,郑天一的身体猛地往前倾。 “小姐,小姐!”耳边传来着急的惊叫声。 倾刻间,一个身穿水仙花绣样对襟收腰丝制罗裙宫装的女子,从马车里甩出来,与倾身倒下的郑天一撞到一起。 “小心!”郑天一本能地大喊。 已经来不及了,女子的身子先倒下,其次是郑天一。 幸好之前在军队时,造就了一身过硬的急变反应,坠落那一瞬间,郑天一猛地撑开双臂,顶住身体。 郑天一的身下。 一双如墨般的大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受了惊吓,樱红般的嘴唇,不停地发颤。 “砰!” 马车突然倒到郑天一身上。 受到重压,郑天一的身体骤然下降。 “小姐,小姐!”耳边呼叫的声音,越发的焦虑急促。 “呀!”暗哑的低吼声,从郑天一嘴里传出来,他咬牙顶住了压下的马车。 幸好这马上用的木条不算重,他暂时顶住了。 “你……没事?” 虽然和女子的身体,还有距离,但是经过两次的重压,两人之间的距离,相差不过厘米,郑天一一说话,几乎碰到女子的脸上。 “我,我……”女子白嫩如玉的脸上,梨涡微微泛起,颜色红得跟天边的火烧云,又又慌又羞又怕,又不知所措。 “小姐,小姐!”一袭绿衣的丫头钻进来。 “小月,小姐,我,我在这。”女子樱唇微启,伴着淡淡的体香。 “小姐在底下,快救小姐,快救小姐!” 一通忙乱后,压在郑天一身上的马车被人弄下去了,他被人踢到一边,女子被一拥而上的人救起。 “大胆刁民,居然敢公然在城门口闹事,冲到林小姐的马车,害小姐摔下马车,抓起来,统统给我抓起来!” 郑天一还没回过神,就被一帮人捆起来,送到了县衙门。 和郑天一一起的,有赵玉山,有陈家三姐妹,还有几个被郑天一拉进混战的围观的披看众。 今天这事,居然惊到林家的马车,害林小姐掉下马车,闹得很大。 很多人跑过来围观,把县堂审入口围得水泄不通。 “啪!” 台上的县令把惊堂木拍得震天响,郑天一看出来,那玩意就是用来吓人的。 “大人,大人,冤枉呀,我们冤枉呀!”那几个被一起拉进来的看众,一听到惊堂木声,立即匍匐在地,嘴里不停地大喊着冤枉。 “我们冤枉呀!” “冤枉呀!” “啪,啪,啪!” 台上的惊堂木又响了三下,三下过后,没人再敢出声。 这三下是安静的意思,如有不从,立即仗责二十个大板。 “啪!”惊堂木又响了一次,接着台上那位大人终于开口了,“台下何人?今天之事,可知罪?” “大人,我叫何阿四。” “大人,我叫陈冬林。” “大人,我……” 围观那几个,争先恐后地报上性命。 “大人,我们是冤枉的,我们什么也没做。” “对,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什么也没有做,怎么会冲到林家的马车,惊扰到林小姐。” “我们……”那几个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本来是看戏的,后来莫名其妙地就混入其中了。 第39章 柔儿的美好 “四姐姐,你说什么?”陈佳瑶一下子郑天一怀里蹦到地上,抓着陈佳月的衣服,焦急地问道。 陈佳柔则一瘸一拐地跑进院子,直奔杂物房。 “真的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当郑天一到达杂物房时,陈佳柔瘫在地上,望着空空如也的杂物,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陈佳月抱着她的镰刀,倚在门边,“早上我就说,不能全部人出去,这下子好了。” “四姐姐。”陈佳柔从地上爬起来,“现在也不说谁错的时候,我们赶紧再做一批出来。” 陈佳柔说完,陈佳月就拉上陈佳瑶,“那走!” “你们都回来!”郑天一叫住陈家三姐妹。 “夫家……” “不用废那劲了,你们看……”郑天一指指已经降在天边的太阳,“太阳就要下山,离明天就那么五六个时辰,做煤球最少三天,天气不好的话,三天都不行。” “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老规矩呗。” “……啊?” 在陈家三姐妹诧异的目光下,郑天一进屋,然后挥着鞭子出来。 “贱货,三个都是没用的贱货,我要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 陈家三姐妹愣在原地,这是…… “夫家别打了,夫家别打了!” 最后反映最快的还是小八陈佳瑶,她大声地尖叫,并很快引来邻居的围观。 一看到有邻居围观,陈佳月立即把陈佳柔和陈佳瑶护在身后,“郑天一,你要出气,就打我,五妹和小八身子弱。” “打,我把你们都打死,居然敢跑?”郑天一手一挥。 “啪!” “啊!” 鞭声和惨叫声同时传来。 郑天一手里的鞭狠狠地砸在——陈佳柔身上。 在鞭子快要落在陈佳月身上那一瞬间,陈佳月身后的陈佳柔扑上来,抱住陈佳月。 “五妹,你怎么那么傻呀。” “五姐姐,五姐姐。” “挡是,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院内一片惨叫声。 “散了,散了,郑天一这种男人,真是死性不改。”门外围观的邻居纷纷走开,他们早就习惯郑天一打妻子。 - 李大强刚进到李富贵家里,李河水马上严肃道,“二哥,不是让你盯着郑天一吗?怎么跑回来?快回去。” “三弟!”李大强很不开心地道,“要去你去好了,除了打陈家那几个小贱人,郑天一还会干什么,无聊死了。” “你……”一听李大强的话,李河水更生气,郑天一这事,可不是一般的案件,如果最后不能给郑天一治罪,不能把他弄死,他这个总捕头位置可能就保不住。 位置保不住,他们李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三弟。”李富贵拉住李河水,“干嘛那么紧张,为了郑天一那只废物,伤自家兄弟,犯不着,郑天一你还不了解吗?放心,你的下属也一直盯着呢。” “就是。”李大强道,“我不信到了这一步,郑天一还能把天翻过来,对了,大哥,出门前,不是让人从郑天一家里搬了一些东西回来吗?是什么东西,给我们看看。” “从郑天一家里拿东西?”李河水也一脸的疑惑,郑天一那个破屋,有什么东西能拿。 “二弟,三弟,你们随我来。”李富贵一边说一边往主屋走。 李富贵的房意里,有一间暗室,这间暗室只有李富贵和他的大妻子知道。 “大哥,这是什么呀?”进到暗室,看着散落一地的煤球,李大强拿起一个,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呸呸,还脏手。”被煤球弄脏后,李大强嫌弃地把手里的煤球丢掉。 李河水拔出腰意的剑,用剑挑了几下地上的煤球,“大哥,这是什么东西,你拿这东西有什么用?” 李富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看郑天一收得那么好,就让人拿回来。” “那大哥可不能让郑天一发现是你拿的。”李河水没有反对李富贵。 不管是什么东西,拿回来总归是好,在明天之前,不能有任何差错,一定要把郑天一弄到牢里。 “你们放心。”李富贵自信满满,“这暗室除了你们,还有你们大嫂子,没有人知道。” - 暮色降临,喧嚣的大地也沉寂下来。 郑天一从灶里取出一些灰,放到一块薄棉布里。 “你走开!”郑天一刚踏进主屋,陈佳瑶叉腰怒瞪着郑天一,这让郑天一又想起他那只猫。 他一回家晚,那只猫就站在门口处,顶着那双绿绿的眼睛瞪着他。 “坏蛋,不准再打五姐姐。” 郑在一模模陈佳瑶的头,“对不起,我错了!”说着,便把这只生气的小野猫拎起来,放到一边。 炕上。 陈佳月抱着虚弱的陈佳柔,她的肩上有几道红印,是鞭子留下的印迹。 郑天一来到炕前,轻声道,“四姑娘,让我看看五姑娘。” 陈佳月抬眼,瞅了眼郑天一,最后什么也不说,放下陈佳柔,默默地下炕。 “我去做饭。” 尽管知道是给外面的人看,但她还是心疼。 五妹妹的身子那么弱。 陈佳月出去之前,把陈佳瑶也拎了出去。 小妹心疼五妹,在屋里只会吵,影响郑天一给陈佳柔治伤。 陈佳柔离炕边有点远,郑天一只得上炕。 “夫家!” 陈佳柔挣扎着起来,却因为身子弱,一个踉跄跌进郑天一的怀里。 陈佳柔的身子,跟她的名字一样,柔软香甜。 她是正面朝郑天一扑跌过来的,郑天一本地扶住她腰。 可陈佳柔还地冲入怀中。 软软的触觉,立即从胸膛处转来。 陈佳柔看着瘦瘦弱弱的,可是有些地方真不瘦。 ……沟壑纵横…… 郑天一感觉喉咙有些发紧。 “夫家。”陈佳柔软软的声音,把失神的郑天一拉了回来。 “五……姑娘。”郑天一晃头,想什么呢,人姑娘身上有伤呢。 “五姑娘,让我看看你的伤。” 郑天一边说,边轻推陈佳柔出怀,结果陈佳柔抱得越发是紧。 “夫家,柔儿不想治伤,夫家,你要柔儿。”陈佳柔的后半句,声音很低,带着羞臊的颤抖。 明天以后,不知他们是死是活,她想在那之前,把自己交给郑天一。 “……哈?你说……” “夫家,你要柔儿!”陈佳柔的声音大一些些,白皙的小脸,红得像只苹果。 妖艳欲滴。 想咬上一口。 第40章 第七天 郑天一的手还停留在陈佳柔的腰上。 盈盈细腰,不足一握。 低眸间,陈佳柔肩上的伤,很刺眼。 “五姑娘,你的伤……” 郑天一话说到一半,嘴就被两片细软温润的唇瓣堵住。 “夫家。”陈佳柔的唇轻轻地辗了几下郑天一的嘴唇,“你不喜欢柔儿吗?” “不是,是你现在……” “不要管好吗?这点伤,不碍事。”陈佳柔直起身子,抱住郑天一的头,让他靠近她。 “夫家,柔儿喜欢你。”陈佳柔一点点地吻他。 “五姑娘……” 室里。 ……风光……旖旎…… ……热火朝天…… ……无限欢快…… 当一切云歇雨收时。 郑天一轻轻一拢,把陈佳柔拥入怀中,轻吻着她的额头,“还好吗?” 怀中的人儿,浅浅柔柔地应了句,“我没事。” “夫家。”陈佳秀小脸洋溢着满足的幸福,她把头枕在郑天的肩窝里,娇柔甜美地轻唤着郑天一。 让郑天一看得心动。 郑天一坐起来,再闹下去,陈佳柔估计明天就没办法起来了,“别闹……” “夫家,五姐姐,吃饭了!” 门外的陈佳瑶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郑天一的话。 “夫家!”吃饭的时候,陈佳瑶叉着腰,奶凶奶凶地道,“你刚刚是不是又打五姐姐了?” “……没有呀!” “没有?那我为什么听到五姐姐惨叫?” “……” “……” “五姐姐,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陈佳瑶歪着脑袋不解地问道。 陈佳柔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脸埋在郑天一身上,都不敢面对陈佳瑶那双疑惑的眼睛。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陈佳月轻轻地捎了一下陈佳瑶的头,“吃饭!” 吃过饭后,郑天一给陈佳柔肩上的伤敷灰消炎。 相比与郑天一的淡定,陈家三姐妹个个都是心神不宁,焦虑不安。 “夫家,煤球不见了,你怎么都不紧张?”陈佳柔轻声问。 陈佳柔一出声,陈家另外两个姐妹都伸长脖子看着郑天一,陈佳柔问了她们想问的。 郑天一把灰从陈佳柔的肩上弄下来,不以为意地道,“紧张啥,紧张煤球又不会回来。” 郑天一的自信,抚平陈佳柔眉宇之意的焦虑,“夫家,你是不是知道是谁拿走那些煤球了。” “嗯!”郑天一点点头,“还能有谁?” “是李家人吗?” 不等郑天一回答,陈佳月便道,“肯定是他们。” 说着,扛着她的镰刀就往外走。 “回来!” 郑天一的声音不大,但是极具威严性,性子火赖的陈佳月没敢再抬脚。 “明知道在李家,不要回来,是让我们明天直接死吗?”陈佳柔虽然收了脚步,但是心里还是很不服。 她真不明白,都知道是谁拿了,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去要回来。 “知道了又怎么样。”郑天一道,“你扛着你的镰刀,我拿着我的鞭子,佳柔拿着她都是缺口的菜刀,然后我们一起杀到李家去?” 陈佳月撇撇眼,小声地嘟囔着,那样怎么不行。 “夫家,我那把菜刀可以的,以前我还用它来杀过鸡。” 看着陈佳柔小脸上的坚定,郑天一有些哭笑不得,还杀鸡呢。 唉! 这几个女人,要是他不穿越过来,得有多惨。 “夫家,你把我忘了,我也要去,我有弹弓,打得可准了。”一听郑天一话里没有她,陈佳瑶急死了。 郑天一失笑地摸摸陈佳瑶的头,“知道了,我们小八最厉害了。” “好了!”郑天一语气一变,神情威严,“我们猜得出来是李家拿,难道李家的人就不知道我们会怀疑他们?你们觉得李家会认吗?” “那我们就搜!” “嗯!”郑天一点头,“那万一搜不到呢?” “……” 郑天一的话过后,屋内一片静寂。 万一搜不到,那么她们罪加一倍。 李家不会那么傻,能让她们随随便便就搜得到。 “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郑天一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睡觉呗!” 今天早上起床早,接着在县城闹了一天,回到家后,又大干了一场。 这会儿是又累又困。 郑天一要睡觉,陈佳柔照例给郑天一暖被窝,不过还是和以往有些不同,这一晚,郑天一没让陈佳柔离开他的被窝。 温香软玉在怀,这一晚郑天一睡得很舒服。 陈家三姐妹侧睡得极期不安稳。 陈佳月甚至没有睡,起身到隔壁的杂物房,不停地磨着她那把镰刀。 打算天一亮,就和李家人拼个你死我活。 “砰!” 郑天一还在睡梦中呢,就被门外的响声弄醒。 “你们干什么?谁敢进来,就先问过我的刀。”陈佳柔娇俏的叱咤声随之传来。 “夫家!”陈佳柔揉着朦胧的睡眼,“发生什么事了?” 郑天一拍拍陈佳柔,“没事!” 说完,下炕,披了件衣服就走出去。 院子外面。 那道原本就破破烂烂的门躺在地上,陈佳月手持着磨得发亮的镰刀指向门外的一群人。 “佳月姑娘,女孩子怎么老是拿着刀喊打喊杀呢?快放下,快放下。” 李富贵脸上堆着油腻的笑,朝陈佳月走过来。 “走开!” 陈佳月挥着刀,可是李富贵丝毫退的意思都没有。 这火辣的性子,他喜欢。 到了今天,这小辣椒终于属于他的了。 “佳月姑……啊!” 叫着佳月姑娘的李富贵突然大声惨叫。 人们回过神时,才发现,是郑天一。 郑天一的一个拳头打在李富贵的一只眼睛上,痛得李富贵哇哇地叫。 “三弟,郑天一打人,抓了他。” “抓我!”郑天一双手抱在胸前,浅声道,“你骚扰我妻子,打你一拳,算是轻的了。” 郑天一转向李河水,“你说是,李总捕头?” 大同律法,骚扰他人妻子,服劳役一个月。 “大哥。”李河水脸黑黑地看向李富贵。 李富贵很不甘心地退到一边,郑天一居然敢打他,等着。 “郑天一。”李大强站出来,“今天是第七天,你的柴呢,拿出来。” 第41章 你这样的孙子,我要想想要不要收 郑天一摊手,“没有。” “没有?” 郑天一的坦然,让李家兄弟有些始料不及,今天以前,郑天一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现在却不凶不闹,直接说没有。 有诈,这其中一定有诈。 “郑天一,你又想玩什么花样?”李富贵问道。 “大哥,管他什么花样。”李大强性子急,说话急哄哄的,“直接进去搜就是。” 说完,李大强就拉着李富贵直接往院子走。 李河水并没有阻拦。 债主是李富贵,今天又没过,他没有名目让自己的下属搜,让李富贵去比较好。 李大强和李富贵没有搜出柴火,他就可以直接带走郑天一。 郑天一回头撇了眼。 陈佳柔和陈佳瑶已经起来,从主屋出来。 所以李大强和李富贵撞他时,他没有撞回去,微微侧身让他们进院子。 郑天一的院子里,就三间屋。 一间睡觉的主屋,一间放杂物的侧房,一间厨房。 李大强和李富贵一进院子,就直奔杂物房。 因为那里最有可能存放东西。 “四姑娘。”郑天一朝陈佳月招手,“把刀放了,过夫家这来。” 陈佳月微怔。 她从小习武,所有人都把她当男孩,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温柔说话。 其实她外表看着再强,到底也是个女娇娥呀。 “发什么愣呢?” “没什么。”回过神的陈佳月晃晃头,心里也在鄙夷自己的失神。 “有什么事?”陈佳月靠向郑天一。 “早上起来还没洗漱呢,你去烧点水。” “??” 虽然满脑子都在想,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烧水洗脸,但是陈佳月最后还是照做。 郑天一处理事情虽然很奇特,但最后都能成,所以她信他。 “四姑娘,要烧多一些,还有,我喜欢烫的。”郑天一冲着陈佳月的背影喊到。 “怎么?知道自己准备去服劳役了,先洗个澡?” 这个时候,李大强和李富贵已经搜完三间房屋出来,听到郑天一让陈佳月烧水,李大强便嘲笑郑天一。 郑天一淡然一笑,“可不是吗?” “哼!”李富贵轻扯了一下嘴角,满眼的鄙夷,“死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 “三弟。”李大强嗷着嗓子大声道,“我和大哥搜过了,没见有那什么三百斤柴,让你那些人把郑天一抓回去。” 李河水头微侧,示意身后那些捕快上前抓人。 收到指示的捕快立即朝郑天一涌过来。 “等等!”郑天一道。 “郑天一,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李大强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上那你就进牢,这你都还得感谢国君,要不是国君,你哪里只是服一个月的劳役。” 郑在一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侧头,“我有说不还吗?” “你刚刚明明说没有,我们去搜了,也确实没有。” “对。”郑天一漫不经心地开口,“我是说了没有,但是没说不还呀。” “你……”李大强被郑天一怼得哑口无言,要不是之前被郑天一打过一回,他可能都冲上来打郑天一了。 “那你倒是还呀。”李富贵比李大强冷静多了,“你要还上了,我马上叫你爷爷。” “嗯~”郑天一一副思考的模样,“你这样的孙子,我得想想,要不要收。” “你……”李富贵再怎么冷静,也顶不住郑天一这波羞辱,他失控地朝郑天一打过来。 郑天一只是淡定地微微侧身。 李富贵那副肥胖的身体,扑了空,直挺挺地砸到地上,跌了个狗啃屎。 痛得哇哇叫。 “来人,把郑天一押回去。”一直在观望的李河水,看到自己的两个哥哥接连受辱,终是忍不住让人抓拿郑天一。 郑天一一套军体拳,把扑上来的三个捕快相继放倒在地。 淦。 他原本以为这大同王朝的人,也和他自己国家的古代人一样强呢,没想到那么弱。 不过是比陈佳月强那么一丢丢,这样武力值的人也能当捕快。 郑天一拍拍手上的尘土,漫不经心地道,“你们急啥?约定上白纸黑字写着午时交柴,现在……” 郑天一抬眼看了一下天,继续道,“现在离午时最少还有一个时辰呢。” 李河水没有注意听郑天一的话,他还处于震惊之中。 郑天一刚刚是怎么放倒他的三个下属的?速度那么快,就算是只放倒一个,他李河水都做不到那么快的速度,更别说三个了。 那么强武力的人存在,对他这个总捕头,就是个威胁。 这个人一定不能留。 李河水当初用手段上位后,把县里武力比他厉害的人都害死了。 “柴呢?” 刚进入午时,李富贵立即开口。 “来人。”李河水也做了逮捕郑天一的准备。 “柴?”郑天一对李富贵道,“你昨天不是拿回家了吗?” “我昨天拿回家?郑天一,你是不是前段时间掉到河里,把脑袋摔坏了,才会得了这个痴心妄想症,柴?我昨天几时拿过你的柴?” 李富贵跳脚大骂。 “来上,把郑天一押回县里。”李河水立即下逮捕令。 “柴我都还了,为什么还要抓我?是什么理由?我犯了什么事?”郑天一立即质问李河水。 “你没还柴,就抓,有什么为什么?”李富贵道。 “我们还了,你却不认,难道我们大同的律法只认你?”陈佳瑶清脆的声音,自郑天一身后传来。 郑天一回头摸摸陈佳瑶的头,“我们小八真棒。” 得到郑天一的夸张,陈佳瑶美滋滋。 “郑天一,你就是没有还。” “还了,柴就在你家里,敢不敢让我们搜?”郑天一直面李富贵。 李富贵被郑天一瞅得心直发虚,但仅仅是一下下,他马上就回,“那你去搜。” 看你搜不到搜得出来。 他那间暗室,郑天一能找得到? 就算郑天一走了狗屎运,真能找到他那间暗室,那又何妨。 难不成那一堆石头还能变成柴? “小八!” 出门前,郑天一在陈佳瑶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他让她去厨房叫陈佳月,让陈佳月带上一盆她刚刚烧开的水一同前去。 这个细节,李家兄弟都没在意。 谁还去在意一个将死的人呢。 第42章 打脸 “四姐姐,你拿端着一盆热水做什么?” 路上,陈佳柔问陈佳月。 “夫家说,等下用来泼坏人。”陈佳瑶奶声奶气地道。 “泼坏人?”陈佳柔不相信陈佳瑶的话,看向陈佳月想寻求答案。 “小八说是就是。”陈佳月也不知道郑天一那只葫芦装着什么药。 “天真!” 李大强听到这几姐妹的话,扭头讽刺了一翻。 刚踏入自家的院子,李富贵就扯着嗓子大喊,“孩子她娘,打开家里所有房间的房门,包括地窖。” “好的老爷。” 李富贵的大妻子,带着李富贵的几个侧妻和女儿们迅速地把家里所有房间门打开。 “郑天一,你快搜!现在已经是午时,别想再拖时间。” 看着一屋子的女儿,李富贵有些着急,就想郑天一快点搜,然后李河水可以快点带走郑天一。 他急切地想要陈佳月,急切地想要儿子。 而且国君下圣喻了,凡是生男婴的,每年奖励100担白米。 100担白米呀。 作为靠山首富的李富贵,一年白米的收成也不过区区一担。 郑天一没理李富贵的挑畔,他回头从陈佳月的手上接过热水。 “夫家,需要帮忙吗?”陈佳月给郑天一递热水时问他。 “不用!” 郑天一端着热水,在每一间房的墙根撒热水。 他的这一举行,引来李富贵那帮妻女的议论。 “郑天一这是做什么呀?” “就是呀,好奇怪,不是来家里找柴吗?怎么变成撒水了。” “可能脑子真的有问题了。” “可不是吗?”李大强加入议论,“前些天我觉得他不对劲,看来真是疯了。” “疯什么?”李富贵轻蔑地道,“我看他是不想还债,故意装的,可又有什么用。” “大哥!”李河水喊了一声李富贵,他的眉眼里有一抹担心。 他担心郑天一找得到那间暗室。 李富贵给李河水递了一个放心的目光,他相当的自信,郑天一是不可能找得到他的暗室,撒点水就想找到他的暗室,做梦。 李富贵的暗室入口经过防水设计,水是渗不进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郑天一撞了狗屎运,找得到暗室,可里面也仅仅是一堆石头。 “小八,来!” 李富贵这头才跟李河水保证完,郑天一就朝陈佳瑶招手。 陈佳瑶立即蹬蹬地跑过去。 “找到了,四姐姐,五姐姐,夫家找到柴了!”陈佳瑶兴奋地摇着小手。 找到了? 众人齐齐拥上去。 “李富贵,你这里面肯定还有一间房,我的柴就在里面。” 郑天一指着主屋的一处墙根道。 李富贵的心里咯噔的一下。 不单是李富贵,李大强李河水都是这般反应。 这间暗室,做得那么隐蔽,郑天一怎么一下子就找到了,不可能呀。 “郑天一,你在我的墙上到撒了点水,就说有暗室呀,这样我也可以说你家有。”李富贵指着一个村民,“赵四,我说你家也有。” “呸!”赵四立即回,“你帮我建呀。” “去!”李富贵挥手,“让郑天一给你建去。” “哈哈!”围观的村民大笑了起来,纷纷看郑天一的笑话。 郑天一并没有理那些人,他继续往暗室的入口处撒热水。 很快,暗室的入口处,有斑斑点点的蓝色。 村民的嘲笑声瞬间停止。 “怎么那地方变蓝了,郑天一说的不会是真的?” “真有暗室?” “他怎么撒点热水,地和墙就变蓝了呢?” 第43章 是不是柴 “是不是他在水里放了东西?” “应该不是,别的地方都没有变蓝,就那个地方变了。” “李富贵!”赵四冲着李富贵喊,“郑天一说的是真的,那里面真有一间房?” “我看也是。”围观的村民纷纷附合,“李富贵,你不会真拿了郑天一的柴。”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太卑鄙了!” “就是。” “李富贵本来就是个老滑头。” 谴责李富贵的声音越来越多,原来的郑天一是个村霸,村子里的人不喜欢他,但是村子的人更讨厌李富贵。 因为郑天一的恶都是明着恶,从来不在被地里搞阴的。 李富贵就不同了,喜欢背后阴人,村子很多都被他阴过。 “你们乱说什么,郑天一一定是在水里加了东西。”李富贵反驳。 到现在他都不相信,郑天一能找到他的暗室,他一定是碰巧,只要咬着不认就行。 “我看郑天一在别的地方也撒水,那为什么其它地方没有变颜色,就单单那里变了,那里一定有问题。” “李富贵。”郑天一放下水盆,盯着李富贵淡淡地道,“你暗室的门,你是要自己打开,还是我拿锤子捶开?” “郑天一,你敢?”李富贵黑沉着一张脸。 郑天一比李富贵高出一个个头,他嘴角轻勾,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富贵,“我的柴就在里面,为什么不敢?” “什么你的柴,你有柴吗?”李大强嗷着嗓子大喊,感觉大声就有理似的。 “我有没有柴,让你大哥打开这暗室的门,不就知道?” “……”李大强被怼得无话说。 “就是,李富贵,开门。” “开门!” “开门!” 村民统一口径,纷纷要求李富贵开门。 “大哥。”李河水示意李富贵打开暗室的门。 他见过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柴,他现在只想快点押郑天一回去。 既能跟县令交差,又能解决这个郑天一这个隐患。 “对!”李富贵道,“我这里面确实是有一意暗室。” “哇,真有呀!” “郑天一简直神了。” 李富贵的亲口承认后,一众村民震惊,他们本来就是凭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起哄的。 真没想到是真的。 郑天一是怎么做的,他的水怎么那么神奇。 “不过!”李富贵的声调突然升了不止八个高度,“要是里面不是柴,郑天一你欠我的债要翻倍,我要的不多,就是把你那五亩地让给我。” “五亩地,这也太狠了。”围观的村民都被吓着了。 没地以后怎么生存。 郑天一肯定不会答应的。 “好!”郑天一想都没有想,直接回。 “不过!”郑天一顿了一下,才开口,“要是柴在里面,那你也要赔我五亩地。” “行,就这么定了!” 李富贵心里可劲地欢,郑天一那五亩地,他馋了好久。 现在要到手了。 李富贵爽快地打开暗室的门。 和李家兄弟预料的一样,那暗室里只有一堆黑呼呼的泥球,半根柴的影都没有。 “煤球,我们昨天丢的煤球果然在这里。”陈佳瑶指着暗室里的煤球道。 然而,根本没有人注意陈佳瑶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暗室的那些煤球上。 “那些是什么东西。” “对呀,好奇怪,长得跟黑渣土像,但又不是黑渣土。” “郑天一。”李富贵指着那堆煤球,“你管这玩意叫柴?” 说着,李富贵转向那些村民,“你们觉得这个是柴吗?” 没有人出声。 谁敢说那是柴,又不是眼瞎。 “郑天一,你说呀?”李大强也在一旁咄咄逼人。 郑天一漫不经心地道,“是不是柴,烧一下不就知道了。” 说完,郑天一看向陈佳月。 陈佳月马上会意,她走进暗室拿了几个煤球就走到院子外面。 陈佳瑶那个小机灵鬼,看到陈佳月拿煤球,就跑到李富贵家的厨房。 当陈佳月拿着煤球到院子时,她已经从厨房里拿出火折子和用来引火的草碎。 “四姐,小八,我来。”陈佳柔走过去,接过陈佳瑶手里的火折子和草碎。 生火这事,陈佳月和陈佳瑶哪里比得上她。 没过一会,陈佳柔已经把那几个煤球烧得通红。 看着那几个煤球一点点地变红,在场的除了郑天一和陈家三姐妹,其它人都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明明是黑乎乎的一坨泥,怎么就变得红通通的。 有人不相信,甚至跑过去,用手试探。 试控的人当中有赵四,他伸手靠近一下,马上缩回来大声道,“是热的。” “走开!”李大强把赵四扯到一边,也伸手过去,因为他心里就不相信泥块会变成柴,所以还用手碰了一下那烧得通红的煤球。 结果…… “啊,啊!”李大强被烫得哇哇叫。 “石头真的变柴了。” “这也太神奇了。” 一旁的李河水和李富贵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尤其是李富贵,都快要瘫倒在地。 白米没了,柴没了,五亩地没了,陈佳月没了,儿子也没了。 “富贵,富贵!”郑天一喊了几声李富贵,李富贵才反应过来。 “你要不相信,现在就抬口锅出来,煮点东西试试?” 李富贵怔怔地看了一会郑天一,才扯着嗓子大喊,“来人,马上拿锅和水出来。” 不信。 他真的不信泥块能变成柴。 泥块怎么可能,变得成柴。 怎以可能。 锅很快支起来,水放进去,没过一会锅里的水开始沸腾。 “天呀。” “太不可思议了。” 四周除了惊呼还是惊呼。 “富贵。”郑天一拉着李富贵,指着锅里沸腾的水,“你要不要去摸一下那水,是不是真的开了。” 郑天一的刚说完,李富贵就被从他跟前退开。 准确的来说,不是退开,是被人撞开。 泥块能烧,就像是子弹的速度一样,瞬间传遍整个村子,很多人都跑过来围观,李富贵就是被新来的人撞开。 人越来越多,李富贵的院子都出现人挤人的现像。 为免意外,郑天一拉着陈家三姐妹退到最远的角落。 “夫家,你刚刚是怎么让地和墙变蓝色的?” 陈家三姐妹更关心的是这个。 “是河神帮你的吗?”在陈佳柔的眼里,万事皆河神。 “不是河神,是这东西帮我。”郑天一从口袋里摸出一些东西。 陈家姐妹看向郑天一的手心。 是一种近乎透明的颗粒固体。 “夫家,这是什么?” 第44章 帮她还了那口恶气 “明矾!” “明矾?” “对,明矾,明矾是一种……” 跟着郑天一一起穿越过来的军工包里有明矾。 明矾除了有净水的作用,还有抗菌作用,郑天一曾经是军医,在模似战时野外演练时,他习惯放包明矾到军工包里。 被人陷害出军队后,他还保持着这个习惯,只是自己买的没有军队的质量那么好,有杂质,遇到很烫的水就变蓝。 他早料到他出门后,李家人一定到他家,李富贵心思多疑,看到他从来没有看到见过的煤球,一定偷走。 那天半夜,郑天一起身,把无色无味的明矾混在煤球表面。 大同王朝的山村,密封立即好的工具就是木桶,李富贵不可能舍得拿木桶来装他眼睛一文不值的煤球。 他拿一般工具装,搬动时煤球表面上的明矾必然掉落。 搬回家后,他必然会藏在极期不容易找到地方,这个时候就可以用热水找明矾掉落最多的地方。 “夫家,为什么我什么也听不懂。” 郑天一讲完后,陈佳瑶歪着脑袋,一脸茫然地看着郑天一。 不仅是陈佳瑶听不懂,陈佳月和陈佳柔也没听懂。 郑天一笑着摸摸陈佳瑶的小头,“听不懂没关系,反正我们现在找到煤球了。” 那么复杂的现代知识,要是这三姐妹听得懂,才奇怪。 “夫家,你真厉害!”陈佳瑶那双星辰般的大眼睛,填满了崇拜。 “夫家确实厉害!”陈佳柔浅浅柔柔地附合着。 从那天李大强想要欺负她,郑天一站出来维护她那天起,她看到了郑天一的厉害和不同。 也知道她们姐妹的好日子要来了。 通常喜欢给两个妹妹泼冷水的陈佳月,这次没有出声。 虽然还很倔,但是眼底里的那抹崇拜,还是藏不住。 郑天一真的变了。 变得有智慧,有担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郑天一瞅了眼站在一旁李河水,此时的李河水,早已没了先前盛气凌人的模样。 他站在那,站姿有些松松垮垮,甚至有点焦虑。 这玩意居然能烧。 而且还能烧得那么久,比一般的柴好太多。 郑天一,他今天怕是抓不回去了。 但是县令给他的命令是,必须抓回郑天一。 要是平常,不管郑天一有柴没柴,他直接抓走就是,可现在全村的人都来围观,他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郑天一抓走。 “嘿,李河水!” 郑天一喊了一声李河水。 李河水满脑的心事,他没听到郑天一叫他。 “大坏蛋,我夫家叫你呢!”陈佳瑶跑过去扯李河水的衣角。 正心烦的李河水,被人这么一扯,心里更烦,而且扯他的人还是陈佳瑶。 “滚开!”李河水举起手,准备甩衣袖。 “李河水,你甩试试?”那声音,冰冷削人,是威胁但更像是命令。 突如其来的冷厉声,把李河水吓得身体一震。 别说在靠山村,就是在县里,也没几个人敢用那种语气和他说话。 而且,这声音是郑天一的。 李河水怒火冲天地转身看向郑天一。 郑天一,他怎么敢…… 与郑天一的眼神对线中,以李河水的失败告终。 怎么这样。 对方只是区区的一个郑天一。 李河水不信邪又抬头与看向郑天一。 结果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在他记忆中,郑天一那双永远都是懒散懦弱谄媚的目光,现在却变成了两束鹰视狼顾般的目光。 感觉只要他再多看他一分,那目光就能把他撕裂。 这还是郑天一吗? 是他认识的那个郑天一吗? “哎,李河水!”郑天一又叫了一声李河水。 李河水内心里的怒火,蹭地冒起来。 郑天一是算哪根葱,居然敢叫他的全名。 “郑……” “哎,终于能正常开口了。”郑天一打断李河水的话,语气种带着某种居高临下的调侃,“我以为你傻了呢,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还快干活?” “干什么活?”李河水的脸色,难看得很。 郑天一用手支着下巴,说话懒散,“抓人呀?你今天来这的任务你忘了?” 抓人? 李河水本能地看向自己身后的捕快。 捕快一接到李河水的目光,立即走向郑天一。 郑天一微微一闪,闪过伸手过来抓人的捕快。 那个捕快还沉浸在郑天一怎么闪开他的疑惑中,郑天一又开口,他扯一下那捕快,把他的身子瘫在地上李富贵,“小老弟,你要抓的人应该是他。” “抓我?”李富贵倒是回得快,“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李富贵,你这里……”郑天一指指脑袋,“是不是被吓傻了,没关系,你傻了,不记得了,我来告诉你。” “第一,你李富贵闯进我家偷东西,这是全村都看到的;第二,你欧打辱骂我的妻子。” 郑天一陈述完李富贵的证状,便转向李河水,“总捕大人,我说的都是事实。” 李河水黑沉着一张脸,他没办法反驳郑天一。 欧打辱骂郑天一的妻子,这个可以抵赖,可是偷东西这个,是在全村人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李富贵也赖不掉。 “哦,对了!”郑天一又道,“还有五亩地,刚刚富贵说,他要没偷我的柴,我就赔他五亩地,他要是偷了,就反过来他赔我五亩地,对。” “对,对。”围观的村民纷纷道,“我们都听到了,现在天一的泥变成柴,李富贵偷了天一的柴。” “河水,河水,救救大哥,救救大哥!”李富贵急忙跑到李河水的身边,哭丧着大喊。 “大哥!” 李河水推开李富贵,众目睽睽之下,证据确凿,他怎么救。 “哎呀!” 李河水一推,李富贵就瘫倒在地上。 陈佳月没要到,还赔了五亩地。 “李河水,抓人!”陈佳月突然喊了一声。 “李河水,抓人!” “李河水,抓人!” 人们跟着陈佳月喊起来。 李河水痛心地一甩挥手,“来人!” 这下子,李富贵不仅赔五亩地,还要进牢子。 “不要!”李富贵突然爬到郑天一的脚下,匍匐在他脚下,“天一,求求你,放过我。” 郑天一揪着李富贵的衣领,把他扯到跟前,“李富贵,放过你,当初你又放过我家小八了吗?” 郑天一永远不会忘记,初次见陈佳瑶时,小身体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棍伤和烧伤。 既然他是她的夫家,他一定会帮她还了那口恶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李富贵身上。 只有陈佳柔注意到,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一看那马车的装饰,就知道马车的主人,一定是个身份很高的人。 第45章 马车上的人 靠山村这种小村子,又穷又偏,就算最富裕的李富贵,家里都没有马车,更何况是那么华丽尊贵的马车。 院子的煤烧得差不多,李河水再不甘心,也只能让手下把李富贵控制起来。 “夫家,夫家!”李富贵被押,他的那帮妻女纷纷围上来,一个个哭喊哀豪。 “夫家,没有你,我们怎么活?” 场面一度非常惨烈。 “天一,你放过我。” 李富贵继续求饶,郑天一不为所动。 “滚!”郑天一把李富贵踢开。 求一下就能解决的话,还要官差干什么。 一码归一码。 郑天一要了那五亩地的地契,他把一百个煤球留下当三百斤柴。 李富贵被押起来。 郑天一让陈家几姐妹把多出来的煤球搬回家。 入冬了,没有火不行。 院子里的好戏差不多了,村民议论的最多的不是李富贵,而是郑天一的那些煤球。 这东西对他们来说太神奇了。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山上的柴越来越少。 每年都因为缺柴火冻死不少人,今天是干旱的第三年,天更冷了,山上的柴更少了。 今天冬季怕是冻死更多人。 “天一,这东西是哪来的?” “天一,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把家里的一半糙米送给你。”粮很重要,但是如果没有柴也煮不了饭。 “天一,我也送你一半。” “我也送。” 村民把郑天一围得水泄不通。 “这个……”郑天一顿了一下,才又道,“对不住各位,我真的没办法告诉你们!” 郑天一的话落,院子里顿时寂静,但这寂静仅仅维持了三秒。 三秒过后…… “郑天一,你这人怎么那么自私呢?” “就是!” “他本来就自私,见死不救,呸!” 村民的乞求,变成了谩骂。 郑天一暗自摇头,这就是人性,哪怕是异世也和地球无别。 他并不是不想告诉这些人,而是还想好怎么处理。 他制作这些煤球时就发现,这里原煤虽然很多,可是做煤球的黄土却非常少。 如果他冒然告诉这些人,那为了抢土,一定会有流血冲突,村民还好,再冲突也是几百个村民的事。 就怕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外面一些恶势力的人耳里,那可能就是一场灾难。 现在家里一穷二白,就快没米下锅了,这煤肯定要利用起来。 最少换些粮食,顶过这个冬天。 想想,一定得好想想,怎么利用。 “让开,让开!”一道辣味十足娇俏声从人群外传来,陈佳月扒开人群,走到郑天一的身边,扛着镰刀护在郑天一的身前。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高挑娇丽的身子,郑天一暗笑。 这丫头,平常那么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也是傻,那些捕快都没法抓他,这些半点武力都没有村民,又能耐他如何呢。 “你们这些人的嘴脸也太难看了!”陈佳月的声音,仍旧是火辣十足,“我家没米时,我们夫家挨家挨户地去借,你们又曾有过好心?” “……” 院子里鸦雀无声,以前郑天一去求他们的时候,他们确实是没帮过郑天一。 不过,那时候的郑天一那么废物,谁愿意帮呢。 村民开始散去。 看到村民出来,门外的马车想离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谁家的马车?” “好华丽呀,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尊贵的马车。” “这是哪家达官贵人的。” “会是县令的吗?” “不是,我去年进城时,有幸见过县令的马车,比这个差远了。” “那是谁家的?” 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尊贵马车的村民,一拥而上,把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河水,你在县里见识多,知道不知道这是哪家大人的马车?” 村民中有人呼叫李河水。 李河水盯着那马车摇摇头。 这马车他也没有见过。 县里最尊贵的就是林家了,林家的马上他也全都记在心里,可外面的那辆不是。 “请问,您是哪位大人?”赵四走到马车的帘子前,半弯着身子,恭敬地问道。 哪知,马车里的人看到有人走近,立即把帘子拉得紧紧的。 赵四过后,又有好几个村民问,但是马车里的仍旧是把帘子拉得紧紧的。 既不回答,也不出来。 “对了,你们发现了没有,那么高级的马车,居然连个赶马的都没有。”有眼尖的村民,发现了这个问题。 “你说的对呀。” “这也太奇怪了。” “会不会是偷的?” “有这个可能,赵四你拉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人?” “大胆!” 赵四的手刚碰到帘子,马上里就传出一道呵斥声。 那声音,很低很哑,一听就知道里面的人是压着嗓子说话。 赵四的手停了下来,毕竟是那么尊贵的马车,万一里面的人不是小偷呢。 里面的人又压着嗓子道,“请帮叫郑先生过来!” 郑先生?谁? “哪个郑先生?” “郑天一先生。” 郑天一! 村民纷纷把目光聚焦在郑天一身上。 怎么会是郑天一。 郑天一和这些村民一样,在这个村里出生,在这个村子里长大。 他家除了比别人多一点田地,就没有什么特别了,真要说不同的话,那就是郑天一又懒又笨又恶。 怎么那么懒那么笨那么废物的郑天一,会有那么尊贵的人来找。 是和那些能烧的泥有关系吗? “郑天一先生,请您过来。” 郑天一没有过去,这马车上的是谁呀,他又不认识,而且对方脸也不露,让他过去就过去? 真是搞笑。 “郑天一先生,请您过来一下,我家主人有找。” 那压着的嗓子又请了一遍,这一次声音都抖了,感觉郑天一再不过去,那人就要哭了。 郑天一摸摸了鼻子,最后才慢慢踱步过去。 来到马车的边窗前,郑天一双手抱在胸前,身体斜斜靠在马车的边上,“你谁呀!” 透过马车边窗的帘子,仍稀看到两抹身影。 坐在中间的那个,一听到郑天一的声音,身子立即坐得笔直笔直的,朝身旁的人扭头。 “郑天一先生,我家主人请您上来!” 第46章 怕郑天一不要她 郑天一脖子微伸,瞅了眼帘子里那抹腰身细纤的身影。 “你家主人是谁?面都不露,让我上就上呀,万一我上去,你们害我怎么办?” “郑先生,请您……” “不上!”郑天一换了个姿势,从斜靠换成背靠。 马车里说话的那个身影,在晃动,感觉很焦急,“主人,郑先生他……” 坐在马车中意的那抹细纤身影,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不再说话。 寂静了小会。 “先生!” 一道细软且略带羞怯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声音落下,一只白皙纤细的玉手,从马车内缓缓伸出。 “先生,求一见。” 郑天一低头看向那只玉手,没有马上回应。 这女子是谁?郑天一脑里闪过一个身影。 不会是她。 “先生!” 久久得不到郑天的回应,伸出帘子外的那只白皙小手,有些微颤。 可以想像得到,那手的主人,现在是有多紧张和尴尬。 先生两个字,前后语调完全不一样,鼻音很重,感觉急得哭泣。 还哭上了? 郑天一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把手放到那只白皙的纤细小手上。 仿佛是怕他跑掉似的,郑天一的手刚放下去,纤细小手立即握紧他的手。 “先生,上来。”声音细软,乞求中带着羞涩。 那么多的人看着,如此一来,她是真的没他人再敢娶了。 手都抓住了,想不上都难。 郑天一掀开帘子,一跃而上。 刚进入马上,郑天一便迎上一双含泪的眸子。 “先生!”一看到郑天一,女子立即低下头。 女子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的模样,看着怪可怜的。 “林……小姐,你怎么……” 郑天一的话还没有说完,怀中就冲进一人儿。 林雪凝把脸埋在郑天一的胸膛,紧紧地抱着他,嘴里呢呢喃喃,“我不要嫁给表哥,我不想嫁给表哥。” “……” 什么情况?这林小姐是逃婚出来的? “表哥带着聘礼来了。” “那你跟你祖母说,你不嫁不就可以了吗?” “我……”怀中的人儿摇摇头,泣不成声。 身旁的丫头急忙道,“先生,你有所不知,我们家老太夫人早就选定小姐的表哥,他们现在都在定日子了,就在七天后。” 又是七天。 穿越过来后,一个星期和他扛上了。 丫头继续道,“从上次遇到先生后,老夫人就给我们小姐下禁足令,今天是趁他们定日子,小姐偷上表少爷的马车,我们才能出来。” “先生您看!” 丫头拉起林雪凝的手,林雪凝细白嫩肉的手掌上,有一道鲜红的绳印。 “马车是我们小姐自己赶的。” “小如!”林雪凝很不好意思地拉回自己的手,人也从郑天一的怀里退出来。 她一个未阁的女子自己赶着马车去找情人,这在民风保守的大同王朝,是极期出格的事。 林雪凝这一刻,真的怕郑天一看不起她。 从遇到郑天一后,郑天一并未和她多说过一句话。 她喜欢他,但是人家郑天一未必愿意娶她。 如果郑天一不要她,那她…… 第47章 这就是男人的魅力吗 “先生您是不喜欢我吗?” 林雪凝半垂着头,本来就单薄的身子,显得更加的落寞,珠子般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马车的地毯上。 “不是,我……” 怎么哭上了,郑天一有些手忙脚乱。 和这个林雪凝加起来不过见过三次,要说很喜欢,谈不上,但是如此冰清玉洁的女子,一点也不喜欢,倒也是假。 “天一,车上是哪位大人?你怎么不请大人出来,村子虽穷,但是热茶我们总还是拿得出来。” 车外的人,说话间直接掀开马车的帘子。 掀帘子的是李河水。 李河水已经猜出,马车里的人是林雪凝。 如果帘子就这么被掀开,那整个靠山村的人,都会看到林雪凝。 林家千金大小姐,居然自己赶着马车出来找男人,而且现在两人就在一个马车内。 大同王朝,能上成年女子马车的男人,只有自己的夫家,父亲以及儿子,如果出现以上三种男人以外的男人,那这女子的名声,跟妓楼里的女子相差无几。 这一辈子,就完了。 穿过来那么多天,大同王朝的民风,郑天一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大胆!” 李河水刚刚掀开帘子,郑天一就一拳砸到李河水脸上,把他打退。 “啊!”李河水痛得哇哇叫。 “郑天一,你敢打老子?来人!”李河水大喝了一声,“林家小姐在马车上,郑天一诱拐林家小姐,把他抓起来!” “是!” 李河水带来的捕快,立即把马车团团围住。 “老乡们,郑天一诱拐官家小姐,是大罪,快围住马车,不能让他跑了。” “对,把郑天一抓住,交给林家,林家一定会重重有赏!” 李富贵和李大强趁机符合,怂恿村民过来围马车。 “小姐,这个怎么办,怎么办?”林雪凝的丫头小如,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脸色发白。 如果就这么被抓回去,就一个助协小姐出门的罪名,林家都可以乱棍把她打死。 林雪凝那张精致的小脸,并不比小如的好多少,抬起一双悬着泪水的眼睛,看着郑天一,哀求郑天一救她。 郑天一没有说救,也没有说不救,他一直看着林雪凝的腰。 林雪凝被郑天于看得脸色通红,女子的腰,除了丈夫,哪里能这样看,林雪凝很不在的开口,“先生……啊!” 林雪凝刚开口,郑天一便捉着她的手,把林雪凝拉过来。 事发突然,林雪凝一时没站稳,扑进郑天一的怀里。 郑天一也不解释,手直接抓住林雪凝的腰带,然后用力一扯。 “啊!” 大同女子裙衣都穿着一条亵裤,这个时代没有松紧带,都是用布条绑着。 如今天布条一扯…… “啪!” 一条纯白色的亵裤,掉落在地上。 林雪凝千想万想,也想不到郑天一会有如此动作,整张小脸,又惊又恼又羞。“郑天天一,你……” 小粉拳一拳一拳地捶在郑天一的胸膛上。 丫头小如更是用手捂住双眼,不敢看。 我的天呀,郑先生那么直接的吗? 难道小姐就是看上郑先生的直接。 虽然……但是…… 好像很酷呀,这就是男人的魅力吗? 第48章 骨子里却有一种野 这事还没完呢。 郑天一转着林雪凝,手继续扯,把林雪凝的外衣,中衣,相继扯掉。 三两的工夫,林雪凝身上只有一件完全不能遮掩的肚-兜。 “你……” 林雪凝脸色红得几乎是可以滴血,天气又冷,小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噙着眼泪幽怨地看着郑天一。 难道是她看错了吗? 她喜欢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一个登徒子。 看着林雪凝冻得通红,抖得跟只筛子似的小身子,郑天一心里有些不忍。 但是,想脱困,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过来!”郑天一张开双臂,示意林雪凝到自己怀里。 “不!”林雪凝倔强地扭头,她生气了。 “郑天一,你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李河水的声音,近在咫尺,看样子真的要闯进来。 郑天一把惊臊羞恼的林雪凝拉进怀里,林雪凝的第一本能是挣扎。 “林小姐!”郑天一贴在林雪凝耳边低语,“乖,现在不是闹的时候,等我们脱困了以后随便你闹。” 郑天一的气息,自耳上,扑策策地撒下来。 林雪凝的耳朵一下子就泛红。 最后她还是乖乖地缩进郑天一的怀里。 既然都跑来了,她现在只能无条件地信任郑天一,而且……真的好冷,缩在郑天一的怀里,暖和多了。 埋在郑天一怀里的林雪凝悄悄抬眼。 映入她的眼帘的,是郑天一那及具男性象征的喉结。 喉结的下方,是纹理肌发达的胸膛。 好有安全感。 如果触碰,感觉一定很好。 林雪凝失神地抬手,如玉般的小手指,爬在郑天一的胸膛上。 那双含情带水的眸子里,有某种期盼。 郑天一身子一滞,他一低头,刚好看到林雪凝那双含情带水的眸子,以及眸子里的某种期盼。 这……林小姐! 表面看着冰清玉洁的,可是骨子里却有一种野。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 “郑天一!”外面的人在动帘子了。 郑天一猛然回神,他抱着林雪凝坐下来,然后捡起林雪凝掉在马车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外扔,嘴里同时大骂。 “你这个贱货,你终于知道回来了,那么好的马车,你是勾上哪个有钱的男人,把钱给我拿出来!” 郑天一记得,陈家送来的不止是陈佳月三姐妹,还有其它姐妹,陈佳柔提过几句,说其它姐妹出去挣钱养原主。 这个时代,女人出去挣钱,路子并不多。 “不!”林雪凝说的不,就是不知道郑天一要干什么的意思,她一头雾水地看着郑天一。 郑先生,这你是要干啥。 郑天一没有时间和林雪凝解释,面朝着马车外面继续大喊,“不,你这个小贱货居然敢说不?给你脸了?” “啪!”一记耳光炸起。 “啊!”一道惨叫起相继而已。 林雪凝目瞪口呆地看着郑天一。 郑天一那一记耳光,打的并不是她,而是他自己,她叫,是因为初时以为郑天一打的是她。 那巴掌眼看着就要落到她的脸上,却突然拐了一个弯,拍在了郑天一自己的脸上。 在林雪凝怔愣间,郑天一又把林雪凝的一件衣服扔出马车外。 “你个小贱货,瞧你细皮嫩肉的,养你的男人肯定花了大价钱。” 林雪凝被郑天一左一个小贱货,右一个小贱货弄得很不自在,有些不安地晃动身子。 郑天一猛地抓住林雪凝不安晃动的身子,“小贱货,不许动,怎么让外面的野男人吃,不让自己的夫家吃?” “……”林雪凝脸色又炸红了。 虽然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但也不是傻子,郑天一的话,她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到底是男女床及之事。 他怎么直接挂在嘴边,外面那么人。 冲外面喊完,郑天一立即压着嗓子低声对林雪凝道,“叫!” “……”林雪凝茫然地看着郑天一。 叫,叫什么? “就是……”郑天一有些头大,那玩意的事,一时半会,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呀。 “就是像你爹那些妻子那样。”郑天一是病急乱投医,胡乱说的。 林雪凝看了一眼郑天一,然后又扭头瞅一眼马车外面的黑压压的人影。 小嘴唇一咬,眼一闭。 “啊!” …… 连续好多个。 连郑天一都有些懵,这林小姐居然听懂了。 而且还啊得那么…… 林雪凝不敢面对郑天一质问的眼睛。 关于她爹妻子的,她听到过。 “哇!”马车外,一阵哗然。 男的嘴角勾起笑容,女的立即用手掩面。 “马车里的是郑天一的妻子?” “估计错不了,郑天一不是把其它妻子赶出去挣钱了吗?陈家的老三,会弹琴说唱,长得又跟只狐狸魅子似的,去那种地方挣钱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种地方,很多达官贵人都去,一高兴起来,赏个马车什么的赶回家也是正常。” “你说的没错,应该是哪个大人物赏的,要是马车上的人是林家小姐的话,怎么会没有赶马车的随从。” “你说的有道理,我看马车里八成是陈家老三,陈家老三每隔一个月就回来一次,一般都是15左右回来,上个月没回来,这个月又到月底了。” “对对对,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前些天我遇到郑天一,他还骂骂咧咧的,说陈老三还没有送钱回来,还扬言陈老三再不送钱回来,他就把陈佳柔卖了。” 听到这话,陈佳柔的眼里含着泪水。 三姐迟迟未送钱回来,郑天一真的打算把她卖了,所以那天李大强拿着肉和酒来家里。 万幸的是,夫家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把李大强打跑,还对她们姐妹温和相待,给她们做吃的,给她们弄煤球。 每天躺在暖和的炕头,真是太舒服了。 另外! 陈佳柔羞涩地低下头,真是没想到,成为夫家女人是那么幸福的事。 夫家既温柔,又刚猛。 真幸福。 陈佳柔轻轻地抚摸着平坦的小腹。 说不准,这里面就孕育着他们的小宝宝。 那么厉害的夫家,一定会是男宝宝的。 第49章 他哪点比郑天一差 “嗨!河水!” 郑天一突然撩起马车帘子一角,露出上半个身子,上半个身子已经被他扯掉,露出来的肌理上有鲜艳的手指抓痕。 这是林雪凝起初又恼又羞的时候抓的。 村民们自然不知道马车里真实的状况,在他们眼里,那就是马车正进行着一场大战。 男人们看着郑天一身上的抓痕,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郑天一带着调侃的语气对李河水道,“河水,你家里的那么娘们,是不是太差劲了,所以你才围在这里不走?又或者是你那些娘们不满意,让你来跟我学习学习?” “哈哈!” 郑天一的话,引来了村民的哄堂大笑。 李河水虽然武力不错,但是有关方面…… 村子的人,都有耳闻,郑天一这么一说,那些人都大笑了。 他们什么都不如李河水,可是唯有一样,比李河水厉害。 李河水脸色黑沉,爆怒,“郑天一,你找死!” “哪!”郑天一指着李河水道,“你怒了!兄弟们……”郑天一冲着村民喊,“你们说这代表什么?” “说明天一你说的是对的,河水真不行!” “郑天一,受死!” 李河水提着刀跳上马车,但被郑天一一脚踢下去。 “呯!”那摔倒的声音,可真大。 郑天一抿嘴皱眉,这声音那么大,那孙子怕是摔得不轻。 “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抓人呀!”地上摔了狗啃屎的李河水,冲着他的那些下属大喊。 捕快们迅速涌上来。 “我说你们最好是马上收脚!”郑天一指着那些捕快的脚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就因为我在马车上和我妻子为大同努力制造下一代?” “王朝有哪一条条令说,不能在马车上制造?” 捕快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郑天一说的是事实,大同王朝没有那样的规定,事实上,为了国家拥有更多的男丁。 别说马车上了,就算是当众,国君估计也不会下罪,最多落下个伤风败俗的名声。 如果幸运生了男丁的话,国君还有奖赏。 “你们怎么停下来,马上给我上,把郑天一抓了!”李河水气急败坏地道。 郑天一马上接话,“李河水,你要是今天抓我,就是滥用职权,就是欺霸!” “对,天一说得对,就是滥用职权,就是欺霸!” “李河水欺霸!” 村民的情绪一下子被激怒了。 平常李河水,就是仗着自己是总捕头,暗地里做了不了欺男霸女的勾当,现在借着这个机会,平常只敢怒不敢言的村民,一下子爆了。 “欺霸!” “欺霸!” 这架势,李河水的那些下属哪里还敢动。 李河水也不敢再下令,但是他并没有走,马车上一定在猫腻,他不想那么轻易放过机会。 郑天一瞅了一眼李河水,然后大叹一口气,“哎,我事才办到一半,这突然断了,很伤身体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天一说的是事实。”赵四道,“我之前也有过种情况,后来那有好几天,感觉都不得劲。” “那快回家去,这大庭广众之下,有败风俗!” 说话的是一个老人,他是这个靠山村最年长的老者,也是这个村最让尊敬的老人,村民都叫他六叔公。 “是呀,天一你要办事快回家去,真是败风俗!”村里一些年长的女老人也开始响应六叔公的话。 郑天一急忙变身作揖,“叔公叔婆教训的是,天一马上带着自己的婆娘回去!” 话落,郑天一立即拿起僵绳。 “郑天一你不能走!”李河水立即上前拦。 “河水,你够了!”六叔公大声喝道,“怎么?你又想强行抓人?” “叔公,晚辈不敢!”李河水急忙道。 六叔公姓夏,虽无儿无女,可他是从宫里退回来的老人,他现在虽然无权无势,但是在宫里当差那么多年,总能认识一些权贵大人。 别说李河水,就是县令都不敢随便动他。 纵使李河水有千般不愿意,也只能看着郑天一赶着马车回家。 他始终觉得马车的人,不是陈家老三,一定是林家小姐。 李河水是最愿意郑天一和林雪凝成事的,因为郑天一一旦和林雪凝的事成了,那他再也动不了郑天一。 不仅动不了,以后见着郑天一还得低头哈腰,看郑天一脸色行事。 “河水,我们不能这么就放过郑天一。”回县的路上李富贵道。 “不放过,我又能怎么办?”李河水的语气很不好,这事还不是李富贵起的头。 如果李富贵不惦记着陈佳月,不和郑天一打什么赌,郑天一又怎么会跑到县里,又怎么遇到林家小姐。 他抓不回郑天一,就没法跟县令交代,县令则没法和林老夫人交代,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知道自己给李河水惹了麻烦,李富贵没敢接郑天一的话。 过了一会,李富贵才又开口,“河水,你相信马车上的人是陈家老三吗?” 说起陈家老三,一心只想要儿子的李富贵眼睛都发亮。 陈家老三那身姿,那小脸,那眼睛。 这世上最厉害的狐狸精,在陈家老三的面前,提鞋都不配。 操蛋的老天爷。 郑天一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让他得到那么美的人儿。 “车上的人肯定不是陈老三。”李河水肯定地道。 “不是陈老三?”李富贵甚是惊讶,“难不成真的是林家小姐。” “错不了!” 李富贵忍不住恶狠狠地来一句,“干他奶奶的。” 这郑天一到底是走了什么运,就一个又穷又挫的丑逼,前有陈家姐妹,后有林家千金小姐。 他李富贵为什么就没有。 他哪点比郑天一差。 “一个赶马车的仆从都没有,林家小姐是偷偷跑出来的。”一直没出声的李大强道。 “八成是。”李河水的眼神跟李富贵的一样,既羡慕又妒嫉,“林小姐也真是的,好好的江都雷家少爷不要,偏偏要郑天一那小子。” “河水,你说什么?什么江都雷家少爷?”李大强一脸的好奇。 第50章 有权有势,却比不上一个普通的平民 “这事,我也是不经意间听到县令夫人跟小姐八卦,说林老太太相中她娘家的孙侄子,想把林小姐许配给娘家孙侄子,也就是这两天,雷家的少爷会到林府定日子。” “所以,这林小家是逃婚出来的?” 大同女子逃婚,除了有伤风俗,还是大逆不道的事,尤其是自家富贵,逃婚的对象却是穷苦人家,就更加严重。 这不仅是女方家觉得丢脸,男方更觉得丢脸,毕竟男方有权有势,却比不上一个普通的平民? 简直就是羞辱。 “如果是这样……”李富贵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那太好了,郑天一完了!” “对,我们直接去林家告诉林家,说林小姐在郑天一那,那林家自然派人来找郑天一,到时郑天一想不完都难。” 李大强兴奋地大叫,当郑天一的泥块能烧时,李大强以为再也没有希望扳倒郑天一的机会,没想到机会马上又来了。 而且这一次,比那个什么欠债严重多了。 到时就一个诱~拐官家小姐的罪名,都能让郑天一吃不完兜着走。 虽然国君有令,郑天一不会被叛死,可是暗杀什么的,对林家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李富贵摇头道,“到了这种地步,单单弄死郑天一,那就太可惜了。” “那当然不只是郑天一死,他的地,他的女人,不都是我们的吗?”说这话时,李大强心里想的都是郑天一的地和陈家姐妹。 和陈家姐妹比起来,他家的那几个,简直是一堆屎。 “大强,你就说你格局小了,郑天一死了,他的地他的女人都是我们的,这还用说吗?我现在要说的是林小姐。” “林小姐?” 不仅李大强惊讶,李河水也惊讶。 “大哥,林家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警告你,你可别对她有想法。”李河水严肃地道。 “是呀!”李大强也点点头,“大哥,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被三弟押进县里,今天要不是林小姐突然跑出来,现在郑天一就跟着我们一起到县里,然后在公堂上告你。” “所以说呀!”李富贵开心极了,“老天爷都在帮我们,林小姐我自然不会惦记,但是……” 李富贵话峰一转,他看着李河水,“河水,你可以!” 李河水脸色黑沉,“大哥……” “河水,你别急着骂我。”李富贵打断李河水的话,“先听大哥给你分析分析。” “还能怎么分析。” “能,河水,你的正妻不是前几个月才去世吗?你现在正好缺一个正妻。” “就算我缺正妻,林家也不可能让林小姐嫁给我,我也配不上人家。” “河水!”李富贵拍拍李河水的肩,“别说配不配的,你就说说,你喜欢不喜欢人家林小姐。” 喜欢不喜欢林家小姐? 李河水的脑里,立即出现林雪凝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及那妙曼的身姿。 这样的美女子,更何况是有钱有势的美女子,谁不喜欢。 最最重要的是,林家老爷一直膝下无子。 娶了林雪凝,那林家的家业…… “喜欢!” “喜欢不就得了。”李富贵凑近李河水的耳边,“河水,大哥现在有一个方法……” 第51章 到时要你跪下来叫爹 听完李富贵的方法,李河水怔了好一会才道,“大哥,这样真能行?” 李富贵拍拍胸膛,“准能行!” 李大强也点头,“我感觉大哥的方法能行。” “河水!”李大强拍拍李河水,“到时你富贵了,可别忘了二哥我呀。” 李河水笑了,笑得猥琐,“二哥,这些年来,有好处我少过你吗?” 过不久,林雪凝是她的,林家是他的。 到那个时候,别说村里的那个六老头,就算是县令都听他的脸色。 一想说六老头,李河水心里就很不爽。 他堂堂一个县的总捕头,六老头居然当着那么村民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六老头,你等着。 到时我要你跪下来叫爹。 把马车赶进自家门的那一刻,郑天一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要是刚刚李河水真掀开帘子,不仅他麻烦,林雪凝这一辈子也完蛋了。 “林姑娘!”本想叫林雪凝下车,可郑天一回头,便看到身后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人主仆二人。 林雪凝的衣服刚刚被他扔出车外,现只剩下一件肚-兜,虽然她的丫头脱下衣服盖在她身上,可也不抵冷。 郑天一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递过去,“林姑娘,在下的衣服虽然破了点,但是很干净,也管暖。” 郑天一的衣服,真的很旧,上面还有很多个补丁,林雪凝却没有犹豫,她接过郑天一的衣服,然后含羞带怯地道,“谢谢夫家!” “……林姑娘,你……哎,算了!” 郑天一本想说,林姑娘你别这么喊,我不是你的夫家,可是想到刚刚那一幕,就没坚持说下去。 他要真的说了,按这大同的风俗,这林小姐怕是要寻死觅活。 要是林小姐因为他而寻死,那他罪果就大了。 “你们先在这等一下。”郑天一跳下马车,林雪凝和陈佳柔身段差不多,他寻思着让陈佳柔拿她的衣服给林雪凝。 “夫家!” 郑天一刚刚跳下马车,陈家三姐妹就立即围上来。 “夫家!”最先出声的是小八,她垫着脚,小脸死命地往马车里瞧,“是三姐回来了吗?三姐,是你吗?” 说着,小八就伸手要去掀帘子。 “小八不可!”郑天一急忙阻止小八。 林雪凝身份毕竟非同一般,小八这样去掀帘子,他担心林雪凝不乐意。 毕竟,林雪凝后头那位老太太不好惹。 “小八!”陈佳柔急忙把小八拉进怀里。 从马车进院子那一刻,陈佳柔就知道马车里的人不是自家三姐。 因为马车里是三姐的话,马车进院子的那一瞬间,车上的人一定会马上掀帘子跳下来,然后跑过来看她们还好不好。 三姐曾跟她说,她每次回来都担心郑天一已经把她们打死,或者把她们卖了。 所以…… 车上的是那个什么林小姐吗? 陈佳柔性子再好,也是会吃醋的。 小八毕竟还是孩子,她倒没那么多心思,当郑天一让林雪凝进主屋后,小八围着林雪凝身边,好奇地东问西问。 “姐姐,你好漂亮!” “小八!“陈佳柔制止小八,“这位是官家大人家的小姐,你不要把小姐的衣服弄想脏了。“ “没关系的!”林雪凝轻轻拉起小八的手,“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我不怕脏。” “一家人?”小八小眼睛睁得巨大,“小姐,你也要嫁给我们夫家吗?” “我们夫家?你?”轮到林雪凝吃惊了,他以为小八是郑天一的女儿。 “我也是夫家的妻子。”小八指着陈佳柔和陈佳月,“这是我四姐姐和五姐姐,我跟着姐姐他们一起嫁过来的。” “你们好!”林雪凝跟陈佳柔和陈佳月问好。 “你好!”陈佳柔点头说好,心里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也明白大同王朝的男子一般都有好多个妻子,尤其是优秀的男人。 现在官家家大人的小姐都喜欢夫家了,那么他们的夫家真的很优秀。 她心底也挺开心,证明自己嫁的夫家没有错。 “那这个姐姐呢?我要给我们夫家做妻子?”小八指着林雪凝您身边的丫头小如问道。 “我……”小如看了一眼林雪凝才小声地道,“我也是!” 小如出生在林家,从小就是林家的家奴,算是林雪凝的附属品,林雪凝要嫁给郑天一,她自然得跟着。 不管郑天一要不要她,她都属于郑天一的女人。 原先因为林雪凝要换衣服,郑天一避嫌在屋外等候,这会儿刚挑帘要进来就听到屋内的对话。 感觉事态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一个林小姐都够他头痛,现在还外带一个丫鬟。 目前他就三间破屋,米缸里的糙米快见底了,怎么养得了一个丫鬟和一个千金。 “林小姐!”郑天一走到林雪凝的面前,认真且严肃地道,“谢谢你对郑某的厚爱,但是你看看现在我家的条件,恐怕有些难!” 听到郑天一这番话,林雪凝原本红润的小脸,顿时黯淡下来。 过了一小会,她才开口,“郑先生,你不愿意凝儿吗?” “不!”郑天一急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嗨!” 郑天一心一横,“目前也养不了你!” “……”林雪凝看着郑天一久久不说话。 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最后开口的还是林雪凝,“郑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真明白?”林雪凝突然那么通透,郑天一倒有些不习惯,“林小姐,如果你实在抬爱在下,等在下缓过这段时间就到贵府……” 郑天一华话还没说完,林雪凝便起身。 “小如我们走!” “小姐!”小如那一声小姐,带着哭腔。 林雪凝没管小如,直接走出门上马车。 看着林雪凝远去的马车,郑天一吁了口气。 他刚才真的挺怕林雪凝执意留下,目前家里的情况多两张嘴吃饭,压力是真大! 郑天一这只是现代人思维,他没想过,林小姐这样回去的后果是什么。 “唉!”郑天一身后的陈佳柔却重重地叹气。 “五姑娘,你为何叹气?”郑天一不解。 “夫家,林小姐这一去恐怕……” 第52章 “五妹!”陈佳月瞒不在乎地道,“我们就不要为她这种千金小姐担心了,沉塘那种事根本不会发生在她身上,顶多去庙里做几年姑子,到时借个由头出来,寻个良户嫁了,日子照样过得比我们好几倍。” “四姑娘,你说什么?”郑天一满脸疑惑,“村里没有人知道马车上的是林小姐,我也没对林小姐做过什么实际行动,她这样回去不应该是什么事也没有,怎么又是沉塘,又是做姑子的,你别说得那么夸张,吓唬人!” “夫家。”陈佳柔道,“四姐姐没有夸张,虽然村里没有人看到林小姐,可是她这样跑出来,勉得了沉塘,却逃不了做姑子的命,我看……” 陈佳柔顿了一小会才道,“那林小姐能从县里跑到这来找夫家,想必也是个性子刚烈之人,她这一去,兴许……” “该死!” 郑天一夺门而出。 林雪凝离去时,脸上那抹哀怨绝然的表情,以及那丫鬟的绝望,就像烧红的烙子般印入郑天一的脑里。 他怎么没有想到呢,那么保守的民风,那么刚烈的性子,林雪凝这一去,恐怕不是回家,而是寻死。 “小姐!” 前方的路越来越陡,来时并没有那么陡的路,小如紧张地叫着林雪凝。 看着前方的路,林雪凝的表情也有些疑惑。 “小姐,我们好像走错了。” 去县里的路两旁很多村庄,每走一段路就会看到村庄,看到路人,可现在最少走了十多里路,村庄没有看到路人也没有看到。 “不对!”小如边回忆边道,“小姐,我记得我们进靠山村前有一个叉路口的,可是我们出来后,就没见过那个叉路口。” “有吗?”被郑天一拒绝后,林雪凝心如死灰,她根本没在意这些细节。 这两主仆怎么也想不到,小如所说的叉路口,通往县里的那一个路口,被人用草木掩盖住了。 “嗷呜~” 一道阴森绵长的嚎叫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嗷~” 这次的叫声,是在山谷的另一头响起,感觉是在回应第一道叫声。 “嗷~” “嗷~” …… 四面八方的回应,响彻山谷。 是狼群。 “小姐。”小如脸色苍白,“这里是黑风坳?” 黑风坳有狼群,整个县郡的人都知道。 林雪凝双手紧紧地抓着僵绳。 “嗷~” “嗷~” 狼群越来越近。 林雪凝原先紧张的表情,突然变得极其平静。 本来她就没打算活着回家,既然老天爷安排她到这里,那让那些狼饱餐一顿,也算是她做最后一件好事。 “驾!” 林雪凝僵绳一挥,赶着马车朝狼叫声去。 “小姐!”小如惊呼,“我知道郑先生回绝你,你很伤心,回去后处境也很难,可是老夫人那么疼爱你,小姐你跟老夫人磕头认罪,她一定原谅你,你干嘛想不开呢!” “小姐……” 不管小如用了多少力气劝林雪凝,狼群还是出现在她们面前。 一二三四五,五只狼。 这年头,人都没得吃了,狼群数量也少到只有五只。 “嗷~” 饿疯了的狼猛地扑上来。 一个黑影窜上来。 “轰!” “啊!”林雪凝惊叫,那黑影攻击她的眼睛。 “小姐,小姐!”小如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惨。 小如…… 林雪凝放弃挣扎,吃,把她吃掉,这样死好过回林家后被雷明程羞辱。 为什么林雪凝死活不肯嫁雷明程,是因为她太了解雷明程的为人,他就是一个伪君子。 她现在回去,雷明程一定假装原谅她,然后会以小妾的名义娶她,等她过门后,就用很残忍的手段折磨她。 身边的狼嚎声突然消失,小如的惨叫声也停止。 狼群退了? 林雪凝想睁开眼睛。 “啊~”双目辣疼,根本没法睁开。 她被拉进一个怀抱,那怀抱宽厚结实,刚阳气十足。 “郑……先生?” 林雪凝有些激动,是郑天一来找她了吗? 是他,一定是他,只有他知道她出来,也只有他那么关心他。 “郑先生!”林雪凝羞涩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 回应林雪凝的是,更加紧实的拥抱。 那人把她抱进马车,然后直接扯她的衣服。 “你……你不是郑先生,你是谁?” 第53章 怎么下得了手 “林小姐,不过刚别离,就认不出我了吗?”抱着林雪凝的人道。 “……你……”林雪凝怔住,这声音…… 原先退去的惊喜又一次冲回来了,心下虽然开心,但是怕又是空欢喜一场,林雪凝小声地问,“郑先生?真的是你吗?” 林雪凝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她又一次失败,一双眼睛还是辣疼得厉害。 “不是我,那你想是谁?” 男人的气息,就在耳边,吹得林雪凝耳根发红。 “我……”林雪凝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羞愧。 男人又开始扯林雪凝的衣服。 “夫……家!”林雪凝的声音,极其青涩,是女子将成为人妇的正常表现。 拦在抱着林雪凝腰意那只手,微微一滞,连带着的呼吸也有些重。 完全感觉得到,男人在极力压制。 “你不要误会,你的衣服被狼扯坏了,还穿会着凉。” 男人的声音落下,林雪凝感觉身上一阵暖和,是一件棉衣。 棉衣上的味道…… “喝点。”男人的声音,打断了林雪凝的思绪。 林雪凝还没回应,嘴边就触到物体,是装水的容器。 “我的棉衣不厚,喝点暖暖身子。” 酒水流入口中,林雪凝只能往下咽。 大同王朝,喜欢以酒当茶,人人能渴,所以林雪凝也没放在心上。 “小如呢?”狼群退后,一直没有听到小如的声音,林雪凝有些疑惑。 “小如呀,和我的妻子们在一起呢。”没等林雪凝说话,男人马上又开口,“林小姐,我去赶马车,你坐好了。” “好!” 马车开始颠簸起来,时不时有风从帘子的边缝吹进来,林雪凝竟觉得有些凉快。 惊快? 现在是冬季呢,怎么觉得凉快。 林雪凝揉揉额头,发现自己的额头居然有一层汗水。 头部昏眩得有些抬不动。 她这是……醉了? 不能呀! 她平日酒量并不差,两三斤酒不在话下的。 林雪凝晃了一下身子。 结果更难受了,身子,一会儿热得像熊熊燃烧的火,一会儿冷得像冬日里的雪块。 冰与火之间交替更换,林雪凝的身体禁不住发抖。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碗酒,不至于呀。 不对,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脑袋浑浑之外,感觉身体的内子里有一股,她完全陌生的,且凶猛的渴望涌入大脑,迅速地控制着她。 “驾!” 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前头传来,传入林雪凝的耳朵里,身体的细胞,就像是鱼儿遇着水般。 疯狂地活跃起来。 很渴。 酒已经不能解。 唯一有前方那道铿锵有力的声音能暂缓。 林雪凝把身体缩成一团。 骨子里的那种渴望,让她挠心挠肺般难受,如果不是紧紧地抓着马车的边沿,只怕此刻早就扑到前头。 按住那人…… 仅存的意识,让林雪凝的心凉到谷底。 可恶! 居然给她喝那种东西。 前头那个一定不是郑天一,郑天一不可能做这种下作的事。 林雪凝把身上的棉衣甩掉。 寒意马上侵袭她的身体,让她清醒了一些些。 她早该想到的,根本就不可能是郑天一。 那声音虽然装得像,但是如果细听,还是能听出分别,只怪自己太高兴,冲昏了头。 热量很快又涌上大脑,灼林雪凝的意识迷糊。 前头赶马的声音又传入她的耳里,听在她的耳里,感觉不是声音,而是清泉。 能让她凉快的清泉。 不,不可以。 林雪凝狠命地掐自己,指甲陷进肉里,鲜血流出来。 疼痛让她微微清醒。 牙咬得格格想。 马车突然停下来。 “林小姐,你怎么了?”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林雪凝第一时间就想冲上去。 想死死地抱住,想…… “走!”从林雪凝的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林小姐,你怎么那么痛苦,那么痛苦,就不要忍了。” 男人靠得更近,声音早已不复刚刚的体贴客套,而是夹着让人恶心的-邪-笑。 “林小姐,你真漂亮!”男人的手指,轻轻地在林雪凝的脸上勾勒着。 “滚开!”林雪凝感觉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去推,可对方却纹丝未动。 更要命的是,她推出去的手,被对方紧紧地握住。 “林小姐,你到底是要推我?还是要抓我?”男人笑了,笑得狂妄恣意。 男人的笑声,简直就是把林雪凝推进深渊。 热…… 冷…… 倾刻间,身上有如千万只蚂蚁在爬动,痛苦难耐的感觉渗进每根骨头。 她撑不住。 真撑不住了。 “林小姐,我来帮你。”男人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对于林雪凝的来说,那声音就像是夏日里汩汩流动溪水,凉快极了。 “你是郑先生吗?是我的夫家吗?” 林雪凝的已经陷入迷糊状态,根本分不清跟前的人是谁,只有她心心念念的郑天一。 衣服掉落的时候,寒意让林雪凝稍微清醒了些许,但头晕得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更别说推开跟前的男人。 林雪凝认命了。 然而,命运这东西,总是那么神奇。 面前本已是山穷水尽,却又忽的豁然开朗,柳暗花时又一村。 她原先的忍耐抗挣救了她。 “轰!” 一阵巨响间,林雪凝的身体跟着翻滚了几圈。 原先抱着她的男人,被撞开,耳边有惨叫声。 先前辣疼的眼睛,已经能稍稍张开。 从模糊的视线里,林雪凝看到了让她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来了? 嘴唇动不动,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如同弓上弹发的箭一般,那双大手横上她的腰间,一收一合,她整个儿落入他壮实的胸膛。 “林小姐!” 真的是郑天一来了? “林小姐,还好吗?” 听到声音的同时,有衣物裹在她身上,他抱她,身子却不贴她,和她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林雪凝嘴角轻场。 是他没错,只有他才会那么礼貌克制。 林雪凝伸出手,像是怕郑天一跑了似的,紧紧地抓着郑天一的衣服。 她的掌心。 滚烫。 “嗯……” 她想唤郑天一的,张口时发出的却是,浅浅的,低低的,细碎的轻哼声。 郑天一神色微敛,目光里噙着火。 他奶奶的,什么垃圾货,这么个柔弱千金,用那种玩意,怎么下得了手。 第54章 活腻了 活腻了? “郑……夫……嗯……家……” 窝在郑天一里怀里的林雪凝,脸色驼红,细细碎碎的呢喃。 语不成语,调不成调。 青涩。 痛苦。 却极具魅惑。 郑天一眸光冷敛,终是狠不下心,他将她拢入怀中,拉过大衣把她裹紧,俯下身子,凑近她那张红得鲜艳的脸庞。 “林小姐,你再忍……” 不料! 话未说完,怀中的人儿倏地地抬起身子,轻咬他的嘴唇。 细细软软的哀求声,从两片软绵的唇瓣发出。 “求你……求你……” 到底要求什么,还未出阁的林雪凝并不知道,只感觉很难受,觉得郑天一一定能帮她。 “林小姐……” 郑天一的眸子里淬着火,喉咙发紧。 他非圣贤,心若不动,那就是孙子。 可…… 郑天一看向被他踢落马车的李河水,以及他身后的爪牙。 抱在林雪凝腰间的手收紧。 怀中的人儿却不依,她把手伸到他的脖子,抓、挠、扯,嘴里发出的细碎呢喃,仍旧那么抓心。 郑天一眸里的火光,猛地窜高,他把凑近林雪凝耳垂边,努力地让自己语气温和,“林小姐,等一会,乖!” 也不知道是他的细哄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林雪凝暂时安静下来。 “郑天一,总算让我抓到了,你诱拐官家小姐!” 李河水从地上爬起来,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他本来原本的计划是,弄伤林雪凝的眼睛,假扮成郑天一那个林雪凝后,去林家告发。 到时,雷明程不可能再要林雪凝,而郑天一又以诱拐之罪入狱。 那样一来,郑天一不仅毁了林雪凝的婚事,更毁了林雪凝的身子,林老夫人不可能放过他。 都不用他李河水,林老夫人就会暗地里弄死他。 过些时间,他就带着聘礼到林家,说自己爱慕林雪凝,求娶她,并表示自己完全不在乎林小姐的未完之身。 他一个县总捕头,不嫌弃一个未完之身的林雪凝,林家不可能拒绝,还会以嫁妆十里相送。 娶得林雪凝后,通过林家的人脉关系,加官进爵又有何难。 满脑子都是升官发财的李河水,低估了林雪凝的意志,林雪凝就算神至不清醒,也能识破他,知道他不是郑天一。 李河水还真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呢,郑天一就出现了。 郑天一的出现,李河水极为惊喜。 感觉自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郑天一的出现,接下来的事,比他原先计划的还要好。 现在他可以先以诱拐林雪凝之名,抓捕郑天一,趁机杀掉郑天一,再以郑天一拒捕为由误杀了郑天一。 这样一来,既没有违法国家的男性保护法令,又能除了郑天一。 现在林家,县令都想杀郑天一,肯定没人追究,郑天一是真拒捕,还是拒捕。 杀了郑天一,占有林雪凝并送她回林俯,说是郑天一下的药,是林雪凝求他,他才迫不得已。 并愿意娶林雪凝为自己的正妻。 林雪凝一定会说李河水说谎,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家人早以先入为主,郑天一不是什么好人,林家不会相信林雪凝,而且林雪凝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跑去找男人,他李河水不计前嫌,愿意娶林雪凝做正妻,是林家求之不得。 因为那样,保住了林雪凝的名声,也保全了林家威望。 他李河水升官发财之路,仍然是畅通无阻。 要是平常,李河水,就算外加他的五个下属,想抓郑天一,那就是做梦的事。 可现在郑天一怀里抱着林雪凝,林雪凝还因为身子难受,不安地扭动,抓他,挠他。 刚才混乱之至,马已经脱僵跑掉,郑天一抱着林雪凝跳下马车,往后退。 没退几下,郑天一就停下来。 步步紧逼的李河水也停下来,他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勾着阴笑,“退呀,怎么不退了?” 郑天一脚下一滑,有石子往后下坠,久久都听不到掉落的声音。 余光往身后方匆匆一扫。 郑天一脸色严峻。 身后,是深不进底的悬崖。 “上去,围住他,他若反抗,格杀勿论。”李河水大喝一声。 李河水的那些捕快,迅速围上来,可去是围而不打。 这些人先前都领教过郑天一的身手,他们觉得郑天一的身手奇特,不敢冒然前进。 郑天一的身后,就是悬崖,他们害怕没弄死郑天一,自己反而掉进悬崖。 “你们怕什么,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娘们,你们打不过?” 李河水恼怒地大叫,可捕快们还在犹豫。 “谁杀了郑天一,我的地马上归他,除了地外加一旦白米。”李富贵赶上来大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那些捕快,立即把郑天一团团围住。 “嗯……” 郑天一刚抬手,林雪凝立即攀上他的脖子,拽着他。 此时的林雪凝,已经完全失了理智。 那些捕快以林雪凝为冲突口,有三个攻击郑天一,有两个拉扯林雪凝。 林雪凝已经完全失智,一听到男人的声音,就想离开郑天一的怀抱往外跑。 郑天一只能分力去把林雪凝扯回来。 身上带着个神志迷糊的姑娘,郑天一一时没办法脱困,那些捕快慢慢占了上峰。 “兄弟们!” 看到郑天一逐渐吃力,李富贵兴奋地大叫起来,“抓到郑天一后,把他交给我。” 李富贵的话落下后,郑天一的嘴角不着痕迹地轻轻勾了一下。 很快,他就被擒住。 林雪凝被李河水拽过去。 “郑天一,你去死!”林雪凝刚被拽走,李富贵就大叫了一声,抬起脚对着郑天一狠狠踢过去。 他要把郑天一踢下悬崖。 说时迟那时快。 郑天一一个借力反推。 “啊,啊,啊!” 李富贵杀猪般的惨叫,在山谷里回荡。 不仅仅是李富贵,还有站在郑天一右边的一个捕快。 站在郑天一左边的捕快,眼珠子瞪得都要跑出来。 他明明看着李富贵踢郑天一,最后怎么变成踢自己的同僚,他的同僚被踢后,第一时间本能地抓住李富贵。 李富贵没有练过武,哪里经得住突如其来的拉拽,然后跟着那捕快一起坠下悬崖。 第55章 又一个送死的来了 “大哥,大哥!”李大强趴在悬崖边,绝望地大叫。 无论李大强怎么喊,悬崖下方,李大强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后直接没有。 “郑天一!”李大强站起来,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地郑天一,“我要你给我大哥陪葬!” 李大强就像是一头发狂的疯牛一样,猛地冲向郑天一。 郑天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冲过来的李大强。 又一个送死的来了。 李家兄弟本就不配活着。 “二哥,不!”李河水看出端倪,大喊着冲上来,想抓住李大强,可惜他手里控制着林雪凝,让他的迅速受到影响。 李大强人高马大,单从力量来讲,比郑天一大很多,但是他空有一身牛劲,半点技巧也没有。 比对付李富贵还要简单,李大强身体撞上来那一瞬间,郑天一只是一个身体微侧,像牛一样冲上来的李大强,又像一头一样撞下山谷。 郑天一禁不住捂耳朵。 因为李大强的惨叫声,比李富贵的还要大。 晦气! 幸好陈家姐妹不在,不然听到这些惨叫声,晚上指不定做恶梦。 “夫家!” 郑天一心里真想着陈家姐妹,耳边就传来熟悉的叫唤声。 “你们……” 郑天一一回头,便看到陈家那三姐妹,他跑出来,陈家姐妹跟着出来并不足为奇,奇怪的是陈佳月手上的木棍。 不仅仅是陈佳月有木棍,陈佳柔也有,就连最小的小八都有。 “夫家,我们来帮你!” 小八晃着手里的木棍,她手里的木棍很粗,她那么一晃,小身体也跟着晃起来,摇摇欲坠的,看在郑天一眼里,既好笑又好气。 郑天一故意板起脸,“谁让你们来的?你们能帮什么,快……” 郑天一刚想说,还不快回去,话都到嘴边了又硬硬地咽回去。 因为他刚说到你们能帮什么时,小八边上的陈佳月脚下一踢,郑天一这才注意到,她们脚下躺着三个大男人,他们是李河水带来的捕快。 那三个捕快全都打昏了。 “夫家,他们刚刚都在看你,没注意我们摸上来,我用你教我的方法,把他们打昏。” 陈佳月高兴地烈地道,英气的脸红通通,在跟郑天一要赞赏。 “佳月真厉害!”郑天一真心赞赏。 前几日,陈佳月问起郑天一刚穿越过来的那天晚上,他是怎么夺她的刀,速度快手法也奇特。 郑天一便跟她解释了擒拿术,姑娘一听,就更好奇了,缠着郑天一教她,郑天一便教了她一二,当时时间挺短的,没想到她学得那么快。 虽然是趁人不备,可是一下子放倒三个,真的挺厉害的。 陈佳月果然是一个习武的好苗子。 “夫家,我也有打坏人!”看到郑天一赞陈佳月,小八嘟着嘴道。 “夫家,我也有!”陈佳柔也低低地开口。 “好,你们都有。” “嗯~~~”一道沉重的低娥声,压过了郑天一的声音。 是林雪凝。 林雪凝顶着一张酡红的小脸,神志迷糊地扯着李河水的衣服,神情痛苦,嘴里不停地乞求着,“郑……夫……家……给……给我!” 第56章 我好喜欢这样的你 李河水被林雪凝扯得浑身难受。 瞧着林雪凝娇艳欲滴的小脸,微微嘟起的小嘴,以及眼下那一抹峰峦叠翠,李河水狠不得…… 郑天一指着李河水,“李河水,把林小姐放了!” “郑天一!”李河水把林雪凝抓得牢牢的,“你不仅诱拐官家大人的小姐,还对小姐用那种下作药,吴仁!”李河水对身边的捕快道,“把郑天一抓起来!” 李河水知道,单一个吴仁不可能拦得住郑天一,但应该能顶住一会,他想趁机带着林雪凝跑。 这黑风坳因为有狼群,很多人不敢来砍柴,所以还有很多灌木,他只要带着林雪凝进灌木林,郑天一想找他,就没那么容易。 除了这条道,他还知道一条出黑风坳的小道,等出了黑风坳,他就马上办了这林雪凝,到时林雪凝已经成了他的人,一切都好办。 “头!你放心,郑天一跑不了,一定抓他回去!”吴仁道。 李河水暗想,好你个吴仁,平常就爱在他面前吹,现在还吹,他的身手还不如跟他大哥一起掉下悬崖的捕快呢。 行,你就吹,反正只要拦住郑天一就行。 “吴仁,我平日就看好你,你现在就把郑天一抓回去,到时我就跟大人汇报,这都是你一个人抓的。” 李河水本以为自己说完后,喜大好功的吴仁一定会行动,结果他说完,吴仁却不行动。 “吴仁,你……” “头,不急!你看!” 吴仁下巴向李河水身后扬了扬,李河水回头,发现身后大约两里之外,有一群人影。 那是…… 李河水看出,那是林家的看家护卫,那些护卫中间还有一个身穿华衣的年轻人。 林家没有男丁,那年轻人应该是雷家少爷。 “该死!” 李河水低低地叫了声。 他把林雪凝引进黑风坳之后,就让人去通知林家,他当时想着林家人来到后,他的事都做成了,结果现在不仅成没事,还失去了两个哥哥。 一想到自己摔下悬崖的两个哥哥,以及怀中让人沉醉的林雪凝,李河水又恨又不甘心。 不,如果他把林雪凝交给雷家少爷,他什么也得不到,他精心布局了那么久,还失去了两个哥哥,不能这么算了。 “林小姐很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吴仁,你留在这,不能让郑天一他们跑了。”说着,李河水抱着林雪凝走进身后的灌木林。 “夫……家……给,给!”林雪凝胡乱地扯李河水身上的衣服,她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火狱里,烧灼一波一波地侵蚀她的身体,难受得犹如万蚁钻心。 又痒又痛。 倾刻间,李河水的上衣已经被扯掉,露出壮实的胸膛。 林雪凝更加发狂。 李河水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灌木丛生,外面基本看不进来。 狼群在救林雪凝的时候,打死的打死,喂饱的喂饱,也不会再出来。 李河水把林雪凝放倒在地上,他人也跟上去。 “林小姐!”李河水笑得邪恶,“别急,是不是很难受?” “哦~~”从林雪凝嘴里溢出来的,是一阵哀求的声音。 “我好喜欢这样的你!”李河水的手抓住林雪凝的束裙衣带,用力一扯。 “砰!”一个重击打在李河水的头上。 李河水回头,手指颤颤地指着来人,“你,怎么是你……” 第57章 夫家,我们在前面等你 “砰!”吴仁抄起手中的武器,对着李河水的头,又是一记重捶。 吴仁的随身武器是一把铁锤,锤子表面还嵌着铁刺。 一记重捶,捶得李河水头破血流。 “吴仁!” 李河水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枉我平日那么信任你,你副总捕头的位,还是我给你提的。” 平日里,吴仁是那一众捕快中,最听李河水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事事以李河水为先。 也因为那样,吴仁进捕快班才两年就升到副总捕头之位。 吴仁笑了,笑得阴冷,“区区一个副总捕头,就想打发我吗?” “好!”李河水马上道,“只要你今天放过我,总捕头的位置马上让给你。” 如果得到林雪凝,区区一个县总捕头又算得了什么。 “你的位置?”吴仁的目光从李河水的身上移到林雪凝的身上,来回那么一扫,再回到李河水身上时,嘴角勾着贪婪阴险的笑。 “吴仁,你想干什么?”吴仁的表情,让李河水心慌,“我告诉你,有些东西,你想都不要想。” “为什么我不能想?”李河水的话,激怒了吴仁,吴仁家里穷苦,从小就被人低看,这些年他一直都是仰人鼻息,看人脸色。 他挥着手中的铁捶,一捶一捶地往李河水头上砸。 李河水起初还有挣扎,可没过多久,就确底没气了。 郑天一追上来时,如果不得身上的衣服,郑天一都没认出是李河水,李河水的头被吴仁敲得血肉模糊,五官完全看不清。 “夫家!” 小八跟上来后,郑天一把她抱起来,捂着她的眼睛。 “小八,别看!”郑天一把小八的小脑袋压进自己的怀里,李河水的死状太惨,他怕这孩子受不了。 陈佳柔也没敢看。 陈佳月胆子侧比较多,她脸不改色地观察李河水尸体的情况。 “夫家!”陈佳月道,“从伤处看,杀李河水的凶器是铁捶,凶手应该是李河水身边的捕快,他的武器是一把铁捶。” 郑天一点点头,“错不了!林小姐应该是那捕快带走了,李河水的身体还没冷,那捕快又带着林小姐,肯定没走远。” 听到郑天一这分析,陈佳月马上又道,“夫家,林小姐估计要撑不住了,情况危急,我来这里砍过柴,熟悉这里的地形,你带五妹妹和小八在后头,我去追!” 陈佳月本来身手就不错,又得到郑天一的指导,没一会工夫她就找到吴仁。 “夫家!”陈佳月背上背着林雪凝,手上拖着被她打昏的吴仁,出现在郑天一的跟前。 “嗯~” 陈佳月背上的林雪凝,眼色迷糊,脸色红紫,身子颤抖地非常厉害,她拼命地撕咬陈佳月。 “夫家。”陈佳月道,“林小姐的身子热得跟个炉子似的,冷汗都把我的背弄湿了,再这样下去,恐怕……” 郑天一沉默了一小会,便把小八放下,跟陈佳月道,“把林小姐交给我!” 林雪凝刚跌进郑天一的怀里,整个人就癫狂起来,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嘴里不停地念着,“好香,好香!” “林小姐!” 郑天一刚出声,林雪凝马上寻着他的声音,爬上来,抱着他的头,嘴唇狠狠地印在郑天一的唇上。 “这个漂亮的姐姐怎么了?她怎么扒夫家的衣服,还咬夫家的嘴!”小八好奇地道。 “小孩子问那么干嘛,走!”陈佳月抱起小八,“我们到前头等夫家。” “夫家,我们在前面等你,你和林小姐好了,就出来找我们!”陈佳柔也温柔地道。 第58章 一个贱民,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林雪凝细皮嫩肉的小爪子,在郑天一胸膛上抓出一条条红痕。 瞧着怀中像只饿急后嗷嗷叫的小猪一样的林雪凝,郑天一既好笑又好气。 他抓住林雪凝的手,把额头抵在她的粉额上,“我是谁?” “夫……嗯……夫……家。”林雪凝艳丽的小脸上,尽是烦燥。 好讨厌。 她不要说话,她只要夫家。 “那你的夫家是谁?”这个问题必须问清楚,从这之后,林雪凝只能是他的。 他有粥,她就跟着喝粥。 他有肉,她就跟着吃肉。 再无它选。 “郑……天……一!” 林雪凝的一字跟着磨人的呤娥声一同传入耳里,郑天一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 “啪!” 一个巴掌打下去。 “屁……屁疼!”林雪凝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 郑天一忍不住轻笑,“等会,也许更……” 他把林雪凝推到一颗树上。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马不停蹄,一路高歌猛进…… 马儿跑了很久很久…… 平静下来后,林雪凝躲在郑天一的怀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郑天一捏着林雪凝的粉脸,笑道,“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还……” “夫家,你别说了,别说了!”又羞又臊的林雪凝,粉拳一拳接一拳地打在郑天一的胸膛上。 “好了!”郑天一抓住林雪凝的手,“现在不是闹的时候,佳月佳柔她们也在前头等着我们,你家里也派人来找你了!” 听到林家派人来,林雪凝先是惊了一下,也仅仅是一下下,马上又换成坚绝。 家里的护卫来了,想必表哥也来了。 可又怎么样,就是祖母来了,也改变不了她要嫁给郑天一的事实。 况且,她现在已经是郑天一的妻子。 这事成能那么快,还要感谢那个给她下药的李河水呢。 “表妹!” 郑天一带着林雪凝刚陈家三姐妹汇合,雷明程就带找到他们。 喊完林雪凝,雷明程就高昂着头颅傲慢地站在那里。 他在等。 等郑天一对他朝拜,他是世家子弟,江都盐使之子,又刚中了举人,郑天一这样的平民见着他是要朝拜的。 但是两分多钟过去了,他面前的平民居然没有下跪。 雷明程的脸色有些难看。 贱民! 居然不下跪,看我怎么治你。 国君严令保护男性,他不能杀这个贱民,但是他能让这贱民生不了小孩。 郑天一盯着雷明程认真地道:“这位兄弟,你的下巴一直抬得那么高,是不是睡觉姿势不对,落枕了?” “噗!” 雷明程身边有一个护卫忍不住笑了。 贵族从不与平民平视,雷明程那么高傲地等着人朝拜,结果却被问是不是落枕。 有意思,有意思。 “大胆贱民!”雷明程大怒,“来人,把这个贱……” “表哥!”一听雷明程要抓郑天一,林雪凝立即拦在郑天一面前,“他不是贱民,是我的恩公,也是我的夫家。” “夫家?” 雷明程原先恼怒的神色,急剧下降,温和地看着林雪凝。 此翻温和大度的雷明程,让郑天一想起了军队里的版报专员黎和,黎和表面温和,但是背地里阴毒得很,当初郑天一就是大意,才让那黎和给陷害了。 雷明程眼底的阴鸷一闪而过,他落在林雪凝身上的目光,极其关切,“表妹,是不是前些天发烧范糊涂了,得着人就喊夫家,对你名声不好。” 林雪凝被林老太关起来后,就闹绝食,见林老太不为所动,就跳进家里的池子。 天气那么冷,马上就着了凉。 林家对雷家的说辞是,林雪凝走路不心掉进池子。 林家怕再出意外,也想赶快断了林雪凝的念头,才急匆匆地让雷家来提亲。 雷明程先前就听到一些风声,不过他都是一笑而过。 林雪凝为了一介平民,不愿意嫁给他一个世家公子,而且还是一个已经中了举的世家公子。 可能吗? “表妹,过来我带你回家!”雷明程朝林雪凝伸手。 雷明程很自信,他相信只要他伸手,林雪凝一定乖乖过来的。 林家虽然在朝中做的官不是很大,但是林家有钱有粮,尤其是粮很多,已经旱了几年,现在粮比金贵。 有了粮,他爹就能帮他在朝中捐到一个比较好的官职。 林雪凝紧贴着郑天一,斩钉截铁地道,“表哥,不用劳烦你了,郑先生会送我回去!” 雷明程的手僵在半空中。 白净的脸,有一丝丝扭曲。 他堂堂江都盐使之子,到底哪里比不上一个又穷又丑又没有地位的平民。 一个贱民,居然敢惦记官家大人的小姐。 癞蛤蟆! 活腻了? 雷明程转向郑天一,“先生,我表妹年纪尚小,多有打扰。” 雷明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我既然来了,趁我没有发火,还不快快把人给我送过来。 郑天一抬眼,直接怼上雷明程的视线,他脸不改色地道,“你没听到吗?她说不想和你回去!” 雷明程那张白得像个娘们一样的脸蛋,扭曲更加厉害了。 一个贱民。 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郑天一,你胡说,明明是你威胁林小姐,硬说成林小姐不跟雷少爷回去!”一个男人从林子里走出来,指控郑天一。 是吴仁! 刚刚陈佳月一手抱着小八,一手拖着昏迷的吴仁到前头等郑天一和林雪凝。 吴仁中途醒了,因为要顾着陈佳柔和小八,所以陈佳月只能看着吴仁跑。 郑天一和林雪凝出来后,她本想去追,雷明程就带着人找过来。 “雷少爷!”吴仁对雷明程弯身抱拳,“我是县里的副总捕头吴仁,郑天一因为家中缺粮,就对林小姐起了歹心,想霸占林小姐,然后跟林家要粮要钱,县令大人令李总捕头和我带着兄弟来缉拿郑天一。” “穷凶极恶的郑天一,为了躲避我们,居然带着林小姐跑进有狼群的黑风坳,林小姐被狼群围,李总捕头和那些兄弟,他们……” 说到这里,吴仁哽咽不止,一副悲痛万分的模样,“他们在对付狼群的时候,郑天一却对他们痛下杀手。” 第59章 如从武侠小说走出来的女侠 “你睁眼睛说瞎话!” 一道娇俏的叱咤声从郑天一身后传来,声音落下之时,一抹高挑俏丽的身影立在郑天一的前头。 天边落日的余辉,打在陈佳月英气秀丽的脸上,折射出一层淡黄色的光圈,轻风拂过,额前的发稍随风摆动。 夕阳下,宛如从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女侠。 瞧着身前的陈佳月,郑天一微微愣神。 原先因为陈佳月对他都是凶巴巴的,所以从来未仔细看过她,现在才发现陈佳月,朗目疏眉,明眸善睐,朱唇榴齿,性子虽然不像陈佳柔那翻温婉柔和,但是也是另有一种风味。 陈佳月英姿飒爽的站在那,本来是很美的女侠图,可惜她手上持的不是剑,而是一把破旧的镰刀。 郑天一心下暗想,有机会他要给陈佳月弄一把剑。、 陈佳月挥着镰刀,朝吴仁一指,“李河水明明是你杀的!” 吴仁领教过陈佳月的身手,陈佳月那么一指,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反应过来后,面部有些狰狞。 大同王朝,男人尊贵无比,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怕一个小女子。 吴仁挺了挺身体,对着陈佳月大声喝斥,“男人说话,你一个女人插什么话?无视我朝法令?” “四姐姐。”陈佳柔急忙拉住陈佳月,“有夫家在呢,你别说话。” 大同王朝法令,不管什么场合,没有得到男人的允许,女人不能说话,更别说顶撞。 不单指陈佳月她们这样的平民,就连林雪凝那样的官家小姐,都不能在男人面前乱插话。 女人要是敢公然顶撞男人,男人可以去告官,女人遭受二十个大板起步,更严重点,服劳役,再严重点砍下头颅挂在城墙头警告。 陈佳月当初砍郑天一,是抱着被砍头的心里准备。 没办法,原主把她们姐妹折磨得太惨了,如果不是郑天一穿越过来,她们姐妹一定没活路。 要么原主弄死她们。 要么陈佳月受不了,砍了原主,然后她们姐妹被官差抓去,砍头示众。 郑天一低声命令,“站后面去!”。 “我……”陈佳月本还想说话来呢,对上郑天一严肃的目光,低下头,乖乖地站在郑天一的身后。 陈佳月刚退回郑天一身后,吴仁立即开口,“雷少爷,郑天一不仅诱拐威胁林小姐,还教他的女人武术,让女人伤男人,雷少爷你看。” 吴仁把自己的脖子露出来,一条紫红色的勒痕豁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是陈佳月留下的,她从吴仁手里救林雪凝时,用藤曼把吴仁勒晕。 吴仁继续道,“我脖子上的伤,就是郑天一的女人弄得,如果不是雷少爷你来得及时,小人现在就跟总捕头他们一块了。” 果然是奸诈小人,这样都能拍马屁。 大同王朝,为了保护男性,女子不能习武,虽然没有明令,但都是全朝人民的默认。 当初陈家没被抄时,是当地的门庭大户,风光无限,家里有女八个,个个貌美如花,个个能文段字,像陈家那种门庭大户,一般上门求娶的都是官宦子弟,就算不是官宦子弟也是富家公子。 可是那些什么官宦子弟、富家公子一个都没有,上门的只有像郑天一那样的穷苦平民。 那些平民,也只是看中陈家的钱财,并不是真心喜欢陈家小姐。 那一切,都是因为家中在个有武力的姑娘。 后来出事,陈家老爷只得匆匆把八个女儿送到靠山村郑家,郑天一的祖父,早年和陈老爷是好朋友,想着郑家的后代会善待他的女儿。 没想到原来的郑天一是一个无能,懒惰心里又变态的男人。 雷明程听闻,神色一沉,“大胆,我朝早有明令,女人不可伤害男人,来人,马上把郑天一以及他的妻子一同逮捕。” 大同王朝律法:女人伤害男人,立即逮捕,轻者送去边关服劳役,重者砍头。 郑天一虽然是受到国家重点保护的生育期男人,但是作为陈佳月的丈夫,他也会受到相应的处罚,比如押到县衙受十个大板什么的。 “表哥!”林雪凝着急地道,“你不要听信吴仁的话,李总捕头是吴仁杀的,佳月姐姐勒吴仁是因为……” 大同王朝,女子名节实在是太重要了。 吴仁想对她自行不轨之事,实在有些难启齿。 林雪凝贝齿咬了一下被郑天一吻红的樱唇,“吴仁他,他想非理我。” “林小姐,你这话说得就过份了,郑天一给你下那种药,药效发作后,你缠在我身上,扯我衣服,求我要你,后来郑天一叫他女人把我勒晕,你就和他苟合。” “你,你胡说!”林雪凝气得全身哆嗦,白皙的脸上挂着两抹绯红,乌黑的大眼睛渗出泪水。 即使现在已经是郑天一的女人,可是缠、苟合这种字眼,用在一个女子,尤其是像她这种大家闺秀,那简直要了她的命。 “呵!”吴仁笑得猖狂,“我胡说,林小姐你敢举起你的右手,让大家看看你的守宫砂还在不在吗?” 大同王朝,清白是未婚女子的命,守宫砂是圣洁的代表。 “你……”林雪凝的脸色,瞬间从绯红变成惨白。 “怎么,不敢吗?”吴仁就是故意不给林雪凝留任何空间,他就是让雷明程知道,而且是当着那么多护卫面前知道。 一个婚前就破了身的女子,别说世家公子,就算是一般老百姓的男人也不会娶。 他现在当众说出来,雷明程就算为了林家的财产,想给一个名份林雪凝,不可能。 因为像他们那种世家,颜面太重要了。 李河水的计谋虽然没有告诉吴仁,但是吴仁早就猜到了,郑天一之所以那么快找得到林雪凝,是吴仁偷偷割下林雪凝衣服的一块布料,再剪成一小块一小块,扔在路上。 陈佳月身手虽然比以前更厉害,但是一下子放倒三个大男人并没那么容易,是吴仁在那些捕快的水中,下了毒。 第60章 想得倒美 让林雪凝当众身败名裂,逼使雷明程放弃林雪凝,经过此事后,林家不可能放过郑天一,一定派人暗杀郑天一。 而他吴仁,就可以上门说喜欢林雪凝,不介意林雪凝的过去,求娶林雪凝。 李河水已死,县总捕头自然落到他头上,一个县总捕头愿意娶已破身的林雪凝,林老太还不得把他像佛一样供起来? 婚后,把林雪凝扔一边就行,大同最不缺女人,他现在就有五个,娶了林雪凝,有更多钱粮,再娶十个二十个都没有问题,而且还都是身材好,脸蛋漂亮的。 “林小姐,你倒是举呀,如果你是清白的,怕什么?”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小姐带回去?”雷明程对着一众护卫在声喝斥。 林雪凝十有八九不是完璧身了,可雷明程不想吴仁把事情闹大,他现在太需要林家的钱粮。 雷老爷跟他说,现在只有捐够粮钱,就能在户部谋一个职位。 大同的户部管粮管钱,除了兵部,权力最大就属户部,可以这么说户部就是一个权力大,还富得流水的地方。 雷老爷的盐使就隶属户部,官不大,但是权力却大,江都知府官比雷老爷大,但是他见着雷老爷,还得客客气气说话。 “雷少爷,除了郑天一和他那个带刀的妻子,那两个……”吴仁指着陈佳柔和陈佳瑶道,“也要一起带走,刚刚林小姐和郑天一那个的时候,林小姐叫得那么大声,她们肯定也听到,不带走她们,她们肯定外传。” 吴仁无任是话还是表情,都显得都极为着急忧心,只是眼底的眸光就不这样,阴险狡诈一闪而过。 雷明程,你想就这样带走林雪凝?想得倒美。 果然。 一听到林小姐,叫,得那么大声这一截话后,所有的护卫都偷偷地笑了,甚至有些没憋住,笑出声音。 那些护卫,哪个家里没有个妻子,都懂。 这就是吴仁要的效果,那些护卫都笑成那样了,雷明程还要娶? 林雪凝身子发抖,脸色苍白。 一股从未有过的凉侵入她的身体,渗进五脏六腑。 站都几乎站不稳。 郑天一虽然承诺娶她,但毕竟是没有经过行礼,发生了那样的事,还被人当众那么说,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没事!”郑天一发现林雪凝不对劲,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夫家!”林雪凝跌进郑天一的怀里。 林雪凝紧紧地抓着郑天一的衣襟,就像溺水抓到了救命物体,再也不会放手。 “抓起来!统统给我抓起来!”雷明程勃然大怒,林雪凝的动作,彻底激怒了他。 护卫们一拥而上,可扑到郑天一他们跟前时,又停止了。、 林雪凝就靠在郑天一的身上,林雪凝毕竟是林老夫人心尖上的宝贝疙瘩,要是弄坏了,老夫人真会下狠手。 “雷少爷,小姐她……” “小姐也一起抓,有什么事我担着。”雷明程道。 一个破了身子,还主动靠上男人的女人,有什么好顾忌的,丢死人了。 第62章 面会林老夫人 “我应该是死的对,没按你的计划死,真是你让失望了。” 那男人紧紧地盯着吴仁,盯得他发虚。 从林子走出来的是小如和一个被吴仁下过毒的捕快夏治。 在引林雪凝进黑风坳的时候,大伙的水都没了,吴仁说他带多了一壶,便拿出来分给大伙。 吴仁下的毒要两个时辰才发作,两个时辰,郑天一怎么都赶到了,届时他把下毒的事,往郑天一头上一推,他什么事也没有。 不过,事情跟吴仁计划的还是有点变化,李河水心里想着事,没喝。 夏治的体质对那毒物比较敏感,第一个感觉不舒服,毒性发作之初只是身体发虚,出冷汗。 吴仁作为副捕头,看到夏治毒发,便装作好心让他停下来休息一下,身体恢复了再赶上他们。 身体实在是虚,夏治就停下来,在路边休息,这个举动救了他。 郑天一赶过来时,看到昏倒在地的夏治,救了他。 随后,郑天一救下差点被狼吃掉的小如。 夏治和小如,一个弱一个伤,郑天一便让他们躲在一起,相互照顾。 看到郑天一他们被困时,小如就着急想出来,郑天一示意夏治拉住小如,如果不是吴仁突然发难,郑天一都没打算让夏治现在出来。 夏治抬手一指,“雷少爷,是吴仁,杀了李总捕头和其它兄弟,恳求雷少爷帮我把杀人凶手抓起来。” “雷少爷!”吴仁着急地大喊,“你别听他胡说,他血口喷人!” 雷明程却不想听吴仁的辩解,这个结果他求之不得。 郑天一和吴仁他都不想放过。 在夏治和吴仁争执之时,郑天一已经处理好陈佳柔手脚上的伤。 “佳月!”郑天一小声地叫了一下陈佳月,指指她怀里的小八,“把小八给我。” 陈佳月倾身过来,把怀里小八抱给郑天一。 “佳月,你听着。”从陈佳月怀里接过小八时,郑天一低声道,“一会趁乱,你看着时机跑,你一个人跑。” “不,夫家!”陈佳月猛摇头,“我不要一个人逃,要逃一起逃。” “小八和佳柔都受伤了,一起逃是不可能的。”就算侥幸逃得了,那他们能逃去哪里,回村的话,雷明程肯定直接带着人马过去。 如其那样,不如直面。 既然要娶林雪凝,林家他还是要去一躺,林老夫人还是得去会一会。 让陈佳月一个逃,是怕到时候林老夫人那说不通,留的一条后路。 “可是……” “不要可是,佳月,我是夫家,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是夫威,不容挑畔。 “我……” 性子火辣且倔强的陈佳月,脸上头一回露出委屈的神态。 “我不想走,我想跟着夫家。” 和温婉柔美的陈佳柔完全不同,陈佳柔的委屈是楚楚可怜让人心疼,陈佳月的委屈,是倔强中带着小别扭,这样的陈佳月倒是另有一种韵味。 如果是平常,郑天一估计忍不住逗弄她一翻。 只是眼下不是平常。 郑天一直直地盯着陈佳月,“佳月,你的心底里认不认我这个夫家,信不信任我这个夫家?” 陈佳月只停顿了一秒,马上郑重地点头。 其实从郑天一夺她的刀那一天起,她就从心底认郑天一这个夫家了,只是她性子倔强爱面子,一直不好意思说出来。 她认他,更信他。 “那你就听我的,你逃出去后,这样……” “好!”虽然不明白郑天一为什么让她那么做的用意,但是她相信郑天一的安排。 林家的护卫再次围上来。 “就是现在,走!”郑天一大喝了一声,起身迎上围上来的林家护卫。 陈佳月一走掉,郑天一就停止反抗。 刚到县城门口,林家就来了。 林老夫人让雷明程把郑天一他们带到林家。 雷明程把吴仁交给出来接应的县令后,便把郑天一他们带回林俯。 林家内堂。 林老夫人早就坐在那里等,从郑天一他们进去那一刻,林老夫人的目光一直钉在林雪凝的身上。 看她衣服,看她的表情,还看她走路的动作。 林雪凝到底是刚刚成为人妇,加之是因为中药,那过程到底是猛烈了些,平静下来后,身子总会有些些不适。 走路,动作有些僵。 林雪凝脸上那抹似有似无的羞涩满足,还有那对顾盼生辉的眸子,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她身旁的男人。 越看,林老夫人的脸色越黑。 林老夫人摒退了所有下人,还包括雷明程。 雷明程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林雪凝又没有正式嫁给他,他算是个外人,只得乖乖退出去。 内堂的门刚刚关上,林老夫便从主位上站起来,急步走到林雪凝的面前。 “祖母。”林雪凝轻喊了一声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猛地抓起林雪凝的手,挽起她的手臂。 “你的守宫砂呢?去哪了?” “祖母。”林雪凝小脸皱成一团,手被林老夫人拽得生疼。 “你不要叫我,我没你这个孙女。” “祖母,我是手疼。” “疼?你现在知道疼了?你跟男人那个的时候怎么……”林老夫人脸憋得通红,很气很恼,却又不好意思说下去。 林老夫人松开抓住林雪凝的手,转身朝郑天一走过来。 “夫家!” 郑天一怀里的小八,被怒气汹涌的林老夫人吓到了,小脑袋往郑天一的怀里扎。 “别怕!”郑天一轻抚着小八的头发,“有夫家在!” 林老夫人冲上来,本来是打算痛骂郑天一一翻,却被郑天一怀中的小八打断了。 原先她以为小八是郑天一的孩子,小八那一句夫家把林老夫人听愣了。 大同王朝男少女多,男人都不愿意娶那么小的妻子,毕竟要养,谁愿意出那个粮呢,又不是娶不到妻子。 有些家庭怕女儿长大了没人要,出大嫁妆,让小的跟大的一起嫁过去,小的嫁过去后,因为还没到生育年纪不能侍候夫家,重活也干不了。 所以很少男人待见自己的小妻,更别说像郑天一这样哄着,不打不骂,都算是大好人。 这男人对妻子,倒是挺好。 但是…… 郑天一抬眼,看着林老夫人,不卑不亢地道,“老夫人,你有什么话你就说,但请不要吓我们家小孩。” 第64章 你们在做什么游戏 欢腾的声音,从白天一直沿续到晚上。 晚间,林老夫人让家奴送来三碗糙米饭,没有菜配,其实是挺难下咽的,陈佳柔和小八却吃得很开心。 “五姐姐,凝儿姐姐家真是好,糙米都跟我们的白米差不多了。”小八一边扒着饭,一边唧着小嘴。 陈佳柔眉毛弯弯,“是呢,这么香的饭好久没吃过了。” 听着身边这一对小姐妹的愉快交谈,郑天一却感觉心酸。 仅仅是一碗难以下咽的糙米,连配菜都没有,都能让她们高兴成这样。 陈佳柔,温婉美丽,知书达礼,芳龄不过十七,这样的女子,本应该呆在闺房里绣花,却早早地被送给原主,被原主折磨得不成样子。 小八陈佳瑶,才八岁,活泼可爱,本应该在父母的羽翼下,嘻笑玩闹,却跟着姐姐一起成为原主的小妻,不能干活的她,过得比陈佳柔还要惨。 原主的记忆,在郑天一脑里越来越多。 原主房事有障碍,心里扭曲。 打陈家三姐妹时,很多时候都是不准穿衣,让她们站成一排,用鞭子往死里抽。 “夫家!”小八的小脑袋突然凑过来,“你是故意的?” “嗯?”郑天一疑惑,他故意什么东西了? “故意让那些护卫抓我们来,是为了让我们吃上那么好吃的饭。”小八那双星星般的眼睛里,填满了单纯。 郑天一有些哭笑不得。 他摸摸小八的头,“我们家小八真聪明!” 其实小八说的也不完全错,除了带着受伤的两姐妹不好逃,他也想到林府。 林雪凝的事,总是要说清楚的。 一句话,他林府不是来送死,而是来娶妻。 他已经计划好了,先是和老夫人谈,如果谈不通,就用东西砸开林府的大门。 那东西,现在陈佳月应该已经在准备了。 夜深了,外面的欢腾声,渐渐平息。 小八已经在郑天一怀里,睡得跟只小猪一样。 “夫家~”陈佳柔依偎在郑天一的身旁,头轻轻搁在他的肩上,温婉艳绝的鹅蛋脸上,有着勾人心魂的美丽。 郑天一看得有些失神。 但他马上扭开头,小八还在他怀里呢,加上此地确实不合适行温柔之事。 郑天一刚扭开头,就有一只柔软无骨般的小手,慢慢地爬上他的胸膛,不停地游走。 女子特有的香味,也随着动作,扑鼻而来。 嘶! 郑天一暗吸了口气。 这些天来,他发现。 陈佳柔这丫头,白天端庄优雅,夜里就像变了跟人似的,像只小狐狸精,磨人得很。 没有个大半休都没办法完事。 先前一些日子,陈佳月抱着小八出去,还可以回到主屋休息,后来太晚了,陈佳月干脆带着小八在杂物房里睡。 现在有煤球,在杂物房也冷不着。 起初小八还吵吵,后来陈佳月跟她说,郑天一他们在造男孩,小八这才没有闹。 大同王朝急需男孩,就连八岁的小八都明白这个事。 “柔儿,别闹。”郑天一抓住陈佳柔的小手,装作生气地吓她,“想挨揍!” 陈佳柔眸波如水,软糯迷人的声音,自那两片红润的唇瓣溢出,“那夫家就来打呀,柔儿等着。” 说完,扬起小脸笑盈盈地看着郑天一。 “小妮子!”郑天一腾出一只手,拦腰,把陈佳柔猛地收过来,“胆子大了?” “嗯,大着呢!” 郑天一完全没反应过来,两片柔软细滑的唇瓣印在他的唇上,咬上一口,复放开,想逃。 郑天一的手迅速移到陈佳柔的后脑勺,固定住,“想逃?嗯?” 他也没有给陈佳柔反应的时间,俯下脸毫不客气地吻下去。 这吻是男人的惩罚。 攻城掠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嗯~” 陈佳柔哪里顶得住,被郑天一吻得呼吸都难,身子也软弱无骨地靠进郑天一的怀里。 “夫家!” 情动萌生的陈佳柔,散发着动人的光芒。 郑天一轻抚着陈佳柔的青丝,声音沙哑,“柔儿~” 两人鼻尖碰着鼻尖。 “夫家,五姐姐!” 一颗小脑袋突然挤进郑天一和陈佳柔中间,葡萄般的眼睛,先在郑天一这边溜溜,再往陈佳柔那边溜溜。 然后奶声奶气地道,“你们是在做生男娃娃的游戏吗?” “小八!” 陈佳柔双手捂着脸,埋在郑天一的身后头,羞得都不敢出来。 实在太喜欢和夫家在一起,才忘了小八在。 “小八怎么醒了?”郑天一的脸色也有一点点不自在。 哎,都是陈佳柔那只小妖精,整得他也忘了小八。 “夫家,你们的游戏能不能让我一起参加。” “噗!” 郑天一急忙道,“你还是个小孩子,不能乱讲这种话。” 小八小小的脸上,写着认真,她说,“夫家,我没有乱讲,听四姐姐说,我们大同男孩再这么少下去,就没有大同了,我是女孩,也想为大同出一份力。” “……” “夫家,是不是小八太差了,所以不能?”小小的脸上,铺满了失落。 郑天一连忙安慰身前失落的小不点,“不是的,我们小八一点也不差,只是我们小八现在还太小了,你努力好好长大,过些年,你也可以为大同的下一代出力。” “真的吗?” “真的,跟珍珠一样真!” “谢谢夫家!”小小的脸上,恢复了日常的天真单纯。 “五姐姐,你怎么还躲在夫家身后,我又不笑你。” “……” 躲在郑天一身后的脑袋,猛地探出来,陈佳柔瞪着小八,“小不点,你说什么,你笑我?你敢吗?” 说着,陈佳柔伸手挠了一下小八。 “别,五姐姐,哈哈,痒,哈哈!” “那你还敢笑吗?嗯?” 陈家这两姐妹就这么闹起来了,郑天一嘴里叼着一根干草,靠在草堆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妻子在嘻戏。 就在这个时候,柴房的门,突然咯吱地响了一下,然后开始晃动。 “夫家!”陈佳柔和小八停下来,看着晃动的门,神情紧张。 “过来!”郑天一把陈佳柔和小八拉到自己身后,抄起身边的木柴,对准门口。 第65章 灾难来临之前的小幸福 柴房门开了一条缝,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挤了进来。 郑天一举着手里的木柴,朝团黑乎乎的东西猛地抡过去。 “嗯!” 一道闷哼声过后,那团黑东西随之倒地,在地上蠕动,滚到陈佳柔和小八身边。 把两女孩子吓得花容大惊,纷纷抄起身旁的木柴,往那团东西猛打。 “谁,快报上名来!”郑天一用脚踢了一下那东西。 脚上的触觉软绵绵的。 棉被? 棉被下…… 裙摆从棉被的底下露出来。 棉被下是一个女孩。 “佳柔,小八,别打了!”郑天一急忙让陈佳柔她们停下来。 棉被下的人不动了。 不知对方是何人,郑天一用木棍挑开棉被。 一张俏丽绝伦的脸蛋豁然出现在郑天一面前。 “是雪凝姐姐!”小八惊呼。 此时的林雪凝,眼睛紧闭,怀里抱着不知名的东西,圈缩成一团。 额…… 刚刚三个人打得太猛,把人打昏了。 郑天一弯身把林雪凝抱起来。 “怎么会是林小姐,夫家,现在怎么办?”陈佳柔一脸的着急,要是把林小姐打死,就出大事,她不怕死,就是怕连累郑天一。 “夫家,雪凝姐姐是不是死了。” “死了!被你们打死的。”郑天一道。 这两小姐妹,最近调皮得很,郑天一想吓唬一下她们。 “真死了!” 这小姐妹俩真是被吓得不轻,小脸煞白煞白的,瞧在郑天一眼里,倒是有些心疼了。 “好了,吓唬你们的,你们忘了夫家的本事了吗?夫家能救活林小姐。” 说完,郑天一的神情恢复了一个军医应该有的严肃表情。 他伸手掐林雪凝的人中。 没过一会,林雪凝渐渐恢复意识。 看到转醒的林雪凝,小八看着郑天一的目光,尽是崇拜。 “五姐姐,你说夫家得到河神的帮忙,我看不是,夫家就是河神的化身,你看他,把手放在凝姐姐的鼻子上弄弄几下,凝姐姐就活过来了,夫家肯定是河神。” 郑天一被小八逗乐了,“小八,夸张了,为夫我只是普通人。” “夫家你就是,我从来没见过普通人有那么厉害的。” “我也认为小八说得对。”陈佳柔附和。 “哎……”郑天一摇摇头,不再解释。 之前他就发现了,越解释她们越不信。 “你们在说什么?”转醒的林雪凝,疑惑地问。 “我们说……” “好了!小八,这个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先看看凝姐姐的身体。”郑天一打断小八,让这丫头再说下去,他估计就得真做河神了。 “林小姐,你现在感觉如何?身上有没有哪个地方不舒服?” “郑先生,我……” 对上郑天一关切的眼神,林雪凝鼻子酸酸的差点没忍住落泪。 她不是哪里不舒服,是激动,因为郑天一关心她而激动。 不过,她的激动仅仅是维持了一秒,她听到郑天一叫她林小姐。 在门外时,她听得到,郑天一喊陈佳柔作柔儿,喊小八的小名,而且语气很温柔。 她从未见过对妻子这般温柔的男人,她爹爹去世前,从来未对他的妻子们说过温柔话。 可…… 郑天一现在叫他林小姐,是不是不愿意要她。 大同王朝,就算睡了,男人不愿意要的话,也不会受到谴责,相反是女方受指责,肯定是女方不好,男方才不要。 今天这事都是因她而起,郑天一虽然要了她,可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要她,仅仅是为了救她。 救她,还被抓,被关在柴房,他肯定很生气。 “我挺好的!” 林雪凝说着,便从郑天一的怀中退出来,郑天一没多想,他以为是姑娘家害羞。 “雪凝姐姐,你大半夜的来干什么?”小八好奇地问。 “哦!”林雪凝怔了一下,马上抱起地上的棉被,“晚上冷,我给你们送被子。” “五姐姐,这被子好软,好暖哦,想以前在家时一样。”小八抱着被子高兴地道。 “嗯!” 陈佳柔眼里有泪光,一年多以前,她们还过着千金小姐的生活。 “还有这个!”林雪凝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那东西用纸包着。 “凝姐姐,这是什么呀?”小八添着嘴唇问。 纸包裹着的东西,香气四溢。 “是这个!”林雪凝打开包纸。 一只被烤得金黄金黄的鸡。 “哇,是鸡……” “嘘……”郑天一捂着小八的嘴。 虽然夜深了,但是她叫那么大声,难免不怕人发现。 其实早在林雪凝偷偷出房门那一刻,林老夫人就一直跟着她了。 林雪凝放着世家公子不嫁,偏偏嫁一个什么也没有的郑天一,孙女硬是要嫁,她这个做祖母的,也无可奈何。 没把郑天一抓来时,她可不是那么想,脑里都是把郑天一怎么杀掉,又不被人发现的法子。 见到郑天一后,心里就有些不一样。 那年轻人眼中那道沉稳,淡然,睿智的目光,过去了那么多个小时,还深深地烙在她的脑里。 总感觉,那年轻人不凡。 除了林老夫人,跟着林雪凝的还有一个人,那人就是雷明程。 雷明程站在林老夫人的后面。 他看着林雪凝进厨房,到最后进柴房,他的脸色从疑惑到恼怒,再到扭曲。 他到底哪里比不上什么也不是的郑天一。 林雪凝这般侮辱他,等着。 柴房内。 陈佳柔和小八身子太瘦弱了,郑天一没有吃鸡肉,全部分给两小姐妹全吃。 小姐妹脸上,洋溢着幸福。 一边吃着一边感谢林雪凝,林雪凝被陈佳柔和小八的快乐感染,也加入她们。 这三个姑娘,最大的林雪凝,不过也才十八岁。 放在现代,就三小姑娘。 不管是什么时空的小姑娘,棸在一起聊天,就有说不完的话题,说到开心的事时,一起笑。 怕笑出声被人发现,三个姑娘笑的时候,还用手捂着嘴巴,小模样看着很逗人。 郑天一抬头看向柴房的小窗外,虽然看不到,但是他能感得到,雪比白天更大了。 姑娘们还在开心地聊天。 郑天一嘴角微微上扬。 这算是灾难来临之前的小幸福,挺好的。 第68章 先生说什么,就做什么 “兄弟,这货是不是关柴房,关出毛病?” “八成是。” 那些护卫没再理郑天一,郑天一也懒得再说。 灾难来之前,每一个提醒有灾难的人,都被当成神经病。 不一会,有人给护卫们送吃的来,他们便留下一个人看护郑天一后,就退到柴房对面的房屋屋檐下。 喝着小酒,吃着花生,早把郑天一的话抛到脑后。 原先送吃的人又来了,这次那人提着食物给留下来看着郑天一的护卫,那护卫接到食物后直接走到郑天一面前。 说是林雪凝让厨房送来的。 “先生,囤粮和柴,加固房子就行了吗?还需要不需要做别的?” 本来已经走了的护卫,突然回身问郑天一。 郑天一啃着馒头道,“之后,就是给你的妻子们每人备一把刀,到时候别手软,砍就是。” 过几天后,整个蓝县,全被冰雪覆盖,全部道路都被冰雪封住,村与村,县城与村之间,全都被阻阁,进不来,出不去。 没柴没粮食,天气寒冷,人们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那种情况下,就是人性恶的最大化。 谁家有米有柴,肯定有人上门抢,到了那种地步,想活下来,拼的就是谁够狠。 其实只是到抢这一步,还算好,最怕就是到…… 郑天一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老天爷开眼,天气早些正常。 要不,人吃人那画面,实在太惨。 “啊?”那护卫愣愣地看着郑天一,完全不明白郑天一说什么。 “哈哈哈!” 坐在远处喝酒的护卫纷纷笑话那个问郑天一的人。 “你看那小子,居然信了,还问囤粮囤柴后还需要做什么。” “人回答:再给妻子们备刀,直接砍,砍谁呀!砍自个吗?” “哈哈哈!” 郑天一身前的护卫被身后的笑,弄得浑身不自在,脸都憋红了。 “我会按先生说的做。”护卫说完,便从郑天一身前退离。 “等等!”郑天一放下手中的馒头,头微微侧起,看着护卫,“你相信我?” 护卫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点点头,“姐姐跟我说,先生说什么,就做什么,就算不明白,照着做就行,先生不会错的。” 郑天一眉心蹙起,“你姐姐?” “我姐姐是小姐的丫鬟小如,先生救过姐姐的命,姐姐说先生很厉害!” “哦,原来这样,那……”郑天一瞅着那护卫好一会才继续道,“你叫什么名字。” 到了这一步,必须找一个人帮忙。 “先生,我叫小果。” 小如,小果。 如果。 看来这两孩的爹娘是念过书的。 “小果,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囤,出去后,想办法找到我的妻子陈佳月,然后协助她。” 小果有林家护卫的身份,在外面办事比陈佳月方便多。 而且大同男尊女卑,没有个男人出面,陈佳月很多事都没法做。 “好的!先生。” “夫家,夫家!” 小果的声音刚落下,林雪凝就像疯了似的从南院跑出来。 郑天一抬头看看天色,现在顶多十二点,怎么林雪凝就跑来了,那个大夫连一天都撑不住? 第70章 情况危急 “好的,夫家!”林雪凝双手紧紧地握着剑,“这里交给我,你快救祖母!” “表妹,你疯了!”雷明程大叫,“郑天一只是一个贱民,他怎么会救人。” “闭嘴!”林雪凝握着剑的手,往里推。 “啊,表妹,表妹,你别动!” “那就给我闭嘴!” “……” “嗬……嗬……” 林老夫人呼吸吃力且绵长,喉咙里的呜呜声,几乎盖过她的呼吸声,身体无意识地抖动。 “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惊心失措地大叫。 “让我瞧瞧。”郑天一走上去。 “你来干嘛,我叫大夫,不叫你!”那嬷嬷直接忽视郑天一,对郑天一身后那几个老头喊,“何大夫,莫大夫,张大夫,快救救才老夫人。” “哦哦哦!” 那几个老头手忙脚乱地冲到郑天一前面,急急忙忙地掏出银针,在老夫人身上胡扎一通。 结果。 “呜……” 老夫人喉咙里的呜咽声,大到刺耳,身体剧烈地颤抖,两眼翻白。 “祖母,祖母!”林雪凝急得眼泪啪啪掉,“庸医,快让开,让我夫家治。” 大夫们抹着冷汗退开。 郑天一走上去,直接到老夫人的衣襟扯开,露出胸膛。 “天呀!”老夫人的胸膛刚露出来,床边的老嬷嬷立即扑上来,扯住郑天一,“大胆无耻之徒!” “无耻,无耻!”退开的大夫们,一个个地捂上眼睛。 这不是治病,这是侮辱。 “表妹,你看到了,这就是你说的让他治,你看看,他是怎么治的,有那样的治法吗?”雷明程疯狂质问林雪凝。 林雪凝把剑握得紧紧的,一动不动地顶在雷明程的喉咙边上。 郑天一的动作确实让人难以理解,可是她坚持相信郑天一。 昨天晚上和陈佳柔小八聊天时,就从这两姐妹口中得知郑天一会医术,而且他的医术很特别。 “表妹,郑天一是在侮辱你祖母?你让你祖母以后怎么有脸面见人,你快把剑放下,让护卫进来把他送到衙门。” 林雪凝毕竟不是现代人,郑天一的动作实在是出格。 雷明程的话,一句一句地扎进她的耳里。 心完全不动摇,是不可能的。 “你、给、我、闭、嘴!”林雪凝握着剑的手,猛地往前一推…… “砰!” 雷明程的身体,就像遇水的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人完全没有知觉了 “……”愣怔了一会后,林雪凝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怂货! 她的剑根本没有刺到雷明程的脖子,雷明程是吓晕的。 “表少爷!小姐你是不是把表少爷给杀了?是你!”老嬷嬷指着郑天一道,“你先是侮辱老夫人,又教唆小姐杀人,你想独吞林家的财产。” “啪!” 郑天一一个大耳光直接扇过去。 他最讨厌别人指着他说话,管你是老是少,扇就是了。 “哎呀,哎呀!”那嬷嬷捂着,叫得跟杀猪似的。 郑天一眉心微蹙,真是吵死,再这么闹下去,老夫人就真的搁屁了! 外面冰天雪地,大灾来袭。 林老夫人是整个蓝县地位最高的老人,她现在不能死。 郑天一回头,朝那个刚刚被他拔剑的护卫招手,“你,过来!” “哦。”那护卫走过去了,别问他为什么听郑天一的话,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就是郑天一一发话,完全无法拒绝。 这也许就是人们说的王者气场,让人不敢拒绝。 郑天一把拦在老夫人跟前的老嬷嬷拎起来,扯到护卫跟前,“找块布,把她的嘴堵上!” 老夫人身边的障碍总算都清除了。 郑天一扒开老夫人的衣服,用手轻压了一下老夫人的胸膛,老夫人的身体立即有抵触。 这是疼痛的表现。 皮肤发紫,呼吸困难,胸口一则鼓起,按压有痛感。 是气胸。 而且是张力性气胸。 想必是摔倒减时胸部受到巨烈撞击,造成肺部塌陷,引起张力性气胸。 张力性气胸,非常危急,如果不能迅速解除胸腔内的压力,老夫人将性命难保。 解除胸腔内的压力,其实就像是胀起的气球,需要放气。 如果放在现代外科,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操作。 抽气设备都不用,直接用粗针头刺入胸腔就行,又或者接有小口的外科手套,塑料袋或者气球什么的,使胸腔内高压气体易于排出,而外界空气不能进入,从而达到减压目的。 可现在…… 塑料都没有的时代,又怎么可能有手套,塑料气球什么的。 最有可能的就是针。 针,针。 “把你们身上的针,全部掏出来!”郑天一对那几个大夫道。 大夫们不为所动。 在这个时代,针就是大夫们的命根子,怎么可能轻松拿出来给人。 “雪凝!”郑天一喊了声林雪凝。 林雪凝立即点点头,扛着剑冲过来,指着那几个大夫,大夫们吓得脸色大变,“林小姐,我们……” “少说废话,马上把你们的针拿出来!” 陈佳柔和小八也上去帮忙,她们把大夫们的针递到郑天一的手上。 接过陈佳柔和小八递过来的针,郑天一有些犯愁,“就这些了?” 交到他手上的,全都是那种细细软软的针,而且数量不多,就算把它们全部绑在一起,也没办法进到重力穿刺。 林雪凝再次把剑举起来,对着那几个大夫,“不许藏着,给我全总拿出来?” “林小姐。”大夫们一脸的苦涩,“这几年日子不好,看病的人少,针也比前些年贵,我们真没有了。” “雪凝,好了!”郑天一道,“把剑放下!” 针也不行。 那…… 郑天一环顾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屋内的案台上。 第71章 神奇,太神奇了! 他走过去,拿起笔杆最粗的毛笔。 双手一掰! “啪!”清脆的声响传来,毛笔被郑天一折成两半。 郑天一举起折断的毛笔瞅了瞅。 很好! 断裂面不规则,有峰刺。 郑天一回到老夫人身边,双手握着断笔,高高举起,对着老夫人的胸腔处,猛地一刺…… “嗬!”原本意识薄弱的老夫人,猛地抬头,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直直地瞪了郑天一两秒,然后…… “砰!”林老夫人重重地摔回床上,人彻底失去意识。 “杀,杀,杀……人啦!”转醒的雷明程刚好看到这一幕,喊了几个杀,人又晕过去了。 在场的人,除郑天一,其它的人都懵了。 有吓得尖叫的,有捂眼睛的,嘴里纷纷念叨着,杀人了,杀人了。 “夫家……” 陈佳柔和小八也吓到了,她们见识过郑天一的医术,也知道跟一般大夫的完全不同。 可是拿断笔,直接重刺患者的胸膛…… 有这样的治法吗? 夫家不会是恼林老夫人让人把他们抓来,就下狠手。 “铮!” 林雪凝手里的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剑落地,林雪凝也跟着跌坐在地上,摇头不解地看着郑天一。 夫家,我那么信任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她真的看错人了么? 难道昨天晚上陈佳柔和陈佳瑶说的那些神奇医术,是她们故意眶她的么? 老嬷嬷从护卫手里挣脱出来,一边往外面跑,一边大喊,“来人呀,来人呀,杀人啦,郑天一把老人杀了!” 没一会工夫,林府里,所有的护卫,所有的下人,就连下人的孩子都来了,他们里外层外三层地把老夫人的房间围起来。 “姐。”围在院子里的小果,低声问小如,“你不是说,郑天一是好人,而且是一个医术厉害的好人吗?他现在怎么把老夫人杀了?” “我,我也不知道。” 小如真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见过郑天一救捕快夏治,方法也很奇怪。 那会夏治中毒,郑天一把他倒吊在一颗树上,接着就是一顿毒打,打到夏治呕吐为止。 当她以为夏治要郑天一打死的时候,夏治却突然清醒过来了。 也许…… 现在此翻手法,也是郑天一奇特的医治手法。 “我觉得不是杀人,可能是他的方法。”小如低声道。 “姐!”小果摇摇头,“你也太迷信他了。” “不是迷信,是相信!”小如郑重地道,“到现在我还相信郑先生,老夫人一定没死,现在可能只是晕过去了。” 郑天一连一个不认识的捕快都救,连她这个低贱的丫鬟也救,怎么会杀老夫人呢。 “让开,让开!” 林家护卫队的队长李通带着一群护卫进老夫人的屋里。 屋内。 老夫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她的胸膛上仍旧插着一支半截毛笔。 郑天一站在老夫人的床边,低头专注地观察老夫人的脸色,根本没注意到屋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直到老夫人的呼吸平稳,脸色也有所缓和后,他才抬头。 “你们几个。”郑天一叫的是那几个大夫,现在老夫人已经渡过危险期,等胸膛完全解压后,就要把刺进胸腔的笔拔出来,届时伤口出血,他需要这几个老头去准备能止血和能消炎的草药。 郑天一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护卫们就冲到他的跟前。 “郑天一!”雷明程这会儿又醒了,他穿着那套满是尿骚味的衣服冲过来,对护卫下命令,“把这个杀人凶手抓起来,送到县衙!” 又抓他? 郑天一脸露无奈之色,他晃晃手,晃晃脑,做了几下松骨动作后,朝雷明程以及他身后一众护卫,“来,来,全都过来。” 他本不想在林府里动手,但是目前来看,不下点重手,不把他们打痛,是不会消停的。 “上!” 雷明程挥手示意身后的护卫上,然而……身体的摆动,加速了气味的传播,他身上的尿骚味立马灌进护卫们的鼻子里。 有人捂鼻,有人咳嗽,有人忍不住笑。 这货的味道真大。 “你们……”雷明程恼羞成怒地跳起来大叫,“笑什么笑,没听到我的话吗?把郑天一给我抓到县衙受审。” 雷明程不跳起来还好,一跳起来…… 啪哒,啪哒! 几滴尿液从雷明程的身上掉下来。 雷明程一共尿了两次裤子,亵裤里还残留着很多尿液。 “噗!”最先忍不住的,竟然是一个大夫。 “哈哈!” 有人起了头,就很多人受不了,都笑了。 “你们,你们……”雷明程脸红耳赤,急着想大喊,可是又怕有尿从身上掉下来,嘴上骂得厉害,身体却一动都不敢动。 “雷少爷!”郑天一慢条斯理地道,“要不……你回去换条裤子再来抓我?” “你,你……”雷明程一激动,又有尿液从他的亵裤滴落。 “哈哈哈!” 一众家奴的笑声,已经从很小声嘲笑,变成哄堂大笑。 “郑,郑天一,你等着,等着!”雷明程骂骂咧咧地跑出去。 雷明程走了,李通还站在那。 “你!”郑天一朝李通抬抬下巴,“还要不要抓我?” 李通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郑天一,伤老夫人,逗弄雷家少爷,林家护卫听令,全都上!” “吵吵……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郑天一的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是老夫人,她恢复了意识。 “咳,咳,咳!”说过话后,老夫人就是一阵猛咳。 “祖母!”第一个冲过去的是林雪凝。 “祖母,你醒了,醒了,真是太好了,我以为你,你……” 林雪凝激动得要扑到老夫人的身上,被郑天一阻止,“雪凝,现在不能碰老夫人。” “嗯,嗯,嗯!”林雪凝猛点头,“我听夫家的,我什么都听夫家的。” “你们看,老夫人真的醒了!” 老夫人的醒来,彻底炸了。 林家的家奴们纷纷议论起来。 “我刚刚明明看到郑天一握着断笔,猛刺老夫人的胸口,也亲眼看来到老夫人痛苦地倒下,现在居然醒了。” “不仅醒了,原先呼吸不上来的情况好像也好了。” “还真是呢,原本老夫人因为气不上来,人都快不行了。” “嗯,当时情况很急,大夫们都束手无策,结果让那个叫什么郑天一的拿个断毛笔一戳就好了。” “神奇,太神奇了!” 其实,不仅是林家下人们觉得神奇,就连那几个大夫也觉得神奇。 他们都是年过六十的人,在这个地方,也算是一方名医,可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治疗手法。 第72章 水花四溅 大夫们纷纷上前来跟郑天一请教。 大部份的医者都这样,即使之前很看不起对方,即使对方仅仅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但是对方的医术一旦超过自己,绝对马上虚心请教。 郑天一也是医者,明白那几个大夫的求知欲,医术传僠,才能救治更多人,郑天一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可是,无论郑天一怎么说,他们都不明白,因为他们实在是难以理解,不把脉,不施针,不用药,就能把一个病危的患者救活,更听不懂什么张力性气胸,什么穿刺排气,什么胸腔减压。 面对一脸懵逼的大夫们,郑天一无奈地摇摇头,“算了,老哥哥们,以后我再慢慢和你们解释,你们现在先按我的要求,准备足量的止血和消炎的草药。” “消炎?”几个大夫又一脸懵地看着郑天一。 郑天一手挠头,“额……” 没有穿越前,郑天一学的是西医的外科,炎症中医是怎么解释来着。 “消炎,就是伤口有可能会发生炎症,你们叫……邪毒!” “对对,郑小哥说的对,伤口都是要去毒的。” 备药,拔笔,上药,包扎,等待老夫人稳定,这一系列做下来,天已经黑了。 老夫人尚在病中,雷明程又因为白天丢了脸面,没敢露脸,今天林府的撑权者,落到林雪凝的手上。 好吃好喝后,林雪凝把郑天一安排在她的闺房里休息,还让下人把冰化了,弄一桶热水让他泡过热水澡。 郑天一没跟林雪凝客气,从林雪凝出现在靠山村那一刻,他就没能安静下来过,是应该好好泡个澡,放松放松一下。 世家大户就是不一样,洗澡的木桶比郑天一现代家中的浴缸还要大。 退下衣服,将自己完全浸泡在水里。 “哈~”郑天一轻叹了一声,天寒地冻的时节,能泡在热水里,真的是人间美妙之事。 摇曳的烛火,温暖的热水。 郑天一抬起胳膊搭在木桶沿上,身体惬意靠在桶壁上,感觉有些困顿,便闭上眼睛小憩。 迷迷糊糊间,感觉桶里的水有细微的异动。 郑天一曾经是一个军医,而且还是一个上过国际战场的军医,曾至身于战场的人,神经都是极度敏感。 水波刚开始发生变化时,他就知道身边有人。 “谁?”郑天一睁开眼睛的同时,手已经伸出,猛地抓住来人的手,用力一拽。 “嘭!” 人被他拖进桶里,溅起的水花最有两米。 “哪来的小贼,竟敢在本爷洗澡的时候跑进来。”郑天一把来人的头,按进水里。 “呜……夫……家,是我,佳柔……” 佳柔? 郑天一急忙把水中的陈佳柔捞起来。 “嗬,嗬,嗬!”重新获得空气的陈佳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瞧着陈佳柔惊魂未定,气喘吁吁的那小模样,郑天一真的是气,他的手脚那么重,要是不小心伤到她怎么办? “丫头,你进来怎么不出声?我要是下手再重一点,你还要不要活?” 郑天一的语气很重,他是故意的,不说重一点,怕这丫头不长记性。 “夫家,我错了!”陈佳柔不敢看郑天一,低着头,手指扯着手指,很小声地辩解,“雪凝姐姐在前头忙,她让我来问夫家你要不要加热水。” 陈佳柔一边说,一边抬头偷偷看郑天一,发现他的脸色仍然黑黑的,马上又低下头。 “我看你睡着了,就想悄悄过来试试水温,却没想到还是吵着夫家。” 陈佳柔越说,头越低,脸都快埋到水里,郑天一一直不出声,她就一直不敢抬头,缩在水里,像只受了猎了错事的小猫咪一样。 郑天一本想假装再生气久一点,可对面那丫头的低还在往下低,再低下去…… “好了!”郑天一伸手,想抬起陈佳柔往水里沉的脸。 “砰!” 一个软软地物体,突然顺着郑天一的手,攀爬而上,紧紧地缠在他的身上。 足足三秒后,郑天一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伏在他怀里的人儿,身体一颤一颤的。 不是怕,更不是冷,是在笑。 这会儿,郑天一总算明白,什么来试水温,什么知错,那通通都是假的。 真的,恐怕是…… 郑天一手掌狠狠地落下。 “啪!” “啊!”陈佳柔轻叫了一声,抬起身子,小嘴瘪成一团,“夫家,干嘛打我屁屁!” “你说呢?”郑天一声音沙哑。 陈佳柔的衣服湿透,烛火下,白皙细滑的皮肤泛着光芒。 窈窕婀娜的身段,一览无余。 “是什么,奴家不知道呀!”刚刚还像只小绵羊似的陈佳柔,突然笑得很狐媚。 得。 有只白天温顺优雅的小东西,又变成一只磨人的小妖精了。 这一晚,注定要为大同的下一代做贡献。 若大的木桶里,水花四溅。 冲,冲,冲…… 一觉醒来,屋内的冻雨又变成了鹅毛大雪。 郑天一起得很早,他起来时,林府里的大多数人还在梦中,他在林家的院子里走走逛逛,看似无所事事,其实是看这座宅院的房屋。 看一共有多数间屋,都是些什么材质。 转进一个园子,便看到两个上了年纪的仆人,她们一边打扫院子,一边低声交谈,她们谈的也是这几天的冰雪。 和年纪一点的仆人不同,两个老仆的语气充满着忧患。 “这雪,下得真是奇怪呀。” “对呀,一天雪,一天冰雨,我活了快五十多年,还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下法。” “可不是吗?我也没有见过,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过。” “这么奇怪的天气,不会有什么天灾。” “哎,我们只是没用的老奴,就算是天灾,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郑天一听着老仆们的话,心里更加沉重。 大同王朝的人均寿命并不高,年过五十,已经算是高龄,她们没见过,没听说过,那证明这地方最少60年来没受过这样的冰雪灾。 从来没遇到过,所以房屋建造时,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些因素。 郑天一走到一根柱子前,摸摸那柱子。 第73章 和老夫人斗智斗勇 郑天一走到一根柱子前,摸摸敲敲。 大同王朝的房屋跟华国古代的差不多,主要材料都是木材。 郑天一虽然不是木材那方面的专家,但是也感觉得到,这木质没有他在现代见过的华国古代房屋木质好。 林府这样的房屋,到底能承受多大重量的冰雪,郑天一心里也没底。 抬头望去,整个苍穹完全淹沉在白色的冰雪里,空中密密麻麻的雪花,连十米外的地方都看不清。 在没有天气预报的时代,这场冰雪,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没有人能知道。 不知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道路是不是开始不通畅了。 陈佳月那边不知道进行得怎么样,能不能从靠山村过来。 郑天一急步往回走。 不能等了,他得找林雪凝,让她派人去接陈佳月,同时,他也要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郑天一!” 郑天一才回头,雷明程就带着一群护卫堵住他的路。 “雷少爷,早呀!”郑天一打完招呼,目光就一直落在雷明程的衣服上。 雷明程用手弹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下巴微微抬起,“怎么,是不是从来没见过这种的衣服?” 雷明程不说,郑天一还没有注意到,雷明程今天穿的衣服布料,确实是他穿越到这大同以来,第一次见到。 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裘衣。 裘衣既为皮衣,自从穿越到这大同以来,郑天一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应该比较珍贵。 “嗯!”郑天一点点头,“确实没见过。” “那是当然,本爷拥有的东西,会的知识,你就算用一辈子也追不上本爷,所以……”雷明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要时刻记住,你只是一个平民!” “雷少爷说得对,吓尿这种本领,我这个平民确实是一辈子追不上你。” “噗~” 雷明程身后的护卫忍不住笑,雷明程回头狠狠地一瞪,那些护卫急忙把嘴巴紧紧地闭上,有受不了的,还一阵猛咳! “对了!”郑天一盯着雷明程的着装道,“说真的,我觉得你这衣服的料子和颜色真的很好,非常合适你,你今天就算裤子湿三次,保证没人看出来。” “噗!” “哈哈哈!” “哈哈哈哈!” 雷明程的身后,一连串的大笑声。 护卫们心里也苦,他们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的事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你们……你们……” 雷明程原本白得像女人一样的脸,憋得红红的。 “我去告诉姑奶奶,谁笑就赶谁走!” 刚说到老夫人,就来人了,是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 一看到那嬷嬷,雷明程立即迎上去,“嬷嬷,姑奶奶是不是找我,我马上过去。” 雷明程走了两步,马上又回头看看郑天一,又看看刚才憋不住笑的护卫,“你们等着,我让姑奶奶收拾你们。” 说完,就挺胸膛,昂头朝前走。 “雷少爷!”嬷嬷叫住雷明程,“老夫人找的是郑先生。” “……” 有很多护卫双手紧紧地握着,由于太过用力,手指关节咯吱咯吱响。 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的事都不能笑…… 南院的主厅堂里。 林老夫人笔直地坐在主位上,目光犀利,神态庄严。 如果不是亲自医治,郑天一都看不出来,堂上坐的老者,在十几个小时之前,刚刚经历过一场穿刺治疗。 郑天一是一个医生,他知道胸腔穿刺过后的疼痛痛感级别。 这个地方没有止痛药,疼痛全靠生扛。 而林老夫人,最少有六十五。 这把年纪,却能做到脸不改色,真的非常厉害。 郑天一心下暗暗赞叹,难怪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王朝,林老夫人却有那么高的威望。 确实有过人之处。 郑天一想过林雪凝昨天扛着剑,逼着那几个大夫交出银针的模样,倒是和老夫人有几分相似之处。 陈佳柔性格温和柔弱,陈佳月性格火爆直接,陈佳瑶还小。 如果哪天他出个远门什么的,林雪凝应该能担起管家的负任。 这会儿,林雪凝就坐在林老夫人的身边,一看到郑天一进来,马上就想起来,结果被老夫人一个眼神镇住了。 “来人!” 老夫人突然大喝一声,堂内突然冲出四个男人,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来到郑天一的跟前,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控制住郑天一。 这四个人,郑天一从未见过,他们的身手,也远高于这两天他见过的护卫。 “祖母!” 看着架在郑天一脖子上的四把刀,林雪凝着急地站起来,“郑先生昨天才救了祖母的性命,祖母您怎么……” “从现在开始,小姐再多说一个字,你们就刺郑天一一刀,多少个字,就多少刀。” “……”林雪凝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可是一个字也没敢说出口。 她是在林老夫人身边长大的,太了解老夫人的性格。 林老夫人盯着郑天一问,“郑天一,你可知罪?” 厅堂外赶来的雷明程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心下,真的得意。 他想看郑天一乖乖跪地求饶的样子。 这小子,他以为他救了老夫人,就可以在这个家立足,就可以娶林雪凝? 就可以做林家的主人?他也不想想他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 郑天一没有马上回话,他歪着头,想了一会才开口,“老夫人,不好意思,郑某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何罪,最近家里粮油短缺,营养不好,记忆也跟着不好,要不……” 郑天一抬眼,直接迎上林老夫人的目光,“老夫人您提示一下郑某?” 林老夫人脸不改色,神情仍旧威严犀利,但是抓着椅子的手指,微微下弯。 “郑天一,你想抵赖?” 雷明程从外面冲进来,老夫人终于叫出了她的暗卫,这是整治郑天一的大好机会,他不能错过。 “郑天一,你昨天在老夫人的房间,扯开老夫人的……” “啊!” 一声惨叫,在厅堂内响起。 雷明程抱着满是鲜血的手在地上打滚。 “雷少爷!”一个护卫跪在雷明程的面前,“都是小的错,您说话的时候郑天一反抗,我在制服他的过程中,不小心伤到雷少爷。” 郑天一在一旁看着,有些难受。 不是身体不舒服,是憋得难受。 他什么时候反抗过?砍雷明程明明是林老夫人的暗示。 雷明程这小子,真是头蠢猪。 大同女人,尤其是像老夫人这样世家的女人,名节对她们来说,比命还要重,他昨天为了救命,情急之下,当众扒开老夫人的衣服。 这个画面,只能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提一个字。 “狗奴才!”老夫人狠狠地道,“你是瞎了眼,罚你自砍两刀。” “是!”那护卫刷刷地砍了自己两刀。 “滚下去!” 把护卫打发下去后,老夫人立即叫人把雷明程送回他的房间。 “林老夫人,林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雷明程刚刚被抬下去,外面就冲进来一个人。 这人…… 是县令。 郑天一神色猛地一敛。 看来,外面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第74章 你看到时他们敢不敢 着急的县令,进入厅堂时,还被门槛拌了一下,失控的身体,依着惯性冲进去。 幸好有人拉了他一把,不然就摔个狗啃屎。 “谢……”县令发现扶他一把的是郑天一时,人怔了一小会才开口,“你……” 郑天一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好吃懒做,还整天虐打妻子的平民,这样的男人,当众抱过林小姐,被抓进林府,按老太太的性子,应该是秘密处死。 怎么现在还好好活着? “大人,大人,大人!”郑天一喊了三次县令,县令这回过神。 “何事?”县令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在蓝县,他是一县之令,一般平民见着他,哪个不是马上跪拜,郑天一却没有跪拜过他,就连在衙里堂审那次他也不拜。 县令眼里不高兴,郑天一自然看得到。 这老东西,救了他,他还有情绪?既然这样,那…… “我没事!”郑天一耸耸肩,把脚收回来。 “哎呀!”县令的身体,突然又失控地往前冲,他先前那么冲进来,后来又能站稳,完全是靠郑天一用脚给他撑着,郑天一脚一收,他自然就又冲出去。 这次没有人再能扶县令,他直直撞到老夫人的椅子,把老夫人吓了一跳。 老夫人身上有伤口,本就是忍着疼痛,县令这么一吓,直接没忍住。 “祖母!”林雪凝急忙起身扶住老夫人,看到老夫人额头的冷汗,忍不住不声责备县令,“卢大人,你怎如此慌慌张张,冲撞我祖母,可知罪?” “林小姐,林老夫人!”县令一边抹汗,一边着急地道,“下官亦是因为灾情严峻,才一时乱了手脚,望老夫人和小姐见凉。” “现在外面情况如何,进城的道路是否还通畅?”郑天一一听到灾情,立即上前寻问。 他没有问县令,城里居民的房屋有否被冰雪压塌,居民有没有存粮和柴木? 因为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大旱了三年,谁家又还能有很多的粮和柴,吃都成问题,房子加固更不用说。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进城的道路有没有被封,他现在急需陈佳月手里的东西。 “放肆!”县令怒斥郑天一,“我和老夫人说话,谁准你来插嘴?” “砰!”一个茶杯,重重地砸在县令的身上,杯里的茶撒了县令一身。 “谁?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县令怒气冲冲地抬头,看到面前的林雪凝时,把已经溜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郑先生是我的夫家,怎么?”林雪凝冷冷的盯着县令,“我林雪凝的夫家,在我们林府还不能说话?” 听到林雪凝这话,县令立即看向老夫人,用寻问的语气道,“老夫人?” 林老夫人同意林雪凝嫁给郑天一了?真的放着雷家的公子不要? 县令此话一落,厅堂静寂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所有人都在等老夫人的态度。 林老夫人的目光在郑天一身上绕了一围,回到县令身上,既而一脸疲倦地摆摆手,“乏了!” 老夫人身旁的嬷嬷见状,急忙走上前扶起老夫人。 看到老夫人要走,县令着急地开口,“老夫人……” “县令。”老夫人摆摆手,“你有什么事,跟凝儿说,凝儿的指令则是我的指令!” “老夫人!”县令更急了。 林老夫人这话不得了,她这是宣布,从这一刻起,林家由林雪凝在做主。 让林雪凝做主,那不是等于让郑天一做主? 林府真的要姓郑了? “不必再说了!”说完,林老夫人没再理县令,让嬷嬷扶着回里屋。 外面的情况,她早上醒来时,就让身边的嬷嬷去了解了,当看到县令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她就明白,这场灾,这县令整不好。 郑天一问县令进城的路还通不通时,林老夫人心下就有了主意。 让他参与镇灾倒也无妨,趁此机会看看这郑天一的脑子里到底有没有东西。 郑天一医术厉害她昨天已经领教过,刚才她让人突袭他,他能临危不乱,还知道保全她的名誉,是个聪明的人。 不过,老夫人觉得还不够。 林府的女婿,就算不是世家子弟,也得是能人将才。 单单聪明是不够的。 在郑天一的提示下,林雪凝问清了县令的来意。 县令来林府,是来跟老夫人要人。 蓝县不是边关县郡,也不是富裕之地,所以没有驻兵,只有十个守城士兵,县里平常的治安工作,就是那十个士兵,和百余个衙役 大同王朝的捕快包括在衙役里,但是捕快的阶级,比一般衙役高。 现在遇到大灾,这点人手肯定是不够的。 林府是世家,可以拥有护家卫队,老夫人年轻时遇到过贼人,所以对安全要求特别高。 就一个林府护卫队,足足养了二百余人,而且个个训练有素,比县里的衙役强上好几倍。 “县令,你要多少人?”林雪凝问。 县令伸出一个手指,“林小姐,给我一百个人,就够了。” 林雪凝本马上想叫小如出去通知李通带人跟县令出去,结果听到县令在一旁嘀咕。 “镇压那些涌进城的贱民,足够了。” “你说什么?”郑天一盯着县令问,“镇压?” 合着,借人不是救灾?是镇压? “镇压!”县令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城外的贱民涌进城,现在城里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的,当然要赶出去,结果他们不仅不出去,还闹起来,不镇压难道跟他们说好话?” “废话!”郑天一怒道,“你赶他们出去,就是赶他们去死,他们能不闹?” “那些涌进城里的人,肯定是家里粮柴见底,房屋又被冰雪压垮,没有活路才涌进城,过不了多久,那样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镇压根本不管用,还会激起民愤,民愤一起,抢东西马上就会跟着来。 到时饿疯的人,会成百上千地涌进城区内每一户人家,也包括你县令大人的家!” “他,他们敢?”县令额头上冷汗直飙,但是嘴巴仍硬得很。 “你看到时他们敢不敢?”郑天一瞪了一眼县令,就急步往外走。 “雪凝,把小果叫来,叫他跟我出去一趟!” 第75章 一抹高挑俏丽的身影,立在风雪中 “雪凝,把小果叫来,叫他跟我出去一趟!” 原主没有留给郑天一太多的记忆,他需要一个熟悉县城道路的人。 走出林府大门的那一瞬间,郑天一的心猛地往下沉。 虽然心里已经有预想过,但是现实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很多。 “哎呀!我可怎么办呀!” “夫家呀,你就这么离开我们了,你让我和女儿们怎么活呀!” 郑天一经过一间倒塌的房屋时,一个妇人坐在被压塌的屋顶上嚎啕大哭,妇人的身旁还围坐着几个小女孩,小女孩们衣服单薄,全身冻得通红,在风雪中瑟瑟发抖。 就算是一个刚铁直男,见到这种情形也受不了。 郑天一的心里堵得慌。 这才两天,城内就有好多房屋被冰雪压塌,城里的房子倘且如此,那村里的…… 郑天一想起自个在靠山村那三间土胚房,那房子要是遇到大的风都有可能倒塌,更何况这样的冰雪。 靠山村里,大多数村民的房屋和他的一样。 现在整个靠山村,恐怕全都埋在雪里,惨状…… 郑天一目光落在妇人和那几个小女孩的身上,此时的靠山村,恐怕也是这般光景。 “郑先生,我去帮她们。” “回来!”郑天一把冲过去的小果拽回来。 小果不解地看着郑天一,“先生?为何?她们那么惨,又那么冷,不帮她们,她们会死的。” “小果,你有几个妻子?”郑天一答非所问。 “五个!”小果满脸的不解,他要救人,跟帮他有几个妻子什么关系? “父母是否健在?” “父亲去世,母亲身子目前还硬朗。” “几个儿女。” “八个女儿,没有儿子!”说到此处,小果挠挠头,脸露苦色,“想要个儿子,真难呀。” “嗯!”郑天一点头,“五个妻子,一个老母亲,八个女儿,加上你,你们家一共十五口人。” “是的!”小果想想又道,“哎,不对,这跟我救人没有关系呀。” “你确定没有关系?”郑天一盯着小果。 这家伙,虎头虎脑的。 小果还是摇摇头。 郑天一叹气,“不救,她们确实会死?可是你救了她们以后,那是不是还要领回家,那你家里的妻女母亲呢?你家里的余粮很多吗?” 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别说小果了,就是林府都不敢这么救人。 “那……” “身上有吃的没?” “先生!”小果从兜里翻出两个窝窝头,“只有这个。” “拿去给她们。” 目前,能做的,只是这样了,如果她们能再撑一撑兴许还能活。 “小果,快带我去城门。” …… “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 “啊!他们打人。” “不能让他们关城门。” “对,回去我们只有死,大家一起冲进去。” “拦住,给我拦住!” 离城门还有还好长一段距离,郑天一就已经听到那边的哄闹声。 “杀人了,官兵杀人了!” 郑天一赶到的时候,场面已经非常混乱,城外冲进来的灾民,和县里的衙役扭打成一团,发生流血事件。 “乡亲们!他们已经对我们下杀手,我们还有什么顾虑的,冲,打死这些狗兵!”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人们的愤怒到了极点,像咆哮的暴风般,迅速地向阻止他们的衙役冲过去。 “小果!”郑天一扭头喊了一声小果。 小果立即冲上去,“安静,安静!” 根本不管用,小果的声音完全淹沉在一片撕喊声中。 “小果!”郑天一指着城门上的了望台,“你到上面去……” “让开!让开!” 郑天一本想叫小果跑到城门的寮望台,把上面的旗扔下来。 旗是一个王朝最高的象征,一般情况下不可亵渎,但是现在情况紧急,这样做才能吸引人的注意。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县令便带着林家的一众护卫赶到,郑天一从林家出来后,老夫人让嬷嬷出来传话,允许县令带一百护卫过来维持治安。 县令一到,直接就用暴力镇压。 灾难毕竟才开始,涌进城的灾民还没到无计其数的地步,加之林家的护卫确实是比县里的衙役厉害。 所以混乱没一会就得到控制,冲在前头的人,被打痛了不敢动,后面的就更不敢向前冲。 县令走到郑天一的面前,县令指着那些被衙役们摁在地上不敢动的灾民,“就他们?冲我的县府?” 县令越说越得意,“知道你为什么是平民,而我是一个县令吗?” 县令没等郑天一回答,其实他并不想要郑天一的答案。 “那是因为,你的脑里只装着蠢和害怕!” “大人!”一旁小是听到县令羞辱郑天一,马上道,“郑先生才不蠢,他可厉害了,昨个儿才……” “小果!”郑天一拉住小果,不让他说下去。 他知道小果想说什么,但是有关老夫人的事绝对不能提。 “才什么?怎么不说了,说说,让大家听听是有多厉害。” 郑天一这边想停,县令那头可不想,郑天一区区一介草民,居然敢在老夫人面前挑衅他。 “……”小果满脸憋得通红,郑天一的眼神一直警告他,昨天林府南院发生的事,绝不能说半个字。 “或者?”县令扭头看向郑天一,“你自己说?” 郑天一抬眼,迎上县令的目光,过了一小会,才淡淡地道,“无聊!” 说完,郑天一转身往城门外走。 他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和县令斗嘴,他要出城了解路况。 走了两步,发现小果没有跟上来,郑天一便开口道,“小果,别愣着,跟上!” 郑天一的话,惊醒了小果,同时还有县令,刚刚郑天一突然那么走了,县令都愣了。 也不怪县令有这般表现,毕竟一个平民无视一个县令,不说蓝县,就算整个大同王朝也没哪个平民敢这么做。 “来人,抓住他?”县令大怒。 县令身边的衙役朝郑天一一涌而上。 “啪啪啪啪!” 前方突然飞来几颗雪球砸在冲前头的衙役脸上,一道娇俏的叱咤声随之而来。 “是哪个不要命的,谁敢抓我夫家!” 郑天一寻着声音望过去。 一抹高挑俏丽的身影,立在风雪中。 第77章 柴火不够找我夫家就行了 林府正堂。 林雪凝坐在椅子上一脸焦虑地盯着门外。 郑天一的身影刚进到院子,林雪凝马上站起来,完全不形象地冲出去。 “表妹,那么急是要去哪?” 雷明程突然出现在正堂门口,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老夫人。 老夫人目光往林雪凝身上一扫,林雪凝立即收了脚。 “姑奶奶,您仔细瞧着路,小心门槛。”雷明程扶着老夫人进入堂内。 林雪凝也走上前,扶老夫人落坐,“祖母,您怎么来了,伤口还没有愈合,您应该在房间休息,府里的事,有我呢?” 林老夫人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林雪凝,便把目光移到门外。 门外,郑天一正领着陈佳月进来。 面对老夫人,陈佳月有些紧张,郑天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有他在,不要紧张。 “佳月,这是林老夫人。” 郑天一话音落下,陈佳月立即朝林老夫人福了福身子,“奴身郑妻陈氏,给老夫人请安!” 陈佳月的动作,她的话,让郑天一很惊讶,他扭头看向身旁的陈佳月。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陈佳月,在他的印象里,陈佳月一直都是脾气爆,会拳脚,力气大的模样。 那些,郑天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那完全符合在村里吃苦长大的孩子。 可是现在…… 陈佳月给老夫人请安的动作和话语,绝对不是一般村里长大孩子能会的。 大脑里模糊的记忆中,陈家被抄家后,给他送来了几个女儿,跟在他身边的有三个,其它的在哪里,记忆里没有。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现在让郑天一感兴趣的是,陈家,到底是一个什么的家族,为什么又被抄家,犯了什么事。 嗨!郑天一晃了晃头,想什么呢,陈家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现在得活着挺过这场灾难。 “佳月姐姐!”看到陈佳月,林雪凝兴奋地站起来,要不是有老夫人在,她都跑下拥抱陈佳月了。 陈佳月的事,林雪凝听陈佳柔和小八说过。 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有叛逆的基因。 久居深闺的林雪凝,非常崇拜陈佳月,觉得像陈佳月活得肆意洒脱,很酷。 “咳!” 老夫人轻咳了一声,林雪凝急忙坐下,但还是忍不住低声说了句,“佳月姐姐,你来了真好,佳柔和小八天天念着你。” “凝儿!”老夫人沉下脸,“你急急忙忙地叫他回来,就是为了见一下你的佳月姐姐?” “哦,不是!”毕竟是大家闺秀,林雪凝的情绪收得很快,“祖母,我今天去大柴房,发现那里边的柴才装了半屋。” 之前关郑天一他们的是小柴房,小柴房在林府的中部边沿,方便各院取柴。 大柴房在后院,是林府的储备柴房。 “才半屋?”老夫人脸色凝重,“前些日子我不是让黎和去采买了吗?黎和呢?” “老夫人,老夫人!” 一个头发花白,年过六旬的男人,从外面急冲冲地走进来。 此人就是林府的管家,黎和。 “黎和,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老夫人道,“我刚刚听凝儿说,大柴房里才装了一半的柴?” “夫人!”黎和低头不敢看老夫人。 “所以凝儿说的是真的?”老夫人大为恼马,“你是怎么做事的,柴房不满,我们如何度过这个冬节?” “夫人。”黎和一脸的为难,“从入冬以来,老奴就开始采购冬柴,可是市面真的没柴,柴房里的柴都是提高了三倍价格才买回来的。” “那你就提高五倍,再买,柴房一定要满,家里银俩够。” “老夫人,我已经提了,别说五倍,就是十倍也买不到,旱了三年,除了有狼群的黑风坳,其它地方的树木砍光了。” “那你可以派护卫们去黑风坳砍,家里那么多护卫,还怕那些狼不成?” “夫人,我来就是想跟您说这事,前天我派了三十个护卫去黑风坳砍树,但是……”黎和说着说着一脸的沉痛。 “但是什么?黎伯你快说呀,不会被狼吃了!”林雪凝听得心急火寮,黑风坳遇狼群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林雪凝仍然心有余悸。 “小姐!”黎和朝林雪凝作个揖,回道,“林家护卫身手都不错,且他们人也多,狼群不可能伤得到他们。” “那……” “他们遇到雪崩了,三十个人,只逃出一个。”黎和说着,转身向门外,“抬进来!” 门外,两个下人抬着一个护卫进来。 那护卫全身於青,意识模糊。 “全埋了,全埋了……”那护卫含含糊糊说了两次全埋了,就没了声响。 郑天一走过去,观察了一翻,然后摇摇头。 就算是神仙来,也救不活。 “没柴那也不行呀,再派人去就是,雪总不能崩两次。”雷明程道。 “看来……”老夫人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只能那样了,黎和,你去按排。” 如果柴不够过冬,死的人就可能不止三十个。 “老夫人!”黎和摇头,“此方法不行,通往黑风坳的路全都冰雪封住了,根本进不去。” “那派多点人手,看能不能凿出一个口子进去。”老夫人问道。 “这……”黎和一脸的为难,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其它好法子了。 “你们脑里怎么只有黑风坳。”听了那么久,陈佳月忍不住了,“柴火不够找我夫家就行了,何必那么大费周张地凿路进黑风坳。” 听到陈佳月的话,林雪凝兴奋地站起来,“佳月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不用去黑风坳,夫家也可以弄到柴火?” “那当然!”陈佳月满脸的自豪,“雪凝,你不记得了,你到村里找夫家那一天,我们在李富贵家把那些煤烧了。” “煤?” 那个时候,林雪凝是逃婚出去的,前怕被抓回去,后怕郑天一不要她,心里各种不安,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个。 “哦!”陈佳月挠挠头,“就是泥,能烧的泥!” “大胆!”雷明程大声怒斥陈佳月,“现在情况紧急,老夫人面前,你居然说这些无稽之话。” 第81章 这么快就到抢粮那一段了 “你先叫人照做。”不是郑天一不想告诉林雪凝,他画的是什么,只是他现在也没有把握成功不成功。 “好的,我马上安排。” 林雪凝就是这一点好,人很通透,郑天一不想说,她就一字都不多问,全力支持。 “去!”郑天一说了声,从口袋里掏出铅笔,在纸上删删画画,太专注,就连披在身上的貂皮披风掉了都没留意。 “夫家,你这笔好生奇怪。”林雪凝弯下身拾起地上的披风,边看着郑天一手中的铅笔,边给郑天一重新披上披风。 “嗯,这笔是和一般的笔有些不一样。”察觉到披风落下,他藤出一只手,轻拍林雪凝的手,“谢谢!” 林雪凝脸露微笑,“夫家不用跟我那么客气。” 话落,便准备把手收回来了。 “等等!”郑天一突然抓住林雪凝的手。 “夫家?”林雪凝小小地愣了一下。 郑天一回头目光落在披风上,“这披风是什么材质做的。” 在现代,郑天一从未买过皮质衣服,所以他对皮质完全不懂。 “夫家,这是貂皮,怎么?夫家不喜欢吗?那凝儿给你换另外一个。” “不是!是……”郑天一大脑里有一个念头闪过,“雪凝,这貂皮府里还有吗?” “有的。” “有多少?” “布房我还没有去清点,不太清楚,但是质量上乘的好皮子应该不是很多,给下人过冬穿的皮子就多一些。” “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郑天一有些激动。 到了布房跟前,郑天一留意了一下,林府的布房,占地应该大约有200平方米,在现代,就是一个中小型制衣厂的布料仓。 里面在丝绸、棉、麻、皮、应有尽有。 皮料最少,但也有一个30平方米的小卧室那么多,皮料的种类也很多,郑天一分不出都是些什么动物的皮料。 什么动物皮料不重要,只要是皮料就好了。 只是…… 郑天一看着面前的皮料,有些发愁,这好像也不够呀。 “雪凝,这城里,是不是很多人家都有皮料。” “那当然。”林雪凝道,“这县城内,殷实人家都有皮子,皮子比棉暖和,有条件的人家,入冬前都会置办一些皮子过冬,不过,这几年置办的可能少一些,没水,人都活不好,畜生更不好。” “嗯。”这个郑天一自然知道,他在靠山村时,就见过李家兄弟穿过皮料的衣服,而且那皮料都很破旧了。 “这些日子,祖母一直为我的事操心,府里的好多事情都没有安排。” “嗯?你怎么了?”郑天一问道。 “就嫁夫家的事,我和祖母发生分歧,我俩耗了好久,很多入冬该安排的事,很多都没有安排,下人们冬天穿的御寒衣裳都没做好。” 林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护卫,奴仆之类的加起来,有三百多人,每个季节,林府都按等级给下人们做衣裳。 说到这里,林雪凝有些愧疚地低下头,从城门遇到郑天一后,她执意要嫁郑天一,林老夫人则执意阻止。 耽误了好多事,现在家里的下人们衣服有些单薄。 郑天一伸手轻轻抬起林雪凝的脸,郑重地道,“我不会让你的选择错误的。” “夫家。”林雪凝的脸,轻轻地蹭着郑天的手,“我相信我的眼光,夫家,你一定是个非凡之人。” 郑天一轻笑,“谢谢赞赏!” “夫家。”林雪凝从郑天一身边退离,边往外走,边道,“你先看着,我现在去安排人拉皮子出去给下人们做冬衣。” 郑天一看着林雪凝的背影道,“做冬衣可以,但是不要用这些皮子。” “咦?”林雪凝猛地前行的脚步,回头问道,“夫家要用这些皮子。” “对,要用。” “好!我不让他们拉皮子出去。”林雪凝这一次,连问都没问郑天一要皮子干什么用。 因为郑天一回的话,她都听得不太明白。 总之,相信他就行了,他不会害她的。 “郑先生。”郑天一回屋时的路上,遇到小果。 他还是那副愣头愣脑的样子,站在路边,冻得耳朵都红了。 “小果怎么在这,府里没事忙了?” “先生,小姐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的贴身护卫。” “贴……身护卫?”他不需要,郑天一本想跟小果说,他不需要保护,去忙别的,后来想想,还是留下他。 他不用保护,但是有些事情,倒也可以让小果做。 眼下,就有一件事需要小果做。 郑天一回到陈佳柔的房间时,陈佳月已经醒了,郑天一便让小果去找几根粗木材来,然后让陈佳月带着小果做蜂窝煤的模具。 “佳月夫人,佳月夫人。” “啊?你叫我?”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叫陈佳月做夫人,小果都叫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对!”小果点头,“小的是叫您。” “哎,你干嘛叫我夫人呀,不用那么叫,你就叫我佳月。”陈佳月怪不好意思的。 “郑先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您是先生的妻子,我当然叫您夫人。”小果说得一本正经,半点更改的意思都没有。 陈佳月愣了一下,既而满满的自豪感。 她的夫家现在都被尊称为先生了,半个多月以前,根本就不敢想这事。 当初父亲执意要把她们几姐妹送到一穷二白的郑家,她们心里真是恨极了父亲。 小七甚至问父亲,“是不是因为她们都不是儿子,所以爹爹你就恨我们,把我们送给一个又穷又懒的男人。” 现在想来,当初她们都错怪父亲了。 小七。 陈佳月抬头看向南边,也不知道小六和小七怎么样。 过了这个冬季,小六和小七就年到及笄,也可以为夫家开枝扇叶了。 小六和小七是双胞胎,陈母生她俩时,身子受了损,后来再小八,人就没了。 以前,小六小七小八,这三就常常吵架,小六小七说是小八拖死母亲,小八反击害死母亲的是小六和小七。 “冲进去,我们冲进去!” “对,林家都不让我们活了,我们还管它是什么世家。” 外面突然传来的吵闹声打断了陈佳月的思绪。 “夫家,夫家!”林雪凝急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 听到声音,郑天一也从里屋出来。 外面的吵闹声他也听到了,郑天一眉心轻蹙,这么快就到抢粮那一段了? 第82章 冤有头,债有主 “夫家,外面,外面……”林雪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别急!”郑天一急忙上前扶住林雪凝,“慢慢说,是不是外面的灾民要进来抢粮?” “不是,是,是表哥。” “雷明程?他不是带着护卫去凿路砍柴了吗?” “他,哎……”林雪凝哀叹,“我就跟祖母说了,这事不能让表哥去办,她就是不信。” “所以,雷明程是路凿不开,然后抓人去帮忙了?”郑天一以前在历史书上常常看到什么抓壮丁什么的,雷明程是不是那样干了。 “如果只是抓人就好了,他……” “小姐,小姐!”小如从外面冲进来,“老夫人去大门了,她还让人打开了门。” “祖母!”林雪凝慌得六神无主,“祖母的伤还没完全好呢!” “佳月,小果!你们不要做了,随我到大门,佳柔你继续抄东西,小八你也是,哪也不许走,就在你五姐姐身边帮她磨墨。” 听到郑天一这话,原本已经站起来的陈佳柔和小八乖乖地坐下。 “雪凝!”郑天一抓住林雪凝不停地颤抖的手,“没事的,有我呢,走,我们出去!” 郑天一一行人,穿过内院,刚踏进前院,就看到一群人把老夫人团团围住。 “老夫人,我们平常都觉得你是个好人,还那么敬重你,没想到你居然是那样的人。” “对呀,真没想到你竟然那么恶劣。” “把我们的柴还回来,把我们的柴还回来?” 愤怒的人们,手里或拿着棍子,或拿着刀,或拿着铁器,拼命地往老夫人逼近。 护卫们站在老夫人身边,不让人靠近,可是人实在太多,护卫根本顶不住。 “还柴!” “还柴!” “还柴?”郑天一疑惑地看向林雪凝。 “是表哥!”林雪凝脸上尽是懊恼。 “雷明程?”郑天一想起今天早上,雷明程出门前说了一句,他才不凿路,不凿路难道是…… “那小子带着人出去,不是去凿路砍柴,而是去居民家抢是不是?” “嗯!”林雪凝点头。 “又蠢又坏的家伙!”郑天一环顾了一圈,没发现雷明程,“雷明程他人呢?” “表哥跑回来后,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那你叫两个人去,把他拉出来。”一个大男人,自己闯了大祸,躲起来让两个娘们给他善后? “……”林雪凝站在原地不动。 “雪凝!”郑天一有些生气,“你不会也护着他?” “护着他?”林雪凝脸露凶光,“我狠不得马上扒了他的!” “那这是为何?”既然这样,那就赶紧让人把他拖出来呀。 “大同律法!”林雪凝低垂着头,悲观地道,“我和祖母虽然也是世家之人,但是我们是女人,我们不能要求同为世家的男人做不愿意的事,表哥要是不愿意出来,我和祖母根本没办法。” “该死!”郑天一立即转身跑进内院,“小果带路!” 林府院子大,房屋多,郑天一不知道雷明程住在哪里。 郑天一踹门进去的时候,雷明程居然坐在躺椅上喝茶。 “你,你干什么?”看到郑天一,雷明程立即站起来,“我,我警告你,你不要过来,我可是……” 雷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箭步冲上来的郑天一揪着衣领拎起来。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可是世家公子,你要是敢打我……” “砰!” 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在雷明程的脸上,温室里长大的小白脸,哪里受得住郑天一的重拳,鼻梁瞬间被打塌,鼻吼和嘴角有血溢出来。 “啊,啊!”惨叫声自是不能少。 “郑天一,你这个贱民,我是世家公子,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这样的世家公子!”说完,郑天一马上接两个拳头过去。 “郑……天……一!”雷明程被郑天一打得头破血流,意识都有些迷迷糊糊的。 郑天一拖着半昏迷的雷明程走到大门外。 “林府欺压平民!” “林府欺压平民!” “还我们柴!” “还我们柴!” 愤怒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把老夫人围得水泄不通,保护老夫人的护卫完全顶不住,冲撞之间有人撞到老夫人胸口的伤口,如果不是身边的几个嬷嬷扶着,老夫人怕早已倒地。 “祖母,祖母,我祖母身上有伤,你们快停下来。”林雪凝站在人群外,挤又挤不进去,急得团团转。 郑天一拖着雷明程走到一个高处,用在军队里的嗓子对着愤怒的人群嚎,“冤有头,债有主,欠债的正主在这里你们不找,欺负一个老人算什么本事?” 围攻老夫人的人群终于把目光转向郑天一这边。 但是…… 仅仅是两三秒,他们又扭头回去了,继续围攻老夫人。 ?? 这不合理呀。 郑天一踢了一下雷明程。 “啊!”雷明程又惨叫了一声。 “哟!”郑天一笑道,“原来雷少爷不是真晕呀,既然没晕,是个爷们就快点站起来,把那些人的柴全部还给人家。” “……”雷明程又像死狗地一样晕了。 “还装!”郑天一大腿一抬。 “别!”雷明程又又醒了,“别踢!” “那你快点给我滚去还柴,抢了多少还多少,一根都不能少。” “我……我不小心,把那些柴烧了!”雷明程的话,说到后面,差不多跟蚊子声一样。 “什么?烧了?”郑天一都感觉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冰天雪地的,柴比金子还贵,烧了? “我本来只是想吓唬他们的,哪知道……都是那些刁民。”雷明程说着说着,脸露戾气,“如果不是他们……” “你还脸骂刁民?”郑天一一个大脚踩下去。 一脚不解恨,两脚,三脚。 “先生,雷少爷真晕了!”一旁的小果小声提醒郑天一。 郑天一收了脚,算了,饶他一命,这种时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再收拾。 时间越久,人们越愤怒,想让他们安静下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夫家,快救祖母,快救祖母!”林雪凝已经慌得完全没有方向了。 第83章 小孩,你们夫家是谁呀 “别急,别急!”郑天一按抚林雪凝,“等我想想,想想。” 围在老夫人四周的人,起码有两三百个,直接冲进去抢人有点不现实,到时人有可能没救出来,还发生流血事故。 不能硬来,只能…… “夫家!”陈佳月道,“要不,我和小果带着人冲过去,把老夫人救出来。” “佳月!”郑天一盯着陈佳月的眼睛一亮,“对对,就是佳月你。” “嗯!”陈佳月点头保证,“夫家,你放心,我一定把老夫人完整无缺地带出来,小果,我们走!” 说完,陈佳月镰刀一扬,就要冲过去。 “哎,回来!”郑天一扶额,“说了多少遍,镰刀是用来干农活的,不是用来打架的。”说着,郑天一朝陈佳月伸手,“把镰刀给我。” “夫家,这镰刀跟我一年多了!”陈佳月的表情,有些小委屈。 一年多前被送到郑家后,原主就给她这把镰刀,她用这把镰刀砍柴,割草,挖野菜等等一系列的农活。 当初她拿到这把镰刀时,还是一把锈迹斑斑,到处都是缺口镰刀,现在被她用得光亮光亮,别提有多锋利了。 “拿来!”郑天一仍旧神情严肃,语气坚持。 陈佳月这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把镰刀放到郑天一的手里。 “可是,没有镰刀我不一定能救出老夫人。”没了镰刀,陈佳月也没了信心。 郑天一轻捎了一下陈佳月的头,“我要救老夫人,可是没说让你冲过去抢人呀!” “啊?”陈佳月一脸茫然,“不冲过去怎么救?” “你现在马上到内院去把佳柔和小八带出来。” “???”这下子,不仅是陈佳月,就连林雪凝和小果都一脸问号地看着郑天一。 陈佳柔和小八。 一个残一个弱,叫她们出来做什么。 “别愣着了,快去!”郑天一催促。 “好的,夫家!”尽管脑里全是问号,陈佳月还是立即照做。 夫家办事的方法,一直很奇怪,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了。 “夫家!” 离郑天一还很远,小八就哒哒地朝郑天一跑过来,郑天一也顺势矮下身子,抱起冲过来的小八。 “夫家!”陈佳月和陈佳柔也来到郑天一的身边。 郑天一低声对陈家三姐妹道,“你们等一下这样……” 说完,郑天一把小八放到陈佳月的肩上,“去!” 陈佳月肩扛着小八,身边跟着陈佳柔,绕过人群,往大门外走,到了外面又回来,然后在门口处停下来。 陈家姐妹这一出一进,除了郑天一他们几个,其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老夫人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姐姐,你看,他们围的是不是林家那个老夫人。”坐在陈佳月肩上的小八,指着被围的林老夫人道。 小八的声音清脆明亮,她一说话,就有人回头看她。 “年纪那么大了,被那么多人围着,而且她好像很不舒服,好可怜!” “有什么可怜,要是这么些人把她围死了,正合我们夫家的意。”陈佳月道。 “是呀!”陈佳柔在一旁附和,“林小姐想嫁给我们夫家,可是老夫人就是不答应。” “哦!”小八歪着脑袋,一脸天真地道,“所以要是老夫人死了,就没有人阻止林小姐嫁我们夫家了是不是,那……” 小八的小脸上,铺满了兴奋,她看着若大的林府,“以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住在这个漂亮的房子里,这个房子的一切就都是我们夫家的。” “打死她!”小八小手朝着人群猛挥,“快打死那个老夫人!” 小八的话,成功地吸起了人们的注意,人们纷纷回头看着小八。 “小孩,你们夫家是谁呀?”人群中有人问小八。 “我夫家就是我夫家呀!”小八童言童语。 “林家乃世家,林小姐乃世家小姐,她要嫁也是嫁世家公子,小孩,你的夫家是哪个世家的公子。” “我夫家是靠山村郑世家公子。” “靠山村?郑世家?” “靠山村我知道,那里差不多是蓝县最穷的村,还郑世家?” “哎!”人群中有人指着陈佳月和陈佳柔,“我怎么感觉她们好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啊!我想起来了,她们不就是,就是……” “我也想起来了,她们就是前些日子在县城门口,被她们男人虐打的女人。” “对对,那会就听她们说,她们是从靠山村逃出来。” “那她们的夫家,不就是那个又懒又喜欢打妻子的男人吗?这样的男人,还是一个平民,林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小孩!”人群中有人冲着小八喊话,“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得了那么严重的意症。” “我身体好着呢!”小八小眼一瞪,“你们才得意症!” “你夫家要是能娶林小姐,我也能。” “哈哈,对呀,我也能,她们的男人叫什么来呢?” “好像叫……” “郑天一。” “没错,正是在下。” 郑天一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谪仙般的女子。 此女子,正是林家小姐,林雪凝。 就像是关电闸一样,刚刚吵吵闹闹的林府大门口,顿时陷入寂静。 “夫家!”一道温柔甜美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林雪凝举着一件貂皮披风给郑天一披上,“天冷,仔细着身子。 “这……”刚刚叫得最大声的男人,扭头对身边的女人道,“你掐一下我!” 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林小姐怎么会站在郑天一身边,还给他披披风。 “不好!”有人反应过来,“他们是在转移我们的视线!” 郑天一嘴角轻轻勾起,反应过来就反应过来,反正已经搞定了。 “老夫人被他们带走了!” 发现老夫人被带走后,那些人想冲进内院,但是林家的护卫早已做好准备,站起一起,排成人墙。 护卫的身后,则站满府里的下人,林府护卫和下人加起来也有两三百人。 双方僵持。 “林小姐,你真的要嫁给郑天一吗?”人群中有人问林雪凝。 正被人扶回后院的老夫人停止前进的脚步,看向林雪凝。 第84章 老夫人的决定 林雪凝挽着郑天一的胳膊,言语坚定,“是!” “走!”林老夫人对身旁的嬷嬷道,“回内院。” 嬷嬷扶着老夫人,试探性地问“老夫人,您这是……” “我老了!” “老夫人,您不老,还年轻着呢。”嬷嬷道。 老夫人瞪了一眼身旁的嬷嬷,“就你会说话!” “老夫人,仔细着脚下!”嬷嬷扶着老夫人回内院,垮入内院的圆形拱门时,嬷嬷回头望了一眼郑天一。 从始,林府真的姓郑了。 - “行!” 灾民中有一个站出来,郑天一一直注意这人,每次都是他发话,然后其它灾民就跟着。 这人应该是这群人的核心人物。 “你叫郑天一是,既然林家现在有男人做主了,那我们也不为难女眷,你把今天雷明程抢的柴还给我们就行。” 如果是平常,郑天一一定会把雷明程丢到这些人面前,然后什么也不管。 柴是雷明程抢的,要还让他还。 可现在不是平常,他要是不帮雷明程还,这些人就会冻死。 他们没有错,错的是雷明程。 “你叫什么名字?”郑天一问要他还柴的男人。 能说出有男人做主,不为难女眷这种话,这男人有点东西,他有领导能力,且为人正值,之后抗灾,郑天一需要这个人。 男人朝郑天一抱拳,“在下姓莫,名成济,年三十,家住城西边。” 郑天一也抱拳回礼,“莫兄!你帮我统计一下,你们一共损失了多少柴,给我报个数,我一根都不少地还你们。” “夫家!”林雪凝惊讶地看着郑天一。 一根都不少地还,且不说柴房里的柴够不够,就算够,那还了以后林府怎么办,现在有钱也买不到柴。 “我们柴房里的柴……” “不怕!”郑天一轻拍林雪凝的手,让她安心。 “凝姐姐。”一旁的陈佳柔轻轻拉过林雪凝的手,低声道,“夫家说不用怕,就不用怕,柴你真的不用担心,夫家可以让泥变成柴。” “对!”小八也凑过来,小声地道,“夫家能让泥变成柴,而且那柴可好烧了,用夫家做的柴烧炕很暖。” “是吗?真神奇。”之前陈佳月就这么说过,现在陈佳柔和小八也这么说,看来是真的了,“我好想看夫家是怎么把泥变成柴。” “你很快就见到。”陈佳月道,“我和小果在准备了。” “我?”小果一脸的茫然。 “嗯。”陈佳月点头,“我刚刚教你做的那个东西,就是让泥变成柴的一个工具。” “啊?那不是用来打人的?”小果一直以为陈佳月教他做的是武器。 “我以前也是跟你一样想法。”陈佳月笑呵呵的道,而且那个时候,她还以为是郑天一用来打她们的武器呢。 “姑奶奶!”雷明程跑进林老夫人的房间。 满头裹着白布的雷明程,老夫人第一时间都没有认出他,认出来后,老夫人也没有问雷明程是谁打他。 因为根本不用问,林府里敢打雷明程的恐怕只有那一位了。 “姑奶奶,郑,郑天一让人把柴房里的柴全搬出来,分给那些刁民。” 第85章 不好意思,他还真不是一般人 林老夫握着汤婆子的手紧了紧,既而缓缓放开。 注:汤婆子,又名汤捂子,古代家庭取暖用具,用铜或者锡制成的扁形瓶,可以灌入热水,和现代的热水袋功能大同小异。 林老夫人把手中的汤婆子递给身边的嬷嬷,“赵嬷嬷,婆子冷了,换一个!” “姑奶奶,郑天一让人把柴房里的柴全搬出来,分给那些刁民。”看到林老夫人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雷明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而且这一次声音拔高了好几倍。 老夫人接过赵嬷嬷递过来的新汤婆子,才缓缓地道,“老身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耳朵倒还好。” “那姑奶您快点出去,柴房都要被郑天一搬空了。” 雷明程说着,就上前想把老夫人从椅子上扶起来,结果老夫人避开他的手。 “我出去做甚?”老夫人微嗔,“让那些人再次围我这个老东西吗?” “姑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是郑天一要把柴都分出去。” “不然呢?”老夫人盯着雷明程,“你家父母教你欠人东西不用还?” 好家伙! 不愧是老姜,一出口就知道有没有。 连人父母都骂了,却一个脏字都没有。 “可是全都分了,林府就没柴了!” “那……”老夫人盯着雷明程,“你说怎么办?” “要我说呀!”雷明程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当然是马上叫护卫把那些刁民赶出去,有带头闹事的,就抓起来,男的送到县大牢里,女的当场打死,要把他们打到怕,看他们还敢不敢闹。” 林老夫人盯着雷明程,久久都不发话,脸上的表情,从不敢相信,到难以理解,再到鄙夷。 幸好。 当然凝儿坚持不嫁。 “凝儿呀,祖母差点害了你。”老夫人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着急的雷明程,称呼省了,您也变成了你。 “赵嬷嬷!”老夫人喊了一声赵嬷嬷。 一旁的赵嬷嬷立即对着门外大声喊,“来人,老夫人累了,送雷少爷出去。” 赵嬷嬷话声刚落,门外就进来两个人,架起雷明程就往外走。 “放开我,放开我,我是雷家少爷,你们竟然敢对我无礼,姑奶奶,姑奶奶,你不能那么对我,回头我跟父亲……” “砰!”老夫人手里的汤婆子砸了出去。 “快把雷少爷带下去。”赵嬷嬷急忙开口。 “我会跟父亲禀明,会跟父亲禀明……”雷明程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到。 老夫人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揉眉心。 赵嬷嬷把地上的汤婆子捡起来,走到老夫人跟前小声地道,“老夫人,天冷,您的手受过凉,还是暖着。” 老夫人接过赵嬷嬷手里的汤婆子。 室内静静的。 直到外面传来分柴的欢呼声,林老夫人才缓缓地抬眼望出去。 “有什么话就直说。”看到身边的赵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夫人便开口道。 “老夫人,您真的不管吗?”赵嬷嬷道。 “管什么呢?”老夫人轻轻摇头,“欠人东西,不坐牢已是幸事,还能不还?” “话虽如此。”赵嬷嬷满脸的忧愁,“可是柴没了,今后如此是好,这们这些奴婢冷着了无所谓,但是冷着老夫人和小姐就不好了。” “怎么?”老夫人突然笑了,“你是老东西,我也是老东西,你冷得了,我冷不了?” 赵嬷嬷着急地道,“老夫人,您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府里真没柴了。” 老夫人摆摆手,“没事的,交给郑天一处理!” 说完,人便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休息。 兴许真的像郑天一的妻子说得那样,郑天一能把泥变成柴。 毕竟他都能用那么奇怪的手法救她了,不是吗。 林府前院。 柴房里的柴已经全部搬出来,郑天一也拿到莫成济统计的数据。 郑天一把统计好的数据递给陈佳柔,“佳柔,你负责记,佳月小果你俩各带三个人,组成两队,把柴还给大伙。” “郑先生!”管事黎和突然走到郑天一的跟前。 黎和一动,府里的下人立即跟着凑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群下人。 柴分出去,灾民们开心了,可是林府里的下人却不开心。 柴没了,那他们也不是等死吗? 郑天一叫人把柴都搬出来时,下人们心里就很不乐意,就是没人带头,他们不敢出声,现在黎和走出来,他们当然马上跟上来。 黎和是林府的大管家,除了老夫人和林雪凝,地位最高的人就是黎和。 只要黎和反对,他们就马上响应。 “黎叔,你干嘛?”看到黎和,林雪凝也很紧张。 虽然她是小姐,但是黎和在这个家的时间比她长得多,而且她还是一介女流,黎和在这个家的威望比她高。 “小姐。”黎和朝林雪凝微微鞠躬,便面向郑天一,“郑先生,老夫人尚在病中,小姐又年幼,现在整个林府,林府上上下下二百七十八口人的命,就拜托郑先生了!” 黎和说完,朝郑天一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郑天一瞅了一会黎和,嘴角勾起浅浅一笑,“黎叔,你言重了!” 厉害! 好厉害的嘴皮子呀,比雷明程动不动就让人抓他赶他出林府强太多了。 黎和这一句:林府上上下下二百七十八口人的命,就拜托郑先生了! 就是把他放在火上烤。 他还柴,那林府这二百七十八个人,就没有柴,极寒天气,没柴死。 他不还柴,那上门讨柴的这二百八十二个人,就没有柴,极寒天气,没柴死。 “郑先生,您过谦了,能让小姐看上,先生必是青年才俊,林府就拜托您了。” 黎和的话,仍旧是谦卑诚恳,但是话中的逼迫更浓。 牛呀。 老家伙果然不一样。 郑天一暗暗赞叹。 现在这情况,前进一步,死两百多人,后退一步,也是死两百多人,一般人能搞定,谁不是马上逃。 但是,真不好意思。 虽然很不谦虚,但他还真不是一般人。 作为一个穿越者,想做一般人,还是挺有难度的,不是吗? 第86章 给我滚回原来的地方 郑天一迎着黎和的目光,无畏无惧,三秒后扭头,“佳柔,佳月,小果开始,一分都不少地把柴还给乡亲们。” “他这是不让我们活呀。” “是呀,难道我们的命,比那些穷鬼的贱命吗?” “郑天一本来就是一个穷鬼,他的心当然是向着那么穷鬼。” “太可恶了,为了讨好那些穷鬼,却不让我们活。” 郑天一的决定,林府的下人们炸开了锅,对郑天一不满的声音,从少到多,从小到大。 “我们是穷鬼,那你们是什么。” “切,有几个臭钱又怎么,还不是都是奴才,我家的狗都比他们自由。” 灾民听到林府的下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穷鬼,大为不满。 是雷明程带着人先抢他们的柴,然后又烧了他们的柴,他们才上门要的,而且又没有多要,现在却平白无故地被林府的人骂,谁受得了。 “穷鬼,你们在说什么呢?” 一听到灾民们说他们连狗都不如,林府的下人们极为愤怒,情绪激昂。 “谁是穷鬼,狗奴才!”灾民们也不甘示意。 “你骂谁呢,穷鬼!” “骂你就是你,狗奴才!” 双方的对骂,越来越激烈,大规模冲突一触即发。 “诸位!安静!安静!”莫成济走到灾民的面前,“大伙都冷静下来,听莫某一言,对骂,冲突,并不成解决问题。” “是的。”林雪凝也开口对林府的下人们道,“冲突对两方都不好,大家冷静下来好好商量。” “那小姐你说怎么办?柴如果全部分出去,我们怎么活?” “那你们不还我们的柴,我们又怎么活?是你们林府先抢我们的柴。” “那是雷明程干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雷明程是代表林家去的,怎么没有关系?” 两方又吵了起来。 “诸位停一停,停一停。”莫成济举着双手大声道。 两方暂时停下来,都看着莫成济,都盼着莫成济想出好法子。 “要我说呀,林府不还我们柴,这肯定不行。”莫成济道。 “就是!”灾民们异口同声,声音巨大。 “但是。”莫成济话峰一转,“如果我们全部要走,那林府的人肯定也不答应。” “那肯定不能答应,你们都拿走了,我们都没法活了。” “所以我们各让一步,我们先要一半的柴,欠下的,给你们林府五天时间,你们林府派人凿路去黑风坳砍柴,然后把剩下的还给我们。” 莫成济说完,就走到陈佳月和陈佳柔面前,“两位夫人,我来领我的柴,现在领一半,五天后再来领剩下的。” “我也先领一半。” “我也是。” 灾民们纷纷响就莫成济的提议。 陈佳月和陈佳柔同时看向郑天一,“夫家,我们要这样派发吗?” 没有人去管郑天一答不答应,灾民们做好了领柴的准备,下人们则做好了帮忙分柴的准备。 这么两全其美的法子,郑天一不可能不答应的。 “不!”郑天一摇摇头,“按原数,把柴都发给乡亲们。” 郑天一的这翻话,立即引动林府下人们的神经,个个握着拳头怒视郑天一。 “郑先生。”莫成济道,“我知道你为人正值,但是林府上下也有那么多人,如果我们马上都要去,那你们怎么办?” “是呀,你们怎么办?” 这个城里,很多人都跟林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些是和林府有生意往来的小商家,有些是靠领林府工活的小作坊,林府平时也收绣品,要的量最大,给的价格也最高。 城内一般家庭的妻子,都会绣一些绣品补贴家用,又以能卖给林府为荣。 如果不是雷明程把他们逼到绝路,他们也不会来林府闹。 这也是为什么莫成济的建议一提出来,灾民们马上就同意的原因。 他们真的不想和林府闹得太僵。 嗯,郑天一点头微笑。 他那么久都不出声,等的就是这句话。 “夫家!”这个时候,小八从内院跑出来,她的手里抓着一包东西。 刚刚林府的下人和灾民争吵时,郑天一叫小八回内院拿一样东西。 郑天一接过小八手里的东西,那东西用一块粗布包裹着,郑天一打开粗布。 “这不是黑渣土和黄泥吗?” “就是黑渣土和黄泥,他拿这些泥出来干什么?” “对,就是黑渣土和黄泥。”郑天一道,“我有一个忙想请大家帮帮我,柴你们全部领回去之后,每人帮我挖五十斤黑渣土和五十斤黄泥土送到林府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郑天一。 有些人甚至掏起耳朵,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要不然为什么听到那样的话。 黄泥他们还好理解,可以拿来种东西,可是黑渣土除了能把人弄脏,还能拿来做什么。 “郑先生,你的小妻子是不是拿错东西给你了?”莫成济问。 “有这个可能,小孩子懂什么。” “是呀,小孩最喜欢玩泥了。” “我才没拿错东西。”一听人说她,小八小嘴扁扁的,“夫家让我拿的就是黑渣土和黄泥。” “嗯!”郑天一揉揉小八的头发,“我们小八没拿错。” “可是,先生,您要这个东西来干什么?”莫成济不解地问道。 郑天一微微一笑,“我真有用处,莫兄,你先和大伙回去,早些帮我送泥来,就能解我的困,劳烦了。” 莫成济看了看郑天一,最后点头,“好的,郑先生,我们会照办。” “小姐,你不能让郑天一那么做!” 看到灾民们领柴后要走,林府的下人们朝林雪凝迅速地涌上来。 由于人太多,后面的挤前面的,前面的站不稳,失控地冲向林雪凝…… “啊!” 不管是哪个时空的女子,遇到危险第一个反应就是闭眼睛。 “小姐!”小如的声音,淹没在涌上来的下人中间。 “雪凝!”郑天一一个箭步上去,把林雪凝裹进怀里。 确认林雪凝没事后,郑天一才抬头,他目光深冷地扫过身前的下人们。 “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一个人都给我滚回你们在林府干活的地方,有不愿意的,站出来!” 第87章 出城 郑天一刚说完,就有一二三四个人站出来。 “好!”郑天一说了一个好字,便扭头对黎和道,“黎管家,你马上让账房把这四个人的账结清,如果是卖身契在林府的,卖身契也让他带走,之后,林府永不录用。” 郑天一此话一出,本来想站出来的人缩了回去。 林府有权有钱,是蓝县唯一的世家,也是蓝县月钱最高的俯弟,林府的主人老夫人林雪凝待下人亲厚。 林府就算是地位最低的下人,也过得比外面的富农体面,更别说那些护卫和管事的大丫鬟嬷嬷什么的。 除了月钱多,社会地位也高,在外面,只要表明自己是林府的,哪个人不给几分薄面。 黎和没有动。 郑天一问林雪凝,“雪凝,黎管家今年贵庚?” 林雪凝道,“祖母今年六十有五,我记得黎管家比祖母大。” “嗯!”郑天一点点头,“确实不小了,这本应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雪凝,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黎管家那么老了,怎么还能让他操劳呢?” “黎飞!”黎和朝着下人的人群喊了一声。 黎和的声音未落,人群中就走出一个人,那人来到黎和的面前,“大管家!” “黎飞?”郑天一盯着黎和面前的人看。 “夫家!”林雪凝道,“他是黎管家的儿子,也是林府的账房主事。” “哦!”郑天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两父子,一个管家,一个管账,是真的对林府忠心,还是老夫人老糊涂了? “黎飞!你马上把他们四个人的月钱结了,哦,不,结月钱的只有两个,另外两个是有契身的家奴,你直接把他们的契身给他们,让他们马上走。” 黎和说完,便转向郑天一,“谢谢郑先生的好意,老奴现在身子还算硬朗。” 郑天一轻笑,“那就好,老夫人把林府的管家权交给雪凝,雪凝年纪小,有黎管家的帮忙,雪凝会轻松一点。” 他现在初来乍到,黎和在林府多年,根基深厚。 暂且不动他。 “夫家说得对!”林雪凝倒也聪明,立即领会郑天一的意思,她对黎和道,“以后凝儿管事时,遇到不明白的事,就要多麻烦黎管事了。” 林雪凝的意思很明了,她不会只挂名,要亲自管。 黎和急忙对林雪凝弯身鞠躬,“小姐,您折煞老奴了,小姐以后尽管问,老奴定会言无不尽。” 黎和的话音刚落,黎飞就走向那四个站出来表示不服的下人面前,“你们四个……” “咚!” “咚!” 两声重重地跪地声传来,黎飞话还没有说完,那四个人当中就有两个扑通扑通地朝林雪凝跪下。 “小姐,请你不要赶奴身出去!奴身知错了!” 说完,就啪啪地给自己扇耳光,而且还用了狠力。 啪啪几下,脸上的掌印清晰可见。 “小姐,奴身错了,求小姐不要赶奴身走!”这两人是契身奴,几岁的时候,就被家人卖到林府。 现在外面的家人早就没了,出了林府基本就是无依无靠。 “咚!” “咚!” 另外两个也跟着下跪,“奴身也错了,求小姐不要赶奴身走。” 这两个虽然不是契身奴,但是外面哪有在林府好。 林雪凝拿不定主意,她看向郑天一,郑天一朝她点点头。 “嗯!”林雪凝清了清嗓子,“念你们是第一次犯,暂且原谅你一次,如有下次,直接赶出门,而契身奴则直接发卖。” 契身奴,命都属于拥有身契的主家,主家可以随意买卖。 雷明程抢柴的事,终于靠了一个段落。 算是有惊无险。 天色已经暗下来。 灾民们领了柴高兴地回去,相对了灾民们的开心,林府则一片垂头丧气。 怕被赶出林府,对郑天一,他们是敢怒不敢言。 没有柴,如何是好。 “大家别丧气!”林雪凝给府里的人打气,“厨房旁的小柴房还有一些柴,吃饭是不成问题的,至于晚上,我让黎管家打开布房,给你们多发一些棉料,大家晚上穿厚一些,挤在一块暖和一些。” “只有祖母房里煨火,其它的房间都不用柴,包括我房里也不用,我们熬几天,郑先生就能弄到柴。” “小姐!”林雪凝身边的小如,心疼地看着林雪凝,“您的身子有寒症,晚上你屋里不煨火,小姐您的身子……” “小如!”林雪凝厉声打断小如的话。 “胡闹!”郑天一责备林雪凝,“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知道?” 在柴房那天晚上,郑天一就发现了,林雪凝的身子极其冰冷,他把小八交给陈佳柔,把林雪凝抱进他怀里,用身体暖她,她的身子才暖和。 “夫家。”林雪凝望了一眼郑天一,立即低下头,这还是郑天一头一回对她凶。 但却因为是担心她才凶的,林雪凝心里既有委屈又有感动。 “安啦。”郑天一安抚着道,“不用熬几天,今天晚上就能睡暖炕,不止你能,整个林府都能。” “夫家,厨房旁的小柴房很小,比之前关你的那间还小得多,就算只用来做饭,那里的柴也只能用三天。”林雪凝以为郑天一不知道厨房旁的小柴房能放多少柴,急忙跟他解释。 “那个我知道。”郑天一今天早晨早起是干嘛来的,就是了解林府,他哪会不知道。 林雪凝满是疑惑,“那……” 郑天一道,“那你现在把林府里能拦货物的马车全都让叫人拉出来,然后让你祖母跟县令要出城通行令,跟着佳月一起出城。” “啊?为什么?”林雪凝很是惊讶,就算是凿路去砍柴,也应该等天亮呀。 “为什么呀!”郑天一倾身靠近林雪凝,浅笑低语,“凝儿,你不是想看夫家怎么把泥变成柴么,你按我的话去做,等会你就看到了。” “真的?”林雪凝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郑天一点头,“当然是真的。” “那,那我马上去叫祖母弄出城通行令!”林雪凝说完,就双手提着裙摆哒哒地奔向老夫人所在的南院。 看着林雪凝像只小鹿一样奔跑的背影,郑天一也笑了。 到底还是一个小姑娘呀。 第88章 脸那么红 最近县城的村子里。 张宏发按陈佳月的吩咐,把从靠山拉来的蜂窝煤放在丈母家里,等郑天一过来拉走。 张宏发为人正值讲信用,在没得到郑天一的允许之前,不管丈母家里的人怎么问,他都没有告诉他们,这些看起来什么用处也没有的泥球能烧。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冷,就算坐在炭炉旁边,也不觉得暖和。 老夫人捂了捂手里的汤婆子,抬头看向屋外。 屋外,雪仍旧纷纷挠挠地下着,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向来从容淡定的脸上,铺满了担忧。 这没完没了的雪,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 赵嬷嬷矮下身子,往炭炉里加炭。 “不必了!”老夫人阻止赵嬷嬷,“乏了,你扶我去上床。” “老夫人……”赵嬷嬷心里有些难过。 跟在老夫人身边几十年,老夫人的心思,她又怎么可能不懂,现在才戌时,就要上床? 这哪是乏,是想省些炭火。 哎,老夫人一出身就含着金汤匙,一辈子大富大贵,哪里遭过这种罪。 “老夫人,老夫人!”有一个丫鬟从外头火急火撩地冲进来。 “春兰!”赵嬷嬷急忙上前厉声喝斥冲进来的丫鬟,“你是个大丫鬟,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 “嬷嬷!”春兰急忙收脚。 “发生了什么事?”老夫人问。 “是郑先生,他让人从外头拉了好多黑黑的泥块进府,堆了柴房满满半屋子,说那些黑泥能变在柴。” “这是什么烂事,也跟老夫人说?” 老夫人的身子不宜动气,赵嬷嬷赶春兰出去。 “赵嬷嬷。”老夫人道,“扶我去看看。” “郑天一,这些泥块要是能做柴,我吃屎!” 老夫人人还没到柴房,就听到雷明程在大呼小叫。 郑天一没理雷明程,他让人拿几个蜂窝出来,放到一个盆里烧。 林雪凝让小果过去,也不知道她说什么,小果听后点点头便离开。 没过多久。 “哎,那黑泥块变红了。” “是呀,怎么变红了呢?” 围观的下人们开始惊呼。 “这有什么,你们没看见泥块下面有柴吗?柴一烧不就变红了吗?”雷明程虽然心里很慌,但是嘴上还是很强硬。 郑天一用火钳把烧红的蜂窝煤移到另外一个盆里,然后朝雷明程身边的李通招手,“李队长,麻烦你把雷少爷带过来!” 李通只是顿了一下下,马上就拎着雷明程往郑天一那边走。 “李通,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李通的个子有一米九几,雷明程只有一米七多,李通拎雷明程,就像擒小鸡一样。 对于雷明程的话,他置若罔闻。 今天他算是看清了雷明程,小姐嫁他还不如嫁郑天一呢,最少郑天一的心不会那么坏。 像雷明程这种人,今天为了自己过冬,抢平民的柴,明天也可以为了别的原因,置他们这些下人死地。 “雷少爷。”郑天一指着盆中烧得火红的煤,“摸摸。” “我为什么要摸?”雷明程往后面退了几步。 “你不是质疑不是柴吗?摸摸看是不是?” “本来就不是,你唬弄谁呢?”雷明程把手放到后背。 “让他摸!” 郑天一洪亮犀利的声音,把在场的所有人吓了跳。 李通抓起雷明程的手,直接往烧红的煤上摁。 “啊!” “烫!” “放开我,放开我,啊,啊!”雷明程的惨叫声,在林府的上空回响。 “老夫人。”赵嬷嬷轻轻地叫了一声林老夫人,请示要不要上去管。 林老夫人摆摆手。 这些都是雷明程该受的。 “李通,你带雷少爷回去治伤。”郑天一道。 “等等!”林雪凝突然开口,她跟身旁的小果道,“小果,拿过去给他。” 小果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走到雷明程面前,“雷少爷,这是小姐让我送来的。” 李通接过食盒,递到雷明程的面前,然后打开。 一股很特别的味道,从食盒里传出来。 “什么鬼东西?”雷明程捏鼻子皱眉,往食盒里瞧。 “林雪凝,你……”雷明程暴跳如雷地指着林雪凝。 “表哥!”林雪凝直直地迎上雷明程的目光,“这屎,明明是你刚刚要吃的。” 她让小果拿来的是干狗屎,已经算是放他一马了。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又痛又恼的雷明程灰溜溜地走了。 雷明程走后,郑天一让陈佳月给大伙演示了一遍,煤怎么烧,怎么用,还有一些安全问题。 林府的下人们,一边惊叹泥变成柴的事实,一边跟陈佳月学习。 老夫人走到郑天一的面前。 “郑先生。”老夫人给郑天一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夫人!”郑天一吓了一跳,他急忙弯身扶老夫人,“使不得,使不得。” 老夫人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她仍然鞠着躬,“郑先生,以后林府以及凝儿,就劳烦你照顾了。” “祖母!” 林雪凝的眼里,悬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 祖母当着所有的下人面前把她和林府托付郑天一,那就代表着祖母是完完全全接受郑天一。 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嫁给郑天一了。 折腾了那么久,总算是安静下来,郑天一回到房时,已经是下半夜。 郑天一洗漱一翻走出来时,发现陈佳月在他的房间里。 看到郑天一,陈佳月立即低下头,十只手指不停地掰,不停地绕。 “佳月,你怎么在这?”郑天一走过去问。 “夫,夫家!”看到郑天一走过来,陈佳月立即紧张地站起来,说话向来都是快言快语的她,突然间吞吞吐吐的。 “怎么了?”郑天一担心陈佳月,靠近她。 “没,没什么?”陈佳月一边退一边说。 “没什么你干嘛这样?” “我……”身后已是墙,陈佳月已无退路。 “脸那么红,还说没什么?” 这个时候,郑天一才发现,陈佳月今天晚上的着装与平时完全不同。 她平时爱穿裤子,腰束得紧紧的,头发扎起,一副古代女侠客的模样。 第89章 过人之处。 原本英姿飒爽的束发,换成了一个柔和的百合髻,脸颊上抹着淡淡的胭脂。 身上一袭白色的烟笼桃花百水裙,外罩着一件半透蚕丝轻纱,内衬淡粉色的锦缎裹胸,钩着在衣襟上的流苏,轻轻晃动着。 陈佳月整个人,就八个字:轻盈曼妙,含羞带怯。 看到郑天一看她的衣着,陈佳月很不自然地扯扯身上的衣服,“这是雪凝妹妹的衣服,她说我穿这个好看。” “别动!”郑天一把陈佳月扯衣服的手拉下,不准她乱动,“让我看看。” “夫家,我……”陈佳月紧张得咽口水。 佳柔和雪凝说,今天晚上轮到她服侍夫家,可她什么也不懂,很紧张又很害怕。 郑天一轻轻地拔开散落在陈佳月额前的头发,“确实好看,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家的小辣椒扮起来,也那么柔美。” “夫家!” 陈佳月的头更低了,但是再低也掩盖不了上扬的嘴角。 得到丈夫的赞美,哪个妻子不开心呢。 到了这会儿,如果还不明白陈佳月为何此时出现在自己的房里,就是傻子了。 “不早了,歇息。”郑天一浅声道。 “好,好的。”陈佳月低着头,手伸向郑天一的腰间,“我帮夫家宽衣。” 可能是因为低着头,也可能实在是紧张,陈佳月的手晃来晃去,都没有找到郑天一的束衣腰带。 郑天一被身前羞羞笨笨的女孩逗乐了,“你不看我,怎么给我宽衣?” 陈佳月晃在郑天一身前的手一滞,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才猛地抬头。 “……嗯~” 陈佳月傻傻地怔在原地,她刚抬头,嘴就被郑天一落下的唇封住。 郑天一眉毛弯弯。 这都是他算好了的。 气氛很好,适合展开下一步。 “不好了,不好了!”一道大煞风景的吵闹声打断了良好的气氛。 就在郑天一暂短的怔愣时间里,陈佳月从他的身前退开,向屋外跑去,“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郑天一看着陈佳月慌乱离去的背影,无耐地笑笑。 真没想到呀,这几个姑娘里头,最害羞的居然是陈佳月。 “不好了,不好了!”屋外焦虑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急。 “夫家!”林雪凝急匆匆的身影出现在郑天一的面前。 郑天一急忙迎上去,“外头发生什么事?” 林雪凝急得根本说不出话,好在李通跟着她一起来。 “先生!”李通道,“前天县令用武力镇压的灾民,他们又进城了,这次来的人数,比前天多了几倍,不仅人数多,他们这一次还带着各种刀具、棍捧,他们冲进城,守城的士兵和衙役根本顶不住。” “进城之后,那些灾民直接冲向县里的粮库,城里很多人家里的粮也差不多见底了,都是苦苦撑着,他们看到城外的人到县里粮库抢粮,就跟着去了。” “怎么这样,卢平阳呢?他作为一县之令,怎么不出来平乱?”老夫人也急匆匆赶来。 “老夫人!”李通转身向老夫人,“因为前天卢大人用武力镇压,卢大人没有赶到之前,那些灾民还没那么凶,卢大人一到,个个像疯了一样。” “这几年收成不好,县里的粮库根本没有多少粮,所以那些灾民从粮库出来就立即冲到卢大人的家里抢,从卢大人家开始,一路抢过来,只要是富有人家他们都冲进去抢,现在已经冲到林府门口,来的人太多了,护卫们都快要顶不住了。” “卢平阳这个县令到底怎么当的?安抚不了灾民,还让灾民冲家里了?”老夫人既震惊又恼怒。 相比于老夫人的恼怒,郑天一就淡定多了。 从县令武力镇压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幕。 “老夫人!”这一次进来的是黎和,“老夫人,冲林府的灾民越来越多,护卫们快顶不住了,老夫人,您想想办法。” 老夫人沉思了一小会,“从现在开始,从我开始,林府上上下下吃穿用度缩减大半,黎和,现在你去开库,把府里的一半粮分给灾民们。” “老夫人,此法不可!”郑天一急忙阻止。 “郑先生!”黎和满脸着急,“现在灾民越来越多,护卫们就要顶不住,如果那些灾民冲进来,抢的就不是一半的粮。” “我们现在分一半出去,那他们吃完了以后呢?难道就不会再抢了吗?” “分一半出去,能顶几天,也许过几天雪就停了。”黎和道。 “嗯!”郑天一点点头,“黎管家,那要是过几天,雪还不停呢?” 久旱后必有大涝,这雪哪里那么容易停,退一万步说,这雪就算真停了,这么极端的天气,灾民又去哪里找吃的。 “就算不停,粮我们已经分了一半出去,他们总不会再抢了,难道他们就没念着点老夫人的好。” “可笑!命都没了,他们还有心思念老夫人?” 人性之恶,是这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天一。”老夫人道,“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老夫人!”郑天一朝老夫人微微弯身,“现在就劳烦您移步,随我到林府门口。” 他需要老夫人在全城人的面前认证他的身份,让林雪凝嫁给他,之后的事情才好展开。 老夫人并没有问郑天一这是为何,她把林雪凝叫到自己身边,让林雪凝扶她出去。 一个女人,支撑林府那么多年,老夫人自是有过人之处。 当郑天一一说让她随他一起出去时,她就明白郑天一的用意。 “这些有钱人,都是一群为富不仁的狗东西,平时就靠收割民脂民膏过好日子,有难了他们只会武力镇压我们,看着我们死。” “对,他们不会救我们,大家一起冲,用力冲!他们快顶不住了!” “冲进林府,林府屋子大,又暖和,粮还多。” 这几句一起,林府外的灾民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疯狂地撞门。 林府的大门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被冲开。 第91章 灾民中有人拿着木棍在地面上敲敲打打。 郑天一面前的地下,会不会有陷阱。 “根本就没有陷阱,他是故意吓我们的。” “这就对了!”郑天一把茶杯递给陈佳柔,“谁会那么傻,在家里挖陷阱,是觉得自家人活得太长了吗?” “别再跟他废话,抄家伙冲。” “啪啦!” 郑天一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直接甩到冲在最前头的人脸上。 “看看!”郑天一指着那本子道,“这是林府粮房的帐本,里面有多少米,多少面,多少豆,记得清清楚楚。” “张秀才,张秀才,你过来看看!” 一个长像瘦瘦弱弱的男人,被灾民推到最面前。 张秀才打开本子,“还真是账本,白米300斤,糙米1500斤,面1500斤,黄豆3000斤,绿豆3000斤……” 张秀才念得越多,灾民们的眼睛,就像是黑风坳恶狠,散发着悠悠的绿光。 林府不愧是蓝县最富有的家族,他们抢了一路,加起来都没有林府的一个零头。 “大伙别急!”张秀才双臂展开,拦住后面想冲过来的灾民。 “郑天一,你什么用意?”张秀才道。 “张秀才是?”郑天一站起来,“读书人好,我喜欢和读书人打交道。” 郑天一指指张秀才手里的帐本,“这是林府两百八十二个人,这个冬季的口粮,而你们进到林府的最少有1千多人,如果算上外头挤不进来,还有路上正在赶过来的,五千人算少了。” “林府的粮,就算你们全都抢回去,你们能吃多少天,三天?五天?之后呢,你们又去哪里抢?” “另外,如果我没有估计错,你们的房子大多都塌了,柴火也没剩下多少,粮抢回去,你们怎么煮?屋子塌了,那么冷,就算有吃的,你们也会冻死。” “别跟我说,你们可以占林府,占县大人家,占有富人家,就算都让你们占完了,那能住得下全县的灾民吗?住下后,没粮没柴,最后是什么结果,你们想想。” “最后……”张秀才耷拉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所有人都死。” 他是一个秀才,如果不是家里房塌了,家中又有老母,妻儿张嘴等吃,他又怎么会出来做抢夺之事。 他的身子瘦弱,从县粮库开始,一路过来什么也没有抢到。 在人们陷入沉思时,郑天一让陈佳月去后院拿一样东西出来。 “张秀长,你别听他的话,他这是迷惑我们。” “没有迷惑,事实上就是跟郑天一说的那样,最后我们都会死。”张秀才最后三个字拖得长长的。 他无望地看向天空。 雪仍旧密密麻麻地下着,丝毫没有停的迹象。 张秀才转身向林府外走去。 最后都是死,不如回去多陪陪亲人。 “张秀才,你去哪里,你妻子刚给你生个儿子,你不为自己着想,也想想你儿子呀。” 张秀才身体一滞。 是的,他前不久刚得了一个儿子,国君赏的米,本来这个月就到了,结果遇上这场灾难。 张秀才猛地转回身,走到郑天一面前,“那又怎么样,抢得多少是多少,活多一天,就多一天希望。” “你说得对!”郑天一点头表示认同,“活多一天,多一份希望,你是读书人,有些道理应该明白。” “夫家!”陈佳月回到郑天一身边,她的手里多了一个铁盆,铁盆里装着三个蜂窝煤。 “佳月,把煤烧起来!” “好的,夫家!” 陈佳月把铁盆里的煤烧起来,跟昨天晚上一样,当铁盆里的蜂窝煤变成红色,散发出一股热浪时,在场的人无不震惊,纷纷讨论这个泥球怎么能烧。 “郑先生!”张秀才不再叫郑天一,且是郑先生,“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泥球,但是泥怎么能烧?” “郑先生,郑先生!” 郑天一还没来得及解释,后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 来人正是莫成济,他的身后跟着两百多号人,而那些人手上,全都有一个簸箕,簸箕里装着煤和黄泥。 他们是从偏门进来的。 “郑先生,城里没有你要的黑渣土和黄泥,昨天晚上我回去后,就带着兄弟们出城扒雪挖泥,刚回到城门,听到有人冲进林府抢粮,我们就来了。” “所以,你也……” “不,不!”莫成济急忙摆手,“郑先生,你是好人,我们不会干那种事,我们是来帮忙的。” “对,我们是来帮忙的。”跟在莫成济身后的人,突然冲到那些要抢粮的灾民面前。 昨天他们领柴回去后,有人不放心,称了称从林府领回去的柴,才发现郑天一让人在称上做了手脚,他们领到的柴,比被雷明程抢去的多了差不多一半。 心里感动之下,想到郑天一说急着要黑渣土和黄泥,就连夜出城挖。 现在一听到有人冲林府,又立即赶过来帮忙。 “你们干什么呀,同是穷人,为什么要帮林府?” “郑先生是好人,我们当然帮!” 双方吵了起来。 “安静!安静!”莫成济和张秀才同时出声。 可是两边都是群情激愤,很难全部停下来。 “郑先生!”张秀才道,“在下愚钝,真的想不出郑先生烧的是什么?是泥块吗?” “是泥块,而且这样的泥块,我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先生此话当真?” 郑天一双手抱在胸前,“你看我的样子像吗?” “那先生可否告之从哪里得到这种泥?” “不是从哪里得到,而是我制作出来的。” “你?”张秀才用请求的语气道,“先生能否告之制作方法?” “嗯~”郑天一摸着下巴道,“我可以提供给你们用,一直到这场灾难结束,但是……” “我明白!”张秀才深深地看一眼郑天一,既而转身面向灾民,高举双手,“乡亲们,安静,先安静下来,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当灾民听到郑天一愿意提供煤给他们过冬时,十分开心。 但仅仅一会,有人便道,“有柴又有什么用,房子都塌了。” “房子我也可以提供。”郑天一道。 房子?不仅灾民,连林府的下人也一脸的问号。 提供房子?郑天一自己刚刚不是说,就算他们占林府,占县令家,占富人家也不够住吗? 第92章 整个林府,几乎全塌了 “郑天一,此话当真?”灾民中立即有人质疑郑天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郑天一身上,绝大多数都是不相信的目光。 “夫家!”林雪凝已经从内院返回来,听到郑天一这个决定,也担忧地看向郑天一。 那么多灾民,林府真的住不下。 “为夫有办法,对了!”郑天一问林雪凝,“我让你找人在后院办的事有安排吗?” “有的。” “嗯!”郑天一点头,转而面向张秀才和莫成济,“张秀长,莫兄,请随我到后院一趟。” “汪,汪,汪!” 郑天一的话刚说完,内院里冲出一条狗,那狗像是发了似地乱叫。 那只狗是老夫人养的,平常很温顺,这会儿怎么叫得那么凶? 郑天一眉心微蹙。 狂吠症? “喵!”一只猫像逃命似地窜到屋顶。 “咕咕咕!”林府西边的院落上,有几中公鸡飞上屋顶,在屋顶上团团转,模样很急燥。 “黎管家!”林雪凝有些生气,“今个儿是谁当班的,怎么让这些畜生乱跑。” “雪凝!”郑天一举手示意林雪凝不要出声。 “嘶~”一阵马儿嘶鸣声随来。 “哒哒哒!”紧接着就是急促的马碲声。 很显然,这是马从马圈里跑出的声音。 家禽高飞,家畜不进圈,猫狗狂叫不安。 这是…… 地震之前的征兆?! “地震了!要地震了!”郑天一大喊。 ……然而,他喊完以后,所有人都茫然地看着他。 我去! 瞧这些人的反应,这大同不会是还没有发生过地震。 哎,管不了那么多了。 “雪凝,哎不!”郑天一急忙转向陈佳月,“你快去南院,把老夫人从屋里背出来,背到院子,然后不要动。” “夫家?”陈佳月愣愣地看着郑天一。 “先别问那么多,照做就是,快!” 陈佳月朝南院跑去后,郑天一又道,“李通,小果,你们马上把还在屋里的人叫出来,不准……” “轰!” 远处传来的巨大轰鸣声,完全盖住了郑天一的声音。 人们还来不及看是什么东西倒塌,就迎来一阵剧烈的摇晃。 “小八,佳柔,雪凝!” 郑天一把小八、陈佳柔、林雪凝拉到跟前,张开双臂把她们按到地上。 “不要怕,双手抱头,蹲下,紧靠着我!” 郑天一的话刚落下,又一波晃动袭来,这一次比刚刚那一波还要大。 山摇地动。 “啊,啊,啊!” “轰!” “汪汪汪!” “喵!” 一时间,尖叫声、惨叫声、房屋崩塌声、动物惊叫声不绝于耳。 乱作一团。 从蹲下后,郑天一就默默地数秒。 这场地震足足维持120秒,比汶川地震还多了20秒。 林府的前院很大,且空旷,伤亡不算惨重。 但是…… 整个林府,几乎全塌了。 “祖母!”林雪凝爬起来,大喊着祖母,着急地往南院的方向跑。 “儿子,儿子!”张秀才也发疯地往外跑。 林雪凝和张秀才这一喊一跑,很多灾民也冲出林府往家里跑,都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的家人有没有事。 “回来!”郑天一急忙把林雪凝抓住。 “夫家!祖母在里面,祖母在里面!”林雪凝又急又乱。 “夫家,四姐姐也在里面!”陈佳柔也急急地道。 “四姐姐,四姐姐!”在郑天一怀里的小八指着废墟一样的南院大喊。 “老夫人和佳月在里头,我和你们一样很着急,但是现在不能进去,有余……” 郑天一的震字还没有说出口,又是一阵山摇地动。 尖叫声,惨叫声,动物惊叫声,房屋倒塌声,再一次混在一起。 几乎是每个隔一分钟,就来一次余震,足足摇了十五次,大地才暂时平静下来。 就算是在空旷的院子里,也有很多人被房屋倒塌时,飞过来的木头,冰块砸死。 雪灾,地震。 不知道倒多少间房屋,死多少个人。 这地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那么惩罚。 “祖母,祖母!”林雪凝疯了似的跑向南院。 “四姐姐,四姐姐!”小八也着急地大喊。 郑天一把小八抱给陈佳柔,“佳柔,你看好小八,就站在这,哪里也不能去。” 余震肯定还有,虽然不会很大,但是四处都是松动的木块,冰块,有余震的话,掉下来,砸到人很危险。 “夫家!”担心陈佳月的陈佳柔,很想跟郑天一一起进去。 “不可!”郑天一用很重的语气命令,“佳月的安危我和你们一样心急,但是很危险,我去就行了,照顾好小八!” 郑天一把身上的貂皮披风裹在陈佳柔和小八身上,才急匆匆地跑向南院。 “祖母,佳月!”还没到南院,就听到林雪凝绝望的叫声。 郑天一的心咯噔的一下,难道…… 急忙加快脚步跟上去,郑天一的身后,跟着小果,李通和一些护卫。 并没有看到林老夫人和陈佳月的尸体。 但是…… 整个南院,全部塌了,不仅埸还下陷,下陷的幅度足足三米多。 “老夫人!” “佳月,佳月!” 郑天一带着人,在废墟上转了几圈,嗓子都喊哑,可是废墟下,半点回应都没有。 “祖母,佳月!”林雪凝的嗓子完全哑了,祖母两个字都说不清。 “夫,夫家!”林雪凝抓着郑天一,站都几乎站不稳,声音又抖又哑,“你快救救祖母,救救佳月姐姐。” “雪凝,我和你一样急,我也想救她们,可是……雪凝!” 郑天一话还没说完,林雪凝就因为过度伤心,晕倒在郑天一的怀里。 “小如!把小姐出去休息。” 吩咐完小如,郑天一马上又道,“小果,李通!你们到外院,只要不是断头断手断脚的,通通给我叫进来。” 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地震过后,雪下得更加的疯狂。 原本只是雪花,现在变成了雪块,有些雪块都比得上小八的拳头大。 雪落在废墟上,很快就厚厚的一层。 “挖,快点挖!” “人!我看到人了!”终于有好消息传来。 然而,当大伙把人挖出来时,人已经没气了。 郑天一甚至不敢看,挖出来的人是谁。 心里不停地默念,一定不是佳月,一定不是佳月。 第93章 你歇一下 “赵嬷嬷,赵嬷嬷!” 虽然很不适合,但是听到大丫鬟春兰的哭泣声时,郑天一心里猛地松口气。 “挖,快点挖!” 老夫人院里的嬷嬷,丫鬟相继着被挖出来,但是几乎没有活命的。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从天黑挖到天亮,又从天亮挖到天黑,仍然没有找到老夫人和陈佳月。 黄金救援时间越来越短。 没有大型机器,几乎靠手挖,很多下人的双手全都是血,又累又痛,渐渐地有人挖不动了。 到了最后,只有郑天一一个人拿着军工铲在挖。 他的双手也磨得到全都是血,眼睛凹陷得厉害。 “夫家!” 陈佳柔和林雪凝都看不下去了,叫他放弃。 “不,我不能放弃!佳月没死,她不会死的。”郑天一喃喃地道。 那个初次见面,就要砍他的丫头;那个扛着刀,把他护在身后的丫头;那个一个人放倒三个捕快的丫头;那个风雪中,盈盈而立的丫头。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呢。 “夫家!”陈佳柔看着郑天一全是鲜血的手,心痛极了,“那你歇一下,我来挖。” 郑天一就像是没有听到陈佳柔的话一样,继续挖。 “夫家!”陈佳柔突然很大声地道,“你为什么那么固执呢?要是四姐姐还活着,我们喊她的时候,她为什么都不回应呢?难道是我们耳朵都聋了听不到吗?” 陈佳柔这么一大通话后,郑天一停下来了。 “夫家!”陈佳柔轻轻地唤了一声郑天一,试图安慰他。 结果她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郑天一就嗖的一下从她的身前跑开了。 再回来时,他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嘟嘟!” 郑天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嘴里,一阵猛吹。 他拿来的是哨子,他的军工包里有两个,他之前给过一个陈佳月。 大约一分多钟后。 “嘟嘟!” 地下传来一阵细弱的嘟嘟声。 初听到这个回应,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过仅仅是一秒。 “夫家,夫家!”陈佳柔兴奋地叫起来,“你听到了吗?是四姐姐,四姐姐还活着,四姐姐还活着。” 郑天一立即吹哨子。 “嘟嘟!”地下又回应了。 郑天一又连着吹了几次,他要根据声音找陈佳月的位置。 地下的声音居然不在南院,而是和南院一墙之隔的北院。 后来,陈佳月告诉郑天一,她背着林老夫人刚冲到门口地震就来了,整个南院的房子都在下陷,她背着老夫人爬到北院,结果北院也塌了。 不过北院比南院好一些。 当人们找到人的声音,发现吹哨的人是老夫人,陈佳月护着老夫人,她的身上压着一个门板,人还有意识。 看到郑天一,陈佳月嘴唇动了动,勉强挤出一句,“夫家,老夫人还好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郑天一从衣服上扯下两块布,一块遮在陈佳月的眼睛,一块遮老夫人的眼睛。 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很多火把,还是比较刺眼。 经过一翻努力,林老夫人和陈佳月已经成功救出。 由于陈佳月保护得好,林老夫人身上没有什么大伤,只是晕厥了,后来醒了呼救声音又太小,地面的人听不到。 陈佳月虽然伤得重一些,但是也还好,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得过来。 第94章 这样的男人,在大同实在是太少了 “夫家!”林雪凝一脸的忧虑,“林府现在这样,我们住那?天又那么冷,没有房屋我们怎么办?” 林雪凝说得对,人现在救出来,但是天寒地冻的,不赶紧找地方避寒,就算没被震死,也会冻死。 林府的前院和内院严重受损,根本没法住人。 郑天一直奔后院的储备区。 粮房布房虽然受损,但是大体还算完整,柴房受损严重一些。 郑天一松了口气。 柴房里都是蜂窝煤,房子烂点不怕,有粮房和布房,一定能活下去。 郑天一让小果和李通清点人数。 地震的时候,林府大多数人都在空旷的前院,所以伤亡不算太大。 地震前,林府上上下下,一共有282口人,地震后还有201口人。 活着的人多,是好事,也是麻烦事,现在要解决201个人生存问题。 郑天一画了一个简易的三角帐篷,让小果带人,从布房里拉出粗棉布,按着他的图,在前院先搭五个大帐篷,和两个小帐篷, 气温受冷,没有防水布,棉布也能过度一下,现在先把人都安顿下来,再慢慢想办法。 帐篷里的地面,现在只能到废墟里找一些板块,铺上去将就着用。 郑天一又画了一个只有顶的帐篷,吩咐李通带人搭,搭好后再从废墟里找些石头出来,垒几个灶。 男人们搭帐篷,垒灶。 郑天一让林雪凝组织女眷,把布房里的皮料拉出来,缝成睡袋。 这种时间,皮料是能救命的东西,要省着用。 郑天一吩咐林雪凝,大多数做成躺得下10人的大睡袋,天冷挤一起刚来互相取暖,剩余的清点一下受伤的人,重伤的要另外做睡袋。 还要做一个加厚绒,加上好貂毛的睡袋给老夫人用。 妇女和儿童住两个大篷,男人住两个大篷,还有一个安排受伤的人住,两个小帐篷一个留给老夫人,一个郑天一留来自用,也算是临时指挥所。 郑天一让小果安排先做两个小帐篷,陈佳月和老夫人刚从地里挖出来,保暖是当务之急。 小帐篷弄好,为了方便照顾陈佳月,郑天一把她安排到自己帐里。 安顿好老夫人和陈佳月,郑天一便往陈佳柔她们之前住的房间走去。 他要去找陈佳柔抄下的百科知识,那些百科知识太重要了,要生存下去,有些东西郑天一还要靠它。 他刚到那房间的废墟前,就和一个人撞上。 郑天一本能地抓起那人的手,然后把那人的身体往前一扭压,把那人牢牢地控制住,“谁?” “夫家,是我,是我!” “……佳柔?” 郑天一刚放开陈佳柔,陈佳柔就转过身兴奋地大喊,“夫家,我……” 陈佳柔一高兴就忘了自己的腿脚不好,幸好郑天一及时扶住她。 郑天一扶着陈佳柔,大声道,“腿脚不好,怎么还乱跑?这地方那么危险你跑来这里干嘛?” 他是真的恼,她们现在就是他的家人,任何一个,都不能有意外。 “夫家!”陈佳柔立即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头不敢看郑天一。 郑天一无奈地叹口中气,语气放软,“内院现在很危险,到处有坑,你说,你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了怎么办?又或者被残断家具割伤了,又怎么办?” “夫家!”陈佳柔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我是去找这个,你之前说,这上面有很多记录,在危难时刻可以救人。” 布袋里装的是郑天一之前叫陈佳柔抄的百科知识。 看着陈佳柔手里脏兮兮的布袋,以及那只全是血的小手,郑天一感觉喉咙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 他一言不发,抱起陈佳柔就往外走。 “夫家,快放我下来!”到了前院,陈佳柔急急地道,一张小脸红红的。 外面那么多人呢,怪不好意思的。 “你偷爬上我床的次数还少了吗?怎么那会不害羞,现在就害羞了?” “夫家!”陈佳柔小脸上,尽是羞恼,郑天一又不肯放她下来,只能把头埋在郑天一的怀里,做一只鸵鸟。 经过女帐篷时,所有的女眷都向陈佳柔投来羡慕的目光。 郑先生不仅能力超群,对妻子也是绝顶的好。 这样的男人,在大同实在是太少了。 郑天一把陈佳柔抱进自己的帐内,给她处理伤口。 看到郑天一一直不说话,陈佳柔小心翼翼地问,“夫家,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以后柔儿不乱跑了,就一直呆在夫家身边!” 郑天一处理完陈佳柔手上的伤,才抬手揉揉陈佳柔的头发,“傻瓜!” 他不是生气,是心疼。 那么细,那么白的手,现在全是伤疤。 “五姐姐。”小八跑到郑天一和陈佳柔面前,双手插在腰上,奶声奶声地道,“夫家不生气,可是我很生气!” “我也生气!”躺着的陈佳月也轻声道。 “你怎以不带我一起去,我也出一份力!”小八继续道。 “……”郑天一差点没被气死。 一个陈佳柔还不够,还加上一个小八? “是不是最近揍得少?皮痒了?”郑天一没好气地道。 陈佳柔和陈佳月都笑了,小八则转到一边,小模样委屈巴巴的。 郑天一穿越过来后,还真揍过一次小八。 靠山村的土房不算高,这小丫头调皮爬到屋顶玩,差点摔下来,然后被郑天一揍了一顿。 “郑先生!大账都搭好了!” “郑先生,灶也垒好了!” 小果和李通相继来汇报。 “好!”郑天一走出帐篷。 “郑先生。”黎和也来了。 “嗯。”郑天一微微点头,“黎管家,你带人拉些煤和粮出来做饭。” “小果和李通,可以安排人进帐篷,女人和小孩子两个帐,男人两个帐,伤员一个帐,另外,有会手工的,去帮女人们缝睡袋。” “好的,先生。” 地震48小时后,林府上上下下终于住进帐篷,吃上热饭。 郑天一把李通叫来,让他安排人每一组5个人,轮换交替,24小时粮布柴房。 现在还没人摸上来偷抢,只是时间未到而已。 第98章 你们一共有几个姐妹 “先生!”黎和走过来,“你是想种豆子吗?” 昨天晚上他去给郑天一交粮库的最新数据时,郑天一就拉着他问种子的种类,还问哪些能做豆腐,哪些不能做豆腐,他是打算种不能做豆腐的豆子吗? “豆子?”莫成济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豆子喜热畏寒,还要日晒,就算郑先生能让帐里变热,可是没有日晒,还是种不成,再者,豆子一般都要三个月才有收成,如果三个月才有……” 莫成济没有说下去,所有人都明白,三个月后,如果雪还不停,还被困在这个地方,豆子没出来,他们就没了。 “对呀,不可能种豆子。”四周的人们纷纷认同莫成济的说法。 “就是种豆子!”小八从郑天一身后跑出来,“我夫家就是能种豆子,而且……” 小八数着她的小手指,“一,二,三,四,五,六,对就是六天,六天就能吃!” 郑天一在帐里写写算算时,小八一直乖乖地坐在他身边,郑天一以为是被陈佳柔警告不能吵他才乖的,原来小家伙是在聆听。 才八岁的小孩子,能专下心听,而且还听得懂,这倒是让郑天一很意外。 “小夫人!”黎和道,“你一个小孩,你不要在这捣乱,豆子六天能吃,这怎么可呢,快去玩!” “哈哈,小夫人真可爱!”四周有很多人低声笑小八,当然,大家都没有恶意。 “我没有捣乱,就是六天!”小八着急地跺脚,抬手委屈地向郑天一求救,“夫家,你说是不是?” 郑天一笑着把小八抱起来,捏了一下她的小脸,“大人说话,你跑来插话,确实是捣乱。” “夫家,我错了!”小八低下头,嘴嘟得高高的,有些小不服气地喃喃自语,“我听得很清楚,明明就是六天,就是种豆子,种出来后叫豆……” 小家伙脑袋卡壳了。 “豆芽!”郑天一接下她的话,他抬头迎向众人的目光,“我确实是要种豆子,小八说的没有错,确实是六天可以采摘。” “郑先生!”黎和道,“我知道您智慧超群,可是林府的庄地每年都豆子,没见过哪种豆子六天可以收,最快那个都要两个月。” “豆确实要两个月以上,但是我现在不吃豆,吃芽。” “吃芽?” “对!” “豆芽能吃?”黎和表示疑惑,整个大同就没人吃过豆芽。 “能,醋溜豆芽,爽口清脆;油闷豆芽,鲜嫩多汁;清汤豆芽,清甜可口;全都是老少皆宜的菜……” “先生,我马上去搭棚!” 郑天一话还没有说完,莫成济就转身去搭棚,听了郑天一说的那些菜名,莫成济直流口水。 之前一直盘踞在他脑里的,豆芽能吃?豆芽6天就能种出来?等等问题统统被郑天一说的那几道菜占据。 “我也去!” “加我上!” 原先疑惑的人们纷纷跟在莫成济身后。 他们跟莫成济一样,一听那几个菜名,口水流一地。 地震后的第十天,这一天,整个蓝县城幸存1千多人,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个个都跟过大节一样开心。 对于他们来说,今天确实是过大节。 六天前,郑天一种下的绿豆,今天可以采芽了。 郑天一让人割了半棚的豆芽。 厨师没见过豆芽,郑天一亲自下厨。 醋溜豆芽,油闷豆芽,清汤豆芽,全部都整上。 从豆芽下锅那一刻起,厨房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盯着锅里的豆芽,直流口水。 “好香呀!” “是呀,没想到豆子可以这样种,而且几天就能收割。” “郑先生真厉害!” “是的,那么厉害的男人,还会下厨!” “能嫁给他,实在是太幸福了!” 陈佳柔和小八,站在一旁,听到人们这样夸奖自己的丈夫,脸上的幸福满得都溢出来。 她们也没想到,会有如今天这光景。 如果她们说,她们之前被这个男人打死,这里的人一定不会相信。 “别抢,别抢,人人都有份。” “哎,你干嘛抢我的。” “你不也抢我的吗?” “好吃!” “太好吃了!” 做完豆芽,郑天一便回到帐内。 查阅帐目时,听到外面的声音,抬起头笑笑。 从厨房出来时,他特意吩咐李通,吃饭时不用管得太严,今天趁着大伙高兴,让高兴的人放松放松。 让压抑的情绪发泄发泄。 有好多人还没从地震失去亲人的阴影中走出来,这些天又有三个人自杀了。 “夫家!”挑帘进来的陈佳柔,郑天一做完菜就回帐,他还没有吃,陈佳柔给郑天一送吃的。 放下食物,陈佳柔又去忙了。 郑天一看着陈佳柔一瘸一拐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穿越过来后,遇到的事,他几乎都能解决,唯独陈佳柔的腿,他治不好。 他瞧过陈佳柔断腿,是旧伤,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已经断了10个月,他想治都来不及了。 上次他和陈佳月到县城时,陈佳月告诉郑天一,陈佳柔的腿是嫁到郑家的第三个月,被原主打断的。 那天陈佳柔端水给原主洗脚,不小心摔了一跤,水盆从她的手里飞出去,砸到原主的身上。 那个水盆到处都是缺口,缺口划破了原主的手臂,原主大为恼怒,抡起锄头对着陈佳柔的腿猛砸,如果当时不是陈佳月把镰刀架在原主的脖子上,要与他同归于尽,陈佳柔那个时候就被原主打死了。 别说陈佳柔本人,就是郑天一每每想到这件事,心里都愤慨不已。 陈佳柔刚走不久,陈佳月就拄着拐杖回帐篷,回到帐篷后,就坐在帐篷口,望着远方,心情好像很低落。 郑天一放下手中的统计表,看向陈佳月,“佳月,怎么了?” “夫家。”陈佳月看着郑天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事,你就说。” “我……”陈佳月顿了一下,“我想念其它姐妹了!” 向来直来直去的陈佳月,难得小心翼翼地看着郑天一。 其它姐妹是被赶出去挣钱的,她这样说,如果是原主,原主会很生气。 “嗯……佳月。”郑天一缓了一会才接着道,“你也知道我之前掉进河里,很多事情不记得了,我想问,你们一共几个姐妹嫁过来?她们现在都去哪里了?” 第99章 如是我还在,定不会! 郑天一的话刚落下,陈佳月就把拐杖放开,扑通的一声跪在郑天一的面前。 “哎!”郑天一急忙起身扶陈佳月,“你这又是干啥?快起来!” “夫家,我请求你原谅她们,不要责罚她们。”陈佳月非但不过来,反而咚咚地磕头。 “穿越过来那么久,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她们是我的妻子,我又怎么会责罚她们。” “穿越过来?是什么?”陈佳月疑惑地看着郑天一。 郑天趁机扶起陈佳月,“穿越就是……嗨,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讲了你未必听得懂,你现在先跟我说说,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生你其它姐妹的气?” “因为小七好久都没送钱回来了,夫家,旱了几年,她们在外头找钱一定很难。” “确实很难,你先坐下,好好同我说说,你们到底有几姐妹嫁过来。”郑天一扶着陈佳月坐下。 陈佳月这才肯乖乖坐下,“夫家,我们七个姐妹。” “七姐妹?”陈佳瑶叫小八,郑天一之前以为有八个呢。 “本来是八个的,二姐抄家那天失踪了,所以到靠山村的有大姐,三姐,我,五妹,六妹,七妹,小八。” “那她们现在在哪?” 一听郑天一问起其它姐妹在哪,陈佳月的眼里有些幽怨,答非所问地道,“我们到靠山村的第二天,你就开始打我们。” “……”他就是个背锅侠。 “不到10天就想把我们卖到勾栏(青楼)子去!后来是大姐和三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并保证能找钱给夫家,你才松口说暂时不卖。” 说到这里,向来坚强的陈佳月哽咽不止。 郑天一的手在半空中犹豫小会,才落到陈佳月的背上,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 虽不关他的事,但既然用这副身体,还是尽一下义务,说声对不起。 听到郑天一说对不起,陈佳月愣了一下下,既而马上抹掉泪水,不好意思地道,“让夫家见笑了。” “夫家你不好的时间只是一年,现在你对我们那么好,以后……” “以后也许又变得不好!” “……”郑天一一句玩笑话,把陈佳月吓得不敢出声。 良久,她才小心翼翼地问,“你会吗?” 郑天一沉默一会,才郑重地道,“如是我还在,定不会!” 穿越时空这玩意,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万一哪天他又穿回去了呢。 “谢谢夫家,能嫁给你,真是我们姐妹三生修长的福气。” “三生都修不来!”小八从帐外哒哒地跑进来,扑到郑天一怀里。 郑天一接住扑过来的小八,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小八说得对,是三生都修不来。”陈佳柔也回来了,她端着一杯热茶,放在郑天一跟前。 “哎,我哪有那么好!”郑天一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转移话题,“说了半天,佳月你还没有告诉我,她们现在在哪?” “夫家!”小八举手道,“这个我知道,姐姐们现在在江都。” 江都,这个郑天一的记忆里有。 类似于现代的省城。 陈佳柔伸手到帐外,接了一片雪,跟陈佳月一样忧愁起来,“不知道姐姐和妹妹现在在江都怎么样?也不知道江都的地有没有摇,雪有没有这里那么大。” 听着陈佳柔的话,最活泼的小八都不说话了。 “夫家!”陈佳柔突然扭头问郑天一,“如果我们能活着走出这个县城,我们去找她们好不好,我担心……” 如果江都也有那么大的地震,也下那么大的雪,陈家另外的几姐妹是否还活着都是未知数。 “如果……”郑天一郑重地回陈佳柔,“我们能活着出去,就去找!” 妻子流落在外,就算陈佳柔不提,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找。 “有夫家在,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小八又恢复了原来活泼的样子。 “哎?”陈佳柔扭头问陈佳月,“四姐姐,过了这个冬季,小六和小七就年已及笄了。” “嗯!”陈佳月点点头,“是到了!” “夫家!”陈佳柔向着郑天一兴冲冲地道,“小六和小七能给夫家开枝散月了。” “……” 陈佳柔这一翻话,弄得郑天一都有些不自在。 “别说小六小七。”陈佳月瞧着陈佳柔的肚子,“你也应该有动静了。” “四姐姐!”陈佳柔满脸通红。 “雪凝也是,你们俩都有应该了。”陈佳月脑里只想郑天一的后代,没管陈佳柔的红脸。 “佳月姐姐,我怎么了?你们在聊什么呢?那么热闹。”林雪凝从外头走进来。 “凝姐姐!”小八把小脑袋抬得高高的,“四姐姐说你和五姐姐的肚子,应该有动静了?” “……”又一个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 豆芽已经割了第二茬,可是雪还没停,气温也越来越冷。 “郑先生,郑先生!” 这天早晨,郑先生刚刚睁开眼,莫成济焦虑急切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 郑天一披了衣服就打开帐门,“发生什么事了?” “又死了!” “什么?” “这次不是一个,是三个!” “快带我去看看!” 气温越来越低,这几天,连续有人在夜里冻死,帐篷加睡袋已经不能御寒。 郑天一已经让莫成济做了些带烟囱的铁炉子,夜里帐内煨着煤,可还是有人冻死。 “郑先生,郑先生。” 郑天一一到,围在死者四周的人,马上让出一条路。 这次的死者中,有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身体虽比不上20来岁的年轻男子强,但是四十岁的男人,身子也不弱。 郑天一的神色深沉,这样下去,人死得只会越来越多。 埋好死者,郑天一就直奔厨房。 “黎和,今天早上做些豆芽汤,让大家都暖暖身子。” “郑先生……”黎和面露难色,“这天太冷,10天了豆芽还没长好!” “我把这忘了。”郑天一有些懊恼。 真是一急,脑子就乱。 前天他让人加火升温,可这天实在太冷,豆芽又要20度以上才能长,怎么加火,棚内的温度都到不了20度。 第106章 你是谁 回应小果的却是男人激动的声音,他先是手指颤颤地指着郑天一和小果,然后马上又跑上来,在小果边上绕了一个圈。 “你是谁?”郑天一发现,这人他好像没有见过。 男人怔怔地看了郑天一三秒,然后…… “大人,大人,还有人活着,还有人活着!”男人一边兴奋地大叫着,一边往城门外翻爬。 “喂!你是谁呀?” 小果想追上去,却被郑天一拽了回来。 “先生……”小果一脸的着急,“那人要跑了。” “不会跑,他还会回来的。” “为什么?” “如果我没估计错,救缓的人来了。” “才来?”小果朝着男人离去的方向鄙视地看了一眼。 “这都震后79天了,如果真要等他们来救,那这城里活下来的人,估计都死好几回了,幸好有郑先生您呀,不然我根本不可能活着见到刚刚那个人。” “诶,话也不是那么说。”郑天一道,“已经挺快的了。” 蓝县山多路陡,积雪再加上地震,很多山崩塌,路都被埋不,在这种信息闭塞,交通靠双腿的时代,79天后能找到他们,真的不慢了。 其实郑天一都没想过,会有人来救缓。 看来这国君心里还是有百姓的,只是倒霉了点,整个朝野,男婴出生率真的奇低。 没被邻国入侵,真的相当厉害了。 后来郑天一才知道,大同没被入侵的原因是周围几个国家都是男少女多。 这个大陆,南北由于太贫瘠且气候恶劣,没有人居然, 只有东部和西部有人住,东部地势相对平整,资源也多。 所以东部国家多一些,一共有6个,西部以石头山为主,只有两个国家,但是那两个国家没有出现男婴少的情况,他们男女比例正常,近年来,那两个国家有些地区,甚至男多女少。 这些年,西部那两个国家的国君,仗着男人多,不停地向东入侵掠夺,幸好东部这边国家多,也大,东部这边的国家联盟击退了西边的强敌。 不过只是暂时的,现在东部的国君们最怕西部那两个国家联盟,如果那两个国家联盟,东部国家就有大麻烦,尤其像大同这样相对弱一些的国家,灭国都有可能。 东部国家虽然多但是男人少,三四个国家加起来,军队人数才跟西部一个国家一样多。 而且西部国家男人多,没有东部国家的男人那么矜贵,打起仗来更狠。 好在西部那两个男人多的国君,一个比一个贪心,个个都想独自吞并东部6个国家。 东部的国君们,就利用这一点,分别给他们上贡,离间他们,才有了现在的安宁。 没过多久,城门处就传来呯呯的声音。 这是应该是外头救缓的人砸雪凿路。 “郑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声响的人们,纷纷围上来。 “没什么,大伙不要紧张,是有人来救我们了。” “郑先生,你……是说有人来救我们了?” “应该错不了。” “太好了,太好了,有人来救我们了,有人来救我们了。” 人们兴奋地奔走相告。 老夫人也在众人的掺扶下,来到城门前。 城门被砸开一个口子后,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急步走到老夫人面前,单膝跪下。 “林老夫人,对不起,末将我来迟了,请老夫人治罪。” “小何!”老夫人弯身把男人扶起来,“那么大的灾,路都封住了,怎么能怪你呢。” “程儿,程儿!”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拔开救缓的士兵,冲过来。 得不到回应,那中年男人立即走到老夫人跟前,“姑姑,程儿呢?”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正平……” 这个中年男人就是江都盐使,雷正平,雷明程他爹。 雷正平没等老夫人把话说完,他的目光被老夫人身边的林雪凝吸引。 正确的来说,雷正平是被林雪凝微微隆起的肚子吸引。 “孩子都有了,那小子行呀!”雷正平大笑。 雷明程母亲早就去世,提亲那天,雷正平本想和雷明程一起来,结果临时有重要的公务,就让雷明程先来。 反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提亲只是走个模式,后来又接连来了几个公务,所以雷正平一直拖着,直到地震了才着急。 其实说公务,都是雷正平的借口,其实就是傲慢。 林老夫人是开国功臣后人之妻,雷正平只是一个地方盐使,见到老夫人是要下跪的。 可雷正平仗着自己有两个儿子,而林家到林雪凝这一代,又只有林雪凝一个女儿。 所以雷正平就飘了,就算林家是世家,可是没有儿子,以后还得得靠他雷家。 如果不是看上林家在蓝县的庄田,和粮满到出溢的粮房,雷正平早就让雷明程娶江都里的权贵家族小姐。 “表伯伯。”林雪凝轻捂着自己的肚子,“我肚子的宝宝,不是表哥的。” “…………哈!”雷正平顿了一下,既而大笑起来,“凝儿你是不是怨表伯伯现在才来救你们,所以生表伯伯的气,是表伯伯不对,表伯伯跟你道歉。” “来,跟表伯伯说,呸,是爹,你现在应该叫我爹爹了,来跟爹爹说说,你这肚子是什么月份了。”雷正平说着,又往林雪凝走近了一些。 “表伯伯,我……”雷正平的突然靠近把林雪凝吓到了。 “你吓到我的妻子了。”郑天一把林雪凝拉进怀里,护着她,目光深冷地盯着雷正平, “你是谁?”看着郑天一,雷正平的表情既惊讶,又疑惑,又愤怒。 蓝县林家是他儿子的,林雪凝也是他儿子的,现在这小子是谁。 雷正平上下打量了一翻郑天一。 大灾后,一直奔忙于各种废虚上,和各个大棚间,为了方便,郑天一穿得都是最简单的粗布衣服。 瞧着郑天一身上的粗布麻衣,雷正平一脸的鄙夷,他扭头对身边的士兵说,“把这贱民给我拖走。” 林雪凝张开双手拦在郑天一面前,“不可以!他是我夫家!” 第107章 小七的东西 “你夫家?”雷正平嘴上问的林雪凝,眼睛看的却是老夫人。 老夫人面不改色,“正平,你来了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老夫人轻拍郑天一,“是我的孙女婿,郑天一。” 说到郑天一时,老夫人的尾音上扬,心中的自豪感随着她的声音溢出来。 雷正平脸上的表情,从质疑到尴尬。 “明程呢?”雷正平朝灾民的人群里喊,“雷明程,雷明程!” 让他来娶林雪凝,他娶到哪里去了? “正平。”老夫人道,“不要喊了,明程已经没了。” “没,没了?”雷正平怔怔地看着老夫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其实不是不懂,是不想懂。 他来了那么久,雷明程却一直不出来找他,他的心里已经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正平,你节哀。”老夫人的语气很沉重。 虽然对雷明程很厌弃,但毕竟是亲人,心里终究是不忍。 “什么节哀,为什么你们都活得好好的,我的明程就没了!是不是你们故意的?” 儿子的去世,让雷正平彻底失控,他猛地揪起老夫人的衣襟,拼命摇晃着老夫人的身体,大声怒喊,“说,是不是你们故意的?” 大灾后,条件不好,老夫人的身体一直比较虚弱,哪里经得过雷正平这般折腾。 脸色瞬间苍白,呼吸困难。 郑天一一个箭步上前,抓起雷正平的手,反手一扭。 雷正平痛得脸色胀红,大喊,“何统领!”雷正平口中的何统领就是刚刚跪在老夫人面前的将领,他叫何元青,是这次救缓队的将领。 雷正平是江都盐使,何元青有保护他的责任。 何元青还在犹豫间,郑天一身后的小果冲过来,挡在郑天一面前,“对,想抓郑先生就先从我的尸体踏过去。” 灾民们纷纷涌上来,站在小果的身后,“抓郑先生,就先从我们的尸体踏过去!” “锃!”士兵们纷纷拔剑,就等着何元青一声令下。 灾民们并未被吓退,菜刀、木棍、石块一并用上,就没有武器的,就用拳。 “何元青,快下命令!”雷正平急眼了,“我是江都盐使,朝廷命官,他们这是在造反,何元青,你还等什么?” “老夫人!”何元青左右为难地看着林老夫人。 老夫人缓了缓,才虚弱地道,“元青,这都是误会,他们……” “没有误会!”雷正平打断老夫人的话,“何元青,你看看老夫人现在这身子,难道你没看出来,老夫人和小姐是被这些叼民挟持的了吗,一个世家小姐嫁给一个平民,可能吗?” 大同王朝,阶级思想根深固蒂,世家小姐嫁给平民确实是从未有过的事。 “正平,你在胡说什么?”老夫人怒斥雷正平,“他们不是叼民,如果没有他们,我和雪凝也不能活到现在。” 老夫人是真的怒,被困的这些日子,大家不分你们,不分富贵贫穷,不分尊卑老幼,上上下下一条心,才活到了现在。 到了雷正平的嘴里,却成了叼民劫持,恶劣至极,难怪会教出雷明程那样的儿子。 何元青示意士兵们把剑收回去。 雷正平见势立即又道,“姑姑,我知道您和小外甥女这段时间受尽了他们的折磨,不要怕,我们现在来了!” 说着,雷正平马上又扭头对何元青道,“何元青,你还等什么?你要是不信,制服了这些叼民,一问不就清楚了,可是如果因为你的耽搁,老夫人乃开国功臣后人之妻,朝廷诰命夫人,她要是有闪失,你可受得起?” 不愧就混官场的人,短短几句话,就让局势完全颠倒。 他完全抓中了何元青的心里。 死几个平民,何元青什么事也没有,可是死一个朝廷诰命夫人,他江都统领的乌纱帽还要不要。 何元青朝老夫人弯身抱拳,“老夫人,您身份贵重,末将不要有闪失!” 说话间,何元青举牌发令,“先把这个郑天一抓了。” 挡在郑天一面前的灾民们丝毫没有退让,何元青下令后,他们站得更紧,重复刚刚那一句,想抓郑天一,就先从他们的尸体踏过去。 可他们毕竟只是一般的老百姓,勇气再大,也不可能拼得过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 郑天一放开雷正平,从灾民后走出来,“你们是嫌这个县城里的尸体还不够多吗?小果!李通!莫成济,退下!你们都给我退下。” “郑先生!”灾民们不愿意退。 “怎么?”郑天一目光扫过众灾民,“有缓兵来了,你们有救了,我的话就不管用了吗?” “郑先生,我们没有。” “没有就给我全都后退!” 灾民虽然后退了,但仅仅退一步,拳头仍然握得紧紧的,只要那些士兵过来,他们马上就冲上去。 郑天一转身,一边打量着何元青,一边道,“何统领今年应该年有四十了。” 何元青没有说话,那就是默认。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士,可是你知道为什么都到这个岁数,还只是一个地方统领吗?” 大同人均受命也就五十,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士,到了这个年纪才做一个地方统领,非常不合理。 何元青虽然仍旧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告诉郑天一,他愿听其详。 “何统领,你不要听他的,他这是拖延时间。”雷正平道。 “哈!”郑天一大笑了一声,“我拖延时间?那拖延了以后呢?等埋在地下的鬼魂来救我吗?” “嗬!”雷正平也轻嗤了一声,“狡猾之徒,都有阴险之招,何统领,你不要中了他的计。” 郑天一笑笑,坦然自若地道,“我是不是有阴险之招,何统领听我完的话,自会有断定,倒是雷大人你一直不让我说,是怕什么呢?” 何元青扭头看向雷正平,“雷大人,让他说完。” “不可!” “怎么,雷大人是觉得我连一个群平民都打不过?” “……何统领,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说!”何元青对郑天一道。 “那我就说了!”郑天一则头,“不过我的话有点难听,何统领听完可能会生气。” “无妨。” “那是因为何统领你笨!” “嗯?”何元青的脸色有一点不好,这是正常的,任凭谁听到有人说自己笨,心里都不会爽。 “老夫人被我们挟持?这种话也就何统领你会怀疑。” 这个郑天一深有体会,当初他也和何元青一样,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结果被人在背后插了一刀,军医都没得做。 郑天一继续道,“老夫人是什么身份?诰命夫人。” “那身份是世袭的。”雷正平在一旁道。 跟大多朝代一样,大同很多封位是可以世袭的。 “好!就算是世袭,可是老夫人作为一介女流之辈,打理林府,不仅好,而且是好到国君下令把老夫人从三品诰命夫人升至一品诰命夫人,在蓝县,声望远高于已故的县令卢大人,这个何统领和雷大人不会不知晓。” 何元青和雷正平都没有出声。 林老夫人的名声,不仅在蓝县,在江都是排得上号的。 “试问,如果没有非凡能力,做得到?” 大同王朝男尊女卑,一个女人如果不是有非凡能力,不可做得到。 “再问,这样的老夫人,人们爱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挟持?” “这样的老夫人,又如何让我们那么轻易挟持?” 郑天一接连发问。 “你这是混淆视听,大灾之下,人性最恶,有什么做不出来,害死我儿子,然后挟持老夫人,强行霸占林小姐。地位、钱、世家小姐,这么美的事,你们会不干?” “这……”何元青一时不知信谁,他觉得两边说得都有道理。 “你这个大坏蛋,我夫家才不是那样的人!”小八不知从哪个方向跑出来,撞到雷正平身上。 “啪!”一块东西,从雷正平身上掉下来。 “小八!”陈佳月冲出去,把小八抱住。 陈佳柔也冲上去的,她腿脚不好,腿下一绊,摔到地上。 摔到从雷正平身上掉下来的东西跟前。 “咦?”陈佳柔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这不是小七吗?四姐姐,你看看,这是不是小七的。” “小七?”陈佳月立即弯下身,接过陈佳柔手上的东西,“是小七的红玉!” 这是一个红色的玉佩,还有一个是白色的,这对红白玉佩,是她们的母亲生前花高价给小六和小七这对双胞胎买的。 小六是白玉,小七是红玉。 小六和小七一直戴的脖子上。 嫁给原主后,怕被原主抢,她们才取下来,但仍旧不离身,藏内衣的隔层。 陈佳月直接把雷正平拽过来,“小七的红玉为什么在你这?” 第108章 这个男人,比灾民讲得还要神 “什么小七小八的,那是我的红玉。”雷正平烦燥地甩开陈佳月。 雷正平的否认,让陈佳月更加着急。 她非常确定这块红玉佩是小七的,当初小六小七的红白玉佩是她陪陈母去买的,玉佩上的绳结子还是她打的。 “你胡扯,玉佩是小七的,快说!”陈佳月的手,猛地掐住雷正平的脖子,“小七的玉佩为什么在你这,她现在在哪?” 陈佳月本来身手就不错,还得到过郑天一的指导,她这么一掐,雷正平脸色直接胀红,呼吸困难。 “佳月!”郑天一急步上前,“不要冲动。” 雷正平毕竟是朝廷命官,就算玉佩是小七的,陈佳月这样就很被动。 “夫家,他……” “我知道,你先不要着急!”郑天一把陈佳月的手从雷正平的脖子拔开。 “夫家!”陈佳月急切地道,“玉佩就是小七的!小七的玉佩是红色的,还有这个……”陈佳月把玉佩举到郑天一面前,“这个绳结子还是我打的。” “我知道,都知道!”郑天一把激动的陈佳月拥入怀中,“听我的,先冷静下来,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小七。” “咳,咳,嗬,嗬,嗬!”呼吸终于得已顺畅的雷正平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看向何元青,“何元青,你瞎了?” “哦!”何元青这才回过神。 平日,何元青就很看不惯这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雷正平,陈佳月掐他脖子,正和他意。 “大胆民妇,胆敢伤害朝廷命官,来人把那个民妇抓起来!” 几个士兵涌上来抓陈佳月。 郑天一带着陈佳月,巧妙地躲开士兵们的抓捕。 “何统领。”雷正平脸露不悦,“你的兵就这点身手?哦!”雷正平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我忘了,何统领今年好像已经四十有二了,这个岁数,还要训练士兵,确实是有些为难何统领了。” “你……”何元青身边的副将气得想和雷正平理论,被何元青拉住,“现在重要的,给我抓人。” 何元青的副将带着十几个士兵冲过来,郑天一和陈佳月连连后退。 十几个,他们能打,可是何元青带了七八百个人,这事不能蛮干。 郑天一抱着陈佳月,跳到一个高处。 “何统领,我知道你是一个是非分明的好将领,我家妻子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妇,如果不是非常肯定,又怎么可能敢冲撞一个朝廷命官。” “何统领。”老夫人也走上前道,“这事有蹊跷,以老身看,两边先问清楚再抓人也不迟。” 何元青示意抓捕陈佳月的退回来。 “等等!”雷正平的身边走出来一个人,他是雷正平身边的策士(参谋类似的官员)“小小民妇,有什么资格和我家大人平起平坐,想和我家大人对质,那就按大同律法,先打三十大板。” 大同律法,女人状告男人,不管男人有没有罪,女人都要先挨十个大板才有资格进行一步诉讼。 雷正平是从三品官使,平民要状告,对质什么的,男人先挨十个大板,女人则是三十个。 郑天一皱眉,这是什么破律法。 “什么三十个大板。”一听到雷正平要打陈佳月大板,林雪凝便大声怒骂那个策土,“你这个狗奴才,你的狗耳聋掉了是不是,你刚刚没听到我祖母和你主子说。” “郑先生是我的夫家,我和佳月姐姐都是夫家的妻子,不是侧妻,都是正妻,所以佳月就是我的姐妹,怎么?” 林雪凝目视雷正平,“我的姐妹,雷大人要打吗?” 林家到林雪凝这一代没有儿子,林老夫人的诰命就落在林雪凝头上。 这也是为什么雷明程放着江都的权贵小姐不娶,一定要求娶林雪凝真正的原因。 雷正平看了一会林雪凝,突然笑了,“雪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是我的表侄女,你应该叫我表伯伯,我朝现国君最讲究,尊卑老幼,血流正源,这个……” 雷正平转而看向林老人,“姑姑应该比我清楚,蛇的儿子,还是蛇,就是换了身皮,它也不会是龙。” 不动声色地把国君搬出来,陈佳月平民就是平民,郑天一就算娶了林雪凝,也改变不了陈佳月的身份。 “何统领,你还等什么?”雷正平大声道。 何元青没办法,只好下令士兵抓捕陈佳月。 “谁敢!”林雪凝挡到陈佳月和郑天跟前,双手插腰,肚子一顶,“今天我就撩在这里,谁要动我夫家和佳月姐姐,那就从我和我宝宝身上踏过去。” 林雪凝打出生,就是世家小姐,受的都是大家闺秀的教育,这么泼皮的模样,连林老夫人都是第一次看到。 她并未阻止林雪凝,多年掌管林府,她深谙有些时候,对有些人不能讲道理。 “雪凝!”郑天一想叫林雪凝退下去。 “天一。”老夫人示意郑天一不要阻止林雪凝。 林雪凝外表看着柔弱,实则刚烈的很,要不当初就不会不顾一切,亲自赶着马车去找郑天一。 “正平!”老夫人看着雷正平,浅声道,“我是你姑姑,看着你长大,作为世家公子,你又有什么没见过呢,更何况区区一个玉佩。” “姑姑过奖了。”雷正平微微一笑。 老夫人也微笑,“所以,你怕什么呢?” “我怕什么?笑话,玉是我的,我怕什么?”雷正平大笑。 “好!”老夫人大声道,“那出了这个城,到了江都,查清楚,到时别说你了,我也不答应,一个小小平民出身的妇人,竟敢冤枉我的大侄子,定要江都知府把她送到边关去。” “正平,你说如何?” “……姑姑为侄儿做主,侄儿自然开心。”雷正平这个时候,才知道老夫人一直给他挖坑,而且他跳进去后才发现。 姜还是老的辣。 所有活下来的人都暂时从城里撤出去。 从嫁到蓝县以后,就没有离开过林府的老夫人有些不舍得。 林雪凝扶着老夫人道,“祖母,我们只是暂时离开,开春后孙女陪您回来一起重建林府,我们建一个更大的,更漂亮,更坚固的,不怕风雪,不怕地摇。” “开春后……”老夫人低头看林雪凝的肚子,“肚子就很大了,到时你身子不便,怎么还能陪我重建林府。” “那就等我生后建,祖母您就先陪我在江都住一阵子,反正咱们林府在江都有宅子铺子,我还有一个那么厉害的夫家,日子指定过得红红火火。” “你呀!”老夫人刮刮林雪凝的鼻子,“从小嘴巴就是甜。” 老夫人在,雷正平只好把他的马车让出来,他骑马。 雷正平的马车不大,安顿好老人妻子,郑天一就下来了,这些日子把这副身体练得跟穿越之前差不多了,走路他没问题。 “夫家!”陈佳月跟着下来,“我和你一起走路。” “行!”郑天一点头,陈佳月身子硬朗,走路问题不大,也正好有个解闷的。 陈佳月遇事直接、火爆,可这会在郑天一的身边,安静如画。 郑天一扭头时,一副美人画就映入他的眼帘。 年方十九,身材高桃,体态轻盈,乌发如漆,肌肤如雪,美目盼兮。 这美人儿,还时不时往身边的郑天一看一眼,看到郑天一看她后,复又低头,羞涩不已。 别具一翻风情。 此时,天下零零散散飘着雪花,落在陈佳月柔的披风上。 陈佳月酷爱红色披风,在这冰天雪地里。 跟怒放的红梅一样,耀眼夺目,艳而不俗,骄傲自立。 “佳月。”郑天一忍不住抬手轻抚陈佳月的发丝。 “夫家,有事吗?”陈佳月扭头问。 “没事。” “?”没事干嘛叫她。 “就是觉得你很漂亮。” “夫家。”陈佳月羞涩地低下头。 她从小习武,从小到大都被男人厌弃,偶有想娶她的,只是因为有人说,她这样的身子好生孩子。 她自是不会答应。 郑天一还是第一个说她漂亮的男人。 很庆幸这个男人,刚好是她的夫家。 出了城没多久,何元青就给郑天一送来两匹马,郑天一和陈佳月各一匹。 何元青当然不是白送的,他对郑天一造的那些雪屋,种植大棚非常感兴趣。 这工事太强了,在外行军打仗过的人,时常遇到生存问题,如果能知晓一二,定有大大的好处。 郑天一倒也没隐瞒,一一告之。 何元青起初还勉强听得懂,到大棚种植时,一脸茫然地看着郑天一。 难怪,这些灾民都说这个郑先生是个了不起的神人。 初初他还觉得那些灾民夸张了,现在一听,一点都没有夸张。 甚至,他觉得比灾民讲得还要神。 城外的村庄,幸存者少得可怜,有些村一个活下来都没有,有些村有两三个,一路走来,还没有见过存活超过五个人的村庄。 江都离蓝县远,地震虽有波及,但是受损不算严重,冰雪跟蓝县差不多,不过江都地处平原,物产也比蓝县丰富。 所以就算有雪灾,状况也比蓝县好几倍。 第109章 出来的人,是他的哪个妻子 江都就在眼前,郑天一感觉得到,身边的陈佳月变得异常兴奋。 不仅是陈佳月,马车上的陈佳柔和小八亦然。 马车边窗的帘子被人从里头打开,陈佳柔和小八的脸,从里面挤出来。 “四姐姐!”小八喊陈佳月,“雪姐姐说前面就是江都了。” 小八和陈佳柔没到过江都,陈佳月来过,陈家没被抄家之前,她经常陪陈母来置办东西,比如小六小七的红白玉佩,就是在江都买的。 “嗯!”陈佳月点头,“我们马上到江都。” “那我们马上就能见到大姐姐她们了。” “是的。”陈佳月双唇一展,露出洁白的牙齿。 她真的很急切,急切地想见到其它姐妹,她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不知道姐姐妹妹们可还好。 更急切地想告诉她们,夫家现在变了,他现在不打她们,不骂她们,变得很好很好。 不仅人很好,而且能力非常厉害,姐妹们不用流落在外,可以跟在夫家身边一起创造生活。 陈佳月的脑里,全都是美好的景象。 她们陈家几姐妹,再加雪妹妹,跟在夫家身边,一起劳作,一起创造新家,还有很多很多小孩,小孩围着她们转。 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后,还可以把失踪的二姐姐找回来。 “佳柔,小八!”刚过了城门,陈佳月立即道,“我和夫家先去找大姐姐她们。” 说完,立即拉着郑天一,“夫家,我们快走!” “小果!”林雪凝急忙吩咐小果,“你快跟上郑先生。” 郑天一和陈佳月都不认得林家江都的宅子在哪里,等下小果可以带他们回来。 陈家姐妹在江都的住所,陈佳月来过。 一年前,陈家老大和老三带着小六和小七到江都谋生时,是陈佳月送她们来的。 整个江都,到处都还残留着地震和冰雪灾的痕迹,从城门开始,街道的两旁陆陆续续有房屋倒塌,路边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陈佳月拉着郑天一,穿过一条又一条街,两条的建筑从木房变成土胚房,道路的路面也从平整变得坑坑哇哇。 土胚房大片大片的倒塌,很多人都在忙着重建。 看着大片倒塌的土胚房,陈佳月脸上的兴奋变成担忧,脚步加快。 最后在一排还算完整的石头房前,陈佳月停下了脚步,看到完好的石头房,陈佳月紧张的表情,缓下小许。 这一路过来,郑天一的心情也被这女孩的一举一动牵着走,她开心,他也跟着开心,她着急,他也跟着急,她害怕,他也跟着害怕。 站在石头屋面前,陈佳月却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从出蓝城的那一刻,陈佳月见识了什么叫做沧桑巨变,本来好好的村庄,整个被埋的地下变成了河床;本来明明是一处河床,却变成了一座山坡。 虽然江都情况比蓝县好很多,可是她还是怕。 怕她至亲之人,身有不测。 雷正平身上小七的红玉,时刻提醒她。 “佳月。”郑天一轻轻地唤了一声陈佳月,“你姐姐她们……” “夫家!”陈佳月抓着郑天一的手,“我……” “不要担心,她们不会有事的!”郑天一握紧陈佳月的手,陈佳月的手心全都是汗。 “嗯~”陈佳月虽然点头,可紧张害怕却一点没少。 郑天一牵着她的手问,“陈家其它的姐妹,是住这里吗?” “是的。”陈佳月点头。 “我去敲门。”郑天一牵着陈佳月走到那屋子门前,轻敲了一下门,“轻问有人在吗?” “谁呀?”门内有人问,不一会,门动了。 郑天一盯着那微微晃头的门板,说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出来的人,是他的哪个妻子。 她是高是矮,是美是丑,她见到他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第112章 他的妻子,生他要见人,死他要见尸 大同对女子的要求,都是知书达礼,对男人绝对的温柔服从,像陈佳月这样习武的女子,男人会厌弃,如果家中有姐妹,还会被连累。 “四姐姐。”陈佳柔温柔地道,“你不要自责了,等姐姐们再见到夫家,我想她们一定不再怪你,反而是感谢你。” “就是呀!”小八的小脸从案台上抬起来,“等到姐姐回来,她们会发现,我们拥有大同最好的夫家,她们一定会谢谢四姐姐以前吓退求娶她们的人。” “你这小胖妞,就你会贫!”陈佳月戳戳小八的脸蛋。 虽然之前一直被困在县城里,可是郑天一一点都没委屈小八,小八现在的脸,圆嘟嘟的,比嫁给原主之前还胖。 陈佳月就经常逗她,再胖下去,夫家就不喜欢她了,吓得小家伙饭都不敢多吃,郑天一教训了一顿陈佳月后,小家伙又才跟平常一样吃饭。 “我才不胖,夫家说了,我这是可爱!” “什么可爱,就快成小胖蹾了。” “是可爱!” “是小胖蹾!” 陈佳柔摇摇头,“夫家,你不管管她们吗?” 郑天一从画像上抬眼,看看斗嘴的两姐妹,笑笑,“随她们。” 如果不和小八斗嘴,陈佳月这会儿还在伤心内疚自己害姐姐们呢。 郑天一说完,低头继续看画像。 没穿越之前,郑天一时常在一些古装剧看到电视剧里的人,就凭一张画像便能认出人。 其实都是扯谈。 这些画像,既不是素描,不是油画,也不是工笔画,都是毛笔的线条画,能知道个大概就不错了。 郑天一敢肯定,现在这些画像中的人,站在他的面前,他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让陈佳柔画出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主要的特征。 结果就老三的嘴角有一颗美人痣,其它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那么热闹?”林雪凝也来了,她端了些点心进来。 “雪凝!”郑天一急忙放下画,接过她手里的点心,“让下人拿来就好了,仔细着自己的身子。” 林雪凝害喜有些严重,现在不胖反瘦。 “雪姐姐,夫家说得对,你现在胎像还不稳。”陈佳柔急忙起来扶林雪凝。 “夫家,柔妹妹,不碍事的,既然能在雪里头来,宝宝肯定是个厉害的宝宝。” 室内,林雪凝坐在椅子上,给几个月后到来宝宝做小衣服。 郑天一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陈佳柔走过去看,发现自己看不懂后,就去和林雪凝一起做宝宝衣服。 陈佳月和小八还在闹。 陈佳柔突然不做衣服了,她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郑天一。 郑天一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再这样看下去,你夫家我就要你看得掉层皮了。” “真好!”陈佳柔回答的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郑天一放下手中的笔。 “夫家你看!”陈佳柔看看还在玩闹的陈佳月和小八,然后又看看做衣服做到忘我的林雪凝,“这样的日子真好呀。” 郑天一笑笑,“你觉得好就是好。” “要是……”陈佳柔的目光落在那些画像上,“大姐姐她们也在就好了。” “我们一定会找到她们的。” 郑天一这话既是对陈佳柔说,也是对他自己说。 他的妻子,生他要见人,死他要见尸。 还有…… 郑天一的目光突然变得深沉冰冷。 他是一个记仇的人。 谁要是敢动他的妻子,哪怕是一根毛发,他都会加十倍奉还。 很多时候,他没有直接上去爆揍,是为了最后要命。 郑天一跟陈佳月了解了一下,陈家其它姐妹在江都的谋生手段。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信息闭塞,陈佳月并不太清楚,不过陈家姐妹的绣工一直不错,陈佳月估摸着应该去绣坊。 这个老夫人早就想到,她派人去打听陈家姐妹的消息时,首先就是绣坊,可是城里大大小小的绣坊全都问了个遍,就是没有陈家姐妹的消息。 甚至连大户人家新进的丫鬟,老夫人都托人去问了,还是没有。 最后只差一个地方,老夫人没好意思叫人去。 那个地方,其实郑天一想得到是什么地方。 闹饥荒的年代,地主都没有余粮,绣工又能挣几个钱。 那种地方,来钱最快。 次日。 “小果,陪我转一圈这江都的青楼。”吃过早点,郑天一叫上小果。 “先生,你说去哪里?”小果不解地看着郑天一。 不仅是小果,屋内的其它人都一脸茫然地看着郑天一。 “夫家,你说你要去哪里?我叫李和一起陪你去。”林雪凝说的李昭是李通的弟弟,他长年在江都,打理这里的宅子和铺子,他对江都比较熟。 “我去青楼!”郑天一又说了一遍他去的地方。 众人还是不明白他说什么。 ??难道大同没有青楼? 不可能。 “就是供男人享乐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美女。” “夫家,那里是勾栏子。”林雪凝脸露不悦,“你去哪里干嘛?” “夫家!”陈佳月脸色有些不好。 林雪凝怀有身孕,陈佳柔来葵水(月经),身子不方便,本来轮到她侍候郑天一的,但是太过于紧张,昨天晚上她临时逃跑了。 跑到屋顶不肯下来。 郑天一哄了好久,差不多天亮了才下来。 这完全超出了害羞的范围。 郑天一一问,才知道,这丫头有阴影。 她小的时候和其它姐妹玩捉迷藏,跑到他爹的小妾房间里,后来就遇到一个护卫和小妾做那档子事。 那个护卫很凶,那小妾在行事的时候死了,后来护卫也被秘密处死。 这件事,把陈佳月吓得几天几夜不敢睡觉。 也是从那以后,她开始习武,讨厌男人。 “都是我不好!”向来风风火火的陈佳月,此时像个小媳妇一样低着头。 都怪她昨天没侍候好夫家,所以今天夫家才要去勾栏子。 “哎!”郑天一急忙道,“你们想什么呢,我去那地方,不是去找乐子,我是去……” “找大姐她们吗?夫家!”陈佳柔摇头道,“大姐姐她们不可能去那种地方的。” 第114章 郑先生,你不认得她吗 “走开!”陈佳月被那些女子热情弄得浑身不舒服。 郑天一把陈佳月拉近自己身边,抬眼示意李昭。 “春娘。”李昭立即道,“你让她们先退下,我们家先生天香阁里所有的姑娘都看。” “昭爷!”春娘脸上的笑,瞬间撤下来,“你们林府的门恐怕不够大。” 所有的姑娘?不是包场,就是砸场子。 可是天香阁是什么地方,全江都最大最有名的勾栏,能包得下天香阁的不是王爷也是侯爷。 春娘的言下之意,在江都一个小小的林府,还排不上号,想包天香阁是自不量力,想砸场子更加没门。 郑天一朝李昭点点头,李昭立即把一两银子放到春娘的手中。 “春娘,我家先生是要看咱们天香阁所有的姑娘,只要看一眼,不需要作陪。” 春娘脸上的笑又恢复了,她挥挥手绢,围在郑天一身边的姑娘们纷纷退下。 “这样呀!”春娘一边掂量手里银子的重量,一边道,“那我去同妈妈说说。” “另外!”郑天一道,“今天的出阁会我也参加。” 郑天一说完,李昭又把一块银子放到春娘的手里。 “得勒!”春娘开心地扭着腰往阁里的楼走。 因为今天有新姑娘出阁,所以今天的客人都没有要姑娘,这正好合了郑天一意。 除了未‘出阁’的姑娘和花魁羽音没有见到,天香阁里姑娘郑天一全部看过。 看着最后一个姑娘从包厢里出去的背影,陈佳月狠狠地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姐姐和妹妹们不会到这些地方来的。 她们的母亲一直在教导她们,做人,尤其就是女人,要自立还要自爱,手心是向下,不要向上。 天香阁的新姑娘出阁会,一年只有一次,是江都城里男人们心照不宜的大喜事。 毕竟,家中虽然妻子无数,但又怎敌得了天阁姑娘的一声嗲。 “各位大人,各位公子,各位贵人!” 傍晚时分,天香阁的老鸨刘妈妈扭着胖胖的腰身,踩着小碎步走进天香阁的花厅中间。 “刘妈妈!”不知哪家的公子哥,扔了一把银子到刘妈妈的跟前,“我们不想听你说话,马上把今天的‘新娘子’们请上来。” “对对!”又有几个人往刘妈妈的身上扔银子,“快开始。” “晓得勒,晓得勒!”刘妈妈边捡着地上的银子,边应喝着,嘴角上扬得厉害,一双眼睛笑得都看不见眼珠子。 此次出阁的姑娘一共有11个,姑娘们每个人都穿着镶着珍珠的大红喜服,头上盖着彩色流苏的红盖头。 这身行头,一般平民家女儿出嫁想都不敢想。 看着坐在花厅里那一排穿金戴银的待‘出阁’姑娘,陈佳月鼻子一酸。 想想她们当初也是金枝玉叶,出嫁时却由一个嬷嬷领着,挤在一辆破牛车上,赶牛车的车夫到了半路还嫌路远不去了。 从小没有吃过苦的陈家姐妹们,一人挎着一个包裹走在崎岖的山路了,脚都磨坏了。 小八更是哭闹着要妈妈,后来是陈佳月背着小八进靠山村的。 到靠山村,初次见到原主的那一刻,时至今日,陈佳月仍旧历历在目。 那天的风很大,尘土飞扬中,一个黑黑瘦瘦,头发乱糟糟的男人,站在一道破木门等着她们。 见到两手空空的陈姐妹后,男人面露不悦,嘴里大骂着,来了一堆吃饭的没用娘们。 别说给水喝了,连门都没进,男人就让大姐姐和三姐姐去做饭给他吃,接着又马上叫五妹妹给他打水流脚。 当时男人的目光落在陈佳月身上了,可是没叫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长得高大,他心里忌惮。 如今这个男人…… 陈佳月扭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一袭藏青色的衣服,头发束起,皮肤光洁,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完全掩盖了不够完美的五官。 虽然同一个身体,但是气场跟当初她见到的完全是两个样子。 陈佳月当然无法知晓,如今的郑天一早已不是当初的郑天一,但是她总感觉,她的夫家从掉到河里上来后,就变成另外一个人。 也许这世上真的有河神。 她的夫家是河神变的。 “第一个新娘子,是陈家女儿,年芳十五,刚刚年过及笄。” 老鸨的声音,把陷入沉思的陈佳月拉了回来,一听到陈家,陈佳月紧张得站起来。 “小七!” “佳月!”郑天一抓着陈佳月的手,“先坐下,放心,如果是小七,我一定会带她回去。” 盖头遮下,是一张羞臊慌乱害怕的小脸。 女孩的羞臊害怕慌乱,却让男人们臊动不已。 这种纯纯的感觉,男人们最喜欢了。 瞧着那张稚嫩的小脸,郑天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及笄之年,不过年刚十五,在现代就是跟父母闹别扭的中学生。 这个时代,在这个大陆却…… 唉! 郑天一唯一暗暗叹气。 他也只是凡人一位,并无能力改变这个世界。 十一个‘新娘子’的盖头一一落下,没有陈佳月熟悉的身影。 这个结果,陈佳月既开心又担心。 开心她的姐妹们没在勾栏子,担心是姐姐妹妹到底身处何处。 “咦?” 准备走的时候,陈佳月突然盯着最后一个‘新娘子’看,嘴里还咦了一声。 “佳月,怎么了?”郑天一顺着陈佳月的目光也看向那个‘新娘子’。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刚刚老鸨说那个‘新娘子’也姓陈。 该不会是…… 郑天一回像了一遍陈佳柔的画,那‘新娘子’跟画像陈家其它姐妹不像呀。 难道是因为妆容的问题? “佳月,你认识她?” 陈佳月点点头,“认识!” “她……”郑天一抓着陈佳月的手紧了紧,“她是小六还是小七。” 这批‘新娘子’全都刚过及笄的女孩,小六和小七也是十五岁。 “不!”陈佳月摇头。 “哦!”小果突然大声道,“我也认得她。” 郑天一目光转向小果,疑惑地道,“你也认识?” “郑先生,你不认得她吗?”小果反问郑天一。 第115章 先生,这事真不能管 郑天一又看了一眼花厅里的姑娘,仔细看,是感觉有点熟悉,可是他真不知道她是谁。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定不是陈家的小六小七,因为是小六小七的话,陈佳月不可能那么淡定。 “不认得,哎!”郑天一拍了一下小果的头,“佳月卖关子,你也卖关子?快告诉我,她是谁。” “先生,她是陈大夫的女儿呀。” “陈……大夫的女儿?” 陈大夫郑天一认得,他是蓝县幸存下来的大夫,在蓝县的补药,那个让小妖精陈佳柔哭着受不了的补药,就是出自陈大夫之手。 陈大夫没有儿子,医术只能传给女儿。 那女儿,10岁那会就通过了医女考核。 郑天一看向花厅里那张稚嫩的脸。 她就是跟在陈大夫身边的小姑娘。 被困在蓝县时,郑天一天天想着生存问题,哪里有心思留意这小女孩。 “现在的问题是,陈大夫的女儿怎么在这呢?陈大夫呢?”陈佳月疑惑地道。 “是呀!”小果也道,“陈大夫的妻子早亡,之后没也再娶,对于妻子留下的女儿,他宝贝得很,怎么啥得让女儿来这勾栏之地,除非……” 小果和陈佳月的目光同时看向郑天一。 “夫家,陈大夫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有可能。” 郑天一会医术,加上林府江都的宅子里有会医理的嬷嬷,老夫人近来身子又好,从到江都后,就没见请过陈大夫。 “刘妈妈,我看你是老了,眼神都不好了,这最后一个新娘子不漂亮。” 天香阁里有人不满意。 “是呀,跟我家的丫鬟没什么分别,个子又矮!”有人跟着附和。 “我觉得还没有我俯里的丫鬟好看。” “刘妈妈,你说今年加一个新娘子,我还特别期待,钱也留到最后,结果就这样?你什么眼神呀,小爷我等了一年,你就选这样的货色?退钱!” “退钱,退钱!” 参加天香阁的出阁会,不管抢不抢得到‘新娘’,只要参加都要交十两银子会费,然后再花银子加注给自己相中的‘新娘’身上,钱最多的,‘新娘’子就属于谁的。 这个过程就像开盲盒一样,加注后才掀开盖头,才能目睹新‘娘’的芳容。 玩就是赌博一样的刺激。 不过天香阁是长春街里的规格最高勾栏子,刘妈妈还有一个叫住‘毒’眼的外号,就是经她眼里挑出来的姑娘,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所以虽然是开盲盒,客人们也不用太担心。 其实陈大夫的女儿,并不算丑,长得挺清秀的,用一个成语概括,就是小家碧玉。 只是大同女子多,长得清秀的比比皆是,再加上来天香阁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小家碧玉在他们眼里,就是丫鬟的基本要求。 总的来说,他们来这里,不要是清秀,而是要惊艳。 “退钱!” “退钱!” “各位,各位!”刘妈妈高举双手,“要说漂亮的姑娘,我这天香阁少吗?” 刘妈妈说的事实,天香阁的姑娘,随便拉出一个,都是仙女级别。 “那你今天新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前天天香阁公布,说今年加一个‘新娘’,由往年的10个变成11个。 天香阁这个消息,可把城里有钱男人们乐坏了,想着今年总算能抢到了。 结果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所以那些人才那么气愤。 “最后一位新娘子跟别的可不一样。”刘妈妈声音高亢,“这个可是一个医女。” “医女?” “刘妈妈,你这天香阁不想开了?医女你也敢收!” 大同王朝最算最低级的医女,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受到王朝保护。 “哎约!”刘妈妈拍着大腿道,“大爷们,你们太高看我了,就是给我100个胆,我也不敢强迫医女当‘新娘’呀,这都是她自个愿意的,我说的没错,小凡姑娘!” 低着头的陈小凡,抿抿嘴,泪眼汪汪,看得怪可怜的,“是我自愿的。” “医女倒是特别的,感觉新鲜的,长得也算可以,50两的定金也不算亏。” “李公子,50两哪里轮得到你,我下的定金是100两” “我下了150两。” “你们都别争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站起来,“我刚刚下了280两的注,280两,应该没有比我更多了。” 这几年日子不好过在,280两一个晚上,确实算很多。 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从看台三步并两步走进花厅,来把陈小凡身前,一把把她拽起来,“让我看看,医女有什么特别之处。” “哎哟!”刘妈妈甩甩她手里的绢子,“张公子,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别把我们家小凡吓到了。” “去去!”张公子挥动着他的肥手,把刘妈妈推到一边,“大爷我花了280两银子,你叫我温柔?” 张公子拖着陈小凡从郑天一他们身边经过,直奔楼上的‘新房’。 经过郑天一他们时,看到郑天一,陈小凡起先是一怔,神色慌张,但仅仅维持一秒,便恢复如常,像是没有看到郑天一一样。 陈小凡个子本身就小,在200多斤的张公子手里,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 “砰!”到了二楼的‘新房’门前,张公子一脚踢开‘新房’的门,拎着陈小凡进去。 “夫家!”陈佳月抓着郑天一的手,用请求的目光看着他,希望郑天一能帮帮陈小凡。 她知道现在世道艰难,很多事情不应该管。 可说到底,陈小凡也是陈家的姐妹呀,心里像针扎一样。 郑天一点点头,扭头看向李昭。 “先生,您是想花更高的价格做小凡姑娘的‘夫家’吗?” “嗯,你去跟刘妈妈说,我愿意出350两。” “不行的。”李昭摇摇头,“天香阁的‘新娘’出阁都是下注模式,价高者得,这规矩就是知府大人来了,也不会改。” “小医女,我今天晚上就是你夫家了!哈哈哈!”张胖子如雷般的笑声,从楼上传来。 “夫家!”陈佳月的目光一直望着楼上,既着急又忧心。 “先生,这事真不能管。” 第116章 有我在,你可以的 李昭就怕郑天一上去管,江都不是蓝县,这里有各种富商,各级官吏,甚至还有候爷府。 林老夫人虽然有诰命傍身,可只是个无实权的虚名罢了,现在林府没有男丁,没有人在朝为官,别人要整林府,真的很容易。 “佳月,我们走。”郑天一拉着陈佳月出天香阁。 出天香阁没一会,郑天一哎呀了一声,“李昭,我的香包落在天香阁了,是雪凝亲身做给我的,你帮我拿一下。” 大同和华国的古代一样,妻子喜欢做香包,让丈夫系在腰上。 “夫家,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吗?”陈佳月看着李昭进入天香阁的背影,心有不甘。 “佳月,小果,随我来。”郑天一带着陈佳月、小果绕到天香阁的后面。 天香阁有两个侧门,和一个后门,都有人把守,其它的地方,都是高高的围墙。 “夫家。”陈佳月看着那高高的围墙,“这墙也……太高了。” “不算高。”郑天一淡淡地道。 这围墙目测四米左右,对一般人来说,确实是很高,可是郑天一在军队时接受过障碍训练,三人协作翻跃四米的围墙,小事一桩,更何况这时的围墙上方还没有尖锐物,电网之类的障碍物。 “夫家,你上去,我和小果在这里给你看着。”陈佳月道。 “不,一起上。”把陈佳月和小果留在这,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陈佳月面露难色,“上不去。” “有我在,你可以的。” 郑天一说完,走到墙边,身子微微弯着,面朝围墙,双手撑着墙身,“小果,来,从面前快速跑过来,踩我的肩膀爬上去。” 小果的身手可以,而且他身子轻,第一个上最合适。 “郑先生,我……”小果有些犹豫,他怕自己把郑天踩坏了。 “别哆嗦,快!” 再晚,陈小凡都要没了。 小果上去后,郑天一便道,“佳月,轮到你,小果,你在上面伸手下来拉佳月。” “好!”陈佳月一上去,郑天一马上又道,“小果,你拉着佳月,佳月,你把一条腿伸下来。” “小果,抓紧佳月!”郑天一一个小冲刺,就着陈佳月放下人的腿,也爬了上去。 直至三人完全翻墙入内,小果还愣在那里。 郑先生的厉害,他都不知拿什么来形容了。 “愣什么?快走!” 三人天香阁的后院,摸到二楼陈小凡所在的房间。 房间内…… 安静,出奇的安静。 陈佳月不解地看向郑天一。 怎么那么安静,他们出去再进来,绝不超过五分钟,那么短的时间,不应该那么安静呀。 难道…… 小凡被那个胖子弄晕了? 窗都是纸糊的,郑天一食指沾了口水,轻轻捅开一个小孔。 室内。 陈小凡的喜服,张公子的衣服,撒落一地。 床上,张公子衣冠不整地趴睡着。 这么短的时间就结束了?不可能呀! 陈小凡呢。 郑天一目光在室内搜寻了一翻,发现陈小凡此刻安然地坐在桌子边上,神情雅娴地……喝茶! 这……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过房事的样子。 不对,不对! “谁?”室内的陈小凡很警觉,很快就发现室外有人。 第117章 柳岸花明又一村 “小凡是我。”在郑天一的示意下,陈佳月推门进去。 看到陈佳月,陈小凡怔了一下,然后像是不认识郑天一他们一样,“你们是谁,再不走我就喊妈妈了。” “小凡!”陈佳月盯着陈小凡,“你别装了,我们是谁,你怎么会不认识!” 一起在蓝县被困了几个月,就算不认得她陈佳月,郑天一她会不认得? “你们出不出去,我喊人了!”陈小凡剪刀怼着陈佳月。 郑天一绕过陈小凡,在桌子边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落肚,他才淡声道,“你不会喊的。” “你看我会不会。”陈小凡不管怎么凶,都不敢直面郑天一。 郑天一又倒了杯茶,“那你就喊!” “先生!”陈佳月紧张地看着郑天一,要是陈小凡真喊了怎么办。 郑天一朝陈佳月点点头,让她安心。 陈小凡不会喊的,虽然他没有看到,但是他敢肯定,陈小凡在张公子身上动了手脚,她要是喊,她的事也就瞒不住了。 “你……”陈小凡握着剪刀的手露出了青筋。 “小凡!”郑天一放下茶杯,抬眼看着陈小凡,“我不知道你这些天来遇到了什么事,以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方,如果……” 郑天一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如果你还愿意像在蓝县那样信我,可以告诉我,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也许我能帮你。” 屋里静悄悄的。 “哐当!” 剪刀落地的同时,陈小凡也扑通一声跪下,“先生,救救我们,救救乡亲们……” “你们?乡亲们?” 还不止陈小凡父女俩? “先生,我们虽然出了蓝县县城,可到了这江都,人生地不熟,没家没地,什么也没有,想找工作糊口,可根本没有活做,大户人家也不要新人,说不要工钱都不要。” 这几年光景不好,平常进城找活的人就多,雪灾地灾后人就更多了。 现在江都城里,每天都有灾民冻死饿死。 “孙大娘把吃的留她孙子,饿死了,我爹也因为吃食少,旧疾发作……”说到这里,陈小凡已经成了泪人,“我爹虽然是大夫,可是我们现在没钱买药,所以我只好瞒着我爹来这地方。” “可是你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呀。”陈佳月叹息。 “先生!”陈小凡匍匐在郑天一脚下,“我知道很为难,但是请你再一次救救我们。” 郑天一示意陈佳月把陈小凡扶起来,“你先起来,我有办法。” “夫家有办法?” “先生有办法?” 陈佳月、小果、陈小凡三个人异口同声。 郑天一肯定地道,“我有!” 进江都城后,就马上开始找陈家姐妹,一时忘了一同前来的灾民。 “先生,是什么办法?”陈小凡一脸的期盼。 “眼下……”郑天一看着陈小凡,缓了一会才又道,“需要小凡你先帮我一个忙。” “先生,我能做什么,只要我做得到,一定尽全力完成。”陈小凡眼睛一亮,没想到她还能帮先生,真是太荣幸了。 郑天一扭头看向床上正打着胡噜的张公子。 “先生,你放心,没有两个时辰他醒不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靠这个!”陈小凡从腰间扯下一个香囊,“这是我以前偷偷调配的,方子连我爹都不知道,不止我爹,城里的其它大夫也不会。” 一说到医药方面的东西,陈小凡就一脸的自信。 “这药能把人迷晕并产生幻觉,就是心里想什么,幻觉就是什么,张公子一觉醒来后,还以为自己爽了一把。” “你为什么要调配这药?难道你早就想来勾栏子吗?”小果问道。 “才不是!”一听她早就想来这种地方,陈小凡立即反驳,“我调配这个,是因为爹爹看我看得太紧了,天天担心我出意外,都不让我出去玩,所以我才调配的。” 郑天一笑笑。 果然孩子叛不叛逆,不是根据外表看出来的。 谁会想到这个平常乖乖巧巧的小女孩,脑里却是把自己的老爹迷晕,然后溜出去玩。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女孩就是一个制药小天才呀。 “就用你这个东西帮我。”郑天一指指陈小凡的香囊。 青楼里找不到陈家姐妹,还是得从雷正平身上下手,郑天一正苦恼没有什么好法子,现在陈小凡就出现了。 真是柳岸花明又一村呀。 第118章 只有他一个人吃惊 天香阁的‘新娘’要过了‘新婚夜’才可以赎身。 “小凡,我明天会叫小果跟着李昭来赎你出去,今天你小心一些。” 郑天一刚跟陈小凡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搜,给我搜,一间房间都不许放过!” “夫家!”陈佳月大惊,难道他们进来被发现了。 小果急忙走到窗边,往外一瞧,“先生,来了一群官兵。” 不止前厅,后院也都是官兵,郑天一他们想从原来的路线返回已是不可能。 陈小凡的房间,有两扇窗户,一扇对着花厅的走廊,此路行不通。 另外一扇对着外面的街道,不知道是防止‘新娘’逃跑,还是防止男客赖帐,天香阁的二楼,修得特别高,从二楼到外面的街道地面,目测超过10米高,就是相当于现代楼房的三层半高度。 好在,陈小凡窗户外的街道,不是正街,来来往往的人不多。 官兵搜索的速度很快,离陈小凡的房间越来越近。 “先生!”小果双手握拳,紧紧地盯着门口,“你和佳月夫人先走,我来拖住那些士兵。” “不,先生,你们躲到屏风后面,我来应付。”陈小凡也走到门边。 “不,小果,你和先生先走。”陈佳月道。 小果是男人,家里还有妻子和女儿等着他。 “佳月夫人,我是护卫,保护你和先生,是我的职责,你们先走。” “一起走!” 在小果和陈佳月争论的时候,郑天一已经把被单和被套扯出来。 幸好现在是冬天,怕客人冷着,天香阅每个房子里都准备了几床被子。 郑天一把这些被单和被套绑接起来,然后拧成绳子状,一头绑在床上,一头甩到窗外。 “佳月,上来!”郑天一指指自己的背,“我背你!” “夫家,我可以自己走!”陈佳月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分开走,时间不够,快上来。” 高楼索降的技巧他没有教过陈佳月,让她自己下,既危险时间又长。 “佳月,抱紧我!” “小果,你看好了,等一下你就按我的方法下去。” 小果落地,陈小凡把被单收回去。 “先生!”李昭赶来,“你们怎么在这,让我找了……” 李昭看着往房间回缩的被单,语气变得着急,“先生,我不是说过……” “放心!”郑天一拍拍李昭的肩膀,“没惹祸!” 转个弯,就来到天香阁的前门。 很多士兵堵在天香阁的门口,指挥那些兵的官员,郑天一认得。 他就是雷正平。 进天香阁搜索的士兵出来,跟雷正平汇报,从雷正平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人没有抓到。 不过有一点,郑天一很肯定,那些士兵找的不是他们。 因为就算他进天香阁被发现了,那来抓他的也不可能是盐使。 “李昭!”郑天一问,“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盗盐贼跑进天香阁了!” “盗盐贼?” “对!今天盐库又进贼人了,唉!”李昭说着摇头叹气,“这几年光景很不好,开始有人挺而走险了,这几个月盐库都进过好几次贼了,一直没有抓到。” “先生,这里我们也帮不上忙,我们回去!” “不急!”郑天一道,“李昭,你带我去看看林家的铺子。” 小七要找,答应了小凡,跟着一起出来的灾民生存问题也要解决。 而且只有小凡那一条路找小七,风险太大,雷正平可不是一般的小娄娄,万一他不中计,就麻烦了。 到时,七天一到,陈家其它姐妹找不到,还要搭上陈佳月,这个亏,郑天一输不起。 说起来,其实也不叫他帮灾民,他也需要灾民帮他找小七。 另外,据他这两天的观察,林家在江都产业收入应该很不好。 虽然老夫人和林雪凝一直没有跟他说,但是他看得出来,宅子里的用度,一直在缩减。 从蓝县活下来的林府护卫、下人,上上下下加起来,也有两百多号人。 江都的产业,一下子要养活那么多人,确实难度不少。 为了找陈家姐妹,又使了不少银子。 今天早上郑天一就发现,老夫人的吃食已经从三菜减为两菜。 老夫人说是味口不好,其实郑天一心里明白得很,老夫人是在省银子。 林家在江都的铺子,一共有十一家,三家卖丝绸布料,两卖女子用的胭脂水粉,两家卖木柴,四家卖米粮。 这几家除了米店,其它的生意都不是很好。 这几年日子不好,丝绸和胭脂水粉不好卖,木柴是因为林家在江都势力小,竞争不过那些有背景的大商行。 粮店这所以生意还行,是因为林家的粮够多,价格便宜。 但是粮店马上要关店了,因为蓝县地震后,林府在蓝县的粮,在被困的那段时间里,早就消耗殆尽。 蓝县受灾面积那么大,死了那么多人,开春后想大规模恢复生产,已是不可能。 回到林府,郑天一先是吩咐李昭,天一亮就去把陈小凡从天香阁赎出来。 接着又跟老夫人请示,希望老夫人把江都的十一个铺子给他经营。 起初郑天一还有点担心,自己一下子要完所有铺子的经营权,老夫人会不答应呢,哪知道他刚说出来,老夫人马上就开口。 “天一呀,这些事情你不用跟我说,我早把林府交给你了,你现在就是林府的主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问我这个老家伙。” “老夫人!”看着郑天一离去的背影,一旁的李嬷嬷道,“您真把这个家交给郑先生了。” 老夫人靠在椅子上,一脸的轻松,“当然真,我还怕他不接呢。” “嗯~”李嬷嬷道,“那以后我们就有福气了。” “老家伙!”老夫人瞪了一眼李嬷嬷,“你倒是比赵嬷嬷聪明。” 从老夫人那出来,郑天一就把李昭叫来,让他把所有的铺子全部关了。 “先生,把所有的铺子关了?”李昭震惊地看着郑天一。 现在铺子开着,日子过得都紧了,关了还怎么活。 李昭马上发现,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他一个人吃惊。 第119章 要搞事情 黎管家不吃惊,他的哥哥李通不吃惊,小果不吃惊,就连小姐也不吃惊。 “哥!”李昭满肚子疑惑地看着李通。 李通明白李昭的心情,他拍拍李昭,“听先生的。” “对呀,听先生的。”小果逗着他的小女儿玩。 “小姐!”李昭又看向林雪凝。 林雪凝微笑,“听先生的。” 李昭茫然地摸摸头。 郑先生很厉害,他也有耳闻,可是关了铺子,他能变出金吗? 郑天一连夜在江都城外,买了块大的空地,他把灾民全都安排到那。 像在蓝县那样,先住帐篷。 这些灾民们早就熟门熟路,帐篷马上就搭好。 次日。 李昭回来汇报。 由于陈小凡还是新人,而且身份新鲜,天香阁漫天要价,要赎陈小凡,没有2500两银子就不用去谈。 “2500两?”林雪凝惊得站起来。 她昨天晚上才查过帐,现在林府的帐上只有3500两银子,铺子又关了,如果拿了2500两是去赎陈小凡,那这一大家子怎么生活。 况且城外还有那么多灾民呢。 “夫家……”林雪凝为难地看着郑天一。 雷正平给的七天时间,又少了一天,赎陈小凡又遇到钉子。 郑天一沉呤了一小会,才站起来语速飞快地道。 “李昭,你带人去药铺买几大桶雄黄回来,然后把所有的铺子门用雄黄刷黄色,记住,是大面积刷,最好是站在街头,就一眼看到黄色的门面。” “啊?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郑先生让你去办,你就马上去办,情况紧急。” 李通催促李昭,他跟在郑天一身边几个月,知道郑天一说话一快,就是情况紧急。 “佳月,你带府里的几丫鬟去林家的胭脂铺,把铺子里的胭脂水粉拿出来,在城里见着女子就送她们胭脂水粉。” “好!”陈佳月转身就想到内院去叫丫鬟。 “等等,佳月。”郑天一无奈地笑笑,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心太急,“我话还没有说完,送胭脂水粉时,要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拉二十个人来领,新来领的提同样的要求。” “然后再告诉她们,从明天开始城里黄色铺面的铺子,有大米送,每间铺子前100名到者,有一斤白米送。” “好!”陈佳月点头,“夫家我马上去办。” 郑天一转而对李通道,“李通,你们马上带人去粮库,装好1100包一斤的白米。” “好!”李通也点头,“先生,我马上去办!” “疯了,疯了!”李昭喃喃地道。 “李昭,你怎么还在这?”李通看到李昭还在,狠狠地踢了一下李昭的屁股,“快去做你的事。” “先生,我呢?” 看着李通,李昭,陈佳月都有事情做了,黎管家问道。 经过几个月的生死共存,他现在是对郑天一是绝对的臣服。 而且他也习惯了听郑天一令行事,现在没有他的令,他倒是不舒服了。 “先生,我现在身子还硬朗得很,能做事。”黎管家就怕郑天一让他休息。 “黎管家!”郑天一微笑着道,“你有任务的,但还不是今天。” 明天开始,就有很多帐要做了,到时黎和有的忙。 李通两兄弟和陈佳月出门后,郑天一也匆匆赶到城外。 第120章 哪个败家子想出来的办法 昨天晚上安顿那些灾民,郑天一就安排小果带着全体灾民赶制蜂窝煤。 城里有地,他却跑到城外买地主就是这个原因。 城外地方空旷,取原料容易,且保密工作更容易做。 蜂窝煤调配制作,郑天一一直留有一手,目前掌握调配比例的只有小果,陈佳月和林府几个比较忠心的人知道。 昨天晚上他把林府的身契奴全部给小果调用。 莫成济侧带着灾民弄原料,和烤干小果赶制出来的蜂窝煤。 郑天一在灾民中的威望早已立。 现在郑先生又带着他们讨生活了,个个都干劲十足,蜂窝煤源源不断地下线。 郑天一吩咐李昭打点好守城的士兵,确保煤进城的路畅通。 天亮之前,郑天一又让李昭在每个铺面前搭一人10平米左右的台子。 郑天一又让李通装多550包一斤的白米。 不管是哪个时空,女人嘴巴的传播速度都是比较快,比较广大,昨天短短的一天时间,大半个江都城内都知道有一间黄色门面的铺子送白米。 在这个严重缺米的时代,米比银子还要难得。 林府的铺子还没有开张,铺子面外就挤满了人,个个都想抢那100个名额。 穷人来要米,富人来看热闹,尤其就城里其它铺子的东家。 他们是来看林家笑话的。 蓝县林家,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毕竟是米粮大户,江都的东家们都是认识的。 他们昨天就看到林府的人把胭脂水粉都拿出来送来,然后又听说林家送白米,而且每家铺子送100斤就乐了。 纷纷说林家是哪个败家子想出来的办法,是觉得林家败得不够快吗? 然后又有人说,林家没有儿子,只有林雪凝一个女儿。 人们又同情地道,这就是没有儿子的后果,女人就是不用经营,不会做生意。 有雷家人在场,雷家的人便说,林家这是活应该,林雪凝眼瞎了嫁给一个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的穷平民。 现在这些都是那个穷小子弄出来的。 “你说什么?林小姐嫁给一个平民出身的穷小子?”有人不敢相信。 “骗你做什么?不信你等下看看,今天那么大阵仗,那穷鬼一定出现。” “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太可惜了,虽然我没见过林小姐,可是林小姐的美貌我们一直有耳闻。” “说起来,当初我还去蓝县林府求娶林小姐,但是林老夫人一口就拒绝了。” “我也是,我连老夫人的面都没见到。” “老夫人的眼睛长在额头上呢,当时就放话,只相中雷家,哎!”一个身穿浅绿色衣服的男子道,“明辉,当时你家老爷子不是让你弟弟明程去娶林小姐,他怎么那么没用,连一个穷小子都斗不过?” 雷明辉没有说话,一张脸拉得长长的。 到了江都后,林老夫人就做了局,想让雷家,还有老夫人娘家秦家到林府吃家宴。 雷秦两家都没去,他们知道老夫人此举,不过是想介绍林雪凝嫁的那个男人。 一个没权没钱的穷小子,他们才不愿意认识,如果他们脸皮再厚一点,这门亲戚他们都不想要了。 因为他们觉得,林雪凝嫁给一个没钱没势的小子后,肯定老是要他们帮忙,他们才不想被林家拖累。 更况且,现在雷明程还死了,还认亲戚,巴不得马上把林家整死。 “李公子!”有人拉扯了一绿衣男人,“少说话。” 雷明程死在蓝县,已经在江都的上层社会传开了。 “哎,开了,开了,铺子开了。” 铺子一开,里头先走出两个人,那两个人举着两个牌子出来。 一个牌子上写着:再送50斤白米,这50斤白米,派送方式抽签决定。 另外一个牌子写着:所有人排队,如有乱者,取消抽签资格。 人多容易出乱,乱万万不行,别到时候目的没达到,还被官府封。 人们排好队后,店里的伙计把店里的蜂窝煤全都搬到临时搭好的台子上。 “那是什么?” “不是说送白米吗?怎么是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难道白米装在里面?” “应该不是,你们看,那黑东西都有孔的,这样怎么装米。” “看样子像石头。” “林家这次搞那么大的阵仗,该不会就是为了卖那黑东西。”远处看热闹那一堆富家的公子哥儿,也加入讨论的大军。 不过到底是有过见识的,他们一开口,就在琢磨林家要卖什么东西。 民众们对于蜂窝煤的讨论越来越大。 “不仅是这一家,林家所有的铺子,都摆上了这黑东西。” “就是一些黑石头,林家到底在搞什么鬼,看他们当宝一样。” “是呀,这年头,最宝贝的就是米和柴了,难不成这黑石头能变成米和柴不成。” “我听我那个从蓝县来的亲戚说,林家小姐嫁给了一个姓郑的男人,我那亲戚把那个姓郑说的跟神仙似的,我的亲戚说了一大堆,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什么泥柴。” “这黑石头,会不会就是我那亲戚说的泥柴,还说这泥能烧,比木柴好烧。” “石头能烧,这种话你也信?” “我们就是不信呀,说那个什么郑先生不是骗子就是神棍,我那亲戚就生气地离开我家,回到那些灾民中。” “回得好,不回你们家还得养多一个人呢。” “我也这么说,穷亲戚什么的最讨厌了。” 这一段话,让那几个富家公子听到了。 几个贵公子,你看我,我看你。 泥柴? 这些人当中,有嘲笑的,有好奇的,当然也有敏锐的。 其中最敏锐的是那个绿衣公子,他是江都最大柴行的少东家。 如果真如那个人说的,这黑石头能烧,那林家现在就是在抢他们的生意。 蜂窝煤已经全部搬出来摆到台上,郑天一一行人从铺子里走出来。 郑天一没有上台,上台的是陈佳月和李昭。 “各位安静,安静!” 郑天一吩咐过,时间紧迫,介绍会要速速办好,陈昭上台后就马上让激烈议论的人停下来。 人们一安静,陈佳月立即在众人面前点烧几个蜂窝煤。 即使在宅子时,陈佳月已经演示过一次,但是李昭还是觉得很震惊。 谁会想到这东西能烧呢? “红了,还能烧东西,你那个亲戚没有骗你,这黑石头能当柴!” 第122章 我有办法 跟以前一样,蜂窝煤一燃烧,议论声音马上汹涌而起。 黑石头能烧的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江都城。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林家每一个铺子都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人们已经不关心抽奖的事,个个都在讨论这黑石怎么能烧。 甚至有人说,陈佳月会不会是一个巫师,是不是她在石头上弄了什么巫术。 台上放着两个铁炉子,两个炉子上都有一个铁锅,铁锅着装着半锅雪。 一个里面放着木柴,一个什么暂时什么也没放。 陈佳月把木柴点然后,把一块烧红的蜂窝煤放进另外一个铁炉。 铁炉的燃烧面正对着台下,陈佳月的操作,台下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烧木柴的铁锅雪很快融化,但是水没烧开,柴已经烧完。 烧煤的铁锅雪虽然没有烧柴的融得快,但是能把水烧开,而且水烧开后,还一直在烧。 李昭拿起身边的锣,敲了几下。 “安静,请大家先安静一下。” 说起这锣,李昭扭头看向郑天一。 这锣是他上台之前,郑天一给他的,他还奇怪着郑天一为什么给他呢,原来真的大有用处。 他现在要是没这锣,估计都没办法让围观的人安静下来,因为他的声音一定淹没在这些议论声中,根本没有人听到他说话。 之前一直听自己的哥哥说郑先生厉害,他表面上没说什么,其实心里并不觉得郑天一有什么特别。 还认为哥哥说郑天一厉害,是因为小姐嫁给他,所以才说的奉承话。 事到如今,他真的体会到哥哥说的,只要郑先生在,你什么事都能解决。 其实让李昭佩服的,不是制作蜂窝,而是给他锣的这件小事情。 因为事态怎么发展,他都清清楚楚。 “李昭,你在发什么呆呢?”一旁的陈佳月提醒李昭。 “锵!锵!锵!”李昭又敲了几个手中的锣。 “大家都看到了,两个炉子,一个烧柴,一个烧蜂窝煤,一个水没开,一个水开了,水开的这个还在烧。” “蜂窝煤?” “对!”李昭道,“蜂窝煤!它是一种比木柴还好的柴!两个蜂窝煤能烧半个时辰。” “李昭,你这蜂什么煤,看着就是很贵的东西,我们一般人用得起吗?” “这你就错了,我们家东家宅心仁厚,知道现在大家生活都难,柴比油贵,他推出这蜂窝煤,就是让大家都用得起柴,都有柴用。” 好家伙。 台下的李通,直接一个好家伙。 他记得很清楚,这话郑天一从来没有教过李昭说,这完全是李昭他现编的。 这家伙,以前还老是吐槽他奉承郑先生,还说不管以后郑天一做什么,他也不会像李通那样。 晚上回去,他要问问他脸疼不疼。 不过,话说回来,郑天一确实是有此意思,他就是希望全城的人,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裕,都有柴用。 这些他没有和李昭说过,所以李昭说出来时,他还挺意外的。 “那你倒是说说,到底多少?” 李昭伸出一只手指,“5个蜂窝煤,只要1个大钱。” 大同王朝,大钱其实是数额最小的。 1000个大钱=100贯钱=1两银子。 “多少?” “1个蜂窝煤,只要1个大钱。”李昭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在他说话的同时,李通便把一个大大的价格牌立在铺子的面前。 台下立即有会算数的人算,“按照台上那个燃烧时间,一个蜂窝煤能顶20-30斤柴,现在20斤柴要10个大钱。” “那比木柴便宜好多。” “可不止呢,就在一个时辰以前,木柴又涨价了。” “是的,城里就是朱家的柴铺最大最多,价格也是他们说了算。” “他们心黑的很,柴比往年涨了5倍,这个冬季,城里很多人冻死。” 那个身穿浅绿色衣服的男子,正是人们说的朱家柴铺,少东家——朱文才。 一听李昭说价格时,脸色黑沉黑沉的。 他朝身边的人递了一个眼神,他身边的人马上会意。 “那么便宜,你这东西是不是骗人的,该不会是在你们这能烧,我们买回去就烧不了。” “我也有这个疑惑。” “我也有。” “会不会真的是骗子?” 起哄的人,一看到人们开始怀疑,立即又道。 “这年头骗子多,你们还记得?去年有一段时间,我们的肚子总是莫名其妙的痛,后来一个人,来卖治肚痛的方子。” “记得,当然记得,去年我连续拉了10天,人差点没了。” “后来官府把那人抓了,原来是那家伙在井里投毒。” 有人带节奏,有人跟进,一时间,人们从见到蜂窝煤的惊艳演变成了质疑。 听着看着这一个演变过程,李昭没有着急,也没有慌乱,心里更多的是吃惊,这些舆论,今天早上郑天一全都跟他事先提过,还教了他应对方法。 李昭笑笑,按着郑天一教的道,“我们是东街林府的铺子,林府一共有十一家铺子在江都,现在我们老夫人小姐都在江都的宅子住着,我们怎么会骗你们?” “这个我知道,我的夫家是何统领的部下,蓝县地摇很严重,知府大人确实让何统领去蓝县把林府的老夫人接来江都。” “是不是那个有诰命的老夫人。” “是的。” “那应该不会错,我之前在蓝县住过几年,老夫人的声誉很好,而且林府真这样骗人,那老夫人的诰命还要不要?” “林府现在没什么实权,就靠那诰命了,所以定不会用了点钱,丢了诰命。” 舆论开始倒向林府。 李昭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这也太神奇了。 中了,又中了,这些话虽然不是每一个字都同,但是郑天一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李昭扭头看向台下。 此时的郑天一,倚靠在铺子的边上,神情淡然。 他不喜欢穿华丽的衣服,只讲究舒服,身穿浅灰色棉布衣的他,如果不说他是谁,别人一定觉得他是店里的一名伙计。 李昭心里暗暗感叹。 郑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懂。 李昭又按着郑天一教他的道,“我们的铺子就在这里,如果买回去不能用,你把那个不能用的拿来,你拿来一个我们给你10个!” “拿来一个给10个?” “对,只要是不能烧的!” “那我买一个回去试一试。” “我买5个。” “我买20个。” “我买30个。” 朱文才的人出言扰乱的本意想阻止人们购买,现在反而变成哄抢的局面,他的脸色,阴沉阴沉的,他狠狠地剜了眼那个起哄的下人。 “滚!” “少爷,我有办法!”朱文才的另一个家仆道。 “什么法子?” “少爷,我们这样……” “好好好!”朱文才一听,乐极了,马上道,“就这么办。” “我出两个大钱一个,买完林府所有铺子里的蜂窝煤。” 第124章 谈判 他了解过,雷正平平常一直表现的两袖清风,正人君子,不近女色的模样,如果陈小凡太出名,想接近雷正平就没那么容易了。 幸好今天城里大多数人都来看热闹了,天香阁的关注度不高。 但是林府蜂窝煤热度一过,天香阁又成为江都的顶流,到时小凡的关注度就更高了。 所以陈小凡要马上赎出来,不能拖。 林雪凝看着郑天一,试探地道,“夫家,要不我们就……” 答应朱家的条件。 现在想马上赎陈小凡,似乎只有答应朱家这个办法了。 “不!” 郑天一摇头,他态度坚绝。 答应朱家确实马上解决陈小凡的问题,也可以免去和朱家的竞争,可那样他们就要给朱家打工一辈子。 “夫家,那现在怎么办?” 郑天一沉思了小会,然后才道,“这样。” “李通!”郑天一让李通通知李昭,现在热度已经够了,不要再管黎修明,按原计划,开业头三天1个大钱1个蜂窝煤,三天后8个大钱一个。 其实本不用卖那么贵的,只是郑天一不想一下子和朱家闹得太僵,他算过了8个大钱20斤柴,朱家还有30左右的利润,这个价格不管哪个时空时代,都算不错了。 柴是生活必须品,现在困难时期,暴利就过份了。 “另外!”郑天一对林雪凝说,“你通知所有的店铺,如果天香阁的人来买蜂窝煤,一个都不许卖给他们,记住,要跟天香阁的人说,一个都不卖,而且是永远。” 天香阁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大家都喜欢秀‘身材’,所以每天都需要大量柴火。 现在木柴那么贵,天香阁一定会来买煤的。 “好的!” 现在不管郑天一说什么,林雪凝是连问都不问了。 没地一会,外面发米,抽奖,抢购,闹哄哄的热闹不已。 不到一个时辰,林府所有铺子的煤都抢购一空。 郑天一点点头,现在去应该可以了。 “李通,走!” “先生,去哪里?” “去天香阁,赎小凡。” “啊?”李通看着两手空空的郑天一。 赎小凡?怕是去抢小凡。 不,抢太明目张胆了,到时天香阁报官也是件麻烦事。 不抢,那就偷。 这样也行,郑天一夜闯天香阁的事,当天回来,小果就迫不急待地和李通他们讲了。 他主要讲的是郑天一爬墙的技术。 李通现在就觉得,就郑天一那爬墙的技术,偷个人什么的应该不是难事。 “郑先生,小果教了我一个高空降落的技术,等一下偷小凡姑娘时,我可以帮忙。” “……谁告诉你我去是偷?” “难不成先生要抢,这不可……” “滚!”郑天一抬脚踢了一脚李通。 这一次进天香阁,郑天一特意报了他是林雪凝夫家的身份。 如他所料,他的身份刚一报出来,立即被人轰出天香阁。 “我们妈妈说了,我们天香阁不接待林府的人,林府从上到下,从主子到仆人,统统不接待。” “为什么?”郑天一故意问的。 “为什么?你作为林府的姑爷,你会不知道?” “是什么呀,我真的不知道,家里的女人背着我出了什么决定?” 李通看着有些想笑,郑先生演得跟真似的。 第125章 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的铺子扬言不卖那个什么煤给我们天香阁,这么大件事,你会不知道?” “哎!”郑天一叹了口气,“世家小姐就是善妒,想必是看我要到天香阁,所以生气撒泼了。” “世家小姐就是有这脾性,兄弟你辛苦了!” 一个男客十分同情郑天一,大同王朝以男人为尊,大多男人都有几个妻子,男人去勾栏消遣,是很正常的小事。 一直在远处观察的刘妈妈走过来,半信半疑地问道,“你当真不知道?” “刘妈妈!”郑天一无奈地道,“你经营天香阁那么久了,相信你是有判断力的,如果是我不让卖,我为什么还来天香阁,来享受被人赶的感觉?” 刘妈妈没有反驳郑天一。 郑天一说得字字在理。 她刚才也是因为一时气上头,一听说林府的人来,马上就赶。 现在冷静下来,感觉确实有些不妥。 “刘妈妈,事实上我这次来,就是来和谈蜂窝煤。” 一听郑天一说蜂窝煤,刘妈妈的眼睛顿时亮了,但同时又怀疑,“这事你能做主?” 李通一听刘妈妈这话,心里就不乐意了,“蜂窝煤都是我家先生制造出来的,在我们林府,如果我们先生做不了主,就没人敢做主了。” “再说了,林小姐既已嫁给我们先生,我们先生就是林府的当家男人,要做什么事,哪个敢拦。” 刘妈妈的怀疑终是缓下来,她问郑天一,“你要卖我多少?” 郑天一环顾了一圈,才开口,“刘妈妈,这地恐怕不是谈买卖的地。” “郑先生里面请!”刘妈妈把郑天一请到一间雅间。 进了雅间,郑天一就开门见山地道,“按天香阁每日所需,我愿意给天香阁供货三年,一个大钱都不收。” 作为风月场所的妈妈,什么场面没过,什么话没听过,可听完郑天一的话后,她差点把茶喷出来。 刘妈妈稍稍缓了一下,才道,“郑先生,你有什么条件就提。” 天不会掉陷饼,也没有的午餐。 这道理刘妈妈懂。 “好!”郑天一拍手,“刘妈妈聪慧且爽快,那我也不绕弯了,只有一个条件,陈小凡,我今天要带她走。” “你要带走陈小凡?” “没错!” “这个……”刘妈妈犹豫了,现在陈小凡有大火的趋势,从她身上肯定能挣一大笔,现在就要带走,那就等于看着一大笔钱从手中溜走。 可是三年的蜂窝煤,刘妈妈也想要。 “郑先生,你看能不能这样,过一个月,你再把小凡领走。” 一个月,可以挣一大笔了。 “就现在带走,我出这个门,陈小凡也要跟着一起门,一分钟都不能迟!”郑天一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就少一年,我只要二年的蜂窝煤,小凡你晚半个月来领。” “别说半个月,就是晚一个时辰,这陈小凡我都不会要。” “郑先生。”刘妈妈故意为难地道,“点小凡的客人很多,我有些都收钱了。” 郑天一喝了口茶,放下之后,才道,“也是,小凡毕竟是医女,抢手自然……” “郑先生!”郑天一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妈妈打断,“陈小凡你现在可以马上带走,林府提供天香阁每日所需的蜂窝煤量。” 医女两个字,给了刘妈妈当头一棒。 毕竟朝廷保护的身份,虽然是医女自身愿意,但是刘妈妈也怕出事。 现在是陈小凡换三年的蜂窝煤,这笔买卖很赚了。 久经商场,跟官府有关系的钱,不可以贪,这个道理刘妈妈懂。 “好!就是喜欢刘妈妈那么爽快的人。”郑天一说话的同时,朝李通伸出手。 李通立即给郑天一递过两份文件。 郑天一把一份文件递给刘妈妈,自己留一份,“刘妈妈,这是我们合作的书契,你看一下,要是没有问题,就在上面印手指签字。” “郑先生真是人不可貌相呀,这书契可不是一般商行东家做出来。”看完书契,刘妈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那个书契一共10页,这是刘妈妈这辈子,见过页数最多,事项写得最细的书契。 从某种意义来讲,天香阁也算一个商行,生意人都知道,谈判可以简单快速,但是书契却是越详细越好。 刘妈妈原本还想在每日所震上面做点手脚,多要一些蜂窝煤,可是这书契一出来,她根本就没机会。 郑天一连忙道,“刘妈妈你缪赞了。” 这合约是根据陈佳柔抄下的合约模版做的。 郑天一领着陈小凡领回到林府时。 林雪凝和陈佳柔刚好从外面回来,她们身后的下人个个都抱着一叠厚厚的纸。 “说明书没了?”郑天一问。 “嗯!”林雪凝点头,“不是很多了,所以要再印一些。” 为了用煤安全,郑天一吩咐每一个客户都要发一张使用说明。 说明书是陈佳柔制作的,因为有些人不识字,做的是图文说明书。 大同已经有活字印刷术,陈佳柔画好后,就让人刻好印出来。 “你回来的正好。”郑天一让林雪凝把陈小凡打扮成林府的丫头,然后再带多两三个,送到雷府,给雷夫人做丫头。 “雷家又上门要丫头?”林雪凝满脸的不乐意,不是前些天才送几个去吗?怎么今天又要? “雷家没要,是我要你送过去的。”郑天一道。 林雪凝看看陈小凡,就明白郑天一的意思,但又有些担忧,“我这么送过去,雷家会收吗?” “会收的。” “夫家,你是不是怀疑小七……” 林雪凝出身世家,对于一些世家男人,背地里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林雪凝见多了。 那些男人,人前表现得像个正人君子,背地里却干着比去勾栏子还肮脏的事,弄死了不少身份低下的年轻女子。 小七的红玉在雷正平身上,小七会不会就在雷正平手上。 林雪凝没有说下去,是因为一旁的陈佳柔,她担心陈佳柔听了着急。 陈小凡进雷府。 陈佳柔把自己打扮成小七的模样,小七十五岁,陈佳柔十六岁,两人年龄相仿,相貌也接近。 扮成小七后,陈佳柔每天都去林府各个铺子一段时间,来客人后,掌柜就会问有没有见过和陈佳柔长得像的人。 如果认识,就送500个蜂窝煤。 天色刚刚黑下来,就传来全城宵禁的消息,街上的铺子要马上关,人回到家,不能出来。 “这外头发生什么事了?”郑天一问李昭。 “先生,盐库又失窃了而且听说数目很大,今晚要搜城。” “那贼子那么难抓吗?我听说城里的士兵抓有些日子了,却一直没抓到。”林雪凝问。 “听说身手很厉害,而且还有女子,女子混在人群中,很难认。” “身手厉害的女子?”郑天一看向陈佳月。 陈佳月马上摇摇头。 陈家八个姐妹,就她一个人习过武。 第126章 小七是盐贼 “开门,搜查!” 没一会工夫,搜查的官兵就搜到林府的宅子。 里屋的老夫人听到搜查的消息,就让李嬷嬷扶她出来。 大门刚开,首先进来的是雷正平,他举着一张搜查令,“搜!” 士兵立即涌进来,迅速进入林府的每个房子搜查。 如期说是搜查,不如说是拆家。 每个房子的东西,都被那些士兵粗暴地摔到地上。 当刚好做的小孩衣服被扔出来时,林雪凝忍不住了,“你们……” “雪凝!”郑天一把林雪凝搂在自己身边,压低声音,“不可!” 这些士兵明显是得到了雷正平的指令,雷正平现在巴不得林雪凝冲上去阻止,一个违抗搜查的罪名就能落到林府头上。 雷正平把雷明程的死亡全都怪在林府的头上,他现在不放过任何治罪林府的机会。 “搜,仔细地搜!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雷正平的声音落下后,士兵们搜查的动作,更加是无忌惮。 “姑姑,我这也是秉公办事,还望见谅。”雷正平来到老夫人面前,一脸谦意。 雷正平在说这话时,老夫人房间的东西被他们全数扔出来。 林雪凝的手指甲都掐进郑天一胳膊的肉里,如果不是郑天一紧紧楼着她的肩膀,她早就冲出去了。 老夫人一生荣华尊贵,何曾受过这般羞辱。 “雷大人这是抓罪犯,老身怎会怪责。”老夫人的脸上无波无澜。 士兵进院搜查大约半个时辰,整个林府早已面全非。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啡色官服的人进到林府。 见到啡色官服的人,雷正平微微一怔,随即快步走到啡色官服的人面前,弯身行礼,“大人!” “嗯!”啡色官服的人微微点头,扭头面向老夫人时,一改先前的严肃,他快步走向老夫人,对老夫人弯身行礼。 “老夫人,对不起,下官来迟了。” “周大人!”老夫人急忙扶起给她行礼之人,“可使不得使不得,你现在一州之府,我这个老太婆可不敢受你的礼。” 给老夫人行礼之人,便是江都知府周乐安,他以前在蓝县当过县令,后来升迁做江都知府。 这次被盗的盐数目大,江都知府亲自出来指挥搜查盗盐贼。 周乐安抬眼瞅了一眼宅子里到处粗爆翻搜的士兵,随后立即对雷正平厉声道,“马上叫他们停下,从这个宅子里退出去!” “是的,大人!” 林府全府上下居然全忍住了,雷正平心里真的很不甘心。 士兵一停止搜查,老夫人立即浅笑着对周乐安道,“周大人,我的性子你也了解,最见不得脏乱,既然现在查过了,我现在能让下人们收拾了。” “老夫人!”周乐安立即道,“您这是什么话,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黎和带着下人收拾院子,站在郑天一身后侧的陈佳柔也立即朝郑天一的房间走过去。 装有百科资料的包被士兵扔出房间门外,陈佳柔想过去捡起来。 陈佳柔刚从郑天一身后走出来,雷正平身边的一个贴身护卫,指着陈佳柔吃惊地道,“她……” 那护卫的话还没有说完,雷正平就瞪了那护卫一眼,护卫迅速闭嘴。 在军队的时候,学过一些简单的唇语,那个护卫没有出声的那个字的嘴形,分明就是一个贼字。 郑天一眉心微蹙。 陈佳柔现在的模样,是按着小七的样子扮的。 难道…… 小七是盐贼?或者跟盐贼有关连。 但是如果小七是盐贼或者跟盐贼有关连的话,雷正平为什么不让那个护卫说下去。 第127章 事情没那么简单 监守自盗? 从雷正平制止那个护卫后,郑天一一直暗暗观察雷平。 雷正平只是浅淡地扫了一眼陈佳柔,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郑天一目光微敛。 要是雷正平目光没那淡定,郑天一还不敢肯定。 小七是不是盗盐贼他不能确定,但是雷正平一定认识小七,而且不是一般的认识。 林府的搜寻已经停止,士兵们也从林府撤出去。 周乐安再次向老夫人施礼,“惊吓到老夫人,下官本应留下赔罪,但今天盐贼猖狂,下官就此告辞,过几日再来请罪,” 老夫人连忙道,“大人不必自责,士兵们都是秉公执法。” 从周乐安进来再到出去,郑天一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什么下官来迟,什么过几日再来请罪,其实都是他的表面话而已。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周乐安早就来了,只是站在宅子外,等那些士兵搜得差不多才进来。 林雪凝跟他说过,周乐安当年得以晋升江都知府,林府可是大力举荐。 林雪凝的老爹死后,在这个极其男尊女卑的朝代,没有男人的林府早就没了实权,这个知府能做这些表现工夫已经算给面子了。 雷正平人已经走到大门口,突然又折回来。 “姑姑,侄儿今天叨扰您了,不过……”雷正平目光扫向陈佳月,“侄儿明天还要来一趟,有件事我怕姑姑您忘了。” 明天已经是第七天。 “姑姑,你们要找的姑娘找到了吗?” “正平,我们……” “如果找到了!”雷正平根本就不想听,老夫人刚出声就被他打断,“我想请那位姑娘给我作证,我们雷家的田产虽然没有林府多,但是一个红玉我还是购得起。” 老夫人一贯平和的脸上,微微露着难色,“正平,你能不能……” “姑姑!”老夫人的话再次被雷正平打断,“正平还要务去忙,先前一步了。” 雷正平走出林府经过陈佳柔的身边时,身体有一个短到让人难以察觉停顿。 官兵虽然全部撤走,但是整个林府也陷入了一片愁苦中。 “夫家!”陈佳柔抓着郑天一的手,“四姐姐不能去边关,去了那地就不可能回来了。” “佳柔,你别急!”郑天一道。 还有小凡那条线呢,今天下半夜就应该有消息了,就算小凡那条线没有什么好消息,他还有准备。 “祖母!”林雪凝也一脸愁,“您就想想办法,我和夫家都不能失去佳月姐姐。” “雪凝!”老夫人拍拍林雪凝的手,“佳月现在也是我的侄女,我也不想看着她被送到边关,大不了……” 老夫人眼神坚定,“我明天豁出我这张老脸,跟知府大人讨个人情。” 一旁的李嬷嬷心疼地看着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能,那个周大人当年只不过是……” “李嬷嬷!”老夫人喝止李嬷嬷,“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的事,自己到一边掌嘴去!” 李嬷嬷不再敢讲话,退到一边自行掌嘴。 “老夫人,让李嬷嬷停下来。”郑天一道,“有我在,我会处理好,佳月是我的妻子,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带走。” 其实…… 郑天一现在最担心的不是陈佳月,今天雷正平走出林府最后那个表情,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狗官!” 刚回到房间,陈佳月就扛着一把镰刀出来,“那个红玉就是小七的,夫家,明天他要是不说出小七的下落,我就砍死他。” 郑天一瞅了一眼陈佳月手里的镰刀,然后走到书桌边上,抽出一把剑。 “给!”郑天一把剑递到陈佳月面前。 “夫家!”陈佳月愣愣地看着郑天一。 “还愣着干嘛,拿着呀!” 郑天一没开玩笑,他真的要给陈佳月一把剑,但不是砍雷正平,而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去办。 不能只等陈小凡,必须再做一手准备。 第128章 越过人群,走向郑天一 郑天一让穿上小果的护卫服,跟他出去。 陈佳月和小果身高差不多,小果又是偏向清秀型的男子,陈佳月穿上小果的衣服,还真有些像。 和郑天一估计得差不多,雷正平早就派人盯着林府。 他和陈佳月刚刚出林府,就发现有人跟着。 郑天一带着陈佳月穿过几条大街,最后来到…… “夫家!”看着面前大大‘天香阁’三个字,陈佳月疑惑地看着郑天一。 郑天一给了她一把剑,还让她穿上小果的服饰,然后急匆匆地出门,她以为郑天一要带她去办什么大事,怎么到天香阁来了。 “跟着我好!” 郑天一说完,就直接进天香阁。 这一次,他点两个姑娘。 郑天一把一个姑娘推到陈佳月面前,“小果这个赏给你!” “夫……” “别磨蹭!”郑天一削了一下陈佳月的头,“还像不像个大男人?” 陈佳月这才带着姑娘进房,郑天一削她的时候,给了她提示,她知道有人在跟着她们。 正当陈佳月被天香阁的姑娘缠到不知所措的时候,郑天一出现在她的房间。 “夫家!”陈佳月急忙推开那姑娘,跑向郑天一,结果发现郑天一身后还跟着一人。 “小果?” “佳月夫人?” 小果和陈佳月两个都很吃惊。 小果吃惊是陈佳月穿他的衣服。 陈佳月吃惊是小果怎么会在这,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城外监工吗? 郑天一和陈佳出门前,就事先让李通到城外找小果,让小课进城后直接到天香阁找他。 郑天一进天香阁的时候,是两个人,出来时也是两个人。 次日。 郑天一刚醒,屋子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声。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 “啊!” “把所有出口封住,一个都不许出去!” 林府下人慌乱惊叫声,和士兵的喝斥声混在一起。 “夫家!”郑天一怀中的陈佳柔也醒了,她猛地坐起来,着急地道,“是不是雷正平来抓四姐姐了。” “先别慌!”郑天一披衣起来。 “夫家!”陈佳月从外面推门进来,满身沾满了露水的味道,很显然是刚刚从外面出来的。 “佳月。”郑天一急忙迎上去。 “四姐姐!”陈佳柔也穿好衣服走过来。 “夫家……” “砰!” 陈佳月刚开口,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用暴力踢开。 门外。 士兵无数,命令士兵砸门的正是雷正平。 “大人,她……”雷正平身边站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他手指向屋内的陈佳月和陈佳柔。 “把她抓起来。” 雷正平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即涌进房间。 “四姐姐!”陈佳柔把陈佳月推到郑天一身后,郑天一也本能地把陈佳月护在住。 可就在他们都想着保护陈佳月的时候,士兵们迅速地围上陈佳柔,然后抓着她不由分说地走出去。 “佳柔!”陈佳月猛地跟着冲出去,“你们为什么要抓佳柔,在蓝县冲撞你们大人的是我。” 在陈佳柔被带出去那一瞬间,郑天一就明白,他昨天不好的预感是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老夫人和林雪凝也赶到。 “佳柔妹妹,你们为什么要抓佳柔妹妹!”看到陈佳柔被抓起来,林雪凝也一脸的震惊。 “正平!”老夫人急切地走到雷正平面前,略带请求地道,“先把人放了,有话好好说!” 雷正平像是没有听到老夫人的话一样,对着老夫人面无表情地道,“林老夫人,你窝藏盗。” “什么盗盐贼?谁是盗盐贼?佳柔吗?不……” 老夫人话还没有说完,雷正平就把一张画像举到老夫人的眼前,“老夫人,这画像中的人,你不会不认识。” 雷正平手中的画像之人,正是陈佳柔。 “正平,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老夫人一脸的着急。 如果陈佳柔一旦定罪,那林府也完了。 郑天一是林雪凝的夫家,陈佳柔是郑天一的妻子。 说轻了是窝藏盗盐贼,说重了,就是林府参与盗盐,如果罪名成立,轻者封号被摘,庄田被收,重则入狱。 “姑姑!”雷正平嘴角勾着笑,“你身为诰命夫人,却窝藏盗盐贼,您是要自己走着去知府大衙,还是让我的人带着你去!” 雷正平的‘带’说得特别重。 林老夫人一改先前的着急,“雷大人,你让人你画一张佳柔的画,然后就说她是盗盐贼,有你这么捉贼的?” “就是!”林雪凝道,“我也可以画一张雷大人,说雷大人是盗盐贼。” “老夫人,林姑娘,画像是我给正平的。”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来者正是江都知府周乐安。 老夫人急忙道,“周大人,这其中是不是误会?佳柔连腿脚都不利索怎么可能是盗盐贼呢。” “老夫人。”周乐安给老夫人施了一个礼,“昨个儿,我的人抓到了盗盐贼,那贼子腿脚也不利索,那贼子身边有一个身手非常厉害的男子。” 周乐安说到非常厉害的男子时,看了一眼郑天一才继续说,“那男人把那贼子救走了。” 听到周乐安的话,陈佳月有些激动,郑天一急忙抓住她,示意她不要冲动。 “不!”老夫人摇头,“周大人,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阿福!” 周乐安的身后,走出一个人,这人就是刚刚指人陈佳柔,让雷正平抓人的男人。 他是跟在周乐安身边多年的护卫。 “大人!” “阿福,你看看,昨天是不是她。”周乐安指着陈佳柔问。 “大人,就是她!” 阿福的声音刚落下,雷正平马上开口,“大人,现在贼子已找到,是否马上进行抓捕!” “确实是要马上抓捕!”周乐安声音突然拔高,“来人,把雷正平抓起来!” ??? 在场的人全都懵了。 为什么抓雷正平? “大人!你因何抓我?”被控制的雷正平大叫,“就因为林老夫人对你有恩?大人!,你这是徇私枉法!大人!” 周乐安完全没有理会雷正平的大叫,他越过人群,走向郑天一。 第129章 我夫家敦厚老实 “周叔叔!”林雪凝快步走到郑天一身边,一脸的紧张,“这是我夫家,我们刚来江都没多久,我夫家为人正值,敦厚老实,不可能让佳柔妹妹去盗盐的,而且佳柔妹妹腿脚不方便,寻常的重物她都拿不动,怎么可能盗得了盐。” 周乐安瞅了一小会林雪凝,突然大笑,“小姐夫家敦厚老实?小姐您是故意捉弄你周叔叔我,还是在捉弄您的夫家。” “周叔叔?”林雪凝一脸的茫然。 “哈哈!”周乐安笑得更大声了。 “夫家?”疑惑的林雪凝转向郑天一。 郑天一微微一笑,“总之,不是坏事。” 话毕,郑天一对面前的周乐安抱拳施礼,“草民郑天一见过大人!” “郑先生!”周乐安急忙道,“郑先生不必多礼,如果没有的郑先生鼎力相助,我也不会那么快抓到盗盐主谋。” 这几个月,江都真是多灾多难。 先是雪灾,后是地摇,江都下属的几个县受难严重,蓝县县城更是一夜之间崩塌,周乐安这头正忙着救灾,盐库那头却失窃了,而且不是偶发,是接连被盗,失窃数目一次比一次多。 周乐安问起雷正平,雷正平则马上叫苦,说自己的人都调到救灾了,把守盐库的人手严重不足。 周乐安已经把自己最好的下属调给雷正平用,甚至都出动了周元青的护城军,可就算这样,盗盐贼仍然没有抓到。 别说抓了,盗盐贼连个影都没有。 每次都是刚有点线索,顺着线索追过去,扑空不说,还断了线索。 由于盗次数多,且数目不小,惊动了国君,国君没有下通知直接派钦差下来。 钦差直接到了江都知府衙,周乐安才知道国君派钦差来调查此事。 周乐安刚跟钦差保证一定把守好盐库,一定把盗盐贼缉拿归案,盐库那边就传来盐被盗的消息,且数比之前任何一次大。 国君派来的钦差就在周乐安面前呢。 已经不是丢脸的事,而是头上的乌纱保不保得住的问题。 周乐安只得亲自带队,围城抓捕盗盐贼。 就算是周乐安亲自带队,盗盐贼还是跟前几次一样,早早逃脱,不管怎么搜都搜不到,感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钦差大怒,撂下狠话,两天内再抓不到盗盐贼,就直接处理周乐安和雷正平。 周乐安坐立不安,把能调出去的人,全部调出去,城里城外地找盗盐贼。 昨晚他一夜未睡,一直在书房里等待好消息。 得到的消息,都是没有找到盗盐贼的消息,正当周乐安一筹莫展的时候,郑天一突然出现在他的书房里…… “盗盐主谋?”林雪凝看了一眼被押起来的雷正平,“周叔叔,您的意思江都丢的盐都是雷正平盗的?他也不是监守自盗吗?” “大人!”雷正平大叫,“你说我是盗盐的主谋,那就要拿出证据!不能你说我是我就是,郑天一给了大人什么好处,盗盐的明明他,你不抓他,却抓我?” “雷大人!”周乐安的贴身护卫阿福勒紧雷正平的手,“你急什么?证据就在路上,一会就会到,到时你别不认!” “在路上?好呀!”雷正平大笑,“那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拿出什么证据。” 第130章 做梦也没想到 林府的大门口处终于又来人了。 听到动静,所有人都伸长脖子。 有些下人小声音议论。 “是不是盗盐贼捉到了?” “应该是,要不然怎么指证雷正平是主谋呢?” 来的人是国君派来的钦差大臣。 从见到钦差大臣的那一刻起,雷正平双眼马上一亮,眉毛飞扬。 “大人!盗盐贼是周大人身边的阿福发现的,盗盐贼的图像也是周大人给我的,如今我按着周大人的指示抓人,周大人却反过来说我是盗盐主谋,请钦差大人为我做主。” 昨天下半夜,周乐安把盗盐贼的画像给雷正平,并吩咐抓到盗盐贼后再跟钦差大人汇报,可是雷正平为了抢功,连夜拿着盗盐贼的画像去跟钦差大人汇报,并保证天亮一定能把盗盐贼缉拿。 他今天早上进林府之前,就让人去通知钦差大人来林府。 钦差大人看看被押起来的雷正平,又看看周乐安,“周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 “大人!” 周乐安刚出声,就被雷正平打断,“盗盐贼此刻就在周大人旁边!” 命令人抓雷正平的时候,周乐安已经让人把陈佳柔放了,此时陈佳柔站在郑天一身边,自然也离周乐安不远。 “我不是!”听到雷正平的话,陈佳柔立即条件反射地抓着郑天一的胳膊。 “大人!”雷正平立马又道,“就是她,您可以拿画像对比!” 雷正平话落,他的护卫马上拿着画像来到钦差大人的面前。 钦差大人拿着画像对比了一翻,脸色从最初的疑惑到暗沉恼怒。 “周大人!”钦差大人指指手中的画,“请你解释一下!” “大人……”周乐安向钦差施了一个礼。 在何元青没到之前,周乐安真的不好解释。 “周大人,你的解释呢?”见周乐安没有马上解释,雷正平马上质问。 见周乐安不回答,雷正平有些得意地道,“大人,您恐怕解释不清楚?” 周乐安还是没有出声,雷正平嘴角有一个浅到几乎看不出的笑。 这可是他精心设计的局,他周乐安能解释得出来? 这些年,雷家并不像表面看得那么风光。 雷家父子三人好色,每年花大量的钱财,从全国各地弄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进雷府,供他们父子三人玩弄,这期间弄死了不少女子。 不过大同男少女多,女子轻贱,所以这事没人爆出来,因为就算爆出来,雷家父子顶多受几句训戒,并不全受到什么实质惩罚。 板不倒雷家,还得罪雷家,这种事,自然不会有人说。 雷家父子除了好色,还好赌,父子三人经常去那种专门给当官的和有钱人开的地下赌场,赌输了不少钱。 再多的钱财,也经不住父子三人这么折腾,雷家的钱财很快就要见底。 这个时候,雷正平的大儿子雷明辉在赌场打死了一个商人的儿子,雷正平为了大儿子免于牢狱之灾,四处奔走。 这一趟走动下来,雷家的家财完全见底,别说玩赌了,就连府里的开支都成问题。 雷正平急忙让雷明程到蓝县林府提亲,希望雷明程继承林家的财产,结果雷明程刚到蓝县没多久,就发生了雪灾和地震,蓝县一夜之间很多地方夷为平地,进蓝县的道路全都被崩塌的山堵住。 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雷明程生死未明,灾难来后,雷家就更加难了,木炭都快用不起。 这个时候,盐库刚好失窃,知府周乐安忙于救灾,根本没时间过问盐库失窃的事。 雷正平见势,就起了贼心,利用自己的职务,做起了监守自盗的勾当。 他没有自己动手,也没让自己的心腹动手,而是在短时间内训练被他关在府里,还没来得及玩乐的年轻女孩。 让她们五人一组,两个人以各种理由吸引守士兵的注意,另外三个进盐库盗盐。 盐盗出来,雷正平以低价卖到比大同更缺盐的邻国,大挣了一笔。 人的贪欲是没办法满足的。 一次成功之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周乐安救灾缓过来后,亲自调查盐库失窃这事,雷正平害怕,就把那些女孩杀了,在那过程中,有一个女孩逃了,那个女孩逃跑的时候,掉下了一块红玉。 那红玉实在是精美,雷正平一时没舍得扔。 最后一次盐库失盐,是雷正平亲自干的。 邻国的买家,急需一批盐,那买家要的数目很大,雷正平本来都拒绝了,那买家直接送来一箱金子。 看着那满满一箱金灿灿的金子,雷正平心动了,心里一横,就干最后一次。 如果他知道国君派钦差来的话,就算三箱金子他也不干。 两天抓不到盗盐贼,他的乌纱帽就不保,正当他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在林府见到了扮成小七的陈佳柔。 初见到陈佳柔的时候,雷正平也差点认错人了。 像,实在太像了。 除了像,让他更惊喜的是,陈佳柔的瘸腿。 那一批女孩中,就那个叫小七的最难训服,为了让她屈服,他让人把小七一只腿打断。 从林府回去后,雷正平心里有了一个歹毒的主意,并为自己主意狂喜。 小七当初从雷府逃出去,得到第一次盗盐贼的相救,才得已逃脱。 被盗盐贼救的小七,回蓝县已经是不可能,腿还被雷正平打断,对雷正平恨之入骨的她,一直找机会刺杀雷正平。 雷正平就是利用小七想杀他这一点,昨天晚上把小七引到周乐安的护卫阿福那里,等阿福抓到小七后,雷正平又让自己的几个贴身护卫假扮成盗盐贼把小七救走。 小七逃走后,阿福自然会回去和周乐安汇报,画像什么的不就出来了吗? 当雷正平收到周乐安送来的盗盐贼画像时,他关起门捂嘴狂笑,因为画像的人跟陈佳柔几乎一模一样。 他就知道夜黑风高,阿福的眼神会有偏差,这偏差他实在是太满意了。 有了这张画像,他就可以直接到林府抓人。 陈佳柔是郑天一的妻子,郑天一是林雪凝的夫家,盗盐贼这个罪名,林府怎么也不可能逃脱得了。 既抓到盗盐贼,又能报复林家,这个一箭双雕,实在是太妙了,雷正平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收到画像,总是要点时间才能抓到犯人的,样子还是做的。 他先是越过周乐安,直接跟钦差汇报。 雷正平让他的心腹拿着画像,在城里假装抓人,等天亮后再到林府抓人。 到了现在,他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在从阿福里救小七的时候,让小七真的逃了。 “算了!”雷正平不以为意地挥挥手,“那小丫头又能翻出什么花样!” 漫漫长夜,高兴的雷正平又开始享乐了,他把林雪凝刚送到雷府的丫鬟送到他房里。 雷正平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周乐安给他送的画像,其实是郑天一给周乐安的。 第131章 还把老夫人拖下水 他更没有想到郑天一会唇语,读懂护卫没有说出口的贼字。 小七跟盗盐有关系,这一点基本是确定的。 从雷正平制止护卫声张的举动,郑天一也肯定雷正平跟盗盐有关系。 就算不是监守自盗,也从中得到巨大的好处。 雷正平离开林府以后,郑天一直感到不安,因为雷正平离开之前,在陈佳柔身上一扫而过的眼神,实在是太奇怪。 郑天一当时心里就有一个念头,如果小七是盗盐贼,而小七这个盗盐贼又跟雷正平有关系的话,那雷正平可能要拿陈佳柔出来顶罪。 因为理由实在是太充分了。 如果能抓陈佳柔出来顶罪,雷正平既可以交差,又可以整垮林府,这对于雷正平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雷正平要如何实施,这是郑天一最关心的事。 他自己去查,肯定不可能,雷正平既然想拿陈佳柔出来顶罪,就一定会派人盯紧林府,盯紧他。 他去不了,陈佳月可以去。 在天香阁一个金蝉脱壳,让小果替换陈佳月,陈佳月在天香阁换了身姑娘们的衣服出去,出去后就一直跟踪雷正平。 自持自己计谋绝妙,洋洋得意的雷正平,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反跟踪。 陈佳月并没有跟踪经验,其实她不小心暴露过,只是雷正平太过于得意,他并没有注意到陈佳月,而且他也不会觉得自己被一个女子跟踪。 毕竟大同王朝女子习武遭人唾弃,女子一般不会习武。 除了自己之外,陈佳月发现还有另外一个蒙着脸的人也在跟踪雷正平,看着身形像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腿腰不利索的女子。 那蒙脸女子刺杀雷正平,雷正平的手下本来可以抓住那蒙脸女子的,可是他们却故意放了那蒙脸女子,放走蒙脸女子的时候,雷正平的手下还悄悄往蒙脸女子的衣服塞了一张进出盐库的盐牌。 周乐安贴身护卫阿福刚好带人路过,雷正平马上跟阿福汇报自己被刺杀,还说那个蒙脸人有可能是盗盐贼。 阿福带人去追捕蒙脸女子。 陈佳月心里有些疑惑,怎么一直很谨慎的雷正平突然一个人站在那,让那蒙脸女子刺杀,而且是在周乐安的贴身护卫阿福路过的时候。 感觉事有蹊跷的陈佳月,急忙回去跟郑天一汇报。 郑天一一听陈佳月的汇报,说了一句果然是这样,吩咐陈佳月在家等着他,就立即出门,出门时还带着陈佳柔画像。 陈佳月一脸茫然地看着陈佳柔。 陈佳柔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郑天一要拿着她的画像出门。 郑天一从天香阁回到林府后,就叫她画一张自己的画像,具体要来干什么,郑天一没有跟她说,只是把铜镜搬到她的面前,务必一定要画得像自己。 “周大人,您在拖延什么?”雷正平一直在咄咄逼人。 “周大人,盗盐贼是您让您身边的阿福给我的,这个……”雷正平左右看了一眼,“这些士兵都可以作证!” 那些士兵均点头,表示雷正平说的是事实。 “周大人!”雷正平继续道,“你是不是没有想到那个盗盐贼是郑天一的妻子,而郑天一却是林小姐的夫家,林府对大人有恩情这是人尽皆知的,大人重恩情这也是人尽皆知。” “如今天林小姐的同夫姐妹盗盐,哎~”雷正平说着还故意叹了口气,“大人,我知道您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你怕林府有诰命在身的老夫人怪罪,所以……” 雷正平这一翻话,不止指控周乐安包庇,还把老夫人拖下水。 暗指老夫人仗着有诰命傍身,然后利用诰命欺压地方官员。 钦差盯着周乐安,“周大人,雷盐使说的可是属实?”说着,钦差还扫了一眼林老夫人,然后对周乐安继续道,“我朝国君就最痛恨仗爵干预朝廷之事,如有发现,且恶劣的,就算是太祖封的爵,照削不误。” 如今在朝上的国君,是一位新君。 一年前才继承国君之位,上位之前,差点被那一帮有爵位的老家伙干掉,所以他一上台,就弄死了很多前几个国君留下的老家伙。 周乐安的知府是新国君上位之前林府举荐上任的,现在新君讨厌老一代有爵的世家,所以周乐安已经有意无意地远离林府。 钦差后面这一段话,表面是对周乐安说的,实侧是对老夫人说的。 第133章 难怪呀 “抓到了!” “太好了,在哪里快带我去看!”周乐安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就停下了,因为他身后的阿福没有跟上来。 “阿福,快走呀,你磨蹭什么?” “大人!”阿福低着头不敢看周乐安,“那盗盐贼逃了。” “逃了?!”周乐安眼睛瞪得眼珠都要跑出来了,抓了那么多次,以前连踪影都没有看到,现在终于听到好消息了,竟然逃了。 “大人!”阿福一脸的自责,“我也没想到她有那么多个同伙,而且也没想到一个瘸了腿的女人跑得那么快。” “女人?”周乐安一怔,既而快速走到桌子边上,拿起郑天一放在桌子上的画,展示在阿福面前。 周乐安还没来得问阿福,阿福就先开口了,“这不是刚刚那个女盗盐贼吗?” “你认真看,确定是她吗?”周乐安有些不敢相信,指着画中之人,让阿福仔细看。 阿福言语肯定,“大人,就是她。” 夜色之下,阿福真的觉得完全一样。 “可惜让她逃了!”阿福很自责。 郑天一轻啜一口茶,“逃不了!” 周乐安和阿福同时看向郑天一。 “大人,他是谁?” 周乐安根本没注意到阿福问他话,他快步地看向郑天一,“先生是不是有办法抓到盗盐贼?” “大人!”郑天一放下茶杯道,“派你手下最擅长跟踪的人,跟紧雷正平最信任的人,不出今晚,一定有大人满意的答案。” “跟紧雷正平最信任的人?”周乐安满脸疑惑地看着郑天一。 “对!”郑天一点头,“跟紧他的人,一定能找着盗盐贼。” “郑先生,你是说……”话都说这个份上了,周乐安再想不明白,那他这个知府就白当了,“雷正平监守自盗?” 难怪呀! 难怪派那么多人把守,派那么多人抓,都抓不到,每次都像是突然消失一样。 如果盗盐贼跟雷正平有关的话,一钻进雷府,那不就凭空消失了。 好你个雷正平! 阿宝不敢相信地摇摇头,“大人这怎么可能呢?雷大人可是盐使呀!他怎么可能……” “如果你们现在还磨蹭,那雷正平就真不是了。”这是郑天一进到周乐安书房以来,说话最严肃的一次。 “阿福,你马上带着六子去跟着雷正平身边的策士,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一定给我盯着他。” 不到一个时辰,阿福就从外面冲进来。 “大人,从我手里救走盗盐贼的,居然是雷大人身边那几个护卫。” “呯!” 周乐安用力地一拍桌子,“好你个雷正平,居然监守自盗,阿福你马上带人,跟我一起去抓拿雷正平!” “大人不可!”郑天一起身制止。 “阿福和六子已经亲眼看到,为何不可?”可能是钦差压得太急了,周乐安有些急。 “那阿福和六子是否看到雷正平?”郑天一问。 “虽然没有看到雷大人,可是我们看到雷大人身边的策士和他的贴身护卫,所以这事肯定跟雷大人有关系!”阿福自信满满地道。 “那要是雷正平咬定他不知情呢?” 第134章 郑天一突然失踪了! “雷正平能说自己不知情就不知情吗?他的策士和他的护卫只要供出他就行。”阿福是个急性子,已经知道雷正平有问题了,却不能马上去抓,感觉浑身不舒服。 “如果策士和护卫都不供呢?” “郑先生!”周乐安道,“进了我知府大牢,就没有我们问不出来的供。” 周乐安对知府大牢里的拷问手段很有信心。 “哦?”郑天一微微侧头,“大人是打算严刑逼供吗?” “我朝律法,重罪就用重型,这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不过……”郑天一话峰一转,“在下不太懂大同律法,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大人。” “郑先生但说无妨。” “雷正平的策士和护卫要是供出雷正平,他们免罪吗?” 周乐安手一挥,严肃地道,“怎以可能?他们犯了那么大的罪,怎可能免罪,我们大同律法又不是儿戏。” “那他们会死罪吗?” “这……”周乐安摇头,“先生你应该知道,我国男人少,除去叛国和谋逆大罪,男人都免死罪,雷正平的策士和护卫都还是生育期男性,半个月放出来回家一次,五年后就放出来。” “这就对了!”郑天一微笑着道,“大人,你想想,既然不会死罪,半个月还可以出来一来,再熬过五年,什么事也没,而这五年,只要雷正平还好好的,雷正平就会照顾他们的家人。” “如果他们供出雷正平,雷正平也进去了,那他们的家人谁来照顾,五年后从牢里出来,也没有人再扶他们,要是大人你是他们的其中一个,你会供出雷正平吗?” 周乐安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先生所言极是。” “大人,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阿福一脸着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雷正平逍遥法外?” 周乐安看向郑天一,态度谦卑,“先生可有法子?” 郑天一指指周乐安手里的画,“大人,把你手上的画送给雷正平,由阿福去送,并亲口告诉雷正平,这是你刚刚抓到的盗盐贼画像,叫他快点搜捕。” “这?” 周乐安和阿福都是满脸狐疑地看着郑天一。 “郑先生。”周乐安道,“我不太明白,送这画像过去,并不能捉雷正平,而且有了这个画像,雷正平和盗盐贼说好条件,直接把盗盐贼交出来就行了,连他的策士和护卫都没事,对雷正平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指不定有多开心。” “没错!我就是要他开心!” 开心了,才会得意忘形。 得意忘形之下,马脚就容易露出来。 听完郑天一的话,周乐安愣了一些些时间,才明白过来,随后立即让阿福去给雷正平送画。 目送了阿福出门,周乐安立即回身问郑天一,“郑先生,送完画,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去搜被雷正平盗的盐。” “先生的意思,现在盐还在雷正平手里?” “这批盐刚刚被盗,钦差又刚好赶到,现在全城都盯着,雷正平不可能出手,盐一定还有他手上。” 周乐安点点头,“先生言之有理,那以先生之见,雷正平把盐藏在哪里?” “不知道!” 郑天一现在确实不知道,这就是他哄雷正平开心的原因。 “大人,我先回去,有消息通知你!” 话落,郑天一已经从周乐安的书房出去。 直到完全看不到郑天一的身影,周乐安才反应过来。 来时不请自来,去时也不打招呼,在江都,哪里敢有人这么对待周乐安这个一州之府。 周乐安的心境已经初见郑天一时不同,他现在一点都不生气,而是期盼,期盼郑天一的通知。 郑天一回到林府,就吩咐陈佳月潜在雷府附近,等陈小凡的消息。 - “哈哈!”雷正平大笑起来,“那谢谢周大人,捉到盗盐贼,我确实很开心,现在我请问大人,我都露出了什么马脚?” 就算周乐安知道盐是他盗的又怎么样? 如果周乐安抓到了那个逃跑的女人,正合他的意,他可以反咬周乐安,坚持说那女人是受到周乐安的指使,反正那女人是郑天一妻子的姐妹,而且还是长得那么像的姐妹。 如此一来,就算钦差大人不信他,也不可能信周乐安。 “雷正平!”周乐安哼笑一声,“我早几年就提醒你,色字头上一把刀,叫你悠着点,你却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周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雷正平表面虽然还一副很平静的样子,其实心里一直在打鼓,周乐安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这个。 “周乐安,别扯远了!”一旁的钦差有些不耐烦地道,“现在紧要的是盗盐贼,你们到底抓到了没有?” “大人!”周乐安道,“盗盐者,正是江都盐使雷正平!” “周大人!”雷正平也不甘示弱,“你一再说我是盗盐贼,证据呢?你倒是拿出来呀?” “周乐安?” 钦差脸色阴沉,这钦差的心里是偏向雷正平的。 因为雷正平这边,画像什么的都有,人一抓就行,他回去怎么都能交差,可是同乐安这边什么除了口说,什么实质证明都没有。 “大人!” 林府的大门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洪亮的声音。 来人正是江都守城统领何元青。 何元青直接跑到周乐安面前,“找到了!” “当真!”其实在看到何元青那一刻,周乐安悬着的心就已经落下。 这下…… 周乐安目光扫向雷正平。 看你如何再狡辩? “大人!”周乐安朝钦差施礼道,“何统领已经找到了雷正平藏盐之处,请大人随我一同前往。” “当真!”钦差精神一震,“那快去!” “什么藏盐?大人我……”雷正平话到一半突然停下来。 因为他在说这话时,陈小凡已经从他的面前走到郑天一身边。 这女人,不正是昨天晚上他高兴之时…… 郑天一在天香阁上的煤真的没有白花,昨天夜里,陈小凡利用迷-幻药,套出了雷正平的藏盐之地。 雷正平落网,陈佳月不会再有危险,整个林府的人都很开心。 可这开心才到晚上就戛然而止。 郑天一突然失踪了! 第135章 小七陈佳兰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林府的正堂内,小八倒在陈佳柔的怀里,小身体哭得一颤一颤的,小脸上全都是泪水,“如果不是我闹着吃糖葫芦,夫家就不会出门,就不会不见了。” 今天吃完晚饭,天还没有暗,小八说好久没有吃过糖葫芦,郑天一就出门给小八买,正好出去巡店。 巡完店,他就去了西街。 西街是江都城里卖小吃最多的街道,郑天一就在那里失踪的。 “小夫人!”李通自责地道,“怎么能怪你,我身为护卫却没有保护好先生!” “老夫人!”李通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的面前,“请您责罚。” “你们说什么?夫家不见了?”林雪凝也匆匆赶来。 “凝儿,别跑,别跑!仔细肚子!” 老夫人急忙提醒林雪凝,林雪凝现在的肚子已经大起来,郑天一失踪,林雪凝再出事的话,就真是大麻烦了。 “雪妹妹!”陈佳月急忙走上去扶着林雪凝。 “佳月姐姐!”林雪凝抓着陈佳月的手,急急地问道,“夫家不见了?” “雪妹妹!”陈佳月把林雪凝扶到椅子边上,“你先坐下,你现在肚子大了,要是夫家看到你这样跑,他肯定要生气。” 陈佳月把郑天一搬出来,林雪凝才乖乖坐下。 “佳月姐姐!”刚坐下,林雪凝马上又开口,“夫家不过是出门一趟,他的身手又那么厉害,怎么不见呢?他是不是突然有事去哪里没有告诉你?” 陈佳月摇头,“应该不是!” 郑天一出门时,带了陈佳月和李通。 到了西街,郑天一感觉有些乏,陈佳月就让他在马车上休息,她去给小八糖买葫芦。 李通也说给小孩买些糕点,就和陈佳月一起去,两人回来时,发现马车内空无一人。 起初陈佳月也以为是郑天一临时有事走开没告诉她,她和李通便站在原地等他,结果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见到郑天一回来。 两人心里又想,郑天一是不是先回府了,急忙回林府。 然而,他们刚进林府宅子的大门,小八就跑出来找夫家要糖葫芦。 没回林府,会不会又去巡店了。 李通和陈佳月急忙忙往林家的铺子跑,两人把林家十一人铺子全跑完了,所有店里的伙计和掌柜都说,郑天一和他们一起离开后,就没再去过店里。 林府不见,店里也不见,两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城外的制煤坊。 制煤坊里,仍然找不到郑天一的身影。 “那现在怎么办?夫家一个大活人,不可能突然消失呀?李通,你别跪着了。” 林雪凝把地上的李通叫起来,“你和李昭,再带多一些出去找。” 李通和李昭出去后,林雪凝马上又叫小如到城外让小果暂时停工找郑天一。 林家发动了所有人,找了半个晚上,还是没有找着郑天一。 实在没法了,老夫人半夜去敲周乐安的知府大门,寻求帮助。 周乐安一听郑天一突然不见了,也很着急。 钦差大人明天要回京城复命,他本来还想着带郑天一制作的蜂窝煤一起进京,跟国君展示蜂窝煤。 周乐安连夜调动何元青的护城营寻找郑天一。 这个晚上,林府上上下下,没有人能合得上眼,能出去的就出去找,不能出去的就站在府里等。 天亮之时。 周乐安刚到门口,老夫人立即就迎上去,“周大人……” “老夫人。”周乐安摇摇头,一夜未眠,周乐安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 江都城外一个偏僻的村落。 一间茅草房内。 一个手脚被绑,嘴巴塞满烂布,双眼被蒙住的男人坐在地上。 这个男人,正是突然失踪的郑天一。 “佳兰妹子,你看是不是这个男人?”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从郑天一的上方传来。 佳兰? 陈佳兰,陈家小七。 是她吗? 郑天一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大约三十多秒后,前方才传来声响。 “是他!” 女子的声音很清冷,‘是他’两个字是咬着牙说的。 那里面蕴含着满腔的恨和怨。 “那要不要我帮你一刀把他砍了?” “锵!” 郑天一听到挥刀的声音。 “不!”女子道,“云涛大哥,我想自己动手。” “行!”蒋云涛把刀收了,“我去看看兄弟们有什么要帮忙的,有什么事,你叫一声。” 男人离开的脚步越来越远,草房内陷入一阵静寂。 第136章 想绑我还是有点难度的 虽然双眼被蒙住,但是郑天一能感觉得到身前的人开始向他靠近。 他甚至感觉得到那股满含怨怒的杀气, “唔,唔,唔!” 郑天一把头晃来晃去,拼命地挣扎。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慌很恐惧,身体不停地颤抖。 “啪!” 蒙在郑天一的布被扯下来。 “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清冷淡漠女子声音从郑天一的头上传来,郑天一本能地抬头。 一张清丽美妙的女子脸孔撞进他的眼帘。 弯弯的枊眉,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清澈明亮的瞳孔,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般娇艳欲滴。 如果没有那把寒光闪闪的锋刀,这就是一副妥妥的美丽佳人画卷。 像。 和陈佳柔真的像。 一样的大眼睛。 一样的肤白如雪。 一样的纤细妙曼身段。 但也不像。 陈佳柔的眼睛里,装着温暖的泉水,陈佳兰的眼睛里,嵌满了冰凌。 如果说陈佳柔夏季里的小溪流水,陈佳兰就是冬天里的寒风。 郑天一有所不知的是。 陈佳兰本不是这样的冷若冰霜,她原本也是一个爱笑爱闹的孩子。 这一年多来的辛苦劳作,颠沛流离,被压迫被毒打,被雷正平当成盗盐工具,当初那个爱笑爱闹的孩子早就消失了。 只留下一副寒冷如冰的身子。 她恨雷正平,但是更恨郑天一,她一切不幸的源头,都来自他。 陈佳兰把郑天一口里的烂布也取出来了。 她想听郑天一的声音。 她想一刀一刀地剐了郑天一,她想听他的求饶声,想听他的惨叫声,就像当初她在靠山村时,那样乞求他,那样的痛苦叫声。 嘴里的烂布刚拿出来,郑天一立即瞅着陈佳兰问,“小七?你是小七?” 虽然长得像,但是郑天一毕竟没有见过陈佳兰,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 陈佳兰身体有一个小到几乎看不到的微滞。 小七。 只有她的母亲,她的姐姐们,才这么叫她。 而面前这个男人,这个把她和她的姐妹推到深渊的男人,从来不会这么叫。 她以前每个月回去送钱,这个男人总是那样叫她。 准确地说,不叫叫她,而是谩骂,羞辱。 ——贱货,怎么才回来。 ——贱货,你下次再迟,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不必装?”陈佳兰看着郑天一冷声道,“我们不过7、8个月没见面,我是谁你会不知道?又或者,你以为你叫一声小七,我就会放过你?” 嗯。 虽然陈佳兰的回答恶狠狠的,但是郑天一还挺满意的。 她是小七无疑了,那他这一趟来得还算值,总算没白让人绑。 “小七,我……” “你住嘴!”郑天一的话被陈佳兰厉声打断,“你叫什么都没有用,郑天一,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 说着,陈佳兰举起刀朝郑天一砍去。 “哎,我说你们姐妹,怎么都有谋杀亲夫这毛病呢?”郑天一急忙躲开,“你这叫弑夫,按我们大同的律法,姐妹同嫁一夫,一人弑夫,姐妹同罪。” 陈佳兰清冷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陈家再无小七,何来姐妹同罪。” 在她落入雷正平手里,成为盗盐贼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陈家女儿。 她现在把郑天一杀了,她的其它姐妹就解脱了。 “郑天一,你受死!” “你……”陈佳兰怔怔地看着突然抓着她的郑天一,以及他手里的刀。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被绑起来了吗?怎么转眼之间,就能站起来夺她的刀。 “你,你怎么?”陈佳兰看看地上的绳,又看看站在自己面前,夺她刀的郑天一,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不是被绑起来了吗?” 郑天一不为以意地笑笑,“就你那几个同伙的身手,想绑我还是有点难度的。” 第137章 心率……又失了控 那天雷正平从林府走后。 郑天一带着陈佳月去天香阁,在天香阁小果和陈佳月互换,郑天一和小果出来,他发现除了雷正平的人,还有一个人跟着他。 他故意绕圈,走进最热闹的西街,进了西街,他就装作买东西,放慢脚步。 暗暗观察跟着他的人,发现跟着他的是一个女孩,那女孩面上带着白色的轻纱,只看到一对如若流星般的美眸。 但是那美丽的眸子里,却盛满了巨大的怨恨。 郑天一当既感觉这女孩就是小七。 原因有三。 那对美丽的眸子,和陈佳柔如出一辙。 女孩认识他,且极度怨恨他,她看他的眼神,就像他刚穿越过来,陈佳月看他的眼神。 怕雷正平的人发现小七,郑天一便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 后来她从雷正平手里逃脱,郑天一就知道小七有同伙。 昨天刚从林府出门,他就发现有几个男人盯着他,巡完店去西街给小八买糖葫芦时,故意和陈佳月说自己乏了,留在马车里休息。 说休息,其实就是等那几个男人过来。 那几个男人摸上他的马车,听到他们说什么佳兰妹子,郑天一立即把自己弄成一副弱鸡模样,让那几个男人把他绑走。 “蒋大……唔……”陈佳兰想叫人,刚一开口就被郑天一捂住嘴。 她以为郑天一捂住她嘴后,一定把刀放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出去让蒋云涛他们放他走。 结果…… “唔~” 陈佳兰只感觉身子一轻,倾刻间,她整个人被郑天一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放开我!” 被郑天一抱在怀里的陈佳兰,又羞又恼,双手发了疯地拍打郑天一。 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可恶,比以前更可恶。 陈佳兰很快就发现,她挣扎只不过徒劳一场罢了。 她的双手,被郑天一牢牢抓在手里,纵使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法挣脱出来。 陈佳兰看着那只钳制自己的手,微微发怔。 这只手,骨格分明,宽厚有力,掌心还有一层厚茧,一看就是一只经常劳作的手。 陈佳兰眉心微微一皱,星眸里流露着一丝疑惑。 在她的记忆里,郑天一从来不干活,每天不是出去玩,就是躺的床上等吃,他唯一用力的活就是打她们。 那样的郑天一,手怎么可能有茧呢,而且还是很厚的茧。 难道几个月不见,这个男人就转性了? 陈佳兰抬眸看向郑天一。 印像中油腻凌乱的头发,现在变得乌黑清爽,发髻梳得整整齐齐。 以前泛黄的脸庞,现在也变得干净光洁。 五官虽然还是她记忆中的五官,但是感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 正义凛然、气冲霄云! 陈佳兰被自己脑里的词吓了一跳。 正义凛然、气冲霄云,这种词语怎么可能用在郑天一身上。 有问题,一定是她的眼睛有问题。 心里想着自己眼睛有问题,手本能地揉眼睛。 就在陈佳兰揉眼睛之时,郑天一抱着陈佳兰走向草房里唯一的凳子上。 郑天一的动作,也惊醒了失神的陈佳兰。 “你快放开我,放开我!”一翻挣扎无果之后,陈佳兰就开始扯嗓子,“蒋大……唔~” 郑天一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忽的一紧,他的唇,猛然之间往她唇上印了下来。 一只抱着陈佳兰,一只手又抓住她的手,没手再捂陈佳兰嘴的郑天一,只能用这种办法制止陈佳兰的呼叫。 起初,郑天一真的只是想阻止陈佳兰叫人而已。 然而,当双唇触到那两片柔软细滑的唇瓣时,他的大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唇。 抑制不住的想汲取唇瓣下的芳香。 感觉到郑天一的动作,陈佳兰纤细的身子狠狠一颤。 “嗡——”的一声响,她只觉得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陈佳兰搭在郑天一手臂上想推开他的手,一下子颤抖不已。 完全不知所措。 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了一样,她连指尖都在颤栗。 除了面前这个男人,陈佳兰从未被任何人吻过。 虽以为人妻,亲吻于现在的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她连反抗都不记得了,双目紧紧闭着,连呼吸都不会了,小巧的鼻尖上渗出一层细薄的汗。 郑天一突然吻得更深。 陈佳兰被这份灼热猛地惊到,回过神来,惊慌的瞠目。 郑天一却也没有更进一步,只是眼睛微红:“还喊么?” ………… 很长一段时间,陈佳兰脑海里都是晕晕乎乎的,像是极度缺氧那样。 刚刚吻她的男人,已经把她放在凳子上,可是,她还觉得那份灼热一直盘旋在她身侧,焚烧着她。 疯了!真是疯了! 刚刚在迷糊的时候,她甚至回应他。 懊恼! “啊~”陈佳兰懊恼地把滚烫的脸埋自己的手掌心里。 呼吸间,却还能闻到郑天一残留在她嘴里的味道。陈佳兰捂了捂胸口,心率……又失了控…… 这种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现在不是你浓我浓的时候,郑天一也觉得自己失控了,他稍稍地调整了一下自己,在陈佳兰的面前蹲下来。 “你……” 陈佳兰的声音,再次卡在喉咙里。 这次郑天一没有亲她,她是被郑天一弄懵了。 郑天一蹲下来后,双手轻柔地挽起陈佳兰那只瘸腿的里裤。 “别动,让我看看你的脚。” 陈佳柔的脚已经瘸了,郑天一不想陈佳兰也像陈佳柔那样。 “还好!”郑天一吁了一口气,“你这个和佳柔的不一样,而且伤得时间也没那长,回去我给你治治,应该能恢复!” “……你?”陈佳兰的眼里盛满了质疑,“会治?” “嗯!”郑天一抬头,对着陈佳兰微微一笑,“你夫家我还是有点本事的。” “吹,吹牛你!”陈佳兰眼睛晃动,不知怎的,她连和郑天一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郑天一的‘你夫家’三个字时,心里好像感觉有那么一点点暖意。 呸呸呸。 陈佳兰暗呸了几声。 陈佳兰呀陈佳兰,你别被这迷魂汤给灌醉了,你忘了他以前是什么样子了? 第138章 这小子狂得很 郑天一把陈佳兰的脚放下,“我是不是吹牛,你跟我回去,我给你治,不就知道了吗?” “跟你回去?”陈佳兰恢复了先前清冷的样子。 “嗯,我来这的目的,就是带你回去!” 陈佳兰清浅淡漠的眸子,朝郑天一浅浅地一晃,“带我回去?你出得了这间草房再说。” 郑天一没有接陈佳兰的话,只是看着她微笑。 找到陈佳兰,他很开心。 穿越过来,也快有小半年了,这小半年以来,他和陈佳月陈佳柔小八一起经历了各种生死,打心眼里把陈家姐妹当作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家人。 郑天一不说话,还笑着看她,陈佳兰有些不自在。 “你以为你解得了绳,就能出去,我告诉你,蒋大哥他们就在外面,只要我一叫他们就进来。” 郑天一摸摸鼻子,轻松地道,“就他们,想拦你的夫家,真的很难!” “口气倒不小!” “小七。”郑天一沉下脸,认真地道,“这段时间他们救助过你,我也不想伤他们,你出去和他们说一声,就跟我回去!”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因为我是你的夫家,因为你的家不在这里,因为你的姐姐和妹妹想你!” 郑天一说到姐姐妹妹时,陈佳兰清冷的脸上划过一丝悸动,原先无波无痕的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娇嫩的唇瓣,微微颤抖。 但仅仅是一小会,陈佳兰很快就恢复了清冷淡漠的模样。 “我没有姐妹,这里就是我的家。”陈佳兰的语气绝然,从成为盗盐贼那一刻起,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小七!” 陈佳兰脸上那抹绝然,以及她的成熟,郑天一看得有些心疼。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陈佳兰刚刚十五岁,正值豆蔻年华。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脸上本应该写着天真烂漫,可他面前的陈佳兰却成熟得像二十五岁。 这一年多来,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小七!跟我回去,你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这些,以后的日子有夫家在呢。” “哈!”陈佳兰冷声大笑,压在心里的情绪终究是压不住了,大声控拆,“你?郑天一,如果不是你,我五姐姐的腿会断吗?我们姐妹会各分东西吗?我会落到今天这田地吗?” “对不起!”郑天一诚恳地道,“虽然没办法和你解释,但是伤害你们的不是我,我……” “佳兰妹子,发生了什么事?” 郑天一的话,被闯进来的蒋云涛打断。 蒋云涛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男人。 “佳兰妹子,你怎么把他的绳解开了,你不要害怕,蒋大哥帮你!”蒋云涛一边说着一边朝陈佳兰走去。 郑天一目光往蒋云涛身上一扫,淡淡地道,“你面前的人,是我的妻子!” 蒋云涛前时的步伐猛地顿住,他也看向郑天一。 不到三秒,蒋云涛就把目光移开。 虽然已经极力掩饰了,但是还是压不住脸上的慌张。 这男人的目光,浅浅淡淡的,可恰是这份浅淡,让蒋云涛莫名的心慌。 绑郑天一的时候是在晚上,他没有看清郑天一的模样,更没有和郑天一对视。 现在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男人身上有一股磅礴的气势。 不过是堪堪一眼,便能不怒自威,傲睨一切。 都是习武之人,蒋云涛一看便知,郑天一的身手在他之上。 昨天晚上,他是故意让他们绑的。 陈佳兰说这个男人是她最大的仇人,怎么现在仇人变成夫家了? “佳兰妹子,他……” “叫佳兰夫人!”郑天一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不容人反驳。 “佳兰夫……”蒋云涛突然停下来,脸色阴沉。 他到底也是这些盗贼的头头,也要面子,怎么郑天一说什么,他就要跟着说什么。 就算他一个人打不过郑天一,可是他有几十号兄弟呢,还怕他不成。 “兄弟们,这小子狂得很,把他绑起来,打一顿再说!” 蒋云涛的话音刚落,门外就涌进十几个人,把郑天一团团围住。 第139章 心肺复苏。 “庆哥儿!我的庆哥儿,天啊!他这是怎么了?” 那些人刚刚围上来,门外就传来一阵嘈杂声。 庆哥儿? 人们马上看向蒋云涛,庆哥儿是蒋云涛的儿子。 门外的嘈杂声还在继续。 “大嫂子,庆哥儿他们几个孩子到湖里玩,冰面不厚,掉进水里,我们把他捞上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庆哥儿,庆哥儿,你醒醒呀,你睁开眼睛看看娘亲呀!” 蒋云涛立即转身走出去,围着郑天一的十几个人也跟着跑出去。 “庆哥儿落水了?” “我和你出去看看!”郑天一牵住正往外面跑的陈佳兰的手。 陈佳兰回身撇了眼郑天一,她甩掉他的手,但是没有阻止他跟她出去。 出到了草房,便看到一群人围在一个妇女身边,那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十岁左右大的孩子,歇斯里底地哭喊着。 那孩子脸色青紫,全身湿透,肚子鼓起。 是溺水的现像。 “夫人!”蒋云涛跑上去,把孩子从妇人手里抱起来,同时大喊,“大夫,快去请大夫!” “大哥!”有人马上回蒋云涛,“黑子已经去请了,应该马上就到。” 郑天一走上去,“我就是大夫,把孩子交给我!” “李大夫来了,李大夫来了!” “李大夫这边,这边!” 没有人听到郑天一的话,他的话淹没在一大波大夫来了,大夫这边的声音中。 “哎,你这人是谁呀!别挡了大夫的道!”那个叫黑子的男人把郑天一撞到一边,他领着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走向蒋云涛。 “李大夫!”蒋云涛抱着孩子迎上去。 蒋云涛的妻子也马上跟着跑上来,跪在地上,“大夫,快救救我的孩子。” “夫人!”大夫急忙道,“我尽力!” 那个李大夫让蒋云涛把孩子抱进房内,还让人马上生火,把房子里温度提上去。 嗯!郑天一暗暗点头。 这个大夫的这一步,他是认同的。 现在是初春,温度还很低,保暖很关键。 郑天一自觉地靠到后边。 兴许这个大夫能救,不用他出手。 郑天一刚刚靠后,就看到那大夫拿出银针。 啥? 一看到那银针,郑天一头痛。 溺水者本来就是要抢救,是要和死神抢人,还要慢慢针灸? 医生的职业本能,使得郑天一冲了过去,他抓起那大夫的衣领把他往后一扔,“你这样治,他就真的没希望了。” 由于事发突然,人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郑天一弯身检查了一遍床上的庆哥儿,确定他无意识,无呼吸,郑天一连忙把庆哥儿口中杂物清理,接着把他反趴着扛到肩上从房间跑出来。 “哎,你!” 这个时候,蒋云涛才反应过来,他追着郑天一冲出去。 “天啊!庆哥儿,我的庆哥儿!”蒋云涛的妻子尖叫着跑出去。 屋里所有的人都跑了出去。 “拦住他!”蒋云涛指着扛庆哥儿奔跑的郑天一大声喊到。 村子里的人都跑了出来,一路阻止郑天一。 可都被郑天一躲掉了,他扛着庆哥儿继续奔跑,他的速度很快,动作也很灵活,根本没人能追上他。 “郑天一!”陈佳兰急忙大声道,“你快把庆哥儿还回来,我跟你回去!” 郑天一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扛着庆哥儿继续跑。 直到差不多跑到村口,又猛然返回来,他扛着庆哥儿跑到陈佳兰的面前,“你刚刚说的话算数吗?” 陈佳兰急忙点点头。 “嗯!不过你直接叫我郑天一,是不是很不尊重我这个夫家?” 说完,郑天一也没等陈佳兰回他的话,就扛着庆哥儿回到房内。 这个时候,陈佳兰才发现,郑天一的背全湿了。 那不是汗,而是从庆哥儿口中吐出来的呼吸道积水。 郑天一扛着庆哥儿跑,本来就是要倾出他呼吸道的积水,却没想到竞能让陈佳兰答应跟他回去。 他先前还头疼,怎么才能让陈佳兰跟他回去呢? 现在好了,既能救人,还能让陈佳兰乖乖跟他回去。 进了房间,郑天一立即把门关上,上闩。 上闩还不够,他把房里的桌子椅子都移过来顶住门。 他的救治方法,在这些人的眼里,就是奇怪的行为,不这样做,接着下来他的抢救根本没法进行。 “呯呯呯!” “开门!开门!” 室外的人开始撞门,作为一个上过战场的军医,什么场面没有见过,门外的撞门声,并没有打扰到郑天一。 他把庆哥儿放到床上,开始做心肺复苏。 “天啊!你到底做什么?”一道怒吼声传来。 声音是从窗口传来的,幸好窗口开得很小,人没办法从那进来。 趴在窗口上的蒋云涛,刚好看到郑天一给庆哥儿做心肺复苏。 又是按胸口,又是是亲嘴。 这,这…… 第140章 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崩塌了 “庆哥儿!”庆哥儿的母亲也挤到窗。 “我可怜的庆哥儿!求求你了,把门打开,只要你把庆哥儿还给我,我一定会让我的夫家放你走!” 庆哥儿的母亲,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如果郑天一只是一个普通的外科医师,只怕早就被这哭声扰得心神不定。 幸好他不是普通的外科医师。 室内的郑天一仍旧像没听到一样,紧张却忙乱地给庆哥儿做心肺复苏。 “佳兰妹子!”见郑天一一直不理外面的声音,庆哥儿的母亲拉住陈佳兰,“我不知道你和这个男人有什么仇,但是现在庆哥儿在他手里,你们的仇能不能一笔勾消,让他把庆哥儿还给我,求你了!” 说着,庆哥儿的母亲还给陈佳兰下跪。 “嫂子,嫂子!”陈佳兰急忙弯身扶庆哥儿的母亲,“我……” 陈佳兰现在说什么也不是,如果不是她拜托蒋大哥他们,他们也不会把郑天一抓来,郑天一不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陈佳兰深深地吸了口气,向庆哥儿的母亲承诺道,“嫂子,我一定会让他把庆哥儿还给你的!” 她转身趴到窗口上,“郑……夫家!你出来,我跟你回去,马上跟你回去,回去以后不管你是打我还是骂我,我一定打不还手,骂不完口,努力挣钱给你花,一辈子给你当牛作马!” “夫家,求求你!” 郑天一没有理陈佳兰,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分心。 “夫家!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去吗?我现在想回去,想见四姐姐五姐姐和小八,夫家,求求你!” “郑天一,你再不把庆哥儿交出来,我就杀了你,然后自杀!” 软的不行,陈佳兰就来硬的。 些时的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如果庆哥儿就这样没了,那她真的没有脸面见蒋大哥和嫂子了,当初是蒋云涛把快要死的她,从雷正平的手里救出来。 到这个村寨,就嫂子彻夜未眠地照顾她。 “佳兰!”郑天一只好抬头,“我在救人,相信我,这孩子一定会醒过来!” 救人?! 郑天一的话,所有的人都弄懵了。 救人有这么救的吗? “让我看看!”李大夫走上来,蒋云涛陈佳兰他们急忙让出位置。 李大夫上来的时候,郑天一刚来做人工呼吸的动作。 “啪!”李大夫急急忙忙地捂住眼睛,手指颤颤地指着郑天一,“伤风败俗,伤风败俗!你这是救人吗,分明就是……” “咳!” 就在这个时候,室内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紧接着是一阵哇哇的哭声。 醒过来的孩子,还没从落水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吓得哇哇大哭。 窗口处的李大夫,听到小孩的哭声,放下捂在眼睛的手,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分明就是,就是……” 李大夫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在这一瞬间崩塌了。 亲嘴按胸,就能把将死之人救了? 不能!不能! “庆哥儿!”一听到哭声,庆哥儿的母亲猛地冲到窗边,把什么观都塌了的大夫挤走。 “娘亲,娘亲!” 一看到自个的母亲,庆哥儿着急起来,却被郑天一按了回去,“你好好休息,一会你母亲就进来。” “庆哥儿,庆哥儿,太好了,太好了!”庆哥儿的母亲趴在窗口上,喜极而泣。 相对于妻子的喜极而泣,蒋云涛则怔怔地站在那。 他的怔状和李大夫的有点类似。 他回想了一下郑天一的动作。 先是把自己的儿子扛着跑了一通,然后又亲嘴又压胸,再然后他儿子就活过来了。 这是什么医术? 这是医术吗? “庆哥儿活过来了!庆哥儿活过来了!”村寨的人也开始喜悦地传起来了。 不过传的最多的是郑天一救人的手法。 人们全都围在屋子外面,激烈地说着郑天一救人的经过。 有说神奇的,有称赞的,但也有说接受不了的。 郑天一给孩子盖好被子,才把门打开。 第一个冲进屋里的自然是孩子的母亲,她冲到床边看到孩子好好的,便马上走到郑天一跟前,扑通的一声跪下。 不停地给郑天一磕头。 “谢谢先生救我儿!谢谢先生救我儿!” 蒋云涛看完孩子,走到郑天一的身前,也跪下来给郑天一磕头,“谢谢先生的大恩!” “别,别!”郑天一弯身把蒋云涛和他的妻子扶起来,但是两人执意给郑天一磕头。 “哎,你们别这样,我只是举手之劳,这个是基本的,每个医行,就是每个大夫都会!” “先生!”一听郑天一这话,庆哥儿的母亲立即道,“您过谦,这哪里是基本,你可是一位神医呀!” 她没嫁给蒋云涛以前,是一个渔家女儿,见过不少落水的人,像庆哥儿这样的肚子鼓起,脸色发紫,没有呼吸的,没有一个救得活。 说实话,在庆哥儿没醒之前,她认定庆哥儿没了。 就算那个李大夫来了也没有。 这种落水者,她就没见过有大夫能救活。 “神医!哈!”李大夫大笑了一声,“如此手法,也配得叫神医?伤风败俗!” “我也是那么认为!” “嗯,不停地亲一个孩子,那叫救人吗?” “我看庆哥儿也不是他救的,是庆哥儿本事就没事。” 村民中开始有人附和李大夫的话。 “本来就是这样!”一看到有人站在他那一边,李大夫越是起劲,“如果不是他那样,如果让我施针,庆哥儿早就醒了。” 郑天一刚刚当着那么人的面,像拎小鸡给一样把他拎到一边,然后独自医治庆哥儿。 这事以后传开了,他还怎么行医。 “李大夫说得对。” “我相信李大夫,如果让李大夫……” “如果让李大夫施针,我的庆哥儿就没了!”庆哥儿的母亲从屋里走出来,大声地接过那人的话。 李大夫是村寨里的人,以后低头不见,抬头也见,她本来不想出声的,可是这李大夫的话越说越过份。 居然还诋毁庆哥儿的救命恩公,她实在没法忍。 “大嫂子,你这话说得也太过份了!” “是呀,李大夫都没开始呢,那人就上去抢活。” “要是李大夫,你家庆哥儿说没准不会遭那些罪。” “可能她想儿子被一个男人亲呀。” “你们……”庆哥儿的母亲气得脸色胀红。 “你们嘴里积得口德,蒋嫂子说得没错!”寨子里的一位老人道,“救庆哥儿的先生确实是一位神医!” 第142章 姐姐们在哪里 陈佳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猛地往后退,看郑天一的目光像是看毒蛇猛兽一样。 过去的原主把陈家姐妹虐待得太狠。 可以这么说,她们不害怕原主说狠话,而是害怕原主说好听的话,原主每一次说好话,就是虐待她们的前奏。 “站着不动干嘛呢?过来呀!”郑天一说完,就蹲下来。 发现陈佳兰还是没有过来,郑天一便开始催促,“小七,快些过来,你的脚不好,这样走下去,天黑都不能回到江……” 郑天一话没说完,他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 发现陈佳兰跑路了! “……” 郑天一无奈地耸耸肩,他有那么可怕吗? 哎! 现在还能怎么办。 哄呗! 原主造的孽,他都要一一帮他还。 如果可以,他狠不得把他拉出来抽一顿。 “小七!别闹!”郑天一连忙追上去。 陈佳兰受过雷正平的训练,虽然腿瘸了,可是跑得还挺快的。 其实叫很快,如果郑天一曾经不是一名军人,如果他没有受到训练,还真有可能追不上陈佳兰。 郑天一把陈佳兰逼到一块大岩石边上。 小姑娘已经被吓得不轻,郑天一便停下来,和陈佳兰保持一米的距离。 “小七。”郑天一尽量把语气放柔,“你真的不用怕……” 郑天一话还没有说完,陈佳兰就像只受惊的小羊羔那样,整个身子猛地撞上他。 陈佳兰的本意是想趁郑天一不注意,撞开他继续跑,之前她就是用这样的办法,从雷正平的手里逃出来的。 结果郑天一没撞开,人还被他稳稳地接住。 别说被撞开了,郑天一基本是纹丝未动。 陈佳兰心下震惊,几个月不见,郑天一的身体怎么变得那么结实了,雷正平的手下都拦不住,怎么郑天一就能拦住,而且她撞过来时,他的身体连晃都没晃。 “放开我!” “小七,别闹……唔!” 郑天一的话变成了闷哼! 陈佳兰紧紧地咬住他的手臂,疼得他直咧牙。 “小七,别闹了,马上放开我,乖乖跟我回去!”郑天一有些严肃地道。 陈佳兰非但没有放开,嘴得更加厉害。 原主的记忆,郑天一头上的这颗脑袋并没有太多,原主对陈家姐妹的虐待大多都是陈佳柔和陈佳月说,他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所以,他理解不了陈佳兰心中恨到底有多深。 陈佳兰一时间不敢信任郑天一,以前以虐待她们姐妹为乐的男人,几个月不见,突然就大变样,对她不打不骂,说话还很温柔。 这就跟日头突然从西边升起一样,让人难以致信。 他是不是装的,等她回江都,他会不会原形毕露。 之前郑天一从天香阁出来,陈佳兰才发现郑天一,那会郑天一身边的人是小果,蒋云涛劫持郑天一时,陈佳兰不在场,所以她一直没有见到自己的姐妹和郑天一在一起的模样。 郑天一推开陈佳兰,陈佳兰咬得越狠。 像疯了似的。 她把对原主的恨,全部放在这一嘴上。 “小七!”郑天一神情严肃。 这丫头,看来不给她点颜色是不行的。 “啊!”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陈佳兰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抵到岩石壁上。 她还没有反应,郑天一横在她腰间的手,用力一收,她的身体被郑天一紧紧地扣在怀抱。 陈佳兰本能地抬手,像推开郑天一,可她的手刚抬起,就被郑天一另一只手牢牢卷住。 “郑天……唔!” 狂风爆雨般的吻,铺天盖地朝她砸下来。 陈佳兰此刻才明白,她真的是把郑天一惹恼了。 她感觉,郑天一的吻像山林中熊熊的烈火,又像海啸海浪,仿佛要把她吞食肚子才罢休。 这吻来得太突然,陈佳兰本能地想开口呼救。 这海啸般的吻,摧得陈佳兰连站的力气也没有。 她身体开始滑落,呼吸也被郑天一堵得困难。 郑天一停下来,把陈佳兰滑落的身体抱起,让她紧紧地贴进他的怀里。 “还闹么?”郑天一的呼吸也有一些混乱。 重新获得新鲜空气的陈佳兰,大口大口地呼吸,全上的表情虽然还很倔强,但却不敢再作声。 以前的郑天一可怕。 现在的郑天一也可怕。 现在那个是虐身。 现在这个是虐心。 以前不如他的意就打。 现在不如他的意就吻。 以前她恨得牙痒痒。 现在……她害怕得心慌。 因为到了最后,她总是无意识地沉沦,她的心总是跳得像是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一样。 就比如现在,心跳快得陈佳兰都不知如何控制。 如果郑天一听力好的话,一定能听到。 羞臊难安的陈佳兰,把头一降再低,都要抵到郑天一的怀里了。 “怎么?”郑天一浅声调侃,“是不是只亲嘴还不够,还想……” “才不是,才不是。” 陈佳兰急忙抬头反驳,她那张红得如同晚霞般的脸蛋,郑天一尽收眼底。 郑天一只是笑笑没说话。 “啊!” 就在陈佳兰羞臊不已时,郑天一突然把她背到背上,大步往前走。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陈佳兰虽然还挣扎,但也不敢像先前那样用力。 她怕郑天一又吻她。 “小七,你就在夫家的背上好好休息,夫家背你回去!”郑天一道。 郑天一在军队时,经常做负重行军训练,陈佳兰这体重,对他来说是小意思。 说到陈佳兰的体重。 郑天一就心疼。 陈佳兰的体重比小八重不了几斤,可是陈佳兰比小八大了5岁,却只有这么点体重。 过去,她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呀。 陈佳兰没再出声,第一是怕惹恼了郑天一,郑天一又吻她,第二是郑天一的话,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他的话还是暖进她的心了。 安静下来后,陈佳兰这才发现,郑天一的背很宽厚,还很……温暖。 初春的气温还很低,伏在郑天一背上,暖暖的,很舒服,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过去一年来,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的陈佳兰,伏在郑天一的背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背上姑娘均匀的呼声传到郑天一的耳里,他回头看向沉睡中的陈佳兰。 睡了也好,总不会闹了。 面前只有一条路,就让她多睡一会,到了叉路再叫醒她也不迟。 郑天一加快了脚步。 到了一个叉路口,郑天一才停下来,可能是过去那些日子一直处于逃亡状态,郑天一刚停下来,陈佳兰就醒了。 “醒了?” 郑天一把陈佳兰放下来,倒不是累,他是想脱下外衣给陈佳兰披上,她的衣服有些单薄,他怕她凉着。 “不披我就吻你!” 陈佳兰想拒绝,却被郑天一一句话吓住了,乖乖地披上。 郑天一看着有些想笑。 原来治小七的法子那么简单。 披完衣服,郑天一又把陈佳兰背上,问了往哪边走,就继续赶路。 从这一个叉路开始,就很多叉路,怕陈佳兰又睡着,郑天一便跟她聊天。 “小七,你先前不是一直和你那些姐姐一起到江都的吗?她们现在去哪?找不到你们,佳柔小八哭了好久。” “尤其是小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晚上睡得也不安稳,还老做恶梦,我抱着她,她才得好一些。” 陈佳兰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郑天一的,一听郑天一说起佳柔小八时那种关切的语气,心里的防备就撤下了。 “我没有落到雷正平手里之前,姐姐们在荣都。” “荣都?” 第143章 你不觉得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郑天一搜索了一翻原主的记忆。 原主原本就是一个好吃懒的村民,最远的地方只是蓝县,他的记忆里,荣都是一个离靠山村很远的郡都,比江都繁荣人郡都,是一个边关郡都,和领国有很多商业往来。 “嗯,江都实在找不着活了,有人说荣都活比较多,大姐就带着我们去荣都讨活。” “那你们都干些什么活?” “原本我们只要做绣工,但是这几年光景不好,绣工越来越少,工钱也很低,挣的钱每次拿回靠山村你都嫌少,一少你就把五姐姐拉出来当着我的面打,一次比一次打得厉害,我见到五姐姐最后一次,你把她打得都快没气了。” “……” 虽然看不到陈佳兰的脸,但是郑天一能感受得到她讲这话时,牙齿咬得格格响。 别说陈佳兰,他听得都很生气。 郑天一托着陈佳兰的往上提了提,既让她更贴近自己的背,也表示他的安抚。 陈佳兰的呼吸有些重,郑天一稍稍回头,就看到陈佳兰紧紧卷着的拳头。 郑天一沉默了一小会才道,“小七,你要是太难受,就打我,没关系的。” “打你?我狠不得咬死你!” “啪!” 一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郑天一的脖子上。 郑天一身子一怔。 “小七,你……”。 “啪啪啪!” 陈佳兰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砸到郑天一的背上。 郑天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 “小七!”郑天一急忙把陈佳兰放下。 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瞧得郑天一心疼。 “小七。”郑天一抬手拭掉陈佳兰脸上的泪水。 “不要你假好心!”陈佳兰拍掉郑天一的手,转身背对着郑天一哭泣。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呀!”陈佳兰转身面向郑天一,大大的眸子盛满了涛天的怨怒,“都是因为你贪得无厌,明明我们每个月拿回去的钱,从300个大钱成400个再到600个,你都不满足,次次都用五姐姐要挟我们,大姐和三姐姐被逼无奈,就去就去……” “她们就去干什么?” 陈佳兰话到一半就断,把郑天一弄得一阵着急。 “她们,她们……”陈佳兰抽泣得全身颤抖,话都没办法说下去。 郑天一低头看着陈佳兰,语气尽量放轻放慢,“她们是去勾栏子了吗?” “那倒没有。” “哦。”郑天一心下暗松一口气,只要不是去勾栏子就好,“那她们去……” “其实也不是她们,应该说是我们,为了能挣更多钱,我们夜里绣布样,白天大姐带着六姐姐去大户人家浆洗衣服,刷恭桶,每天晚上回来,她们都是又累又臭,手都被水泡烂了,但是她们忍着痛,简单吃点东西,马上又开始绣布样。” 听着陈佳兰的话,郑天一的脑里全都是陈家姐妹劳作的画面。 心里很不舒服。 “这些都不是最坏的,因为姐姐们生得俊,时常受到主家下人们的欺扰,她们要是反抗就拿不到工钱,所以有时候辛苦了一天,一个大钱都拿不到。” “我和三姐姐会琴艺,我们日头上街卖艺,比大姐姐和六姐姐轻松一点。” 其实陈佳兰和她的三姐陈佳晴比去大户人家干苦力的更难,在大街地卖艺,街上鱼目混杂什么人都有,她们身边又没有男人保护,时常被街上的地痞骚扰。 陈佳兰都不记得自己到底从地痞手下跑多少次了。 为了不引起地痞的注意,她和陈佳晴还特意扮丑。 可是扮丑单靠琴艺,给钱的人变少。 郑天一听完陈佳兰的陈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家没被抄家前,也是一个高门大户,陈家的这些姐妹,个个都是金枝玉叶,哪里受过这些苦。 “小七,以后我不会让你们再受这些苦。” “你?”陈佳兰的瞳孔里全都是不信任。 把她们推进深渊的男人,突然对她说,以后不会让她们再受苦,这真的很奇幻。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但是!”郑天一指指自己,“你不觉得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第144章 是他吗 “你……”陈佳兰目光往郑天一身上一撇,就迅速移走,“眼睛还是那个眼睛,鼻子还是鼻子,跟以前有什么区别。” 现在的郑天一,跟她上次见到的区别大多了。 以前郑天一的眼里,只有暴戾和无耻,现在他的眼睛满是睿智和善,除此之外,还有爱。 虽然陈佳兰不承认也不敢相信。 但是她能感觉得到,郑天一在看她时,总有一抹似有似无的宠爱。 是男人对于自己妻子的那种宠爱。 以至于她一直不敢与他对视,她怕自己沉沦,更害怕此时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 郑天一不仅气质变了,人也和以前完全不同。 以前的他,连四姐姐都打不过,现在身手非凡;以前只会吃,现在会医术。 以前跟现在完全是两个人。 她落入雷正平的几个月里,在郑天一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没有?”郑天一凑近陈佳兰,盯着她问。 “四姐姐五姐姐,还有小八现在怎么样?”陈佳兰急忙转移话题。 “她们现在就在江都,你要想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跟我回去不就知道了。” 郑天一说完,就把陈佳兰背到背上继续赶路。 后半程陈佳兰表现得很乖。 郑天一的话戳中她的心里,她急切地想见到自己的姐妹,几个月不见了,甚至是想念。 离江都还有一里地,陈佳兰说什么也不肯让郑天一背她。 小姑娘害羞得很,怕别人瞧见。 看着身前的林府,陈佳兰猛地收住脚,她防备地盯着郑天一,“你为什么来这里?” 因为雷正平,陈佳兰现在一看到这种红墙绿瓦的高门大宅就害怕。 被关在雷府地下室的几个月,比在靠山村时还要可怕。 雷正平父子,不仅逼她们盗盐,还随意玩弄她们。 那三父子就变态,跟着陈佳兰一起落入雷正平手里的女孩,有好几个被他们玩没了。 陈佳兰得以幸免,是因为训练时发了疯的学习技能,雷正平培养的那一批盗盐女孩中,陈佳兰技术学得最好,盗的盐也是最多。 业务能力强,但是对那事,性子极其刚烈,雷正平父子权衡利弊,才暂时不动陈佳兰。 “这里暂时是我们的家,我们现在住这里。”郑天一道。 虽然林雪凝是他的妻子,林老夫人也把林家交与了他,但是郑天一始终认为,这里不是他的家。 等把陈家姐妹找齐,安稳下来后,他要找一个好地方,建了一个属于他的宅子。 “你住这里?”陈佳兰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天一。 郑天一不过是靠山村的一个平民,靠山村那房子,又破又旧,就算这几个月他人变好了,就算他懂医术,在短短的几个月,他也不可能住得了这样的宅子。 她父亲以前也是一名官员,陈佳兰自然知道一些宅府的的规矩。 大同各阶级的宅府,有严格的规矩,就算有钱,也不能建这样的宅府,她面前的这个宅府,很明显是一个世家宅府。 “先生,真的是先生!” 郑天一还没来得及回答陈佳兰的话,守在林府门口的护卫惊喜地跑过来。 那护卫看了一眼郑天一,马上就兴奋地跑进宅子里,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大喊,“先生回来了,先生回来了!” 没过多久,宅子里就冲出了一抹小小的人影,朝郑天一飞快地奔跑过来。 “夫家,夫家!” 郑天一弯身把朝自己飞奔过来的小家伙接住,把她抱起来,洋装生气地道,“不是说了,出了府不能这样跑吗?是不是好几天不揍你,皮痒了?” “哇!” 小家伙像是没有听到郑天一的话一样,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就哇哇大哭起来。 “夫家,这两天我们怎么找你都找不着,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傻瓜!”郑天一抹掉小八脸上的泪水,“在这个世上,夫家只有你们,夫家可不想做孤家寡人。” “那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小八?”一道疑惑地声音,从郑天一身则传来。 小八的小脑袋从郑天一怀里抬起来,怔怔地看着陈佳兰。 前几个月非人的生存环境,使得陈佳兰格外消瘦,小八没在第一时间认出她。 认出她后,又不敢叫她。 一是模样变得让人难过,二是不敢相信,一直都找不着的姐姐,突然出现在夫家的身边。 陈佳兰也怔怔地看着小八,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记忆中黑黑瘦瘦,体弱多病的小妹,现在变得白白胖胖的,身子还健康得很。 “你……”小八迟疑了一会,才开口,“是七姐姐吗?” “夫家,夫家!” 小八的话,被淹没在一大波夫家的声音里。 陈佳月陈佳柔扶着大肚子的林雪凝从林府里急匆匆地赶出来,就连老夫人也在李嬷嬷的搀扶之下从府里出来。 “哎,你们慢点,慢点,雪凝大着肚子呢!” 郑天一一只手抱着小八,一只手牵着小七迎上去。 “天一呀!”老夫人也赶了上来,哽咽地道,“你回来了!” 仅仅两天,林老夫人半白的头发变成了全白。 “老夫人!”郑天一急忙道,“对不起,因为事发突然,没和你们商量,让你们担心了,您现在身子受不得冻,您出来干嘛呢,我回来定会第一时间去看你,李嬷嬷!” 郑天一扭头吩咐,“快把老夫人扶进去。” “不碍事,不碍事!”老夫人摆摆手,“见到你平平安安的,我什么毛病都好了,不过……”老夫人顿了一下,“这两天你去哪了?” “小七?” “小七!” 回答老夫人的是陈佳月和陈佳柔惊喜的声音。 她们看着陈佳兰的眼神,跟原先小八的相差无几。 都是不敢相信。 “四姐姐,五姐姐!”陈佳兰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落进雷正平的手里那一刻起,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姐妹了。 “小七!” 陈家姐妹抱在一起痛哭。 “夫家!”林雪凝看着抱在一起的陈家姐妹,疑惑地问郑天一,“这是怎么回事?” 郑天一消失了两天,把一直找不到的人接了回来。 “这事还得慢慢说,我们先回府!” “对,外面冷,我们先回去!” 一群人欢天喜地簇拥着郑天一和小七进去林府。 林府对街茶楼二楼的雅间内。 一个头戴白纱斗笠的年轻女子,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进入林府的郑天一。 “是他吗?” “少主!”站在女子身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女子一说话,男人急忙微微弯身道,“是他!” 第145章 旷世奇才 女子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拨抚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杯,声音略带怀疑,“模样看着平平无奇,他就是袁先生口中的旷世奇才?” “少主,现在江都城内,便宜又好烧的蜂窝煤就是这个郑天一造出来的,他把江都这一带到处都是的黑渣土弄成了能烧的黑金。” 女子撩开斗笠下的纱布,露出双唇。 点绛的朱唇,泛着星星点点的光泽。 她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朱唇轻启,“这个我知道,但是这也撑不住旷世奇才这个名讳,姚先生的家师是不是夸大其奇了?” “少主!”中年男人连忙道,“当了解到蓝县县城活着走出来一千多个人,家师就很讶意,如此大灾,而且是数月后救缓的人才打通进县城的路,在那种情况下能活那么多人,县内定有乾坤,与是家师就吩咐鄙人去查。” 女子纤细的手,继续在茶杯作拨抚动作,有些漫不经心地道,“那你查到了什么?” “少主,当我带着人进到蓝县县城内,看到那些人生存下来的环境,毫不夸张的说,里面的一切真是用奇观来形容。” 女子手上拨抚的动作,猛然停下,“奇观?” “对!蓝县是大同此次受灾最严重的县郡,县郡城内,所有的建筑在那场地动山摇中全部倒塌,县城里的到处都是尸体,出城的路全都堵住。” “那么严重?” “少主您没有看到,那里的惨况,任何言词都没办法足以形容。” “嗯,那一千多人如何活下来?” “少主,这就是我说的奇观。” “你快说!”女子原本漫不经心的语气,变得有一丝丝急切,她现在很想知道那些人如何活下来。 如此大灾之下,活下来以是难事,居然能活一千多人。 “我们进到县都城内,发现了很多奇怪的房子,那些房子既不是用木头做,也不用是石头搭,而是用雪块砌成。” “雪块?”女子一愣,“雪块砌成的房子能住人?” “起初我们看到那些雪房子时,也和少主您一样惊讶,我们还想着是不是他们用来埋死人的,结果我们进去时,发现里面没有死人,而且还很暖和。” “暖和?放柴烧么?那屋子不融化吗?” “不!”中年男人摇头,“那里面什么也没烧,就是很暖和,雪也不会融化,后来我们找那些灾民了解,灾民们告诉我们,那几个月他们确实是住在那样的房子,他们还很自豪地告诉我们,那屋子叫雪屋,是那个郑天一发明的。” “又是他?” “除了那雪屋,灾民们还告诉我们,那几个月里,吃食还很丰富。” “丰富?姚先生,你是不是说得有些夸张了?”女子有些不乐意。 冰天雪地之下,出口还被封住,如何能吃食丰富,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少主”中年男人急忙道,“没有夸张,这些都是灾民告诉我们的,说那个郑天一在雪地里种出了豆芽,和好几种菌菇。” “豆芽,菌菇?是什么东西?” “少主,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那些灾民就是这样说的,他们说最后一个月,他们都是靠那些菌菇活下来的,还说那些菌菇很美味。” “嗯!”女子点点头,“如此看来,郑天一那人确实能力非凡,你师父说得对,得此人相助,国力必定会大增。” “确实是那样,幸好……”中年男人的语气满是庆幸,“少主的妙招用得好,这些日子周乐安一直忙于抓盗盐贼,关于蓝县的事,他一直没空上报,所以大同国君现在到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国内出现了奇人。” “不!”女子摆摆手,“这个我不敢领功,诱使雷正平盗盐之计出自你师父之手。” 这女子就是雷正平的神秘买客,诱使雷正平,起初只是想握住雷正平的把柄,控制他,让他成为她在大同的细作,没想到却因此放缓了周乐安的上京之路,没让大同的国君发现郑天一这个旷世奇才。 这倒是意外的大喜。 “姚先生!”女子道,“你马上回去找机会做场面,要尽快让他认识我,哥哥那边等我呢。” 中年男人朝女子弯身作礼,“少主,我马上去办。” “嗯!”女子挥手,想让中年男人退下,手举一半时,突然又道,“据我观察,郑天一身上有武力,你们了解过他的身手吗?” “少主,这个有了解。” “他身手如何?” “回少主!”中年男人回道,“据我们潜在周乐安身边的人,和清水寨兄弟的反应,郑天一身手了得。” “这样……”女子身子微微一僵,既而自言自语地道,“有点麻烦,不过……”女子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语气狂狷,“这天底下,就没有我得不到的男人!” 林府。 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像是过节一样喜气洋洋。 城外的蜂窝煤制作坊听到郑天一回来的消息,干劲十足,半天的产量顶得过之前两天的产量。 铺子里今天也打半价销售。 老夫人吩咐厨房今天加餐,所有人,包括蜂窝煤制作坊的工人,铺子里的伙计掌柜,林府的下人,全都加餐。 除此之外,她还让厨房们做了一桌的山珍海味,给郑天一和小七接风,扫霉气。 小七从进林府,再到吃饭,整个人不是怔愣,就是哭泣。 看着桌上满满一桌的山珍海味,看着自己姐妹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她感觉仿佛回到陈家被抄家之前的时光。 真真的没想到,嫁给郑天一这个男人后,她们姐妹还有这样的日子。 刚上桌,林雪凝陈佳月小八立即举杯给郑天一道喜。 郑天一起初还以为她们是祝他找到陈佳兰呢,结果她们马上说是双喜。 “双喜?”郑天一放下手中的酒杯,不解地问,“还有一喜是什么?” “恭喜夫家要当爹!” “嗯!”郑天一笑着点点头,“雪凝现在是孕晚期了,是快了。” “哈哈!夫家你真笨,才不是这个!”小八笑得东倒西歪的。 “哦?难道是……”郑天一目光转向陈佳柔。 “夫家!”陈佳柔害羞地低下头。 “真的?佳柔你有喜了?”这个消息,对郑天一来说真是大喜事。 这下好了,这丫头总算不会整天怀疑自己不能生了。 “你之前怎么没说?” “夫家,你也别怪五妹妹了,这是两天才发现的。”陈佳月道。 郑天一失踪之后,陈佳柔哭得太过于伤心,晕倒在地,林雪凝请了大夫来,才发现的。 “对不起,我应该事先和你们商量的,让你们担心了!”郑天一心里内疚得很。 “都是我的错!”陈佳兰急忙道,“如果不是我让人把夫家抓走,就不会……” “哎!”老夫人打断陈佳兰的话,“过去的事我们不说了,今天是我们家大喜的日子,来,吃饭吃饭!” 老夫人往陈佳兰的碗里夹了一个鸡腿,“小七你那么瘦,吃多一点!” 陈佳兰热泪盈眶,“谢谢老夫人!”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谢什么?” 晚上。 郑天一的妻子们棸在郑天一的房里聊天,女人们的话题,郑天一插不上话,他就在一旁看这两天铺子里的帐本。 第146章 赴宴 陈佳兰性子清冷,素来少言裹语,加之刚刚回来,很多话题她也没法插嘴。 她坐在一旁,听着姐姐妹妹和林雪凝聊天,时不时的还偷偷看向书桌后面查看帐本的郑天一。 心里很是讶意。 郑天一识字? 在她的记忆中,郑天一是一个大字不识一只恶人。 陈佳月一眼就看到陈佳兰脸上的疑惑,开口问道,“佳兰,你想不想听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 “嗯。”陈佳兰点头,“四姐姐,我想听。” 听完陈佳月陈述完前几个月她们的经历,陈佳兰表面虽然平静淡然,但是内心早已掀过一层又层的巨浪,心里久久不能复。 原来蓝县的冰雪和地摇那么严重,她们又刚好被困在最最严重的县都城内,而且被困了那么久,但却活着出来了,不仅她们活着,城内还有另外一千多人活着。 这一千多人得以活着,全然靠她们超群的智慧的夫家郑天一。 还有现在人人都抢着买的蜂窝煤也是郑天一制造。 当她讲起郑天一奇特的医术时,四姐姐五姐姐小八,还有林雪凝都不惊讶。 感觉她们早见贯不怪。 陈佳兰心下更是震惊。 她又偷偷看向郑天一。 郑天一仍旧看着他的帐本,偶尔还皱皱眉头,她们这边的相谈甚欢,完全影响不到他。 橘黄的烛光,打在他的身上,泛着一层浅浅的金光。 陈佳兰的脑里,浮现了陈父生前的画面。 她的父亲生前也爱在这样的烛光下处理朝廷事务,他处理朝廷事务时,神情严肃,目光睿智。 现在的郑天一,也是如此。 ——去!到靠山村去! ——在那里,你们会得到幸福的。 这是父亲生前对她们说的最后两句话。 去到靠山村后,却是她们苦难的开始,所有姐妹都在抱怨父亲,性子火辣的四姐姐更是开口大骂。 父亲一定是嫌她们不是男孩,所以借郑天一的手,折磨她们。 现在…… 陈佳兰听着陈佳月爽朗的笑声,看着埋头看帐本的郑天一,她清冷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 父亲还是爱她们的。 看完帐本,郑天一问起陈佳柔怀孕之事。 陈佳柔怀孕已有两个多月,目前只是嗜睡,没有孕吐,没有林雪凝怀孕初期害喜那么严重。 吩咐陈佳柔平常多休息,有什么情况不要怕麻烦,要马上跟他说后,郑天一就去泡澡。 泡了个澡,身子舒服多了,郑天一精神气爽地走出来时,发现屋子里只剩下陈佳月了,而且陈佳柔还换了身衣服。 想必也是刚刚泡了澡过来的。 “夫家!” 看到郑天一,陈佳月立即站起来,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整个人紧张不安。 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粉衣馨香,羞臊不已的陈佳月,郑天一顿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雪凝和陈佳柔有身孕,陈佳兰刚刚回来,陈佳月没有借口逃跑了。 “佳月过来!”郑天一道。 平常都是侠女模样的陈佳月,此时却是一副羞涩扭捏的小女人之势。 “夫家,我……”陈佳月求饶地看着郑天一,她实在是害怕,希望今天晚上郑天一也像前些日子那样,让她回自己的房间。 “过来!”郑天一的语气比刚刚重了很多,不容反驳。 “夫家。”陈佳月小步子挪了好久,人才来到郑天一面前,叫了声夫人,便立即低下,不敢与郑天一对视。 “眼睛看哪?你的夫家在地上吗?”郑天一的语气仍旧冰冷严肃。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郑天一发现,对待陈佳月不能太温柔,太温柔她就会跑掉。 总不能跑一辈子,她的心理障碍总是要治的。 “夫家,我,我……”陈佳月急忙抬头,可是一对上郑天一目光,她又想低头。 郑天一勾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不许低头!” “夫家。”陈佳月紧张害怕得眼睛都挂了泪水。 这是郑天一穿越过来那么久,第一次看到陈佳月哭。 平常那么坚强的女孩,却在这时哭了,郑天一面上虽然仍旧神情严肃,心里却哭笑不得。 “我有那么可怕吗?” “可怕,啊不,不可怕,可怕!”陈佳月紧张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嗯~”郑天一微微点头,“等一下,更可怕。” “啊?” “帮我宽衣!”郑天一没管陈佳月的惊讶,张开双臂,命令陈佳月给他宽衣。 “啊?哦,好!”陈佳月急忙抬手给郑天一宽衣。 她从未给男人宽衣,而且离郑天一有一米远,勉强够得到郑天一衣领的手,弄了好久,郑天一领口的扣子都没解得开。 “我们之间都能隔条河了,这样你怎么给我宽衣?”郑天一把手横在陈佳月的腰上,用力一收,把陈佳月拉到自己的胸膛前。 “夫,夫家。”身体触碰那一瞬间,陈佳月的脸色顿时炸红,倚在郑天一胸膛上的身子不敢挪开,却抖得跟筛子似的。 怀中人儿的颤抖,触发了郑天一身上的神经。 身体感觉…… 郑天一一把扯掉自己的外衣,然后弯身猛地把陈佳月抱起来,扔到床上。 这是郑天一到江都以后,起得最晚的一天。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陈佳月那双羞涩的大眼睛。 “夫家!”陈佳月轻轻喊了一声着郑天一,双颊红得跟晚霞似的。 “嗯?”郑天一懒懒地伸了一个腰,斜靠在被子上,看着陈佳月,戏笑道,“怎么,你还会害羞呀?” “夫家!”陈佳月的脸更红了,捶打郑天一,“我哪有?” “你没有?那下半夜跑到我身上,然后怎么也不肯下来的人是谁呢?” “夫家!”陈佳月把那张红红的脸埋进郑天一的胸膛里,“别说了,别说了!” 郑天一本来还想逗逗陈佳月来着,门外却传来林雪凝的声音。 “夫家,你醒了吗?” 一听到林雪凝的声音,陈佳月钻进被子装睡。 郑天一笑笑,起身披了件衣服便出去给林雪凝开门。 “夫家!”林雪凝给郑天一做了一个请安福,“妾身本不应该叨唠夫家的,但是周大人那边来人,请了祖母和夫家过去赴宴!” “赴宴?赴什么宴?”郑天一一边扶林雪凝,一边问道。 林雪凝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祖母只是说,夫家应该去!” 第147章 前往候府 郑天一出门前,先找了管家黎和,让他安排几个人去荣城找陈家的其它姐妹。 他原本打算自己去的,可现在家里两个妻子有身孕,林雪凝孕晚期,陈佳柔孕早期,都处于不稳定状态,加上煤铺开业还没有多久,在江都的根基本没稳定下来,林府里的一切,还需要他坐镇。 想把林府在江都的盘子稳下来,就得对江都多加了解,了解江都,其实就是要了解江都的上层社会。 想必老夫人让他去赴宴,也是此用意。 小果这些日子在城外忙,郑天一便把陈佳月带上,他虽不用保护,可身边总得有一个能干事的人。 “老夫人,叨唠您了!” 林老夫人和郑天一刚到知府门前,人还没来得及下马车,周乐安立即带着人迎上来。 郑天一掀开帘子打算下马车。 “郑先生!”周乐安急忙道,“止步,今个儿的宴不是我做东,先生还需在马车前行一段。” 不是周乐安做东? 郑天一抬眼看向知府府邸的大门,门前安安静静的,确实不像是摆宴会该有的样子。 “周大人,不是你做宴,那为何请我们来?”老夫人疑惑地问道。 “老夫人!” 周乐安给老夫人弯身拘完礼,又立即转身给郑天一抱拳施礼,“郑先生!” “大人!”郑天一急忙抱拳给周乐安还礼,周乐安毕竟是一州知府,有些礼节还是得做。 “老夫人,郑先生。”周乐安继续道,“还请两位见凉,是永平候府做宴,侯爷说想见见老夫人家里制煤的年轻人,我就擅自做主答应了。” “永平候?”听到永平候,老夫人的脸立即拉下来。 “老夫人……” “乏了!”老夫人挥挥手,扭头对李嬷嬷道,“回府!” “是!”李嬷嬷当即把帘子放下来。 “老夫人!”周乐安急忙伸手挡在李嬷嬷的面前,“我知道您不待见永平候,可夫人一家初到江都,根基未稳,老夫人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府上的年轻人着想,尤其是没有根基的年轻人。” 周乐安早就偷偷有调查过郑天一,虽然他聪明绝顶,但毕竟草民出身,林府现在又没有实权。 在阶级早已固化的大同,如果郑天一仅仅是一个聪明的大同王朝平民,没有贵人提携,根本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闭目养眼的老夫人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周乐安才开口,“劳烦大人带路!” “老夫人,那您坐好了!” 周乐安暗暗松了口气,永平候哪里里是请他帮忙,是命令他。 如果他不能把郑天一带过去,永平候一定给他使绊子,以后他这个知府只怕是不好当。 永平候向来瞧不上林府,江都人人都抢购蜂窝煤,永平候府却连瞧都没去瞧过。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永平候突然对郑天一感兴趣。 前往永平候府的路上,周乐安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担心永平候跟他的想法一样。 今天是永平候六十大寿。 认识永平候的人都知道,其实他的生辰还有几个月才到,突然提前过寿,是昨个儿永平候去江都最有名的清云观祈福,清云观的随风道长给永平候算了一卦。 说永平候今年有灾,生辰要提前办,提前办不仅挡灾,还有大福。 永平候连忙问是什么大福。 道长回了三个字:得奇人 永平候又问,奇人是谁,现在在何方。 道长回:火上之人,栖在林下。 最后,道长还给了永平候最佳的生辰之日,这生辰之日就是今天。 从清云观回来,永平候立即问府上的策士。 火上之人,栖在林下,指的是谁。 策士分析了许久,最后得出的结果,最大可能就是林家的孙女婿,郑天一。 第148章 这是谁家 一听林府,永平候顿时嗤之以鼻,说他都了解过了,林府的孙女婿就是一个长得平平无奇的平民,就林老太把他当宝。 策士连忙回永平候,说郑天一确实是个宝,现在林家铺子里的蜂窝煤就是这郑天一弄出来的。 策士不说蜂窝煤还好,一说马上爆跳如雷。 朱家的柴米生意之所以能做到江都最大,背后就是有永平候撑腰,朱家每年大量的进贡,让什么本事也没有的永平候过得舒舒服服。 这林府一来江都,马上弄出那什么蜂窝煤,而且还卖得那么便宜,朱家为了与之抗衡,只好降价。 就算降价了,销量也少了一半不止。 这个月朱家给的钱少了很多,理由就是收入减少。 他正打算找林家麻烦呢。 永平候大骂那策士乱分析,随风道长说的奇人,肯定不是郑天一。 策士连忙给永平候分析,那蜂窝煤跟一般的木柴不一样,蜂窝煤是黑金。 这几年大陆东部六国,每一个国都有缺柴现像,而制作蜂窝煤的用料之一,黑渣土又只有大同有。 永平候听到这里,眼睛一亮,说,他马上让朱家也造蜂窝煤,卖到周边国家去。 策士说候爷你格局小了。 这生意应该让国君做,国君挣到银子,国库空亏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国君最苦恼的事得到解决了,那候爷不就得以翻身了吗? 永平候是前国君的堂弟,原本是京都的王爷,他无能又无脑,犯了事,前国君就把他降为永平候,贬到这相对贫苦的江都。 他现在也就能在江都欺负一下周乐安他们了,在京城那些皇戚面前连头都抬不起。 想想当初他还是王爷的时候…… “那我马上叫朱家也制出来。” “候爷!”策士摇摇头,“没那么容易,从林家开始卖蜂窝煤起,朱家就开始暗暗仿制,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弄出来,看着样子,没有过个月是不行。” “那就等他个月。” 当初永平候被贬到江都,是被大臣们联名在国君面前参奏的,林老夫人的丈夫就是带头人之一。 “候爷,个月后,这功劳就不是您的了。”策士道,“现在周乐安已经在打郑天一的主意,如果不是郑天一莫名其妙失踪两天,恐怕现在周乐安和郑天一已经在京都了。” “候爷!”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永平候的妻子突然开口,“为了澈儿,您就暂时忘了过去的事,澈儿总不能一辈子在这地穷地方呆,他本应该是一个王爷。” 永平候的妻子前前后后给永平候纳了五十多个妾,生了七十多个女儿,才生出了一个儿子。 正妻没有儿子,妾生的儿子就是正妻的。 也就是这个儿子,国君对他稍好点,他才有了些许实权。 毕竟大同男丁少,尤其就皇族男丁更少。 一说到儿子,永平候才松口,“那就听夫人的。” - 今天的永平候府,热闹非凡。 江都城内,所有权贵富商都来了。 和郑天一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马车队。 不过那马车队只有前面一个马车上坐着人,后头的马车上装的是全都是祝寿礼。 郑天一一行人进永平候府的脚步,被抬寿礼的人挡住了。 一箱又一箱的寿礼从郑天一他们面前经过。 “这是谁家,手笔那么大?”周乐安看着那一箱又一箱的寿礼,疑惑地道。 数数这个江都城,也没哪家能出手那么阔绰呀。 不难周乐安,站在门口迎客的永平候府管家也一脸茫然。 这是谁家? 江都最有钱的就数朱家了,就算是好年份时,朱家也不会有那么阔绰的手笔,更何况现在年份不好,生意不好做。 “砰!” 抬箱子的人有小心,摔了一跤,箱子倒到地上,箱盖被震开。 “哇,这到底是谁家?” 人们被满满一箱上乘的珍珠闪瞎了眼,一时惊叹无数。 第149章 慕容芷嫣 大约半个钟后。 二十个贴着寿字的礼箱,整整齐齐地摆在永平候府的大门前。 原本坐在府内等人来给他拜寿的永平候听到消息,也禁不住好奇从府内出来。 “敢问车上何方贵客?”永平候站在府门前问马车上之人。 “候爷!”站在马车边上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中年男人,朝永平候弯身行礼,“我家主人得知候爷今天六十大寿,特此前来祝寿!” “你家主人是谁?” 永平候的话落下,那个紫色的中年男人并没有回永平候的话,因为马车上的人,唤了他一声。 中年男人急忙回身。 同一时间,站在马车两旁的随从掀开马车的挡帘。 一只白皙纤细的玉手,从马车里伸出来。 “是个女的!” 那只玉手刚伸出来,四周顿时一阵震惊声。 能有这种牌面的女子,一定是京城来的。 有人说是应该京官大人的小姐。 马上有人反驳,官臣家的小姐哪里有这种牌面,应该是哪个郡主公主类的。 一听有可能是郡主公主,围观的人立即瞪大眼睛。 江都这地方,从来没有过什么郡主公主王子之类的皇亲国戚来过,他们见到最高地位的人就是被国君嫌弃,贬到江都的永平候。 中年男人立即走上前,身体弯下,双手搭在一起,掌心朝下,高高举起移到那只玉手下方。 纤细的玉手,轻轻地放在中年男人手背上,从马车里出来。 永平候府的大门前,早就围满了前来给永平候拜寿的宾客,人人都伸长脖子,都想一睹马车上女子的方容。 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袭华丽米白色的罗纱裙,肩上披着浅此色的披风,披风上用金丝勾绣成的牡丹花,耀眼夺目。 人们对于女子华丽服饰的惊叹之余,又满是失落。 因为人们看不清女子的脸。 女子的头上戴着一个斗笠,斗笠的四周围了一圈轻纱。 不过也不全是失落。 轻纱之下,女子的脸,朦朦胧胧的,美丽且神秘。 女子踩着轻盈的步子,款款地走过来。 在经过郑天一的身旁时,女子的脚步微顿,但是她没有看向郑天一,继续往前走。 “候爷!”女子来到永平候面前,微微福了福身子,“嫣儿来给您祝寿了。” “嫣儿?”永平候一愣,既而马上开心地道,“你是芷嫣?” “候爷!”女子又朝着永平候福了福,“是的,这次不请自来,候爷不会责罪嫣儿。” “哪里会!”永平候急忙摆手,“本候正盼着呢。” 说着,永平候对身旁的人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慕容公主请安。” 永平候话落。 他身边的永平候家仆齐刷刷地跪下。 周乐安震惊地看向女子,嘴里念了一句,“慕容芷嫣!” 说完,他立即弯下身,双手抱礼。 在场听说过慕容芷嫣,没有听说过慕容芷嫣的,纷纷弯身双手抱礼,包括老夫人。 “天一!”老夫人低头唤了声郑天一,示意他跟着做。 郑天一只好有样学样,依葫芦画瓢。 “这慕容芷嫣是燕国新国君的妹妹。” 郑天一刚弯下身,老夫人就给他介绍慕容芷嫣的身份。 “慕容芷嫣的母亲,是永平候的姐姐,燕国是大陆东部还算富裕的王朝,但是面积却是最小的,人也最少,兵力最弱,周边的国家只要没钱了,就去欺负燕国,让燕国给银子。” “燕国的前国君被欺负怕了,就带着大量的黄金珠宝,来大同求娶我朝公主,并承诺每年进贡。” “十几年我朝的男丁还没那么少,加上老国君重兵,我朝的兵力强盛,哎!” 说到这里,老夫人低低地叹了口气,“大同重兵,既是大同强盛的原因,但也是大同衰落的原因,十年前西部两个国家东进入侵。” “西部国家男人多,且比东部男人强壮,东部六国只能抱团,当时兵力最强就是大同,顶住西部两国的入侵,但也因此战死了很多男子,加上国君慢慢年老,治国精力有限,和王朝不可逆的少男现像,大同王朝就慢慢地衰落。” “要不是因为国土面积大撑着,现在综合国力都要垫底了。” 林老夫人抬头扫了一眼慕容芷嫣,她的目光里满是厌弃,“说起来,燕国两任国君都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大同前国君把一个公主嫁到燕国,保护燕国,心疼嫁过去的公主,每年燕国的进贡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一点。” “可当大同衰落后,燕国国君马上疏离大同,不准公主回娘家,燕国新君,就是这个慕容芷嫣的哥哥更过份,他上位后,立即停止进贡,停止两国朝廷往来,在我朝新君交替有些混乱时,燕国还趁乱,在边境上占了大同的便宜,占了好几城池。” “现在大同积弱,新国君又刚上任不久,到现在国君也没办法跟燕国要回那几个城池。” 慕容芷嫣的到来,永平候是极度开心,以至于都忘了郑天一。 他的策士提醒他时,他还大发雷廷,说随风道长说的奇人更有可能是慕容芷嫣。 这些年,燕国越来越强盛,已经成了东部六国最弱升到第三名,大同新国君想和燕国兄妹见一面,燕国国君都不见。 现在慕容芷嫣亲自跑到江都来给他祝寿,这是多大的面子呀,国君都见不到的人,现在亲自到他的府上。 看来,与燕国重归于好的事,要靠他了。 如果燕国愿意和大同重归于好,像当年大同帮燕国那样,燕国能拉一把大同,那他还怕不能翻身?只怕国君马上亲自来江都请他回京。 奇人,随风道长说的奇人,一定是慕容芷嫣。 退一万说,就算慕容芷嫣不是奇人,郑天一才是。 这郑天一就在江都内,他能跑到哪里,等接待好慕容芷嫣,再找他也不迟。 这一场寿宴,永平候开心,周乐安也开心。 先前他还担心永平候要跟他抢郑天一,现在他似乎更在乎这个燕国来的慕容公主。 看来…… 周乐安心里盘算着,要快些带郑天一进京。 大同王朝的地方知府是没有资格面圣的,现在钦差大人已回京,他得先给自己的老师送信,等一下回去,他马上派人去送信。 不! 周乐安想想,感觉又不妥,便马上吩咐身边的护卫回去,让府上的策士马上修信送到京城。 让周乐安没想到的是,他派去送信的人,出城没多久,就遭人劫杀了。 第150章 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永平候请了城内最有名的戏班唱戏。 戏台上的戏班,唱的精彩绝伦,可是台下的观众都没有心思欣赏这绝伦,因为有更绝伦的东西吸引他们。 那就是坐在戏台右方厢房里的燕国公主慕容芷嫣。 那个厢房的有一个大大的窗户,窗户上挂着珍珠帘子,是永平候夫人专门看戏的厢房。 大同民风保守,一般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露脸。 永平候已经让他的嫡出女儿全部退出厢房,他和夫人亲自坐陪。 厢房里的慕容芷嫣,已经把头上的斗笠摘下来。 风拂过,珍珠帘子被风撩起少许。 可对于看台下方的人来说,都是极大的福利。 因为就是这少许,人们看到慕容芷嫣的容颜,哪怕只是半张脸,都让他们惊叹不已。 这大陆上的人,绝大多数人没有见过慕容芷嫣,但是绝大多数都听说过慕容芷嫣的美貌。 慕容芷嫣的美貌,闻名于世。 燕国的国力之所以在短短几年内就能迅速升到大陆东部第三名,据说跟这位慕容公主有很大的关系。 燕国国君和领国谈不成的事,只要这个慕容公主出面,都能成功,燕国境内大量的人才,都是这位公主从大陆各国请去的。 天赋异禀之人,多数傲气。 很多人才,在没有见到慕容芷嫣时,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好美女,慕容芷嫣来找,一定不会跟慕容芷嫣走。 也不知道这位公主到底有什么魅力,或者用了什么手段。 那些放狠话的天才,见到慕容芷嫣后,都去了燕国,为燕国效力。 慕容芷嫣不仅拥有惊人的美貌,还有极强的政治手段。 大陆上每个国家的皇子,都想娶她。 鲁国的皇子去燕国求娶慕容芷嫣,遭到拒绝,回国后对慕容芷嫣相思成痴,最后都疯了。 相对于身边男人们的兴奋,郑天一显得有些无聊。 他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本身就不爱看戏,加之这个异世的戏他听不懂。 坐在那里,郑天一无聊的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至于慕容芷嫣他更没有兴趣。 第一。 他不认识这个慕容芷嫣,没有听说过慕容芷嫣的事迹,虽然透过风撩起的珠帘,看过慕容芷嫣的半张脸。 是很美,但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他的几个妻子,不见得比慕容芷嫣差。 要是…… 郑天一看向一旁的陈佳月。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现在郑天一带陈佳月出门,都让她女扮男装。 即使是女扮男装,也掩饰不了男装下那张清秀美丽的面容。 刚刚成为女人的她,脸上由里到外,总是抹着屋淡淡的粉红色,女人特有的娇羞感,让郑天一甚是欢喜。 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郑天一都想捏捏她的脸蛋。 “夫家!有什么吩咐佳月吗?”陈佳月被郑天一看得浑身不自在。 郑天一摇摇头,“没有。” 他的心里想着,如果让陈佳月她们也穿上慕容芷嫣那样华服,应该跟这个慕容芷嫣差不多。 厢房内。 慕容芷嫣的目光从外面收回来时,一直挂在慕容芷嫣脸上的浅笑,突然不见了。 她放茶杯时,手甚至有些重。 “嫣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茶烫手了?”永平候说目光狠狠地剜向端茶水的仆人。 “咚!” 那仆人吓得急忙匍匐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一句也不敢说,在候门当奴多时,深知话越多,死得越快。 慕容芷嫣是永平候的贵客,如果她真说是茶的原因,她很大概率是没有活命了。 “候爷!” 迷人的笑容,重新回到慕容芷嫣的脸上,“您看你把下人吓得什么样了,不是茶水的问题。” 慕容芷嫣此话一出,匍匐在地的仆人,立即松了一口气。 “那嫣儿这是?” “候爷!”慕容芷嫣带着撒娇的口吻道,“嫣儿是燕国人,听不懂大同的戏,所以感觉有些无聊。” “听不懂?”永平候一脸的疑惑,“你10岁以前,不是常常来大同,那会你可喜欢听戏了,还常常缠着先太后请戏班子进宫呢?” 永平候的话让气氛有些尴尬。 慕容芷嫣的就算再精致,伪装功夫再厉害也掩盖不住眉宇之间的那抹厌弃。 这人…… 难怪被削爵贬到这种地方。 候夫人瞪了一眼永平候,“嗨!候爷,您这是什么话呢,你都说10岁以前了,现在嫣儿都十九了,九年那么长,不记得了,不是正常吗?” “还是舅母懂我!”慕容芷嫣的笑容,比原先还要甜。 她笑不是因为候夫人缓解尴尬,而是笑永平候脑子一般。 永平候这样,那她此行的目的,就少了一个劲敌。 她离想带走那个人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舅母?!” 永平候和他的夫人,都被慕容芷嫣的称呼吓懵了。 懵过后是惊喜。 慕容芷嫣居然叫候夫人舅母,那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认回这门亲戚。 是不是代表着同燕两国恢复以前的亲近关系。 “别发愣!”永平候轻推了一下候夫人,这会儿轮到候夫人不清醒了。 “哦!”候夫人急忙调整自己,“嫣儿要是不喜欢,我让人把戏人撤了。” “谢谢舅母!”慕容芷嫣甜甜地道。 “不看戏,那我们就看跳舞,候爷前几天买了一批舞妓,我看过了,跳得不错。”候夫人道。 “嗯~”慕容芷嫣摇摇头,表示没兴趣。 “哎,瞧我!”候夫人自打嘴巴,“什么记忆,我倒是忘了,嫣儿的舞技,在整个大陆都是闻名的。” 慕容芷嫣舞技属大神级别,迷倒过多少国家的皇子,这个早在大陆各国中传开了。 慕容芷嫣站起来,朝永平候夫妇福了福身子。 永平候夫妇受宠若惊地站起来。 “候爷,夫人,嫣儿倒是有一项戏目。” “什么戏目,嫣儿你快快道来。”永平候急切地道。 慕容芷嫣莞尔一笑,并未作答,扭头,轻轻挑起面前的珍珠帘子,一秒后复又放下。 虽然仅仅一秒,但是外面已是惊叹一片。 第151章 比赛结束 “真美!”连陈佳月都禁不住称赞,“夫家,你觉得的呢?” “也不知道现在黎和他们到荣都了没?” “啊?”陈佳月目光从慕容芷嫣所在的厢房移回来,发现郑天一都没看向厢房,低头喝茶,嘴里喃喃自语。 郑天一真没有心思看慕容芷嫣,他现在心里只有还流落在外的妻子。 早些把她们找回来,他的心就能安宁。 放下帘子时,慕容芷嫣的目光快速地扫向郑天一,精美绝伦的脸上,有一丝丝不快。 天底下真有不喜欢她脸蛋的男人? 还是装清高? 慕容芷嫣朱唇微微上扬。 是不喜欢,还是装清高,她一试便知。 “候爷,夫人!”慕容芷嫣朱唇轻启,“大同男子文武双全,我国先君还在的时候,就多次称赞,先前我在大同时,尚且年幼,不懂得欣赏,今天那么多大同男子在候爷府上,不如……” “不如让他们比试一翻?”永平候顺着慕容芷嫣的话接下去。 慕容芷嫣轻轻摇头,“不!武,嫣儿就不想看了,况且今天是候爷的生辰宴,刀刀剑剑着实不好。” “那依嫣儿之见?” “候爷!”慕容芷嫣朝永平候福身,“您能不能办一场以处世之道为主旨的诗文比赛,这样既能给候爷你的寿辰祝兴,嫣儿还是能见识大同男子的文彩,至于头彩,嫣儿来出。” “哎!”永平候假装不乐意地道,“嫣儿你是客,头彩怎么能让你出呢?” “不是的!”慕容芷嫣浅浅一笑,“候爷,这头彩还真只有我能出。” “嫣儿,我这永平候府虽然不及你燕国的皇城,但是头彩,我还是……” “我!”慕容芷嫣打断永平候的话。 “什么?” “头彩是我,今天谁夺魁,我就给夺魁者单独舞一曲。” “嫣儿你大可不必!他们也只是一般的官员和富户而已。” 慕容芷嫣是所有皇子们的梦想,为现在永平候府来祝寿的男子舞一曲,永平候心里不乐意。 他都没有这个待遇呢。 “候爷,高手不分贵贱,有些人值得。”慕容芷嫣道。 当永平候宣布了这个消息后,现在的气氛可想而知,个个都兴奋至极,纷纷摩拳擦掌,势必写出最好的诗文,一睹慕容芷嫣的舞姿。 看着在场男子们的兴奋劲,老夫人心里再怎么不喜欢慕容芷嫣,也暗暗佩服慕容芷嫣。 听听,处世之道的诗文。 好手段呀。 什么给候爷大寿祝兴,明明就是慕容芷嫣在选能人,然后又用美色利诱,为她所用。 这些年,燕国的人才,应该都是用这种方式选回去的。 “诗文!那应该没我什么事。”郑天一安心喝茶。 他上学时,语文一般般,尤其是古诗词,文言文一类的。 “天一,你就随便写一下。”老夫人道。 今天这种日子,人人都在争着写,郑天一不参加的话,反而显得很突兀,更加引人注意。 老夫人心里暗暗庆幸,慕容芷嫣没有提议比武,要是比武,在场的这一帮公子哥儿,哪里是郑天一的对手。 至于诗词吗? 老夫人想起郑天一那一手东倒西歪的毛笔字,心里就想笑。 这几个月以来的相处,她发现郑天一不会用毛笔,大同很多儿熟能详的诗词他也不懂。 老夫人一直都想不到明白。 医术了得,武力了得,管理了得,生存能力也了得的郑天一,竟然不会用毛笔,也读不太懂大陆诗词。 这样的郑天一,又是怎么学会那些医术什么的。 有的时候,她都怀疑,郑天一不是来自于这个大陆。 小八常常说,她的夫家是河神。 老夫人静静地看着身边的郑天一。 兴许,这年轻人真是上苍送来拯救大同的神。 郑天一,可不能让慕容芷嫣发现。 如果让慕容芷嫣注意到郑天一,以慕容芷嫣的容貌,以燕国的财力,老夫人真没有信心,郑天一不会跟慕容芷嫣走。 如果郑天一为了慕容芷嫣抛弃现有的妻子,人们不仅不会谴责他,还觉得他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 毕竟,慕容芷嫣是多少皇家贵族梦寐以求的女子。 “老夫人!”郑天一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随便写一下我也不会呀。” 让他写诗,还不如让他上一台手术,实在不行跑十公里也可以。 他不想搬记忆中那些圣人的诗词,因为感觉不厚道。 而且…… 永平候刚说出彩头是慕容芷嫣跳舞时,他就感觉这个比赛应该不单单是祝寿那么简单。 “没关系!”老夫人给郑天一递上毛笔,“你就随便写一些字,凑几行就行。” “行!”郑天一接过毛笔。 写什么呢? 郑天一下笔,就无意识地写下。 听新征程号角吹响 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 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 …… 写到一半,人都愣住了。 这首歌真是深入骨髓呀,都形成肌肉记忆了。 军营里的点点滴滴,顿时就像是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一帧一帧地播放。 那一段岁月,是他曾经最热血的时光。 他在战场上救过无数的伤者。 也曾经是最屈辱的时光。 背着污名被赶出来。 “天一,天一!” “夫家,夫家!” 老夫人和陈佳月呼叫后,郑天一才回过神来。 一首歌他都快写完了,不过那字写得真叫一个惨不忍睹,连郑天一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 “先生,比赛已经结束!” 郑天一刚准备收起来重写,他的稿就被负责监督比赛的管家收起。 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用嘲笑的目光看着他。 “那字,我那八岁的侄女比他写得还好!” “确实,别说八岁了,我家五岁的孩子都比他写得好!” “这样的水平也好意思参赛,要是我连笔都不敢握。” “他好像是林府的女婿。” “是蓝县那个林府吗?” “对,林小姐那么漂亮,怎么选上那样的男人?” “那男人本来就是一个大字不识一字的土包子,不知什么原因攀上林家。” “我听说是那个林小姐,不捡点,自己跑出门,后来被下药那个了,林老夫人才匆匆忙忙找个男人娶了林小姐。” “听说,那林小姐中药后,见着男人就扒过去。” …… 不管哪个时空的人,都爱八卦,人们越说越难听。 第154章 咔嚓一声 “本来选出来了,但是我现在还想再看看。” 慕容芷嫣把郑天一那张写着《强军战歌》的手稿拿出来,和朱文才的放在这一起。 如果没有郑天一那篇奇特的诗文,朱文才的处世道诗文绝对是第一。 这朱文才倒也是一个人才。 “这事最后关乎嫣儿,是要谨慎一些。”永平候道,“嫣儿,你慢慢看,反正现在天色还早。” “候爷!”慕容芷嫣浅声道,“您说得对,我的舞姿,哪里那么轻易让人观看,三天!嫣儿需要三天才决定谁得头冠。” 三天! 她的人已经带人消息,现在外面人都在议论林老夫人和林太尉当年的事。 在这三天内,她要看看郑天一有没有能力扭转这一边倒的局面。 人们的指责声越来越难听。 大同女性,这样铺天盖地的指责,几乎和凌迟等同。 紧握着老夫人手的郑天一,明显得感觉得老夫人手越来越冷,脸色苍白,额头有冷汗。 作为一个医生,郑天一非常清楚,这样下去,老夫人势必会昏厥。 “老夫人,走!我们回家。”说着,郑天一把老夫人从椅子上扶起来。 “老夫人,夫家!”陈佳月过来帮忙。 “天一,寿宴还没有结束。”老夫人摇头道。 寿宴没有结束就走,这是非常无礼的行为,况且今天这寿星公还是永平候。 老夫人晓得朱家的背后是永平候,林家卖蜂窝煤,本来已经让永平候很不开心了,之前没有给林府颜色,是因为出师无名。 如果现在她和郑天一提前离开,永平候一定会抓着这个机会整林府。 “老夫人,听我的,我们回家!”郑天一知道老夫人担心什么。 为了缓解老夫人的担心,他还打起趣来,指指自己的头,“瞧,我比您高,比凝儿高,比陈家姐妹高,这天要是塌下来,我给你们顶着,别怕!” “天一!” 老夫人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郑天一的话,听着是逗乐的话,却含着莫大的安全感。 他说,一切都交给他好了,请相信他。 “老夫人,我们回!”一旁的陈佳月也低声劝道,“您的手那么冷,要是冷着犯了病,雪凝妹妹会担心的。” “嗯!”老夫人看向郑天一,“我们回家!” “老夫人,这寿宴还没有结束着,您老这是要去哪呀?” 郑天一他们还没走几步,朱文才便拦了上来。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身后的人推挤,朱文才撞了老夫人。 “啊!” 说时迟,那时快。 朱文才刚刚撞上老夫人,就被郑天一揪着手,推离老夫人。 朱文才这种公子哥儿,哪里扛得住郑天一的猛力揪抓,疼得大喊,“啊,痛,快放开本爷!” 郑天一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揪着朱文才的手,加大力度。 “啊,啊!”朱文才疼得哇哇叫,嘴里发狂地叫嚣着,“你这个吃软饭的小子,马上放开你的脏手,本爷还考虑放你一马。” “嗤!”郑天一轻嗤了声。 真是死鸭子嘴硬。 他的手又加了一层的力,“给老夫人道歉!” 郑天一的话音刚落,候府的管家就带着府里的护卫出现在郑天一面前。 跟在场大多数人一样,管家非常看不起郑天一,认为他是一个入赘到林府吃软饭的没用家伙。 “老夫人,今天是候爷的寿宴,你是候爷的客,朱公子也是候爷的客,我们候爷素来不喜欢道理讲不过,就动粗之人。” “道歉,可以呀!”一看到候府的管家站在自己面前,朱文才马上来劲,“除非今天这诗文比赛的头冠是你!” “朱公子,你这有点强人所难了!”人群有人喊话。 “哈哈哈,朱公子,你不厚道!” “哈哈!确实,就那个鸡爪字拿头冠?比生儿子还要难一百倍?” “哈哈哈!” 永平候府里的笑声此起彼伏。 “你们懂什么,我们先生虽然字写得不好,但是他可厉害了。”忍了很久的陈佳月,终是忍不住。 “厉害,你家先生吃软饭的本事,我想在场的所有男子都比不过他。” 看到那么多人都在笑郑天一,朱文才心得劲呀,得意到都不记得自己在郑天一的手里了。 “你……”陈佳月气得脸色胀红胀红的,“你才吃软饭。” “嗯?入赘林家,难道不是明摆的事实吗?” “什么明摆的事实,你乱说!” “哦!”朱文才故作点头,“那可能是林府的饭做得太硬了,所以当然不是吃软饭。” “哈哈哈!朱公子你真是个人才。” “哈哈,林府的饭做得太硬了,还能这样,真是鬼才!” 永平候府内,又是一大片的哄堂大笑。 厢房内的永平候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郑天一一次次因为林府被人笑话,老夫人也忍不住了,大声怒道,“天一没有入赘林家!” 要是郑天一肯入赘到她林家,林家真是祖上积了大德。 “嗯?不是入赘。”朱文才立即接老夫人的话,“那林小姐用药,勾引男人,想让那男人做自己夫家的事是真的喽?” “……胡说八道!”老夫人的脸色气得红通通的,怕是高血压要犯。 郑天一急忙道,“老夫人,不要管他们,我们回家!” 这次真的要走。 再停留,老夫人真受不了。 说着。 咔嚓一声。 朱文才的胳膊被郑天一折断了。 “啊,啊,啊!”朱文才痛得在地上打滚。 厢房内的永平候看到郑天一居然敢在自己的府内伤自己的人,顿时恼了,想冲出去。 “候爷!” 被慕容芷嫣阻止了。 慕容芷嫣看看疼得满地打滚的朱文才,又看看郑天一。 他的手法好快,她完全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做的。 郑天一的身手,可能比姚先生说得还要厉害。 “这是林府的马车!” 郑天一他们从永平候出来没多久,就有人围着他们的马车。 “是从永平府出来的,那个不要脸的老女人在马车上!” “不要脸的老女人!” “你还有脸出来?” “外面那些人太过分了!”陈佳月伸手想打开马车窗。 “不可!”郑天一急忙拦住她。 “砰!” “砰!” 郑天一刚把陈佳月拉住,外面就有东西砸向马车。 马车外的李通暗暗松口气,幸好先生料事如神,不然现在就麻烦了。 看看这些砸过来的石头,那么大块。 出永平府时,老夫人想自己坐一辆马车,被郑天一阻止,并坚持让她上他的马车。 郑天一的马车改装过,马车的门和两侧的窗上,加了木门和木窗板。 第155章 有事求他! “你们快住手!” 李昭朝着砸石头的人大声道,“我们夫人是朝廷诰命夫人,伤害诰命夫人,你们这是要入狱的。” 诰命夫人? 向马车扔石头的人,暂缓了手上的动作。 林家的地盘主要是在蓝县,在江都没什么影响力,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老夫人有诰命在身。 “少拿诰命夫人来压我们!那个诰命夫人本来就不属于她的。”人群中有人叫道。 这话一落,人们的愤怒从来被激起。 “诰命夫人是她抢的,不要脸的老女人!” 这些当中,很多都是朱家人找来的,背后有永平候撑着他们根本不怕。 而且,林家在江都,真的没有什么影响力。 “砰!” “砰!” 愤怒人们对着郑天一的马车,又是一阵猛砸。 “老夫人!”郑天一护在老夫人的身前,安慰她,“我这车很结实,那些石头砸不进来。” “天一,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整,老夫人的情绪已经平稳下来,恢复了往常沉着的神色。 这还是林太尉去世后,老夫人第一次慌乱失态。 毕竟女人的名节,在大同实在是太重要了,这种事,落在那个女子身上都受不了。 老夫人那么快就能恢复过来,已经很厉害了。 如果是别的女性,只怕已经当场晕倒,醒来再面对这种漫天的谩骂,恐怕早就自尽。 不自尽,估计也被逼疯。 “大胆!” 周乐安从后来骑马赶来,喝止朝郑天一马车扔石头的人。 他没有郑天一那么大胆,永平候的寿宴没有结束,不敢提前出来。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郑天一他们走后,永平候说自己乏了,今天的寿宴提前结束。 出了永平候府,周乐安嫌马车太慢,就骑自己贴身护卫的马赶过来。 “林家的诰命,乃我大同太祖亲赐,尔等竟然侮辱,来人!” 周乐安扭头对身后的衙役道,“把眼睛给本官瞪大一点,谁敢再往老夫人的马车扔石头,立即给我抓起来,男的打二十大板,女的服劳役半年。” 林家在江都没有什么影响力,人们不怕老夫人。 周乐安就不一样了,江都知府,江都最大的官员,他一出声,一般的居民立即退下。 朱家请来的那些人,看到居民们都退下,也不敢放肆。 周乐安把老夫人和郑天一护送回林府。 “周大人,谢谢你送老身回来,劳烦你了!”下了马车,老夫人立即感谢周乐安。 “谢谢大人!” 郑天一说着,便扶着老夫人进门,发现周乐安竟跟着一起进来。 “大人,你还有事?”郑天一问。 “先生!”周乐安环顾了一圈四周,才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你有事就在这说!我身边这些人都可以信任。” “我……”周乐安犹豫了一下才道,“这几天府上有什么麻烦,你尽可来找我。” 周乐安本来想说的是:先生,同我去一趟京都。 但是想想,现在林府出了这种事,郑天一肯定不会跟他走,还是先帮着林府解决目前的危机。 “那劳烦周大人费心了!”老夫人感激地道。 周乐安离去时,郑天一看着周乐安的背影,脸上有疑惑。 他感觉,周乐安原本想说的,一定不是帮忙之类的话。 虽说,他帮了周乐安破盗盐案,可是也不至于让周乐安这样呀。 最近,周乐安对林府,对他,好像太好了。 郑天一的脑里冒出了四个字:有事求他! 周乐安一定有事求他,他要求他什么事? - 这是扳倒林家的好机会,朱家人怎么那么容易放弃。 老夫人有诰命在身,砸不得,他们就砸林家的铺子。 来冲的人实在是太多,为了避免意外,林家的铺子只能暂时关闭。 林府也陷入一片愁容中。 “太过份了,怎么能这么说祖母呢?祖父在世时,对祖母甚是疼爱,要是祖母真用那种手段,祖父能那么疼爱祖母?” 林雪凝拳头握得紧紧地,挺着大肚子,气乎乎地道。 “凝儿!别气,动了胎气就不好了,现在还没到月子呢!”老夫人急忙安抚林雪凝。 “祖母!”老夫人越安慰,林雪凝越心疼老夫人。 “现在入春了,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大不了,我们回蓝县去!自从来到这江都后,日子过得真憋屈!” “不行!”郑天一摇头,“要是老夫人现在回蓝县,那不等同于,老夫人做了那样的事,心虚所以跑回蓝县吗?” 而且现在蓝县就是一个废墟,重建的话,没个年肯定不行。 “天一说的对!”老夫人道,“我现在绝不能走!” “祖母,我是担心您!” “凝儿!”老夫人抓起林雪凝的手拍拍,“祖母没那么脆弱。” 她最脆弱的时候,郑天一已经陪着她熬过去了。 “老夫人!这件事很明显是有人故意弄出来,为了找到破解之法,我想知道这样事的具体情况,如果……” 郑天一顿了一下,才又道,“如果您不便说给我听,您可以讲给雪凝听,她转术给我也是可以的。” “无事!”老夫人摆手,“当年的事,错不在我,没什么不方便的,姑娘们也全都留下听,以后这种事,不能在发生了。” “当年老爷……”说到老爷两字时,老夫人的眼里,满是眷恋,“确实先和李小姐订了婚约,老爷和李小姐订婚后,某阵子老爷上我家,也确实是小住变成了小睡。” “啊?”听到这里,林雪凝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祖母,难道真是你……” “凝儿!”郑天一起把林雪凝扶回椅子上,“别急呀,听老夫人说下去。” “那个李家小姐太坏了!” 听完老夫人的陈述,气恼的不仅仅是林雪凝,陈家姐妹亦然,陈佳月更是气得大骂。 “依现在来看,解铃还需系铃人,找到李小姐,让她把当年的事说出来,自然能还老夫人清白。”说话者是陈佳兰。 不知道是不是性子所然,她的表现,比郑天一其它的妻子,沉静多了,她坐在那,冷静地分析解决之道。 “这事怕是难成,这种事她怎么可能说出来。”老夫人忧虑地道。 第157章 这世上,凡事都有两面性 说着,她垂下头,语气有些凄凉,“当初我们是晚上走的,父亲死后,国君虽然放过我们姐妹,但我们到了靠山村,就没有机会回平县,也不知道我们的家现在怎么样了,里头现在住着什么人。” “那就回!”郑天一道。 哪个离家的女孩,不想念自己的家呢,更何况当初是那么悲惨。 陈家的姐妹从平县来,她们熟悉那里的情况,郑天一肯定要带一个去,陈佳兰既然提出来了,就带她。 “夫家愿意带奴家回去?”即使是很兴奋,陈佳兰也不会像小八那样跳起来,只是清冷的脸上,抹上一层笑容。 十五岁花季少女成熟成这样,郑天一瞧着都心疼。 郑天一微笑着道,“嗯,那是当然!” “谢谢夫家!”陈佳兰朝郑天一福身的动作,都轻快了很多。 夜风更大了,廊庭外的雪被吹了进来,散落在陈佳兰的头上,肩上。 郑天一抬手,轻轻拨掉陈佳兰头上和肩上的雪花。 在郑天一的手碰到陈佳兰的身体时,她的身体微微怔了一下,这次她没有躲开郑天一的触碰。 “快些回去睡,不然明天起不了床,我可不叫你。” “嗯~”陈佳兰身体微微下蹲,给郑天一福了福,就回自己的房间。 嗨! 郑天一挠挠头,自嘲地笑笑。 他原本以为,答应带陈佳兰去,然后又打趣着吓她,她会娇,会嗔! 结果没想到她走得那么干脆利落。 天刚刚亮,郑天一就起来了。 刚出房门,就看到陈佳兰站在门外了。 郑天一一怔,“小七,那么早!” 陈佳兰朝郑天一福了福身子,“嗯,醒了睡不着,就来了!” 和昨天晚上相比,今天的陈佳兰,虽然还是清清冷冷的,但是多了一丝丝女子应有柔媚,脸色也红润一些。 家里有两个孕妇,这次出门,郑天一没有带陈佳月,有她在家,他放心一些。 事情紧急,郑天一只带了陈佳兰和小果。 郑天一打算骑马去。 马比马车快一些。 只是……这还是郑天一穿越到这大同以来,第一次出糗。 他不会骑马。 他以为自己可以,结果刚上去没多久,就摔下来了,幸好以前练过,不然早就摔伤了。 怕再发生昨天那种情况,周乐安安排了人手护在林府外面,林家的铺子他也派了人把守。 郑天一坐在马车上,路经林铺子时,打开马车车窗了解情况。 有人官府的人看守,没有人敢冲铺子了,但原先热闹的铺子,现在变得冷冷静静的。 心里不由得暗暗感慨,舆论真的太厉害了。 难怪在现代,不管是国家还是公司,都那么重视舆论。 此次前去平县,更加重要了。 平县和蓝县接壤,平县受灾也比较重,路不好走,郑天一他们到达平县的县城时,已经是响午。 平县的郡城地势平坦,城里的灾情比蓝县好很多。 “走右边的道,覃家在那边。” 刚过了城门,陈佳兰就给赶车的下人指路。 郑天一看着陈佳兰的背影笑笑,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以为到了平县,陈佳兰会先回陈家的旧宅呢。” 还没到覃家,就远远看到覃家外面挂满了白色的帐幔。 郑天一眉心微蹙,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连忙把小果叫过来,让他前去打听。 小果很快就有消息回来了。 “先生,覃家的老夫人去世了。” “覃家的老夫人?”陈佳兰道,“夫家,我记得覃家的老夫人就是从江都嫁过来的李家小姐。” 小果道,“那些人告诉我,覃家老夫人是早上才去世的,还说昨天还好好的,还和家里的仆人外出买东西。” 郑天一看向覃家屋檐上迎风飘的白色帐幔。 这也太巧了。 是他杀还是刚好巧合? 如果是他杀…… 郑天一警惕地环顾了一圈。 在这个节骨眼他杀,那多大半跟冲老夫人的舆论有关,有人怕他找到李小姐。 郑天一让小果马上去买三套白衣回来,他要进去吊唁。 覃家在平县也是富庶的大户人家,来吊唁的络绎不绝,郑天一带着陈佳兰小果,混在前来吊唁的人中进覃家。 覃家内,哀哭声四起。 郑天一跟着前面的人,拿香,点香,祭拜。 “小七。”过程当中,郑天一低声跟身边陈佳兰道,“你给我说一下,覃家的情况。” “好!”陈佳兰点点头! “夫家,覃老太爷在几前年已经去世,覃老太爷和覃老夫人一共有两个儿子,灵柩右边的是小儿子覃鑫以及他的妻子儿女!” “左边的是大儿子覃荣以及他的妻子女儿,覃荣没有儿子。” 郑天一在覃家并没有停留多久,就出来。 “先生!覃老夫人不在了,我们应该怎么办?”从覃家出来,小果一脸的羞急,“老夫人难道要背一辈子的骂名吗?” 小果是可以信任的,所以此行的目的,郑天一已经跟小果简单地说过。 许久,郑天一才开口,“小七,带路?” “夫家,您要上哪?” “陈家!” “啊?” “愣啥?你不是想家吗?”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先在平县住下,就在陈家附近找客栈,也顺便满足小七思家之苦。 “夫家!”陈佳兰回头痴痴地看着身后的覃家,“现在的覃家就是以前的陈家!” 陈家被抄以后,宅子留了下来,当官的人觉得不吉利,不愿意住。 覃家便把陈家的宅子买下来了。 “你早就知道是吗?”郑天一道。 这时郑天一才注意到,他们刚刚进覃家时,一直是陈佳兰走在前头,一切她都是那么熟门熟路。 “我和姐姐们到江都时,就从以前家里的下人口中得知了,不过……”陈佳兰顿了一下才道,“四姐姐,五姐姐和小八她们还不知道。” 陈佳兰不说,是不想姐姐和妹妹们伤心。 “嗯,她们不知道也好!” 同时,郑天一暗暗庆幸,他带的是陈佳兰。 陈佳兰性子清冷,遇事比较冷静,如果现在在他身边的是陈佳月,看到陈家变成覃家,指不定有多激动,有多难受。 以她的性子,说没准,还撩衣袖赶人呢。 这世上,凡事都有两面性。 陈府变覃宅,倒也帮了郑天一。 他要夜潜覃宅,有陈佳兰这个向导,他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第158章 是正常死亡吗 郑天一在覃家附近的客栈住下。 “你眼睛瞎了?不看路?” “对不起,对不起,请您原谅!” 郑天一的身后传来一道男人恼火的斥责声,和一道女子的道歉声。 女子的声音是陈佳兰的。 小七撞到人了?郑天一急忙回头。 陈佳兰撞到了一个男人。 郑天一急忙走过去,把陈佳兰拉到自己的身前。 “先生,她是我的妻子,不好意思,都怪我,一时没有注意,走得太快,她也是心急,想跟上我,所以撞着您了!” 那男人一边用手擦陈佳兰撞到的地方,一边恼怒地道。 “出门要看好自己的妻子,这你都不知道吗?” “谢谢先生提醒,以后定会注意!” “晦气!”男人挥挥衣袖便走了。 “先生,发生什么事了?”订好房间的小果,走过来的问。 郑天一摇头,“没什么事,快让店家带我们去客房,乏了!” “夫家,刚刚我是故意撞那个男人的。”刚关上房门,陈佳兰立即道。 郑天一打开临街的窗户,他们住在客栈的二楼,打开窗户,街上的情况一览无余。 他观察了好一会,才回身,“哦?为什么?” “那男人一直在跟踪我们,从我们出覃家开始,他就一直跟着我们。” “不,准确地来说,在我们进入覃家以前,他就跟着我们了。” “啊?”陈佳兰一怔,“原来夫家您早知道了?” 精致淡雅的小脸上,有那么一点点失落,她以为郑天一不知道,她说出来时,还在那等着郑天一表扬她呢。 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了,而且知道得比她还早。 小姑娘的小心思,郑天一一眼就看穿了。 郑天一走到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也给陈佳兰倒了杯茶,示意她过来坐。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不错嘛!”郑天一夸张陈佳兰的同时,给她递上倒好的茶。 “谢谢夫家!”陈佳兰接过郑天一手里的茶,淡然清冷的脸上,上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她。 得到夸张,很开心。 郑天一笑笑。 这才是一个十五岁女孩应该有的模样嘛。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去撞他?让他不敢再跟踪吗?” “不是的!”陈佳兰轻呡了一口茶,“他们肯定不是一个人,这个男人不跟,他们可以换一个人。” “嗯?那是为何?” 这一次,郑天一真的意外,陈佳兰比他想像中的还要聪明。 “我想知道他是不是覃家派来的。” 进覃家前,陈佳兰没有发觉那个男人跟踪他们,出了覃家后,她才发现,她比郑天一晚一步,所以就一直怀疑那男人是覃家派来的。 这个晚一步,阴差阳错的路走对了。 “那他是吗?”这一点,郑天一倒没有想到,他本身也不关心,是什么人来跟踪他,因为那并不是影响他的进度。 “确定是。”陈佳兰肯定地道。 “小七,这你就厉害了!”郑天一惊喜地道,“这你是如何辨别的?” 说实话,让郑天一来,他都不能准确地分析跟踪自己的人是哪家的,只能估个大慨。 陈佳兰被郑天一赞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个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夫家,那男人身上有很新鲜的白玉兰花香。” “我母亲生前酷爱白玉兰,在后院种了许多白玉兰,覃家搬进去后,还保留了陈家原来的样子,包括后院里的白玉兰。” 今天到覃家吊唁的人很多,但是后院一般吊唁的人可不会进去。 “小七,在覃家时,有一阵子你不在我身边,就是去了后院。” 陈佳兰点头,“嗯~” “不像话,以后不能离开我身边知道吗?”郑天一真有些生气。 如果陈佳兰因为这样,被人发现就麻烦了,虽然在雷正平那学了点拳脚,但是和陈佳月比起来差太远。 现在盯着他们的,不止陈家,后面带有朱家,永平候府,还有慕容芷嫣。 慕容芷嫣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郑天一暂时无法知晓。 但是肯定不仅仅是来给永平候祝寿那么简单。 那个女人,最应该防。 “夫家!奴家会紧记,下定不会犯。”陈佳兰低着头浅声道。 清冷沉静的她,就算感到委屈,表现的也是淡淡的。 又是这种少年老成的模样。 郑天一看着,心里突然有一想法。 他伸手,猛地把陈佳兰抱到自己的腿上。 “夫,夫家!”陈佳兰惊慌失措地大叫,小脸吓得通红通红的。 郑天一笑笑,他把陈佳兰放下。 真的只有这种办法能治她,屡试不爽。 刚触地,陈佳兰就马上跑掉,可跑到门口,就收了脚。 这里不是林府,小果又只订了两间房,她无路可去。 回头,看到郑天一站在那一边唱茶一边笑着看她。 陈佳兰气鼓鼓地跑到窗边,坐在那装作看风景。 郑天一看过去,从他的位置刚好看到覃家的宅子,笑容逐渐淡去,目光变得深冷。 江都离平县不算远。 老夫人和覃老太的事,在江都闹得满城风云,覃家知道也属正常。 现在不正常的是,覃老太的死,恐怕不是巧合。 凌晨5点。 是人比较犯困的时候。 穿上夜行衣后,在陈佳兰的指路下,郑天一、陈佳兰、小果三人从覃家的西侧摸进了覃家。 灵堂上守灵的人,只剩下覃老太的两个女儿。 郑天一把她们打昏。 “覃家人的儿子孙子真不孝,只留两个女儿守!”陈佳兰看着倒地两人,摇头叹声道。 只有两个人,确实也是郑天一意料之外。 有诈? 郑天一拉着陈佳兰躲到一边观察。 起码有十分钟以上,没再有人来过。 郑天一看看天色,不能再等了。 “小果,开棺!” 棺盖很快被打开。 里面躺着一个年约六十的老太太。 陈佳兰看了一眼那老太太,“夫家,她就是覃老夫人。” 一分钟后。 “可以了!”郑天一把棺盖盖上。 “先生,这就看好了?”小果惊讶地道。 “看好了!” “那她是正常死亡吗?” “出去再说!” 刚从覃家出来,郑天一立即对小果道,“你现在马上回江都,然后把雪凝接过来,记住要快!还要小心她的身子!” “啊?” 小果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跟在郑天一身边那么久,见多了郑天一奇怪的命令。 他啊了一声,就马上照办了。 第159章 用魔法对付魔法 “夫家,为什么要接雪姐姐来?”陈佳兰满脸疑惑。 郑天一把军工包从背上拿下来,边打开边道,“因为你雪姐姐,是老夫人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夫家,我还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现在有件紧要的事要你做。”郑天一说完,就从军工包里抽出一叠纸和笔。 他把当年老夫人林太尉和覃老太的事,简单地写了两个版本。 一个版本就是朱文才说的,上面标注一。 一个版本是当年的真相,上面标注二。 “小七,这些纸!”郑天一指指手上的纸,“你分成两半,一半抄‘一’上的内容,一半抄‘二’上的内容,天亮之前要抄完,然后撒到路上。” “这些都要你一个人完成,你要注意安全。” “那夫家要上哪?”陈佳兰问。 “我要去给覃老太守灵!” “啊?” “快去,天亮以后,平县的县令可能会到覃家来抓我,到时你不要害怕,也不要紧张,就在覃家外等你雪姐姐来就行。” 陈佳兰还没消化完郑天一的话,他已经翻墙进入覃家。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郑天一翻入覃家的那面墙。 夫家真的好奇怪。 难怪来平县之前,四姐姐反反复复地和她说,到平县后,夫家可能会有奇奇怪怪的吩咐,到时不要多问,也不要多想,按着夫家的话做就好。 就在陈佳兰茫然之时。 覃家人更茫然,大半夜的突然闯进来一个男人,那男人进了覃家,就直奔灵堂,坐在覃老太的灵柩旁边不起来。 郑天一此举,惊动了覃家上下。 “你是谁?夜闯覃家是何用意?” 覃鑫指着郑天一问道。 郑天一目不转睛地盯覃鑫,“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 “莫名其妙,我怎么会认识你,今天我母亲与世长辞,为母样积阴德,就不与你计较,你马上走,我不报官。” 郑天一坐在那,纹丝未动,冷冷地道,“你母亲是应该积德的,不然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安生。” “我母亲这一生,光明磊落,宅心仁厚!” 郑天一嘴角轻轻一扯。 “啪!”的一声,大手掌放在棺盖上,“光明磊落?宅心仁厚?真的吗?” 覃鑫恼怒地指着郑天一落在棺盖的手,“你竟敢把手放在我母样的棺盖上。” “老爷,他这是侮辱我们母亲!”覃鑫的妻子道。 “来人,把这人轰出去!” “你……” 看着郑天一身前在地滚地痛得哇哇叫的一群护卫,覃鑫既气恼又惧怕。 这男人的身手,实在太可怕了。 这些护卫冲上去,他们还没看楚怎么回事,就全都倒在地上满地打滚。 “胡闹!”覃荣赶到,朝着自己的弟弟大声地指责,“这是母亲的灵堂,你怎么能让他们在这打架,这是对母亲的大不敬呀!” 覃鑫看了看覃荣,然后对地上痛得滚地的护卫道,“一群没用的家伙,还不快滚下去!” 护卫退下后,覃荣朝郑天一抱拳施礼,“这位兄弟,我弟弟鲁莽,冲撞到先生,我替弟弟道歉,不知先生此行有何目的。” “没什么?”郑天一把手从棺盖放下,“就是想陪老夫人一程。” 听完郑天一的话,覃荣和覃鑫相互看了一眼,“兄弟,可是我们并不认识你。” 郑天一眉毛轻轻一挑,“哦?既不认识,那你们为何派人跟踪我?” 覃荣的眼底,扫过一丝诧意,但转瞬既逝。 他抱拳继续道,“兄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并不认得你,和你无怨无仇,怎么派人跟踪你呢?” “是吗,那我知道了!其实嘛~”郑天一懒懒地道,“你们也不用管我,我什么也不会做,就想送老夫人最后一程而已。” 说完,他就在灵堂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坐好。 什么也不干,只坐着。 起初,覃家人还淡定,但是天色渐渐亮起来后,他们开始显得有些烦燥不安,尤其是覃家两兄弟,目光越来越不友善良。 但是他们也能干瞪眼,因为他们又没有人打得过郑天一。 郑天一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坐在那闭目养眼。 天亮了! 覃荣走过来,“兄弟,熬了一夜,饿了,我们煮了些早饭,兄弟要不要。” “不饿!”郑天一睁开眼睛,对覃家两兄弟道,“倒是你们,趁现在吃点东西,再晚一点你们就吃不下了。” “大爷,二爷!” 郑天一话刚说完,有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跑进灵堂。 “大爷,二爷,不好了!” “老钟,你也是家里的老人了,遇点事就你如此慌张?”覃荣大声呵斥冲进来的中年男人。 “老钟,发生了什么事。”覃鑫问道。 “纸,外面到处都是纸,外面都在说老夫人,还有人因此打起来了。”老钟指手划脚地道。 “老钟?”覃鑫一脸的问号,“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什么到处都是纸,外头的人为什么要说老夫人,又为什么打起来?” “老二!”覃荣道,“你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平县县城内,格外的热闹。 就跟现代一样,豪门家族的八卦是人们最喜欢谈论的事。 平县遇江都本来就不远,这两天平县的人,也在议论。 今天突然多了一个‘真相’。 人们议论得更热烈了。 因为故事越来越精彩了。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一部分相信覃老太,一部份相信林老夫人。 说到激动时,都有人打起来了。 “外面的真奇怪,居然有人相信林家那个。” “话也不是这么说,我年轻的时候在蓝县呆过一段时间,老太尉告老还乡,带着林老夫人回蓝县。” “老太尉对林老夫人很宠爱,蓝县人都知道,如果林老夫人真的那么坏,老太尉怎么可能对老夫人那么好呢。” 覃家的下人,也在偷偷议论,跟外面一样,也有站在林老夫人那一边的。 覃家对面的一座宅子,二层对街的房间里。 一个戴斗笠的女子,站在窗幔后面,静静地看着下方因意见不和扭打在一起的人。 “有意思!”慕容芷嫣朱唇轻勾,“用流言对付流言!” 第160章 雪姐姐,我们先去墓地。 八卦,传得很快。 还没到响午,老夫人覃老太林太尉的第二版本,传到江都。 蓝县受灾后,不少人来到江都,尤其是制煤坊里跟着郑天一老夫人一起走出来的灾民。 一听到当年是覃老太先下药时,激动得四处奔走相告,在江都的大街上见人说林老夫人不可能是下药的人。 还说老太尉当年是如何宠爱老夫人,老夫人是如何的宅心仁厚,在灾难中开放林家的粮库,跟他们同吃同住。 江都的大多数人,虽然已经先入为主相信覃老太,但起码不是先前一边倒现像,已经有少部份人站在林家这边,还有很多人改成中间派。 覃鑫让下人把围在覃家外面议论的赶走,就急匆匆地赶回来跟覃荣汇报。 “荒堂!”覃荣瓢了一眼郑天一。 郑天一坐在灵柩旁,闭目养神,外界的一切仿佛跟他都没有关系。 “母亲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覃荣压低声音,“覃鑫,你马上去一趟县衙。” 覃鑫从县衙出来不久,平县的官差就开始出来搜捕散播‘谣言’之人。 但是根本抓不到,人们都是一睡醒来,看到街上的纸,这些纸是谁撒的,他们也不知道。 覃家人出人出钱,想压下外面的议论。 可越压人们的舆论越高,而且因为覃家的打压,平县的人们反而更相信林家老夫人。 不知不觉中,已经接近响午。 覃老太出宾的时辰已到。 郑天一没有离开,一路跟着送葬的队伍,这一路上,他身边出现了各种人。 有来劝郑天一要尊重死者,不要捣乱的。 有来骂他神经病,是不是闲得无聊的。 也有来恐吓他,再不走,他就别想平平安安走出平县的。 对于这些来来往往的人,郑天一都当看不到。 某一两个管不住自己动手的,他直接撩到。 到了墓地。 覃荣和覃鑫对视了一眼,覃荣的手举起,微微一挥。 七、八个覃家的护卫朝郑天一冲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 不到十分钟,覃家那些护卫倒在郑天一四周,痛得满地打滚。 “出了什么事?” 覃家那些护卫刚倒下,平县的县令就带着人赶到。 “大人!”一见到县令,覃荣立即迎上去,“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呀!” 覃荣指着郑天一,“就是这个男人,半夜突然闯进家里,然后就赖着不走,现在还伤人,不让我母亲下葬,可怜我的母亲,走了还不能安安静静地走。” “母亲!”覃荣刚说完,覃鑫就立即跪在覃老太的面前灵柩前,他一跪下,覃家人也纷纷跪下。 “母亲,是孩儿不好,走都不让你走得不安!” 说完,覃鑫就大哭了起来,覃家的其它人也跟着哭。 “大人!”覃荣给县令下跪,“请为我们做主!请为我母亲做主!” 郑天一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嘴角微扬。 说呢,明知道打不过,覃荣和覃金还是覃家的护卫打他,原来演给县令看。 “大人!”郑天一立即道,“冤枉呀,我只是想来送一程覃老夫人,什么也没有做?” 覃荣指着郑天一面前的覃家护卫,“什么也没有做,那地上护卫难倒是自己倒的?还有你送我母亲最后一程,我们连你是谁都不认识,你分明就是来捣乱。” - 如此同时,林雪凝已经进了平县县城。 陈佳兰已经城门口等候多时。 “小七,夫家这边是出了什么事吗?”一看到陈佳兰,林雪凝着急地道。 “雪姐姐,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先去墓地。” 第161章 匪夷所思 “小七!”陈佳月也来了。 按郑天一的吩咐,陈佳兰让小果留在城内,散播林老夫人的孙女林雪凝已来到平县的消息。 人们一听林雪凝来平县了,而且一来还直奔墓地,也纷纷赶上去看热闹。 马车上。 “雪姐姐!覃老太,也就是当年的李小姐去世了,今天出宾!”陈佳兰道。 “这个我知道,小果已经告诉我,真是便宜她了!”林雪凝握着拳头的手,狠狠地敲了一下马车身的木壁。 “她可以一死百了,可是祖母以后怎么办?谁能还祖母的清白。” “雪凝!”陈佳月急忙把林雪凝的手拉住,“别那么激动,仔细着身子。” “小七!”陈佳月转而问陈佳兰,“是不是太巧了,覃老太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出这事后,她就死了。” “对呀!”林雪凝立即接过陈佳月的话,“不可能那么巧的,这里面一定有情况,小七,夫家怎么看这件事。” “雪姐姐,四姐姐。”陈佳兰道,“夫家也觉得这里头有猫腻,昨天他还闯进覃家,在覃家呆了一个晚上,现在又跟着出宾队伍去墓地。” “那夫家可有查到什么?” “不清楚!”陈佳兰摇摇头,“夫家只是说,雪姐姐你来了,事情就能解决了。” “我?”林雪凝手指着自己问。 “嗯!”陈佳兰点头,“夫家是那么说。” 林雪凝的表情从疑惑转来悲伤,“可是我能干什么呢?我什么本事也没有,既不像小七你那样聪明,也不像佳月姐姐那样厉害。” “雪凝,你又乱说话是不是?”陈佳月浅声责备林雪凝。 陈佳兰清浅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四姐姐说得对,雪姐姐就是乱说话,夫家都说了,这事只有你才能办好,夫家都不能。” “夫家真那么说的?小七,那我到那后,要做什么?夫家有没有告诉你。” “夫家说,雪姐姐到那了墓地后,哭就行了。” “哭?”林雪凝眼睛瞪得大大,脸上尽是疑惑。 哭啥。 要是那覃老太还活着,她狠不得扇她两巴掌,还哭? “嗯!夫家就是那么多说的,还说哭得越伤心越好。” “……好,我知道了!”林雪凝沉默了一会,便说知道了,没再有任何疑惑。 这下轮到陈佳兰疑惑了。 她看看林雪凝,又看看自己的亲姐姐陈佳月。 她们两个人都是脸色平淡,对郑天一的决定,没有任何疑惑。 从来到平县后,郑天一很多吩咐,都是匪夷所思。 可是不管是小果,还是林雪凝和自己的姐姐,都没有问太多,都是直接照做。 林雪凝赶到墓地时,覃老太已经下葬。 郑天一被几个衙役押着。 覃家人开始往县城内走,官差也压着郑天一往县城内走。 “夫家!” 一看到郑天一被衙役押着,陈佳月立即从马车上跑下去,往郑天一奔过去。 陈佳月出现的突然,那些衙役一下没反应过来,陈佳月已经冲到郑天一的跟前。 “佳月,你别管我,这些衙役还控制不了我,快把雪凝扶到前面覃老太的坟墓上。”郑天一低声道。 陈佳月立即照办。 “覃老夫人呀,您死了,我祖母怎么办了呀!” 林雪凝跪覃老太的坟前,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第163章 你别被他们夫妻骗了 陈佳月从马车上搬来一张椅子,给林雪凝。 林雪凝坐在椅子上,继续哭。 谁劝她都不走。 她那么大个肚子,她不走,也没有人敢赶她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夫家!” 覃荣的妻子扯了一下覃荣的衣角,着急地道,“母亲下葬已经有一个半时辰了,再这样下去……” “大哥!”覃鑫的妻子突然拉着自己的小孙子过来,“德儿想大爷了吗!” “大爷!” 那个叫德儿的小男孩,大约只有六七岁,叫了声覃荣,便躲回自己祖母的身后。 “德儿!”覃鑫的妻子把德儿从身后拉出来,“怎么躲到我身后了,不是说想大爷了吗?” 覃鑫的妻子说话的时候,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德儿。 那德儿眼里闪着害怕,他低着头,走到覃荣身边,“大爷,我想你了,德儿,德儿以后想跟大爷住大爷,抱抱。” “德儿!”覃荣低头看着身前的小男孩有些犹豫。 “夫家!”覃荣的妻子轻轻摇头。 “大嫂!”覃鑫道,“母亲在世时,就一直念着让德儿到大哥屋里呢,这也是母亲的遗愿!” 说着,覃鑫把德儿推到覃荣身上。 覃荣抟头看了一眼覃老太的坟,回头时,眼里有一抹沉痛绝然。 “德儿!”覃荣抱起德儿,重重地亲了一下,他的眼角里有泪水。 覃荣刚抱起德儿。 覃鑫马上走到林雪凝面前,态度冷冷的,“林小姐,我母亲已经去世,当年的事情,跟我们也没有关系,你要哭就哭。” 话落,覃鑫就让覃家人回去。 覃荣抱着德儿先走。 “哎呀!”郑天一突然出声,“我好像听到有人呼救。” 郑天一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你看我,我看你。 有人呼救吗? 没有呀! 所有人都表示没有听到。 “大嫂子!”郑天一问覃荣的妻子,“你也没有听到吗?” “大嫂!”覃鑫的妻子拉住覃荣的妻子,“你别管他,他就是一个疯子!” “不!” 覃荣的妻子甩开覃鑫的妻子,呯的一声,猛地跪在地上。 “夫家!快开棺把母亲抱出来,再拖下去,母亲就真的没了!” 覃荣妻子的这句话,把所有人都弄懵了。 她说什么? 开棺把母亲抱出来! 再拖下去,母亲就真的没了! 趁着这个时机,郑天一挣脱衙役的钳制,他快步把走到林雪凝身边,把她扶起来。 “佳月,快扶凝儿到马车上休息。” “夫家,这是怎么回事?”林雪凝既惊又懵,她看看覃老太的坟墓又看看郑天一,“覃老夫人没有死?” “现在还没死,但是再不挖出来,就真的死了!”郑天一把林雪凝交给陈佳月,“凝儿,下来的事,你不要管了,快去休息。” “大嫂,你发什么疯呀!”覃鑫冲着覃荣的妻子愤怒地大喊。 “覃鑫!”覃鑫的妻子喝住覃鑫,“你喊什么,大嫂只是没办法接受母亲去世,太伤心了,才会这样。” 说完,她就跑过去,想把覃荣的妻子扶起来。 “你少假惺惺的!母亲只是答应假死,你们却要她真死,你们这是谋杀!” “孩子她娘……”覃荣跑过来。 “夫家!你别被他们夫妻骗了,他们并不是真想给德儿我们,母亲还没有分家产,如果现在她去,我们没有儿子,覃鑫一定占完所有家产,把我们赶出去。” 说着,覃荣的妻子转而跪向平县的县令大人,“大人,快救救我婆母,再晚,她老人家就真的没了。” 第164章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围观的人群彻底炸了。 “她这意思是躺在棺材里的覃老夫人是假死?” “就说嘛,前天我还看到覃老夫人出门买东西,精神还好好的,怎么过了一个晚上,人就没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这还用说吗,做贼心虚,怕林家找上门呗!” “看来当年覃老夫人冒充林老夫人救人的事,还有她先下药的事,都是真的了。” “大人!”覃鑫也跪到县令大人面前,“让您见笑了,我这大嫂子,多年无子,想要儿子想得都害癔症了,这个大人应该有耳闻。” “大人,我没有癔症。”覃荣的妻子连忙道,“我婆母和林老夫人的事,江都传开的当天,就有人把消息传到覃家,婆母听到后,人就开始有些反常,闭门不出,连我们去给她请安都免了。” “前天晚上来了一个客人,那客人走后,婆母突然把我们夫妻和覃鑫两夫妻叫过去,婆母把当年她和林太尉林老夫人的事说出来,当年确实是婆母冒充自己是救林太尉之人,被林太尉识破后,又下药。” “婆母说那个客人是从江都来的,他说他手上有婆母当年下药的证据,并威胁婆母,如果不想覃家破败,婆母就应当自行了事。” “我们商量了好久,最后找了和覃家关系要好的大夫,大夫给覃家一种药,那药吃下去后,一天之内,就像跟真死了一样。” 听到此,陈佳月立即问郑天一,“夫家,世上真的有那种药吗?” 郑天一回了一句:中药博大精深。 老实说,在现在,学西医的郑天一并不知道覃老太吃下的是什么中药,但是昨天晚上他开棺时,覃老太确实像真死了一样。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穿越者,如果他不是个医生,就真的被骗过去了。 “那个从江都来的客人是谁?”县令问。 “不知道!”覃荣的妻子摇头,“但是前天晚上那人走时,我刚好从娘家回来,看见他……” 说着话的覃荣妻子突然被人扑倒。 扑倒她的人,就是郑天一。 “嗖!” 同一时间,一把箭从墓地后面的林子里射出来。 如果不是郑天一,此时的覃荣的妻子,早已是箭下亡灵。 “孩子她娘!”覃荣冲起来,抱起自己的妻子,“你没事。” “夫家,你看到了!”覃荣的妻子不怒反笑,“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干得出来,你还要站在他们那一边吗?” 见覃荣还在犹豫,她的妻子又道,“他们今天不成功,你信不信他们以后还会动手!” “大哥……” 覃鑫也急了,但是他话还没有说完,覃荣就扭头大声吩咐覃家的下人,“快挖坟,把老夫人抬出来!” “大哥!”覃鑫想上去阻止。 “覃鑫!”县令示意自己的人把覃鑫拦下来。 与此同时,小果揪着一个男人,从墓地后面的林子出来。 看到小果手里的男人,混在人群里的朱家人悄悄溜走。 那男人正是刚刚给想射死覃荣妻子的人。 覃鑫脸色大变,他的妻子更是直接跪倒在地。 覃荣把覃老夫人抱出来时,虽然很虚弱,但还活着。 第166章 让朱文才和慕容芷嫣大惊的消息 从覃老太被抱出棺材那一刻,当年林老夫林太尉覃老太三人的真相,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出去。 没多久就传到了江都。 永平候府内。 朱文才,以及他爹朱金田,跪在候府的厅堂内,一动都不敢动。 坐在主位上的永平候,抄起桌子上两杯茶,往朱金田朱文才父子身上扔过去。 滚烫的茶水撒在朱家父子身上,两人痛得眉毛拧成一团,但嘴上一声都不敢吭。 “啪啦!”茶杯从两人的身上滚落到地上,发出了破碎的声音。 “废物,废物!”永平候指着朱家夫子大骂。 江都城内,这次平民针对林老夫人的攻击,如果背后不是永平候撑着,那些人也没那么大胆。 永平候背后给朱家那么多支持,江都的大多数百姓已经不相信林家。 可现在那覃老太这么当众被挖出来,永平候和朱家之前的功夫全部白做,他们就这样错失扳倒林家的机会。 原先,永平候已经觉得扳倒林家,已经势在必得了,可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个大反转。 近个大反转,让之前攻击老夫人的人们产生了强大的愧疚,为了偿还当初对林老夫的无礼,城内的人们连夜到林家的煤铺排队,只等着煤铺一开门,马上抢购。 如此一来,有关于林老夫人覃老太的这场风波,不仅没有弄死林府的生意,反而是更红火了。 这样下去,朱家的柴铺生意肯定又少了。 然而。 让永平候和朱家人没想到的是,经过此风波,朱家的生意不仅仅是少,而是…… “候爷!”坐在一旁的候夫人道,“您先冷静!那个覃老太不想死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我有一点想不通……” 说着,候夫人立即转而问朱家父子,“既然覃老太是假死,那为什么覃家人不在夜里先把老夫人从棺材里弄出来?” “候夫人!”朱金田道,“这事,文才一直在暗中盯着,文才你跟夫人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朱文才道,“覃老太原本早就被覃家兄弟抱出棺材了。” “那后来为什么又装进棺材,而且还出殡埋了?”候夫人追问。 “候夫人!”朱文才连忙道,“郑天一出江都没多久,我就跟着去,到了平县,发现覃家人也派人跟着郑天一。” “覃家的人探到郑天一会夜潜覃家,覃家兄弟就把覃老太重新抱回棺材等着郑天一去,那天晚上他们故意不守灵,让郑天一去查看。” “覃家兄弟想等郑天一去查看过后,就把覃老太抱出来。” “那天夜里,郑天一真的带着自己的护卫和妻子潜进覃家,查看覃老太的‘尸体’,查看完后,郑天一就带着报卫和妻子离开。” “这一切都按着覃家兄弟的预设发生了!”候夫人道,“那他们怎么又不把覃老太扶出来了?是因为覃鑫夫妻那个时候,就真想弑母了?” “应该不是!”朱文才摇头,他的脸上也开始有疑惑,“也不知道为什么,郑天一带着护卫和妻子出覃家后,他又一个人返回覃家守在覃老太的灵柩旁,一分钟都不曾离开过,一直到出殡到下葬,郑天一都在,覃家人根本没机会把覃老太弄出来。” “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候爷!”朱文才连忙匍匐在地,“这个奴家也想不明白。” 就是因为不明白,郑天一带着小果和陈佳兰从覃家出来后,朱文才只让人盯着郑天一,没让人盯着小果和陈佳兰。 到了第二天早上,发现满街的宣传纸时,已经为时已晚。 他的人去问覃家兄弟接下来怎么办,覃家兄弟回复,直接出殡,埋后再把老夫人挖出来。 朱文才当时想,这样也行。 反正人都埋了,郑天一总不会还一直守着坟。 所以覃老太下葬后,覃荣一直请求郑天一和围观的人离开,就是想早点把自己的母亲挖出来。 然而,接下来的事,朱文才真是怎么也想不到。 郑天一居然把林雪凝接过去,林雪凝一到那,直接不走了,她那么大个肚子,覃家人就算请了县令来帮忙,也没有人敢对林雪凝真用力。 林雪凝这一哭,不仅拖延了覃家人救覃老太的时间,还把覃县的老百姓招来。 看到此情景,朱文才让人又给覃家人传话。 如果覃老太真死,那他愿意给覃家人黄金万两。 覃鑫两夫妻自然马上答案,并马上把自己的孙子过继给覃荣。 只是,覃鑫的妻子心不好,平时老是欺负没有儿子的覃荣妻子。 覃荣妻子不相信覃鑫他们是真心过继,坚持把自己的婆母救出来。 “郑天一一直守着不离开,他是不是发现覃老太是假死?”冷静下来的永平候问。 “候爷!”朱文才立即否认,“给覃老太用药的是庆河大夫的徒弟,那药是庆河大夫亲自给他的徒弟。“ “庆河大夫?”永平候沉思了一会,才又开口,“那肯定不是药的问题。” “是姓郑那小子运气好。”朱文才拳头紧紧地握着,咬牙切齿地道。 “你办事也不怎么样?”永平候怒瞪了一眼朱文才,“你直接把那覃老太干掉不就行了,弄那么花样干什么。” 朱文才匍匐在地不敢说话。 这事,不过是他想卖弄自己的才华罢了。 他知道,这些天慕容芷嫣一直后面暗中观察,他也知道慕容芷嫣的此行目的就是选人。 那天的诗文比赛,朱文才也笃定是夺得头魁。 突然宣布过三天才公布,朱文才觉得是慕容芷嫣想再考验考验他。 “候爷!”候夫人道,“现在也不是问责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脚底擦干,覃家这事不能让人知道我们有分参与。” 说着,候夫人便问朱文才,“覃家那边,你们处理好了吗?” “候爷,夫人,这个请放心。”朱金田的眼睛,露着一抹阴狠,“覃家不会知道这事跟朱家有关系,因为派去和覃家接洽的人,不会再说话了。” 对覃荣妻子的刺杀没成功,朱家就把派去覃家谈判的人解决了。 包括覃荣的妻子。 那天晚上,自傲的朱文才让人把马车驶到覃家大门附近,他在那里等进覃家谈判的人,谈判的人出来跟他汇报了两句。 当时朱文才挑开了帘子,从娘家回来的覃荣妻子,刚来看到他。 虽然覃荣的妻子不知道他是朱文才,但是如果衙门真追查也是个麻烦。 “报!” 朱文才的声音刚落下,厅堂外马上有人来报。 来人报告,刺杀覃荣妻子的人被郑天一的人抓了。 “候爷,不用担心!”朱文才自信地道,“那个刺客会自己死。” 那个刺客是朱家的死忠护卫,他的嘴里含有毒药。 如果败露,他就把毒药吞进肚子里。 刚过了半个小时。 “报!” 又有人来报,这次的消息是那个刺客被郑天一救活了。 “什么?”朱文才惊得站起来,“那个刺客被郑天一救活了?” 与此同时。 远在平县。 住在覃家附近客栈的慕容芷嫣,也一脸吃惊,“郑天一把吞毒药的人救活了?!” 第168章 暗流涌动 郑天一的手刚碰到那刺客的脸,刺客就微微动了一下头,以示抗议。 “嗯!”郑天一收回手,“还清醒着,阎王不收你了!” “你们看,那刺客真活了。” “真的!那刺客是清醒的,人虽然看上去很虚弱,但是已经脸上已经看不到痛苦了!” “我看还一定呢,是死是活,要等等才知道。” 时间大约又过去了半个小时,那刺客越来越精神,随着身体舒缓过来,他又开始寻死,不是抢刀就是抢剑。 这下子,人们想不相信他活着都不行。 “太神奇了,就这么弄弄,居然把吞了鹤顶红的人救活耻。”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人居然活了,鹤顶红呀,那可是天下第一毒药,怎么有人能从鹤顶红手里抢人呢?” “我也不敢相信!” 刺客完全清醒后,江都知府周乐安也来到了现场。 此案,周乐安要亲自审。 一来,周乐安就马上宣布,不管这刺客背后是什么人,他一定把主使人抓拿归案。 他这也算投挑报李,笼络郑天一的心。 希望郑天一能跟他进京。 平县县城里慕容芷嫣听完自己武将的描述后,也久久都不敢相信。 这郑天一,真不是凡人呀。 冰天雪地里,凭一已之力,带着一千多人撑了几个月,最后活着从蓝县走出来。 制造能代替木柴,且便宜好烧的蜂窝煤。 一场几乎不可能反盘的舆论风波,仅仅用两天就搞定,当年的真相直接翻出来。 救下吞服鹤顶红的刺客,制造这场风波的朱家,已被郑天一牢牢抓在手里。 智慧超群,医术精湛且奇特,心思细腻,能沉能稳,谋略手段高明。 奇才! 当真旷世奇才! 此等人才,决不能让大同的国君发现。 江都永平候府。 “滚!滚!” 永平候把朱家父子赶出永平候府。 见永平候情绪激动,候夫人立即站起来,给永平候按太阳穴,“候爷,您别气!” “能不气吗?扳倒林家本来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们却办成那样。” “这也不能怪朱家人!”候夫人双手轻轻地按着永平候的太阳穴。 “谁能想到那个郑天一一眼就能看得出覃老太是假死,覃老太服用的可是庆河大夫的假死药呀,不仅看出覃老太假死,还能把吞了鹤顶红的刺客救活!” 永平候微微叹了口气,“姓郑那个小子,确实有点本事。” “从鹤顶红手里抢人,可不是不仅仅是有点本事呀,候爷!”候夫人突然停下按揉的动作,“您说,这郑天一会不会就是随风道长说的奇人?” 见永平候没出声,候夫人接着道。 “其实我感觉府上的策士分析得有道理,火上之人,栖在林下。” “火应该就是指蜂窝煤,郑天一是制造蜂窝煤之人,栖在林下,就很好理解了,郑天一娶了林家小姐,他现在在林家。” “嫣儿呢?她不是奇人吗?如果得到她的鼎力支持,我们也能立即回到京城。” “嫣儿自是奇人,但她毕竟是燕国公主,她对我们的作用,只能是相助,而不是得到,候爷,如果我们能把郑天一招到麾下,那肯定是极好的事。” 第169章 事情好像变得有点意思 “能把郑天一招到麾下,自然是好事,可是……” 永平候脸露难色,“我们之前那么帮朱家打压林家,还暗地支持他们攻击林老太,郑天一那么聪明,肯定也会察觉这场风波背后有我们,他怎么可能还愿意到我麾下。” “候爷!”候夫人附在永平候的耳边道,“那我们现在就给林老夫人送一份礼过去。” “送礼?”永平候脸上的喜悦才升起又落下,他有些丧气地道,“夫人,你可能不知道,那林老太清高得很,根本就不喜欢钱财珠宝之类的。” 当年他为了笼络林太尉,暗地就让人给林老夫人送过好多金银财宝,可是老夫人一个子都不曾要过,还被打了出来。 现在的候夫人,是永平候到了江都才娶的,所以她不知道。 “候爷!”候夫人掩面而笑,“天底下,没有人不喜欢收礼,就看送的是什么礼,林老夫人不喜欢金银财宝,我们就送别的,这个礼,我保证她喜欢。” “夫人,你要送什么礼。” “候爷,这个礼要你亲自去送。” 郑天一一行人从平县回到江都。 马车刚驶入林宅所在的街道,远远就看到林宅的门外,围着许多人。 “夫家!”一看到林宅门前那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林雪凝就紧张地抓着郑天一的手,“覃老太不都交代了当年的真相吗?怎么那些人还围在门口,我们出去了那么久,祖母现在身子不好,也不知……” “雪凝!”郑天一拍拍林雪凝的手,“李通李昭黎叔都在宅子里,老夫人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陈佳月看看林雪凝的肚子,“夫家!我和小果先过去把那些人赶走,然后你们再过去。” 说着,陈佳月挑帘准备跳下马车。 “四姐姐!”陈佳兰冷静地把陈佳月拉了回来,“你别急,那些人围的好像不是林宅。” ? 围的不是林宅? 郑天一挑帘看过去。 确实跟陈佳兰说的一样,那些人围的不是林宅,而是…… 马车驶近了,郑天一才看清楚,林宅门前跪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 被邦者,就是朱家父子,朱金田、朱文才。 “郑先生!”郑天一刚到,永平候就从他的马车上下来,他快速地走到郑天一的马车跟前。 “候爷,您这是?”郑天一边下马车,边看向跪在地上的朱金田。 “郑先生!”永平候道,“我这是来向老夫人道歉的,老姐姐可能是恼了,不肯见我。” “哦?”郑天一故作不解,“候爷您做了何事,为什么要道歉?” “我……嗨!”永平候踢了一脚朱文才,“朱家这两只狗腿子,仗着和我有点亲戚关系,胆子就肥上了天,这次攻击老夫人的人就是这两只龟孙子在背后安排的。” “我现在将他们绑来,任你们处置。” “候爷呀!”郑天一急忙道,“难怪老夫人不敢见您呢,要是我们处置罪犯,那就是用私刑呀,是犯了大同律法的。” “唉!”永平候一拍脑门,“看看,哎,我真是老糊涂了!” 其实他一点也不糊涂,直接送到衙门,那郑天一怎么知道人是抓的。 “郑先生说得对,不能用私刑,我这就把他们送到周乐安那去。” 永平候走了没多久,周乐安就来了,说案子很快就有结果,一定还老夫人清白,和处置加害老夫人的朱家。 周乐安走后不久。 “先生,外面来人,说是慕容公主的人。”李通来报。 “哦?” 郑天一挑眉。 他去一趟平县回来,永平候来了,周乐安来了,现在连慕容芷嫣的人都来了。 事情好像变得有点意思。 第171章 您可知道,戏君是死罪! “大人!”郑天一礼貌性地给周乐安施礼。 “郑先生不必多礼!”周乐安急忙上前扶住郑天一,“我半夜前来叨唠先生,是有要事和先生商量。” 郑天一把周乐安请进客厅,坐下,才开口问,“大人深夜来访,是有何要事?有关朱家父子吗?” “不不!”周乐安急忙摆手。 郑天一等了一会,周乐安却没有出声,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周乐安。 刚刚一副很急的样子,现在他问了,却是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大人?您到底有何事?”郑天一又问了一次周乐安。 周乐安从椅子上起来,朝郑天一鞠躬,“郑先生,劳烦您跟我一起去面圣。” “面、圣?” 作为一个现代人,郑天一足足花了五六秒钟,反应过来面圣是啥。 周乐安半夜跑来,就是让他跟他进京面见大同的国君。 “大人,朱家父子大人审判就行,什么结果我们都能接受。” 郑天一以为老夫人有诰命在身,朱家攻击老夫人,周乐安让自己进京告御状。 “先生!”周乐安又朝郑天一鞠躬,而且这一次久鞠不起身。 “大人!使不得!” 郑天一急忙起身扶周乐安,他的手刚碰到周乐安,周乐安马上开口,“先生,我朝如今积贫积弱,邻国虎视眈眈,您能否和我进京面见国君,把蜂窝煤的技术献给国君。” 听到此,郑天一已经明白周乐安的用意。 他早就了解过,整个大陆只有大同境内有煤。 从自己妻子们的聊天也得知,前些年大同力抗西部那两个强敌,损失了很多男丁,这几年又连着大旱,民早已不聊天,国库自然空虚。 新君又刚继位,政权不稳。 整个大同,从上到下,内忧外患,岌岌可危。 如果此时国君得到蜂窝煤技术,把蜂窝煤卖到邻国,确实是充盈国库的大好商品。 据郑天一这几个月对国君下达的条令观察,大同的这位新君确实算是个好国君,只是前国君把家底打得七七八八,又连着几年大旱。 很多利民政策,这位新君根本就是有心无力。 蜂窝煤制造并不是高不可仿的技术,迟早有人能仿制出来,就比如朱家,如果不是朱文才作天作地,来挑战他,过不了多久,朱家就能做出蜂窝煤。 这种利国利民的生意,与其让朱家那种财团富商做,不如让国君做。 因为一个国家一旦发生什么灾难的话,财团富商不会管一般百姓,但是一国之君必须得管。 “大人!”郑天一道,“蜂窝煤这个技术,大人不用求我,我也愿意告之大同国君,只是……” 以现在这个交通速度,他要去到大同的京城怕是要好多天。 这一来一回,不得一两个月? 现在林雪凝临盆在即,陈佳柔也有身孕。 林雪凝身上有寒症。 陈佳柔由于之前受过原主长达一年的虐待,现在身子也弱。 林家在江都的根基又不稳,家里又没个男人。 这种情况下,他真没法跟周乐安去京城。 “先生,只是什么?”周乐安一脸的着急。 “没什么!其实我可以……”郑天一本来想说,他可以把蜂窝煤的制作工艺写下来,让周乐安带去京城。 但是想想又不妥,毕竟周乐安的为人到底怎么样,他还摸不清,万一他拿到制作工艺后,有私心呢。 “这样!”郑天一话峰一转,“天亮后,大人你来,我给一份资料你拿到京城给国君。” 天亮后,周乐安从郑天一的手上,拿到了一叠空白的纸。 郑天一让他把这些白纸交给国君。 “先生!”周乐安看着郑天一,小声且用提醒的语气道,“您可知道,戏君是死罪!” 第174章 她非常懂得男人的心里 郑天一把林雪凝抱到椅子上,“总归是要去的。” 永平候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毕竟是国君的亲皇叔,一方之候,周乐安作为江都知府,见着永平候,还得拜叩呢,更何况只有一个诰命的林家呢。 他要不是不去,林家以后如何在这江都立足。 “夫家,我不想你去那里冒险,马上就要开春了,我们回蓝县。” “蓝县也属江都的管辖范围,雪凝!”郑天一把散落在林雪凝脸上的青丝,挽至她的耳后,“不把那狼牙虎牙拔掉,林府也没有安生日子过。” “可是,那个慕容芷嫣……” 一听到慕容芷嫣,陈佳月的脸上也浮现担忧之色,对于慕容芷嫣,她虽然没有林雪凝了解得那么清楚。 但是也略有耳闻。 人长得极其漂亮,还是一国公主,她们哪里比得了。 “这个,你们完全把心收回肚子,我是你们的夫家,除非我死,不然我永远会在你们身边。”郑天一言词笃定。 是宽尉,也是承诺。 出门后,郑天一发现,不仅他一个人去永平候府。 那天去参加永平候生辰宴,且参加诗文比赛的人都去了。 进了永平候府,郑天一从周围人群的闲言碎语得知。 是诗文比赛要公布头魁了。 “候爷到!” “燕国慕容公主到!” 随着两道尖锐高亢的声音,永平候以及慕容芷嫣步入那间观景厢房。 此时,挡住人们视线的那排珠帘已经撩起。 人们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慕容芷嫣,虽然她的头上仍然戴着白色的斗笠,仍然看不到她的脸,但光是那个黄金比例般婀娜多姿的身材,已经让在场的男人们没办法从她身上把目光挪走。 “我听说头魁不仅仅慕容公主揭面跳舞,候爷还奖励黄金五百两。” “黄金不黄金的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看公主揭面跳舞。” 能来参加永平候生辰的,非富即贵,钱对他们来说确实不那么重要。 “哎,别说让慕容公主揭面给我单独跳舞了,就算让见一次那斗笠下的真容,我就一年不碰女人。” “我可以三年。” “去去,李盛你不要吹牛,昨天你还说娶十个还嫌少,还要再娶,三年,你小子忍得住吗?” “哈哈!” “不知道谁是那个幸运儿。” “朱公子的诗文不错,是夺冠的热门,可惜了。” “可惜什么?卑鄙的家伙。” 朱文才的提前出局,让在场的公子哥儿,异常兴奋。 个个都满心期待。 现在他们个个都有希望。 个个都等待这个人生高光时刻,等待着别人艳羡的目光。 郑天一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那群公子哥儿。 最后把目光转向慕容芷嫣,心里也暗叹这女人确实有一手。 她非常懂得男人的心里。 夺得头魁就一个,她却让永平候把所有人叫来。 她是这个大陆上男人们公认的,最漂亮的女人,且她超级富有,身份尊贵。 是无数王公贵族男子梦寐以求的对像。 她就是让夺魁的男人,在很多同性艳羡的目光下春风得意地走向自己。 此举极大地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 如果她再以色~财~诱~之,试问,在场的这些男人哪个顶得住。 “各位,各位!”厢房里的永平候开始说话了,他把声音提到最高。 “首先我感谢诸位三天前来参加我的生辰宴,这几天我与慕容公主反复商量,最后决定头魁者是……” 第175章 凭什么 “候爷!” 出声者是慕容芷嫣。 永平候生辰那日,慕容芷嫣只在厢房里和永平候、候夫人低声说话。 对于厢房下方的众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听慕容芷嫣的声音。 听到慕容芷嫣的声音。 众人无不为之一震。 慕容芷嫣的声音,娇翠欲滴,余音绕梁。 甜美中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妩媚。 “候爷,我来。” 当人们以为慕容芷嫣要念出夺魁者的名字时,她却转身走出厢房,踩着轻盈的步子朝众人走去。 看着突然款款而来的慕容芷嫣,众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全都愣住了。 因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么高贵的公主,能给夺魁者舞一曲已经是极大的恩赐,现在居然亲自来到他们身边,请出夺魁者。 慕容芷嫣很快就来到众人面前,所有人迎上去了,但很快就从中间分开一条道,让她走进来。 “嗯~” 随着慕容芷嫣的走动,两旁就有人不断地发出感叹声。 香! 沁人身脾的香气,从慕容芷嫣身上传来。 什么香可以这么恰到极致。 多一分会浓,少一分就淡。 挠心挠肺的让人难耐。 站在两旁的男人,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当慕容芷嫣靠近他们的时候,脸上喜悦期待,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可是慕容芷嫣从他们身边走过时,又全是失望遗憾。 慕容芷嫣还在往前走,她穿越人群,来到站在最后的郑天一身前。 “先生!” 慕容芷嫣朝郑天一轻轻福了福。 郑天一弯身给慕容芷嫣施礼,“公主!” 他的脸上,淡淡的,既不惊也不喜。 昨天慕容芷嫣派人跟他要《强军战歌》另一半歌词时,他已经想到是这个结果。 “恭喜郑天一先生,夺得此次诗文比赛的头魁!”永平候高亢的声音,从厢房传来。 “怎么是他?” “我也没想到是他,他那个字……” 众人忍不住议论起来。 这些人觉得他们当中谁都有可能,唯独郑天一不可能。 因为郑天一那个毛笔字,真是叫一个惨不忍睹,这个时代几岁的孩童都写得比他好。 他们实在无法理解,连字都写不好的人,又怎以可能写得出好诗文。 而且慕容芷嫣对郑天一的称呼不是公子,而是先生。 在这个大陆,称对方为先生,表示对这个人很尊敬。 这个郑天一何德可能? 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不服。 有关郑天一的情况,朱文才已经就查个底朝天,之前他为了羞辱郑天一,早把郑天一原本只是个平民的身份,告诉这些人。 一个平民,又怎么可能和他们比? 大同王朝的平民,别说诗文,大多连字都不识。 跟在慕容芷嫣身后的两个宫女,走到郑天一左右,她们向郑天一弯身鞠躬。 “先生,请!” 郑天一微微颔首,走到慕容芷嫣身边。 “先生,请!”慕容芷嫣甜美轻柔的声音,从白色的斗笠下传来。 郑天一跟在慕容芷嫣的身侧。 慕容芷嫣带着他,从人群中穿越而过。 两旁有羡慕的眼神,但更多的是愤怒。 不服,他们真的不服。 凭什么呀! “慕容公主,我不服!” 当郑天一踏上厢房的阶梯时,下方的终于有人忍不住,喊不服。 “哦?”慕容芷嫣并没有生气,她转头透过面纱看向那个喊不服的人,“说说出你的原因。” 第176章 好特别的诗文 喊不服的人正是那个说三年不碰女人的李盛。 “郑天一的字,我们大家伙都见过,那字写得还不如一个孩童话!” 李盛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人纷纷附合。 “李盛说得是事实,我都看到了,郑天一的字,确实写得还不一个孩童。” “我也看到了,那字确实太丑。” “我也看到。” “公主!”身边人的附合,让李盛信心倍增,“试问,一个连字写得都不如孩童的人,怎么会写出好诗文,而且主题还是您临时出的。” 临时出的,不可能提前准备。 “公主!会不会是稿子弄混了?” 李盛此言一出,有很多人一副醍醐灌顶的表情。 之前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这个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且是很大可能。 如果不是慕容芷嫣把稿子弄混了,他们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原因,郑天一会夺得头魁。 斗笠微微晃动,慕容芷嫣婉转柔媚的声音从斗笠下发出,“所以,公子的理由,是我把稿子弄混了?” “公主!”李盛马上回道,“也不一定是公主您弄混,那天稿子那么多,也有可能是收稿的人弄混了。” “不可能!”永平候府的管家,立即道,“你们的稿子上都有名字,怎么可能搞错。” 稿子弄混了,那么大的罪,管家可担不起。 “谁知道呢。”李盛有些阴阳怪气地道,“毕竟三天才公布,这三天里,谁敢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 “郑天一就是一个用下作手段的小人,谁知道他私下有没有你好处,让你偷偷改名字,” “李公子!”管家阴沉着脸,“饭可以乱吃,可是话不可乱说。” 李盛不理管家,他转向慕容芷嫣,“公主,郑天一就是一个用下作手段的小人,据我所知,他原本是蓝县靠山村的一个村民,大字不识一个,后来通过下、药那种下作手段,娶了林家小姐。” “是吗?” 慕容芷嫣微微侧头,透过白纱看向身边的郑天一。 如果郑天一真是这样的人,对于慕容芷嫣来说,并不是坏事。 因为如果郑天一真是这样的男人,那她拿下他,就容易多了。 没有缺点,或者缺点不明显的人,才最难攻克。 郑天一还没有表态,底下就有人议论。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郑天一在平县时不是救了吞鹤顶红的人吗?他既然能救服毒的人,想必肯定也会用毒。” “我也那么认为。” 郑天一在平县救人的行为,此时却成了佐证他是一个卑鄙之人的证据。 “公主,我可以作证!”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人,“我姐姐就是已故意的蓝县县令夫人,在大灾前,她回江都,跟我娘提到过此事。” 此人一出来,李盛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他把声音拔得高高的,“公主,你都听到了,郑天一就是一个人品败坏的小人。” “公主,您别被他骗了,一个原本大字不识一字的平民,根本不可能写得出好诗文的。” “先生,你真是那样的人吗?”慕容芷嫣再一次问郑天一。 郑天一淡淡一笑,反问慕容芷嫣,“公主,你觉得的呢?” 慕容芷嫣不说话,站在一会儿,便把手抬手,朝某个方向轻轻一挥。 慕容芷嫣的随身宫娥,手捧着一个大卷轴走上永平候府里的戏台。 宫娥走至戏台台沿,她双手把卷轴高高举起,然后手一晃。 “嘭!” 随着一阵清脆的声音,宫娥手里的卷轴,以滚落的方式打开。 卷轴的上面,撰写一篇诗文。 有人开始念起卷轴上的诗文。 “听新征程号角吹响 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国要强我们要担当 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 将士们听指挥 能打胜仗作风优良 不惧强敌敢较量 为祖国决胜疆场” “好特别的诗文,虽然用词简单,但是很热血,如果放在军营里,我相信将士们听到后在,一定受到鼓舞,打起仗来,势必英勇许多。” 有人点评后,马上又有人附合。 “是这种感觉,征兵时,如果把这诗文往征兵处一挂,感觉很多人都会自愿当兵。” 这个大陆跟华夏国的古代很相似,征兵时,老百姓大多都不是自愿的,全靠强征。 此次说话的是江都护城将领何元清。 每年征兵的时候,就是他最头疼的时候。 看到这首诗文时,他的眼睛都亮了,如果这诗文能给他用,那多好呀。 “好诗文,真是绝好的诗文!” 何元清的直接大声盛赞,毫不吝啬。 “好是好!”李盛道,“但是,此次诗文比赛,主题是处世之道,这诗文和处世之道有什么关系。” 李盛心里有些慌,这不会是郑天一写的。 害怕是郑天一写的,他急忙把话转到此次诗文比赛的主题上。 “怎么没有关系,这里头关系大着呢!”人群中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开口道。 “爱国为国,勇敢不惧强敌,就是最好的处世之道,如果我朝所有的百姓以及士兵,都如同这诗文这般,那我们大同又何愁不强盛,又有哪个国家敢入侵我朝。” 说话的老者是永平候府上的老学究,他是永平候专门从荣城请来教授自己儿子的老师。 他在江都和荣城一带,是人们公认学问最好的学究,门下很多在朝当官的学生。 老学究这翻话一出,没人敢反驳。 因为老学究讲得有理有据。 “魏老也认为这是一首处世之道的好诗文?”慕容芷嫣道。 “确实是难得的佳作,只是……”魏学究顿了一下,“感觉这诗文还没有写完,慕容公主可否告知,此文是谁写的?此等佳作,如果只有一半,那就太可惜了。” 慕容芷嫣抬手,给戏台上的宫娥示意。 那宫娥把手里收着那一半卷轴打开。 那半截卷轴打开,上面不是那首‘诗文’下半部份,而是帖着一张手稿。 手稿上的字……歪歪扭扭的,着实丑陋。 以大同的标准,确实还不如一般富人家孩童的字。 此手稿一出来,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第179章 不同一路,他好盘活 呈现在郑天一面前的,是一张高鼻深目,五官立体,眉目清晰的绝色面容。 慕容芷嫣的模样,确实是和他平常看到的大同女子很不同,她的长得酷似华夏国的西域美女。 但又完全不像。 她的五官像既有西域女子的立体,又有中原女子的柔美白皙。 郑天一盯着慕容芷嫣的脸,慢慢地有些失神。 就这样的长相,就算是在现代文明的华夏国,慕容芷嫣也是一等一的美女。 从面纱落地的那一瞬间,慕容芷嫣就一直观察郑天一的眼色。 当发现他失神地瞅了自己的脸时。 那张立体精致的脸蛋,莞尔一笑。 甜美妩媚的声音,从两片樱唇中溢出。 “先生,芷嫣长得美吗?” “美!”郑天一点点头。 “那你愿意和芷嫣回燕国吗?” “愿……” “慕容公主!”门外突然传来一段男人的声音。 “为何要去燕国?” 同一时间,从郑天一嘴里说出来的话,愿意改成了为何要去燕国。 慕容芷嫣脸上,瞬间有一抹阴戾爬升,但她抬眼看向郑天一时,立即又消失了。 “先生!”慕容芷嫣脸上的笑容,仍然妩媚得让人不能自控。 “公主!”回望慕容芷嫣时,郑天一脸上也挂着淡笑。 但此时,他左胸膛下的那颗心,心跳骤然加速。 不是因为慕容芷嫣绝美的容貌心跳加快,而是后怕的心跳骤增。 好家伙。 如果不是门外突如其来的声音,他现在恐怕已经被催眠了。 慕容芷嫣会催眠术。 而且技术了得。 不过短短几秒,就能让他在无意识当中,进入她的催眠圈。 郑天一不动声色地看着慕容芷嫣。 如果他刚刚被慕容芷嫣成功催眠,她会对他做什么? 看来,他今天想出永平候候府,怕是不容易。 “木管家!我们公主正在给郑先生跳舞,你有何事?” 门外传来宫娥的是声音。 “候爷差我来问,公主的舞跳完了吗?” 听到木管家的声音,郑天一自嘲地笑笑,真没想到,救他的居然是永平候。 “你回去告诉你家候爷,公主跳完舞,自会出来,不劳他废心。” 宫娥的语气很不好。 慕容芷嫣千叮万嘱,在她没有出来之前,所有人都不能来打扰她和郑先生。 现在发生了这种情况,那宫娥要是被慕容芷嫣处罚的。 慕容芷嫣就是一个蛇蝎美人。 外面美丽,内心阴狠。 她处罚起人来,手段极其残忍。 面前的宫娥很生气,且在赶他在走,木管家却纹丝未动,一点走的迹像都没有。 得罪慕容芷嫣后果很不好,可是总好过得罪永平候,毕竟永平候才是他的主子。 木管家也是带着命令来的。 而且还是不达目的,不许走。 “宫娥姑娘!”木管家朝面前的宫娥变身鞠躬,然后又指指天,“时已至响午,公主和郑先生想必也饿了,候爷差我来请公主和先生到前厅用餐。” “本宫……” “公主!” 慕容芷嫣刚开口,郑天一立即打断她,“我饿了!” 郑天一的话音还没落,他的肚子就打鸣。 他急忙捂着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早上一听说可以见到公主,一高兴连饭都忘记吃!” “先生很想见芷嫣?”慕容芷嫣抬头,看着郑天一的眼睛。 郑天一没有躲避,也看着慕容芷嫣,和她对视,“那是当然,公主你容貌无双,这天底下哪个男人不想一睹芳容呢?” “那如果有不想的呢?”慕容芷嫣的目光仍揪着郑天一不放。 “怎会有不想呢?除非那个男人不正常。” 说话间,从肚子处又传来一这打鸣声,而且这一次比刚刚那一次还大声。 “让公主见笑了!”郑天一装作很尴尬的样子。 慕容芷嫣把目光从郑天一的眼睛,移到他的肚子上。 瞧了一小会,既然嫣然一笑。 “那我们就先去吃饭。” 她信郑天一了。 以往。 能见到她,别说忘记吃饭,就是兴奋至死的男人都有。 如果郑天一识破她的迷心术,不可能敢跟他对视。 这个异世大陆,催眠术叫迷心术。 况且,迷心术是燕国皇族的独门绝技,外人甚少知道,但学会的人寥寥无几。 这几十年来,大燕整个皇族,能学会且精通运用催眠术的只有慕容芷嫣。 木管家把慕容芷嫣和郑天一引到前厅宴室。 候在宴室门前的永平候,及候夫人立即迎上来。 郑天一注意到,永平候和他的夫人迎上来时,有一个人从他们的身后离开。 从打扮上来看,像是候府里的策士。 郑天一微微则头看向身旁的慕容芷嫣。 他看到了那策士,慕容芷嫣自然也看到了。 慕容芷嫣的目光,只在那策士的身上停留一秒,收回来时,眼里尽是鄙夷,完全不把那策士放在眼里。 郑天一基本已经判断。 永平候和慕容芷嫣不是一路的。 这是大好事。 不同一路,他好盘活。 郑天一发觉慕容芷嫣的目光已经转向自己,他立即笑。 而且是那种看到美女后眼馋心馋的笑。 “嫣儿!”候夫人走向慕容芷嫣,新昵地叫着她。 看到慕容芷嫣额头有汗,便抬起衣袖,给慕容芷嫣抹汗。 看着抹向自己额头的衣袖,嫌弃从慕容芷嫣一闪过而。 候夫人却当作看不到,她心疼地道,“这是跳舞累着了,为候爷的生辰,你辛苦了!” “郑先生,请!” 候夫人给慕容芷嫣擦汗时,郑天一已经被永平候请进宴室。 大同,不! 应该说整个大陆,都是男尊女卑。 有客人在的餐宴,男女分开,女人不能和男人同食。 就算慕容芷嫣贵为公主,也必须遵守。 刚上桌,永平候便拿一个小瓶子,倒了一杯洒,给郑天一递过来。 “郑先生,来!这是我藏了十几年的尖米酿,今天我拿出来,好酒配才子,郑先生,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郑先生,你那诗文真是妙呀!” 一杯酒下肚,永平候就开始对着郑天一拍了一通彩虹屁。 郑天一呡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候爷!你过奖了!” 今天能不能从永平候府出去,就靠这永平候了。 就是不知道,这永候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第180章 江都万亩良田赠与 被带到那间房间时,在路上郑天一就留心观察过,永平候府里,潜伏着最少三位以上江湖高手。 都是轻功了得的江湖高手。 穿越以来,郑天一从未遇到类似于华夏国古代的这种高手,如果和他们短兵相见,打起来,他能不能打得过,他完全未知。 那几个高手,肯定不是永平候候府里。 因为就永平候的名望和财力,根本养不了那种高手,况且还是好几个。 他们的主子,一定是慕容芷嫣。 慕容芷嫣能纵横江湖,在这六国之间来去自如,手底下肯定养着一大群高手。 他今天能不能从永平候府出去,就靠这永平候了。 就是不知道,这永平候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不过奖,郑先生你就别谦虚了,你就是一个一等一的高人,来!” 永平候说着又拿起酒并给郑天一倒酒。 “候爷!您今天请我来,应该不只想请我喝酒那么简单?您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猜肯定猜不出来,不如开门见山问。 永平候和慕容芷嫣不同。 他再窝囊,再废也是大同人,不管他想得到什么,他郑天一人都会在江都。 而慕容芷嫣就不一样了。 结合老夫人和林雪凝的话,慕容芷嫣极大目的就是,把他弄能燕国,为燕国卖命。 郑天一此话一出,永平候倒酒的手一颤。 酒从酒杯里溅出来,散到郑天一的衣服上。 永平候急忙放下酒瓶,大声对侍候在一旁的奴人道,“狗眼睛瞎了,快拿件衣服给郑先生换上。” 木管家立即把那些奴人从宴室里赶出去。 最后,木管家也出去,他出去的时候,还带上门。 门关上那一刻,永平候也把目光转回郑天一身上。 “先生果然是个聪明人,爽快,我喜欢!” “候爷先别急着夸张,您想要郑某做什么?看郑某办是否能办到。” “先生!”永平候突然站起来,对着郑天一抱拳施礼。 “候爷!”郑天一急忙起身回礼。 “在下生性愚钝,做事鲁莽,所以才被前国君,也就是我皇兄,贬到此地,如能得到先生这样的大才在身边提点,想必不用走那么多弯路。” 这一定是有人教他了,就永平候平常直来直去的性子,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听到这里,郑天一大概也明白了。 永平候是要他做他的策士。 “先生!” 永平候抱着拳,对郑天一鞠了一个90度的躬。 “请您助我回京城!” “回京?难道候爷您想造……” “不,不!”永平候急忙摆手,“我只是想回京城,皇兄,也就是前国君。” 永平候耷拉着脑袋,“他生前下旨,我永生不得回京,我母亲,就是当今天太皇太后还在,我想在她生前,回去看她。” 说到后面,永平候的眼角还挂了泪水。 猛男落泪! 不管是谁,多多少少都会有感触。 多年在外,谁不念着家中那位最爱自己的老母亲呢? “候爷……”郑天一有些为难地道,“前国君亲自下旨,这种情况有点难。” “先生,只要你愿意助我,我原以江都万亩良田赠与!” “候爷,这不是田不田的问题,而是……” 郑天一话还没有说完,永平候马上打断他,“外加黄金十万两,还有朱家的铺子全给先生。” 第181章 永平候的办法 “候爷,承蒙您的抬爱,但是郑某未必有能力助您回京成。”郑天一道。 “先生,你有!” “哦?”郑天一心里有些惊讶,“我有什么法子。” 瞧着永平候自信笃定的目光,想必是他现在的策士早就帮他把法子想好了? 跟周乐安想的是一样吗?利用他,把制煤技术送给国君? 可是,皇族被赶出京城,永不可回京,那是大罪,就凭一个制煤技术是不可能回京的。 就算现任国君同意,朝臣也不会同意。 “慕容公主!”永平候道,“我看到得嫣儿很喜欢先生,我希望先生能帮我说服嫣儿。” “什么?候爷,你的意思让我去讨好慕容什么公主?” 永平候的话,小小地把郑天一吓了一跳,他这头正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离开候府,远离那慕容芷嫣呢,永平候那头却要他贴过去。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 见鬼!这是哪个王八糕子想出来的办法。 是刚才那个策士吗? 难怪慕容芷嫣完全不把那策士放在眼里,这种烂主意也想得出来。 “然后呢?”郑天一问道,“我讨好慕容芷嫣后,候爷您就能回京?” “是的,只要先生你讨得嫣儿欢心,让嫣儿上京面见国君,燕国和大同修好,并为我求情,国君一定会同意我回京城的。” “??” 郑天一真想问问,永平候是从哪里找回来的策士。 难怪大同的前国君把他赶到这,估计不是犯错,而是觉得他太笨,赶到这地,眼不见心不烦。 “候爷,你糊涂呀!” 就在这个时候,候夫人突然进来了。 “夫人?”看到候夫人,永平候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你应该去陪嫣儿呀!” “嫣儿还在女厅,她着急想见郑先生,说还有诗文想跟先生讨教。” “那先生你……” 永平候急着想让郑天一走,候夫人猛地拉住永平候。 “候爷,你真糊涂呀,郑先生是我大同不可多得的人才!” “一个人才,就这么送给敌国,要是国君知道,候爷这辈子还想回京,怕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回不了。” “燕国是敌国?” 郑天一是穿越来的,原主记忆又没这些,他不清楚大同和燕国之间的关系。 “虽然国君没有宣布,但是在我看来就是。”候夫人道,“先生,你有所不知,当初燕国,就是一个边垂小国,经常受到周边国家欺负,燕国的前国君就来大同求保护。” “我朝前国君看着燕国国君为人老实,就答应了,而且还把妹妹嫁给他,从那时起,燕国每年定期向大同上供。” “但是后来大同和西部那两个大国打了几个大仗,就逐步衰落,燕国前国君去世,新君上位,那新君一看大同衰落马上停止上供。” “当时我朝前国君已经老了,燕国不上供,也不好说什么,因为那时的大同已经没能力保护燕国了。” “结果没想到,我朝前国君一死,在新君根基未稳之至,燕国马上进犯,占我大同好几座城池。” 第182章 破涕为笑的结果 “占了大同好几座城池?” 郑天一感觉自己开始生气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躯身体的本能,还是他现在对这个大同王朝已经产生感情。 好强的代入感! “那国君没有派兵去夺回来,就任由燕国占?” “哎!”候夫人叹了口气,摇摇头,“老国君在的时候,国库已经空了,再加上三年大旱,新君又刚上位,现在大同哪有那个能力呀!” “现在嫁到燕国的大同老公主还在,在老公主的哀求下,燕国的新君才没继续进犯,要是老公主不在了……” 一旁的永平候急切地道,“所以现在紧要的就是,大同和燕国重新修好呀,燕国的国君,最听嫣儿的话了,嫣儿要是愿意和大同修好,燕国国君肯定也同意的。” “嫣儿那么喜欢先生,只要先生去求嫣儿,说没准嫣儿就同意了。” “候爷,你说的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 候夫人看向郑天一,“先生他同意吗?再说了,先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先生这样的人,落入燕国的手里,以后燕国再借用先生的手,来对付我们大同,那不是更可怕吗?” 在永平候生辰宴的时候,候夫人也跟永平候一样,希望慕容芷嫣能帮他们回京。 可是在郑天一处理林老夫人那场危机时,候夫人感觉慕容芷嫣此行目的,就是郑天一,她根本不会管永平候。 “……夫人!我刚刚没想到这一层。”永平候垂下头,脸憋得红红的,“我只是太想太皇太后,她今年已经快八十了。” 大同的平均寿命才50多,快八十真的是极其高龄。 “前些天,宫里的老太监悄悄让人来传话,现在她老人家身体很不好,一直在念着我的名字,可是我回不去呀!” 永平候说着,背过身抹眼泪。 郑天一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里有些感触。 他穿越前,还和自己的妈妈吵了一架,他现在身处异世,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突然离开了,妈妈她…… 后面的画面,郑天一根本不敢想下去。 “我会尽量帮你。” 郑天一脱口而出,不为永平候,只为那个躺在病床上,想见自己儿子最后一面的母亲。 其次就是这个永平候,虽然平时又坏又笨,但还不算是十恶不赦,还有得救,他就带带他,让他变好点,以后对林家,对江都老百姓都是好事。 “先生,你真的愿意助我?” 永平候惊喜地转过身,他脸上的泪水还没干呢。 “嗯!”郑天一点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永平候开心地手舞足蹈,郑天一突然觉得这个永平候有点憨。 “可是……先生,你真的愿意去讨好嫣儿吗?” “谁告诉候爷,进京只有讨好慕容芷嫣才行?” “先生还有他法?”候夫人也开心地走上来。 “是什么法子,先生,你快点道来。”永平候既兴奋又着急。 郑天一没有回答永平候和候夫人,他重新坐回桌子边,拿起酒杯,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酒下肚子,他才开口,“法子嘛,我现在也没想到。” “啊?” 永平候和他夫人,你看我,我看你。 “先生,之前说好的良田万亩,黄金十万两,朱家铺子,我全给!” “候爷,我……” “外加两个女儿。” “啥?”郑天一拍拍胸膛,刚刚喝下的酒差点吐出来。 “先生,我什么都不多,就女儿最多,只要过了及笄的,我让她们都出来走一圈,先生喜欢哪个就带回去,要是两个不够,你再选多几个也行。” 他五十多个女儿呢,除了已经嫁的,还有十多个及笄了,还没有合适的婆家。 这些日子,他正为嫁女儿发愁呢,差的他舍不得,好人家又大多娶过他家女儿了。 现在郑天一不错。 跟着郑天一,他的女儿肯定不会吃苦。 他现在希望郑天一选得越多越好。 “候爷,不是这些问题,是我现在真没想到法子,您回京这可不是小事,是大事,很巨大的事,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想,看如何谋划。” 不是郑天一装b,是真没想到。 让永不得回京的永平候回京,真没那么容易。 “可是现在太皇太后她……” “候爷!”候夫人急忙拉着永平候,“先生说得对,让您回京,是巨大事,如果法子一想就有,还用得着请先生吗?” “夫人说得也是,毕竟皇兄的圣旨还在呢,但是!” 永平候突然又把嗓音提高,“先生,法子你可以用点时间想想,但是我的女儿,无任如何,你今天必须要领回去!” “……候爷,我……” “两个!” 郑天一话还没有说完,永平候立即伸出两个手指,“先生,你最少选两个回去!聘礼什么,酒席什么的就免了。” 哎,我的娘呀。 永平候突然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只要郑天一娶了他的女儿,那郑天一不就成了自己的人了吗? “对!”候夫人也开口道,“嫁妆我们不会少,就按刚才候爷说的,良田万亩,黄金十万两,朱家的铺子。” “对,是嫁妆!给我女儿的,先生你没有权利拒绝。”永平候也点头道。 钱和女儿都给了,还怕郑天一跑吗? 他跑不了。 “……” 郑天一不知道说什么好,出门一趟,带两个妻子回去,回去后,他要怎么跟家里那些妻子交代。 “先生,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交给芷嫣。” “……” 得,这还威胁上了。 “候爷!你让我捋捋。”郑天一觉得有点头晕。 “先生!”永平候立即伸出手,“你捋,好好捋!” 郑天一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放下,看着永平候和候夫人,认真地道,“候爷,候夫人,你们信不信我?” “信,当然信!” 永平候和他的夫人连连点头。 “那候爷和夫人,就先助我出候府,我明天必给候爷把法子送来!” “助你出府?”永平候不解地看着郑天一,“这是我的候府,你现在是我女婿,我允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谁敢拦你?” “慕容芷嫣!” “这是我的候府,嫣儿她怎么……” “公主!慕容公主,候爷他……” 永平候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传来木管家着急地声音。 慕容芷嫣略有些着急的声音,随之传来。 “木管家,我有要事要见候爷!” 第183章 两个新娘 说话间,慕容芷嫣人已经进入宴厅。 “嫣儿,这里是男宴厅。” 看到慕容芷嫣,永平候的脸色很不好。 慕容芷嫣在他的候府里,当着郑天一的面,直接硬闯进来,完全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候爷!”慕容芷嫣看了一眼郑天一,才转向永平候,“怒嫣儿冒昧,嫣儿好多年没见着泓表哥了。” 慕容芷嫣口中的泓表哥,就是裴元泓,大同刚上任一年的新国君。 “我在江都呆了几天,现在急着想去大同京都,就想来问候爷,你是否需要我带话。” “嫣儿,你要上京?” 一听大同京城,永平候眼睛马上一亮。 “咳,咳!” 一阵咳嗽声,从永平候身后传来。 “不好意思!”郑天一急忙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来,“郑某从来没喝过那么好的酒,一时贪嘴喝得太急了。” “哦,嫣儿你要上京自然是大好事,就帮我跟国君说,辛苦他了。” 这些年,永平候想回大同京都,都想疯了,一听慕容芷嫣说去京都,且还问他有什么话要带,他的大脑又犯傻了,满脑子都是希望慕容芷嫣帮他说好话。 幸好郑天一及时提醒他,不然被慕容芷嫣牵着鼻子走。 “候爷,只是这些吗?”慕容芷嫣一脸的怀疑,余光投向郑天一。 郑天一进来,再到她进来,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在这短的时间里,他就能有把天天盼着回大同京都的永平候说得不想回去了? “是的,嫣儿呀……”永平候说着,一脸的高兴,“今天我府里有大喜事,你要是不急,就先喝杯喜酒再到上京都。” “喜酒?” “对!今天是郑先生和两个小女的大喜之日!” “郑先生和候爷女儿的大喜,之前我怎么没听说?”慕容芷嫣问的是永平候,眼睛看的却是郑天一。 “公主!”郑天一抱拳道,“这也是刚刚的事,候爷的千金个个知书达礼,贤良淑德,娶候爷的千金,是我们江都男子梦寐以求的事,郑某也不例外。” 郑天一说着,转向永平候,抱拳俯首,“感谢候爷的抬爱,能成为您的女婿,是我三生有幸!” 听着郑天一的这一翻话,慕容芷嫣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有一些些扭曲。 她慕容芷嫣,这个大陆上最美丽的女人,站在他面前,他连看都不看,转过头,却去求娶永平候的女儿? 向来自持天下没有男人能从她手里逃脱的慕容芷嫣,感觉到莫大的欺辱。 “虽然先生说,现在我们大同国情不好,不好大操大办!”永平候说,“但是今天在府里大家高高兴吃一餐也是可以的。” “哎!” 候夫人从外面急匆匆进来。 在慕容芷嫣硬闯进来的时候,在郑天一的暗暗提示下,候夫人已经悄悄地走出去。 “候爷,酒恐怕是吃不成了,三天回门再吃,刚刚我出去问过合命先生。” 合命先生,就是华夏的算命先生。 “合命先生说,今天就是好日子,就是这个时辰出门是最佳的,过了这个时辰,女儿今后在夫家的生活恐不易。” “这样呀?嫣儿!”永平候对慕容芷嫣抱歉地道,“结婚乃人生大事,我现在先去送女儿出门,回头再和你聊,我是还有另外一些话带给国君的。” 郑天一在永平候夫妇以及候府的下人们簇拥着走出候府。 从候府出来,小果一会看看望不到头的嫁妆队伍,一会看看骑在马上的新郎郑天一,一会看看跟在郑天一身后的两顶花轿,一会又看看街上围观的路人。 他和围观的路人一样,一脸的懵逼。 先生明明是来参加诗文比赛揭榜会,怎么变成了娶亲了。 来时,一个人,一个护卫,一辆马车。 回时,一队一眼望不到头的嫁妆长龙,两个新娘,外加十几个丫鬟。 这是怎么回事。 先生也太厉害了,随便出个门,顺手就把候府的两个千金娶回家了。 除了佩服郑天一,小果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件事。 这一进门,就是两个新娘。 那问题来了,先生今天晚上宿在哪个新娘房里? 第184章 盲婚哑嫁 也不知道候府千金长得如何? 有没有陈家姐妹和小姐那么漂亮。 “先生,新夫人们是不是很漂亮?”到林宅门前,小果帮郑天一牵马协助他下马时,抑制不住好奇,便低声问道。 郑天一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婚事成得仓促,出门更仓促,他根本没机会看那两姑娘的模样。 完完全全的盲婚哑嫁。 林宅的门外,站满了人。 林府的下人们,陈家姐妹,林雪凝,甚至老夫人都出来了。 郑天一刚从候府出来,就有林家的下人跑回来汇报。 所有人的脸上,跟小果一样,都是好奇和问号。 郑天一在永平候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陈家姐妹和林雪凝的脸上,比其它人的多了一些情绪。 她们既然开心又担忧。 开心是她们的夫家回来了,在和慕容芷嫣见面后,回家了! 担忧是他同时娶回了两位候府千金,也不知道那两位千金长相人品如何,她们进门后,郑天一会不会心思都在候府千金身上,忽略了她们。 骑在马上的郑天一,远远地看到站在林宅门口的人们,特别是看到自己两个大肚子的妻子和老夫人时,心里甚是着急。 离林宅大门还有几米,他就着急让小果拉好马。 下马后,回了一句小果他也不知道新娘长啥样,就沿着阶梯跑上去。 “老夫人,雪凝,佳柔,今天风大,你们怎么出来了?” 说着,他立即吩咐下人,“快把老夫人和雪凝佳柔夫人扶回府。” 老夫人的哮喘越来越严重,这个时代又没有沙丁胺醇气雾剂那种治哮喘药,着凉犯病的话,老夫人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 虽然老夫人现在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但是家里有个老人,感觉这个家更完整。 而林雪凝和陈佳柔。 一个快生了,一个…… 郑天一看了一下陈佳柔的肚子。 才三个月的肚子,却像林雪凝五个月时那么大了。 这个时代没有b超,郑天一无法了解到陈佳柔肚子里的具体情况,但是她的肚子里,最少两个以上胎儿,这一点他非常肯定。 怀双胎或者是多胎的孕妇,本来比其它孕妇风险高几倍,更何况陈佳柔的身子本来就弱。 她现在必须多卧床休息。 “夫家,这是……” 林雪凝和陈佳柔两人同时疑惑地看向林府下方的送嫁队伍,不愿意回去。 “我知道你们一肚子的问号,先回去,回去后我同你们好好解释。” “听天一的,凝儿,柔儿,我们先回去。”老夫人道。 大同女多男少,只有有能力,一个男人娶几十个妻子都是正常的事。 郑天一那么优秀的男人,永平候塞一两个女儿给他,太正常不过了。 从郑天一马上,到他一路小跑着上来,再到他紧张着急地让她们回屋,老夫人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他。 越观察,脸上的表情越轻松。 无论什么情况下,这孩子都是可靠的。 有他在。 安! “佳月,佳兰,那我和祖母,佳柔先回去,你们帮着夫家安排拜堂和新房之类的。”林雪凝抱着肚子道。 腹中的胎儿已经入盆,站久了确实很难受。 “小八,你也跟我们回去。” “不!”小八摇摇头,“我留下来,跟着四姐姐她们一起帮忙。” 说着,就懂事地跑到陈佳月身侧。 这还是郑天一从外面回来,头不一回不跑过来要郑天一抱抱。 郑天一瞧着陈佳瑶那懂事的模样,无奈地笑笑。 “小鬼!”郑天一模模陈佳瑶细软的头发,“等夫家忙完这阵子,就带你出去玩。” “真的吗?”天真的笑容,重新爬到那张胖嘟嘟的小脸上。 “还骗你不成。” “夫家!”陈佳瑶又把自己挂在郑天一身上了,“我以为你有新姐姐了,就不记得小八了。” “好了!”陈佳月把陈佳瑶从郑天一身上扯下来,“两个新姐姐还在门外等着呢,我们这样可是很不好的哦。” “四姐姐说得对!”陈佳兰也急忙道,“今天是夫家和新姐妹们的好日子,不能耽搁,四姐姐你快带着下人去准备拜堂事宜,我和小八是布置新房。” 在府里的老嬷嬷协助下,陈佳月和陈佳兰很快把新房什么的布置好了。 拜天地。 拜高堂。 在这个世上,老夫人现在就是郑天一的亲人,他把老夫人请上去,还在老夫人安排了两张空椅子,代表自己在现代的父母。 拜高堂的时候,郑天一心里既想笑又有些酸。 在现代,他妈妈天天催婚,还说他没用,长那么大,连个老婆都讨不到。 如果她现在要是在这里,一下子面对那么多个儿媳妇,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受不受得了。 再过不久,还会有一堆孙子孙女呢。 可惜她看不到呀。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这个婚结的匆忙,没有宴请宾客,郑天一可以直接进入洞房。 可还是那个问题,郑天一应该去哪个新房。 正当郑天一头疼时,站在他面前的其中一个新娘,微微矮了矮身子,“夫家,妾身是妹妹,你今天先宿在姐姐的屋子。” “嗯!”陈佳月连连点头,“我看这样好!” “不好!”另一个新娘道,“要一起!” “啊?” 众人被新娘子的话吓到了。 有一些脸皮子薄的,脸上立即炸红。 皇家贵族都是这么厉害的吗? “啊,羞羞!”小八陈佳瑶立即捂住小脸。 郑天一身前的两新娘,自称妹妹的那个双手紧紧地抓在一起,身子抖动,想必也是被自己的姐姐吓到了。 “夫家,你别误会!”新娘姐姐急忙道,“出门前,母亲特意叮嘱,今天我们俩要一同揭喜帕,一同看到夫家,以后我们的日子过得顺,只是揭面,不是一起,一起……” 话到后面,新娘姐姐结结巴巴的,很难为情。 “老身明白了!”坐在高堂上的老夫人道,“这只是时辰好合的问题,新娘都同去天一的房里,揭喜帕后新娘们自己再定哪个先回自己房。” 郑天一的房里,到处贴着大红的喜字。 红色的烛光,把房间照得温暖又明亮。 两新娘端坐在床的两边。 听到郑天一靠近的脚步声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握紧自己的手。 紧张,期待,害怕。 第185章 三分清醒七分醉意 候府里的小姐,平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们都是养在深闺里的候门小姐,并没有见过郑天一。 她们姐妹今天早上还在后院闺房里绣花来着,下午突然被告知出嫁。 在一阵打仗式的忙乱过后,她们就被推上花轿,稀里糊涂地出嫁了。 也不知道这个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夫家,到底是不是她们的良人。 郑天一左右手,分别拿着两根秤。 (注:秤就是挑喜帕的木棍,称为秤是称心如意的意思。) 他的紧张程度并不比自己面前的新娘少。 盲婚哑嫁呀。 对方到底是美是丑,他完全不知道。 如果开出来是两个美女还好,万一开出来是两只恐龙呢? 嗨! 郑天一晃晃头,娶都娶了,还怕个毛呀。 如果真是两只恐龙,就放在家里,当两只镇宅家宠就好了。 郑天一左右两个手,举着喜秤,同时放在喜帕下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双手用力一挑。 两面喜帕落地。 两新娘同时间猛地低下头,两人都不敢抬头看郑天一。 郑天一放下手中的秤,挠挠头。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喜帕都掉地了,他还没看到自己新妻子的脸。 新娘子那么害羞,他也不好直接命令她们抬头呀。 郑天一眼睛在屋子转了一转,最后他干脆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两妻子跟前。 他喝了口茶,清了一下嗓子才开口,“你们把头抬起来!” 郑天一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两女孩的头更低了。 原本还能看到下巴,现在连下巴都看不到了。 “你们不用那么怕,把头抬起来。” 郑天一话越多,姑娘的脸降得越低。 “你们……” 无奈的郑天一只好重新拿起喜秤,他把喜秤放在姑娘们的下巴下,抬起她们的脸。 女子出嫁后,夫家就是她们的天,就算出嫁前是公主,婚后也不许忤逆夫家。 郑天一用喜秤抬起她们脸的动作,让她们很难为情,但是却不敢说一句不,也不敢躲避。 出现在郑天一面前的,是两副五官姣好的面容。 就相貌来说,和陈家姐妹有一定的差距,但她们出身于候门世家,从小拥有良好的教育,举手投足之间,优雅得体。 郑天一也是一个俗人。 看着面前两个漂亮的新妻子,他开心地笑了。 毕竟是以后天天面对的人,漂亮的脸蛋,让人心情愉悦。 “夫,夫家!” 两人顶着通红无措的脸看向郑天一,言语羞涩紧张。 “你们好!你们不要那么紧张,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就把这当作自己家,不要怕我,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行。” 郑天一的话落,两女孩微微点头,复又低下头,不好意思和郑天一对视。 同时又怀着小心思。 郑天一的相貌,不是那种花美男人。 但是,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坚定睿智,为人成熟稳重,言语温和。 她们的母亲告诉时常告诉她们。 一个女人嫁男人,千万不要只在乎他的相貌,因为婚后的生活就是柴米油盐,美丽的皮囊不能变成柴米油盐。 也不要看他父母的钱,因为那是他父母的,而不是他的,如果他没有能力,再多的钱也是坐吃山空。 当然,除非是像她们的爹那样,国君的叔叔,只要大同王朝还在,永平候就有吃不完的饭,不过前提是大同不倒。 相貌和钱财这些,都敌不过人品。 他再好看,再有钱,如果对你不好,一切都是空谈。 如今,坐在她们面前的夫家,眼睛有神,目光坚定睿智,言语温和,对她们彬彬有礼。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大同,实属难得。 以后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她们现在无知晓。 但是此时此刻,她们对郑天一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嗯……我们来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郑天一,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但是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夫家,妾身叫裴思京,今年十八,在家中排行二十一。” “夫家,妾身叫裴思都,今天十七,在家中排行二十二。” “噗!” 两女孩子在自我介绍时,郑天一刚好喝茶,一下子把茶喷出来了。 这永平候…… 是怕反悔,不帮他回京都吗?安排两个女儿在他家里,时刻提醒他? “夫家,是不是呛到了?” 看到郑天一被呛到,两新娘急忙起身,但是姐姐裴思京的动作,比妹妹裴思都要慢一些些。 裴思京上前,帮郑天一顺背之至,裴思都想轸机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却被裴思京发现了。 “都妹妹!”裴思京拉住妹妹,“今天还是你先来陪夫家。” “不!”裴思都摇头,声音轻灵,“你是姐姐,妹妹怎可抢在妹妹前头。” 两姐妹你推我让,一直没有结果。 “哎,你们……” “夫家,要不,你来定。” 郑天一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裴家姐妹打断了。 “小……” 小孩才做选择,我两都要。 现代这段经常打趣的话,差点从郑天一的嘴里蹦出来。 “看,夫家说小,妹妹祝你今天晚上愉快。” 说着,裴思京就跑出去了,根本没给裴思都反应的机会。 “祝新郎新娘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门带后,门外传来了府里嬷嬷的唱祝声。 匆忙且荒诞的婚礼,暂时告一个段落了,屋内只剩下郑天一和裴思都。 裴思都已经坐回床上,垂脸不敢看郑天一。 接着下来的事,她真的紧张死了。 她听过已婚姐姐们的描述。 婚后的头一天晚上,和夫家的那个,很难受。 姐姐们说,那些男人日头里看着很斯文,可是晚上就跟只狼一样,又狠又猛。 婚后的头一个晚上,大部份姐姐都哭了。 屋内静悄悄的。 只有烛火燃烧时轻细的啪吡声。 郑天一看了看坐在床沿上的裴思都,他走到桌子边,倒了杯酒,自己先喝上一杯,一杯酒下肚。 才又再倒两杯酒。 左右手各拿一杯,走到床边,坐下。 他把酒杯举到裴思都面前。 这是交杯酒,所以裴思都没有拒绝,马上伸手细细玉手接过郑天一手里的酒杯。 “谢谢夫家。”裴思都的声音轻灵低婉,听起来很舒服。 如郑天一所料,喝交杯酒时,裴思都根本不敢看他。 小姑娘酒量不好,一杯酒下肚,以是三分清醒七分醉意,眼神有些迷迷离离的,娇俏的小脸上,抹上两抹可爱的驼红色,坐都有些坐不稳。 第188章 男人们的终极梦想 “先生,你快走呀,林府没有你,老夫人怎么办?小姐怎么办?其它夫人怎么,她们都离不开你。” 郑天一像是没有听到黎和的声音一样,他走到慕容芷嫣对面坐下。 “先生,喝茶!”慕容芷嫣把刚泡好的茶递到郑天一的面前。 “黎飞,你不是和李昭去荣都找其它夫人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夫人们找到了吗?李昭人呢?”小果着急的声音,从郑天一身后传来。 舌头被割,又失血过多的黎飞已经办法说出话,只能从牙缝里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郑天一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在一起。 与此同时,有两个身上佩剑的男人走到慕容芷嫣身边。 高手之间,不用动手,就能知道对方是什么成色。 郑天一把握着拳头放开。 慕容芷嫣冲着郑天一嫣然一笑,把桌上的茶杯又往郑天一面前推了推。 “先生,喝,这茶没毒!” 郑天一目光冷冷地向慕容芷嫣,“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有人看得出,在迎上郑天一的目光那一瞬间,慕容芷嫣的身体,小小地颤了一下。 这男人的目光,好可怕。 慕容芷嫣毕竟是个行走江湖的公主,她马上调整好自己。 她又笑了,笑得妩媚迷人。 朱唇轻启,动人的声音传来,“你!” “我?” “对,先生,我想要你!” “我长相平庸,有家有室,虽有点小钱,但无权,就一平凡人,你要我有何用?” “先生!”慕容芷嫣掩面而笑,“你真会开玩笑,如果你是平凡人,那么这世上的人都是蝼蚁了。” “过奖了,我没那么厉害。” “先生,你有!你跟我回燕国,和我哥哥一起,做这个大陆上的霸主!”说到这里,慕容芷嫣情绪激昂,“到时,我哥哥为王,你为相,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相国,受千万人敬仰!” 郑天一看着和自己中有一桌之隔的慕容芷嫣。 这个女人,真的很懂男人的心里。 她对他用过色,没作用,就马上朝他抛下权。 而且是巨权。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千万人敬仰。 是天下男人们的终极梦想。 谁不想要? 以此也看出来,燕国的野心真大。 燕国不仅仅想扩大疆土,还想称霸六国。 郑天一笑笑,“公主和公主的哥哥是有大理想的人呀,可是,我对权利不感兴趣,不会跟你走的。” “先生,你会跟我走的。”慕容芷嫣满脸的自信。 “为什么?就因为一个管家和管家的儿子?” “先生,虽然芷嫣没有先生那么聪明,但也不至于认为一个管家和管家儿子,就能让你跟我走。” “那……”郑天一指指慕容芷嫣身边的两个剑不离身的男人,“因为他们?” “不!”慕容芷嫣摇摇头,“我了解过先生的身手,就算元家兄弟现在把你劫到燕国,你也能逃回来。” 不等郑天一回答,慕容芷嫣话刚说完,便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娥。 那宫娥立即拿出一副画,放在慕容芷嫣面前。 “这是我今天刚画的画,想请先生帮我点评一下。”慕容芷嫣一边打开画卷,一边道。 慕容芷嫣画的是一副人物图。 图中的人物是一位女子,那女子衣衫褴褛,女子的四周有铁栅,像是在牢中的犯人。 “先生,我画了好久,感觉很不好,但是我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好,你帮我看看。”慕容芷嫣把画推到郑天一的面前。 画作推近,郑天一看清了画上女子的脸,立即质问慕容芷嫣,“她在哪?你把她怎么样?” “呀!”慕容芷嫣故作害怕地把身子往后缩,“先生,你干嘛那么凶?难不成你认识这画上的人?” “公主,你我都不是傻子,别演了,我妻子她们现在在哪里?” 妻子! 没错,郑天一可以肯定,慕容芷嫣画上的女子,就是他流落在外的妻子,陈家小六——陈佳然。 在和小七的闲聊中,郑天一得知。 她和她的双胞胎姐姐,像得极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姐姐的左眼下方,有一颗美人痣。 慕容芷嫣画中的女子,和小七长得一模一样,而她的左眼下方,有一颗美人痣。 陈佳然,陈佳兰。 一对双胞胎,虽不同字,读音确相似。 陈母当初的愿望,就是希望她们姐妹永世不分离。 慕容芷嫣的情报网络还是很厉害的。 从到江都那一天起,她就已经让人着手调查郑天一,以及郑天一身边的人。 郑天一派人去荣都找陈家其它姐妹,慕容芷嫣也派人跟着去。 那个时候,郑天一根本就不知道慕容芷嫣,加上慕容芷嫣的人比较隐秘,他根本不可能想到有人这么盯着他。 “她们……”慕容芷嫣顿了一下,才道,“在哪里,先生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在燕国?”郑天一的脸色,仍然冰冷深沉,跟刚才没两样,但其实心内心,稍微松了一点点。 从慕容芷嫣那个半秒的停顿中,他判断,目前落在慕容芷嫣手里的只有小六。 “正确来说,准备到燕国。”慕容芷嫣说着,抬头看看天空,“应该不到一个时辰后,她就进到燕国绵都了。” 绵都! 郑天一对那个地方有印象。 林雪凝说的大同被燕国抢占的几个城池中,有一个就是绵都。 “你要怎么样,才肯把她放了。”郑天一问。 “她就在燕国,先生,你随时可以去燕国和她团聚!”慕容芷嫣说着,又抬头看向天空。 今天刚好是月中,挂在天上的月亮,清晰、圆盈。 “今天的月儿好圆呀!”慕容芷嫣感叹道,“出门前,母亲曾叮嘱,月圆之时,就该回家了,天亮后,芷嫣就动身回燕国了,先生是否愿意跟我走?” 郑天一目光一直落在桌子上的画像上。 画像上的女孩,全身都是伤,眼睛里全都是恐惧。 而这个全身是伤,眼里全是惧色的女孩是他的妻子! 郑天一拿起桌子上的画像,收进自己的怀里。 “我跟你走!” “爽快!我就喜欢先生这样的。” 第189章 少了谁都不行 慕容芷嫣说着说着,就突然赞叹起来,“这些年,芷嫣走南闯北,见过的男人不计其数,但是像先生那么紧张妻子的男人,芷嫣还是头一回见到呢?芷嫣好生羡慕你的妻子呀。” 慕容芷嫣这话倒不假。 用陈佳然协迫郑天一。 她的策士跟她提这个方法时,她还很嫌弃。 在这个男少女多的大陆里,女人就是男人的旧衣服,随手都可以扔,根本没有哪个男人为自己随时可以扔掉的妻子去冒险。 现在郑天一的表现,正如策士说得那样,他在乎、爱护自己的妻子,且愿意为自己的妻子冒险。地 慕容芷嫣的心里不仅羡慕,还嫉妒。 “但是我有三个条件。”郑天一道。 “先生尽管说,只要芷嫣能办到,就一定满足先生。” “第一!”郑天一指了一下小果,“把他一起带上。” 小果忠心,单纯,身手算可以,他用得称心。 “这算什么条件,先生,你尽管带,我大燕国不缺那点粮。” “第二!”郑天一的手转向黎家父子,“把他们送回林府。” “第三!”郑天一目光在慕容芷嫣身边的人转了一圈,言语犀利坚定,“谁把黎飞舌头割的,就把谁的舌头割了,除了舌头,还有双手!” 郑天一从来不主动去惹人,但是谁动了他的人,那他就加倍要回来! 此话一出,站在慕容芷嫣后不远处的一个男人立即跪下,“公主,我……” “来人!”慕容芷嫣半秒的犹豫都没有,郑天一刚说完,就立即开口叫人。 慕容芷嫣让人把那男人拉了出来,然后当着郑天一的面,把那人的舌头和双手砍了。 这女人是真的狠! 郑天一上过战场,这场面对他来说还好,小果就不一样了,一直在那干呕。 “先生,您不能跟她走呀!”一听郑天一要跟慕容芷嫣走,黎和急了,“您走了,林府可怎么办,小姐眼看着就要生了,佳柔夫人的肚子又大得异于常人,佳月佳兰夫人还有两个新夫人,您不在,她们可怎么活?” 郑天一先是让慕容芷嫣马上把黎飞抬去医治,才走到黎和面前,蹲下去给黎和松绑。 “先生。”黎和着急地道,“您真的不能走呀!” 郑天一拍拍黎和的肩膀,“黎叔!我暂时离开的这段日子,府里的一切就麻烦你了。” “不,先生……” “别说了!佳然是我的妻,我必须去把她接回来!”郑天一打断黎和,他的声音不大,可以说是平静浅淡,却不容人反驳。 刚穿越来不久,他就答应过陈佳月和陈佳柔。 他要把陈家姐妹全部找回来,然后让她们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他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人,但是一旦许诺,就一定办到。 “可是,你要是走了,那么大个林府,谁来管呀。” “不是有黎叔你吗?黎叔!”郑天一郑重地道,“我暂时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林府就交给你了!” “先生!”黎和低压声音,“你有所不知,这些年跟着慕容芷嫣去燕国的人,从来没有一个回来。” 此去,黎和怕郑天一再也回不来。 郑天一微微一笑。 他没说话,但目光坚定。 那是别人,不是他。 郑天一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披在黎和的身上,“黎叔,你一个人回去,回去后,跟大伙说,我是去接佳然夫人了,让大伙不要担心!” 黎和自然明白郑天一的用意。 天亮后,郑天一带着小果,跟慕容芷嫣去燕国。 按郑天一的吩咐,黎和没把黎飞带回林府,他在外面找了一座房子安顿好黎飞,就独自回林府。 郑天一和小果离去后,陈佳兰一夜未眠。 天亮后,回来的只有黎和。 当黎和告诉大伙,郑天一去荣都接陈家其它姐妹时,所有人都很开心,尤其是陈佳瑶,她开心地蹦来蹦去的。 只有陈佳兰没有笑。 郑天一那边一定是出事了。 “四姐姐!”陈佳兰把正高兴的陈佳月拉回自己房里。 “哎,小七,巧了!你正好找你,你让帐房给我一些银子。”陈佳月高兴地道。 陈佳兰回来以后,原本管帐的黎飞去了荣都,郑天一就安排她去跟黎和学习,现在林府的帐房,陈佳兰暂时管理。 陈佳月继续道,“我要上街买些料子回来做些衣服,等小六大姐三姐回来,就可以穿新衣服了。” “话说回来!”陈佳月说着说着,就开始埋怨起郑天一来,“夫家也真是的,去接姐姐她们,怎么不带我一起呢?” “四姐。”陈佳兰把郑天一的留言纸递给陈佳月,“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陈佳月疑惑地看着陈佳兰手里的折纸。 “我也不知道里面说的是什么,是夫家让我给你的。” “夫家给我的?”一听是郑天一留给她的,陈佳月立即接过陈佳兰手里的折纸打开。 郑天一那一手苍劲有力的圆珠笔字,豁然出现陈佳月的眼前。 佳月: 看到此信,你第一件事就去把医女陈小兰请到府里,由她来照顾雪凝和佳柔。 第二件事,从看到此信起,三天之后你去永平候府找候爷,跟候爷说,回门那天,我给他送的字画里面有一封给国君的密信。 候爷问起,你便同他说,那密信能助他回京。 我和思京了解过,候爷虽然人不能回京,但是他可以给太皇太后写问候家书。 你让候爷休一封问安家书给太皇太后,然后拿着候爷的信和令牌,以及我给国君的密信去京都。 记住! 看信三天后,不可提前。 密信只给国君,如未能见到国君,就把密信烧了! 第三件事,上京之前,你把小八的练字本送给城里的说书先生。 还有,当你看到这份留言时,不要慌,也不要担心,我没事,只是暂时有点事去办,会尽快回来。 最后,你去京都,务必把小七带上。 郑天一让陈佳月带上陈佳兰,是有原因的。 陈佳月身手不错,人也很勇敢,但是遇事太冲动。 陈佳兰没有武力,但是她聪明且心思缜密,遇事能马上冷静,曾被迫过做过盗盐贼,有很强的侦察,和反侦察能力。 两姐妹必须一起,少了谁都不行。 第190章 炒作 “佳兰,夫家为什么留这样的信给我,他不是去荣都接姐姐们的对吗?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看完信的陈佳月,慌得不知所措,急哄哄地问陈佳兰郑天一出了什么事。 “四姐姐!”陈佳兰把又急又乱的陈佳月拉到椅子边上,让她坐下,“这信上,夫家不是叮嘱姐姐你不要慌吗?你怎么马上就慌了。” “夫家遇到麻烦了,我能不慌吗?夫家也真是的,干嘛只带小果,不带我。” “夫家带你了,谁去帮夫家送信给国君。” “那为什么还要三天后?现在马上去不行吗?”现在的陈佳月狠不得马上跑到候府,立即给国君送密信,然后去找郑天一。 “肯定不行!”陈佳兰坐在陈佳月的身旁,用手压着陈佳月,神情严肃,“四姐姐,夫家那么安排,肯定是有他的道理,说了三天,就三天,早一个时辰,晚一个时辰都不行。” “小七!”陈佳月抓着陈佳兰的手,“你知道夫家去了哪里是不是?” 陈佳兰摇头,“四姐姐,我真的不知道。” “那到底为什么三天后呀?”陈佳月喃喃自语。 陈佳兰没有说话,她看向室外,目光定格在东边。 如果她没有估错的话,此时的夫家,正往东边的燕国。 因为三天后,郑天一就入燕国的国境了。 只有郑天一进到燕国国境,慕容芷嫣才会放松敬惕。 慕容芷嫣看中的男人,没一个逃脱得了。 先前看到郑天一从候府回来,且还娶回候府的两个千金,陈佳兰以为郑天一能躲过慕容芷嫣,结果还是她太过于乐观了。 从现在种种迹像表明,慕容芷嫣肯定是用了某种手段协迫夫家跟她回燕国。 是什么样的手段,能让夫家不管不顾地跟着去呢。 会不会是…… 陈佳兰的心,猛地一跳。 她的姐妹! 思至此,陈佳兰的心里既感动又难过。 感动是因为,陈家早已落破,陈家姐妹的命也跟这世上的一般女子那样,形同蝼蛄,没有半点价值。 可就算那样,郑天一仍然义无反顾地去冒险。 难过是。 以前她们姐妹觉得郑天一是累赘,现在发现她们姐妹才是郑天一的累赘。 “佳兰,你说,是不是那个慕容芷嫣把夫家抓走,夫家让我送信给国君,让国君派大军去燕国把夫家救回来?” “四姐姐,虽然我也希望那样,可是对于国君来说,夫家只是一个平民,就算现在成了候爷的女婿,但是国君眼里不值当!” “怎么不值当!”陈佳月非常激动,“佳兰,你这么说,姐姐我就不高兴了,夫家是一般的平民吗?你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带着一千多人在废墟一样的蓝县城内活下来吗?” “就夫家那个能力,一万人的大军都抵不上夫家一个人,只是夫家做事低调,现在国君还没有发现夫家。” 国君还没有发现夫家。 陈佳兰嘴里轻轻地嚼着陈佳月最后这截话。 是呀! 国君还没发现夫家。 “夫家为人低调,四姐姐……”陈佳兰的眼睛突然一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想点办法,把夫家推到高处,让国君早些发现夫家!” “佳兰,你的想法很好,可是我们就是一些平妇,又不是王亲国威,能有什么法子让国君发现夫家。” “候爷?不!”刚说出候爷两个字,陈佳兰自己马上又否定,“永平候被贬到这地,还永世不能入京,他的话国君不会信。” 而且那样的方法太慢了,慢不说,信还一定去得到国君的面前。 “永平候都不行,那我们怎么又行呢?”陈佳月耷拉着脑袋,拿起书桌上的一个小本子,有气无力地打自己的手掌,人有些丧气。 “这本子……”陈佳兰把陈佳月手里的本子拿过来,“不是小八的练字本吗?” 看到那本子,陈佳兰差点就高兴地跳起来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拿着本子有些激动地道,“四姐姐,我们要永远相信夫家,夫家真是太厉害了,怎么让国君发现夫家,方法夫家早就告诉我们了。” “夫家早就告诉我们了?”陈佳月疑惑地看着陈佳兰手里的本子,“你不会说是小八的练字本。” 陈佳兰点头,“正是,夫家给你的留言信上,不是说到这本子了么。” “说了!他让我送给说书先生,可那不是一本练字本么,能有什么作用。”刚刚读到那一段时,陈佳月心里还犯嘀咕,觉得郑天一偏心,自己出了那么大的事,就只念着小八。 “四姐姐没看过这本册子上的内容么?” “看过,就是五妹妹编的,小八不爱写字,但她极其崇拜夫家,五妹妹就把夫家这大半年来做过的厉害事,全都写下来,给小八当练字本用,小八才爱练字。” “小七!”陈佳月盯着陈佳兰道,“这难道跟让国君发现夫家有关系?” 陈佳兰笑道,“关系大多了。” 就在郑天一离开江都的第二天。 江都所有的说书先生,都在讲郑天一在蓝县带着一千多人活下来的故事。 蜂窝煤换柴,刺胸救老夫人,造雪屋,雪地里种菜(菌菇),鹤顶红手里抢人,等等……郑天一穿越过来这大半年里做过的事,在说书先生维妙维肖的评说之下,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奇幻的故事。 很多人起初并不信,还有些人唏嘘。 直接说,怎么不直接把郑天一吹成是神呀。 后来从蓝县活下来的人,纷纷走出来证实。 人们从最初嘲讽,变成了拜膜。 觉得郑天一比神仙还厉害。 说书先生的说书场,场场爆满。 还有书商,趁机把郑天一的事迹印成小册子发卖。 速度很快,郑天一这个人以及他做过的事,从江都传到了外面,一直往北边的京城传去。 绵都。 因为已经进入绵都,郑天一终于进入燕国国境了,慕容芷嫣大为愉悦的心情,被宫娥她送来的一本小册子打破了。 一看到那小册子的内容,慕容芷嫣震惊又恼怒,急忙把她的策士姚德江叫来。 “公主……” “你好好看看,这什么?” 姚德江刚开口,慕容芷嫣马上手上的册子扔到姚德江的脚下。 第191章 对峙 慕容芷嫣的册子扔出,宫娥同时道,“公主,这册子现在在大同到处都是,人人都争相阅读,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就从江都传到荣都,估计不出三天,就传到大同的京都了。” 姚德江急忙弯身把册子捡起来,看到册子的内容时,脸色也很惊讶。 不是因为内容惊讶,是因为它的传播,以及它的传播速度。 郑天一都不在江都了,谁有能力做这些? “你不是说,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下吗?这东西又是怎么回事,现在这册子,在大同到处都是,过不了几天,一定会传到大同国君的手里。” “虽然现在郑天一已经在我们的手里,可是大同国君跟哥哥要人,就很麻烦!” 如果大同国君亲自要人,郑天一又一定要回去的话,燕国还真不敢扣着郑天一。 燕国现在的确比大同国力强,可是还没有强大的直接把大同吞并。 这些年,燕国不仅抢了大同的城池,也抢了赵国的城池。 赵国比大同还弱,但是如果大同和越国联盟,就算是不能打败燕国,最少能平手,那就阻止了燕国国君称霸六国的步伐。 “公主,这个姚某自然知道。” 姚德江一脸的懊悔,其实这个结果就是他轻敌人。 郑天一留有东西给永平候,这个姚德江是知道的。 只是他觉得,郑天一已经落入他们手里,他又把安插在永平候身边的策士调走,现在在江都只剩下又蠢又笨的永平候,和一堆女人。 就算郑天一留了东西给永平候。 可是就凭一个蠢货和一堆女人,能干得了什么事。 姚德江估计郑天一只是觉得东西放在林府不安全,放在候爷的库房才安全。 毕竟永平候的夫人,还算是一个有点头脑的女人。 候府库房的钥匙,候夫人牢牢地抓在手里。 分析了一波后,姚德江便放松了警惕。 不仅如此,因为郑天一已经到绵都了,姚德江就把留在江都的江湖高手撤了回来。 他就真的认为郑天一没有法子了。 可是姚德江没有想到的是,郑天一并不是这个大陆上的人。 他并不像这个大陆的大多男性那样歧视女性。 陈佳月和陈佳兰,一个主攻武,一个主攻智,郑天一从未停止对她们的培养和训练。 他每天早上起来锻炼的时候,一定会把陈佳月揪起来。 什么负重跑五公里,障碍跑,军体拳,这大半年里,陈佳月早就学得七七八八,现在只有江湖的顶级高手,才有可能打得过陈佳月。 他每天晚上查帐时,都让陈佳兰在身边帮忙。 除了管帐,郑天一还常常给她讲一些政治斗争,商贸,舆论暗战的故事。 虽然陈佳兰在郑天一身边的时间不长,但是她天生就是这块的料。 时间不长,学到的东西不少。 就比如这一次郑天一在大同走红的事,郑天一就提点了一下,她就操作的有模有样。 “你知道,那还不快去处理,把那个传播网络断了,不能让消息传到大同的京都。”慕容芷嫣道。 “公主!”姚德江面露难色,“就目前我们在大同的人员网还做不到消息不传入大同京都的能力。” 这些年,大同积贫积弱,就算燕国抢占城池,大同国君只敢谴责不敢出兵。 燕国国君慕容英男,慕容芷嫣两兄弟完全不把大同放在眼时,觉得大同早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所以不像其它强国那样花心思安插大量细作。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不能阻止大同国君发现郑天一了?” “公主,就目前这情况来说,恐怕是不能了。” “那你马上想办法!无论如此,一个月内不能让大同国君跟燕国要人。” 慕容芷嫣有信心,一个月过后,郑天一就不想回江都了。 “如想大同国君不来要人,公主,目前有一个法子,那样做,大同国君不是一个月内不敢来要人,是一直不敢来要人。” “啪!” 姚德江兴奋地拍了一下手,他高兴地喃喃自语,“就用这个法子,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这法子,简直是一石二鸟呀,不不,应该说是一石多鸟呀,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 “什么办法?”一听姚德江说有方法让大同国君一直不敢来要人,慕容芷嫣的神色马上好过来,“姚先生,你快说!” “公主,大军压境!” 姚德江的声音,还没落下,慕容芷嫣马上脸色一冷,“姚先生,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两国博弈,用军力逼迫,是最简单,也是最有用的方法,这个是一般平民都知道的方法,还用得着姚德江说吗? 燕国的周边有大同、赵国、鲁国。 大同和赵国比较弱,燕国可以不把这两个国放在眼里。 但是鲁国不能。 鲁国虽然是这几个国家中,面积最小的,人口也少,但是境内土地肥沃,鲁国国君身边又有得力的相国辅助。 现在的鲁国国库充盈,兵强马壮。 前几个月,燕国和鲁国在边境上起了摩擦,现在两国军队就在边境上对峙。 现在燕国如果还要抽掉一部份军力调到绵都,那不代表着燕国输了吗。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燕国和鲁国的对峙,边上的赵国和大同一直看着。 如果燕国此时退下来,那赵国和大同的国君一定轸机找鲁国结盟。 “是的,公主,我们可以用这个法子。”面对慕容芷嫣的黑脸,姚德江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姚先生你是老糊涂了吗?难道你连我国大军和鲁国大军在边境上对峙都忘了吗?你难道不知道,赵国和大同的国君,一直在边上死死地盯着我国和鲁国对峙吗?” “只要我们表现出一点点弱势,赵国和大同的国君马上就会派使臣去鲁国,如果赵同鲁三同结盟,那我们燕国就有大麻烦了。” 燕国和鲁国对峙的地方,正好是燕国境内最贫瘠,道路最复杂的地方,粮草要从很远的地方运进去,路不好走,运输困难。 一般用时最少三天,遇到天气恶劣,三天还不行,路上还会有损耗。 和鲁国对峙的这几个月,燕国的国库猛降。 现在已经悄悄有些吃力了。 鲁国则相反,只是对峙的那一小段是山区,再往后就是大平原,粮草丰富,运输方便,一天完全足够。 如果不是因为人口少,士兵有限,鲁国早就反杀燕国了。 这也就是慕容芷嫣那么急着把郑天一弄到燕国的原因。 第196章 他值得! 从信中的内容来看,郑天一现在身处险境。 裴元泓派人调查过,现在大同到处是在说郑天一,这风其实就是郑天一自己放出来。 裴元泓也明白,郑天一放这些风出来,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起初,裴元泓以为郑天一想谋个一官半职,当陈家姐妹说郑天一身处险境时,他又以为郑天一是想让他救他。 看完信后,他有一些些感动。 郑天一的信里,绝大篇幅都是帮他解决当前大同的困顿,并没有跟他讨要半点好处,相反的还让他不要管他。 说没跟他讨好处也不对,其实郑天一的每一字都跟他要好处。 在信中,他虽然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安全回来。 可是,世事难料,天有不测风云。 郑天一给他这封密信,既是帮他,也是要求他。 郑天一帮他解决困难,如果郑天一不能回来,回报是要求照顾保护好他的家人。 这男人,无声无息地,为自己的家人谋求了最大的好处。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得过天子的保护。 这样的男人,不是好夫家,谁又是好夫家呢。 裴元泓把小册子收起来,立即问,“你们的夫家是不是被慕容芷嫣掳走了吗?” 到江都之前,裴元泓已经收到密报,得知慕容芷嫣前些日子来了江都,三天前突然回去了。 作为国君,关于慕容芷嫣,裴元泓多少有一些了解。 郑天一那样的人才,慕容芷嫣当然不会轻易错过。 国君也知道慕容芷嫣来过? 陈佳月的错愕仅仅维持一秒,她立即叩头道。 “国君,就是……” “国君!”陈佳兰打断陈佳月的话,“民妇没有亲眼看到,也只是猜测是燕国的慕容公主掳走我们夫家。” 整个江都,有本事掳走郑天一的,也只有慕容芷嫣了,虽然很肯定,但是毕竟没有亲眼看到,陈佳兰觉得直接说是很不妥。 她这么说,就是留给裴元泓自己定。 最后结果,郑天一去了哪里,又或者裴元泓用什么代价救郑天一,都不会让林府麻烦。 “说话滴水不露,你这个妇人,倒是挺厉害的!”裴元泓的言语中,有一种欣慰的感觉。 就感觉看到自己亲人成长那种欣慰。 裴元泓本还想继续说话,他刚张嘴门,便有人出现在厅堂门口,说有急报。 来人是裴元泓的御前大统领,他手上拿着一个短短的小竹筒,是绑在信鸽脚上传书筒。 吕莲生接过大统领手上的竹筒,把里面的信条拿出来,看了一眼,急忙递给裴元泓。 裴元泓看完信条上的内容,眉心微蹙。 “国君,我们要立即回去!”吕莲生低声道。 陈佳兰和陈佳月一听裴元泓要走,便急了,把头磕得咚咚响,“国君,请救国君救我们的夫家!” 裴元泓沉默了一小会,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递给身前的大统领。 “国君!”看着国君手里的令牌,吕莲生急忙开口,“这可是玉令牌!” 见到玉令牌,就像是见到国君。 它的功能仅次于国君手里的玉玺和兵符,可以先暂后奏,还可以调谴1000人以下的军队。 “我朝现在民穷兵弱,不宜与燕国起冲突,再说了,郑天一只是一个平民,不值得呀!” “他值得!” 这是裴元泓第一次对吕莲生说那么硬的话。 可以说,没有吕莲生以及他背后的力量,裴元泓不可能做得了大同的国君。 裴元泓现在其实就是的傀儡。 其实没有哪个人想当傀儡,只是裴元泓在朝中,实在没有任何根基。 郑天一出现,给了裴元泓曙光。 “柏锟!”裴元泓对着大统领柏锟一字一句地道,“有你,就有郑天一!” 言下之意,柏锟救不回郑天一,他就不用回来了! 第197章 她想得到更多 柏锟带着陈佳月和陈佳兰,扮成兄妹前往燕国。 裴元泓带着郑天一给他的密信,藏在身上,回到大同的京都。 回到京都,裴元泓立即着手安排相关大臣制煤,按郑天一的建议,裴元泓宣布蜂窝煤纳为官煤,除了林家可以在江都售卖,其它郡都任何个人及商户不能制造和贩卖。 违者严惩! 大同境以低价出售大同的老百姓,有了蜂窝煤,老百姓少柴的问题得到解决,山林过度砍伐的问题也同时解决了。 几年大旱,波及整个大陆,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受灾面积,柴火很多国家都短缺,短缺自然就会提高价格。 蜂窝煤比一般柴便宜很多,且这个大陆,只有大同有大量原煤,其它国家要不没有,要不就是量很少。 就算有少量原煤的国家,他们现在暂时也不会制造。 根据郑天一建议。 裴元泓用蜂窝煤和粮草丰富鲁国换取粮食,和畜牧业比较发达的西部蒙辽两国换牛羊,和盛产棉花的月国换布料,其它国家正常贩卖,换银钱。 一个蜂窝煤,不可能让一个国家由穷变富,但是也能缓解了大同短期的紧张。 虽然遭到大臣们的一致反对,虽然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裴元泓还是坚持宣令,要求全王朝每家农户都要养鸭子。 大同王朝的老百姓不爱吃鸭子,也不太会烹饪鸭子,加上日子不好过,就算有国君宣令,也很多农户不愿意养。 解决方法,郑天一的密信中,同样告诉了裴元泓。 可以用鸭子换蜂窝煤,也就是郑天一提的补贴,大同现在国库空虚,但是原煤到处都有,取之不尽,百姓只要养5只以上的鸭子,就可以到地方郡都领取够用半个月的蜂窝煤。 半个月,很大程度地缓解了农户的用柴紧张,同时还能解决农户不愿意养鸭子的问题。 修蓄水池的方法,郑天一在密信中没有提,只说很复杂,文字没办法描述,他想面圣,当面说。 裴元泓看到这一段时,笑了笑! 郑天一这是留一手呀。 这样他在这里,就还有价值。 燕国,绵都。 “你这个女人,说话怎么不算数,不是说到了绵都,就让我家先生看我家夫人吗?现在我们到绵都都一天了,还没有见到我家夫人。” 慕容芷嫣出现在郑天一房间时,小果第一时间看向慕容芷嫣的身后,看不到和陈佳兰相像的女子,立即跳出来质问慕容芷嫣。 就慕容芷嫣那份傲气,平常有人敢这么质问她,她早就砍掉对方的舌头了。 可是小果的身后是郑天一。 对面郑天一。 慕容芷嫣都没法理清自己的心。 她极其想得到他,跟以前的那些男人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男人,她只想得到他们的才华,让他们为燕国卖命。 所以,到现在,她从来没让那些男人真正碰过她。 但是郑天一,她想得到更多。 慕容芷嫣越过小果,径直走向郑天一,在郑天一对面坐下。 她看着郑天一微微一笑,笑得倾国倾城。 “一路赶过来,口有些干,先生是否能赏一杯茶?” “你这女人,哪有那么多废话!” “小果!”郑天一抬手,示意他退后。 小果退下,郑天一给慕容芷嫣倒了杯茶,“公主请用!” 茶水尽数落肚后,慕容芷嫣细声软语地道,“先生的夫人,此时就在先生的房内呢。” “佳然夫人在房里?”小果一听,立即在房里转了一圈,却连陈佳然的半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第199章 你谁够格 说时迟,那时快。 等慕容芷嫣身边的护卫回过神时,郑天一的右手已经紧紧地扣在慕容芷嫣的脖子上。 “公主!公主有危险!”慕容芷嫣的宫娥吓得大叫。 “砰!”有人持剑破门而门,而人的身后,跟着几十个燕国的禁卫军,把郑天一和小果团团围住。 “公主!”持剑进来的人,叫元广,是慕容芷嫣养在身边的武林高手,看到被郑天一扣着脖子的慕容芷嫣,震惊从他脸上掠过。 他不是惊讶慕容芷嫣被郑天一控制,而是郑天一怎么在他弟弟的眼皮下得手。 慕容芷嫣身边的护卫并不是一般的禁卫军,而是元安,元广的弟弟。 元广元安两兄弟,是湖池山庄庄主的得意弟子,也是这个大陆上超一流的剑客。 一定是元安大意了。 元广扭头怒瞪了一眼元安,快速且低低地斥责,“你怎么回事,如此大意?” “哥……”元安想说,他真的没有大意,郑天一身手不俗,他是知道的,从慕容芷嫣走到郑天一身边后,他就紧紧地盯着郑天一。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郑天一还是控制住了慕容芷嫣,郑天一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别说阻止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刷刷刷! 那几十个禁卫军的剑,齐刷刷地对准郑天一。 郑天一给小果一个眼神提示,小果马上点头,他抽出剑指着慕容芷嫣的脸,“你们要是再上前一步,就不保证我的手会不会把你们公主的脸弄花。” 说话间,小果的手抖了一下,剑峰距离慕容芷嫣的脸不到一厘米。 “退下,马上给本宫退出去!”刚刚还能淡定的慕容芷嫣,淡定不了,她的脸就是她的命。 没有了美貌的慕容芷嫣,就像是断了翅膀的鸟,什么也不是。 “退下!”元广急忙命令禁卫军退下。 小果手里的剑离慕容芷嫣的脸又近了一些,眼看着就要刺进慕容芷嫣的脸。 “马上把先生的夫人放了,带到先生这来!”慕容芷嫣立即道。 “遵命!” 慕容芷嫣的话刚落下,元广立即命令宫娥去地牢把陈佳然带出来。 “慢着!” 郑天一看了一眼地牢下顶着一双满是恐惧的眼睛,身体倦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陈佳然,目光回到慕容芷嫣的脸上,一字一句地道,“你背她出来!” “大胆,她是我燕国尊贵的长公主,怎么能背一个地位低下的贱妇!”元广怒道。 慕容芷嫣在元家兄弟的心里,就是一个谪仙似的存在,高贵美丽,怎么可以屈下身子去背另外一个人。 而且对方还是地位如此低下的民妇。 元广本身就是权贵家庭出身,平日里他从来不把一般平民放在眼里。 想杀就杀,想侮辱就侮辱。 “你称我的妻子是什么?”郑天一瞳孔微收,阴冷的目光,落在元广的脸上。 “贱……” “元广!” 一阵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元广的话,一个人从门外匆匆赶来。 此人就是慕容芷嫣的策士,姚德江。 “郑先生,先生,都是误会,误会!”姚德江陪着笑脸朝郑天一走过来,“先生你别激动,姚某现在就到牢里亲自把先生的夫人请出来!” “你谁?够格?”郑天一根本没看姚德江,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慕容芷嫣,“把我妻子背出来!” 第200章 别怕,冷就在我怀里暖着吧 “先生,你若放弃她,我原下嫁于你!”慕容芷嫣大声道。 “公主,您……” 慕容芷嫣此话一出,姚德江和元家兄弟三人震惊地看着慕容芷嫣,三人震惊的表情中又夹带着某种伤感。 姚德江元家兄弟,一个才华出众,两个身手不凡,还都出身于贵族。 就是那样的他们,从来不敢有娶慕容芷嫣的想法。 因为慕容芷嫣也从来没留给他们希望。 一直以来,他们三个觉得自己比绝大多仰慕,慕容芷嫣的男人幸福多得多,最起码他们能一般跟在慕容芷嫣的身边,别的男人只能远远地看着。 可是这种让他们引以为傲的资本,当郑天一出现时,马上戛然而止。 慕容芷嫣对郑天一的与众不同,已经让他们很不好受,现在竟然说嫁,而且不是那种一般男人娶公主的入赘,而是下嫁。 “娶你?”郑天一的目光就像是钉在慕容芷嫣的脸上,一晃不晃。 “对!先生是不是觉得嫣儿唐突了,但是嫣儿真是喜欢先生。”慕容芷嫣说着,还故作羞涩地低下头。 “你就一毒妇,娶你,我有毛病呀!” 郑天一的一席话,弄得慕容芷嫣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脸上的表情扭曲变形,此尴尬又愤怒。 慕容芷嫣指着地牢里全身脏兮兮,又瘦又弱的陈佳然,不甘心地问,“我哪里比不上她?” “你哪里都比不上她!” 陈佳然还在又冷又闷的地牢里,郑天一没有心思再跟慕容芷嫣纠缠,他抬手快速地推了一下小果手里的剑。 “啊!”随着一阵刺痛,慕容芷嫣白皙的脸上,豁然出现一道小划痕,鲜血流了出来。 “公主!”元广元安冲了过来。 郑天一视若无睹,元广元安冲过来的刹那,郑天一接过小果手上的剑,他用剑指着慕容芷嫣的脸,“背还是不背!” 慕容芷嫣感觉得到,指着自己的剑,又往她推近了。 “背,我背,我马上背!” “走!”郑天一用剑顶着慕容芷嫣,走向地牢。 一路上,元广和元安也只能看着,他们根本就不敢靠近。 因为他们真靠近,郑天一就真敢伤慕容芷嫣。 “我是公主,她只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平民?”当慕容芷嫣把陈佳然从地牢里背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里时,发了疯地把房里的东西全砸了一遍。 这还是慕容芷嫣长大成人后,第一次受到那么大的挫败。 “我贵为一国公主,还长得好看,哪里比不上那个又小又丑的小贱妇,凭什么凭什么?” 砸东西还不解恨,慕容芷嫣开始拿剑对着跪在地上的宫娥乱砍。 “啊,公主,饶命!” “公主,饶命!” 屋内顿时一遍惨叫声。 “公主!”慕容芷嫣的乳娘,赶过来阻止她,“不是你的错,是那个男人不知好歹,” “乳娘!”慕容芷嫣一头扎进那乳娘的怀里,从小缺爱的她,心里特别依赖自己的乳娘。 “公主!”乳娘安抚慕容芷嫣,“他既然眼瞎了,我们就把他杀了!” “杀?”慕容芷嫣怔了一下。 “对,而且是车裂,这样才能解公主的气。” “车裂?不,不!”慕容芷嫣突然安静下来,“不能杀他,边关急着需要他,不能因为我破坏了哥哥的大计。” “郑天一。”慕容芷嫣望向门外,咬着牙道,“从来没有男人从我的手里逃得了,也包括你!” 对于男人,慕容芷嫣是越挫越勇,越厉害的男人,她越有动力。 慕容芷嫣把陈佳然背出来后,元广元安就亲自带着禁卫军围在郑天一的房外,慕容芷嫣下了死命令。 不管负出什么代价,绝不成让郑天一逃了。 现在的郑天一有点小烦恼,不是烦外面那么多燕国禁卫军把守。 有元广和元安在,还有那么燕国的禁军,他带着陈佳然,想逃脱还是挺难的。 加上他暂时还不想逃。 除了陈佳然,身为一个大同子民,他也应该为大同做点事。 嗨,以后的以后想,现解决眼下的事。 也就是他现在的小烦恼,郑天一瞅着缩在屋角,不让他靠近的陈佳然感到有些无奈。 这丫头一见到他之后,像是跟见着鬼一样。 怕他比怕慕容芷嫣还要厉害。 “佳然夫人,我们是来救你的,你不要怕!”虽然小果口水都说干了,但是陈佳然对郑天一的惧怕丝毫不减。 她缩在角落里,抱着头嘴里喃喃地道,““不要,不要,不要,坏人,坏人!” “佳然夫人,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救你回大同的。” 小果的声音太大,陈佳然抬头看向小果,“你,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走开,走开!” “我是先生的护卫,我叫小果,我们是来救夫人您的。” “救我?” “是的,我们来救您,佳月佳柔佳兰佳瑶夫人现在都在江都等着您回去呢。” “四姐姐,五姐姐小七小八。”听到陈家姐妹的名字,陈佳然脸上的害怕,暂时缓和了一些。 “你认识我的姐妹?她们现在在江都?” “当然!”小果点点头,“我是先生的护卫,怎会不认识先生的夫人呢?” 陈佳然像是没有听到小果的话一样,原本缓和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她卷缩得更厉害,嘴里不停地念着。 “太可恶了,五姐姐的脚已经被打断了,小八还那么小,他居然也把她们赶出来干活了,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郑天一无奈地叹口气,他就知道,小六又误会她了,跟刚找到小七那会一个模样,对他又抗拒又害怕又愤恨。 他一直站得远远的,不走过去,是因为在江都时陈佳柔和他聊过自己几个姐妹的性子。 陈家八个姐妹当中,小六陈佳然胆子最小,平常见着只老鼠都害怕,在靠山村时,原主一打骂她们,陈佳然就怕得晕倒。 就是因为她胆子太小,原主才让陈家老大把她一起带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小果,你退下!”郑天一道。 他原本怕吓着陈佳然,想让小果先安抚一下她,现在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夫,夫家,我不想逃的,我一直在挣钱,是他们抓我,还把我关起来,我没有偷懒,没有偷懒!” 看到郑天一朝自己走过来,陈佳然吓得胡言乱语。 比起慕容芷嫣,她更怕郑天一。 毕竟原主之前的鞭子抽得太厉害了。 郑天一也不说话,他弯下身子直接把陈佳然抱起来。 “不要……” 陈佳然刚开口,人就倒进郑天一的怀里了。 “先生!您这是……” 小果不解地看着郑天一,陈佳然突然晕倒,不是她自己晕,而是郑天一敲晕的。 “想让她平静,只能这法子。” 陈佳然身上衣服单薄,身子凉凉的,郑天一把她抱到床上。 小果悄悄地退出去,然后燕国的禁军把他送到另一个房间,并派人守着。 小丫头身上的衣服又薄又脏,郑天一把她的外衣退下。 凉意猛地袭来,陈佳然的意识恢复了一些,一感觉冷,小身子立即寻着温暖扎进郑天一的怀里。 落进郑天一怀里时,又感觉不对,想退出去。 郑天一手臂悄悄一用力,把陈佳然紧紧地压在怀里,“别怕,冷就在我怀里暖着。” 第201章 哄老婆 郑天一怀中的女孩,眼睛虽然还睁不开,但仍旧仅凭着微弱的意识,挣扎着想离开。 “别怕!”郑天一只得耐下心下,一边哄一边轻拍着女孩的背,“夫家不会再打你,也不会再骂你了!” “别怕,别怕!” 也不知道是郑天一的温柔起了作用,还是陈佳然实在是太倦了,她睡了过去。 望着怀中呼吸均匀的女孩,郑天一长吁了一口气。 哄女孩比以前在军队里负重跑二十公里还难。 郑天一拉过被子盖在陈佳然身上,下床拿了块湿毛巾给她擦脸。 当陈佳然脸上的污垢全都擦净后,郑天一看着面前那张精致的小脸,会心地笑了,笑中还带着一丝丝意外之喜。 虽然和自己的双胎妹妹长得很像,但是又完全不一样,陈佳然的五官看上去更精致更柔和。 可以这么说,除了那三个还没有见过面的陈家老大,老二,老三,郑天一已经见到的陈家五个姐妹,就属于陈佳然长得最精致。 “倒也不负我远走这一趟。” 这一整夜,陈佳然都睡不安稳,梦中不是哭就是叫,嘴里不是念别打我,就是能干活。 瞧得郑天一都心疼。 在过去这一年多里,这丫头到底受了多少苦。 “不打你,你的活都干完了,别怕!”郑天一把陈佳然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她,直到天差不多亮,才真真正正睡沉。 看着终于睡沉的陈佳然,郑天一松了口,闭上眼睛。 哄了一个晚上,他也是乏了,终于可以好好睡一下了。 然而…… 郑天一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睡沉后的陈佳然,跟没睡沉前完全是两个模样。 她睡相不好,特别的不好。 在郑天一怀里像只小猪一样拱来拱去,似乎那样还不够,还把半个身子挂在郑天一身上。 郑天一把她推下去,她又哼哼唧唧着拱上来。 这一来二去的,郑天一非但没办法睡,还被这只小猪一样的女人弄得浑身不舒服。 “下去,再不下后果不负责,到时别减疼!”郑天一瞪着已经整个人爬到他身上的女人道。 “嗯~” 睡梦中的女孩,黛眉微微一蹙。 “啪!” 小手掌直接砸向郑天一的嘴唇,嘴里嘟囔着,“死蚊子,不许吵!” “……” 安抚她一夜,真是个没良心地丫头。 郑天一抱着陈佳然一个翻身,便把她欺在身下。 “好好看看,是不是死蚊子!” 惊醒的陈佳然怔怔地看着郑天一…… “啊,不,不!”安静过后,便是发疯式的拍打,但是没拍几下,又马上停下来。 “夫,夫家,我错了,我错了!”陈佳然说着,扭头不敢看郑天一,身子在发抖,嘴里不停地给低声给自己打气。 “大姐姐说,我已及笄,可以为夫家开枝散叶了,不可反抗,不可反抗,没事的,没事的,忍一下就好,就好!” 念完,贝齿猛地咬着嘴唇,闭上眼睛。 郑天一哭笑不得地看着一副英雄就义模样的陈佳然。 第203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昨天晚上哄陈佳然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到房里的空气有异样。 他就将计就计,就着房里安神香熏好好睡一觉,看看慕容芷嫣花那么大的力气把他弄到大同,到底想干什么。 一睡醒后,看到这情形,郑天一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吃惊。 为燕国的制造技术吃惊。 短短几个小时,加装铁栅,整屋拔起,再吊装到马车上,就是在现代,能做到这样,也不是简单的事。 首先房屋必须是拆装一体屋,其次要有大型装吊设备。 就目前来看,燕国拥有这两种技术。 在这个农耕时代,拥有这些技术,是相当可怕的。 燕国的实力,恐怕比他想得还要厉害。 小果刚出声,前方那座豪华的马车停下来。 慕容芷嫣在宫娥们簇拥下,从马车上款款而下,往郑天一这边走过来。 来到郑天一跟前的慕容芷嫣,早就没有了昨天的失态,她的妆容仍旧精致,笑容仍旧魅惑。 慕容芷嫣冲着郑天一款款而笑,“先生这一觉睡得有些沉呀,时间紧迫,又怕打扰先生休息,所以只好用这种办法了。” 见到郑天一没有回她,目光一直看着小果。 “先生,不好意思,着实是你的护卫太过于大声,嫣儿怕影响了先生和夫人的休息,才暂时委屈他。” 说完,慕容芷嫣立即示意下人给小果松绑。 “先生,昨晚睡得好吗?”慕容芷嫣目光掠过郑天一看向屋内,看向仍然在睡梦中的陈佳然,再出声时,话中的酸羡都快要藏不住了。 “作为先生的夫人,果然好福气。” 这个大陆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男尊世界,女人结婚后,每天不能晚于自己的丈夫起床。 就算贵为公主的慕容芷嫣,一旦她结婚,这个规矩她要守。 一般平民家庭,妻子早上天未亮就要起床,给丈夫做好早饭,然后再守在床前,等丈夫醒来帮丈夫洗梳穿戴。 富贵家族,妻子虽然不用干做饭这种粗重活,但是也要早早起来,候在床边等自己的丈夫醒来,然后帮丈夫洗梳穿戴。 如果比丈夫晚起。 轻则丈夫责骂,重则丈夫还可以以不贤不慧之名休之。 在这个大陆,女人要是担上不贤不慧之名,那就是大罪。 不仅影响到自家未出嫁的姐妹,还会影响到家族声誉。 所以被丈夫以不贤不慧之名的女人,结果往往只有一个。 不是自杀,就是被自己母家人诛杀,以示家教严明。 慕容芷嫣的目光提醒了郑天一,他把窗帘拉下,换了一个看不到床的窗帘拉开。 屋外的光线有些强,会影响到陈佳然睡觉。 慕容芷嫣是一个心思慎密的女子,郑天一这个动作的目的,她自然马上明白。 虽然她的表面仍旧挂着甜美的笑容,但是心里早就起伏不定。 对于比自己晚起的妻子,他非但没有生气,还体贴的给她营造睡眠气氛。 那个脏兮兮的平妇,何德何能呀。 “先生……” “公主!”郑天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妻子现在很乏,请不要打扰她,你有什么事找我,等我妻子醒后,你再来找我。” 郑天一拒绝的理由,让慕容芷嫣的脸色很不自然。 “其实也没什么要事,只是看到先生醒了,过来打声招呼,先生好好休息,路程还远。” 话毕,慕容芷嫣回到她的马车。 “先生!” 慕容芷嫣刚走,小果就抓着铁笼急急地开口,“您和夫人都还好吗?” 郑天一点点头,“我们很好,你放心,你呢?没伤着。” “先生我没事!唉!”小果一脸自责,“都怪我平常不好好练本事,现在保护不了先生,那女人现在不知道要带我们去哪里,感觉我们离大同越来越远了,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疯,一定要把先生您弄到大同,到了大同又不明说。” 郑天一看向慕容芷嫣。 此时的慕容芷嫣,正踩着自己宫娥的背上马车。 慕容芷嫣此行要带他们去哪里? 刚刚从她嘴里得到的信息,离目的地还远。 她到底要带他去哪里,又是何目的。 猜是猜不到了,废脑又不能解决问题。 既来之,则安之。 郑天一干脆什么也不想,坐在窗边,透过铁栅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物。 外面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穿着盔甲的士兵。 士兵? 郑天一凝视街上的士兵。 这些士兵身上,怎么一点兵气都没有。 虽然时空不同,时代也不同,但是曾经作为一名军人,郑天一一眼就看出,这些人不是军人。 既然不是军人,那为什么都穿盔甲。 燕国虽然很富,但也不既于富到人人都可以穿盔甲。 退一步说,就算燕国富到人人可以穿盔甲,盔甲也不是常服,那玩意那么重,当日常来穿的话,那脑子是有多抽呀。 事出反常必有妖! 郑天一举目看向外面街道的建筑。 虽然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但是从街道两边的房子可以看出来,他们还在绵都。 由此可见,绵都比江都还要大。 而且也比江都富裕。 这个地方,曾经是大同国土。 作为一个大同子民,郑天一看着眼前的城池,心里有一丝丝隐痛。 出了绵都城中心,就是大片大片平整地土地,土地之间,江河交纵。 有江有河,有平坦大地,不就是典型的鱼米之乡吗? 想想现在缺粮缺钱的大同,郑天一心中的怒火抑制不住地熊熊燃烧。 穿越前曾经生活在一个对统一有着执念的国度里,国家大一统,国土一寸都不能丢的血液早就在铭刻在郑天一身上。 响午时分,慕容芷嫣便让人把车队驶进驿站休息。 床上的陈佳然还没醒。 再睡下去,就该肚子了。 他们现在被人囚着,不是家里,肚子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就能吃,错过了就没有了。 郑天一起身,打算去叫醒陈佳然,慕容芷嫣却先来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端食物的老嬷嬷。 进了郑天一的房间,那几个嬷嬷一边放食物。 慕容芷嫣吩咐那几个嬷嬷放下食物,然后又在那吩咐一通,那些嬷嬷才退下去,慕容芷嫣这一次跟这些嬷嬷说的语言,郑天一一个字都听不懂。 第204章 目的又为何 嬷嬷们退出去后,慕容芷嫣并没有退出去,她在郑天一的对面坐下。 看着样子,她是要和郑天一一起进餐。 慕容芷嫣刚坐下,她身后的宫女便跪坐在一旁,拿起一双筷子,每个菜都挑出一点尝试。 不是试味道,而是试毒,她一名试毒宫女。 试毒宫女试过后才把食物夹到一个小碗里,递到慕容芷嫣面前。 慕容芷嫣把宫女试好的菜,递到郑天一面前。 “¥¥……” “……”郑天一看着慕容芷嫣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慕容芷嫣说什么,他听不懂。 “¥¥”见郑天一不理她,慕容芷嫣又开口,见郑天一茫然地看着她,她才回过神。 “哎呀,瞧我!”慕容芷嫣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刚才和嬷嬷一时开心,说了我们和京的呢话,先生您听不懂我们燕国的呢话吗?” 郑天一摇头。 “哦~”慕容芷嫣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郑天一,然后把宫女试过的第二菜递到郑天一面前,“先生,吃!” 郑天一没有动筷子,瞅着慕容芷嫣,冷冷地道,“没想到,身为燕国的一国长公主,竟然如此没有礼貌,你没看到我的妻子在睡觉吗?” “还有,我是一个有妇之夫,我的房间能那么随意进来吗?你问过女主人吗?她同意了吗?” “……” “!!!!” 这是慕容芷嫣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敢对她说那么难听的教训话,以至于她听到后,懵得都不知道做些什么反应。 慕容芷嫣身边的人也愣住了,他们都开始同情郑天一了。 这男人,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这能怪谁,还不是他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公主待他好点,就尾巴上天,自以为自己了不起。 “叮!”试毒宫女手里的勺子,撞到了碗上,发出了一阵青脆的碰撞声,她也是被郑天一的话吓的。 声音一响,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公主!”试毒宫女急忙匍匐在地上,“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慕容芷嫣瞬间从怔懵变为阴戾。 “来人,拖出去,把她的手砍了!” “不要!不要!”这道惊恐的声音,不是从试毒宫女的嘴里发出,而是从郑天一身后传来。 原本还在睡梦中的陈佳然,从床上滚下来,趴在脆上,哆哆索索地道,“不要砍我的手,我能干活,我能干活。” “小六!”郑天一急忙跑过去,俯下身子,想把陈佳然扶起来。 “不!” 郑天一的手刚碰到陈佳然,陈佳然就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激动不已。 “小六,是不是被吓到了,不要怕,不是在说你,有夫家在呢,没人敢砍你手。”郑天一一边安抚陈佳然,一边抱起陈佳然。 “不要!” 陈佳然突然张嘴对着郑天一的手腕,狠狠地咬下去,郑天一没料到陈佳然会有此翻动作,一时没有避开。 小丫头看着瘦瘦小小的,咬人的工夫却贼大,吃痛的郑天一本能地放开手。 刚从郑天一怀里挣脱,陈佳然立即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野猫一样,跑到慕容芷嫣的身后。 她跪在慕容芷嫣身后,不停地央求慕容芷嫣,“公主姐姐,救我,救我!” “小六!” 郑天一一脸的无奈,昨天晚上哄了一夜,陈佳然对他的恐惧丝毫没有改善,合着昨晚他的夜白熬了。 “小六,过来!”郑天一只好拉下脸。 听到郑天一的命令后,陈佳然非但没有过来,映求慕容芷嫣的声音反而越大,“公主姐姐,救我,救我!” “……” 慕容芷嫣一脸不解地看看跪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的陈佳然,又看看一脸无奈的郑天一。 “公主,求你救我,他要打死我,他要打死我。”陈佳然继续求慕容芷嫣。 郑天一要打死她? 慕容芷嫣更懵了,她就没看到过对妻子那么好的丈夫,从昨天到现在见到种种情形来看,郑天一疼她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打她? 见慕容芷嫣久久不肯救她,郑天一又越来越近,陈佳然突然站起来,一头朝身后铁栅上撞过去。 “小六!” 郑天一冲过去。 “元广!” 慕容芷嫣一声令下,元广也靠向陈佳然。 “砰!” 陈佳然的额头狠狠地撞上铁栅,鲜血瞬间从她的额头上流下来。 “大哥,救我,他要打……死……我!”失去意识前,陈佳然紧紧地抓着元广的衣角。 “小六!” 郑天一俯下身,想把陈佳然抱起来,看她的伤势,结果他还没有碰到陈佳然,元广就把陈佳然塞进一个宫娥手里,他挡在郑天一面前,拦住他。 “让开!”郑天一话说着,手已经伸出去,他想推开元广,却发现推到的人是慕容芷嫣。 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芷嫣已经挡在元广的面前。 “公主,您没事!” 一看到慕容芷嫣被推,元广也急了,立即拔剑指向郑天一。 “干什么,把剑收起来!”慕容芷嫣大声喝止元广。 喝止元广,慕容芷嫣立即对郑天一道。 “先生!虽然不知道您和您的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得出来您的夫人现在情绪很激动,不如就让她先在这里。” 慕容芷嫣说着,便扭头吩咐那个抱陈佳然的宫娥,“快把先生夫人抱去给太医医治。” “不必,我可以……” “先生!”郑天一的话被慕容芷嫣制止,“我知道先生医术了得,但是我们燕国的太医也不差,您夫人现在情绪不佳,就交给我,保证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夫人。” 慕容芷嫣话说完,抱着陈佳然的宫娥也走出房间,走下马车。 房里有元广,房外有铁栅,一个武林高手,一排铁栅,郑天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佳然被抱走。 这一顿饭,谁都没有心思吃了。 慕容芷嫣知道郑天一担心陈佳然,她说要去守着陈佳然便匆匆离去。 太医给陈佳然处理伤口时,慕容芷嫣急忙把策士姚德江叫来,她把事情和姚德江简单描述了一翻,然后让他分析这是什么情况。 是不是郑天一和陈佳然故意演的,目的又为何。 姚德江一听这事,连分析都没有分析,立即道,“恭喜公主!” “恭喜?”慕容芷嫣疑惑地看着姚德江,“姚策士,这是何喜之有?” 第205章 一定藏着某种惊人的秘密 “公主心心念念的大棚种植技术,已经离公主不远了。”姚德江道。 慕容芷嫣仍然满脸疑惑。 姚德江说的每一字,她都听得懂,但是连起来却听不懂。 另外,她特别不喜欢姚德江这种语气,那样好像显得自己特别傻。 看慕容芷嫣神色不对,姚德江急忙道,“公主,您别急,且听我慢慢给您分析。” “这样真的行吗?”听完姚德江的分析和建议,慕容芷嫣面露怀疑,“姚策士,你确实陈佳然不是演的?” “如果是江都林府里那几个,就是演,而这个陈佳然一定不是演,她从内心惧怕郑天一,相比于公主,陈佳然更害怕郑天一。” “她为什么那么害怕郑天一,郑天一明明对她那么好。”慕容芷嫣说这一段话时,心里有一股无名火蹭蹭地向上冒。 一个男人,为了她,不惧危险,千里迢迢地跑到这,只为了救她,对她那么好,却如此不知好歹。 而她,只是想…… 慕容芷嫣人突然僵住。 她被自己脑里的想法吓到了。 她堂堂燕国长公主,居然跟一个民妇争风吃醋,疯了。 “公主,你有所不知,郑天一并非是一开始,就那么聪明,就对自己的妻子那么好。” 姚德江把郑天一前前后后的变化一一告诉慕容芷嫣。 “姚策士,你是说,郑天一是掉进河后,才突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是的,靠山村民说,郑天一遇到了河神,得到河神的点拨,才对妻子的好,才变得那么聪明。” “河神?”慕容芷嫣若有所思地道,“姚策士,你相信这个世上有河神吗?” “在下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郑天一一定是从河里得到了某种东西,不然不可能一下子变得那么聪明。” “那敢情好呀!”慕容芷嫣突然笑得很开心,她目光投向郑天一所在的铁房子,胸有成竹地道,“不管是什么宝物,最后都是燕国的。” 最后也是她慕容芷嫣的。 总有一天,郑天一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傍晚,昏迷了几个时辰的陈佳然醒过来。 “公主姐姐!”刚醒来,陈佳然马上从床上滚下来,跪在慕容芷嫣的脚下映求,“你把我关起来,把我关回那个地笼里,或者别的地方也行,求求你别让我回那个男人那里。” 慕容芷嫣蹲下身子,把陈佳然扶起来,“为什么?我看她对你很好!” “不!”陈佳然猛地摇头,“他一点也不好,他就是一个魔鬼,公主要是把我交给他,回去后,他一定会打死我,我五姐姐的腿就是被他活生生打断的,我的八妹,已不知所踪。” “虽然他不什么也不说,也不让在靠山村的五姐姐和四姐姐告诉我们。” 在郑天一穿越过来之前,小七送过一次钱回去,那个时候小八被原主以两斤白米送给李富贵当奴。 原主拿了钱,马上就把小七赶出去挣钱,连饭都没让她吃一口,更不许陈佳柔和陈佳月和她说多两句话。 “但是我们也知道,小八如果不是被郑天一卖掉,就是,就是……”陈佳然越说,嘴巴抖得越厉害,到最后,完全说不下去,眼睛全部对原主的恐惧。 原主凶残的模样,就像是烙子一样,深深刻在她的脑里,不管她用是什么法子,都无法忘掉。 “郑先生真是那样的人?”虽然有姚德江的调查,但是慕容芷嫣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她所见到的和陈佳然说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公主请看!”见慕容芷嫣不相信她,陈佳然深吸一口气,直接把身上的衣服拉下。 陈佳然的前胸,后背,没有一块地方是完整的,全都是深黑的伤疤,而且大部份都是旧伤上叠新伤。 看着陈佳然身上的伤,慕容芷嫣大为震惊。 她的震惊并不是因为陈佳然身上触目惊心的伤,慕容芷嫣本身就残暴,这种事她也没少干。 她震惊于郑天一。 是什么东西让一个那么残暴的人,突然间就换了一个人似的。 郑天一身上,一定藏着某种惊人的秘密。 “你要我帮你,那你……” “公主!”陈佳然立即把头磕得响响的,“只要你不把我送回去,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第206章 天助大燕 陈佳然额头上本来就有伤,一磕伤口又裂了,血流了出来。 “来人!” 慕容芷嫣扭头看向候在一旁的两个嬷嬷,那两个嬷嬷急忙走上来把陈佳然扶起。 “我不要走,公主,求你不要送我回郑天一那。”陈佳然以为慕容芷嫣把她送回郑天一,着急地映求。 “¥。” “¥!~” 那两个扶着陈佳然的嬷嬷,着急地说着话,但是陈佳然一字也听不懂。 “两位嬷嬷,求你们,我不走。” “¥。” “¥!~” 三个人,继续在那鸡同鸭讲。 僵持一分多钟,慕容芷嫣才出声,“嬷嬷,你们又糊涂了,这位夫人是大同人,听不懂我们的呢话。” “夫人!”慕容芷嫣走过来,笑着对陈佳然道,“你不要紧张,她们不是要送你到郑先生那里,你额头上的伤口又破了,要去处理,而且你应该也饿了,先去处理伤口,然后吃点东西。” “这样。”见陈佳然还是不愿意出去,慕容芷嫣便吩咐两嬷嬷,一个去叫御医,一个去端食物进来。 在御医给陈佳然处理伤口时,姚德江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那人脸色凝重,神色着急。 看到那人,慕容芷嫣急忙迎了上去。 “金公公,可是哥哥有什么急事找我。”慕容芷嫣说的是燕国和京呢话。 来人是燕国国君慕容英男身边最信任的太监金荣,慕容英男有什么急事要事,都是让这个太监来给慕容芷嫣通报。 “公主,国君……”金荣看着角落里陈佳然,突然停下来。 “公公,你说,她听不懂我们燕国呢话。”慕容芷嫣道。 这一屋子,除了陈佳然,其它都是慕容芷嫣的贴身人,陈佳然听不懂燕国呢话,跟聋子差不多。 金荣不动声色地看向陈佳然。 陈佳然胆子本来就小,金荣一看她,立即一个哆嗦低下头,再也不敢抬头。 原本不动声色的金荣,突然指着陈佳然大声地道,“来人,把她拖出去砍了!”。 突然那么大声,陈佳然吓了一跳,但仅仅是吓一跳,没有害怕,没有跪地,更没有求饶。 因为,金荣那一句话说的是燕国呢话,她听不懂。 金荣的视线终于从陈佳然身上移开,他朝慕容芷嫣行了个礼,继续用燕国呢话道,“冒犯长公主,事关国事,奴才害怕有闪失。” 慕容芷嫣点点头,“公公这是行事谨慎,这也是哥哥看种公公的原因,公公,哥哥有什么急事要你传于我。” “公主,连日来北境天气异常,现在已经是春节,往年这个时候已经转暖,但是今年却下起大雪,很多道路被封,我们的前线粮草现在吃紧。” “怎会这样?”听到此消息,慕容芷嫣也很意外。 现在已经3月初,北境就算偏寒,也不至于下雪。 “好在雪不是只下我国这一边,鲁国那边也下,而且鲁国更靠北,那边下得更大。” 现在燕鲁两国,处于谁不敢动的状态。 “这是大好事呀,真是天助我大燕国呀!”一旁的姚德江兴奋地道。 “姚策士何出此言?”金荣满脸疑惑。 “公公,姚策士说得没错。”慕容芷嫣马上读懂姚德江的话,她也开心地道,“我们现在有郑天一,只要得到他的大棚种植技术,没了粮草的后顾之忧,马上能大败鲁军!” “郑天一的大棚种植,奴家也听国君提起过,只是那么神奇的技术,他会那么轻易授于我大燕吗?” 金荣来之前,慕容余男就跟他提过此顾虑。 慕容芷嫣扭头看向陈佳然,樱唇微微上扬,“他会的!” 第207章 那么漂亮的人儿,死了多可惜 传达完慕容余男的信息,金荣就马上离开了,直到金荣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慕容芷嫣才走向陈佳然。 看到慕容芷嫣过来,陈佳然急忙下跪。 “夫人不必多礼。”慕容芷嫣顺势扶起陈佳然。 “夫人!”慕容芷嫣拉着陈佳然的手,同她一起坐下。 面对着突然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慕容芷嫣,陈佳然表现得很不适应。 “夫人,你不要怕!”慕容芷嫣轻拍陈佳然的手,“其实我和夫人一样,非常憎恨喜欢虐待女人的男人,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想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唯唯诺诺的陈佳然猛地抬起头,“公主您是愿意帮我?” “当然!”慕容芷嫣点头,“不仅是你,我还可以帮你救你其它姐妹。” “公主说话当真?” “我堂堂大燕国长公主,此会眶你?”慕容芷嫣洋装生气。 陈佳然小心翼翼看着慕容芷嫣,“公主……你应该查过我们,郑天一说我五姐姐怀有身孕了,对吗?” 慕容芷嫣没料到陈佳然会问这个,她对郑天一很感觉兴趣,唯除对郑天一现有的妻子不感兴趣。 她一时答不上来,只好求助姚德江。 姚德江急忙走上前,对陈佳然道,“夫人,郑天一说的是真的,你五姐姐有身孕了。” “真的吗?”陈佳然眼睛里的泪光,她再次朝慕容芷嫣跪下去,“公主,求你快些求我和我的姐妹,最少在我五姐姐生之前,救我们。” 大同男婴出生率太少,按惯例,陈家老五陈佳柔这一胎,大多是女婴。 如果不是郑天一穿越过来,原主还在的话,他一定会把生了女婴的陈佳柔,以及她生出来的女婴扔掉。 现在大陆太缺男人,原主真这么做,最多受到一两句谴责,并不会受到惩罚。 “帮你,我可以,但是……”慕容芷嫣话到里这里,便停下来。 “公主,只要能脱离郑天一,不管你叫我做什么事都可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民妇都不怕。”一直唯唯诺诺的陈佳然突然目光坚定,不惧不怕。 看着一副誓死如归的陈佳然,慕容芷嫣笑道,“夫人,本宫确实要夫人去办一件事,但是那事很简单,不用夫人上刀山也不用下火海。” “公主要我做什么事?” “呆在我身边,做我的宫娥!” “公主!”陈佳然不敢相信地看着慕容芷嫣,“只是这样?” “对!只是这样!”说完,慕容芷嫣没再理会陈佳然的惊谔,她让人把陈佳然带下去换衣服。 当陈佳然换好一身燕国宫娥服饰出来时,慕容芷嫣已经等在那。 看着一身宫装的陈佳然,慕容芷嫣满意地点点头。 郑天一的铁屋外。 “慕容芷嫣,你出来,把我家夫人还回来!” 从陈佳然被带走以后,小果就在那喊,但是慕容芷嫣那边,什么消息也没有,小果一直在那里骂,既没人来阻止小果,也没有来说陈佳然现在情况如何。 看小果喊那么久都是徒劳,郑天一便开口让他停下来,“小果,别喊了,没用的。” 郑天一话音刚落,慕容芷嫣就带着人出现在郑天一的视线。 “先生护卫的体力真是不错呀,嗓子嗷了那么久,中气还是那么足!” 慕容芷嫣一如既往,踩着轻盈的步子,款款而来。 她的身后,跟着四五个宫娥。 郑天一目光猛地一沉。 他一眼就看到了一身宫娥装的陈佳然。 小果也看到陈佳然了,“夫人,佳然夫人,你怎么穿成这样?” 陈佳然手里端着食物,低着头静静地站在慕容芷嫣的身后,至于小果在说什么,又有多惊讶,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陈佳然跟着领头的宫娥,把食物摆在桌子上,便又随着领头宫娥出去了。 整个过程,别说说话了,她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唯一有反应的,就是她端菜上去,郑天一伸手想拉她的时候,她快速地退开,并离得远远的。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妻子为什么穿着你们燕国的宫娥服。”看着陈佳然退出去的背影,郑天一质问慕容芷嫣。 试毒宫女已经把桌上的食物全部尝过,慕容芷嫣夹起一小块肉,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着,直到吞咽,才开口,“嗯,真好吃,今天中午都不能好好吃饭,好饿,先生,你不饿吗?先吃,有什么事,我们饭后说。” 郑天一没有动筷,也没有再出声,目光紧紧地锁在慕容芷嫣身上。 慕容芷嫣慢慢坐不住了。 这男人的目光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总能这样,不言不语,不经意之间就流露了强在的气场,不用动手,就已经能乱了对方的心神。 “先生!”慕容芷嫣放筷子,“意思就是,在我们燕国只有宫女才能穿宫娥服。” “她是我的妻子,不是你的宫娥!” “这个我并不勉强,如果她愿意当你的妻子,我不阻止,只是……”慕容芷嫣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先生,你说我能怎么办呢,她一直哭着救我收留她,我说不收留她,她就要一头撞死,那么漂亮的人儿,死了多可惜。” “我大哥很喜欢大同女子,他常在我面前赞扬大同女子生得柔美,心里也一直念着娶一个大同女子为妃,无奈前些年我们和大同闹了些小误会,大同国君不愿意和我们大燕结亲。” “前些天没注意,今天才发现佳然生得如此俊俏……” 慕容芷嫣话到这里,意思很明显了,她想把陈佳然献给自己的哥哥,同时她对陈佳然称乎也变了,不叫夫人,直接叫佳然。 “现在只等佳然同意,我就带她回燕国和京,我相信哥哥看到佳然后,他也会很开心的,哎……” 慕容芷嫣说到这里,突然又停下来,望着郑天一的目光有些疑惑,“说起来,也是奇怪,嬷嬷给佳然小姐验身时,发现佳然小姐居然还是处子身,先生你的身体……” 慕容芷嫣暗指郑天一身体不行。 一想到郑天一可能身体不行,慕容芷嫣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第208章 陈家满门忠烈 想想当初在江都的永平候府,她都穿成那样了,郑天一居然对她无动于衷,然后转头就娶了长相和她相差几十里的永平候女儿。 “公主,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直说,何必那么大废周张。”郑天一想早点结束这个旅行。 他答应过陈佳柔,把陈家流落在外的姐妹找齐,让她们过上安稳的生活。 他不轻许诺言,但是许了就一定会做到。 无任如何,陈佳然他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现在已经找到陈佳然,真没必要再耗下去。 这个时代的女人结婚早,陈佳然虽已嫁作人妇,但她其实就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她惧怕原主,慕容芷嫣又是一个洗脑高手,要早点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慕容芷嫣瞬间把脸上的笑收起来,“先生真是爽快!,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想要先生的大棚种植技术。”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很乐于佳然小姐做我的嫂子,当然,先生可能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 “她不是区区一个女人!”郑天一打断慕容芷嫣的话,“她是我的妻子!” 如冰般的目光,一束束地打在身上,慕容芷嫣放在桌子下的手,不由得握紧。 不怒自威的男人,气场永远都是那么迫人。 “可佳然小姐……” “叫夫人!”郑天一突如其来的大声,把慕容芷嫣吓了一跳。 “我会把技术给你们,前提是先把我妻子送回大同。” “先生!”慕容芷嫣摇头,“我不是孩童,以先生的身手和聪明才智,如果我手上不是有陈佳然,恐怕困不住先生。” “大棚种值技术,我只教两个人,一个是公主指定的燕国人,一个是我的妻子陈佳然。” 郑天一本想要求让陈佳然回到自己的身边,但现在陈佳然对他的误会没有消除,她未必愿意回。 陈佳然现在是慕容芷嫣手上唯一能困住他的牌,也不会那么轻易让陈佳然回来。 让陈佳然跟着学,是每天能见到她,能保证她的安全,还能减少她被慕容芷嫣洗脑的时间,又能让她多了解自己。 他真的和以前不一样。 再者。 明天和意外,永远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先来。 陈佳然学到了这门技术,就算没有他,她也是一个有价值之人。 不管她最后愿不愿意接受他,这也算是他做为丈夫替她的事,毕竟用着原主的身体,有些债,还是要还的。 “就按郑先生的意思,今天就开始!”慕容芷嫣已经迫不及待,她并不在意陈佳然跟着学。 就那个不知好赖,头脑愚蠢的陈佳然,又能翻出什么风浪。 “这么着急,燕国是哪里受灾了吗?” 这里是农耕时代,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没有天气预报,交通闭塞,郑天一无法知晓燕国和鲁国的边境处,正着遇着暴风雪。 在江都时,发生在林府身上的事,一件接着一件,郑天一完全没有空闲过,他甚至都不知道燕国和鲁国两国大军在边境上对峙。 “是呀!”慕容芷嫣低垂着头,叹了口气,“今年天气反常,我国北境现在正遭受着罕见的暴雪袭击,北境现在很多平民因为雪灾,冷死饿死了好多。” 说着,说着,慕容芷嫣已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她这个哭泣,三分真七分演。 对于郑天一的本性,她就是摸过透底。 她知道郑天一性情豪爽,心怀苍生。 为了陈佳然,为了灾民,郑天一会把真正的大棚技术留在大燕的。 其实,燕国北境受灾是事实,但是受灾的地方,地广人稀,受灾民众并不多,真正苦的只是和鲁国对峙的燕国大军。 “先给我纸!”郑天一道。 “来人!”慕容芷嫣立即开口,“给先生上纸墨!” 很快,就有人把纸墨笔放到郑天一面前。 郑天一没拿桌子上的笔,而是从怀里拿出一支圆珠笔,然后抽过一张纸,低头刷刷地写起来。 不到两分钟,他就把写有字的纸递给慕容芷嫣,“先把上边的材料备齐了。” 从郑天一握着圆珠笔写下第一个字开始,慕容芷嫣那张精致的小脸了,除了惊奇还是惊奇。 这个是什么笔,小小的,不用粘墨水就可以写了,而且好像可以写很久。 慕容芷嫣完全被郑天一手里的圆珠笔,吸引住了,以至于郑天一给她递东西过来,她都忘了接。 “公主!” 郑天一叫了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接过郑天一手里的纸张,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段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的文字, 如果说郑天一的圆珠笔让慕容芷嫣惊讶好奇,那么郑天一写在纸上的字迹则让她震惊和欢喜。 “先生,这是您的字?”慕容芷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时也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慕容芷嫣是个书法狂热者。 瞧瞧她手里这些字。 笔势雄奇,姿态横生,真是龙蛇竞走,磨穿铁砚。 这跟她上次在永平候候府见到的,完全是两个模样,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真的不会相信,是同一个人写的。 不用沾墨水的笔,俊逸的书法,郑天一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让人惊奇的秘密。 既然他能写一手好字,上次为什么要隐藏。 慕容芷嫣把姚德江叫进来,让他按着郑天一写的去准备材料。 “先生,佳然夫人为何要这样?燕国占了我们大同的城池,是我们大同的敌国,佳然夫人她为啥要做燕国人。” 慕容芷嫣一走,小果立即抓着铁栅愤愤不平地道,而且是越说越生气,“先生,夫人那是叛国通敌!” “怨不得她!”郑天一淡声道,“以前是‘我’对不住她,她那是怕了。” “就算先生以前做过对不起夫人的事,但也不应该叛国通敌,佳月夫人曾和我说过,陈家满门忠烈,自大同建朝以后,从未有人背叛过大同。” “满门忠烈。”郑天一细细地咀嚼着这四个字。 “可惜现在不是了,想想其它夫人知道后,心里肯定很疼,尤其是佳月夫人,她肯定气死了,要我说呀先生就不应该教佳然夫人!” 第210章 钥匙 “公主,她们是陈伦达的后人。”姚德江道。 有关于陈家姐妹的真实身份,姚德江早就跟慕容芷嫣提过,只是慕容芷嫣一直瞧不上陈家姐妹,所以姚德江说的时候,她没注意听。 “陈伦达?那个手握10万大军,却被胡辽国2万军马打败的陈伦达?” 陈伦达是陈家姐妹的祖父,当年大同西部边境,一直受西部的游牧国胡辽国侵扰。 当时的大同国君,便命陈伦达率10万大军去打击来犯的胡辽国军队。 无奈军中出了叛徒,受到胡辽国军队的伏击,最后虽然把胡辽军打退,但是10万人的军队只剩下不到一万人。 大同国君极为震怒,好在陈家代代出武将,祖上更是开国大功臣,为大同立下汗马功劳,陈伦达才勉于死罪。 死罪虽勉,但是陈家已不可能再风光。 再加上陈伦达平日为人正值,两袖清风,在朝中经常上折参奏贪官污吏,得罪了不少心术不正的大臣。 很快,在那些奸臣的参奏之下,陈家被贬到江都平县,虽还能享太庙俸禄,但是无官无职。 在陈伦达死后,朝中那些仇视陈家的奸臣,马上对陈家各种陷害污蔑,加之当时的大同国君年老多病,一时昏头,听从那些奸臣的建议。 抄了陈家,杀了陈父。 陈家姐妹得逃脱,朝廷不再追绞,还是得益于这个刚刚上任一年多的新君。 新君一上任,立即大赦天下。 陈父以死,加之陈父膝下无子,那些奸臣才作罢。 “正是那位!” “哦~”慕容芷嫣她扭头看向一旁垂首而立的陈佳然。 慕容芷嫣跟太监和姚德江讲的是燕国呢话,陈佳然听不懂,所以不管慕容芷嫣他们在说什么,她的脸上都是无波无澜。 “来!”慕容芷嫣朝陈佳然伸出手,“佳然,过来!” 陈佳然急忙走过去。 慕容芷嫣比陈佳然高出许多,她居高临下地轻抚着陈佳然的头发,“哎,你们陈家真是可怜,你可知道,其实你们姐妹今天悲惨的命运,跟我们燕国有关系?” “公主,你在说什么?”陈佳然紧紧地盯着慕容芷嫣,但是那双星辰般的大眼睛里,只有疑惑。 因为,她听不懂慕容芷嫣的话。 “哈哈!”瞅着陈佳然懵懂的样子,慕容芷嫣笑了,笑得很大声,继续用陈佳然听不懂的呢话道,“看你可怜,告诉你也无妨,当年,你的祖父是之所以受到伏击,是被我们燕国按插在大同军队的细作卖了。” “他可能永远也想不到,过了些年,他的孙女居然还赶着来做我们大燕的宫女,而现在,她正为我们大同争取宝贵的大棚种值技术。” 慕容芷嫣越说越得意。 因为郑天一一直对她不理不睬,对陈家姐妹却是百般呵护,慕容芷嫣的心里一直很不爽。 此刻看着像个傻子般的陈佳然,慕容芷嫣真是感觉太爽了,得意忘形之下,她的面部有些扭曲。 明明那么漂亮的人,现在看着却那么狞狰。 “公主!” 陈佳然吓得咚的一声匍匐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奴家知错了,奴家不应该对郑天一怀恨在心,故意不好好学。” “哈哈,她还认错呢。”慕容芷嫣笑得更开心了。 “公主!”一旁的姚德江低声提醒慕容芷嫣,“陈佳然故意不好好学,她这样会拖延进度,边境等不及呀。”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得意劲被打断的慕容芷嫣有些不开心。 慕容芷嫣扶起陈佳然,用陈佳然听得懂的话道,“没关系,你那么恨郑天一,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 看你那么傻,还逗得我那么开心,就不计较。 “但是……”慕容芷嫣故意拉下脸,“从明天开始不可以这样,而且你这样,就会影响到我救你姐妹的速度,你不是说,你的五姐姐要生了吗?” 一听到陈佳柔要生了,陈佳然马上大声道,“佳然定不会辜负公主!” 郑天一教授大棚技术的时候,除了那个太监和陈佳然,谁也不能靠近,慕容芷嫣试过派人悄悄靠近大棚,但郑天一很敏锐,她的人一靠近,郑天一马上什么话也不说。 这样一来二去的,进度反而更慢了,吓得慕容芷嫣再也不敢动歪心思。 虽然陈佳然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她天赋真的有限,跟和她一起学的太监简直没法比,太监一天学会的,陈佳然要三天,所以一个问题,郑天一要讲三天。 慕容芷嫣看着急,但是郑天一就是坚持教陈佳然,慕容芷嫣也不能怎么样。 为了陈佳然赶上太监的进度,慕容芷嫣让那个太监晚上回来,再教一遍陈佳然,然后要求她连夜背熟,死记硬背,也要她背。 怕陈佳然偷懒,或者睡着,慕容芷嫣安排自己的贴身宫娥夜里监督她,直到她背熟了,那宫娥才可以去休息。 大棚技术学习,到了最核心的地方。 陈佳然学得也越来越吃力,怎么学都学不明白,夜里她背技术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每天睡眠的时间越来越晚。 守着陈佳然的宫娥,也开始受不了,坐在陈佳然身边,磕睡变成了沉睡。 这几天,原本就算是打雷下雨都能安然入眠的小果突然睡不着了,都凌晨三四点了,还趴在他的铁笼里,一会儿气得把铁栅敲得砰砰响,一会儿唉声叹气。 小果的声线很粗,叹气就跟唉嚎一样。 和他挨着的郑天一被他吵得完全睡不了。 郑天一翻身下床,坐在窗边,瞪了一眼铁笼里的小果。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瞧你那小样,整得像府里发~情的猫似的。” “先生!”向来对郑天一言听计从的小果,这会仍然是怨气冲天,“再过不了几天,他们就真的学会了,你真的要把大棚种植技术教给燕国吗?” 郑天一依靠地窗边,目光落在慕容芷嫣的住所,悠然地开口,“不然呢?” “要我说,就不应该教,陈佳然就是个……” “砰!” 小果的话,被一道细碎的东西砸落声音打断。 郑天一顺着声音看过去。 天色暗,看不清。 郑天一走过去,捡起。 发现是一把钥匙! 第213章 特别的铁屋 “嗯!”陈佳然点点头。 她听得懂,在荣都时,她认识一个从燕国和京来的人。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走!” 陈佳然不懂政治,也不懂军事。 但是,她是大同人,知道燕国侵占了大同的城池,她身体流着陈家的血液,虽然陈家受到奸臣加害,却依然深爱着大同那片土地。 “快走!天亮后真走不了,姐姐们需要你!” 郑天一手上的钥匙,是陈佳然从慕容芷嫣贴身宫女的身上偷来的。 那宫女怕掉脑袋,现在还不敢出声。 但是天亮后,慕容芷嫣就会命宫女打开铁屋,因为郑天一要从铁屋出来去大棚那边。 到那时,钥匙丢失的事就瞒不住。 陈佳然没见过变好以后的郑天一,直到此刻,她还是惧怕郑天一。 可那天晚上郑天一在她的耳畔,像聊家常那样聊自己的姐姐妹妹时,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暖暖的爱意。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靠山村的这些日子,在郑天一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愿意相信他。 那天早上,慕容芷嫣进来,她就醒了。 听到慕容芷嫣和郑天一的对话,身为女人,她马上感觉得到,慕容芷嫣是来抢男人的,她不会轻易放郑天一回大同。 郑天一回不大同,他又没死,这种情况,会被视为遗弃。 在大同,被男人遗弃的女人,后果会很惨。 陈佳然睁开眼睛。 可能是视角问题,陈佳然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看的不是郑天一,而是铁屋的门锁。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慕容芷嫣和郑天一说呢话,郑天一又听不懂。 当下,陈佳然就做了一个决定。 呆在慕容芷嫣身边,得知陈家的家破人亡,起因来自燕国时,她更加的不顾一切。 慕容芷嫣说出当年祖父被伏击的事因时,陈佳然为什么会下跪。 是因为她太恨,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撕烂慕容芷嫣的脸,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她才伏在地上。 她伏在地上,身体剧烈颤抖。 慕容芷嫣以为她是害怕得颤抖,其实她是恨得颤抖,牙齿都被咬得格格响。 “以后……”陈佳然深深地看了一眼郑天一,“请对我的姐姐和妹妹好一点!” 说着,转身离开。 她要去找慕容芷嫣,拖住她。 郑天一猛地抓住陈佳然的手,“一起走!” 陈佳然没有回头,只是用力挣扎,郑天一虽然抓到她的手,但是距离有些远,他只抓到她的手指,没法用力,眼看着陈佳然就要挣脱。 “佳月佳柔小七小八想你!” 陈佳然仍然用力挣脱。 “她们叮嘱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你们八姐妹,总归要团聚!” 陈佳然微顿,就在这瞬间,郑天一用力一拉,把陈佳然拉进,迅速抓住她的手腕。 “你……” “先生!” 小果怔怔地看着郑天一和陈佳然,他就是打了个盹儿,怎么睁开眼睛,两人就手牵手了? “一起走不了!”小果的声音,惊醒了失神的陈佳然,她低下头猛地咬住郑天一的手。 “佳然,不可以,你会没命的!” 陈佳然咬得越发的狠了。 “啪,啪,啪!” 一阵拍手声从前方传来。 慕容芷嫣婀娜多姿的身子,晃进了郑天一和陈佳然的视线里。 “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真是感人。” 一看到慕容芷嫣,郑天一迅速把陈佳然拉近自己。 元广和元安随即走上来,试图把陈佳然从郑天一身边拉开。 几个人拉扯。 “真是麻烦!” 慕容芷嫣走上来,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举起,朝陈佳然的手划下去,鲜血一下流出来。 “慕容芷嫣!” 郑天一迅速地把陈佳然放开。 慕容芷嫣冲着郑天一嫣然一笑,“先生,你也不笨,早这样不好么,啧啧!”慕容芷嫣看着陈佳然手上直流的鲜血摇摇头,“这血白流了!” 就在这人空档,元广和元安把陈佳然带走。 “慕容芷嫣,想得到种植技术,就马上把陈佳然送回来!” “送呀!”慕容芷嫣笑道,“我没说不把她送回来呀,只是她受伤了,需要包扎一下罢了!” “先生放心,我会让她在你身边的。” 慕容芷嫣身边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郑天一眉心一蹙,慕容芷嫣到底想干什么? 以他对慕容芷嫣了解,不可能那么轻易把陈佳然送回来。 “你要是敢动她,哪怕是一根毛,你都不可能得到技术!” “放心!” 慕容芷嫣撇开脸,没看郑天一,身为燕国长公主,天下第一美人,她征服过无数男人,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她始终都不敢和长时间他对视。 大约半个时辰后,陈佳然被送回来了。 正如慕容芷嫣所说的,陈佳然手上的伤,已经包扎得好好的,衣服也换然一新。 只是…… 陈佳然是被关在一个铁屋抬回来的。 那铁屋有床有被褥,配制和郑天一的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陈佳然那铁屋的上方,悬着一块厚厚的石板,石板的两端,有两根碗大的绳子拉着。 如果那两根绳子一断,那就会压到底下的陈佳然,那么厚的大石板,从那么高的地方砸下来…… 慕容芷嫣点燃两根蜡烛,放进两个开口的铁盒里。 元广把放着蜡烛铁盒子,挂到绳子下方。 一看到这情形,小果马上大声怒道,“你们要干什么?慕容芷嫣,你这个女人太恶毒了,像你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敢要?” 慕容芷嫣扭头看向小果,原本挂在脸上的盈盈笑意,瞬间消失。 黑漆漆的眸子里,填满了阴戾。 “慕容芷嫣!”郑天一大声道,“你脑子应该没那么蠢,陈佳然要是死了,你们什么也不会得到。” 慕容芷嫣回头,脸上又挂起了笑容,“我没要她的命呀?” “那个东西是什么?”郑天一手指放在蜡烛的铁盒。 “哦,那个呀!”慕容芷嫣掩面而笑,“先生,你放心,我做过试验,没有个三四天,那绳是烧不断的。” “哦,对了,先生,陈佳然应该已经告诉你,我为什么那么急着要你的种值技术,那我现在再告诉你一件事,如果迟了,北境天暖了,你的技术,对我们燕国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 第215章 就靠一件衣服逃脱 “砰!” 慕容芷嫣手里的茶杯,瞬间掉到地上,她猛地站起来,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宫女,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 “公主,不见了!关在铁屋里的人全都不见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慕容芷嫣冲了出去。 由于冲得太猛,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幸好元广速度快,不然她都要摔个狗啃屎。 “公主,你没事!” “我没事!”慕容芷嫣推开元广,“快,快去!” 当慕容芷嫣一行人到达铁屋外时,发现守在铁屋外的四个士兵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铁屋内,早就没有了郑天一、陈佳然、小果三人的身影。 “元安!”元广急忙道,“没走远,快追!” 元家兄弟带着人追了出去。 直到元家兄弟已经追出驿馆,慕容芷嫣才回过神来,她瞧着空荡荡的铁屋,连连摇头,既不敢相信,又无奈,“一般人,谁会选择在这个时间逃跑呀!”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黑,所有道路清晰可见,守卫森严。 这个时候跑,很容易被抓回来。 也就是因为这样,慕容芷嫣才把元广元安同时召见。 “郑天一做事,向来和大众不同,他选择在这个时间走,也不奇怪。” “姚策士你说也有道理,哎,不对!” 说着说着,慕容芷嫣才发现不对,怎么感觉郑天一能逃走,是她和姚德江心照不宣的意识。 郑天一太与众不同了,就是怕他逃,慕容芷嫣才特制了这个铁屋。 慕容芷嫣看向铁屋的门板,门还是好好的,而且她敢肯定,钥匙没有丢。 她命人打开门锁。 进了屋,发现屋内没有任何异,所有的一切都是好好的,感觉人就是凭空消失。 “屋子四周不全是铁吗?他们到底是怎么离得开,又是从哪里走?难道郑天一还会法术,能把人变小?” 姚德江跟在慕容芷嫣身后进屋,他在屋里四处查看。 他不信鬼神,不相信法术之说,郑天一把人变小应该是不可能的,他一定是找什么逃脱方法。 姚德江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屋子左边的窗布上,窗布的对面,是关陈佳然的铁屋。 嫌陈佳然吵,郑天一把帘布拉上了。 那窗布是郑天一前些天要求换的,理由是现有的窗布太薄,不能遮光,屋内太亮睡不好,慕容芷嫣怕影响进度,就给他换了。 还有小果也换,小果是他的助手,他也要休息好。 至于陈佳然的铁屋。 是按郑天一的做出来,当时慕容芷嫣要求一模一样,做铁屋的工匠不敢偏差,就窗布都跟郑天一屋里的一模一样。 姚德江走过去,把窗布一拉…… “这……”姚德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姚策士,怎么了?”慕容芷嫣快步走过来。 姚德江在这个大陆上,算是大师级的策士,有很强的心理素质,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这会儿竟会这般模样,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震撼。 “天!”当慕容芷嫣看到弯曲变形的铁栏杆时,也惊住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铁条,三根手指粗的铁杆呀,竟然能生生掰弯。 此时,窗户处,两根铁杆被掰弯,合在一起,形成一个x形,郑天一的铁屋有一处,陈佳然的铁屋有一处。 这两个地方,都有窗帘,两边同时放下时,外头根本就看不到。 慕容芷嫣之前让这两间房,窗对着窗,就是为了让郑天一时时刻刻看到陈佳然头顶上,被蜡烛烧蚀的那两根绳。 没想到,却成了郑天一得已逃脱的好地方。 当初慕容芷嫣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懊悔。 好好的,为什么要在郑天一面前秀脑子呢,这不是找虐吗? 等等。 慕容芷嫣晃了晃脑袋,其实窗布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郑天一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力量真有那么大? “来人!” 慕容芷嫣把几个保护她的禁卫军叫进来。 这几个禁卫军,个个人高马大,长年习武,力大无穷。 慕容芷嫣命令这几个禁卫军掰铁杆,那几个人拼命掰了半天,别说变成一个大弧度了,连变都没变,仍然直直的。 “好了!” 慕容芷嫣让那几个禁卫军退下。 “看来不是单纯靠力量,不靠力量,那靠什么?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姚策士。”慕容芷嫣扭头问姚德江,“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慕容芷嫣瞅着姚德江的目光很不友好,他身为一个策士,居然一点都没有查觉到,一直让郑天一玩于股掌之中。 姚德江弯下身子,不敢与慕容芷嫣对视。 他知道郑天一很厉害,身手他必定比不过郑天一,他也不像郑天一那样,有厉害的医术。 但是他智慧方面,他一直觉得自己和郑天一差距不大。 甚至,他还有些自负的认为,郑天一还不如他。 “公主,属下再看看。” 话毕,姚德江便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那边是关小果的铁笼,同样和郑天一的铁屋挨在一起,姚德江拉开重重的窗布。 那里的铁杆同样被掰弯了。 此处,掉落了一件郑天一的外衣。 今年的春节,偏寒,外衣相对厚一些。 这件外衣,郑天一好几天没穿了。 外衣上缠着一根凳腿。 那凳腿,姚德江是亲眼看着郑天一摔凳子时,断出来的。 陈佳然被关到铁屋后,郑天一冲慕容芷发过一通脾气。 当时姚德江以为郑天一只是单纯的发泄怒火,到了后来,姚德江才明白郑天一做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逃脱准备。 姚德江捡起来,发现郑天一的外衣是湿的,外衣上还有几处铁锈迹,姚德江不停地翻动外衣看上面的锈痕,和缠在衣服上的木凳腿,时不时地抬头看看被掰弯的铁杆。 最后,他按着痕迹,把外衣缠在被掰弯的铁杆上。 “原来这样!”姚德江惊呼。 “姚策士!”慕容芷嫣快步走过来,“你发现了什么?” “公主,是衣服。”姚德江指着手郑天一的外衣,兴奋地道。 “衣服?”慕容芷嫣一脸的狐疑,“这跟衣服有什么关系!” 慕容芷嫣脸色微沉,“你不会告诉我,郑天一他们能从这铁屋逃出去,就靠这件衣服。” “没错,公主!就是靠这衣服。” “荒谬!”慕容芷嫣拂袖。 “公主,不荒谬,您且看。” 第216章 河神的力量 姚德江把郑天一的外衣从掰弯的铁杆取下来,按着原来的方法,缠在一旁完好的两根铁杆上,然后握住绑在衣服上的木凳腿,顺时针用大力扭动衣服。 随着姚德江的扭动,被外衣缠绕的两根铁杆开始慢慢地变形,慢慢靠拢,如果时间再久点,两铁杆就会靠在一起,形成一个x形状。 “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慕容芷嫣长时间陷入目瞪口呆的状态。 “公主,这个不需要太多的力气,您都可以。” “我也喜欢?”慕容芷嫣让姚德江给她试试,结果真如姚德江所说的一样,她都可以。 试完后,慕容芷嫣人直接自闭了。 合着,她辛辛苦苦,大废周张地弄的铁屋都是白费力气,人郑天一想出来,直接一件湿衣服,一根木凳腿就能出去。 “这种方法,他都能想到,姚策士,你想得到吗?” “公主!”姚德江惭愧地低下头,“鄙人想不到。”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姚德江一辈子也不会想到这个法子。 “姚策士,郑天一会不会真的是河神?” 如果他不是神,为什么那么聪明。 雪屋,大棚技术,鹤顶红手里救人,铁屋逃脱,等等…… 这些,都是这世人无法想像,更无法掌握的技术。 让慕容芷嫣没想到的是,很快郑天一又给她惊喜了,而且那惊喜,让她一度后悔,为什么要把郑天一引到燕国。 “追,一定要把他捉回来!” 这样的人,绝不能让他回大同。 就像姚德江说的那样,争取郑天一为燕国所用,他不愿意的话,宁愿杀了他,也不能让他回去。 试想。 如果大同国君身边有郑天一的话,那是多么可怕的事。 “公主放心。”姚德江道,“元广元安已经带人去追了,应该跑不了。” 这一点,姚德江很有信心。 元广元安追出去时,郑天一他们一定没有走远。 元广元安的身手,和郑天一差不多。 如果只有郑天一和他的护卫,他还是有可能逃脱,但是他带着陈佳然。 陈佳然又瘦又弱,根本跑不动。 正如姚德江预料的那样,过去的一年多里,长期处于饥饿状态,营养不良的陈佳然根本跑不动,从出铁屋的那一刻,郑天一就背着她跑。 虽然陈佳然很轻,但也有七十多斤,背着她跑,郑天一速度慢很多。 他们现在于燕国一个叫做泥平县的县郡,驿馆就在县郡城外。 慕容芷嫣入住驿馆时,县令去朝拜慕容芷嫣,当时慕容芷嫣就在他的铁屋外。 所以,泥平县县令见过郑天一他们三人。 郑天一带着陈佳然混进郡城里,本想着躲在里面,进去后,发现这个郡城非常小,只有两三条街道,而且房子都是泥砖房。 泥平县令已经收到慕容芷嫣追捕郑天一的消息,正带着人全城搜查。 呆在城内,更不安全。 泥平县和绵都相距不远,但是现在不能往绵都方向走。 因为绵都方向,就是泥平县的城正门不远处,就是慕容芷嫣所在的驿馆。 郑天一带着陈佳然、小果,从泥平县的侧门混出来,往燕国内陆方向。 然而。 郑天一他们刚出城,元广元安就带着人追出来。 元广元安轻功不错,跟在他们身后的又是专门保护慕容芷嫣的燕国禁卫军。 他们很快就追上来。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元广元安,就和郑天一他们保持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他们既不上来捉人,也不让郑天一他们跑掉。 “先生!”小果边跑边道,“我怎么感觉他们是故意的。” 就跟府里,抓老鼠的猫一样,故意让老鼠跑,老鼠累到跑不动了,猫也玩腻了,才吃了老鼠。 此时的元广元安,心里确实是这个想法。 因为慕容芷嫣重视郑天一,元广元安对郑天一既妒嫉又愤恨。 你郑天一不是很厉害吗? 今天就玩一下你。 反正…… 看看前方,元家兄弟相视一笑。 如果郑天一不跑这个方向,他们还不敢玩,现在他走这个方向,那么兄弟们就玩定他了。 顺便灭灭他的威风。 看他还狂。 就因为有点小聪明,就以为自己了不起? “夫家!”郑天一背上的陈佳然苦苦地哀求,“求你了,放我下来,好不容易出来,不要因为我,再被抓回去!” “佳然夫人!”小果道,“你不要说了,你说话,除了让先生分心,其它什么作用都没有。” 跟在郑天一身边那么久,郑天一是什么的人,小果太了解了。 别说可能被抓回去,就算是死,郑天一也不会放下陈佳然。 更何况…… 小果现在的心很轻松,因为他相信,郑天一一定有办法的。 在蓝县,天摇地动,大雪封城,没粮没柴,眼看着就要活活冻死饿死时。 先生造了雪屋,搭了大棚,硬是拉着一千多个人在那个封闭的县城内,活了两个多月。 被慕容芷嫣关在坚固的铁屋,他还是有办法出来,更何况现在不在铁屋里。 话说那个铁屋逃脱方法,小果现在还处于震惊之中没缓过来。 当郑天一用湿衣服拧开铁杆时,小果直呼郑天一一定是河神,是河神的力量。 郑天一解释,这不是什么河神力量,是杠杆原理。 然后…… 小果跑了一路,就问一路,杠杆是谁。 “先生,前面没路了?” 跑在前头的小果突然停下来,看着前方发愁。 郑天一抬头,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宽大约三十米的小河。 沿河道向上跑已经不可能,因为再上就是一连片的石山,陡峭难行,背着陈佳然,根本跑不过会轻功的元广元安。 向下跑,就是回泥平县。 唯一可能就是渡河。 河面不宽,但是水流湍急。 郑天一扭头问背上陈佳然,“小六,你会游泳吗?” “夫家。”陈佳然脸露愧疚。 “我知道了,没事!” 其实就算陈佳然会游泳,河水那么湍急,就陈佳然这小身子,下水也被河水冲走。 “跑呀,怎么不跑了?” 元广元安已经追上来,元安双手抱在胸前,得意地看着郑天一。 第217章 那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你都能从铁屋出来了,这点河水,应该难不倒你的。” 元安继续讽刺郑天一,“公主一直说,郑先生不仅医术绝顶,还会各种厉害的技术,料事如神,怎么,大神,你这次没算到这里有条河?” “大神,你不应该停下来,你既然河神,展现一下你的神功呗。” “你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呢?”小果受不了直接回怼,“妒嫉我家先生就直说,要是我家先生开心了,还可以教你一二!” “妒嫉?” 心思被戳破的元安,脸色巨难看,青筋都露出来了,“你一个小小的护卫,找死!” 话落,元安提剑朝小果冲过来。 “你跟一个护卫呕什么气!”元广把元安拉了回去。 “来呀,来呀,怎么不来了?”小果仍然不放过元安。 小果是故意的,他发现郑天一眸色暗沉,神情严肃,每当郑天一这副神情时,小果就知道,郑天一在思考重要的问题。 小果心思单纯,但不蠢。 知道这个时候,郑天一不能分心。 他故意接元安的话,故意他斗嘴,分散元广元安的注意力,同时也是在拖延时间。 “小果!” “先生!”小果开心地转向郑天一。 通常,这种时候,先生就是想到办法了。 好快呀!先生一定是河神派来的,就算不是河神,那最少也跟那个什么杠杆什么的原理是兄弟。 不然,为什么那么厉害呢。 “靠过来!”郑天一道。 “再近点!看到河对岸的林子吗?” 小果点点头,“看到!” “你这样……”郑天一在小果的耳边,迅速地吩咐几句。 一看到郑天一和小果低声说话,元广立即挥手,“上,必须把他们捉回去!” 元广最先朝郑天一他们冲过来,其次是元安,他们身后是一百多个燕国禁卫军。 “小果,快走!” “先生,那你们……” 小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郑天一脚踹进河里。 “按我的话去做,一步都不能少。”郑天一对已经在河里的小果大声叮嘱。 郑天一和陈佳然,被元广元安带回驿馆。 “还有一个呢。”发现少了小果,慕容芷嫣急急地问元广元安。 “回公主,那个护卫跳进河里跑了。”元广回道 “跑了,怎么能让他跑呢?” “公主,他只是一个护卫,成不了什么气候。”元安不以为意地道,他心里很不舒服。 慕容芷嫣重视郑天一也就罢了,连一个小小的护卫都那么在乎? “你知道什么?” 元安漫不经心,轻敌的态度,让慕容芷嫣恼怒。 他们不知道郑天一有多可怕,哪怕只是跑一个护卫,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因为谁又知道郑天一给那个的护卫布置了什么任务呢。 “元广!”慕容芷嫣命令元广,“你亲自带着人去追,无任如何,一定要把那个护卫给我抓回来!” 这一次被抓回来,郑天一被关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里。 不过,慕容芷嫣也没法再逼他教授技术,因为她没办法拿陈佳然做威胁了。 从元家兄弟追上来那一刻起,郑天一就没让陈佳然离开过自己,回到驿馆后,他甚至把陈佳然从背上放下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在这个民风传统的大陆,大庭广众之下,紧紧地把女人抱在怀里,是很出格的事。 驿馆里的宫娥,脸都红了,完全不敢抬头看,保护慕容芷嫣的禁卫军,受过严格的训练,他们不会像宫娥那样脸红不好意思,但是神色也很不自然。 当事人陈佳然,就更加羞涩。 挣扎无果后,只好把脸紧紧地埋进郑天一的胸膛,一动都不敢动。 郑天一管不了那么多。 他什么都可以应付,唯独女人的心思不知道如何应付。 天晓得现在陈佳然和慕容芷嫣在想什么。 总之,现在陈佳然不能离开他的身边,只要陈佳然在他身边,事情就会按他的安排进行。 “砰!” 房门重重地关上,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这间房屋没有窗,只有房梁上方,有一个碗大的通风口。 屋内只剩下郑天一和陈佳然。 “夫……家。”陈佳然的声音,细的郑天一都差点没听清,“放我下来。” 借着通风口微弱的光线,郑天一发现陈佳然的脸色,早就红成一片,就像是高脚杯的红酒那般香醇魅惑。 郑天一轻笑,“害羞了?” “没有。” “没有?”郑天一低下头,近距离地看着陈佳然的脸,“那你脸怎么那红?” “哪……有!”陈佳然吓得用手遮脸。 “嗯?没有还遮脸?” “我……” 陈佳然被郑天一逗得手足无措。 “佳然错了,佳然确实……”被他抱在怀里,她确实是羞臊极了,尤其是听着胸膛之下强有力的男人心跳声,让她更不知所措。 听着那心跳声,她的脑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她被他欺在身下的那一幕。 她都不知道怎么了。 为什么她和郑天一那么多过往,别的就没有出现在脑里,就那一幕重重复复地出现,再出现。 她是不是疯了。 她明明那么害怕他的。 “确实什么?”郑天一继续追问。 “确实……害羞了!”陈佳然害羞了三个字,小得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不过,如果以为这就完了,那就错了。 “那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 陈佳然都不知如何反应,为什么这个男人,平常明明那么认真严肃,而现在怎么完全变了副模样。 感觉……就像是在荣都时,遇到的小混混。 “有没有?”郑天一步步紧逼,一点放过她的意思也没有。 这丫头,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不逗她一下,真不解气。 “你……”陈佳然又一头扎进郑天一的怀里,拼命捶打他,“太坏了,你就是个大坏蛋。” 陈佳然真觉得郑天一坏。 以前的他,是虐身。 现在的他,是虐心! 都是大坏蛋。 在这个极其传统封闭的社会里,那么传统害羞含蓄的女孩,让她对着一个男人,大大方方地说喜欢你,真跟拿刀架她脖子差不多。 “那你以后还敢自己乱做决定么?” 第219章 他是不是被关傻了 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为什么能那么自信,他的护卫到底又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事。 郑天一脸上的自信越来越多了,是不是他的护卫已经完成他交待的事? 不行,不能就这么看着。 “元广元安!”越想越着急的慕容芷嫣,急忙把元广兄弟叫进来。 “那个叫小果的护卫找到没有?”一看到元家兄弟,慕容芷嫣也不等他们朝拜自己,就直直地开口。 “公主,仍然没找到。”一直都是所向披靡元广,这会儿连头不敢抬。 泥平县也不大,可是怎么就找到人呢。 郑天一现在在慕容芷嫣手里,按理说,主子被抓,护卫不可能走远。 难道逃回大同了吗? “你们两个号称武林第一双子剑客,竟然连一个护卫都找不着,真是浪里虚名!” 自打学成出师后,元家兄弟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挫折。 尽管慕容芷嫣说话很难听,但是两人也不敢有任何反驳。 毕竟,他们真的一点小果的影踪都没找到。 “砰!” 慕容芷嫣手里的茶杯,被她重重地摔到地上。 “还站着,去找呀,今天你们现找不到,就不要回来了。” 元家兄弟出声后,姚德江立即建议慕容芷嫣,从泥平县开始,通常大同的所有要塞,要严查重查,绝不能让小果潜回大同。 这天晚上,一改常态,以往吃过晚善,早早就入睡的郑天一没有睡,他坐在床上,仔细聆听外面的打梗声。 守卫的禁卫军,马上跟慕容芷嫣。 郑天一不睡,慕容芷嫣也不敢睡,她早早地把姚德江叫来。 “姚策士,你说,郑天一今天晚上,你说他要干什么?他是不是又想到逃脱的法子?” “公主,稍安勿燥,也许郑天一只是单纯睡不着。” 姚德江觉得,是郑天一装不下去了。 慕容芷嫣下了跟元家兄弟下死命令,要他们一定要找到小果。 如果那个小果被抓回来,关郑天一的屋子,连窗都没有,这一次,就算是天神,也逃不了。 郑天一能不慌吗? 说没准,他现在比慕容芷嫣还慌。 “公主,你想想,被关在那样的屋里,四周又都是禁卫军把守,身边还带着个病弱的女人,郑天一又能跑哪呢?” 听完姚德江的分析,慕容芷嫣的心里安心了一些。 想想也是,这一次,她要让郑天一插翅难飞。 哎哎哎。 明明一直这样安慰自己,慕容芷嫣还是觉得心慌。 莫名其妙的慌。 也不为什么,她总感觉今天晚上会发生点什么事,而且还跟郑天一有关。 今天寅时的打更声,跟前些天的有些不一样。 平常响三下,今天晚上响五下。 寅时(凌晨3到5点)的打更声,刚过半个时辰(一个小时),原本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郑天一突然睁开眼睛。 他把棉被被芯取出来,然后再把被单,撕成一条条。 “夫家,你这是做啥?”一旁的陈佳然禁不住好奇开口问。 这屋子没有窗户,没有铁栅杆,也不需要用布条来拧铁铁杆呀。 “一会用来绑你。”郑天一头都没抬,低头继续把被单扯成布条。 陈佳然吓得往后一退,“……夫家又说笑话吓唬我。” 郑天一笑笑,“没有说笑话,也不是吓唬你。” “……夫家!”陈佳然抿了抿嘴,然后小心翼翼靠过来,“你不会是做背带?” “背带?我做背带干啥?” “哦,那应该不是了。” 上次他们逃出去后,因为她跑得不快,郑天一一直被着她,如果用背带绑住她的话,郑天一会跑得快一点。 门外监守的禁卫军一听到屋内有声音,马上爬上梯子,透过通风口看室内的情形。 这个时候,郑天一已经扯完布条。 “小六,下来!” 陈佳然仍言下床,她刚下床,郑天一立即把床板整块拆下来。 看到此情形,禁卫军不敢怠慢,立即跑去跟慕容芷嫣汇报。 当听到郑天一撕烂被单,然后又拆床时。 “什么?你再说一遍!”慕容芷嫣以为自己听错了。 撕被单,拆床。 这…… 这不是跟他哥哥小时候闹脾气一个样吗? 可是,郑天一不是孩童。 “快!”慕容芷嫣急急地道,“把元家兄弟叫回来,让他们马上回来!要快!” 郑天一做的每一件事,一定有原因,他从来不做无缘无故的事。 他一定是想到法子逃脱了。 “姚策士,走,你随我过去。”慕容芷嫣快步往外走。 姚德江紧随其后。 一路上,姚德江心里一直暗道:郑天一呀,郑天一,你也太狂了。 好,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这一次怎么逃的。 距离关郑天一的地方,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时,姚德江把慕容芷嫣拦下。 他建议慕容芷嫣不要过去,原地暗暗观察,看看郑天一这次用什么办法逃脱。 慕容芷嫣认为姚德江说得有道理,便听从他的建议,停下来,就地观察。 关郑天一的屋内。 郑天一把床板拆下来后,又把床架拆成好一段段,捆起来放在床板上,接着把棉芯圈成一团,和床架捆在一起。 “小六,来!” 郑天一把陈佳然拉到床板上,让她靠坐在棉芯上。 然后…… “夫家?!”陈佳然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天一。 跟他所说的那样,他绑她了,把她绑在床板上。 陈佳然不敢问,也不敢反抗,她被吓懵了。 甚至,她还在想,之前她真的在做一场梦,现在梦醒了,郑天一也恢复了以前狰狞的一面。 监视着屋内的禁卫军也马上跑去跟慕容芷嫣汇报。 “什么?”慕容芷嫣眼睛大大地盯着来给她汇报的禁卫军。 那个禁卫军怕自己说得不清楚,又说一遍。 慕容芷嫣挥挥手,示意那个禁卫军不要说了,她听得很清楚。 听完之后,慕容芷嫣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了。 她思过来想过去,也没办法理解郑天一此举跟逃跑有什么关联。 扛着床板跑? 傻子都不会这么做。 “姚策士,你说,他是不是被关傻了?” 第220章 再次逃脱 “公主!”姚德江道,“我们应该马上加强周边巡逻,这个怕是郑天一故意迷惑我们,给他的护卫争取时间。” “姚策士所言及是,来人!”慕容芷嫣立即命人严守驿馆的周边,发现可疑者,宁可错杀,也绝对不成让小果逃脱。 “汪汪汪!” “喵喵喵!” “咕咕咕!” 半夜三更,原本平静的泥平县,突然传来密集的鸡猫狗叫声,随着鸡猫狗叫声而来的,是一阵阵轰鸣声。 慕容芷嫣扭头往泥平县县郡内望去,“发生了什么事?泥平县内为什么那么吵?” “来人,快去查看,速回来报。”姚德江急忙吩咐身边的人前去查看。 “真是怪了,夜里,猫狗叫唤,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鸡叫,还有那轰鸣声,泥平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慕容芷嫣的心跳得飞快,“姚策士,你说这跟郑天一有没有关系?” “公主……” 姚德江刚开口,却被慕容芷嫣打断了。 “元广元安怎么回事?这都四更天了,他们还没有回去?抓一个护卫,要抓一整年?” “公主!公主!” 慕容芷嫣话音刚落,前方便传来元家兄弟的声音。 很快,驿馆的门外,出现元家兄弟的身影。 慕容芷嫣心里一阵惊喜,总算回来了,是抓到人了吗? 然而,慕容芷嫣仔细一瞧,脸顿时拉得长长的。 元家兄弟的身边,并没有出现小果的身影。 这两人,人没有捉回来就算了,为何慌里慌张的,这就是顶级剑客的素质? “公主,不好了,快快!” 即使是有轻功傍身,来到慕容芷嫣身前的元广声音都有些喘,可见他是拼了命跑回来。 泥平县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让一个顶级剑客这副模样。 元家兄弟的身后,轰鸣声越来越近,随着而来的是无数道惨叫与哭泣声。 “不好!”姚德江大叫一声,“是水,巨量洪水!” “对,是洪水!”元广证实了姚德江的话,“已经快到城门了。” 事实上,元广在说话期间,洪水已经冲到泥平县城门,正以极快的速度朝驿馆这边涌过来。 “快!”姚德江吩咐元广,“马上带公主走!” “公主,姚先生,你们快上马!”元安牵着两匹马跑过来。 “郑天一,郑天一还在那房里,把他带上!” “公主,来不及了!” 元安挥鞭,猛地抽向马身。 慕容芷嫣、姚德江骑着马刚刚离开驿馆,洪水就灌进了驿馆。 一时间,惨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天亮后。 慕容芷嫣站在泥平县城外的一处小山岗上,在她的眼下,是泡在水里的泥平县县郡。 泥平县县郡里,绝大多数都是泥土房子。 洪水一冲,直接没了。 洪水虽然退了,但是整个泥平县县郡,一夜之间,夷为平地,死伤无数。 现在只有县府衙和城门,孤零零立在水中,似乎是告诉人们,这里曾经是一座县郡城。 驿馆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 除了主体的几间砖房,其它的全部洪水冲垮,包括关押郑天一的那间房屋。 原本怕有窗的房屋,郑天一能逃脱,慕容芷嫣便把郑天一关在没窗的房里,驿馆里,没窗的房屋,只有一间,就是柴房。 柴房是土胚房。 慕容芷嫣大废周张地命人把柴房里的柴全部搬出来,万万没想到,一场洪水一来,郑天一还是逃了。 “这好端端的,又没下雨,哪来的洪水?”慕容芷嫣望着泡在水里的泥平县县郡和驿馆,一脸的茫然与泄气。 “呀!”慕容芷嫣突然低叫了一声,她想起洪水来前,郑天一那些怪异的动作。 洪水来之前,郑天一拆了床板。 床板,在洪水中,就是可以救命的木筏。 把被单撕成布条,把陈佳然绑在床板上面,就是怕陈佳然被洪水冲走。 “姚策士!”慕容芷嫣继续道,“你还记得洪水来前,郑天一的那些怪异行为吗?看那样子,他知道会有洪水,而且洪水什么时间来,他都知道。” “他不会真的是河神。” 如果不是河神,那他怎么知道洪水发生的准确时间。 “公主……”姚德江有些不知怎么回慕容芷嫣。 他不信鬼神,可是眼前的情象,他却无法解释。 郑天一没有出现的时候,他什么事都可以迎刃而解,很多人惧怕他,因为他手段了得。 可是郑天一出现以后,他在郑天一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小丑。 “师傅。” 正当姚德江不知如何开口时,他的徒弟回来了。 从驿馆里逃出来后,姚德江就命自己的徒弟到河边查看。 听完徒弟的汇报,姚德江脸色猛地一沉,随即走到慕容芷嫣跟前。 “公主,请随鄙人前往一躺。” “姚策士,你要带本宫去哪?” “公主,您去了,就明白这场洪水是怎么来的了。” “哦?那快快带路。” 姚德江带着慕容芷嫣,剩船穿过泥平县县郡,从泥平县县郡的侧门出去,一路东进,朝燕国的内陆方向去。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一条河边。 这条河正是前几天,拦住郑天一去路的小河,一路流下去,经过泥平县县郡。 在姚德江的指引下,慕容芷嫣一行人渡河,来到对岸,接着沿河边继续往上走,走了大约十里地,在河宽只有十来米左右的地方姚德叫停下来。 这里河面窄,是慕容芷嫣他们一路走上来,河水最湍急的地方。 岸边,有几根树枝和树杆,树枝上的叶子还很新鲜,瞅着模样,应该是这两三天砍的,树枝的周围,用一节碗大的手工编织藤曼。 边上还有两块石头,石头底部的泥土和岸边的不一样,感觉是从别的地方搬来。 “姚策士,你带本宫来这里做什么?” “公主,您稍等一会!” 姚德江命人把那节藤曼递给他,姚德江看看手中的藤曼,又看看不远处山林。 那片山上的树木长得很好,又壮又高。 “青城。”青城是姚德江的徒弟。 “一共砍了多少棵?” “师傅!”青城道,“弟子数了数,得最少30棵以上。” “30棵以上,一棵有……”姚德江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计算,算着算着,突然大声直呼,“妙呀,真是妙呀!” 第221章 轻而易举地就把燕国的一个县郡毁了 “姚策士!”一旁的慕容芷嫣有些不耐烦地道,“大老远的,你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有多少棵树被砍了?” “公主,你且请看。” 姚德江蹲在地上,在一个有坡度的地面,用泥土垒成了一条小渠,然后命自己的徒弟,从上方一直不间断地倒水。 接着姚德江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折成数条。 选了一段很多树叉,且长过水渠的树枝,绑上多块小石子,尾端树叉处,绑一根藤蔓。 剩下的树枝,你德把它们编绑在一起,中间有三根比较长的,这要能让编绑在一起的树枝卡在水渠里,不轻易被水冲走。 姚德江把尾端树叉绑有藤蔓的树枝先放进小水渠,并把它卡好位置。 接着再把其它编绑在一起的树枝放进去。 随着投进去的树枝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水坝,上游积攒了大量的水。 姚德江猛地拉动留在水渠边上的藤蔓。 “轰!” 积攒在上游的水瞬间倾泄而下。 慕容芷嫣看得目瞪口呆。 话说,这几天她一直在目瞪口呆。 昨天晚上的洪水,就是这样来的。 慕容芷嫣看着下游不远处,被洪水冲得稀巴烂的泥平县郡,她害怕了。 这是她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那么害怕。 郑天一轻而易举地就把燕国的一个县郡毁了。 慕容芷嫣的心不是痛,是滴血。 在这种农耕时代,重建一个县郡,要花多少年,花多少人力物力,花多少钱财。 燕国虽然富裕,可是现在北境那边正在打仗,国库每天都大量地消耗。 恐再难腾出钱财来重建一个县郡,燕国泥平县,恐怕要在燕国消失好多年。 慕容芷嫣越想越害怕。 明明只有几度的气温,可是她已经吓出一身汗。 郑天一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儿。 不,应该说他到底是不是人。 她有一种感觉,谁能拥有郑天一,未来就能称霸这个大陆。 身旁的河里,河水仍然川流不息,一直往下流,流过泥平县,往绵都一直流去,绵都过去,就是大同的枫都。 “快,快!”慕容芷嫣喃喃地道,“追,一定要把他追回来。” 此时此刻,慕容芷嫣的脑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管负出什么代价,坚决不能让郑天一回大同。 不仅是保护自己的禁卫军,慕容芷嫣还让元安带着自己的令牌,到绵都调兵,进行地毯式的搜扑。 流经泥平县的这条河,是燕国绵都和大同枫都之间那条边境大江的支流。 为免郑天一走水路,进到大江逃回大同,慕容芷嫣命人在绵都的江河汇入口,重兵把守,不放过任何可疑人物。 慕容芷嫣能想到,郑天一自然能想到,水路他肯不能走。 洪水冲来后,他抱着床板,随着洪水冲出驿馆,然后又被洪水卷进河里,一路往下飘,到一处平缓的水区,他立即拖着床板,向岸边游。 郑天一把床板拉到岸边固定好,给被他绑在床板上的陈佳然松绑。 “没事!” “夫家。”陈佳然摇摇头,声音轻轻的,“我没事。” 在驿馆时,郑天一突然绑她,把她吓死了,她还以为是她做梦醒了,郑天一还是以前那个郑天一。 仍然以虐~待她为乐。 后来洪水来了之后,她才明白,郑天一绑她的真正用意。 当时洪水那么猛,如果郑天一不绑住她,她恐怕早就被水冲走了。 被洪水卷袭的这一路上,大大小小各种撞各种碰,但是郑天一总会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尽最大努力保护她。 这男人,不言不语的,却给了她最安全的保护。 不知不觉,陈佳然感觉自己视线模糊。 “啪!” 郑天一这头,刚把陈佳然身上的布条全部扯掉,他的手背处,有一颗温热的水滴,他急忙抬头。 陈佳然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就入了他的眼。 “怎么了?是不是绑得太紧,勒痛了?” 陈佳然摇摇头。 “那是被撞到哪里了吗?”郑天一本想检查一下,看看陈佳然是不是哪里被撞疼了。 结果陈佳然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郑天一完全被怀中的人儿搞懵了。 陈佳然紧紧地抱着郑天一,嘴里一边抽泣,一絮絮叨叨地念,“你怎么可以那么好,你怎么可以那么好。” 从陈家被抄,又被送给原主后。 陈佳然就觉得自己就像无根的浮萍,永远无着落处;又觉得自己个只蝼蚁,无望又绝望。 她还曾想过,回一次靠山村,见一下自己的姐妹,就了绝此生,到那头去找爹爹和娘亲。 如今,终于感觉人生有了着落点,心里好踏实。 上岸不久,天就黑了。 着急想和郑天一汇合,小果没按郑天一给他安排的路线,泄洪水后,他急急地抱着根木杆往下飘,在驿馆时和郑天一相遇。 上岸后,小果没少被郑天一骂。 因为他那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从泄洪处到泥平县那一路,上下落差那么大,要是撞上石块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能飘到驿馆,还能遇得到他,是小果走了大运,大多数是遇不到的。 不管郑天一怎么骂,小果都是露着他的白牙,憨憨地笑着。 等到郑天一不骂了,他才来了这么一句:先生是河神和那个什么杠杆兄弟,有先生保佑,他才不会有事。 气得郑天一直接一脚踹过去。 保佑个屁呀,他能安全无恙,那是他走了狗屎运。 小果心里有些些不服,在一旁念念叨叨,说什么,不让他跟着洪水飘,太危险了,那先生你自己不是在洪水飘着吗?还特意吩咐他,让他尽最大的努力砍木,尽量把洪水搞大一点。 郑天一瞪了一眼小果,说他和他能一样吗? 他曾是一名军人,有过长期的训练。 一听郑天一说,他和他不一样时,小果又来劲了。 说:我就说先生你是河神,还偏不承认。 郑天一当即闭嘴,不再说这事,因为再说下去,他就有被气死的风险。 陈佳然坐在火媾边烘衣服,时不时抬头看看这一主一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第222章 难道我不礼貌吗 如果将来,她能给郑天一生一个儿子的话,她的儿子会不会也像这个小果一样,调皮惹了郑天一,郑天一教训孩子,孩子不服跟自己爹爹理论。 想想那画面,真是美好呀。 也不知……她有没有那福气。 思至此,陈佳然想起郑天一说陈佳柔有身孕的事。 “夫家,等再过几个月,我是不是就可以做娘亲了?”按习俗,只是同为一个夫家,不管哪个妻子生了孩子,所有妻子都是孩子的娘。 小果嘴快,郑天一还没有出声,他就先开口了,“不用几个月,佳然夫人你现在就是娘亲了。” 郑天一到燕国前,林雪凝已经处于临盆状态,他们到燕国超过半个月了,这会儿,林雪凝应该已经生了。 “啊?”陈佳然满脸疑惑。 “小果说得没错,小六你现在做娘亲的人了。” 郑天一说着,抬头看向大同的方向,既欣喜又遗憾。 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可惜他没能看着ta降临。 也不知道,ta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像ta娘还是像他。 “不是说五姐姐肚子的才五个多月吗?” “那不是佳柔夫人,是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 “哦!”看着满头雾水的陈佳然,小果拍拍额头,“我忘了,佳然夫人您没见过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蓝县林家的大小姐,林雪凝,她现在也是先生的妻子。” “蓝县的林家?小果你没有说错?” 郑天一只是靠山村里一人无权无势的平民,就算他现在变好了,还是一个平民。 林家可是世家,林雪凝是世家大小姐,她怎么会嫁他呢? “佳然夫人,你这是什么话,虽然我不像先生那么厉害,可我也不至于笨到小姐哪家的小姐都记错了。” “可是……”陈佳然低声地道,“如果你家小姐是林家小姐,她怎么会嫁给我的夫家呢?我夫家只是个平民。” “平民?佳然夫人,我怎么感觉你瞧不起先生呀!” 小果的声音有些大,他有那么一丢丢生气,郑天一在小果心里,就是神只般的存在。 “夫人你懂不懂,先生可是河神,而且还是那个什么杠杆的兄弟。” “小果!”郑天一扫了一眼小果,“怎么跟夫人说话的?” “先生,事实就是呀,您才不是平民,您娶我家小姐算什么,永平候还把两个女儿嫁给先生您呢。” 一旁的陈佳然听得傻眼。 也就是说,在她离开靠山村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郑天一不仅娶了蓝县世家小姐,还娶了江都永平候的两个女儿。 这…… 在她离开的那些日子,在郑天一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东西让他变得如此优秀。 郑天一变优秀,陈佳然心里当然是欣喜,但是现在她又有些担心。 有了世家小姐,还有了永平候的女儿。 郑天一会不会…… “想什么呢?”郑天一的话,打断了陈佳然的思绪。 从小果说林雪凝和裴思京裴思都后,郑天一就一直盯着陈佳然看,他知道她心里担心什么。 因为他娶林雪凝时,陈佳月和陈佳柔也有过这个的担忧。 “不要多想,回来了,就安心跟着我就好。”郑天一郑重地道。 不管他娶了谁,陈家姐妹在他的心中,始终是最重要的地方。 毕竟,她们是他的结发妻子。 “夫家……” 陈佳然刚出声,她身边的郑天一突然站起来,用脚快速地把泥土往火里踢。 火一下灭了。 “夫家,你这是……”陈佳然吃惊地看着已然被泥土盖灭的火堆。 因为没有打火石,这火,可是郑天一花了好大力气才烧起来的。 “别出声!” 郑天一长臂一伸,拉腰把陈佳然抱起来,“小果,快。” 小果错愕地看向郑天一,但是他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哒哒哒!” 三人刚躲进一旁的树丛,就传来一大波快速前进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前方有一大片移动的光芒。 是一队燕兵。 “搜,沿着岸边搜!”领头的燕将大声道,他的手里,握着白色的画像。 不用想,就知道他手里握的就是郑天一、陈佳然、小果三人的画像。 “看见两男一女,或者一男一女,不管什么原因,一定拦下来查看。” 所幸,曾经的战场经历,让郑天一处处小心,他生的火媾很小,且是挖坑烧的火,泥土一盖,几乎看不出那地方生过火。 火媾的地方,又是在斜破不好走之处,所以燕国这一队人马,没有任何发觉,他们跑着经过了此地。 直到燕军走远,小果松了一口气,“好险!幸好有惊无险。” 郑天一则没有那么乐观。 他们的回家之路,只怕是困难重重。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刚刚过去的那一队燕军,是驻在绵都的燕国军队。 连军队都调出来了,为了阻止他回大同,慕容芷嫣是不惜一切代价呀。 “小果,保护好夫人,呆在原地等我。” 郑天一突然放开陈佳然,吩咐了一句,便迅速地跑出去,往那些燕军的方向跑。 “先生!” “夫家!”陈佳然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小果,还愣着,快跟上呀。” “夫人!”小果把陈佳然拉回来,“先生说,原地等他。” 没让小果和陈佳然等太久,郑天一回来了,出去时,原本两手空空的他,手里多了一些东西。 “先生。”小果指着郑天一的手里的东西,好奇地道,“你手里……” 郑天一扬扬手里的东西,开心地道,“一把小配刀和火折子。” “跟刚才那些燕军借的。” 小果刚想问从哪里来的,郑天一就先说了。 “啊?”陈佳然吃惊地道,“那些燕军也肯借给你?” “那是当然!”郑天一满脸正色,“我那么礼貌,他们怎么会不借。” “噗!”一旁的小果实在憋不住笑了。 他见过郑天一借东西的手段。 哎,刚刚那一支燕军队伍中,也不知道哪一个是倒霉鬼。 “你笑啥?”郑天一眼睛向小果这边一瞪,“难道我不礼貌吗?” 第223章 走,咱俩再去借点东西 “礼貌礼貌!”小果急忙道,“先生是最有礼貌的人!” 小果把最有礼貌这四个字讲得特别清晰。 杀人劫货,他还真没见过那么礼貌的人。 随身配刀和火折子是男人们外出时,身上必不可少的物品。 配刀可以宰杀各种小动物,比如抓个野鸡,捉个鱼什么的,这些都要杀的,还有很多食物,没刀也不行。 除此之外,在关键时候还可以防身。 至于火折了,就更不用说了。 见到郑天一回来,小果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一放松子,肚子开始咕咕响。 白天,在水上飘了大半天,上岸又有一段时间,不只小果,郑天一也很饿了。 这一带有很多小溪流,郑天一带着小果,拦了一截小溪。 时至三月,冰雪开始消融,万物复苏。 农耕时代,没有化肥,没有污染,小溪里随便那么一截,就能抓到四条鱼,而且每条都有三两上下。 “这鱼我爱吃!”小果抓起一条鱼,开心地道。 说着,他把鱼放下,立即往林子里钻。 “上哪?”郑天一立即叫住他。 “先生,我去找柴火呀!”小果开心地道,“这鱼烤着可好吃了。” “回来,不能生火。” 如果他没有估计错,这一带一定有很多燕军在搜寻他们,生火,很容易暴露。 “不生火?”小果不解地看着郑天一,“先生,不生火怎么吃?” “不生火也能吃。” 话说着,郑天一已经拿出他刚刚‘借来’的配刀,手脚麻利地处理起鱼来。 一片片如纸薄的鱼片,在郑天一的刀下出来。 陈佳然拿起一片,借着月光,细细地端详。 “夫家,没想到,你刀功怎么那么厉害。” 这鱼片,就是常年给丈夫做饭的妻子,都切不了。 “嗨!”郑天一笑笑,“握了那么多年的手术刀,这点手艺都没有的话,那导师要被气死了。” 手术刀?导师? 这又是什么? 陈佳然完全听不懂,小果也听不懂,但是他们现在已经见惯不怪了,因为郑天一时常会讲一些他们不明白的话。 小果还理所当然地觉得。 神仙的话,他这种凡人怎么可以听得懂。 郑天一把切好的鱼片,分成三份,放在三张干净的树叶上 他拿起两份,递给陈佳然和小果,“刚刚没借到盐巴,将就着吃。” 刚刚那个燕军,就因为身上没有盐巴,就算灵魂已经去那头了,肉身还被郑天一踹几脚。 陈佳然和小果看着手里的生鱼片,面露犹豫。 虽然这鱼片切得很漂亮,但是他们却不敢下嘴。 没煮过的鱼,真能吃吗? “哦!”郑天一把陈佳然手里的鱼片拿回来,走到一个比较隐蔽一些的地方,用火折子烧了一下,便又返回来。 他把手里的鱼片递给陈佳然,“女孩子确实不应该吃太生冷的食物。” 陈佳然低看去,发现郑天一递过来的鱼片,虽然还是生的,但最少没有刚刚那么冰凉。 “没办法生火,只能这样了,让你受委屈了。” “不!”陈佳然急忙接过郑天一手里的鱼片,“夫家,我一点也不委屈。” 作为妻子,应该是她给他弄吃的,现在不仅他给她弄,还那么细心。 接过鱼片,陈佳然没再犹豫,大口地吃起来。 “嗯!”鱼片刚落入口中没多久,陈佳然连连点头,“好吃,好吃,没想到这生鱼片那么好吃,脆脆的,一点也不醒,很鲜甜。” 闻言,小果将信将疑地吃起生鱼片。 结果…… 不到两分钟,他手里的生鱼片,就被他一扫而光。 “先生,我再去抓几条。” 陈佳然笑着看向小果跑向小溪的背影。 “夫家,你怎么知道能这样吃,你以前吃过?” “嗯,吃过。”以前在队里,常常有野外战时生存演练,因为不能暴露,很多东西都是吃生的。 “夫家,你就是一个宝藏。”陈佳然星辰般的眸子里,全都是崇拜。 “嘿嘿。”郑天一被赞得有些不好意思。 “先生!”小果又抓了两条鱼回来。 这个晚饭,这小果整整吃了八条鱼。 撑得直抱着肚子说不舒服,又被郑天一踹了几脚,问他以后还敢不敢贪吃。 吃饭喝足,郑天一没有着急赶路,找了一小高地,靠在树上休息。 休息好了,才有精神。 毕竟,接着下来的路,可谓是过关斩将,一不小心,一切都是前功尽弃。 靠这多年的训练,再加上上过真实战场,郑天一带着陈佳然和小果,躲过一波又一波的搜捕,来到绵都城外。 回大同,就必须穿过绵都都郡。 三人躲在绵城外一个山坡上,观察情况。 绵都城门处,重兵把守,领头的守城官将,拿着郑天一、陈佳然、小果的画像,一个个地对比,对比一个放行一个。 城外贴满了三人的画像,城内不用想,也知道,自然也是到处都贴满了。 除此之外,还以黄金千两的重金奖赏,一时间,不仅是官兵搜查郑天一他们,整个绵都的老百姓都在寻找郑天一他们的下落。 郑天一他们想进入绵都,简直比登天还难。 “先生,这可怎么办?” 看看城门外一个一个盘查的官兵,再再手里的通缉令,小果一脸的愁容。 现在,怎么有种插翅难飞的感觉。 相比与小果的焦虑,陈佳然就淡然多了,对她来说,只要呆在郑天一身边,在哪里都一样。 郑天一没有作声。 不是他不想出声,而是他目前确实没有办法。 扯了根草放进嘴里,郑天一用手肘枕着头就地躺下。 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朵朵的白云,在蔚蓝的天空飘过。 今天的气温对人体也很太好。 如果不是山下一阵马蹄声,郑天一都要睡着了。 山下,一辆马车经过,马车的窗帘子打风掀开了一下。 “小果!”郑天一把嘴里的草拿出来,往地下一扔,“走,咱俩去借点东西。” “借……东西?好勒!”一听到有东西可以借,小果兴奋得跳起来。 他最喜欢和郑天一去“借东西”了。 第225章 小女吓着官爷 “李都尉!”见到那个人,士兵急忙半低着头。 “拿来!”李都尉手朝士兵面前一伸,士兵立即把郑天一他们的照身贴递给他。 李都尉接过照身贴,瞅了一眼,便抬头眼睛直直盯着郑天一,“来绵都做什么?要呆多久?” “官爷。”郑天一急忙作揖,然后苦巴巴地道,“泥平县昨个儿遇了水患,一夜之间,小老儿的房子就被冲没了,现在带着两女儿到绵都投奔亲戚来了。” “两女儿?”李都尉看一眼给身边的士兵。 那士兵点点头,便走到马车边,“车上的人马上下来。” 看着样子,不下车是不行的。 “女儿们。”郑天一对着马车大声道,“下来。” 陈佳然和小果从马车上下来。 刚挑开帘子,小果便习惯性地,把裙摆一撩,然后就想直接跳下来。 我的乖乖。 郑天一急忙瞪了一眼小果,陈佳然反应也很快,她马上拉着小果的胳膊,把他拽回去,“姐姐,等等我。” 说着,她便先行下马车,她这是在给小果示泛一般女子是怎么下马车的。 “姐姐。”下了马车,陈佳然回头对小果道,“你也下来。” “好,姐姐这就下去!”小果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屁股扭起来,小碎步走起来。 两分钟后,小果终于按着陈佳然的方式从马车上下来。 “姐姐,真好!” 陈佳然笑道,她是在赞小果,学得真像。 小果努力地上扬嘴唇,让它形成一个开心的弧度。 我个娘呀,简直是要他的命。 “爹!”小果那一声爹叫得特别重。 真是拖他好爹的福呀。 郑天一一把把小果拽到他身边,一边顺他的毛,一边皮笑肉不笑地道,“乖女儿!” “这两个是你女儿?” “对,两女儿,哎!”郑天一叹了口气,“小老儿命不好,没有儿子,两女儿还是将近四十才得的,孩子她娘去世的早,就小老儿拉扯她们。” 在郑天一说话的时候,李都尉打开手里的画像,瞅着郑天一三人比对。 “你,把脸上的面纱摘了。”李都尉指着陈佳然脸上的面纱道。 陈佳然非但没有摘,反而把头低下去。 李都尉盯着垂头的陈佳兰厉声道,“我让你把面纱摘了。” “你怎么对我妹妹那么凶?”小果挡在陈佳兰面前,“我妹妹只是……” “让开!”李都尉揪起小果的手,把他推开一边。 “爹爹,你看他,哼!”小果跺脚,撇嘴,“他欺负女孩子。” “……”让你模仿,没让你超越。 小果跺脚之间,李都尉已然来到陈佳然跟前。 “官爷!”郑天一急忙移到陈佳然身边,“小女她……” 郑天一话还没有说完,陈佳然脸上的面纱已经被李都尉扯下来。 李都尉拿着画像,看向陈佳然。 “呀!”李都尉的手很明显地抖了一下,“你!快,快把面纱带上,真是晦气!” “官爷,对不起,吓到您了。”陈佳然嘴里说着道歉的话,人往前迈了两步,直接站在李都尉。拿脸怼着他。 “走开,走开。”李都尉一边捂鼻,一边往后退。 面纱下的陈佳然,半边全部烂了,腐烂的地方还渗流着脓水,伴着恶心的味道。 “官爷!”陈佳然满脸委屈,又往前迈步。 “走开!” “官爷,您不是叫我戴面纱吗?我的面纱就在您脚下。” “走开!” 郑天一走上来,弯身把李都尉脚下的面纱捡起来,给陈佳然带上。 “官爷,对不起,对不起。”郑天一连连鞠躬,“小女吓着官爷。” 李都尉挥手,赶郑天一。“快走,快走!”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郑天一急忙把陈佳然和小果推上马车,待他俩上了马车,他也马上坐在马车前头,马鞭扬起…… “报!” 郑天一手里的马鞭还没有落到马身上,突然有一个士兵,手举着一个绢卷,从绵都城内冲出来。 一路跑到李都尉面前,把手里的绢卷呈给他。 李都尉接过绢卷,瞅了一眼,立即大声命令道,“快,关城门!” “官爷!”郑天一急忙跳下马车,跑到李都慰面前,“等,我们还没进城呢?”、 “去去!”李都慰猛地把郑天一推开,“现在不能进了。” “官爷,您就行行好,让我们进城。” “你不用求我。”李都尉很不耐烦地把手中的绢卷往郑天一面前一晃,“看到没,这是刚下的令,只要过酉时,任何人都不能进城。” 就在此时,郑天一他们的身后,有一队人马正在接近城门。 “可是,这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夜里城外豺狼多,我老了,女儿们又弱,在城外如何能安然度过一个晚上,官爷,您就行行好!”郑天一抓住李都尉的手。 “走开走开!”李都尉猛地一推郑天一。 “哎约,哎约。”郑天一倒在地上,痛苦地大叫。 “爹爹!” “爹爹!” 一听到郑天一的大叫,陈佳然和小果从马车上跳下来。 “哎!”郑天一内疚地大声道,“都是爹爹无能。” 说着,郑天一猛地抱住陈佳然和小果,“快,抱着我哭。” 说话间,郑天一已经把陈佳然脸上的面纱扯掉,露出脸上慎人的伤。 就在此时,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城门前。 小果一眼瞧过来,骑在马上的两个领头人…… “爹!”小果抱着郑天一哭了起来。 那两个领头人,正是元广元安。 小果在心里暗骂:元广元安,真是两只阴魂不散的狗。 “驾!”元广元安双腿一夹,驾马来到李都尉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今天过了酉时……”李都尉的话才到一半,人突然咚一声,跪在地上,双腿微抖。 “公主!末将拜见长公主,不知长公主驾临,还请赐罪。” “知道是长公主,还不开门?”元广怒道。 “快,开城门!开城门!”李都尉急忙爬起来,一边往城门跑,一边大声命令。 慕容芷嫣那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地经过郑天一他们身边。 第227章 此人不简单 “这……” “可是有难处?”李都尉问道。 “大人!”大夫左右为难,“我……” “没有难处!”一个男人从外头走进来,打断大夫的话,“能替都尉大人做事,是我们这个小医馆的荣幸。” 来人是这间医馆的少东家,何云兵。 何云兵表示,不仅医治陈佳然,还是是提供吃住。 这真是解决了郑天一的大难题。 进城后,他就一直想着去‘借’点银子呢,现在倒是省事了。 这一切,还是拖慕容芷嫣的福。 “务必把这姑娘的脸治好,然后她来见我,银子的方面,如果有问题,可以来都尉府要。” 李都尉走之前,留下这么一句话。 长公主亲自吩咐的事,李都尉不敢怠慢。 何云兵自然是马上保证把陈佳然的脸治好,银子方面他完全没问题。 李都尉走后,何云兵却不急着让大夫瞧陈佳然的脸,而是让郑天一他们先住下。 “夫家,要是大夫真来看我的脸,可怎么办?” 到了住所,何云兵的人走后,陈佳然一脸担忧地问郑天一,毕竟她脸上的伤不是真的。 “是呀!”小果也有同样的担心,“先生,反正我们已经进了城,不如连夜跑。” “然后何云兵马上去通报给那个李都尉,再然后就是慕容芷嫣立即下令关闭所有城门,来个瓮中捉鳖?” “你们有信心从这个瓮中逃出去吗?” 绵都是燕国从大同抢起来的,这个城的很多人原是大同人,为了治理和防同军反扑,此地燕国是派了重兵把守,长期超过三万士兵。 几万士兵再加上慕容芷嫣身边带着的几百禁卫军,别说小果和陈佳然了,就是手身极好的郑天一,都不信心能从几万军兵眼皮底下逃脱。 何况,外面大街小巷到处都贴他们的搜捕令。 搜捕令不足为惧,让人惧怕的上面的赏金。 就在郑天一他们进入医馆的时候,慕容芷嫣已经把赏金五百万两加到了一千万两。 钱,能人让发狂的。 可以这么说,现在搜寻郑天一三人的,有十几万人。 如何在这十几万人的眼皮底下是走出绵都,难度差不多跟5000月收在某圳买房一样。 “那现在怎么办?”精神小伙小果,此时一脸的丧气,“跑,马上被抓,不跑,等那些大夫来也是被抓。” 陈佳然也看向郑天一,小果说的话,也是她想说的。 她不怕死,可是真的很讨厌慕容芷嫣。 她的心愿只是呆在郑天一身边,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如果他们落入慕容芷嫣的手里,慕容芷嫣一定不会让她呆在郑天一身边。 郑天一耸耸肩,就目前为止,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那个慕容芷嫣是不是发疯了,干嘛非得要抓先生回去!” 小果既恼怒又茫然,以他的身份地位,永远也不理解,人才,尤其是郑天一这种麒麟奇才,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得之,幸也。 失之,危也。 “嗨!”望着垂头丧气的陈佳然和小果,郑天一用轻松地语气道,“都开心点,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之后,一定会村庄。” 其实他现在已经看到村庄的影子了,只是担心自己看花眼,所以现在按兵不动,等再走近时,看看到底是村庄还是他眼花。 连着两天,医馆的少东家都没有让大夫来看陈佳然的脸。 直到第三天,李都尉来问陈佳然的情况,送走李都尉后,才来找郑天一。 从住所处,郑天一远远就看到何云兵的身影。 “村庄来了。” “夫家,你在说什么?”一旁给郑天一缝补衣服的陈佳然抬头问。 郑天一淡笑,“没什么,你继续,我都几天没有外衣穿了。” 说话间,何云兵已经来到屋外。 一看到何云兵,陈佳然就开始紧张起来。 郑天一拍拍她的肩膀,“他一个人来。” 正如郑天一所说的,这一次,何云兵身边仍然没有大夫。 “何少东,说,你找我做什么事?” 何云兵刚进屋,郑天一就开门见山地问他。 郑天一的话,把何云兵僵愣在原地,第一时间竟没有任何反应。 这也不怪他,是郑天一的话太突然了。 愣住的不只是何云兵,还有陈佳然和小果。 这是啥意思,何云兵收留他们,不是因为那个什么李都尉,而是他有求于郑天一。 哎,等等,他作为一个医馆少东,为啥要求郑天一,郑天一现在可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老头,莫非…… “锵!”小果把腰间的剑拔了出来。 “小果!”郑天一扫了一眼小果,“把剑收回去,不得无礼!” “哈!”何云兵突然笑了一声,他对着郑天一行了一个抱拳礼,“郑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什么也瞒不过先生。” 郑天一给何云兵也还了一个抱拳礼,“何少东过奖了,少东才是高人。” 郑天一这话没有夸耀的成份。 他们到医馆的第一天,何云兵就没让大夫来瞧陈佳然的脸,想必是那个时候,他已经知晓陈佳然脸上的脓疤是假的了。 郑天一自认为他这个伪装技术不错,这个何云兵却一眼瞧出来了。 何云兵,此人不简单。 能瞧出陈佳然脸上的脓疤是假的,那他的假胡子,小果的男扮女装,自然不在话下。 既然看出是假的,那猜出他们的身份自然不是难事。 认出他,却不拆穿。 何云兵肯定对有求于他,而且那个求一定大于一千两黄金。 何云兵深深地看了一眼郑天一。 “先生,请随我来!” 何云兵领着郑天一出了客房,一直往里的走,不久,一片小竹林便入了郑天一三人的眼。 连郑天一都有些讶意,真是想到,外面看着小小的医馆内,竟有那么大的后院。 郑天一的目光,移到在前头引路的何云兵身上。 这个少东,恐怕不仅仅是眼力厉害,身份应该也不简单,应该来头不小。 从没有把他交给慕容芷嫣这一点来看,他应该不是的燕国人,或者说是燕国境内和慕容芷嫣兄妹不同心的燕国人。 何云兵领着郑天一三人穿过那片小竹林,来到了一个格外雅致的小苑。 第228章 不需要针,我需要刀 郑天一一行人,刚刚进入小苑,里面便走出一个女子。 “何先生!”看到何云兵,那女子立即迎上来,她的目光越过何云兵,看向郑天一三人,“就是他们吗?” “嗯。”何云兵微微点头,“今天公子情况如何?” 女子摇摇头,“不是很好!” 听到此话,何云兵神色焦虑且凝重,回头对郑天一道,“先生,请快随我来。” 何云兵领着郑天一,快速地进到小苑。 “痛,痛,痛……” 刚到门口,便听到一阵痛苦声。 顺着声音看进去,屋内的床上,躺着一个年约二十的年轻男子,男子脸色苍白,嘴里发出微弱的痛苦叫声,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在男子的床边,还站着一个看上去满头焦额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手里拿着银针,看样子是个大夫。 何云兵急步走上去,“公子情况如何。” 公子? 郑天一看向床上的男子,虽然在病中,但是眉宇间那种贵气仍然清晰可见。 他身上的衣服,衣料质地非常好,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料子,在蓝县林府的布库,都没有那么好的料子。 这个小小医馆里,卧虎藏龙呀。 “不好!”大夫摇摇头。 何云兵回头对郑天一道,“听闻先生医术了得,是从鹤顶红手里抢人的神医。” 一听到从鹤顶红手里抢人的神医,屋里的那个大夫,眼睛一亮。 “阁下就是久闻大名的郑天一,郑神医?” 郑天一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先生!”何云兵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请先生救我家公子。” 郑天一急忙上前扶起何云兵,“何少东不必行此大礼,真不是什么神医,鄙人只是略懂一二,未必能救你家公子。” 医术是没有上限的领域,没有敢承认自己是神医,况且他是一个外科医师,在这个农耕时代,大型手术都没办法做。 “先生,只要你救我家公子,我定助你出城。” “何少东,不是这个问题。”郑天一急忙道,作为一个医者,就算何云兵不助他出城,他也会医治。 只是,不知道床上的男人,得的是何病,是否又在他的能力犯围内。 “先生……” “何少东,你别急,能否让我先看看你家公子的情况。” 一听郑天一肯治,何云兵立即起身,给郑天一让路,“先生请。” 郑天一走到床边,俯下身子,查看病人的情况。 “不好!”只瞧了一眼,郑天一立即道,“得马上手术,不然此人将性命不保。” 是利器伤害。 一个箭头刺进男子的腹部,伤口发炎,已经有流脓,看着样子,这伤最少有半个月以上,再不把箭头取出来,男子不是痛死,就是因感染而死。 “手术?” 何云兵一脸茫然地看着郑天一,“这是什么药,鄙人没听说过。” “不是药,是……”郑天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如果他直接说,需要切开这男子的肚子把留在他体内的箭头取出来,这个何云兵会不会直接把他轰出去? 可是再拖下去,这人恐怕就没了。 “是先生的针法?”一旁的大夫道,“先生你需要什么针,老夫这就去准备。” “不需要针,我需要刀。” 跟他穿越过来的军工包里,有一套手术械具,还有一些消毒止血的药物,以往郑天一出门都是军工包不离身,但是怕落入慕容芷嫣手里,这一次藏在林府没有带出来。 “刀?” 何云兵和大夫同时愣住。 治人不用药,不用针,用刀? “锵!” 小果拔出腰间的剑,递到郑天一面前,“先生,刀!” 作为一个护卫,进屋时小果习惯性地站在窗边,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剑上,拆射着耀眼的光芒。 明晃晃的,看上去锋利无比。 然,这样的锋利,却让人产生畏惧。 剑是杀人的厉器,它越锋利越让人害怕。 看着小果手里的剑,何云兵心下大惊。 莫非,他们识破了公子的身份? 都说,天下没有男人能从慕容芷嫣的手下清醒地离开,难道这郑天一逃跑是假,和慕容芷嫣演戏是真。 他们合起来,就是让他跳入他们的陷井中? 如果真是这样…… 何云兵只身冲过去,想挡在床上受伤的男人身前。 有一个身影比何云兵快。 只见一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何云兵身边掠过,来到受伤男子的床边,双手同时向前挥。 嗖嗖的声音传出。 “小果!”郑天一大惊,抬脚直接踹过去。 “当!” “砰!” 小果以及他的剑同时摔到地上。 郑天一脚下轻轻地撩,把小果掉到地上的剑撩起来,手接住剑柄的财时,直接刺出去。 剑指何云兵的喉咙。 这一过程,不超过三秒。 何云兵瞪大眼睛愣在原地,不过是眨眼之间的功夫,剑从护卫的手里剑到地上,再然后…… 总之,他完全没有看清楚,剑已经抵到他的喉咙了。 看来传言都是真的。 郑天一不仅智慧超群,医术高超,还身怀绝技。 他也是医者,医者行走于江湖之间,各路高手,见识不少,可是身手那么快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难怪,慕容芷嫣为他发疯。 “先生,你为什么又踢我,我没做错事呀!”小果模着摔疼的屁股,痛苦又委屈地道。 “真是没良心!”陈佳然瞪了一眼小果,弯身拉他起来,“要不是夫家那一脚,你早就没命了?” “夫人,你说啥?” “自己看!”陈佳然手往窗边一指。 “呀!”小果的视线刚刚移到窗上,人立即大叫了一声。 两把飞刀,深深地嵌在窗上。 如果不是郑天一踢他那一步,那两把飞刀,现在就不是插在窗上,而是他身上。 “青青,不可轻举妄动!” 何云兵大喝一声,他口中的青青正是刚进到小苑的女子。 从她的身手和态度来看,她应该是床上受伤男子的护卫。 女子把手里的飞刀收起来,护在床边,死死盯着郑天一,只要郑天一动,她马上就动。 第230章 男子的身份 “李大夫!” “先生,我在。” 已经五十多岁的李大夫听到郑天一叫他,他马上变得精神了。 他在一旁,看着听着,眼睛花了,脑袋也晕了。 这到底是什么医术,又是刀,又是床帐。 作为大夫的他,疑惑当中,又有些些小兴奋,他即将见到他从来没见过的医术了吗? 看到小果和陈佳然都有事做,就他闲着,心里好难受,现在轮到他了。 “先生,我要做什么?” “我需要针。” “针呀,有有。” 李大夫马上转身去取他的针包,同时他的心里嘟囔,还是用针,他刚刚还说不要针要刀,这个郑天一不会是故弄玄虚。 郑天一瞧了一遍李大夫针包里的灸针,摇头道,“这种针不行,有没有缝衣服的针,我要那种。” 这里还没有工业化,用的针比现代的要粗一些,长一些。 “先生!”何云兵道,“这个你何必问李大夫,针线房大把。” 何云兵叫来一个贴身侍女,让她去取。 “不只是针,还要线。” 手术刀,纱布,缝合针、线、酒,还有止血钳。 止血钳可以用医馆的取药镊子。 “把这些东西,都拿去用开水煮过,晾干。” 工具都准备好了,那该准备药物。 “李大夫,你去准备麻沸散。” “麻沸……散,是什么?” “……”望着李大夫那张茫然的脸,郑天一麻了。 这个地方,还没有麻沸散吗? 幸好,他背过这个方子。 郑天一把麻沸散的方子写好。 “李……小果!”郑天一手里的方子,最后递到小果的手里。 这些人,来路不明,身份神秘,这方子还是收着。 房间有些暗,郑天一让小果把整个医馆的蜡烛都找来。 郑天一从屋里的衣柜翻出四套干净的衣服。 他自己,小果,陈佳然,李大夫全总换上。 头和嘴用布包住。 术前准备基本完成。 提起桌上的水壶,用水在屋角画了一个圈。 “小果,你把他们弄到这里。” 他俩指的是何云兵和女护卫青青,郑天一让小果把他们弄屋角的小圈里,不能出圈,并让小果把他们的嘴堵住。 接着又在男子床前三米处画了一直线,并强调,术中术后,不管是越过直线,必须清洁手脚,换上干净的衣服,包好头嘴,才可进入。 在这种时代,不可能弄无菌病房,做到这样,已经尽力了。 郑天一把麻沸散倒入酒中,给病人喂食。 “小果!”郑天一指指已经消过毒的布条,“把病人的绑好,不能让他动弹。” 麻沸散虽然有麻醉作用,但和现代的麻药完全不能相比,并不能让病人完全无知觉,还是有痛疼感,所以必须绑起来。 小果刚动手,床上的男子就本能地反抗。 “李大夫,想办法安抚你家公子,尽量让他安静下来,配合手术。” “小果,你的任务是按住病人,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她动。” “小六,你站在我身边,待会,我要什么东西,你就给我递过来,如果我脸上出汗,记得帮我擦。” 郑天一手握着刀,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 这是他穿越到这个大陆的第一台手术,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说他一点也不紧张是假的。 没有现代的麻醉,这一场手术他必须做得非常快,不然手术还没完成,病人就痛死了。 “唔唔唔!” 当郑天一划开病人的腹部时,被绑在角落的两个人发疯了,他们拼命地想挣扎,幸好小果绑人的技术不错,要不然那两人早冲过来了。 至于那个李大夫…… 郑天一手里的刀刚刚碰到病人的肚皮,他就直接晕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从见到郑天一那一刻,他就一直期盼着看郑天一的医术,结果刚开始他就直接倒地了。 倒是病人的表现,让郑天一意外。 他表现非常坚强的意志,全程没动过身体,手术结束的时候,郑天一发现他的双手紧握,指甲早就陷入肉里,整个手心都是血。 从男子腹部取出来的断箭头上,郑天一发现了一个燕字。 这种刻有燕字的箭,他在慕容芷嫣那里见过,是燕军特有的,箭头有很从小刺,就是刺中后,很难拔出来。 拔的过程很痛苦,且容易断。 郑天一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已经昏睡的男子。 被燕军的箭所伤,身上衣料名贵,受伤多日,还有何云兵几个人的态度。 这人…… 很有可能是鲁国人,且很大可能是和燕国大军对峙中的鲁国大军重要人物。 鲁国倒也是大胆,居然把那么重要的人物潜送到燕国让他医治。 脑里掠过手术中,男子坚韧的表情,郑天一不禁暗暗赞叹。 难怪鲁国国土那么小,也敢挑战燕国。 鲁国的年轻一代,有点东西。 知道这个男子可能是鲁国军中重要人物后,郑天一更加尽心救他。 他要把这个人治好。 其实鲁国也不是什么好鸟,从小果的念叨中,得知鲁国也是小动作不断,因为大同现在国弱,没少占大同的便宜。 但是现在鲁国和燕国对抗,对大同极好。 燕鲁两国对抗,就没有精力再管大同,大同可以轸着时机好好发育。 就像某个兔子国一样,低调怒力挣小钱钱,等时机到了,就可以变大老虎,谁也不敢欺负。 救鲁国这男子,往大的说,为了大同,往小里说也是为自己。 鲁国能把那么重要的人物送到这里来,那助他出绵都自然不在话下。 而且现在是在燕国境内,他们也不敢反悔。 早上做的手术,到上傍晚,郑天一才让小果给何云兵和女护卫青青松绑。 “公子,公子!” 小果刚给何云兵和青青松绑,青青立即冲到床边,趴在那嚎啕大哭,“公子,你不死,你不要死!” 手术做得很成功,可能是受伤太久,痛太久的缘故,手术做完后,男子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 以及于青青在边上那么大声哭喊他都没醒。 倒是把昏倒在床边上的李大夫吵醒了,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男子,他一脸的懊恼,如果也坚持不同意让郑天一医治,公子就不会死了。 第231章 一个阉人,懂什么治国之道 何云兵没有跑过去,他站在郑天一面前,双眼死死地盯着郑天一,他的眼睛里填满了杀意。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让那个都尉送你来这里,你和慕容芷嫣早知道对不对?你们是合起来骗我们的对不对?” “什么?”郑天一一头雾水的看着何云兵,“何少东你在说什么,慕容芷嫣下海捕令,全绵都的人都在找我,我们又怎么可能合作?” “少在这里装了,你们一定是知道公子是……” “好吵,你们好吵!”何云兵的话,被床上男子打断。 郑天一微微蹙眉。 可惜呀,太可惜了,只要晚上那么一两秒,何云兵就把男子的身份说出来了。 郑天一扭头静静地看向床上的男子。 正好这个时间醒。 是故意还是巧合。 “公子,公子,你,你没死?” “怎么,那么想我死?” “不,不是!”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公子没事了。” 男子的醒来后,屋内一片欢腾。 不过,李大夫却有一些些失落。 这么神奇的医术,他竟然错过了。 他明明看着郑天一切公子的肚子,怎么他睡一觉公子就好了呢。 如果不是看到男子肚子上的缝合口,他都以为郑天一没有切肚。 是什么样的医术,切了肚子不死,还能把人救活。 后来李大夫问何云兵,郑天一医治的过程,他还没听完就又晕过去。 术后第二天,男子已经完全清醒。 何云兵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依靠在床上的男子,脸上一阵惊喜,急忙走过去,跪在男子的床前。 “微臣何云兵,拜见三皇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郑天一救治的男子,正是鲁国国君最看重的三皇子——褚景善。 这个褚景善,可一点也不善。 他头脑聪明,身手不凡,心狠手辣,杀伐决断,此次和燕国对峙,就是他亲自带兵,以10万兵马挡住燕军的40万大军。 此次受伤,实属意外。 这也是为什么鲁军在粮草优势的情况下,没有对燕国反扑的原因。 褚景善轻轻挥手,因为身体还在恢复中,声音轻轻的,“起来,这里不是鲁国,不必行礼,还叫我公子。” “谢……公子!” 褚景善点点头,对候在身旁的青青道,“赐坐。” “是!” “医治我之人,就是大同的神医郑天一?”何云兵刚坐下,褚景善立即问道。 “公子,正是他?” “那他为何在燕国?” “公子,因为慕容芷嫣。” “慕容芷嫣?”一听到这名字,褚景善眸色一沉。 慕容芷嫣招揽人才的手段,褚景善也是知晓的。 郑天一的事迹不仅在大同传开,已经传到周边的几个国家。 “那他?” 郑天一的基本信息,褚景善自然知道。 有权有势之人,慕容芷嫣都能招到燕国,更何况无官无爵的郑天一。 “公子,郑天一并未屈服于慕容芷嫣。”何云兵把郑天一铁屋逃脱,水淹泥平县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褚景善听。 褚景善能力非凡,但也自负,自视甚高,一般不把人放在眼里。 听到何云兵的陈述,褚景善都不禁叹道,“奇才,麒麟之才。” “何云兵,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让他落进燕国的手里。” “公子请放心,我在绵都经营多年,送个人出去,还是卓卓有余的。”何云兵道。 “不,也不能放他回大同,把他带到鲁国,他顺从就好说,不顺从……”褚景善的眼里,充满了杀意。 “公子,不可!”何云兵立即道。 “有何不可?”褚景善一急,就想坐起来,他忘了他身上有伤,一动马上扯到伤口,痛得他直冒冷汗。 “公子。”何云兵想上前查看,马上青青拦下来。 她怒斥何云兵,“公子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何需你来反驳。” “公子!”何云兵急忙道,“据我的了解,郑天一是不可能跟我们回鲁国。” “不愿意,绑着回去便是。” “青青。”何云兵有些无奈,“哪有那么简单,郑天一的身手,你那天不是见识过吗?你觉得能绑得了他吗?” “我不行,不是还有你吗?” 何云兵摇头,“就算加上我也不行,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个护卫,那护卫身手也不低。” “那就出动暗卫。”褚景善道。 “公子,万万不可!”何云兵跪在地上,“慕容芷嫣现在就在绵都城内,这里有燕国三万精兵把守,再加上慕容身边的禁卫军,还有全城的老百姓都在寻找郑天一的下落。” “公子的暗卫一出,加上郑天一的身手,势必造成不小的影响,到时掳人失败是小,公子暴露是大,公子!” 何云兵语重心长地道,“这里,不是鲁国,是燕国。” 褚景善看着何云兵,没再出声。 何云兵不提醒,他都差点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以前他从未这样过。 是他太想得到郑天一,才一时失态。 屋内沉静了许久。 “难道,只能让他回大同?”褚景善有些不甘心地道,同时他的心里暗暗羡慕大同的国君,大同境内,竟有如此奇才,为什么他鲁国没有。 “公子,大同那个新君,身体羸弱,而且还是个傀儡,大同朝内党争又厉害,就算郑天一回到大同,大同的那帮蠢货也不会用这个麒麟之才。” 褚景善点点头,“你分析得倒也有道理。” 大同的前国君年老病重后,大同就陷入了夺嫡大战,两个最有能力的皇子自己斗死,大同几乎不保,后来急急地拱了一个常年流落在外的弱子上位。 那弱子什么都不懂,现在实际掌控大同的就是弱子身边的阉人。 一个阉人,懂什么治国之道。 大同迟早要落入他人手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同现在虽然已经衰落,但是国土面积大,周边的几个国家,个个都盯着大同的土地,个个都想割一块。 早些年,燕国抢占了大同的几座城池,鲁国,庆国,月国,就连最弱的赵国都想来争一口。 多国相争,个个都想要,个个都怕别人要得多,如此一来,倒形成了制衡,谁不敢动,因为一动,其它的国家马上联合起来。 大同却因祸得福,得于保存了大部份江山。 第233章 亭亭玉立的少女 “嗯,这个年轻的大夫,极大可能就是你那天领进城的驼背老头。” “我的……” 李都尉的马,从姚德江的身边飞驰而过,没一会,连马影都看不到了。 为了免目标过大,出了城,何云兵便把自己的人撤了。 再往前不到十里地,就到江边,江的那头就是大同的枫都。 郑天一没要何云兵的马,这一带很多燕军,骑马太容易引人注目,走路比较方便隐藏。 如郑天一所料,他们越靠近江边,燕军就越多。 慕容芷嫣早已下了封锁令,在没抓到郑天一之前,除了士兵,任何人不得靠近江边。 这难不倒郑天一。 借几套燕军服装就可以了。 唯一的难题是,穿上盔甲,拿着配刀的陈佳然,走路有点歪歪扭扭的,看着不像个士兵。 这也不能怪陈佳然,身上的衣服和手里的刀实在是太重。 她那么瘦弱,能走就已经不错了。 前面是一片桃树林,穿过这边桃树林,前面就有一条小水渠,那条水渠很隐秘,何云兵在那里准备了一条小船。 今天江面风平浪静。 按何云兵的计划,郑天一他们可以坐着那条小船渡江,进入大同枫都。 刚进入桃树林,对面迎来五个训逻的守城燕兵。 “嗨!兄弟。”面前的燕兵,举手跟郑天一他们打招呼。 “兄弟!”走在面前的小果,立即举起回应。 这一路来,遇到燕兵时,都是小果负责打招呼。 很快,那五个燕兵就走到郑天一他们面前。 “我们刚接到命令,说逃犯有可能出城,跑我们这边来了,上头让我们回去拿画像,兄弟,你们就是拿到画像过来换防的。” “哦,是是呀!”小果扬了扬手中的画卷,“我们新领了画像,刚接到命令,让我们来这边。” “哎!”一个燕兵抱怨道,“就因为那三个人,这几天都没怎么能睡。” “可不是吗?我都好多天没能回去抱家里那几个婆娘了。”另一个燕兵马上接话。 这几个是老兵,是第一批到绵都的士兵,有很多已经在这娶妻生子。 “可不是吗?”另外一个士兵跟着道,“我上月刚进门一个,那小脸,那小腰……哎,真希望该死的任务早点结束。” “我看没那么快,公主都亲自来了,兄弟!”一个燕兵猛地拍住郑天一的肩膀,“注意一点,早点抓到那三个人,我们日子就好过一些了。” 郑天一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抓到后,就可以天天回家抱婆娘了。” 谁不是呢。 他也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家暖被窝里抱着老婆睡觉,他不香吗? 小果收到郑天一的眼神提示,立即笑着道,“那就不和几个哥哥聊了,我们得到桃树林里,免得那三个人趁我们不注意跑了。” “去去,我们也要回去拿画像。” 郑天一三人转身进入桃树林。 “哎!”一个燕兵的手,突然搭在陈佳然的肩上,把她的身子用上一扭,“我说这不是小山子吗?怎么不……” “你……不是小山子,是个女人。” “女人?你们三个是……” “嘣,嘣,嘣!” 离郑天一最近的两三个燕兵,已经被郑天一放倒。 小果也放倒了一个。 “来人呀,逃犯,来人,逃犯在这里!他们在这里!” 离郑天一和小果最远的那个燕兵,一边跑一边大叫。 “小果,快!” 郑天一追上去。 不能让那燕兵跑了,让他跑了,必引来燕军的大部队。 没一会,郑天一和小果就追上那个逃跑的燕兵。 只是…… 他的大喊大叫,已经引来了三个燕兵。 如果那三个燕兵冲上来还好,结果他们没有冲上来,而是跑了,三个人分成不同的方向跑。 郑天一和小果,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同时把三个不同方向奔跑的燕兵抓住。 那三个燕兵一跑,后果都不用想。 小果瞧着那三个越跑越远的燕兵,心里甚是沮丧。 难道,他们真的回不了大同吗? “嗖嗖嗖!” 就在这个时候,有三支箭嗖嗖嗖地从郑天一他们身后射出! 那三支正好射向奔跑的燕兵。 箭到人倒。 好箭法! 郑天一急忙回头。 桃树林内,桃花纷飞,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娇俏地站在那边,她手里还握着弓。 缥缥缈缈的花瓣,随风而落,落在她的头上,肩上,把她衬映的更加美丽更加灵动。 宛如仙子。 看到郑天一回头时,少女嫣然一笑过,既而飞快地朝他奔过来。 “夫家!” 第234章 今天的江面,风平浪静 到了郑天一跟前,女孩却猛地收住脚。 红扑扑的脸上,写满了久别重逢的惊喜。 其实并不算没有久别重逢,也就是半个多月,可是陈佳月觉得很久很久了,感觉和郑天一分别了几年。 她好想好想他哦。 冲过来,就是想抱他,可是女子特有的矜持,又让她很不好意思。、 郑天一低头看着想抱他,却又不好意思抱他的陈佳月,眉眼一弯,伸手拦腰猛地把她抱起来,转圈。 “夫家,快放我下来,大家伙看着呢?” 郑天一没放,又转了一圈。 到了第三圈,他才把陈佳月放下来。 “怎么?我们陈女侠也会害羞?” “夫家……咦?” 被郑天一逗得脸红不已的陈佳月,抬手想捶郑天一,手差不多碰到郑天一时,突然发现郑天一身后边跟着一个身材娇小的燕兵,这燕兵…… 陈佳月的手,越过郑天一,来那燕兵面前抓着她的衣领,直接把她拎起来,拉到自己面前。 “四,四姐姐,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小六!”陈佳月惊喜地看着陈佳然,“真的是你呀!” “是我,可是,四姐姐,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小六!”陈佳月自动屏蔽陈佳然的话,仍然拎着看来看去。 陈佳然是她们姐妹最胆小的,陈佳月最喜欢逗她。 她已经一年没有音讯,现在找到了,陈佳月真的很开心开心。 “四姐姐!”陈佳兰走上来,“快把六姐姐放下来,别忘了我们现在在绵都。” 陈佳兰年纪虽然比陈佳月,但是比陈佳月冷静沉稳很多。 陈佳月一边放下陈佳然,一边道,“哎,我这是太开心了。” 陈佳兰越过陈佳月,来到郑天一跟前,对着他行福身礼,“夫家!” “小七!”郑天一急忙扶起陈佳兰,开心地道,“你也来了。” “嗯。”陈佳兰的脸上挂着两行泪,她对郑天一的感情,不比陈佳月的少,只是她性格沉稳内敛,不像陈佳月那样直接表露出来。 看到郑天一安然无恙,她的心里也是激动不已。 郑天一轻轻地拭去陈佳兰脸上的泪水,“让你担心了。” 这丫头不会直接说,但是他知道,他没在的日子里,她定是日夜难安。 跟郑天一行完礼,才陈佳兰退回到自己的姐妹身边。 “六姐姐!”陈佳兰抓起陈佳然的手,紧紧地握着,她对这个与自己同胎出生的姐姐,感情始终有一些些不同。 “七妹妹!”陈佳然抱着陈佳兰哭了起来。 过往的心酸,遇到这个同胎妹妹后,再也忍不住。 郑天一走过来,轻轻地搂了一下双胞胎姐妹,“好了,知道你们姐妹之间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们……” “他是谁?”郑天一突然发现,陈佳月和陈佳兰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 “对了!佳月佳兰,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记得出门前留了信给陈佳兰,让她和陈佳月把他留在永平候府的密信送到京都给国君。 难道,她们半路中,被这个男人掳了? 小果一听,马上就冲到男人身前,提剑质问,“说,你是谁?” “小果!”陈佳月急忙道,“不得无礼,他是柏锟大统领,知道夫家有危险,国君特意派大统领到燕国救夫家。” “国君?大统领?”郑天一看向陈佳月,“你们到京都又回来了?” 从江都去大同京都,比到绵都还远,按道理不应该呀。 “夫家,我们没去京都,是国君来江都了。” “先生!”柏锟对郑天一抱拳道,“此地不宜留。” 郑天一抱拳回礼,“大统领所言及是。” 众人穿过桃林,来到何云兵所说的水渠。 “大统领!”水渠那里,早已有人候着。 众人坐上小船,离开水渠,进入江面。 桃林的另一侧。 褚景善临江而站。 “公子!”护卫青青拿着一件雕皮披风,给褚景善披上,“江边风大,公子还是先回去。” 褚景善摆摆手,问道,“云兵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褚景善话音未落,何云兵就朝褚景善走过来。 “公子!”何云兵弯身行礼。 褚景善抬手,示意何云兵不必行礼,“情况如何?” “郑天一他们已经上船,不过……”何云兵顿了一下,继续道,“公子,我看到大同禁卫军的大统领柏锟了,是他带着郑天一离开的。” “柏锟?”褚景善立即道,“他怎么在这里?” 作为禁卫军的大统领,一般都不会离开国君的身边。 “快起动你在枫都的线子,让他们查查,大同的国君是不是在枫城。” “公子,我这也就去办。” “等等!”褚景善把何云兵叫住,“把人撤回来。” 怕郑天一落入慕容芷嫣的手里,褚景善最后还是出动了他的暗卫,不过不是抓郑天一,而是护送郑天一渡江。 现在柏锟出现了,那就意味着大同国君也来了。 就算不来,柏锟的出现,就代表着大同的国君也发现了郑天一,想要用他。 毕竟,禁卫军只听令于国君,只效忠于国君。 那弱子……想翻身? 褚景善得不到郑天一,也不想他落入任何人的手里。 郑天一太可怕了。 仅凭一已之力,就能轻轻松松地毁掉一座城。 慕容芷嫣那么重视郑天一,江面上她不可能不布防,而大同那边,既然柏锟来了,也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 褚景善让何云兵先把他的人撤回来,是想等慕容芷嫣的人和柏锟打起来时,他轸机把郑天一掳走,如果掳不走,那就杀了。 不为他所用的人,杀了永决后患。 今天的江面,风平浪静。 为了掩人耳目,陈佳月她们都穿上燕军的服装。 但是,郑天一知道,这根本没有用。 船再小,在江面上也是在目标。 现在唯一未知的是,这个大统领带了多少人来,他的人是不是干得过前来追捕的燕兵。 包括郑天一在内,船上所有的神经都崩成一条线,陈佳月更是弓箭不离手,只要一看到燕兵,箭马上从她的弓射出去。 事实上……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没有燕兵,也没有褚景善的暗卫,郑天一他们安全地渡过江,进去大同枫都。 嗯?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做好干一架的柏锟,一头雾水。 不应该呀,慕容芷嫣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的渡江。 第235章 你家公子是谁 郑天一也觉得奇怪。 慕容芷嫣没有动静,褚景善那边也没有动静。 是何云兵安排他出城,他的一举一动,自然在褚景善的眼里。 柏锟没有出现的话,褚景善会把他护送过河。 可是柏锟出现了,柏锟的出现,就意味着大同国君会用他。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郑天一对褚景善这种人,还是挺了解的,如果大同国君要用他的话,褚景善肯定会想办法杀他。 现在褚景善却没有任何动静。 绵都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柏锟的安排之下,上岸后郑天一一行人住进枫都的驿馆。 这天晚上,郑天一失宠了。 重聚在一起的陈家三姐妹,有说不完的话。 大多都是女孩子之间的话题,在江都的时候,每天夜里,都是这样,郑天一倒也习惯了,他坐一旁看书,只在妻子们笑得很开心地时候,他抬头看看她们。 除了女孩之间的话题,陈家姐妹也会聊自己的夫家郑天一,特别是郑天一在燕国的这段日子,不屈服于慕容芷嫣的郑天一有没有被她虐待。 陈佳然自豪地回,夫家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让慕容芷嫣虐待,倒是慕容芷嫣被夫家戏耍了好几回,燕国的一座城都搭进去了。 陈佳月和陈佳兰一听,马上来劲,催着让陈佳然给她们讲讲。 没想到,平常看着那么胆小的陈佳然,说起故事来,说得维妙维肖,很动听。 郑天一觉得夸张了。 在一旁看书的郑天一,时不时地接受到妻子们崇拜的目光,让他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陈佳然并没有夸大其事,只是郑天一忘了,他现在是在一个与他之前完全不同的世界,在他眼里平常的本事,在这个极度不文明的封建大陆人们的眼里,就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 夜深了,陈家姐妹还在聊,兴奋的她们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姐妹好不容易团聚,郑天一也不忍心扫了她们的兴,简单洗漱后,郑天一便先歇下了。 “那边,他跑过那边了。” “追,快追,不能让他跑了!” 郑天一刚趟下,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声。 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听着声音像是有人潜进来被发现了? “啊?” 外面传来陈家姐妹的惊叫声,郑天一立即跳下床冲出去。 “什么人?”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陈佳月用剑抵着地的人。 “不要杀我,我来找郑先生。”地上的血人急忙求饶。 郑天一眉心一蹙。 这声音,他怎么有些耳熟。 “找我夫家?快报上名来,不明者来者,一律当刺客处理。”陈佳月抬脚踢向地上的人。 “佳月,住手!”郑天一急忙走过去,他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郑天一蹲下来,把地上趴着的人翻过来。 “你!”陈佳然指着地上的人吃惊地道,“你不医馆那个少东吗?你怎么在这里?” “先生!”何云兵抓住郑天一的手,“救,救救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郑天一一怔,“他怎么了?” “我家公子被慕容芷嫣抓了?” “被慕容芷嫣抓了?你们不是燕国人吗?慕容芷嫣为什么要抓你家公子?” 郑天一当然知道他们不是燕国人,他就是故意那么问。 要他救人,最少要如实告之身份。 “是因为……”何云兵的语速慢了下来,但是他很快又道,“是因为慕容芷嫣发现我家公子助先生你逃出绵都。” 郑天一瞅着何云兵不说话。 “先生,我说的字字属实,我家公子可是为先生你,才被抓起来的。” 郑天一还是不说话,何云兵的眼里开始有心虚的神色。 “佳月,叫小果进来!” 郑天一让小果把何云兵带下去,洗干净脸换身衣服才进来。 一身的血,腥味那么重,吓着自己的妻子们,可不好。 小果很快就把换好衣服的何云兵带进来。 “先生!”一见到郑天一,何云兵马上跪,“求先生快救我家公子。” “我就一个大夫,哪有那个本事从一国公主手里要人。”郑天一道。 “不!”何云兵摇头,“先生一定能,对付慕容芷嫣,对先生来说是小事一桩。” 在燕国,在慕容芷嫣的皮子下,郑天一都有办法进到绵都,更何况现在郑天一人在大同。 “哎,这高帽我可不敢带。” “不是高帽,先生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郑天一缓了一会,才道,“救你家公子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请你如实告诉我,你家公子是谁?” “我家公子就是一个开医馆的商人,这个先生不是知道吗?” 郑天一又不说话了,只是盯着何云兵。 时间越久,他的就越急,心也越虚。 “哎!”何云兵快崩不住的时候,郑天一哎了一声,“乏了!” “夫家!”陈佳兰立即领会郑天一话中的意思,她走到郑天一跟前,“奴家侍候你安歇。” “嗯。”郑天一跟着陈佳兰走向内室。 “先生!” “咚咚咚!” 何云兵突然咚咚咚地磕头,“我家公子是褚景善,求先生救他。” “褚景善?” 郑天一穿越过来,也就是差不多一年,穿越过来后,发生了多么事,他忙得跟只狗似的,根本没有时间去了解别的事。 褚景善是谁,他还真的不知道。 “夫家,褚景善是鲁国的三皇子。”陈佳兰跟郑天一解释,“同时也是鲁国国君最器重的儿子。” 所以救不回褚景善的话,何云兵不只命不保,还有可能株连九族。 “哦!” 郑天一点点头。 他明白了。 和燕国大军对峙的鲁国大军首脑也是那位褚景善。 难怪他能那么顺利渡江,原来是慕容芷嫣不抓他,抓褚景善去了。 “何少东。”郑天一问何云兵,”有一点我不明白,慕容芷嫣是如何发现你家皇子的?” 何云兵在绵都经营那么多年,肯定已经有一个很强大很隐秘的网络,而且当时慕容芷嫣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褚景善怎么就暴露了呢。 “哎,先生,皇子他就是不肯听我的。”何云兵讲起了褚景善被慕容芷嫣发现并捉住的过程。 第236章 夺回绵都 褚景善虽然很聪明,但是他打心底太小瞧女人了。 他不听何云兵的劝,郑天一一出绵都城,他马上就启动暗卫。 他觉得只要郑天一不和他起冲突,不闹出什么动静,在绵都城外,他启动暗卫慕容芷嫣不会发现。 然而,他启动他的暗卫不久,慕容芷嫣就发现他了。 要是在平时,褚景善自然没有郑天一重要,但燕鲁两国现在正在交战,这当下,褚景善比郑天一重要。 抓到褚景善,意味着燕军不战而胜。 毕竟能力最强的皇子,就在燕国手里,鲁国国君敢不退兵? 不仅能让鲁国退兵,还能轸机敲鲁国一笔,最少能把燕国这段时间消耗的国库要回来。 绵都城里,一千两的黄金奖赏从郑天一头上转到了褚景善头上。 褚景善尚在术后恢复当中,身子相对弱,加上他没想到慕容芷嫣会那么快发现他,他的暗卫还没有来得及撤回来,褚景善就落入慕容芷嫣的手里。 “褚景善不能救。”一阵浑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者正是大统领柏锟。 “一旦我们救人,我们大同就会得罪燕国,燕国势必找我们报复,大同……”柏锟语气有些沉重,“现在经不住风浪呀!” 现在的大同,比过河的泥菩萨还不如,真惹不起燕国。 “先生!”何云兵急忙道,“慕容芷嫣一定用皇子威协我国国君,让我国退军赔款,救我家皇子,其实也是救大同。” “鲁国赔地赔钱是你们鲁国的是燕国,又不是我们大同要你们赔,跟我们大同有何干系?” “怎么没有有关系!”何云兵更急了。 “有什么关系?你们鲁国的事,别扯上我们大同,看在鲁国国君的份上,你夜闯我们大同驿馆的事,本将就不追究了,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柏锟说完,马上示意门外的士兵进来把何云兵弄走。 “大统领,请借一步说话。”郑天一叫住柏锟。 郑天一和柏锟走进另外一间房。 “草民郑天一见过大统领!”郑天一对柏锟行抱拳礼。 柏锟也急忙给郑天一行礼,“先生不必多礼,国君有令,先生见到鄙人不必行礼。” 既然这样…… “大统领。”郑天一开门见山地道,“褚景善要救,而且要快,最快是燕国的使者没到达鲁国国都之前救出来。” 柏锟一脸的不解,“先生为何坚持要救褚景善,就算这次鲁国吃亏,赔地赔钱,可只要褚景善不死,以褚景善的能力,加上鲁国物产丰富,土地肥沃,鲁国很快就恢复过来。” “为了绵都。” “为了绵都?”柏锟更加不解了,救褚景善跟绵都有什么关系。 郑天一看向窗外,晚上没有灯光,如果是白天,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得到绵都。 “绵都本来就是我们大同的,我们要把属于我们的地拿起来。” “拿回来?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柏锟被郑天一吓到了。 绵都是一大片肥地,别说他,就是国君也天天念着这片土地,可是想又如何呢,如今的大同,真没办法与燕国抗衡。 现在驻守在枫城的大同兵力,最多也就一万余,燕国日常守军就有三万余,郑天一被慕容芷嫣掳到燕国后,燕国马上调来军数不明的军队,现在就集结在江的另一面。 根据船只的数量,柏锟预估,燕国最少调集了五万人马。 原守军三万加上新调来的五万,八万。 一万对八万,而且人家八万都是装备精良的队伍。 要是大同过去跟燕军硬拼,不是以卵击石吗?到时别说绵夺回绵都,枫都都有可能丢掉。 “对!就是现在,错过这个时机,就不知道要多少年了。” 郑天一表情言语坚定,从踏上绵都那一刻开始,他就暗暗发誓,只要他还活在这个大陆,就一定要为大同要回这块属于大同的土地。 “这个时机?” 柏锟更加不解了,现在是什么时机,就因为褚景善在慕容芷嫣手里? “先生是不是认为,我们现在救下褚景善,鲁国就帮我们大同夺回绵都?” 就算救两个褚景善,鲁国也不会那么做。 因为帮大同夺回绵都,比鲁国直接退兵赔款代价要大多了,鲁国国君是傻了才这么做。 “不,仗还是靠我们自己打。” “先生,打仗不是制蜂窝煤,也不是鹤顶红手里救人,是要有多少兵力跟人家对抗,然后冲上去,真箭实刀地对着干?” 柏锟在提醒郑天一打仗非儿戏。 说实话,他已经开始有一些些不耐烦了。 如果不是郑天一的蜂窝煤帮了大同大忙,如果不是国君亲自下令,要对郑天一以礼相待,柏锟恐怕早就翻脸了。 郑天一微微一笑,对柏锟道,“大统领,在下打过仗,而且不止一场。” 第237章 先生何出此言 “先生打过仗?” “如假包换!” 柏锟扭头对门外道,“来人!” 门外立即进来一个人,那人快速地走到柏锟身前,“大统领!” “去,把李欢和李寻叫过来。” 李欢和李寻是兄弟,也是枫都驻军的将领。 “打过江,从燕军手里夺回绵都?”当柏锟说完郑天一的提议时,李欢大惊,立即道,“先生,对岸的燕军,可不是先生手里的病人。” 李欢在提醒郑天一,燕军不是他的病人,不会让他随意拿捏。 “李将军!”郑天一颔首,“这个在下自然知道,但是那么好的时机,不打这一仗,不把绵都要回来,就太可惜了。” “先生!”李欢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作为一个大同人,尤其还作是一名大同将领,我比谁都想夺回绵都。” “真是的,是不是觉得懂医术,救了几个人就能打仗了?” 李寻没有李欢那么有耐心,他在一旁对郑天一冷嘲热讽。 柏锟没有制止李寻,他就是想让李寻给郑天一泼泼冷水。 对于李寻的冷嘲热讽,郑天一不怒不臊,他问柏锟,“大统领,在下想知道大统领是否能调动枫都的驻军?” 郑天一不是这个大陆的人,也不清楚大同的调兵制度,他要用兵,不知道要不要兵符什么的。 也不知道这个柏锟身上,有没有兵符。 “这个不用先生担心,枫都属边境,出击来犯之敌,无须调令。” 现在燕国在江上,陈兵布阵,剑指枫都,已在侵犯之列。 他手中还有国君给的令牌,现在枫都军营的将领都要听令于他。 “先生连这个都不知道?” 见柏锟没有制止他,李寻嘲讽声越来越大,他看着郑天一眼神里,充满了鄙视。 边境驻兵,遇敌即可出兵,还调动? 还打过仗?连这个都不懂。 面对李寻的嘲弄,郑天一仍旧不怒不臊,他看着柏锟,坚定地道,“那这仗能打。” 只要李欢和李寻听柏锟的令。 这仗不仅能打,而且还会打赢。 看着郑天一自信的眼神,李寻心里更觉得好笑。 一个书生,是不是看了几本书,就觉得自己能打仗了。 柏锟被郑天一眼里的坚定震撼到。 对于郑天一的那些传说,大同国君裴元泓一直不怎么相信。 去江都之前,他和柏锟先去了蓝县。 当裴元泓一行人到达蓝县,看到满目疮痍的蓝县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就是在那种环境之下,郑天一带着一千多人活下来了?而且是在这里面,足足呆了两个多月? 当初他能在冰天雪地带着一千多个人奇迹般地活下来,也许现在他也有办法。 “好了李寻!”柏锟道,“现在没要你说话。” “李欢,”柏锟转而对李欢道,“你如实告诉先生,现在枫都的驻军,有多少士兵。” “是!”李欢领了柏锟的令,立即对郑天一道,“先生,现在枫都军营里,包括火头兵在内,一共有一万五千八百三十二人。” “怎么那么少?不是每年都有征兵吗?”柏锟大惊。 他是禁卫军大统领,不管军队的事,可枫都那么重要的边塞,这点兵力也太少了。 “大统领,每年都征,只是……”李欢满脸愁容,“这些年,我朝出生的男婴实在是太少了,再加上三年大旱,哪里能征得到兵呀。” “这……” 柏锟听到这里,心都灰了。 国力羸弱,男婴出生少,长期以往,大同…… “一万五千。”郑天一没注意到李欢和柏锟后面的对话,他低声地念着李欢报的枫都驻军数量。 不算坏,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多一点,他以为只有一万出头,现在有一万五呢。 “嗯。”郑天一头微点,“大统领,我们兵力虽然是少了一点,但是够用了。” “够?”李寻忍不住道,“那先生是否又知道驻守在绵都的燕军有多少。” “这个我在绵都时,还真观察过,三万。” 就这个数,不能再多。 为了给鲁国制造压力,燕国一直保持兵力比鲁国多将近一倍。 鲁国加兵,燕国马上跟着加。 这种情况下,燕国怎么还有可能往绵都增兵,如果不是绵都重要,这三万兵还可能要抽调一部分前往北境和鲁国对峙。 “三万?”李寻冷笑,“先生,你知道现在对岸一共多少条船吗?” “不下一百。” “对,一共一百零六条,那先生是否又知道,这要规模的船队,最少有多少兵力?” “……” 这个郑天一还真不知道,他以前是陆军,而且现代的海军和古代水军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看到郑天一回答不上来,李寻嘴角轻轻一扯,“根据船只大小以及数量来判断敌方有多少兵力,这是一个士兵最基本的能力。” 李寻在嘲笑郑天一,你一个士兵最基本的能力都没有,还打仗。 “李寻……”柏锟感觉李寻过份了。 再怎么说,郑天一也是一个奇能异士,帮国君解决大难题之人。 而且他此举,也是为了大同,想夺回大同所失之地。 “郑某不知像对岸那样的船,一百艘船只一般会配备多少士兵。”郑天一的话盖过柏锟的声音,“将军可否告之。” “那样的船只。”李寻一副高高在上,你不知那我就教教你的表情,“一百艘,最少有八万以上,也就是说,绵都原本就有三万驻军,现在燕国又增派了五万。” “燕军八万,我军一万五,数量悬殊实在是大,先生。”柏锟道,“确实是打不了呀。” “打得了。”郑天一肯定地道。 “先生,我知道你心系大同,但是……” “因为燕军没有八万,就只有三万。” “什么三万?”李寻怒道,“我每天都看着燕船上的士兵,难不成那些燕兵是假的?” “将军说得没错,你看到十个士兵,起码有六个是假的。” “哈!”李寻冷哼,“搞笑,你一个大夫……” “李寻,不得对先生无礼。”柏锟怒喝了一声,转而郑天一,“先生何出此言?” 第238章 三个条件 郑天一道,“大统领,事情是这样……” 当初被慕容芷关在铁屋出绵都城时,郑天一看到街上很多穿着盔甲平民,那个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 今天早上渡江时,看着燕船上的士兵,他顿时明白过来。 燕国并没有增派军队到绵都,而是让绵都的老百姓穿上盔甲,混在士兵内,在船上走动。 绵都和枫都之间的江面很宽,肉眼根本看不清,燕军又在江中间布防,大同的侦察兵没办法靠近,如此,便成功地制造了大军压境的假象。 “燕国为什么要做假像?”听完郑天一的分析,心里不服的李寻小声地道。 柏锟看向李寻,冷冷地道,“因为郑先生!” 因为郑天一是所有君王都要抢的人物。 “大统领,先生。”看到自己的弟弟被柏锟骂,李欢急忙道,“就算是假像,但是燕军也有三万,我军只有一万五,而且燕军装备精良,我军……” 李欢面露难色,不敢说下去。 “李欢,你有什么困难直接说。”柏锟道。 “水上作战,弓箭为最佳武器,可是……”李欢叹了口气,“军中缺箭呀,就算有箭……” 李欢从自己背上的箭筒取出一支箭,递到柏锟的面前。 柏锟接过一瞧。 这箭……起码得十年以上。 箭头不是尖的,被磨平了,箭羽掉了毛,这样的箭根本射不准,也射不远。 就算距离不远,射中了,不锋利的箭头,也没办法刺进敌人的身体里。 “怎么会这样?”柏锟大惊,“军需处每年不是都有配发新箭吗?” “是有,可是……”李欢一脸的丧气,“少得可怜呀,前年,还能领到500支,到了今年100支都领不到了,现在军中一万士兵,本应该每人配十支箭,现在只有五支,也就是五支,有很多都是大统领手上那样的箭。” 一旁的郑天一听着看着,心里也受到极大冲突。 他知道现在大同穷,可没想到那么穷,难怪燕国连占了三座城池,大同一声都不敢吭。 “先生,这仗真的没法打呀。”柏锟摇头叹息。 巧妇难煮无米之炊,连箭都没有,怎么打。 郑天一沉默了一会,才道,“能打,没箭去借就是了。” “借?” 柏锟李欢李寻同时看向郑天一。 上哪借?谁又能借给他们? “先生!”柏锟道,“可能先生不了解大同的军中之事,枫都是大同比较重要的边境,军需处每年配发武器时,枫城是第一批了。” 柏锟的意思是,枫都的军队都那么难了,别的地方比枫都还要难,想从别的地方借是不可能的。 郑天一越听,越觉得大同难,大同越难,他越想把绵都夺回来。 有了绵都那一大片平坦肥沃的土地,大同的税收一定好很多。 “大统领,给我两天时间,我定能借十万支新箭回来。” 话毕,郑天一也不等柏锟他们的反应,转身直接出门。 事情多,时间紧,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大统领。”李寻看着郑天一的背影道,“他就一大夫,想什么打仗?是不是疯了。” 郑天一回到自己的房间跟何云兵说,他可以救褚景善,但是燕国必须做到三件事,不然他没法救。 第一,三天后,与燕军对峙的鲁军必须主动对燕军发起进攻。 第二,鲁国马上派使臣到大同,宣布与大同结盟。 第三,鲁国批准大同的蜂窝煤进入鲁国进行售卖,且免关税三年。 “先生,这……” 何云兵一脸的为难,这三个条件,每一条都是鲁国不可能答应的。 第一,鲁军主动出击,就是要进入燕地,如此一来,舆论上鲁国就处于下峰,出军打赢还好,打输了更惨。 舆论和战场两输。 第二,鲁国和大同结盟,那就意味着鲁国以后不能占大同便宜,有人欺负大同,鲁国还得帮忙。 第三,让大同的蜂窝煤进入鲁国问题不大,大的是免关税,那样就是让大同在鲁国白白挣三年的钱。 “救与不救,你们看着办,来人,把这位先生送到对岸。” 郑天一并没给何云兵讨价还价的机会,何云兵刚开口,他就命人把何云兵送走。 “哦,对了!”郑天一叫住何云兵,“如果你们想好了,就来我这,我有一个锦囊给你,锦囊里有救你家皇子之法。” “夫家,为什么是三天鲁军才出击,今天或者明天就打不好吗?” 何云兵离去后,陈佳月不解地问。 她太讨厌燕国了,希望鲁军马上打燕军,最好把燕军打得稀巴烂。 “四姐姐。”陈佳兰轻声道,“因为夫家三天后,也要带兵攻打绵都。” 到时,鲁同两国同时进攻,燕国腹背受敌,够慕容两兄妹慌的。 “夫家,小七说你三天后带兵攻打绵都?”陈佳月立即问郑天一。 郑天一微微一笑,“小七你真是个机灵鬼,什么也瞒不了她。” “夫家!”得到赞赏的陈佳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陈佳月急哄哄地道,“夫家,为什么是三天后,明天,明天就打。” “你呀!”郑天一敲了一下陈佳月的头,“我说过多少遍了,你一个女孩子,脑里不要整天想着打呀杀呀。” “夫家,我错了!”陈佳月马上认错,但是转过头又问,“夫家,为什么三天后。” “因为我得去借点箭!”说话间,郑天一就对着门外大声道,“小果!” 郑天一让小果去跟柏锟要30艘船,军船不够的话,可以用民用的凑。 每艘船上,用稻草覆盖,空余的地方,摆上稻草人。 船上配二十个士兵,一个军鼓,军鼓不够,可以借民鼓。 “一个大统领,居然听一个大夫的话,瞧瞧他们都在干什么?”李寻指着扎稻草人的士兵,讥笑着道,“这怕不是孩童游戏?” “我家先生的布局,此是你这种草包能明白?”听到李寻在笑话郑天一,小果直接怼过去。 李寻大恼,“你一个小小的护卫,竟敢……” “李寻!”李欢拉住李寻,“你少说两句!” 第二天下午。 “先生,都按你的要求准备好船只和草人了。”小果来报。 第239章 因为你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嗯,好!” 伏在案上写写画画的郑天一,没有抬头。 “先生,为什么要在船上铺草和放草人?” 从来不问郑天一的小果,这一次忍不住好奇问了。 “草船借箭,跟诸葛先生学习。” “草船借箭?诸葛先生?” 草船怎么借箭呀,它又不是人。 “哦!”小果突然兴奋地道,“先生,我明白了。” “哦?”郑天一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向小果,“你明白?” 跟了他那么久,这小子开窍了? “先生一定要是给那些草人施法了,所以它们可以自己去借箭。” “……”郑天一不想说话。 他为什么要期待呢? “先生说这法子,是那个什么诸葛先生发明的,那他应该也和杠杆是兄弟。” “……” 诸葛亮和杠杆原理是兄弟。 他说是,就是。 “先生,什么时候出发去借箭。”小果有些迫不及待。 “等。” “等?到几时呢?” “等天黑。” 天刚黑,小果就从外面冲进来。 “等!” 小果得到的仍然只有一个等字。 “啊?还要等。” “嗯。”郑天一看向窗外。 入了夜,从窗外灌进来的风也变冷了。 柏锟的书房内。 李寻正喋喋不休地跟柏锟数落郑天一的不是。 他说郑天一大费周张,浪费了那么人力物力弄那些个草船草人,现在却摆着不用,是何居心。 鲜少说话的李欢也道,“大统领,这些年光景不好,军费本来有限,如果不用,着实是浪费。” 从中午开始,柏锟也在等郑天一的消息。 可是夜都开始深了,也没等到郑天一的任何消息。 柏锟连忙派人去问。 得回来的消息是:等雾。 听到这个消息,李寻当然是马上嘲讽一翻郑天一,还说他是不是怕了,所以才拖延时间。 下半夜,睡得正想的小果,被郑天一揪起来。 一听到要去借箭,他顿时不困了。 郑天一吩咐小果去邀请柏锟和他一起去借箭。 船上,郑天一已经备好酒和菜。 “先生,你这是……” 看到那一桌酒和菜,柏锟有一些些不开心。 他是来跟他去借箭,不是来跟他吃吃喝喝的。 “大统领,来,陪小弟喝一杯。”郑天一给柏锟倒了一杯酒。 柏锟坐下,但是没动眼前的酒,“先生,现在应该不是喝酒的时候,我记得先下的护卫来邀请我,说的是和先生去借箭。” “哈哈!”郑天一大笑了一声,“借箭的过程,很无聊且时间有些长,不喝点酒多无聊呀。” 郑天一把桌上倒满酒的酒杯拿起来,递到柏锟的面前,“大统领,你放心,等我们把酒喝,箭就借够了。” 柏锟将信将疑接过酒杯。 没过多久! “这面前不远,就是燕军了!”柏锟放下酒杯大声道,“快调头!” “不用调头,继续前进。”郑天一跟着道。 “先生!”柏锟满脸的焦虑,“前面就是燕国的军船,不能再近了。” “不近,怎么能借得到箭。” “借得到箭……先生,你说的借箭,是来跟燕军借?” “正是。” “你疯了!” “我是不是疯,大统领坐下,把这酒喝完后,自会有判断。” 天亮的时候。 站有岸边等郑天一和柏锟的李家兄弟傻眼了。 三十只草船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箭,别说十万支了,就是二十万支都有。 李欢和李寻忙问柏锟是怎么回事。 柏锟愣在那,没有回答李欢和李寻的问题。 他也和李家兄弟一样傻眼了。 不,应该说目睹了全过程的他,直接懵了。 久久地才冒出一外字:“神!” 作为一国大统领,他什么战术没有见过,可郑天一这个…… 当李欢和李寻问,这些箭是怎样借到的。 柏锟回,喝着酒就借到了。 李欢和李寻面面相觑,大统领身上还有很浓的酒味,他是不是喝醉了? 其实柏锟也怀疑自己是不是醉了,不然为什么会看到那样的场景。 这样的方法,郑天一也想得出来。 他真的只是一个大夫吗? 江边上,有一个人也目堵了这一切,那人说了一句:这天恐怕要变了,大同将回到它原来的位置。 从船上下来,郑天一洗了把脸,就马上钻进屋里,继续在那写写画画。 “夫家,你怎么不休息一下,一下船就马上工作。”陈佳然给郑天一端着粥进来,看到他又在忙活,心疼地道。 郑天一接过陈佳然手里的粥,喝了一口,马上又低头,把写好的稿纸装进一个锦囊里。 “没办法,这必须得弄完,不然一会人就要来了。” “谁要来?” 陈佳然话音刚落,小果就领着一个人进来。 来者正是何云兵。 “佳然。”郑天一把手上的锦囊递给陈佳然。 陈佳然马上会意,她接过郑天一手中的锦囊后马上走到何云兵面前,把手中的锦囊给他。 何云兵接过锦囊。 “回去后再看。”郑天一道。 “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你又怎么知道我们鲁国会答应先生的条件。” 郑天一淡笑,“因为你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鲁国不和大同合作,想救回褚景善,只能退兵赔款,以郑天一对慕容两兄妹的了解。 退兵赔款肯定不能满足他们的味道。 退兵赔款之后,肯定还要赔地。 而燕国要的地,自然就是鲁国和燕国对峙的区域。 陈佳然听得懂燕国的呢语,当初她假装和郑天一决裂,跟在慕容芷嫣的身边时,听慕容芷嫣和姚德江燕鲁边境对峙的情况。 鲁国和燕国对峙的地方,是一片山脉,山脉的北边是一大片平原,而北边正是鲁国。 鲁国运粮运武器十分容易。 而山脉南边的燕国,则相反。 这也就是燕国在多一倍的兵力之下,仍然不敢动手的原因。 现在褚景善在燕国手里,燕国逼鲁国退兵后,自然独占了那片脉,然后再要求鲁国把山脉北边的那块平原割让给燕国。 没有那片山脉,鲁国在燕国在前,跟裸!奔没区别。 不仅如此,得钱得地的燕国,国力势力大增。 和一只大老虎做邻居,鲁国天天都要担心这个邻居哪天一口把自己吃掉。 选择和大同结盟,虽然暂时不能再打大同城池的主意,但也好过给燕国赔钱赔地。 让大同挣三年的钱,远比因败仗赔的钱少。 一军统帅,且还是皇子落入敌人的手里,就是败仗,而且是极惨的败仗。 “回!”郑天一对何云兵道,“今夜子时,大同军马会渡江进攻绵都,子时之前,你务必完成锦囊中我交代的事。” “完成这事后,我会让人给你送第二个锦囊,届时你应该就能把你家皇子救出来了。” 第241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虽然经过草船借箭之事,李寻对郑天一放下了傲慢,但是事实他们现在仍然打不过燕军。 燕军比大同兵力多一倍,而且由于近年男婴出生少,征到的新兵少,现在大同士兵的年龄普遍偏大。 打仗拼的就是力量和胆子,人的年纪越大,体力越弱胆子越小。 正如李寻所说的一样,如果直接这样渡江,一万五对三万,老对少,确实赢不了。 这仗是不能硬拼,得智取。 郑天一看向窗外,窗外边不远处的江面,波光粼粼。 怎么智取,这是个伤脑筋的大问题。 箭跟诸葛孔明学习,但是进攻却不能和周瑜学习。 因为对面的首脑不是曹操,郑天一手里也没有黄盖,而且今天吹的也不是东风。 靠近枫都这一边的江面上,有人在撒网捕鱼。 就算两军对垒,老百姓日子还是要过。 “哎!”郑天一突然晃了一下手,“有了,燕国对我们大同制造大军压境的假像,那我们为何不能跟他们学习学习?” “跟燕国学习?”柏锟疑惑地道,“先生是说我们也让枫都的百姓穿上盔甲,假扮成士兵?” “这法子不行!”李寻马上道,“救鲁国皇子,是要渡江和燕国真打,一般平民怎么能打,而且……大同并不像燕国那么富裕,我们没那么多盔甲。” “先生。”柏锟接过李寻的话,“李寻说得是事实,且不说我们没有多余的盔甲,就算有,平民也是不会打仗的。” 郑天一道,“大统领,李将军,你们错了,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子民,只要心中有国,都能打仗。” “先生,您是有奇法吗?” 见识过郑天一借箭的手法,柏锟现在是完全信任郑天一,既然郑天一说平民能打,那他一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奇法倒不是。”郑天一看向李寻,“这事还得劳烦李欢将军。” “先生!”李寻立即道,“劳烦不敢,有什么要让末将做的,先生尽管吩咐。” “嗯。”郑天一点点头,“劳烦李将军把在绵都有亲戚的枫城民众,全部集中起来。” 枫绵两都,隔江而邻,两都民众之间多有嫁娶,有很多血脉上的关系。 李寻没有行动,他不解地看着郑天一,作为一个打过无数次仗将领,实在不明白的意图,甚至觉得荒唐。 郑天一道,“我知道将军有很多疑问,但是请相信郑某,郑某是大同子民,不会害自己的同胞。” 一旁的柏锟道,“听先生的。” 李寻出去后,郑天一对李欢道,“李欢将军。” 李欢急忙走上前,“末将在。” “劳烦将军派人把鲁军正在进攻燕国北境,燕国节节退败的消息传到对岸。” 李欢一怔,“燕军节节退败了?” “哦!”没等郑天一回答,李欢马上就明白了郑天一的用意,“末将立即去办。” 不到一个时辰后,绵都城里,到处都是燕军在北境大败的消息。 尽管慕容芷嫣马上命人澄清,燕军没有打败仗,并严令城中民众不准议论燕军之事。 可是舆论早就炸了,根本控制不住。 一时间,绵都城内,民众一直围绕着燕军打败仗,燕军没打败仗这个话题在争论。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电视,信息还靠信鸽人马的时代,没人敢确定哪个是真的。 绵都几年前被燕国侵占,往前几百年都是大同的国土,刻在民众骨子时的民族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抹灭的,很多民众心都暗暗希望燕军失败。 李寻反馈回来的信息,枫都城郡内在绵都有亲戚的占了一大半。 郑天一听到这个消息,眉心顿时舒展开来。 看来,这仗比他预计的还要好一点。 李寻跟郑天一说,如果这一大半的民众都要随军渡江的话,船只不够。 郑天一回,不用那么多,现在一共有三十艘船,每艘船上有二十个民众,所以只需六百名就够,但是这六百个人,每个人要出自不同家族。 入夜。 柏锟带着李家兄弟来到郑天一面前。 “先生,六百名来自不同家族的民众,已经全部召集完毕。”最先跟郑天一汇报的是李寻。 “先生,已按您的指示,把燕军大败消息传到对岸,现在绵都城内,所有的老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李欢的汇报,紧随其后。 李寻和李欢说完后,柏锟才出声,“先生,除去留防的两千名士兵,其余一万三千名士兵以及六百位民众都集结完毕,现在只等先生一令。” 郑天一颔首,“辛苦三位了。” “先生,什么时候出发。”一年打过无数次仗的大统领柏锟,像是一个新将一样,很兴奋。 自从跟了郑天一去借箭,他就特别期待再次跟郑天一出去。 打仗带着平民一起去,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李欢和李寻也很期待。 上次借箭,郑天一也让小果去邀请他们俩了,却因为对郑天一存有偏见,觉得他就一大夫,懂什么军事,所以没去。 这一次,他们不想再错过。 “大统领,还要再等等。”郑天一道。 “哦。”柏锟立即点头道,“我知道,要是等雾。” 郑天一摇头笑道,“不,今天不等雾,今天我们等火?” “等火?” “嘣!” “嘣!嘣!” 柏锟的声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好几阵巨响。 众人顺着声音寻找,发现是从对岸的绵都传来。 绵都城内,有几块地方火光冲天。 棍锟怔怔地看着对岸的大火,“先生,这是不是你等的火?” “没错!”郑天一从拾起桌上早已备好的锦囊,“小果,把这个送到何云兵手里。” “大统领,现在可以出发了。” “出发?哦!”柏锟回过神来,“李欢李寻听令!” 郑天一他们出军营时,发现枫都满城的百姓都跑出来看大火。 人们看着对岸的大火,议论纷纷。 “绵都城走大水了?” “还是好几处。” “怎么回事?” “咦?有一处走水地方,我好像去过。” 燕国占领了绵都后,禁止绵枫两地人们的来往,可是亲情哪是说断就断,有很多人偷偷来往。 “那地方好像很近绵都的粮库。” “烧的是粮库?先生,是我们大同的人烧?”柏锟急忙问郑天一。 郑天一急忙摆手,“唉,大统领,断人粮这种事我们可干不了,是鲁国的人烧的。” 确实是鲁国人烧的。 郑天一给何云兵第一个锦囊里,写的就是烧粮库。 第242章 对岸真当我是傻子 作为燕国的高级间谍,何云兵在绵都深耕多年,各行各业都有他的人。 绵都有几个粮库,粮库的具体位置,他自然摸得一清二楚。 刚上船,郑天一立即下令,“向对岸快速前进!” 跟着郑天一去借箭的那一士兵,已经有了经验,郑天一一下令,他们马上把鼓擂起来,嘶杀声嚎起来。 大同的军船,离燕军船群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弓箭的射程范围。 “将军,同军又过来了。” 船上的守夜燕将一听,还是一样的鼓声,一样的嘶杀声,将手一挥,“对岸真当我是傻子?还想来骗箭?不必理会。” 箭都靠这种手段得到,真是穷鬼。 守在绵都几年,对岸的同军有多穷多落破,所有燕军都清清楚楚。 昨天他们不清楚,上了当,就权当打赏给乞丐,今天还来? “嗖嗖嗖!” “啊啊!” “啊啊!” 燕将话声刚落,无数支箭就像天上聚降的雨水一样,密密麻麻地落在燕船上,惨叫声顿时四起。 这是,燕将才猛然回神。 今天晚上的同军不是来骗箭,是真打。 大同的军队,明明只有一万多,武器落后,盔甲破烂,士兵年纪还偏大。 反观燕军这边,且不说有五万是假的,就真的也三万,三万精兵,武器装备都是最好的。 就是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同军敢真打,难道…… 北境燕军大败的消息是真的? 燕军毕竟强军,被突袭后,很快就调整过来,迅速进行反攻。 和燕军硬碰硬,是打不过的。 郑天一马上下令往后退,所有人躲进船仓里。 密密麻麻的箭,从燕军船上射出。 出发前,郑天一吩咐李欢做了简易的扩音器,每艘船上放一个。 燕军的箭刚暂缓,郑天一下令船上的600个枫都民众,一个接着一个地拿着扩音器向燕军喊话。 喊话的内容大至如下: 船上的兄弟,我是某某某家的某某某,我们枫绵两都本来就是一家人,是燕国占领了绵都,使我们骨肉分离,现在燕军在北境已经大败,绵都里的军粮被烧,我们应该趁此机会,把燕军赶出绵都,让绵都回到大同,让枫绵两都分别已久的亲人团聚。 大同军队是突然袭击,燕军船上还有很多来不及撤退,假扮成燕兵的绵都平民…… 此时,绵都岸边的将军大帐内。 慕容芷嫣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笑容。 早上,刚把来犯的大同军队赶回了对岸,她马上接到北境的鲁军突然大举进攻的消息。 褚景善在她手里的消息,应该已经送到鲁国国君的手里。 鲁国不派人到燕国谈叛,直接进攻?鲁国这是打算放弃禇景善? 没这个理由呀,如此优秀的皇子,就这么放弃? 正当她和姚德江分析鲁国此举是不是故意迷惑他们时,燕军大败的消息,突然在城内传起来。 慕容芷嫣急忙调派人手去阻击谣言,但是谣言如流水,哪里那么容易控制,到了傍晚时分,燕军大败的消息还是传到燕军的军营里。 虽然远在北境,但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军中士兵的士气势受到打击,军心开始不稳。 慕容芷嫣急忙从她的行宫赶到军营里,安抚一众将领,并强调燕军没有打败仗,是鲁国人故意撒播遥言。 “我们燕国没有打败仗,反倒是鲁国的皇子……” “嘣。” “嘣,嘣!” 慕容芷嫣的话被几道巨响打断了。 “报,城东的粮库走水!” “报,知府边上的粮库走水!” “报,城南粮库走水!” “报,行宫附近的粮库走水。” 行宫附近的粮库走? 那是军粮! 突然其来的事故,把慕容芷嫣吓懵了。 “公主,先救火!”姚德江急忙提醒慕容芷嫣。 多处失火,而且还是粮库重地。 没粮一切都是扯淡。 慕容芷嫣立即调派了一万士兵进城灭火。 那一万士兵刚进城…… “报!同军攻过来!” “什么?”慕容芷嫣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质问姚德江,“姚策士,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大同没有往枫都增兵吗?” “公主。”姚德江急忙道,“这段时间,大同确实没有往枫都增过兵。” 姚德江什么都防,就是没有防同军。 因为现在的大同实在是太穷了,太弱了,近些年男婴偏少是每个国家都有的情况,而大同又是最严重的。 没钱没人的大同怎么可能敢进攻绵都。 “姚策士,你说……”慕容芷嫣犹豫一下,“会不会是郑天一?” “郑天一?他不会打仗呀!” 姚德江对郑天一的调查,可以说是360度无死角,没有任何信息表明,郑天一会带兵打仗。 可是,说完郑天一不会打仗的话后,姚德江莫名的感觉自己心里有些虚。 因为这个郑天一太奇怪了。 谁知道他会不会像在泥平县时一样,一夜之间就把泥平县毁了。 “公主不必太担心,同军没那个胆,估计又像昨天晚上那样,来骗点箭,攻打我军?同军没那么胆。” 说话之人,正是绵都燕军的统帅,他说这样的话,并非他傲气,因为大同实在是太弱了。 同军和燕军,就跟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同年男人一样,根本没法打。 当然,那是郑天一没有到来之前。 “大将军,你说什么?”姚德江马上从那个统帅的话里,抓到了重要信息,“昨天晚上同军也来了?” “来了!”燕国统帅不以为意地道,“但那都是小把戏。” 与是,他把昨天晚上郑天一草船借箭的过程说了一遍。 “这……大将军,你管这叫小把戏?” “报!” 姚德江的话刚落下,外面又有一个士兵进来通报,这一次进来通报的士兵,神色紧张,身上多处挂彩。 “同军这次真的攻过来,他们,他们……” “不就是同军攻过来吗?竟如此慌张?”燕军统帅大为恼怒,“他们打过来,我们正好打过枫都。” 慕容芷嫣一听到正好打过枫都的话,眼睛马上一亮。 枫都有一半以上的土地是黑渣土。 郑天一没有制造蜂窝煤以前,黑渣土就是一无是处的渣土,郑天一制造蜂窝煤以后,黑渣土就是黑金。 周边好几个国,都眼馋大同有那么多黑渣土。 “说得没错,打过江去!”慕容芷嫣兴奋地道。 就算城中的粮被烧了,但是凭燕国的军力,一个晚上就可以打过枫都,占领枫都,把枫都大片的黑渣地收入燕国。 当慕容芷嫣从大帐出来后,发现眼前的情况,好像跟她想像中的不一样。 第244章 他们都是棋子 陈佳月那一箭虽然射中慕容芷嫣,但没中心脏,她还活着。 “姚策士!”慕容芷嫣忍着痛,对姚德江道,“快,带上褚景善,撤……” 绵都今天肯定是要被郑天一夺回去了。 褚景善不能再丢,有他在,最起码能跟鲁国谈。 “公主,公主!”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突然来到慕容芷嫣的面前。 来者是慕容芷嫣身边的一个禁卫军。 一看到那禁卫军,姚德江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难道…… “褚景善逃了!” 姚德江闭上眼睛,果然他的不好预感是对的。 “怎么可能!”元安大声道,“行宫有禁卫军据守,宫内地形复杂,褚景善关押的地方那么隐蔽,他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救走他,除非救走他的人,有行宫的地图。” “行宫地图!郑天一……” “噗!” 慕容芷嫣猛吐了一口血,彻底晕了过去。 又是郑天一。 完了。 褚景善逃了,绵都丢了。 燕国损失可谓是惨重。 能那么快把褚景善救走,何云兵手里确实有行宫的地图。 他在绵都经营那么多年,哪里都有他的人,唯独慕容芷嫣的行宫,他的人进不去。 郑天一给他送来的第二个锦囊,里面装的就是慕容芷嫣行宫的地图,那地图最重要的信息,就是地牢的位置。 燕军退出绵都那一瞬间,小果跳到城门上,把燕国旗扔下城门。 “兄弟们!”小果挥动手中的大同国旗,对着城门下的将士和民众,“从这一刻起,绵都回到我们大同了!” “绵都回归大同。” “绵都回归大同。” 从城门处开始,一直漫延到整个绵都,所有都在兴奋地大喊,绵都回归大同。 枫都的百姓,听到消息后,很多人连夜坐船过江,进入绵都。 相同的,也有很多绵都的百姓,连夜坐船过江进入枫都。 和几年不能见面的亲人团聚。 感动的哭声,兴奋的呐喊声。 在枫绵两都内此起彼伏。 几天没能好好休息,夺回绵都后,柏锟马上安排郑天一进入慕容芷嫣原先的行宫休息。 郑天一刚坐下不久,褚景善就来跟郑天一辞行。 对于自己的大意,褚景善真是极大懊恼。 他真没想到,到头来鲁国的大军和他自己,乃至于燕国的大军,燕国的公主,都成了大同的棋子。 不,应该说,是郑天一的棋子。 经过郑天一这么一运作,大同不仅收回绵都,得到鲁国保护,这个时候鲁国和大同结盟,就相当于保护大同。 还重创了燕国。 一下子,大同就暂时少了鲁燕两国的威胁。 郑天一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 褚景善从行宫出来的第一句话,说的就是:如不能为已用,当诛。 “皇子,要下刺杀令吗?”何云兵问道。 大同攻下绵都的过程,何云兵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 对于郑天一,除了佩服还有惧怕。 鲁国有这样的劲敌,简直就是灾难。 “不!” 褚景善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行宫。 如此奇人,他还想再争取争取,再说了,现在杀了他,大同就没有人对付得了燕国那对兄妹。 留着,还有用。 “哈啾!” 行宫内,正看书的郑天一打了一个哈啾。 嗯? 这是谁在说他了? 褚景善,还是慕容家的两兄妹? 此时此刻,除了褚景善,慕容家的兄妹确实也在说郑天一。 绵都失守的消息,已经传到燕国国都,此时的慕容余男正大发雷霆,势要夺回绵都。 这就是强盗逻辑,从别人的手里抢了东西,就把那东西当作自己的了。 褚景善刚走,柏锟就带着李欢李寻进来。 三人一进来,就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 郑天一急忙扔掉手中的书本,跑过来刚想弯腰扶柏锟,柏锟立即道。 “先生,请先生受末将一拜。” “先生,请先生受末将一拜。” 李欢和李寻跟着道。 “哎,这可使不得,你们三位,一个是大统领,两个是将军,郑某只是一介平民,郑某受不起呀!” “先生,您受得起,没有您,我们不可能拿回绵都。” 说着,柏锟对郑天一进行叩拜,李欢和李寻也对郑天一叩拜。 郑天一实在拦不住。 只能等他们拜完。 三个人拜完,却一定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按说,现在刚刚收回绵都,他们三个人应该很忙的。 按说,绵都收回来,也没他什么事了,治安有李欢李寻,民事管理什么的,有地方官员,这些问题,他们比他专业。 “大统领,请问还有事吗?” 柏锟道,“在先生的带领之下,我们才成功收回绵都,枫都的一众官员,现在暂管绵都,他们得知先生明日便起程回江都,便跟末将请求,希望能一睹先生尊容。” 初听到那些官员想见他,郑天一还想有何不可,但是当他听到柏锟说尊容时,便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看到郑天一拒绝,柏锟以及李欢李寻马上又给郑天一跪下。 进了城,郑天一便以身子不适,没露脸了,搞得现在很多老百姓都以为收复绵都是柏锟他们三个人的功劳。 他们现在希望郑天一出去见那么官员,这份功劳属于郑天一的,他理应受到万人拜膜。 “先生,是您带着末将打赢了这场仗,枫绵两都的官民都应该……” 柏锟话还没有说完,郑天一就弯身扶起他,他看着柏锟郑重地道,“大统领,请你记住,这仗不是我打的,是你打的,还有你是大统领,以后不要在在下面前自称末将。” 柏锟一脸不解地看着郑天一,“这仗明明就是先生您打的,您……” 呆在皇城多年的柏锟,突然意识到,郑天一话里有话。 “李欢李寻!”柏锟回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先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欢和李寻刚出去,柏锟立即问郑天一。 “大统领!”郑天一道,“明天一早,在下便动身回江都,家中妻儿在等我。” 柏锟怔了一小会,才明白郑天一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245章 等我 郑天一这是要回去当他的平民。 如果这仗是郑天一打的,如此人才,国君肯定会下召郑天一上京入宫。 现在郑天一说仗不是他打的,看来他对朝堂庙宇并不感兴趣。 当初看到郑天一给国君写密信,把他创造的蜂窝煤献给国君,柏锟以为郑天一想进入朝堂,如今看来却不是。 郑天一这样的人才,不进入朝堂,那真的是太可惜了,这不仅是国君的损失,也是全大同老百姓的损失。 “先生!”柏锟用肯请的语气道,“如今我朝,积贫积弱,朝中党派混乱,国君需要您这样的人,大同的老百姓也需要您这样的人。” 郑天一看着柏锟淡笑不语。 过了许久,才漫不经心地道:“不知大人在朝中属于那一派?” “先生。”柏锟道,“我一武将,只负责国君的安全。” “哦~” 郑天一点点头。 柏锟的意思,他不参与党争,他只做份内之事,谁是国君他就保护谁,忠于谁。 “大统领,对不起,明早就启程回江都,在下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收拾……” “那末将就打扰先生了。”柏锟抱拳弯身行礼。 郑天一心意已决,他再多说已无益。 可惜了! “夫家。” 陈佳兰给郑天一披上一件披风,“地凉了,仔细着身子。” 听着陈佳兰这话,郑天一扭头看向室外。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山了。 “谢谢小七。” “夫家,你为何要诓大统领呢?” 以她对郑天一了解,既然给国君密信,那就是代表着他要助国君,要参与大同庙堂之事。 柏锟离去时的失落伤心背景,让陈佳兰有些难受,如果陈父还活着,就是和柏锟这般年纪。 陈家的那场浩劫当中,柏锟也间接帮了不少陈家的忙。 如果不是柏锟,如果不是他只护国君的忠心,现在的国君,就是完完全全的傀儡。 因为柏锟的禁卫军只听令于国君,有了柏锟的保护,朝中的势力才不敢那么放肆,裴元澈才能发一些吕莲生不太在意的召令。 比如下令不再追缉陈家姐妹,陈父陈母已死,陈家的案就此了结,任何人不得再提。 “因为……” 郑天一微微俯下身,方便于踮脚给他系披风绳的陈佳兰。 因为借箭那天晚上,他从柏锟的嘴里了解了现今大同的整个朝廷。 现在的大同,朝中混乱,各方势力盘据,裴元澈完全被吕莲生以及他背后的势力架空。 把夺回绵都的助劳全归于柏锟,有助于柏锟在朝中提高威望,因为裴元澈身边只有柏锟。 而且他现在入朝的话,等于裴元澈身边除了柏锟又加了一个人。 为了能一直架空裴元澈,朝中那些势力肯定不会让他轻轻松松立于朝堂之中。 他不怕死,也没那么容易死。 可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家中有老人妻子孩子。 朝廷势力纷争,本就是你死我活,他以及裴元澈现在的势力,都不能给予他家人百分百安全的保护。 因此,他现在不能入朝,最少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入朝。 “因为什么?”久久等不到郑天一说下去,陈佳兰忍不住问。 “因为……”郑天一看着神情清冷且成熟的陈佳兰,心下突然起了玩心。 这小丫头,明明只是一个十来岁的花季少女,却老是把自己弄得跟二十六七一样。 “哎,你这样绑怎么绑得好!” 郑天一责备给他系披风带子的陈佳兰。 ??? 陈佳兰一脸的不解。 这样不好吗? 她调了一下打结的位置,然后她再三确认,感觉这样绑应该没问题了,不松不紧的,既不会轻易掉落,也不会勒到郑天一。 “哪有你这样绑的!”郑天一却依旧不满意。 被郑天一的一再嫌弃,陈佳兰的极其低落。 “夫家!都是我不好,笨手笨脚的,我让六姐姐来。” 话落,陈佳兰放开披风系带,想从郑天一身前退离。 郑天一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陈佳兰,他对要逃跑的陈佳兰命令道,“回来!” 鲜少见到郑天一这么严肃,陈佳兰有些害怕,“夫家,我……” 郑天一不出声,陈佳兰也不敢走了,她头稍稍抬起,看到一脸严肃的郑天一,马上又低下头,轻轻地咬了一下红润的唇瓣,才挪着小步子,很慢很慢地走向郑天一。 郑天一看着挪着小步子,用着蜗牛一样速度向他靠近的陈佳兰,忍不住笑。 这才是一个少女该有的神态嘛。 “系好再走!”郑天一道。 陈佳兰又轻轻地咬了一嘴唇,深呼吸才抬手给郑天一系披风带。 也不知道是害怕郑天一,还是怕自己系不好,那双细白的小手,在郑天一胸襟前不停地发抖。 郑天一看不下去了,抓住陈佳兰的手,“我有那么可怕吗?你看看!”郑天一指指他和陈佳兰之间的距离,“我和你隔得快有条河那么远了,你怎么系得好。” “这样!”郑天一把陈佳兰拉到自己身前,“是不是好多了。” “嗯。”陈佳兰声音小小的,她现在和郑天一几乎没有距离,“奴家是怕逾越了。” “你我之间,我是夫,你是妻,哪有逾越这种说法。” “可是你一直不肯要我,奴家现在还不算是你的妻。” 当然,陈佳兰的这话句,郑天一是完全听不清的。 因为那么清冷内敛的她,怎么可能会把如此直白的话说得大声呢。 “什么,佳兰你说什么?”郑天一是感觉得到陈佳兰说话的,他侧头俯下身子,“可能是外面风大,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我没说活呀。”不是,她刚刚明明说得连自己都听不清,夫家听到了? 陈佳兰吓得心颤,窗外刚好有风拂进来,吹乱了陈佳兰的头发,发稍盖住她的脸。 郑天一伸手拔开散落在陈佳兰脸上的发稍。 ……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立即撞入郑天一的眼帘。 此时的陈佳兰,就像晨间的花蕾,娇羞地立在那里等待着采摘。 情动就在那一瞬间萌生。 “今晚等我!”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第246章 认错人 夜里。 红烛帐暖。 不知道娇哦声。和粗气声在什么时候停止,在什么时候结束。 总之第二天天大亮时,床铺上的两位都没有起来。 一个不愿起来,一个起不来。 怀里的小女人,怕冷的很,一直像只小猫咪一样卷缩着赖在他怀里,整整一个晚上。 温香软玉在怀,想想是挺好,其实手是真麻。 不过,郑天一终究还是不忍心把她推开。 这是她成为女人的第一个晚上,多宠点也无妨。 倒是怀中的女子和平日完全不一样,她平常清冷独立,不像是那么粘人。 不能再睡了,郑天一轻推了一下怀中的女孩,“佳兰。” “嗯~”美梦被打的女孩,皱眉在郑天一的怀中翻身,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 “佳兰。”郑天一轻吻了一下女孩的额头,“该起了,再晚三天内我们就赶不回江都了。” “哈!”怀中的女孩,轻笑了一声,“夫家,你这读音不准呀,我还以为你叫七妹妹呢?” “……啥?”郑天一微怔,这丫头是不是睡傻了,什么七妹妹,她不就是小七么。 “夫家!” 门外,传来一声轻柔的喊声。 “进来!”郑天一立即应道。 他每天起来,陈佳然和陈佳兰这对双胞胎都会来侍候他起床。 小七陈佳兰现在在他床上,门外的应该是小六陈佳然。 在靠山村时,他每天早上起来,老五陈佳柔都会帮他洗漱穿衣,刚开始他很不习惯,说要自己来,结果吓得人家姑娘又是哭又是求。 搞了半天,才明白这个时代,如果丈夫不要某个妻子侍候,就退休妻不远离了。 所以郑天一只能入乡随俗。 门吱呀响了一下,门外的人端着洗脸盆走了进来 听到声响,郑天一怀中的人儿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人,既而把头枕在郑天一的胸膛上,娇娇懒懒地道,“小七,早呀。” 小——七! 郑天一懵了,看看怀中之人,又抬头看看屋里端着洗脸盆的人。 一模一样的面孔。 真要找不同的话,就是怀中这个气质更柔媚。 “你是小六佳然?”郑天一把怀中的女孩轻推出怀。 他昨天约的是小七陈佳兰,怎么变成小六陈佳然了,刚刚他就觉得不对劲,陈佳兰性子那么清冷,怎么突然变成那么柔媚。 他还以为是那啥后,她变了呢。 “夫家!是我呀,有什么问题吗?”陈佳然有些不解地看着郑天一,怎么听他的语气是她好像很意外。 因为今天要启程回江都,想着很快就能见到五姐姐和小八,昨天晚上她兴奋得睡不着,便出来走走。 刚出来,她就碰到喝得半醉的郑天一。 郑天一一见她,就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说,原来你这丫头平时的清冷是装的,这么急,居然站在外面等。 再接着…… 陈佳然的脸,红通通的。 原来,成为女人,并没那么可怕。 夫家很温柔也很热情。 “嗨!”郑天一一拍额头。 酒果真不是好东西,连人都认错了。 要回江都了,柏锟找郑天一喝酒,郑天一酒量不是很多,没喝多少就半醉了。 陈佳然和陈佳兰长得本来就差不多。 郑天一扭头,抱歉地道,“小七,我昨天喝多了。” “夫家!”陈佳兰微微一笑,“再不起床,我们三天就回不到江都了。” 说着陈佳兰便把陈佳然拉起来,“六姐姐,你也真是的,夫家不起来,你就由着他?” “小七。” 郑天一低头看着给他穿衣的陈佳兰,再次用抱歉的语气道,“昨天我喝多了,你和小六实在是太像了,一时把她当作你了,你……” “夫家!”陈佳兰双手用力一拉,把郑天一的腰带系紧,“我真的没有生气,六姐姐是我姐姐,你是你的夫家,我怎么会生你们的气呢?” “夫家!” 郑天一正想说真没生气?一抹娇俏灵动的身影快速冲进房间。 这么风风火火的性格,当属陈家老四陈佳月。 “四姐姐。”陈佳兰轻轻唤了声。 “哎,小七,我说你怎么那么慢呢,马车早就准备好了。” 陈佳月说着,便转身拉起郑天一往外走,“夫家,我们先走!”还一边回头,“小七,你快点,叫小六也快点。” “四姐姐,我们马上说来。” 看着郑天一和陈佳月的背影,陈佳兰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最后被失落取代。 回到郑天一身边的时间不短了。 她看着陈佳月,看着裴思京裴思都,看着陈佳然,她们一个个的得到夫家的宠爱,成为真正的女人。 而她……… “哎!”陈佳兰轻轻地打了一下自己,陈佳兰呀陈佳兰你在想什么,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的身子虽然还是完洁之身,可是曾是盗盐贼,还被迫给男人们跳舞。 郑天一没有休她,还一直让她在他身边做事,已经是很好了。 一辆马车,两匹马,三天的干粮,郑天一他们就这么启程了,没给柏锟送行,没有任何送别仪式。 来时,无声无息,走时,仍旧无声无息。 只是来时,绵都是燕国的;走时,绵都回归大同。 郑天一不会骑马,他坐马车,陈佳兰和陈佳然这一对双胞胎,和郑天一一起坐马车。 小果骑着马在前头,陈佳月也骑马,她跟在马车的旁边。 “四姐姐,小七。”出城后不久,陈佳然问,“我听小果说,我们的一个新姐妹是林家小姐,她现在还为夫家生了小宝宝,小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们应该也不知道。”郑天一道。 他被慕容芷嫣带走没几天,陈佳月她们就遇到国君,然后跟着柏锟潜进绵都寻找他的下落。 “也不知道雪姐姐生的是男孩还是女……” “生的肯定是男孩。”陈佳兰话还没说完,陈佳然马上开口,同时还扯了一下陈佳兰的衣服。 这个地方,男孩是宝,女孩是草。 家中有妻子生孩,其它妻子要是说女孩的话,男人会不高兴。 郑天一笑笑,“佳然,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就是呀!”马车外的陈佳月说,“如果是女孩,我就教她习武,长大后让她像我一样。” “四姐姐。”陈佳兰淡淡地道,“你倒是想得好,雪姐姐肯定让她跟我学算帐。” “算帐有什么好。” “习武有什么好?” 陈佳然看看自己在吵嘴的姐妹,再看看郑天一,郑天一什么话也没说,只在一旁微笑地看着。 此情景,陈佳然很是震惊。 夫家不介意男孩还是女孩,也不介意四姐姐说让女宝学武。 夫家,比她看到的变化更大。 郑天一摇摇头,到底还是年纪小呀。 “佳然。”郑天一想起另外一件事。 “夫家,奴家在。” “你当初在荣都不是和你大姐姐和三姐姐在一起吗?她们现在在哪里?” 第247章 回到江都 “夫家,我不知道大姐姐和三姐姐在哪里,我们走散了。” 陈佳然的脑里,全是那一天的画面。 那一天的荣都,尘土飞扬,马蹄声四起。 她们姐妹被冲散了。 她们攒了三个月的月钱,交给大姐陈佳秀,陈佳秀要把钱带到江都给小七陈佳兰,再由陈佳兰送回靠山村。 按习惯,陈佳然和陈老三送老大出城。 没想到刚出门,就被十几匹奔驰的马冲散。 马蹄声消散后,她却找不到自己的姐姐。 她回住所等,却一直等不到姐姐们归来的身影。 再后来,她就被慕容芷嫣掳到燕国。 郑天一本想悄悄进城,给自己的妻子们一个惊喜,结果他们一行人,刚进城门,就被府里眼尖的下人发现了。 等到郑天一回到林府的宅所时。 老夫人,怀抱婴儿的林雪凝,挺着大肚子的陈佳柔,以及刚过门没多久的裴思京和裴思都。 她们的身后站着府里护卫下人,一大群人站在宅府的大门口,个个都伸长脖子期盼着。 当郑天一撩开帘子下马车时,挺着大肚子的陈佳柔,泪水狂飙,她推开身边的侍女,挺着笨重的身子,激动地迈下阶梯,往郑天一走过去。 “站着,你别动!” 吓得郑天一立即从马车上跳下去,朝陈佳柔飞快地跑过去。 “你这么大个肚子,摔着了怎么办?”扶着陈佳柔的郑天一,忍不住负备她。 她真的把他吓死了。 小小的身子,肚子却那么大,走起路来就像只企鹅,从下面看上来,感觉随时摔倒。 “夫家!” 屏去羞涩,陈佳柔一头扎进郑天一的怀里,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小拳头一拳一拳地捶打郑天一,嘴里一边不停地念着。 “你去哪了,这些天你都去哪了?我身子不便,你不带我,我能理解,可你不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老夫人和雪姐姐派了很多人去打听,去怎么也打听不到你的下落,为了你,老夫人都晕了好几次,雪姐姐也因为担心你,生产时都难产了。” 郑天一一听,心里不由揪起来。 他不是留了信,让她们不要担心了么。 这怎么…… “佳月。”郑天一把陈佳柔交给陈佳月,连忙走向老夫和林雪凝。 “夫家!” 郑天一刚把陈佳柔交给陈佳月,小八陈佳瑶和往常一样,跳到郑天一身上。 “哎!”郑天一急忙接住她,发现她比他离家前又重了。“小八你又胖喽。” 陈佳月不在家,没人敢得了她,夜里老是跑厨房偷吃。 郑天一抱着小八,来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是孙婿不好,让您担心了。” 老夫人抬头看着面前的面前的郑天一,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巍巍颤颤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郑天一的手,“回家,回家再说。” 回家,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整得郑天一差点兜不住。 男人在外遇再多的危险,吃再多的苦,为的就不是身后的家么。 “好,我们回家。” 郑天一扶着老夫人坐下,立即走到林雪凝面前,看着她怀抱里的小婴儿,他有些激动,“这就是……” 林雪凝的泪水一直在眼里打转,看着郑天一嘴唇动了许久才说出话,“夫家,这是我们的孩子。” “是个男孩,还没起名呢。”林雪凝轻声道,说着她把婴儿放入郑天一的手里。 手里的小家伙小小软软的。 郑天一甚至不敢用力。 怕用力,会把孩子勒着,不用力,又怕把他摔着。 这小家伙就是他的儿子吗? 郑天一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奇妙。 “儿子,我叫郑天一,是你的爸爸。” 可能觉得郑天一是在逗他,小家伙那双肉乎乎的小手,不停地舞动。 “夫家!”林雪凝轻声道,“给他起个名。” “起名,嗯……”郑天一思考了小会,“就叫郑睿林。” 睿是他穿越之前郑家,郑天一下一辈的排班,林是因为他母亲姓林,也说明他不仅仅郑家的血脉,也是林家的。 “睿林,睿林。”老夫人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读懂那个林字是什么意思时,有些激动,“好呀,这名好呀。” 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鲜少有男人给儿子起名时,会想着妻子的娘家。 “这就是我们小睿林吗?” 陈佳月陈佳兰她们也围了上来,对于这个新生儿充满了好奇。 “眼睛圆圆大大的,像雪妹妹。” “头发像夫家。” 面对于这些美丽动人的妻子,郑天一唯一的优点就是发量比较多。 “他真会长,雪姐姐和夫家的优点全都占了。” “是的,真是太可爱了。”陈佳月忍不住模模小家伙的脸蛋,“小睿林,你好呀,我是你月娘亲,长大后月娘亲习武。” “四姐姐,你又来了。”陈佳兰不悦地道。 “哎!”陈佳月立即打断陈佳兰的话,“这个你可不能跟我抢,睿林是个男宝,当然跟我学武。” “单单学武,就变成一个莽夫了!” “都学都学。”林雪凝笑着道,“我们家睿林长大后跟月娘亲学武,跟兰娘亲学算帐。” “雪姐姐说得对,都学,咱儿子长大后,就该学富五车。”陈佳然低头逗弄郑天一怀里的小家伙。 “这位是……”林雪凝看着陈佳然脸上既惊喜又疑惑。 “六姐姐?” 一道更大的惊喜声盖过林雪凝的声音,是陈佳瑶。 陈佳然长得小个,还站在陈佳月和陈佳兰身后,而且她们刚刚的注意力全在郑天一身上,一时没注意到陈佳然。 “六妹妹!” 认出陈佳然后陈佳柔立即扶着椅子站起来。 “五姐姐,你别起来!”陈佳然急忙跑过去,扶陈佳柔坐下。 “六姐姐!”小八跟着跑过去抱陈佳然。 “佳然!”郑天一朝陈佳然招手,“来!” “佳然,这是老夫人……”郑天一给陈佳然介绍家里的每一位成员。 陈家几个姐妹围拢在林雪凝和陈佳柔身边,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郑天一看着,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夫家。”一道柔柔的声音,从郑天一身后响起。 回头,一对姐妹花站在他的身后,模样有些拘谨,感觉那一句夫家,是用了很大的勇气。 第250章 杀尚书这种大活,当然是由国君来做 “我知道。”郑天一淡声道。 “知道你还……”永平候突然停下来,蹲在郑天一面前,“天一,你那么淡定,是不是有解决的方法?” 郑天一看了一会眼前一脸期待的永平候。 “是……” “啪!” 永平候双手用力一拍,“你有办法,我就知道是这样,我选中的女婿怎么可能不行呢。” 郑天一淡笑不语。 刚刚还自怨自己看错人,破口大骂的永平候,又开始狂赞起郑天一来,仿佛刚刚骂郑天一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天一!”永平候坐到郑天一身边,“你跟我说说,你都有些什么好办法,既能让我见到母后,又不被问罪。” “嗯……”郑天一一脸为难地道,“说起来,可能有点长,你确实要听吗?” “反正坐着也无聊,长刚好打发时间。” “那我开始说了。” “你开始。”永平候把身子坐得直直的,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长方形的周长等于长加宽乘以二,正方形的周长等于边长乘以四,圆的周长等圆周率乘以直径……圆柱的体积等于底面积乘高,圆锥的体积等于……” “等等!”永平候打断郑天一,他一脸茫然地看着郑天一,“天一,为什么你说的这个方法,我每一个字都听得明白,可是连起来就是听不懂呢,你这到底是什么法子,靠不靠谱呀。” “靠谱!”郑天一肯定地道,“这是我兄弟告诉我的,不信你问问小果。” “嗯!”马车边上骑着马的小果立即点头,“候爷,非常靠谱,我们能从慕容芷嫣手里逃出来,安全地回到江都,就是用我家先生那位杠杆兄弟的办法。” “那……”永平候迟疑了小许,才有些惴惴不安地道,“小果,你听得懂天一那位兄弟的话吗?” 小果摇摇头,“那位杠杆兄弟是神仙,神仙的话,我怎么听得懂呢。” “嗬~”永平候狠狠地松了口气,原来小果也听不懂,低声喃喃地道,“还好还好,不是我蠢笨。” 前国君在世时,就常常骂永平候蠢。 他都被自己的皇兄骂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蠢了。 “候爷,你在说什么?”听不清的小果连忙问。 “哦。”永平候急忙道,“没说什么,就是说天一那位兄弟的方法,实在是高深。” “那是!”小果一脸的自豪,“那位杠杆兄弟的方法,一直都是那么高深,先生,我说的没错。” “嗯!”郑天一点点头,“小果你说的没错。” 坐在郑天一身后的陈佳兰,身体一直抖,这会儿抖得更厉害了。 “佳兰,你怎么了?”郑天一回头。 “夫家,我,我冷!”性子清冷平淡的陈佳兰第一次直接扑到郑天一的怀里。 因为再不扎进郑天一的怀里,她就要笑出声了。 “冷吗?夫家给你暖暖。”郑天一抬手,用宽袖遮住怀中陈佳兰颤抖不已的身子。 “嗨!”永平候不好意思地扭开脸。 “那个,小果,你让前头的佳月回来,她一个女孩骑什么马呢,让本候来骑。” “噗!” 永平候刚下马车,陈佳兰忍不住笑出声。 “小七,你笑啥呢?”刚上马车的陈佳月,好奇地问。 听到陈佳月的话,永平候停下脚步,回头看进马车内。 “她不是笑,是打喷嚏。”郑天一道。 永平候出去骑马,陈佳月回到马车上,一行人继续往燕国京都赶。 坐在马车上无聊的陈佳月,把头靠在郑天一的膝盖上睡着了。 怕陈佳月凉着,陈佳兰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盖在陈佳月身上。 郑天一抬头,对着微微一笑,“佳兰,来。” 他把陈佳兰拉开身边,用披风裹着她。 “谢谢夫家。”陈佳兰靠在郑天一身边,低浅且羞涩地道。 “你怎么不睡?”过些时间,郑天一发现陈佳兰没有睡觉,长长的睫毛,仍旧扑闪扑闪地动着。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逗王爷?” “嗯~”陈佳兰微微点头,“夫家为什么不直接把法子告诉候爷呢?” “因为……”郑天一有些无奈地道,“我没有法子。” “啊?”陈佳兰惊讶地坐直身子。 “夫家……”再出声时,陈佳兰已经把自己的情绪控制下来,低声道,“你没有法子。” “没有。” “那我们联系大统领,让他秘密地把候爷带到宫中。” “不可!”郑天一马上否定了这个提议。 柏锟是国君身边唯一能依靠得住的臣子,宫里宫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所有人都等着他出错。 因为他一出错,马上就能把他从大统领的位置扒下来。 那样,国君就能为真正的傀儡国君了,而大同也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不能联系大统领,那到了京都如何是好?” 郑天一看着前方,“谁扣了候爷的折子,我们就去找谁,问问他有没有法子。” “找吏部李大人?” “嗯。” “可……” 去找吏总,那不等于直接告诉人家,永平候无召进京吗? “夫家,很多以前的事情你可能不记得了,我想告诉你,候爷之所以从王爷变为候爷,再到被贬到江都,就是那位吏部尚书李大人最先上折了参奏候爷的。” 所以,吏部尚书是不可能帮永平候的。 “我知道。”郑天一道。 借箭的那天晚上,柏锟告诉过他此事。 “你知道还……” “那位李大人不告诉我们法子,那我们……”郑天一眸光深邃,声音平淡,“就把他换掉。” “夫家要杀了李大人?” “哎!”郑天一轻轻摆手,“杀朝廷命官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我可不想你们因为我身首异处,再说了,杀尚书这种大活,当然是由国君来做,我可没资格。” “可是……”陈佳兰小脸微皱,“好端端,国君也不能杀尚书大人呀。” 郑天一没有回陈佳兰的话,只是把玩着手上的永平候刚刚写的折子。 吏部尚书——李恩光! 四天的日夜兼程,不停不歇,跑死了两匹马,郑天一行人来到了大同的权力中心——京都。 第252章 我们等的人来了,你去吧 “哒哒哒!” 回答永平候的是一阵马蹄声,寻着马蹄音看过去。 街道的另一头,一队人马,在永平候和小果前方经过。 一顶枣红色的八人抬大轿正往皇宫的方向走,大轿的周四由十八名武将保护着。 那阵仗,那规格,一看就是大同一品官员的轿仗。 前方应该是大同的某位尚书大人,这个时间,这个前行的方向,轿中的那位大人要进宫早朝。 只是…… 永平候看着前方的轿仗,眉心蹙起。 大同京官,三品以上官员,都有资格坐八人抬大轿,但是只能在出京时坐八人抬大轿,在京都天子脚下,最多只能坐四人抬大轿。 虽已远离朝廷,朝廷的大概情况永平候还是有耳闻,他知道现在大同的大权都在几个大臣手里。 但是没想到那些人那么嚣张,皇城面前,天子之下,居然公然坐八人大轿,简直不把国君放在眼里。 看来,龙椅上他那位小侄子的日子过得比他难象中的艰难。 “小果!”永平候拉着小果,“快靠墙低头站着,前面轿子里是朝中的某位尚书大人,我们不能被他们发现。” 前国君一道:无召,永世不能入宫的令书,磨平了永平候所有的傲气。 此行的目的,只想见太皇太后,他不想惹事。 “锵!” 听完永平候的话,小是非但没有按永平候的他话,反而把剑拔出来。 “小果,你干什么?”大惊失色的永平候抬手,想把小果拽回来,但是已经迟了。 小果的拔剑声已经引起那些武将的注意。 “大胆,见到李尚书大人的轿辗不下跪,还拔剑!” “李尚书?”永平候一听李尚书眼睛瞪得大大的,“吏部尚书李恩光?” “候爷,你的折子就是先送到这个李大人手里吗?” “是的,小果你为什么这么问?”永平候脸色一惊,“难道……天一是不是怀疑我的折子被这个李……” “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永平候话还没有说完,前方就有两个武将骑马提枪朝小果和永平候冲过来。 小果也不含糊,提着剑,直接迎战。 “嗖嗖!” 两支箭从永平候身后射出来,射向那两个骑马冲过来的武将,但是被武将躲掉。 “佳月,你来得正好,是李恩光,快带我走,不能让他发现我。” “李恩光?”陈佳月的声音很大。 “佳月,你小点声小点声。”永平候被陈佳月吓得半死,抬手想阻止陈佳月,但是陈佳月越说越大声。 “是不是那个扣候爷您折子的吏部尚书,他太过份了,居然连候爷您的折子也敢扣。” “佳月,佳月。” 永平候恨不得捂陈佳月的嘴,刚刚她的出现,他还欣喜若狂,以为救星来了,没想到来了灾星。 轿子里的李恩光,猛地掀开轿窗帘子。 “大人!” 轿子四周的武将,立即对着李恩光低头行礼。 李恩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远处的永平候,他眼睛不是很好,看不清楚人。 “把那三个人抓过来!” “佳月,小果,快走,快走,绝不能让李恩光发现我。” 事实上…… 永平候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还是保护李恩光的武将太厉害了,平常身手不错的陈佳月和小果没一会就被擒住。 陈佳月和小果被擒,他自然逃不了。 永平候陈佳月小果三人被带到轿子面前。 李恩光撩起轿帘子,弯身细细地看了一会永平候。 “永平候,裴楚弱,真的是你?哈哈!” 李恩光突然大笑,“永平候,怎么这些年,你光长肉,不长脑,还跟以前那一单蠢鲁莽,啧啧。” 李恩光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永平候,“既然你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人,把私自进京的永平候送到宫里,国君清闲了多日,该有点事做了。” 所谓国事,怎有轻闲之时,只不过是很多地方上来的折子,全都扣在李恩光手里罢了。 很多事,都是他直接批了,裴元澈是李恩光和吕莲生推到大同国君的宝座上。 裴元澈知道李恩光扣了很多折子,但是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因为现在的他,真没有能力和李恩光抗衡。 一听李恩光要把自己送到宫里,永平候更加急了,低声问陈佳月,“佳月,天一呢,他来了吗?” 他做梦都想着进宫,可是不是这样进去,这样进去,不说见不到太皇太后,连小命都保不了。 “候爷,夫家他没来。” 此时的郑天一,在和永平候只隔着一条街的一间客栈里。 他坐在二楼临街一间湘房的窗边茗茶。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佳兰,我们等的人来了,你去。” 第254章 真以为他那么笨 今天的早朝,焦点全在永平候裴楚溺身上。 “国君,永平候无召入京,属谋逆大罪,请国君下旨处决。”李恩光一开口,就要国君杀永平候。 李恩光和永平候,是世敌。 当初,永平候和李恩光的嫡长子同时看上京都长春楼上里的一个姑娘。 那个时候的永平候,还是亲王,一个臣子的嫡子居然敢和他抢女人? 年轻气盛的永平候,立即抄家伙教训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哪知李恩光的儿子那么不禁打,没几下就见阎王去了。 从那起,李恩光死死地盯着永平候,永平候思想单蠢,且爱惹事生非,李恩光给他下套,他就傻傻地钻进去,一个谋逆大罪直接就落到他头上。 如果他不是前国君的亲弟弟,人头只怕是早就落地。 前国君一道圣旨下来,永平候就被下放到江都,怕自己死后永平候回京,国君在病重之时,还爬起来给永平候下了一道无召永世不得回京的召书。 现在的新君裴元澈,就是裴元澈和吕莲生推出来的傀儡,朝堂上绝大多数都是李恩光说什么,裴元澈就下什么旨。 尤其是永平候现在无召入京,那裴元澈更是没有理由拒绝。 只是,今天的裴元澈有些些反常,见到永平候后,他好像有一点点激动,并马上就问他多少个人陪他来京。 永平候这头还没有来得回答,李恩光那头就开始发话,让裴元澈处决他。 裴元澈顿时没有作声,既没有反驳李恩光,也没有下旨处决永平候。 “嗯!” 见龙椅上的裴元澈迟迟没有下令,李恩光轻轻哼了一声。 他是在提醒裴元澈快点按他的指示下令。 今天的李恩光有些急燥,这个失子之仇,他一定不能错失。 如果边上不是有掌握兵权的秦盛,李恩光恐怕早就跑到龙椅上,直接帮裴元澈写圣旨,他一个无权无人,身子又像一只小弱鸡的傀儡,就不应该有思想。 李恩光给吕莲生使使眼色。 “国君。” 站在裴元澈身旁的吕莲生微微弯下身轻唤了一声国君,他的眼神阴戾,却与他轻细的声音完全不同。 “李大人。”秦盛道,“永平候怎么说也是国君的亲叔叔,那么多年不见,一见就杀,确实有些难为。” “什么难为?”李恩光拂袖怒道,“永平候无召上京,就是犯了谋逆大罪,谋逆当诛,这是国法,国法岂能讲情?” “国君,臣冤呀!”永平候立即匍匐在地了,大声喊冤,“臣绝没有谋反之心,只是如今太皇太后病危,臣太过于思念太皇太后,才上京来,想和太皇太后见最后一面。” 被李恩光掳之前,陈佳月叮嘱他,进宫后,只要秦盛出声,不管秦盛说什么话,他马上就喊冤。 永平候喊完冤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模样委实可怜。 这不是演,是真真实实的。 一想病危中的太皇太后,永平候的心真的是撕心裂肺般难受。 因为生性愚钝,打小他就不得前国君的欢心,只有太皇太后,从不嫌弃他,给予他无微不至的爱。 秦盛看着哭得稀里哇啦的永平候,摇头叹息道,“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永平候这也是孝呀!太皇太后乃永平候亲生母亲,永平候想见母亲最后一面,实属人之常情。” “定国候……” “唉!” 李恩光话还没说完,秦盛就唉的一声打断他的话,“李大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国法不容情,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法外之有情呀,我们也是做父母之人,就算要杀也应该让太皇太后见上永平候一面。” 秦盛直接把太皇太后搬出来,现在不是永平候要见太皇太后,是太皇太后要见永平候。 李恩光的脸色黑沉,但是秦盛连太皇太后都搬出来了,他也不好让裴元澈马上下令处置永平候,“就算是那样,那永平候也应该先呈上奏折,然后由国君下旨,永平候方能进京。” 秦盛的嘴角,微微往上一提,终于提到奏折了,他转身对匍匐在地上的永平候道,“永平候,这确实是你的错,太皇太后病危,你要见,也应该先上奏折呀!”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永平候再愚钝也知道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国君,臣上过奏折,一个月前递奏折,而且不只一次,是三次。” “什么奏折,朕没有见过?”一直没作声的裴元澈,突然开口。 “没见过?那……”永平候猛地抬起头,他指着李恩光大声道,“好呀,李恩光,一定是你,是你扣了我的奏折。” “永平候,饭可以吃,话不能乱讲,我几时扣过你的奏折。”李恩光大怒。 扣奏折,虽然是李恩光常做的事,可是从来没人敢明说。 “奏折乃国君治国之本,永平候你确实不能乱说。”秦盛道。 “国君!”永平候立即给裴元澈磕头,“臣没有乱说,臣上过三份奏折,国君不妨查一查,如是臣欺瞒,人头落地,臣绝没有怨言。” “那……” “国君。” 裴元澈才开口,就被李恩光打断。 “国君。” 秦盛紧随李恩光之后,“依臣之见,查,这事应该好好查,这些年李大人为大同尽心尽力,呕心沥血,一定要还李大人一个清白。” 说着,秦盛看向李恩光,“李大人,你说是,你怎么可能扣奏折呢,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臣附议!”一直没有出声的户部尚书张铨坤开口了,“这事应该查,还李大人清白。” 户部主管国库,大同的钱财一直由张铨坤调配,和秦盛李恩光可谓是平起平坐,谁也干不掉谁。 可是近些时间以来,李恩光的野心越来越大,居然把手伸到张铨坤这里,把蜂窝煤的经营抢过去。 钱一旦被李恩光掌控,那他张铨坤还如何能和他们平起平坐。 李恩光目光在秦盛和张铨坤身上一扫,“那就查。” 这两个东西,还真以为他那么笨? 第255章 背后那个是什么人 “怎么可能!” 当刑部尚书把永平候的请愿折子呈到堂上时,李恩光立即道,“国君,我从未收到过永平候的奏折,这一定是假的,是栽赃陷害。” 永平候之前的奏折早就被他毁了,就算他进京后新写的,也是无召入京。 “国君,不是假的,就是臣的奏折。”永平候一眼就看出刑部尚书的呈上来的那份奏折,是天一让他在写的。 至于郑天一是怎么把奏折送到刑部手里的,他自然无法知晓。 但是他知道这奏折一旦落入刑部的手里,那李恩光就完蛋了。 刑部尚书是定国候秦盛的党羽,他们同穿一条裤子,这么大好的机会,秦盛一定会死死咬住李恩光。 他被李恩光揪进宫,他自然会指控李恩光,秦盛意借机发难。 他真没想到,在他吃好睡好的那两天里,郑天一已经把这个局布好了。 “你写的。”李恩光看着永平候轻蔑地笑笑,“这不会是你新写的,你以为写上个旧日,然后偷偷放在我府里,就能治我的罪?” “有些人也真是的!”李恩光整整自己的衣襟,有些阴阳怪气地道,“是不是自以为抓到我的小辫子,就马上着急地扯,也不知道这辫子的另一头是不是我。” 李恩光的话,让刑部尚书的脸色很难看。 奏折是秦盛让人给他送来的,因为是秦盛送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糊涂呀,真是太糊涂了。 秦盛暗示他,如果李恩光下台,秦盛就会举荐他儿子做吏部尚书,他一时就冲昏了头。 “候爷……” “国君!” 刑部尚书才开口,李恩光马上跟着开口,“臣请求查验永平候的奏折,看书写日期。” 为了臣子造假,宫里有专门查验字迹及日期的宦官。 站在国君裴元澈身旁的吕莲生立即示意身边的下属道,“叫人来。” “慢!”秦盛突然道,接着跪下,“国君,永平候的奏折,应由大统领来验。” 吕莲生和李恩光是一伙的,让宫里地宦官查验,那他秦盛有什么胜算。 作为禁军大统领,柏锟手底下也有能辩字迹及字迹日期之人。 柏锟在朝中,不属于任何党派,只保护国君的人身安全,算是相对中立之人,由柏锟的人来查验,秦盛才放心。 裴元澈看了一小会秦盛,才开口,“柏锟。” “臣在!”柏锟立即站出来。 “国君!”李恩光同时道,“大统领一方查验,这也是有失公允,谁又能保证……” 李恩光话说到这里,便扭头看向秦盛,“大统领的手下官员,有没有被有心之人买通。” “李大人!”柏锟脸色黑沉,“你这是什么话,按你这话的意思,我的人,被定国候买通了?” “哎哎,大统领。”秦盛立即道,“您的人,我怎么敢买通。” 李恩光冷笑一声,“敢不敢,只怕是候爷你才知道。” “国君。”李恩光对裴元澈道,“此次查验,臣恳请三方人员查验,大统领一方,宫里的宦官一方,另外一方……” 李恩光看向秦盛,“就由定国候指派。” “准奏!”裴元澈道。 如此一来,哪方都不要作弊。 裴元澈准奏两字刚落地,李恩光的眉毛微微轻扬。 永平候之前的三分奏折,是他亲手烧的,他就不相信烧了的东西能变回来。 一路听下来,永平候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 奏折上的日期,郑天一确实是叫他写一个月以前的,如今一查验,那不露陷了吗? 郑天一虽然聪明过人,但他只是一介平民,朝中的很多职能,他没见过。 如果只是大统领查还好,现在是三方人员查…… 永平候越想越害怕。 进宫之前虽然陈佳月一直跟他强调,在朝堂上,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只要一口咬定李恩光扣他的奏折就行了。 可他还是害怕。 毕竟那奏折是他新写的。 他不会真栽在这里。 天一呀天呀,你可别害老丈人我呀。 永平候的忐忑不安,心虚害怕,被李恩光看在眼里,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心里早就狂笑不已。 永平候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你还是和当年一样蠢,但是这次没有前国护你了。 秦盛这只老狐狸,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人老了,脑子果然不好使。 秦盛比李恩光年长,这些年李恩光一直盼着秦盛犯糊涂,现在终于被他等到了。 他原本只能杀永平候一个人,现在…… 李恩光的目光扫向刑部尚书,这事他弄不了秦盛,但是一个栽赃诬陷之罪,定能将这刑部尚书拉下来。 秦盛少了刑部,就等于少了一只手。 张铨坤现在已经不能跟他抗衡,秦盛再少一只手…… 李恩光万万也没想到,这永平候居然成了他的福光。 就冲着这一点,就留他一个全尸体。 虽然身边的刑部尚书脸有慌色,但是秦盛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既不慌也没有像李恩光那样神彩飞扬。 永平候那份奏折里,还夹着一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此奏折不怕验。 他不清楚永平候背后那个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那人用了什么手段。 他把奏折给刑部尚书时,刑部尚书曾有怀疑,说给他奏折的女子,会不会是李恩光派来的。 秦盛马上回不会。 如果李恩光要杀的别人可能会,但是永平候一定不会。 永平候是他的杀了仇人,他没办法像平时那么冷静。 查验正式开始…… 三方人员,没人敢做假,都在那认认真真地验。 “不可能!”最先开口的不是永平候,是李恩光,“这明明就是新写的,你们再验,这一次是新写的,你……” 李恩光把验奏折的宦官往一旁扯,“没用的东西,下去,换另外一个。” “李大人。”秦盛在一旁慢悠悠地道,“这已经是第五个宦官了,再换,恐怕吕公公都没人换了。” “大人!”吕莲生面露难色。 正如秦盛说的,他已经没有人可换了。 第256章 已不是当年那个羸弱的少年郎 “不可能,不可能,这奏折怎么可能一个月以前的呢,明明就是新的。” 为官那么多年,李恩光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失控。 “李大人。”秦盛道,“那么多验官都说奏折上的笔迹时长有一个月,为什么你却坚持说这是新的?” 秦盛此话一出,朝上的官员纷纷把目光移到李恩光身上。 李恩光的脸色更难看了。 三方人员一起验,他也不好让吕莲生的人作假。 可是为什么这份奏折怎么不是新的呢,怎么可能不是新的,永平候那三份已经被烧了,是他亲手烧的,而且他也亲眼看着奏折化成灰,才让自己的贴身侍卫倒掉。 这中间到底是那哪出错了。 “国君!”刑部尚书周全昆道,“臣有事请奏。” 裴元澈手一挥,“准奏。” “臣刚刚收到刑部传来的消息,他们在李尚书家里,又搜到一箱被李尚书扣压的奏折。”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李恩光怒道。 周全昆没管李恩光,他朝庭外大声道,“抬进来。” 两个刑部的官员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箱子一打开,里面装着满满一箱奏折,全国各地都有。 这箱奏折,周全昆早就准备好了。 李恩光扣地方呈上来的奏折,甚至是私自批对自己有害或有利的奏折,这些他和秦盛,还有户部尚书张铨坤早就知道。 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揭发,而且裴元澈一直被李恩光牢牢控制在手里。 裴元澈微服私访回来后,人就变了,虽然还是傀儡,但不像以前那样对李恩光言听计从。 就比如让全大同的农户养殖鸭子的召令,李恩光是不同意的,裴元澈坚持发。 虽然怎么看,都像是裴元澈被李恩光控制久了,发小孩子脾气,和李恩光唱反调。 虽然秦盛和张铨坤,也觉得让全国农户养鸭子是一件看起来很可笑的事。 大同及至整个大陆的人都不爱吃鸭子,因为这个大陆上的鸭子,确实不好吃,不管怎么烹饪,肉都带着一种苦味。 可看到裴元澈居然敢不听李恩光的,他们当然是全力支持裴元澈。 再说,一个耍小孩脾气的国君,没了李恩光,他们也很好控制。 “栽赃,栽赃,你们这是栽赃!” 李恩光大声怒喊的同时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官员,那些都是他的党羽,平时只要有对李恩光不利的事,他们马上站出来为李恩光说话。 但是这一次,他们没有人站出来,李恩光看向他们时,有很多人还故意后退一步。 这些人都是为官多年,一个一个都是老狐狸。 此事,李恩光就算不死,那他的尚书位置也没了。 李恩光尚且如此,那他们更加倒霉,所以还是有多远走多远。 “国君!”张铨坤突然道,“臣也有一事请奏。” “准奏!” 张铨坤也下了一剂猛药,他奏告李恩光借蜂窝煤大肆敛财。 一听到蜂窝煤一半以上的收入,落入李恩光的手里,一直没有发话的裴元澈,立即开口。 “咳!” 裴元澈的嘴唇刚动,话还没有发出来,他身边的吕莲生马上咳了一下,为了暗示裴元澈不能说处置李恩光的话,吕莲生还特意咳得比较大声。 以往,吕莲生要是这样咳,裴元澈就马上停下来,再开口时,说的话就完全按着吕莲生的意思。 这一次…… “来人!吕公公身子不舒服,把他带下去,让太医给他瞧瞧。” “国君。”吕莲生急忙道,“老奴身子无恙。” “无恙怎么会咳得如此严重。” “国君,老奴……” “吕公公,朕知道你为了大同付出了很多,这两年来辛苦你,你该休息了。”裴元澈再也没管吕莲生。 朝堂外那几个侍卫是李恩光和吕莲生的人。 “柏锟!”裴元澈直接让柏锟把他的禁卫军叫进来。 吕莲生被带下去。 “砰!” 吕莲生被带下去以后,李恩光直接瘫在地上。 他气数已尽。 秦盛和张铨坤承胜追击,李恩光私自扣压奏折,私吞蜂窝煤收入,这属于谋逆大罪,应立即五马分尸并诛九族。 李恩光犯的罪确实够五马分尸诛九族了,但裴元澈没有下那样的令,只是削了李恩光的职,甚至还让他留在吏部,做一个吏部五品郎中。 李恩光在吏部耕耘那么多年,朝里朝外党羽众多,如果马上把李恩光杀了,那他的党羽势必会倒向秦盛和张铨坤。 秦盛和张铨坤的权力进一步加大,这不是裴元澈想看到的。 那个人那么辛苦地把永平候送到他面前,帮助他把李恩光从尚书的位置拉下来,绝不是让秦盛和张铨坤壮大。 他不杀李恩光,还能趁机收了一波李恩光党羽的心。 “国君!”一听刑部尚书不杀李恩光,还继续留任,秦盛马上道,“大同律法扣奏折等同谋逆,谋逆之罪当诛九家族。” “国君,国法不能不守呀!”张铨坤紧随后。 本常斗得你死我活的秦盛和张铨坤,现在联合在一起,逼裴元澈杀李恩光。 秦盛想抢夺吏部尚书的位置,张铨坤是抢夺蜂窝煤的经营权。 再说了,李恩光的宫里宫外,党羽众多,不杀他,迟早都是隐患。 “国君,国法不能不守呀!” 秦张两人出声后,他们身后的官员全部一齐下跪,一些李恩光的旧部为了和李恩光划清界线,也跪下了。 “你们……” 李恩光盯着那些下跪的旧部,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裴元澈目光冷冷地盯着堂下一大片跪在地上的大臣。 良久。 “既然众卿如此熟悉我大同律法,那应该也知道逼君也是谋逆大罪。” 裴元澈的声音淡淡的,可是那份淡然中,字字藏刀。 秦盛猛地抬头看向龙椅上的裴元澈。 裴元澈目光冰冷地看向秦盛,“怎么,朕说得不对吗?” 秦盛立即低下头,“国……君所言及是!” 就刚刚匆匆那么一撇,他便知道,如今的国君已不是两年前那个羸弱的少年郎。 裴元澈降了李恩光的职后,还对着李恩光的党羽说了一句。 以后只要他们一心一意为大同做事,不结党营私,他绝不会追究他们以前的过错。 第257章 面圣 虽然捡了一条命,但是李恩光一双腿软得完全没办法站起来。 曾风光无限,位高权重的他,被人拖着出宫。 整个过程,他没有反抗,嘴里一直喃喃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实在明白不了,为什么烧了的奏折,能变回来。 从宫里出来后,李恩光就从牛角尖里出不来了,一天到晚写奏折烧掉,然后一直守着那炭灰,家人想来清理,他立马哇哇大叫,说不许动,说那灰能变回奏折。 灰一直没有变回奏折,李恩光又开始怀疑是不是鬼怪弄的。 家里是不是有鬼。 是不是以前被他杀的人,回来报复。 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有人故意扮的,李恩光真的见到鬼了。 那鬼满身是血,来索李恩光的命,李恩光一眼就认出,那鬼是他以前下令凌迟处死的一个官员。 从那起,李恩光彻底疯了,见人就跪,嘴里一直喊着饶命。 李恩光不明白,为什么奏折是旧的,其实永平候也不明白。 那奏折分明是他在来的路上写的,怎么进了宫,就变成是一个月以前写的。 从宫里出来后,他还问郑天一,他是不是奏折上施了法术。 因为他记得小果说,郑天一是那个什么杠杆的兄弟,那个杠杆会法术,作为他兄弟的郑天一,肯定也会。 郑天一解释,他不会什么法术,只是用了现代的文物做旧方法,把那奏折做旧。 永平候在吃好睡好的那三天里,永平候并不知道,那三天郑天一忙成了狗。 朝中的很多部门职能,郑天一早已从柏锟的嘴里了解,他知道永平候的奏折一定被查验。 入京的当天晚上,他就从包里翻出陈佳柔抄的百科资料找到做旧的方法,现写了一份书稿,然后做旧。 因为这个旧,是要刚好一个月左右,所以郑天一足足熬了一个通宵才做好。 第二天永平候画好京都的地图后,然后按着地图,摸到柏锟的统领府,让他的验官帮他验。 第一次没有成功,他连着做了三次才成功。 还幸得有陈佳兰在一旁帮忙,她人聪明,且有耐心,这种活做得称手。 奏折做旧成功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带着小果和陈佳月摸到李恩光和秦盛的府里,摸清他们入宫的路线和时间。 永平候进宫后,郑天一就一直蹲守在皇宫附近,直到李恩光被拖出来,他才狠狠地吁了一口气。 其实每做一个重要的事情,他并不是小果和陈家姐妹看上去的那么淡定,他心里也很紧张,也害怕不成功。 之所以没表现出来,他是不想身边的亲人担心,尤其是他的妻子们。 作为她们的夫家,他希望他是她们最稳固的靠山。 李恩光被拖出宫后,郑天一便回到客栈,小果和陈佳月回来了。 这几天真的把他累得够呛,他本想倒头睡一觉,结果永平候跟着他的后脚回来了。 “候爷,你怎么回来了?”郑天一疑惑地问道。 李恩光已经被拉下来,这个时候,永平候应该在太皇太后的宫里,他怎么会在这。 “候爷,国君仍然不给你见太皇太后吗?他的心怎么那么狠,这都不给你见?” 陈佳月一出声,一如既往地想去干架的样子,郑天一开口不许胡来,她才乖乖站到郑天一身后。 “天一,你们误会了,国君让我见太皇太后,但是……”永平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但是啥,候爷你就别卖关子了。” 要不是有郑天一在,要不是他是一个候爷,陈佳月估计都要冲上去暴打一顿永平候。 他这话,说得跟江都那个写戏文的一样,一到关键时刻,就且听下回分解。 陈佳月还偷模去过那个写戏文的秀才家,把那秀才暴打了一顿。 永平候知道领教过陈佳月的暴脾气,郑天一又宠她,真动手,郑天一未必阻止,他急忙道,“天一,国君刚刚下了道口谕,令我把你们一起带进宫。” 郑天一眉心微蹙,“候爷,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我吗?” “郑先生!”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声音落下,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郑天一面前。 “大统领!”一看到柏锟,小果很开心。 “见过大统领!”陈佳月和陈佳兰急忙行礼。 “先生!”柏锟道,“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你来过,更不会有人知道你进过宫。” 进宫的路上,永平候看着身边的郑天一,心里美滋滋的。 哎,想想他之前还真是错怪他了。 这女婿多好多厉害呀,回头再让给天一多送一些黄金,多挑几个女儿。 他什么都没有,也只钱多一些,女儿多一些。 进了宫,郑天一他们就和永平候分开了。 永平候前往太皇太后的寝宫,郑天一他们侧被带到另外一个宫殿。 郑天一不知道这个宫殿叫什么名字,但是从殿里的陈设来看,像是养心殿之类的,是国君休息和办公的地方。 郑天一进去后,宫殿里面站着的宫女和太监全部退出去,连柏锟担都退出去了,只剩下郑天一和陈佳月陈佳兰。 大大的书桌后面有一排屏风,那里面有一道人影。 一见到那道人影,陈佳月和陈佳立即跪下,“民妇见过国君。” 她们认得那道人影是裴元澈。 在江都时,陈佳月和陈佳兰见过裴元澈,那个时候,裴元澈也没有让她们看到他的面容。 郑天一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没有下跪的习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侧头看屏风后面的男人。 这……就是大同的国君?类似于华国古代的皇帝。 说起来,郑天一有些些兴奋。 作为一个现代人,见到一个活的皇帝,感觉很新鲜很奇妙。 “夫家,夫家。”陈佳兰低声提醒郑天一,见到国君要跪下。 “跪……我吗?”郑天一这时才反应过来。 既然来了着,就入乡随俗,郑天一刚想下跪,屏风后面的裴元澈先出声。 “这里没有宫女和太监,先生刚刚帮了朕的大忙,免礼了。” “先生,请走上前。” 裴元澈免除郑天一下跪之后,又让他走近屏风。 第259章 妈呀,我的乖乖! 裴元澈一句:原来你们的夫家长这样后,殿内又陷入寂静中。 虽然隔着屏风,但是郑天一能感觉得到,屏风后的裴元澈一直盯着他看。 “比传闻中的好看。”裴元澈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又是一段长时间的盯看。 时间久了,郑天一感到浑身不舒服。 裴元澈的这一系列动作,把郑天一搞懵了。 从他去找柏锟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的行踪没办法对裴元澈隐瞒,处理李恩光后,裴元澈肯定会找。 郑天一的预想,裴元澈找他,要么就是问他新的吏部尚书人选,要么就是感谢他之类的。 可现在都站这有半个小时以上了,裴元澈既没有担心吏部尚书人选,也没有谢谢他,就这么一直盯着他看,偶有的两句话,就是说他的长相。 站那时间久了,郑天一感到浑身不舒服,他甚至有一种选美的感觉。 就是像电视里入宫供挑选皇帝挑选的女子一样,站在那供皇帝选,如果长在皇帝的审美上,就得已留宫当他的女人。 屏风后面的裴元澈,还在瞧。 陈佳兰身子弱,跪久了身子发虚。 瞧着陈佳兰额头的冷汗,郑天一瞧着心疼。 “咳~”郑天一直面屏风后面的裴元澈,轻咳了一声。 屏风的裴元澈,很明显轻颤了一下。 “来人!” 候在殿外的人进来。 裴元澈给郑天一三人赐坐、赐茶,然后裴元澈又问了郑天一有关吏部新人选的看法。 除了几个重要的官员,郑天一都不了解,所以没给裴元澈提意见。 话没对上几句,郑天一便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陈佳兰,有些不对劲,感觉坐得越来越虚弱,身子摇摇晃晃的,到了后面直接往地上倒。 “小七!” 好在陈佳月眼疾手快,接住也倒地的陈佳兰。 “你怎么了……唔~” 拉着陈佳兰的陈佳月眉心一皱,轻哼了一声,身子酿跄。 “佳月。” 郑天一见势急性站起来。 刚一起来,他就暗叫了一声不好。 他面前的景物开始旋转。 屏风后的裴元澈,看到郑天一他们这副模样,马上站起身子观察他们。 “你……”郑天一手指颤颤地指向屏风后的裴元澈。 大意呀,真是大意了。 他真的没想到裴元澈会在茶里下药。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裴元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刚刚还帮他解决了控制他的李恩光和吕莲生。 裴元澈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陈佳月和陈佳兰已经倒在地上不醒人事,郑天一的视线模糊,看不清裴元澈的样子。 “把她们抬到偏殿。” 裴元澈吩咐宫女把陈佳月和陈佳兰抬到偏殿休息,并令宫女们好生照顾。 至于郑天一。 郑天一虽然没办法睁开眼睛,但是还有意识,能感觉得到,他被抬到屏风后面的床榻上面。 “你感觉他长得如何?”裴元澈问身边的贴身宫女。 “国君,奴婢自小入宫,不懂宫外男子的美丑。” “你倒是圆滑,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 宫女的脚步走远后,郑天一感觉得到,身边的位置有人躺下来。 妈呀! 我的乖乖,大同的国君裴元澈,不会是个gay。 郑天一拼命地想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第260章 管他是什么君,是什么王 见鬼了,这个裴元澈就算是真,也不至于看上他呀。 他穿越过来后,虽然每天都好好收拾这副身子,但跟花美男还是有一段差距离。 宫里都是宫女和太监,这裴元澈不会太久没有见过男人了。 能在皇宫里做侍卫的,又大多京都里有头有脸的人,裴元澈不敢碰,就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卧了个大草。 他千里迢迢地从江都赶到京都,本意是竞现自己对永平候的诺言,顺手帮一下裴元澈。 因为柏锟说他是个心怀苍生的君王。 郑天一毕竟也算是大同的子民,大同好,就是国好,国好家才好,他的小日子过得才舒坦。 却万万没想到最后竟变成这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郑天一头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弱。 已经撑不住,脑里那股倦意彻底地侵蚀了他的意识。 完了。 醒来时,感觉身心疲惫。 入眼,娇媚艳丽的脸蛋,脸蛋上那双翦水秋瞳般的大眼睛,在郑天一身前瞅来瞅去。 瞧见郑天一看她,一张小脸红扑扑,头上的珠钗晃得叮当响。 郑天一疑惑地问道,“你是……” “国君!” 郑天一刚开口,那女子立即扭头对着外面大声喊,“国君!” “爱妃,有何事唤朕?” “先生他醒了。” 听着这一段对话,郑天一有些懵了。 爱妃? 眼前这个女子是裴元澈的妃子? 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后宫妃子怎么会坐在这里? 昨天晚上他被抬到床上以后的情形,在郑天一的脑里滑过。 昨晚…… 难道…… 昨晚跟他的,不会是这女子。 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 如果是一般的男人,这个倒也不奇怪,可这女人的男人是裴元澈,裴元澈虽无实权,但怎么也是一国这君。 事情应该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郑天一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明皇色龙袍,面容清秀俊美的玉面青年快步向床榻这边走来。 “醒了?”裴元澈坐在床沿,看着郑天一,那目光——温柔似水。 郑天一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本能地往后退。 这到底是什么鬼。 瞧着郑天一的动作,裴元澈笑了,他倾身上前,低头继续温柔地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妈呀! 郑天一猛地坐起来,实在是受不了,他想下床,他想马上离开这个见鬼的皇宫。 结果刚一起来,人马上就一头栽回床上。 他这一摔不打紧,人直直地栽进一个怀抱里。 “先生你现在身子还没恢复,不要急着起身。” 抱住郑天一的人,就是裴元澈,郑天一一抬头,就看到裴元澈那双心疼的眸子,他急忙伸手一推,从裴元澈的怀里出来,往后退。 郑天一恼怒地道,“你丫的,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恶心的语气和我说话!” 管他是什么君,是什么王。 郑天一此言一出,殿内一直低着头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纷纷抬起头看向郑天一,然后又迅速地低下头,他们的表情,无一不是:这男人完蛋了。 “瞧你!”裴元澈对着郑天一笑笑,这笑得贼宠,“这起床气那么大呢。” 裴元澈也不理正在火气冲天的郑天一,他扭头对一旁的萧淑妃道,“侍候先生起床,先生现在身子还没有恢复,你们仔细着点。” “诺!” 萧淑妃身子微微一欠,踩着小碎步,扭着小腰走过来。 萧淑妃给郑天一整理衣服,裴元澈在一旁看着。 郑天一的目光在裴元澈和萧淑妃之间,几个来回之后。 把他整不会了。 这两人的表情…… 所以…… 昨天晚上躺在他身边的是谁? 从郑天一醒后,跟郑天一亲近的动作,裴元澈从不在宫女和太监面前避讳。 裴元澈去见大臣,他出去之前吩咐萧淑妃去把陈佳月和陈佳兰领来。 裴元澈和萧淑妃出去后,郑天一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心里就膈应得很,就走到外面散散心。 不知道是不是裴元澈有吩咐过,郑天一走出殿外,并没有人阻止。 从殿里走出来没几步,就到了一种满各类奇花异草的园子。 园子里的花很香,郑天一走进去。 郑天一还没走几步,便听到有人低声议论。 “你们看,就是他。” “感觉长得也不是很好看。” “确实没有以前的好看,但感觉很阳刚,我看着挺好的。” “听说脾气大得很,对国君大喊大叫的。” “过些天等国君厌了,就有得他哭了。” “是的,上次乱发脾气那个,坟草应该很高了。” 郑天一越听,越头疼,越不舒服。 第261章 都在找他 耳边都是有关于他和裴元澈的议论声,郑天一本想出来散散心,结果越散心里越不得劲,他便返回裴元澈的养心殿内。 “啪!” “啪!” “啪!” 郑天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连串的声响。 这个声音……他熟悉。 是鞭子抽在人身上的声音。 有人被打了? 裴元澈下朝回来了? 郑天一快步走进殿内。 殿里的情况,很混乱。 萧淑妃和她的贴身宫女趴在地上,抱成一团,她们的身边有一个老嬷嬷,正拿着鞭子大力抽打。 这几人的边上,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 女子的头上挽着朝凤髻,髻的前后左右插满了贵重的首饰,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拖地长袍,长袍绣绘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凤凰。 这从装扮来看,应该是裴元澈的皇后。 此女子正是裴元澈的皇后——纳兰雨诗。 “啪!” “啪啪!” 长长的鞭子,继续抽打在两个姑娘的身上,鲜血直流,衣服都补染红了。 这是…… 皇后教训妃子? 郑天一想起了穿越之前看过的宫斗剧。 瞧瞧那嬷嬷手上的鞭有多粗,甩鞭那劲有多大,萧淑妃的身上有多惨。 郑天一不禁打了一个冷咧。 女人妒嫉起来,果然恐怖。 幸好他的妻子们彼此之间和和睦睦的。 “娘娘,淑妃娘娘,您是金枝玉叶,奴婢是贱身一个,您别为奴婢挡了。”萧淑妃的贴身宫女,抱着萧淑妃,转身挡挥下来的皮鞭。 “啊!” 皮鞭抽在身上的伤处,那宫女不禁惨叫了一声。 宫女身上几乎没有好的地方。 “庆儿。”萧淑妃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宫女。 这个宫女是跟着她一起长大,然后又跟着她入宫,名为主仆,但是在她的心里,其实就是姐妹。 场面一度很惨烈。 “国君驾到!” “皇后,你这是做甚?” 下了朝的裴元澈匆匆赶来。 “国君!”皇后纳兰雨诗朝裴元澈福了福身子,“臣妾掌管中宫,萧淑妃为了争宠,尽做些有损国君龙体之事。” 纳兰雨诗的话是对裴元澈说,目光却看郑天一。 郑天一缓了一会才明白过来,皇后打萧淑妃的根本原因是他。 皇后以为,萧淑妃为了讨裴元澈欢心,把他献给裴元澈。 “皇后!”裴元澈黑了一张脸,“这是朕的养心殿,这里没你的事了,跪安。” “国君!”纳兰雨诗虽然跪下,但是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请您保护好您的龙体,并早日为大同诞下子嗣。” “朕知道了,今天晚上朕会翻牌子,朕还有好多折子没看,你跪安。” 就连郑天一都听得出来,皇后虽为请求,实则是威胁,而裴元澈不敢直接反驳。 看来,裴元澈在宫里的处境,比他想像中的还在难,并不是除了吕莲生裴元澈就能自由。 中宫殿内。 纳兰雨诗刚跨入中宫殿的,定国候秦盛就迎了上来。 “微臣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千岁!” “定国候免礼!” 纳兰雨诗手轻轻挥了挥,她殿里的宫女太监立即退下。 “诗儿,如何?” 宫女太监们刚退下,秦盛立即站起来问纳兰雨诗。 “舅舅,那男人是萧淑妃新找的,昨个儿,那男人在养心殿过。” “确定吗?”秦盛的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不放心。 “应该错不了,探子来报,昨晚是由萧淑妃的人把那男人带到养心殿,然后那男人就一直在养心殿待到刚刚我去时,那里面的情况……” 纳兰雨诗轻轻捂了一下鼻子,满脸的嫌弃。 养心殿屏风后的光景,真是够不堪的。 秦盛沉思了一会,才道,“诗儿,这事我们还是不能大意,一定把那男人的底摸清。” “舅舅,你是不是怀疑那男人是……” “还是小心点。”秦盛点头。 秦盛怀疑郑天一的身份,怀疑他是永平候身后的高人,也就是给他送折子的人。 那个姑娘说:折子是她家先生让她送的。 昨天下朝后,他就令人寻找郑天一的下落,可是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李恩光一倒,他就是京都的地下王,竟然有他找不到的人。 巧的是,他找不到人,而裴元澈的养心殿刚好来了一个男人。 相比于裴元澈,秦盛更担心张铨坤先他找到那个男人,还有柏锟。 不管那男人被谁找到,只要不是他秦盛找到,他都担心。 毕竟,那个男人的手段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刚一进京,一出手,直接就把在京都苦心经营几十年,权力倾天的李恩光扳倒。 第262章 走了什么狗屎运 “诗儿!”秦盛道,“这几天,你多去太皇太后宫里,想办法从永平候嘴里套话。” “舅舅,我试试。”纳兰雨诗点点头,但是她的言语表现得很悲观,“舅舅,你在宫外都找不到那个人,想必那个人早做好了布署,他肯定事先跟永平候通气,只怕到时我不能从永平候嘴里套出那人的下落。” 永平候再蠢再笨,也是自小在宫中长大,看着宫斗长大的人,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他心里肯定清清楚楚。 “哎!”秦盛摆手,“不是让你问他背后的人,你就跟他聊家长,比如江都这一年来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比如那个蜂窝煤之类的。” “舅舅……”纳兰雨诗微顿,“你是不是怀疑永平候背后的人,是那个制作蜂窝煤的人?” “舅舅,关于那个人的传说,前几个月,京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可后来证实了,那个人并没有传得那么神,是那些说书先生为了多挣一些茶赏钱,故意夸大的。” 昨天以前的永平候,早就被京都人们遗忘,他在江都的一切都没有人关心,更没有人在乎他嫁了几个女儿,女婿是谁。 林家的男人死后,又只剩下一个完全没有实权的诰命老夫人,京都更没有人关心林家。 所以郑天一就算娶了林雪凝,娶了永平候两个女儿,京都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当初郑天一留信给陈佳兰时,放他出的消息时,就吩咐她,有关于他的事,要准备两个版本,分别给两个说书的,一个夸他,夸他那个只夸五天,五天后另外一个马上骂他,说都是假的。 当然,这一真一假,郑天一可是付给了大价钱。 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人们更愿意相信骂他的。 因为在这个大陆人们的认知里,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厉害的人。 经过众口传到京城后,郑天一已经不是神人,就连蜂窝煤都不是他第一个制造出来了。 “可能其它事情不是真的,但是诗儿,你我都懂,那个蜂窝煤是真的,此人不简单。” 能把不能种粮的黑渣土,变成了比木柴廉价,且比木柴耐烧的蜂窝煤。 前几年整个大陆都遇到干旱,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程的缺柴现像。 这几个月,蜂窝煤不仅解决了大同用柴紧缺的问题,卖到周边国家,让大同挣了不少钱,尤其是鲁国和大同结盟以后,鲁国准许大同的蜂窝煤进鲁国,并且免三年关税,让大同大挣了一笔。 前几个月,裴元澈还没有钱修水渠,现在不仅有钱修,还能修得很好,新修的那些水渠,最少能用几十年。 周边几个国家想蚕食大同的君王,以前他们的目光从来不盯着江都和枫都,现在就差没把两只眼睛放在那两地了。 看着江都枫都到处都是的黑渣土,馋得流口水。 说到蜂窝煤,秦盛情不自禁地想到鲁国和刚刚收回来的绵都。 鲁国结盟,富地绵都回归,这是大同几十年来的超大喜事。 为此,裴元澈还大赦天下,全国上上下下休假三天。 在举国欢庆的时候,秦盛懊悔的快要吐血,如果当初他不把他儿子从枫都调回京,这份天大的功劳就不是柏锟一人独占了。 这柏锟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一去枫都,就刚好撞到慕容芷嫣在绵都抓到鲁国王子褚景善。 柏锟经过一役,不仅获得了枫绵两都的兵权,还获得护国候封号,跟他这个定国候平起平坐,虽然柏锟这个护国候在京都有名无权,大同的主要兵权还在他秦盛手里。 但只要有这个封号,柏锟就有机会接触军部。 第263章 帮我演了这场戏 “舅舅!”纳兰雨诗微微颔首,“我会多接近永平候的,这会儿永平候就在太皇太后宫里,今个儿,我还没过去侍疾。” “今个儿不急。”秦盛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纳兰雨诗的肚子,“新王登基不久,你就入宫了,这也快两年了,你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当初手握重兵的秦盛之所以不反对,李恩光和吕莲生拱弱子裴元澈上位,除了觉得裴元澈好控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皇后的位子,是他外甥女纳兰雨诗的。 现在纳兰雨诗迟迟不诞下皇子,她这个后位就不是那么好坐了。 就算保住,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后,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之前有李恩光和吕莲生在中间拦着,现在李恩光完蛋了,吕莲生在宫中的势力虽然还没完全倒,但已经没办法限制纳兰雨诗。 “舅舅,这两年不仅我没有子嗣,其它妃子也没有,国君他……”纳兰雨诗实在是羞于齿启。 “这个我知道!”秦盛神情严肃,“我昨天让你去给国君施压,让他今天翻牌子,你去了没。” “舅舅,我去了,还当国君的面教训了一顿萧淑妃,国君他答应今晚翻牌子,只是……” 纳兰雨诗面露难色,裴元澈今天晚上会翻她的牌子,这点纳兰雨诗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呈到裴元澈面前的,只有她一个人的牌子。 “我怕他不碰我。”纳兰雨诗垂着头,说出来的话,像蚊子那么小。 “他总归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会碰你,你不再是纳兰家未出阁的女孩,有些事必须学。” 秦盛沉思了一小会,“等会我出宫后,就让你娘带一个人进来,她是长春楼里有名的花娘,你好好跟她学学。” “舅舅,你让我跟那些勾栏子的学……” “勾栏子怎么了?”秦盛厉声打断纳兰雨诗的话,“她能让教你怎么把握国君的心,能让你诞下大同的子嗣,没有子嗣的皇后,就是一个虚名。” 纳兰雨诗低下头,作为世家小姐,一切都不能按自己的想法而活。 可能是感觉自己的话太重了,秦盛放软声音,“舅舅知道你难,可是诗儿呀,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身后,有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你的母亲,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为他们想想。” “舅舅,诗儿知道,诗儿会……好好学习的。” 家人,是每个人的软肋。 养心殿。 纳兰雨诗走后不久,郑天一就向裴元澈辞别,他的态度很坚决。 “先生。”裴元澈急忙道,“多留几日,是这殿住不舒服么,今天晚上我让你住秦和殿。” 秦和殿是裴元澈正式的寝宫,那里比养心殿大很多,也华丽许多,被裴元澈翻牌的妃子也是往那送。 “国君,在下只是一介草民,习惯了简约的住所,这般华丽的宫殿,草民却睡不好,今天醒来,身子就很不好。” 郑天一说这话时,跟咬牙切齿差不多,裴元澈昨天晚上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还没跟他说清呢。 从纳兰雨诗走后,郑天一直问则问,不管从哪个角度问,裴元澈都没有告诉他,昨天晚上的具体情况。 裴元澈有些不敢直视郑天一。 “让人把我的妻子带过来,她们现在一定很担心我。” 算了,郑天一不想裴元澈计较了,本想助他一把,现在看来没有必要。 他没办法接受那样的裴元澈。 “先生……” 看着去意已绝的郑天一,裴元澈的眼底闪过一抹悲伤,“你真的不愿意留下么?” 没人知道,这一刻她是有多羡慕陈佳月和陈佳兰。 是的,是她,不是他。 她真的好羡慕自己的两个妹妹,她也好想像妹妹那般,在他的身边,享受他的宠爱,但是当初她没有过门,而且……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龙袍。 她现在身不由已呀,当初她发了誓言的,此生一定要为大同的百姓负责,并让大同回到它原本的位置上。 “先生既然去意已决,那……朕就不留先生了。” 不知为何,看着裴元澈那悲伤的神情,那有些单薄的身子,郑天一竟感到有一些心疼。 哎哎,打住,打住。 郑天一急忙提醒自己,他不是那样的人。 “国君,定国候求见。”殿外突然有太监进来通报。 太监话刚落下,本来会在椅子上的裴元澈突然来到郑天一面前,把手搭在肩上。 郑天一本能地推开裴元澈。 “先生。”裴元澈在郑天一耳边用很低的声音快速地道,“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帮我演了这场戏,求你。” 第265章 寡人总归要一个子嗣的 裴元澈抓着郑天一的手,又咬了一口他手里的葡萄,嘴里嚼着葡萄,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朕知道了,朕今天会翻皇后的牌子。”说着,裴元澈还伸了一个懒腰,“今天儿真是累。” 裴元澈说到累时,眼睛一直瞟着郑天一。 郑天一真接不下去,只得继续往裴元澈嘴里塞葡萄,他咬着牙微笑地道,“国君你怎么累着呢,国君刚刚明明说,你不是……累!” 裴元澈,你最好跟你刚刚说的那样,你不是那样子的人。 如果裴元澈真是那个,那这个忙,打死郑天一也帮不了,因为到时可能秦盛还没倒,他就先恶心死了。 “朕确实不累,朕……”裴元澈的手伸到郑天一的脸上,到了半道,他突然停下来,看向秦盛急急地道,“秦盛,你跪安。” “国君,国不可一日无后,还请国君勤撒雨露。” 秦盛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他重复着什么国不事一日无后的话。 “联刚刚不是说,今天晚上会翻皇后的牌子吗?”裴元澈有些恼。 秦盛却一点也不惧,他抬起头,目光直直盯着裴元澈身边的郑天一,“请国君不要忘了,国君的身体,不是国君一个人的,是大同所有百姓的,请国君务必早日让后宫诞下子嗣,如有人从中作乱,当诛之!”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裴元澈再不让皇后怀有龙种,他就把郑天一杀了。 裴元澈盯着秦盛的眼睛里焠着火,则在椅子边上的手,紧紧地握在成一团。 李恩光刚倒,宫里吕莲生的势力还在,没兵没钱的裴元澈,秦盛想杀裴元澈身边的什么人,确实是轻而易举。 郑天一退离裴元澈身边,他用行动告诉裴元澈,要继续忍。 直到郑天一和太监们站在一起后,秦盛才对殿里太监道,“让敬事房上牌盘。” 那太监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向裴元澈,这还没到翻牌子的时辰呢。 “去!”裴元澈挥挥手。 今天秦盛不看着裴元澈翻牌子,他是不肯离去的。 敬事房呈上来的牌盘,意料之中只有皇后纳兰雨诗的牌子。 裴元澈翻了牌子后,秦盛才走,他没有让人把郑天一赶走,任由裴元澈留着。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并不想扭转裴元澈,后宫里,只要皇后一人有子嗣就行。 秦盛走后,裴元澈立即养心殿内的宫女和太监遣走。 “先生!”那些宫女和太监刚走,裴元澈立即起身,对着郑天一弯身施礼。 “国君,使不得。”郑天一也急忙起身。 “先生肯助寡人,寡人向先生施礼是应该的,请先生不要推脱。”裴元澈坚持给郑天一施礼。 裴元澈身子瘦瘦弱弱的,眼神却很坚定。 对视后,郑天一就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 裴元澈的礼得倒是挺正常的,但是他的话,却让郑天一有些嘀咕。 ——寡人的余生,就有劳先生了。 这话,怎么听,像是要嫁给他一样。 而且裴元澈在他的面前,从来不自称朕,一般用寡人,急的时候还直接说我。 郑天一道,“国君心怀苍生,为了大同的老百姓,草民自会全力辅助国君,但是……” 话到这里,郑天一的语气变认真且严肃,“草民很喜爱草民的内人们,草民不会做辜负她们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裴元澈你要是敢对我动歪心思,他立即就走。 “先生。”裴元澈眼里闪烁着郑天一看不明白的泪光,“寡人明白,话说起来,寡人真的为先生的妻子感到开心,我大同女子命贱,像先生这样爱惜妻子的,着实是少。” “妻好侧家宁,家宁则家旺。” 从现代穿越过来的郑天一深谙这个道理。 “好一句:妻好侧家宁,家宁则家旺。” 裴元澈重复着郑天一的话。 爹爹果然是她的福星。 “国君,现在应该是申时初了。”郑天一提醒裴元澈,时间不早了。 申时是下午三点到五点,这个大陆的黑夜比较长,即使已经是春末,每天五点多一些就天黑。 郑天一提醒裴元澈,是想跟他了解宫里现在具体的情况。 不过,在了解宫里的情况之前,郑天一想先知道昨天晚上,裴元澈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事。 不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搞清楚,他心里的疙瘩就解不开。 “草民以命相助,希望国君也能对草民坦诚。” 入了皇宫,进了庙堂,以后他的日子就是你死我活。 “先生……”裴元澈有些为难,眼神闪烁想回避昨天晚上的事情。 “国君昨晚对草民到底做了什么?”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先生又何必……” “那草民就此告辞。”郑天一扭头就走。 “先生。”裴元澈急忙道,“寡人总归要一个子嗣的,萧淑妃她……” “草民明白了。” 到了后来,郑天一才明白裴元澈这一句话的意思。 因为那个子嗣,是从裴元澈的肚子出来的,只是由萧淑妃代养。 第268章 他是不是原做她的夫 (267章捉虫,李恩光原是吏部尚书,管人的,267章写成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是张铨坤,官钱的。我后台已经修改,但是有些地方不同步更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裴元澈整个身体已经处于大汗淋璃的状态,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娥声。 裴元澈的忍耐能力还行,他身侧的纳兰雨诗完全失去了理智,那张精致艳丽的脸上,红得要滴血。 她不停地央求裴元澈,哭着往他身上爬,却一次又一次地被裴元澈丢下去。 时间一久,裴元澈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就要耗尽,已经没有力气丢纳兰雨诗。 “国君,求你。”纳兰雨诗抱着裴元澈的脖子,苦苦地哀求。 看着纳兰雨诗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蛋,裴元澈咬着牙摇摇头。 “为什么?国君,为什么你不愿意要臣妾,你就那么恨臣妾吗?” 那双漂亮的眸子,妩媚中伴着浓烈的悲伤。 “就是因为臣妾是定国候的外甥女吗?可是……嗯……国君,臣妾也爱国君,臣妾对国君的爱,不少于萧淑妃呀。” 两年前,她尚在待字闺中,后来只因一撇,她就爱上了这个玉面少年郎。 “你爱朕?”裴元澈摇头苦笑,“我想,你应该不是傻子,我根本就不喜欢……” “臣妾知道,臣妾知道!”纳兰雨诗马上道,“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嗯……国君愿意让萧淑妃陪……却不愿意让臣妾陪,臣妾什么也不要,只要能陪在国君身边就行。” 看着纳兰雨诗眼里的那抹情意,裴元澈轻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纳兰雨诗跟他一样,也是个可怜人,是那些人争权夺利的工具人,是牺牲品。 裴元澈把手伸向纳兰雨诗,把她的头紧紧地扣在他的肩上,不让她动弹。 “不要爱朕……总有一天……你会觉得自己很可笑。” 且不说他不是男的,就算是男的,也不要喜欢他这种瘦弱的男人,应该喜欢…… 裴元澈的脑子,浮现郑天一的身影。 没想起郑天一之前,裴元澈还好,一想到郑天一就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 裴元澈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先生……夫家……你什么时候才来?” 你不是答应过我,会来的么?你不是让我安心么? “国君……说啥……” 纳兰雨诗含糊不清地问道。 裴元澈猛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 快去失去的理智,让他直接说了出来,好在现在的纳兰雨诗也意识模糊。 “谁……的夫家?臣妾的吗?” 夫家两个字,让纳兰雨诗热血沸腾,她以为裴元澈说他自己。 他是不是原做她的夫? “嗯。” 裴元澈应了声。 纳兰雨诗最终也会成为郑天一的妻子的。 想想最后还得和纳兰雨诗做姐妹,裴元澈心里有那么一丢丢不爽。 也不知道是不是夫家两个字激发了纳兰雨诗体内的潜能,她突然像发了疯似的,裴元澈完全没办法控制她。 她开始扯裴元澈的衣服。 “你……” 裴元澈想像刚刚那样把她丢下去,却发现在已经丢不动了。 眼看着…… “砰!” 随着一声响,裴元澈感觉身上一空。 入眼,便是脑里想了千遍万遍的男人。 “先……” “国君。” 与此同时,外殿响起吕春的声音,脚步声随之也响起来,吕春一只脚已经跨进内殿。 郑天一一个翻身下床,把地上的纳兰雨诗拎起来。 “嗯~” 郑天一身上特有的男人阳刚气息,让迷糊的纳兰雨诗臊动。 “国君!” 纳兰雨诗顺着郑天一的手,攀上来。 郑天一想把已经爬到他怀里的纳兰雨诗拽出来,放到裴元澈身边,可是纳兰雨诗像发了疯似的,紧紧地抱着他,又咬又啃。 而此时,吕春的半个身影已经进入内殿,他马上就会发现郑天一。 “把……她给我。”裴元澈朝郑天一伸手。 现下,已经来不及了。 郑天一用抱歉的眼神看了一眼裴元澈,然后抬脚,一脚把裴元澈踢下床后则,抱着纳兰雨诗躺下,拉起被子往身上一扯。 被子刚刚盖在脸上的那一刹那,吕春进到内殿,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龙床。 吕春脸露疑色。 刚刚是情急之下,郑天一挑起的棉被盖了脸,但是身体只盖了一半。 怎么感觉床上的国君跟刚刚好像有些不一样了,看着强壮了好多。 是‘固龙汤’的作用? “国君?”吕春朝龙床走过来。 郑天一翻身平躺,把纳兰雨诗抱起。 这个动作,让纳兰雨诗很开心,立即抱住郑天一的脖子。 “国君?” “滚!坏了朕的好事,把你头砍了。” 郑天一已经尽量把声音放轻放细,可是他的声音和裴元澈的比起来,还是阳刚太多了。 ?? 吕春皱了一下眉。 国君的声音怎么变这样了? 那汤药有那么神奇?还是…… 纳兰雨诗的脚一动,刚好撩起了一些被角。 被子下方,郑天一的小腿显了出来。 他的小腿汗毛很多。 这……是国君的腿吗?吕春努力地回想起裴元澈平时的样子。 他好像记得,裴元澈的小腿,比较光滑…… “国君?” 这一声国君,满是疑惑和不信,吕春开始怀疑龙床上的人不是大同国君裴元澈。 郑天一自然听得出吕春已经怀疑他不是裴元澈。 吕春的人,已然来到龙床边上。 他俯下身,伸长脖子。 郑天一掐了一下正在发疯啃咬他脖子的纳兰雨诗腰部。 “国君!” “坏!” 纳兰雨诗的脸,从郑天一的脖子上移到他的脸上。 就着纳兰雨诗的这个地作,郑天一把被子盖紧他和纳兰雨诗。 纳兰雨诗的动作,并不能消除吕春对郑天一的怀疑,他站在床边,脖子伸得长长的,把头探进来左看右看。 郑天一猛地翻过纳兰雨诗的身子,让她面向吕春。 吕春这会儿,身子弯倾到床上,纳兰雨诗一转过来,刚来撞到吕春。 “国君。”已经分不清人的纳兰雨诗以为吕春是郑天一,跟着抱上去。 “嗯,不对,不对!”纳兰雨诗摇头皱眉,怎么国君没有刚刚那么香了。 “皇后,是奴才,是奴才吕春。” 被纳兰雨诗抱的吕春,吓得脸色发白。 “吕春?”纳兰雨诗眉毛一横,“你这个狗奴才,滚!” 纳兰雨诗抬起脚,狠狠地一踢! 第269章 这是工伤 “哎哟!” 吕春被纳兰雨诗踢倒在地上。 踢了吕春,纳兰雨诗便急急地回身抱郑天一。 刚好,纳兰雨诗又挡住了郑天一的脸。 “还不滚?” 这次出声的是裴元澈,此时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蹲在床后侧给郑天一解围。 这是吕春熟悉的声音。 “奴才马上走,马上走。” 看着吕春离去的背影,裴元澈松了口气,总算暂时安全了,接着下来,只要他熬过汤药药效时间就好了。 只是辛苦了…… 裴元澈刚抬头看到床上,郑天一就只身滑下床,靠坐在裴元澈身侧。 “先生,你……怎么在下来了?”裴元澈惊讶地看着身旁的郑天一。 郑天一撇撇嘴,“我不下来,还真睡你的皇后呀!”。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要是这裴元澈突然哪天不爽今天这事,砍他头怎么办。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呢。 “不是,我的意思,她怎么放你下来?” 纳兰雨诗平时看着比他还柔弱,可是这会儿力气比他大多了。 “她那样子,还能不放?” 郑天一指指床上,裴元澈看上去,此时的纳兰雨诗已经被郑天一用被子缠成一团,抱着被子好快乐。 “她怎么这样子?”裴元澈疑惑地问道。 “我喂了她一种药,喝下后会才她产生幻觉!放心,明早她醒过来,绝对不会怀疑。” 这是陈小凡的方子,当初觉得她这方子不错,想着可能以后用到,就跟她讨要。 他刚刚那么久才来,就是偷模到太医院弄这个药。 说完,郑天一靠在床边,闭眼休息。 这一天下来,他也真是累了,心累身累。 从裴元澈的角度看郑天一,刚好看到他突出的喉结,那喉结随着郑天一的呼吸,微微颤动着。 原本就很难受的裴元澈,看到郑天一喉结后,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 他真香呀。 裴元澈的身体已经不知不觉地靠近郑天一。 郑天一警觉地睁开眼睛,用食指抵开靠上来的裴元澈。 “先生,我……” 裴元澈的目光里掺杂着贪婪。 郑天一指指自己的脸,“看清楚我是谁,再靠过来,你实在是受不了,就回你的龙床去,那里你的皇后正等着你。” 皇后,皇后。 这两个字让裴元澈清醒了些许。 “皇后……”裴元澈用手扣着床沿,咬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再靠向郑天一,“对,皇后,先生,皇后。” “她好得很,最少比你的情况好。” “不是!”裴元澈摇头,“这样不行,明……明天,他们会给她验身的,到时……” “我去!还有这玩意?” 郑天一拍额,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后宫之事,还是知之甚少呀。 那小凡那药,就没有作用了。 郑天一耸耸肩,对裴元澈摊手,“那我没办法了,你自己解决,淡定!” 郑天一拍拍裴元澈的肩膀,“一般,一次不会中招的。” “不是!”裴元澈摇头,“我不能。” “不怕,总归有头一回。”郑天一像是老父亲一样谆谆教导。 “先生,我真不行。”裴元澈急得都想哭了。 他不是怕,根本问题,他就不是个男人。 “先生,我那个心病,不是一下就能好的,你帮帮我,求你了。”裴元澈可怜巴巴地看着郑天一。 我丢! 郑天一扭头,不看裴元澈的眼睛。 这一刻,郑天一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他为什么总是对裴元澈有莫名其妙的感觉。 而且…… 郑天一瞅向裴元澈的身体。 裴元澈的身体,也太像个女人了,他该不会…… 有一个想法,从郑天一的大脑里闪过。 “是时候了!” 一道尖锐高亢的声音,从外殿传来。 吕春开始催钟了。 “这是几个意思?”郑天一问。 “催钟,他们提醒我,让我停。” 催钟后,一般就要停下来,但是有的时候君王觉得不尽兴,就当作听不到。 因为催钟会有三次,到了第三次才必须停下来。 “哦,那……” “先生,他们要催第三次才会进来,要来不及了,帮帮我,求你!” “如果我帮你,你不怕皇后的肚子……” “我相信先生的医术,先生你会有办法。” “……” 最后。 郑天一心不甘,情不愿来到纳兰雨诗的身边。 “这是工伤,裴元澈,记住了,你得赔。” “好,我赔。” 他会把自己,以及整个大同王朝赔给他。 翌日。 郑天一是在养心殿醒来的。 第269章 这是工伤 “哎哟!” 吕春被纳兰雨诗踢倒在地上。 踢了吕春,纳兰雨诗便急急地回身抱郑天一。 刚好,纳兰雨诗又挡住了郑天一的脸。 “还不滚?” 这次出声的是裴元澈,此时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蹲在床后侧给郑天一解围。 这是吕春熟悉的声音。 “奴才马上走,马上走。” 看着吕春离去的背影,裴元澈松了口气,总算暂时安全了,接着下来,只要他熬过汤药药效时间就好了。 只是辛苦了…… 裴元澈刚抬头看到床上,郑天一就只身滑下床,靠坐在裴元澈身侧。 “先生,你……怎么在下来了?”裴元澈惊讶地看着身旁的郑天一。 郑天一撇撇嘴,“我不下来,还真睡你的皇后呀!”。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要是这裴元澈突然哪天不爽今天这事,砍他头怎么办。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呢。 “不是,我的意思,她怎么放你下来?” 纳兰雨诗平时看着比他还柔弱,可是这会儿力气比他大多了。 “她那样子,还能不放?” 郑天一指指床上,裴元澈看上去,此时的纳兰雨诗已经被郑天一用被子缠成一团,抱着被子好快乐。 “她怎么这样子?”裴元澈疑惑地问道。 “我喂了她一种药,喝下后会才她产生幻觉!放心,明早她醒过来,绝对不会怀疑。” 这是陈小凡的方子,当初觉得她这方子不错,想着可能以后用到,就跟她讨要。 他刚刚那么久才来,就是偷模到太医院弄这个药。 说完,郑天一靠在床边,闭眼休息。 这一天下来,他也真是累了,心累身累。 从裴元澈的角度看郑天一,刚好看到他突出的喉结,那喉结随着郑天一的呼吸,微微颤动着。 原本就很难受的裴元澈,看到郑天一喉结后,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 他真香呀。 裴元澈的身体已经不知不觉地靠近郑天一。 郑天一警觉地睁开眼睛,用食指抵开靠上来的裴元澈。 “先生,我……” 裴元澈的目光里掺杂着贪婪。 郑天一指指自己的脸,“看清楚我是谁,再靠过来,你实在是受不了,就回你的龙床去,那里你的皇后正等着你。” 皇后,皇后。 这两个字让裴元澈清醒了些许。 “皇后……”裴元澈用手扣着床沿,咬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再靠向郑天一,“对,皇后,先生,皇后。” “她好得很,最少比你的情况好。” “不是!”裴元澈摇头,“这样不行,明……明天,他们会给她验身的,到时……” “我去!还有这玩意?” 郑天一拍额,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后宫之事,还是知之甚少呀。 那小凡那药,就没有作用了。 郑天一耸耸肩,对裴元澈摊手,“那我没办法了,你自己解决,淡定!” 郑天一拍拍裴元澈的肩膀,“一般,一次不会中招的。” “不是!”裴元澈摇头,“我不能。” “不怕,总归有头一回。”郑天一像是老父亲一样谆谆教导。 “先生,我真不行。”裴元澈急得都想哭了。 他不是怕,根本问题,他就不是个男人。 “先生,我那个心病,不是一下就能好的,你帮帮我,求你了。”裴元澈可怜巴巴地看着郑天一。 我丢! 郑天一扭头,不看裴元澈的眼睛。 这一刻,郑天一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他为什么总是对裴元澈有莫名其妙的感觉。 而且…… 郑天一瞅向裴元澈的身体。 裴元澈的身体,也太像个女人了,他该不会…… 有一个想法,从郑天一的大脑里闪过。 “是时候了!” 一道尖锐高亢的声音,从外殿传来。 吕春开始催钟了。 “这是几个意思?”郑天一问。 “催钟,他们提醒我,让我停。” 催钟后,一般就要停下来,但是有的时候君王觉得不尽兴,就当作听不到。 因为催钟会有三次,到了第三次才必须停下来。 “哦,那……” “先生,他们要催第三次才会进来,要来不及了,帮帮我,求你!” “如果我帮你,你不怕皇后的肚子……” “我相信先生的医术,先生你会有办法。” “……” 最后。 郑天一心不甘,情不愿来到纳兰雨诗的身边。 “这是工伤,裴元澈,记住了,你得赔。” “好,我赔。” 他会把自己,以及整个大同王朝赔给他。 翌日。 郑天一是在养心殿醒来的。 第270章 大战要开始了 入眼,便是裴元澈那双关切的眼神。 郑天一转身背对裴元澈,不想看见他。 明明只是说帮一下忙。 谁想到喝了补汤的纳兰雨诗那么恐怖,害得他差点那个什么尽人亡。 裴元澈看着不理他的郑天一笑笑。 “先生,你醒了,昨晚辛苦你了,来喝碗参汤。” “吵死!” “好,寡人不吵你了。”裴元澈放回宫女的手里,“拿去温着,一会先生起来,记得给先生喝下。” “先生,那寡人上朝了。” 裴元澈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等等。”郑天一坐起来,叫住裴元澈。 “先生……” “国君你没好良心。”坐在床上的郑天一跺脚撇嘴,“昨个儿不陪奴才。” “……寡,寡人是去上朝,一会下朝,寡人马上来陪你可好?” “不好!”郑天一摇头嘟嘴,“明明离上朝还有一段时间,你就不能再陪我一下?” “……好!好!”用了一小会时间,裴元澈才明白郑天一的用意,他急忙史跑回郑天一身边,轻轻地揽着裴元澈,“陪,陪,寡人再多陪你一会。” 裴元澈此动作一出,养心殿里的太监和宫女马上把头低下。 “出去,出去!”裴元澈挥手,把太监和宫女赶出去。 直到最后一个太监走出养心殿,郑天一才把头从裴元澈的肩上抬起来,脸色也恢复如常。 “先生,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寡人?” 郑天一跟裴元澈的要了两个地址。 第一个是陈佳月和陈佳兰现在所在的宫殿,第二是…… 裴元澈上朝后,郑天一先回到陈佳月和陈佳兰的宫殿,从他进养心殿以后就没见过她们,这会儿怕是担心极了。 郑天一刚到陈家姐妹的宫殿外,就听到里面有打斗声。 陈佳月和宫里的侍卫打起来,两天没有见到郑天一,她急得团团转,那些侍卫又不给她出去找。 郑天一过来,除了让陈佳月和陈佳兰报平安,还让她们出宫。 宫里的大战要开始了,他担心到时他顾不了她们的安全,让她们出宫除了保证她们的安全,还要她们帮他做一些事。 郑天一找到柏锟,把陈佳月和陈佳兰送出宫后,就来到第二个地址处,见一个人。 这屋子虽然不大,但是装潢很好,所有的家具都是用上好的木材制作,做工更是精巧别致,床椅上的被褥靠垫都是用蓉华绵布制靠而成,里头的棉心,细软轻绵。 这些家具倒还是其次,屋子里头摆着的各类宝物,郑天一不太懂那些都是什么宝物,但是感觉它们比裴元澈养心殿那些还要高级。 “不错,不错!”郑天一抚摸着椅子的扶手,“这椅子应该是用南边月国的黄梨花木做的。” 坐在火炉旁的老人,喝了一口茶,然后才道,“倒是识货。” “嗨!”郑天一笑笑,“你这屋,我认识的也就这木了。” 说话间,郑天一已然来到那老人对面,他不请自坐,“这都已经春末了,还要烤炉子呢?” “没办法!”老人摇头道,“老了,身子不好,怕凉。” “嗯!”郑天一拿起一个茶杯,也给自己倒一杯,喝下才道,“我医术挺好的,要不,我给你瞧瞧,然后给你弄点驱寒的药试试?” “你?” 从郑天一出现到坐在他面前喝茶,一直都淡定的老人,脸色突然大变,他瞪大眼睛地看着郑天一。 “就是郑天一?” “是我。” 第270章 大战要开始了 入眼,便是裴元澈那双关切的眼神。 郑天一转身背对裴元澈,不想看见他。 明明只是说帮一下忙。 谁想到喝了补汤的纳兰雨诗那么恐怖,害得他差点那个什么尽人亡。 裴元澈看着不理他的郑天一笑笑。 “先生,你醒了,昨晚辛苦你了,来喝碗参汤。” “吵死!” “好,寡人不吵你了。”裴元澈放回宫女的手里,“拿去温着,一会先生起来,记得给先生喝下。” “先生,那寡人上朝了。” 裴元澈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等等。”郑天一坐起来,叫住裴元澈。 “先生……” “国君你没好良心。”坐在床上的郑天一跺脚撇嘴,“昨个儿不陪奴才。” “……寡,寡人是去上朝,一会下朝,寡人马上来陪你可好?” “不好!”郑天一摇头嘟嘴,“明明离上朝还有一段时间,你就不能再陪我一下?” “……好!好!”用了一小会时间,裴元澈才明白郑天一的用意,他急忙史跑回郑天一身边,轻轻地揽着裴元澈,“陪,陪,寡人再多陪你一会。” 裴元澈此动作一出,养心殿里的太监和宫女马上把头低下。 “出去,出去!”裴元澈挥手,把太监和宫女赶出去。 直到最后一个太监走出养心殿,郑天一才把头从裴元澈的肩上抬起来,脸色也恢复如常。 “先生,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寡人?” 郑天一跟裴元澈的要了两个地址。 第一个是陈佳月和陈佳兰现在所在的宫殿,第二是…… 裴元澈上朝后,郑天一先回到陈佳月和陈佳兰的宫殿,从他进养心殿以后就没见过她们,这会儿怕是担心极了。 郑天一刚到陈家姐妹的宫殿外,就听到里面有打斗声。 陈佳月和宫里的侍卫打起来,两天没有见到郑天一,她急得团团转,那些侍卫又不给她出去找。 郑天一过来,除了让陈佳月和陈佳兰报平安,还让她们出宫。 宫里的大战要开始了,他担心到时他顾不了她们的安全,让她们出宫除了保证她们的安全,还要她们帮他做一些事。 郑天一找到柏锟,把陈佳月和陈佳兰送出宫后,就来到第二个地址处,见一个人。 这屋子虽然不大,但是装潢很好,所有的家具都是用上好的木材制作,做工更是精巧别致,床椅上的被褥靠垫都是用蓉华绵布制靠而成,里头的棉心,细软轻绵。 这些家具倒还是其次,屋子里头摆着的各类宝物,郑天一不太懂那些都是什么宝物,但是感觉它们比裴元澈养心殿那些还要高级。 “不错,不错!”郑天一抚摸着椅子的扶手,“这椅子应该是用南边月国的黄梨花木做的。” 坐在火炉旁的老人,喝了一口茶,然后才道,“倒是识货。” “嗨!”郑天一笑笑,“你这屋,我认识的也就这木了。” 说话间,郑天一已然来到那老人对面,他不请自坐,“这都已经春末了,还要烤炉子呢?” “没办法!”老人摇头道,“老了,身子不好,怕凉。” “嗯!”郑天一拿起一个茶杯,也给自己倒一杯,喝下才道,“我医术挺好的,要不,我给你瞧瞧,然后给你弄点驱寒的药试试?” “你?” 从郑天一出现到坐在他面前喝茶,一直都淡定的老人,脸色突然大变,他瞪大眼睛地看着郑天一。 “就是郑天一?” “是我。” 第272章 为什么和李恩光结盟,就是因为李恩光手里没钱没兵,就算掌控裴元澈和整个皇宫,他也没办法造反。 还能让李恩光和秦盛、张铨坤平起平坐。 三方相互制衡,裴元澈的国君之位才坐稳固。 吕莲生之所以打破这局面,有三个原因。 第一个是因为裴元澈已经上位两年,他应该有逐步收权。 经过绵都一战,柏锟在军中的威望已经起步,绵枫两都的军民,更是对柏锟拥护有加。 第二个原因是李恩光已经不满足控制裴元澈和皇宫,他的手已经伸向大同的钱袋子,夺去了蜂窝煤的经营权,收入只上交一半到国库。 第三个原国,是他老了,能护着裴元澈的日子已经不多。 两个多月前,他让裴元澈微服出访,表面上是视察灾情,实际上是出来为裴元澈寻找能人异士,接替他的班。 郑天一双手横叠,微身施礼,“国君心怀苍生,不用公公请,郑某也会尽全力辅助国君。” “好,好!”吕莲生有些激动,他连连点头“有先生帮忙,大同就有希望。” “在下能力有限,还需公公一起。” “先生,坐!”吕莲生示意郑天一坐下,“我们慢慢聊。” “先生到底是如何断定,我和李恩光不是一路人?”坐下后,吕莲生忍不住好奇问。 这些年来,他伪装得很好,李恩光、秦盛、张铨坤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 郑天一轻笑,“这不是公公你自己告诉在下的么?” “咱家告诉先生的?咱家可不曾记得去江都时,有过什么留言。” “公公同意让大统领潜到燕国救我,就是最好的说明。” “大统领只听令于国君,是国君下的命令。” “但是如果没有公公的默许,大统领到不了燕国,也不会得到护国候的爵位。” 如果吕莲生跟李恩光真的是同穿一条裤子,就算柏锟只听令于裴元澈,那么回到京都后,他肯定和李恩光说柏锟的去向。 因为柏锟只听令裴元澈,不倒向任何人,早就是李恩光秦盛张铨坤三人的眼中钉耳中刺。 李恩光知道柏锟孤身一人去绵都,肯定派人到绵都,不止自己派,也会透露给秦张两人,秦张两人必定也会派人去。 如此一来,就算不能趁乱杀死柏锟,也不会让柏锟独享收回绵都的功劳。 “还有,如果不是公公在背后保护,我们进京后不会那么顺利。” 郑天一当时那么高调地炒作自己,为什么在京都什么风浪也没有,当真是信了那个骂他的说书先生么。 答案自然不是,李秦张三个为官一世,脑子贼得很,之所以让他们信,是因为吕莲生。 吕莲生从江都回来,李恩光马上就跟吕莲生打听郑天一,吕莲生回李恩光郑天一就是卖蜂窝煤的商人。 而且那蜂窝煤也不是郑天一第一个制作的,是蓝县的一个老者,那个老者在地震时死了。 如果郑天一真是奇才,李恩光不可能不去请,他没有动静,秦和张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吕莲生明白,瞒得一时,瞒不了一世,尤其是绵都是在郑天一的协助下,柏锟才那么顺利收回来。 绵都军中,人多口杂,秦盛迟早知道收回绵都是郑天一的功劳。 怕秦盛和张铨坤发现郑天一,吕莲生便派人去江都告诉永平候,太皇太后病重。 他要引郑天一进京。 第273章 下一步先生打算怎么做 273 “先生可别把咱家说得那么厉害!”吕莲生连连摇头,“咱家就是一个宦官,没钱没人,哪有能力保护先生,咱家可什么也没有做,是先生你们行事细谨慎,不让人发现罢了。” “哦?”郑天一微微侧头,眼睛直直地瞅着吕莲生,“那前几日,朝堂上大人们为什么那么吵呢?” 郑天一刚进京那一天,就听到人们在议论,裴元澈都登基两年了,却一直没有子嗣,大臣们都急眼了。 连一般老百姓都议论了,那朝堂上吵得肯定很凶。 郑天一一进京,吕莲生马上跟裴元澈重提子嗣的问题。 国君子嗣关乎大同的未来,也关于李秦张三人以后的权利,三人自然立即明争暗斗,争个你死我活。 秦盛想皇后先有子嗣,李恩光想李贵妃先有子嗣,张铨坤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 三人的焦点都在子嗣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永平候带着郑天一进到京都。 吕莲生兰花指一翘,嘴角上扬,“什么都瞒不过先生,那下一步先生打算怎么做?” “下一步,需要公公的帮忙。” 治国得先从治家开始,意裴元澈要想翻身,第一步得解决宫里的问题,宫里的太监宫女得换,不说全部,起码总管和贴身的太监和宫女百分百忠于裴元澈。 吕春和吕莲生一样,从小进宫,在吕莲生手下那么多年,在宫里早就形成极期稳固的势力。 加上他现在已经投靠秦盛。 想要在短时间快速地击垮吕春,只有吕莲生能办到。 郑天一回到养心殿的时候,裴元澈已经回来了。 他一看到郑天一,马上迎上来。 “先……”裴元澈眼睛往殿里站着的太监和宫女瞟了一眼,脸上马上换上宠溺的表情,“你上哪去了,寡人回来看不到你心慌。” “国君。”郑天一配合裴元澈,作无耐状,“草民只是觉得不舒服,出去透透气。”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快来让寡人瞧瞧。” 说着,裴元澈拉着郑天一进入养心殿的内殿。 “哎,国君,外面带站那么多人呢!” 不一会,郑天一的嗔怪声从内殿传来。 “那……寡人马上把他们赶走。” “出去,统统给我出去!” 几秒钟后,裴元澈从内殿走出来,确认养心殿里的太监和宫女全部都退出后,才返回郑天一身边。 “先生,你真的去找吕莲生那老东西了?” “国君,你别叫他老东西!他一直尽心尽力地辅佐你,没有背叛裴家王朝。” “先生!”裴元澈疑惑地看着郑天一,“你在说什么?吕莲生那老东西尽心尽力辅佐我?没有背叛裴家王朝,怎么可能,他勾结李恩光然后……” “如果他真要背叛裴家,就不会勾结李恩光……” 郑天一把去见吕莲生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跟裴元澈讲述。 裴元澈听完后,呆坐在那里许久。 “先生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从吕莲生找到他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对他全方面的控制,还和李恩光连合,这两年他在朝堂上的每一个字,只能按吕莲生和李恩光的意思去说。 回到后宫,他也在吕莲生的监管下,一点自由都没有。 他做了吕莲生和李恩光两年的傀儡,现在突然告诉他,吕莲生一直在尽心尽力地为他辅路。 他一直间接受不了,也原全没办法相信。 “先生,吕莲生所讲的可信吗?” “可信!”郑天一很肯定地道。 如果不可信,他就不会那么顺利地来到裴元澈身边。 “那他为什么现在才说。”裴元澈一脸的懊恼,“李恩光扣了折子,属谋逆大罪,吕莲生一定会受到李恩光牵连,寡人现在不可能恢复他的地位,而且秦盛和张铨坤他们也不可能同意。” “不是有吕春吗?”郑天一道。 “吕春?吕莲生一倒,他马上带着人倒向秦盛,现在他在宫里,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上之上,他不可能帮吕莲生的。” “不是让他帮吕公公,是把他从总管的位置拉下来!” 裴元澈一脸的丧气,“现在才要拉他下来,迟了!” 第274章 这个罪能砍他的头吗 他刚把吕莲生从总管的位置扯下来,多年来假装对吕莲生忠心不仁的吕春马上露出真实面孔。 不仅把宫里向着吕莲生,不肯跟着他叛变的太监宫女大开杀戒,还对吕莲生赶尽杀绝,把吕莲生在宫外的宅子里的养子养女全杀了。 然后马上倒向秦盛,裴元澈现在拿他完全没办法。 以前宫里的太监是吕莲生和李恩光的人,现在宫里的太监是吕春和秦盛的人。 裴元澈把吕莲生软禁在他原来的住所,让柏锟的人守着,明着是看守,实则是保护他。 “国君!”郑天一道,“您是一国之君,想要拉一个太监下位,几时都不晚。” “吕春现在和秦盛勾结在一起,想拉他下来,除非吕春做了大不逆的事。” “巧了!”郑天一淡声道,“他还真做了不可逆的事!” 裴元澈惊讶地看着郑天一,“吕莲生莫非是留有一手?” “没错!”郑天一头微点,“吕公公一直留有一手。” “既然如此。”裴元澈有些不相信,“那吕莲生为什么看着忠于自己的旧部,以及自己的养子养女被吕春杀害而不反击。” “这……”郑天一脸的敬重,“就是吕公公为了国君您,为了大同所做的牺牲。” 如果他不那样做,怎么可能骗过吕春,怎么能让吕春肆无忌惮,怎么能抓到他最关键的把柄。 这两年,吕莲生专心辅佐裴元澈,同时忙于和李秦张三个周旋,宫里的事交由吕春来管理。 当吕莲生回过神时,他才发现宫里的太监和宫女早就变成了吕春的人,而吕春早就背叛了他,暗暗投向秦盛。 吕莲生在朝堂上被裴元澈摁下的当天,吕春就想对吕莲生赶尽杀绝,幸好有柏锟。 柏锟早就感觉吕春不对劲,吕莲生从朝堂上被带下来后,他立即让他的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吕莲生的身边。 而后,不管吕春做什么事,吕莲生都没有反抗,只躲在自己的住所。 吕春暗暗地把吕莲生的人调掉杀光后,只剩下吕莲生后,他就放松了警惕。 “之前寡人真是错怪他了。”裴元澈听完郑天一的陈述后,忏愧地道。 转念之间,裴元澈又开始忧心匆匆地道,“可是,吕春做了什么大不逆的事?如果是杀太监和宫女,和吕公公的养子养女这些,根本没办法治吕春的罪。” 吕莲生和李恩光是一伙的,李恩光犯了谋逆大罪,吕莲生是帮凶,不治他死罪,秦盛和张铨坤都有意见了。 所以把对吕莲生忠心的太监和宫女杀了,是理所当然的事,拿这个根本开罪不了吕春。 至于杀吕莲生的那些养子养女,就更不能治吕春的罪了,因为大同有明令,太监是不能在外面领养子女的。 现在吕春还有秦盛撑着。 “先生,如果吕莲生留的那一手,不能置吕春死地的话,死的就是他自己。” “用复阳药,这个罪能砍吕春的头吗?” “复、阳、药?”裴元澈惊得坐起来,“何止砍他的头。” 吕春的九族,裴元澈都能灭。 第274章 这个罪能砍他的头吗 他刚把吕莲生从总管的位置扯下来,多年来假装对吕莲生忠心不仁的吕春马上露出真实面孔。 不仅把宫里向着吕莲生,不肯跟着他叛变的太监宫女大开杀戒,还对吕莲生赶尽杀绝,把吕莲生在宫外的宅子里的养子养女全杀了。 然后马上倒向秦盛,裴元澈现在拿他完全没办法。 以前宫里的太监是吕莲生和李恩光的人,现在宫里的太监是吕春和秦盛的人。 裴元澈把吕莲生软禁在他原来的住所,让柏锟的人守着,明着是看守,实则是保护他。 “国君!”郑天一道,“您是一国之君,想要拉一个太监下位,几时都不晚。” “吕春现在和秦盛勾结在一起,想拉他下来,除非吕春做了大不逆的事。” “巧了!”郑天一淡声道,“他还真做了不可逆的事!” 裴元澈惊讶地看着郑天一,“吕莲生莫非是留有一手?” “没错!”郑天一头微点,“吕公公一直留有一手。” “既然如此。”裴元澈有些不相信,“那吕莲生为什么看着忠于自己的旧部,以及自己的养子养女被吕春杀害而不反击。” “这……”郑天一脸的敬重,“就是吕公公为了国君您,为了大同所做的牺牲。” 如果他不那样做,怎么可能骗过吕春,怎么能让吕春肆无忌惮,怎么能抓到他最关键的把柄。 这两年,吕莲生专心辅佐裴元澈,同时忙于和李秦张三个周旋,宫里的事交由吕春来管理。 当吕莲生回过神时,他才发现宫里的太监和宫女早就变成了吕春的人,而吕春早就背叛了他,暗暗投向秦盛。 吕莲生在朝堂上被裴元澈摁下的当天,吕春就想对吕莲生赶尽杀绝,幸好有柏锟。 柏锟早就感觉吕春不对劲,吕莲生从朝堂上被带下来后,他立即让他的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吕莲生的身边。 而后,不管吕春做什么事,吕莲生都没有反抗,只躲在自己的住所。 吕春暗暗地把吕莲生的人调掉杀光后,只剩下吕莲生后,他就放松了警惕。 “之前寡人真是错怪他了。”裴元澈听完郑天一的陈述后,忏愧地道。 转念之间,裴元澈又开始忧心匆匆地道,“可是,吕春做了什么大不逆的事?如果是杀太监和宫女,和吕公公的养子养女这些,根本没办法治吕春的罪。” 吕莲生和李恩光是一伙的,李恩光犯了谋逆大罪,吕莲生是帮凶,不治他死罪,秦盛和张铨坤都有意见了。 所以把对吕莲生忠心的太监和宫女杀了,是理所当然的事,拿这个根本开罪不了吕春。 至于杀吕莲生的那些养子养女,就更不能治吕春的罪了,因为大同有明令,太监是不能在外面领养子女的。 现在吕春还有秦盛撑着。 “先生,如果吕莲生留的那一手,不能置吕春死地的话,死的就是他自己。” “用复阳药,这个罪能砍吕春的头吗?” “复、阳、药?”裴元澈惊得坐起来,“何止砍他的头。” 吕春的九族,裴元澈都能灭。 第275章 连天都帮他 “只是……”裴元澈很快就恢复平静,“据先生所言,吕春是吕莲生下台以后,他才开始复用的,身体还没有发生变化。” 吕春能潜在吕莲生身边那么多年,为人肯定很谨慎小心,关乎自己生死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让人抓到把柄。 他现在和秦盛沆瀣一气,就算裴元澈知道,如果不拿到确切的证据,他也不能动吕春。 “如果没有实质证据,等他的身体变化的话,要等载。” 这种药,没有个年,身体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先生。”裴元澈有些着急,“秦盛一直盯着纳兰雨诗的肚子,寡人等不了年那么久。” 半年,裴元澈只有半年时间。 那天晚上,郑天一并没有体、内。 但那之后,纳兰雨诗一直被送到秦和殿。 过了验身关,裴元澈只需给纳兰雨诗喂服陈小凡药方备出来的药就好,很轻松渡过。 但是如果纳兰雨诗的肚子半年内还不大,那秦盛就该起疑心了,到时他肯定给裴元澈压力,安排太医看他的身体。 所以半年内,就算杀不了秦盛,最少要从他手里夺回大半兵权。 没有了绝对的兵权,秦盛就不敢向他施压。 “国君,这个草民知道。” 如果要年那么长时间,那吕莲生就不会引郑天一进京了。 “先生是有法子,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看到郑天一那么淡定,裴元澈知道,郑天一肯定有办法。 “接着下来,就是要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 “对!” 那样蛇才会跑出来,蛇跑出来才能抓。 翌日。 天刚亮,宫女住所内,一个衣冠不整的宫女从里面哭着冲出来。 那宫女直奔宫里的井跑过去,到了井边,那宫女二话不说,抬脚就要跳井。 幸好护里的守卫禁军刚好巡逻路过,把那宫女救下。 不远处的宫殿屋顶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大同的禁军大统领柏锟,一个是…… “这是什么情况?”柏锟看着身旁一身太监打扮的郑天一,有些嫌弃,“你干的?” 一个时辰以前,他还在自己的府里睡得香香的,小果突然摸进他的屋里,叫他马上进宫,说是郑天一叫他进宫救人。 他以为是郑天一和裴元澈有危险,马上跑进宫。 刚进宫门,他就遇到一身太监打扮的郑天一。 郑天一告诉柏锟,宫里有宫女要自杀,请柏锟的禁军必务救人。 柏锟虽然不明白郑天一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柏锟下了令后,郑天一就拉着他上屋顶。 上到屋顶,柏锟刚刚问郑天一发生了什么事,宫女自杀是什么安排,这样的安排目的何在。 结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个衣冠不整的宫女冲出来,直奔井口而去。 “可别!”郑天一连连摆手,“这样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那……”柏锟脸色大变。 这宫里,男人除是国君就是守夜的禁军,如果他的手下干了这种事,那他这个大统领也要被问责。 “是哪个干的?”拳头紧握的柏锟起身要冲下去。 “哎,大统领!”郑天一把柏锟拉回来,“放心,不是你的人干的。” “不是我的人,那就是……你又说你干不出这种事?” “是我的干的。” 柏锟又要炸毛了,郑天一急忙安抚他,“但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个样子。” 后宫发生了这种事,自然是掌管后宫的皇后来处理。 “马上关宫门,昨天守夜的护卫一个都不许出宫。” 这是纳兰雨诗下的第一命令。 宫里,到处都是眼线,这事刚一发生,消息马上就传到宫外的几个大臣耳里。 最兴奋的当属秦盛。 “你说的当真!”秦盛大声地问前来报信之人,他激动的身体微微发抖。 好事,这是天大的好事呀。 秦盛做梦都想把柏锟从在统领的位置拉下来,无奈柏锟行事谨慎,为人正直,没人不良嗜好,他一直抓不到柏锟的把柄。 现在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李恩光吕莲生下马,诗儿侍寝,柏锟的下属出事。 连天都帮他。 哈哈哈。 秦盛马不停地蹄地赶进宫。 与此同时,张铨坤也马不停地蹄地赶进宫。 这件事,对秦盛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对于张铨坤来说,就是大坏事。 吕春已经成了秦盛的人,大统领不能再是秦盛的人。 没了柏锟,那裴元澈就是秦盛一个人的傀儡。 裴元澈被秦盛绝对控制后,秦盛对付的第一个人,绝对是他张铨坤。 第275章 连天都帮他 “只是……”裴元澈很快就恢复平静,“据先生所言,吕春是吕莲生下台以后,他才开始复用的,身体还没有发生变化。” 吕春能潜在吕莲生身边那么多年,为人肯定很谨慎小心,关乎自己生死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让人抓到把柄。 他现在和秦盛沆瀣一气,就算裴元澈知道,如果不拿到确切的证据,他也不能动吕春。 “如果没有实质证据,等他的身体变化的话,要等载。” 这种药,没有个年,身体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先生。”裴元澈有些着急,“秦盛一直盯着纳兰雨诗的肚子,寡人等不了年那么久。” 半年,裴元澈只有半年时间。 那天晚上,郑天一并没有体、内。 但那之后,纳兰雨诗一直被送到秦和殿。 过了验身关,裴元澈只需给纳兰雨诗喂服陈小凡药方备出来的药就好,很轻松渡过。 但是如果纳兰雨诗的肚子半年内还不大,那秦盛就该起疑心了,到时他肯定给裴元澈压力,安排太医看他的身体。 所以半年内,就算杀不了秦盛,最少要从他手里夺回大半兵权。 没有了绝对的兵权,秦盛就不敢向他施压。 “国君,这个草民知道。” 如果要年那么长时间,那吕莲生就不会引郑天一进京了。 “先生是有法子,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看到郑天一那么淡定,裴元澈知道,郑天一肯定有办法。 “接着下来,就是要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 “对!” 那样蛇才会跑出来,蛇跑出来才能抓。 翌日。 天刚亮,宫女住所内,一个衣冠不整的宫女从里面哭着冲出来。 那宫女直奔宫里的井跑过去,到了井边,那宫女二话不说,抬脚就要跳井。 幸好护里的守卫禁军刚好巡逻路过,把那宫女救下。 不远处的宫殿屋顶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大同的禁军大统领柏锟,一个是…… “这是什么情况?”柏锟看着身旁一身太监打扮的郑天一,有些嫌弃,“你干的?” 一个时辰以前,他还在自己的府里睡得香香的,小果突然摸进他的屋里,叫他马上进宫,说是郑天一叫他进宫救人。 他以为是郑天一和裴元澈有危险,马上跑进宫。 刚进宫门,他就遇到一身太监打扮的郑天一。 郑天一告诉柏锟,宫里有宫女要自杀,请柏锟的禁军必务救人。 柏锟虽然不明白郑天一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柏锟下了令后,郑天一就拉着他上屋顶。 上到屋顶,柏锟刚刚问郑天一发生了什么事,宫女自杀是什么安排,这样的安排目的何在。 结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个衣冠不整的宫女冲出来,直奔井口而去。 “可别!”郑天一连连摆手,“这样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那……”柏锟脸色大变。 这宫里,男人除是国君就是守夜的禁军,如果他的手下干了这种事,那他这个大统领也要被问责。 “是哪个干的?”拳头紧握的柏锟起身要冲下去。 “哎,大统领!”郑天一把柏锟拉回来,“放心,不是你的人干的。” “不是我的人,那就是……你又说你干不出这种事?” “是我的干的。” 柏锟又要炸毛了,郑天一急忙安抚他,“但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个样子。” 后宫发生了这种事,自然是掌管后宫的皇后来处理。 “马上关宫门,昨天守夜的护卫一个都不许出宫。” 这是纳兰雨诗下的第一命令。 宫里,到处都是眼线,这事刚一发生,消息马上就传到宫外的几个大臣耳里。 最兴奋的当属秦盛。 “你说的当真!”秦盛大声地问前来报信之人,他激动的身体微微发抖。 好事,这是天大的好事呀。 秦盛做梦都想把柏锟从在统领的位置拉下来,无奈柏锟行事谨慎,为人正直,没人不良嗜好,他一直抓不到柏锟的把柄。 现在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李恩光吕莲生下马,诗儿侍寝,柏锟的下属出事。 连天都帮他。 哈哈哈。 秦盛马不停地蹄地赶进宫。 与此同时,张铨坤也马不停地蹄地赶进宫。 这件事,对秦盛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对于张铨坤来说,就是大坏事。 吕春已经成了秦盛的人,大统领不能再是秦盛的人。 没了柏锟,那裴元澈就是秦盛一个人的傀儡。 裴元澈被秦盛绝对控制后,秦盛对付的第一个人,绝对是他张铨坤。 第276章 真是太放肆了 秦盛前脚刚进养心殿,纳兰雨诗后脚就来了。 进宫前,秦盛就和纳兰雨诗通了气,他借其它事务来跟裴元澈禀报,而纳兰雨诗刚好到养心殿跟裴元澈说宫女被侵犯一事。 作为保护皇宫安全的大统领,也早早地接到皇后的懿旨,他和皇后一前一后来到养心殿。 “皇后,你说什么?昨夜有宫被人侵犯?”裴元澈听完纳兰雨诗的禀报,一脸震惊。 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椅子扶手。 不安和不解同时盘踞他的心。 裴元澈左顾右盼,却一直不见郑天一的身影。 昨夜下半夜他出去后,就没回来过,说是去打草惊蛇,让蛇先跑出来。 难道,这就是郑天一打草惊蛇的法子。 可是,侵犯宫女是好法子吗? 宫里,男人只有那些保护宫里安全的禁卫,根本就打不到吕春,反而是柏锟,这事一出,柏锟就有大麻烦了。 “国君,臣妾不敢有欺瞒。”纳兰雨诗头微微往后侧,“带上来。” 纳兰雨诗话音落下,便有两个嬷嬷带着一个头毛凌乱,衣冠不整的宫女进来。 这宫女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是比较低级的粗使宫女,这种级别的宫女,平日只干粗活,从未离开过干嘛的院子,别说皇后国君了,就是嫔妃的宫女她都没见过。 “下跪者何人?”纳兰雨诗问。 “回,回皇后,奴,奴婢小紫,在,在浣洗局当差。”宫女哆哆嗦嗦地回。 “那上前坐的就是我们大同的国君,你只要把昨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国君,这事不是你的错,事后本宫会放你出宫回家。” 一听不用死,还可以出宫,那小紫马上就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真是太放肆了!” 小紫话音落下,第一个出声的不是裴元澈,而是秦盛,他极其愤怒地道。 “侵犯宫女?竟敢在宫里做出如此卑劣的之事,这明明对皇权的藐视,不把皇威放在眼里。” 秦盛说着,眸光一转,目光死死地钉在柏锟身上,“大统领,就此事,你有何解释?” “哟,今个儿养心殿怎么那么热闹呢。” 萧淑妃娇滴滴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萧淑妃是裴元澈的宠妃,她有裴元澈的特令,她可以随时来养心殿,且无需通传。 “张大人,您怎么也在这里?” “张爱卿?”一听到张铨坤在外面,裴元澈立即抬头瞅着殿外大声道。 “国君,老臣张铨坤求见国君。”张铨坤的声音随之从外头传来。 柏锟进来没一会,张铨坤就赶到了,但是站在外殿当差的通传太监早就接到吕春的指令。 今天养心殿,除了秦盛和柏锟,其它大臣来求见国君,一律不许进。 “来了,就进来。”裴元澈道。 没一会,萧淑妃怀抱着白色的小猫,摇摇曳曳地走进来,她的身后跟着张铨坤。 张铨坤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然后快步走到张铨坤面前,“微臣拜见国君,国君万岁万万岁。” “张爱卿平身!” 萧淑妃抿嘴一笑,抱着猫来到纳兰雨诗的身前,微微福了福身子,“臣妾见过皇后。” 福完,她也不等纳兰雨诗说话,扭着腰朝裴元澈走过去。 这两年来都是这样,大家都习惯了。 可是…… 秦盛目光阴冷地看着萧淑妃走向裴元澈的背影,这种情况不会太久了。 这后宫是他们诗儿的天下。 这天下,也将是他们秦家的天下。 张铨坤以为自己赶来,就能救得了柏锟? 做梦,今天就是大罗神仙来,柏锟禁军大统领的位置也保不住。 第276章 真是太放肆了 秦盛前脚刚进养心殿,纳兰雨诗后脚就来了。 进宫前,秦盛就和纳兰雨诗通了气,他借其它事务来跟裴元澈禀报,而纳兰雨诗刚好到养心殿跟裴元澈说宫女被侵犯一事。 作为保护皇宫安全的大统领,也早早地接到皇后的懿旨,他和皇后一前一后来到养心殿。 “皇后,你说什么?昨夜有宫被人侵犯?”裴元澈听完纳兰雨诗的禀报,一脸震惊。 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椅子扶手。 不安和不解同时盘踞他的心。 裴元澈左顾右盼,却一直不见郑天一的身影。 昨夜下半夜他出去后,就没回来过,说是去打草惊蛇,让蛇先跑出来。 难道,这就是郑天一打草惊蛇的法子。 可是,侵犯宫女是好法子吗? 宫里,男人只有那些保护宫里安全的禁卫,根本就打不到吕春,反而是柏锟,这事一出,柏锟就有大麻烦了。 “国君,臣妾不敢有欺瞒。”纳兰雨诗头微微往后侧,“带上来。” 纳兰雨诗话音落下,便有两个嬷嬷带着一个头毛凌乱,衣冠不整的宫女进来。 这宫女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是比较低级的粗使宫女,这种级别的宫女,平日只干粗活,从未离开过干嘛的院子,别说皇后国君了,就是嫔妃的宫女她都没见过。 “下跪者何人?”纳兰雨诗问。 “回,回皇后,奴,奴婢小紫,在,在浣洗局当差。”宫女哆哆嗦嗦地回。 “那上前坐的就是我们大同的国君,你只要把昨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国君,这事不是你的错,事后本宫会放你出宫回家。” 一听不用死,还可以出宫,那小紫马上就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真是太放肆了!” 小紫话音落下,第一个出声的不是裴元澈,而是秦盛,他极其愤怒地道。 “侵犯宫女?竟敢在宫里做出如此卑劣的之事,这明明对皇权的藐视,不把皇威放在眼里。” 秦盛说着,眸光一转,目光死死地钉在柏锟身上,“大统领,就此事,你有何解释?” “哟,今个儿养心殿怎么那么热闹呢。” 萧淑妃娇滴滴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萧淑妃是裴元澈的宠妃,她有裴元澈的特令,她可以随时来养心殿,且无需通传。 “张大人,您怎么也在这里?” “张爱卿?”一听到张铨坤在外面,裴元澈立即抬头瞅着殿外大声道。 “国君,老臣张铨坤求见国君。”张铨坤的声音随之从外头传来。 柏锟进来没一会,张铨坤就赶到了,但是站在外殿当差的通传太监早就接到吕春的指令。 今天养心殿,除了秦盛和柏锟,其它大臣来求见国君,一律不许进。 “来了,就进来。”裴元澈道。 没一会,萧淑妃怀抱着白色的小猫,摇摇曳曳地走进来,她的身后跟着张铨坤。 张铨坤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然后快步走到张铨坤面前,“微臣拜见国君,国君万岁万万岁。” “张爱卿平身!” 萧淑妃抿嘴一笑,抱着猫来到纳兰雨诗的身前,微微福了福身子,“臣妾见过皇后。” 福完,她也不等纳兰雨诗说话,扭着腰朝裴元澈走过去。 这两年来都是这样,大家都习惯了。 可是…… 秦盛目光阴冷地看着萧淑妃走向裴元澈的背影,这种情况不会太久了。 这后宫是他们诗儿的天下。 这天下,也将是他们秦家的天下。 张铨坤以为自己赶来,就能救得了柏锟? 做梦,今天就是大罗神仙来,柏锟禁军大统领的位置也保不住。 第277章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张大人既然来了,那张大人来说说,宫里发生这种事,是不是柏大统领失职。”秦盛瞅着张铨坤道。 “宫里……”张铨坤满脸疑惑地看向秦盛,“秦大人,宫里发生事了?什么事能和柏大统领有关系?难道……” 张铨坤神色紧张地扭头看向柏锟,“有刺客潜进宫?想对国君行刺?” 说着,张铨坤急急忙忙地跪到裴元澈跟前,“国君龙体没有受到损伤!” “张爱卿,朕没事,宫里没进刺客。”裴元澈道。 “没进刺客?”张铨坤脸上紧张多时的神色缓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没进刺客,那……”张铨坤问秦盛,“定国候你要在下说什么?宫里还有什么事能和大统领有关系?” 秦盛冷哼一声,“这个,张大人为何不亲自问问大统领。” 张铨坤,你就装,你会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裴元澈让殿内的太监把事情再说一遍,他不想柏锟亲自说,柏锟这个性属耿直,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哪里是秦盛和张铨坤这两只老狐狸的对手。 秦盛让张铨坤问柏锟,他就是想柏锟在回张铨坤话时,从柏锟的话中找到把柄。 “这……皇宫里,居然能发生这种事?”虽然早已得知消息,可是亲耳听一遍和亲眼看到那个补侵犯的宫女,张铨坤的心里还是大受震撼。 同时他的心里也一直在思索怎么帮柏锟,可是越想头越疼。 皇宫里,能侵犯宫女的,似乎真的只有守卫的禁军,身为禁军大统领的柏锟,不敢怎么说也是难辞其咎,想保住大统领的位置,真是…… “查!”张铨坤大声道,“这事就应该好好查,到底是谁干的,把昨夜当差的禁卫全部叫来,让这宫女一个个地看,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到了这个份上,柏锟恐怕是救不回来了,张铨坤选择哪边都不站。 为什么不站秦盛那一边,张铨坤倒是想,可他和秦盛斗了那么多年,如果他现在直接帮秦盛,秦盛不仅不领情,还会怀疑他的意图。 选择中立,秦盛可能还念这份情。 李恩光倒台后,张铨坤知道一山容不了二虎,他和秦盛最终都有一战,但是他现在根本斗不过秦盛,所以他现在就是避免和秦盛起冲突。 尽量拖延,等他的势力稳固一些。 “臣附议!”秦盛立即跟着道。 事到这份上,裴元澈想不开口也不行了。 郑天一到底在做何安排,裴元澈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只能按着事态一步步走。 “柏锟,把昨天晚上守夜的禁卫军,叫进来,让宫女一个个认。” “国君!” 裴元澈的声音刚落下,秦盛马上道,“柏锟乃禁军大统领,为防有偏袒,此事应由大总管吕春来处理。” “国君。”柏锟道,“这事就按定国候说的,如果昨晚犯事之人是臣的部下,此事确实不应该由臣来处理。” 这是郑天一吩咐他的。 就算郑天一不吩咐他,他也会那么做,柏锟这人,心里坦荡,这事不是他的人干的,他心不虚。 在吕春的安排下,昨天守夜的禁卫军,一个个地进到养心殿。 “这些都不是。”那宫女瞅着眼前的一排禁卫军摇头道。 这已经是最后一批禁卫军了。 “全都不是。”萧淑妃撸着怀中猫咪,娇媚地道,“难道昨天晚上侵犯宫女是鬼不成?” “哼。”秦盛轻哼了一声,他的目光一点也不避讳,直晃晃地钉在柏锟身上,“鬼?我看是比鬼还可怕的人。” “定国候,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讲。”柏锟冷声怼回去。 “我有没有乱讲,大统领心里清楚。” “好了!”裴元澈出声制止争吵的秦盛和柏锟。 裴元澈刚出声,吕春立即走到宫女小紫面前,“你不要怕,尽管认就好,有国君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要是不指认……” 这是吕春最后的通牒。 刚刚他已经给小紫提示,不管这些人当中有没有侵犯她的人,她都要指认一个。 吕春还跟小紫保证,如果她指认了,她可以不用死,想出宫或者还想留在宫里,他都可以安排。 “是。”瑟瑟发抖的小紫,哆哆嗦嗦地应着。 “来人!”吕春那道尖细的声音响起,“让昨天守夜的禁卫军进来一趟。” “昨天晚上那人,是一个公公!”小紫的话,紧随吕春其后。 小紫此话一出,养心殿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反应都是既震惊又不相信。 尤其是吕春,他的脸上抹着一层厚厚的暴戾。 如果这不是养心殿,他估计已经叫人弄死小紫。 他是这个皇宫里的大总管,除了皇后身边那两个从娘家带进宫里的贴身宫女,这皇宫里的哪个太监宫女不得听他的。 “大胆!”秦盛怒喝,“在国君面前,既敢信口雌黄!” 小紫被秦盛吓得身子一个激灵,“奴,奴婢没有乱说,那,那人确实是一个公公,我瞧得一清二楚。” “小紫,看你也不小了,进宫应该有不少年月了,不会不知道宫里的公公是什么人?”张铨坤道。 张铨坤心里有些纳闷,按现在这种情况,这个小紫直接指认一个禁军,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可她偏偏没有那么做,不仅没有指认任何一个禁军,还说是太监干的。 这话说出来,就跟不要命差不多了,这完全不合情也不合理呀。 他稍稍抬头看向裴元澈,对于小紫的话,裴元澈惊讶但不恼怒,甚至他从裴元澈眼里读到一抹了然的神色。 再者是柏锟,张铨坤回想起从他进来见到那柏锟那一刻,柏锟的神色一直都是淡然自若。 张铨坤了解柏锟的为人,对自己及手下非常严格,如果这事是他的手下干的话,他不会那么淡然。 这事,现在是秦盛和吕春围睹柏锟。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 是裴元澈和柏锟在围猎吕春? 张铨坤想起了昨天傍晚他遇到一件事 第277章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张大人既然来了,那张大人来说说,宫里发生这种事,是不是柏大统领失职。”秦盛瞅着张铨坤道。 “宫里……”张铨坤满脸疑惑地看向秦盛,“秦大人,宫里发生事了?什么事能和柏大统领有关系?难道……” 张铨坤神色紧张地扭头看向柏锟,“有刺客潜进宫?想对国君行刺?” 说着,张铨坤急急忙忙地跪到裴元澈跟前,“国君龙体没有受到损伤!” “张爱卿,朕没事,宫里没进刺客。”裴元澈道。 “没进刺客?”张铨坤脸上紧张多时的神色缓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没进刺客,那……”张铨坤问秦盛,“定国候你要在下说什么?宫里还有什么事能和大统领有关系?” 秦盛冷哼一声,“这个,张大人为何不亲自问问大统领。” 张铨坤,你就装,你会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裴元澈让殿内的太监把事情再说一遍,他不想柏锟亲自说,柏锟这个性属耿直,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哪里是秦盛和张铨坤这两只老狐狸的对手。 秦盛让张铨坤问柏锟,他就是想柏锟在回张铨坤话时,从柏锟的话中找到把柄。 “这……皇宫里,居然能发生这种事?”虽然早已得知消息,可是亲耳听一遍和亲眼看到那个补侵犯的宫女,张铨坤的心里还是大受震撼。 同时他的心里也一直在思索怎么帮柏锟,可是越想头越疼。 皇宫里,能侵犯宫女的,似乎真的只有守卫的禁军,身为禁军大统领的柏锟,不敢怎么说也是难辞其咎,想保住大统领的位置,真是…… “查!”张铨坤大声道,“这事就应该好好查,到底是谁干的,把昨夜当差的禁卫全部叫来,让这宫女一个个地看,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到了这个份上,柏锟恐怕是救不回来了,张铨坤选择哪边都不站。 为什么不站秦盛那一边,张铨坤倒是想,可他和秦盛斗了那么多年,如果他现在直接帮秦盛,秦盛不仅不领情,还会怀疑他的意图。 选择中立,秦盛可能还念这份情。 李恩光倒台后,张铨坤知道一山容不了二虎,他和秦盛最终都有一战,但是他现在根本斗不过秦盛,所以他现在就是避免和秦盛起冲突。 尽量拖延,等他的势力稳固一些。 “臣附议!”秦盛立即跟着道。 事到这份上,裴元澈想不开口也不行了。 郑天一到底在做何安排,裴元澈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只能按着事态一步步走。 “柏锟,把昨天晚上守夜的禁卫军,叫进来,让宫女一个个认。” “国君!” 裴元澈的声音刚落下,秦盛马上道,“柏锟乃禁军大统领,为防有偏袒,此事应由大总管吕春来处理。” “国君。”柏锟道,“这事就按定国候说的,如果昨晚犯事之人是臣的部下,此事确实不应该由臣来处理。” 这是郑天一吩咐他的。 就算郑天一不吩咐他,他也会那么做,柏锟这人,心里坦荡,这事不是他的人干的,他心不虚。 在吕春的安排下,昨天守夜的禁卫军,一个个地进到养心殿。 “这些都不是。”那宫女瞅着眼前的一排禁卫军摇头道。 这已经是最后一批禁卫军了。 “全都不是。”萧淑妃撸着怀中猫咪,娇媚地道,“难道昨天晚上侵犯宫女是鬼不成?” “哼。”秦盛轻哼了一声,他的目光一点也不避讳,直晃晃地钉在柏锟身上,“鬼?我看是比鬼还可怕的人。” “定国候,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讲。”柏锟冷声怼回去。 “我有没有乱讲,大统领心里清楚。” “好了!”裴元澈出声制止争吵的秦盛和柏锟。 裴元澈刚出声,吕春立即走到宫女小紫面前,“你不要怕,尽管认就好,有国君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要是不指认……” 这是吕春最后的通牒。 刚刚他已经给小紫提示,不管这些人当中有没有侵犯她的人,她都要指认一个。 吕春还跟小紫保证,如果她指认了,她可以不用死,想出宫或者还想留在宫里,他都可以安排。 “是。”瑟瑟发抖的小紫,哆哆嗦嗦地应着。 “来人!”吕春那道尖细的声音响起,“让昨天守夜的禁卫军进来一趟。” “昨天晚上那人,是一个公公!”小紫的话,紧随吕春其后。 小紫此话一出,养心殿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反应都是既震惊又不相信。 尤其是吕春,他的脸上抹着一层厚厚的暴戾。 如果这不是养心殿,他估计已经叫人弄死小紫。 他是这个皇宫里的大总管,除了皇后身边那两个从娘家带进宫里的贴身宫女,这皇宫里的哪个太监宫女不得听他的。 “大胆!”秦盛怒喝,“在国君面前,既敢信口雌黄!” 小紫被秦盛吓得身子一个激灵,“奴,奴婢没有乱说,那,那人确实是一个公公,我瞧得一清二楚。” “小紫,看你也不小了,进宫应该有不少年月了,不会不知道宫里的公公是什么人?”张铨坤道。 张铨坤心里有些纳闷,按现在这种情况,这个小紫直接指认一个禁军,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可她偏偏没有那么做,不仅没有指认任何一个禁军,还说是太监干的。 这话说出来,就跟不要命差不多了,这完全不合情也不合理呀。 他稍稍抬头看向裴元澈,对于小紫的话,裴元澈惊讶但不恼怒,甚至他从裴元澈眼里读到一抹了然的神色。 再者是柏锟,张铨坤回想起从他进来见到那柏锟那一刻,柏锟的神色一直都是淡然自若。 张铨坤了解柏锟的为人,对自己及手下非常严格,如果这事是他的手下干的话,他不会那么淡然。 这事,现在是秦盛和吕春围睹柏锟。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 是裴元澈和柏锟在围猎吕春? 张铨坤想起了昨天傍晚他遇到一件事 第278章 明显是栽脏 昨个儿初一,每个月的这一天,张家的老太太都要吃桂花糕,张铨坤是个大孝子,一般都会亲自出门给老太太买。 老太太嘴叨,不是什么桂花糕都吃,她只吃京都西城一个叫六婆做的糕子。 西城区是平民区,怕麻烦张铨坤便一身平民打扮,带上两个护卫就去西城了。 跟之前的那些月份一样,张铨坤买糕很顺利,毕竟他是和秦盛平起平坐的官员,身边看着只有两个护卫,实际周边无数暗卫,谁敢刺杀他。 准备走的时候,糕点摊来了两个女子,两人衣着破旧,一看就是穷苦人家。 这地方本来就是平民区,这样衣着的人比比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付了钱张铨坤便提着桂花糕往回走。 走了不到两米,张铨坤便停了下来,他被那两女子的谈话吸引住。 从她们的聊天中,知道来桂花糕的两女子是姐妹,妹妹一直哭丧着一张脸。 姐姐说明天就是自己的大喜日子,妹妹你别这样,你应该为我高兴。 那妹妹哭着回,“姐姐你嫁的是一个无根之人,嫁过去,跟守寡有什么区别。” 张铨坤就是被‘无根之人’吸引住的。 无根之人,就是太监。 宫里,每年都会放一些年老或者是病弱的宫女和太监出宫。 有一些太监出宫后,确实会娶一些女子做妻子,然后再收养几个子女,这倒也不出奇,这也不是让张铨坤停下脚步的真正原因。 真正原因,是姐姐后面的那一句话。 那姐姐说,“谁说我会守寡,煤婆都偷偷和我说了,那人出宫后吃了一种药,现在跟正常男人差不多,他那几个女儿,其实都是他自己生的,他现在花大钱娶我。” 说着,那姐姐拍拍自己身子,“他就是看种我这身子,说我这种身体好生养,能生儿子。” “姑娘。”糕子铺的六婆笑道,“那是煤婆子眶你的,这世上哪里有药能治断根。” 听到此,张铨坤摇摇头,笑着走了。 断了根,吃了药就能好,当皇室是傻的吗? 那种药,且不说配不出来,就是能配出来,又有哪个大夫敢配,要是查出来,马上车裂,而且不是只有大夫一人车裂,是全家人车裂。 先从小孩家人开始,那大夫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地在他的面前被车裂,最后一个才轮到他。 试问又有哪个大夫敢冒这种险,除非那太监权利倾天,就连国君都不能动他。 此刻,站在养心殿里的张铨坤,眼睛突然猛地一睁。 他看看裴元澈又看看柏锟,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吕春上。 原来是这样的局。 所以他昨天刚好遇到要嫁给太监的女子,所以为什么他进不到养心殿的时候,萧淑妃刚好出现。 这局,他早就被安排在其中了。 而且他不接还不行。 因为柏锟真的被拉下禁军大统领的位置,那秦盛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张铨坤。 届时,没有了柏锟的裴元澈只能秦盛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样的局…… 张铨坤看向裴元澈,裴元澈还是他记忆中裴元澈,瘦瘦弱弱白净得像个女子。 这样的局,是裴元澈想出来的吗? 能想出这样的局,绝非一般人,难道这两年裴元澈一直在藏拙? 应该不太可能,张铨坤的眼睛毒得很,如果裴元澈真藏拙,两年了,张铨坤肯定能看出来。 如果不是裴元澈,那会是谁? 柏锟? 更不可能。 柏锟要是有这心思,他现在就不是禁军大统领了,当年前国君看中柏锟,就是因为他忠诚且耿直。 说得好听叫耿直,说难听就叫一根经,笨。 裴元澈背后有高人。 这人…… “奴婢知道宫里的公公,是断根之人,可是昨天晚上那个,他,他,他就是没有,他还说自己吃药变成那样。” 宫女小紫的话,打断了张铨坤的思绪。 “一派胡言!”吕春尖着嗓子怒道,“宫中如有太监敢服那种药,会受到车裂之刑,那人有那么笨,还直接告诉你,他服了药变成那样? “国君!这很明显是栽脏!” 第278章 明显是栽脏 昨个儿初一,每个月的这一天,张家的老太太都要吃桂花糕,张铨坤是个大孝子,一般都会亲自出门给老太太买。 老太太嘴叨,不是什么桂花糕都吃,她只吃京都西城一个叫六婆做的糕子。 西城区是平民区,怕麻烦张铨坤便一身平民打扮,带上两个护卫就去西城了。 跟之前的那些月份一样,张铨坤买糕很顺利,毕竟他是和秦盛平起平坐的官员,身边看着只有两个护卫,实际周边无数暗卫,谁敢刺杀他。 准备走的时候,糕点摊来了两个女子,两人衣着破旧,一看就是穷苦人家。 这地方本来就是平民区,这样衣着的人比比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付了钱张铨坤便提着桂花糕往回走。 走了不到两米,张铨坤便停了下来,他被那两女子的谈话吸引住。 从她们的聊天中,知道来桂花糕的两女子是姐妹,妹妹一直哭丧着一张脸。 姐姐说明天就是自己的大喜日子,妹妹你别这样,你应该为我高兴。 那妹妹哭着回,“姐姐你嫁的是一个无根之人,嫁过去,跟守寡有什么区别。” 张铨坤就是被‘无根之人’吸引住的。 无根之人,就是太监。 宫里,每年都会放一些年老或者是病弱的宫女和太监出宫。 有一些太监出宫后,确实会娶一些女子做妻子,然后再收养几个子女,这倒也不出奇,这也不是让张铨坤停下脚步的真正原因。 真正原因,是姐姐后面的那一句话。 那姐姐说,“谁说我会守寡,煤婆都偷偷和我说了,那人出宫后吃了一种药,现在跟正常男人差不多,他那几个女儿,其实都是他自己生的,他现在花大钱娶我。” 说着,那姐姐拍拍自己身子,“他就是看种我这身子,说我这种身体好生养,能生儿子。” “姑娘。”糕子铺的六婆笑道,“那是煤婆子眶你的,这世上哪里有药能治断根。” 听到此,张铨坤摇摇头,笑着走了。 断了根,吃了药就能好,当皇室是傻的吗? 那种药,且不说配不出来,就是能配出来,又有哪个大夫敢配,要是查出来,马上车裂,而且不是只有大夫一人车裂,是全家人车裂。 先从小孩家人开始,那大夫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地在他的面前被车裂,最后一个才轮到他。 试问又有哪个大夫敢冒这种险,除非那太监权利倾天,就连国君都不能动他。 此刻,站在养心殿里的张铨坤,眼睛突然猛地一睁。 他看看裴元澈又看看柏锟,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吕春上。 原来是这样的局。 所以他昨天刚好遇到要嫁给太监的女子,所以为什么他进不到养心殿的时候,萧淑妃刚好出现。 这局,他早就被安排在其中了。 而且他不接还不行。 因为柏锟真的被拉下禁军大统领的位置,那秦盛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张铨坤。 届时,没有了柏锟的裴元澈只能秦盛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样的局…… 张铨坤看向裴元澈,裴元澈还是他记忆中裴元澈,瘦瘦弱弱白净得像个女子。 这样的局,是裴元澈想出来的吗? 能想出这样的局,绝非一般人,难道这两年裴元澈一直在藏拙? 应该不太可能,张铨坤的眼睛毒得很,如果裴元澈真藏拙,两年了,张铨坤肯定能看出来。 如果不是裴元澈,那会是谁? 柏锟? 更不可能。 柏锟要是有这心思,他现在就不是禁军大统领了,当年前国君看中柏锟,就是因为他忠诚且耿直。 说得好听叫耿直,说难听就叫一根经,笨。 裴元澈背后有高人。 这人…… “奴婢知道宫里的公公,是断根之人,可是昨天晚上那个,他,他,他就是没有,他还说自己吃药变成那样。” 宫女小紫的话,打断了张铨坤的思绪。 “一派胡言!”吕春尖着嗓子怒道,“宫中如有太监敢服那种药,会受到车裂之刑,那人有那么笨,还直接告诉你,他服了药变成那样? “国君!这很明显是栽脏!” 第279章 经此一事,他也不可能再躲 “说,是谁指使你的。”吕春尖细的声音,恼怒起来很慎人。 小紫就像是落水的小鸡一样,颤抖中又带着可怜,但说出来的话,轻细中带着一股浅浅的坚定。 “没人指使我,那人确实身穿着太监的衣服。” “那肯定是禁卫军穿了太监的衣服,来迷惑你。” “大总管,话不是你这样讲的。”柏锟反驳吕春,“刚刚小紫已经见过昨晚所有负责守夜的禁卫军,那里头可没有侵犯小紫的人。” “哼。”吕春轻哼着道,“那一定是侵犯她的人,侵犯了她然后威胁让她不敢说出来。” “我的人!”刚正不阿的柏锟,一听吕春这么说自己的下属,立即维护,“我最清楚,他们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 “大统领,你这话说得就太满了,你敢说你那三万多名的禁卫军,个个都没有坏心思吗?” “那大总管,你又敢说你手下的一千多名公公,个个都没有邪念?兴许这里头,早有人动了歪念,偷偷服药。” “那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大同王朝起初并没有对太监的酷刑,大同的开国国君,念着太监们为了皇室而断根,心生怜悯,一般对太监用酷刑,即使是犯了事要处死,也会留个全尸。 这个不正文的规定,一直延续到上一任国君。 人就是这样,对他好了,时间一久,他就开始放肆起来。 大同皇宫里的太监们,被优待了两百多年,心里长了恶念,开始有人偷偷服用那种药,吃了那药之后,还没有变成正常男人,心却扭曲,暗地里对宫女们心生不轨。 有好多个宫女都他们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越做越大胆,也越来越恶。 最后还盯上前前皇后,如今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那是太皇太后最喜欢的宫女。 这宫女一死,太皇太后立即命人彻查,这才那几个人的恶行查出来。 前国君更是一封召书下去,直接用酷刑,对宫里的太监也不太像以前那样优待。 除非是忠心不仁,一心一意为大同的太监,比如吕莲生。 经过那一次,宫里的太监们终于不敢再造次。 前国君死后,大皇子和二皇子在宫里的斗争中需要拉拢太监,太监的地位又高了起来。 后来上位的弱子裴元澈,更是要依靠吕莲生,裴元澈登基这两年来,太监们的地位,是大同立国以来,最高的时候。 有些太监们又开始膨胀。 吕莲生老了,他在前朝要对付文武百官,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宫里的事物。 不得已,他只能把宫里的事物全全交给吕春。 等到他发现不对时,吕春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已经偷偷靠向秦盛。 前朝李恩光野心越来越大,后宫吕春已经失控,加上自己年纪实在是大了,吕莲生干脆将计就计,把郑天一引入宫中。 “大统领,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查,要是没有,你是不是要以死谢罪!” 养心殿内,柏锟和吕莲生吵得不可开交。 “好,大总管,查,你是大总管,就从你开始!” 柏锟此话一出,在一旁静观事态多时的秦盛立即开口,“大统领,大总管,两位不要如此燥恼,这是养心殿,国君还在呢。” “嗯!” 秦盛已经把他拉出来了,不出声怕已是不行,裴元澈轻哼了一声。 他把目光往柏锟和吕春身上一扫。 “国君,臣一时激动,藐视国君,请国君治罪!”柏锟立即跪下。 “请国君治罪。”看到柏锟跪下,吕春只好跪下。 裴元澈既不下令治罪,也没让柏锟和吕春起来,他看向小紫,温声道,“你不要怕,这事朕为你做主,你如实把情况说出来,记住!” 裴元澈话峰一转,温和的语气变得跟冰凌似的,“每一字都要如实说,不得隐瞒!” “如有隐瞒,乱棍打死哦!”坐在裴元澈右侧的萧淑妃嗲声嗲声地道。 “有你什么事?” 萧淑妃原本还想多说两句的,却被纳兰雨诗一句喝回去,她只好抱着猫,坐在那不服气地嘟着嘴。 “国君。”跪在地上的小紫道,“那人确实是一身公公打扮。” “国君,肯定是有人假扮。”吕春马上道。 裴元澈扫了一眼吕春,转而问小紫,“禁卫军中有没有那个人。” “没有!”小紫言语肯定。 裴元澈微微颔首,接着又问柏锟,“柏锟,你的人是否都到齐!” “国君,昨天东院当差的一共有二百七六个,全部到齐!” 浣洗局就在东院,每个院的禁军都不能串院,想串院也不可能,每一个人员离岗的时间都不能超过五分钟。 而且清点人员的,不是禁军,是宫里的太监。 这样安排,是为了互相监督。 “吕春!你把昨晚在东院当差的人,全部叫上来。”裴元澈道。 “国君,奴才们都是无根之人,万万能不出这种事。” 吕春刚说完,秦盛马上开口,“公公,你的人不经查?” “那肯定不能,只是奴才觉得这是对我们的侮辱。” “吕公公,这宫里,除了国君和禁军,就没有其它男人了,现在当然是你的人嫌疑最大。” “这宫里的男人,原先是只有国君和禁军,可是……”吕春说到这里,不敢说下去,眼睛瞟向裴元澈,马上又低下头,一副惧怕且欲言又止的模样。 “可是什么,国君就在这里,公公有什么害怕的,你尽管说,老臣认为国君肯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秦盛和吕春这么一唱一合,就是为了引出郑天一,秦盛早就从吕春那里等知萧淑妃又给裴元澈找了一个新男人。 裴元澈扶着椅子的手,微微一紧。 这事,郑天一他…… “国君,这果子好好吃,奴给国君也拿了一些。” 郑天一拎着一串葡萄,从养心殿的后殿走出来。 他是故意走出来的,到了这地步,他必须要出来了,而且经此一事,他也不可能再躲着秦盛。 第279章 经此一事,他也不可能再躲 “说,是谁指使你的。”吕春尖细的声音,恼怒起来很慎人。 小紫就像是落水的小鸡一样,颤抖中又带着可怜,但说出来的话,轻细中带着一股浅浅的坚定。 “没人指使我,那人确实身穿着太监的衣服。” “那肯定是禁卫军穿了太监的衣服,来迷惑你。” “大总管,话不是你这样讲的。”柏锟反驳吕春,“刚刚小紫已经见过昨晚所有负责守夜的禁卫军,那里头可没有侵犯小紫的人。” “哼。”吕春轻哼着道,“那一定是侵犯她的人,侵犯了她然后威胁让她不敢说出来。” “我的人!”刚正不阿的柏锟,一听吕春这么说自己的下属,立即维护,“我最清楚,他们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 “大统领,你这话说得就太满了,你敢说你那三万多名的禁卫军,个个都没有坏心思吗?” “那大总管,你又敢说你手下的一千多名公公,个个都没有邪念?兴许这里头,早有人动了歪念,偷偷服药。” “那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大同王朝起初并没有对太监的酷刑,大同的开国国君,念着太监们为了皇室而断根,心生怜悯,一般对太监用酷刑,即使是犯了事要处死,也会留个全尸。 这个不正文的规定,一直延续到上一任国君。 人就是这样,对他好了,时间一久,他就开始放肆起来。 大同皇宫里的太监们,被优待了两百多年,心里长了恶念,开始有人偷偷服用那种药,吃了那药之后,还没有变成正常男人,心却扭曲,暗地里对宫女们心生不轨。 有好多个宫女都他们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越做越大胆,也越来越恶。 最后还盯上前前皇后,如今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那是太皇太后最喜欢的宫女。 这宫女一死,太皇太后立即命人彻查,这才那几个人的恶行查出来。 前国君更是一封召书下去,直接用酷刑,对宫里的太监也不太像以前那样优待。 除非是忠心不仁,一心一意为大同的太监,比如吕莲生。 经过那一次,宫里的太监们终于不敢再造次。 前国君死后,大皇子和二皇子在宫里的斗争中需要拉拢太监,太监的地位又高了起来。 后来上位的弱子裴元澈,更是要依靠吕莲生,裴元澈登基这两年来,太监们的地位,是大同立国以来,最高的时候。 有些太监们又开始膨胀。 吕莲生老了,他在前朝要对付文武百官,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宫里的事物。 不得已,他只能把宫里的事物全全交给吕春。 等到他发现不对时,吕春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已经偷偷靠向秦盛。 前朝李恩光野心越来越大,后宫吕春已经失控,加上自己年纪实在是大了,吕莲生干脆将计就计,把郑天一引入宫中。 “大统领,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查,要是没有,你是不是要以死谢罪!” 养心殿内,柏锟和吕莲生吵得不可开交。 “好,大总管,查,你是大总管,就从你开始!” 柏锟此话一出,在一旁静观事态多时的秦盛立即开口,“大统领,大总管,两位不要如此燥恼,这是养心殿,国君还在呢。” “嗯!” 秦盛已经把他拉出来了,不出声怕已是不行,裴元澈轻哼了一声。 他把目光往柏锟和吕春身上一扫。 “国君,臣一时激动,藐视国君,请国君治罪!”柏锟立即跪下。 “请国君治罪。”看到柏锟跪下,吕春只好跪下。 裴元澈既不下令治罪,也没让柏锟和吕春起来,他看向小紫,温声道,“你不要怕,这事朕为你做主,你如实把情况说出来,记住!” 裴元澈话峰一转,温和的语气变得跟冰凌似的,“每一字都要如实说,不得隐瞒!” “如有隐瞒,乱棍打死哦!”坐在裴元澈右侧的萧淑妃嗲声嗲声地道。 “有你什么事?” 萧淑妃原本还想多说两句的,却被纳兰雨诗一句喝回去,她只好抱着猫,坐在那不服气地嘟着嘴。 “国君。”跪在地上的小紫道,“那人确实是一身公公打扮。” “国君,肯定是有人假扮。”吕春马上道。 裴元澈扫了一眼吕春,转而问小紫,“禁卫军中有没有那个人。” “没有!”小紫言语肯定。 裴元澈微微颔首,接着又问柏锟,“柏锟,你的人是否都到齐!” “国君,昨天东院当差的一共有二百七六个,全部到齐!” 浣洗局就在东院,每个院的禁军都不能串院,想串院也不可能,每一个人员离岗的时间都不能超过五分钟。 而且清点人员的,不是禁军,是宫里的太监。 这样安排,是为了互相监督。 “吕春!你把昨晚在东院当差的人,全部叫上来。”裴元澈道。 “国君,奴才们都是无根之人,万万能不出这种事。” 吕春刚说完,秦盛马上开口,“公公,你的人不经查?” “那肯定不能,只是奴才觉得这是对我们的侮辱。” “吕公公,这宫里,除了国君和禁军,就没有其它男人了,现在当然是你的人嫌疑最大。” “这宫里的男人,原先是只有国君和禁军,可是……”吕春说到这里,不敢说下去,眼睛瞟向裴元澈,马上又低下头,一副惧怕且欲言又止的模样。 “可是什么,国君就在这里,公公有什么害怕的,你尽管说,老臣认为国君肯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秦盛和吕春这么一唱一合,就是为了引出郑天一,秦盛早就从吕春那里等知萧淑妃又给裴元澈找了一个新男人。 裴元澈扶着椅子的手,微微一紧。 这事,郑天一他…… “国君,这果子好好吃,奴给国君也拿了一些。” 郑天一拎着一串葡萄,从养心殿的后殿走出来。 他是故意走出来的,到了这地步,他必须要出来了,而且经此一事,他也不可能再躲着秦盛。 第280章 你和朕说国法 看到郑天一,裴元澈心下猛地一惊。 “回去!”裴元澈对着郑天一大声喝斥,这个时候郑天一不能出现,秦盛和吕春肯定揪着他不放。 但是,已经迟了,郑天一走出来的那一刻,震惊从小紫的脸上闪过,虽然是一闪而过,却被秦盛和吕春捕捉到了。 “小紫,侵犯你的人,是不是他?”吕春立即问道。 “你照实说,我们大同是个讲律法的王朝,你直说无事,帮罪犯隐瞒就是重罪!” 秦盛一改刚刚慈祥的模样,每一字都装满了杀意。 一定要咬死这男人。 秦盛已经知道郑天一的身份,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让郑天一留在裴元澈身边。 他和李恩光斗了那么多年,一直都拿李恩光没办法,他甚至还吃了李恩光好几回暗亏。 可是这郑天一一入京,直接就把李恩光和吕莲生挑翻。 这样的人呆在裴元澈身边,后果不堪设想。 好不容易弄倒李恩光和吕莲生,诗儿又已经开始侍寝,不假时日,诗儿就会有身孕。 只要诗儿生下皇子…… 那以后这大同就是他秦家的天下。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郑天一就是秦家最大的绊脚石。 而且,抓住郑天一,不仅能扫除秦盛夺天下的绊脚石,还能把柏锟一并拉下。 只要侵犯小紫的人不是太监,其它人就可以把护卫不当的罪名安在柏锟头上。 “定国候所言极是!”纳兰雨诗突然开口道。 纳兰雨诗出声的目的,就是告诉小紫,秦盛是定国候。 现在的大同,大部份实权都在秦盛的手里,小紫要是不听秦盛的话,那后果自己掂量。 “奴婢,奴婢……”小紫说了好多个奴婢,都没敢往下说,她看看秦盛,看看郑天一,便又害怕地低下头。 “是不是这个男人!”吕春直接指着郑天一道。 “不,不是他。”小紫连连摇头,“是一个公公!” “你……” 裴元澈刚开口,他身边的纳兰雨诗立即大声怒道,“还不说实话?” 兵权不在手,一个皇后都敢打断国君的话。 小紫吓得一个哆嗦,“是,是他!” “来人!” 小紫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吕春马上叫人,四个太监从外殿进来。 吕春抬手一指,指向郑天一,“把此人送到刑部!” 刑部尚书是秦盛的人,郑天一要是被送到那里,肯定出不来。 当然,这个只是在郑天一身手一般的假设下。 “慢着!” 裴元澈突然站起来,他朝吕春走过来。 “国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定,此人犯下淫乱后宫的滔天大罪,请国君按我朝律法处治!”秦盛说话的同时,人已经走到裴元澈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他不可能让裴元澈保郑天一的。 裴元澈没作声,只是冷冷地看着秦盛。 “国君……” “锵!” 秦盛刚刚开口,他腰间的配剑已经被裴元澈拔出来。 秦盛怎么也没想到瘦瘦弱弱的裴元澈居然敢拔他的剑,一时愣住,等他回过神时…… “啊!” 吕春的惨叫声从秦盛身旁响起,他的手指被裴元澈用剑生生地砍掉。 裴元澈的目光,一晃不晃地扎在吕春的身上,他的眼睛微红,里面装的焠是滔天的怒火。 他们欺负他可以,但是欺负郑天一,不可以! 郑天一是夫家! 只要他还在这个位置上,大同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这般羞辱他。 “国法!”裴元澈一扭头,狠狠地瞪着秦盛,他晃了一下手上的剑,“你和朕说国法?在这个养心殿里,最没有资格和朕说国君的就是你。” “是的咯,大臣带剑面圣,这好像也不符国法!”萧淑妃懒懒的声音适时响起。 秦盛已经张开的嘴唇,重新闭上了。 第280章 你和朕说国法 看到郑天一,裴元澈心下猛地一惊。 “回去!”裴元澈对着郑天一大声喝斥,这个时候郑天一不能出现,秦盛和吕春肯定揪着他不放。 但是,已经迟了,郑天一走出来的那一刻,震惊从小紫的脸上闪过,虽然是一闪而过,却被秦盛和吕春捕捉到了。 “小紫,侵犯你的人,是不是他?”吕春立即问道。 “你照实说,我们大同是个讲律法的王朝,你直说无事,帮罪犯隐瞒就是重罪!” 秦盛一改刚刚慈祥的模样,每一字都装满了杀意。 一定要咬死这男人。 秦盛已经知道郑天一的身份,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让郑天一留在裴元澈身边。 他和李恩光斗了那么多年,一直都拿李恩光没办法,他甚至还吃了李恩光好几回暗亏。 可是这郑天一一入京,直接就把李恩光和吕莲生挑翻。 这样的人呆在裴元澈身边,后果不堪设想。 好不容易弄倒李恩光和吕莲生,诗儿又已经开始侍寝,不假时日,诗儿就会有身孕。 只要诗儿生下皇子…… 那以后这大同就是他秦家的天下。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郑天一就是秦家最大的绊脚石。 而且,抓住郑天一,不仅能扫除秦盛夺天下的绊脚石,还能把柏锟一并拉下。 只要侵犯小紫的人不是太监,其它人就可以把护卫不当的罪名安在柏锟头上。 “定国候所言极是!”纳兰雨诗突然开口道。 纳兰雨诗出声的目的,就是告诉小紫,秦盛是定国候。 现在的大同,大部份实权都在秦盛的手里,小紫要是不听秦盛的话,那后果自己掂量。 “奴婢,奴婢……”小紫说了好多个奴婢,都没敢往下说,她看看秦盛,看看郑天一,便又害怕地低下头。 “是不是这个男人!”吕春直接指着郑天一道。 “不,不是他。”小紫连连摇头,“是一个公公!” “你……” 裴元澈刚开口,他身边的纳兰雨诗立即大声怒道,“还不说实话?” 兵权不在手,一个皇后都敢打断国君的话。 小紫吓得一个哆嗦,“是,是他!” “来人!” 小紫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吕春马上叫人,四个太监从外殿进来。 吕春抬手一指,指向郑天一,“把此人送到刑部!” 刑部尚书是秦盛的人,郑天一要是被送到那里,肯定出不来。 当然,这个只是在郑天一身手一般的假设下。 “慢着!” 裴元澈突然站起来,他朝吕春走过来。 “国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定,此人犯下淫乱后宫的滔天大罪,请国君按我朝律法处治!”秦盛说话的同时,人已经走到裴元澈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他不可能让裴元澈保郑天一的。 裴元澈没作声,只是冷冷地看着秦盛。 “国君……” “锵!” 秦盛刚刚开口,他腰间的配剑已经被裴元澈拔出来。 秦盛怎么也没想到瘦瘦弱弱的裴元澈居然敢拔他的剑,一时愣住,等他回过神时…… “啊!” 吕春的惨叫声从秦盛身旁响起,他的手指被裴元澈用剑生生地砍掉。 裴元澈的目光,一晃不晃地扎在吕春的身上,他的眼睛微红,里面装的焠是滔天的怒火。 他们欺负他可以,但是欺负郑天一,不可以! 郑天一是夫家! 只要他还在这个位置上,大同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这般羞辱他。 “国法!”裴元澈一扭头,狠狠地瞪着秦盛,他晃了一下手上的剑,“你和朕说国法?在这个养心殿里,最没有资格和朕说国君的就是你。” “是的咯,大臣带剑面圣,这好像也不符国法!”萧淑妃懒懒的声音适时响起。 秦盛已经张开的嘴唇,重新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