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谱一曲流年》 第1章 = = = 子弹声响起的时候王曲下意识把视线转向身边的魏君灏。 这个冷漠的男子,即使是在这样危急的关头,似乎也没能收起对她的厌恶。 = = = 战乱不堪的叙利亚城市周边处处弥漫着硝烟,这个让人绝望的地方,除去战争外,还有最让人不能忍受的干燥与闷热。整个城市干燥得如同被一个密不透风的玻璃钢罩起来了,喝下去的水立刻变换为成串的汗水,从人们的额上淌下,个个嘴唇干裂。 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叙利亚驻站的第四十二天,似乎也是最热的一天。今天王曲和摄像师兄赵末壬正在大马士革郊区的一个广场上采访,近来局势愈发动荡,她和师兄赵末壬的工作强度大增,有时一天要直播连线数次。就在不久前,因为教派冲突的问题,他们两个人被派采访,没想到在即将回程的途中发生了一起大爆炸。 那是50米开外的一起大爆炸,在大马士革广场中心地带。 瞬间沸腾的紧张氛围让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在一瞬间全部撤离。由于滞留在广场中心,王曲和赵末壬只能下车趴在地上。 王曲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或许横飞扫射的子弹命中她的脑袋,或许炸弹爆炸让她半身不遂,但无论哪一种她都已经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 突如其来的爆破声萦绕在人耳边,好似心里某一处角落也撕裂开来,王曲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随即有人扯了她的肩膀。 “冷静,不要害怕!”是赵末任,他说完后迅速将手上的头盔扣置王曲头上。 紧接着,他又快速将王曲推向前来支援的叙利亚安全部队人员。 这一系列动作在王曲还没反应当下进行,随后王曲被安全部队人员连拖带抱撤离了危险区域。与此同时,安全部队与武装人员发生激烈交火,保护王曲的士兵见机将她扣在了另一只有力的手上。 刺眼的阳光让人头昏脑胀,这股力道将王曲带进一辆装甲车内。一来一往的拉扯让王曲愈发的混乱,不似以往的沉着冷静,只好像有什么堵在心口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王曲就是在平静下来之后发觉的魏君灏。 闷热的车内让人几乎一下子被汗水浸透,王曲从魏君灏刚毅的脸颊上看到了串串汗珠。他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默不作声观察着外头的动向。 王曲混乱的脑袋似乎更加混乱,平复下来之后整个人仿佛被抽了气般连张开口都很难。 车内还有一个叙利亚士兵,他时不时用英语和魏君灏交流,样子看起来十足恭谦。 王曲清楚记得魏君灏不是军人,可是此刻他的警惕性却比任何一个部队转业训练下来的人强很多。他的双目炯炯有神,拿着枪的手好像随时准备扫射。 枪击声此起彼伏,不过没有一会儿便安宁下来。王曲顺势朝外头看了一眼。似乎没有□。她心里还惦念着赵末壬,他将她推到安全部队人员手中,他自己还在那辆车旁…… 焦急等待下过了莫约五分钟有余,王曲见情形稳定的差不多便急着钻出车外,不料一只手臂被人扣着。 “为什么不穿防弹衣。” 是魏君灏。他的声音有当主播的潜质。平静声线根本不像是在问人问题,那陌生又熟悉的中文让听惯阿拉伯语的王曲有片刻失神。 王曲不知如何作答,她只觉得防弹衣穿在身上太重影响工作,再者叙利亚政府对中国记者比较友好,每次外出采访都会派两部装甲车进行护送,她没有太多的顾虑。 眼下被他这样紧盯着逼问,王曲突然觉得像是犯了滔天大罪。 魏君灏好似也没有特别想知道她的答案,自顾自继续观察外面的局势。他的身边没有助手,没有保镖,没有西装工整的高大男人。今天的魏君灏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可即便如此,王曲也知道,她逃不掉的。 = = = 黄昏的时候暑气消下去很多,但依旧闷热。中午的爆炸只是千百次爆炸中的一次,到了现在,街道上的小孩甚至满脸笑容追逐打闹。这里的空气、泥土、军人、部队、小孩、少妇、学校、餐厅……王曲来这里仅仅是四十多天,却好像是几个世纪。 王曲记得来这里的第一天落脚在一个酒店里。当时酒店里刚好举办一场婚礼晚宴,由于安全原因不便外出,那对夫妻的婚纱照就选择在酒店幽暗的楼道里取景。层层的安检让前来赴宴的人们感到疲惫,而本该晚上九点钟才开始的宴会,但八点刚过就已经有客人离席回家了。在中国结婚的时候都讲究良辰吉时,显然在这里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王曲的心似乎在那一刻已经被触动,她从来没有那么大胆地张望过,好像这就是一场旷世婚礼,比世界上的任何一场婚礼都具有纪念价值。 想着,又觉得时间不过转瞬。 由于中午突然爆炸事件的影响,上级纷纷打来电话慰问。王曲表示一切无须担心,自己非常安全。但无奈领导似乎对她的话并不深信,反倒是赵末壬的情况没人多做担心。 扛摄像机的赵末壬作为王曲的师兄,在各方面都相当照顾她。今天情况危急,赵末壬真如当初拍着胸脯那样说的,“作为大你一轮的叔叔,我保护你。” 每周五是叙利亚聚礼日,大马士革室内交火频繁。恐怖分子可以通过多种渠道渗透进入大马士革城内,武器可以藏在运送蔬菜粮食等日常生活用品的卡车内,或者藏在一般车辆的车门中。政府军有能力,有勇气围剿恐怖分子武装。但反恐难度大,任务重。 看,没多远处那座隶属于军方的大楼墙壁与玻璃被炸出的一个个大窟窿亦是那样显眼。那紧邻着的另一座大楼在夜晚的时候时常是亮着灯的,人们还是会照常在里面工作。 王曲靠在墙上看着周围破碎的砖瓦,无论环境怎么样,她都在强迫自己适应。 这四十几个工作日下来,王曲和先后前来的一伙工作人员的感情都非常不一般。虽然是慢热的性子,但在如此战乱的地方,她的心不自觉和同胞走的更近。 以前王曲一个人活得说不上自在,但多少也算潇洒,可在战争面前,所有人都显得那样渺小。她是被派驻守在叙利亚报道的唯一一个女性,但过了今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数。 “狡猾,又欠你一个人情。”王曲笑说。 赵末任:“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 王曲搬了条小凳子坐在赵末壬旁边,他正在导数据。中午紧急关头,人人自顾不暇,王曲没有理由要谁非得将自己放在心上。而赵末壬却似乎真的有些特别,他现下无关紧要的神情让王曲觉得很珍贵。 王曲靠近搭着赵末壬的肩,两人如同好哥们一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是很认真地和你在探讨这个严肃的问题。” 赵末任顿住手上的动作,相当正经的开口:“无关人情,危难关头,谁都有义务保护身边的弱者。” 王曲用手托住腮帮子,知道赵末任的脾气便不再开口提。 王曲很喜欢记录生活中的点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知道自己的记忆力并不是那么好,并不是所有人的脸都能牢记,那些脑海里没能深深记得的脸庞让王曲有些伤感,她尝试用作画,但是结果不太理想,所以王曲开始用相机记录。 “曝光太严重了。”王曲指着显示屏上的一张照片说。 “是么?”赵末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王曲皱起眉掐了一把不太严肃的赵末壬。 其实赵末壬一张娃娃脸总让人误会年纪轻轻,他厚重的无框镜片戴在眼睛上俨然一个斯文人。王曲第一次见到赵末壬的时候他嘴上正叼着一个纸杯,左手一台笔记本,右手一台摄像机,那副样子哪里像是一个近四十岁的人。 王曲很庆幸自己被分配和赵末壬搭档,第一感觉总不会差太多。果不其然,赵末壬人亦很好相处,经验丰富的他很多时候会告诉她应该怎样做好各个细节。 王曲甚至很喜欢听赵末壬讲故事,从新加坡留学,到加拿大打工,惊险的打斗,有趣的摆地摊,做乞丐,拉帮结派……他是一个人生经历丰富的人,什么事情都可以讲上半天。 想着,王曲被赵末壬敲了敲脑袋,“看,那边那个中国男人,他奶奶的让他吃的什么,竟然长得那么好。” 王曲顺着赵末壬指的方向望过去,那里站着一个身着墨绿服饰的东方男子,身材高壮。他正和翻译交流着什么,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冷酷。他侧脸的线条感很好,的确很帅,能把老土的墨绿色衣服穿得英姿倜傥。 “你猜,我怎么知道他是中国人的?”赵末壬挑眉,眼角细微的皱纹被捋平。没等王曲回答,赵末壬便抢着说:“下午我拍摄的时候听到他和咱们老大说话,讲的是中文。你没有见到老大点头哈腰的态度,真是亮瞎了我的双眼。啧啧……据说大使都亲自来了。” 王曲随意点点头应了一声,她一直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赵末壬见王曲兴致缺缺,拍了拍王曲的脑袋说:“这组镜头我等下要剪辑好上传,你自个儿玩哈。” “要开饭了,你连晚饭都不要吃了是么?”王曲歪着头打趣说。 “行了,我自个儿晚上做宵夜吃,你要不要赏脸?”赵末壬说完掐了掐王曲的脸颊,准备风一样的从她身边闪过,却差点摔了个狗□。 “好啊。”王曲忍着笑。 看着赵末任离去的方向,不经意转头,见着魏君灏朝自己的方向而来。 魏君灏脸上的表情似乎永远都带着疏远、傲慢,或者可以用厌恶来形容。王曲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读懂,但是这几个形容词足矣让两个人之间隔了一条银河。 第2章 = = = 王曲眼前的男人穿着普通的军绿色短袖,身形乍看一眼多半会被认为是个欧美男子。赵末壬几乎很少对一个人感兴趣,因他自己本就是一个神秘莫测潇洒自在的人。但是王曲能够理解,无论是谁,如果在一个战乱的地方见到这个一个气场强大,又长着一张东方脸孔的男人平白无故空降,都会好奇不已。 此刻这个男人就站在王曲面前不远处,伴着嚣张的尘土飞扬。 王曲不确定自己具体见过魏君灏几次,她那个叔叔王冠秋说魏君灏是看着她出生的,她那刺耳的哭声让魏君灏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就厌烦不已,所以,大概那么多年,他一直厌恶她。 可是她哪里可能记得?她甚至在自己十岁的时候才知道世界上有个叫魏君灏的男人。并且这个才大自己六岁的男人一直是她主要的经济支柱。 魏君灏几乎王曲活了二十五个年头里最阴魂不散的人,即使他们一年最多见两次面,说不上三句话,给不了彼此一个笑容。但他供她吃,供她穿,任由她挑选学校,让她出国,给她所有。她的手臂内侧刻着魏君灏的英文名缩写,她每花一分钱,每做一个决定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但可笑,这从来不是她自愿的。 魏君灏迈着强劲有力的步伐而来,其实他走路是无声的,但是在王曲看来,每一步都会让自己的心颤抖一下。 对于魏君灏的脸部线条王曲一直记不真切,唯有那身型她忘不掉。这像是一只小狗凭气味辨认主人,而王曲则是凭脑海里的轮廓从而记得的魏君灏。她为什么会记得他?因为他说她必须得记得他。 他抿着薄唇,毫无表情的面部只会让人觉得阴冷。这是一个有过什么样人生经历的男人王曲不知道,她只知道,无论如何,她想摆脱他。 “需要我亲自送你登机?”魏君灏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弯着身子站在王曲面前,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 = = 与西亚的炎热相比,地处东亚的日本显然凉快许多。但又可能是空调的因素占了绝大多数。 王曲不喜欢日本,即使素未踏上过这片领土,从来没有和这里的人接触过,但是王曲就是不喜欢日本。这大概是学生时代课本上学的东西让人根深蒂固,而她不喜欢的东西亦不会轻易发生改观,亦如她喜欢的东西。这里的屋子结构很简单,几乎仅由地板,柱子和屋顶三个部分组成,在延伸的屋檐下有条走廊,应该是为了提供纳凉或小憩。房间内部被拉门隔开,方便拉上和开启,这让看起来很狭小的房屋显得很宽敞。 这里灵活无碍的自由空间让王曲非常喜欢。 来这里的第四天王冠秋不意外地出现,这个或许和王曲有着血缘关系的叔叔却从来不让王曲叫他一声叔叔。 王冠秋是魏君灏最得力的助手,他带着王曲从叙利亚离开,亦如以往。她甚至还没有机会跟任何人提起此事就已经坐在了私人专机上。 光着脚坐在榻榻米上看着外头的细雨,清风徐徐。 王曲听不懂日语,除了最简单的招呼。事实上三年前她连英语也不是很精通,她考取D市外国语学院阿拉伯语系后,便专攻这一门语言。王曲并不认为自己是聪明人,单单学习阿拉伯语就让她头疼不已,所以她更无暇学习另外一种语言。她认为精通一样比其他三脚猫各来一样要好一些。然而随着这几年对外界的认知,使她不得不重新认识自己的人生观,于是便拼命补习了英语。 来日本的第一天王冠秋将她交给一个日本妇人,至此王曲到现在也没有再见到王冠秋,更别提魏君灏。在叙利亚时王曲以为只有魏君灏一人前来,可上了飞机时才发现,他来时的阵仗一定非常浩荡。而现下,所有的人似乎又消失不见。 她在这里的几天什么都不缺,衣食住行完全安排妥当,唯一不妥的地方或许是让她太过无聊,好在她也习惯。 这里很宁静,与战乱的叙利亚相比,这里的人们生活地太过安宁。 从一个在晚上都睡不安稳的地方瞬间转移到如此安乐的环境,王曲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不适应,她甚至会在半夜突然惊醒不知自己置身何处。 舒适的空气里似乎还有香甜的味道,王曲光着脚走到窗边尽情享受。 “Hey,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回国。”王冠秋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不温不火地说。 王曲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转过头盯着王冠秋。 其实她和王冠秋一点都不像,但小时候母亲指着王冠秋告诉她那个就是小叔的时候,王曲竟然有种错觉,如果她的父亲还在世,一定会长得这样英俊。 王冠秋很少能那么空闲,此刻他正一个人静地坐在榻榻米旁边享受着名叫下午茶的东西。 母亲过世后王曲就开始了与王冠秋生活的日子,,但王冠秋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情,有时候甚至几个月不见踪影。王冠秋总是能找到世界上最懂她的佣人,就如现在这般衣食住行完全不需要她自己费心。 王曲从来没有见过王冠秋大手笔购置什么东西,他身上的衣服也不见得有多么好。他这样一个事事都云淡风轻的人,永远一脸笑容,让人看不清也琢磨不透。 王曲只是愣愣地看着门外,又是一场细雨,现下却让人心烦意乱。 “这一趟叙利亚,倒也有趣。”王冠秋笑说。 王曲转过头看了王冠秋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转向门外。 王冠秋捏了捏手里的杯子,盘膝坐久了实在有些难受。可他眼前这个小家伙跪在地上起码有三个小时,姿势不变,动作僵硬,估计是早麻了。 “有时候想想,你的性子真的和你父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王冠秋说完后打量了番王曲的反应,以往他只稍提及她的父亲,她便仿佛整个人舒展开了爪牙,可今天却不为所动,甚至似乎是没有听到。 “咳咳。”王冠秋试探,“不好奇了?” 王曲终是转过头,只不过眼里满是不屑,“王冠秋,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你从来都不是拐弯抹角的人。” 那千年不变的笑脸似乎被人打了一记,王冠秋耸了耸肩,“过来尝尝这章鱼小丸子。” “我不饿。” 好似将所有力气都打在棉花上般,王冠秋再也忍不住,起身坐到王曲身边。 “看到那颗树没有?”王冠秋指着那颗王曲根本叫不上名字的树,他的脸上也有难得的表情,“我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是跟在王雨夏屁股后面,但是他常常会把我托到那颗树上,叫我上不去又下不来。哈哈。” “大概是嫌我烦吧。”王冠秋叹气般。 王曲没有做声,倒是意外王冠秋小时候住在这里,异国日本。 “我从树上掉下来摔得鼻青脸肿,最严重的那一次摔断了胳膊。”王冠秋摸摸王曲的脑袋,“王雨夏被罚跪在地上面壁,一跪就是五个时辰,连我母亲让他起来他都不肯。” 王冠秋此时此刻的脸上没有一丝伪装,他将自己整个人暴露在王曲面前,好似眼前这个侄女是他最大的信赖。 在王曲的生命中大概只有王冠秋最亲密无间,他虽然不承认自己叔叔的身份,但却待她如女儿。王曲曾经憎恨王冠秋的云淡风轻,事不关己,可愈发长大愈发觉得王冠秋珍贵。十几年,王曲似乎是看着这个英俊潇洒的男人逐渐老去。 “王雨夏是一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以后他就视我为陌路。我不过比他小几岁,他总把我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王曲从王冠秋的叹息里似乎听到一种叫做怀念的味道,显得感伤落寞。她伸手拍了拍王冠秋的背,王冠秋笑了笑继续说:“当或许在王家,就只有王雨夏是真心待我。” 王冠秋顿住不再讲话。 王曲从小的概念里没有父爱这个词,这个陌生的词汇常常会让她陷入困境,得不到却也不是特别奢望。因为她只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字是王雨夏,其他并没有任何一点是关于王雨夏的记忆。好在她不怨天尤人,在这个没有父爱的世界里,她照样活得很好。 王冠秋经常会因为王曲的某个动作面色异常,他好像掉进某个记忆深渊,得让人拉一把。王曲深知,在王冠秋的心里或许有别人都不能滋味的东西。 谁都不知道云淡风轻的王冠秋却是一个迷信的人,他每一次出门办事前必定会在一座佛像面前拜上几拜,偶尔还会烧上几根香。 都说菩萨有千面,经常化成一个行脚医生,深入民间,为百姓万民施药治病,解除疾苦。那么万能的观音菩萨,你能治百病,也能治疗人心里的疾病吗? 王冠秋离开不久后,王曲打算出去转转,她这样想过很多遍,但是一直被那个妇人制止。起初王曲不想为难她,但是想到明天就要回去,突然又特别想出去。 她对日本真的不了解,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地身处何处。可她又是一个矛盾的人,想对外界的一切都想掌握得清清楚楚。 她想,她只偷偷溜出去一会儿,凭着记忆一定能够马上回来。 可刚出了房门口她便看到多日不见的魏君灏。 像那日,魏君灏来到她的面前,他薄薄的嘴唇似乎根本不屑对她说一个字——需要我亲自送你登机? 王曲当时想,这个人是不是太自恋了些?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好在那天王冠秋照旧出现地那样及时,还是一脸暖洋洋地笑意对王曲说:“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妥,晚上八点的专机。” 谁有问过她的意愿?她甚至没有机会和赵末壬道一声再见。 在廊上笔直的步伐的魏君灏因为突然冒出来的王曲而停顿。他微微颔首看着王曲光着的小脚,然后在门口找到她的鞋子朝她走来。 王曲站在原处看着魏君灏,他行为诡异地教人捉摸不透。与那日在叙利亚的样子相比,现在的他看起来精神百倍,休闲西装笔挺。大约是少了那日的警惕性,现在他整个人的面部表情看起来也有些柔和。 他的五官端正,立体,和很多亚洲男人比起来确实英俊不少。 “穿上。”魏君灏说。 王曲闻言接过魏君灏手里的鞋子,弯腰自顾穿了上去。 魏君灏从始至终站着看她。她白皙的小脚套上一双简单的单鞋,上面有一朵蝴蝶结,不算特别精致,却很适合她。 王曲不经意抬头,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衣角。 雨似乎变大了,淅淅沥沥落在瓦片上面敲出乐章。这种潮湿的感觉让人觉得黏糊,一点都不舒服。 等王曲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张了张嘴刚想打消这份尴尬,便听魏君灏充满磁性的嗓子说:“跟我来。” 王曲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伸过来的修长手掌,他的手很干净,指节分明,这不像是一只会拿枪的手伸开在她面前。 呆望着,即使很久以后,她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主动牵上他递过来的手。 第3章 = = = 宁静的生活无疑让人的精气神好上许多,王曲明显发现自己的皮肤也细腻了许多。确实,在那个战乱的地方,即使她有心保养,但都会随身边的人事物发生改观。赵末任总会说她行为举止像是一个千金大小姐,但奇怪穿戴都很廉价,甚至连一套像样的保养品都没有。 王曲总是会笑言那都是身外物,无一例外赵末壬都会嫌弃她太矫情。其实她心里清楚,她不过不想过度依赖别人。 在叙利亚她努力适应,眼睁睁看着生死,直到她认为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连赵末任都说她傻的时候,她也清楚自己必须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调整心态。而在她终于可以适应叙利亚的时候,魏君灏却突然出现。 魏君灏突然出现在那个战乱的地方,王曲给自己再多的理由,也不能想象他是专程来找她的。 走廊上,魏君灏什么话都没说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他的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会发出细微声音,不算刺耳,只是在这样让人捉摸不透的午后略显突兀。王曲想过千百种和魏君灏和平相处的场景,但没有一种像此刻这般。 王曲极力跟上他的步伐,他的脚步很快也很大,即使他刻意放缓,但她仍然有些吃力。 她的步伐凌乱,亦如她此刻的心。 王曲微微抬头,竟然有种小鸟依人的错觉。 长廊通出去,拐弯,再拐弯。 这里精致的和式房子处处透漏着一种冷清的意味,王曲任魏君灏牵着自己的手,好似这是一条走不到尽头的长廊。这种陌生的触感让人有些惊喜有些害怕,不知身旁的他是否同感? 远远地便看见刚刚消失的王冠秋恭敬地站在一个女人身边。 等魏君灏和王曲上前,那个女人的嘴角明显大幅度上扬。 这是一个五官精致,保养得体的优雅的高贵女人,看不出年纪,好像也大不了魏君灏几岁。女人不开口,单是站着细细打量。她的目光从头至尾将王曲扫了一遍,然后微微勾起嘴角。 “冠秋,请客。”好似满意自己看到的,她扔下几个字之后率先进屋。 魏君灏牵着王曲的手走进屋内,落坐在那个女人对面,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似乎还没有松手的意思。王曲不着痕迹地想要挣脱,但很快被魏君灏紧握。好似惩罚她一般,他故意将力道加大,然后转过头对她挑了一下眉。 这是魏君灏在王曲面前从不曾有过的表情,带着些柔和的眉眼,好似再说:别闹。 多么毛骨悚然,王曲不着痕迹地开始思绪横飞。 轻轻“嘭”的一声,王冠秋将白色的推拉门一关,外头的雨声瞬间消失,也一并拉回了王曲的思绪。 只见魏君灏恭敬地弯腰,叫了声姑姑。 王曲哑然,眼前这个相貌年轻的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长辈,更何况还是魏君灏的姑姑。 女人深深看了魏君灏一眼,转而喝了一口茶,轻启朱唇:“求人的时候知道叫声姑姑啦?” = = = “求人?”魏君灏面不改色,仿佛刚才的质问只是笑话。 “你倒和我摆起脸了,也罢,我从来都是说不过你的。”女人看着魏君灏,眼里满是笑意。“怎么,不介绍介绍?” “你什么时候喜欢明知故问。”魏君灏挑眉。 “我就喜欢!” 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王曲感受甚微,只是王冠秋冲茶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即将手里冲好的茶递给王曲。 “这位是魏悦,魏君灏的姑姑。”王冠秋看着王曲,“王曲,魏君灏的未婚妻。” 王曲道了声谢之后小心翼翼地开始品尝,未婚妻这几个字听起来实在刺耳。 “味道还不错吧?”魏悦问王曲。 王曲抬头看着眼前这双清澈的双眸,向这双好似完全没有被岁月洗涤的双眸木然地点了点头。 对于茶文化王曲了解甚少,但是这入口的清新淡雅真的很合她口味。听赵末壬提过,品茶,就是品其味,是一种极优雅的艺术享受。 茶之内功,无喧嚣之形,无激扬之态,一盏浅注,清气馥郁。 王曲手里把握着具有古典气息的品茶用具,润泽人心。与日本茶口味搭配十分融洽的小点心,精致美味到极致。这里开阔的空间里似乎也装满了茶文化。旧时光里的铜铸差距,让人有一种时光流转的错就。 “很好喝。”王曲回答。 “那就好。”魏悦满意地点头,转而看了眼魏君灏,“来这里,该不会让魏曾悠知道了吧!” 魏君灏抿了一口茶,不温不火地说:“你有王雪冬半分聪明我都为你这些年浪费的青春岁月感到高兴。” 魏悦闻言脸色一变,随即这原本就冰冷的气氛似乎降到极限。王冠秋一声不吭,动作娴熟地摆弄茶具。没有人说话的室内只有茶几上开水翻滚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叹了一口气,几不可闻,却在这样一间茶室里显得特别突兀。 魏悦抚了抚额,“你何苦千里迢迢带着人来我这里,你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得有多险?” 魏君灏不语,手指轻抚茶杯边缘,表情漫不经心,他的不回答让魏悦更是着急。 “你知不知道,外面全是魏曾悠的人,你在找死你知道么!” 王冠秋冷不丁接茬:“也不全是魏曾悠的人。” “你闭嘴!”魏悦吼道。 王冠秋耸了耸肩。 “你现在是在日本,他们随便弄个陷阱,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魏悦愈发的激动,“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我一面要在王雪冬面前装得一无所知,一面还要为你们安排避风的地方。你总说我不聪明,可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你那副该死的性子我能不知道么!你就想宁可玉碎,你就是脑子有问题!” “你也闭嘴。”魏君灏冷声道。 魏悦闻言真就像是被吓到一般噤声。 可在王曲看来,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那么性感,她一脸的着急,一脸的不知所措,但无论如何都表达出了一个姑姑对外甥的疼爱。 悄悄打量身旁的魏君灏,他不是不动容的吧?谁知身边这个人开口说出的话却让人汗颜:“收起你自作多情的担心,我还不劳烦你着急。” 王曲只觉得自己额头上有三根斜线。混乱如她也知道魏悦是用心在关心魏君灏,可这个魏君灏薄唇里吐出的几个字却教人抓狂。 不知魏君灏是否属于故意,但无论如何他嘴里吐出来的几个字,足够伤害任何一个关心他的人。王曲手里拿着茶杯观察眼前魏悦的神情,却见眼前的人似乎早习以为常般。 “得,那我也不会特地告诉你,魏曾悠去了中国。”魏悦说着转头看着王冠秋,“麻烦你告诉某人,下次不要特地从D市给我带小酥饼过来了。” 王冠秋也不回答,只是忍不住勾起唇角。 魏君灏面无表情的脸上其实更像是被戳破之后的伪装。 王曲想,其实嘴硬心软应该是用来形容魏君灏这类人的。与这种嘴硬心软的人如果认识不深的话大概只有敬而远之,但真正熟悉之后应该是属于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种认知让在王曲内心掀起波澜,好似她总要给魏君灏冠上一些好的印象,而这种不知是否刻意的行为都在阐述一个事实:她似乎并不是那么讨厌魏君灏。 = = = “魏君灏,其实谈到情商,你也并不见得有多高。”临走前魏悦看着魏君灏高大的背影鄙夷。 而魏君灏牵着王曲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 王曲感觉到被包裹的掌心里密密的汗,但是她不敢挣扎。大概是要返回到王曲那间屋子。拐弯,拐弯,走到长廊的尽头。王曲记得,她要对所有走过的路线都清晰记得,因为她不想迷失。 王冠秋走在王曲左侧,快到达那间屋子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话。他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但是王曲还是听到了,他说:“我家的王小曲,你原来也那么受欢迎啊——” 王曲张张嘴不知如何反驳,倒是魏君灏转过头对她,他破天荒地笑了笑:“你记住,你只可以是我的。” 状况外的王曲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宝贵的东西,要说有,可能还剩下一点恶心的尊严。 到达那间屋子外头的时候王冠秋很明显地停住了脚步,有时候他真的是一个非常识相的守候者,那么多年紧紧地追随在魏君灏身边,只是为了他随时的一句话。 魏君灏还拉着王曲的手,只不过这一次他或者真的打算放开。 王曲暗松一口气,不料被一股力道连冲带撞地来到了魏君灏的怀里。 始作俑者是眼前这个人。 男性气息瞬间包围住王曲的感官,接下来便是霸道的吻。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后额,铺天盖地的吻便压了下来。王曲下意识挣扎,但是他的力道让她动弹不得。 她只得被迫接受他的吻。 这副薄唇时常会蹦出一些让人不知所措的言语,却也是这副薄唇在探索她的柔软。 湿湿软软的双唇吮着她的嘴唇,心跳莫名不符合常规,这种陌生的情愫让王曲下意识往后退。只不过他像是早有预料般紧紧扣着她的后脑,霸道地用舌尖撬开她的唇。 纵使还有最后一点意识,也教他的温柔之下瞬间瓦解。她被他吻的浑身酥软,几乎缩到了魏君灏的怀里,嘴里甚至还情不自禁发出嘤咛□。 而的确,他的吻技很高。一点一点的逗弄,教她放松,长驱直入的霸占她的舌,教她发软。 他甚至又是粗鲁的,呼吸急促,看起来那样慌张。 等他结束,她被他扣在怀里。 她整个人仿佛还有些晕眩。 这是一个让人疯狂的午后,王曲甚至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但是清晰的感官及耳边心脏的跳动声无一不在告诉她,她必须要冷静下来。 魏君灏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要离开这间屋子。” 这是他低着头,捧起她的脸颊,四目的距离不到十公分时候说的。 王曲清楚看到他脸上的细小绒毛,看到他眼里的自己,以及这一切的看似梦幻的场景,她的嘴里甚至还都是他的味道。 第4章 = = = 心脏好像根本不属于自己的,瞬间的失重,有的人双目紧闭,有的人眼圆口大。王曲做不到正襟危坐,她不喜欢乘坐飞机,那一瞬间的感观让人五脏六腑都受不了。 不知道是谁轻轻地推了推她,王曲拿下眼罩,强烈的光线让她下意识眯起了双眼。有个身穿蓝色衬衫的陌生男人坐在她身边,他面无表情地提醒她即将到达D市国际机场。 好像就在不久前赵末壬和她一起去叙利亚的时候似乎也这样提醒过她,他那时候还非常严肃地问:“你是怎么睡得着的?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我们的飞机会被打下来?” 由于首都大马士革国际机场因战事关闭,当时他们选择了先飞黎巴嫩,再通过陆路进入叙利亚的路线。黎巴嫩军队在靠近黎叙边境的地区增设了检查哨所,前往叙利亚的道路上汽车寥寥无几,但对面进入黎巴嫩的车道要繁忙很多。前往大马士革的高速路上,几乎每隔一两公里就会有一个检查哨所:几个持枪士兵、几包沙袋、一个路障。本来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们的车却走走停停,跑了两个小时。 这样相较,他们离开的时候实在方便太多。 一转眼她又回到了D市。只感觉时光荏苒,她好像做了一个梦。 D市浓重的商业气息让每个人的脚步飞快,人们没有时间停下来欣赏,也没有机会去享受。王曲不喜欢D市,即使从小在这里长大。这个城市让她陌生又熟悉,着迷又讨厌。 大三时王曲获得了公派留学黎巴嫩一年的机会,毕业之后她很顺利地进入D市电视台工作。工作环境让她觉得人生有了意义,也因此成长了很多。而王冠秋却又突然跑出来对她说,不要太自得其乐。果真有人造谣生事,说她凭关系有的工作机会。王曲不敢相信,狗血的生事者居然是自己一直非常要好的同事。 这是一个无厘头的世界,每个人都在微笑,每个人都不真诚。这就是D市,王曲不喜欢的D市。人与人之间除了相互竞争就是相互厮杀,表面上和气的同事,私底下互相揭短的死敌。 很多不受自己意愿的东西强加在一个人身上,或许起初会让人反抗,可一旦时间久了,你必须要习惯。她需要习惯东奔西跑,自以为离得越远越不受限制。但是现实永远在跟她强调,不要异想天开。可是她是王曲,她做不到不去想法子自由。而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 = = 《特大跨国毒品走私案告破,D市警方功不可没》。近日,D市的各大媒体报纸都在报道这个跨国走私贩毒集团被摧毁的案件。王曲即便是再不关心时事新闻,但这些新闻还是无孔不入要入她的眼。 D市、香港等地海关联手美国司法部缉毒署,破获涉及7个国家(地区)特大跨国跨境走私贩毒案,缴获142.5公斤可卡因总值1.5亿。72小时内抓获犯罪嫌疑人9名,捣毁2个藏毒窝点1个毒品加工场。 D市海关和香港海关同时公布了这一重大缉毒成果,指出这是国内海关建国以来破获的最大宗走私毒品案。D市公安局刑事犯罪侦查局受到海内外一致好评,成功破获此案件的关键人物程坤更是获得了公安部部长签发的嘉奖令,对程坤的侦破予以高度肯定。 屏幕上这个人的容貌还是这样英姿焕发,嘴角永远一抹淡淡的笑。王曲仔细阅读了网页上的每一个字,最后也学网页上的这个人嘴角一弯。程坤,好久不见。 王曲放下平板伸了伸懒腰,现在她待的这个地方被称之为家。这里是冷清的欧式大宅,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建筑,处处透漏着年代的感觉。内部经常翻新,家具新式到连一般上乘人家都做不到。 王冠秋派来的三个佣人,斯斯文文穿戴整齐的三个女孩,将这个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地一尘不染。可这三个女孩,没有一个会对她笑,没有一个会主动跟她说话。这里似乎除了空气还是空气。魏君灏当然不会住在这里,这幢专属于王曲的宅子据说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遗产。但是早已划入魏家名下。 王曲每早绕着山路晨跑,半个多月,她无所事事了那么久。当时王冠秋点点她的脑袋给她两个选择:辞职或者无限期进修。她当然只选择所谓的进修,即便时间真的有些长。可好在她还有选择的机会,她不知道是该谢谢王冠秋还是应该谢谢魏君灏。 还好晨跑会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鲜活的,她兴致来了会去看看那些水仙花,会去看看那株月季花,她顺手救起来的月季花多活了十天。 王曲庆幸,这间坐落在D市最角落的老宅子竟然会让人觉得,温暖。 是的,温暖。即使佣人不敢和她说话,但是只要她的饭量少于三分之一,佣人便会难以启齿地劝她多吃点。 像昨天,那个穿戴整齐的小女孩小声地站在她身旁说:“你太瘦了。” 王曲乐此不疲地在尝试与人接触,像赵末壬之前说的,做人需要主动。 换作青少年时代,依照王曲慢热的性子定然不会那么无聊去刻意接近某个人。不过这次王冠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佣实在太难接触了,要她们的脸上多一种表情实在不容易。 早年宅子的附近还有一些住户,过了那么多年,旁边竟然落得只剩下一些空房子。没有一个住户,但是被山林包围,与鸟儿为伴,倒也算作田园生活。这里算不上人间仙境,但是空气新鲜,没有嘈杂的车鸣。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王曲奇怪自己居然不会讨厌,她甚至来了兴致会去摘些野菜,编个小花篮。 七点一刻。 王曲呼了一口气停下脚步站在客厅里,连接着后院的客厅让人一目了然,王曲勾起唇角,嘴里甚至还咬着一根野草。她从小就觉得如果眼前有一面湖就更美妙了。但无所谓,至少这里的风景很好。脱了鞋子光脚踩在地板上,这个不良的习惯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只觉得光着脚舒服。 王曲记得书房里最不缺的就是纸笔,所以她经常会拿出一些宣纸出来写字打发时间。对了,她的素描技术突飞猛进,她从网上看来的教学视频的确助涨不少。 虽然这宅子内部所有地方都会定时翻新,可书房都不大会有人经手。 小时候的王曲是最讨厌进入书房的,每次王冠秋逼迫着她写字的时候她都咬紧牙关反抗。那些记忆已经不太真切,但现在站在书房门口还是会不自觉顿住脚步。 王曲推开那扇原木门,指尖冰冷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打寒战。门上的漆掉了些,但不影响它的美观。 书房里有很多上了年纪的书,阴沉沉的感觉会让人错以为自己瞬间置身异度空间。王曲坐在一尘不染的梯子上,书房里的格局不过如此,却再没什么觉得这里有那么讨厌。 十五岁以后王曲便很少住在这个房子里,她住校在外,留学在外,工作在外,这些年根本没有挤出一点时间来这里。 这段时间,王曲觉得自己似乎又重新认识了这里,并非那么排斥。 小时候随王冠秋住在这里的时候嫌弃这里离学校太远,离自己最要好的那个同学太远,现在看来却是蛮好。那时候脑海里最多的想法是逃离这里,因为她多么排斥见到那个陌生的男人,一脸的冷冰冰。 虽然现在她像是被软禁在这里一般,但她多少有些习惯,所以不害怕,因为她从来都是孤立无援的。她有什么好怕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从来不为自己悲哀,也不会埋怨任何人,至少她有花不完的钱。 王曲抓了抓头发,什么时候她要去剪一头利落的短发,很短很短的那种。像记忆中母亲的样子。 平稳有节奏的脚步声渐近,王曲下意识转过头。 是一个男人,却有一张非常妖艳的脸,工工整整的西装包裹下的男人不难看出有一副强壮的身材。王曲的呼吸似乎都要被这个人抓住,如此气场,让人挪不开眼睛。 男人慢慢向前,穿着精致皮鞋的脚微微抬起,朝王曲走来。 七点钟的时候,没有准时出现的佣人,没有一成不变的吸尘器声,反而来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男人。王曲聚焦双瞳,意识到不妙之后不由向后退。 几乎在王曲拔腿的一瞬间她的手被抓住,然后天翻地覆之间她挣扎的身体被固定。男女之间体力的悬殊让她用尽了力气也没能挣脱,而对方似乎也顾及要害,根本没有反击她。 王曲渐渐停止挣扎,她的双肘被眼前的人用一只手抓住,腰身被固定。她背对着他,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男人靠近她,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王曲。” 这是肯定句。 是的,她是王曲。 男人轻松地将王曲转了一个身,然后靠近。 彼此近在咫尺的唇。 王曲警惕地将头往后仰。那个男人顺势,又一把扶住她的后脑。 不知为何,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她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在这样的清晨,她想嘶吼,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事物都不在她的意愿内。她大度地不要计较,但是深夜难以入眠的时候映入脑海的便是所有残酷的现实。谁能告诉她?她王曲上一世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这一世要如此让她进退不得。 彼此的对视,眼前这双深邃的眸似乎对王曲再熟悉不过,却不属于同一个人。 男人仿佛叹了一口气,一只手覆盖在王曲的眼上。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男人的气息又近了些,他说:“不要怕。” 这个人仿佛那样了解她,带着浓浓烟草味的身体突然让王曲有些心安,再仔细一闻,又好像不是烟草味。 “你是谁?”王曲挣扎,将那只覆盖在自己眼上的手拿下。 退开一步,再一次面对眼前的人,只觉得这双眼睛如此熟悉,却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印象。拼命在脑海里搜寻,却没有一点线索。 “你会知道我是谁的,只不过不是现在。”男人再次靠近,逼得王曲步步后退。 终于背后只剩一堵墙,无路可退。 “你走开!” 男人当真顿住了脚步,一脸真诚。 王曲被迫与眼前的人对视。这个男人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邪气,他微微勾起唇角,简直比女人还要妖艳。 “或许将来你会恨我,或许你还会嫁给我。”男人自嘲一笑,“不过下次见到我,你不可以忘记我。” = = = 王曲睁开双眼,她的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天花板上雕刻着的应该是花吧,就是花,但是那么高,看不清楚。 “魏生,她醒了。” 是王冠秋的声音。 王曲睁大了瞳孔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最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王冠秋身后的魏君灏。 略微有些阴暗的房间让人看得不太真切。 魏君灏双手背在身后,上前看了一眼王曲。他是微微皱着眉头的,侧脸的咬肌非常明显。似乎满意自己看到的,于是他的眉头放松,坐到一旁的沙发椅上。 “我先出去。”王冠秋恭敬地说。 魏君灏面无表情。 王曲辨认不出魏君灏表情里的含义,在他们为数不多的见面里,他的表情从来没有变过。 比起魏君灏,王冠秋的表情就算是丰富的,虽然他经常做作地挂着一脸笑意教人捉摸不透,但比起眼前的魏君灏实在是足够。 王曲从来没有尝试着去了解过魏君灏,这是一个她根本不屑于去了解的人,管他是做什么的,只要他不出现,她脑子里根本想不出还有这号人的存在。但是情况并没有像她乐见到的那样,即便她和魏君灏一年至多见两面,但是她的心里始终知道在自己心里有那么一个位置是属于魏君灏。像是有人刻意在她手臂上留下的印记,连带在她心理也深刻。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卧室,整体的色调为黄色。这种颜色用来做卧室实在诡异,而更诡异的是窗帘还是大红色的、壁画的主色调为绿色的、整套的沙发是橙色的。这里好像是一个幼儿园教室,五颜六色的。 对面的魏君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紧闭双目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王曲尝试着坐起来,但是惊觉浑身虚软。脑海里瞬间浮上的记忆让王曲一下子毛骨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魏君灏站起来,他拉开那欲滴的红色窗帘,外头刺眼的阳光瞬间侵占整个房间。 王曲眯着眼看着窗前的人,背着光的人似乎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从明天开始,准备我们的婚礼吧。”魏君灏转过身,来到她床前蹲下。 他面带微笑魅惑,然后一只手轻抚她的脸,淡淡地说:“我那么惹人喜爱的未婚妻。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大,怎么舍得让别的男人动你。” 第5章 = = = 原本的不着痕迹变成明目张胆。 王曲的周围一下子多了很多人,这些人被称之为“保镖”。 王冠秋曾经跟她说过:别企图逃出魏君灏的双眼。 当时的王曲不懂,她以为王冠秋纯属只是在吹嘘。但是事实证明,如果你连一天叹过几次气都能被人准确无误地报出来,你便活在了完全没有*的世界里。只不过魏君灏为什么要注视着她? 少年时代的王曲试图惹是生非,但大多数王冠秋都同她在一个屋檐下,她作恶不得。 但即便王冠秋三五个月不见,她的行踪都能叫人准确无误说出来。那时候王曲明白,“那些人”并不会介入她的生活,他们只是在窥视她的生活、转播她的生活。而王冠秋无一例外地会来对她的“行为”进行一番总结。她总是能在“意外”发生之后见到王冠秋,通常情况下,王冠秋都是散漫的,他歪着脑袋打量她,接下来便会鄙夷地教导她下次遇到相同状况的解决方法,当然也少不了数落。 这传说专属于魏家一贯的教育方式让王曲一直不能接受,但似乎也是这种方法让她成长。 “小姐,您不能出去。” 王曲顿住脚步看着自己眼前挡住的纤手,顺着手往上看去,那是一头火红短发的女孩正抿着唇盯着自己。这个女孩的个头顶多高王曲两三个公分,但气势上却高了王曲好几个档次。 五米开外,还站着三个人。 王冠秋说,他们是世界上最顶级的保镖,以色列斗术、美国FBI读心术、特种侦察技术、特种驾驶、反恐训练及国际商务礼仪等他们样样精通。王曲难以想象眼前这个短头发单眼皮的女孩子单薄的身躯里头怎么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王曲盯着那双清澈的黑眸。 眼前的黑眸微微闪动,顿了一下说:“CeCe。” 王曲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坐在藤编的秋千上。CeCe说这是自己的名字,可是王曲却不这样认为,这或许是这个行业里才用的代号,哪里算得上是名字?王曲喜欢这个红发的女保镖,就一回,她对王曲毫无保留地笑过。那尴尬的笑容瞬间凝结在CeCe的脸上,有些羞恼,有些强装镇定,但是无论如何王曲感受到了。王曲感受到一个发自肺腑的微笑,即使不该出现在一个专业女保镖脸上的微笑。 脚下是松软的草地,头顶是蔚蓝的天空。王曲想,在这样的大都市里还有这样的世外桃源真的算是稀有,她眼前的那颗不知名的大树到底有多少岁了?想着脑海里不禁映入赵末壬的脸庞,那个说话做事都不怎么着调的人在谈论起未来的时候还搭着着她的脖子感叹过。 有一次台里二十周年的庆典,一群同事坐在一起聚餐,少不了讨论结婚生子,物价房价。赵末壬醉醺醺地搭着王曲的脖子说:“我退休了之后一定要去瑞士定居,一个人,一栋小别墅,一颗老槐树,要很大很大很大的树,可以在上面挂两条绳子做个秋千。” “老婆孩子呢?”王曲扒开赵末壬的手嫌弃地回问。 赵末壬打了一个嗝,突然板起脸说:“赚钱太他妈不容易了!还要什么老婆孩子!” 二十几岁打拼的年纪,王曲从来没有想过要为生活担忧什么,即便她排斥魏君灏的一分一毫,但是照单全收。她和感叹牢骚的那个群体格格不入,唯一想着的是赵末壬那番言辞,好像退休了之后才能梦想成真,那么年轻的时候为什么不可以? 细数很多她见过的人,有富贵的,有贫穷的,有一技之长的,有无所事事的,有高学历的,有初中未毕业的,人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人人都有自己的未来。而她的未来呢?这是一个可笑的问答,就好像是她多么的排斥魏君灏的现金,就有多需要他的现金。 “你听到了吗?是不是有人在弹琴?”王曲转过头看着CeCe。 可惜那张冷酷的嘴唇根本不会回答,她偶尔会忠告,像刚才那样,“小姐,您不能出去。” 王曲闭上眼睛,真的是钢琴的声音。上午的时分她经常会听到乐器的声音,有时候是钢琴,有时候是小提琴,有时候是笛子。这里应该有一个非常喜欢乐器的人,而且只有一个。因为她从来没有听到过合奏,仅仅是一种乐器的声音。 在寂静的午后,深远的大宅,这样轻盈的音乐声好像在告诉她,她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那个。 王曲并不是最孤独的那个人,但是她走不进别人的世界里,别人也不会走到她的世界。 那天在老宅子里发生地一切魏君灏和王冠秋什么都没有问,又或许他们早已悉数了解过不需要问她。可是王曲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一个陌生人好似那般熟悉她似的告诉她不要害怕,也不清楚为什么身边有个寸步不离的保镖,更不知道一年见不到三次面的魏君灏为什么非得承认婚事。这一切统统无解,她能做的只是静静抓牢藤子坐在秋千上发呆。 其实那日见到的陌生男子完全没有伤害她,他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她。再来她完全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她当晚便被送到了魏家大宅。这是她第一次来。从D市的北边到南边,来到了皇宫一般的地方。她像是一只寄生虫,来魏家大宅的一个月时间,王曲每天被迫进行保养,从头到尾。她现在真像一个精致的布娃娃,从头到脚到指缝。 她不需要自己剪手指甲,不需要担心发型,身上有着最流行的元素,CeCe几乎成了她御用的美容师兼造型师兼保镖。 王曲现在像是橱窗里的摆设,即使没有人欣赏,她自己也会欣赏。她漂亮了。 她想要什么都可以马上得到,一颗非洲之星可以在她手上,一只草编的戒指也可以在她手上。 她每天重复同样的动作:睁开眼,闭上眼。她完全没有了自由,去哪里都有人紧紧相随,连上厕所都有女保镖紧紧盯着。她更不要妄想能踏出这个宅子半步。 眼前的人训练有素,他们没有喜怒哀乐,没有勾心斗角,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她。这是王冠秋说的。 可为什么要保护她?王曲无解。 = = = 今天的王曲让一帮保镖为难。 她说要出去,无论如何要出去。她红着双眼,头发散乱,四肢不断地挣扎并用拳头敲打阻止她的人。男保镖不敢冒然行事,两个女保镖只能拦着不让她出门。于是僵持着。王曲的力道显然不敌眼前两个人,但是毅然决然向前。这样的行径持续了半个小时不到,王冠秋便来了。 王冠秋的出现好像让一帮乱了方寸的保镖冷静下来,他们瞬间离开王曲三米有余的距离。 地上的人儿蜷缩在一个角落,她的长发凌乱,双臂紧紧挨在膝盖上,脚上的鞋子不知落在了何方。王冠秋上前蹲在王曲面前,他伸手替她整了整长发,抬起王曲的下巴逼她同自己对视。她的嘴唇紧闭,她的眼里没有泪水,她甚至像是活在另外一个世界。 王冠秋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这个弱小的女孩儿拥入怀里。像一个父亲般宽厚的胸膛让王曲伪装的坚强一下子软弱下来,她像是终于抓到岸边的绳索,她终于体力不支。 其实王冠秋一直像是一个父亲,他是那样地宠让王曲,将她放在心尖上疼爱。 六月初的D市难得下过一场雨,微凉的风肆无忌惮地吹。 王曲站在迎风口,站在墓碑前,站在这唯一的希望前。 王曲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来到这两座墓碑前,那刻着爸爸王雨夏名字的墓碑旁边是妈妈章子茜的名字。这没什么不好,至少证明了他们的爱情,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到底还是同月同日死。只不过她亲爱的妈妈,她拔下氧气管的时候大抵是没有想过世界上还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那么需要父爱和母爱的女儿。 她从前恨过,从前怨过,好在记忆力模糊的片段让她完全没有办法深刻地埋怨。时间过去那么久,悲伤都成了回忆。 王曲就这样寂静地站在墓碑面前四个小时有余,从正午的阴沉到雨过天晴的夕阳余晖,她什么话都没有,什么表情都没有。与之前在宅子里的样子全然相反,她恢复到了平静,恢复到了不问世事。但是过于冷静,冷静到连王冠秋在一旁都忍不住皱眉。 王冠秋从始至终没有阻止王曲的行径,但小丫头内心的那点小九九让他皱眉。这个丫头从来不是哭爹喊娘,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他看着她长大,准确的来说是他一手带大,她脑袋里有什么想法还逃不出他的掌心。 等了四个小时,要等的人没来,出人意料地来了魏君灏。 王冠秋向后退了几步,将大部分空间让给两人。 魏君灏缓缓走来站在王曲左侧,他高大的身躯阻挡了那些乱舞的风。 还是王曲印象中的那副样子般,魏君灏弯腰放下一束雏菊,然后厌恶地看了她一眼。魏君灏那双眸会让人曝光自己,它像是一部测谎仪,你在它面前会无处遁形。但至少她现在没有和那双深邃的眸对视,至少不会感到难堪不安。 通常情况下他不会和她有任何交流。 王曲紧了紧喉咙,她难得和程坤联系上,自以为聪明地计划逃走,可想必,程坤也来不了了吧。她等了整整四个小时。 转身的一瞬间手肘被人抓住。 魏君灏的力道很大,王曲觉得痛了,痛到骨髓里头去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开的意思,他强迫她重新面对墓碑,继续面对悲伤。 “放手!”王曲冷着声音。这是在他面前那样“好脾气”的她第一次对他重口气。 魏君灏皱着眉顿了顿,没有放手。 王曲转过身,她没有面对墓碑,只侧身对着魏君灏。风将他的衬衫吹得凌乱,吹得变形,吹得他那样潇洒不羁。 王曲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放开了她的手,他不知道是在对谁说:“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第6章 = = = 瞬间压抑的沉默笼罩上空。 王曲早该想到,她的自导自演教谁看不出来,索性也不再伪装,“天涯海角可以么?” 说完不等人脸色侧过身,看着墓碑上的三个字:章子茜。 王曲从一出生相伴到不到五年的母亲,她很美,虽然在病痛的折磨下她的头发寸短。但王曲记忆中的小时候只有开心的片段,虽然她的爸爸不知在何方,但是她有妈妈就够了。王曲从来不强求什么,那个不让她叫叔叔的叔叔每次来都会提前交掉医药费,她唯一的希望是多见见那个叔叔,因为她觉得叔叔和幻想中的爸爸很像。 可是,她记不清了,她记不清母亲的样子了,连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仿佛都是假的。即使深梦中,她依然看不清晰。她甚找不到任何一张母亲的照片,找不到任何一点关于母亲的痕迹,老宅子里母亲的遗物全都不见。她像被这个世界遗弃的孤儿,不知如何是好。 王曲母亲去世时是王冠秋出面处理的一切后事,她所能做的只是像一棵落到水里的浮木,毫无目的地随河流向前。几天后她在葬礼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连照片都没有的墓碑前,他父亲王雨夏的名字刻在石碑上。 母亲葬礼的当天她见到了魏君灏,第一次见到。一行三个人,王冠秋,魏君灏,她。多么凄凉。 往后的每年,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她都能见到魏君灏,王曲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但这仿佛成了一年一次约定俗成的见面。 她想,她该是有勇气。 “魏君灏。”她冷冷的声线。 “我不会嫁给你。” = = = 魏君灏紧盯墓碑上的深刻的三个字,王雨夏。 王雨夏作为魏君灏的贴身保镖,在魏君灏六岁的时候死亡。 魏君灏眼睁睁看着伴随自己六年的叔叔被乱刀砍死。最残忍的死法不是一枪毙命,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鲜血从王雨夏的脖子上喷涌而出,紧接着又有人从他背后偷袭,长长的西瓜刀穿透王雨夏腹部。变态的九个人围着身材壮实的王雨夏,他们用刀,用斧头,用锯子。 王雨夏孤军奋斗,以一敌九,即使他那时双手持枪,但在眼前专业训练的人面前还是显得尤为弱小。有人拿起斧头砍在他身上,有人拿起刀刮出他脸上的皮肤,闷哼声不止是王雨夏的,魏君灏躲在树上,他用手捂住口鼻,但是他还是没能让眼泪止住。 王雨夏尸体被四分五裂,变态的叛徒甚至将他的手指头一根根锯下来。 骨头碎裂的声音一并涌上魏君灏的耳边,漆黑的深夜,他们躲过埋伏,躲过雷雨,躲过子弹,终究没能躲过最后一劫。 睁开眼,他不能让时光倒流,但他现在掌控一切。他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六岁孩子,不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想救的人死在乱刀下的弱者。现在他掌控着整个国家乃至整个东南亚的军火组织,他是魏君灏。 “我不会嫁给你。”——毫无温度的声音一直回荡在魏君灏耳边。 王曲的脖子瞬间被掐住,力道不足以让她窒息,但是她整个人动弹不得。魏君灏一只手便握着她的生死,他只要稍微用力,三分钟时间内,她必死无疑。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不,再说第九遍。”他靠近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寸。 王曲试图挣扎,但是她刚要发出声的喉咙被他再一次掐紧。 她手无缚鸡之力,她即将窒息。 对,她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她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女孩儿,她常常一个人生活在大宅子里,一个心理医生,一台电脑,一个照相机便是她的一切。 可她还需要钱。 初二的夏天,王曲的初潮在自己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来临。她像很多女生一样害羞紧张,她羞怯地告诉那个照顾她的心理医生。 王冠秋笑着将女生该用的一切型号卫生巾带上,一并来的还有魏君灏。 这是一项变态的成人礼。 文身师微笑着拿着银色的针,王曲挣扎的身子被人按住,在疼痛中她的手臂内侧多了永远不能抹去的三个字母:JH.W 而魏君灏就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主人,他衣冠端正地坐在她的面前对她说:“你是我的,我的未婚妻。” 可王曲分明在他脸上看到的是满满的厌恶,对她的厌恶。 那时王曲还小,但是最起码的男女感情她懂,她没有傻到天真的以为自己捡到宝。她还有自己暗恋的对象,有自己憧憬的白马王子。一切都不该像眼前这个陌生人说的那样,于是她反抗,她第一次说:“我不是你的未婚妻!王冠秋!我不可能会嫁给他。” 王曲无力地笑。何止未开口说的第九遍,她在心里说过不下千万遍。 风吹动山坡上的小草,连带墓碑前的小雏菊都凋谢。 王曲吸了口气,淡淡说:“好,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嫁给你。” 王曲说完后分明在魏君灏的脸上看到满满的愤怒,但是他在笑。 魏君灏的手从王曲的脖子上辗转到腰上,一个用力,她跌进他的怀里。 脖子上的束缚不再,王曲止不住咳嗽。 魏君灏轻抚她的背,他看起来这般温柔多情,他轻声对她说:“我想娶你就够了。” = = = 狂风让王曲整个人毛骨悚然,随着一阵骚乱,王曲被人推倒。紧接着的耳边是王冠秋大声的叱喝,中间夹杂有陌生人的怒骂,嘈杂声一片。 王曲的身子被人挡着,她的手心因为摔倒时与地面摩擦有些钻心的疼。魏君灏挡在她眼前,他右手上握着枪,双目斜看坡下的情况。他看了一眼王曲,然后眼见他周身的保镖一下子涌上。与之前的恭敬成鲜明的对比,对方显然不是善类,此时的他们怒目狰狞,仿佛一群疯狗。 七个人,尾随魏君灏而来的七个保镖。 魏君灏起身,他双手慢慢向上举。王曲原以为他是要投降,谁知他持枪的手一个迅速,对方有两个人闻声倒下。紧接着另外五个人拿起枪齐齐指向魏君灏。 他们似乎有些胆怯,似乎也并不准备开枪,又似乎在等待什么。 魏君灏站直了身体,他的目光是无害的,似乎根本就不屑于看眼前的几个人。 王曲只感觉自己无力,她有些慌乱,但是下意识要自己冷静。她看到魏君灏的眼神,似乎在说:不要动。 “啪啪啪” 王冠秋鼓掌向前,他漫不经心地来到那几个人身后。 “很好,很好,各个都灌了豹胆。”王冠秋来到一个正对魏君灏的人后面。 那个人显然有些紧张,他一动不动地拿枪指着魏君灏,似乎在威胁身后的王冠秋。 王冠秋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知道是对那个人说还是对全部几个人说:“蠢货,你们来魏家的第一天就知道背叛的下场。” 紧接着不等他们转头,这几个人被王冠秋等人从背后用枪指着脑袋,这中间绝对不超过两秒钟的时间。而王曲根本就没有看到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人。 “背叛?嗯——毫无新意。”王冠秋说得那样鄙夷,好似每次王曲做错事之后他出现时的那副神情。然后王冠秋当真转过头“教育”起王曲:“我常常告诫你,做什么事都要量力而行,不然的话——自己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随着王冠秋话音落下,王曲眼前几个人齐刷刷的全部倒下。 灭声枪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可王曲的耳朵里甚至一阵嗡鸣声。她脑海里翻涌出在叙利亚时眼见的恐怖袭击,不禁让人胆战心惊。 = = = 见到一排尸体,说不怕是在自欺欺人。王曲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尸体的时候,那天她的母亲静静躺在床上好似睡着,发白的脸上有些青色。 再一次见到尸体是在叙利亚。战乱的地方,尸体好似再寻常不过,那些被炸弹直接炸死的尸体面目全非。她的脚边就是一排血肉模糊的尸体,没有温度,有些甚至翻白着眼珠。 王曲维持蹲在地上的姿势被魏君灏强势拎起来,她现在只觉全身如同虚脱般,她站不大稳。风似乎越来越大,魏君灏甚至懒得说一个字,他只是紧紧看着地上的王曲,似乎还有一样东西可以让他烦躁的心情稍微得以平复。但是他的样子着实会让任何一个初见他的人吓到惊愣。 魏君灏向前一步一只手将王曲拥到怀里,他整个人看起来怒火冲天,半抱着王曲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他冷着眉对王冠秋说:“全都拉去喂狗。” 对于一枪毙命这种死法他一直不认同。魏君灏认为,枪火炮弹这种东西不能真正体现人类存在的价值。对付一个背叛者,至少要将他身上的皮肉一层已成刮下来,手指一根一根折断,让他们尝试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当然,这是最仁慈的手法。 王冠秋恭敬地回了一句是,想开口继续说点什么,只见魏君灏将另一只手上的枪递给王冠秋之后将王曲打横抱起。 “车在山脚。”王冠秋顿顿地说。 到魏君灏仿佛并没有听进去,他抱着王曲顿在原地抿着唇不悦。王冠秋顺势看去,只见山脚停着大量警车,淡淡地咒骂了一声后命人迅速处理掉尸体。 其实那几个人没有死透,他们的身体甚至还在抽搐。王曲不敢看,她觉得有点不能接受,她迫使自己整个人埋在魏君灏怀里。而魏君灏似乎能感应到般,他的动作明显温柔。 “知道怕了?” 魏君灏说完迈开强劲的步伐,他的手臂结实有力,仿佛在他怀里的王曲只是一个布娃娃。 “你会嫁给我。不然你也会变成趟在地上的尸体。” 王曲不可思议地抬头,她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是恶魔的化身。 魏君灏微不可见地笑,然后提起王曲的身子让她的耳靠近他,“吻我一下满足你一个愿望。” 王曲的脸瞬间爆红,眼前的魏君灏如此懒散不羁,他像是一个*老手,根本同变脸演员无异。 王曲一直明白自己的心,她崇尚爱情。她不想自己嫁给一个陌生人,嫁给一个眼神里总是充满厌恶的未婚夫。所以她千方百计地蓄谋逃离魏君灏的视线,但是没有一次成功。 而现在,不管是真是假,至少,他的眼神里不再仅仅只是厌恶。 魏君灏又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见到王曲通红的脸庞时觉得有趣。 从山下缓缓上来一批便衣,王曲在魏君灏怀里看不清,但大体知道人很多。魏君灏的侧脸看起来刚毅,他似乎对于面前的人毫不在意。他抱着她走下台阶,微颤的身体让王曲攥紧了魏君灏的衣领。魏君灏抱紧了王曲,仿佛此时她是他手上最重要的珍宝。 擦肩而过一群人,王曲明显感受到身旁强烈的注目礼。鸦雀无声的十几个人自动站成两排让他们通过,这阵仗让山头的王冠秋感叹:简直比总统过境还壮观。 魏君灏高大的身躯紧抱着一个较小的王曲,两旁十几个军姿挺拔的便衣。那些便衣似乎有话,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终于在魏君灏高傲的无视之后,一个人开口:“魏君灏,有些事宜希望你能协助调查。” 缩在魏君灏怀里的王曲明显僵直了身体。 这围绕耳畔的声音王曲怎么会不知道?有些散漫,有些邪气,有些不搭调的成熟稳重,这些组合只属于一个人——程坤。 第7章 = = = 魏君灏缜密的心思一下子察觉到怀里的僵硬,他转过头朝着声音的方向道:“你是什么东西?” 他的转头让王曲清楚明白看到那个人,亦如那个人清楚明白看到她。 是的,的确是他,程坤。 今天的她像是一个神经病一般自导自演在墓碑前足足等了这个人四个多小时。 原有的希望变成了奢望,他没有出现,没有如邮件里承诺般。 王曲看着程坤的眼神中有不解、愤怒、无奈,但他对她的眼神毫不在意。他公事公办、不温不火地调侃魏君灏:“干嘛火气那么大?” 此刻的程坤显然是那群便衣警察里的领头羊,他看起来大胆无畏,至少对比他身边默不出声并且神色难看的警察来说他绝对镇定。 他给人的感觉其实一直是这样的,有些懒散,又透漏着些认真。 魏君灏抱着王曲站在原地不动,他懒得说话,如果他的后脑勺有表情的话一定会让那群警察识相地离开,不过他的背影也足矣。他身后的人纷纷挺直了胸膛,圈起了拳头,那是标准的防御姿态。 王冠秋很快从山上下来,他拦在程坤面前一并阻挡了王曲的视线。 魏君灏终于迈开双腿。 王曲只听到后头陌生人嘈杂的声音,却没有听到程坤的声音。可王曲知道,一定会有一双眸紧紧地注视她。他或许会有些内疚?或许当真是秉公办事?或许根本就是在利用她?他在邮件里说得那样清楚,只要她想办法在今天出来,他一定有办法带她走。 可悲。 如果魏君灏一直参与“偷窥”王曲的生活,那么他一定清楚知道程坤这个人。这个青少年时期的初恋,根本来不及道出来便被掐断的感情,王曲曾倔强地认为自己永远忘不了这个人。 “哼。不过一个叛徒。值得你等待?”魏君灏张狂地笑,他笔直看着前方,说出来的话让身后的人听得清楚。 叛徒,是在说谁?不可能是程坤。他从来没有骗过她,怎么可能是叛徒。 = = = 王冠秋善后完毕一切事宜回到魏宅已经晚上十一点钟,他和很多时候一样会先到大厅坐坐,运气好碰到个暴脾气打发打发心情,运气不好碰上个冷脸来磨炼磨炼自个儿。 王冠秋十九岁来到魏家,那时候魏君灏已经六岁。按照王家的说法,他只是代替哥哥的位置来“照顾”魏齐的儿子魏君灏。 王家世代为魏家做事,这话说得太过憋屈,但的的确确如此。 王冠秋从小的思想里魏家人都是神圣的,他们虽然表亲关系,但是在王家人心目中魏家人都是高不可攀的,不可复制的。他们接受魏家介绍的生意,跟魏家东奔西跑,到最后干干脆脆直接帮魏家打工卖命。 虽然当时的王家已经在日本站稳脚跟,但是王家当家的还是对魏家言听计从。仿佛永远都是仆人的姿态。 魏家还未交给魏齐的时候王雨夏一直是魏齐最好的助手,因为深得魏齐的信任,连带几乎成了在魏家难得可以说得上话的几个人之一。而后刚满三周岁的魏君灏交由王雨夏照顾,这中间又大大增加了他在魏家的地位。 作为王雨夏没有血缘的弟弟,很大程度上王冠秋都是暗淡无光的,但也的确他尚年纪轻轻。 王雨夏去世的消息不仅让王家痛心,王冠秋更加。人人都觉得魏齐应该在争权的斗争中一败涂地。那时魏家动荡,魏整和魏齐两个兄弟争权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不仅魏家,早就举家迁去了日本的王家也是纷争不断。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一直到现在,王雨夏的死亡的原因也是众说纷纭。到底是魏整陷害?还是王雪冬杀害? 王冠秋一直坚信自己是一颗无人挖掘的钻石,虽然他并非王家真正血脉,但是高智商让他做什么事情都得心应手。王家推荐王冠秋到魏家的时候他万分自豪,殊不知他只是一颗被王家踢出去的皮球。这个天大的笑话王冠秋还没来得及消化,便得知王雨夏的妻子即将生产。 十一月的D市已经进入冬天的状态,魏家更如深冬。 王家没有一个人知道有章子茜这样一个人存在,连王冠秋也惊讶于这个女人居然接近临盆。而这一切都是他无意间发现,并且都是由一个六岁的孩子透漏他。 这是那个拼死反抗家族联姻的王雨夏的妻子章子茜?王冠秋隔着栅栏远远打量那个大腹便便的女子,他热泪盈眶。 少年老成的魏君灏很大程度上一直在冷眼这个世界,而王冠秋还未出口的提议已经被他看透,他更是一口否决。那时候魏君灏才六岁,是王冠秋怎么逗弄都不肯开口说一句话的六岁孩子。王冠秋好奇魏君灏居然一眼望穿他的心思,但也无心探究更多。 在章子茜的事情上面魏君灏开始展露自己的领导才能,他开口让王冠秋保守秘密。 王冠秋盯着王曲的后脑勺发了会呆,这么些年魏君灏将她当宝似的供着,她却浑然不知。如若这个小丫头的行踪被王雪冬知道,真该是必死无疑了。于是这么多年,王曲一直是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陌生人”。 行事残忍如王雪冬,如果当年王雨夏没有遭到袭击,今天的大局又将是怎样? 王冠秋站在沙发后面看了眼电视上花枝招展的主持人,然后又看了看坐在地毯上的王曲。南侧的大厅她没有来过,也基本上是没有机会让她来的,而那么晚了她的身边居然也没有个人。王冠秋揉了揉眉坐在沙发上,他顿时觉得现在这个时分宅子里也冷清得很。 当年章子茜自杀,他首当其冲要求抚养王曲。这么些年,他虽然自告奋勇,但大多数时间在外,甚少真正关心这个丫头。他曾经发誓要将最好的一切给王曲,也不过是空头支票。 王曲转头,应该是早就觉察到他的到来,又或许还被电视上的人物感染,她整个人看起来朝气蓬勃,丝毫没有白天时的颓废。 她说:“王冠秋,我不小心拿枪伤到魏君灏了。” 王曲说完之后王冠秋愣了愣,后反应过来一般,没坐稳的屁股便重新弹了起来。他飞也似的走了。 巨大的大理石立在大厅里显得气势磅礴,能工巧匠将这里的一切布置得精密细致。这个像是宫殿一样的地方几乎没有人逗留。 王曲望着沙发上迅速蓬起的一角,她很想勾起唇角笑,哪怕是皮笑肉不笑地笑笑,但无论如何做不到。她天真地将所有的希望放在程坤身上,可是看到的却是一张漠然的脸。这个曾近让她哭过笑过信任过的人在那一瞬间让她无所适从。 叛徒?程坤是叛徒么? = = = 傍晚十分王曲迷迷糊糊在车上睡着,她清楚明白魏君灏给她闻了些东西。那股淡淡的檀香由远及近靠近她的嗅觉范围之内,让她睡得不省人事。 梦中的王曲回到了大马士革,那个埋藏了千个帝国的骸骨,数千年不曾凋零的地方。王曲喜欢那个地方,纵使那里战乱,但是统治者不会荼毒那里的百姓。大马士革老城保持着围墙、城门、城堡、窄巷。多样的文明在那里各得其所。曾经埃及人、波斯人、希腊人、罗马人、阿拉伯人、土耳其人都在这里建立王朝,在这里烙印下各种文明。 王曲见到了20多米高的罗马立柱矗立在清真寺门前,仿佛在述说着2000年前的帝国往事。 可梦境并且都是那样美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马士革不见。 王曲的梦里突然出现很多人,看不清脸庞的妈妈,忽远忽近的王冠秋,眼眸深邃的魏君灏,还有冷脸旁观的程坤。其实王曲对程坤的样子是最最熟悉的,不久前他还机场与她道别,那么惊喜。 程坤是一棵好乘凉的大树,王曲靠在他的背上小憩,那是十七岁的男孩的脊背,那么宽阔。可是一觉醒来天翻地覆了,程坤变成的魏君灏,大树变成枯枝。魏君灏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告诉她:不要背叛我。 那是灰色的天空,风吹卷起了落叶,世界萧条鸦雀无声。 王曲的身子被转过来,她看到垂死挣扎的程坤,她看到为爱自杀的妈妈,她看到对她淡笑的王冠秋,周围还有好多好多陌生人。一个个陌生人,一双双冷漠的眼。王曲大叫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拼命挣扎,可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她的周围一下子多出好多僵尸,一具一具发青的僵硬尸体。周围有爆炸声,有枪声,有哭声,有咒骂声。王曲身穿奇装异服,她身边的魏君灏不见了,她终于解脱了。可是周围突然多了好多陌生人,面目狰狞的陌生人。那些好人准备攻击她,他们手上的武器工具王曲说不上名字,但是足够血腥。 王曲逃不掉了,她周围全是那些企图拿下她性命的人。她应该是犯下了滔天大罪,她应该是罪不可赦的,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来攻击她?可是她到底做了什么? 终于,她看到了人群中的程坤,她拼命叫唤,拼命挥动双手。可是那双深潭似的眸让人那么看不透,那双眼睛里有蔑视,有不屑,有嘲讽。 她此时是孤立无援的,可她还想让那双眸看到她的怯懦。但是任她怎么示意都没有用,那锋利的锥子朝她飞跃而来。是他手上的武器,是程坤手上紧紧握着的武器。 王曲蹲下去,她用双手捂住脑袋,她鸵鸟般以为这样不会受到伤害。 可意外是她真的没有受伤。 有人带着她跳跃出人群,那个人拉着她的手,那手掌温暖有力。她跟不上他的步伐,但是她依旧拼命追赶。终于,她摔倒了,她重重地跌倒,有人扶着她不至于那么悲惨。她看到了,那个带着她狂奔的人是魏君灏,他表情肃穆,他皱着眉头。可是他真的是魏君灏。 有人在摇晃她的身子,她的手上有一把大马士革刀,她下意识阻拦朝魏君灏背后偷袭的人…… 第8章 = = = 魏君灏受伤的消息在第三天传魏家大门,若不是有心,魏宅里要瞒一件事情简直易如反掌。 第三天的时候,王曲是在睡梦中被人一把揪起。她没来得及仔仔细细连贯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就有人质问她:“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是来刺杀魏君灏的?” 这口气除了兴师问罪,还添加了愚弄看戏的成分。 那声音像是攻花旦的高声洪亮让人起鸡皮疙瘩,可这个清晨却因为这样一个突然闯入的女人显得生动活泼。在这个沉闷的魏家大宅,这种灵动倒也不换显得突兀,反而很适宜。 王曲的衣领被扯着,可是她完全没有印象自己移步到这个房间。 毫不费力地用两根指头掰开那只纤细的手,王曲下床。 “你不认识我?”那人质疑。 王曲想了想,很诚实地摇头。 “我是红景。”那人紧逼,“你是谁?” 王曲站在床的一端,她只感觉头晕晕的有些刺痛。紧闭的厚重窗帘挡住窗外强烈的光线,她适应了一会儿看清楚。 如果用博物馆里重量级的艺术品来形容眼前的人应该不为过,她的穿着看起来品味十足,妆容精致到找不出瑕疵。这是王曲哪怕采访的那些皇室都比不上的那种高贵,而眼前的人居然可以拿捏的分毫不差。 这种感觉像是童话,童话中的人物。这是程坤说的,程坤说:王曲,麻烦你从自己的童话世界里出来一趟。 王曲曾经一度想让自己成为这样一个女人,一个不问世事只求自己快乐的人。 其实程坤的话缺乏科学性,他那时候根本就不太了解她。 但又或许真的是程坤太不了解她,王曲现在倒真喜欢平淡些、自在些、随意些的生活。她觉得日复一日不算是浪费时间,虽然会有些无聊,但是这个无聊中间稍微一点的波澜都可以激起漂亮的涟漪。王曲眼前总是会冒出很多画面,是那种可以自己骑着自行车去买菜的画面,车轮压在干燥的水泥地上,竹编的车篮子里是中午要准备的食材,身后是两只小跑的哈士奇。她不用担心时间不足,只需要慢慢浏览沿途的风景,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大概是王曲的力道大了些,红景皱着眉揉弄自己的手腕,然后抬眼若有所思地看着王曲。 她和她隔着一张床的距离,两个人清清楚楚对方的表情,一个淡然脱俗,一个妖娆多姿。 “我是王曲。” 这是王曲同红景有生以来开场说的第一句话。即使未来很多时候红景回想起来,都觉得这个女子那份单纯无暇的气质太过让人毛骨悚然。王曲微微扯着嘴角,脂粉未使的脸看起来万般无害,或许是她刚刚从梦中醒来的原因,她的眼神颇是迷离。眼前的王曲可以给任何一个人一种错觉,这种错觉像是王曲永远都比别人虚幻一些,因为比起人家神色上的斤斤计较,她就显得太过于无所畏惧。 红景试着在很多时候不提起不想起眼前的人,但是每次从其他人口中听闻王曲任何一点新闻都会让自己感慨万千。也总是有一个人是你觉得自己怎么比都比不上,怎么讨厌都讨厌不起来。 很多年后,红景才想通,王曲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女子,不浮不躁,不争不抢,不去计较浮华之事,不是不追求,只是不去强求。而后红景发现,淡然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不要轰轰烈烈,只求安安心心,这正是她自己一直以来渴望又不敢奢望的。 红景微微颔首。 宽大的房间内针落有声,王曲揉了揉眉退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她觉得自己有些晕眩,刚想开口示意对面的人不用那么干巴巴站着便见到那名叫CeCe的短发女保镖神色异常进来。王曲看了CeCe一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那头火红的短发已经染黑。 如果按照王冠秋的说法,能进魏宅的除了有通天的本事之外便是入地的本领。显然眼前的人本领强大,她有机会进到魏宅、有机会毫无阻扰地进入任何一个房间,有机会在别人毫无防备之下饶人清梦,那么这个人定然很是有趣。 王曲觉得没什么不好,眼前这个能让她一个月无聊的生活稍微有点姿色的人绝对是稀有之物,至少王曲觉得自己遇到了“活生生”的人。 CeCe面无表情地请红景出门。显然红景不容易屈服,她板着脸站在原地。那名女保镖也鲜少为难的尴尬在门口,论以往早该亲自“动手”。王曲勾起嘴角看着眼前活泼的画面,而后见着红景不顾阻力风风火火地来到自己面前坐下。 “你和魏君灏是什么关系?” 未婚妻。 王曲在心里下意识的回答让她自己有些错愕,皱了皱眉,王曲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知道为什么魏君灏一直如此执着,未婚妻?他明明看起来那么厌恶她。 有些尴尬。一方是红景的咄咄逼人,一方是王曲的心神散漫。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王曲歪着脑袋。 她无波澜地疑问,并且转移话题的火候也不足够,却让红景着实有些哑口无言。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非得有什么关系,并且非得和魏君灏有什么关系。见红景的神色,王曲心里大致了解一二,眼前的人至少没有外表所见的那样潇洒无惧。 人一旦碰上感情这种东西就显得有些卑微,尤其是毫无保留付出的那一方。王曲对爱情不算懂,但是道理懂。她想,至少她不是爱魏君灏的。 CeCe终是忍不住上前,看样子她是准备强行“请”走红景。 王曲对CeCe摇了摇头。 一大早的清新阳光让王曲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她发现自己身着昨天的衣服,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套了袜子,她的手心磨破皮的地方被用白色胶布粘贴着,大概是正在结痂,并不是那么痛了。随后她突地看见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只琥珀雕花手镯。 这是一只很简约大方设计的手镯,手镯里面一片花瓣,像是罂粟。 王曲尝试将手镯取下来,却徒劳无功。她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印象是谁帮她戴上去的。 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哭乱冢,透明色的手镯真容易教人看醉了。 王曲揉了揉太阳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又闻了什么东西睡得不省人事,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不敢往后多加推想,她有些浮躁,看了眼门口还在僵持的两个人,说:“CeCe,你带我去见魏君灏吧。” = = = 红景一直觉得自己是魏家独一无二的人,她可以自由出入,可以为所欲为。戒备森严的魏宅几乎连一只蚊子飞进去都要经过地毯式的搜身,就是这样一个地方,红景可以肆无忌惮地从东门到西门,从南边到北边。她自幼因为父亲红洛奇的关系可以自由出入魏家,大一点则仗着魏君灏的默认开始大胆妄为。 但是在魏君灏面前,红景多大的气焰也都会压下。即便是如此,她还是独一无二的,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在魏君灏面前这般。 这种独一无二的自我良好感觉至少维持了十年有余。 当一天清晨无意间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导自演之后,红景觉得自己简直是笼子里让人随意逗弄的八哥。她完全只是一个笑话,只有自己以为表演地精彩。她驾车飞速来到魏宅,凭自己一贯的作风找到了那个陌生的女人。 这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一出戏,居然有人拿枪伤了魏君灏!这可比一天营业额上百万来得有趣。 红景看着魏宅门口的大铁门,那么些年了,第一次觉得这里发光发亮。门口的壮汉目不斜视前方,她前一秒还在和他们挣扎。这真是一个有趣的世界,眼前的人完全没有性情的机器却来判断她是个“疯子”? 人会因为有所比较而特意武装自己,红景不否认自己在见到那个王姓女子的时候突然冒出稀奇古怪的想法。这一切都可以解释,谁让魏家平白无故出现一个女人,还可以动手伤了魏君灏的女人。不是机器,并且那么有趣的女人。 红景不否认自己畏惧魏君灏,即使从小一块长大,即使她一贯无法无天。但是她骨子里还是畏惧,或许还有些恨,管他的呢,她和魏君灏从来都不算什么。她眨眨眼看着面前这扇门,这扇十几年都不曾更换过的古董大铁门。魏宅的一切都是破旧的,包括对面那些人,眼前这扇门。 红景曾经在这扇大门前用石子丢过魏君灏。那时他们自一辆车下来,她的恶作剧。小石子飞跃不到魏君灏一米的范围便有人阻挡,然后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魏君灏的脸色大变,周围的保镖齐齐围上。保镖分为两派,三三两围着魏君灏,三三两抵向她。 那时的她足足是一个罪无可恕的贼子,下一秒就有可能上断头台。好在她脸上强装出的无害表情救赎了她,不然她现在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其实她有护身符,可以保自己不死的护身符,不得不说顶着“红”这个姓氏的确给了她很大便利。 可无论如何,红景都知道,在魏君灏面前,她永远是不被信任的。这种感觉很是糟糕,虽然当时年纪尚小,但是她清清楚楚明白了自己在魏家的身份。 这件事情已经淡出脑海很久,久到几乎可以忘记。可是随着今早魏君灏被伤的资讯刻印她的脑海,一并连这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全都涌上心头。 随着年龄增长,随着接触渐深,红景逐渐明白年少时自己的无知。魏君灏是不能被伤害的,他是魏家的重点保护对象,是整个走私分子的地下领军人物。而这样一个人居然轻易让一个人拿枪伤了身子,这事传出去不知要激起几千层巨浪。 其实真如王冠秋所说的,别试图在魏宅挑战无法预料的事情。果不其然,她第一次被丢在了魏家大宅的门外。这是一件绝对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足够丢脸,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充其量只不过稍微打扰了正在睡觉的“陌生人”。又或许这个“陌生人”只是她以为的陌生人。 她突然有些豁然开朗自己这些年存在的意义,简直可笑至极。拢了拢长发发动车子,心情不算糟糕,还算为平淡无趣的生活添加了些许乐趣。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不相信爱情的人跌入爱情,会是什么结果?红景虽然不下十几次从章家大少身上看到笑点,但是对象换成魏君灏,也不失为另一种乐趣。 第9章 = = = 大概是早上七点钟左右的光景,宅子里安静地不得了。不过,这里一向安静。 CeCe在前带路。 平滑的走廊像是一个无底洞。 王曲心里杂乱无章,她看着CeCe整齐的短发的后脑勺,这是这个女保镖第一次那么“听话”。 魏宅的大小结构不致于夸张,但绝对容易迷路。大概是特地要营造出这种容易让人迷路的错觉,整个宅子的设计极其的统一却又复杂。 王曲来这里那么久,其实一直没有在魏宅里和魏君灏碰见过面。这个宅子其实不算非常大,可说要见不到一个人还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CeCe将王曲往西南侧带,中间七拐八拐的走廊让王曲忍不住重新认识这幢装饰单调的宅子。 而后终于在下沉花园里见到了魏君灏。 斑马纹路的毯子被压在魏君灏身下,他光裸的上半身让雪白的绷带看起来很是耀眼,缠绕在腹部的绷带上看不到伤口。 魏君灏躺在藤椅上面闭目养神,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无害。相对的,魏君灏身旁那些高大威猛的保镖就有些慎人。 王曲脑海里回忆起王冠秋飞一般离开的场景,他慌张的神情令人惊讶。她很难想象魏君灏对王冠秋的意义,当初她咬着铅笔问王冠秋:“为什么你这个大人要听那个小孩子的话?” 王冠秋只是摸了摸王曲的小脑袋瓜,顿了很久才叹息般地说:“你还小,不懂。” 直到现在,王曲还是不大能理解。 薄纱似的阳光照射下来,王曲屏息站在魏君灏面前,他身边那些虎背熊腰的人看她的眼神中一致写着三个字:不欢迎。这样的距离,王曲清清楚楚看到魏君灏的眼睫毛。等魏君灏睁开眼,似乎整个世界都可以窒息了。 他漫不经心的眼神停落在眼前的人身上,然后向上六十五度。 王曲和魏君灏对视着,僵持着,然后魏君灏说:“找我?” 王曲下意识挺起身子,正打算开口解释,不料身边高大威猛的人悉数往外头走。 魏君灏眼睛紧盯着她,他眼神里让人捉摸不透的语言没有意料中的厌恶,反而多了一丝——耐心。 = = = 学生时代的王曲是矛盾的,她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东西侵占着她,她不敢入睡,一旦入睡,所有的人事物便统统跑出来。 王曲自认不是一个心理脆弱的人,但不知是否是丧母给她的打击太大,造成了轻微的自闭。她朋友不多,性格使然让她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接纳任何人。这种危险的信号让王曲一度有些抑郁,好在王冠秋及时发现。 可即便有绝顶好的心理医生,王曲还是很难避免噩梦。 初中时期王曲入睡后经常会梦到凶杀,鬼怪,蛊惑等,她平常不看恐怖小说电影,但却时常做出了血腥的匪夷所思的梦,每每都吓的出一身冷汗。 这种现象止步高中时代。或许是心理医生真的起作用,又或许是王曲真的放开,总之她变得开朗,有了自己要好的死党姐妹帮、明确的人生目标、十足的前进动力。人会因为有人鼓励、有所追求而变得生机勃勃,王曲亦是如此。她开始努力,开始独立,开始像很多人一样过属于自己的每一天。 这一切都应该感谢那位心理医生,王曲这辈子大概都忘不了那个人,一丝不苟的长发,得体的姿态。不过这些年王曲再也没有见到她,夜半想起来不免感伤,为什么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人可以瞬间拿出放在腰间的匕首。 大概是经历过不好的事物会让人很敏感,敏感地觉察身边的人事物,好的坏的,多的少的。而王曲则过于敏感,敏感的她会对任何人的表情语气无限放大。好比放大眼前魏君灏的眼神。 其实,王曲需要这样的眼神,有耐心,很温和。这种无声的语言,却比任何语言都让人安心。 空荡的花园没有多余的植物,因为全数位置被纯白的花朵霸气夺走。王曲低头别过那紧闭的视线呆望着那片耀眼,这种罪恶的花朵千姿百态却又孤独凛然。 “我……”王曲张口。 原本的理直气壮、义无反顾在见到魏君灏之后统统瓦解。现在的她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或许和那个叫做红景的女孩子还能说上几句话。 魏君灏根本不着急她的解释。他慢慢起身,不会给人受伤后行动不便的那种笨拙感,反而加了几分震慑人的感觉。 “好看么?”魏君灏的视线落向。前方所有的白,那纯白而妖艳的花朵,让整个世界看起来仿佛都是虚幻的。 “是罂粟。为什么要种它们?”王曲说完下意识地轻咬自己的下唇,几乎是刚问出口她便有些懊恼。她在此时此地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去问魏君灏任何问题,可又或许是气氛太过微妙,王曲有充分的理由为这冰冷的气氛找一个托词。 王曲从来都是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太靠谱的人,所以她时常会有一些出格的举动,就好比留学黎巴嫩时她会在枪火扫射下跑到超市,就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 魏君灏没有回答,王曲盯着他靠近的身子,她完全不能自如地思考。 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心跳明显异于往常,王曲的周身都是异样的气息。 “因为你。”魏君灏站在王曲眼前,他似笑非笑,他双目紧逼。 王曲自觉呼吸都不太顺畅,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女孩子无非喜欢浪漫。”魏君灏的语气和以往任何时候都是不一样的,这样的语气不会让人恐惧,至少在陌生人眼里。王曲眼前的男子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极其温柔的,但这种温柔在王曲眼里,简直毛骨悚然。 “所以?”王曲木讷地反问。 魏君灏转身往花丛而去。他像是从遥远的另一方来的过客,他看起来忽远忽近,根本让人捉摸不透。他的一言一行都不在王曲料想的范围之内,而王曲根本无法想象他到底会做什么。这种感觉很不受人控制,不受人控制的东西会让人紧张。 “没有所以。”魏君灏摇头,他顺手折了一片花瓣。 魏君灏起身,他修长的手指捻着那片花瓣缓缓向她走来,“只不过,我也喜欢。” 什么意思? 王曲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身材壮实的男人,从头到脚,不放过一个细节。王曲在心里默默腹诽,魏君灏实在能满足很多女人理想的空白,他光裸着上身露出完美有型的身材,就这样不说话,不接触,绝对养眼。这样想未免有些俗不可耐,但人体感官第一眼便是外在,而魏君灏实在让人挑不出瑕疵。王曲绝对不否认自己也是一个庸俗的人,但是她的确是见过太多人事物,单就这样一个人站在眼前,除了让人眼神定焦几秒外再也不会有其他想法。 眼前的魏君灏让人匪夷所思,他像是一个嗑药之后迷离的人,眼神涣散但聚焦点又很明确。 和魏君灏的接触实在稀少,现下就像是在挑战一个数学难题,让人好奇,让人凝神,让人沉浸其中。 王曲深深体会心乱如麻的感觉,像是下一刻就该爆发出来。她想要嘶吼狂奔或者拍打自己的头部来分散那些不安的情绪,而魏君灏的气息就这样覆盖了他。 有药水的味道。 魏君灏将捻着的花瓣贴在王曲唇上,他勾着唇,像是欣赏世间最美妙的事物。 他的食指隔着花瓣将他冰冷的体温传给她。王曲打了一个寒战撇过头,一并撇去的是那片花瓣还有魏君灏的冰冷。她的脚下是松软的草地,看着那片纯白掉落在绿色中间心头竟然有些不知道名的东西在滋生。 魏君灏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圈着她。 他的双手环住她的肩膀,高大的身子几乎都枕在她的肩上。 王曲脑海里瞬间飞跃出昨天发生的片段,她居然有那么一刻觉得嫁给眼前的人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双手无处可放,刚想伸手推拒便被魏君灏顺其自然地圈到他的身后。他的腰部缠着的纱布质地舒适,王曲的十指轻触在上面,不敢用力,不知道如何回抱。全身上下仿佛电流穿过,连心里都觉得麻麻的。 魏君灏懒懒地呼吸,王曲耳际拂过一声梗窒而满足的悠然叹息,她清楚感受他的气息。一吸一呼,甚至好像这样才能支撑他一般。 就这样,魏君灏似乎很享受。而王曲觉得,她一点都不认识埋在自己脖颈上的这个人。 “你好像很喜欢?”魏君灏说,“所以,可以收起你那点恶心的欲拒还迎。” 他的语气是有些懒散的,他口中的鄙夷态度让人简直从云端跌落到地狱十八层。 王曲僵硬了身子,推拒的手被魏君灏牢牢定在身后。 “欲拒还迎?”王曲冷笑,“那敢问你那点悲剧的智商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是魏家所有人这辈子都不曾看到过的表情,只见魏君灏吸了一口气,抬起王曲的下巴,没有人能解释他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突然很想吻她,即使很久很久以后,魏君灏每每想起此刻时都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东西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王曲的嘴里有苦涩的药味,是他的。 “所以我这点智商只配在你背后默默当个旁观者?”他压在她的唇上沙哑地说。 天时地利人和是什么?就是明知道应该推开眼前的人,你却没有推开。王曲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至少她完全弄不明白魏君灏话里的意思。 “你应该去坐牢。”王曲说。 王曲跳跃性的思维让魏君灏笑了。赤|裸的罂粟花以它最美的姿态盛开,满园的白色让这个清晨看起来更加无暇。魏君灏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欢乐,连他的声音里都有些笑意:“你不感谢我,反而指控我。这样不好。” 王曲看着近在咫尺的魏君灏,她向后退了一步。微微有些风,将她披散在肩侧的发丝吹动。她怎么会忘记,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将罂粟花视为世间上最美的花朵,只不过她没有那个本事,最美的东西她从来望而却步。 魏君灏没有阻拦她的后退,他微微倾斜着头和王曲对视。 王曲其实很想反驳,这一切都与她自己的意愿无关,她完全没有要求他为她做任何事情。可她一向不善言辞,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她确实很喜欢这些花,这些被冠上罪名称谓的花。 “你学过变脸么?”王曲看着魏君灏问。 这绝对是魏君灏人生第一次哑口无言。 等不到答案,王曲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难道你没有看过川剧变脸?” 第10章 = = = 有没有看过川剧变脸? 魏君灏扬起眉,那是什么东西?他的世界里需要知道这种东西么? 原本压抑的气氛因为魏君灏古怪的表情而瞬间开朗。王曲皱起眉,她所有的、对眼前人的认知是不是可以完全推翻?眼前的人根本是一个连川剧变脸都没有看过的土包子…… “好吧,魏君灏,我只是想把这个还给你。” 王曲把镯子扣在魏君灏掌心,几乎是一碰到就有些让人心颤冰冷的手让王曲有些不舒服,迅速抽离,“还有,对不起,你身上的伤。” 魏君灏微微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的腹部,然后退到躺椅上坐下。他紧紧攥着手上的镯子,“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嗯?” “要么留在你手上,要么消失。”魏君灏无所谓地说,他挑着眉的样子完全是一副手上有珍宝我怕谁的小男孩。这怕是王冠秋活到这把年纪都少见的魏君灏,幼稚、搞笑。 “随你。” 随后在王曲准备转身的瞬间,硬物撞击地面上的刺耳。镯子大概是碰到草地上坚硬的石子,虽然这片草地里显然不会有什么石子之类的杂物,但清脆的撞裂声充斥王曲耳膜就好像是一只狂吼的狮子。 魏君灏的脸瞬间变得僵硬,王曲觉得他真的像是一个变脸演员,能瞬间变换各种表情。并且他的功力是极其深厚的,王曲完全敢肯定,之前他所有的表情都是伪装出来的。只有现在,只有现在这种冷硬才是最真实的他。 实在觉得他的行为幼稚之极,脚下一步不停往前走。她想,这是极其极其普通的镯子,不过就是特别点罢了。可随即又不受控制地转身面对魏君灏,“你是不是应该找个一个心理医生!” “你懂我?”魏君灏媚笑着问。 王曲有些难堪地不知所以,她不该这样来招惹魏君灏的,这不是她的一贯作风。 魏君灏说完瞬间又勾起嘴角,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王曲说:“那么你应该可以解释,我为什么会那么无趣地来讨好你。” 讨好这个字眼从魏君灏嘴里说出来又让人觉得有些别扭。王曲下意识将自己的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腕上的冰冷让王曲皱了皱眉,她真的完全搞不懂魏君灏的世界到底是怎么运行的。 “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像是一个小丑演员?”王曲笑,“我更像是你手上的道具,我是不是该配合你的表演?你让我去东我就不能往西?” 魏君灏显然是怒了,他那只被王曲撇开的手迅速地掐住她的脖子。 这个动作他应该熟能生巧了,王曲觉得他实在是一个老套的人。 王曲的脸涨得通红,她的确是想英勇一些毫不畏惧,但是憋气的感觉的确难受极了。她双手用力掰开魏君灏的手,奈何怎么拍打抓挠都没有用。他的力气足够让她死亡,单单只是一只手。 魏君灏松手,他将王曲按到自己的怀里。 “难受?”魏君灏轻抚她的背,“所以你应该要多多了解我的感受,帮我分担一些。” 王曲似懂非懂,但是她实在不能自作多情,调整好呼吸从魏君灏怀里挣脱出来。 = = = 没有人阻拦她的脚步,她现在似乎已经可以随意行走在整幢大宅。 现在她是伤了魏君灏的王曲,连魏君灏都可以不计较,还有谁敢对她有意见? 王曲小跑着从下沉花园上来,却在楼梯拐角处被一抹高大的身影吓得顿住脚步。王曲呼了一口气,她的精神足够脆弱。 “站住!” 那人张开双臂拦着王曲的去路。 这个位置其实恰好,魏君灏看不到,这里倒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魏君灏。此时魏君灏像是一个闹脾气的小男孩般正背对着他们,这个位置也让他全然听不到这里的动静。 王曲站在原地直视眼前的人,原来男人戴草帽也可以戴出高贵的气质。与那抹气质不符合的,便是眼前人脸上明显的吊儿郎当,他张开双臂的两只手死死阻隔了王曲前进步伐。他深深地打量着王曲,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最后收尾般定睛在王曲脸上:“你就是叫王曲的物种?” 王曲还来不及回答便又被那人抢了先,“来来来,啊驰,不用找了,这个就是那朵奇葩!”说着便微微侧身,让他身后的另外一名男子验证一般。 王曲定定站在原地。 那个被唤作啊驰的人耳闻不答,万般嫌弃似的一把推开身侧的草帽男站在王曲面前。相比起草帽主人的大胆打量,这个啊驰就显得太有礼貌,他朝王曲点点头,道:“你好,我是易建驰,他是文玉。” 王曲礼貌性地一笑,“我是王曲。” 如果她会隐身术,她一定会使用的! 文玉一挑眉嘀咕了一句废话,接而调侃道:“王曲啊王曲,恐怕这个大名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牛13。” 王曲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她此时也没有中心,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眼下更是被两个身高足足有185的人挡着,更是前进不得。她知道这个名叫文玉的人话里有话,只不过他是否夸大就有待考究。 “虽然实情的确这样没错,但我们只是来看看二哥的,不带我们进去?” 易建驰为文玉的话做了肯定。 王曲看了一眼易建驰,或许是文玉太过夸张的肢体语言同眼前极其有修养的人形成对比,王曲很久没有见到这样温文儒雅的人了,倒有些怀念起扛着摄像机的赵末壬。赵末壬的外形倒是像及了眼前的易建驰,都是静静的无害感觉。 前段时间,赵末壬不知道通过何种方式,反正他居然联系上了自己。王曲接起电话的一瞬间居然有点想哭的冲动,听着那一头的嘈杂,听赵末壬惯有的腔调,王曲突然觉得隔了好几个世纪。赵末壬说他去了欧洲,去当乞丐去了。 王曲想到,突然有些想笑。 “正好一起下去啊。”文玉说完一把抓着王曲的手腕。 吊儿郎当的文玉根本不理会王曲的挣扎,他抓着她的手腕准备将她往原处带去。王曲犟着,使出全身的力气不让那个叫文玉的人将自己带下去。 显然文玉有些捉弄的意思,见王曲不肯,他愈发要将她带下去。 “六文,哥在下面,发什么疯。”易建驰皱着眉挥开文玉拉着王曲的手。 “怎么了?我又不会拿枪扫哥我怕什么?” 文玉说完之后空气就凝结了。 三个人顿在楼梯上一动不动。文玉紧紧地盯着王曲,王曲紧紧地盯着台阶。 这幢宅子里的佣人保镖似乎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王曲和眼前的两个人。眼前的人虽然对王曲好奇,但是该有尊重一点都没有,最后王曲还是被“强行”带了下去。 = = = “啧啧,可惜了这美丽的东西。”文玉捡起地上的碎片,“不过倒也还可以补救。” 易建驰和文玉各自搬了条凳子坐在魏君灏对面,而王曲则直接被按在魏君灏怀里。 魏君灏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身上搭了一件衣服,至少没有肌肤贴着她。王曲有些懊恼地想要挣扎,她演不出来情侣的样子。周身男性的气息加上药味,王曲觉得自己晕晕的。 文玉捡起了地上的镯子碎片,然后拿出了手帕将碎片包起一坨硬塞到了易建驰的口袋里,易建驰生气地推拒,但到底还是让文玉将东西装进了自己口袋。 王曲的屁股底下是魏君灏的大腿,这样的姿势看起来暧昧不清,而眼前的两个人似乎见所未见。只不过,显然因为王曲的原因,两个原本有话的人不知道如何开口。 “老三回来了。”魏君灏打破沉默。王曲被迫趴在魏君灏胸前,他的声音透过胸膛震荡至她的耳膜,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她耳朵边蠕动。 “嗯,我还没见着。听手下的说,好像还带了一笔外债。”声音是易建驰的,沉稳的,儒雅的。 比起易建驰的声音,其实文玉的也不算难听,但总是带着滑稽的语调而且普通话也不是特别标准:“外头一帮人追着三哥,笑死我了。” “让他疯一阵,别派人给他。” “三哥这笔债到底也算是二哥惹的,这样做有些不妥。” “嗯,那你认为怎样妥当?”魏君灏淡淡地说。 “让他自己惹一笔。” 易建驰说完被文玉打了一拳,“我就知道你永远在扮猪吃老虎。” 魏君灏也笑,跟着点了点头,“你们看着办吧,不要太出格。” 易建驰和文玉闻言严肃地点头。 魏君灏从来都不是以j□j著称的人,他身边手下的人手各司其职,他是一个领导者,大多数时候也是静静地聆听各方意见。他能将各个意见统一,迅速地作出最佳判断,采取最快最有效最安全的行动。这就是王冠秋最佩服的一点,也是王冠秋永远都做不到的一点。 王曲听在耳里,这一面的魏君灏却也是王曲第一次见到的。她闭上双眸淡淡地想,显然魏君灏在她面前是一个多重性格的人毋庸置疑! “章阳点名示意我要人。章家的掌上明珠被拐跑了,三哥干的?”文玉叹了一口气,“章阳是不是有病啊?瞧我脑袋被他手下磕的,神经病一样的。” 易建驰闻言大笑,“你别招惹人家,人家也不像是会动你的人。” 文玉白眼。 “冠叔吩咐我寸步不离守着,你说呢?”文玉的前半段是对魏君灏说的,后半段反问句大概就是问的王曲。 “是么,麻烦不要让我反感。”魏君灏说。 魏君灏说完之后气氛就显得有些异样了。文玉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话不对了,“咻”的一声站起来。他那顶夸张的草帽被丢弃在一旁,整张脸露出来,立体无比,倒真的有点害怕的样子。 王曲知道魏君灏有这种让人发指的魔力,也难得那个文玉罗里吧嗦了那么久他才发作。暖洋洋地趴在魏君灏怀里,王曲居然有些困意。应该是昨晚也没有怎么睡好,她强迫自己从容应对眼前的人。 魏君灏的手从头至尾停留在她不盈一握的腰上,他霸道地让她坐到他怀里。从文玉手上接过王曲之后他一直是这个姿势没有换过。王曲顾及他身上的伤,不敢靠近,而他则硬让她贴着他。 他重新开口:“坐下。” 第11章 = = = 王曲趴在魏君灏的怀里足足半个小时有余,她突地发现自己的大腿有些麻。易建驰和文玉似乎已经将其视作透明,与魏君灏讨论生意上的往来事项毫不避讳,他们讨论军火、走私、帮派、这一切在他们口中太过稀松平常。这种稀松平常反倒让王曲自然下来,仿佛她本就对此类事件再熟悉不过。 不过她的确听闻过不少,出入也不大,都是赵末壬的功劳。 赵末壬在台里时就相当照顾王曲,由工作磨合下来,两人的关系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当时王曲也是百般求助赵末壬才得以远赴叙利亚,虽然王曲不清楚赵末壬是否又把握,但当时脑海里唯一想到的人便只有他。赵末壬问过王曲一个问题:“是否会害怕枪杀战死?怕不怕就死在叙利亚了?” 王曲的回答当然是不怕,不然她才不可能会自告奋勇。赵末壬颇为满意地拍了拍王曲的肩膀,有种老者对晚辈那般的欣赏,最后他点头同意。 大部分时间,赵末壬都会给王曲灌输相当一部分匪夷所思的事情,其中包括军火、走私、帮派。而赵末壬提及这些事情时神情上的淡然让王曲很是羡慕,她觉得赵末壬的想象力实在太过丰富。 但和赵末壬相比,眼前的易建驰和文玉就霸气外露太多,他们满嘴粗话,提及隐蔽的话题也没有遮掩的意思。话题最后还是绕到魏君灏的伤口上,是易建驰开口的,他说:“孔生说还是需要静养,哥就不要飞来飞去了,底下的事情我们会看着打点的。” 当时王曲听得津津有味,连身子都放松下来许多,经过易建驰这样一提点,又意识到自己是“凶手”这个事实。 魏君灏点点头,并且刻意将身上的王曲挪了挪。之后王曲发现,自己的大腿竟然不麻了。 文玉颇有些不自然地将头转向一旁,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道:“哥,魏曾悠回国了!”文玉说完被易建驰很明显地瞪了一眼,随后文玉才颇不高兴地改口:“大哥估计回来有二十几天了,说是说没有回来过D市,但是他的行踪我们查不到。” 魏君灏抿着唇没有答话,隔了很久之后才悠悠道:“随他,你们看着点就好。” 易建驰也沉默地点点头。 这种氛围其实很像王曲工作时电视台里开会的样子,王曲绝大多数是一个问题孩子,她零零散散的问题加起来能让人气晕。王曲作为一个女孩子在台里几乎是被当男孩子使唤的,D市电视台在全国数一数二,工作量也大得很。大会小会都是对工作的讨论,王曲万事做到精致,开会时都特别认真。 眼前的三人小会让王曲有很多疑问,不能问,只能在胃里一点点消化。 易建驰和文玉因为不想打扰魏君灏休息而离开,即便这样,这两个人也呆了两个小时有余。换言之,王曲坐在魏君灏的怀里也有足足两个小时了。 人一离开,王曲便迫不及待从魏君灏身上下来。 可显然魏君灏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从头至尾他的手好似抱一只宠物一般霸占着她,他似乎很喜欢这种姿势。 “不要动。” 王曲果然不敢造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听话。 魏君灏将头埋进她的颈项吸了一口气。阳光隔着玻璃照耀进来,不知道是不是玻璃有什么功效,光线并不算特别强,但是绝对足够舒服。 “张嘴。” 突的王曲唇瓣上有东西硬塞进来。 是糖。 魏君灏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糖。 “什么味道?” 王曲确定这是魏君灏问的,他扶正她的额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甜。” “形容一下甜的感觉。” 怎么形容?王曲看着眼前的魏君灏,眼前人的心思她无论如何都捉摸不透。 魏君灏极有耐性地等待答案。 王曲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无厘头的问题,甜味就甜味,要如何形容?抿了一口嘴里的糖,王曲想了想说:“很美好,舌头会忍不住被它吸引,甜味有种魔力,哎,该怎么形容呢?” 魏君灏呆呆地看着王曲的唇,他准备低头摄取的打算被王曲识破。纵使躲避也不起任何作用,王曲嘴里的甜被迫与他分享。 王曲少有的接吻经验在魏君灏面前不堪一击,他是个中高手,能轻易令人飘忽。他轻舔挑弄她的唇,最后逼迫她无条件张开唇瓣。他的吻是有些粗暴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吸入腹中。王曲的嘴唇麻麻的,心里也麻麻的。最后她嘴里的糖几乎都化光了,他才悠悠离开。 “是这种甜?应该是吧,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喟叹了一口气。 魏君灏自言自语一般说完后重新将王曲抱在怀里。 不久之后王曲才知道,这个时候的魏君灏还没有味觉。 = = = 临近中午,确切地说是十点钟左右魏君灏由王曲搀扶着一同进餐厅。一前一后,一矮一高,一小一大的组合在王曲看来似乎不再别扭。王曲开始接受魏君灏无厘头的一些举动,有一半是因自责而开始遵循魏君灏的指令,另一半是为了什么?王曲也解释不清楚。 反正气氛融洽,填饱肚子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王曲看着眼前白粥青菜,不是她爱吃的毋庸置疑。她不是一个挑食的人,但是无肉不欢,并且是各种喜欢。在留学以及外出工作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开始尝试吃素食,结果发现自己的意志力实在有待考验。可即便她顿顿豪肉也不见得比任何一个素食者胖,并且似乎一直胖不起来。这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至少赵末壬就经常指着她平板的身材鄙视。虽然在以瘦为美的时代,王曲的瘦显然不太符合赵大人的审美。 精致的餐厅是王曲很熟悉的,因为她已经在同样布置的另一边餐厅一个人享用过无数次盛宴。比起刚回国的那些日子,王曲体重上升了好些,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精神饱满,怕是赵末壬见到都要竖起拇指。 王曲以前的日子的确太不规律,不是容易生病的身子,但是经常熬夜。作息不正常加用餐不规律,多多少少会让人的机能下降,倒是回国的这段时间,王曲平静的生活让她明白了这一点。 而比起王曲眼前刻意挑选的白粥配菜,魏君灏的面前就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王曲看着盘子里造型精美的青菜,不得不说在外观上,这盘青菜的样子的确让人有食欲太多。 这是王曲第一次同魏君灏用餐,这不知道应该定义为早餐还是午餐的一餐实在太出乎王曲的意料之外。 简单的用餐纯粹是为了填饱肚子,而魏君灏也似乎没有在用餐方面有更多的追求。这样的认知不免让人有些唏嘘,人活在世上无非为了吃好睡好,这样都不能满足的话,赚再多的钱也没有什么意义。 王曲在吃上面一向不会吝啬,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讲,她不折不扣的“吃货”一枚。她会千里迢迢跑到另一座县城,只为了找寻正宗的美味。而在今早魏君灏对甜味解释的问话里,王曲突然意识到,她好像光会吃不会理解其中的美妙感觉。不过感觉这种东西,哪里需要那么多解释? 对于王曲“唰唰唰”的风卷残云般的吃相魏君灏似乎有些微词,不过他没有作看法,只不过微微皱眉的样子似乎已经表达了他的不满。 魏君灏吃东西绝对是优雅的,一碗白粥他都可以慢慢悠悠吃上小半天。 魏君灏下了两碗粥之后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毛巾点了点嘴,然后斜眼看着趴在餐桌上的王曲,“你这样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然后不等王曲回答他又接着说:“王冠秋可不是这样。” 王冠秋?王曲皱了皱眉,可不是他从j□j着吃快一些的么。 稍小一点的时候王曲是不怎么爱吃饭的家伙,那时候王冠秋同她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自然也是有保姆佣人。只不过小丫头吃饭像吃毒药般让他无法直视,所以每次饭点都让他有些折磨。那时候为了照顾小丫头,王冠秋的性子被磨的一无是处,最后还是板着脸强硬手段逼小丫头吃饭。效果是有的,虽然小丫头在饭桌上哭哭啼啼,但至少吃一碗饭不需要花上一个小时。 坐在南侧的大厅里,王曲突然又有一种晃世的感觉。她和魏君灏之间的转变似乎有些太过急促,她根本就还没有准备好。 “王曲?”说话的人自称孔先生,是魏君灏的私人医生。他的普通话不算是非常标准,“王曲”被他的发音改为“王区”。 王曲点头,她的名字似乎人人都知道。而在近几个月她接触的人也破天荒的多,恐怕将人的脸和名字对应起来还有些难度。 孔先生在王曲面前逛荡了几圈,然后停在王曲面前,“你知道我是谁么?” “孔先生。”不是做过自我介绍? 孔先生点头,“嗯,这是我的名字,还有呢?” 王曲摇头。 孔先生搓了搓手,然后又摊了摊手,“难道老二没有提起过我?” 老儿? 王曲尴尬地弯起唇角,眼前的人难道是从滑稽故事里蹦出来的?他一口舶来发音让王曲好几次忍不住勾起嘴角。 孔先生吸了一口气,食指尖轻靠在眉尾自言自语道:“没道理啊没道理……” “见过四驰,六文,七景?” 王曲还没反应过来,孔先生又做懊恼状,“我就知道!他们每次都比我快!” = = = (番外——去南极) 文玉脚上的鞋子似乎从来没有变过,于是某天王曲问:“这鞋子好特别。” 文玉:“有品味吧?而且还万能百搭,我家里还有4双穿坏的。” …… 去南极的想法是文玉提出的,所有人都只当他是在抽风,怎知隔天他所有装备齐全出现在魏家。 王冠秋正在安排一些事宜,手上拿着最新款的平板电脑,抬头看到文玉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怔了一怔,随即想到他昨天的话,于是一脸诚恳祝福地说:“一路顺风。” 文玉:“我帅吗?”笨拙的身体开始扭动。 王冠秋无视。大热天的别捂出一身痱子啊,真是没妈疼的傻孩子…… 过了一会儿,魏君灏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来。 魏君灏:“我要去南极几天,大小事宜你看着办。” 去南极几天?当是到A市玩玩而已?王冠秋立马制止:“对不起,你没有事先交代,恐怕很多事情会非常棘手。” 魏君灏:“一个月而已。”一脸你行的表情。 王冠秋:“不行!你去我也去!” 文玉:“好啊好啊!一起热闹!”等等,冠叔不要太偏心好吗?为什么自己说要走的时候他连挽留一下都没有! 由于装备只是两人份的,于是王冠秋派人去给自己采购,一来二去这件事情被孔先生知道了。无孔不入的孔先生当然不会错过那么好的party,连忙推了手上的工作要一同前来。 魏君灏反正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表情,于是大胆的红景也风风火火准备一同。 最终是有多少人去的?总之,已经组成一个旅游团了。 显然都当去南极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了。 第12章 = = = 宽敞的大厅里只留王曲和眼前的孔先生。魏君灏被孔先生强硬塞到隔壁房间换药,期间王曲只得木木地看着。王曲呆呆的样子还来不及转换,就被一脸严肃的孔先生强行请到沙发上坐下。 孔先生的样子大有审视犯人的姿态,不过王曲丝毫不介意。他罗里吧嗦,手舞足蹈,完全可以一个人自己同自己聊得热,期间王曲有一搭没一搭回应一下权当觉得有趣。 终于,孔先生在一堆无关紧要的话之后突出重点:“为什么开枪?” 孔先生认真的脸庞当真有些严肃。 王曲努力地回忆,她自己也迫切想要找到答案。可是她真的没有太多印象,她只是迷迷糊糊之间感受到嘈杂,最后魏君灏为什么会受伤了?而她为什么满手的鲜血? 魏君灏的伤口据说很恰巧,多一寸不行,少一寸要害。孔先生亲自操刀取出的子弹,型号是魏君灏随身配枪的那颗。 这位孔先生,据说其天才型的脑袋年仅18岁时已经达到了教授级的水准,那时的他还并非一门心思专攻医学。反而到了而立之年时才静心对医疗学术进行研究。 孔先生生于中国,成长于美国,西方的教育让他这个人非一般的开朗,但却对自己的祖国知之甚少。孔先生是在五年前才正式成为魏君灏的私人医生,所以原居美国的他也是五年前才千里迢迢搬来的中国。他的中文虽然不能出口成章,但在一年前才潜心学会的语言已属不易。曾经他将中文视为世界上最神奇的语言,发誓不要白费脑细胞学习,可终究还是学会,为的只是能够泡妞。 孔先生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魏君灏东奔西跑,因为一个赌约,所以咬牙成了一个免费的私人医生。虽然这位在美国获得过医学界最高荣誉的医生受万人敬仰,但他自己完全没有骄傲自负,尤其是跟着魏君灏的这几年,他整个人变得更加沉淀。 王曲真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伤了魏君灏的,睁开眼的一瞬间手上温暖的鲜血以及触目。当时一整屋子的保镖全都冲了进来,魏君灏一下子被带走。那时满室厌恶眼神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有人甚至掏出了枪准备指向她;她的白色床单上被渲染出一朵刺目的花朵,她冰冷的手麻木地开始擦拭;她的脚触及柔顺的毛毯,她的身子不由紧缩;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曲还记得当时魏君灏痛苦的样子,但他的表情其实是很淡然的,他由人搀扶着走出,转头看了一眼王曲,然后好似对身边的人呢喃了什么。 王曲脑海里还盘旋着魏君灏当时的眼神,好像在对她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保镖的秩序在一瞬间恢复平静,最后王曲的周身竟然一个生物都没有。王曲迷迷糊糊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前进,最后她跌坐在毛毯上细细回忆。 王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该怎么办?” 孔先生站起来踱步到王曲面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眯眼:“你是那种会在意别人脸色的人?” 王曲勾起唇笑了笑。 孔先生顿了顿,也跟着傻傻笑了笑。这样的傻笑让孔先生自以为塑造的冷静自持感一下子化为乌有。在很久很久以后,孔先生相当严肃地板起脸问王曲对他的第一印象如何。王曲平静地答了句“还好”,殊不知这样看似毫无意义的敷衍回答,足足让不惑之年的孔先生兴奋地当晚失眠。谁都不会想到,人前潇洒不羁的孔先生居然会对一个女子的评价如此在意。而孔先生的答案也很简单:如果王曲不是老二的女人,他不否认自己会追求这个女孩。 魏君灏在另一头换药悄无声息的,作为主治大夫的孔先生似乎并没有一点当医生的自觉。可就是这样,王曲觉得现在的时刻是多姿多彩的。 “你不需要进去看看?” 孔先生不以为意,“这种小事也轮得到我动手?”转而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的不妥,“里头的人都是副主任级别的水准,单单换个药也属于大材小用了。” 王曲点点头,没想到孔先生的成语倒很顺口,大厅其实也算是冷清,巨大的石柱同上乘的大理石虽然足够充分体现这个屋子的气派,但完全不能够制造温暖。孔先生也像是这间大厅,他学习十几年的医德让他不张口自散发出一种肃冷。 “我其实很内疚。” “内疚?”孔先生笑了笑,只是这次他的神色颇为严肃,“你不需要内疚。凭我认识的魏君灏,岂是一个小女孩就能轻易伤害的?” 王曲张口无言。 孔先生看着王曲又是诡异地一笑,“不过的确,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你是第一个伤害过他的人。” “我摸不准魏先的心思,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孔先生的声音飘荡在大厅上方,“他在变相地宣告,你,王曲同他的存在一样。” 用自己的性命在宣告,能伤害魏君灏的只有王曲一人。 王曲回过神,太难消化自己的认知。 “你认识我吗?”王曲急切地盯着孔先生,“在我伤害魏君灏之前,在没为魏君灏包扎之前。” 孔先生摇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 = = 其实王曲的存在一直有些别扭,母亲死后她便由王冠秋照顾,她的户口本上只有自己一人的名字。她对自己的父亲王雨夏完全没有认知,虽然好奇,但是没有人会透漏任何一点关于王雨夏的消息。 王曲有些麻木地看着眼前的熟睡的魏君灏,年幼的时候便觉得这个人阴冷恐怖,长大后更是如此。没有对这个人好奇过是假的,从在葬礼上见到他的第一眼起,王曲的脑袋里便有很多疑问。连王冠秋这般笑里藏刀的人都在这个男孩面前惟命是从,这便足够新奇。往后发生的那么多事情,虽然一年见不到几次面,但他偶然的出现都必定带给她不良的印象。这个人看起来如此高傲、目中无人,根本就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变态少年。 可此刻,这张两米多宽的大床上他那么高大的身躯也显得有些弱小。她被迫坐在床上欣赏某人睡觉已经半个小时。 魏君灏——这个名字可真够老土的。 王曲叹了一口气顺便一头倒在魏君灏的另一边。 或许是她的动静太大,或许是魏君灏本就未熟睡,总之,魏君灏醒了。 王曲随即翻身背对着魏君灏,一是为了躲避那双眼睛,二是真的有些困意。总之面对着魏君灏总是觉得幻想跟现实有些偏差,这个人不是一直病态的冰冷么?为什么突然之间眼里放光教人躲避不得。 “过来。”魏君灏声音沙哑。 王曲维持自己的姿势没有回应。 魏君灏等待无果,伸手欲将人拉到自己怀里。 房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就显得特别敏感。王曲立马翻身面对魏君灏,“你不要动我,我不要过去。” 下午他突然命人将自己送到这间卧室,再来便是让她孤单单欣赏他的睡姿。 他倒是怡然自得不会觉得别扭,那只手更是不老实,一会儿伸过来往她身上捏了捏,一会儿又要拉她躺下。怕是他这会儿如果没有受伤的话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一想着,王曲的脸上就是一阵烧红。 此时两个人躺在床上,左一边右一边。魏君灏的手又不老实了,王曲一把扯下之后瞪着眼睛:“魏君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魏君灏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你让人很纠结。”王曲无奈,她的表情像是一个找不到答案的小女孩,微微鼓着腮帮。 魏君灏到底还是趁人之危,一个翻身来到王曲上方。他迅速低头涉猎那抹红唇,不料被人躲了过去,索性就着某人的鬓角将脸枕在枕头上。 “喘不过气。”王曲淡淡地说,心跳明显异于以往。 王曲对魏君灏对她的感觉还没有完全认知,但是自己却似乎跳进了一个火坑。魏君灏的手指碰到她都让她心里酥麻一下,更何况此时这个人的气息全部将她包围。 这个男人呼吸在她耳边,脸上的肌肤触碰她的,深沉的呼吸像是呻、吟,王曲觉得自己现在呼吸都有些困难。 魏君灏姿势依旧,王曲伸手推了推,只听“嘶”的一声吸气,才明白某人有伤在身。好的,她知道自己不排斥他的接触,可是为什么?这样不明不白,完全违背自己最初的心情。 魏君灏最后还是翻身下来,只不过在那一瞬间擒住王曲的双唇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空间。 王曲被迫接受唇齿的逗弄,他轻而易举的进入她的领地,主导她的感官。 她看过别人接吻,羞得几乎红透了脸。她幻想过自己接吻的样子,像是法式热吻般浪漫,让人着迷,让人深陷。但那都是青少时期的梦,有些难以启齿。可现在却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让人有些不可置信。 与前几次的吻略微有些不同,这一次的王曲似乎真的有在享受,她甚至试探性地吸了一下…… 魏君灏的吻真实有感。他带动她的整个感官,连带的手也不自觉伸进衣摆,继而拂上她的胸。 王曲吓得推开眼前的人,唇齿分开间甚至还发出“嗞”的响声。 空气有些沉默凝结。王曲将自己整个人塞进被子里,她知道自己刚才有回应。 其实她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至今还没有开过荤的成年人,对该懂的东西都已经知道。只不过这一切转变的似乎也太快了一点。他们几乎没有多久前还在剑拔弩张,为什么现在就可以待在一起做这种亲昵的事情? “纠结?”魏君灏已经躺在一侧,这次两人紧挨,王曲感觉到他的气息也不算平稳。 不同于王曲的心情复杂,魏君灏的心就简单明了。他看着王曲,想着,那么多年了,错过那么多事情了。啊曲,现在你终于可以在我身边了...... 王曲索性又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看了一眼魏君灏,感觉仍是别扭,便整个人抱着膝盖背对魏君灏。嘴唇上面湿漉漉的甚至不知道是谁的口水,王曲伸手擦了擦,终究是觉得心乱如麻。 魏君灏看着眼前擦拭嘴巴的王曲,非常认真地问:“嫌弃我?” 王曲看不到,他的表情像是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 ___《为君谱一曲流年》机场佛爷.著 第13章 = = = 在魏君灏的认知里,没有什么东西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他出生的时候正好面临魏家争权,魏家老爷有两子,分别是魏整和魏齐;一个掌上明珠魏悦还是年过半百才得来。 大儿子魏整自然是要做大,可偏偏这个大儿子魏整做事鲁莽。魏家老爷权衡再三还是在观望观望,等自己真的干不下去了再将位置交了出去。 如果说魏齐坐上第一把交椅,自然是不太能服众的。魏齐能力有限,但却有个王家的王雨夏帮忙扶持。要说当年的王雨夏,他的智慧和风头是远远高过魏整魏齐两兄弟的。王家全指望这个小子出头,那时的王雨夏是现在坐镇王家的王雪冬不及其半分的。 年幼时魏君灏还会唤魏整一声伯伯,但在王雨夏死后便再也没有叫过,连幼时一起游戏的大哥魏曾悠也断绝了一切往来,只因为魏曾悠是魏整的儿子。那时候魏君灏年仅六岁,已经知道什么叫做仇恨。 都说魏整为了掌握魏家的势力,所以联合王雪冬一起围剿魏齐。外界都以为魏齐辛苦,走了最得力的助手,还要被自己的哥哥联合外人围剿。最后都将同情票给了魏齐,魏齐居然真就坐上了魏家这张大椅。 魏齐接手魏家之后没几年又提出自己身体不行,于是将整个魏家交给了魏君灏。那个时候魏君灏才十六七岁,他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魏君瀚刚学会和小姑娘私奔。 很多事情都是营造出来给外人看个体面。其实,从魏君灏出生到现在,几乎没有一天不活在算计斗角之中。等他纵欲将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彻底和自己的父亲断绝关系之后,才惊觉自己并不知在追求什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曲竟然已经进入梦乡,等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床头独留一盏壁灯,仿佛是怕她醒来之后不知所措。 王曲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这个六月天,冷气足够的房间里甚至还盖着厚厚的棉被。身旁已然没有了魏君灏的身影,王曲还记得入睡十分自己挣扎着要从那副怀抱里挣脱出来。 王曲光着脚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半个人,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实在空空。索性便想着能去厨房找点填肚子的,顺着楼下走去,着实没有料到大厅里居然有一帮人。 是的,一帮人。 王曲站在楼梯上望下去,有很多身穿制服的警察,还有西装笔挺坐在沙发上的魏君灏。警察当中也有一个她熟悉的身影,程坤。 “能惊动程警官大驾,荣幸。”王冠秋客套地说着,已经起身准备送人。 程坤穿着便服坐在沙发上,他微笑的眼底,暴戾一闪而过,“和警察打交道可没有人觉得幸运。”说着也起身。 “魏君灏,让我看看你能嚣张多久。”程坤笑着站在魏君灏眼前,他微微弯着腰,脸上的表情玩世不恭。 “撤队!” 站在拐角腿软的王曲被人一把拉住,王曲吓得连忙转过头,没有料到是孔先生。 孔先生脸色不大好看,他看着楼下的魏君灏好像自言自语般:“真是该死的警察!有本事再留十分钟!你们最好现在就将魏君灏谋杀了。” 王曲顺势看下去,魏君灏虽然面无表情,可是脸色是惨白的。他这幅样子,伤口撕裂开了? 警察一走孔先生连忙飞奔下楼,王曲也尾随。 “止血带!”孔先生吼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医护人员已经准备妥当工具。 孔先生堂而皇之在客厅里解开魏君灏黑色的衬衣。 鲜血已经在衬衣上映出,孔先生皱着戴起手套。 “再有一刻钟,你就可以血尽人亡了!”孔先生一着急就冒英文。 魏君灏:“闭嘴。” “准备300cc血袋!”孔先生吼。 紧接着,魏君灏被带离客厅。 王曲站在腥味十足的客厅看着井然有序的医护人员。她显然和这个团体格格不入的,但心里却没由来紧张。 站在一旁一脸淡定的王冠秋拍拍她的肩膀,然后随魏君灏被带离的方向而去。 王曲心里紧了一紧,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她的心......为什么那么难受? = = = 数日没有见到魏君灏,王曲很自然地知道他是在休养。偶尔碰上送药的佣人,王曲都会忍不住朝魏君灏房间的方向多看一眼。 无聊的一下午,王曲除了待在下沉花园看书之外没有其他休闲。起身来到大厅的时候,王曲顿在楼梯拐角看着客厅的景象——还是一堆人。 能坐人的沙发椅子上面已经没有空位。站着的人有抱胸的,也有叉腰的,这些人其中不乏王曲早已见过的易建驰、文玉、红景、孔先生。当然还有好些王曲不认识的人,他们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单人沙发上的魏君灏。 魏君灏背对着她,显然是不能发现她的。 可很快有人发现了她。 是一个站在角落的佣人,见到站在拐角的王曲轻唤了一声:“小姐您醒啦?” 醒啦?可不是么,整个人不都活生生站在这里吗? 王曲有些头皮发麻,现在整个厅子里的人全部齐刷刷将视线转向她。 “小曲,来这里。”是王冠秋的声音。 王曲顺着声音看到了站在魏君灏身侧的王冠秋。 虽然王曲在之前看不到魏君灏的脸,但是在这一刻却准确无误看到。他微微侧着身子像那些人一样将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然后朝她点了点头。 王曲稍有些庆幸,好在她没有衣冠不整。横了下心便慢慢下楼。 想必所有人都对这位名叫王曲的女人充满好奇,魏家在国内几乎能来的重要人物都已经来了,各家主子还不忘带上自己的亲信。来探望魏君灏是不假,但也免不了想见见传说中的王曲。 来魏宅不容易,在山脚就已经有严格的排查。魏家本身就是做走私的军火生意,对安全把关非常重视。 遥望这幢坐落在半山腰的房子,当真是隐蔽到让人遗忘A市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原本还算热闹的厅子里因为王曲的到来鸦雀无声,颇为尴尬的王曲一步步走向他们,如果她有先见之明,一定不会光着脚。 心中莫名奇怪的念头让人分了心,王曲思绪横飞地来到魏君灏身边站立。 所有人不禁细细打量,可无论如何谁都有些汗颜,这个光着脚丫的小女孩是大哥魏君灏的调调? = = = “呦,您可真有闲工夫。”说话的人是红景,坐在魏君灏两点钟的方向。 七景说话直来直往,熟悉的人都知道,当下所有人只当是她打翻了醋坛子,谁不知道七景是同魏君灏一起长大的?这个七景为了魏君灏出生入死,虽然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但受到不少尊敬与优待。底下办事的人大多默认她和魏君灏的关系,可眼前的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王曲非但伤害了魏君灏,还一脸的单纯模样,这样的人怎么都不太符合他们的圈子。相较之下,更多人愿意看王曲闹笑话。 王曲顺着声音望过去,想来似乎是有点理亏,便不打算开口解释。 王曲不说话,厅子里也没人帮她回答。 可这厅子里没人说话就有点像在等她回答。 王曲转头看了眼魏君灏,虽然这个家伙沉着脸,但怎么都像是在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有些凝结的空气里多了些嘈杂,倒是一个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解救了王曲,“饿死了!什么时候开饭?” 众人争相奚落孔先生。 王曲看着那个被众人拥簇拳打而抱着头的孔先生忍不住勾起嘴角。 气氛本来是热闹的,虽然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魏君灏本尊,可话匣子却是没有停过。魏君灏坐在一群人中间,就好像是一个大家长似得,偶尔搭一句话,可大多数时候都是扶着额头静静地听着。 眼下倒是魏君灏的脸色似乎不大好,他颇为严肃地坐在沙发上,穿戴整齐的样子连身上有伤都看不出来。 都是懂得看眼色的人,客厅的气压高高低低,也教人心惊胆战。 “为什么不穿拖鞋。”魏君灏说。 王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赤脚,踩在这个厚重的地毯上倒是没有觉得什么,被红景弄得也早忘了。只是经魏君灏这样一说,怎么样都觉得实在尴尬。 眼疾手快的佣人马上拿过来一双女式拖鞋,王曲却怎么都不愿意穿上。 王冠秋是太了解小丫头了,在一旁心想着,如果她现在会穿上这双拖鞋的话那实在是要变天了。 小丫头自尊心很强,很多事情虽然意识到是自己的错误,但也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这好比让她光了身子站在大伙儿眼前,哪里肯的? 就拿早些年小丫头不愿意吃饭的事情来说,他当着佣人的面说重了几句,小丫头就几天不要吃饭。他哪里是带过孩子的人,所谓的强硬手段还不是连哄带骗。大抵也是他教育孩子的方法不对,小丫头倔起来真的很让人头疼。 “穿上!”魏君灏用重了语气。 在一旁的人早已经目瞪口呆,就连孔先生和文玉也是咽了咽喉咙。 “不穿!” 在众人看来,王曲的样子是恨不得和魏君灏干上一架了。 果不其然,这个丫头气呼呼地拿起了地上的拖鞋。大伙儿可是知道这个丫头对魏君灏开过枪的,还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 稍微沉得住气的都已经起身准备护住魏君灏,实在已经着急了的都要起身将王曲制服在地。 只见王曲一个用力将鞋子扔出去,刚好扔在了红景面前。 红景被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呵斥,王曲便打算跑走。魏君灏眼疾手快,抓住王曲的手让她逃脱不得。 王曲急红了眼,见着这里那么多人,只觉得现在消失掉都不为过,可魏君灏却抓着自己让自己怎么都挣脱不了。 “魏君灏!你放手!” 魏君灏哪里会放,嘴巴里还是那几个字,“把拖鞋穿上。” 一堆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自家二哥一个眼色别人便知道干什么,平日里严厉起来也大多是让人掉脑袋的事情。哪里冒出个小丫头和二哥对着干的?还叫二哥这般恼火却发作不得。等等,这莫非就是二哥坠入爱河的样子?可嫂子的性子未免也太火爆了点……二哥不会拿枪毙了她?不对,被伤害的可是万人敬仰的二哥啊! “二哥二嫂,怎么都跟小少年谈恋爱似的,是要腻死我们啊?”文玉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说。 随文玉说完,大伙儿都非常给面子地笑了起来。这看起来,倒真的像是情侣间别扭的样子。 这有了笑声便觉得气氛轻松了不少,孔先生起身将红景脚旁的拖鞋捡了起来放到王曲跟前。 再怎么闹脾气也有了个台阶下,王曲便也也穿上了拖鞋。 经过这一波,原有的话题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好在佣人及时过来吩咐可以用餐。 = = = 王冠秋一直知道魏君灏是一个冷傲的家伙,虽然这些年围绕在他身边的得力助手越来越多,但这个家伙始终不见多言。这个家伙是个性情中人,恩仇分明。能被魏君灏收买的,大多属于有才有能之人,目前坐镇各个重要省市的都是魏君灏亲自挑选。魏君灏一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却也在早些年被几个弟兄合计着差点拱手整个魏氏江山。但即便如此,魏君灏对用人方面还是非常舍得放手。 能在这张桌子上坐下的都是魏君灏最亲信的人。 “老二现在吃东西还是没有味道?”说话的是王曲没有见过的一个人,看起来颇为斯文,甚至还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在场的人都叫他眼镜,许是生动形象的外表所以才给起的绰号。 王曲早饿的前胸贴后背,想着美美饱餐,倒没注意别人说什么。只觉得这个戴眼镜的男人能将无框眼镜佩戴得如此好看也算难得。 魏君灏抬起头,没有等他回答,孔先生倒是抢了先:“没有动手术是解决不了的ok?” 孔医生自然是不能容忍别人对其医术的怀疑。 原本在魏家就是食不言,现在更是安静。安静之下王曲突兀的吃饭就特别明显,本就是每个人一小份一小份的,可别人碗里都还没怎么开动,王曲似乎早已下去大半。 大伙儿自然是想笑的,这个丫头怎么好像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 魏君灏终也是忍不住,用手敲了敲身旁王曲的桌面。 王曲的位置被安排在魏君灏身边,刚好是夫人坐的位置。在场所有人自然都是没有异议的,只不过红景看着便有些别扭,曾经这个位置一直是她的。见王曲这般没有规矩,心里面也等着看笑话。 其实王曲吃饭的速度算作正常,要说吃饭快,那之前工作时台里的那帮人才叫做狼吞虎咽。能有多少人像魏君灏这般,好像把吃饭当成了世间最需要细心对待的事情。 王曲抬起头,心里是知道魏君灏为何敲她桌面的,再看看桌上的其他人,于是便也放慢了速度。 一干等着的人原以为这个火爆的丫头是不屈不挠的,谁知现在那么好说话,便也都乖乖地吃起了自己的盘中餐不再发表任何感言。 “老二,我觉得孔生说得有理,做个小手术让味觉恢复,否则这一桌的美食,对你来说都是浪费。”那个带着眼镜的男人坐在王曲的斜对角,所以他说话的时候王曲闻着声音很自然地把头抬起来。王曲分明在他的脸上看到一种叫做计算的东西,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忍不住把一颗心放在了魏君灏身上。 第14章 = = = 没有味觉? 王曲虽然没有问出口,但她盯着魏君灏的神情却让人玩味。 底下坐着的人也有不知道的,但都没有王曲那样显现得那般在意。 王曲此时此刻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如何,她直勾勾地盯着魏君灏看,脑海里回忆起的是魏君灏让她吃糖时的场景。 可这个表情在别人看来就太耐人寻味。 感觉气氛有些异常,有人便识相地转移了话题,“听说三哥去了A市?” “底下几个查了,下午在名太旗下的一个酒店入住。” “你看,这都宁愿去A市也不回来?” “说太远太麻烦了。” “放屁。”文玉插了一句。 A市到D市路段有专线的高铁,几乎十五分钟就是一班,来回也不过两个小时。 “三哥这人就没谱,不过话说回来,大哥最喜欢的戏班子不也在A市?昨个儿刚陪老爷子去听了听,章家的那个小媳妇唱的还蛮好。” “章家?居然出戏子了?” “呐!章家太子订婚的时候我们这里不是有一半的人都去凑热闹了?” 众人笑言,说起A市的章家倒是兴趣颇多。只是一边的文玉独自喝起闷酒,原本该是最能闹腾的,眼下居然一句话也没有。 王曲倒是没有料到魏君灏居然喜欢听戏,不禁打量了一番,还真是古板的人,这年头还有人喜欢听戏了…… “听说D市局里的几只狗来找麻烦了?” 这一说气氛就有些开来,立即便有人付喝,“这次带头的是什么鸟人?” “叫什么程坤的吧。” “出来闹笑话的?” “可能还在吃奶。”这人说完大伙儿当真是给足了面子大笑。 “也不能这么说,上次缉毒的事情不是那个家伙带头的,闹得沸沸扬扬。” “这次不是有个什么连环杀人案,也这个程坤带头抓捕。” “连环杀人?我怎么不知道?” “说是局里保密着呢。” 王曲是没怎么认真在听他们说话的,可他们口中的程坤却是熟悉。只是没想到,现在听起来万般刺耳。王曲想,那天肯定是出现了什么错漏,不然关系那么好的程坤不可能不出现。 邮件里的他说得那么清楚,只要她离开魏宅他就有办法。 只不过他到底还是没有出现。 魏君灏吃饭向来崇尚食不言,底下的人说话他没拦着,倒也没有开口附和。看了眼身侧那个原本吃劲十足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缓了筷子。 “程坤?”魏君灏低着头,像是询问一般高昂了声音。 很快底下便有了回应。 “底下的查过了,刚立过几个功的小奶娃,之前因为一点过被调到叙利亚去,刚回国一年。” “哦。”魏君灏淡淡回应,好像在思考什么一般。 “早年好像是要来找麻烦,不过被底下的小弟给挡了。”那人说着就是大笑。 随即又有人想起什么似得接了一句:“给派到叙利亚去的那个?调回国了?我都记得呢!” “你那记性,难得啊!” “哈哈哈。” 众人自然是不在意的,魏家做的军火买卖还不是因为有头上顶着才可以无忧自在。小到一个政府机要,大到一个国家。是任凭一个小警察就想来蹭的? “当年怎么不直接做了?”一个人问。 众人说是啊,怎么留那么一个狗腿子出来了。 “那,随便吧。”魏君灏淡淡道。 王曲闻言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瞪着魏君灏,他脸色的表情似乎真的不认识那个人,似乎别人的性命在他的手上不过是一个玩具。 魏君灏向来不管这种事情,今天居然难得开口。众人自然是说不麻烦的,甚至还讨论起如何将人“做”掉。 可这话听在王曲耳里就异常的不舒服,正襟危坐,严肃了脸说:“对你们来说,一个人的生命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一样随你们怎么捏是吗?” 众人难得一愣。 倒是文玉回得快:“可不是么二嫂,有句话说得好,挡我者死!” 孔先生也是嬉皮笑脸的主,“我可是救死扶伤,别搭上我ok?” 王曲看了眼孔先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说你这个温室里的小花朵,”继续挑刺的人是红景,“都敢动手伤了二哥了,还谈什么蚂蚁不蚂蚁的,你不觉得搞笑么?” 王曲本也为有些突兀的问话而不好意思,却见那个红景继续挑事,“说起那个程坤,当初我亲自送的叙利亚,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住口!”王曲是难得有些生气了,死盯着红景。 “怎么?这还没有坐上皇后娘娘的位置呢,就摆起谱啦?” 坐在红景旁边的人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 虽然说魏君灏对七景宠让是所有人都明知的,但今天的她似乎太过分了些。 “七景,闭嘴。”魏君灏面无波澜,虽说叫人住口,可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开个玩笑而已,二哥不必太在意,我想嫂子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吧?”红景微微笑着,根本目中无人。 王曲这时转过头朝红景笑了笑,突的起身。 众人只见王曲绕过魏君灏身后,一步一步朝七景走去。 王曲笑起来更是年轻活泼,虽然素颜,但是清新的脸庞不差妆容精致的红景分毫。 站在了红景身边,王曲拿起桌子上装满红酒的杯子。 “要说我将这酒泼到你头上,然后再跟你说是个玩笑,我想你也不会放在心上的。”王曲作势当真是要泼上去。 只见红景站了起来,时下流行的横眉上扬,“你敢!” 众人都一副看戏的样子,有人甚至一只手搭着椅背只差一盘瓜子。虽然说见过不少女人动手,但二哥身边的两个女人……啧啧,真是有意思。再看坐在彼端的二哥,也完全不打算插手权当看戏般。 王曲有什么不敢的,本来就是无拘无束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要说泼一杯酒,也就当是学电视剧里的狗血镜头。可她今天真就有点反常,平时不温不火懒得搭理人的性子,却被眼前这个红景弄得完全没有耐心。 “你都这么说了,我不泼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王曲说着靠近红景,随后高举杯子。 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再说了,七景也是一个狠角色,虽然今天有点无厘头,但是无妨女汉子的名号。再一看这个王曲,从头至尾也都让人出乎意料,倒隐隐的有点知道二哥为什么喜欢了。 好戏正在上演,可王冠秋却在这时开了口:“小曲,不得胡闹。” 见冠叔开口,众人有些唏嘘。 一小辈里对冠叔的尊敬自然是不用多说,王冠秋对谁都是慈眉善目,虽然从未对七景大声说过话、安排过什么难事,但大伙儿总是有这种感觉——冠叔不太喜欢七景。 这样对比之下,一向不问世事的冠叔倒真是稀奇了,呵斥起这个小丫头倒有点护短的意思。转念一琢磨,这两个人还是同姓来着! 可王冠秋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王曲手上的杯子直接砸到红景脸上,这还不够,她甚至扬起手扇了红景一巴掌。 人眼中的七景可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的,大伙儿都是目瞪口呆。要说这七景也怪了,论以往早该还手,现在大概是被打蒙了,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王曲。 佣人赶忙递上了毛巾,易建驰眼疾手快,拿了条毛巾裹住七景。 “现在不管你是放在心上,还是不放在心上,麻烦你以后不要故意来惹我!”王曲说完大伙儿原以为结束了,只见这个丫头仍不解气似的一并将红景桌上的餐盘扫到地上。 闹这一出,原本都在看戏的人都已经没了看戏想心情。一帮人在餐桌上有些尴尬,注目王曲理直气壮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魏君灏就坐在边上,看小丫头的心情似乎未受影响,就是吃饭的速度还是太快了些。 “七景先回去收拾收拾。”魏君灏这逐客令下得真是天衣无缝。 王曲只顾埋头吃饭。今天自己反常,免不了是这么些日子里积累的不快爆发。她内心犹有些过意不去,但当下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也罢,解释越多也无意义。 七景今天受到这般对待,尤其在这些人面前,面子反正已经是丢到天涯海角了。她狼狈离开后,大伙儿用好了晚饭后没有过多的寒暄便一一离开。 下午这些人郑重其事赶往魏宅,半夜离开脸色也是容光焕发。 魏君灏伤病在身,手头上棘手的事情都要安排好。一来不能拖,二来他自己也打算安静些时日,便早早地召人前来。 除去那些远在国外赶不回来的,今天国内能到场的重要人员基本已经到场。 晚上发生的这件事情很多年后还在兄弟之间相传,虽也都是褒贬不一,但都免不了对这个二嫂竖起大拇指。 = = = 厅里只留王冠秋同魏君灏的时候,王冠秋忍不住开口:“这红家的小丫头被小曲这样对待,以后难免是要有些摩擦。” 魏君灏半阖着眼睛,闻言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心里自然是偏向小曲的,只不过小丫头今天是过分了点。”王冠秋颇有一番子不教父之过的意思。 魏君灏摆了摆手。 “怎么?” 夜有点深,早些年两个人常常是这样面对面坐着讨论一些事情。那时候,魏君灏年纪小,精力有限却不得不打起精神,身子也因为休息不当有些贫血。挣的钱不怎么光明,连在白天都不怎么敢出门。魏君灏虽早早的要接过魏齐的位置,这中间发生了什么王冠秋也是不得而知的。 虽说魏君灏有生意头脑,但性子却属内向。小点的时候,魏家前前后后搭理场面动嘴子的事情几乎都是王冠秋在做。现在魏君灏已到而立,说话动嘴皮的事情自然是熟络不少,但还是稍微欠缺。不懂的人自然是觉得魏君灏因为沉着冷静,却也只有王冠秋知道,这家伙是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自从招揽了那么多能人将士之后,魏君灏自己出面的事情自然是越来越少,连带这两个人这样在深夜面对面的时候的讨论也几乎没有了。 “我会住到A市去的。”魏君灏说。 王冠秋愣了愣,突然地有些激动,“你真动了这心思?” “嗯。” 王冠秋想起,饭桌上提到的章家近来真的和魏君灏走的很近。章家生意一向光明,和魏家几乎八竿子打不着。可这几年,魏君灏不止一次向在A市的章家伸出橄榄枝。魏君灏的心思不言而喻,他是想弃暗投明,或许中间又有别的什么安排。可魏家那么大的家业,岂是说白就能白得回来的? 王冠秋不同意:“你有可能拱手让了整个魏氏。” “知道。”魏君灏波澜不惊。 “这事我不同意!” 王冠秋起身,这身子看起来,的确是老了。 在王冠秋幼时的印象里,魏家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摩天大楼。王家所有人的嘴里都离不开魏家,那个吩咐王家往东王家就不敢往西的魏家,让王冠秋觉得魏家的人都是像神一样值得膜拜的。 王雨夏到魏家做事后,王冠浩尤其觉得这个魏家神通广大,因为连这样自己怎么追逐都够不到的王雨夏都心悦诚服在魏家,还有什么是比魏家更厉害的? 可这么多年过去,王冠秋在魏家出生如死,当初高不可攀的魏家已不仅仅是“魏家”这个词那么简单。 魏君灏敛了敛神,“王冠秋,我的决定,没人可以阻拦。” 第15章 = = = 其实这些年,魏家风风雨雨大起大落,王冠秋就是最好的见证者。他接手王雨夏的工作,带着骄傲的心情来到魏家,谁知居然吩咐他去教一个六岁的毛头小孩练字。 王冠秋虽然对魏家甚是崇拜,但还是在见到魏君灏的时候,一颗滚烫的心跌落谷底。因为这个孩子明显不属于天才,更是寡言少语,没有一点值得他崇拜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王冠秋当时内心的挣扎,他只得被迫接受这个性格颇为阴冷的男孩,被迫待在魏家。 王冠秋不了解,那时的魏君灏还未从日本遇袭余波中回过神,他几乎是亲眼目睹王雨夏的身体被变态的四分五裂。 王雨夏破碎且四分五裂的尸体最终还是被送回D市,生是魏家的人,死是魏家的鬼。王家祖籍D市,虽有意见,但最后还是点头同意。 王雨夏的死因有两种说法,一个是说魏家老大魏整所杀,另外一个说法便是王雪冬。王家双兄弟争地位的事情当年传得沸沸扬扬,王雨夏的死至今也有人揣测是王雪冬干的。只是王雪冬不明朗的表示让人捉摸不透。 在所有人看来,王雨夏的死应当是魏齐最痛心,因为失去王雨夏这样的得力助手,魏齐也等于失去一只右臂。无疑,大多数的人都是同情魏齐的,看着他硬拼一口气同魏整对峙,看他一点点从王雨夏的阴影里走出来。 王冠秋的实践经验或许不及王雨夏,但脑子好,很快便熟门熟路。他不负众望,很快代替了王雨夏的位置,和魏齐一起扛下魏氏。那时的王冠秋刚迈入成年,稚气未脱,一股子的干劲。他虽然不是王家血脉的孩子,但却一直对王家有着深厚的感情,而这份感情就是王雨夏。 王雨夏死后一切从新洗牌。 连带的,王冠秋对那个一心将他踢出王家的地方没有了感情。 来魏家的第一年,王冠秋几乎走不进魏君灏的世界,这个孩子每天被迫接受各种教育,才六岁便已经将小学的知识全部掌握。这是年轻时候的王冠秋佩服的一点,因为至少在他的小时候是最讨厌学习的,哪怕脑袋好用,但怎么也坐不住。 王冠秋优秀的脑袋瓜让他学什么都比别人快,最骄傲的莫过于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一手的好字。 要说魏君灏,这个孩子的脑袋瓜绝对不属于天才水准,但是转弯快,可贵在什么事情都不怕。王冠秋教魏君灏习字,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硬生生地在半年之后才和魏君灏熟络起来。 再往后便知道了王曲母亲章子茜的存在。 紧接着看着王曲出生,按照魏君灏的吩咐一面在背地里照顾母子两人,一面在帮忙魏齐打理魏氏。很多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除掉魏整的亲信、拉拢魏整的人脉、和王雪冬划清界限…… 王冠秋难得有些混乱,随即突然惊醒:“你是为了小曲?” 一直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魏君灏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龟裂。 “呵。”原本站起身来的王冠秋重新坐下,面色严肃:“那么很好,我代小曲在这里谢过你,但绝对不允许你漂白魏氏!” 魏君灏只是肃然地坐着,仿佛王冠秋全然在自言自语。 没人说话,气氛异常寒冷。 “你去趟日本。”魏君灏低下头喝了一口水,“我不阻止你让魏悦和王雪冬离婚。” “你在和我谈条件?” 魏君灏摇头,“就事论事。” “不要转移话题。” 魏君灏看着王冠秋认真的脸庞,忍不住一笑,“你先去日本。” = = = 王冠秋走后的第三天就是端午节,魏家几乎对所有节日都不怎么感冒,但显然这次端午很不一样。整个宅子里说不上浓浓的过节气氛,但电视里正在放映过节习俗,茶几上是红鸡蛋,厨房里忙里忙外在做粽子,无一不再说明今天是一个节日。 王曲几乎一来到客厅就闻到了浓浓的粽香,她虽然对糯米制作的东西不感兴趣,但是一年难得一次还是会食指大动。 客厅的沙发里坐着文玉和孔先生,他们两个是最早到达魏家的,觉得无聊,索性看电视。 孔先生看着电视里琳琅满目的粽子感叹:“我喜欢粽子节,我要吃粽子!。” 文玉:“小样吧!真是没见过世面!” 文玉说归说,但也对电视里头正在介绍的粽子流口水。王曲看着觉得有趣,两个“老外”倒比她都喜欢这种食物,吴妈一将粽子拿上来两个人就抢着吃。 王曲见孔先生对自己笑,于是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却被文玉为难。 文玉故意刁难:“怎么,难道我就不是人了?” 王曲:“我没有说你不是人,不过你自己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转而将视线转向茶几上的红鸡蛋。 孔先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的,被文玉狂揍了好几拳。 “你说你,干嘛想太多。”孔先生笑说。 文玉:“想你个头!小心呛死你!” 王曲闻言倒了一杯水给孔先生。一旁文玉的脸色貌似更臭。 红红的鸡蛋将王曲的手染得红彤彤,正在王曲纠结的时候,只见一旁的文玉笑得七仰八翻。王曲一个眼神瞪过去,又见文玉似立马闭嘴状似噎着。 客厅里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气氛显然已经活络。王曲的手既然已经被弄脏,索性也给文玉和孔先生剥了鸡蛋。 “谢谢。”孔先生接过鸡蛋。 文玉虽然一脸大爷相,但接过鸡蛋的时候还是放下了身段。无形之中,好像也和王曲亲近了些。 电视上正在放映的各地习俗让人长了见识,文玉直说中国真神奇,孔先生拍手说好有趣,一旁的王曲也是睁大了眼睛细看。 一直眼睛盯着电视上看的三个人没有发现,从楼上被人扶下来的那个高大男人正一脸不爽。 魏君灏一出现,气氛明显冷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王曲自己心里想太多,电视上放的什么东西也看不进去了。 魏君灏端坐着看了几分钟,然后总结:“无聊。” “很有趣啊!” “很不错啊!” 文玉和孔先生异口同声。 “你觉得怎么样?”孔先生和文玉齐刷刷转头问王曲。 王曲:“......还好。” 魏君灏看了三个人一圈,然后转头继续看电视。 可王曲却看不进去了,手顺着,于是继续剥鸡蛋。剥着剥着发现自己已经吃了两个,眼下手上的鸡蛋已经剥好......于是鬼使神差递给了魏君灏。 魏君灏看了白嫩的鸡蛋一眼,然后看王曲一眼,接着伸手接过鸡蛋。见到王曲手上红的可怕,皱眉。 从厨房出来吴妈见了直笑,说是寓意未来的生活是红红火火的。王曲觉得寓意蛮好,看着自己手上被染得红红也觉得好笑。 过节的,王曲想问王冠秋去哪里了,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王冠秋向来没有个定数,以前过节什么的他也从来没有陪过她。 不过今天就这样王曲心里也觉得挺好的了,以前从来没有正经过过什么节日,这次难得能够吃得上红鸡蛋,蛮好。虽然有点冷清,但也够了。 可显然是王曲多虑了,这次的节日一点都不冷清。 魏君灏将红鸡蛋细嚼慢咽完毕之后红景和易建驰也到了,他们两个并肩走到客厅,一美女,一帅哥。文玉在一旁吹了下口哨,调戏的意味明显。 穿着精致的红景一扫那日被王曲泼红酒的阴霾,她信步走近文玉,完全不给任何征兆将手上的抓包砸到他的头上。 “作死啊!我上次的伤都还没好呢!”文玉捂着脑袋大喊。 红景女王一般转身坐到沙发上,不紧不慢道:“不作死就不会死。” 幸灾乐祸的孔先生在一旁连忙拍手叫好。 在场几个人都闭口不谈上次的事情,唯独王曲心里过意不去,她坐在沙发上扣着自己的指尖,也融入不了他们。现在想起来,这件事情绝对是她的不对,动手就是不对。可没人提起,她也不会特地跑去多嘴。于是乎,王曲总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 红景皱眉看着吃相惨不忍睹的文玉,“这种东西能吃么?” 文玉:“怎么不能吃了?没见着我正在吃么!” 红景看了一眼文玉,眼底满是鄙夷。她的性子并不是可以和所有人相处的那种,但和易建驰的关系最为要好。王曲看得出来,易建驰总是比别人更知道察言观色。 “眼镜大概会晚点到,好似又找到了什么宝贝。”易建驰道。 文玉:“又是什么破古董?我实在搞不明白这种东西有女人有趣?” 红景悠悠道:“女人有趣也不见得看上你。” 文玉瞪大眼睛气结,嚷着说日子没法过了。红景根本无所谓,但还是斗嘴说文玉未免太自作多情。 眼见两人又是争锋相对,易建驰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冠叔呢?” 这问题明显是在问魏君灏。不过一直在认真看电视的魏君灏好像根本不打算作答。 久久之后才慢慢道:“在日本。” “日本?”孔先生皱眉,“现在去日本干嘛?” 王曲虽然有点疑问,但王冠秋的事情她从来也是不闻不问的。 停止斗嘴的红景和文玉干巴巴看着孔先生,在场没人回答他。 其实在场除了王曲之外都心照不宣。日本是王冠秋的老窝,即便他一年不见得回去日本几次,不过王家毕竟按扎在日本。 王冠秋虽然不是王家血脉,但到底怎么说都是和王雪冬、王雨夏并列排王家族谱上的。 王雨夏的死让王冠秋对王雪冬、对王家有隔阂,外界盛传王雨夏是王雪冬派人杀害的,但这个消息终究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王雨夏是不是王雪冬所害,至今也没人知道。如今天下格局不同,该忘记的事情都要忘记。 “该不是为了魏悦小姑姑吧?”文玉问道。 魏君灏将目光转到文玉身上。 所有人都等着文玉被活剥皮。却只见魏君灏淡淡应了一声。 在场的几个知道情况的人都愣住。 王曲不知道,他的叔叔王冠秋至今单身的原因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魏悦。 这件事是秘密,但也不是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王冠秋爱魏悦,魏悦爱王雪冬。当年魏悦不顾反对一意孤行嫁给王雪冬,所有人都看得到王冠秋的颓废。这么多年过去,王冠秋虽然一直跟在魏君灏身边,但少不了跑去日本的。 文玉叹了一口气,一副深沉的样子道:“问世间情为何物,我和冠叔都是可怜之人。” 第16章 = = = 眼镜先生来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他带来一件了瓷器,据说是有千年历史的那种。大伙儿吃饭的胃口都被这件瓷器吊着,唯独魏君灏一人淡定坐在餐厅享用午餐。 一件青花瓷作品,从外头看来倒也没有觉得多少特别,就是陈旧了些。可懂行的人或许就知道另有玄机了。 “入手价多少?”易建驰问。 “免费。”眼睛先生回答。 在场的人都愣了愣,如果真是千年之物,还免费得手,那真是一个大便宜。 “这玩意儿简直丑死了!还有一千多年?为什么没有化为灰烬?”文玉说着就要摸上去,被眼镜先生淡定地一把扫开手。 “蠢货。”眼睛先生满脸不屑。 文玉双手插腰,故意娘道:“有什么了不起,臭眼镜!我诅咒你一辈子跟这样破古董在一起生活。” “借你吉言。” 眼镜先生名叫邢颉,赌石、玩玉、鉴宝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所以文玉所说的和一辈子跟古董在一起正中他下怀。 魏君灏走私军火,偶尔顺带一些古董。邢颉就是古董方面的专家,收藏、辩真、造假都是他的专长,国内或许还找不到几个像邢颉这样的人才。 邢颉有一家私人博物馆,设立在D市,也是D市唯一一家私人博物馆,藏品之多让人咂舌。 邢颉扔下那件摆在客厅的青花瓷来到餐厅,他只穿了一件素白衬衫,却将高大的身形衬托得无比帅气。只见他皱着眉来搬了椅子到魏君灏面前坐下,一只手搭在魏君灏的椅子上,一只手放在餐桌上,完全没有什么规矩可言。 都说魏君灏对邢颉是最不一样的,实则邢颉根本不参与魏君灏的军火生意,所以更谈不上是在魏君灏手底下做事,自然不会讲什么规矩。倒是魏君灏,偶尔需要吃些面子还会到邢颉手上要一些珍宝。 邢颉还未开口,魏君灏就放下了筷子,头也不回地说:“赝品?” “噢!你怎么知道?”邢颉转而双手抱胸。客厅里的那尊青花瓷蒙混了几乎所有专家的眼睛,差点就上拍卖所。在D市上演这种乌龙,简直是在丢邢颉的名声。 还在客厅的几个好奇鬼也陆续回到餐厅,在客厅与餐厅链接的玄关处看到的两个及度帅气的男子正在讨论什么事情,他们脸上的表情都认真无比,这场景......太tm让花痴女流口水了! “这是绝对的高仿,如果我没有砸碎另外一尊的话,根本没人发现这是赝品。”邢颉很认真。他花了一万块钱买下也纯属面子上的事情。 魏君灏细嚼慢咽,偶尔抬头看一眼邢颉。 佣人细心的给邢颉摆了碗筷,只见其不爽得砸了一个碟子。 “嘭”的一声,让正在埋头狂吃的文玉被吓了一跳。 “你给我杀了那个人。”邢颉好像是生气,但脸上又没有生气的样子。 红景抬头朝易建驰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怎么了? 易建驰耸耸肩,他也是捉摸不透邢颉的,这个人来去如风,为了一个小瓷碗都可以上刀山下火海,谁能了解? “呀呀呦,别一开口就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多不好。”孔先生在一旁打着圆场。其实也是不需要打什么圆场的,他只是看到王曲脸上吃惊的表情觉得实在好玩,于是故意制造一些气氛。 邢颉抬头看了一眼孔先生,只见孔先生立刻埋下头继续吃东西,那样子有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这场景,连一向多嘴的文玉都不插嘴的。文玉早些年也跟着邢颉去大山里找过宝贝,只不过那些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好吗!他简直送命有木有!回到D市之后就对邢颉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愫。 “嗯?”魏君灏看着邢颉,用着他们两个人之间才懂的语气。 邢颉默默地点头。 魏君灏:“到四驰那挑任何一样你喜欢的武器,什么样的死法都让你定?” 邢颉:“麻烦!” 魏君灏:“四驰,你定。” 躺着也中枪的易建驰勾了勾唇角:“人彘如何?这种死法从来没有玩过。” 邢颉懊恼地皱眉:“残忍。噢!算了!我自己来。” “你发什么疯?”红景皱眉。 邢颉:“噢!我不想杀他了,我其实应该向他学习!” 餐桌上一半人凌乱。 魏君灏:“随你。” 邢颉好似解决了一项心头大事,招呼了佣人重新给他摆了餐具,然后吃得比任何人都美味。在场的几个都见怪不怪,只有王曲多看了几眼邢颉,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有趣。 午餐用过之后文玉提议说是去地下室玩。因为魏君灏受伤,所以他服用了药之后就去静养了。魏君灏不在的地方所有人都像是脱缰的野马,要多撒泼有多撒泼。王曲原先也不想去,但是到底受不了孔先生的软磨硬泡,况且她没有去过地下室,以为有什么神奇,心里觉得新鲜,也就和他们一道去了。 地下室其实是个娱乐室。说是家庭娱乐室有点小气,因为里头的娱乐设备琳琅满目,有台球桌,麻将桌,乒乓球桌,吧台,跳舞机等等,可以玩的游戏很多,当然也有很多健身器材。王曲来这里那么久,倒是没有来过这里的,真觉得这里什么都有。 文玉说手痒要打台球,其他人表示无所谓,倒是邢颉早早窝在沙发里准备睡觉。王曲不怎么会打台球,刚要开口拒绝就被硬拉上场。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文玉道,“我和七景一组,五孔和王曲一组。” 红景拿起球杆表示ok,孔先生也说很好,只有王曲干脆道不行。 王曲:“我真心技术不行,会拉孔先生后退。” 孔先生笑了笑说没事没事。 王曲再三表示自己的确不行,手里还是被塞进球杆。 “阿驰,帮我们拿喝的。”文玉喊着。 坐在一旁沙发上正准备翻财经杂志的易建驰没有任何怨言去泡茶。 红景完美开局,直接进洞一球。文玉和孔先生非常不吝啬地鼓掌。 王曲说的不会玩可不是谦虚,球杆一伸出来就破功。 “你要不要那么菜?”文玉嫌弃。 王曲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早就表明自己不会了,这是也不能全赖她。 “你是在强人所难。”王曲说。 文玉:“我去!” 王曲:“我早说过自己不会。” 文玉:“请问你是从火星来的吗?啊?” “噢!吵死了!” 原本窝在沙发上的邢颉起身。他看起来睡眼惺忪,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孔先生解释说是王曲不会打台球。 邢颉看了看王曲,然后根本没有经过王曲的同意就擅自上前帮她摆正打球的姿势。 王曲握着球杆,想要辩驳,就让邢颉斥了一通:“你是在丢魏老二的脸么?麻烦认真点。” 邢颉身上淡淡的薄荷味传进王曲彼端,男子靠得那样近,实在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眼镜教人三分钟学会,名不虚传。”孔先生道。 “我对别人的女人没有兴趣。”邢颉用着只有王曲才能听到的声音淡定道,他甚至瞟也没瞟王曲。世故,他是在鄙夷她的自作多情? 王曲冷哼了一声没有做声,她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很快便学会,她先试着击了几个球,结果悟性好到文玉在一旁拍手叫好。王曲会打一点,当时赵末任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她也手痒动了动,但是就停留在会那杆的阶段。 “不蠢。”邢颉下结论。 王曲:“多谢夸奖。” 不过最后王曲还是没有去打台球。她找到了比台球更有意思的活动——麻将。 于是乎,四人一桌的麻将由王曲领衔的名单还有:邢颉、红景、易建驰。孔先生和文玉不会,只得干干在一旁干瞪眼。但是麻将这种东西学习得很快,文玉这厮待在易建驰身边免不了是要多嘴的,以为自己已经无师自通般成了大玩家。 显然打麻将是最能培养感情的益智游戏,两圈下来桌子上已经是欢声笑语。而最大的玩家非王曲莫属。所以说,人就是应该找自己的长处跟人比拼,这不,所有人都对王曲投向一样的眼光。 以下是来自各家对王曲的评价: 邢颉:“走狗运。” 易建驰:“好手气。” 红景:“难得。” 文玉:“请客。” 孔先生:“快教教我!” 求胜心切的人都将王曲当成了死敌,但这一轮王曲居然又自摸。 邢颉:“噢!不科学!” 易建驰:“好手气。” 红景:“Shit!” 文玉:“赚大发啦!我收钱!” 孔先生:“师傅师傅!!” 本来王曲是身无分文的,眼下小抽屉里一堆的钱币。她心里是得意的,但是面上还是客气地说是自己的运气。 自动麻将桌正在整理牌面的时候孔先生狗腿地帮王曲捏了捏肩膀,说是有易于血液循环,开拓脑细胞。文玉也不甘示弱,在一旁忙数钱。 不知不觉中,这几人好像是老友一般,打麻将讲笑话。王曲话题开了之后也是滔滔不绝,而且毒舌起来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得上的。 文玉:“阿驰,你怎么打一筒?怎么不打这个?这个也可以啊!这个难道不行么?” 易建驰:“话真多。” 王曲:“人年纪大了嘛。” 全场一静,然后哄笑。 偶尔邢颉也会开个玩笑,例如:“打这个?噢!我真是聪明,神机妙算!” 王曲喝了一口茶,抬起头对易建驰说:“教我泡茶吧,我现在开始学到泡好一杯茶,可能邢颉先生还没有想好打什么牌。” 又是哄笑。 王曲赢钱不说,也赢得毒舌的口碑,往后打麻将几乎成了魏家招呼客人必备的一项娱乐。王曲当然是所向披靡的,手气好是一点,也有打麻将的技巧。这些技巧也是赵末任教,所以每当散场后王曲数着一叠支票的时候都忍不住想一想赵末任的功劳。 好多圈下来之后也不见得一个人喊累,几个人照样聊天聊天,喝茶喝茶,真真像是一帮大妈围在一起八卦。王曲依旧是毒舌的,就连红景都甘拜下风,不过大概能让王曲停止毒舌的对象就只有性和魏君灏。 不知道谁讲起了带色的话题,完全是玩笑话,可是王曲却是羞红了脸。 坐在王曲对面的邢颉旁若无人的说:“有什么可害羞的?难道魏老二不会么?”说完邢颉好像意识到什么:“噢!魏老二应该很强大吧!” “难道你要试试么?”红景道。 邢颉:“直觉告诉我,事实上是你比较想试。” 红景:“……直觉很准。” 邢颉得意。 讲到魏君灏的*,所有人都感兴趣,尤其是这种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轻人。而现场能与魏君灏亲密无间的大概就只有王曲一人,虽然表面上像是在提魏君灏,但实则都在套王曲的话。 文玉:“不知道二哥喜欢什么姿势。” 红景:“变态。” 文玉:“什么变态!有研究表明,喜欢的姿势是和人的性格有关。” 孔先生点头。 红景碰了一个,随后问文玉喜欢什么姿势。 “各种尝试啊!没有爷不敢挑战的!”文玉回答。 红景:“果然是变态。” “不过话说,我的确好奇二哥在床上是不是也这样严肃。”说着文玉就学起魏君灏平时冷冷一张脸的样子。 王曲无奈所有人都盯着她看,连忙摆脱关系,奈何越描越黑。 “我真和魏君灏之间什么都没有!”王曲说。 大伙儿互相对视,然后一哼。 邢颉:“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身边有其他女人。” 文玉:“七景不就是么?” 正在摸牌的红景把自己手里的牌砸到了文玉头上:“老娘没有和他发生过任何亲密的肢体接触,更别提做~爱。”说完看了一眼王曲,“虽然我的确很想和他做~爱。” 王曲心想看她也没用,她可从没想做~爱这种事情! 七景说一是一,说没有就是没有,几个人便不再往她身上扯。 “噢!”邢颉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他不是有性洁癖吧?” 大家都像看什么大戏似得盯着邢颉,只见邢颉淡定地吃了一牌后道:“忘了由此十几个光果女人在他面前他都能忍住?” “那你呢?” 邢颉:“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王曲插了句随便起来不是人。 “他有可能是处么?”红景冷不丁一句,让所有人都一怔。 第17章 = = = 魏君灏是处?开什么玩笑,他怎么说都是三十多的人了好吗?不过,魏君灏如果真是处......好羞涩,简直不敢往下想! 见大家都一副不信的样子,红景补充:“我也从来没见过他身边有其他女人。” 这些年外界一直以为红景和魏君灏有什么,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魏君灏身边没有任何一个除红景之外的女人。 魏君灏不近女色这一点在圈内多多少少还是让人琢磨的。当初某个军火商为了和魏君灏顺利敲下合同特地找了氛围意境完美的包厢并送去十几个处,可人魏老二偏偏不吃这一套。最后买卖不成,朋友也做不成。也有人特地打探过魏君灏的私生活,可是这个家伙楞像个和尚,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这不科学!难道魏老二喜欢男的?那么现在的王曲怎么解释? 邢颉:“他真的没有碰过你?” 王曲脸一红,点头。本想打西风的,不料出去一张六筒,只见对角一直不语的易建驰叫胡。 “他该不是同性恋吧!”孔先生惊呼,因为他作为一个私人医生,也没见过魏君灏身边有其他女人。 所有人已经不敢yy下去。 = = = 完全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的麻将活动的确让王曲彻底与这群年轻人拉近了感情。 散场的时候王曲厚着脸皮向红景道了一声对不起。她完全是出于心情好才说一句对不起,根本不想别人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那头端坐在沙发上的红景正用手按压着自己的脖子,闻言眯着眼睛看了看王曲。红景今天穿着相较以往已经算是非常休闲,紧身的牛仔裤将修长的双腿包裹地玲珑有致。她歪着头,瀑布似得长发倾斜下来。在场奈何已经没有男人,不然都会觉得这幅场景活色生香。 王曲:“我是说上次……” “打住!”红景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一句话就想一笔勾销?未免太便宜。” 人都已经散去,空旷的地下室里仅留王曲和红景两个曾经有过过节的女人。不知道那几个男人是否是故意,他们难道不怕这两个女人会打起来?这完全不是没有可能的好吗。 本来王曲觉得自己是没理,但眼下又觉得是红景得理不饶人,有点火气上来,但都压着。 红景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走到王曲身边悠悠道:“怎么说都应该自罚三杯。” 王曲笑,说好。 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红景直爽的性格从来都是就事论事,不拖泥带水,她也不想与人人为敌。上次的事情多多少少红景有错,如果她不是故意挑衅的话,也没有那么多事情。 红景最后一个走后整个魏宅似乎又陷入了寂寞。 其实很早以前,王曲本不是一个那么任性的小孩。她不大外向的性格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都是羞羞答答的,和心理医生阿姨好不容易熟络之后,却差一点惨遭毒手。 幼小的少女打小没了爸爸妈妈,这种情况遭遇与王冠秋如出一辙,加上差点让她送命导致王冠秋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王冠秋对王曲大多数都是有求必应,从来也没有少了什么。 王曲想要什么有什么,即便王冠秋偶尔会故意讽刺她几句,但到底会满足。学生时代更是如此,王曲不喜欢哪个老师教课,只要在王冠秋面上念叨一句,不出意外第二天就换上一位她满意的老师。她不喜欢哪个同学,那个同学有可能隔天就已经转学。她天不怕地不怕,即使得罪了某个人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报复,反而那个惹她不快的人会主动过来道歉。 这就是王曲成长的环境,很多事情都有人替她善后,即便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有错,但也没有人来指出她的错误。 想来,王冠秋有时候对她的溺爱已经到了发指的地步。从小到大,他虽然只会摆一张无所谓的笑脸,或许奚落几句,或许教育几句,但他从来没有让王曲吃过什么亏。 这样的成长环境多少让王曲的性格有些不妥,但没有人分歧,演变的后果可想而知。 王曲一个人待在地下室找了一些游戏玩,但都觉得比不上打麻将有趣。她抬手将发绳拉下重新理了理头发,马尾被松散地固定,看起来精神又不失调皮。 随意玩着就看到了一架钢琴,其实钢琴明摆在那里,她一直有注意。除了钢琴这一种乐器之外还有小提琴和二胡。按下一个音符,发出清脆的声音。 王曲想起偶尔听到的乐器声,自然而然地与这里的结合在一起。是的,这里的确是有人在演奏的。 (Ps:插一段番外——关于魏君灏不近女色) 华灯初上,纸醉金迷的曼哈顿。 魏君灏对过分华丽的地方无感,相较起来或许那些待开发的中东地区更吸引他的注意。 红洛奇替魏君灏打开了车门,后在他耳边淡淡道:“名流人士的聚会最过无聊。” 魏君灏勾起唇角,他不太好发表评论,因为他从来没有参加过聚会。 这时的魏君灏满二十周岁,高挑的身材加上完美的脸庞,但凡有点审美能力的都要驻足。 魏君灏下车后走在前面,年长的红洛奇走在后面,一老一少,主仆两个人是典型上流社会缩影。 走进聚会大厅之后魏君灏顿了顿,纵使他身后那个见足世面的红洛奇也怔了怔。 茅塞还未开的魏君灏只是一个想要变得强大的男人,从来没有想过性。 红洛奇站在魏君灏身后微微示意,他的意思是不是要走? 魏君灏没有表态。红洛奇了然,自动退到一边。 出来迎接的正是邀请人大卫,他拥有最多的钞票,也是魏君灏此次合作的重要对象。 “哇哦,简直是最完美的派对!W,女人、毒品,这是我们的最爱。” 魏君灏淡淡一笑。 “怎么样?二十周岁生日礼物你喜欢吗。?”大卫说着一把揉着一个女人的乳、房。 迷离的光晕下,魏君灏修长的身躯落坐一旁的沙发上。 “怎么?你不喜欢?”大卫不解。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在面对那么多身无寸缕的女人时还可以这么淡定。 “不好意思。”魏君灏说,“我的确不喜欢。” 对面的大卫并不相信,他觉得只是魏君灏太过慢热,不急。手指轻轻一挥,一个金发美女接收指示后立刻缠绕到魏君灏身上。 “Mikay是世界上最好的舞娘,不过,她的嘴上功夫也是一流。” 大卫还未说完,那个名叫Mikay的女人自己将双手绕道魏君灏腰上。Mikay拥有天使一般的脸蛋,胸前两朵白玉更是让人目不转睛。只不过她的手刚一到魏君灏的腰上之后便被制止。 魏君灏仿佛一个洁癖怪胎,他单单用两根手指扯掉Mikay的小手。 “想来大卫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不便多做打扰,再见。”魏君灏说完后起身,刚要挪步时被大卫拦住:“你不喜欢女人?” “不,我喜欢的女人不在这里。” …… 魏君灏走后大卫抓过那个Mikay到自己身下,他自己坐到沙发上,裤子褪下一点,“来,把我带到天堂。” Mikay媚笑着,小手还未接触到那代表男性的阳刚,只见大卫一个用力将Mikay甩了出去。 这个人简直变化无常。 灯红酒绿的大门处红洛奇已经在等候,他看到魏君灏出来之后立刻迎了上去,“我以为你会接受这份礼物。” 魏君灏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Okay,现在去哪里?” 去哪里?魏君灏想了想,“去机场,回A市吧。” “好。” 红洛奇手握方向盘脚踩离合器,通过后视镜看了看魏君灏。他刚刚以为魏君灏会接受那份邀请,虽然这再正常不过。 当然,不仅仅是红洛奇这样认为,就连魏君灏也认为自己可以接受这一切。 “我不正常?”魏君灏突兀地问了一句。 前面驾驶的红洛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但脸上还是一副淡然,“何以见得。” 魏君灏沉默。 车子快到机场的时候魏君灏又道了一句话,这一句话彻彻底底让这个见过大场面的红洛奇哑口无言。 = = = (番外之——微博) 话说微博热的今天,高贵冷艳如魏老二也有了自己的微博。 事情是这样的: 魏老二下班回家之后一心念念的是老婆大人,想到早上他从她身体里离开的时候她累得筋疲力尽…… 谁知道笑容满面回去的时候没有幻想中的热吻拥抱也就算了,她在沙发上拿着一个5.7英寸超薄手机的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他回家。 魏老二实在忍不住,在某人的无视之下主动把屁股挪到某人的沙发一侧。 某人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皮一抬,“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拿着手机不时嘴角上扬的人完全敷衍的问话。 魏老二本不想回答,但似乎他不回答的话眼前的人更不把他放在眼里,于是开口:“早点回家见你。” 被“折磨”如王曲,立刻知道某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立刻捧着手机躲到对面的沙发上去。 “过来。” 王曲早已经摸透魏老二的性子,拿着手机根本装聋作哑,不回答便是她最好的回答。 魏老二虽然早已深知某人惯用的招数,但每次都被吃得死死,末了还是开口:“看什么,那么着迷。” 王曲闻言两眼放光,“微博呀,你不懂是吧?” 老土如某人,连川剧变脸都不知道……. 魏老二自然不解,挑眉看着对面的人。 王曲光着脚跳到魏老二身旁,指着手机对人说:“哝,四驰、五孔、六文、七景都有微博了~” “哦。”魏老二淡淡应了一声,下意识将王曲揽到怀里。 王曲见人似乎兴致缺缺,接着推销:“很好玩的啦,可以看到他们时时的心情,私底下可有趣了。” “怎么有趣了?”魏老二顺势又将某人抱起放到自己身上。 “你看你看,七景发了一条:一个星期没见,想你。”说着便将手机放到魏君灏面前,“她有男朋友了?” “这个女人是谁?哪里是七景。”谁知魏老二将注意力放到了附图上。 王曲急红了眼,“又没有让你看图片,让你看字。” “你不是已经读过一遍。”魏老二的意思是:不是看图片看什么? 呼!!!王曲吸一口气,“要不你也申请一个,我教你怎么样?” 魏老二摇头,继续吻。 “干嘛那么无趣,那你有微博之后我们就可以互动啦!”王曲继续推销。 魏老二手底下开始不老实,下吧磕在王曲肩膀上对着她的脖子啃咬。 王曲躲着,虾米似的缩在魏老二身上大喊,“非礼啊!不要咬我啊!” 佣人什么的早已经见怪不怪,起初还会不好意地想探出脑袋,到现在都只是偶尔笑呵呵地打趣小两口又玩起来了。 王曲这般不依不挠,魏老二也不好下手,于是继续那个话题,“让我看看。” 王曲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羞羞地翻开自己的主页,“那我给你看,你要申请微博。” 魏老二自然是说好的,于是圈着某人,下吧继续磕在某人肩膀上。 “谁来治愈腰酸背痛的我?” “和魏小二郎一起看夕阳,美爆了。” “转发微博。” “擦,国人这是要被毒死的节奏么?” “某些人能不能老老实实点?手也不老实,嘴也不老实……” “世界最美的十个地方,真想都走一遍。” “亲自下厨,魏小二郎吃不出来,嘿嘿Cece-chou......” 魏老二看一条读一条,一些词语读得坑坑洼洼倒带着些喜感。 魏老二是来了兴致,每看一条得出一些疑问: 腰酸背痛? 昨天是去看夕阳了,怪不得一直要拿相机拍。 毒死?关他什么事情? 某人能不能老实点?是指他?好像是的……. 最美的地方啊?一般吧,哪里美了,不过倒是可以走一遍。 亲自下厨什么的,他其实知道…… “叫你看,不是叫你读出来!”王曲作势就要收起手机,魏老二手长躲过。 “腰酸背痛?”魏老二问,说着又将手机还给身上气呼呼的王曲。 王曲靠在魏老二身上继续玩手机,“还不是你!” 聪明如魏老二瞬间明白,捏了捏某人的腰低头就是一个深吻。王曲一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魏老二毫无预兆地夺了她的唇。还没反应过来舌都要被吸麻了,拿着手机的手瞬间就有些发软。 魏老二顺势扶着王曲的脑袋顺便让人面对自己坐在腿上。 王曲双脚张开圈坐在魏老二身上,整个一个XOXO的姿势。 身上的某个点瞬间被点燃。 魏老二有魔力的唇停在王曲的脖子上,这里一向是她敏感的地方。 王曲一只手扣着魏老二的脖子,一只手搭在魏老二的手臂上,手机早已经不知去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喘的不行。 意识剩下没有多少的时候仍然不忘,“你也去申请一个微博账号……好不好呀?” 魏老二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应了声便抱着人上楼。 …… 虽然魏老二是应付着的回答,但王曲可是认认真真把这事记了下来。 于是高贵冷艳如魏老二稀里糊涂地便申请了一个账号,本来一心只想关注一人便好,谁知某天无聊翻着手机的时候硬是看到好多往日小弟。 不会玩微博的的魏老二,发的第一条微博是:“王小曲,关注我。” 后来这件事情一直被当做王曲心目中的十大笑话之一。 第18章 = = = 端午节后的第二天,王曲精神气爽下楼,她的心情莫名其妙很好。许是因为昨天下午打麻将的缘故,突然觉得在魏家也并不错。王曲蹦跶着就来到了客厅,不料魏君灏也在,于是尴尬打了一个招呼。刚想走,就被叫住。 彼端魏君灏坐在那张专属的沙发上直视着王曲。 他的眼神太过逼人,王曲问是否有什么事? 魏君灏点头,“我渴。” 王曲了然,从茶几上倒了一杯水递给魏君灏。 魏君灏伸手接过茶杯,故意按着王曲的手。 他的表情实在像是一个地痞流氓,偏偏配上这样一张英俊的脸,真是叫人…… 王曲:“放手。” 魏君灏挑眉,果然放手。 “我想吃苹果。”魏君灏说。 王曲转头看了看自己身旁,奇怪今天的佣人怎么都不在?于是顺手削起苹果。 利落地削完苹果,王曲想没想就将苹果递给魏君灏,怎知端着一个杯子的魏君灏一脸的不认同,“难道不应该切成小块的么?” 王曲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开始切苹果。她到厨房拿了一个小碟子,然后将切好的苹果摆放在碟子里,想了想又拿了一副叉子。 这应该是非常周到的服务了,王曲浅笑。怎知当盘子端给魏君灏的时候,他却一脸的怡然自得:“喂我。” 王曲气急:“你是断手?” 魏君灏摇头,幽幽开口:“不是你伤了我么?” 魏老二言下之意:不是你照顾我?难道要我另外雇人? 王曲实在有些抓狂,这个人怎么可以那么……让人无语? 于是王曲愤愤插了一小块苹果递到魏君灏嘴边。 魏君灏吃了一口,皱眉,“不香。” 这个时候王曲想起,百般刁难的魏君灏其实没有味觉,于是心一软哄着说自己再削一个。 魏君灏一怔,毫无症状地心花怒放,脸上波澜不惊。 = = = 鉴于一早是被Cece叫起,王曲到现在都还有一点没有睡饱的起床气。可偏偏在魏君灏面前有火发作不得,只是低着头等待着被召唤。 果不其然,魏老二开口:“扶我去厕所。” 坐在沙发上的王曲不可思议地等着魏君灏,“我不要!” 魏君灏:“只是让你扶我,又不是让你给我解裤子。” ...... 一整天王曲都在被魏君灏的差遣中度过,他提的要求虽然不是什么重活,但未免太强人所难。终于可以倒在床上休息,怎知又有人敲门告知是魏先生找。 王曲垂头丧气来到魏君灏房间,一肚子的火气在看到他赤果的上半身之后全部化为羞涩。 魏君灏看了一眼王曲:“帮我洗澡。” 站在门边的王曲怔了怔,反对。 王曲:“不是有男佣......” 魏君灏:“不是你伤了我么?” 王曲:“够了!” 一整天,每当王曲要拒绝那些“服务”的时候他都是这句话,简直没完没了! 魏君灏:“嗯,过来扶我。” 王曲:“不行,你有点过分。” 他的伤完全可以自己走。 魏君灏:“啊,伤口好像要撕裂开了。” 王曲紧张地立马跑过去扶住某人,无意间似乎在某人脸上看到一丝笑意。 魏君灏故意激将:“我只是要洗澡而已,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王曲吼。 “哦。”魏君灏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又欠扁地说:“你什么都不要想哦。” 哦哦哦,哦个屁。 王曲由衷怀疑自己认识的魏君灏是不是因为受伤的关系,已经消失。 无所谓,王曲一咬牙,帮人洗澡有什么?可事实,却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魏君灏摆明了是故意捉弄,但似乎没有想到有点玩过火。因为他身上有伤不好淋浴,所以王曲只得拧了热毛巾帮他一点点擦拭。女人柔软的小手在男人身上游走,是个正常人都忍不住,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魏君灏。不一会儿魏君灏的下腹就是一团火。 魏君灏不知道,此时的王曲心里却在YY另外一件事情。昨天麻将桌上的讨论她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乎,她在想:魏君灏难道真的是同性恋? 带着游离的思绪,王曲的手毫无规则地在开始魏君灏身上游走,到伤口处的时候轻轻地擦拭,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滚烫!眼睛往下一挪...... “唰”的一下王曲的脸红透,急忙躲到一帮拧毛巾。 再次捧着干净的毛巾来到魏君灏面前的时候王曲怎么都觉得害羞,怎么刚才没有注意到他手臂那么结实?还有被纱布掩盖下的腹肌,亦是那么明显。他的肤色并不是特别黝黑,但却是她喜欢的那种小麦色。噢天!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曲的脸越来越红,不敢面对魏君灏,所以一直在他的背上来来回回擦拭。 魏君灏:“够了。” 王曲一悦:“好!” 魏君灏拉住王曲的手腕,“我的后背或许应该被磨破一层皮了。” “换前面。”魏君灏脸上云淡风轻。 可换到王曲却不一样了,男人滚烫的身躯就在自己的手心下,越来越觉得赧颜。 “可以了吗?”王曲羞怯地问。 “嗯。”魏君灏回答,“擦下面吧。” 王曲一恼,随即扔掉毛巾,“你想干什么!” 魏君灏一脸无辜:“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 “嗯,那继续。” “不行!”那么私密的地方!她怎么可以...... 王曲:“你自己擦。” 魏君灏:“我的伤口容易撕裂。” 王曲:“那不用洗了。” 魏君灏:“难道你洗澡的时候只洗一半的么?” 王曲:“......” 最终,王曲当然是没有做出那么大胆的事情,她扔下毛巾之后一溜烟就跑掉了,哪里顾得上浴室里那个大笑的人。 起码有一点她是可以证实的,魏君灏应该不是同性恋。 = = = 第二天,阳光明媚,非常明媚。王曲还没有睡醒就被人叫起,说是魏先生找。 魔鬼!王曲恨恨地想,故意慢吞吞刷牙洗脸换好衣服。 来到魏君灏房间的时候却见那人还在静躺在床上睡觉。 王曲走近瞧了瞧,没想到魏君灏睡觉的时候那么老实,忍不住想起昨天他恶劣的行径,于是握起拳头在他面前挥了挥。 “你在干什么?”魏君灏突然睁开眼。 王曲握着拳头的手还在半空,但是神色镇定:“看你醒没醒。” “哦,我醒了。”魏君灏咧嘴一笑,“服侍我更衣吧。” 王曲心想他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但动作却是不马虎地帮他找衣服。魏君灏的房间非常大,里头自带卫生间、更衣室、休息室、甚至还有一个很大的阳台。一想到昨晚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事情,王曲就是一阵懊恼。到更衣室里看到他琳琅满目的衣服时王曲不忙赞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看似古板的魏君灏还挺会打扮自己的么。 手指划过那一排排的衣服,最后挑了一件颜色最鲜艳的,花衬衫。 哼,王曲果然在魏君灏的脸上看到了异样的神色,姑且当做不快吧。他不快,她痛快。 “怎么?不喜欢?那不要穿了。”王曲故意一耸肩。 魏君灏盯着王曲不语,但是那表情却慎人,末了故意一笑,“很喜欢。” 魏君灏完全有理由不高兴,因为这件红红绿绿的衣服在他眼里仅仅只是一堆布料。他的确是不穿这种衣服的,可这是某个重要人物送的礼物,不好随便乱丢。 王曲得意洋洋帮魏君灏穿上那件衣服,然后找了一条黑色的裤子让他换上。换裤子的尴尬过程暂且省略一万字。 结果万万没想到,如此土里土气的花衬穿到魏君灏身上之后居然有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觉......王曲颓废地咬了咬下唇,简直是太低估了某人。 而那个某人此时心里却像放烟花一般灿烂,他的身材再怎么说都是一等一的,再加上那张爹妈赐予的绝世脸蛋,什么衣服是穿不出来的?哼! 王曲似乎看到魏君灏的狐狸尾巴翘到了天上去。当然,她应该完全忘了魏君灏身上的那件花衬衫是她自己亲自购买的。 = = = 说无聊,也不是。起码和魏君灏斗嘴耍无赖的时候觉得很愉悦。 魏君灏一贯会在下午的时候休息。王曲忙活了一上午,终于有了一点自己空余的时间,于是到书房找了一本书到下沉花园细细品味。 很快一个下午就会过去,又要面临一番“折磨”。不过王曲想起来的时候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勾起。 此时远在大洋彼岸的王冠秋同样勾着唇角。他陪着一个女人站在百兽之王面前,那个女人笑他就笑,完全没有平时人前冠叔的威严。 “走吧。不早了。”女人转过头,星光灿烂的脸上有着和魏君灏微微相似的五官,她是魏悦。 王冠秋不着痕迹牵起魏悦的手,怎知被人慢慢挥开。 魏悦是年轻的,如今已是四十好几,但依然像是一个年轻小女孩,说话做事都灵动无边。她看着王冠秋,一脸的真诚,“你回去吧,我不会离婚的。” 王冠秋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溃败,他看着魏悦,沙哑开口:“为什么是王雪冬?” 魏悦一笑:“我爱他,从我第一眼见到他开始。” 那个青涩的女孩,在花园里见到王雪冬的第一眼开始便深深着迷。所以那么多年,经历多少,即使王雪冬从最初的热情退去到现在的冷眼相待,但她就是爱他。 “真傻。”王冠秋苦涩一笑,轻轻拥着魏悦。拥抱的感觉真好,那是*的安慰,那是尘世的奖赏。这么多年,即便他恨王雪冬入骨,却依然和平相待。是因为怀里这个女人,她那么傻,却那么令他心疼。让他心疼到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我不走。”王冠秋说,“到王雪冬死我都不走。” 第19章 = = = 这样的相处差不多有一周的时间,魏君灏的伤也痊愈了很多。 这些日子里王曲和魏君灏当真是朝夕相处,王曲和魏君灏抬头不见低头见,几乎是把这些年没见过的面都再见了一遍,两人的接触也明显多了出来…… 身负重任,于情于理她都要照顾魏君灏,王曲索性也就认命。 一贯拿着平板在一旁沙发游戏的孔先生今天突然亲自动手换药,王曲忍不住好奇,也就去看了看。那一刻,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呈现在王曲眼前,不触目惊心都是假的。魏君灏还是一贯性地风凉话:“怎么样?刺激么?” 本想扭头就走,可偏偏受不了魏君灏这样刺激,王曲硬是将这个换药过程尽收眼底。就是因为这次的亲眼目睹,让王曲以后对魏君灏吃药的事情尤为上心。 孔先生配给的药以中药为主,西药为辅。不知道一直受西方医学熏陶的孔先生为何坚持中药,不过他是医生他最大,王曲自然是没有什么说法的。 煎药的事情是不用王曲动手的,但她总也忍不住跑到厨房看看。从小到大,王曲最严重的生病也就算感冒,加上西医为主的今天,王曲几乎没有见过纯中药。这份好奇也多多少少让她见识不少,比如,消炎的那味中药长什么样她是最清楚不过。为此还特地和孔先生研究了一番。 孔先生说到医学之类的东西就显得特别专业,虽然平时看起来假不正经的样子,但认真起来别具一番风味:“近两年来我在中国学习到的中医学让我颇为震惊,其实抗生素对人体有一定的副作用,所以我才会坚持选择中药。” “中医与印度医术和埃及医术并列为当今世界三大最古老的医学,这几者在我还未深刻了解的时候比较排斥。但到中国之后,我了解的中医,比如:藏医、苗医、蒙医等等都有自己非常独到的地方。” “中医药的基础知识、针灸推拿、药材图谱、药膳食疗及保健养生等方面的内容都是我到中国之后才彻底接触的,非常神奇。”孔先生说着拿出了自己的平板,“我把自己这几年见识到的统统记录了下来。” 孔先生说着就好像要翻出来给王曲看,可王曲哪里是要做那么深的研究,连忙说自己不要看。孔先生作势不高兴,王曲赶忙补了一句:“我对中草药比较感兴趣,有没有什么消炎的中草药介绍?” 前一秒还有些不开心的孔先生,后一秒点开了一个文档,“中草药也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东西,我读过《神农本草经》和《黄帝内经》,虽然我对中文的认知还有限,但对中国历史上编书的这些人物非常崇拜。我难以想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他们真的是太完美了!” 王曲看着孔先生手舞足蹈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对中医很崇拜…… “拿这裸花紫珠来说,书籍上就有非常详细的介绍,它属于马鞭草科植物,无论是煎浓汤涂敷患处都是非常有效。” 王曲只看着平板上呈现的那株活灵活现的中草药,叶柄及花序均密生灰褐色分枝茸毛,老枝秃净,皮孔明显。 孔先生接着又介绍了好多种中草药,不时蹦出英文,说到高兴之处还忍不住拍一下王曲的肩膀。孔先生是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力度,王曲只觉得肩膀上肯定是乌青了。 孔先生人好相处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了,王曲像是和孔先生之间有了深厚的友情,开玩笑讲话题都不遮掩。 今天孔先生来的时候见到王曲抿着嘴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忍不住去逗了一下,发现王曲似乎在闹脾气。了解了一番才知道是在魏君灏那里闹了别扭,于是孔先生又忍不住插嘴:“魏老二其实人很好的。” 王曲坐在沙发上冷冰冰,最好是谁都不要提起魏君灏,孔先生居然还帮起了魏君灏,自然是理都不想理孔先生。 孔先生死皮赖脸,硬是一个人在王曲耳朵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孔先生说自己因为一个赌约才阴错阳差当了魏君灏的私人医生。 其实这些年他这个私人医生很不尽职,很大程度上他不能解决魏君灏身体上的问题。 “你能想象他长到那么大,身上除了肚脐,没有一个伤疤吗?”孔先生无奈的说。 一个人身上怎么可以没有伤疤? 魏君灏从小到大是被保护得有多严实,哪怕是他自己摔倒,也立刻有人上来仔细查看。可这样一个人,从来也不喜欢笑,大多数时间都是若有所思看着这个世界。 孔先生请了心理界的一个权威好友来帮忙解决魏君灏的问题,可是没有明显的效果。魏君灏是一个多么排斥别人接近的人,谁都走不进他的世界,他将自己全副武装,深怕别人的伤害。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病态的自卫。 王曲觉得,孔先生实在是一个太完美的说客。 魏君灏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调子,但被孔先生这样一说,王曲总觉得魏君灏只是给自己披上了一件“生人勿进”的外衣,其实内心却是一个非常柔弱的人。 魏君灏却对王曲的生活习惯颇有微词,好比王曲崇尚自然醒,但魏君灏习惯准点用餐。所以每每一大清早他在餐桌上见不到王曲时总要板着一张脸。 这个时候,王曲都是不情不愿地由CeCe叫醒。 等王曲洗漱完毕慢慢悠悠下楼,魏君灏的脸早已经铁青。 王曲琢磨出来的魏君灏其实像是一只纸老虎,第一次遇到这番场景的时候还非常尴尬,于是自认为在魏君灏没有看到的时候吐了吐舌头。 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王曲稍微还有点不好意思,厚起脸皮朝魏君灏打了个招呼,咿咿呀呀地说了句“早上好。” 坐在餐桌上的魏君灏倒也会应一声,虽然看起来不悦,至少比一声不吭好很多。 第三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王曲已经会和坐在对面的人扯淡:“你起得好早。” 坐在餐桌上的魏君灏未曾动筷,闻言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似的感觉提起筷子,顺便说了句:“是的。” 到第无数次之后,王曲毫无顾忌直接开口:“等我吃饭呐?” 魏君灏的反映似乎也有些娴熟,依旧提起筷子的时候开口:“吃饭吧。” 可这声音怎么听着都有些别扭。 早餐一贯中餐,却都是变着样式,每一天都有所不同。王曲感叹美味之余,却突然意识到魏君灏没有味觉! 也怪,那日晚餐过后,王曲几乎将这件事情遗忘。因为魏君灏表现得太像一个正常人,他吃饭喝水,哪里有一点无味觉的不适? 可一旦心里有点事情之后,王曲便怎么都坐不住,吃饭的时候总忍不住打探魏君灏。这诺大的宅子有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个CeCe虽然看着顺眼,但总是神出鬼没。虽然和孔先生聊得来,但他一个星期也不过来一次两次。上次一帮人打麻将的欢乐还在脑海,可这几个人最近都不来,偶尔来的却连一桌都凑不齐。 时间越往后,王曲越知道怎么样会使魏君灏抓狂。王曲想,魏君灏这个人的性子其实很好相处,只要不惹毛他,他对人也算正常。 今天一大早,王曲卷曲在床上睡得不大安稳,她的梦里多日不曾出现的一些神鬼魔兽居然全都冒了出来。她拼命摆脱,拼命逃跑,但怎么都徒劳无功。 还好有人伸手拉了她一把,让她从噩梦抽离…… 王曲额头甚至有些薄汗,睁开眼见到魏君灏的那一刻还来不及武装起全身的尖刺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她念及他的名字,带着沙哑,有些委屈,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声。 魏君灏只是下意识俯身将人拥起,拍着她的背,大脑还没有想好怎么对词,就已经小心翼翼地张口:“不要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王曲真正清醒过来之后着实有些不好意思,魏君灏也明显有些尴尬。 于是王曲象征性的问了一句:“你找我有事?” 一大清早,能有什么事? 魏君灏咳咳两声,说:“起床,吃饭。” = = = 其实魏君灏有一个最大的嗜好,睡午觉。 每过中午一点,魏君灏总是会准确无误地躺上他自己那张大床。王曲有点想不通,这个人难道是猪妖化身? 可今天有点反常。 王曲站在魏君灏房间门口,看着一贯被厚厚的窗帘遮得密不透风的窗户已经打开,魏君灏宁静而安详地坐在落地窗前。 这个时间点,王曲只是惯性过来看看他有没有将药喝完。说起喝药,王曲始终忘不了第一次见魏君灏喝中药的场景。 因为眼前的人简直是调皮小朋友的化身,竟然因为中药难闻而板起脸。在王曲看来,没有什么比这番举动更幼稚不过的。佣人脸上自然是为难,可都是孔先生吩咐过的,不喝不行。而魏君灏则一脸不爽,任谁都不要靠近的样子。当时在门口路过的王曲实在看不过去,直接走到魏君灏面前端起那碗棕褐色的药递到他跟前:“我能说你是幼稚鬼么?憋着气两秒钟不就搞定?” 王曲不忍心直说:你不是没有味觉?不觉得苦已经很好了! 一旁五十多岁的吴妈据说是在魏家几十年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王曲的举动,心想着如何是好,却只见魏君灏伸手递过了碗,一口气喝下了药。 立马上前将空碗递过来,这位在魏家干了大半辈子的佣人立马退下。 此后,伺候魏君灏喝药的事情就全权落在王曲头上了。中午用完药半个小时候魏君灏都会睡个午觉,整个房间会被厚厚的窗帘笼罩成夜晚的氛围,而墙上总会留一盏壁灯。 王曲则会在下沉花园里看些书,偶尔打个小盹,偶尔吃个点心。她的画技已经提高很多,素描和水彩都是有模有样。她想,如果自己去艺术学院上过课,或许能蒙几个人也不一定。 花园里的那些罂粟花依然妖艳,他们竞相绽放,如今看起来,真是美极了。 魏君灏说女孩子无非喜欢浪漫。他的托词是想证明自己并非有意种下这些罪恶的花朵? 王曲勾起嘴角,已经记不清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这种花了,那个时候为这件种罂粟花的事情她和王冠秋冷战好长一段时间,还拍着胸脯发誓一定要凭自己的能力去种罂粟花,而且一定是1001朵,像童话故事一样。 再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忆起这种花朵,只不过那时候已经没有哭闹着想要这种违禁的花,并且连那个可笑的誓言也一并抛诸脑后。 得不到越是美好,所以大抵那么多年,王曲才会一直觉得这种花最美。 此时,魏君灏背对着王曲坐着,他似乎是在发呆。 王曲也不想打扰,难得魏君灏会拉开窗帘让这个不见天日的房间有了丝生气。要说魏君灏眼前的风景,也是无可挑剔的。 “啊曲……” 魏君灏背对着王曲,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可是他唤起她的名字,那么不可思议。 啊曲——魏君灏似乎从来也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王曲只记得自己的妈妈会这样叫她,那么温柔,那么疼爱。 想转身离开,却又想在他没有发现的现在多呆一会儿。 可总有人从中破坏——“小姐,你站在门口干嘛?” 魏君灏自然也发现了她。 王曲嘟了嘟嘴,有些尴尬地朝人做了一个鬼脸。 第20章 = = = 如果佣人不出现,事情或许演变的没有那么快;但即使佣人真的没有出现,事情还是有些变了。 王曲和魏君灏之间明显有了不一样的情愫,这种感觉至少比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好上太多。魏君灏会给她一定的空间,她虽得寸步不离魏家,但可以和赵末壬等人联系上已是最好的事情不过。 听说赵末壬早已经回到D市,只不过短短这些时日,他已经辞了工作。如今潇洒一身,又不知道去哪个国家快活。 很久之前赵末壬开玩笑说,他说他有两个名字,“一个叫赵末壬,一个叫赵末任。壬是老九,任是我自己。” 王曲笑:“什么壬啊任的,你人格分裂啊?” 赵末壬说:“我本来就精神分裂,哈哈,你不知道我在没钱的时候就是一副行尸走肉吗?” 赵末壬总是能给王曲带来很多欢乐。 现在王曲和魏君灏两个人像是朋友般相处,虽然偶尔有些尴尬,偶尔斗嘴,但都比无言以对好上太多。 不比现在。 “不睡觉啊?”王曲坐在魏君灏身旁,为了一个话题而话题。 从这里望出去,景色真的很好。魏宅建在半山腰,因此风景独特,尤其从魏君灏的房间望出去。 魏君灏只是看着她,看到王曲都觉得太够了,终于忍不住伸手挡住他的视线。他简单的白T,寸短的发,这个时候精神无比,也看起年轻百倍。 只稍一秒,魏君灏伸手将她整个人扯到怀里。王曲还未意识到,整个人便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下。 双手抵住眼前结实的胸膛,魏君灏的气息那样近在咫尺。她有意识抵抗,可终究是抵抗不过。不是,是她的意识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就像那次在日本,也是她接受他抵过来的吻,虽然她想过抵抗。 有一窜火苗在王曲体内上升,嘴里的挑逗,身上的抚摸,稍微不留意就有可能引火上身。王曲甚至能感受魏君灏下一秒就会将她生吞入腹。 好在王曲及时制止,一只手捂住魏君灏的嘴,整个人趴在他胸前喘息。 空气凝结,魏君灏紧拥着王曲也难以平息。 她始终是不敢,不敢猜测魏君灏,不敢跌落自己都认为不可能的情网。如果到最后是自作多情,是满身伤痕,她都不敢想象。 “你到底要干嘛……”王曲抬起头,与魏君灏四目相对。 魏君灏不好意思般,将王曲重新按到自己怀里,自己枕在她的肩上,过了好久才道:“我想娶你。” 和你在一起生活,感受你的世界,知道你的一切。 在魏君灏的意识里,娶一个女人便是最大的承诺,不离不弃,生死白头。他的父母,恩爱如初,虽不轰轰烈烈,但却细水长流。 魏君灏认为,婚姻便是给一个女人最好的承诺,像他的父母那般。 可王曲不懂,从小到大,这个人只说要娶她,他们甚至什么都不了解。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了泪光,王曲一声不吭用额头抵在魏君灏宽厚的肩上,直到魏君灏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头。 他看到她眼里的泪,有点慌乱,有点不知所措。谁知王曲却抽泣了起来,她坐在他身上,看起来那么小一个,几乎可以揉到他身体里面。 魏君灏当真这样做了,像抱着一个挚爱的小玩具一般拥着王曲,贴着她的耳道:“不要哭。” 他不擅长甜言蜜语,像王冠秋说的那样,天生表达有障碍。 他尝试进入她的世界,了解她的想法,走进她的身边。可是即便他每天都可以透过镜头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却怎么都不敢触碰。他想和她说话,但是畏惧,怕下一秒眼前这个小女孩就会消失不见——像王雨夏那般。 他怎么会厌恶她,他只是不知道用怎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可她为什么总是一脸的嫌弃,似乎一点都不愿见到他。他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她却视而不见。即便见到,也从不放在眼里。 他在六岁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一个生命从天而降,不知用什么言语形容。保温箱里的这个小生命那么脆弱,那么坚强,哭的好大声。他小小的年纪,却要用自己那双幼小的手保护她。 再次看到这个小女孩无忧无虑的笑,他只觉得那么羡慕,她笑得可真好看,怎么都看不够。 小女孩的母亲去世,小女孩伤心地哭泣,他只觉得揪心一般,他是还未成年的魏君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凭怎么保护她? 到他成年,她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却暗恋上别的男生,一媚一笑都为别人。他怎么舍得眼前的人属于别人,迫不及待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啊曲……”魏君灏呢喃,他该怎么办? 王曲也不知道为何哭泣,双手不想放在魏君灏身上却又不知放哪里,心急之下发泄似的握起拳头敲打魏君灏。被拥得那样紧,使不出力气却硬要打他。 魏君灏任她那绵力拳头拍打在自己身上,可这个人却哭得更大声了。 “不要哭了好不好。”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不要!”王曲任性地说,声音里虽然带着哭意,却好像没有那么伤心,她总是这幅倔强样子。 “魏君灏……你是混蛋……你是世界上最混的混蛋……”她说得那样委屈,原本的那股任性又好像被悲伤取代,魏君灏只得一一应着,说是是是。 王曲真想把那么多年的委屈都说出来,却不知道怎么说,只是不断拍打魏君灏。 魏君灏用一只手将她的左手包裹着,让王曲的手改为抱着他,身体更加放松在他的身上。 窝在魏君灏身上小声抽泣着,好像那么多年那么多事情全都涌上王曲心头。她其实是该知足,本就是一个任性的人,小时候被母亲疼爱,后来被王冠秋溺爱,即使这中间有很多东西不满她的意,但一切都比别人好上太多。但她为什么老那么矫情,动不动就伤感,动不动就想离家出走。 想起来都是芝麻大点的小事,也不知怎么开口,于是哭着哭着就越来越小声。 “你放开我。”王曲伸手掰开魏君灏的手指。他的手圈着她的腰,用的力那么大,几乎一不小心就能将她揉碎。 魏君灏自然是不放,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度更加拥紧。 “痛……”王曲开口又有了哭意。 魏君灏哪里是有过什么情情爱爱的人,意识主导一切,想要这个人便想要到骨子里头去,力道什么的全都不会拿捏。听到王曲喊痛了便立即松了手。 眼前这个笨手笨脚的人,连抱个人都不会,还要学人肉麻——这样想着,王曲便破涕为笑。 魏君灏是最痴恋她的笑容的,可她在他的面前从来没有笑过。这样痴痴看着她,教王曲整个人像火烧了般不好意思。 她不好意思了,下意识便缩到魏君灏宽大的胸膛里,整张脸埋在他胸膛上。 魏君灏反映迟钝,但却心花怒放,心里一阵酥麻,下腹立刻蹿起火。年轻气盛的男子,□是对爱的激昂。王曲立刻觉得不对劲,紧张地想从魏君灏身上下来。 “啊曲……”魏君灏压着声音唤着她的名,像是忍耐又像是即将爆发。 原本还在扭捏的人立刻停止了动作。 到底都是成年人,没有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似乎这样想有点破坏气氛。 “我可不想担上欲拒还迎的恶心名头。”王曲闷闷地说。 总觉得魏君灏是谁都接近不了的,却不料他能够抬着头静静聆听王冠秋的报告。王曲幻想过和魏君灏和平相处的样子,只不过这一刻真的来了,却又觉得那么不真实。 而他本来就是凡夫俗子,连个爱字都说不出口。 “对不起。”魏君灏看着王曲说。 他的眼太过清澈,王曲迷恋的看着,“对不起什么?” 他们心里都太过清楚。 魏君灏再次拥紧王曲;“很多。” 多到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 = = 很多事情的发展都超出了王曲的想象之外,凌乱之余居然觉得很甜…… 罐子里的中药还在煎熬,现在照顾魏君灏喝药的事情已经统统包在了她的身上。 “你这副样子是在发春?” 冷不丁一句话让王曲回过神。 是文玉。 距离上次和文玉见面也没多久,但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好了太多。这个五官端正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居然比上一次相见帅上一百分,仔细一看,头发都是很自然的亚麻黄。 王曲没有回答,本想着这个人应该是识相地自己走开,不过某个江湖人称牛皮糖的家伙可没有那么识相。 “我认识一个女孩,笑起来很你很像。” 文玉当时的神情王曲在未来很长时间里没有再见过,他似乎是在回忆,真的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他的脸上似乎真的带着某些叫做伤感的东西,不过很快被他自己的嬉皮笑脸掩盖。 王曲看了一眼不断靠近的文玉,刻意躲开,“让开!” 文玉撇嘴,“切,不过脾气就比人家差远了。” “哦。”王曲作势拍了拍文玉的肩膀,“看来你说的某个女孩对你不上心吧。不要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 文玉斜了王曲一眼,嫌弃地拍掉她的手,“本大爷像是那种人么?” “哪种人哪种人?” “土包子吧,没看出来本大爷那么帅?”不知道到底是谁土包子似得朝自己的下巴摆了一个v字手势。 王曲懒得搭理某人,转身欲往厨房外走,却被文玉一把拉住,“你要去干嘛?” “拿东西。” 文玉撇撇嘴放手,捏着鼻子看了药罐子一眼,“听孔生说你现在煎药很牛|逼?” 王曲板起脸瞪了文玉一眼。 “别不好意思嘛土包子~” 文玉眯起眼,“话说土包子,求传授拿下我们高贵冷艳二哥的秘方!” “无聊。”王曲冷冷抛下一句之后关掉火,拿起了抹布,“麻烦让让。” 文玉闻言立马跳出一米多远,嘴上喊起吴妈:“吴妈呢!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土包子做?” “不要吵了!”的确是忍无可忍,王曲皱着眉:“你马上给我出去!” 王曲一喊,文玉立马惊呆了似得闭了嘴。是见过娘娘撒起泼来的样子,谁能保证她手里那滚烫的药会不会泼到他的身上? 见王曲小心翼翼将药倒进碗里,然后将药渣子掉到,洗掉药罐,一道程序下来已是非常熟练。文玉远远地靠在流理台上看着,心里也觉得美美的,至于为什么美美的?似乎不知道…… 难得文大老爷心里觉得美美的,便忘了刚才被人呵斥的场景,然后哼起了小歌:“旋转跳跃我闭着眼~村小看不见,你沉醉了没~冬天夏天我不停歇……” 王曲郁闷地转过头瞪了某人一眼。 “能闭嘴么?” “哼!”文玉哼了一句,也当真没有多说什么。 整理妥当的王曲木讷地转过头看着文玉,“你找我有事?” “没事。” “那你可不可以离开?”王曲白眼。 自讨没趣的人哼了一下之后当真一溜烟走了。 见文玉终于走开,王曲小心翼翼地拿起抹布将煎好的药倒在小碗里。 眼下魏君灏调理的很好,伤口愈合的也非常不错,这样下来,不出几天之后应该差不多痊愈了。这样想着,王曲心里便安了些。 “啧啧啧……到底土包子什么样你就是什么样~” 一直躲在厨房外面,幼稚无聊的文玉说完之后飞快地一溜逃跑。 第21章 王曲突然想起晚餐的时候。 她和魏君灏还是有些尴尬,但似乎心情明朗。餐桌上的王曲忍不住想笑,脸上心上都乐开了花。魏君灏也是,虽然他依旧是冷冷的调子,却无形中变化了很多。或许根本就没有改变,只不过两个人心里都已经发送了改变。 魏君灏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在王曲碗里,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似乎还有些别扭,但是脸上毫无波澜。 王曲礼尚往来,也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到魏君灏碗里。 彼端那个人抬起头,一脸高深莫测。 王曲忍不住皱眉:“不要吃?那还给我。”说着便要从魏君灏碗里夹回来。 魏君灏怎么会妥协,立刻护住自己的碗,那副样子真真像是一个保护糖果的小朋友。 王曲抿了抿嘴,也不和魏君灏抢,气氛顿时就有些尴尬。 餐桌上就两个人,但是有十盘菜,份量完全是为好几个壮汉设定。 “太浪费了。”王曲指着桌上那么多菜,“我们两个人每天都要浪费好多。” 是么?魏君灏看了一眼餐桌,他对饮食上面没有要求,但是却对王曲有要求,他总结出来的规律是:王曲很挑食。 王曲的挑食没有到变态的地步,但是味道稍微不合口味便不吃。她是看菜吃饭的人,菜不合口味了,饭也不会多吃。 所以,浪费? 魏君灏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话题最终还是没进行下去,往后的饭菜依旧如此。 王曲的饭吃着吃着便开始神游,是因为桌上的海带让她想起了自己之前看过的一个综艺节目:女嘉宾喂蒙着眼睛的男嘉宾吃东西。吃的就是海带。男嘉宾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凭自己的感官来说出是什么东西。 喂人吃东西这种恶心巴拉的事情王曲才做出不来,所以当时看到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坚持着将这个节目看完。不过转念一想,真难以想象喂魏君灏吃东西的样子,更何况…… “你……”王曲鼓了鼓腮帮,却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魏君灏筷子都放下来了,等着眼前的人欲言又止。 “你……不去做手术?”王曲说完见眼前的人似乎没有明白,于是强调,“我是说,味觉。” 味觉啊——魏君灏倒是没有在意。 “我听孔先生说,你不肯?”王曲小心翼翼试探性地开口问,只不过问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 彼端魏君灏可不这样认为,只见他扬起嘴角,唤了一声吴妈,然后要了电话。 只见魏君灏熟练地拨了一串号码,然后将电话靠在耳边说:“安排一下,给我做个手术。” “OMG!你是说真的?”那头孔先生的尖叫声连对面的王曲都听得清清楚楚。 = = = 虽然王曲知道魏君灏并非简单人物,但真的从两个人口中听到一些地下交易之类的专业术语后还是不免心惊。 文玉的出现,似乎将魏君灏从平静的生活带回黑暗的工作上。不过严格上来讲,应该是魏君灏将文玉带上了一条难以回头的走私之路。 魏君灏招录能人将士的本领几乎行内皆知,文玉便是其中一位。 文玉本身是一个中俄混血儿,也算是和魏君灏有点亲戚关系。他出生在俄罗斯,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是天资聪慧,能流利地说6种外语。他在18岁的时候掘到了“第一桶金”——从魏君灏手中借来的50万美元。 之后,他用这50万美元采购了3架“安”式运输机,开始以莫斯科为中心搞航空运输。次年,他将业务移到阿联酋,先是托关系在阿联酋一个简易机场租了几架运输机,成立了一家进出口公司,随后开始借着这个“壳”,大张旗鼓地从事军火生意。 不过好景不长,被政府及黑帮分子反咬一口,开始四处逃亡。 当时魏君灏的“触角”几乎伸到了非洲的每一个角落,安哥拉、喀麦隆、中非共和国、民主刚果共和国、赤道几内亚、肯尼亚、利比里亚、卢旺达、塞拉利昂、南非、苏丹、斯威士兰以及乌干达等,只要有战乱的地方,魏君灏会像苍蝇一样马上飞过去。 对于文玉,也似乎是早有打算。 行内人称呼魏君灏的团队,更趋向于用猖獗两个字形容。因为他们所走私的武器可以装备至少上百万人的军队,可以倒卖飞机、大炮、导弹直至核材料,甚至有能力让一个地区爆发冲突乃至战争。 如此安宁的生活似乎让人忘了魏君灏身后有那么大的帝国,他表面上云淡风轻,仿佛在中国不过是一个平常大众。魏君灏甚至在外造了许许多多掩人耳目的假身份,外人谁能料到这样一个人会躲在中国的D市?且是在这样一座其貌不扬的房子里? 文玉带来了一台手提和一个平板电脑,他毫无坐姿将自己塞进沙发一角开始操作。将手上的平板连接到投影仪上,然后在墙上展现了一副三维可视化图标。 这幅三维图上显示的是一支手枪,文玉继续翻页,陆续呈现各种枪和弹药,导弹,战斗机,军舰,坦克装甲车等重型武器。 “我们自己的工厂生产能力有限,扩建工程迟迟不动工,目前与军工厂的合同在明年也将到期了。”文玉起身,指着投影上显示的一架飞机,“这架E/F一18战斗攻击机是S.PD公司生产。你和S.PD公司那个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吃过饭,就那个五十多岁的秃头老头,当时明明谈得好好的,现在居然不卖给我们!” 文玉愈发激动,但魏君灏貌似不以为意。 “我们的电子板块为什么停止了?二哥?” 魏君灏抬起头看了眼文玉,说:“我另有打算。”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文玉,见魏君灏似乎兴致缺缺,便闭了嘴。电子行业是未来发展趋势毫无疑问,工程动工原本就落后了,如今居然停止...... 接着,文玉又放了一张三维图片。在一个三维的地球上,用霓虹灯似的连线表示国家之间进口和出口军火的数量。蓝色的表示进口,红色的表示出口。 “乱七八糟。”魏君灏看了一眼淡淡的说。 原本神采奕奕的文玉好像被打了一拳,皱着眉头:“好啦,这都是四哥做的啦,我只是负责演示。” 魏君灏说的乱七八糟其实也不算太糟,只不过这个可视化从信息设计的角度来说其实不是很理想,因为完全看不清。同样的数据其实用一个二维地图和连线来表示会好的多。 “我们的武器在保持好原有客户的同时,在世界多个地区开疆扩土,大幅占领市场,按理说现在应该是无人能及,只不过最近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文玉放下平板,神态严肃。 “每当我方正准备和对方签订合约的时候,总是在最后关头遭到变数。我知道的已经有三起。” 文玉说完之后,似乎在等魏君灏发言,只不过魏君灏不动声色,淡淡喝了一口水。 “我和四哥经过进一步的了解之后,发现对方总能在最后关头收到价格比我们更低,并且是相同的产品。” 见魏君灏不说话,文玉也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结果似乎显而易见,但文玉还在等魏君灏的发言。 原本就空旷的大厅,在巨大的石柱面前人显得那样渺小。魏君灏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开口:“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合同都是四哥出面签订,消息是四哥的心腹透露的。我已经确认过,这件事情除了四哥和我,应该没有人知道。” 魏君灏闻言点了点头,“说说你的看法。” 文玉似乎有些为难,不过终于开口,情绪也有点激动,“草!我不相信有内鬼!妈的!” 魏君灏难得勾起嘴角,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团队里的确出现过内鬼,不过结局无非生不如死。 从识别人才,吸收人才,使用人才,激励人才到保留人才,魏君灏用人原则看似简单,施行起来却又复杂。 王曲缩在角落,只不过手上的那本《草堆里的鸵鸟》却再也看不进去。仿佛很多事情都有了答案,为什么当初自己能够那么顺利去了叙利亚?而为什么魏君灏能轻而易举的出现在叙利亚? 如果魏君灏真的是在为恐怖分子及军队贩卖走私军火,那么这一切就很好解释。 文玉叹了口气,随即在投影上放出一张照片背影,“这是四哥在监控里找的一张模糊背影,经过处理之后,初步断定是这个人。” 说完文玉手指一划,出现另外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起先没有引起王曲的注意,只不过稍不小心却让王曲陷入了沉思。 “魏曾悠。”魏君灏几不可闻地念着这个名字。 文玉:“不过魏曾悠从来对军火不感兴趣啊!” 魏君灏不答。 虽然王曲记忆力并没有那么好,却对屏幕上这张脸印象深刻。 那个人曾经就在她的眼前,叫得出她的名字,让她不要害怕。他与魏君灏有着相似的双眸,却饱含别样的情愫。 魏君灏与文玉的对话没有进行下去,仿佛事情已经到了凝结点。 即便王曲有了很大的心理准备,可到底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一个走私军火的头目,这个人直接或者间接造成多少人失去生命?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 = = 入夜之后的魏家其实很冷清,原本就没有多少人的宅子里更觉得孤寂。不过这一切似乎都随着王曲的到来发生改变。 到底是一个害怕孤单的人,房间里的灯习惯性全部打开,电视放到最大声,茶几上喜欢摆满东西,有时候和佣人都能扯好久。 文玉来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里怎么特别有“人气”。走的时候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来时身边跟了些人,忍不住随口问了一句:“觉不觉得今天这里有什么不一样?” 身边是跟了多年的小弟,认真思考了一番回答:“山下不要检车了,门口的保全好像变了。” 变个鸟!重点不在这里好吧! 车子在半山腰的时候还能够看到魏宅,这房子选得位置轮早几十年是偏了些,现在看来真是风水宝地适合居住。想着,文玉突然觉悟什么似得猛拍了一下大腿,“原来所有灯都开了呀!” 文玉走时王曲没有起身相送,一直守在大门外边的几个小弟一心想着能见见二嫂,到底还是落空。心里觉得不爽之余,也觉得有些今天的魏宅有些不太一样。 其实文玉还是说错了,重点还是因为有了一个人。 文玉走后王曲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送人掉头回来的魏君灏站在玄关旁边看着那抹侧影只觉得非常美好。 却不知这份美好会持续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Ps:会开虐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魏老大应该刚刚表白吧…..啊喂!谁扔的鸡蛋!谁扔的! 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好嘛!说是宠文就一定是宠文! 第22章 = = = 魏家这个深潭,谁踏进来都会沾湿了身子,即使明哲旁观,但总有人要将魔爪伸到你的身上。这是很多年前魏君灏将王曲深藏起来的原因之一,只不过如今看来,反而让事情演变的复杂。 以一个家族来说,魏家直系旁系亲属加起来百来号人,魏君灏独占鳌头,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人评头论足。 以一份事业来说,魏君灏带领的走私王国媲美一个小型国家,他就像是一个国家的领导者,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他及重要亲信的安危。而除去魏君灏这一个领军人物之外,还有个魏曾悠时时刻刻在虎视眈眈。 这样一个由不得自己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别人想象的那样轻松。 王曲躲避魏君灏这样深沉的凝望,她其实有点理解,却又不想理解。魏君灏让王曲看到的只是自己对她的那一面,她不曾见过的他还有许许多多需要扮演的角色。 王曲很想问那个魏曾悠是谁?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起身逃也似的离开魏君灏视线范围,目前的她真的需要消化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 = = = 这种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似乎与这个社会脱节,王曲好像已经想不起来在社会上艰苦奋斗的心情。 王曲毕业之后很顺利地进入D市电视台,她从试用期到正式员工不过短短三个月时间,跟赵末任一组学习。她首先是学习栏目的策划,接着是撰稿,以及后期制作。这些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在那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几乎将王曲折磨地体无完肤。而试用期结束之后,她却被分配到新闻综合频道,专门负责外景采访。 和王曲同一批前来试用的人员大多是新闻媒体之类专科出身,可到最后却只留她及另外一个女孩。比起别人,她的优势实在不多。年纪小的同事难免八卦,更有是非者,将王曲扣上了一个走后门的帽子。这一切王曲不在意都是假的,可是在经历过那段让人痛苦的试用期之后,她已经顾不得别人在再说些什么。 试用期那段时间应该算是最煎熬的,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孩开始接触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工作,有压力,有难过,但都放在自己心里。每当夜幕降临,王曲或是一个人在宿舍里画画,或一个人出去吃饭,那时候,总觉得学校里的生活是那么美好。 好在这一切都随着时间改变,王曲逐渐和赵末壬熟悉,她一直是一个慢热的人,但也逐渐和办公室的所有同事关系融洽。 工作逐步上了轨道之后,所有的难题都不再是难题。她却没有像别人那样积极往上爬,一心想着只要安静地呆在原位就好。 变得无害之后,所有人都对她友好,甚至可以和同事手挽着手一起去逛街。 王曲突然难以想象魏君灏的工作。他强大的地下帝国,站在生物链的顶端,他的存在已经成自然。她或许可以指责他面无表情地站在走私分子的顶端;或许可以指责他藐视那么多的生命;或许可以指责他无法无天。可这一切都是她控制不了的。 于是王曲内心又觉得有些别扭。晚上一个人滚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起身坐在沙发上翻了翻杂志,看不进去;打开电脑,又不知道干什么。 王曲尽量不去回忆文玉说的话,不去想象魏君灏的买卖勾当,可越是不想,越是浮现在自己心头。索性趴在床上一个人苦恼。 彼端魏君灏同样睡不着。 王曲的苦恼进行到一半,几乎昏昏欲睡,房门却突然打开。被惊吓到的王曲瞬间坐立,谨慎地朝门口望去。 只留着几盏昏黄壁灯的室内。 门口那里站着魏君灏。 魏君灏或许没有料到王曲半夜两点了都还没有睡着,所以顿在原地进退不得。 “你找我?” 末了,还是王曲开口。 其实很多时候,魏君灏都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对待感情,他总是显得那样自卑。他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主导者,即便是出手伤害王曲,可事情最后都是他的后悔不已。 站在彼端的魏君灏点了点头,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大礼貌,还开口解释了一句:“还没睡?” 这种干涩的问话怎么都显得别扭,尤其在这深夜。 王曲之前的房间其实和魏君灏的隔的很远,甚至一个在东边的屋子,一个在西边的屋子。可是最近不知道是谁,借着照顾某人的名义,硬是将她搬到了这里。 房间是充满少女气息的装饰,好像是特地装修过的,甚至还有一个阳台。这几乎是王曲少女时代最喜欢的样子,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王曲面对这个此时显得那样笨拙的人,心里觉得那样不是滋味。 “你走吧,我现在想睡觉了。”她真的不知道怎样面对眼前的人。 魏君灏抿着唇站在原地。 文玉走后她便上了楼,不想见他,也不想和他说话。以往两个人或许是在客厅里,一个人在看书,一个人在画画,时间过得顺其自然。但晚上文玉走后的她避而不见,甚至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魏君灏哪里会乖乖听话,反而关了门让自己靠在门板上。他摆明不可能会出去,性格倔强如王曲,立马下床要将人赶出去。 她推拒他,要将他赶出去。他身材高大,抓着她的胳膊就能将她固定。拉扯之间,最后是她背靠着房门。 “为什么不想见我?”魏君灏当真是严肃的问这个问题。 王曲不回答,低着头。 身高本来就悬殊,她还光着脚,魏君灏低着头却只能看到她的小脑袋。 “说话!”他急了,语气也就重了些。 仿佛所有的美好都是短暂的。 王曲抬起头红了眼眶,撕扯着说:“为什么你每次都要逼我!” 其实她真的很爱哭,强忍着泪水,尤其在面对眼前这个人。 王曲的怒吼似乎让即将到来的暴风雨陷入平静,魏君灏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对不起。” 这是他最温柔的时候,仿佛眼前的王曲是一件易碎的薄胎瓷,怎么拿捏都怕摔着了。 悬在王曲眼里的泪水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两人都不说话,魏君灏是不知道说什么,王曲是在赌气不张口。 沉默之后就有些不一样的情感在发酵。两人离得那样近,王曲甚至能闻到魏君灏嘴里淡淡的薄荷味。刚想着逃脱,他的吻已经毫无预警地落下。 相较之前,王曲早已经知道怎样坚守防线,紧闭的唇怎么都不要被魏君灏撬开。 相较之前,魏君灏也已不再粗鲁蛮横。 谁都不能想象魏君灏第一次亲吻那抹红唇时的心情,那一刻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有一条电流经过自己全身,这种感觉从未体验过。那是异国日本,他凌乱的计划全都不在原有的计划上。一扇拉门之外的走廊,他的心几乎狂跳不止。 “你不要躲我……”魏君灏抱着王曲,仿佛是世界上最有杀伤力的柔情蜜意。 = = = 也不知道怎么的,在网上看了一幅书法作品,王曲一时兴起,跑到书房里找了笔墨纸砚。是练过书法的人,但还是对眼前的工具目瞪口呆。 笔,墨,纸,砚,砚台,镇纸,分门别类,摆放有秩。是听说过魏君灏也喜欢写字的,只是没想到还那么讲究。 王曲随便拿了必用品便离开了书房。 王曲由王冠秋教着练了几年的字,当时连铅笔字都还写不好的小孩,居然还要被迫拿起毛笔。王曲自然是不愿意的,不过在王冠秋的威逼利诱之下每天还是会抽出两个小时写上一些字。 算不上是书法大师,但是字的确写的很好。 小时候练字仅是为了应付王冠秋,对字的琢磨自然是少。借着一手好字常常代表学校去参赛,成绩自然是不错。王曲拿着荣誉证书在王冠秋面前显摆的时候却没有得到因有的表扬。 大学之后,王曲才明白,练好书法不是拿来显摆。练习书法是一向长期坚持和反复琢磨的过程,不是三两天心血来潮学一下,也不是跟学习其他的东西一样短时间内可以学懂一生受用的。 几年前还在学生时代的王曲在心烦的时候也会坐下来写几个字,对于别人所说的修身养性没有多少觉悟,但写字的确会让她的心静下来不少。 而自从她迷恋上画画之后,练习书法的确耽搁了,但每次想来时都会静心写上两个小时。 现在想来,真的很感谢王冠秋。 下午无暇的好时光,刚下过阵雨的午后特别清晰。 王曲借着明亮的光线在花园摆了桌子写字,几个熟一点的佣人都围过来看,嘴里自然是感叹的。 王曲心里是觉得美,可仍然忍不住拌嘴:“王冠秋就不欣赏我写的字。” “苏轼还不喜欢怀素的字呢,用个人的爱好和厌恶来评价书法是不行的!”出声的是一个年纪挺轻的小丫头。 王曲循着声音抬起头朝人微微笑了一笑,那个贸然出声的小丫头颇为不还意思地缩了一下脖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魏君灏来了。 原本围在王曲身边叽叽喳喳的佣人慌慌张张地都散了。 一心纠结在字上面的王曲还未发觉,只见着一片阴影洒在自己的宣纸上,于是抬起头。 “咦,你怎么来了。” 本以为他在睡觉,王曲转念一想,“你要不要写?” 对面的魏君灏歪了一下头,然后摇头。 魏君灏摆明了要看王曲写字,他的眼里或有欣赏,但都不表露。 王曲零零总总写了十几张,最后一张也是目前正在写的这张,是她自己最喜欢的: “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一榻一身卧。” 最后一个“卧”字写完,魏君灏接过王曲手上的笔,然后在那张宣纸的空白处写了一行字: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谁说魏君灏不会说情话的? 此刻,纵使是王曲都觉得有些肉麻。 不过写完字的人好像根本没有觉悟。 魏君灏写完字之后似乎有些不悦,脸上的表情就叫人看得出来。王曲看了看站在桌子面前凝眉的人,忍不住问:“怎么啦?” 那头脸色凝重的人回答:“我的字配不上你的。” 闻言,王曲仔细再三看了看魏君灏写的字。与王曲的行草不同,魏君灏的草书一气呵成,笔断意不断,千回百折,似庐山瀑布倾斜而下,整体协调,流畅潇洒,字形纤细绵长似剑舞长空。 魏君灏的字力道拿捏得当,苍劲有力,与王曲写的字有非常明显的差别。可两者相较之下,自然是魏君灏的好上几百倍。 “你是在讽刺挖苦我吗?”王曲故意板着脸。 一次恋爱经历都没有的某人完全不懂小女生的心里,心里当真以为王曲不高兴了,连忙回答:“我没有。” 说着就要抽了这幅字毁掉。 王曲赶忙护住,瞪了一眼魏君灏,“哎!你干嘛!” 魏君灏没有扭捏,见王曲这般便让了位置。 “多好的字啊,把笔给我。” 王曲想在末尾落款,可一下又想不起现在是什么时候,看了魏君灏一眼。 魏君灏明白,补了一句:“夏至。” 最后,王曲以两行小字落款,填补了空白,又显得美观大方。 作者有话要说:我和小辫子一样都是一个有强迫症的孩纸,眼看十七章和二十一章那么别扭...... (不知道有木有人发现,十八章的时候我悄悄地改了几个错别字....) 可是我又不想把时间打乱啊啊啊啊啊! 好纠结..... 到底改不改啊啊啊啊啊 给我一点动力...... 还有还有,我对霸王排名这种东西就觉得是浮云,大伙儿看文愉快就好! 对我来说重要的是留言!这是我能和读者最接近的时候,所以千万不要吝啬你们的留言!! 跪求和我说句话!不要让我一个人冷冰冰地对着电脑......好忧伤的。 第23章 王曲将字收好了放在一边,本来也就是写着玩的,现下没有印章也就作罢。 其实王曲和魏君灏两个人小时候都是王冠秋教着写字的,所以两人写字时的姿势甚至都有些像。王曲不好意思在魏君灏面前显摆,于是就将毛笔递给了魏君灏,意思是让他写。 魏君灏也不扭捏,想了想之后开始起笔。 王曲小时候不喜欢练字却喜欢砚墨的过程,此时魏君灏在一旁写,她在一旁磨。这场景,叫远处的佣人看了,都觉得无限温暖。 “想不到你字写的那样好看。”王曲感叹,都说看人看字,瞧魏君灏那些字如此大气,可这个人为什么那么别扭? 魏君灏没有答话,只是烧红的耳朵似乎出卖了他。 王曲见魏君灏如此写字潇洒,随口问了问他最喜欢谁的字。 魏君灏说倒也没有特别喜欢的。 “总有一个特别喜欢的吧?”王曲歪着脑袋。 魏君灏顿住笔想了想,“张旭或者怀素吧。” 魏君灏是真的没有特别喜欢的书法家,他小时候也不是特别情愿写字,后来练着练着倒成了一种习惯。几乎所有书法家的字他都有练过,从秦汉的李斯到民国的董作宾。如今王冠秋的字也被魏君灏甩出了几条街外。 魏君灏写字也不图什么,从小纂到狂草,他只写自己觉得感兴趣的字。如今真要论起来的话,他应该是最喜欢狂草的,却从来没有写出一幅自己满意的作品。王冠秋说魏君灏的字继承颠张醉素的书风,引入蔡邕的飞白,将狂草的横无行、纵有列演变为横无行、纵无列,大胆利用散锋创造飞白效果。现在真要去书法家协会的话,魏君灏首席的位置是高枕无忧的。 不过书法也算作魏君灏的“余事”了,一张白纸,在他眼中,常常被看成是地下王国的全局,而他书写狂草时章法的行与列,字体的大与小,用墨的浓与淡,就成了调控的不同方式。 王曲似乎能从魏君灏的字里面看到他对待事物的不同方式,认真地注视他写字,看他提笔,点墨。 两人面对面,墨香都掩盖不了魏君灏身上的男人气息。说不上是什么味道,但是非常好闻。王曲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魏君灏刚毅的侧脸,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王曲差点呛到。 魏君灏淡淡嗯了一声后停笔,他已经写好一幅字: 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 萁在釜下然,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王曲皱皱眉看了看魏君灏,这莫非是他现在的内心独白? 魏君灏却不以为意,仿佛这只是一幅简单的诗句。末了想起什么似得开口道:“我这里有一幅《临唐怀素圣母帖》和《中秋帖子词卷》,你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王曲自然是说好的,甚至有些激动。几年前还在读书的时候听说这几幅作品被人高价拍走,那时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值得,总觉得好的东西应该放在博物馆里供人分享才是。 魏君灏的想法却不是如此,他认为有些东西不需要与别人分享,任何人都不要。 《临唐怀素圣母帖》和《中秋帖子词卷》这两幅作品他是花了高一倍的价格从别人手中所得,辗转到手之后却也只放书房,并没有与人知道。 王曲仿佛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她对书画做的研究不多,顶多是业余爱好,当初见人天价拍走这幅作品的时候有些惋惜,也曾幻想过自己得到时将会是怎样。 “没想到被你得去了,”王曲睁着大眼看着魏君灏说:“我记得自己以前也想过,如果我能收藏这些作品的话,一定要将它挂在自己眼前,然后天天供着它。” 魏君灏笑问是如何供着的?王曲答说开玩笑罢了。 一副长卷作品,要说将它挂在自己眼前天天看着,也叫人嫌弃的。 “天,这真是乾隆皇帝的印玺啊?”王曲看着看着,心想着这可是多少年前的作品啊!还留着皇帝的印记,穿越也不过如此。 她脸上难得如此雀跃,魏君灏见着,心里只感觉麻麻的。当初他得知她羡慕别人高价得到真迹,于是费尽心思弄到这两样东西,过程是繁琐了一些,中间还不免伤了些人。这一晃,这东西扔在书房那么些年,久到他都要忘了。 “我见你这书房里的东西也都是非常难得的,可是这样好的东西就这样放在画桶里,稍显可惜了。”不论是否是花高价所得的东西,或许是别人觉得如此珍贵的画作,却只是将它扔在不显眼的一角,王曲心里觉得有些异样。 可不是,桌上的笔墨纸砚,稍微懂一点的都知道价值不菲,而放在画桶里的两幅作品更是价值连城。魏君灏当然不是一个随便就将心爱之物扔在角落里的人,他喜欢的东西非得贴着身,放在自己跟前,怎么看都不会生厌。 《临唐怀素圣母帖》和《中秋帖子词卷》这两幅作品他也算喜爱,见王曲如此喜欢,他更是喜欢。得手之后想着让王冠秋交给她,谁知她却在和另外一个男子在作画。一气之下撕碎了的心都有,却也不忍,一直扔在角落里了。 想起这段往事魏君灏忍不住凝眉。 魏君灏脸上的神情叫王曲看了心生猜忌,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便住了嘴。 这中式的书房宁静沉稳,心浮气躁也烟消云散。书房很大,几乎是客厅的两倍,书桌上两台电脑的现代装备与中式氛围的房间形成时空的穿越,说不上突兀,在米黄色中式暗花壁纸衬托下,营造出了充满书香气息的空间气氛。 王曲见书桌上的两盏古韵十足的台灯如此活色生香,以前倒没有注意,于是凑近看了看,“我还以为是纸做的。” 轻巧、秀丽,若隐若现,披光含雾,居然是一盏陶瓷灯! 魏君灏站在王曲身后,闻言解释,“这是薄胎瓷,听我父亲说是始于北宋的影青瓷,出现于明代永乐年间,盛于成化的景德镇传统瓷器品种。王冠秋倒是有做过研究,不过这两盏灯是我父亲赠予的。” 王曲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总觉得眼前的灯那样美不胜收,令人陶醉。 魏君灏几乎很少提起他的父亲,就连他手上......他的父亲也没有露面。 空余时间魏君灏呆在书房的时间最多,即便待在国内的时间不多,还是将自己的大部分时间挥霍在这里。算是难得的闲暇、自主的时间。 而此时的王曲像是一个好奇宝宝,她在探索一切魏君灏了如指掌的东西,恐怕下一秒她就要探究的到他的内心。 魏君灏转身坐在椅子上,他打开抽屉,那里静躺着一只手镯。只记得她喜欢罂粟,于是在某个街头看到这地摊货的时候竟然驻足。 这镯子里的花纹像及了罂粟。 只可惜现在已经不算完整,用银镶着修补倒也不算浮夸。 魏君灏看着这只手镯,想起两人当时的嘶声力竭,却没注意到王曲正紧紧盯着他。 = = = 王曲看着眼前的魏君灏,窗户外面的一缕光刚好打在他身上,而他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只手镯,仿佛他的发梢指尖都散发着迷人光芒。 魏君灏抬起头见到的就是一脸无害的王曲,她的双目与他的对焦。 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是谁说的?怎么那么像此时的场景。 魏君灏起身靠近王曲,然后拉起她的手将镯子放在她掌心。 他说过他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王曲忍不住抬起头瞪了魏君灏一眼,“早知道要花时间修补,当初为什么把它摔碎?” 可不是,破坏之后重新修补多么麻烦,为何当初不好好思量?他做事情从来不是这样,却为她一再失了分寸。 魏君灏不说话。 王曲的手上染了一些墨汁,指尖的黑记与手上的镯子显得格格不入。 魏君灏将王曲的手握在掌心,他没有觉得任何不妥。 王曲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壮着胆子和魏君灏亲密。刹那间想起昨晚的点滴,王曲的心中更是羞涩。 转移注意力最好的东西莫过于挂在墙角的一幅不起眼画作,很稚嫩的画,作画的人应该不超过10岁。王曲好奇地问魏君灏这是谁画的? 魏君灏说是魏君瀚。 很简单的画作,画上面有三个男孩,他们手牵着手。 “严格算起来,我有两个血脉兄弟。”魏君灏说。 “魏曾悠?”王曲下意识出口。 魏君灏看了王曲一眼,“魏曾悠是我的堂哥,魏君瀚是我的亲弟。” 王曲点了点头。 “父辈的恩恩怨怨我不愿留到自己这一辈,”魏君灏顿了顿,然后惋惜般道:“我不能控制的东西很多,包括他们,包括你。” 王曲闻言低下了头。 多好的午后,魏君灏仿佛终于不再像是一个飘渺的人,他会面露为难地谈论自己的弟弟,好像也不过是世间的俗人一枚。 王曲低头看着手上的镯子,纯属紧张的举动却叫魏君灏觉得这份美好。他本就是平庸的人,这辈子苟活于世,生死难测,不敢让她受难却不敢放手。 难得的静谧却因为王曲打了一个哈欠而告终。 昨晚睡下已经很迟,早上虽然懒觉到九点多钟,但到底是夏日的午后。 魏君灏:“去休息吧。” 王曲点点头,其实还真是有点乏意。 到房间后第一件事情是把手上的镯子小心放好,虽然修补过,可是看着却比之前美丽了些,不知是否因祸得福。这本来应该算是廉价的琥珀,现在在她手中却是无价。 “魏君灏,我收下你的美意了。”王曲看着镯子淡淡道。 作者有话要说:转眼又是生日,记得去年生日的时候刚好是光棍节, 今年似乎也不例外,小光棍~ 第24章 = = = 天还没怎么亮王曲就被叫醒,下楼的时候魏君灏已经衣冠楚楚站在在沙发旁边。王曲虽然困,但见人家那么精神百倍,也就强忍了打哈欠的冲动。 王曲随口问要干嘛,魏君灏说是去三港殿。王曲本想再问,可魏君灏已经靠近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王曲不知道,年轻气盛的男子见到睡眼朦胧的心爱女人,心里不知道多少难耐。 高大威猛的车子出现在门外,王曲瞪大眼睛指了指:“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魏君灏笑了笑,扶着人上了车,说自己会变戏法。 王曲被魏君灏回答弄得发笑,忍不住掐了他一下。如此空气清新的早餐,魏君灏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在王曲唇角落下一吻。 原本的笑容僵在嘴角,王曲红着脸推开魏君灏自己上了车。 来时没有注意风景,现在下山了,倒觉得沿途非常美丽。等等?下山?王曲觉得这个词也实在好笑。 不过魏家大宅的确是在山上,并且独门独户。 早些年魏家老爷要把房子建那么远还不被人同意,那时候交通不发达,谁有这个闲工夫跑来跑去的?一大家人商量之后于是在城里买了几亩地,也将这山给买了下来。 那时候房价那么便宜,山上的更别提了。魏家本来就是大户人家,买房买田也是生活所需,如今看来像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王曲趴在车窗上看着独特辟出来的道,这显然是通往魏家的唯一之路,道路两旁绿化整齐,可见奢侈。 清晨,似乎是太阳都还舍不得起床,路灯明晃晃地照亮前方的道路。王曲依稀能见到山上的房子,指着那宫殿一样的地方说真好看。 可不是,前几日王曲来了兴致便将房子外面统统用小灯装饰起来,现在在这个角度看上去,美极了。 魏君灏车子控制的稳妥,虽然早已知晓,可还是忍不住被王曲脸上的精彩表情带动往山上看了一眼。 “我好像有点困。”风景欣赏够了,王曲也是意兴阑珊。 魏君灏闻言伸手在王曲的座椅上调了调,椅子平了下来刚好可以让她睡觉。空间本来就大的车子,睡觉也是很舒服的。 王曲顺着椅子躺下去之后眯了眯眼,随即又起身。 魏君灏问怎么了,王曲回答说自己又不想睡觉了。 “去三港殿干什么呀?”王曲歪着头问。 “拜菩萨。” 王曲故作惊悚地看着魏君灏,脸上表情非常可爱。 看不出来这样年纪轻轻的男人居然迷信这种东西。 魏君灏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问:“饿不饿。” 此情此景,王曲只觉得太过亲昵,有些不真实却觉得很美好。 不问还好,这一问似乎真有点饿。 王曲鼓了顾腮帮。 魏君灏心里痒痒,却又不能做什么。 车子开到山脚的时候有人排查,是魏家派的人,见到是自家先生,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放行。王曲笑说这里简直比总统府还夸张,魏君灏不可置否。 并不是所有人随随便便上山的。无论是上山下山这里都是必经之路,在山脚派人排查,自然是为了安全起见。 很快开到了市区,清晨的阳光初露,大街上的人稀稀落落。魏君灏将车停在了一家私人住房前面,然后过来帮王曲开了车门。 王曲伸着脖子朝里头望了望,问魏君灏这是要见谁? 只见魏君灏摇头,说是秘密。 魏君灏的样子多少看起来有些不符合他高大英俊的形象,王曲也不戳破,挽着他的手臂进屋。 一进屋就有人出来迎接,居然是易建驰。 王曲有些尴尬地东张西望,一只手不忘故意掐魏君灏。她似乎很热衷掐人。 “早餐已经准备好,楼上拐角第二个包间。”易建驰说完朝王曲淡淡一笑,然后跟魏君灏说准备睡个回笼觉恕不奉陪。 原来是一家私家菜馆。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倒是普通人家的装修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里是易建驰开的啊?”王曲由魏君灏牵着,她不由对这里装修感兴趣,心想这里真不符合易建驰的风格。 “不是。”魏君灏说,“是王冠秋。” 啊?这个王曲倒是不知道。 “我好久没有见着他了。” “还需要段时间。”魏君灏说。 王曲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私家菜馆虽然说从外面看是一家普通私人住房,进到里头之后看才只有另有玄机。这里的地板墙纸灯饰都非常有讲究,就连扶手都精致得很。 “王冠秋居然瞒着我开了这样一家店啊!” 王曲实在想不通王冠秋为什么会开这样一家餐厅,从来也没跟她说过,更别提请她去坐坐。 “这里叫什么名字?”早些时候同事们说起一家私房菜馆,这里的装修和布置像及了他们口中“红天鹅”。 “红天鹅。”魏君灏答。 这么巧!传说红天鹅可不是一般人能来吃的,好似这里的店主性格古怪,若非是一家口或者恩爱夫妻是不可以来这里用餐。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愿意过来一试,因为更有传闻这里的菜品非常独特并且好吃。赵末壬便是其中一位,当时硬拉着她让她假装他的妻子,不过王曲最终没有去。 “原来这里就是红天鹅啊……”当初倒也没有觉得什么,总觉得是别人夸大其词,不过今天这样一见,的确不一样。 从进店门的那一刻你就可以被这里完全吸引,因为这里的布置真的是一个温馨的家。或许这里的东西的确好吃,可是加上这里的场景,店主特异的要求,所以让人觉得神秘又古怪。 从楼下到楼上这短短不足几十米的路,王曲仿佛回想起记忆力非常多温暖的画面。 这里的东西其实真的有种不一样的特别,主要说明的就是味道好。王曲在魏家那么多天胃口被养得刁钻,却也觉得这里的东西很好吃。 “两周后是第三周年,四驰他们几个都在推托筹备庆典的事情。”魏君灏见王曲如此高兴,他不自觉地也非常愉悦。 “推托?”王曲疑问。 “你有没有兴趣主持庆典?” “啊?” “算起来,王冠秋是将餐厅开在了你的名下。” 魏君灏说得云淡风轻,却差点没把正在喝豆浆王曲的呛死。 “我怎么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间私房菜馆了!” 魏君灏顺手帮忙拍王曲的后背,耸耸肩。 “那王冠秋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一定。”魏君灏说,“所以你或许可以来这里帮忙。”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魏君灏摸了摸王曲的后颈,说:“不会可以学。” 王曲倒不敢把这件事情当真,虽然最近闲来无事,不过庆典这种事情她可从来没做过。可话说回来,她怎么无缘无故就有一间餐厅了? 但细细一想,处处宠让着她的王冠秋也不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吃饭完之后魏君灏带着王曲继续在红天鹅私房菜馆里转了转,王曲不免从心里感叹王冠秋厉害。一早这里就他们一对客人,倒真的像在自己家那般自在。 王曲不知道,这里的早上根本不营业,魏君灏特地让人为他们准备了早餐。 = = = 魏君灏说的三港殿不知道有什么玄机,他只管牵着她的手慢悠悠走在山间路上。车子停在山下,走到殿里大概需要五分钟。 早些年魏君灏跟在父亲魏齐身边的时候,无论是出门还是办事,都要烧香求平安。魏君灏不否认自己是一个迷信的人,但却将这种事情看成是一种习惯。习惯了每次出门接过王冠秋递上来的三炷香,习惯了外头的为吸纳。 其实魏宅里头有也自己的小佛堂。 这个三港殿是魏君灏幼时第一次来过的寺庙,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他的父亲魏齐对这里琴有独钟罢了。只不过现在对魏君灏来说,这里也是意义非凡。 “我小时候和妈妈来过一座寺庙,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许了什么愿。”王曲说,她没有说,只不过那个愿望没有实现。 想到这里,王曲不免有些唏嘘。那时候章子茜被查出患有恶性肿瘤,很狗血的剧情让王曲整天以泪洗面。可是章子茜是一个顺其自然的人,她带着王曲四处游玩,仿佛是想在女儿的回忆里多留下一些脚印。那些脚印里有一站是一个非常著名的寺庙,王曲当时在那里许妈妈不要离开她的愿望。可是终究没有实现。 所以她从来不信神魔鬼怪。 魏君灏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仿佛是在安慰她。 好久没有出来走动的王曲显然比较兴奋,即使是以前伤心的话题到现在也不能掩盖她此时愉悦的心情。双足踏在松软的草地上,鼻翼大力地呼吸清新的空气,就连肌肤好像也和自然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魏君灏你看,那里有一只牛!”真是稀奇了,不过是离开了市区不过几公里,居然可以看到牛。 “牛怎么能是一只呢?” 魏君灏说。 “是一只!” 一只牛的悲欢与粮草有关,它低着头劳作,逆来顺受,只为填饱,它如大脑一样空空如也的肚子,在一遍遍的反刍中,残存一点淡然的苦。 一只牛的悲欢与雏子有关,孩儿成长,在它的舌尖下,孩儿离去,在它的哀嚎下,从此,它每天期盼着,期盼有一天孩儿远归而来,期盼着这天下最隆重的节日。 五年,风气风落,我苦苦思索着母亲与牛(注明1)。 这是王曲在网上看到的一篇并不出名的诗歌,当时只觉得写得那样称她的心。 “傻啊曲。”魏君灏笑道。 三港殿其实就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寺庙,王曲原以为会非常特别,却没有想象中的豪华。她去过一些非常著名的寺庙,里头香火不断,总觉得太过嘈杂。反倒这里显得那么自然,寺里头有一些神像,不过王曲只认得一个观音菩萨。 菩萨在殿正中央,她站在莲花之上,手上拿着一只装有柳枝的净瓶,半阖着眼,却也顾盼生辉。 有一个穿着质朴的老人递给魏君灏六支香,魏君灏说了声谢谢,然偶就着蜡烛点起香,递给王曲三支。 魏君灏或许并不算一个虔诚的信徒,只不过此时的他拿着三支香的样子看起来如此和谐。他穿着再简单不过,却看起来精神十足。他没有说一句话,却胜似千言万语。 “你要许愿吗?”王曲问魏君灏。 “不,我还愿。” 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魏君灏曾经自私的以为,他想得到的东西,包括王曲,只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可是当他连见她的面都不敢的时候,才发现,不是他自私,而是他自卑。 他自卑自己满手鲜血,自卑自己不能带给她快乐,自卑自己连自己的人生都做不了主。 魏君灏闭着眼睛,他的脑海里是这些年的所有的画面。第一次谈判,第一次买卖,第一次杀人,第一次受伤,第一次动心…… 王曲像很多时候一样并没有许愿,她拿着香看着菩萨的眼睛。菩萨是这个时间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信奉? 她不知道的是,魏君灏曾经闭着眼许愿,希望身边这个不信神佛的女子能有一天安安静静地在他的怀抱里。 作者有话要说:注明1:诗歌摘自犁梦的《一只牛》。 第25章 = = = 最揪心的事情莫不过是自己焦头烂额还没有任何一点头绪。 王曲这些日子实在清闲了些,以至于魏君灏在她面上多说了几句就让她动了恻隐之心。魏君灏说得轻松:“可以借着典礼多认识些人,多走动走动。” 王曲心里还在考量,他已经搬出让她好好考虑不要后悔这种话。这一激,她便一口答应。他不是说可以动用所有人力物力帮忙的么?反正有他这个后台,天塌下来也不用怕了。 可夸下了海口,现在却不知如何是好了。王曲咬着笔杆万分痛苦,她的死脑筋什么时候能够转个弯? 心琢磨着或许可以找魏君灏帮忙出谟划策,可他这几日却突然忙得很,电话不离身,视频会议不断。 昨天她不小心推开了书房的门,没有料到那里居然有一堆人在,乌烟瘴气的房间连见到一个人都难。 王曲是被烟味呛出来的,没有想到魏君灏已经忙到了这个程度,连见一面都难。 这几日宅子里往来的人不断,认识的文玉和易建弛见到她还会和她打个招呼,其他人都只当她是陌人。吴妈这段时间也忙得很,准备饭菜、忙乎各种饮料。王曲无聊待在吴妈身边看她准备客人的饭菜,都忍不住佩服。 “每个人喜欢的东西不一样,先生在家里办公,少不了要调和其他人的口味的。”吴妈说。 像这种会议不多,但是也不少,如果魏君灏在国内的话,每个月总是会有那么一两次的。前段时间因为魏君灏受伤所以王曲也都没有见识到,现在魏君灏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是开始“工作”的时候了。 “我看有好多人,难道每一个人的口味都要顾及?”王曲问。 “是啊。”吴妈笑着说,“吃得不舒坦了那可不好!” 那些人在书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天一整天的,雷打不动的会议进行时。 王曲忍不住朝书房探了探身子,不过那紧闭的门内什么动静都看不到。 好不容易看到文玉出来,王曲立马上前拉住他,“你们到现在还在谈啊?” 文玉叹了口气说可不是么,里面没个三天三夜是不行。 王曲失望地应了一声,随即放开了文玉。 “别放手啊二嫂,正享受着呢~” 王曲闻言恶心地掐了文玉一把,痛得一个七尺男人在原地跳了好久。 “恶毒的土包子!”扔下一句之后文玉跑着下了楼。 接着王曲靠近朝紧闭着门的书房看了看,或许是隔音效果好,或许是里面正在沉默,总之没有一点声响。 和魏君灏大概有三日没见面,他吃饭睡觉都在书房,偶尔出来走动时王曲又没凑巧。可也奇怪了,王曲从来没有料想过自己如此奢望见到一个人,这感觉像是从心底里的期待,让人纠结。如今两个人之间的发展有点超出王曲的意料。魏君灏再也没有提起所谓的婚约,更没有什么未婚夫未婚妻的字眼,这样倒显得自然起来。两个人倒像是一般的情侣,情侣啊......王曲想起来就是一阵羞赧。 = = = 晚上睡下的时候王曲还在想着三周年庆的事情。迷迷糊糊感受到身边有股熟悉的气息,睁开眼睛看到魏君灏就躺在她身边。 好几天都见不到他,现在他就侧着身子躺着。他一只手搭在她身上,一只手垫在脑袋下面,连脚上的鞋子都没有脱掉。 王曲翻身这样的动静都没有惊醒他,想必他应该是很累了。 拉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王曲也侧着身子和他面对面。 王曲见着魏君灏眼底下的一轮黑印,心里竟然有隐隐的酸楚。一整天的心都觉得空空的,现在貌似知道了答案......王曲挪着身子更靠近了魏君灏一点。 这寂静的夜,墙壁上的灯光虽然不明亮,可王曲的心里却是一片光明。从前从前她也幻想过和自己爱人共眠的场景,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 等等,她已经将魏君灏划分到爱人的行列里了? “爱人?......”王曲忍不住想要轻抚他的眉眼,可是手刚伸出去又怕吵醒他,于是就这么静静看着,直到自己也睡着了。 魏君灏当真是累了,从凌晨忙到次日凌晨,稍微空闲下来的这点时间是想来看她。见她睡得香甜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就想再贪恋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胆子大的几个都说他怎么变性子了?时不时发呆傻笑,时不时失神凝眉,简直走火入魔,鬼怪附体。他倒没觉得,因为他们都不可能见到他的啊曲那么可爱。 可爱啊,真的是可爱,她书看得不痛快了会在一旁猫叫。大概是什么伤感的情节吧,弄得她也是眼眶发红。但她那么喜欢。无妨,看看就看看吧。她最近画画也勤,但半天也没见她画出来什么,问她也只得惹来一顿奚落,说是他不懂艺术。嗯,他的确是不懂的,顶多是来领教她那副神气活现的表情,简直比那朝阳还要灿烂。 晚上听文玉说她来找过他了,于是整个人的心思全部散涣。 他或许真的走火入魔,鬼怪附体了。 王曲睡得舒坦,闭着眼睛吒巴着小嘴。魏君灏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大概是凌晨三点多的时景,外头的天都已经开始灰蒙蒙了。 魏君灏轻抬手,用拇指腹勾画她的眉眼。正想探身,见她已经睁开了眼。 “吵醒你了?”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王曲眨眼。 她不否认,也不确认,只是眨着眼睛看着他。不眨还好,一眨,仿佛一只蝴蝶飞进了魏君灏心里。 魏君灏终是忍不住危险抵近,双手轻轻一架让王曲翻身在他身上。 本来也不是特别舒服的姿势,王曲也是别扭的很,在他身上扭了几下之后被他固在身上。 王曲的头枕在魏君灏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抬起头看到的是他的下巴。微青的胡渣还没来得及冒出来,可她心里已经冒出了小泡泡。 王曲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慌乱紧张。 魏君灏呼吸加重,手一架让王曲整个人面对着他。 “放我下来……” “不放。” 他虽然不放,但也不再主动,可即便是这样,王曲已经觉得浑身酥软。 王曲双手抵在他胸前,与他目光对峙,久久后,鬼使神差低头将唇印在他的唇角。 “哄”,一发不可收拾。 魏君灏按住王曲的逃离,只需要侧头便将她的唇全部落入他唇里。 他的唇细柔慢捻,紧接着长驱直入。 王曲的呼吸已经跟不上魏君灏,两人嘴里甚至发出羞人的“啧啧”声。她的主动是最重要的燃火点。她尝试学魏君灏的样子在他的嘴里肆意,可丁香刚探出便被他捕捉。 “魏.......”王曲的嘴里破碎的溢出声响。 可魏君灏哪里听得了,自身已经不受控制。他的手疯狂在她身上探索,所到之处都能让她燃起熊熊烈火。 王曲喘息,勾住魏君灏脖子的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是一直像浮木。终于指甲陷进他的肌肤,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他们两个人都在强忍。王曲知道,魏君灏是一个活力旺盛的男人。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换了位置,魏君灏在上方,王缩在下面。 魏君灏的双手更加放肆,最后却停在了王曲手臂内侧。 那里刻着JH.W。 魏君灏轻抚这自己留下的痕迹,小心翼翼贴上自己的唇,仿佛这样就能减少当初那刺骨的痛。 抬起头,与她目光对视。 “痛么?”当初的他有多么疯狂,总以为这样就能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总以为这样她就会属于自己…… 王曲摇头。 多久了啊,怎么还会痛呢。 魏君灏是多么不善处理感情的人就有多么想念她,每每能见到的她只是出现在显示屏里面,如今这样香软在怀,只觉得什么东西都比不上。 王曲的手轻抚上魏君灏的脸,这样的对视最后结束在王曲主动献出的吻里,她不否认自己喜欢这种感觉,魏君灏像是一个港湾,即使片刻的安宁都让她觉得如此安好。 魏君灏甚至比之前更加疯狂,他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出口发泄,将那么多年的情感统统出闸。而王曲也几乎软成一滩水,脑袋里也是晕乎乎的一片空白。 身体似乎比心更加诚实,两个人靠得那样近,不留缝隙。 “魏君灏......我怕......” = = = 让一个欲|望燃烧的男人瞬间抽身而退,即使男人愿意,但那代表欲|望的兄弟还是屹立不倒的。 王曲羞|涩地缩在魏君灏怀里,双腿间是他的火热,即使没有与她融合,但是明显的摩擦还是让她羞红了身子。她以往只听说过,如今倒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 魏君灏的低吼伴随着的是王曲双腿间的滚烫,王曲一动不敢动,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等待魏君灏松开手。 只不过魏君灏没有打算松手,闻着她颈间的香味,感受着一种叫做满足的东西。虽然并没有完全满足,但够了。 王曲闭着眼睛背对魏君灏,两腿之间有些黏腻,她有点不舒服了,动了动双腿。 魏君灏突的起身,王曲也不好意思转头,过了一会儿,只听到窸窸窣窣的,然后双腿间有了暖意。 是一条热毛巾。 魏君灏正在帮她擦拭。 羞的一塌糊涂的王曲连双腿都感觉不是自己的,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魏君灏整理好之后紧抱着她,将她翻过身子面对自己。 王曲闭着的眼睛被他一吻后羞怯地张开,在看到他一脸的柔意之后更加羞怯,恨不得整个人缩到他怀里面去。 这会儿王曲可精神着,脑海里一遍遍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还好吧......” “嗯。”魏君灏停顿了一下又说:“不好。” 王曲抬头,撞见魏君灏一脸笑意。他闭着眼睛,怀里是她,好与不好他自己心里最知道。 其实她也不好。 隔着衣服,王曲在魏君灏胸口轻咬一记。 “嘶”地一声冷气,魏君灏按住王曲脑袋。 “啊曲,你不怕。”他是肯定的。 王曲轻笑,随即伸出手环着魏君灏的腰,紧紧的。 作者有话要说:瞧这两个人多幸福,你们为什么都不给我一朵花? 第26章 = = = 日晒三竿小两口才醒来。 魏君灏拄着脑袋盯着王曲睁开眼。 这大概就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候,至少在魏君灏看来是什么东西都换不来的。 王曲映入眼帘的的第一个人就是魏君灏,羞怯地捂住他的眼睛,两个人抱在一起温存又是好些时候。 虽然昨晚进行到最后一步王曲退缩,但她不是没有过幻想,一整晚的梦境都是在与眼前的这个人纠缠。 王曲想到就是一阵心悸。 餐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魏君灏早已经被缠人的事物繁身。刚才他们下楼的那一刻被多少双眼睛齐刷刷地扫射,众人什么都不说,甚至连笑都不笑。 魏君灏的早餐是吴妈端进书房的,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经常连饭都顾不上吃,想起来的时候会挑一些小饼干吃吃。 天气逐渐凉爽,这几日也经常下阵雨。王曲看着外头蔚蓝的天空傻笑,最近的心情好像都不错呀。拿出平板翻看了一些新闻,头条就是D市富商陈某遇害。 王曲认得这位陈某,家财万贯,却都是不义之财。这样的人存在在世,多少是让人愤恨的,如今这样遇害也真是让人唏嘘。报道中的陈某被杀害的方式及其变态,这显然是一场精心谋划的杀人案,作案地点已经案发时间都经过细细计算。 将视线从陈某转移,另一条新闻却让人开朗许多。 不一会儿手上的平板电脑上发来消息。 是赵末壬。 “小妞,想大爷没?” 王曲是太久没有和赵末壬好好说话了,忙回复: “想死你了。” “见到一女孩和你超像!” “真?还是思念我过度?” “真的!我现在在A市,那女孩就在我对面!”随即赵末壬传来了一张照片。 只见到照片上的女孩清秀无比,长相标致,背景是一个剧院似的地方,但是哪里看都不像王曲。 王曲回复:“哪里像我了?” “喜欢吃的东西,说话时的样子,还有一些小动作,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没想到你居然对我观察如此至微。” “我一直深爱着你,难道你不知道么????” “傻。” “行了,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好的。” “本打算追求,但看在人家有个高富帅男朋友勉强作罢。” 王曲都能想象得到赵末壬此时的表情,定然是非常搞笑的。相较于之前同赵末壬聊天时的希望,现在的王曲只是觉得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天,没有夹杂其他情绪。 这一点,在王曲的字里行间里就能看得出来,赵末壬也看出来了,另外一头的他满意地笑了笑。 “你在A市?”不久前还听闻他在欧洲。 “嗯,这里很美。” “那就好。” “那你呢?真关起门当少奶奶啦?” “可不是!金山银山钻石山都在我手上。” “牛啊!改天小弟来拜访!” 王曲和赵末壬聊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扯东扯西,显然赵末壬也看到了今天的头条新闻,他问王曲:“怎么看待富商的惨死?” 王曲打了一堆冒号过去。 最后也是因为赵末壬有事终结。不过王曲实在满足,人逢喜事精神爽,总觉得这一天特别美好。 = = = “先生交代如果你想出门的话我可以代驾。”CeCe说。 彼端王曲正在画画,听CeCe这么一说自然心动。 “我哪里都可以去?” “是的。” 可又能去哪儿呢? 待在这魏宅那么些日子,几乎没怎么出门走动,完全成了宅女一枚。真要说出去,还真不知道去哪里好。以前还会和同事一起去逛街、去公园,不过现在的她完全不需要。她的生活所需一应俱全,魏宅也美得像一座公园。以前还会出门找好吃的小店,现在也是根本不需要,魏宅的佣人变化多端的厨艺让她那么多刁钻的胃口也蛰伏。 但是同一个地方呆久了也是会视觉疲劳。 “先生说小姐可以去红天鹅坐坐。”CeCe靠近了些,看了看王曲的话然后提议。这画或许是什么抽象派吧?CeCe看不懂,可觉得这色彩斑斓的还蛮好看。 王曲点点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于是放下画笔整理了一番同CeCe出门。 CeCe稳妥的驾车技术让王曲很是舒服,她要求王曲坐在后座,王曲则不顾反对去了副驾驶。王曲以前甚至连驾照都没有去考过,以至于要出远门都不是很方便。有时候来了兴致想去某个地方,但苦于交通不便利。曾经是想过去考驾照的,不过一直还没有时间。 到达红天鹅之后顺利进入,已经叫人打点过的,所以也没人特意来招呼她们。王曲是不喜欢服务员紧跟着服务的那种,这样总会让她觉得不自在。 CeCe走在王曲的身侧,不苟言笑想样子倒让王曲觉得好笑。 “你一定要这样板着脸吗?”王曲也学CeCe的样子不苟言笑。 CeCe故意咧嘴一笑说没什么事情值得浪费表情的。 王曲无奈地“哦”了一声说:“笑一笑,十年少。” “怪不得您那么年轻。”CeCe调侃。 向来正经的CeCe不经意的话惹得王曲大笑不止。 CeCe正眼打量了一番王曲,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王曲笑着转身,不经意看到一对男女。 CeCe顺王曲的视线望过去,也见到一对璧人。男人是一个叫程坤的警察,听人提起过,之前因为出任务的时候也见过,所以印象深刻。再看一眼男人的对面的女人长相清纯,倒是没有见过。 “快走吧,别让人赶了出去。”王曲说着,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去。 CeCe侧头看了一眼那对男女,可不是,这里鲜有同性进入。算起来这个店的开办她一直看在眼里,她是由王冠秋挑选着进了魏家做事,之后也一直是跟在王冠秋身边,所以这家店的落成典礼她也在。 一转眼也已经三年。 王曲喝了一口柠檬汁。 依旧是上次的那个包厢,也不过时隔几日,那日同魏君灏回来之后也在这里用了午饭。就是在那个时候,在魏君灏的引诱下王曲答应了筹备庆典的事情。 红天鹅大厅里早上的样子和中午的样子大不相同,中午的这里尤其显得温馨。只不过包厢里依旧,没有人打扰,两个人细嚼慢咽各种美食。 可比起上次,这次的王曲明显食不知味。 因为她刚才看到了程坤。 这个青少时期魂牵梦萦的男子,还是长得这样俊俏,他或许是要结婚了吧,早前就听闻他要订婚了。 年少时的他们两个人因为是同级的风云人物,所以彼此都算知道。只不过相互看不顺眼了几年,然后和解成为朋友,继而各自大学,毕业后各有工作。 毕业之后的他们两个鲜有联系,或许几天,或许一个月,或许小半年,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不会因为时间的关系尴尬。 他们最近一次的联系应该已经超过两个月了吧。那日在魏家她打完和赵末壬的叙旧电话之后便用邮箱联系到了陈坤。她是如此信任这个人,他让她想办法出来,她便费尽心思。 “小心烫!”CeCe突然说。 王曲看了眼手里的勺子,刚从石锅里面拿出来的确烫得很,幸好没有放到嘴里。 朝CeCe嬉皮一笑,王曲说自己已经饱了。 “是真饱了?”CeCe难得话中有话,“照顾好自己是你最应该做的事情。” 王曲看着CeCe,这个女保镖和很多人不一样,不经意的流露总是让王曲觉得窝心。不过或许她是误会了,每次让她见到的自己都是这样狼狈不堪。 “恩,谢谢。” 王曲穿着的高跟鞋稍微有一些不适,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也是她最中意的一双。她勉强穿下,现在却隐隐的疼。 下楼后已经不见坐在窗边的程坤,不知是否松一口气,王曲的呼吸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不知是福是祸,当时如果程坤真的带她逃离的魏家,或许就没有今天的一切。 真说起来,如今她和魏君灏的发展连她自己都没有预料过。 CeCe留意到王曲刻意在搜寻那对身影,淡定道:“人是在1分钟之内走的,你现在去追的话,或许追得上。” 王曲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CeCe。 CeCe了然开口:“桌上的餐具还在,红天鹅效率速来高。” 王曲站了站,然后转身去了洗手间。她或许是有疑问,或许是想叙旧,可总觉得没有必要去追。人走茶凉,况且他们两个彼此间根本没有什么好特地叙说,因为从来都是这样,他们从来不会过问彼此的私生活。 镜子里的她有些陌生,为了出门特地化的淡妆看起来真是精致不少。她以前化妆不多,除了日常的保养,很少在脸上下功夫。如今这样一看,连她自己都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CeCe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王曲身后,着实让王曲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CeCe抱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歉意。 王曲下意识地拍了拍胸脯,看着CeCe说:“让我一个人静静,不要跟着我。” 城市的绚烂王曲似乎从来没有驻足欣赏过,巨大显示屏里的广告里浪漫的情人相拥,是久别重逢的深情。广告让王曲想起一个非常美好的故事,不禁嘴角上扬,作者将主人公描写得那样完美,仿佛拥有爱情之后世界上再无难事。可是爱情又能当得了什么呢?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 突兀的声音让王曲还没有反应过来,等象征性转头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嘴角的上扬凝固。 “看到我有必要笑得那么勉强啊?”那个阳光的男子满脸笑容说。 可不是刚才在红天鹅看到的他么,程坤。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留言不幸福,知道什么是动力么? 幽怨地眼神看着你们!! 第27章 = = = 这个人给过她太多的幻想,青春年少时的所有回忆涌上心头,这个人总是那么有魔力,让她的思绪不由自主。纵使那么多年过去,她心里的某一角还是觉得异样。 “好巧。”王曲说。 “不巧。”程坤依旧是这幅样子,仿佛多久的时间都不是问题,他嘴角上扬的弧度,眼角的笑意都在散发着一种从容淡定,他笑着说:“要见到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曲尴尬笑了笑。突然想起CeCe说的没什么事情值得浪费表情的,不禁垮下嘴。 “你要去哪儿?”程坤指了指两旁。 左右刚好都是斑马线,东西分离。 王曲刚要开口,便又被程坤截了去,“没事的话我们去对面街拐角的大象吧逛逛,我领导夫人的小店,是你挺喜欢的那种个性小店。” 程坤说完自顾自朝前走去。 王曲看着他的背影,说不出的压抑,于是朝相反的反向走。没走几步便被调头回来的程坤拉住了手,“怎么还是那么倔啊,老是喜欢跟我唱反调。” 两人稍有片刻的僵持。眼前的程坤剪着一头适合他的发型,整个人阳光无邪。王曲大脑有些空白,仿佛在他的笑容下两个人没有任何隔阂,可明明不是,她心里仍然回荡着两个字:叛徒。 “放手。”王曲抽回自己的手。 程坤撇撇嘴将双手举到头顶,他的表情足够可怜,完全一副被俘虏的样子。 “别耍酷了,你走前面。”程坤怒了怒嘴巴示意。 王曲有些无奈,看了一眼程坤之后却也自动朝前而去。 一家极富特色的小店,楼下是一间咖啡屋,装潢中尽显20世纪的俄式风情。走上二楼昏暗摇曳的灯光照亮墙上挂满的老照片,别有一番韵味。20世纪50年代的老照片带人领略未曾见过的风景。程坤说楼下的咖啡屋曾是一个文化人的书屋,那个人在这里经历了多年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 二楼这个名叫大象吧的小店卖的东西都非常精致特别,是一些饰品和精致的物品。王曲的确是喜欢的,也忍不住细细打量。现在她手上正拿着一个超现实设计的杯子,模样是形容不出来的。 “不上班么?今天周一。”王曲问。 “任务结束不久,正在调休。”程坤手里拿着一个马克杯,杯子上印着一个嘴唇。杯子的模样非常搞笑可爱,王曲多看了一眼。 “你呢?”程坤问。 王曲想了想,说自己现在只需要享受生活便好不需要工作。 不需要自己动手剪指甲,更不要烦心温饱,人生在世,这是大多数人的追求。 “是么?你喜欢这样?”程坤放下杯子,挑起一个沙漏放到王曲手中,“我还记得你以前信誓旦旦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人总是会变。” “可我知道你不喜欢拘束。”程坤接着说,“而且在我眼里你一点都没变。” 王曲一笑将沙漏放回原处,说:“谢谢美言。” “哼,自恋。”程坤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王曲心里觉得有些不痛快,想起眼前这个人曾经的食言便觉得胸口被什么堵着似的。但是她不会提。倒是程坤,鲜有的问王曲:“你现在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王曲没有马上回答,她知道程坤指的是谁。但是很奇怪,她不喜欢别人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来讨论魏君灏。 “你觉得呢?”王曲说,她的语气里似乎还带着尖刺。 “好好说话,我只是在关心你。” 王曲见程坤一脸的无所谓更是恼羞成怒,“我想,我不需要你关心。” 片刻的沉默。 周一的午后客人不多,老板娘见两个年轻人似乎闹了不痛快,于是上前。 “店里最近上新,有特别。”老板娘一脸笑意说完便转身去了库房,回来时手上已经拿了两样东西分别递给两个人。 “铃铛?”程坤拿在手上摇了摇,是哑铃。 “可是不普通呢!”老板娘眉开眼笑,让程坤再摇一摇。 程坤手上的铃铛不做声,倒是王曲手上的铃铛响了起来。 “特别吧。”老板娘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纪,眼角的皱纹也阻挡不了她的年轻洋溢,“你们摇自己的铃铛只会叫对方的发出声响。” 王曲觉得好玩,摇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铃铛,果真是程坤手上的铃铛响了起来。 “这有什么原理吗?”王曲问。 “是有的吧,不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知道的话,它便是神奇的存在,反之倒不觉得了。” 王曲点头。 “你是在推销么老太婆?”程坤说着便将铃铛还给了老板娘。 “呦,你这样势利眼,我还真没有想过卖给你。”老板娘一转头将铃铛给了王曲,“这一对送你,不是贵重的东西。” 王曲直说不好意思收下,推脱着给程坤堵了句:“当积德吧,老太婆从来没有那么大方过。” “你才小气鬼啊你!” “我什么时候说你小气了么?” 程坤和老板娘在拌嘴,他利落地和老板娘交谈仿佛再亲不过的朋友。王曲可是和老板娘不亲,倒是手上的一对铃铛也让她不得不认真听了两人讲话。 “听老莫提过你有个女朋友?”老板娘故意使了使眼色。 年轻男女站在一起,又到了适婚的年龄,无论两人当时在做什么,总会让人想入非非。 王曲等着程坤反驳,怎知他哼了一声调头走掉。 老板娘故意露出了然的笑然后拍了拍王曲的肩膀转头去了收银台,王曲想解释,但怎么看也只是画蛇添足。都是别人强加的想法,她倒是不介意。 “有话对我说没?”程坤高了王曲一个头的脑袋低了下来,“我们很久没有吵架了。” 王曲抬起头对上程坤那双灿烂的桃花眼。曾经的确是什么都想和他分享,他去了叙利亚,于是她一心想着去。他早已经回来,但她还是想去感受那个他曾经待过的环境。 这个人总是有自己的道理,即使是他做错的事情,他也有本事弄得好像是别人的错。王曲笑了笑,“我没有那么无聊。” “呵,这算是无聊啊?” 王曲想把手上的铃铛放到口袋里,可发现这一身衣服上没有口袋,甚至连一分钱都没有。眼下突然又想起自己是背着CeCe跑出红天鹅的。当时只是觉得有些无聊想要出来透气,走着走着却走出了老远。刚才她是想要回去,但是东南西北分不清自己来的方向在哪里。正发呆之际,居然碰到了程坤。 程坤见王曲走神,仿佛回到很久以前两个人在草坪前画画的场景。这个女孩似乎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出来一趟都让他惊喜万分。 程坤深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王曲的脑袋,“喂!” 王曲反应过来迅速地躲掉了程坤的手,让他那五指分明的手停在了半空。 程坤的动作虽然不算太亲昵,倒也是以前经常做的,只觉得这样好玩,如今被这样一躲,心里却觉得有些疙瘩。 “怎么回事?现在变得那么小气了?” 王曲本想说自己没那么小气,但转念还是没有说出口。眼下突然有些着急,自己这样乱逛少说也有一个小时了,加上在这里的闲逛时间,大概会让CeCe着急了。 “我哪里小气了?”王曲说。 “是啊,不小气,也不在意。”程坤抓了抓头发侧着身子看着窗外,“你能不能稍微表现得在意一些!” 程坤显得有些激动,声音也高了些,惹得零零散散的客人都转过头。 王曲看了程坤一眼,抬头看了眼电子闹钟上的时间。果然出来有些时候了啊…… “要挑明吗,好,我看到魏君灏抱着你。” 王曲因为魏君灏这几个字加深了看程坤的目光。 “他不是什么好货色。”程坤说。 “所以你想说什么?” “你留在那种男人身边?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王曲紧了紧喉咙,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吵架,甚至都算不上吵架。王曲生气的时候只会紧盯着程坤,一句话不说,让气氛降到冰点。不过这种情况也只是发生过一次。那一次是高三,两人本说好报考同一所大学,结果王曲失信。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你完全可以来找我!” “找你?有用么!”王曲最终还是将话说重了。 气氛真的很冰冷。 这就是王曲不喜欢吵架,宁愿沉默的原因。人一旦失控,总能伤害到另外一个人。王曲为数不多的失控也从来没有在程坤面前表现过。 “你找都没有找过,怎么知道没有用。”程坤故意将语调放轻松,他显然是很想扭转这个火爆的气氛。但是王曲显然就在背道而驰,“请不要口是心非,我很讨厌。” “我......” “做不到,请不要轻易许诺。” 程坤噤声。原来她是这样看他。 “我要走了,再见。”王曲说完头也不回离去。 脸颊上烧红了似得。她知道自己太过分了,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可就是忍不住。 程坤看着王曲离去的背影微怔。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剑拔弩张? 他甚至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日居然见到魏君灏抱着王曲。他到底是错过了什么? = = = 来时的路真的记不清,从大象吧离开之后王曲凭着记忆重新来到那个巨大LED前。LED上的广告居然还是之前那个。 王曲驻足看了看,天色居然有要下雨的痕迹。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说变天那便是彻底的阴郁。 回忆起那日程坤行为以及今天所说的话,只觉得物是人非。感伤涌上心头之际,还有一种无所事从的感觉。 脚上大抵是磨破皮了,现在钻心的痛。王曲站在原地,全身上下没有特别的东西,手上只有一对铃铛。想起铃铛的特别,王曲欣慰,于是将两个铃铛绑在自己手上,手一动,两个铃铛都会发出好听的声音。 王曲自顾自玩把着,但很快又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天上突然下起了豆大的雨滴,打在人的身上仿佛就是狠狠一大巴掌。 眼前为避雨奔跑的人,他们目的地明确。可王曲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下一秒豆大的雨便可以汇集成瓢泼大雨,王曲想着随路人一同跑去避雨,却只觉得一块阴影挡住了自己的去路,雨也没有再打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不去避雨。” 熟悉不过的声音,带着那个人独有的气质,有些别扭,有些温暖。 王曲抬头,下意识开口叫着眼前人的名字:“魏君灏。” 你来了啊...... 第28章 = = = “为什么不去避雨。” 熟悉不过的声音,带着那个人独有的气质,有些别扭,有些温暖。 王曲抬头,下意识开口叫着眼前人的名字:“魏君灏......” 魏君灏一身休闲家居服,显然是未来得及更换。他那有些凌乱的发,却让王曲的心平静下来。他身上被雨点打湿后有些深浅不一的印子,他一只手打着一把黑伞,一只手上拿着一件衣服。王曲只觉得,所以的一切都那么好。 两人近在咫尺,互相对望。魏君灏手上的伞将王曲保护地严实,他自己身上倒是湿了一大半。 文玉大老远见到两个人,撑着伞哈士奇似的在雨中狂奔到两人身边,“快过来!车在那边!” 雨越来越大,伴随着雷电。 “轰”地一声吓得王曲哆嗦了一下。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着,震得人耳朵嗡嗡地响。闪电,时而用它那耀眼的蓝光,划破了阴沉沉的天空,一条条金线似的鞭打着大地的雨点和那在大雨中吃力地迈动着脚步的人影。 魏君灏上前牵起王曲的手,刚迈开一步,王曲“嘶”地倒吸了一口便硬生生倒进了魏君灏怀里。她脚上疼的厉害,刚才一直站着没有动,现在一动碰到了伤口,疼得几乎想哭。 将雨伞交给文玉,魏君灏打横抱起王曲。 在一旁默默打伞的文玉心里冒出小泡泡,人家耍恩爱,自己凭什么要来当司机!!冠叔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冠叔! 车就在不远,魏君灏一言不发抱着王曲不带喘地进了车。文玉坐在驾驶座上发动车子,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让他忍不住想要爆粗。 离车子不远处一个拿着伞的阳光男子将一切尽收眼底,鲜有的失落涌上心头。那头是他怎么都琢磨不透的女子,她终于是离他而去。 = = = 文玉默默地开着车。他上车时打了好几个电话,大抵的意思是人找到了,让不要忙活了。电话打完后又见气氛冰凉,于是开了音乐。 魏君灏阴沉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帮王曲脱了鞋,见到她脚上被蹭破皮的地方心里只觉得隐隐的酸。 王曲手上的铃铛一直紧紧攥着,魏君灏见到了,却也不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魏君灏已经拿了毛巾将王曲包裹完毕,久到魏君灏抱着的王曲已经昏昏欲睡,他却说:“让CeCe去死一百次。” 车内是一首外文歌曲,也是文玉最近都在听的,歌词很美好:当韶华逝去,容颜不再,你是否爱我如初,任地老天荒?当一无所有,,遍体鳞伤,你是否爱我如初,任地老天荒? 曾经也有一个人和他一起述说着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誓言。 文玉不经意听到魏君灏让CeCe去死一百次的话差一点没踩错油门,他确定这是自己二哥说的没错,于是连忙狗腿地应了一句,“一百次哪里够,要一千次一万次,还要千刀万剐。” 丢下书房里的一堆人就因为CeCe电话里的一句话:小姐不见了。 不该死是什么! 王曲垂着的脑袋随文玉的大声嚷嚷抬起,见根本没有人回应他,就转过头看着魏君灏。 “很快到家了。”魏君灏拍着王曲的背柔柔地说,那神情直叫前面用后视镜偷看的文玉毛骨悚然。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王曲问。 “让CeCe去死啊~”文玉回。 王曲没有看文玉,盯着魏君灏笑着说:“还死一百次啊?” 前面的文玉二货似的嘿嘿嘿嘿,见没人搭理自己,默默地嗷呜了一声。 夏日的阵雨就是这样,前一秒狂风,后一秒寂静。外头的雨已经停了,零星有几滴掉落下来,仿佛是刚才暴风雨遗漏的。 文玉见没雨了,想开窗户,但想想还是作罢,于是换了一首轻快的歌曲。 王曲突然大笑,抑制不住倒在魏君灏怀里笑。 前面的文玉心想完了完了,土包子疯了,却也忍不住跟着笑。 都说笑是能传染人的,这头的魏君灏一脸的阴郁也转晴。 “傻笑什么。”魏君灏亲昵地捏了捏王曲的脸颊,柔软的触感让他怎么都舍不得放手。 “就是好笑所以要笑。”笑声过后王曲想了想说:“我应该跟CeCe道歉。” 前面的文玉可没少漏一个字,闻言立马接茬:“道歉什么啊?” “是我把她一个人扔下,然后自己溜达到外头迷路的……”王曲说完在魏君灏身上蹭了蹭,十足一只磨人的小猫。 魏君灏受不了王曲的软磨硬泡,咳了咳说知道了。 王曲放在手上的铃铛似乎因为一直戴着也就忘了,现在清脆的声音让王曲一个激灵。 “魏君灏,我手上的铃铛很特别!”说着,王曲摘下自己手上的铃铛演示。 奇妙的效果果然让人觉得特别有趣,前座的文玉直说让告诉是哪里买的。 “一只给你吧。”王曲对魏君灏说。 魏君灏觉得这是女孩子玩玩的东西,心里说不上特别喜欢,但这是王曲送的,千金不换。前面的文玉倒是笑得古怪:“不会是什么定情信物吧?啧啧,你一响我就响。我也要买一个去泡妞。” “不准买。”魏君灏接过铃铛放到自己口袋放妥,一脸冷漠对文玉说:“如若我发现你也有一只,送你去武山。” = = = 即便王曲没有任何闪失,可是魏宅上下都如经历了一场暴风雨。 见魏君灏当时一脸的慌乱便可知道。那时候只是一通电话,魏君灏便失了神。书桌前的人紧盯着等吩咐,可从来不见二哥是这样的,却只见魏君灏放在耳边的电话一直没有放下。 当时魏君灏的心情是复杂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王曲千方百计逃离中的又一次,再来想到魏曾悠在国内。 见过王曲的都是亲信,大多也都坐在书房内,于是便让所有人出发寻找。阵仗算不上浩大,文玉调来了红天鹅附近的监控,不过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人是出不了城的,顺着线索,也就确定了王曲离开时的方向。 魏君灏站在街对面看着那个女孩神色恍然过马路的时候楞在原地,他脑子里从来没有那么慌乱过,仿佛一切都超出自己预算的范围之内。 王曲回来之后要被伺候着洗澡,她到底是不太习惯的,于是轰走了一堆人。底下的人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知道魏君灏宝贝王曲的程度,即便魏君灏吩咐了,但到最后也都听王曲的。 王曲先去卧室将铃铛收好,就放在那个镯子的旁边,然后想了一想拿出镯子戴在自己手上。 泡澡到底是舒服,四肢舒展,皮肤被水蒸汽滋润的晶莹剔透。脚上因为被磨的有点脱皮,于是王曲将自己的双脚翘在浴缸外面。她脑子里空白一片,泡在浴缸里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动静是有人进来。以为是哪个佣人过来添香,不曾想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魏君灏。 第一反应是想护住自己的身子,双脚“咚”的一声砸进水里溅起水花,弄得魏君灏身上一片水花。 魏君灏身上已经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虽然被溅起水花的弄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很湿。 王曲奈何是在水里,怎么样都躲不开魏君灏的目光,怎么都觉得太过羞怯。 “出去啊!”王曲心急了,长那么大她还没有那么光明正大j□j在一个男人面前,即使身上被一层泡沫覆盖。 魏君灏转身拿了浴巾,随即痞痞地问王曲要不要出来。 他脸上的表情真是...... 当然不可能,不可能当着他的面......王曲咬着牙都要羞愧而死。 “你出去!” 王曲见魏君灏的样子大有她不起来他就不走的意思,于是王曲双手捂了自己的脸。 最后王曲还是被魏君灏打包抱了出来,他只是一只手便将浴缸里的王曲整个抱了出来,然后将另一只手上的浴巾把王曲严严实实的裹了一圈。王曲从始至终捂着自己的小脸不敢看,做梦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过来,她的心跳很快,酥麻酥麻的。 魏君灏的动作很是温柔,没有弄疼她,除了让她感到无比的羞怯。 魏君灏将王曲放到床上之后王曲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了被子里,并且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水嫩水嫩的少女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眼睛还一眨一眨像一只蝴蝶。魏君灏足够是个男人,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于是俯身给了一记法式长吻。 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细细密密享受这一刻的温暖。魏君灏大概也沐浴过了,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王曲伸出手摸了摸魏君灏的鬓角,又捏了捏他的耳垂。 魏君灏轻轻抚了抚王曲的脸颊,起了身出去,没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一根药膏。 被子底下的王曲j□j,魏君灏手刚伸进被子就被王曲各种推赶。他本也就没有想干什么,见王曲这幅样子于是起了“歹意”。 两个人小孩子似的追逐打闹,不一会儿就是急喘。王曲差点走光的身子背着魏君灏只怕自己没有立即消失。 魏君灏正了正神色严肃地将王曲的一只脚从被窝里剥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忙着涂药膏,就是一般的小擦破,他看着就是心疼。 “我很喜欢那双鞋子。”王曲的脸几乎埋在了魏君灏的腰上。 魏君灏慢慢盖好药膏,然后将王曲的双脚放在被子外头。 王曲见魏君灏不搭理自己,于是动手在他腰上面捏了捏。 王曲和魏君灏两个人之间的亲昵似乎都已成自然,从王曲刚来魏宅那会儿到现在,别的不说,就说王曲对魏君灏的一些小动作里就可以看出来。一个女人敢动魏君灏,换一句话说,魏君灏肯让别人动这件事情都让毁人三观。 这是一群在大厅YY的群众讨论的结果。其实他们不知道,能让王曲主动去接近别人,那才是一件惊天地的事情。 关于魏君灏的恋情,文玉首当其冲成了制造绯闻的散播者:“那场面,你们是没有见过!只见二哥一个飞跃,咻的一声抵住了差点撞上大嫂的那辆大货车,就咱们运枪的那种车啊!你能想象么?你能想象么?” 能听文玉在一旁不断YY的也就只有几个不问世事的佣人,其他人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玩平板,易建驰偶尔听不过去还会拿抱枕砸过去,总之场面有点混乱。 混乱的场面因为门口进来的一个人终止。 是一个佣人打开了门,然后恭敬地唤了一声先生。随即离门边最近的那个人抬起头,紧接着那个人皱眉扯了扯身旁的人,一传十。等易建驰起身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站在了客厅正中央。 另一头的文玉正YY得尽兴,“咱们二哥二嫂的婚礼指日可待了,想请我当伴郎,啧啧,不过真怕抢了二哥风头。” 只见身边原本围着的佣人都散了开来,文玉好奇地抬起头,迎上一张悱恻的笑脸。 “我的弟弟要结婚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Ps:我在琢磨关于文玉的番外,有木有想看的? 第29章 = = = 魏曾悠这个人不怒自威,即使吊儿郎当如文玉也不由自主起身。 魏家天下分二,一是魏曾悠,二是魏君灏。国内其实没有几个人见过魏曾悠,他是道上的大哥,人人只闻其名。魏曾悠做毒品交易,身边危险系数是魏君灏的一百倍不止。他的行踪诡秘,一年出现在国内那么几次,都没有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文玉第一次见魏曾悠是在一个夏天,记得那个夏天的D市很热,文玉四不像似得躺在沙发上吹空调。而魏曾悠也像现在这般一声不响站在他面前。 那时候文玉根本不认识什么魏曾悠、什么孔先生,他只是一个脑子灵活的小伙子,火气冲天。魏曾悠扯着他的手臂轻轻一甩,他只听到“咚”的一声,脱臼了。魏曾悠就是居高临下看着文玉,不屑一顾。 后来文玉才知道这个人是魏曾悠,他就是那个手里有三分之一魏家财产的,一直被称之为大哥的神级人物。 作为魏家排名老大的少爷,魏曾悠却一直住在国外。早年魏整和魏齐两兄弟的夺位之争多少影响下一辈,魏整被赶出魏家之后身体日渐不行之后,魏曾悠也被王雪冬收养在日本。比起魏齐夫妇老来生活的美满,早年丧妻的魏整就一路坎坷,直至死亡。 都说当年魏整决心除掉魏齐,首先朝魏齐的两个儿子下手,后遭到魏齐的反转,一并逼迫了魏整交出大臂江山。似乎是在势力瓦解的那一瞬间魏整陷入四面楚歌,重病不起。 当年魏家整齐两兄弟的争战至今在坊间流传,大多是说魏整不好的,也就让魏齐坐享了D市地下的龙头老大。 魏曾悠能被唤上一声大哥除了在魏家本来就排名老大,也因为其自身的实力。魏君灏做军火生意,从来不碰及毒品和医药,但是魏曾悠却在这方面天赋异常,传闻这几年魏曾悠又踏足了石油产业,势力可谓一天比一天强大。 表面上魏曾悠与魏君灏是生意上互助的伙伴,但私底下也是众说纷纭。都看得出来近几年魏曾悠的势力愈发强大,大有当年重演当年父辈争夺之战的意思。可魏君灏似乎并没有将魏曾悠放在心上,一来他可能的确排行老二,二来魏曾悠的重心一向在日本。 “Story?”魏曾悠拍拍文玉的肩膀,像气势上足足高了哈士奇一大半的阿拉斯加。说完转身坐在魏君灏常坐的那个位置。 厅子里原本的混乱一瞬间平静。 “大哥云游四方,您的故事才叫多呢。”易建驰笑着说道。 魏曾悠抬头直视易建驰片刻,眼底淡漠。 妖艳如魏曾悠,仿佛是吸了毒的那种迷幻之人,让人接近不得。 佣人端了一杯茶到魏曾悠手上,只见他闻了一闻然后摔在了地上。佣人被吓得直往后倒退,又见魏曾悠目视前方一字一句说:“烫到我了。” 地摊上印出一枚难以捉摸的花朵,易建驰挥了挥手示意佣人退下。 “大哥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哦?”魏曾悠幽幽道,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巾,擦了擦自己的手说:“我大动干戈了?” “噢!我需要一杯白茶。”说话的是邢颉,难得他今天来魏宅,也是因为王曲的缘故。邢颉从来不过问魏家的事情,勾起唇角冷冷一笑然后泰然自若坐在沙发上。 文玉皱眉看着眼前那个嚣张的魏曾悠,他和魏曾悠或许根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他们几乎没有接触,也没有多少交流。无拘无束如文玉,却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心结一直是魏曾悠。 眼下厅子里大多寂静,邢颉故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嗨,怎么突然那么无聊呢,倒不如去睡个午觉。” 说罢起身拍拍屁股上楼了。邢颉上楼后,陆陆续续也有人借故走了,最后只留下易建驰和文玉两个人。 其实谁心里都清楚,这里都是魏君灏的人,自然没有会对魏曾悠真心实意。魏曾悠当然是不在乎的,他的天下不在这里。 = = = 王曲看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脑海里瞬间浮现起当时两人不过近在咫尺的样子。 这个人较上次的变化不是特别大,只是他的眼神太过尖锐。 “这想必就是弟妹了。”魏曾悠笑。 王曲见到那眼神,下意识躲到魏君灏身后。 魏君灏冷冽的眼神扫了一眼客厅之后拉着王曲坐在沙发上。 魏曾悠翘着腿,手上端着一杯白开水。王曲第一次见这个人的时候并没有被吓到,反而这次让她看着害怕。他和魏君灏长得极端不像,一个看似柔性却又阳刚的男人,一个是阳刚却又似水的男人,但是他们两人眼睛却神似,只不过仔细看也不大一样。 魏君灏将王曲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并没有搭理魏曾悠。 见气氛不妙,易建驰接了一句:“难得大哥回国,吴妈嚷着要做好吃的。” 而邢颉却故意接口:“吴妈也真是,还以为人人的口味都和以前一样?” “口味虽然会变,但到底是记忆中的最美好,也只有吴妈能做得出来。”魏曾悠放下杯子。 都说魏曾悠如果当上皇帝的话一定是一个暴君,他脾气古怪,时常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眼底容不下刺眼的事物。可是对于吴妈,魏曾悠却是一只爱戴的,即便吴妈只是一个佣人。 相较于由博学广识的王雨夏带大的魏君灏,魏曾悠小时候相处最多的一个人却是吴妈。当初魏整留在魏家的所有的东西归魏齐所有,连区区一个佣人都不能带走。 魏曾悠起身说去见见吴妈,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看起来嚣张无比,仿佛摇曳着九条狐狸尾巴。 墙壁上的液晶电视上正在报道一场军事交火,是那个与叙利亚相似的地方,民不聊生。王曲靠在魏君灏身上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必要告诉魏君灏自己曾经见过那个人。 “文玉。”魏君灏淡淡开口:“下午你说到一半的事情,我没有听进去。” 文玉朝魏曾悠离开的背影看了一眼,然后说:“老三在A市闯祸,这件事还需要你亲自出面去一趟章家。” 魏君灏没回答,过了很久之后才说:“既然如此,就不得不去一趟了。” “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走?”魏曾悠站得远远的,双手背在身后。 魏君灏也起身,远远的站在魏君灏对面。 “自古以来弟弟犯错哥哥补救,这道理大哥你懂?” 魏曾悠顿了一下后大笑,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 王曲看着眼前两个男子,他们之间有什么暗潮汹涌她都看不真切,唯记得魏君灏说过不愿父辈的悲剧重演。如果魏君灏的弟弟不巧闯祸,那么他去相助就显得那样巧了些。 以前王曲只觉得魏君灏是一个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家伙,他对她态度诡异,抱着她坐在他的腿上同底下兄弟商讨事物显得那样自然。即使他不怎么讲话,易建驰和文玉还有其他人也会滔滔不绝。他一受伤便有人担心,他单坐着也有一帮人拥戴。这样的一个人身上是散发了怎样一种魅力?弄得她也深陷。 “好弟弟,吴妈让我带一句话。”魏曾悠神秘叵测看着魏君灏,“开饭了。” = = = 餐厅里原本的长桌换成了圆桌。今晚桌上的手艺明显不是出自吴妈之手,因为擅长中餐的吴妈不会煎牛排。 有一点魏曾悠和魏君灏几乎是一样的,他们在餐桌上的时候只管自己默默吃饭。 王曲坐在魏君灏旁边。 魏君灏依然是旁若无人,似乎餐桌上只有他在意的王曲。偶尔会有餐具摩擦发出的声响,气氛有点诡异,家宴没有家宴的样子。 要说另类的,大概只有邢颉。邢颉吃完最后一块牛排的时候朝佣人喊了再要一份。文玉是早走了,留下一个易建驰圆滑着场面。 王曲总以为晚餐会食不知味,没想到却吃得很饱。 魏曾悠走的时候笑言山底下排查的人像是木头的,魏君灏笑而不语,易建驰解释山底下见是大哥自然是没异议的。 “下次见弟妹的时候可不要像今天这样躲着大哥。”魏曾悠意味不明地说,末了还特地在魏君灏面前夸王曲生得这样可人。 “这样来去匆匆,不明就里还以为宅子里容不下你。”邢颉不知道什么又出现在厅子里,他总是有本事挑衅。 王曲抬头细细打量了一番邢颉,这个家伙眼镜底下是一副斯文的样子没错,不过那嘴巴不知为何那么毒? 魏君灏:“不得无礼。” 魏曾悠闻言转头看了眼魏君灏,说是没事。他来时身边也没有多余的人丁,易建驰便送了魏曾悠下山。 王曲脑子里乱哄哄的,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都有够她琢磨很久。倒在床上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实在纠结要不要告诉魏君灏自己曾经见过魏曾悠。 相较于王曲的烦躁,魏君灏就显得太过于冷静。 “章阳已经将A市的一切安排妥当,我或许会长期住在那里。” “A市?”邢颉皱眉。 魏君灏点头。 “天!你是为了这事你才把冠叔赶走的?”邢颉猜测道。 彼端魏君灏站在邢颉面前,他脸上的表情沉寂。 “自己找个房间休息,我累了。”魏君灏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书房。 邢颉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在魏君灏即将迈出书房的那一刹那开口:“哪里不去偏偏A市,是要伤我的心么?” 魏君灏转过头朝邢颉微微一笑:“抱歉。” “不原谅。” 邢颉是A市人,却有好几年不曾回过那里。他从来没有留在魏宅留宿过,魏君灏走后他也开着车就走了。 = = = 王曲站在窗口看到一辆车飞也似得在山上转弯,只能看到车灯发出的那点光线,倒是觉得触目惊心的好看。 想了想,王曲蹑手蹑脚来到魏君灏房前,见到房门没有上锁,于是小心翼翼推门进了去。书房内没有人,她猜测他应该是在房间内的。 果不其然。 此刻王曲见到的这个人是和大多数午休的时候差不多的,他睡觉的时候没有不良的习惯,安安静静闭着眼,将双手放在肚子上。他大概是小憩一下,甚至连鞋都没有脱。 王曲几乎是没有发出声音来到魏君灏面前,她站在他面前静看了一会儿。该怎么形容魏君灏现在的样子呢?他可真像一个无害的小孩。 明目张胆站在魏君灏跟前,看着他恬静额的睡容,王曲居然想起了白雪公主。于是忍不住附身在魏君灏嘴角留下一吻。 是那么轻轻的亲吻。 魏君灏已经有两天一夜没有怎么合眼,但王曲在他推开房门的那时候他早已经察觉到。王曲吻下来的一瞬间,他闭着眼按住她的后脑勺活生生的加深一个原本单纯的淡吻。 ----------------------------------------------------《为君谱一曲流年》by机场佛爷 作者有话要说:文玉每每从A市回来之后心情都会阴晴不定,仿佛来了大姨妈的小娘娘。 某日红景实在忍不住拿着一本足足有四百多的时尚杂志“嘭”地一声杂在文玉头上,然后哭丧着一张脸装无辜。 红景:“实在是书太重了,你还刚好坐在这边……” 文玉咬着牙一手揉着脑袋一手摆了摆,好男不跟女斗! 孔先生刚好从外面进来,见到哭丧着脸的文玉立即大喊:“大爷我失恋了!” 刹那间,坐在沙发上的文玉郑重地起身,超门口方向张开怀抱:“兄弟!同病相怜!” 红景拿起杂志狠狠地朝门边两个紧紧相拥的大男子扔了过去…… (感谢为我撒花的小伙伴,我吃完菠菜回来啦~! 小花朵就是我的菠菜,菠菜菠菜~ 说好的文玉番外呢,其实我写了两千多,不过先放个小番外~ 求菠菜菠菜~) 第30章 = = = 魏君灏一个用力将王曲拉到床上。 王曲在不久前知道自己的房间是魏君灏亲自布置的,大到一张床,小到一面镜子他都亲力亲为。心里觉得甜蜜,于是也自告奋勇地要帮魏君灏布置房间。 眼下魏君灏现代化设计的装修就是出自王曲之手,大大方方,和魏君灏的气质相得益彰,搭配的天衣无缝。 魏君灏对房间的饰物倒是没有多少讲究,经常在外奔波的人什么样的环境没有待过。但是他爱干净,见不得每天的床单都是一样,也见不得房间里有灰尘。这倒是和在外的他完全不同,或许是在自己家里他才会特别在意。 王曲或许的确是有些搭配的天赋。家具换了,窗帘换了,床单被套也换了。吴妈老是念叨沙发太老旧,这下可好了,省得她老人家多动心了。 以往魏君灏的房间都是王冠秋给收拾的,吴妈也偶尔打扫,如今魏君灏是谁都不让进他的房门,唯独王曲。 王曲:“好看吗?” 魏君灏:“嗯。” 王曲:“真的?” 魏君灏:“嗯。” 虽然回答简单,但王曲的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那天她无意在吴妈的念叨声中知道魏君灏房间的陈旧,于是多留心听了几句。虽然他房间里面的家具都是进口好东西,但年久之后毕竟有些破损。 王曲倒没觉得什么不好,魏君灏的房间里每一样东西都有种复古的感觉。可细一看,整个房间看起来就是有点不舒服,说不清哪里。于是王曲在征求魏君灏的同意之后花了半天的时间研究,终于想出了自认为最牛的方案--换家具。 眼下房间里的东西全都是现代化的杰作。王曲心里担心魏君灏不喜欢,毕竟他将她的房间布置那么符合她的心意,她也想做点什么。花了两天的时间,十几个装修工人,王曲突然觉得自己不是没有举办一场庆典的能力。 晚上魏君灏刚进房间的时候差点认不得,倒是听起王曲要将他的房间捣蛋了一通,不曾想也很合他的心意。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进自己的房间了,倒在那张由她亲手布置的大床上,魏君灏除了满足就再无其他。心里想着此时如果那个日思夜想的女子在身边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了。 没想到王曲真的来了,虽然动机诡异。 王曲披散着长发,小虾米似的蜷缩在魏君灏怀里,不小心头发被压到了,直喊着说疼。魏君灏闻言赶忙将手抬起来,小心翼翼地拢着王曲后背上的长发。 “我要不要把头发剪短了?”王曲萌萌地问,脸还贴在魏君灏胸口。 魏君灏没问为什么,王曲就自顾自接着说:“我记得我妈妈的头发就非常短,可是也好美。” 王曲对妈妈的样子都记不清了,脑海里支离破碎的记忆都是勉强拼凑,毕竟真的过去好久。 魏君灏淡淡地应了一声,好像没有表态。 王曲抬起头,发现魏君灏闭着眼睛似乎很累,于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似得哄他入睡。 “睡不着。”魏君灏手伸到自己身头将王曲的手转而放在自己胸前。 两个近在咫尺的人,一个走神,王曲的唇便落入了魏君灏嘴里。 每次他的吻都会让她不能自己,王曲已经足够意识到这一点,不反抗,只需要享受即可。可是除去吻之外,他的手也不老实得很。王曲一面要专注着接吻,一面要留意他的手。一个不小心,他的手已经滑进了她的衣摆内。 王曲哼了一声紧紧抓住魏君灏那只不老实的手,他笑,不再放肆。她恐怕暂时不能理解魏君灏的情不自禁,仿佛她的身体有魔力,让他只想一点点探索。 魏君灏的手紧紧包裹住王曲一只都不是问题,王曲拿着他的手捏了捏,他主动与她十指交缠。小情侣之间就连小小的玩闹都显得特别甜蜜,末了王曲羞羞地问魏君灏是不是吻过很多女人。 魏君灏只是一笔带过,靠在王曲的耳边说没有。 “那有几个?”王曲瞪着眼睛问魏君灏。 “一个。” “谁?” “你。”说罢按住王曲的头再加深了吻。 王曲心里莫名高兴,可是嘴上却说不相信,一个劲的躲闪,魏君灏也顺势吻得她满脸都是。王曲咯咯咯的笑,真是像及了热恋中的女孩子。 魏君灏当真是睡不着了,现在整个人反而更加清醒,紧紧抱着王曲。他的孩子气在这时候展露无疑,故意用力将王曲往怀里按,非得等她使劲捶他他才笑着放手。 魏君灏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牙齿那么白,非常赏心悦目。王曲几乎没有在魏君灏身上闻到过烟味,后来得知他是不抽烟的,于是不免对他的好感又加了几分。 王曲是最讨厌别人抽烟的,这一点王冠秋知道,每每王冠秋抽烟被王曲撞到的时候总得到一个白眼球。 王冠秋名副其实一个烟鬼,他经常会一个人待在书房抽烟,有时候站在窗前,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一只手放在腰上,一只手夹着香烟。王曲有一次碰到王冠秋手上的烟燃着但夹在手上似乎忘了,等到火烧屁股时他好像才从梦里惊醒。 前几日魏君灏在家忙着办公,书房里也是乌烟瘴气的,抽烟的人不自觉,但对于一个不抽烟的人来说大抵都是折磨。 “别闹了!”王曲板着脸,样子多少看起来正经。 魏君灏手指轻轻一点王曲的小腰,立马弄得她鲤鱼打挺。 王曲痒得厉害,下意识掐魏君灏,力道是不小,但奈何魏君灏像个没事人。 “放开我,我要回房睡觉了。” 这时魏君灏才知道收敛,只是依旧抱着香软的女孩说不放。 “和我一起睡觉。”魏君灏说。 “不行!”昨晚的行经历历在目,王曲一点也不淡定。 魏君灏只顾自己抱着人,装聋作哑,还故意发出打鼾声。 “幼稚鬼!”王曲笑嘻嘻地说,却也不再动弹。 静下来之后王曲的脑海里便侵入各种人事物。 今晚魏曾悠走时故意留下那么一句话,不知到底想要透漏什么讯息。 王曲懊恼是否要告诉魏君灏自己曾见过魏曾悠,并且当时他说的话如此古怪。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想着别的男人,嗯?”魏君灏突然说,那语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相识不久的他,冷言冷语,阴晴不定。 王曲早已经不讶意他会读心术,现在亦完全摸透魏家老二的性子,于是笑着摸摸他的耳垂问他是不是在吃醋。 魏君灏不回答,顺便扯下那只挠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你说是,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王曲引诱。 魏君灏看了王曲久久,久到王曲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可能下一秒就会被打入地牢,却又是一个深吻,等他慢慢离开她的唇的时候他才淡淡地说了一个是。 王曲咽了咽口水,然后娓娓道来见过魏曾悠的前后。 那日突然见到魏曾悠确实奇怪,而他的表现仿佛早已熟识她般更让人难以琢磨。而今天,魏曾悠却仿佛将她当成了一个陌生人,这样脸色的转变让人不得不怀疑。 “不算。”魏君灏说。 “啊?” “不算秘密,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刚想问为什么,却差点忘了,从小到大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有哪一件是瞒得过他的,“为什么你都不问我?” 而魏君灏却只是转移话题说王曲欠他一个秘密。 “明明就是你无赖!”偷窥狂! “无赖?”魏君灏挑眉。 王曲有先见之明,立即准备逃脱,奈何男女体力悬殊,没有三两下便被魏君灏扯入下怀。 魏君灏的手撑在王曲上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本能让他直接低头去吻王曲。 他的手更是本能的,肆无忌惮的,隔着她棉质的睡衣慢慢揉捏,像是触摸一件艺术品,触摸睡衣底下的光滑肌肤。 男性的手像是有魔力一般在她身上制造火花,王曲轻微扭动身躯,她没有阻拦,闭着眼睛 ,手则紧紧攥着魏君灏的衣角。 王曲几乎能够清楚感受到抵着自己的滚烫坚硬。 而魏君灏只是表情颇为难忍地撑在她上方说:“至少今晚,我不会耍无赖的。”他说得无比认真,他的第一次不可以那么简陋。 王曲睁开眼睛,仿佛带着雾气的眼让魏君灏更加欲罢不能。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身体缩到他的怀里。 “魏君灏......” 她的手不小心摸到魏君灏腰上的伤疤,虽然已经愈合,但是新生的肉似乎还是很娇嫩。 细密的吻再次霸占她的唇,魏君灏几乎没有给她任何思索的机会。王曲轻微颤栗,嘴巴里竟然不自觉溢出低吟。 魏君灏俊红的脸抬起,下一刻埋入王曲的发间轻语:“怎么办啊曲......忍不住。” 千万不要怀疑一个三十几岁处男先生的意志力,他说忍不住,到最后还是没有碰王曲。只不过像是耍脾气似得在王曲脖颈处一咬再咬。火气是怎么都灭不了了的,王曲不管,她羞死了为他做那种事情。 这夜两人的确是在一起睡觉的,魏君灏睡得无比安稳,手里抱着一个香软的小女孩,再美好不过。 睡梦中的王曲做了很美很甜的梦,只是梦着梦着便被湿漉漉的吻给弄醒,额头、鼻梁、脸颊、下巴、最后是唇,并且愈发放肆开来,王曲不得不睁开眼阻止,见到精神气爽的人一脸的春风得意。 眼下这个人将柔软的浴巾掩在□,鬓角上还有一些潮润,大概是洗过澡了,也不知道醒了多久。 他的头埋在王曲脖子上噌,黏起人来真够有一套。王曲推赶着,魏君灏倒真就不闹了。 刷牙洗脸的时候王曲被自己脖子上血滴子似的吻痕吓到,一想到昨晚魏君灏的可恶行径,只觉得实在太过幼稚。出了房门想要找人算账,谁知那人似乎是为了躲避一般早就不见,找了一圈终于在大厅找到他,王曲跑到他身边,怒气上头,抱着他就在他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魏君灏也不躲,搂着她的腰,仰着脖子让她咬。 末了见还不松口,魏君灏悠悠道:“好多人看着呢,乖别咬了。” 王曲松口,见着厅子开外的人都伸着脖子看她。她不知道那些人心里的腹诽全是:天呐!她居然敢咬魏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之处|男) 某日,文玉像只无脊椎动物似的瘫软在沙发上大呼:“我终于意识到纵欲过度的危害!” 手上拿着一本书的易建驰抬头扫了一眼文玉。 突然二楼发出了咆哮声:“饭桶!办不好统统给我去死!” 易建驰放下书:“显然,禁|欲太久的危害也不小。” 红景惊呼:“冠叔说二哥还是处|男!” (不知不觉写文一个月了。出来冒泡吧,满月啦!求求你们出来说句话...一个人码字真的很孤单...) 第31章 = = = 王曲熟悉魏君灏之后难免将他与之前做对比,好比之前他拄着脑袋思索的时候会觉得冷然,如今却只觉得可爱。 王曲端了一杯奶茶到书房,见到魏君灏失神看着那复古的薄胎瓷台灯。王曲小心将杯子放到桌上,魏君灏像是被惊醒,直勾勾看着她。 “来。”魏君灏朝王曲伸手。 王曲闻言来到魏君灏身侧,被他一把带到怀里。像是温存般,他的脸颊埋在她脖颈上。 魏君灏:“和我一起去A市。” 王曲点点头,一只手绕过魏君灏的肩捏着他的耳朵,突然想到什么,“那红天鹅的周年典礼怎么办?” “红景会处理。” “哦。”王曲默了默。她听闻红景开了很多饭店,名下更不乏五星大酒店,如此以来,小小的周年庆对红景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可问题是,王曲悬着的心本可以放下,眼下却觉得空空的。 魏君灏怎会不知道王曲心里不是滋味,也怪他当时出的坏主意,捏了捏王曲的脸颊耐着性子解释,“事非得已。” “去A市是因为你弟弟闯祸?” “他闯的祸自己能解决。” 王曲闻言了然,就知道他是避着魏曾悠的,“你在躲着你大哥?” 魏君灏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道:“我见不得他。” 王曲不知道说什么。 “我一直以为所有的错都是大伯的,后来才发现都属于我父亲。”魏君灏闭着眼睛淡淡道,他的脸上看不出感伤,却让人看了心疼。 这是魏君灏第一次提及他的父亲,王曲不认识魏齐,甚至魏君灏受伤到现在作为父亲的魏齐都没有出现过。 王曲伸手将那杯奶茶递到魏君灏唇边。 “尝一口?”王曲歪着脑袋问。 魏君灏摇头。 “很香很香的。”这是王曲自己按照食谱做的,并且她也尝过,还算成功。 “牛奶,难闻。”魏君灏诚实道。 王曲有些闷闷地嗯了一声,自己咕噜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回到桌子上。转头看到魏君灏一脸的似笑非笑,然后嘴巴便落入的他的口中。 一吻完毕,王曲扬着下巴一脸的得意,“好吻吗?” 一语双关。 魏君灏笑,看着王曲也不说话,直到王曲自己都觉得无比羞赧,他才懒懒地开口,“啊曲......我喜欢你的味道。” “臭小二郎!”王曲突发奇想。 魏君灏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王曲自己被自己突发奇想的词汇笑得七仰八翻。王曲乐,魏君灏也高兴,两人闹来闹去,王曲在魏君灏面前本来就较小,更是大胆放肆爬到他身上。魏君灏站起来托着王曲的屁股,王曲在他身上扭来扭去,后来被他固定在墙上。 王曲勾着魏君灏腰的腿都没力气了,嚷着要下来,魏君灏不肯,抱着她在书房里闹来闹去。 = = = A市和D市相隔不远,一个是适宜居住的好地方,一个是物质发达的国际大都市,各有优异。 王曲鲜少来A市,但是对这个城市有非常好的印象,这里是旅游的好去处,也有美丽动人的传说故事。 只不过,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干巴巴坐在这里——大剧院,看戏。 魏君灏这种古板的人,年纪看起来不大,居然已经喜欢上了这种东西。王曲无聊地发呆,虽然知道现在这唱的是越剧,但这种东西她什么研究都没有,分不清东南西北。 好在还有字幕,不然咿咿呀呀真不知道在唱些什么。 此次一同前来A市的还有孔先生和文玉。他们两个看不出来是喜欢戏曲的人,但都是认认真真地坐在位置上看戏。文玉看起来是不正经的,眼下腰板却也坐得老直。而孔先生就更不用说,他嘴上打着了解中华博大文化的同时还想着怎么利用戏曲泡妞。 无论如何王曲都肃然起敬,两个同喝洋墨水长大的人都那么认真,自己有什么脸不好好看,于是便也认真看了起来。 位置应该是最好的了,能将台上看得一目了然,听得也清清楚楚。 不知道是周末的原因还是其他,一千多人的座位,二楼三楼几乎没有缺席的。 王曲看了眼字幕条里写的,这出戏叫《追鱼》。 稍微有些浮夸且不切实际的爱情故事,王曲看着看着,便真就看了进去。 张珍与金丞相之女牡丹小姐幼年订婚。张珍父母去世后,金丞相嫌他贫穷而冷落,让他独居后苑碧波亭,伺机退婚。鲤鱼精不甘水府寂寥,见张珍纯朴,就变成牡丹小姐每晚和他相会,不料被真牡丹小姐发现随即赶出金门。假牡丹与张珍在回乡路上,被金丞相见到误以为其女与张私奔。到府内真假牡丹难辨,特请包公,鲤鱼精又闹个真假包公。后鲤鱼精转为凡人,与张珍结为夫妻。 其实故事的桥段还算有趣,尤其是真假小姐和真假包公出场的时候,王曲也被吸引了。王曲一开心脸上的表情就异常丰富,连带坐在一旁的魏君灏都心情愉悦。 “你像那个严肃的包公。”王曲突地说。 魏君灏还未反应过来,侧过头看到王曲一脸兴高采烈的表情,忍不住低下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天知道,这完全是他本能的反应。 戏院的光线虽然不怎么样,但前后左右都是人,王曲害羞地掐了一把魏君灏的手臂,还故意挪远了一点。 这样之后,王曲便没有了看戏的心情。她本来就听不懂,光看字幕才知道台上的在唱些什么,眼下看字幕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着身旁不到二十公分处的魏君灏。 魏君灏倒是若无其事,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嘴角上扬的弧度似乎没能瞒过王曲的眼睛。 在一旁挣扎良久,王曲终于是忍不住靠近魏君灏。 “可不可以走?我不想看。” 她大概连自己的都没有意识到正嘟着嘴。 魏君灏吸了一口气,拉起王曲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说:“再等两分钟。” 两分钟倒是不久,王曲发了一会儿呆之后便已经由魏君灏拉着手步出了大剧院。在不影响到别人观看的情况下,魏君灏还要照顾到王曲不要被磕到。王曲心里想着,其实魏君灏非常绅士。想着又皱了皱眉又笑了笑,怎么以前都不这样觉得? 走在大剧院的楼梯台阶上还能听到一些音乐,王曲抬起头看了一眼魏君灏,自以为在魏君灏还未发觉的时候又低下去。 如果这算是约会的话,貌似挺失败的。 “笑什么?”魏君灏终于还是主动说话。他不是没有看到她傻里傻气的样子,只不过以前觉得这一切那么遥远。他在努力适应这种感觉,但行为却不由自主地去“侵犯”她。 王曲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快速转移了话题:“我们去哪里呀?” 剧院里头的越剧进行到一半,孔先生和文玉正看得兴致勃勃。 魏君灏的行程安排里没有突然走出大剧院这一幕,王曲这样一问,他倒愣住了。 他们两个停在楼梯拐角,魏君灏顿在原地仿佛是在认真思考到底去哪里。这摆在同交易伙伴的对峙上魏君灏或许一点不惊慌,甚至还可以勾起唇角调侃。如今身边这个女子可是他想方设法要讨好的,根本没有谈过恋爱的木头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知道?”王曲打探似的看了看某人。 魏君灏面不改色,却非常老实的应了句嗯。 嗯? 王曲低下头,忍住想笑的冲动。这是要是让文玉孔先生知道了非得笑掉大牙,那个永远做决策者的二哥居然连约会都不懂的安排。这一点倒真是应该像文玉跟孔先生这两位“伟人”学学,要知道人家文玉可是连摆出直升机撒花这种骚包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最后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就到旁边的咖啡厅坐坐。 可还未进咖啡厅就被告知已经没有座位,王曲靠在魏君灏身上无奈地吐了吐舌。原来是今天七夕。王曲从来没有过过这种节日,自然是不怎么上心的。如今看来,不止是她不上心,就连魏君灏也如此。下意识离魏君灏远了一些,但魏君灏立马感受到异样,拉着王曲的手紧紧的。 魏君灏这厮不懂情调,大概连约会这种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眼下她和魏君灏同坐在一张沙发上,悠闲地翻着杂志,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才找到了这样一个包间。 环境很好。但没情调的人即便是在情人节这种氛围良好的咖啡厅里也没什么情调,可王曲觉得,这个无趣的人,但就这样单单坐着就像是一道风景。 “你说我像包公?”魏小二郎好像突然想到什么。 仿佛永远不在节奏上的魏君灏让王曲有些无言以对,盖下杂志扶了下额,王曲真的想敲一下某人的脑袋:“正儿八经的,你说像不像?” 合适的氛围,好像说什么都在打情骂俏。 魏君灏这次否认得快,说了句才不像之后又自顾自看起了财经杂志。这样的否认倒像是俏皮的闹别扭。 王曲不再和他辩驳,弄了一点蛋糕细细品尝,末了还不忘感叹蛋糕的美味。 她调侃魏君灏已经驾轻就熟。魏君灏也都是让着她的,她说的话即使是错的他也不怎么反驳。 王曲以为这个七夕大概就像是这样,稀里糊涂。 = = = A市的夜景美不胜收,其实要论起来,D市的繁华景色应该是全国最为醉人的。今天是七夕,街上到处是情侣的象征。 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五光十色,商业中心的巨幅广告上是一对情侣接吻的照片。王曲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坐在车上浏览这个城市的别致,如果要说美中不足的地方,应该是: “我草他妈!要不是本大爷行踪要保持神秘,我开枪嘣了那个傻叉完全不是问题有没有!” 文玉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啰嗦,若非车上只有他对A市的路段熟悉,适合驾驶,或许早被赶下来。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王曲同魏君灏从剧院中场溜走约会时文玉和孔先生正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发现有一对男女已经离开。 等剧情终于结束,文玉终于想起自己保镖的角色,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正常人是第一时间拿出手机联系,可偏偏这个人头脑发达跑去人家监控室。 “如果你有个适当理由,人家或许可以让你进去。”孔先生的平板不离手,“可你为什么要打人家?” 文玉天生的敏感力让他很快找到监控室,冲进去之后一把拉开监视器前的人。他脑子里的第一想法是两个人或许遭遇不测…… “喂!我没有打人好吗大叔!” “是啊,只不过力道稍微咻咻大了一点,坐在监视器前的人差点没被摔出骨折!” 结果可想而知,监控室里的保安突然遭遇“袭击”,自然惊动不少人。 “我把那里当成自己地盘了不行啊!” 文玉说的自己的地盘是这样的: 魏家原先在D市是黑道起家,but经过社会的不断高速发展,黑道这个词早已经落伍。于是魏家原先在底下打打杀杀的人转型“正当买卖”,其中不乏各类娱乐场所、高档会所、大型商场等等等等与人们生活等息息相关的龙头企业。 凡能与魏家扯上关系的,文玉必然在里头地位不凡。在魏家做事的多讲究韬光养晦,一些类似魏君灏等人在道上也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文玉是魏家在D市难得脸熟的人,长眼的大多都是认识他的。本身的性格加上在D市的骄纵,所以文玉说话做事应该是最为嚣张跋扈。在D市谁不得看六文几分面子?就连市长也都是恭维的份。 可这一换了地方,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得了,话说回来,我以为今天就要见章阳的?”文玉似乎真的平息下来。 孔先生摇了摇头转过来问魏君灏:“怎么?今天不见面?那今天过来干什么?” “带你去看戏呀。”王曲插了一嘴。 魏君灏闻言一笑也不否认。 只见原本骚包驾车的文玉咒骂了一声,然后道:“草,迷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勤劳勇敢的作者君准备下一本书写魏曾悠~~~ 觉得怎么样?要多多留意大哥哦 第32章 = = = 如果不说,王曲一定不知道这个女孩就是在大剧院舞台上的饰演鲤鱼精的演员。卸完妆的女孩皮肤光滑细嫩,笑起来还有一个酒窝。 王曲虽然没有细听舞台上的表演,但是单凭剧院的火爆程度都可以猜测到女孩的表演一定很精彩。而事实的确如王曲猜想的那般。 “你就是王曲啊?”那个女孩说着靠近了仔细观察,她的举动突兀冒失,魏君灏皱眉将王曲拉倒了身后。 “小气鬼。”女孩翘着嘴靠近自己身边的男子。女孩身边的那个男子也是一表堂堂,周身散发着一种叫做气质的东西。 男子摸了摸女孩的发,明眼人都看得出里头的宠溺。男子显然也是冷性子,朝王曲深深看了一眼,淡淡点了一下头却也不做自我介绍。 孔先生随即介绍眼前的一男一女,章阳和周笑容,一个是A市有名大家族的继承太子,一个A市默默无闻的平家小女子。 “你们晚上住章阳家里吧!章阳家面靠大海!还有很多很多房间!”周笑容兴高采烈说着,不料被文玉直接拒绝。 “我才不要和你这个倒霉婆住一个地方!”文玉拳手抱胸,样子看起来十足欠扁。 “谁说给你住了!自恋的蠢猪!”不等反驳,周笑容接着说道,“那么点地方都能让你迷路,简直比我家五百万还不中用!” 章阳在一旁面不改色提醒五百万是一只狗。 刚好附近不远处便是章氏旗下的餐馆,这个时间当宵夜也不错,章阳顺便做东款待刚见面的王曲。 周笑容还在和文玉斗嘴的空档,魏君灏也和章阳叙起了旧。魏君灏和章阳两个不常见面的人,但却是私底下惺惺相惜的好友,有时候看起来竟比真的亲兄弟还亲。 这是王曲见魏君灏待底下弟兄不太相同的一面,这两个男人私底下似乎都脱掉一层伪装的外衣,他们两个有说有笑,同走在一条道上讲着他们两个才感兴趣的话题。 王曲早已经被周笑容拉走,她们两个女孩走在一起。周笑容是个自来熟,一见面就是一脸阳光明媚,仿佛这黑夜都被照明。 或许取的名字真的能够决定人的性格,周笑容就是这样,她所有的日子里都是眉开眼笑的,没有复杂的心思,花费最多的事情就是在排练上。 王曲似乎也被周笑容感染,不自觉也是带着笑脸同她说话。周笑容自顾自介绍A市的美、好玩的地方、有趣的人事物。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原本平淡的A市就被她渲染得有声有色。 “我下次可以带你去呀,我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去了!演出多了之后自由也少了很多。”说到此处周笑容不免伤感,但皱起的眉头怎么都让人觉得好可爱。 “是越剧表演吗?”王曲难得和人没几分钟熟络,想起下午自己半路离场突然觉得过意不去。 周笑容嘿嘿地笑,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多数年轻人都不是很喜欢啦,章阳就老说我是老太婆。” 前头的章阳或许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经意转过头看看周笑容,见人只埋头和王曲说话也就没有多想什么。 “今天是七夕耶!你们都没有什么安排吗?”周笑容问。 原本叽叽喳喳的文玉哑口无言。孔先生也是一脸受伤的表情。 “好了好了,我和章阳陪你们吧!反正我们天天都是情人节,不在乎这一天。”周笑容大方腾出自己的私人时间。 文玉冷冷哼了一声不屑。 孔先生不经意看了眼文玉,然后一脸的安慰。同时天涯单身汉啊...... 周笑容这个人如其名一脸笑容的女孩或许年轻人并不是特别追捧,可但凡A市喜欢戏曲的中老年人都知道她的名字。凭借生动形象的表演以及好听的嗓音,这几年周笑容更是能够登上一些大舞台,名声可谓大震。对此周笑容小白似的二根筋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倒是高兴坏了团里的领导。 “过几日便是我爷爷九十大寿,赏脸的话可以去捧场。”章阳说着用筷子夹了鱼肉小心给挑了鱼刺,然后在自己面前的小碟里沾了特制酱汁颇为自然地放在周笑容碟里。而周笑容仿佛也习以为常,看着孔先生玩闯关游戏还自以为是在一旁指指点点,也不落下吃的。 魏君灏回答说不胜荣幸。 文玉则在一旁念叨要找谁当女伴,周笑容连忙回了一句:“不找苏妥么?” 周笑容说完之后文玉突然就被呛到,一旁的孔先生还知道空出一只手帮忙文玉拍拍背,却被文玉一扭胳膊躲了,好像真有点什么,教人越看越有趣了。 孔先生大概是看得最透的,连忙转移话题说了一些看戏期间发生的小插曲,弄得周笑容大笑连连。 王曲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章阳和周笑容这两个人真是美好。魏君灏或许没有章阳那么心细,可是他底下的手一直捏着王曲的,对他来说谈恋爱就是能够每天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这么简单。 或许某一天魏君灏这个高高在上的魏家二公子也会自如地帮王曲挑鱼刺,忍让其的任性。也到那个时候,魏君灏或许深陷到爱情漩涡,不能自拔,甚至改变了自己。 “你们下午都在剧院啊?”周笑容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咕哝了一句,“怎么不到后台找我。” “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拜托别讲了。”文玉一脸不屑。 “呦呦呦,谁让你听了!” “谁爱听了!” “还不是你么,还老跟在苏妥屁股后面来看我排练.....” 周笑容大概偏爱甜食什么的,饭后还要叫甜品饮料冰淇淋,一旁的章阳笑着和魏君灏说话,等周笑容点好了他才不动声色的阻止。王曲不是没有看到他跟服务员使的眼色,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服务员便了然。 直到要走了周笑容似乎都没有等到自己要的甜品,不过她没有特别难缠,只是走时好像突然想到,也只是嘴里咕哝着服务员怎么把她的东西忘了,腿已经迈出了包厢。 大概是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大厅里还是人满为患,甚至还有几个站在门口排队的。这里的装修不难看出来高贵大气,想必价位也是不菲的。或许是情人节的原因,又或者这里本来就受欢迎。看一对对的情侣,即便等了那么久还是要等。 周笑容掰着手指头不知道在算些什么,章阳一把拉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 “我让Henry过来了,晚上都喝了点酒不宜驾驶。”章阳来时也是有个司机接送的,眼下安排过来的Henry想必是给魏君灏的。 其实晚上根本没怎么喝酒,开了的上好红酒才饮了三分之一,而那三分之一平摊到每个人杯子里就没有多少了。 魏君灏和章阳难得坐下来吃饭,他们两个都不是好酒的人,红酒助兴抿了几口,也没有多喝。 “往海边开?”章阳拍了拍Henry的肩膀却对魏君灏说道。 魏君灏欣慰一笑。 “别浪费了章家留的上好地块。”章阳摆摆手说自己困了,也就不做多送。 “王曲,记得找我玩哦!”周笑容坐在车上探出头朝王曲挥手道别。 魏君灏拉着王曲的手小心扶她上车,转头吩咐了文玉和孔先生什么,只见文玉和孔先生两个大男子呆在原地直喊有异性没人性。魏君灏笑着上了车,吩咐了开车之后拉着王曲进了怀。 “文玉和孔先生晚上不和我们一起么?”王曲问。 “不一起。” 魏君灏笑。 怎么可以一起,属于他魏君灏和心爱女人的独有时光。 = = = (番外之两个神一般的女人) 自从王曲认识了周笑容之后,王曲便迅速地和这个女孩打成了一片。周笑容性格活泼爽朗,王曲安静独立,两个人这般要好却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以至于章阳和魏君灏都不同意两个家伙呆在一块,因为但凡这两人缠在一块之后便拿这两个大男人成了空气。 “可来了可来了。”周笑容站在公交站牌旁边,模样鬼祟,“我好不容易把Henry甩掉,tnn的。” 王曲拉住周笑容的手开心地差点跳起来,“我和他冷战了,你说的这招真的有效!” 周笑容挑挑眉,可不是,她可是和章阳谈了十多年恋爱的老骨头了,能是白谈的么~ “哼哼,今天我们任务繁忙,”周笑容拉着一身轻的王曲边走边说,“首先是学厨,接着是瑜伽,接着是逛街,接着是吃饭,去D市最牛B的私房饭馆,接着是最最激动人心的!!当当!D市的夜市~” 想到夜市王曲就有些激动,喧嚣的夜晚,有美食的陪伴定然无比愉快。 周笑容掰着手指头,眉飞色舞的样子让王曲好不心动。 学习厨艺这种事情王曲连想都没有想过,见有这样的培训班,心里也觉得好玩。 “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周笑容说着将自己的手指头慢慢并拢合成一个拳头,王曲恍然大悟,“可是我家男人没有味觉,这个怎么办?” 周笑容滑倒。 “老娘这招百试百灵,你家男人居然没有味觉……” 王曲吐了吐舌,帮着扶起周笑容,“我开玩笑的。” 周笑容对于学做菜一直秉持认真的态度,虽然到现在连酱油和老酒都分不清楚,不过精神可贵。 “你不是说百试百灵,那你连哪个是味精都不知道!”王曲双手叉腰,穿着围裙的样子气势减半。 “我是恋爱高手好不好!不在怕的。”挑挑眉,“你知道不知道你家男人最喜欢吃什么?” 王曲认真思考几秒,“他好像特别挑食……” “好吧,无所谓。”周笑容拜拜手,“关键是你动手了,并且是百年难得一回的那种。” “嗯?有什么效果?” “心意最难得,即使是把锅烧焦了,还是可以下馆子的!不用怕!” 所以,来这里的目的是? 周笑容的确是很少进厨房,油盐酱醋茶不至于分不清楚,但要弄出一盘可以吃的东西,这个可就没有尝试过。 “周笑容,老师明明说放醋的,你怎么放酱油?” “周笑容,不是切土豆丝么?怎么变成土豆块了?” “周笑容!你的锅铲别碰到我衣服!” 可事实证明,王曲也不见得…… “王同学,油只要一小勺就够了,你这里可以炸油条啦。” “王同学,这道菜是中火慢炒,你这个可以煮饺子的节奏啦。” “王同学!油溅到我啦!!” ......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夜,下章开船啦~ 第33章 = = = “魏先生,到了。”Henry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他从反光镜上见到后座那个女子似乎已经睡着。 事实上,从A市市区到海边至少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王曲虽然兴致勃勃欣赏沿途的夜景,可也一贯是早睡的,加上今天周车也有点劳累,所以还是忍不住窝在魏君灏怀里打起了盹。 魏君灏下了车从另外一头小心翼翼抱起王曲,动作再轻她还是醒了,呆萌呆萌地问魏君灏是不是到了。 Henry是经常见自家boss耍恩爱的,眼下见到这个平常甚是神秘冷酷的魏先生如此对待身边的女子,打心里感叹人不可貌相。 王曲挣扎着要下来,魏君灏也就松了手。 “你不是说到了之后要叫醒我的嘛……”她迷恋海景,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就一个劲的问是不是那种黄金沙滩的那种。 魏君灏说大概是吧。王曲有些失望泄气。前坐的Henry接了一句说是很美的沙滩,而且章阳也住在那附近。 Henry毕竟是章阳最得意的助手,虽然有些娘,但是无妨工作效率和拍马屁功能。 王曲听闻Henry的回答后明显高兴了起来。魏君灏原本是想给王曲一个惊喜的,眼下计划泡汤,看Henry的眼神冷冽了几分。 “可不可以去逛一下沙滩?”王曲问。 “很迟了。” 魏君灏的拒绝让王曲难得撒娇,一个劲的在他怀里蹭,扰得魏君灏不答应也答应。 海,真的海,同北方高原那片苍茫的土地一样,凝聚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的生命力,给人一种超越自然的深刻。王曲很早以前就向往漫步海边,眺望海面。投入海的怀抱与海水,与浪涛做一次亲密的接触。感受海的宽宏,细数浪花朵朵。 望着那层叠起伏的海浪声哗哗的做响,不经意中仿佛浪花在内心的深处激荡,翻腾。 虽然是私人的海滩,但是难得七夕,业主开放,这让很多情侣可以在沙滩上搭起帐篷。有人烧烤,有人唱歌,有人游戏,但大多都是年轻人。王曲挽着魏君灏的手漫步在沙滩上,也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多。她在少年时期没有谈过恋爱,即便是懵懵懂懂的暗恋,也掐死在魏君灏手中。想到此处,王曲忍不住掐了一把魏君灏。 此刻心思复杂加上紧张的魏君灏就连手臂上的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有人注意到王曲和魏君灏这对璧人,吆喝着让他们两个人加入。王曲欣喜,反观魏君灏皱眉的模样,于是摆了摆手拒绝。 美好的七夕,可惜月亮只有一个牙儿。 “传说海里是有怪物的,晚上的时候会出来,这是真的吗?”如愿脱了鞋光脚踩在沙滩上的王曲仰着头问魏君灏。 “嗯,倒是听人提起过这附近的海域有离奇失踪案件。”魏君灏一只手提着王曲的鞋子,一只手扶着王曲悠悠道。 远离了那群年轻人,路灯也照的不远。刚没觉得什么,可眼下却觉得阴森森的。王曲咬着牙,抓着魏君灏的手明显收紧了一些。 回去的时候是魏君灏抱着王曲的,住的地方就在不远处,真当是周笑容口中的面朝大海。经过那群年轻人的时候,王曲只听到一些口哨声还有起哄的声音。众人只觉得这样一个让人羡慕的男子抱着这样一个女神级别的人物,真是满足了他们对爱情所有的幻想。 王曲的头则一直埋在魏君灏怀里,羞到了极致。 魏君灏是直接把王曲抱到了卧室,期间连给她观赏整间房子的机会都不给。 王曲的屁股刚贴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床铺上,魏君灏的吻便铺天盖地了下来。 愈演愈烈的吻弄得王曲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幸而他让她躺着,不然她是怕要腿软。 “那么多玫瑰啊.....”王曲笑得如樱花般灿烂。 魏君灏仿佛有些害羞,在王曲嘴上咬了一口,不作答。 “我好困。”王曲故意道。 魏君灏一怔,他可是满满的算盘好的...... 王曲见魏君灏从自己身上翻了下来,却没有见到他脸上的笑意。 这是别墅的二楼,也是最清楚能看到海的地方。卧室的四周都是落地窗,现代化的建筑风格使得这个房间看起来更是浪漫无比。 王曲看到床上满满的玫瑰,心里揣测到什么。满脸通红的人说是要去洗澡。 魏君灏带王曲到了卧室里面的一个更衣室找睡衣,怎知全是暴露的款式。 王曲恨恨地掐了一把魏君灏问其是不是故意的。他却是一脸的无辜。 索性王曲就找了一件宽松的休闲衬衫当睡衣,在魏君灏一脸失望的表情中蹦跶着就去了浴室。 王曲沐浴出来的时候见魏君灏已经一副干净清爽的样子,想必也已经洗过澡。他穿着合身的睡衣站在落地窗前,不像平时的正装看起来严肃。 “我洗好了。”王曲开口,可话一出口就觉得怎么样都怪怪的。 魏君灏转身,他的鬓角看起来还有些潮润。 她想问魏君灏自己睡在哪里,却被他幽深的眼眸吸引,说不出一个字。 浪漫满屋。 魏君灏一步一步上前,继而轻轻拥住王曲,他说:“不困了吧?” 王曲刚想开口,嘴巴已经被他封住。 魏君灏打横抱起王曲,轻轻将她放置床上,然后俯身下去。 怎知王曲却按住了他的肩膀,羞羞地说自己不困。 一下顿悟的魏君灏挤在王曲中间仿佛一发不可收拾,密密的吻下来几乎是要将她爱了个够。 王曲深知下面硬硬抵着的阳刚当真是隐忍了很久,她有些期待,有些害怕,但是这个晚上将自己交付出去,她不顾忌。 魏君灏无比温柔地褪掉王曲身上宽大的衣服,看着她羞赧的脸颊,心里满是爱意。 “帮我。”末了魏君灏说。 王曲伸出手开始解魏君灏的衣服,纽扣刚解了一颗他就等不及一把扯掉了自己的衣服。 两幅滚烫的身躯紧贴在一起,王曲被压得疼,张口在魏君灏肩上咬了一记。 魏君灏几乎是顿了一下,继而叫了一句啊曲,更加重了呼吸。 他霸道的唇膜拜她的身体,无一放过。他的手毫无规则地乱抚她的背,不一会儿摸到了那束缚柔软的带子。于是乎,好像是他的呼吸更重了,似乎也变得更加笨手笨脚。 王曲羞地缩在魏君灏怀里,弄了很久他才将那扣子解开。慢慢褪去她最后的屏障,继而停留。 “啊曲......”魏君灏撑在上方,他潮红的俊脸上是一双氤氲的眼眸。 王曲好像撞进了深潭,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粉身碎骨。 魏君灏继续埋□子。 两个人紧贴着的肌肤都在升温,魏君灏的手逐步向下,唇逗留在王曲颈间。 他潮润的手指所到之处都让王曲紧张不已。他一寸一寸往下亲,停留在她的柔软之上,他的手轻轻覆盖上去,伴着一阵叹息,紧接着亲了下去。 王曲看到魏君灏埋在她的胸前,他轻咬她,逗弄这个无人探索之地,末了更是埋在柔软的鸿沟里不能自拔。王曲的手指轻抚到魏君灏的发上,接着又移到他的肩膀。 魏君灏继续向下,肚子上,腰上,终于探近了,停留在王曲腰下。 隔着薄薄布料的那个神秘地带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魏君灏一点一点沿着布料边缘亲吻。 王曲的指尖更忍不住深陷他的肩甲。 他的手探进她的底裤,停留在布料外头,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 王曲的手紧紧的抓住魏君灏的肩膀,感觉到他的手指挑开了那层布料进入到那个无人触及的神秘地带。 魏君灏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生手,他的指腹按压那个让王曲重喘的点,嘴里还问她舒服不舒服。 王曲怎么可能还有颜面回答,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偏偏他显得如此游刃有余。魏君灏的速度越来越快,指尖仿佛带着魔力。 意识已经模糊,眼前似乎闪现一道光,王曲闷哼一声后缩在魏君灏身下密密颤抖。 是如此美妙的爱情。 魏君灏从来也不知道原来王曲有这样让人疼爱的一面,无法自拔地深吻她的唇,怕是下一秒就要将她生吞入腹。 “啊曲,感受我。”魏君灏牵引着王曲的手。虽然王曲早就摸过他,可眼下意乱情迷,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那滚烫之后便羞赧无比。 抬头与他对视,他亦是一脸的春风。 她已经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他亦是如此紧张。 魏君灏来到她充分湿润的地带,慢慢探进去一点,却不敢进去更多。她实在太小,怕是一进去就要弄伤了她。可是他又是那样难以忍耐,肿胀的疼痛只想快点进去那个柔软的地方。 又探进去一点,他通体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却只见王曲按着他肩膀的手更重了些,眉头皱起,嘴里喊疼。 魏君灏立马顿住不敢动。他亦是第一次,凭着本能,手指轻轻揉着那个柔软的地方。 他一边慢慢揉弄,一边探进去更多。王曲的不适感也慢慢化为喘息。 终于全部进去,魏君灏像是有一种终于的感觉,他抱住王曲,心跳很快。 王曲亦是那样清楚的感受到他,整个人随着他的播动酥麻了身子,她的脑海里甚至还很乱,只是下意识闭上眼,攀上他的肩。 从前的他不敢幻想会有如此美好的夜晚,他认定一个女人,从此便如外界所说的不近女色。他的确还是处|男,如今三十好几,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只觉得,不是那个人,就不干净。 他其实不敢奢望会有这么一天。当所有不感妄想的一切成为现实,魏君灏轻轻唤着王曲的名字:“真的是你......” 难以平息的王曲轻抚魏君灏刚毅的脸颊,贴上他的耳朵真真切切地说:“是我。” 是她。 这七夕,这属于魏君灏的夜那么美好,那么漫长。 作者有话要说:双11快乐。 第34章 = = = 薄薄的纱窗被海风轻轻卷起,然后又似羽翼轻轻飘落。 王曲趴在床尾看着外头的大海,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切。她已经知道魏君灏不让文玉和孔先生来的原因了!简直太过龌龊!能想象一个成年女性为什么体力不支到需要一整天都赖在床上度过的么…… 可魏君灏仿佛再自然不过,神清气爽,他的脸上仿佛也写着——桃花泛滥。 在魏君灏周身的男人之间从来不缺少话题,那些话题也永远少不了性、女人。 魏君灏从来不是话题的组织者,也不是话题的参与者,他更多的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那么一些。 他记得听过底下一个弟兄说自己一个晚上七次绝对没有问题,就是人称一夜七次狼的那种,并且每一次时长至少半个小时。 还有一个兄弟说只喜欢KJ,也没什么,就看到女人嘴巴拼命允着的时候特别爽。 更有一个兄弟说自己只喜欢处,那种紧致的感觉简直让人飘飘欲仙。 说到兴起的时候还讨论应该怎么做,说前奏必须要长,把女人弄得飘飘欲仙,等她发软的时候进去,那种感觉最爽。 还说到姿势,女上男下老汉推车这种都没意思,在水里做的时候感觉不要太爽。讲到技巧,先说女人的敏感点,然后怎么弄。各家抱怨都是男人在使力,女人还一副自己吃亏的样子。 ……这个时候,魏老二还是处男,没有资格讨论这些话题。他觉得,这些话题够tm恶心。 很久后的现在,魏老二终于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第一次,他突然顿悟那种话题的存在性非常有必要。 落日在海平面上,在房间里居然可以清楚看到。王曲双手握成一个望远镜的样子趴在床上向院方眺望,随即一股熟悉的气味包裹了她。 “起床了。”魏君灏的唇贴着王曲的脖子,呢喃着。 什么叫做独一无二呢,就是魏君灏的这一面除了王曲之外所有人都没有机会见到,哪怕无意间见到了,也会以为自家二哥是鬼上身。 王曲赖着不动,更背过身不理魏君灏继续假寐。昨晚这个人如何的使坏她都记在心里,没有念及她的第一次,竟然拉着她反反复复折磨了好久。王曲精疲力尽时才觉得身边这个人释放了,低头蛰伏在她的耳边低吼,还咬着她的耳垂。 魏君灏也不闹,合着被子抱着王曲一脸满足,末了不规矩的手又伸进被子里。他的手指有目的地直接伸进她下面,王曲叫着阻止,却只觉得下面凉凉的很舒服,“什么东西啊?” “药膏。”魏君灏的手指轻轻揉着那个径口,弄得王曲妥妥帖帖。昨晚他怎么都停不下来,知道要节制,可是意志却难以控制。最终的结果是伤了她,看着他心里阵阵泛酸。 王曲不动还好,一动就真的感觉到有点疼,见魏君灏如此细心相待,不自觉往他身上蹭了蹭。 温存了一会儿,魏君灏起身一个用力将人抱了起来。 王曲喊着放她下来,却也不敢太过挣扎。 魏君灏低头在王曲唇角啄了一下,抱着人下楼。 现代化的房子建筑连楼梯都显得特别,王曲环视餐厅,除去能够看到外头海景的最佳视野,还有桌子上的一堆美食。双手托着下巴食指大动,眼前的所有东西都是她喜欢吃的没有疑问,奈何魏小二郎不让先吃。 “魏君灏!我要开动啦!”王曲朝厨房处伸着脖子喊,可是心思是要等着一起吃的。 只见魏君灏手里捧着点燃蜡烛的蛋糕缓缓从厨房出来。 王曲有些吃惊的微微长嘴,不由自主起身,“今天是你生日?” 魏君灏诡异笑着但却不答:“许个愿。” 王曲指指自己,可今天不是她的生日…… 见王曲一脸窘相,魏君灏笑着问怎么了。 “可是我没有什么愿望。”他似乎特别热衷于别人许愿:吻我一下,满足你一个愿望...... 魏君灏咳了咳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吃蛋糕。” 王曲诡异地看着魏君灏,再一次确认性地问今天是不是他生日。 不是。魏君灏先生的回答是这样。 莫名其妙的蛋糕是有缘由的,这件事情是这样: 有一天,孔先生抱着一个大蛋糕来到魏君灏面前说是要去泡妞。彼端魏君灏的脚架在桌子上,飘了一眼孔先生准备无视,只见孔先生开始手舞足蹈,“买个蛋糕来许愿,对女人来说是多少的浪漫啊!最好是在蛋糕里迟到一个戒指,哈哈,刚好把人给拿下!” 魏君灏:“吃戒指?”不会噎死? 孔先生扶额:“你吃东西是用吞的么?戒指的密度很大的好伐!” 魏君灏拿起桌子上的报纸不再理会。 隔天。孔先生神清气爽说自己把女人拿下了。 “不过,我准备甩了人家。”孔先生道。 魏君灏:“......” 孔先生:“戒指是路边摊买来的,被发现了我会先被甩掉。与其我先被甩掉,还不如我先甩掉人家。你觉得有道理么?算了,你根本没有谈过恋爱。” ...... 很久之后王曲也知道了送蛋糕这件事情,于是跑到魏君灏面前双手叉腰“哈哈哈”大笑了三声。不明就里的某人以为自己深得娘娘心意,于是一脸得意。 魏君灏的蛋糕里也准备了戒指,只不过王曲没有吃到,他特地给王曲切了最漂亮的一部分,怎知王曲居然要吃巧克力。 没关系,魏君灏总是会有办法让王曲去吃那部分的蛋糕。可谁知魏先生几乎使出了浑身上下所有的本事,都没能让王曲主动去尝一尝,哪怕只是一口。 = = = 用餐接近到尾声的时候王曲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王曲看了看魏君灏证实,只见魏君灏又夹了一些菜到她碗里。 王曲:“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魏君灏:“幻听。” 王曲不信,起身到了门边,开了门之后果然见到有人朝她挥手。是周笑容,她穿着清凉的吊带衫在铁门外头。 “王曲王曲!快点开门!” 魏君灏冷不丁出现在王曲身后,一把拉过她关了门。 魏君灏:“幻觉。” 王曲觉得,眼前这个人要不要......这么幼稚。 “是笑容!”说着挣脱了魏君灏的手开了门。 别墅外头是一个小型花园,王曲小跑着去要帮周笑容开门,可是木门上还有一个锁。 周笑容:“原来你们就住在章阳家旁边呀!你看,章阳家在那里。”说着伸手指了指。 别墅之间的位置都很宽,比邻之间都隔了很远,周笑容指的方向是在很远处,几乎......看不到。 王曲:“你等一等,我去找钥匙。” 周笑容直点头。 彼端仍然坐在餐桌上吃东西的魏小二郎似乎......有点脸臭。 王曲:“钥匙呢?” 魏君灏:“没有。” ...... 最后周笑容最终是进来了。但王曲找钥匙的过程大概花费了......十分钟。 周笑容:“你们家找把钥匙要那么久啊?要不要把章阳家的佣人借你们?” 魏君灏:“多谢,不用。” 王曲掐了一把魏君灏,然后拉着周笑容的手去到花园。 魏君灏买来的房子没有章阳家的豪华,却也是上层人家庭居住的样式,不过这样正合王曲的心意。房子内外全是现代化建筑风格,花园并不算特别大,有一个游泳池,还有有秋千和藤椅。 王曲坐在秋千上和周笑容聊天,确切说是听周笑容说话。 周笑容的性格怎么说呢?很好相处,有点神经大条。 “章阳说你们会去参加老爷的寿礼。”周笑容闷闷道,“其实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应付,你知道钱人的家里总是规规矩矩的。” 周笑容看似阳光的外表下也有人不为人知的一面,王曲不知道怎么安慰,想起昨日章阳对周笑容的一举一动,无一不透露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疼爱。 “真好!以后我可以来找你玩啦!”一瞬间,仿佛又从失落的阴影里走出来,这就是周笑容。 王曲笑着朝周笑容耸肩。 “这蛋糕看起来好好吃。”周笑容说。她指着的那块刚好是魏君灏千方百计要王曲吃的那块。王曲心里正郁闷魏君灏会不会还逼迫她吃那块,于是马上端起蛋糕递给周笑容:“尝尝吧,的确很好吃。” 周笑容像孩子一般刚要接过王曲的蛋糕,怎知被一只长手横刀夺去了蛋糕。 魏君灏一脸泰然自若:“这是我的。” “啊?”周笑容眨着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魏君灏,仿佛是在说:好小气呀...... 没一会儿章阳出现在了花园,紧接着周笑容被带走。 不远处倚在门边的魏君灏笑得诡异。王曲奇怪地看了一眼神经兮兮的魏君灏,转身回了房间。 = = =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文玉和孔先生来了,他们来势汹汹,明显对这个房子很熟悉,一来就直奔厨房。 孔先生:“饿死了!” 文玉咕咚咕咚喝着矿泉水,满头大汗。 “不好玩!”文玉大喊,“我一点也不喜欢A市!不喜欢!不喜欢!” 孔先生拍了拍文玉的肩膀,走到厨房,“什么东西是用钱不能摆平的?你不要一般见识。” 文玉坐在沙发上怒气冲天。 王曲:“怎么了?” “被交警拦了,说是闯红灯。”孔先生说,手上拿着的是魏先生早上特意切出来的那块蛋糕。 “这事要放在D市,就连市长看到我的车牌都要绕道走!” 王曲:“什么绕道走?你闯红灯就是你的不对。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死于红灯底下吗?” “我也是这样教育他的,你说每年得有多少人死于红灯底下啊!可那个家伙就是不听。”孔先生说着,刚开口准备吃蛋糕,不料被一声“住口!”给吓到。 是站在楼上拐角的魏君灏,也不知道有什么要事,吓了客厅三个人一跳。 魏君灏只是淡淡剽了客厅里的三个人,然后极为自然地走到孔先生面前,一把夺过蛋糕。 魏君灏:“难道不怕里面有毒么?作为一个医生,你连最基本的辨别能力都没有。”说完摇了摇头。 孔先生指了指蛋糕,想要反驳,不料魏君灏像是护食一般将蛋糕放在自己身后。 文玉张着口怔住。 王曲:“......”等等,那块蛋糕竟然还没有被吃掉吗? 而魏君灏只是挺起腰杆,在众目睽睽之下头也不回走了。 魏老二泰然自若地走到厨房,然后从蛋糕中间找出那枚晶莹夺目的戒指放到水里冲了冲,宝贝似得拿出一个盒子将其收好。要离开厨房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将流理台上那可恶的蛋糕扔到了垃圾桶里。 作者有话要说:丧心病狂的作者入V了, 即便是再扑街我也要认真更完! ~下一章是两则番外,喜欢可以看看。 一个人写文的时候的确是狠孤单的, 但不知不觉我也写了一个多月了!庆祝! 在这里我要感谢一直留言的几位读者, 说实话你们是我最重要的精神食粮, 即便你们的留言只有短短的撒花两个字,都可以让我兴奋好久, 谢谢13999911,402zhuren,魏家小乐,csyjx,永夜。 还有感谢 Mao,小坏蛋,雷暮三公子,懒洋洋发个呆, 你们是我最初的支持者,让我有了动力,载入了我的史册~哈哈 因为我终于有一种感觉,不再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作为一位小透明,我会坚持下去的!! 整篇文大概25w+字,支持正版相当于请我吃几个馒头, 出来冒个泡吧,我一直都在哦~ 好歹跟到34章了,让我认识认识你们吧 打滚中求冒泡 第35章 (番外之有人如玉) 文玉是魏君灏非常远的亲戚这一点是王冠秋说的,魏君灏自己也没有去证实过,他对血缘这种东西一向无所谓。不过魏君灏认识文玉,他从俄罗斯非常有名的军火制造商哈奥听得文玉这个人物,一直想要会会。不仅如此,他甚至暗中支援了文玉的“创业”基金。 这是在俄国边境几乎人迹罕至的地方,少有人家,却有一个地下走私军火基地。那个基地主人就是王冠秋口中的文玉,一个天才少年。 魏君灏拿着望远镜远远看着文玉的一举一动,末了坐在椅子上非常淡定道:“扔两枚A74过去。”喝了一口水之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嗯,马上。” 彼端正在喝花茶的王冠秋不小心呛到。 A74是一颗威力不大,但小面积破坏能力巨大的炸弹。 王冠秋:“好端端的为什么扔人家,没招惹你。”别的不说,借出去的那五十万美金至今未还呢,况且还想收天才过来给自己用的。 魏君灏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本《动物百科全书》,眼也不抬道:“啰嗦。” 王冠秋早已习惯这股调调,起身不紧不慢按魏君灏的吩咐去办事,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到魏君灏悠悠道:“不要闹出人命。” 俄国西伯利亚的冬天奇葩的冷,绝逼零下四十摄氏度的见鬼气温,即使是阳光明媚,但总让人想要爆粗。王冠秋将自己裹成一只粽子,他最受不了那么冷的天气,坚决膜拜所有能在这个对地方生存下来的生物。 = = = 隐秘的军火基地,外表看起来看是一个普通人家无疑。两层楼的小洋房,浓浓的俄式建筑风格。王冠秋拿着望远镜看了看,觉得小天才的确蛮“天才”。 昨夜的大雪覆盖在植被上厚厚一层,王冠秋倒数三秒,只听到“轰”的一声,雪地上突然出现两颗大洞。 在大洞的上方,一架军用飞机好似懒洋洋地开走了。 雪无疑给炸弹的爆炸加大了阻力,扔下来的位置经过精密的计算,但仍然有个四五米的大坑。 瞬间从屋子里头涌出一批人,手上都拿着枪。可在家门前见到这么两个大坑的时候都愣住了,因为不多不少,往前一点就是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里的东西如果引爆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领头上前勘探的是文玉,年纪轻轻,简直乳臭未干。只见他脸色严峻小心翼翼站在坑前观望了一番以后环顾四周。相对的,文玉身边的人也全都是武装姿态。不过王冠秋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文玉身上,他赞叹了一声,雪地上的几只雪橇犬真是英姿飒爽。 “那么蠢。”是谁说的天才少年?魏君灏皱眉。 站在魏君灏身旁的王冠秋将耳罩密密实实给自己戴起来,魏君灏看了一眼王冠秋,一脸的鄙视。暖气十足的室内不比屋外的严寒。当然,这绝对不是王冠秋到过的最冷的地方。因为未来以后的某一天,文玉想念起俄国的时候突然提议去一趟南极,于是乎不想落单的王冠秋也屁颠颠跟了去。 魏君灏:“我困了,等他们找到我之后再来叫醒我。” 结果魏君灏从中午12点一直睡到晚上7点,他醒来的时候天早就黑了,并且伸手看不清五指。他心里突然非常不爽,王冠秋居然没有在他房间里留灯! “啪”的一声灯亮起来的时候魏君灏的眼睛眯了一下,然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文玉。 这是魏君灏和文玉的第一次正面对话,即使很多年后文玉想起来的时候都还有点意犹未尽。文玉只觉得魏君灏这个人太难对付,殊不知魏君灏当时只是因为头有点晕。 魏君灏不动声色,起身背靠在床上。 文玉:“魏先生,好久不见。” 魏君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文玉:“魏先生的见面礼似乎有点大。” 魏君灏动了动僵直的脖子。 文玉:“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魏君灏笑了:“跟我去中国。” 魏君灏的设定非常简单,他有本事不动声色在人家门前扔两颗炸弹,那也有本事直接扔进人屋子里去。那么明显的提示文玉应该有意识,在这500里地上全是他文玉的人,能这样轻而易举绕过他们重重防线的人不能正面交锋。 文玉脑子里第一反应是政府军,但这个想法马上被他自己否定。 “如果我不愿意呢?”文玉说。 “那么你真的可以去死了。”魏君灏掀开被子下床,只有火炉的房内并不是特别寒冷,头已经不再那么疼痛,“不过,先把欠我的钱连本带利还来。” 文玉:“加起来不过几万美金,看不出来魏先生如此爱财如命。” 魏君灏:“不,4.5千万。” 文玉:“你做梦。” 魏君灏靠近文玉:“你该睡了。” 然后略过文玉头也不回离开了房间。 一直想着如何打心理战的文玉见人突然走了,立马追了出去。不料一出门便被人擒住。 “你伪君子!”被人用枪顶着的文玉大喊。 背对文玉的魏君灏闻言转过头,笑着说:“我是魏君灏,不是魏君子。”说完动了动手指示意,只见文玉被一拳击晕。居然敢在他魏君灏的房间里放迷药?真是皮痒。 在不远处的王冠秋见魏君灏迎面而来,立马拿起手边的大衣为他披上。 魏君灏:“去莫斯科,马上。” = = = 魏君灏对俄罗斯还算是有好感,毕竟经常可以在这里赚很多钱。 王冠秋很明白魏君灏心情好的原因,微微侧身向魏君灏提醒他面前的人的身份:左手边是俄罗斯黑手党教父比本,右手边是俄罗斯非常有名的军火制造商哈奥。 魏君灏:“你们想要的人我已经带来。” 语毕,有人从暗处拖出了昏迷中的文玉。 比本:“不可思议!” 哈奥上前打量了文玉一番,转头微笑:“开价吧。” 明媚的灯光下,只见魏君灏拿起桌子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道:“4.5千万,欧元。” 比本是一个身材高壮,且不过50岁的男子,闻言皱眉。 不过显然哈奥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大笑连连。 魏君灏:“请尽快下定夺,我还有客人需要款待。” “等等,”比本站了起来,“我愿意支付。” 魏君灏朝哈奥一笑:“看来,我要将人交给比本了。显然文玉那个家伙手中掌握的东西不单单只有这个价。” 哈奥皱眉。 比本:“请不要多说了,我马上命人支付!” 哈奥:“等等!我出5千万。” 魏君灏:“我向来不喜欢乱价。”看了一眼哈奥,“不加价,还是4.5千万。” “两位先生,与魏先生做生意,谁钱先到账,谁带走人。”王冠秋说道。 只见比本和哈奥瞬间拿起了身边的通讯设备开始打电话。 一端的魏君灏悠悠吃着牛排,品着红酒。 文玉值不值这个价钱?为什么俄罗斯两大人物都为他争抢?说实话魏君灏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他倒是觉得可有可无,只不过王冠秋一直坚持,索性他就来看看。文玉头脑好使,做事大胆,年纪轻轻人脉已经广远。于是乎,在见过了文玉之后的魏君灏一心准备着将人拉拢,所以才有了接下去的一切。 半个小时后。 王冠秋在魏君灏耳边说了一段话,魏君灏微微挑眉。 “恭喜哈奥。”魏君灏举起酒杯轻轻面向哈奥,“交易成功。” 哈奥和比本的手下几乎是同时将钱打进王冠秋指定的账户,但是比本略快一分钟。王冠秋不解魏君灏为何将人交给哈奥,但是主仆有别,他不会当场直接说明。 人由哈奥带走后,魏君灏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当时他才不过二十多岁,年轻气盛的脸上却没有太多温度。 “王冠秋,准备下手。”魏君灏拄着脑袋昏昏欲睡,“事成之后叫醒我。” 事情的最后—— 文玉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醒之后已经身在中国肥沃的土地上。他全程都是清醒的,知道魏君灏一手的安排,引起了俄罗斯黑手党教父与知名地下军火制造商之间的战争。魏君灏根本没有将他交出去的意思,钱得手,人也已经回了老窝。 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结束,毕竟是魏君灏耍赖,自然是需要赔罪的。哈奥知道魏君灏的影响,若不声不响忍下了那便是在道上抬不起头,可真要和魏君灏交手,恐怕损失惨重。魏君灏当然是算计好的,他没有让人吃多少亏,直接将文玉在俄罗斯的基地送给了哈奥。 王冠秋了解,对于哈奥来说或许军火比文玉要重要些。 魏君灏看着液晶屏幕上老实乖巧的那个小天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王冠秋说:“送去A市武山,学习武术怎么样?” 从此,被送到了中国的文玉小天才开始了水深火热滴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小文玉么? 本来想下一本书写他的,但是还是决定写大哥了。 第36章 = = = 高级的私人会所,侍者推开进入宴厅的门,上流社会的气息迎面而来,香槟红酒与美食都是点缀,真正的主角是那些衣着华丽的男女。从大门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假山花园,再通过一个小径,最后到达目的地。堂皇富丽的大厅上,吊着蓝色的精巧的大宫灯,灯上微微颤动的流苏,配合着发着闪光的地板和低低垂下的天鹅绒的蓝色帷幔,一到这里,就给人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 王曲紧紧地攥着魏君灏的手,她身上穿着的礼服不算华丽隆重,却是文玉口中的高级定制。文玉和孔先生是先过来的,他们显然对宴会应付自如。眼下不知道人在哪里,或许如孔先生说得,躲在某个角落和女人*。 王曲终于明白周笑容为什么觉得痛苦了,眼下大厅里所有人的暮光焦距在她和魏君灏身上,仿佛是要在他们身上凿出一个个大窟窿。周笑容这样一个无拘无束的人,更何况还是未来章家太子的女人,一言一行都是别人议论的焦点。 远远地看到周笑容,她穿着华丽,与前几日吊带衫的样子完全不同,她不说话也是一个看起来冷然的女人。外表总是会给人太多假象,不一会儿周笑容也看到了王曲,伸着手朝王曲挥舞。 王曲刚想回应,只见章阳拉着周笑容离开了她的视线。 王曲悄悄抬头看着魏君灏的侧脸,舒适的高跟鞋让她同他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十厘米之内,这个刚毅的男子拉着她的手走过人群,好似走过了万水千山,而她只要这样静静看着他就可以无阻前进。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紧了紧她的手,撩起她贴在嘴角的发丝,对她露出温暖一笑。 没有一个人过来同魏君灏打招呼,或许是魏君灏过于冷的气场让人冰冻三尺之外不敢靠近,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宴会上见过魏君灏的和没有见过魏君灏的都知道他做什么买卖,他的名字虽然响亮,但是长什么样却不是人人知道。知道魏君灏长什么样的也都不敢贸然上前,虽然章家都是明着的生意,但是能够请到D市的魏家代表前来,也不愧是A市的大家族。 “我们来道个贺便走,不紧张。”魏君灏微微颔首对王曲说,他眼里满是安慰。今天魏君灏难得一身正装,好似天生的衣架子,将剪裁合适的西装穿得英俊不凡。他也是不喜这种场合的,如若并不是特别重要他都不会出席。 王曲点点头,其实她并不紧张,只是心里想着,这种环境下的周笑容是否还是一脸笑容。一个是生活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一个是要自己打工赚外快的戏子,这样一对本不该交集的人却在一起谈恋爱。 魏君灏带着王曲穿过人群,无视别人探究的目光,目标直达一个中年男子跟前。 说是中年男子也不算,这个保养得当的男人已经有六十来岁。但是外人目测大概不到五十,看起来精练无比。男人一身唐装,穿起来不俗反而雅观。这个男子是章氏现任领导人,也就是章阳的父亲章螭吻。这时候的王曲还不认识这个人,殊不知未来却和这个人有不少交集。 “来啦。”章螭吻从侍者手中递过两杯酒,一杯给了魏君灏,一杯给了王曲。 魏君灏朝人点点头,抿了一口酒,表情上看不出什么。 “女孩儿生的可人,叫什么名字?”章螭吻微笑着问王曲,他身旁一起站着的几个人也都在打量王曲。 王曲极为大方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却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哈哈哈,叫我叔叔吧,同君灏一样叫我。” 王曲闻言喊了一声叔叔好,只见章螭吻笑得更开心了些。他伸出手拍了拍魏君灏的肩膀,然后转头继续看了看王曲。他看王曲的眼神明显不一样,堂而皇之,似乎还在思索什么。章螭吻正在回忆着什么,却叫魏君灏打断:“这些日子君瀚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章螭吻摆摆手,说罢抬头看到了什么说到:“看吧,在背后说不得人。” 王曲随章螭吻的视线望去,见入口处来了一对男女。远远看着,男子的身形高大,男子身边的女孩短发娇小。这两个人一出现便引起了一阵小骚动,一旁几个女孩议论着说他们是时下最有名气的乐手搭档。 章螭吻笑道:“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这老一辈的管不住啦,索性我也不管。上次的事情不怪君瀚,章家姑娘做事都有一股子倔劲,旁人是劝不了的。” 说着又看了看王曲。 魏君灏一脸诚恳,听着章螭吻说话的同时视线也转向入口处。 “好了,我去看看老爷,你们几些个好好闹闹。”章螭吻从始至终都是一脸笑意,朝身边的人打过招呼之后扬长而去。 魏君灏脸上无害的表情在男子走后瞬间转变,只见他面色冰冷看着魏君瀚朝自己走来。 这是王曲第一次见魏君瀚,这个迎面走来的男子和魏君灏有几分神似,只是周身散发的气质更像是文玉那般潇洒不羁。但也和文玉不像,他有魏君灏的内敛,也有文玉的外放,总之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形容。 原来这个人就是魏君灏的亲弟弟? “嫂子?”魏君灏低头古怪地打量王曲,末了说:“早生贵子哦。”说着手上还做着抱小宝宝的动作。 王曲任由魏君瀚弯身离自己不过咫尺,不退缩,只是在魏君瀚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他。只是在听到早生贵子的时候不由红透了脸。 不知道魏君灏在魏君瀚身上做了什么,只见魏君瀚痛着求饶。 “啧啧,下手还真是重啊。”魏君瀚微微甩着手,他身边的短发女子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 魏君灏同魏君瀚几乎没有太多言语上的交流,魏君瀚看到自家二哥出现在此意外之余连忙上前打了个招呼。即便两个人没有多做交流,可是王曲觉得魏君灏待魏君瀚的目光还是不同。 和内敛的哥哥比,魏君瀚是怎么都比不过的,也从来不想比较。只是外界总是喜欢将两兄弟放在一起。 不过在魏君瀚的世界里任别人怎么比都无所谓,他小魏君灏三岁,比起爱做黑暗买卖的魏君灏,魏君瀚则更喜欢音乐,所以这几年魏君瀚在帮哥哥做事的同时也去到各个国家地区演出。如今演艺事业做得有声有色,大有收手不再从事军火买卖。 “有空记得回家。”魏君灏留下一句之后牵着王曲转身而去。 魏君瀚看着自己亲哥哥背影久久不语,直到身边的短发女子摇了摇他的手臂。 热闹的寿宴更像是互相笼络关系的网络,或许此时王曲身边不远处就是某行行长,或许在某行行长旁边站着某位政府高官,或者政府高官身旁又是一个有名的财经报刊人物。这个人通过那个人的介绍认识那个人,那个人通过这个人的介绍再认识那个人。王曲静静看着,她一时无法融入这样的集体。每一个人都在笑,他们的笑容下面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好在魏君灏温暖的手拍了拍她。 王曲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看着魏君灏,见到的他也是一脸笑意,却与别人不同。 “我们要走了吗?”王曲问。 魏君灏摇头。 这是A市大家族章家老爷的九十大寿,名流人士纷纷前来祝贺。众星拱月的老爷手里拄着拐杖,身旁几个男子随从,这中间也有刚才那个同魏君灏说话的那个。 九十岁的老爷身子骨看起来还很硬朗,他让章阳扶着走到话筒前说了几句谢词,乐呵呵点名几个乖孙为其举办的寿礼。下面附喝的人扯着嗓子祝老爷子生日快乐,中间的几个年轻人大概是章老爷喜欢的吧,在宴会上这样大胆。王曲见那几个年轻人旁边有好几个明星,都是最近热门剧的主角。 “哈哈哈,好了好了,大家随意。”章老爷说完之后乐队重新响起了动人的乐曲。 在欢快的乐曲下,魏君灏拉着王曲幽幽走到章家老爷面前,只见原本在一旁接受祝贺的章老爷在见到王曲的时候明显愣住了。一旁的人很快也发现了,也都睁大眼睛看着王曲。 王曲心里觉得怪异,但魏君灏站在自己身侧,也就没有什么觉得害怕的。 “祝章老爷福如东海。”魏君灏说道。 章老爷被魏君灏一打断也就没有直愣愣看着王曲,笑言自己老了,但心里还是很高兴。 “魏家孩子都生的英俊,我瞧着君灏是越来越顺眼。”章老爷说着,章阳也来到了他身旁,章老爷拉着章阳的手直说章阳和魏君灏都是好孩子。 夸完章阳和魏君灏,章老爷还是把目光重新聚焦到王曲身上。 “小姑娘瞧着真是眼熟。”章老爷语气有些落寞,随即拉过王曲的手,“这眼睛,小嘴巴,还有这鼻子,真像啊。” 王曲听不懂章老爷在说些什么,只是老人满是皱纹的手拉着她的,手心底的暖意让王曲不自觉想要靠近。 “爷爷来披件外套。”章阳贴心地帮老爷子整理好服饰,继续谈笑风生。 “笑容丫头呢?刚才我还在面前乐呵呵的。” “说是给您找好吃的。” 章老爷高兴,还拉着王曲的手,眼睛却是看得魏君灏,“好好好,姑娘生的好,改天来家里坐坐。” 魏君灏说好的。王曲抬头看了眼魏君灏,真觉得他说什么话也不打个草稿,连这样一个老爷爷也欺骗。 章老爷毕竟年事已高,宴会说是给他举办的,他自己露面却不多,现下又被章阳扶着说是去休息。如此看起来章阳对章老爷是真特别,章老爷也就给他一个人扶。 见过了章老爷子,这一天的行程算是完妥,魏君灏牵着王曲的手准备离开,不料掉头遇见了魏曾悠。 魏曾悠身着剪裁合适的正式西装,手上挽着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孩子,他脚步不停朝魏君灏走来。 魏家的三个孩子见过的人都不多,或者是见过,但不知眼前的人就是鼎鼎大名走私军火或者贩卖毒品的高级犯罪分子。 魏曾悠永远都是一身魅惑气息,甚至比他身边那位靓丽的女孩子都美丽,“这宴会才刚开始二弟就准备走了?” 魏君灏仿佛是搭理都不想搭理,站在魏曾悠身旁顿了一下仿佛已经是无声的回答,罢了牵着王曲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魏曾悠看着魏君灏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准备举起手上的红酒一饮而尽。而在他身旁的女孩子速度更快,一把夺过魏曾悠的酒杯,将红酒全数倒进了自己嘴里。 热闹喧嚣的宴会,灯红酒绿的男女,或许站在角落里端着酒杯的男子刚听闻一件悲痛欲绝的事情,或许那对相拥的姐妹并非真心实意,有人高兴欢呼,有人蹲在无人见的角落流泪。 第37章 = = = 在A市似乎更像是在过日子,保姆还没有安排好,或许是根本不打算安排,所以家务事王曲主动承担。 王曲并不是十指不碰王春水的大小姐,虽然早些时候家里都有人照顾,但是出门之后一切都是自己动手。学生时代学会的生活自理、独立,让王曲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 洗衣卫生都还算马虎,唯独对烹饪没有研究过。但这已经够了,至少她会将东西弄熟填饱肚子,有时候她又会突然开窍,煎个牛排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早餐基本上都是外卖,每天都有不同口味的早餐放在奶箱里,王曲从里头取出,然后摆放在碟子里。如果魏君灏还没有起床,那么王曲会很负责任地开始去“叫、床”。 叫魏君灏起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简直比洗衣做饭麻烦一百倍,有时候搞不好还的折腾上一个小时弄得她精疲力尽。想起在魏宅的时候几乎都是她要被催促,不免哭笑不得。眼前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睡懒觉了......还那么孩子气。 两个人在一起似乎过起了一般情侣的同居生活,魏君灏如果没有在晚上弄得王曲太累,王曲基本能够在早上七点多自然醒,而后她会起床绑起头发开始一天的忙碌:刷牙洗脸、整理房子、准备早饭。 他们从D市来的时候没有带行李,那时王曲以为只在D市几天,没想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星期。 别墅里该有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衣帽间里所有换洗的衣服都已备妥,当季的正装休闲分门别类。好像早已经做好打算长居,觉得有些古怪,问魏君灏的时候他只是看着自己手上的书转移话题。魏君灏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 王曲在家的时候会穿一身休闲的套装,依旧习惯光脚。地板她会拖一遍,衣服扔进洗衣机。手洗的衣服例如内|衣内|裤,她会用肥皂慢慢揉搓。某日魏先生光着上半身来到浴洗室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私人物品在某女手上,然后很自然地盯着某女看了三秒后硬生生压下下腹的“火气”决然离去。 晾衣服的工作通常会交给魏君灏,往往是在早饭享用完毕,王曲准备洗碗的时候。衣服要晒在二楼阳台上,王曲说那里的采光最好,魏君灏没有意见,他只负责将衣服一件一件晒在衣架上面。两个人的衣服本来就不是特别多,加上一些毛巾什么的,正常人大概一两分钟能够全部晒完,但是魏君灏晒衣服的时间需要十几分钟。他晒衣服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每一件衣服要整整齐齐晒在衣架上,然后衣服与衣服之间的距离不能太短。晒毛巾也要讲究,边边角角要对齐,否则看着就是别扭。 某日文玉同孔先生来的时候碰巧看到二楼的二哥在晾衣服,于是正开着的车擦到了护栏险些闹出血光之灾。 院子里浇水的工作也会交给魏君灏。魏君灏一身家居休闲,裤管卷起站在草地上认真浇花,偶尔有人牵着狗从别墅旁边经过,他都会同狗对视几秒而不是人。 魏君灏发现附近的住户似乎都喜欢大型犬,心想狗这种生物对王曲的生命健康有非常大的威胁,于是打了个电话吩咐章阳让他清理。于是第二天,魏君灏心妥妥以为不会见到狗,却没想到见到了一只“怪兽”。 魏君灏心想自己是否还需要动手拨个电话给章阳,毕竟他办事如此不力,简直可以发配边疆好好调|教,却只见他们家小啊曲一脸兴奋地跑了出去。 彼端魏君灏正卷着裤腿在思索,情急之下大声疾呼:“啊曲!小心!” 倒是原本兴奋的王曲被魏君灏的大喊声惊愕。 王曲疑惑地问怎么了? 魏君灏扔下水管快速走到王曲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屋内走,他不会告诉王曲外头有一只“怪兽”的,这样会吓着她。 王曲:“你要带我去干嘛?我看到外头有一只狗,我要去看看。” 魏君灏:“你看错了。” 看错了?王曲伸出脑袋看了看,大门外的那只巨型圣伯纳还在。 王曲:“我没有看错,真的是一只狗。” 魏君灏不说话,干脆动手要将王曲扛到楼上。 王曲反抗着,突然想到什么:“魏君灏,你该不会怕狗吧?” 魏君灏:“切。” 王曲眯起眼睛做了一个我懂了的表情,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魏君灏刚追上王曲,她的手已经在“怪兽”的头上乱摸。 “怪兽”只是坐着,头已经到了王曲的胸|部。魏君灏觉得那东西简直其丑无比,张开的嘴巴似乎下一秒就能将王曲纤细的手臂吞噬。 可王曲却一脸笑意抬起头看着魏君灏:“你看吧,它很可爱。” 魏君灏拉了王曲的手让她远离那只“怪兽”。 鬼知道它会不会下一秒兽性大发! “它叫Tara,很乖的。”说话的正是狗主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呃,有点娘。 魏君灏:“麻烦你带着这只怪兽从我家门前消失。” 王曲生气地瞪了魏君灏一眼,将他推到自己身后。 “不好意思,他怕狗。”王曲对狗主人说。 “能理解的,一般怕狗的人见到类似泰迪的小型犬都会绕道,更不要提像Tara这样的巨型犬了。”狗主人温暖的笑意似乎是在理解魏君灏。 一旁的魏君灏则一脸的不屑。他怕狗?不要搞笑了,他连印度森林里的孟加拉虎都不怕好吗? “是啊,我以前也很怕,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再怕了,反而觉得他们特别可爱。”王曲说着蹲□子伸手摸了摸Tara的背脊,根本已经忘了身后的一脸惊恐的魏君灏。 “养狗之后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离不开他们,Tara是我的儿子。” 显然狗主人和王曲聊得开心。 王曲:“它几乎是我见过摸过的第一只圣伯纳,我以为只会出现在图片上。” “是吗?Tara的血统很纯正,我已经养了三年。” 这个略显娘炮的年轻人牵着一只“怪兽”在和他的女人聊得那么开心,魏君灏不高兴了。这算什么情况?一只破狗而已有必要聊得那么开心么?喜欢是么?明天就买100只。 寻求存在感的魏君灏扯了扯王曲的后衣领:“我饿了。” 王曲:“早饭不是刚吃么?”说完继续同狗主人聊天。 魏君灏:“我还没有吃饱。” 王曲:“冰箱里有面包。”头也不回。 魏君灏:“我不喜欢吃面包。” 王曲:“自己叫外卖。”几乎无视。 魏君灏:“......” 狗主人离开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期间魏君灏先生一直被|干晾在一旁无人理睬。而魏先生也很老实地站在一旁,只是脸上的表情俊冷。话说这表情一亮相总会吓走很多人,但狗主人以为眼前的这位先生只是被狗吓到。 魏君灏:“你不是怕狗么?” 王曲:“我什么时候说我怕狗了?” 魏君灏:“......” 王曲停下脚步:“说,你到底偷窥了我多少*?” 魏君灏抬头直视前方,先走一步。 王曲在后头追上魏君灏,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臂并肩而行。魏君灏当然是不会承认他几乎窥探了王曲几乎全部的*。 = = = 赵末壬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大叔毫无疑问,他或许就小王冠秋几岁而已,但看着却要比王冠秋年轻十多岁,倒不是说王冠秋长得不好,而是赵末壬实在娃娃脸。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像他们两位大叔,真的是很多年轻小姑娘对胃口的水准。 有品位的大叔,至今未婚,赵末任和王冠秋简直如出一辙,不过他们在行事作风上却完全不同。赵末壬出门的时候一定会带上单反,身上挎着一个工具包,里头全是拍摄用具。而王冠秋出门的时候一定会有至少一把枪,一沓现钞。 王曲笑着翻看赵末壬最近拍摄的照片,大多都是人物。 “真巧。”王曲说。 “这种叫做缘分。” 王曲笑。 真的很巧么?赵末壬笑了笑。 “怎么笑得那么古怪?”王曲眯了眯眼。 今天的赵末壬看起来的确有些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王曲又说不上来。 只见他喟叹了一口气,“知道没有方向感的那种无助?” 王曲点点头,只不过她眼中那个从来潇洒的赵末壬可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王曲对自己一声不响离开叙利亚的事情一直感到愧疚,再怎么说,当初都是她求着赵末壬一同前往。 “好了不说我,你一个人?”赵末壬虽然是这样问没错,但语气似乎根本不怎么好奇, 王曲张张嘴,她还在犹豫要怎样阐述魏君灏的身份,不料一道俊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你是什么东西?”魏君灏突然出现在赵末壬身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多余温度。 机警的赵末壬立即转身,正想开口,便被王曲截了去:“这是赵末壬,他是我男朋友魏君灏。” 男朋友啊。 魏君灏觉得对这个称呼很满意,于是朝赵末壬挑了挑眉,尊贵的屁股在王曲身边坐下。 “小家伙,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也不透露一声。”赵末壬笑着说。王曲没有看到,赵末壬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王曲吐了吐舌,一脸的不好意思。魏君灏则一脸唯我独尊的样子打量赵末壬。 初秋的天气,魏君灏身着黑色T恤,手上戴着一只休闲腕表,整体像是一个商务男士。赵末壬看人的眼色敛了几分。 “不打扰小两口约会咯,我蹭网结束,准备去采风。”赵末壬准备起身。 魏君灏:“不送。” 赵末壬耸了耸肩,拿起装备准备离场。王曲起身送了送赵末壬,好久不见的两人分别时相拥了一下。坐在里头魏君灏眯起眼一脸不爽,男人的第六感告诉魏君灏,这个赵末壬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他是谁?” 终于等到王曲回来,魏君灏连忙追问,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云淡风轻,仿佛根本不屑一顾。 王曲看了一眼魏君灏:“明知故问。” 魏君灏像是自讨没趣少了糖的小屁孩,自己坐在沙发上无趣地喝着咖啡,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闻着是挺香。他是记得赵末壬这个人的,当时让王冠秋去摸那人底细的时候倒是干净地很。可是未免太过“干净”,让魏君灏不由怀疑这样一个靠着电视台工作的人需要配上一把“F7+02”手枪。 “F7+02”是一把灭音枪,体积小,威力大。魏君灏的工厂里头并没有能力生产,事实上,这把枪全世界只生产了十把。正是因为如此,当他看到赵末壬配着这把灭音枪的时候不由敛了敛神。这件事情魏君灏一直是有在留意的,虽然王冠秋一直说他太过于敏感。 与此同时,咖啡馆门口的赵末壬将脖子上相机摘下放在手上,不一会儿有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走近他。赵末壬自然地将相机放在那个男子手中,而后低头吩咐了一句什么,脸上的暴戾一览无余。 王曲多少已经总结出和魏君灏的相处模式,眼下也只管自己翻着杂志。下午本来两个人是计划去看电影的,但是王曲查了一下,最近没有她喜欢看的影片,索性就到咖啡馆消磨时光。 这么些日子在A市像是度假,每一天都差不多,但每一天却又都不样。王曲心里是喜欢的,笑着靠在魏君灏怀里,然后感受到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嗯,就这样就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很意外居然会有一个小伙伴给我做了一张封面... 感动到整个人心里都酥麻酥麻的。 谢谢啊撸,我很喜欢很喜欢。 ╭(╯3╰)╮ 乃们家作者耐不住寂寞去刷街了~有谁喜欢滑板? 第38章 = = = 下午凑巧见到赵末壬这件事情一直让王曲念念不忘,就连晚上到家的时候还念着。魏君灏基本上对这个话题提不起兴趣,偶尔应一声,不想听了干脆强吻了那个叽叽喳喳的人。 王曲是真的很高兴见到见到赵末壬,拿出平板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找赵末壬聊天。很凑巧,赵末壬也在线。 显示屏幕那一头的人还是那个王曲第一次见到的赵末壬,和他聊天的这个过程里也让王曲不断重新审视自己。如今她的生活是无忧无虑,但是难免少了许多追求,况且不可能一辈子在魏君灏的羽翼下生活,即使魏君灏愿意,她自己都不愿意。 很久之后当王曲想到和赵末壬这样无拘无束地聊天,都是一番伤感。 乱七八糟扯了一通的之后王曲心情开朗了很多,是那种有充实的感觉。难得她一个多小时没有搭理魏君灏他没有来找麻烦,王曲有些意外,下楼的时候见到魏君灏正在开视频会议。 住在海边或许总是会不经意出现一些浪漫,被风吹起的窗帘如鹅毛一般飘落。魏君灏的背面是一面落地窗,这个角度看出去,窗外几乎就是海了。夜晚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王曲突然觉得他如此耐看,即便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严峻。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如果你能解决我手下一万张嘴每年的开销,我或许可以考虑理解你。”魏君灏正在用英文与人交流,他的脚架在桌子上,满脸不屑一顾。 王曲站着看了一会儿见人没有发现自己,于是转身去了厨房。 晚餐是在章家旗下的餐馆里享用的,不是上次去的那家,而是另外一家主题餐厅。今晚是由魏君灏做东,礼尚往来请章阳和周笑容吃饭,但最后章阳却抢先将单记在了自己的账上。A市大部分的产业都是章氏旗下的,所以章阳当之无愧就是一个太子爷,完全是土豪作风。 王曲和周笑容这两个女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得很近,其实说接触也不是特别多,但就是有话题。尤其周笑容,谈起一部电视剧都可以绘声绘色讲上老半天,弄得王曲想立马奔回别墅去看。王曲也会讲一些好玩的事情,在讲自己当记者时遇到的一些意外,讲自己在国外时的一些冒险经历,她所有的故事都会让周笑容瞪圆了眼睛。同样意外的还有章阳,不着声色看了王曲好几眼。 王曲打开冰箱,她打算做点什么来填肚子。要说晚上吃得实在有些早了,再说主食吃得不多,倒都让零食填饱,她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更别提魏君灏。 冰箱里的东西是她和魏君灏一起采购的,那日两个人在超市里像很多为家庭奔波的人一样挑选用品,不过多数是王曲在挑选。她挑选一瓶酱油都要纠结很久,到底生抽和老抽的概念是什么?魏君灏索性都拿了,省得她多费脑力。 晚上十点多的超市人并不多,甚至有些冷清。魏君灏推车,王曲拿着购物清单。背景音乐里响起的是王曲很喜欢的那个歌手,于是她也跟着哼唱。魏君灏笑着说好听,王曲眉开眼笑叙说自己喜欢的歌手有多么令人着迷,末了问魏君灏最喜欢什么歌。正在认真研究蚊香液的魏君灏漫不经心地说没有。走在前面的王曲笑得像花儿一样调侃他一定不会唱歌,一定五音不全,一定没有去过KTV。 “KTV我去过!”一点也不甘下风的人反驳。 王曲:“呦,去干嘛?” 魏君灏:“谈生意。” 这倒好理解,毕竟现在的社会花天酒地都是为了一桩“生意”做铺垫。王曲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可魏君灏却要抓着这个话题不放,王曲索性任其发挥。魏君灏本来就是话不太多的人,却在说起KTV的时候根本滔滔不绝。 王曲或是弯着腰,或是踮着脚尖,有了默契之后只要看一眼,魏君灏就会将她够不到的东西递给她。她一样一样认认真真地挑选着自己所要的东西,比较了又比较,最后还问魏君灏意见。 “我比较喜欢苹果的味道。”王曲说。 魏君灏:“西瓜。” 王曲转头诡异地眯了眯魏君灏,于是一瓶西瓜味道的沐浴乳被扔进购物车。魏君灏拿起沐浴露闻了闻,裂开嘴一笑,拿起一旁的苹果味沐浴乳扔进购物车。 魏君灏就一直默默跟着王曲,她去生活区他也去,她去零食区他也去,她买什么他都不拦着,偶尔拿起她挑选的东西细心察看好久。魏君灏那一刻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什么,突然觉得人生好满足。晚上回去的时候狠狠要了王曲好多回...... 方便面这种东西王曲一直不感冒,在学校的时候即使是饿死也不想吃那种东西,倒是一种米面王曲很喜欢,上次在超市见到的时候顺便采购了很多。 米面的制作过程很简单,放在开水里滚一下基本上就已经熟了。冰箱里还有鸡蛋,腌制好的牛排和一些蔬菜。王曲先煮了两个荷包蛋,然后用水抄了一下菜,最后用煎了牛排。因为是腌制好的,所以牛排已经入味,王曲再将煎熟的牛排切成小块,最后将所有的材料放在米面上。基本上王曲最拿手的事情就是煮面,并且能够在面上加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大功告成!总体来说,是两碗卖相很好的面。王曲“咚咚咚”跑到客厅拿出相机给两碗面拍了一张照片,正准备端着面去找魏君灏的时候怎知被人一把抱住。 “好香......”魏君灏几乎咬着她的脖子。 王曲笑着转过身面对魏君灏,“哈!我煮了面。” 这个人真是高啊,王曲光着脚才到他的脖子。 王曲踮着脚尖摸了摸魏君灏的头发,说了句乖,然后牵着他到餐桌上坐下。 魏君灏坐在位置上等着王曲将面端上来,面的香味早已经穿进他的肠胃,只不过可惜他的味蕾不能感知。 提起筷子的魏君灏突然看着王曲:“六孔已经将一切安排好,在明天手术。” 王曲怔了怔,没有料到魏君灏会突然这样说,并且明天就手术?为什么这段日子里从来没有跟她提过...... “......那需要注意什么吗?”有些手术不是要空腹等的。 “没有。”魏君灏说。 特制的米面魏君灏吃得那样香,即使这个人感受不到酸甜,但王曲制作的面还是要追求咸淡适中。眼下他却也好像在吃一道大餐,王曲心里暖暖的,从也没有特别为谁准备过吃的,今天或许不是第一次,却是最用心的一次。 王曲:“明天什么时候的手术?” 魏君灏:“早上八点。” 王曲:“在A市人民医院?” 魏君灏:“章氏私人。” 王曲:“那手术完毕可以吃饭吗?”她是不是该去准备粥之类的流食? 魏君灏:“可以。” 王曲:“那你要住院吗?一定要住院吧?要住多久?” 魏君灏:“不要。” 王曲:“那我要准备什么?” 魏君灏顿了顿,抬头看着王曲生气的面容。他从小到大从来我行我素,大事小事全由自己做主,脑子里有什么想法谁也不知道。这次手术就是如此,他自己认为无碍就一直没有理会,怎料王曲一句话就让他改变了心意。来A市,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此次手术,但真要他自己刻意说,好像真就说不出。魏君灏双手捧着碗,摸了摸碗的边缘,低低的说:“陪在我身边。” 王曲点了点头,顺便抽了一张纸巾递给魏君灏,然后将自己碗里的荷包蛋也夹给他。 魏君灏包裹住了王曲准备抽开的手,咽了咽口水,“我想吻你。” = = = 吃饭睡觉全都腻在一起的人似乎过得很幸福。 夜晚入睡的时候王曲心思想要询问魏君灏自己工作的事情,但一想他明天要手术了,一个激灵坐起身子,旁边刚坐到床上的魏君灏处变不惊问怎么了。 王曲:“怎么办,明天就要做手术了!” 魏君灏自然地将床上的女孩拥入自己怀中,沐浴过后的他身上带着西瓜的味道,王曲闻着闻着也觉得西瓜的味道那么好闻。 魏君灏:“嗯?” 王曲:“我紧张。” 没由来的紧张。 魏君灏慢慢将自己枕在王曲脖颈处,手圈在她的腰上,嘴角不自觉溢出笑意。外头下起了雨,一滴一滴打在窗上,迷糊了房内的景象。 没多久,只见王曲闷哼了一声,紧接着“嗖”的一下离开魏君灏一尺远。 这个人真是......气氛多好啊,怎么老是...... 总说是她“招惹”他。但要论起来,有时候她单单坐在阳台上看风景都会被袭击,很明显她才不是招惹人的那个。有时候是在晚上,有时候是在大早上,他似乎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精力,不把她弄得精疲力竭求饶不可。 “想不想吻我?”魏君灏笑着,仿佛是嗜血的吸血鬼,还是很雅痞的那种。 “不想。”王曲拒绝得干脆。刚才在餐厅的时候他就这幅样子,真就让他得逞了,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 “可我想吻你。” 然后......王曲被压倒。 王曲睡觉喜欢清爽,每次结束后魏君灏都会细心拿热毛巾给她一点一点擦拭,有时候意犹未尽的时候直接抱着她鸳鸯浴。那时候王曲几乎没什么力气反驳,魏君灏怎么样她都配合。 这个时候的她是最乖巧的,魏君灏小心翼翼将浴巾裹在她身上,她站着任由他耐心服务。 美好的一天结束在梦里,魏君灏紧紧拥着心爱的女人入睡。 很久之后王曲不记得在谁哪里又听到魏君灏是处|男这个言论,立即当场反驳。那一刻,怎知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瞪着她。王曲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赶紧逃离“犯罪”现场。 当天晚上,王曲坐在魏君灏身上一脸严肃地问道:“难道你是被我破的处?” 魏老二一脸委屈:“嗯,你要负责。” 这不科学! (ps:尼玛,我怎么觉得写那么肉的很羞涩啊!!不过,我会说……我要加个番外小肉剧场么……不放在正文里了,在作者有话里。可无视……因为毁三观…) 作者有话要说: = = = 魏君灏的手最能作祟,王曲已经不止一次沦陷,忍不住问他是不是很有经验? “本能。”魏老二的原话。 做的时候,王曲基本上都是在下面的。魏君灏的吻会从她的额头开始,眼睛、鼻子、嘴巴、脖子……到达柔软的胸|部时会停留很久,接着是腰,接着……STOP!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嗯……魏君灏笑着开始探索。 王曲比较敏感,魏君灏一点一点舔弄她就可以让她颤到不行,他手指进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征兆,王曲只得攀着他、咬着他,最后求他。她每一次都害羞,弄得魏君灏都忍不住。 手过后就是真枪实弹,魏君灏有时候会让王曲自己来。她也想要,却羞软到一塌糊涂,手里握着他的滚烫,还要艰难去找自己的入口,一个急羞起来就哭。她一哭魏君灏就老实了,该干嘛干嘛,完全不拖泥带水弄她。 王曲哼哼唧唧咬着魏君灏,指尖在他后背挠出深浅不一的红痕,偶尔还会故意缩一下。 两个人一起攀到最高点的时候都是唇舌吻在一起,魏君灏低吼微颤,王曲也没了意识。 软软的小魏君灏待在王曲体内,王曲会好奇地动一动,大魏君灏会一脸诡异地警告。 王曲:“出去……” 魏君灏已经侧躺过来,将王曲的脚架在自己身上,以免他会滑出去。 “再来一次?” “你都变小了。” “嗯?” “不……要……” 接着沦陷…… 类似王曲主动这种事情魏君灏都是不敢强求的,更别提什么KJ,简直想都不敢想,只怕引火*。 两个人在床上的默契度很好,魏君灏偶尔会使坏,但都是闺房里调剂的坏。王曲是又喜又恼,难得她尝试一次,都会让魏君灏满足到不行。 日子久了之后王曲也学会了挑|逗,为了自己的小小目的几乎会把魏君灏逼疯...... (有想看王曲怎么主动挑|逗魏老二的么...) 第39章 = = = 一叶知秋,A市的早晚温差已经拉开。 王曲起床的第一件事情是披上一件长袖外套,而后去准备早餐。 离魏君灏手术完毕已经过去两天,王曲不知道怎么用言语去形容,总觉得有点不真实,又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魏君灏的手术真的如他自己讲的那般,什么准备也不需要,什么注意的点都不用。简直让王曲怀疑他是不是在医院逛一圈就回来的。 章氏医院据说比A市人民医院好上好几倍。床位难求这一点几乎是所有医院的共同点。可但凡去过章氏医院的人,宁愿坐在走廊上过夜也不想躺在人民医院的半个床位上。 魏君灏那次手术的主刀医师是孔先生。王曲是第一次见孔先生穿白大褂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果然男人认真的时候最有魅力。 整洁有序的医院无疑让人觉得舒适许多,王曲坐在手术室外面等了不到半个小时魏君灏就被推出来了。孔先生摘下口罩伸了伸懒腰直说还很困,与之前严谨的样子简直千差万别。 说没有变化也不是,因为魏君灏吃东西的时候没有以前那么淡定了。 王曲是偏辣偏酸偏重的口味,以前的饭菜里都离不开辣椒,习惯了之后就没有改过来。可这对魏君灏似乎就成了一个折磨,他一贯是细嚼慢咽的,却突然凉水一口一口地猛喝,憋着,也不说什么。隔了一会儿王曲恍然大悟!想起来觉得忍俊不禁,毕竟对于一个不吃辣的人来说,王曲那些分量的辣几乎已经是正常人的极限。 饭菜上的确有很大的改变,因为魏君灏口味很偏淡,几乎有一点咸辣他都吃不消。这样就造成两个人口味难调的问题,王曲二话不说无条件妥协。 这天晚上,王曲正窝在沙发上看书。她手上拿着的书是全阿拉伯文的小说,一来是为了不丢本,二来是这本书真的好看。 王曲正看得入神,眼前的光线被挡,换个位置,王曲继续。可无奈,她坐哪,哪就被挡。 无奈放下书,王曲看着眼前行径幼稚的魏君灏:“你干嘛!” 魏君灏一身灰色家具装站在王曲面前,高大的身子硬是挡住她所有的光线。清了清嗓,魏君灏说:“糖。” 糖? 王曲从桌上的零食堆里特地找出一块西瓜味的糖出来,递给魏君灏。 “你吃。”魏君灏说,眼里期待。 王曲古怪地看了一眼魏君灏,然后剥了糖纸将糖放到自己嘴里,期间,魏君灏一直行注目礼。 可糖已经吃了,眼前的人…… 王曲:“你还要干嘛?” 魏君灏:“我也要吃糖。” 于是,王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巴已经被俘虏。 鉴于魏君灏实在高大,而王曲窝在沙发上和他接吻实在不舒服。于是在他的带动下,王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难得换了一个姿势,以往都是王曲仰着头,这次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低头,心花怒放到忘了魏君灏卑劣的行径。 魏君灏接吻的时候都是非常认真的,一个吻不到她嘴里完全探一遍是不可能完毕。 王曲搂着魏君灏的脖子,魏君灏搂着她的小腰,两个人紧紧密密贴在一起。一颗糖,甜蜜蜜地在两人嘴里融化。 末了,魏君灏满意地再在王曲唇上舔了几口,意犹未尽。 王曲依旧搂着魏君灏的脖子,低着头额顶着他的,心里还是酥麻酥麻,大胆地问糖好吃不好吃。 魏君灏说好吃,但是没你好吃。王曲笑着在魏君灏唇上亲了一口。两个人耳鬓厮磨,说话的声音都是轻轻的,仿佛太重了就会破坏此时此刻的美好。 鼻子碰着鼻子,偶尔双唇轻轻碰一碰,不知道在玩什么,两个人却乐此不疲。最后王曲主动锁住魏君灏的唇,大胆探进他的嘴里。魏君灏一顿,让王曲自由发挥,她也不甘示弱,凭本能在他嘴里探索。这个吻愈发不可收拾,魏君灏的呼吸也重了,手了不老实了,还不忘引导她。王曲情不自禁接受这一切,感受到魏君灏的手掀起她的衣服游走在她的后背,接着是臀部,最后来到她的私、密。 她就这样站在沙发上任魏君灏一点一点褪去,双手还是紧紧拥着他的脖子,此刻看起来更像是攀着他。 她被剥的只剩贴身衣物,反观魏君灏,除了呼吸凌乱,身上的衣服还整整齐齐。王曲一只手勾着魏君灏,一只手伸下去撩起他的衣服。不知道魏君灏摸她的感觉是怎么样,但王曲已经知道了男人精瘦腰身的魔力。忍不住多摸了一下。他腰上的伤疤恐怕一辈子无法抹去,王曲低下头在那里轻轻一吻。 “嘶”魏君灏倒吸了一口气。 王曲抬起头,手上愈发放肆。她难得主动探索,魏君灏根本抵挡不住,只觉得她的手仿佛带了魔法。 极其艰难地脱了他的上衣,王曲更加满意,在他果露的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 “呜”的一声,王曲几乎化成了一滩水。魏君灏修长的手不知何时占据她,他动一下王曲就能颤一下。 “不要在这里……”这是还存有半点意识的人最后的要求。 = = = 即使是章阳都发现了魏君灏身上的变化,更不要提魏君灏的弟弟魏君瀚。 魏君瀚双手抱胸看着对面的自家哥哥,变了,的确是变了,可是哪里变了? 王曲忙前忙后地准备茶水,深怕一个不小心两个兄弟就要闹不愉快。魏君瀚今天一身休闲阳光,与王曲上次在宴会上见到的他很不一样。 魏君瀚看着王曲说:“嫂子不要忙了,我坐一会儿就走,有一事相求。” 王曲顿了一顿,然后坐到魏君灏身边。 气氛还算可以,魏君瀚清了清嗓:“听说嫂子会阿拉伯语?” 王曲看了一眼魏君灏,然后朝魏君瀚点了点头问怎么了。 魏君瀚:“我这里有位来自黎巴嫩的指挥家,但是他的翻译生病了,一时间找不到随身翻译员。” “不行。”魏君灏直接拒绝。 “哎,我还没说完。”魏君瀚无奈,“只要两天,我们后天就要演出,一切意外都不可以发生。” 王曲之前就在黎巴嫩留学,听到魏君瀚说出这个国家的名字时就是一阵亲切。可反观魏君灏,他大概是不可能放走她。 果不其然,魏君灏面无表情对自己亲弟弟道:“你可以走了,不送。” “哥......”魏君瀚摆出一脸的囧相,“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只要翻译吗?”王曲突然插了一句。 魏君瀚:“对对对!只要日常翻译,完全没有难度!” 王曲:“我答应你。” “那收拾收拾,马上跟我走。”魏君瀚说。 “现在?”王曲没有料到那么紧急,她什么准备都没有。 一旁的魏君灏一把拉起王曲的手,“我不同意。” “哥!”魏君瀚急得起身一把拉过王曲的另外一只手,“人才是要利用起来的啊!这是哥你自己说的,再说眼下我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翻译,况且嫂子自己愿意!” 魏君灏才听不到别人说什么,走到魏君瀚身边扯掉他拉着王曲的那只手,然后一个力道让魏君瀚喊救命。 “痛痛痛!”魏君瀚大喊,但是一个转身又拉住王曲的手。 魏君灏:“放手。” “你从来都是这样,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魏君瀚说。 互相对立的两个人将王曲夹在中间。气氛好像有点异常。 魏君瀚看起来是那种邻家大男孩的样子,他古灵精怪的脑袋转了几圈,随后垮下脸:“从小到大你都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别人想干什么都可以,就我要一个人被关在书房去看什么破书!你明明知道我一点都不喜欢!” 破天荒魏君灏不再向前,气氛冷静了十秒钟。然后,或许魏君瀚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奏效了,于是加了一把劲说:“今天不让我带走嫂子,兄弟没得做!” 魏君灏冷笑,“无所谓。”说着将王曲拉倒自己身后。 “滚。陌生人。”魏君灏赶小狗似得对魏君瀚说。 陌生人?王曲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魏君灏,他说出的话就是想将人气死不可。 只见眼前的魏君瀚吼了一声生气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末了又换了沙发上的抱枕狠狠地往地上砸了出去。 “这次真的没兄弟做了!再见!”魏君瀚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魏君灏切了一声,然后走到抱枕旁边,一脚将抱枕踢出去老远。 王曲有些想笑地看着残局。 这个两个兄弟......要不要那么幼稚? 走到门口的魏君瀚顿住了,忍不住一只手扶着门大笑。饶是以前,两个人剑拨弩张的时候都没有今天那么好玩。他的哥哥的确是变了呀,变得不再那么死气沉沉了。 诡计多端的人趴在门边观望了一阵,见到自家傻二哥上楼之后一溜烟跑到客厅拉起王曲的手就往外头跑。 魏君瀚:“嫂,不要紧张,我来解救你!” = = = 又是名太? 王曲无奈地多看了几眼酒店的名字,这几天她所到之处都是名太的产业,而这个名太属于章氏。可以见得章阳的产业到底有多大...... 王曲看了看身旁的魏君瀚。他和魏君灏真是不一样,风趣幽默,但不说话的时候那副正经的样子还是挺像的。两个人的确长得不一样,哥哥有哥哥的味道,弟弟有弟弟的味道。上次章家老爷说魏家的孩子都长得好,这句话真是没有错。 “六文说我哥在谈恋爱的时候我还不信。”魏君瀚说着低头看了看王曲,“真是人不可貌相。” 王曲穿着拖鞋的脚踩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我们这样......魏君灏不会杀过来?” 王曲的话让魏君瀚大笑不止,杀过来?是说他大哥吗?怎么可以形容的那么贴切。 “淡定。”魏君瀚神秘一笑,“我哥找不到我的。” 名太酒店坐落在A市最繁华的地段,五星级的装修和服务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住进来。一从大厅进来,似乎所有人都当她是奇怪的生物,或许有低语在讨论她是否忘记穿上正装,但这一切都不要关心,身边的魏君瀚会帮她阻挡一切眼光。 魏君瀚是一个绅士的人无疑,他是一个极度有教养的人,完全尊重保护女士。站在这样一个男性在身边,即便身边全是诡异的眼神,她都不需要太紧张自己的着装是否太随便。 不料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只见魏君瀚咒骂了一声,然后道:“*!他真的杀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哭着求冒泡 第40章 = = = 在黎巴嫩的那一年,或许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每次王曲想起来的时候都不禁嘴角上扬。 几年前她作为交流生留学黎巴嫩,独自居住在贝鲁特市一个出租房内。除了上课,王曲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是去贝鲁特东北80多公里处的一座神庙,那座被称之为巴勒贝克的神庙,这是世界上著名的古迹之一。 贝鲁特的大街小巷她都去过,保存完好的罗马时期城墙、庙宇、水池遗址和奥斯曼帝国时期的清真寺...... 王曲在学校期间最要好的一位同学叫Lola,她们是一个班级的学生,做同一份实践报告。 Lola来自法国,是一个非常亲近可人的浪漫女孩,她比王曲早到黎巴嫩两年,几乎对这个国家了如指掌。 Lola经常会带着王曲到贝鲁特街头“卖艺”。 王曲的第一次“卖艺”是做街头另类时装秀,设计出自Lola之手。Lola用旧报纸撕出大概的衣服样子,再用大头别针在身上。两个人穿着制衣服,站在街边,面前摆一个帽子,就算开始营业了。为了配合时装的色系,Lola特地给自己和王曲扑了厚厚的粉,画了个类似日本艺妓的装。 王曲一开始会难为情,但是完全看不出本人的造型实在让人无需担心曝光。 Lola的创意新鲜,不一会儿路人就开始热情地投硬币纸币。她们两个人偶尔会聊天,Lola会教王曲一些法文单词,王曲会教Lola一些中文单词。通常情况下,王曲对这份收入不计报酬,Lola则会请王曲吃饭。 那段时间应该是最自在的,王曲本身对语言交流没有障碍,加之经济上有王冠秋定期给足,她似乎只是在那里游玩。虽然她对黎巴嫩人民的印象并不见得多好,但好在一切无忧无虑。赵末壬之前就问过她,为什么偏偏学了那么一种语言,又到这样一个地方留学。王曲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随心就好。 认识Lola是王曲没有预料到的,这个法国女孩如今或许是一名设计师了吧。Lola说自己没有去过中国,对中国的一切都好奇,她说一定会来中国找王曲玩。她比王曲早两个月离开黎巴嫩,至此再也联系不上。 有些时候以为只是短暂的分别,不料却是一世。 “换上这套衣服吧。”一道女声打断了王曲的回忆。 王曲转过头,门口站着的女孩手上提着一套衣服。 “吉阿达赫简直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人。”女孩无奈,走近王曲将手上的衣服递给她,“化妆台上的东西你都可以用,我半个小时后来接你?” 王曲说好。 “Jesus!你真的好美。”女孩表情夸张,最后双手一摊说:“我觉得你把头发放下来会更好。” 王曲害羞地摸了摸自己头发。 女孩给王曲的是一件款式非常正式的小洋装,甚至还有相搭配的高跟鞋。 魏君瀚将她安置在这个房间之后说是有要事就走了。刚才在楼下千钧一发差点被魏君灏撞见到,魏君瀚机灵,带着她瞬间进入楼道。 魏君灏......应该是生气了吧。他脚上居然还穿着家居拖鞋...... 现在想想,她实在有些冲动。魏君瀚带着她离开的时候,那一瞬间她或许应该挣脱他的手,可是为什么脚步没有停留,一听到来自黎巴嫩的音乐家就雀跃...... 王曲苦恼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如何收场? 半个小时候后来接王曲的不是之前的那名女孩,而是魏君瀚。 魏君瀚小声敲了敲房门,见虚掩着就大步迈进。进门时首先是看到王曲的侧影,然后顿在原地看到王曲缓缓转过头。长发偏偏的女孩正在穿高跟鞋,好像听到有动静下意识转过头,见到是自己熟悉的人,露出一抹淡笑。魏君瀚只觉得自己当时的心好像被什么震慑了一下,久久不能平静。 魏君瀚清了清嗓说:“准备好了吗?” 王曲笑着说早准备好了。 这一身装扮,知道的人晓得她是做个翻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参加一个什么活动。 = = = 是音乐厅。 “站在指挥台上的就是吉阿达赫,他是一个对所有细节都非常有要求的人,总之是很麻烦。”魏君瀚说,“不过你不需要担心,你只要将他的想法和说的话准确转达就好。” 王曲问现在是在干嘛,魏君瀚回答说今天是最后的彩排了。 因为明晚就要进行正式表演,所以今天的彩排非常重要。 演出的乐手来自五湖四海,基本上是用英文交流的,吉阿达赫不太会英文,所以需要一个特别的翻译员。 “还有。”魏君瀚突然停止脚步。 王曲也停止脚步疑惑地看着魏君瀚。 魏君瀚一笑,“我哥同意你过来当翻译。” “真的?” 魏君瀚耸了耸肩,“在电梯口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我们。”然后一笑接着说:“你身上的衣服是他挑选的,我想没有人比他更知道你的尺寸吧。” 王曲闻言四处望了望,只听到魏君瀚幽幽道:“淡定,他不可能来这里。” 和很多黎巴嫩人一样,吉阿达赫很执拗、强势。王曲不知道是不是宗教赋予了他太多的执着信念,还是其他,他在工作上不允许反驳,高傲自大,也很少妥协,甚至粗暴。王曲只是伴在他身边不过短短一个小时,似乎已经过了半个世纪。 好在看到演奏大提琴的魏君瀚能够给王曲一些安慰。王曲突然想起之前在魏家宅子里听到的一些乐曲声,下意识将那些演奏同魏君瀚连接在一起。 吉阿达赫似乎对演奏很不满意,好几次叫停。王曲静静地注释这个认真的男人,不否认他工作的时候是有魅力的,但如果能忽略他的粗话或许会更好。 很多人都说黎巴嫩出美女,其实也产帅哥。吉阿达赫也是帅哥一枚,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肤黑,皴短粗黑的头发,皱眉的时候很像当红的一个影视明星。 一场演奏结束,王曲立马从侧台跑到舞台中央,因为吉阿达赫就站在舞台正中央。 “好听吗?”吉阿达赫问。 王曲说好听。吉阿达赫讽刺地笑了笑说王曲没有品位。 “品位?我只觉得赏心悦目就够了,一个普通人的确不会了解那么透彻。”王曲反驳。 吉阿达赫喝了一口水不再理会王曲。 因为是集体演奏,所以魏君瀚的光彩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注意到。不过王曲在角落无时无刻不再注意他,想起他与魏君灏的对峙时忍不住一笑。 其实王曲只是淡淡的笑,却引起了吉阿达赫的注意,他转过头严肃地问王曲为什么笑。 “心情好。”王曲回答。 吉阿达赫皮笑肉不笑,说自己才没有一点心情。 “因为明天就要正式演出了吗?”王曲问。这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很怕吉阿达赫,因为他的暴脾气?其实更多的是尊敬吧,听魏君瀚说,吉阿达赫对此次演奏会非常在意,很多工作的洽谈都是他亲自出马。除此之外,吉阿达赫的确是一个有实力的指挥家,他获奖无数。 正是休息的时间,所有乐手都在养精蓄锐。 吉阿达赫环顾了一周,然后盯着王曲,“你为什么心情好?” 心情好,还能有什么原因? “你只要告诉你自己心情很好,那样你就会有好心情了,意念术。”王曲挑眉。 “放屁。” 在场没有人听懂王曲同吉阿达赫的交流,不过都能见到吉阿达赫的面部表情明显没有之前那么严峻。 再一次排练的时候吉阿达赫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暴躁了,他偶尔静静地聆听,开始指挥的时候严肃无比。 王曲的确是没有什么品位的,但也感到这一次的演奏比之前一次好很多。 “Good job!”最后结束的时候吉阿达赫大声喊道。 王曲站在舞台一侧拼命鼓掌,见到朝她看过来的魏君瀚眨了眨眼。 再一次来到吉阿达赫身边的时候他竟然主动问王曲叫什么名字。王曲想到刚才魏君瀚在介绍的时候分明提过自己的名字,但还是很一脸笑意地报出自己在黎巴嫩时的名字:克吕提厄。 吉阿达赫鄙夷地说真是难听。王曲才无所谓好不好听,反驳吉阿达赫的名字才叫难听。然后不等吉阿达赫说话一把捂住自己的耳朵。 吉阿达赫看了王曲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没有什么言语之后王曲就开始在一旁发呆。 “我能请你吃饭吗?”吉阿达赫突然道。 王曲想了想,她的翻译工作里好像没有包括吃饭这一项,于是摇头说不行。 吉阿达赫难得真诚一笑,说王曲是胆小鬼。 王曲张了张嘴,不理睬吉阿达赫。 “我第一次邀请翻译员吃饭。”吉阿达赫又说,仿佛这是王曲至高无上的光荣。 王曲只是一笑,问然后呢? “不识相!”吉阿达赫气急。 = = = 王曲最终还是和吉阿达赫一起享用晚餐。 坐在名太十楼的中式餐厅时王曲没有多大胃口,眼前这个人居然幼稚到在魏君瀚面前说她的坏话,英文那么蹩脚还要说!简直幼稚到家! “我吃饱了。”王曲说。 她眼前的中式排骨套餐几乎没有动过,本来就不是情愿过来,想起魏君瀚一脸的请求才不得已,况且这个男人自作主张帮她点的东西她一点也不喜欢。 吉阿达赫埋头吃着中国传统炒饭,一脸满足地说自己还没有吃饱。 王曲拄着脑袋望着窗外,名太不愧位于A市的中心地带,在这里俯视A市的景色实在太过完美。 “你们中国女孩喜欢什么样的男士?”吉阿达赫问。 王曲转回视线看着吉阿达赫,脑海里突然映出魏君灏的脸庞。她曾经以为自己和魏君灏一辈子都不会平心相待,怎知如今如此将他放在心上。哪怕是现在,还在想他是否在某个角落生气。 还不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不知道。”王曲生气地回答。一转念想起都是自己要来当什么翻译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请不要误会,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兴趣。”吉阿达赫的脸上似乎写着一种叫做不屑的东西。 王曲朝吉阿达赫扯了扯嘴角,随即低头喝了一口果汁。 吉阿达赫很喜欢中餐,他昨天吃过的那个排骨饭一直在回味,所以自作主张给王曲点了一份,对他而言,那是最至高无上的照顾,一般人才享受不到。 “你可以考虑永远一直当我的随身翻译。”吉阿达赫放下勺子正色道:“我常常一个人吃饭,不得不说有点寂寞。” 寂寞?王曲说:“那你之前的翻译员呢?” “她?我最讨厌女人不化妆,社交场合的淡妆是礼貌,可她居然懒到这个程度!”吉阿达赫摇摇头。 王曲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会说她也没有怎么化妆么,只是淡淡地描了眉毛和眼线。闻言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无聊地扣着自己的指尖,直到自己的头顶上方被挡住一片阴影。 抬起头,不正是刚才在想的这个人......他一身正装,无比高大。 魏君瀚站在王曲面前,邪气地挑着眉,然后朝王曲伸出手。 王曲几乎想都没有想握住他的手。 “Who R U”吉阿达赫站了起来问魏君灏。 同样已经站起身来的王曲朝眼前的人一笑说:“不好意思,我男朋友。” 气场无比强大的魏老二根本从头到尾无视王曲眼前的那个男人,大大方方牵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迈开长腿远离。王曲则转过头直说不好意思。 在餐厅里用餐的人只见一个无比英俊的男子牵着一个同样美丽的女子,他们两个像是童话一般轻拂而过,所到之处都能发光。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因为身体原因,明后天应该更新不了...... 不过我会尽量的加油的,星期四之后应该能恢复了。 第41章 = = = 魏君灏的步伐依旧有些快,像那次在日本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直至发现她急促的脚步时才放缓。 但是这次有明显与日本的时候不一样。 步出装修精致才中式餐厅,魏君灏带着王曲来到一处拐角,四下无人,王曲被按到墙上。 魏君灏:“知错了?” 他贴着她,姿势暧昧。身高优势,“挑衅”地抬起她的下巴。 王曲“嘿嘿嘿”地笑,伸出手圈住魏君灏的腰。他难得会穿西装,内搭最简单的白衬衫,却帅气地无与伦比。 魏君灏抬着王曲下巴的手转而扶着她的脸颊,拇指刷了刷她柔软的唇,然后低头摄取。 慵懒的灯光洒在两个人身上,忘情接吻的两个人不料被打断。 “二哥?” 魏君灏反应迅速收敛,王曲则下意识埋在他胸前。 是文玉。他醉醺醺,身子摇摆。 “呵呵......”文玉靠近了打量,打了一个嗝,“真是二哥啊!啊!还有二嫂!” 王曲从魏君灏身子里探出来,闻到文玉一身酒气。 “这是怎么了?”王曲问,抬头看了看魏君灏,只见他一脸的嫌弃。 文玉一晃,靠在了墙上,然后慢慢滑到地上,他嘴上念着自己已经死了,脸上满是绝望。王曲想上去搀扶,被魏君灏按住。 文玉看着魏君灏,眼神不似以往那般吊儿郎当,似乎还带着雾气,他语气里泛着酸楚地询问:“二哥,当初为什么就把我放在A市?如果我不来A市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魏君灏只是抿着唇。 文玉接着又笑,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又软了下去,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说疼,好疼。 王曲从来没有见过文玉这般,心里焦急,一直扯着魏君灏的衣服。 “没用的东西。”魏君灏鄙夷。殊不知,就在不久以后,他比眼前的人没用一百倍。 最终还是魏君灏扶起了文玉。王曲跟在两人身后,看到穿戴整齐的魏君灏扶着一个瘫软的男人。文玉今天也穿了西装,虽然是粉色休闲款式的,却更突显他的英俊,醉后更显颓废之气。文玉和魏君灏的年岁相差并不是特别大,此时竟然像极了扶持的两兄弟。 无意识的人要沉得多,加上文玉185的高壮个子,即便是一个普通壮汉都觉得吃力,更别提忙碌的一下午的魏君灏。 王曲将酒店房门打开之后魏君灏一把将文玉扔到沙发上,然后整了整自己微乱的衣服。 “怎么办?”她从来没有照顾过醉倒的人。 “走。”魏君灏说。 他会将人扶到房间这种事情已经是奇迹。 王曲奇怪地看了魏君灏一眼,“怎么可以扔下他不管!” 魏君灏走近拉起王曲的手,他准备一个下午的浪漫惊喜怎么可以被沙发上那个醉鬼破坏? 可王曲却是真的担心,掰开魏君灏的手要留下来。魏君灏哪里肯,王曲挣脱掉他之后他又拉起她的另外一只手,正想着直接将这个女人抗走一了百了,怎知沙发上的文玉突然从沙发上滚下来。更让人不能直视的是:他竟然趴在地上狂吐。 王曲捂住自己的口鼻已经恶心到不行,魏君灏则沉着脸上去一把将人扯起。等到文玉吐干净了,魏君灏又将人重新扔到沙发上。王曲连忙跑到于是打了湿毛巾,可又犯恶心,将毛巾递给魏君灏之后跑得远远的。 魏君灏没有半句埋怨,沉着脸拿着毛巾一把捂住文玉的脸,等到文玉闷哼起来才松手,反复几次之后魏君灏的脸终于没有之前那么可怖。他绝对是在报复不要怀疑。 王曲打电话叫了room service,过了两分钟,有个穿制服的清秀女孩拿来的清洁工具。期间魏君灏已经提着文玉将其甩在大床上。 “应该没事了吧。”王曲问,吐也吐过了,该清理的也清理了。 魏君灏看了眼床上的“死尸”,然后起身走到那个蹲在地上清理的女孩旁边吩咐了一句,只见那个女孩潮红着脸点点头。 “走。”魏君灏拉起王曲的手。 经过文玉这样折腾,王曲的心情也有点低落,想着便将头靠在魏君灏身上。酒店的楼道里都有隔音毯,王曲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好似无声。她闷闷地问魏君灏关于文玉的事情,包括文玉刚才所说的将他扔在A市是怎么回事?魏君灏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回答。 当年文玉年轻气盛,非常聪明,但却不好驯服。魏君灏将文玉从俄罗斯带回来的时候综合考虑,所以将他放在A市的武山练习武术。魏君灏的本意是让蠕蠕的文玉能够从练习武术的过程中学校果决、兼思。武术本质是武搏之技艺,但练武也能锤炼陶冶人的性格和人事物的态度,令暴躁者理智,令柔弱者刚强。当然,两年的时间确实打造了一个不同的文玉。可谁曾想,一直采用放养方式并不一定都是好的结果。 “是爱情?”王曲问。 魏君灏不说话,却胜过千言万语。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啊,一向无拘无束的文玉居然也会这样...... 这一闹,魏君灏原本的计划算不上被打乱,但却没有那股冲动劲。 王曲走在魏君灏身侧,看着他沉眉不悦,随即撒娇地拉了拉他的小指。 魏君灏转头看到的王曲睁着大大眼睛,表情甚是无辜,于是哼了一声。他是准备了浪漫的约会没错,虽然是听取别人的意见,但绝对足够浪漫。他听话地包了一间西餐厅,从餐厅的路口处开始洒上玫瑰花瓣,一直到用餐的那张桌子旁边。魏君灏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这个更浪漫的了,他还闻过了那些玫瑰花,确定足够新鲜。只不过他还没发现,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王曲看着火红的花海,却转头看着魏君灏说:“好土......” 魏先生洋洋得意的脸凝固。 “不过,”王曲卖了一个关子,其实她真的料不到魏君灏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心里有感动不假,但更多的还是难为情。 王曲眯起眼:“说,你有什么阴谋?” 手刚伸进口袋里准备掏东西的魏君灏怔了怔,他上的表情倒是伪装地自然:“吃饭。” = = = 露天,气氛很好。 有侍者在一旁拉小提琴,曲子什么的王曲也不懂,只觉得很好听。 魏君灏埋头切牛排,并且,很认真。王曲坐在他的对面,不知道对面这个人此时正紧张地手心冒汗。 一张圆桌,不大,王曲伸手就可以够到魏君灏。他将认真努力切好的牛排递给王曲,然后再将王曲已经切过两刀的牛排接过来给自己。 王曲看着他为自己做的一切,原先的难为情早就烟消云散。眼下看着餐桌周围一圈的玫瑰花瓣只觉得那么夺目,于是起身去捧起一把。 一捧花瓣在手心,王曲又将花瓣抛洒出去,瞬间好似下起了花瓣雨。 魏君灏坐在位置上看着王曲的举动,起身来到乐手旁边接过他手上的小提琴。 王曲原本捧着的花瓣忘了飘洒,看着魏君灏轻车熟路架起小提琴,然后拉出一个和旋。他居然会拉小提琴? 事实上,魏君灏何止会拉小提琴。 王曲就这样静静地捧着一把玫瑰看着魏君灏拉小提琴,他拉的曲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她听过的,旋律很熟悉,听着真是舒心。她眼里的魏君灏像是站在舞台正中央,他认真地弹奏着世界上最好听的曲子,聚光灯在他的身上,高清的镜头下连他脸上的绒毛都可以清晰可见,他认真的模样简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王曲想起自己之前在魏宅里听到的独奏,孤独的,悲伤的,可眼下,他已经不再孤独悲伤,更多的是由衷的愉悦。 一曲完毕,王曲还静立原地看着魏君灏。 魏君灏倒是不自觉,他只是突然觉得想弹曲子,完全只是手痒,当然,这个完全不在原先的计划之内。见王曲依旧站在原地,魏君灏过去将她牵回了座位,他的重点是先吃晚餐,不可以打乱计划。 但王曲想的可完全不一样,她眼前这个男人好像从光芒中朝她走来,然后他优雅地牵着她坐下,他的云淡风轻更显得有魅力。 她心里一万个问号,于是问魏君灏:你刚才拉的是什么曲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小提琴?你怎么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弹过?我好像也没有在家里看到过什么乐器呀?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噢对了!以前都是你在家里弹琴吗?我经常有听到...... 王曲的问题也不见得都有回答,魏君灏都以行动转移注意力,不是喂她东西就是帮王曲擦嘴角,俨然熟能生巧,以至于到最后,王曲都觉得自己不喂他吃东西都过意不去了。 这是和吉阿达赫用餐时完全明显天差的感觉,在魏君灏面前,王曲已经不知不觉吃到撑。当然,如果忽略他像喂小猪似得往她嘴里塞东西的话,那样会更有意境。 天知道,魏大先生完全是出于紧张才不断给王曲喂东西吃。其实,他看着她吃着东西的时候会特别安心。尤其是那张小嘴张开,然后一点一点细嚼着他喂过去的食物。如果此刻没有人打扰的话,他或许会给她一个吻,事实上他的确这样做了。 王曲刚喝了一口红酒,滴酒不沾的人对红酒也不见得有好感,喝了一口之后伸出丁香小舌叫涩。 魏君灏探身,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扶着王曲的脸颊,低头,缠绵一吻。 香醇的红酒弥漫在两人唇间,本因为苦涩的王曲似乎感受到甜蜜。 一吻结束,原先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已经不在。 王曲注意到魏君灏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于是问他是不是没有胃口。 魏君灏淡定道:“太难吃。” …… 所以,这是他一直喂她吃东西的原因?于是王曲愤愤地插了一块牛肉递到魏君灏嘴前要他立马吃下,他也不扭捏,很自然的张口吃了。 王曲发誓也不要承认,魏君灏吃她喂的东西时居然很……销、魂。 虽然说魏君灏恢复味觉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可他挑剔的毒舌已经不是第一次批评别人四星级的水准。问他哪里不好,他也不说,只说难吃,有几次还直接放下碗筷罢吃。如此幼稚行经,王曲已经找不到任何形容词修饰。想起来就觉得有些好笑,于是王曲又报复似的喂魏君灏吃了些东西。 晚餐进行到现在,魏君灏想当然觉得非常完美,于是手伸进口袋,准备…… “哇塞!你们真的在这里约会啊!” 是的,周笑容破坏了魏君灏以为的完美。别忘了,还有站在周笑容身旁的章阳。 在走私界被称之为鬼才的魏君灏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约会这种东西竟然三番四次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内,简直太没有水准可言。 作者有话要说:ps:谢谢留言的各位,这比一个好榜单振奋人心。 第42章 = = = 有些人在生意场上绝对是游刃有余的,说他是生意怪才其实也无可厚非,因为对他来说,走私军火炮弹不过是弹指之间的小事。但事实告诉我们,即使是生意场上无人匹敌的怪才,在情场上却不见得有多高明,比如魏君灏。 有一点魏君灏甚至根本没有熟虑过,那就是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兄弟提供的情场主意。因为这个兄弟很有可能自己的情场也不顺利,更别提那种帮你张罗好一切就等你最后演出的那种,好比此刻的章阳。 魏君灏攥在手心的小礼盒还是没能有机会拿出来,脸上倒仿佛滴出了冰块。章阳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 王曲尴尬地笑了笑,怎么看自己都有种偷情女主角的感觉。 “怎么样?这里氛围不错吧?”周笑容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让服务员搬来了椅子,正准备坐下。 王曲认真地点头说很好。周笑容笑得愈发开心,“我和章阳的婚礼会在这里举办哦!” 像是平地一声雷,魏先生的表情更加凝固。章阳则倚在周笑容的椅子上一脸的诡异。 “今晚章阳在这里跟我求婚,我答应啦。当当当当!”周笑容说着就亮出自己手上鸽子蛋般大的钻戒。 王曲赶忙送上祝福,魏君灏的脸更臭了些。 女孩之间最有吸引力的钻戒无可厚非成为主角,王曲仔细盯着周笑容手上的戒指,两个人对戒指的议论又是好几分钟,完全没有一旁两个男人什么事情。 等周笑容气氛终于意识到什么,于是拍了一下脑门无辜状:“要不你们继续约会?我们撤?” 魏君灏:“不用。” 然后起身,牵起王曲的手,头也不回地对那两个巨型电灯泡说:“再见。” 一旁的章阳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破天荒朝人背影喊:“小舅子我会包一个大红包给你们。” 正在吃东西的周笑容疑惑地问:“小舅子?什么小舅子?” 章阳笑而不语。 这算是给自家表妹妹报仇吧?嗯,便宜了。 = = = 王曲静静跟在魏君灏身边,看得出来此时他有点不开心。但不开心归不开心,他还是非常细心地帮她打开车门,然后小心扶着她坐上那辆豪车。 王曲坐在副驾驶朝那间餐厅望去,餐厅外围还是小河,显得分外有意境,刚来的时候就驻足很久。这间餐厅也是属于章氏旗下的,地点在A市近郊处,周边环境美轮美奂。餐厅的内部装修很现代化,浪漫氛围。餐厅外面就是草坪,绝对适合举办婚礼。 正欣赏着,魏君灏却突然探了过来,王曲以为他想......于是闭起了眼睛。怎知“咚”的一声,他仅仅是为了帮她扣上安全带。 “留着,等下一次性补偿我。”魏君灏发动车子。 王曲顿了一下悟过来,整个脸都烧了起来......等等,她为什么要补偿? 车子缓缓行驶在小道上面,路边都是特地种的树,很整齐,树叶几乎要把路面都遮挡起来。这里的美在A市找不出其他。 王曲不知道,今天一下午魏先生都在忙着布置约会现场、亲自下厨、挑选礼物、准备着装。当然,这一切都是某位章姓兄弟的意见,虽然很明显他的那位章姓兄弟盗用了他亲自布置的会约现场、偷换了他亲自下厨准备的食物,但无所谓,他魏君灏是谁,一枚戒指在手,不怕美人不感动。 可谁曾想,他居然也会紧张...... 车内鸦雀无声,王曲懒洋洋地想要睡觉,怎知突然一个急刹车! 越想越不爽的魏先生爆发了,他将那辆高大的豪车停在无人的道上,然后转头看着被惊吓到的王曲:“不行,你现在就要补偿我。” 于是,魏先生言出必行地探过身子,未经同意擅自攻略城池。 王曲想开口说话,不料尽数吞进了魏君灏嘴里。 本也是赌气的吻,可是事情的发展又超脱魏君灏范围之内,他本能的探索更多。 王曲穿着裙子,魏君灏想当然直接探进,目标明确,不拖泥带水。 车子的空间不算小,但还是不舒服,王曲不断制止魏君灏,可他非但不闻,反而更加挑、逗。本就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加上理智已经被消磨殆尽,他能控制住自己不硬闯进去也是奇迹。 “魏君灏……我不要在车上……”她语气里仿佛沾染了浓雾。 埋首在王曲胸前的魏君灏抬头,看着女孩脸上带着娇艳的红晕,眼里似乎还有泪。 他额头抵着她的,喘气。 那么近的距离,王曲的鼻端都是他的气味,很好闻。 正慢慢平复气息的魏君灏不小心擦过她的唇,于是小孩子气地再擦了一下。 不知何时,四片唇又贴在了一起,仿佛有引力一般,难舍难分。魏君灏一点一点挑弄,一点一点探进。王曲一点一点接受,一点一点回应。 这个吻较于刚才的吻要温柔太多,王曲最招架不住的就是这样。于是意识模糊,被他抱起坐在他身上,身后抵着方向盘。 身下的他滚烫,她自己也是。 魏君灏一面细揉慢捏,一面带着王曲往自己身上厮磨。即便这样,王曲身上的衣服也不是特别凌乱,因为裙子的原因,他的手游离方便。当然,魏君灏也意识到一点,心想裙子这种东西真是方便太多,以后在家就应该穿裙子。 王曲在上面,魏君灏放平了座椅,这种姿势很明显她需要更多的主动,可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样主动。意乱情迷,等着魏君灏一点点引导。 她的手被牵引到他滚烫的阳刚上面,隔着西装裤触感依然明显。 车内刚好放着小提琴曲,虽然不是刚才魏君灏弹奏的那曲,但足以让王曲神志模糊,以至于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当王曲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都想起今晚的疯狂。 王曲双腿张开刚好坐在魏君灏上面,这车子的空间不小,所以她这样的姿势反而刚刚好。只是抵着的他坚硬无比,让她不知道如何面对。 “魏君灏……”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魏君灏则以最好的行动证明,他的手游走在她的身上,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撕扯了她的底、裤,不过他没有那么做,他的手只是在外游弋,弄得王曲心里难耐。 王曲渐渐陷入魏君灏迷人的身姿里。这无疑是最好的发酵剂,让王曲不自觉开始随着自己的心走。 她小心翼翼解开他的皮带,动作是笨拙了一点,但是魏君灏丝毫没有嘲笑的意思。他等着她,等着她一点点慢慢拉来拉链...... 他们两个甚至都没有褪去身上的任何一件衣物。 最美妙的爱情在车厢内升华,现在没有人能打扰他们,他们只需贴的更紧一些,感受汗水交融,耳边是尽彼此的小喘动。 王曲实在有作恶的嫌疑,毫无章法的小手不小心在魏君灏胸前口袋里摸到一块小疙瘩,只是咯得有点不舒服,于是她拿了出来。 是一个粉红色的绒质地小礼盒。 王曲将礼盒紧紧攥在手上,根本不能开口说话,他的动作实在迅猛。只觉得在上面的她都要散架了,身子也因为车顶的原因不能仰起来,只能抱着他寻求依托。 久久之后他满足,她已经颤到不行。 还是这个小小空间,两个人上身衣服甚至还整整齐齐,可往下看就让人意犹未尽。 已经消气的魏君灏满足地勾起唇角,他抱着她,还在她里面。 王曲不小心动一动就可以感觉到他,感觉......也不算坏。 一直拿在手上的小礼盒终于被王曲拿出来,她靠在魏君灏的胸前问他这是什么。 魏君灏接过小礼盒,然后慢慢打开。 是一对戒指。 王曲目不转睛地盯着盒子里的戒指看,男戒利落大方,女戒则是镶钻的款式。 魏君灏取出那颗女戒,然后牵着王曲的手慢慢套入她无名指上。刚好合适。 其实要说起来,王曲在刚才看到周笑容手上那枚戒指的时候不是没有羡慕,她甚至有一瞬间觉得魏君灏也会送她一枚。这种感觉不是空穴来风,看到特别布置的餐厅以及他一脸的不自在,她或多或少有那么点猜测。 镶碎钻的款式她无比喜欢,眼下看着手上的戒指更是无法言说的满意。王曲甜蜜蜜地也帮魏君灏戴上戒指。他身上从来没有过多饰品,这枚戒指在他手上就显得更加独特。王曲握着魏君灏的大手蜜蜜地笑,觉得他的手那么好看,戴上戒指后更加好看。 两个人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话,但好像都明白什么。王曲不知道,为了这一刻魏君灏已经等了太久。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当他一个人默默站在显示屏上看着她的时候,从来没有遇到终于会有今天。他亲自到钻矿开采,提取钻石,精挑细选,切割打磨,认真镶嵌。看似简单的一枚戒指却凝注了他太多的心血。 王曲依偎在魏君灏身上久久,终于忍不住:“你怎么还不出去......” 他一直在她里面...... “喜欢吗?”魏君灏说。 王曲:“......” 魏君灏:“我说戒指。” 王曲气愤地抬头,说了一句混蛋,然后扭着身子要下来。 她不动还好,一动他立马有了反应。 王曲嚷着说魏君灏太过分了,可魏君灏哪里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封住了她的唇,继续应该继续的......虽然很多事情不再他的计划之内,但结局完美不是么,足够了。 = = = 车驶到家门口的时候王曲还深睡着,魏君灏不忍心打扰,就一直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她睡在副驾驶上。怕她会冷着了,于是关了窗,想想觉得不会透风,索性开了空调又开了窗。等到王曲终于迷迷糊糊转醒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这时他才悠悠开口说到家了。 两个人甜蜜地牵手漫步回家,刚还在沉睡的王曲此时显得精神十足,叽叽喳喳地说魏君灏每天都要弹小提琴给她听。魏君灏都听着,偶尔应了一声。很快便到了家门口,本来眉目舒展的魏君灏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王曲打了一个哈欠疑惑地抬头问他怎么了,只见他脸色沉重看着大门。 就在魏君灏沉默的这几秒钟时间,别墅的大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王曲楞楞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做了请的姿势,然后魏君灏淡定的牵着她的手步入家门。 这的确是他们住的那栋别墅没有错,但是显然被陌生人入侵。原先王曲没有注意到,屋内的灯是亮着的,眼下客厅里站着好几个人,他们的架势好像是传说中的——黑道? 除了站着的那些高马大的男人,还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且背对着他们。 魏君灏牵着王曲手站在屋内,沙发上的那个男人慢慢身,然后转过身子。 王曲清楚明白记得眼前这个人,上次在章家老爷的寿宴上她还叫了他一声叔叔。 是章螭吻,他不似上次在寿宴上的一身唐装,现下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气场强大。他哈哈哈笑了一声,然后说:“错了,不应该叫我叔叔,应该叫我舅舅。”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文中有蛮多的伏笔, 作者强调一点,男女之间的感情没有太多纠葛,不别扭,也不拖拉。 可感情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还会有外界的人事物的干扰。 这种人事物会直接或间接导致两个人或分开或难过。 但是要切记,对于相爱的两个人,任何的磨练都会使他们更加相爱。 如果不能承受,那么注定要分手;如果坚持,那么一定会永久。 魏君灏和王曲是属于后者。 赞同请撒花~ 第43章 = = = 章家人的生意在近几年可以说更是风生水起,如今在A市乃至全国都是有名的上层阶级。章家祖上便是达官贵族,繁衍至今虽说会有几个不成器的孩子,但大体是优秀的人物。这个优秀人物里排第一的非章螭吻莫属,他将章家打理地井井有条,让章家坐在A市无人能及的位置。这一切一切的都不是运气,而是章螭吻个人的能力。 章螭吻这个人活了大半辈子,见过无数人,做过太多别人所不能想之事,练就一身的淡然处之。他说话做事都是温文尔雅,甚至从来不轻易责备任何人。他亦是章阳的父亲,在A市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一句话都有可能左右A市的经济,他会在半夜登堂入室等一个人,几乎是天方夜谭。 王曲往魏君灏身边靠了靠,完全下意识的反应。 章螭吻朝两人走来,看着王曲说:“啊曲,还记得舅舅吗?” 王曲眼前这个人甚至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还要亲切一些,眼底的笑意甚至还要更浓一些。可他无端闯进别人的家里,即使是看着再好也让人排斥。 章螭吻或许已经发现端倪,举了一下手摆了摆,而后那些黑着面的人都退了出去。 “过来坐下。”章螭吻眼底的笑意全无,说完转身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这期间魏君灏什么话都没有说,他默默地牵着王曲的手到沙发上坐下,默默地坐在章螭吻对面。 二十几年了,章螭吻闭了闭眼又张开眼,眼前的这个女孩实在太像,像及了他那个心爱的妹妹。 “魏君灏,全国上下没有人能将我们章家的人藏得那么深。”章螭吻开口道,他的脸上有怒意,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长者的威严。 “过奖。”魏君灏说。 章螭吻微微一笑,“这么些年,我其实该代章家谢谢你,毕竟你将我们章家的孩子照顾得这样水灵。”说着看了一眼王曲。 “不谢。”魏君灏说。 章螭吻收起笑容,看着魏君灏目光如炬,“你开口吧。要什么条件交换?” “没有。”魏君灏转而看了一眼王曲,“没有任何条件。” 在商场打拼多年的章螭吻当然不会相信没有利益的社会,尤其面对的是魏君灏。冷哼了一声:“这一点,魏齐倒是比你干脆得多。”仿佛想到什么,章螭吻的脸上更加深沉。 王曲看了看魏君灏,他的侧脸冷俊,仿佛是在听到魏齐的名字时一下子变怒。 “家父做事风格确实与我不同,不好比较。”魏君灏说着,按着王曲的手更重了些。 章螭吻一笑,“嗯,比不得。魏齐扔下一切颐养天年的决策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他能生你这样一个儿子,更是修了十辈子的福分。” 魏君灏静默,看向章螭吻的眼神没有丝毫畏惧。 王曲从来没有在魏家听到关于魏齐的任何事情,作为魏君灏的父亲,那次魏君灏受伤的时候他亦没有出现过。种种迹象表明魏君灏的伤害应该是惊天动地的,更应该传到了他父亲的耳里。那么,他和他的父亲之间怎么了? “魏君灏,我想你的确是和魏齐不同的,对么?”章螭吻说。 魏君灏又是一阵沉默。这个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一个叱咤商场,一个在军火界顶顶有名。可是魏君灏毕竟年轻,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承担。 魏君灏说:“章叔叔,感谢你的理解。” 如果此刻文玉和孔先生在场的话一定是要跪了,因为此刻的魏君灏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的模样。魏君灏就宛如一个寻求人原谅的小孩,在长辈面前那样弱小,那样需要别人的怜惜。 当然,这一切王曲都看在眼里。她伸出手轻轻拥着魏君灏的背,希望此刻的他能够感受到。 “什么都不要说了。”章螭吻道:“那么,啊曲,跟舅舅回家。” 二十几年前,他也曾这样对自己的妹妹说:小茜,跟哥哥回家。而她的妹妹的反应就像眼前的王曲,只是看了看他,然后靠近那个陌生男人的身边。 王曲抬头看了看魏君灏,显然是在刚才的对话中明白了什么。 气氛凝结的室内,魏君灏低头看着王曲,他没有给任何解释,只是用那双深沉的眸凝视她。此情此景,已经不需要他解释。王曲从魏君灏的无声里明白,坐在他们眼前这个人是章家人,而她的母亲叫章子茜,所以说,这个人真的是她的舅舅?是和她留着相同血液的舅舅? “啊曲,想妈妈了吗?舅舅带你回家,带你去找妈妈?你妈妈以前最爱的玩具舅舅都还存着,她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这个男人此刻才真的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脸上带着一些悲伤,还有一些失落。 王曲摇头说自己的妈妈已经死了,得癌症死的。她的脸上已经没有太多的悲伤,毕竟过去那么久,久到她连妈妈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不!她没有死,她只是没有回家。”章螭吻最疼爱的小妹妹,她只是跑到外头嬉闹,只是还没回家。她一脸的阳光明媚,她还那么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章螭吻仿佛陷入自己的沉思中,他眼神失焦,像是沉溺在大海里,最后终于看到了王曲,失声地喊着:“小茜?真的是小茜?跟哥哥回家。” 王曲太熟悉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每当王冠秋一个人抽烟的时候都会露出这种表情。他们仿佛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那里或许有特别的人事物,让他们深陷,让他们着迷,让他们情不自禁追逐。 魏君灏看着王曲挣脱了自己的手,然后向对面的人走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手肘,沙哑的声音低唤她的名:“啊曲......” 王曲笑着拍了拍魏君灏的手示意他放开。其实她此刻的感觉是异样的,几乎是从天而降一个舅舅让她有些束手无策。她当然不可能哭哭啼啼和眼前这个人上演认亲这种搞笑的戏码,事实上,她从来没有将自己母亲的姓氏与章家联系在一起。 王曲蹲在地上轻轻地握住章螭吻的手。即便这个人的脸上保养地再好,可是手上还是爆出大大小小的青筋。王曲轻轻地拍着章螭吻的手,像是记忆中的母亲拍着她的手。 很长时间里王曲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她没有爸爸,后来也没有了妈妈,她一个亲人都没有。可后来出现了王冠秋,王冠秋那么疼爱她,王冠秋事事都忍让她。即便她干出惊天动地的坏事,王冠秋都会帮她摆平,她不计其数地打破他的底线,他一次一次的教她感动。 其实她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小茜走了,她不会回家了。”王曲小声地说着,像是以前一直安慰自己般。她知道,她的妈妈不会再出现了。 章螭吻看着王曲,他不说话,还是那样看着她。 “她有自己的世界,在那个世界,她过得很好。”王曲那时候才六岁,陪着妈妈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如今回忆涌上心头,当初她哭过,哭到没有眼泪,但一切都过去了。 章螭吻伸出手摸了摸王曲的头发,他的眼睛开始发红。他脑海里又太多的回忆,看着王曲仿佛看到了他的妹妹。他的妹妹义无反顾去了D市,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他派了太多的人寻找,可是都没有音讯。 直到有一天,他的妹妹带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妹妹脸色苍白,但还是撑着笑容,她说:“大哥哥,可不可以照顾好我的啊曲,她还那么小。” 他那时候不该斥责她的,不该怪罪她,更不该意气用事赶她走。平复心情开始追逐,他的妹妹已经不知去向。 再一次见面,寻找的人将他带到一座坟墓前。不对,是两座坟墓前,一座上面刻着章子茜,紧邻的一座上面刻着王雨夏。他从来没有想过等来的结果会是这样,他跪在坟前生平第一次流下眼泪。 那么多年了,他一直深深的自责。 “王雨夏!是王雨夏带走了小茜对吗!是王雨夏!”章螭吻突然有些激动。 “是!”王曲大喊,她的喊声似乎制止了激动的章螭吻。或许有些残忍,王曲叹了一气。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消化自己母亲离去的事实。她的妈妈原本或许还可以活久一点,还可以陪她一段时间,可是她的妈妈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不过没关系,她都释然了。 “王雨夏带着小茜走了,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麻烦你醒醒!” “不,是我,是我赶走小茜的,我要等她回来……”章螭吻已经失声。 王曲不知道她的妈妈对眼前这个人有多大意义,但从章螭吻的反应中她明白,他是爱着她的妈妈的,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爱。这个男人将近六十,但还是如此英俊,他不是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章螭吻,不是与魏君灏对峙的强者,此刻,他只是一个思念妹妹的哥哥。亲人之间的爱,许是最难能可贵的。此时王曲已经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尤其在面对这个满脸悲伤的人。 逝者已去,活着的人却那么难以释怀。王曲坐在章螭吻的身边无声地安慰,细看起来,章螭吻和章阳非常神似,竟让王曲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个人就是章阳。 不知过了多久,章螭吻好像已经平复。 “真是失态。”章螭吻说。 王曲摇头说哪里会,每个人都有权利思念。 “那么,你是否愿意同舅舅一道回去?”章螭吻问道。 王曲心里是一点都不想去的,看了看魏君灏,他端坐在对面一言不发。 “......改天吧。”王曲说。 “恕我冒昧,我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应该不是白来一趟。”章螭吻说着便看向魏君灏。 魏君灏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盘算着一切,从他带她来A市,从他带她去章家寿宴。淡然一笑,纵然他可以操纵整个走私王国,但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还是要周全太多。王曲不会明白义无反顾的付出是什么,或许,她永远都不明白。 章螭吻起身,魏君灏上前如好友般拍了拍章螭吻的肩膀说:“章叔叔哪里的话。” 好似达成了一种协议,章螭吻的脸上是欣慰,他看向王曲,口吻是商量般:“我带你去去看看小茜的房间,看看小茜的玩具,看看小茜曾经呆过的地方?” 王曲心里动容,母亲的一切都是诱惑,她不自觉靠向魏君灏身边,思绪和行为不相统一。 “去吧。”魏君灏说。光线并不算明亮的室内,他穿着的西装将其衬托得无比挺拔,可他的脸上却有种叫做落寞的东西。他无声地拉着的王曲的手,但是紧紧攥着她的行为却仿佛是与自己说的话唱反调。 作者有话要说:   Ps:如果觉得很狗血......可以扔砖头......我马上遁走...... 第44章 = = = 王曲第一次觉得魏君灏那么孤单,他握着她的手腕,眼里的情绪一览无遗。她刚想反握他的手,不料他却先放了开来。 “魏君灏……”王曲轻轻唤他的名,刚想要开口让他一起去,怎知他却一改脸色,笑着对章螭吻道:“如此这般,看来啊曲要麻烦章叔叔照顾了。” “当然!”章螭吻自信回答,“我自己外甥女自然是会照顾得妥帖。” 魏君灏微笑着点头,此刻的他看起来精神无比,哪里有半分落寞?王曲甚至怀疑自己刚才是否看错。 “天色不早,我送送你们。”魏君灏说着真就非常客气地送客。 王曲实在有些不解,到门口的时候魏君灏却又抱着她笑言舍不得她,更腻歪着说要一个吻。 有长辈在场,王曲完全觉得自己要崩溃。 章螭吻笑着说在外头等小两口道别,他一走,魏君灏真就吻了上来。 一个疯狂的吻,几乎用尽了王曲所有的力气。待一切结束,魏君灏往她的手里塞了一样东西。一个手机。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王曲还有点不相信,毕竟他们到A市后几乎都没分开过,况且她对章家人一点也不熟悉。 “照顾好自己。”魏君灏说完不顾王曲的意愿就将她往门外送。 章螭吻一直静立等候,他身边的那些人也恭敬地站在一旁。 见到王曲出来,章螭吻立马上前。 王曲看着魏君灏,她心里突然有点明白他是别有用心。 “君灏,外卖的电话都贴在冰箱上,别忘了收衣服。”王曲冷不丁这样一说,却饱含浓浓的意味。 魏君灏怔了一怔,随即应了声好。 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两人之间显然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无论是做家务还是一起游戏,彼此都在慢慢磨合。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吵过架,偶尔的意见不合,他都是妥协的那一方。王曲唯一妥协的一方面是在吃上,魏君灏恢复味觉之后嘴巴很刁钻。 王曲坐在车上开始倒带与魏君灏之间发生的点滴,莫名的就觉得好似永别一般让人伤感。 “在交往?” 章螭吻突然发言,让静谧的车厢内显得突兀无比。王曲坐在章螭吻的一旁,车厢空间宽敞,她点点头,脸上一抹红晕。 “好。”章螭吻道,“我知道事与愿违,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从前我阻止小茜,让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她。” 章螭吻说着又是悲伤,他看着王曲,“如今我不会阻止任何人,希望你开心。” 王曲以为这是最好的结果,怎知章螭吻又道:“只怕近段时间,你们无法见面。” “为什么?” 章螭吻暗了暗神色,“魏君灏做事从来都有远见,此番亦是他刻意的安排。他如若要隐瞒你的身份,哪怕天涯海角我都找不到你。” 王曲不懂。 章螭吻:“情况特殊,否则他不会出这一步。所以,他或许有些麻烦。” = = = 章家并不如想象中的豪华。 这里不是章家祖宅,而是章螭吻的家。屋子外几乎被水杉隐秘,走近了才知道别有洞天。 王曲免不了要赞叹这里的水杉的,纵使满脑子是魏君瀚所谓的麻烦,但见到如此壮观的水杉,真就如诗画一般。 “喜欢?”章螭吻问。 王曲淡淡地应了一声,是喜欢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进去吧。”章螭吻在前带路。他没有说,这些水杉里有一半是章子茜种的。章子茜独爱水杉,这里的水杉几乎是和她一起长大,最老的那颗都长了半个多世纪。 透着水杉看这个宅子还以为很小,其实里头精致无比。犹如一个园林一般,这里被布置得像是一个人间仙境。 宅子的占地面积不是很大,纯中式的建筑,仿佛一下子将人带入遥远的年代里。 王曲刚一进屋就有人上来迎接,这个人就是章阳的母亲,章螭吻的妻子连淡荷。王曲连忙叫了一声阿姨好,被章螭吻教导着才改口叫了一声舅妈。连淡荷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一脸的暖意,大概是管家佣人之类的吧,接过了章螭吻递上来的衣服也没多说话。 “好孩子。”连淡荷拉过王曲的手,一脸的慈爱。 王曲眼前的舅妈风韵犹存,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美貌。眼下终于知道章阳为什么长得那样好了,全都秉承了他母亲。 章螭吻和连淡荷膝下就只有章阳一个孩子,如今章阳长大住在外头,豪华的宅子里怎么都有些冷清。连淡荷的身子一直不怎么好,所以章阳也常常会回家。但章阳回来的时候大多都会带上周笑容,往往那个时候的宅子里里外外都会热闹无比。与这股热闹形成的反差就是冷清,尤其连淡荷的性子冷,就更加显得寂寥。 “不早了,先休息吧。”连淡荷对王曲说,转而又对章螭吻道:“清粥温好在桌上,你先去吃吧。” 章螭吻摸了摸肚子说好,并将王曲交给了家里的女人照顾。细水长流的感情大概是像章螭吻和连淡荷这般,互相信任,互相照顾,互相磨合。 王曲的手被连淡荷牵着,七拐八弯来到一个房间。许是夜里的缘故,房间里的灯特别明亮。 “很早之前就布置了,听说你会来,所以这里都有打扫。”连淡荷说。 王曲细细看去,虽然处处透着中式的风格,但很好看。 “麻烦你了。”王曲说。 连淡荷忙摇头说不麻烦:“你的贴身换洗衣服都在柜子里,君灏早一个月就让人一一送来了。”说着带王曲到房间里转了一圈。 连淡荷应该是很熟识魏君灏的,说起他的名字时都好像有不一样的情愫。王曲手里紧紧攥着魏君灏给她的那只手机,她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早一个月?他到底盘算了多久? 房间很大,很精致,王曲习惯性用的东西都已经安排好。 “先休息吧。”连淡荷将这屋子大致介绍一番,见王曲还是一头雾水,于是笑说自己太心急了。 王曲心里知道连淡荷是怕她住不惯,可是这里已经太好。 “舅妈……”王曲轻唤。 正想开口继续的连淡荷连忙答应了一声。 “这里很好,谢谢你。”王曲说。 点了点头,连淡荷一脸的欣慰。 连淡荷走后王曲独自一人坐在床上,伸手摸了摸那熟悉的床单,心里一阵酥麻。 王曲手上的戒指看起来那样夺目,忍不住轻轻转了转,三百六十度都那样完美。魏君灏,你今晚是想向我求婚嘛? 王曲等着手机那头跟她联系,可一直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无聊之际拿着手机随意翻阅,这部手机里面没有存一个号码,播出栏里也没有记录,倒是有很多游戏。王曲随意挑了一个游戏玩,竟觉得很有意思。 从叙利亚回来之后王曲就一直没有用手机,那时候她的手机被王冠秋没收,一切与外界交流的机会都阻断。在魏宅的时候大概是怕她闷,所以有一部平板电脑给她。魏家的娱乐休闲室里所有的器械王曲都经手过,所以对电子产品的依赖感并不是太强。不过她更喜欢地是读书。 一整天的忙碌,王曲着实是有些累了,想起今晚在车上的疯狂,她还有些余悸。于是去房间里附属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怎知在浴室里见到了那瓶熟悉的沐浴露。是当时两个人逛超市的时候魏君灏随手放在购物车里的那瓶,亦是王曲喜欢的那种味道。 出了浴室之后王曲迫不及待地拿起那部手机,奈何手机里没有一条消息提示。可是,她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 王曲凭着记忆背出王冠秋的号码,于是尝试性的拨出去,可惜提示音是对方已经关机。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是可以在这个时候联系的,并且是透过这个人可以联系到魏君灏的……拿着手机刚一发呆,手机却突然唱起了歌。 王曲突突的滑过接听,然后拿起放在耳边。大概有十几秒,对方都静谧不语,可她心里知道是谁。咳了咳,王曲开口:“你不说话我就挂了……” “……啊曲。”那头熟悉的声音立马反应。 “嗯……” 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多,魏君灏在电话的那端。他坐在两个人经常吃饭的餐桌旁边,想起王曲为他煮面的场景。 餐厅里并没有点灯,只有客厅的灯光微微洒进来。魏君灏就这样一个人坐在黑暗里。 屋子外头站着一群魏君灏的手下,他们黑衣黑裤,一脸淡漠。与他们形成对比的就是魏君瀚脸上的温柔。 魏君灏接电话的时候习惯性戴着耳机,一来更清楚听到别人的语气,二来可以分心去做别的事情。眼下他戴着耳机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王曲的气息,一只手轻抚那枚王曲亲手为他戴上的戒指。 魏君灏轻轻地对王曲说:“我会去日本处理一些事情。”他不再说下去。 王曲点点头,她大概是忘了自己这个动作不能让对方感知。她一只手握着电话,一只手咬在嘴里,整个人盘坐在床上。 这或许是魏君灏生平第一次觉得力不从心,他没有听到回应,脑海里第一判断是她舍不得他。这种感觉很好,却很不好。 魏君瀚对电话那头的王曲说:“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 = = 迷幻的魏宅。 王曲像往常一样进屋,可眼睛总觉得睁不开,宅子里也比以往暗沉很多。从外头进来的王曲在大厅里头见到了面色沉重的文玉孔先生红景易建驰邢颉等等等等的人。一脸疑问的王曲开玩笑似的重重拍了一下文玉的肩膀问干嘛哭丧着脸? 文玉迷离地说,二哥死了。 王曲怔了怔,下意识问是怎么死的? 文玉说是被恶人用手枪击中。 只觉得一切太过突然,难以置信。王曲问魏君灏的尸体在哪?文玉指了指楼上。 王曲冲开人群,脚步是轻飘的,甚至连走路都没有知觉。眼泪是怎么流下来的已经忘记,嗓子里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魏君灏的房间,混乱不堪。 被子里隆起的部分安静地躺着。 王曲一步一步靠近,手指轻抚那灰色的被。不敢拉开。 文玉等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房里,他们齐齐望着王曲。 文玉眼里有愤怒,他看着王曲,咬牙切齿道:“都是你这个女人!” 孔先生亦是如此,“你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 易建驰:“一命换一命。” 红景:“去死。” …… 第45章 = = = 梦魇。 王曲惊醒时天已经亮了,下意识往身侧去靠,却忘了早已置身异地。大概早晨五点多,却再也睡不着。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机,早已不在通话,昨晚亦是她先挂的电话。 可怕的噩梦,让人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王曲立马从通话记录中拨了昨天来电的那个号码。 刚嘟了一声,对方就接起。 “啊曲?”魏君灏唤了一声,他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沙哑。 王曲只怕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紧紧地握着手机,末了恢复平静,问道:“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他根本还没睡。 昨晚结束通话之后瞬间戴上冷冽的面具,魏君灏又回到了生人勿近的时代。步出别墅,连夜赶赴日本。此刻他正站在町田市郊区的一处台阶上,他的面前是一处住宅。 听出王曲语气里的异样,魏君灏准备推开大门的手顿住。一旁的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从来冷酷的魏君灏温柔了眉目,声音也不同以往:“怎么那么早就醒了?” 王曲揉了揉眼睛,本想道出心里的难受,但下意识哽在了喉咙,“你什么时候回来?”接我回去。 魏君灏浅笑:“啊曲在想我,是么。”他用的是陈述句。 被这样一扰,王曲原先的不安却转为害羞,不承认,不说话。 两个人就是扭扭捏捏的小情侣,芝麻大点的小事都可以扯上半天挂个电话还要十八相送。 跟在魏君灏身后的几个人早已凌乱,各个面面相觑,心想着肯定自己看错了。 挂完电话之后王曲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洗漱完毕,从柜子里找了一件休闲的套装换上。王曲顺着昨天来时的记忆步出房门走到大厅,一路上算是见识到这栋房子的精致。 礼貌的小姑娘见到王曲的时候叫了一声早安,应该是佣人,正拿着鸡毛掸子拨弄。王曲笑着回应,也道了声早安。小姑娘看起来大概还是大学生的样子,清秀无比,活泼朝气。 每个女孩都会在未成长的时候期待长大,却在长大后期望永远不要长大。王曲看着如此年轻朝气的女孩,总觉得时光荏苒。 这个大厅似乎和昨晚不太一样,许是晚上和白天都有一种风味,但白天的光线让王曲感觉更舒适一些。 王曲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备用的手机充电器。机灵的女孩问王曲的手机是什么型号的。王曲也不懂,便将手上的机子递给人看。 小姑娘接过手机嘀咕了一句:“这就是传说中的私人定制手机?” 王曲不懂,说自己也不知道。 “倒是有这种接口的充电器,你等一下,我去拿给你。”女孩放下鸡毛掸子。王曲摆摆手说有空再给她无妨。她的手机还要百分之六七十的电,的确不着急。 说罢王曲转身出屋。 女孩看着王曲离去的背影,扔掉随意玩弄的脚毛单子深思,总觉得这个人特别眼熟。 屋外就可以看到那些足以成林的水杉,高耸入云。 王曲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想了想随即又给自己拍了一张。翻看相册,不料都是她自己的照片,静坐的,看书的,画画的,逗弄小狗的……王曲几乎不可能自拍,而这些照片的角度显然是偷拍,场景如此熟悉,自然只有一个人所为。 将照片停留在最后一张许久,照片里的她只有侧影,那只小狗正伸出小爪和她的手握在一起。很久以前的她是很怕狗这种生物的,因为小时候被大狗吓过,所以从此以后视这种生物为恶魔。 王曲怕狗这件事情很少人知道,就连王冠秋也是无意中才发现,为此嘲笑她许久。 不过这几年她倒是愈发的喜欢狗,尤其在看过现实版的忠犬八公事迹之后,对狗的印象越来越好。 渐渐明朗的早晨,陆续有了勃勃的生机。王曲坐在椅子上看着池塘里的睡莲,心想如果现在还和魏君灏在那栋别墅里的话,她应该还在睡觉。 其实她的睡相并不是太好,熟悉了魏君灏之后,或许会像无尾熊一样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或者又会和着被子自顾自滚到老远。不过每每醒来是都是魏君灏抱着她,将她固定在他身边不能动弹。两个人其实都是习惯了独自睡觉的,半夜魏君灏常常被王曲弄得不能深眠,怕她踢被子,又怕被她弄得燥热。有时候实在忍不住,直接进到她身体,将她弄到精疲力尽最好是倒头就睡。她渐渐的就老实了,再后来就都是魏君灏抱着她,将她整个人埋在怀里。 不知早上的电话是否将他吵醒,淡淡一笑,想来她可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 = = 连淡荷出身名门,大家闺秀,说话做事别有一番风味。她是喜欢王曲这样文气的女孩子的,所以对王曲也是越看越顺眼。 早餐之后章螭吻去了公司,千叮万嘱说是有重要的会议要开抽不出身。他一脸歉意看着王曲,非要王曲说一声没事才安然离去。 章螭吻刚走不久,又有一个人风一样跑了出去,没过几秒钟,那个身影又跑了回来。连淡荷拉住那个气喘吁吁的身影,笑问大清早的为何如此唐突? 王曲细细一看,眼前的人是早上在打扫的那个“佣人”。可眼下,这个女孩的穿着打扮可不是一个佣人那么简单。 女孩是连淡荷哥哥的女儿,亦是来做客的。王曲只怪自己眼拙,只得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女孩叫连淑姣,阳光灿烂地递给王曲一个手机充电器,急急忙忙地样子,说是有重要的约会。王曲手里握着充电器,心里也像充了电一样。 大概是早上十点钟的样子,树阴下面的桌子上摆了一副围棋,王曲正在细细考量下一步。 连淡荷推了推老花镜,“心不静,走法杂乱。” 王曲抬头,“我不太会下。” 连淡荷一笑,“怎么不会?走自己想走的便是,想太多反而走的凌乱。” 王曲微怔。 连淡荷突然放下棋子,也摘掉了眼镜,“我还未嫁给螭吻的时候就知道他有个掌上明珠似的妹妹。我统共见过子茜两面,一是我和螭吻成婚的时候,二是她带着你来的时候。” 传闻中的章子茜是一个很霸道的女子,在A市的社交圈出了名的泼辣。仗着章家家大业大,干出了太多娇气的事情。 章家老爷对这个女儿束手无策,打不得,骂不得,索性就让章螭吻管着。可章螭吻对这个妹妹非但不管教,甚至扬言他的妹妹即使是杀人放火也有他这个哥哥可以善后。 说起来,章子茜的确杀过人。因为酒驾,撞死了一个孕妇。而章螭吻真就如他自己所说的,没有让自己的妹妹受到半分委屈。有钱能使鬼推磨,章家就是金钱的代名词。 嗑药、夜不归宿、仗势欺人……这一切对章子茜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她却对一切事物都打不起兴趣,醉生梦死在街头。 连淡荷说第二次见到章子茜的时候和第一次见到的章子茜很不一样,“她不再浓妆,不再粗言,反而礼貌待人,平静对事。许是在外那么多年,你也已经生下了,所以她的锋芒渐收。” 章子茜抱着四岁的王曲坐在章螭吻的面前,从前所有的跋扈全都消失不见。这个时候的她或许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但是章螭吻不知道。 章螭吻无论是怎么疼爱的自己的妹妹,但到底还是介意当初她和王雨夏奔走的情形。当年章子茜一声不吭离开A市,说是去寻找自己的真爱。章螭吻不准,章子茜反抗。章螭吻太清楚王雨夏身边的危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怒气之下说过将不认章子茜这个妹妹。 王曲没有料到连淡荷会开口提起她母亲的事情。其实事情过去那么久,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好奇。沉默,是因为从来从来,她的母亲给她的印象都是那么的阳光。 “你见过老爷了吧?”连淡荷问。 王曲问是不是上次大寿见到的那位,连淡荷点头说是。 “我想,老爷也是很想念你的。”连淡荷的话里有话。 章家老爷毕竟是老派的思想,既然已经寻得自己外孙女的下落,想必下一步是想认祖归宗的。自上次在大寿上见过王曲之后,章家老爷就对王曲这个人异常上心。章家老爷即便已经是九十岁的高龄,但是行为思想还是非常灵活,甚至拍案决定一些重大事宜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反对。 这次派人调查王曲的事情,大多数还是章家老爷的意思。 其实上次在寿宴上,所有章家人在看到王曲的时候就隐约觉得有些触目。章魑吻的心里还没有想到下步举动时章老爷已经做了提醒,如此一来才开始着手整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果不是魏君灏特意带着王曲出现在寿宴上,想必是没有人会关注到这个女孩。既然魏君灏故意为之,其中必定是有蹊跷。他能藏得王曲那么多年,根本不在乎王曲永远不要得到章家的承认。如此看来,魏君灏或许真的遇到了连自己也解决不了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46章 = = = 说话间只见远远的有人过来。 王曲这个角度看到的这个人是背着阳光的,觉得那么眼熟,下意识站起了身子。难言心头的激动,以为此时会降临什么奇迹。 近了,是魏君瀚。 不知道是失落还是什么,王曲扯起嘴角朝魏君瀚笑了笑。 魏君瀚先是和连淡荷问了声好,然后又朝王曲道了来意。 “现在就去吗?”王曲问。 魏君瀚:“晚上就要正式演出,现在是非常时期,希望你可以帮忙。” 王曲看了一眼连淡荷。连淡荷理解地点头。 说什么帮忙,其实是帮吉阿达赫当翻译。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吉阿达赫根本不需要她的翻译。事情进行到现在,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备好,他自己亦可以用简单的英语表达自己的诉求,王曲充其量是提供他聊天的伙伴。 但王曲没有心情,一个人静静坐在角落,消化着连淡荷的话。她其实是一头雾水,很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怎么解决的?她身在其中,却迷迷糊糊。 吉阿达赫皱眉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王曲,转身喝了一口水之后又走到王曲身边,“你怎么了?” 王曲本想和吉阿达赫调侃几句,不料视线却先焦距于不远处正在摆动大提琴的魏君瀚身上。 吉阿达赫帅气的脸露出欣慰的笑,“克吕提厄,看来你今天不开心啊!” 他一脸的幸灾乐祸。 王曲转过头不理会。 “你今天没有化妆,也没有穿好看的衣服。”吉阿达赫一笑,“但我不会吝啬赞美,你还是很美。” 王曲转头说了句谢谢,随即又将头转到一边。 吉阿达赫没有纠缠,他今天的心情很好,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从魏君瀚带着王曲来了之后,吉阿达赫无论是干什么都面带微笑。但是,这样的吉阿达赫反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王曲时不时还是会和吉阿达赫闲聊几句,不过话题都是他带起。许是觉得今天的王曲太过无趣,后来他也不再主动说什么。 晚餐是团里的盒饭,王曲坐在化妆间角落里捧着饭盒,一口没一口吃。 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进场。这次的演奏会非常得A市广大音乐爱好者的重视,王曲是门外汉,但光从大厅的火爆程度就可以略知一二。 很多人来向魏君瀚要签名,化妆间外头更有一票疯狂的粉丝。王曲无聊在手机上查了查魏君瀚的名字,没想到竟然有他的百科资料。一大摞的介绍都是魏君瀚的获奖事迹,金奖无数。顺手拼写吉阿达赫的名字,他资料也丰富得很。所谓有眼不识泰山,大概就是讲王曲这种。 魏君瀚难得抽身,他告诉王曲已经没有太多的事情了,并且这两日的薪水都会补上。王曲笑说只是来帮忙,不谈什么薪水的问题,但抵不过魏君瀚的好意,于是提出可否赠一张观众席的票相抵。魏君瀚犹豫之后递上一张VVIP的票。 “务必要在座位上等我。不要自行离开。”魏君瀚说。 他把人带出来,也要将人带回去。 王曲点头应允。 魏君瀚第一时间知道哥哥魏君灏已经不在A市,他作为弟弟,或多或少知道些什么。今日带王曲出门,没有料到生后暗暗跟着一些人。他使了一些小聪明得以见到那些家伙的真面,细瞧了之后才知道是哥哥身边的人。 可说起来,魏君瀚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王曲的身份。和所有人一样,他亦不知道王曲是哪里冒出来的。如今哥哥这样宝贝着,他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分外注意王曲的安全。 魏君瀚不太过问魏家生意的事情,偶尔几次的帮忙也是因为他面生的关系。他不太喜欢那种地下买卖,更是有自己的喜好。可该懂该做的事情他都知道,再怎么说,他也是被称之为三哥的。 = = = 开场。 王曲能够明显感觉到和排练时的音乐厅很不一样,此时此刻,只需要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里。她终于明白吉阿达赫说的没有品位了。眼下才是真正的音乐盛宴。 一场音乐会,王曲听到的东西很可能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有听者耳力的因素,也有众多其他因素。专业人士很可能听到一坨错音,或者细微的节奏问题,王曲就有可能听不出来。坐在VVIP的她和坐在角落里的人,听到的音效不一样,因此对演奏品质也有很多不同的感受。 坐在席间的王曲能够清楚看到吉阿达赫指挥的样子,他和排练的时候一样,都是那么认真。吉阿达赫特地排了一首《十八相送》,这是A市人民非常喜欢的越剧曲目,此刻结合现代化的乐器,倒是独一无二。 不知音乐是否有解忧愁的魔力,总之王曲过于压抑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散场的时候王曲按照和魏君瀚约定的,在位置上等他。只是过去良久,音乐厅空旷,也不见魏君瀚来。 心想他许是被道贺的人阻拦了脚步,于是又耐着心等了等。 怎知等来的不是魏君瀚,而是魏曾悠。 魏曾悠还是这样,身旁总是带着魅惑的气息。他每一次出现时都是孑然一身,没有多余的人在他身边。人人都怕魏曾悠,他做事狠,传闻几乎吸过天底下所有的毒,为了毒品生意,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传出过“被死亡”的消息。 都说文玉讨厌魏曾悠,可更多的还是怕,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魏曾悠那张魅惑的脸就会觉得毛骨悚然。在魏家上下,人人都称呼魏曾悠一声大哥,可真正见过魏曾悠的人又没有几个。外界都是盛传魏曾悠不是好货色,一传十十传百,所有连见都没有见过魏曾悠的人都不喜欢这个大哥。 魏君灏手下没有一个人在魏曾悠手下做事,他本来就就毒品不感冒,自然也不喜欢插足。但真正了解魏曾悠生意的,又有几个?魏曾悠是占有魏家三分之一的财产的人,这完全都是他自己自立门户所得,不沾染任何人光彩。魏君灏愿意叫魏曾悠一声大哥,为什么?谁心里都明白一二。 空旷的音乐厅,只剩两人。 魏曾悠站在王曲身旁,刚想点烟,不料被王曲一个眼神秒杀。 魏曾悠笑了笑收起手上的烟盒:“不喜欢烟味?” 他像是在问王曲,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里禁止吸烟。” 王曲并不喜欢和魏曾悠待在一起,她似乎也有点害怕魏曾悠,这个人的一脸的捉摸不透,笑着,却又不像是在笑。他那么美,让人觉得阴森。 无言。魏曾悠突的拉过王曲的手。 寂静的音乐厅,魏曾悠在细细端详王曲手中的那枚戒指。 “庸俗。”魏曾悠说。 王曲抽出自己的手,岂料魏曾悠更快一步拉住她。 昏暗的音乐厅,魏曾悠的侧脸埋没在光晕中。他强行在王曲的腕上戴上一条编制的手绳。黑色的绳子,规则的编制。 “如果你爱魏君灏,请不要擅自摘下。”魏曾悠轻轻抚了抚王曲手上的绳子,他说话的时候甚至看都没有看她。 王曲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魏曾悠的时候,是早上七八点钟的生机勃勃,这个男人毫无预警闯进,穿着工工整整,当时只觉得这个男人那么好看,简直比女人还要美。 “这是理由?”王曲问。他们统共见面不过三次,她凭什么要接受如此亲昵的东西。 魏曾悠慢慢抬起头,他所有的动作仿佛都带着一种慵懒的气息,不骄不躁。他对王曲说:“听话,否则我可以让魏君灏生不如死。” = = = 王曲原以为这是一条贵重的手绳,细看,不过是普通绳子编制,只是稍稍有些粗,绕在手上被打了死结。 魏君瀚准确无误在魏曾悠离开的后一秒驾到,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用意,可他又是一脸的歉意,说自己被诸多事情缠身。 “走吧。”王曲说。她也不提魏曾悠来过。 一整天,王曲放在身边的手机都没有想过。魏君灏说过,等他的电话。 并不是那么依赖,只是他不在,总觉得那么空落落。 五光十色的街头,魏君瀚为了不冷场一直在讲后台有趣的事情。王曲有一搭没一搭回应,末了问他难道不需要参加庆功宴之类的么? 魏君瀚摆摆手说无所谓。 “吉阿达赫说谢谢你,你帮了他很大忙。”魏君瀚说。 王曲笑说今天自己才像是雇主,能算什么大忙啊,太严重了些。 魏君瀚:“他是晚上庆功宴的重要对象,脱不开身,估计晚上要醉死。” 王曲:“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魏君瀚:“也是。” 到章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许是魏君瀚工作做的到位,章家人倒是很放心王曲和他一起出去。王曲以为自己只要静静到自己的房间就寝便好,怎知在大厅里见到了众多等候的人。纵使魏君瀚,也被吓到。可显然,她的出现让一群疲倦的人脸上露出光彩。 “回来啦。”章螭吻起身。 王曲笑着点头,下一秒觉得有些不妥,于是问是不是自己回来得太晚了? “工作嘛,总是有早有晚。听说晚上的音乐厅很是火爆,我连票都抢不到呢!”章螭吻笑着说。他自然是谦虚了。 章螭吻身后的人各个都伸着脖子在打量王曲,像是见到外星人,他们这些见过无数世面的人也难得好奇。 “像!这就是子茜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呀!”一个男人激动地说。 “嘲风还说要验什么DNA,我看我就可以给你报告了!这就是我们章家的孩子!”另一个人上前拉住王曲的手。 不言而喻,王曲已经知道这些人等待她的原因。笑笑,不失了礼貌。 此起彼伏的讨论,章阳也在现场,他翘着二郎腿一言不发看着长辈叽叽喳喳,仿佛早已习惯。而王曲像是一个局外人般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她无聊地扣着自己的指甲,看到章阳朝她挑眉。 王曲不知道是否能够读懂章阳的表情,总之她起身,然后和大厅的一众长辈告辞。魏君瀚也见机告辞。 本来就已经迟了,这一下子所有人多说实在是太晚了,明天再来。 章阳坐在沙发上勾起唇角,转而朝王曲离去的背影走去。 “喂。”章阳朝前面的王曲唤了一句。 王曲闻言转过头。 章阳:“魏君灏的女人,我的妹妹,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 王曲笑说谢谢,问章阳还想说什么。 章阳一身家居装,双手放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一脸认真地说:“你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王曲一笑,“我经常四海为家。” 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章阳却觉得别有意味。 “好。”章阳点头,“早点休息。” “晚安。” 入睡之前王曲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就两个字:好梦。 简简单单,一如某人的作风。有些人千言万语抵不上一字,有些人只要一个动作你就会满足。 王曲勾起唇角也回复了一条,然后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就某位作者空空的留言区,文玉满地打滚看着沙发都没有人坐的大厅:“你他妈就是人品不好,不要逞强了,哥肩膀借你靠。” 王曲闻言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不要调戏我们家作者,有本事你去留言。” 魏君灏对王曲的话无条件支持:“留言是什么?” 路过的王冠秋皮笑肉不笑地解释:“就某方面说,是因为作者自己内心得不到满足,等等?得不到满足?” 红景了然地耸耸肩:“安排我们家二哥三十好几还是处的作者大人,你的三观到底正常不正常?” 周笑容:“嘿嘿嘿。” 章阳:“不早了,好回家了。” 正在喝茶的易建驰扶了扶自己的眼睛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作者大人。不远处正端详着一枚镯子的邢颉皱皱眉,“借口那么多做什么?说好听点是读者霸王,难听点不就是你作者自身没什么人气?” 众人死死盯着邢颉。只见邢颉歪了歪脑袋,“难道不是么?” 作者:“...... 邢颉!你不要想有出场的戏份了!” 姗姗来迟的魏君瀚一脸好奇:“你们在讲什么?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诶。” ...... 潜水党们~~ 不要吝啬撒花啊!!! 看着我的眼睛!我很需要! ps:明天(星期三)停更一天~感谢撒花的亲,这是动力!是菠菜!晚安~ 第47章 = = = 有些人或许是一夜无梦的好眠,有些人或许根本没有时间睡觉。 魏君灏当然是那个没有时间休息的人,他有史以来最长的“休假”大概就是受伤的这段时间。几天不闭眼是正常,全年无休是合理。当然,先排除他心血来潮要去看老虎这类违反自然规则的事件。 以往的每一天,魏君灏除了各个国家的飞,还要驻扎在他自有的工厂。 魏君灏的军火制造工厂如今的规模大有一并吞下整个欧洲份额的能力,可见厂区之大。 当然,除了需要查看工厂的进度,他还要飞到各个国家跟进合同条约的细目等等。以最近公司旗下新开发的电子产品为例,他不单需要亲自下厂去跟进,还要亲自动手学习技术。如此一来,他能最明白掌握自家产品的特点,也能第一时间在谈判桌上先入为主。 魏君灏视察各个厂区的时间一般为时好几天,这个期间是最为劳碌的,通常情况下都是一整天不吃不喝。然而除了自己工厂里生产的武器,魏君灏还有一部分的武器是通过其他军火制造商提供。这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就约谈,碰面,应酬。 早年魏君灏的团队是以中间人的形式谈判为主,佣金是他们最大的收入。后来是走私,走私军火的盈利是毒品的好几倍。如今直接生产买卖,这中间的盈利自然是巨大的。 王冠秋无疑是魏君灏最得力的助手,因为他的存在,魏君灏的工作量减少不止一倍。王冠秋也是最清楚明白魏君灏的喜好的人,能在第一时间为他排忧解难。王冠秋更像是魏君灏的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魏君灏脑子里的想法王冠秋总是能出色完成。 魏君灏背着手站在王冠秋面前,他的身后是一面窗户,窗户外是一片足以成林的甘蔗地。王冠秋就坐在魏君灏面前,他脸上的深情颓废。 “你瞒我。”王冠秋说。他坐在一张椅子上,脸上的表情与往常截然不同。 人人都知道王冠秋能力超群,他不但帮着魏齐打下半壁江山,又辅佐魏君灏打理整个大家族。以往,王冠秋更多时候都是代替魏君灏出面办事,更有些不太详解情况的人总会以为王冠秋就是魏君灏。其实这种乌龙不止闹过一次,毕竟谁都想不到年纪轻轻的魏君灏有那么大的决策能力,加之魏君灏自己的确很少露面。但王冠秋从来都不是狼子野心的人,谁都不清楚他云淡风轻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魏君灏转身面对窗户,他的视线停留在那片甘蔗叶上,“我瞒你什么,不过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这片甘蔗林,郁郁葱葱,就快成熟了罢。 “怎么会是陈年旧事啊......是魏齐杀了王雨夏啊!”王冠秋仿佛瞬间奔溃,他瘫软在椅子上,然后泣不成声。好像是把那么多年的思念、感伤全部发泄出来,他一个近五十的男人,独自一个人掩面痛哭。 一个男人的哭泣,夹杂着多少不能言说的痛楚。 魏君灏自始至终背对着王冠秋,等到人终于停止了哭泣,他走到王冠秋面前蹲下。不自然地伸出手,他拍了拍王冠秋的肩膀。 “后悔了?跟我身边那么多年,这样一件事件就把你打垮了?”魏君灏颇为煽情地说道。他们两个一老一少,走到哪里都是互助互相。什么样的场面没有遇到过?死更不过是转瞬的事情。飞雪,雨林,王冠秋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冲在魏君灏面前抵挡飞来的子弹,他虽然是一名助手,可对魏君灏来说,也是一个长辈。 “不过是我父亲做错事,您也要怪罪到我头上?”魏君灏的眼里甚至带着笑意。这是魏君灏第一次以晚辈的身份在王冠秋面前,不是为了赎罪,只是觉得眼前的人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轻气盛的书法老师。 冷静后的王冠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老泪,踩在出生的这块地上,似乎所有的回忆都涌上心头。他喟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魏君灏不做打扰,拍了拍王冠秋的肩膀示意自己先出去。 走廊上全是亲信,魏君灏随手关了门,冷冽的神色道:“马上接通魏齐电话给我。” = = = 所有的价值观崩塌。 王冠秋一直应以为傲的魏家现在冷得可怕。 当年那个让他温暖的王雨夏再也回不来,他不是死于王雪冬之手,而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人心叵测,即便忠诚如王雨夏,也免不了一死。 有些记忆被翻开,痛者更痛。 魏君灏亦记不清王雨夏的面容,只记得王雨夏的臂膀如此温暖。 有时候王雨夏甚至比魏齐更像是一个父亲,他宽厚的肩膀上扛着幼小的魏君灏,到处嬉戏。魏君灏见过章子茜,像是看到一个仙女下凡,他小小的身子被抱在那个女人温柔的怀里,他以为这就是妈妈的味道。 这些记忆都已经那么久远,真假难辨。 魏君灏尤忘不掉王雨夏死的那一刻,他亲眼目睹整个过程。那种杀人的花式,只有人纔才能想得出来。他们的设计原则是把死这件事情变成一个可供细细品味、慢慢咀嚼的漫长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组成人的一切器官和肌肤全都成了痛苦的由头,因此受刑者只能怨恨自己竟然是个人。 或许这是造成魏君灏对死亡这个词的藐视主要原因,因为他见识过什么叫生不如死。 魏君灏刚刚结束那通远洋电话,那头冰冷的声音和他有百分之五十的相似度。他们几乎没有太多的联系,自从魏君灏接手魏家的所有生意之后,魏齐就过上了太上皇的生活,远住在丹麦某个角落,那个角落甚至连魏君灏都没有踏足过。 今日的远洋电话达成一致的协议,魏君灏摘掉耳机。魏齐,一旦你食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有时候魏君灏常常在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一定要走上接手魏家这条路?很多事情哪怕现在看起来都是幼稚至极,当初的一时冲动换来十几年残缺不全的人生。有时候,他站在闹市街头看着来往的人群,亦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里。或许想都来不及想,王冠秋已经将他护进车内,因为外面的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魏君灏的命。 与魏君灏同样出生在魏家的魏君瀚,他却可以潇洒自在。 如果没有人提起魏君灏和魏君瀚是一对兄弟,相信没有人会将他们联系在一起。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却有着不同的人生轨迹。 现在魏君瀚已经结束了在A市的所有工作,开始准备奔赴另外一个国家。在此之前他有几天的休假,可他却破天荒没有提前离开A市。 章家高大的水杉下坐着一些谈笑风声的年轻男女,笑得大声地自然是周笑容,她根本不会顾忌任何人事物,只要自己高兴,非得弄得全天下都知道。 这里有一场小型的户外烧烤聚会,聚会的召集者是周笑容。周笑容二货的个性已经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如今章家里里外外还要看她几分面子。 魏君瀚是一个段子高手,他一面烧烤还可以一面哼歌,不其然还会转头调侃一下在场的某个人,引得所有人哄堂大笑。 王曲话不多,但是没有放过所有人脸上的细节。章阳是真的疼爱周笑容,似乎对周笑容所有的行为都有疑义,却又放纵。那个叫连淑姣的亦是上次王曲不小心误认为佣人的女孩,她留着长长的头发,行为举止却像是一个假小子。在场还有几个王曲不认识的男女青年,有周笑容的朋友,也有章家的孩子。都是非常友好的人,气氛非常热闹。 魏君瀚云淡风轻讲起自己不久前在非洲低航拍摄狮子,弄得见过大场面的周笑容一脸的好奇:“非洲啊?怎么去的?狮子比动物园的还要大吗?会吃人吗?天呐!我也要去!” “几年前我哥偷偷跑去去印度看老虎不带上我,我想非洲看狮子还不错,所以就去了。”魏君瀚嘴里咬着一块鸡腿,手上油腻腻就要往一旁的连淑姣身上擦,弄得连淑娇一把挥了过去。被打的魏君瀚还不忘调侃:“女中豪杰,晚上陪陪大爷怎么样?” “滚。碧池!” ...... 人都走得差不多时候魏君瀚独自带着王曲来到莲花池前坐下,他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王曲一阵紧张。 眼前的莲花听说都是章螭吻亲自种下的,当年章螭吻并不爱连淡荷却娶了她,到最后日渐相处之后才知道非她不可,所以种了这一池的白莲花。这一池的白莲花有什么象征意义或许只有连淡荷能体会。 王曲定定地看着一朵花上的蜜蜂。 “王曲。”魏君瀚坐在王曲的身旁,唤一声她的名字仿佛是为下文做铺垫。 王曲将看着蜜蜂的视线转回到魏君瀚身上,“你说。” “请用心爱我哥,他说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是你。” 有一次魏君瀚吊儿郎当地问自己家那个高高在上的哥哥:人活一世,你到底有没有梦想? 魏君灏当时正在拆卸一把枪,他想都没有想说:有,王曲就是我的梦想。 第48章 = = = 窗外已经是艳阳高照,A市同样也是一派繁华,章家更甚。王曲一早被章螭吻夫妇带到章家祖宅,说是章老爷要见。 关于王曲的身世,就像是一部足以编造成册的小说。她自己想要一笔带过都难,只得无言接受。虽然她不知道魏君灏为什么要隐瞒她是章家孩子的身份,也不知道现在为什么突然又将她放在章家。可是她相信他别有用心,即便她现在真的有点埋怨他,想念他。 此刻章老爷正坐在王曲旁边,他一脸的笑意,完全是一个年轻人的气色。 “好,好,好!”章老爷看着王曲,连说了三个好,后头也不转地说:“将镯子递过来。” 章老爷拍了拍王曲的手,将一直玉镯子放在她的手心,“家里几个女娃娃都有,你也少不得。” 这玉镯自然是不普通,章家姑娘在成年的时候都会由章家夫人亲手给戴上一枚。往年这种事情都是章家老夫人准备的,现在章家夫人去世已经多年,章老爷也不忘这件事情,亲自挑选的上好料子让人加点打磨出来的。 “咦,这黑绳子戴在手上做什么?”章老爷皱眉,他觉得黑色的绳子戴在手上未免太不吉利,而他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发现新奇事物的小孩,对年轻人的饰物各种的不理解。 王曲按着手上的绳子说不能摘,别人送的。章老爷自然是不为难,给王曲戴上那个镯子后满意得笑笑。 王曲那么安静,她偶尔朝人笑笑,都不失礼貌。大家都看得出来,王曲的性格和章子茜不一样,很不一样。章老爷欣慰地湿润了眼眶,“长得那么好,真好。” 当年那个娇纵的章子茜几乎让章老爷头疼了大半辈子,而后又心疼了大半辈子。如今见到这样美好的王曲,像是心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就长得瘦点,赶快吃菜,多吃点肉。”说着,章老爷还用公筷给夹了一大块五花肉。 三个大圆桌的人,章老爷左边坐着王曲,右边坐着章阳。章老爷不动筷,其他人都只得规规矩矩坐着。所有人看着章老爷的第一夹是给了王曲一块那么大的五花肉,三成的瘦肉,七成的肥肉,用现代小女生的胃口,只怕都避之不及,唯恐发胖。却只见王曲不紧不慢,然后咬了一口,再咬了一口,直至将那么一大块五花肉吃完。偏偏奇怪,王曲能硬生生将一块毫无美感的肥肉吃成了人间美味,众人都咽了咽口水。 这是名副其实的家宴。章家的主厨老师傅已经在祖宅烧了至少五十多年的饭菜,可除了章老爷喜欢主厨师傅的手艺,在场所有人都是避之不及的。章老爷口味算是奇特,自家五星级饭店的主厨烧的一手好菜他不喜欢,偏偏就喜欢这农家风味的饭菜。 所有人开始动筷。 王曲能将如此奇特的饭菜吃得人间美味,所有人都起了敬佩之情。章家主厨老师傅几乎也成了章家的一部分,几乎所有来过的客人都对这位师傅的手艺惊恐不已,也算是一种特色罢,老师傅今年也八十好几了。 王曲以为见章老爷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毕竟所有人在她面前渲染地如此夸张。如今吃着这样家常的饭菜,倒觉得非常温馨。章老爷已经那么高的年纪,但心态还似一个孩童,这样一个让人喜欢的老爷爷,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垮下脸。 A市大家族的章老爷几乎是最让人尊敬的,他叫章崇高,最早做银行的那一辈人就是他。传闻是章家是某位章姓名人的后裔,祖上还是皇室有远亲关系。这个大家族不知道为A市经济提供过多少的便利,就连已经建设完工的地铁都是章家出资。 饭后众人说起王曲的年纪,紧接着又讲到如何挑选男朋友。章老爷八卦起来完全不逊色于在场的年轻人,他眯着眼睛,脸上的皱纹都是一圈圈,故意小声问王曲有没有男朋友。 “有的。”王曲回答。她一点也不扭捏,有就是有。 章螭吻是最明白的,但他也不开口,让王曲自己一点点慢慢道来。章阳也陷在沙发上翘着腿准备听戏,在场那么多人叽叽喳喳了一整个早上,而王曲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话。 “曾经觉得很陌生,现在觉得很熟悉,我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现在有点想他。”王曲说。 从前从前,魏君灏就好像是一座静默的雕塑,他远远立在那里,但是她触摸不得,很多时候甚至觉得碍眼。 讲述爱情,似乎整个人都能散发幸福的光芒。 在场的长辈都露出欣慰的表情。曾经嚣张跋扈的章子茜谁不认识?谁又能想到,这个小妹妹的女儿已经那么大了,还那么懂事。 王曲就这样仿佛是在讲故事一般描述自己的爱情,她心目中的男主角此时应该在遥远的异国,不曾想在她转头的时候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 = = = 魏君灏的眉宇间似乎还带着倦意,他就这样毫无预警地站在那里,从王曲开口说有男朋友的那一刻开始。 王曲不知道,他搭乘私人飞机从日本到A市,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第一时间来到她面前。 章家祖宅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四合院,大门、正殿、戏台、左右包厢、厨房、厕所等二十几间房屋浑然一体。 魏君灏此时就站在天井里的一处花坛旁,视线与王曲交集。 “是君灏啊,快些进来。”章螭吻已经起身。 众人随章螭吻的目光转向外头,只见一个俊朗的男子站在那里。 没有人否认魏君灏身上有种震慑人的气质,他一步一步走进客厅,来到章家老爷面前,恭恭敬敬地说:“老爷好。” 章家老爷何等的聪明,立马从王曲的眼神中捕捉到不一样的气息,故意道:“这可是我们章家传统的家宴,你今日特地来,有什么要事?” 魏君灏微微颔首,表情诚恳,“老爷,晚辈今日来提亲。” 少说今日的章家大厅都是有二十几个人的,眼下不管认识和不认识的,都伸着脖子打量魏君灏。还陷在沙发里的章阳似笑非笑,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大腿继续看戏。 “这是看上章家哪个小姑娘啦?”坐着的适婚小孩子也有好几个。 章老爷故意装糊涂。 可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魏君灏指了指王曲,说他中意的小姑娘就是这个。章老爷一听不开心了,他才刚刚认回外孙女,都还没有听到人叫一声外公呢,怎么?这就要给人提亲啦? 少不了要为难他的。 坐在一旁的王曲双颊已经红透。 好端端的提什么亲,况且这里那么多人...... 众人七七八八地开始问魏君灏问题,大有把这个神秘人物扒光的危险。魏君灏都一一应着,丝毫没有怠慢。尾随魏君灏前来的一些亲信全都亮瞎了,有些东西都不知道是不是应当听,但是个个都挺直腰杆站在那里,完全一副冷静模样。 “D市的魏家早年和哥哥有生意往来的吧?这几年好似都没有什么动静?”说话的是章嘲风,章家的铁娘子。她手上端着一杯茶,弹指间一股看热闹的样子。 章螭吻一笔带过,似乎并不想多提。 “好了好了,君灏,这聘礼,你打算怎么说?”章螭吻开口,大有代王曲父亲角色的成分。章螭吻做事自然是没有人会反对的,先不说章子茜小时候就是和他一块长大,如今他更加是章家做主的人。 魏君灏身边几个懂事的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上的一个铁盒。 章老爷接过铁盒。 章螭吻皱眉。 “得怪晚辈做事不周到,这本该早早给老爷的,却一直拖到现在。”魏君灏说。 佣人为他端过来了椅子,他就坐在王曲的正对面。 一个铁盒,外头已经锈迹斑斑。 章子茜的童年就有这样一个铁盒,她会把自己喜欢的小饰品都放进里面,仿佛那是专属于她的小秘密,没有人可以触碰。 章老爷颤颤巍巍地打开铁盒,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只见老爷湿润了眼眶,然后重新将盒子盖上。 “费心了。”章老爷道。 他已经足够满足,刚过九十大寿就认回自己的亲生外孙女。 魏君灏微微笑着,他的眼睛牢牢地吸着王曲,好些日子不见,他怎么都挪不开目光。 此刻王曲却不敢看魏君灏,她想起魏君瀚不久前对她说的话,觉得自己的脸上都已经烧红。 所有人都好奇魏君灏给章老爷的铁盒里有什么玄机,只见章老爷宝贝似得护在自己的怀里,看着魏君灏的眼里多了慈爱。 本来平常的这会儿章老爷都去午休了,今天难得的好日子,他精神好得很,乐呵呵地和底下的晚辈讲故事。 “我们那一辈还是媒婆做媒,父母定娃娃亲也是常有的事,可不像你们现在。”章老爷说着就要老泪纵横,得宠的章阳连忙上去搂着自家爷爷:“感情你看着小年轻谈恋爱也羡慕啊?” “你小子!”章老爷拍了章阳一巴掌,笑着说:“你和笑容的婚事也得赶紧,可别耽误了小曲和君灏。” 章阳急了,“这又关我什么事?” “你这做哥哥的不带个头,底下的弟弟妹妹还好意思抢光了?” 章老爷这话明显地就是在催婚,却又四两拨千斤地将魏君灏提亲的事情挡了过去。 那头的魏君灏看章阳的表情多了几分笑意,但也只有章阳看得明白,那表情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好吧,既然这样,反正他家笑容也不急着那么早结婚...... 章阳这个腹黑损友,魏君灏之前精心布置的求婚场地被他先盗用,这会儿又要阻碍魏君灏讨老婆的大业,当真真是忘了阻人姻缘是要被马踢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你的喜欢, 晚安,好梦。 第49章 = = = 回去的时候王曲一直缠着问魏君灏那个铁盒里到底有什么?魏君灏却怎么都不回答,他一只手驾着方向盘,一只手紧紧包裹住她的,脸上一直眯眯笑着。 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别墅前,王曲推开车门欢喜的样子只叫魏君灏心痒痒,于是他一把带过那个日思夜想的女人按在怀里,瞬间觉得通体的舒服。 夕阳已经西下,已经是秋色萧萧,魏君灏的体内却是火热。拉着王曲的手快速进到别墅,几乎是刚一进门,魏君灏就按着王曲狂吻。 他似乎在发泄这几日不见的相思,手伸进王曲衣服的下摆疯狂探索。王曲原本还是笑嘻嘻的,下一秒却陷进魏君灏制造的风暴里。 “你还没告诉我铁盒里到底有什么!”衣服都要被扒光,王曲还不忘那个铁盒。 魏君灏一把抱起王曲,脚步不停往楼上去,“章子茜给你定的娃娃亲,在你还未出生的时候。” 王曲勾着魏君灏的脖子,“真的吗?和谁定的娃娃亲?” 一脚踢开房门,魏君灏将王曲轻轻扔进那柔软的床上,“你说呢。” 王曲笑说不知道不知道,魏君灏开始脱掉自己身上楚楚衣冠。 魏君灏腹中已经火热不已,但是王曲却还不怎么湿,怕伤到她,他一点一点做足前戏。他的指腹轻轻按压她最敏感的那个点,王曲攀着魏君灏的肩膀上不去下不来。 魏君灏的手在王曲身上不断游走,真是将人吞下去的心都有,有时候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嘴也是,吻着吻着就会把她弄疼。 她终于足够承受他,魏君灏却是强忍着不适让她脱掉自己身上最后的屏障。 王曲轻轻碰一下几乎能感受到他的雀跃,放大了胆子握上那滚烫。 好大......抬头看了看,那紫红包裹在自己白皙的小手里,对比鲜明。 魏君灏舒服地抵在王曲颈边低低哼了一声,轻咬着她的耳垂,而后一举贯穿。 两个人都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好怀疑,这是最美好的夕阳西下。 结束一室的春|色撩人。 魏君灏看着怀里熟睡的王曲,面色冰冷中带着隐秘的温柔。 王冠秋将王曲带大,魏君灏看着王曲长大。王曲的身份一直被隐藏地完好,不久前刻意被放出了消息,且是伤了魏君灏都能得到宠爱的女人。魏君灏的本意是想外界清楚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让她日后能名正言顺地当上魏君灏的妻子,而今却惹来杀身之祸。 他们从始至终将她保护地妥帖,什么事情都想随了她的心,事事都想迁就她,但凡是对她不利的事情他一概不予。这些年,几乎她想要什么他便给,完全无条件。可即便是如此,她还任性地想要离开。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方法不对,独自一人看着显示屏上她的一颦一笑,猜不透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今可以这样在一起温存,魏君灏愿意倾尽一生用所有交换。 可终究有一天,她会知道是他的父亲派人杀掉的王雨夏,那时候的她还会在他身边么?还是和王冠秋一样,打算老死不相往来? 魏君灏生平第一次不敢想象事情的结局。埋在王曲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魏齐,如果你真的派人将杀害王曲。那么,我一定会为无情地反击。 = = = 王曲住在章螭吻家的时候其实一切都很好,一个礼拜的时间,和连淡荷几乎成了知心朋友。连淡荷教育出来的章阳温文尔雅,只有周笑容知道他骨子里的坏。王曲私心将连淡荷幻想成自己母亲的样子,看着她为自己做的所有事情,满满的满足。 章螭吻带王曲踏足过她的母亲之前住过的房间,据说里头所有的摆设都是章子茜走时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佣人甚至每天都会打扫。 是很普通的女孩子房间,被布置成玫红色,墙上还贴着一些明星贴纸。因为被章螭吻保护得那样妥帖,这个房间似乎都被赋予了神圣意义,所以没有人敢踏足。 王曲大概知道为什么在家里看不到关于母亲的任何回忆,不管是王冠秋还是魏君灏,都在她身上做足了功夫。因为她身份的特殊,怕会因此惹上麻烦,所以她被包装成一个孤儿的样子。 “放下吧。”王曲对章螭吻说。 那天章螭吻站在章子茜的房间里,仿佛是最后一次道别。他或许真的可以放开,于是朝王曲点点头。 这个礼拜,王曲虽然没有见到魏君灏,但是和他几乎没有停止联系,她会将所有有趣的事情编辑成短信发送给他。他都会回复,虽然都是一两个字。王曲有一天鬼使神差将那张和水杉自拍的照片发送出去,只是为了尝试那个发送图片的功能,不料等了好久那头都没有回复,害得她一个上午都为此懊恼,甚至怀疑到底有没有发送出去。 等到她中午和周笑容一起用餐的时候,手里提示音才不紧不慢传来。王曲快速打开手机,显示的是一条彩信,然后......看到了魏先生的自拍相片...... 坐在王曲对面的周笑容见人低头看手机的表情耐人寻味,于是一把抢过,看了一眼屏幕上正在显示的人物照片,然后开始喷饭。 活泼的周笑容几乎带王曲走遍了所有A市有趣的地方,不是繁华街区,也不是偏僻山庄,而是很有意思的一些地方。无论是建筑非常有特色建筑特色的江氏兀创还是有趣的夜市,周笑容永远都是新鲜的。 王曲不知道,魏君灏这些日子里每天的睡眠时间都不会超过五个小时。但看他眼底下的青晕便可以略知一二,心里莫名有些酸疼,躺在他身边动都不敢动,深怕吵醒深眠的他。她也不问这一周他都在干什么,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么事情,她只要这样静静在他身边就好。 从下午的剧烈运动睡到现在......王曲掰了掰手指头,大概只有三个多小时。看得出来他现在睡得很甜,王曲欣慰地想,真的是甜甜的,嘴角都微微上扬。 可是她饿了。 下午回来之后他们就在床上翻云覆雨,连晚饭都没有吃,现在已经八点了,她几乎是被饿醒的。 魏君灏应该是自然醒的,因为王曲规规矩矩躺在他身边什么事情都没有干,然后昏昏欲睡的时候感受到自己的耳朵被咬了。一下子清醒,灿烂地抬起头看着魏君灏:“你醒啦!” 魏先生的回答是一个深吻。 王曲说要带魏君灏去夜市吃小吃,都是周笑容带她去吃过的。 魏先生说好。怎么都好,她身边就好。 王曲不是特别喜欢喧嚣,但是A市的夜市她却非常喜欢。 A市最著名的夜市全长600米,街道两旁多种不同的商店,最吸引人的要数夹在中间的一条美食街,适合爱扫街的一组。街道两侧整排全是店面,再加上道路中间的两排摊位,还留有消费者走道空间,可见夜市规模是多么地庞大。 美味逼人的上百家小吃摊贩,是夜市最诱人之点。有润喉的古早豆花,面线,可口的土耳其冰淇淋和药炖排骨,样样有名气,店店有人潮。 出门的时候,王曲给魏君灏选了一身休闲的运动装,也给自己选了轻便的装束,她可是逛过夜市的,知道那里龙蛇混杂,一个不小心还可能被挤飞,但是乐趣就在这里。 王曲和魏君灏两个人出现在夜市的时候一点不违和。烦嚣的小摊前,摊主见到那么帅气的男子和那么美丽的女孩子时都忍不住夸几句,甚至见到魏君灏那么高大个子的时候还多给一些。王曲笑说带着魏君灏出来实在太赚了。 魏君灏从来没有来过夜市。 他的手被王曲牵着,然后来到一个个的小摊面前,只要做的动作就是付钱。 对于环境的嘈杂魏君灏倒是习惯,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有些新奇。王曲夹给魏君灏一个特色小吃,看着他慢慢吃掉,然后问好不好吃。 “好吃。”魏君灏说。 恢复味觉之后的魏先生头一次给出那么高的评价,王曲高兴地叫了一声。 魏君灏也开心,想伸手捏捏王曲的脸颊,但懊恼地发现自己手上有油渍。王曲发现后从包包抽出湿纸巾帮魏君灏擦拭,她的动作完全自然,叫旁人看了只叫羡慕。 夜市大多都是年轻人,打扮潮流的人都让人看不懂了。填饱肚子之后王曲带着魏君灏继续瞎逛,因为肚子已经撑爆。 琳琅满目的商品比逛大商场时有趣得多。 王曲找了一定鸭舌帽给魏君灏戴上,他个子高,微微低下头让王曲给自己戴上。 效果非常不错。王曲开始和店家砍价,在原价上几乎砍掉一半。一旁的魏君灏新奇地看着,他个子那么高,气势上几乎能把小店老板压倒。 店老板无奈,“下次生意下次生意。” 魏君灏掏出一张整钞,乘王曲不注意的时候递给店老板,“不用找了。” 店老板下一秒变脸,狗腿道:“再挑点喜欢的吧,不挑啦?下次一定要来噢!” 店老板也不过三十出头一点,但啤酒肚已经微微隆起。直至目送两个人消失在巷口,店老板心里还在想,到底是年轻好啊,谈恋爱啊什么的真是太美好了。 第50章 = = = 日本神原纪念医院。 高级病房内躺着一个虚弱的男人,男人看起来不过五十出头,但却奄奄一息。 病床前趴着一个女人,精致打扮,正在哭泣。 医院的所有护士医生都知道这个女人很爱这个男人,她几乎没日没夜的守候,只怕见不到最后一面。男子的心脏衰竭只怕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离世,唯一的办法是找到匹配的心脏移植。 氤氲的脸上带着不甘,女人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看着病床上带着氧气罩的男子,缓缓道:“我不会让你死......” = = = A市。 魏君灏的提亲似乎根本不痛不痒,本来王曲就是他的人,只不过走个形式罢了。章老爷是明白事理的人,他知道这些年王曲是怎么长大的,也就顺势同意。魏君灏的聘礼不单单是一个铁盒那么简单,对于物质生活条件富余的章家,魏君灏很有自己的办法,不仅弄来章子茜生前习惯保留的东西,还有她的照片。 年轻时的章子茜很大小姐脾气。但是不管她怎么样耍小姐脾气,王雨夏都依着她。王雨夏说过,是他带她出来,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章子茜跟王雨夏的这些年,虽然没有结婚,但是王雨夏从来没有亏待过她。除了他死。 那个铁盒的确是章子茜的,里头有一些小东西,都是章子茜的,更重要的是一张纸条。魏君灏还清楚记得那张纸条的由来,那时候章子茜已经怀孕,她捏着魏君灏脸说这个小孩长得那么帅,未来一定要成为自己女儿的老公。 一旁的王雨夏说,如果是男孩怎么办? 章子茜耍赖似得说,不管,一定要是女孩。她甚至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上字据。硬要魏君灏在上面按下指印,留下日期。 “小君灏,你要娶我的小宝宝知道吗?”章子茜摸摸小君灏的脑袋,转而看着魏君灏身后,“真是纠结呢,你们两个都那么讨人喜欢!选谁好呢?” 站在魏君灏的身后还有一个稍微开朗一点的男孩——魏曾悠。 = = = 阳光下午,天气似乎更冷了些。王曲找了一件外套穿上,然后在客厅研究怎么织毛衣。茶几上有一张贺卡,这是魏君瀚转交给她的,贺卡上是用阿拉伯文写给克吕提厄的中秋祝福,落款人是吉阿达赫。王曲意外自己只提了一遍的阿拉伯名字吉阿达赫居然记得,打心里有些感动。魏君瀚说吉阿达赫等人已经离开了中国,他们的下一站是韩国首尔。 被吉阿达赫的贺卡提醒,王曲才意识到真的快要到中秋了。 前几天听魏君灏说过两天要回D市,当时心里还五味交杂,毕竟现在几乎已经习惯了A市的生活。她下一步的打算还想在A市找一份工作,不管收入如何,只为了让自己不断充实。当时以为美好的计划又要打乱,如今看来是要回D市过中秋的吧。 “我似乎在A市看到过红景,是不是我眼花?”王曲不经意一问,文玉就趴在她眼前的沙发上。 文玉打了一个哈切,“她男朋友在A市,见到正常。” 男朋友? 王曲用织毛衣的竹针戳了戳文玉,“什么男朋友啊?” 文玉:“还能有什么男朋友啊!你白痴啊?” 王曲:“是啊,那红景的男朋友会长什么样?” 文玉白眼:“鬼知道。” 不要怀疑所有的女人都是八卦的,尤其是对自己男朋友的“绯闻”女友。王曲可不是随口提的,她确定自己在A市见过红景。不过,一切的八卦都是源于好奇。王曲的确好奇红景喜欢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像魏君灏这款的才很有可能,其他还会有什么男人能入她的法眼? 一旁的文玉是刚从俄国飞回来的,本来困得很,可偏偏落地之后又睡不着。刚刚积攒的一点困意,却又被王曲戳啊戳得戳没了。 “我家二哥呢?”文玉坐起身子。 王曲指指楼上,“早上就开始对着电脑了。”午饭都是她端进去的。 魏君灏开始他一贯的工作状态。不再满世界地飞,只需远程连接。可到底是麻烦。 谁都不知道,在魏君灏身边扶持将近三十载的王冠秋终究离去,他已离开魏君灏的世界。如今魏君灏需要做的事就是在一切事情重新洗牌之前做好所有准备。 其实很多年前王雨夏的死因早已经水落石出。魏君灏几乎是在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派人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结果让他发软了双腿。他私心将这件事情瞒着王冠秋,可纸终究是保不住火。 可到底是瞒了那么多年,让王冠秋一直误认为王雪冬才是凶手。如今王冠秋也知道了这个让人颤栗的结果,他的反应自然也是魏君灏知道的。 帮自己的仇人养子,孽。 魏君灏早已经停止了电子产业的开发,这件事情原本遭到王冠秋的强烈反对,而今亦没有人对他的决策投反对票。 阖上笔记本屏幕,魏君灏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不知何时王曲出现在他的身后,她代替他的手按着他的太阳穴,力道刚好。 魏君灏握住王曲的手,将人拉倒自己怀里。 失去才知道珍贵,可魏君灏从来都知道王冠秋是那样的珍贵。头枕在王曲的肩上,他突然觉得很累。 = = = 王曲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她眼前的这个人不就是红景? 在A市最著名的江氏兀创,也是周笑容带王曲去过的地方之一。江氏兀创的建筑非常有特色,里头包括了餐饮、商场、小剧院、电子游乐场,可谓A市最富有意思的地方。这里都是不规则的建筑,但都错落有致。有时候甚至可能迷路,但当你在下一秒走出那个迷宫的时候,又特别有成就感。 王曲是那个特别容易迷路的人,魏君灏却不然,他是第一次来江氏兀创,好像有第六感般从来没有走错。王曲先是带魏君灏去的那个小型游乐场,她心里早有盘算,知道魏君灏可以给她创造一笔财富,于是瞄准打枪的那台机器,果不其然,一举赢得她心头喜爱的那个奖品。 魏君灏“枪战”时身边聚集了一帮年轻人,都在赞叹魏君灏神一般的枪法。魏先生也完全不带谦虚的,不经意摆个造型,也不顾身边那么多人的注目礼,一心只为王曲赢奖品的目标奋斗。他今天穿着简单时尚,完全吸引人的眼球。王曲发现这一点之后立马拉着自家的男人离开,他的身边好像女性观众越来越多了...... 王曲眼下就和魏君灏坐在江氏兀创的一处餐厅里,而红景就坐在不远处。 “她真的有男朋友啦?”王曲伸着脖子八卦。 正在喝饮料的魏先生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喝他的饮料。 王曲继续:“不愧是红景看上的男人啊,看着真是不错啊。” 刚低头喝饮料的魏先生闻言又抬起头。江一南么?切。 魏先生顺势将自己喝过的饮料吸管抵到王曲嘴边,王曲就着吸了一口,然后又继续:“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也好。”魏君灏说。魏君灏心想着是让王曲看看什么叫做不错,什么叫做真男人。当然,前提是魏先生自信满满自己才是那个不错的人。 坐在红景对面的男子很英俊,穿着白衬衫,两只袖子都圈起来,是王曲最喜欢的那种装扮,特别阳光。 男子见到魏君灏后起身打了一个招呼。 魏君灏也朝人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看着红景道:“七景的饭店开不下去了么?我不介意出资做股东,即便是赔本生意。” 红景见到魏君灏倒是不惊讶,却讶异自己的饭店什么时候开不下去了?语气不善:“二哥,我的事情不用您担心,而且您打扰到我谈恋爱了。” “不好意思,是她要打扰你。”魏君灏指指王曲,“显然我没一点兴趣知道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王曲不着痕迹使劲掐了魏君灏一把,然后笑着说:“远远见到,所以来打个招呼。我们刚好也要走了。” 红景谈恋爱的对象就是江氏兀创的老总江一南,这里的鬼斧神工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魏君灏是通过章阳的关系知道的这个人,他才不会说现在住的那处别墅群就是出自江一南的设计。哼,如果他会设计房子,才不可能让别人设计自己住的屋子。 江一南客气地让服务员给魏君灏一桌结账,魏先生却不买账,说早已经付款,连同江一南的那桌也付了。 “客气了。”江一南说。 一旁的红景简直就要翻白眼了!二哥脑子是进水了吗?这是人家自己的餐厅啊,要买什么单啊!真他妈有够丢脸! 王曲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怎么看着都觉得是魏君灏一副小气吧啦的样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十二月的第一天,赶快出来冒泡 第51章 = = = D市。 王曲回到完全没有变化的魏宅,好像只是出去外面逛了一趟,根本不存在习惯与不习惯的问题,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魏君灏的生活。 不愧是魏君灏下的圣旨,这个中秋节,能来的亲信几乎都来了,整个魏宅热闹非凡。 与上次端午节不同,今天张灯结彩的魏宅被布置得好像过新年,晚餐干脆在花园的草坪上自助烧烤。喝酒的喝酒,猜拳的猜拳,魏君灏都是不参与的,他高贵冷艳的形象只允许他远远地站在山头狼嚎,最好配上一轮明月。 虽然魏君灏是这次中秋节晚餐的组织者,但他只负责传达指令。易建驰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他身边的临时助手,这几日他都追随在魏君灏身边,几乎是在代替王冠秋的位置。 文玉早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但他什么都不说。 吃过晚餐之后所有人来开始放孔明灯,祈祷、祝愿。王曲觉得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王冠秋,连魏君瀚也因为演出的原因不能赶来。 真当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让人觉得温馨的中秋。因为魏君灏身边的人从来没有在这个节日团聚过。魏君灏的亲信中毕竟是中国人占了绝大多数,中秋节的意义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从小根深蒂固的东西。他们不知道,这或许是同魏君灏在一起的第一个中秋,也是最后一个中秋。 文玉和孔先生都是正宗的国外人,这几年他们对中国文化愈发了解,也愈发融入这个团体中,所以对于中国很多的传统佳节他们也非常喜欢。文玉的普通话已经很少能听出外国口信,在中国那么多年,他接触的中国文化已经太多,几乎就是一个中国人。 赏月是中秋必备的节目,况且今晚的月亮据说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王曲站在魏君灏的身边,突然拿出一个铃铛摇了一下,没有声音。 “你的呢?”王曲问。 “藏起来了。”魏君灏说 “不要藏起来,你要戴在身边的。”难得撒娇。 “好。”魏君灏允诺。 王曲心想,下次去A市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铃铛带上,这个那么神奇的铃铛一定要让周笑容瞧上一瞧。 所有人都是兴致勃勃,大概唯一的不速之客就是——魏曾悠。 与以往的独来独往不同,这一次魏曾悠的身边有个跟从的男人,个子并不高大,那人像是一个自来熟,虽然中文里满满的日本口语却看不出来他是个日本人。 王曲几乎在看到魏曾悠时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那条黑色手绳。 魏曾悠背对着所有人,他抬着头看着天空中的孔明灯。他和魏君灏一样,将近三十年没有怎么团圆过。 = = = 所有人走后,书房独留魏君灏和魏曾悠。 领域不同,其实也没有所谓的大小之分。魏君灏是军火领域的龙头,魏曾悠则是毒品和石油方面的老大。但是所有人都认为,是魏君灏给魏曾悠三分面子,所以才让别人叫自己二哥。 魏曾悠站在书桌前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那盏灯,随后一挥手将那盏薄胎瓷甩到了地上。 坐在书桌旁的魏君灏面色冷静。 外界都盛传魏曾悠是喜怒无常的,只见他下一秒拔出佩戴在腰上的枪指着魏君灏,用日文说:“或许这一次,我可以一枪嘣在你脑门上。” 魏君灏低头看着手上的书,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那指着自己的手枪。 “是的,你完全可以杀了我。”魏君灏一笑。 这书房的墙上甚至还挂着一幅画作,那时候的他们没有勾心斗角。 魏曾悠一个抵近,整个人离魏君灏不过咫尺,“这一次,你还要让王曲担负伤害的罪名么?” 只有他们两个人明白,上次魏君灏的枪伤是从何处来。根本不是王曲所伤。 魏君灏抬眼,“她是我的,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魏曾悠冷笑:“难道不是你一个人在自作多情?如果她知道根本不是自己伤害了你,而是你欺骗她?哇哦,你们之间的感情牢固嘛?” 魏君灏不着痕迹微怒。 “不对,如果她还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魏齐杀害的,那她还会是你的嘛?” “住口!” “啧,原来你会生气?”魏曾悠将手上的枪按到魏君灏手里,一字一字慢慢道:“来、杀、我、呀。” 他的语气里不知道是调皮还是讽刺。 其实两个人怎么会变得如此剑拔弩张?小时候的他们经常在一起练习写字,一起游玩。自从王雨夏死后,一切都不同了,再也回不去从前。 “是你们欠我的。”魏曾悠妖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 = = 王曲不见了。 凌晨两点钟,魏宅灯火通亮。 魏君灏发疯了似得亲自寻遍了魏家上上下下。掘地三尺,人不翼而飞。结束和魏曾悠的对峙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想来找她,怎知没有在她的房间寻到身影。下意识以为她听到他们的对话,于是着急的寻找她的身影。怎知,怎么都找不到。 冷静的易建驰检查了所有监控,监控记录都是完好无损,但是没有王曲离开的身影。几乎是在魏君灏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谁有如此通天的本领? 魏君灏坐在沙发上仔细观看监控镜头里传来的画面,他的身边围着一群人。 文玉:“大概十一点钟之后进房之后,再没有出来。”在房间里消失? “已经将晚上所有来宅子里的人做过排查,都没有破绽,唯独魏曾悠......”易建驰还未说完就有人打断了他,是魏曾悠身边的那个矮小男人,他站在楼梯上不屑地说了两个字:“呦西,一群蠢货。” 此刻魏曾悠也出现在大厅,他显然比所有人看起来冷静许多。 魏曾悠今晚根本没有离开,但也不能排除嫌疑。可聪明如魏曾悠,根本不可能连那么简单的绑架都让人抓住把柄。 魏君灏不顾客厅里所有人的喧嚣,冲出人群来到书房。 按下记忆中的号码,接通后魏君灏开口的第一句话语气就非常激动,“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王曲在哪里?” 电话那端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天呐!我的儿子居然不冷静了,我认为这次的对话没有一点作用。” “魏齐!”魏君灏大喊,“是不是你带走了王曲!” “啊,如果我说不是我带走的呢?你信么?”魏齐缓缓道,与魏君灏的着急形成鲜明的对比,“你知道我是一个守信的人,我以为我们之前达成了完美的协议。” “再见!”魏君灏挂掉电话。 软坐在椅子上。 不是魏齐,魏齐已经保证过不会对王曲动手。 魏齐的确是最有嫌疑的,甚至是在今天,魏齐都是一个威胁。因为他从知道王曲存在的那一刻起,便想尽办法想要杀掉王曲。 魏齐的人生不可以存在污点,当年为了争夺在魏家的主导地位,他忍痛杀害自己最得意的助手王雨夏,他以为一切都完美。的确很好,当年所有人都指责魏整的卑鄙,所以魏齐无疑是正义的代表。他将魏整逼上绝路,终于让自己坐上魏家当家人的宝座。 那么多年后,他居然发现王雨夏还有一个女儿,并且已经十岁? 他想,他一定要让那个女孩消失在世界上。于是他发狂了似的满世界寻找,竟然发现那个女孩就在魏君灏身边。 魏齐永远记得魏君灏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如果你不想死,请你消失。” 那个时候魏君灏十六岁,知道了王雨夏死亡的前因后果。小小年纪的魏君灏,第一次面对这种残酷的事实。哪怕当初有一双手拉一把魏君灏,或者是将他护在怀里安慰,那么今天他都不可能走上这条路。一个人消化,一个人承受,这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太过残忍。 魏齐笑笑,“儿子,我才是你的父亲。” 魏君灏只是无情地看着魏齐。 是父亲又怎么样?没有养育过他,没有照顾过他。 那时候魏君灏才十六岁,已经敢威胁自己的父亲。即使是对于那个孱弱的母亲,魏君灏也不存在一点感情。他们只生下了他。 魏君灏从来没有将魏齐当过父亲看待过,哪怕是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而今天,那个远在境外的魏齐对魏君灏来说也是一个威胁。 魏齐毕竟不是简单的角色,他处心积虑那么多年,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重新回到中国。而魏君灏,那个亲生儿子亦是他最主要的对手。 所以魏君灏从来都在提防着魏齐,深怕有一天王曲会成为他威胁自己对象。而今,魏君灏已经将王曲的身份公布于众,章家老爷也含泪接受了这个外孙女。凭借章家的实力和魏君灏自己的能力,任是有十个魏齐都不可能会是对手。 看起来一切都是风平浪静。 那么啊曲,谁敢动你? 魏君灏打开书桌最后一节抽屉,里头有一个铁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铃铛。 轻轻一摇,明知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我之前说过的,下一本书是要写魏曾悠的。 当然,那将会是2014年以后的事情了。 流年我会把它写完的!我才不会烂尾,即便数据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好 多多打分留言啊.....编编没有给我榜单了.....说明这本书的曝光率会很低了.... 作为一个新人,其实我也挺失落的,好像是一种被否定的感觉。 打个分吧,留言长一点的话,这篇文章的积分就可以上去一点啦。 我真的想有个好一点的推荐位置,就可以让更多人看到这本书了..... 嘤嘤嘤 第52章 = = = 六个小时。 王曲不在魏君灏身边已有六个小时。 对昨晚所有在魏宅的人进过更仔细的排查,至今还未找到突破口。王曲就像是凭空消失,任何监视镜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 “去日本。”魏君灏只是下意识开口。 易建驰怔了怔,“已经派人追查王雪冬最近的动向。” 正说着,就听文玉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你们快看谁来了!” 魏君灏抬头,见到风尘仆仆的王冠秋。依旧是熟悉的那个人,穿着一声黑,头发短了些。王冠秋一个人信步走近大厅,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一直在外出差直到现在才回来,只有魏君灏知道,王冠秋是真的回到了他身边。 “魏生,我来晚了。”王冠秋恭敬地说。 所有人都见到,那个冠叔来了。 魏君灏靠近王冠秋,一只手按在他的手臂上,“永远不晚。” 有一种默契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 魏君灏只需要一个眼神,王冠秋就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 搭乘前往的日本的私人飞机,魏君灏回过神看到王冠秋就坐在自己不远处。他以为或许再也见不到王冠秋,事实上他猜错了。他瞒天过海的事情到最后也只是纸包不住火,这世上能有这个本事的人也就只有王雪冬一人。 “王冠秋,你真失败。”魏君灏说。 那头端坐着的王冠秋闻言回应:“我以为你会谢我。” “难得我们的默契不够十足。”魏君灏说完看着窗外。 十万英尺的高空,魏君灏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个铃铛。 = = = 下着大雨的日本新宿。 魏君灏一身黑衣,他打着一把黑伞,身侧是同样装束的王冠秋。他们的身后是魏君灏常驻在日本的亲信,对日本的任何地方都了若指掌。 一下飞机立马有人报上最新消息:“王雪冬心脏衰竭住院在神原纪念医院,目前没有什么行动能力。他的妻子魏悦近来动作不断,她一直在寻找合适王雪冬的心脏......” 破天荒,手下的话还未说完魏君灏已经走神。 王冠秋伸手示意不需要讲下去,他接过魏君灏手中的伞将他护好,“请不要担心,一切未知。” 未知,才可怕。 十二个小时,很多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继续说下去。”魏君灏命令那个手下。 “是。”说话的是一个典型的日本男士,个子并不高大,他恭敬地弯着腰在魏君灏面前,“听闻魏悦在不久前宣称自己已经找到合适的心脏。” 魏君灏静静盯着那个说话的男人,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武藤。”那人回答。 魏君灏伸手搭在武藤的肩上,微微一笑,“做得很好,继续跟踪魏悦。” “是!”武藤如释重负般回答。他的额上有一层密密的汗,夹杂着雨水。 暴雨同样打湿魏君灏的衣裳,只不过他似乎没有所觉,转过头朝王冠秋点了点头,随后大步向前。 = = = 王曲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整洁的床上,房间内刷着的白漆已经泛黄,完全陌生的环境。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穿戴鲜艳的女人,王曲细细一看。是魏悦,魏君灏的姑姑。 “长途劳累了。”魏悦道。 王曲刚想张口,却发现喉咙干涩到几乎发不出声。完全没有任何一点意识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她记得中秋夜还未过完,她异常的犯困躺到自己的床上...... 房间里就只有两人,魏悦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寂寥。她长发挽起,化着浓妆也遮不住眼下的黑影。 魏悦见王曲已经醒来,连忙问:“王曲,还记得我吗?” 魏悦的眼里是满满的慌张。 “魏悦姑姑。”王曲记得。 “乖孩子,你只见过我一次吧,居然还记得我。”魏悦沿着床边坐下。其实她见过王曲很多次。 王曲在魏悦的脸上看到局促不安的微笑。其实即便是这样皮笑肉不笑,但是魏悦笑起来还是更美一些,即便年纪不小,但看起来依旧美丽。 “你现在在日本,你只要帮我完成一件事情,我就会将你还给魏君灏。”魏悦说着便将身子探在王曲面前。 王曲深记得和魏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女人天真烂漫的样子让她很是羡慕。那时她和魏君灏的关系还等同于陌路。而魏悦却像是一个老顽童,她在魏君灏面前没有一点忌讳。 王曲对魏悦的印象非常好,即便嗓子不适,还是礼貌地问是什么事情? “一个心脏,只要你一个心脏。”魏悦瞬间变换了表情,她像是一个渴望献血的僵尸,而王曲就是上好的美味。 王曲睁大了眼睛看着魏悦,身体不自觉往后缩。不可置信。 “我没有办法了,王雪冬马上就要死了。”魏悦激动地按住王曲的肩膀,她的眼里有恐惧。 王曲想要挣扎,可是身体明显使不上力。 “你知道吗?王雪冬说他爱我,他说他从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就觉得我与众不同。”魏悦说着几乎瘫软跪在王曲面前,她流着眼泪,声音嘶哑,与早前见到的那个人全然不同,似乎老了十几岁。 “求你,我求求你……” 王曲没有再开口说话,只静静看着魏悦,看着这个看似活泼开朗却满腹心事的女人。这画面看起来真不现实,王曲但愿闭上眼睛后睁开一切都不同。 王雪冬心脏衰竭,要找到合适的心脏移植不难,难的是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寻找。 魏悦明白自己已经疯了,她从见到王雪冬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自己疯了。 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王曲又有什么好再去辩驳的?闭了闭眼,“为什么是我的心脏。” 她与人无缘无故,为什么偏偏是她? “其实雪冬一直想要见见你。”魏悦说,“王雪冬才是你的伯伯,他才是那个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不是王冠秋!” “因为有血缘关系,所以你要让我去死?” “不是不是不是!你是在救他。” “但是你要杀我。” 魏悦怔住,很快下一秒她便意识到自己的立场,“不是!我在救王雪冬呀......” 王曲不再开口。对于自己的父亲,她从来不认识。如今因为这个从来就没有见过的父亲送命,不知要发表什么感概。王曲将自己蜷缩在一个角落,她看得清楚魏悦此时的表情,心里更加害怕。 “你为什么不说话?”魏悦仿佛像是一个疯子,她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反常。 王曲看了魏悦一眼,勾起唇角,“我在想魏君灏。” “你想他做什么?他不能来的,没那么快......”魏悦说着说着就开始自言自语,她仿佛是在跟魏君灏道歉仿佛又是在说服自己,“我和我侄子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你破裂,不会的。” “是么?”王曲没有想那么多,她脑海里只是闪过魏君灏的身影,又问:“我的心脏能让王雪冬活多久?” 多久? 魏悦不敢想,几分钟?几个小时?几天?几年? “他会一直在我的身边。” 王曲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关头会那么同情魏悦。魏悦一脸的无助,她跟王曲之前见过的活泼的女人完全不一样。王曲很想上前紧拥着她,好让她看起来不要那么单薄。 = = = 再一次来到日本,一切都不同。 这一次的环境和待遇显然与上次相差甚大,王曲趴在窗口看着外头,大雨几乎模糊了视野,但仍然看得出是在荒山野岭,周围更没有人家。 门外头还有一层铁栏,窗户上也有铁栏,显然她被软禁起来了,这里是一个变异的监狱。 这个场景亦是如此熟悉。 王曲记得十五岁之前自己身边一直有一名心理医生,那个心理医生对她非常好,王冠秋不在的日子里一直是那名心理医生在照顾她。 可是有一天,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屋子里。而那个心理医生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她温柔笑意早已不见,好似在舔着獠牙对王曲说:“我要你的命。” 那时屋子四面都是铁栏,像极了此时的场景。 细细索索的声音从房门外传进来,王曲连忙在床上躺好假寐。 “你给她喂药了么?怎么还在睡啊。”一个男子的声音,说着中文。 “要喂也就喂春|药。啊,真得可真标志啊!”又一个男人的声音。 似乎有人被踢了一脚,然后听到一顿日文呵斥,随即人又远离了房门。 王曲缓缓睁开眼,恐惧感萦绕心头。她已经好久没有进食,饿得发软。 魏悦离开了不知道多久,这期间一直是这两个男子在监视她,他们偶尔会故意坐在那扇铁栏面前打量她,样子看起来像是许久未曾进食的野狼。 不要想奢望有条件洗澡换衣,王曲连上厕所都要战栗。她手上的玉镯已经被夺走,更别提那枚魏君灏亲自设计制作的戒指,还差点因此被砍断了手指。但她手上还戴着魏曾悠亲自打上死结的那条黑色编制绳,因为不值钱,倒没有引起那两个人的注意。 其实王曲的身上还有一个铃铛,但显然那个发不声音的东西看起来更不值钱。 王曲原以为今日必定还要战战兢兢,却没有料到迎来了魏悦。 魏悦不过大魏君灏十岁,加之保养得好,看起来非常年轻。她已经没有前两日的颓废之气,看到王曲更像是看到救命稻草。 王曲明白魏悦为什么看起来如此欢悦。 “为什么脸色那么蜡黄?”魏悦走近,抬起王曲的下巴看了一眼,随后立刻转身掏出身上的枪指在其中一个人脑门上,“找死?” 尾随魏悦前来的都是厉害角色,各个看起来身强力壮。而魏悦简直就是一个黑道女汉子,哪里都看不出来柔弱。 “对不……”男子还未说完,魏悦枪里的子弹已经穿透那个人的眉心。 魏悦仿佛对杀人这件事习以为常,她转过头轻抚王曲的脸颊,“准备救我的王雪冬吧。” 缩进床里的王曲怎么都不要出来,魏悦发作不得,只得一点点哄着。此刻的魏悦比什么时候都有耐心,或许现在她的眼前正是一片明朗。 “不要躲,王曲。” 王曲却是看都没有看一眼魏悦,伸手指着另外一个男人,“把戒指还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你的留言,让我动力十足。 第53章 = = = 二十个小时。 魏君灏的地毯式搜索没有能够找到王曲,也没能找到魏悦,原住在神原纪念医院里的王雪冬早已经被转移。 “有消息了。”王冠秋从外头进来,身上还带着雨水。 受魏君灏指示引导,他终于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外头的大雨已经停止。 王冠秋刻意将声音提高八度,“立刻出发!” 王冠秋将魏君灏带到了郊区的一处农房前,“魏悦不久前来过这里。” 魏君灏推开农房大门,原来外边看起来的普通的用房,里头却是别有洞天。屋内的设计显然就是监狱的样子,生锈的铁栏阻挡了魏君灏的脚步。魏君灏身后的壮汉一个用力,打开了他面前禁闭的铁栏门。 屋内有一张床,地上有一滩血。 “看来血迹还来不及清理,依照干涸的情况看,这里的人离开不过两个小时。”王冠秋说道。 不用王冠秋说,魏君灏从进门时看到的食物残骸便早早判断出来。 “追。”魏君灏说。 “是。”王冠秋说完转身离去。 魏君灏一身黑衣出门,站在那间农家面前。 两个小时,刚好是他们赶往这里的时间。 魏君灏面无表情转身,他的面前站着一帮日本亲信。能贴身在魏君灏身边的人几乎都是他自己亲手挑选,而此次下飞机的时候魏君灏就已经发现,日本的这几个人他未曾见过。 缓缓来到武藤的面前站定,魏君灏微微一笑,“魏悦人在哪里?” 武藤的单眼皮睁大。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魏君灏继续道。 年轻的武藤立刻跪倒在地,“大人,杀了我吧!” “你还没有告诉我,魏悦人在哪里?” = = = 魏君灏几乎很少动手杀人。他站在武藤的面前缓缓抽出手中的匕首。 武藤刚要挣扎,身体立刻被两旁的人固定。他转过头,发现身边的人完全陌生。 “已经没有机会了。”魏君灏冷冽的神色。 锋利的匕首像是剥皮一般划过武藤的手臂,伴随着一阵低吼声,武藤手臂上一块和着鲜血的肌肉掉落下来。 魏君灏将手上匕首交给一旁的人,然后接过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缓缓道:“一刀一刀剥掉他身上的皮肉。” 他很少用枪杀人,现代武器魏君灏从来都不喜欢。 方才离去的王冠秋折回,尾随王冠秋身后的是刚刚赶到日本的文玉及易建驰。 王冠秋看到地上的鲜血皱眉,“有点恶心啊。” 魏君灏整了整衣服,一脸的肃然:“人在哪里?” “已经在前往市区的路上,孔生已经在医院里。” 魏君灏转头看着已经昏厥的武藤,愤恨地咬了咬牙关,“走。” 几乎所有的人都看不出来魏君灏到底是否在意,他的表情甚至和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不过是一副标准公事公办的样子。 也只有王冠秋知道,魏君灏的心怕是都要碎了。 = = = 魏悦仿佛是个有双重性格的人,她可以这一面温柔,也在下一秒毒辣。 飞速行驶的车上,王曲被迫躺在一张病床上。身穿白大褂的人不知道给她闻过什么,让她如此昏昏欲睡。真实的恐惧感萦绕心头,魏君灏,我真的要死了嘛? 魏悦好像是在笑着,却又流着泪,“很快,很快雪冬就可以跟我说话了。” 方才已经放晴的天空突然一阵猛烈的雷响。 = = = 暴雨落在窗上形成一道道雨帘。 魏曾悠的手指按在窗上,与室外形成的温差,窗上有一层水汽。魏曾悠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划,在窗上划出一个音符。 “他们来了么?” 站在魏曾悠身后的微笑着回答:“已经进入医院大厅。” 闻言,魏曾悠的嘴角上扬,“比我预想的速度要快很多。” “是啊,魏悦迫不及待了呢。” 魏曾悠一笑,差点忘了,日本向来都是他的地盘呢。那么魏君灏,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吧。 握紧手中的一张小纸条,魏曾悠冷笑着转身步出病房。 = = = 未来是一个未知数。不聪明的人计划未来,聪明的人算准未来。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能改变未来的结局。 自信的笑容挂在魏曾悠脸上,他高大的身影走在医院走廊里。 游戏开始了,如果他先救出王曲,那么王曲属于他。 最后的战役在这间医院。谁更有资格得到王曲,看今天的比赛。 现在谁都不知道王雪冬在哪一间病房准备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提出游戏的魏曾悠遵守游戏规则,他刻意戴在王曲手术的黑色绳子里头其实有一枚导航芯片,但是他已经扔掉了导航仪。 而此时魏曾悠的手上握着的,是一张泛黄信纸,纸条上是一份承诺。 当年的章子茜一共写了两张娃娃亲,一张给了魏君灏,一张给了魏曾悠。 谁都不能料想世事的变迁,当年魏整几乎在一夜之间被赶出魏宅,理所当然变得一无所有。魏曾悠只得与残破的父亲相依为命,远赴国外。 不公平。如果不是魏齐狡猾多端夺走原本属于魏整的一切,如果他们没有被赶去美国,那么今天的魏家的一切应当是他的,包括王曲。 而今天,魏曾悠将夺回曾经属于他的一切。 建筑面积三十多万平方米的医院,如同大海捞针。 一面是魏曾悠,一面是魏君灏,两个男人狂奔在医院各个角落。 推开一扇又一扇门,只为找寻一个身影。 = = =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王曲鼻端,到处是仪器的光亮病房内,她即将被麻醉。 王曲转头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那张床上躺着的人,原来这个人就是王雪冬,那个魏悦爱到骨髓里头去的人。她真想起身看看,看看这个男人究竟长成一张怎样的脸。 此刻的王曲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 = = 设计鬼斧神工的医院大楼里两幢手术大楼,两幢大楼的顶部,中间,尾部是相连的,其余部分都是采用镂空的设计。在两幢大楼里,适合心脏移植的手术病房一共有两百多间。 在魏曾悠的地盘,魏君灏完全处于被动。 “来比赛吧。”一楼大厅,魏曾悠站在魏君灏面前说。 小时候他们两个人一直被放做一起比较,无论什么事情。魏曾悠不过大魏君灏九个月,所有人都让他这个哥哥让着弟弟。哥哥只有让着弟弟义务,没有比弟弟差的权利。他凡事都要做得比魏君灏好才能得到夸奖,即便真的做好了,也被认为是理所当然。 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公平,他那么努力争取的东西最后都被别人夺走,全部都被夺走。 魏君灏站在魏曾悠对面,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点头同意。魏曾悠的游戏规则很简单,一共十个人寻找王曲,双方都是五个人,谁那边的人先找到,王曲就算是谁那边的。 王冠秋握紧了拳头。 一旁的文玉几近疯狂。如若外头没有站着魏曾悠的人,他们不会如此。 魏君灏咬了咬牙关。两幢大楼,王曲必定是在其中一幢,尚且不论他选择的那一幢里有没有王曲,光是五个人寻找,能否在有限公司时间内将整大楼搜查完都是一个问题。 “开始!”魏君灏选择自己右手边的那幢楼。 无论是谁,只要能够救出王曲。 那么多手术室,那么几个人。 魏君灏第一次没有任何一点把握,许是就差那么点时间,王曲的心脏就有可能离开了身体。他们这边找寻王曲的五个人分别是文玉、王冠秋、易建驰、孔先生、CeCe以及魏君灏。 五个人分头进行,孔先生凭着作为医生的第六感一直在用对讲机向几个人做引导。 相对的,魏曾悠的手下仅仅站在原地,不动。 狂奔中的五个人已经顾不得其他手术室正在进行中,每一个人的寻找都是刻不容缓,一间一间手术室,一个一个病人。 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狂奔中的魏君灏又推开了一扇门,里面空无一人。喘息,急转。 永远忘不了第一次看着凶手杀人时的样子,这仿佛成了永远的梦魇。他才六岁,不过到日本游玩,却遇到袭击。 一行人那么严密的出行到底是谁泄露了行踪?亦像是现在,被赶尽杀绝。 王雨夏至死都保护着魏君灏,那么郁郁葱葱高大的树,王雨夏将魏君灏一点点抱上去,然后自己下树担当诱饵。 凶手有意无意又回到那颗树下,黑暗中的王雨夏奄奄一息。 其实他们只需稍稍抬头看就可以发现魏君灏的藏身,但终究没有人注意到他。 王雨夏人就在魏君灏脚下,他甚至在用痛苦的眼神指示魏君灏怎么样都不可以出来。 魏君灏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群变态的凶手朝王雨夏下手,先是将他的手指一根根砍掉,后开始刮他的皮…… 那是魏君灏第一次面对死亡。 生死游戏,几乎是魏君灏每日的必备品。想要他性命的人很多,无论是恐怖分子还是政府军还是其他。但魏君灏将自己伪装地那样完美,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那些企图追踪他的人都已经命丧黄泉,更不可能有人活着指出他才是真正的魏君灏。 魏君灏当然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刺进人体的心脏。 和时间赛跑,刻不容缓。 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电动扶梯,阴暗楼道,这个医院太大。 “第一层over,没人。” “第二层over,没人。” “第三层over,没人。” “第四层同样没人!” “第五层完毕,没有发现。” ...... 一个不留神,魏君灏奔驰的身子甩了出去。在大楼中心,第十层。 不远处,魏曾悠站在魏君灏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设计鬼斧神工的医院大楼里两幢手术大楼,两幢大楼的顶部,中间,尾部是相连的,其余部分都是采用镂空的设计。 仔细看大楼的设计,就像一个字……日。 对了,女孩子不要熬夜哦~ 第54章 = = = 特殊的手术室内被布置得神圣。 这里明显不是一个病房或者手术室,却看得出来有过精心的不知。 王曲的鼻端除了消毒水的气味外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她的头顶是一盏刺眼的无影灯,四周的仪器繁多,她的旁边不远处就是王雪冬。 王曲看不清王雪冬的脸,只看到魏悦趴在王雪冬的身旁。这大概就是王曲平生第一次见自己的伯伯,虽然只能看到被子隆起的部分,但那里确实有一个人在呼吸。 “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您确定吗?” 魏悦无疑是痴恋王雪冬的,在听到医生最后的一句话后瞬间奔溃。她或许根本没有那个把握,如果那百分之七十的意外发生......她不敢想象。 “王雪冬,我爱你。” = = = 奔驰中的魏君灏一个不小心,整个人的甩了出去。在大楼中心,第十层。 空旷的十楼间层,魏曾悠就站在不远处,随后他靠近魏君灏,缓缓蹲□。 周围没有一个人,魏曾悠的面前趴着难以起身的魏君灏。 两个都醒魏的男人,趴在地上的那个看起来阳刚,蹲在地上的那个看起来阴柔。 “弟弟啊,其实你一点都不聪明。”魏曾悠道。 魏君灏双手撑在地上,他的对讲机里一直传来其他几个人焦急的询问声。许是觉得那个对讲机实在太过吵闹,魏曾悠一把夺过,说了一句死不了人之后将通讯掐断。 “摔疼了吧?哥哥扶你一把。”说着,魏曾悠真就上前帮忙搀扶。 魏君灏是真的起不来身子,那么高个子的人,许是身上哪里摔得不轻。魏曾悠过来搀扶他的那一瞬间,魏君灏的脑海里甚至划过小时候的场景。 “那么不小心,腿大概都折了吧。”魏曾悠将魏君灏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安稳做好。 时间急迫,魏君灏哪里有什么闲情休息,刚要起身,便被魏曾悠一脚踩上那只受伤的腿。魏曾悠是毫不留情的,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云淡风轻。 “哥哥做事不周到,连你到日本这种大事都没有事先准备欢迎。”魏曾悠故意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周围都是一股异样的气氛。 这层空旷的楼层,竟然连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顶楼,亦或是地下停车场,你觉得那个悲剧的姑姑会选择哪里?”魏曾悠也坐在椅子上,他看起来十分悠闲,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伸直了双脚。魏曾悠太了解魏悦,她简单的脑细胞里有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魏君灏转过头看着魏曾悠。顶楼?地下停车场? “你从来习惯了使唤别人做事,记得我被赶出宅子的那一年么?”魏曾悠直视前方,他们的面前刚好是一扇窗户,外头还在下雨,没完没了。 被赶出魏宅的魏曾悠父子二人苟延馋喘,被逼得走投无路。 “我必须自力更生。”魏曾悠顿了顿,转过头看着魏君灏一笑,说:“尤其在你杀了我父亲之后。” 魏整是在被赶出魏宅之后的第四年里的,外界一直盛传他是死于身体的疾病,也没有人过问。魏家给魏整举行了葬礼,可谓轰轰烈烈。当时魏齐还非常惋惜般地留下眼泪。如今看来,魏齐的演技真是无人能敌。 “你真狠毒呢,才十岁,就会杀自己的伯伯了。”魏曾悠从始至终微笑着,仿佛都在叙说别人的忧伤。 魏君灏不想解释,其实人并非他所杀。可是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当他发现这一切都是魏齐自导自演的时候,他所有的认知观也在瞬间崩塌。 当初有那么多版本的传闻,魏君灏最相信的就是魏整将王雨夏杀掉。可是魏君灏小小的身子并没有任何能力反击,他是想采取措施,可毕竟才小小年纪。 到魏君灏十岁的时候,他渐渐地已经学会差遣王冠秋,于是派人暗中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他见到魏整与魏曾悠的照片时着实不能想象,那个被扔在美国的的魏整落魄潦倒,他独自带着魏曾悠,身无分文。可即便如此,即便魏整生活地如此艰难,可他依然笑着面对。他做任何事情都有阻碍,却在每一件事情之后教导魏曾悠不要轻言放弃。 就在事情进展顺利切渐渐有点眉目的时候,远在美国的魏整却突然死于非命。那时候魏君灏还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缘故,甚至傻乎乎地请教自己的父亲魏齐。 魏整死后王雪冬亲自接来魏曾悠道日本,并亲自教育魏曾悠。王雪冬没有子嗣,这几年他的身体也愈发不行,所以想当然现在的日本几乎是魏曾悠的天下。 魏曾悠不是卑鄙的人,王曲的事件他预料过,但从始至终没有指使过。他特地为王曲戴上的那条黑色绳子里藏有玄机,也只是因为他突发奇想想要为她戴上,没想到真就派上了用场,可以让他时时刻刻追踪她的身影。 这是那么多年以后,这两个兄弟最平静对待的时刻,没有怨怼。 魏君灏到现在还记得六岁以前的零星片段,那个时候他跟着伯母,甚至还以为那个伯母才是自己的妈妈,想当然他和魏曾悠的关系,亲密无间。他偶尔却是觉得不公,明明弟弟才大自己那么几个月,可总是会受到自己父亲的教育。而魏曾悠也真的担起了哥哥的名号,虽然他不过大魏君灏两个余月。魏曾悠还记得魏整生前最多的一句话:照顾弟弟。 空气凝结了片刻,魏曾悠自嘲一笑,对魏君灏说:“哥哥的话好像太多了。” 也是,魏君灏从始至终没有发表话语。 “选择吧,楼顶还是停车场?”魏曾悠道。 他从来习惯给自己的弟弟优先选择权。小时候即便是两个苹果,他也会先让自己的弟弟选择。他从来没有觉得和这个弟弟之间有什么太大的隔阂,甚至在家里那么多变故的时候他还被蒙在鼓里。有一段时间,是魏君灏从日本回来的时候,魏曾悠知道这个弟弟失去了王雨夏,但是他不知道这个弟弟对他有了偏见。直到去了美国,魏曾悠也天真地幻想弟弟会不会来美国和他一起玩耍。 “伯伯并非所我杀。”魏君灏突然道。 魏曾悠一怔,后转身背对魏君灏。 魏曾悠已经起身,本来慵懒的样子完全不见。他看着魏君灏,深深地看着魏君灏,随后一笑:“你是想作弊吗?” 魏君灏没有作答。 “我选择顶楼。”魏曾悠说完后头也不回往前而去。 那么宽敞的走道,连接两幢楼的走道空无其他。 魏君灏缓缓起身,忍着脚痛目送魏曾悠高大的背影。很多很多年前,他也看过这个背影离开。只不过那时候那个背影还那么小,他由魏整牵着手,他甚至还笑着向他招手。 他们只是利益的受害者,那么多年过去,该解开心结。 = = = 一脚踩进一个深渊,紧接着整个人颤抖。 魏悦摘掉王雪冬嘴上的氧气罩,整个人靠近了侧耳倾听。只见残喘的王雪冬不知道说了什么,魏悦整个人愈发放肆开来哭泣。 手术室内等候的医护人员都不敢出声,他们只是静静守在一旁,等候那个女人一声令下。 魏悦真像一个小孩,她哭得撕心裂肺,鼻涕都要挂下来。 王曲见到王雪冬无力的手缓缓抬起,然后魏悦迅速接过。 他们之间有过怎样的感情王曲不知道,只知道此刻连她的鼻头都泛酸。她被带离魏家的那时恐怕还是中秋,有些人却连中秋节都忘了。 魏君灏,戒指我没有弄丢,琥珀手镯还放在家里。你会看到一个空心的我么?我宁愿魏悦将我埋葬。但万幸我的心脏可能还在跳动。 “傻......” 是王雪冬的声音。 那个男人的声音,那么沧桑。 魏悦抓起王雪冬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她的眼泪决堤。都说伤痛到极致的人是不会流眼泪的,但是谁能说魏悦不是伤痛到极致呢? 他们就这样这样对望整整一刻钟那么久。 终于魏悦缓缓抬手,“手术取消。” 她的嗓子根本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却逼迫自己逞强。 那些医护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喟叹了一口气全数离开。 王曲也想走,可是刚要起身整个人又倒了下去。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她的眼前都是星星。加上整个人仿佛松了一口气,此刻竟然没有一点力气。 王曲躺在床上侧头看着魏悦。或许一开始她就害怕失去,所以这样反复无常。很奇怪的感觉,当她被推入这个病房的时候突然就不害怕了。此刻听着这个病房内仪器的声音,她甚至不能判断王雪冬是否还在呼吸。 突然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 安静的手术室内,原本还在哭泣的魏悦回神。 什么声音...... 原本昏沉的王曲突然意识到,是她身上的铃铛。 铃铛......魏君灏,是你来了对嘛?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下一章是魏悦单独的番外,如果不想看的话,也不会影响下文的阅读。 今天是星期四,每个周四网站的榜单都会换一下,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连续两周都没能成功上榜。 这种感觉还蛮难过的,艾玛真难为情,还偷偷地掉眼泪了。 无论如何,我会坚持写完的,即便不被编辑看好。 是不是觉得你们家作者很blx?哼!我会说我家爷爷给了我一个红豆酥饼之后我就被治愈了么.... 第55章 (关于魏悦的番外) 那段日子似乎非常特殊,即便全家上下所有人脸上都若无其事,但我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因为魏君灏变了。这个和我相差十岁的小侄子彻底变成了一个冰棍人,和他说话也比以前费劲很多。 坦白说,魏家那么多小孩子,我唯独是最喜欢魏君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是我二哥的大儿子,加之我二嫂身体不好,他自幼就非常听话懂事。 我该怎么说魏君灏呢?年纪轻轻却像是一个糟老头,像我的父亲,对!像到骨子里头去了。 可是自从国外回来之后,魏君灏整个人都没了生气,仿佛一碰就会碎。我跑去找二哥二嫂,他们也是摇头无奈。后来我发现,那个日夜伴在魏君灏身边的王雨夏不见了。 那个对二哥那么忠诚的王雨夏,据说是为了保护二哥和魏君灏,所以被人杀害了。 魏家给王雨夏举办了一场葬礼,不过王家的人似乎不太认同二哥的做法,在葬礼过后还来魏宅大吵大闹。我真心觉得王家人脑子是不是有坑?我二哥对王雨夏多少好连我都看得出来,王家居然那么蛮不讲理。多少年后的今天我才知道,王雨夏其实是被二哥派人杀害。 罗里吧嗦的琐事我是懒得理的,我更想去亲近魏君灏这个小侄子,想必这次他是受惊了。 我对魏君灏的情况很是担心,他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以前至少还会来找我玩。为此我和二哥理论了一番,可是在二哥心目中我永远是个孩子,和他说什么都是无用之功。更加搞笑的是,二哥居然找了一个人来替代王雨夏。 虽然我和王雨夏接触的不多,但是打心底里我是觉得他无可取代的。而那个整天面泛桃花的王冠秋,我怎么看都觉得他比不上王雨夏。 于是我便一个人到花园里头生起了闷气,然后便见到了王雪冬。 = = = 魏君灏完全有理由说我是一个愚蠢的人,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反驳过。从我看到王雪冬的第一眼起,我就有理由相信,未来的我会有多么疯狂。 我记得那天我在和二哥闹脾气,于是家里来了客人我也没有出去凑热闹,所以在花园里见到一个陌生男子时我没有过多的惊讶。 “喂,你鬼鬼祟祟是在干什么?”我离那个人不到五米的距离,当时他背对着我。 看得出来是一个高瘦的男人。 他转过身,脸上没有惊慌,只是瞥了我一眼之后微微垂首。 我大概永远都忘不了那一瞥,那个男人看我时眼里似乎还有泪水。 当时我十六岁,这个男人想必也才二十出头。 “你……没事吧。” 我不确定上前靠近他是否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过我却这样做了。 男人一只手撑在假山上,一只手扶着额头,看起来应该是非常不舒服。以我之前的性格,应该是立马喊出家里所有佣人出来围观,不过这一刻我却没有这样做。 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强装的可怖,他离我不过咫尺,他说:“很不好……” 往后这些年,我一直在和这个人纠缠,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依赖他,嫁给她,远去日本。原以为一切的无可奈何都会画上句点,却不曾想只是一个开始。 这个人就是王雪冬。 后来我知道这个人王家的大公子。 = = =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那么思念一个人。 王雪冬像是一个梦魇,他晚上出现在我的梦里,白天出现在我的脑里。我做梦都不敢相信他会来魏家提亲,以至于我不顾一切阻碍执意嫁给他。 日本的冬天异常湿冷,我一个人坐在榻榻米上望着外面的世界,我到底有多久没有见到王雪冬了?一个月?两个月?我也记不得了。 我常常想,如果我真如魏君灏说得那般愚蠢,那么的定然不会发现王雪冬的背叛,事实上,他或许从来当我是一件交易品? 照片上和女人相拥的这个男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占据我的心,我像是发了疯,着了魔,如今却那么荒凉。他牵我的手,吻我的眉,告诉我日本的樱花美得不像话。可显然和他分享樱花的人不止我一个。 “带我出去走走吧。”我撕掉照片。 对面的王冠秋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老实了?他一动不动站在我身边。哦对了,他是王雪冬的弟弟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我冷冷一笑缩进了自己的龟壳里。 “你早饭和午饭都没有吃。”王冠秋皱眉,“不是魏家为所欲为的小姐么?为什么过得那么憋屈?” 我抬起头冷冷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已经不似以前那般满面桃花,时间让他变得更像王雨夏。我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只觉得自己那样委屈。 “王冠秋,你带我出去,带我出去。” = = = 王雪冬笑起来的时候有一个酒窝。 即便我那么恨他,可只要看到他的笑容便会全然瓦解。他笑着说:“小悦,你只是一个女人。” 王雪冬抱着我,只有在我高烧不断的夜晚他才会出现。我知道的,只要我生病,天涯海角他都会出现。今晚也是如此。不愧我逼着自己在那么冷的冬天洗了一个冷水澡。 我晕乎乎地看着王雪冬,我大概是烧过头了,以至于我会伸出自己的手触摸他的脸颊,“王雪冬,我好难过。” “不难过,好好过。” = = = 春天来了,我认识了一个叫和子的女孩,她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和我不一样。据说这个和子是王雪冬派来照顾我的女孩。 我在王家十年,没有子嗣,和王雪冬虚情假意生活在一起。我已经从以前的以泪洗面转变为冷眼以对,我甚至笼络了王雪冬身边的大部分人。 春风吹来的时候王雪冬总是会过敏,他脸上身上的红疙瘩让我觉得那么搞笑。我小心翼翼帮忙涂抹药膏,等着点滴流经他的血管。等到我睡着,发现自己已经静躺在自己的房间内。 我起身过去王雪冬的房间,在门口听到他和下属的对话。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只会像是魏悦,她留在你的身边或许并没有好处。” 我停在门口等着下文,王雪冬,你最好是让我无处可逃。 却听到他说:“不要动她。” = = = 我讨厌黑夜,却要独自面对黑夜。 我的眼睛被捂住,嘴巴里被一块臭布塞住,手背在身后被捆绑,身体几乎不能动弹。 王冠秋将我救出来的那一瞬间阳光刺痛了我的眼。 王冠秋抱着我说:“魏悦,你醒醒。” 我不能睁开眼睛,一睁开眼便是强烈的光芒,便是所有的伤害。我耳边全是王冠秋的声音,可王雪冬在哪里? = = = 王雪冬生气的时候最厉害的是他的眼神,仿佛能放出冷箭教人身受重伤。 我冷冷看着,我早已经免疫他的眼神,却还是慎得慌。 “小悦,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来打败我。” 他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王雪冬的背影总是那么冷硬,早已不似当年的清瘦。他快要四十岁了啊。我软坐在地上,我终于还是伤害不了他。一把枪,一杯毒药,他要死在我的怀里也并不难。 可我终究是下不了手。 = = = 什么时候我变得那么冷血,可以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我面前挣扎而死。 和子递给我一块丝巾,我捂住自己的鼻子,化学剂散发的恶臭让我皱眉。 “处理干净。”我吩咐完毕转身离去。 我已经学会杀害任何一个我不喜欢不满意的人。那些人只会针对我,要我离开王雪冬,要来伤害我。 = = = 这些年我很少回国,更少回到D市。那个地方总是会给我带来伤感,嫁给王雪冬不久后我父亲去世,大哥和二哥争权你死我活。我尤其不忍心踏入魏宅,这里有太多的回忆。 我第一次见到王曲这个女孩的时候足足凝神失焦十几秒,这个女孩仿佛就是以前的我。如果我和王雪冬有女儿,会不会也长得这样? “喂,女孩,你的东西掉了。”我捉弄她。 不过是站在她的身侧,她却看都不看我。 显然这个女孩比我聪明,她斜眼看了看我,然后奇怪地皱了皱眉自顾自走掉。 我站在原地看着王曲抱着书本直至离开我的视线,王冠秋笑着说他带大的孩子是与众不同的。我不可置否。 “走吧。”我对王冠秋说,“我想念魏君灏了。” = = = 这是我大哥魏整的葬礼,他只有在死才可以回到D市。 我脑海里关于大哥的所有一切涌上心头,我确定他同二哥一样都是疼爱我的。我那时候还那么小,被大哥抱在怀里,他总是会捏我的脸颊说我是个好妹妹。 其实我大哥人是那么好,他总是会买好多东西给我,而我都好喜欢。 我记得大哥说,如果有一天我长大了,他一定会亲自挑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夫婿给我。那时我搂着大哥的脖子说要嫁就嫁给大哥,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说我真傻。 他本来就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却被二哥折磨到死,死不瞑目。 “我亲爱的弟弟九泉之下是否瞑目?”王雪冬叼着一根烟。 我只知道,王雨夏是我二哥派人追杀的。当初大哥和二哥争权,最后是阴险狡诈的二哥设计让自己身边的亲信王雨夏死掉博得同情票。这件事情被隐藏得多么完美,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卑劣的事情全是大哥的作为。 大哥是无辜的,王雪冬也是无辜的,所有的错都是二哥犯的。 = = = 又是秋天,这个季节真叫人难过。 王雪冬被确认心脏衰竭。 我在病床前看着双目紧闭的他,他浑身浮肿。但他依然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即便此刻奄奄一息。以前我总以为他会伤害我身边的人,无论是魏君灏还是魏君瀚,甚至是神秘兮兮的大侄子魏曾悠。但我错了,其实他一直在保护我。险恶的日本,狡诈的二哥。只有王雪冬是在保护我,他却一言不发任凭我误会。 我已经疯了,不管王曲是否是最合适的人选,我要她的心脏。 “你这个自私的混蛋!”王冠秋显然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家长,他冷眼看着我说不可能。这是无时无刻将我看成大小姐的王冠秋第一次对我冷言冷语。 = = = 王雪冬你终究是走了,我以为我们会纠缠一辈子,即便是虚情假意我都不在乎。 可你却说你爱我,说你从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就觉得我与众不同。 我要做一个最精致的女人,勇敢地面度你的离去。 天,我只愿一切都是一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章的时候我放的是王菲的一首歌《棋子》,以前从来没有听过。 莫名其妙忧伤。 我的心要碎了...... 你们说,我要不要安排魏悦和王冠秋在一起?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取决于你们。 第56章 = = = 王曲醒来后看到魏君灏就在他的身边,于是一个转身缠到他的怀里。 前几个小时前她醒来过,知道魏君灏就在自己的身边,于是再次安心睡去。 真是幸运,她还可以感受到他的温暖。 高级到不能再高级的病房里,王曲将饭勺放在嘴里,心里一堆的问号:“我明明在自己的房间呀,为什么就跑到了日本?” 魏君灏将王曲放在嘴里的勺子拿下,从碗里舀了一勺粥抵到她嘴边:“先吃饭。” 王曲一口接过,满意地嚼了嚼。 “我要吃这个。”指指餐盘里的菜。 魏君灏听话地夹起一块肉喂给王曲。 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正在放一档美食节目,王曲又指了指电视里正放着的那道菜,“我要吃那个。” 她现在几乎看见什么都想吃。 魏君灏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打开XX频道,晚上将里面所有的菜品端到病房。” 一旁的王曲吐了吐舌,“我吃饱了。” 随即整个人钻到被窝里。 说完电话后的魏君灏皱皱眉将王曲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刚吃完不要躺下。” 他怎么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王曲心想这样也挺可爱。 其实王曲没有一点大碍,除去被饿坏了。 但要体谅魏先生整个人的心差点都碎了,先让他先平复平复。 下午时分。 王曲实在无聊得厉害,她看着熟睡中的魏君灏发呆。看来他真的是担心坏了,昨天他找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疯了,抱着她久久,什么话都没说。而她......被抱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间病房里了,说是病房也不像,这里就像是一间总统套房。 魏君灏的脚踝有些肿,冰敷下去已经好了很多。 王曲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吵醒他,只是看着他紧闭的双唇觉得那样可口,于是低下头亲他。起先就想碰一下就好,可一碰了他柔软的唇就好像有磁性一般,让她不自觉深吻。舌头悄悄溜进他的嘴里,然后发现他醒了。 王曲几乎是想离开的机会都还没有,魏君灏就按着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接吻真的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王曲趴在魏君灏的身上一点一点主动,把平时不敢用的招数都使了出来。她灵动的舌头探进他里面,然后学他以往的样子在里头胡乱搅弄了一通,然后去嘬他的舌。 “痛……”魏君灏喊。 王曲立刻退开,嘴唇都还贴着他的,笑着问:“把你弄疼啦?” 她这一副样子看起来要多妖孽有多妖孽。 魏君灏按下王曲的脑袋,夺回主动权。他到底是心疼的,本想惩罚她,最后还是温柔地不行。 两个人吻着吻着就开始意乱情迷,魏君灏极其自然地往下吻,两只手更加顺便地探进王曲的衣服下摆,直接帮她把衣服也脱掉。 王曲的呼吸已经重了,他的手捏着她胸前的雪白柔软,后来干脆改用嘴巴。 因为在上面,所以王曲清清楚楚看到垂下来的红蕊进到了魏君灏的嘴里。 光天化日之下大有偷情之势。 王曲的头发没有橡皮筋的束缚,总是会挂下来,她一只手要抓住自己的长发,一只手要支撑着自己。觉得撑着实在累了,索性乘机躺下。 一场鱼水之欢即将开始,王曲主动退掉了魏君灏身上的衣服,抬起头准备吻上他的唇。怎知魏君灏却不给。 “啊曲,往下来。”魏君灏引导。 以往都是他的嘴巴在她身上制造狂澜,王曲都还没有试过自己吻他。于是豪迈地再次撑在魏君灏上方,嘴唇先是落在他的下巴上。 喉结、肩膀、胸膛、小咪咪、腹部、腰……王曲几乎能够听到魏君灏的深喘,这种感觉简直太过刺激。 无疑从魏君灏喉部发出的叹息是性感的,王曲大爱这种感觉。一点一点向下,终于来到关键的地方,隔着一层布料,那里似乎激动地跳了一下! 天…… 正当王曲趴在魏君灏身上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声音。 魏君灏迅速反应过来,连忙拉过被子将王曲护好,然后自己也埋进被子里去。 “二哥?二嫂?”是文玉。他已经唯唯诺诺朝病床走来。 躺在床上的魏君灏一个转头,原本手上提着东西的文玉一个不小心扔掉了手里的东西。 魏君灏:“什么事情?” 文玉:“哦……您让买的东西,是,是吃的。” “知道了。”魏君灏道,怎知胸前一阵潮润,舒服地他头皮发麻。不着痕迹地按着王曲的脑袋,看文玉的时候还是一脸冷冽,“出去。” “哦,是。”文玉狗腿般地将地上的东西提起来,准备放到魏君灏床头的柜子上,一转眼看到魏君灏的眼神,于是干笑着将东西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然后就一溜烟地跑走了,刚跑到门口的时候又听魏君灏说:“把门锁上。谢谢。” 王曲算是没脸做人了,于是咬魏君灏的力道重了一记。 = = = 微风拂面。 黑白照片上的王雪冬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笑着,还可以看得出酒窝。 这是王曲第二次面对面与自己的伯伯面对面“相见”,即使王雪冬已经长眠地下。 面对魏悦,王曲亦没有半点怨恨。这个人如此为爱痴狂,怕是王曲心里都佩服的。 王雪冬的葬礼低调奢华,周围全都是百合花装点。送行的人大多穿着一身黑衣,颇有点西式葬礼的味道。 昨天王曲和魏君灏一道去了王家的灵堂,王曲在见到王雪冬照片的时候突然有种非常亲切的感觉,直到魏君灏轻轻地拥着她让她回了神。再来王曲看到魏悦跪在一旁。那时候的魏悦还是一脸精致的妆容,她脸上的表情不多,非常规矩地向每一个吊念的人鞠躬。 此时站在墓碑前的魏悦手里捧着骨灰盒,全场只有她穿着鲜艳,仿佛是去参加一场宴会。魏曾悠则站在魏悦旁边为她打着伞。或许是在葬礼上,魏曾悠身上那股妖孽的气息更重了些。即将倒下的魏悦由魏曾悠搀扶着,其实魏悦并不矮,却在魏曾悠的衬托下显得娇小可人。 整个葬礼都是魏曾悠筹备的,他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看着墓碑上这个养了自己十年的人,魏曾悠没有发表任何一句感言。 以往无论是什么事情都站在魏悦面前的王冠秋此时离她远远的,他就这样眼巴巴看着魏悦弱小的身子承载满满的悲伤。他或许早就清楚明白自己进不去魏悦的心,却也苦苦挣扎。而男女私情此时也全然不在王冠秋的范围之内,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地远远的,可是眼中又有什么闪烁不定。 随行送葬的人很多,看得出有些人是愁容满面,有些人却在琢磨下一场战役。 王曲看得鼻头发酸,整个人靠到魏君灏怀里。 魏君灏拢了拢王曲的肩膀,像是无声安慰。 王曲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非常伤感,她的眼眶发红,眼里也已经落下。 又下雨了。 葬礼也差不多结束。 魏君灏接过王冠秋递上来的雨伞撑起。 “走吧。”魏君灏说。 王曲抬起头朝魏君灏点点头。 说魏君灏不怨恨魏悦是假的,但是他今天愿意来参加葬礼,看来也是释怀。和魏君灏一起长大的姑姑,魏君灏怎么不知道她心底的痛。 当年魏悦义无反顾要嫁给王雪冬,全家上下唯一支持的人只有他。愁容满面的魏悦笑得那么开心,说终于有人知道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正确么?魏君灏也不懂,他那时候十岁都不到,哪里知道什么情情爱爱。他只知道魏悦提起王雪冬的时候整个人好像都在放光。 那天他赶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出王曲。 可是他却忘了,他这个侄子也该救自己的姑姑。 那样没有生机的魏悦是魏君灏没有见过的,以往他只听王冠秋提起,鄙夷到懒得多听。真就一见之后难言满满的心酸,到底是待他那样好的姑姑。 他抱起王曲之后用对讲机呼叫了王冠秋。他总是会利用王冠秋对魏悦的感情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当时看着魏悦单薄的身子,他想,就当做扯平吧魏悦。 新宿郊区的景色很美。 王曲坐在车上,准备伸出脑袋。可这个举动刚一实施就被魏君灏拉回了车内,他说危险。刚好也到市区,于是两个人下车漫步。 雨后的长街,一个较小的女人挽着一个高大男子的手,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刚才还寂静的街上满满开始烦嚣,但是魏君灏和王曲的周围仿佛有一层光,让人望而却步。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关头还送肉末的作者,请点赞~ 下面有个小番外。 关于各位男神穿衣品位 一号代表人物魏曾悠 等等,你的确没有看错,作为妖孽代表,魏曾悠189的个子绝对可以驾驭任何服饰。 这位神秘的魏曾悠先生,大概只有眼力好的才可以认得出。百变造型的代表非魏曾悠莫属,小编就算不认识也开始围观他高挑的身材。如果不能像时尚A咖们那样敢在造型上秀自己,起码标配上颜色尽可能抢眼,这就是魏曾悠先生的高见。千万别人为谁都可以驾驭这样抢眼颜色的服饰,大概只有配上这样绝世无双的美丽容颜才可以吧。 小编点评:先让我默默看一会儿。 二号代表人物文玉 作为“刷脸”族代表人物,文玉对时装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他的搭配绝对时尚出挑又符合自己的气质。他介于而立与young boy之间,可以把握任何尺度的服饰,即便和别人撞衫,他那张绝世无双的脸也是一大亮点。一向靠脸吃饭的文玉,在众多时尚A咖面前,品味与脸蛋已经是一个金字招牌。 小编特意采访到形色匆匆的文玉,对于D市的冬天他有自己的一番理解:我穿一套黑西服白衬衫,我再随意的搭一件皮草翻领外套,我瞬间潮爆了好么。 小编点评:人靠衣装,脸蛋同样重要! 三号代表人物章阳 作为A市钻石家族继承人,章阳在穿衣方面也有自己独特的品味。同样的“刷脸”族章阳或许没有文玉那么会装扮。刚从巴黎时装周归来的章阳在机场就被小编认出来了,虽然戴着黑超,但不难看出章阳面部冷冽的线条。今天他选择了一套品牌的2013早秋系列中绿色V字翻领羊毛双扣西装,内搭白色礼服衬衫和棕色绑带皮鞋。别看都是西装,就外穿搭发和九分西装裤这些细节,就甩出后面所有人十几条街。 小编点评:高富帅看过来! 四号代表人物邢颉 不羁潇洒是邢先生的招牌,当所有人都走起皮草风的时候邢先生走起了质朴风,这是一次狡猾的吸引他人注意的方式,要的就是与众不同。深浅不一的灰色调色板,在驼色和紫色的搭配下,演绎着一个古典主义者的时尚态度。 小编点评:邢先生是我的偶像! 五号代表人物魏君瀚 半只脚在娱乐圈的魏君瀚背后一帮强大的造型设计团队,所以说这个得奖无数的音乐人当之无愧上榜。一套运动装让魏君瀚在一众西装革履的男士中脱颖而出,但时尚可不仅仅那么简单。仔细看,魏君瀚那条修长的腿,基本上秒杀无数。 小编点评:在帅哥如云面前,魏君瀚居然排在第五位,真是可惜啊。 六号代表人物程坤 警界代表人物,一身潇洒军装,程先生的上榜当之无愧。 小编点评:兵哥哥真是帅! 七号代表人物王冠秋 老男人如今是越来越吃香,尤其是冠叔这种有长相有身材有能力的人。小编已经完全拜倒在冠叔梳起的油头上了,还可以有魅力一点吗? 小编点评:好想抱住冠叔的大腿。 八号代表人物易建驰 以低调著称的易建驰属于“闷骚一派”,他还是一如既往,延续着自己的低调。浅驼色搭配拼皮领大衣,酒红色西装上衣,灰色高领针织衫,出门必定各种经典基本款,要的就是在低调中绽放华丽。 小编点评:易先生实在太低调了些啊......不过正中下怀啊! 九号代表人物赵末壬 同样是老男人的代表,但赵先生似乎对穿着并不在意,好在看不出年纪的脸可以迷惑众位腐女。难得赵先生今天用心打扮一番,一身的菱形几何图形作为暗纹,在西装上发挥着“万花筒”式的效果,而那件羊绒长褂,羊驼毛坎肩,好似把沙漠上的热雾都席卷来了。 小编点评:赵先生还是带上眼镜吧...... 十号代表人物魏君灏 ...... 小编点评:一切尽在不言中。 ps:很早就提过下本主角是魏曾悠了~ 大致是一个强取豪夺的甜文, 但不知道到底起什么名好,能否给点意见? 第57章 = = = 两天后魏君灏一行人返回了D市,魏先生因为受过太大的刺激,一落座D市之后就宣布自己和王曲要马上结婚。 未反应过来的王曲嘴里还咬着一块冰淇淋,闻言立马将手上的冰激凌塞到了魏君灏的嘴巴。 红天鹅豪华的包房里全是魏君灏身边最熟悉的人。他们仿佛听到自家二哥说要结婚之类的,然后立马惊悚地看着那个女人拿冰淇淋塞二哥...... “二哥刚说什么?”一人问。 王曲连忙帮着回答:“他说你们谁要结婚的话,他会包一份大礼!” “真的啊!”那人笑开了花。好死不死这个人最近还真有结婚的打算,没想到二哥那么亲民,打心底里乐开花了话。跟二哥在一起福利什么的真是没话说,结婚这种事情他都会放在心上,真是无比感动。 “真的!” 一旁的文玉趴在桌上抖着肩膀,红景冷冷一哼。 可是魏先生是认真的!他被王曲打断后发作不得,只是默默地抿着酒。一桌的人前一秒还觉得团圆什么的很温馨,下一秒都觉得气氛怪异。 一般都不怎么喝酒的魏老二今晚撒欢了喝,简直是来者不拒。首先是孔先生象征性的朝他敬了酒,然后是文玉。都是知道魏君灏不怎么喝酒的,怎知他破天荒竟然很豪爽。一旁的人也都壮了胆,都说酒桌上有真性情,一个个地都来敬酒,一个个都要提起自己当初是怎么跟得魏君灏,怎么样的感激魏君灏。本来是一顿家常饭的,此时俨然成了一场谢师宴。 王曲也是没有怎么见魏君灏喝酒的,眼下看他一杯杯下肚,不慌都怪了。实在看不下去,在魏君灏再次举杯的时候制止:“你喝太多了。” 他看起来是还清醒地很,但是眼神都有些散了。 魏君灏歪着头看来一眼王曲,然后笑着对大伙儿说:“老婆不给喝了。” 他醉了。 王曲哪怕找个地洞给自己下去都好,所有人将矛头直指她,说她将二哥管得那么严。难得兄弟们可以跟二哥喝上酒,这都是不醉不归的架势。 所有人在起哄的时候只有魏君灏一言不发坐在位置上,他的劲头是有些上来了,虽然眯眯笑着,但是脑子里已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曲恨不得掐死他,可一看他那个神情,又忍不住想笑。 散场的时候文玉和孔先生扶着魏君灏,王曲则自顾自走在前面。 魏君灏昏昏沉沉的,嘴巴里还念着再喝再喝,难得兄弟都开心。 走在前面的王曲一转头,恨恨地瞪一眼那个脚底打飘的人,于是那个原本还在念着再喝再喝的人立马闭嘴。 上车的时候文玉千叮咛万嘱咐说二嫂不要生气,这是二哥第一次喝醉。 王曲瞪了一眼那个啰嗦的人,文玉立马闭嘴。 车子启动的时候王曲将魏君灏的身子躺好在后座,本不想理他,可又看不过去,于是将他的脑袋放在自己大腿上,然后用指尖慢慢揉着他的太阳穴。 想起他一晚上的胡言乱语就觉得好笑,什么女人太难哄,做男人太难,兄弟多多照顾之类不找边际的话都说出来了。别人都是高兴的,难得二哥敞开心扉说那么多话,各个都深有同感,勾肩搭背讲述起自己不幸的遭遇。 可王曲却听不下去了,餐桌上女性不多,他们的话题也就肆无忌惮。讲起带颜色的话题的时候完全露骨地不行,王曲完全没有料到别人的床上生活也能被拿出来如此讨论,心里着急魏君灏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但他哪里还是那个清醒的人,直说自己是世界上最“性福”的人。 王曲心想他性福个毛线,破处也就是多久前的事情? 车子过减速带的时候魏君灏被弄醒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呆呆地看着王曲,好像确定自己眼前的人就是王曲后笑了笑道:“啊曲,你可以给我KJ吗?” 王曲咻地一下捂住魏君灏的嘴巴。 前面的司机师傅是准确无误听到的,可他训练有素的耳朵硬是能够装作没听到一般冷静开车。 魏君灏更是放肆,王曲的手心被湿软的触感电到,立马离开魏君灏。 “不要闹了,乖乖睡觉。”王曲揉了揉魏君灏的脸颊。 魏君灏说了一句遵命。 王曲当真是哭笑不得。 真以为魏先生准备睡觉了,怎知他又突然来一句:“我乖乖睡觉你就给我KJ吗?” “魏君灏!” “给不给啊?”表情无辜。 “你马上住口。” “你还没说给不给啊......” 看他还是一副你不给我就不睡的表情,王曲无奈地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只见魏先生满意地摸摸王曲的头发,然后满足地闭上眼。 王曲实在有些怀疑他到底醉没醉,他整个人那么清醒地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简直跟一个无赖没有区别。 别以为醉后的魏先生会忘记王曲刚才的承诺,他下车之后就直奔楼上浴室欢快地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然后躺在床上等待某人的临幸。他想到王曲跟他趴在他身边讲过的话,连洗澡的时候都忍不住哼起歌。 时间过去一分一秒,怎知躺在床上好久的魏君灏都不见有人来。于是,酒醒一半的魏先生看了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然后套了一件睡衣起床。 小啊曲,我直接来找你啦。 第二天,王曲直接瘫软在床上起不来。 = = = D市的另一端,一个年轻的男子也将喝醉。 一场庆功宴正在进行中。这次D市警方又破获一起巨大的走私古董案件,其中涉及的要案人员都是D市数一数二的人物。人人都不曾想那些达官贵族会卷进这期案子里,真就验证那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想当然也因为这起案子让D市市民对警察的好感又上升了几分。 穷人对于上层阶级总是会带着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和我一样的表情。人人都觉得,没有官二代富二代的社会就会人人平等。这次犯案人员几乎都是D市上流社会顶尖的人物,平常人大多翘着脚坐在电视面前笑谈总有一天这些人的不义之财最终都是要被上天夺取的。 这几乎是D市难得的一年连续破获两起重大案件,而这次带头的首要人物依然是那个红人,程坤。 程坤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六七岁,俨然要抢了D市警察局长的风头。这次的庆功宴他自然是众人巴结的对象,酒是少不了要多喝的。程坤也不扭捏,来者不拒。 这个年轻的男子不仅是人红,又长得那样帅气,是警局难得一见的年轻俊秀才子。酒桌上不时有问起程坤有没有女朋友的话题,程坤老实回答没有。太老实就惹得烦,这不,各个都要给他介绍年轻女孩,简直让人应接不暇。 “我有中意的对象了。”程坤笑说,“谢谢老肖老莫美意哈!” “有中意对象?怎么从来没带啦见见?” “哎?哈,我都见不到她嘞,更何况你。”说完一杯酒下肚。 多久没见了?起码得有两个月吧,一个问候也没有,一条短信也没有,当真是咫尺天涯变成路人么?其实他们都不经常见面的,只是他偶尔一个人的时候会想起,想起自己内心某个角落是那么柔软。 那日如果不是和表妹去红天鹅的话是不是到现在都见不到她?她依然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却教他顿住了脚步,怎么都离不开。在此之前他知道她在叙利亚,那个地方,曾经他也去过。 程坤也想过,只要王曲从叙利亚回来了,那么他会鼓起勇气。不曾想,终究是错过。 众人都有些了然,唏嘘那么一个大好青年竟然也在爱情面前犯了难。随即就有人开起了玩笑,说起了自己追姑娘时的英雄事迹。程坤偶尔接应几句,但都是勉强笑笑。整个桌上的气氛都很好,喝酒划拳聊天,而程坤似乎总提不起劲头。 “案子结束要好好放个大假,刚好赶在国庆之前,打算去哪里潇洒?”老莫拍拍程坤的肩膀。人走得差不多,留下的几个都是没有家庭负担的人。 程坤打了一个酒嗝,“潇洒?我没有时间。” 老莫皱眉,“你又想干嘛?” “哈哈。”程坤大笑。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酒店大厅里乱糟糟一片,还没有走的都在吆喝着下一个行程。 程坤醉倒在一张桌子上不省人事,只听闻嘴里念着两个字:“王曲......” 一旁的老莫本没听清楚,只看程坤嘴里念念有词,侧耳清楚听到这两个字后顿了顿,紧接着喝了一大杯酒。老莫的脑海里一闪过一份电子邮件,随即甩了甩脑袋将一切清空。 作者有话要说:啊曲,你可以给我KJ吗?~~ 萌不萌~? 第58章 = = = 喜迎国庆。 前一天王曲就嚷着要准备过节,大家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怎知她尽然真的开始准备起来,在家里找了一圈,后来佣人给她送来了五星国旗。 “这是要做什么?”佣人随口问。 “升国旗。” 魏家的大门前就有一个五米的杆子,杆子顶端是一面五星国旗。每每国旗有些破损之后王冠秋都会换一面,偶尔也是别人换。 十一的这一天王曲六点不到就起床,然后拉着一家上上下下开始升国旗,注目礼。 所有人都觉得跟过家家似得,但是魏先生都愿意玩这个家家,其他人都只有配合的道理。看,魏先生打了一个哈欠,好神奇。 伴随着激昂的国歌声,在场所有人第一次有一种过国庆节的感觉。 对于国庆节,王曲以前的概念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假日而已。如今这般升国旗到底花样都是赵末壬教的。赵末壬说,国庆节不是假日,是一个节日,一个纪念日。赵末壬说起来的时候非常愤慨,仿佛时下所有的年轻人都是孺子不可教也。 这天王曲特地给赵末壬发去了一条彩信,彩信上就是飘扬的国旗。 以往魏宅里的佣人都是全年无休的,今天王曲一声令下,举国欢庆,就给所有人塞了红包,让买东西的买东西,走亲戚的走亲戚。 魏先生是无所谓的,只要王曲高兴就好。他很愿意扮演观众的角色,即便自己永远只是一个观众。 等王曲将所有的事情忙完,魏先生挪到那个女人身边,“我有什么福利?” 王曲笑着塞给魏君灏一个红包,“不要客气,剩下的都是你的。” 魏先生一把夺过王曲手术的红包扔掉,他现在对金钱没什么兴趣...... = = = 国庆几天存在的意义对魏君灏来说不是太大,但是他有另外的打算。经过魏悦事件,魏君灏考虑到王曲身边可能存在的风险,他觉得应该让王曲学习一些自卫及野外求生的方法。 但是他这个提议一出就被王曲拒绝:“野外求生?我不想学。” “怎么了?”魏君灏问。 “就是不想学。” 其实很久以前王曲跟着王冠秋学过一点跆拳道,但是她不喜欢这类运动。 “这样啊,我会让CeCe每天抽两个小时时间教导你。” “我说我不想学!”严重反抗。 “两个小时太少了是么?三个小时怎么样?”捏捏王曲的脸颊,根本无视她的反抗。 “魏君灏!!”王曲愤怒。 “那今天就开始吧。”魏君灏微笑。 魏君灏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主观地认为,不想学没事,多学习学习,习惯就好。 两个小时后CeCe出现了,她客客气气“请”王曲移步到健身房。 王曲皱眉,不情不愿地挪动步子。 走在前面CeCe停住了脚步转头:“个人比较建议你挑选一些休闲的款式。” 看着王曲身着的紧身连衣裙。 其实训练也不是很难,有时候对体力的要求比较高,有时候也讲究技巧。王曲现学现卖,懂一点招数之后就要到魏君灏面前卖弄。魏君灏也不让着她,她学艺不精,常常是要吃亏的,这时候就会恨恨地咬魏君灏,咬着咬着又开始少儿不宜。 几天下来之后该懂不该懂的王曲大致都了解地差不多,这天她刚要去找魏君灏较量,却让她先撞见了兴冲冲前来的文玉。 文玉的到来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他宣布自己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王曲简直不能消化自己的认知,看着手里红彤彤的请帖,然后再看看魏君灏。那么不着调的文玉居然要结婚?太不靠谱了吧!想起那日他在酒店里发狂的样子,王曲忍不住问他结婚的对象是谁。 “你应该没见过的。”文玉道。 王曲在脑海里拼命寻找自己见过的身影。 “她是我的dream girl,是我一辈子的追求。”文玉漫不经心道。 王曲拉了拉魏君灏的衣袖,她搞不清楚状况了。 “跟你说太多也没用,下次介绍你们认识。”文玉看起来很高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等等!你是不是耍阴招?先上车后补票?”王曲喊。 愣愣地拉了拉正在拼命按遥控器的魏君灏,王曲道:“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魏先生非常赞同,又问:“先上车后补票是什么?” 王曲耐心解释,就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然后再结婚。 “太疯狂。”魏君灏突然恍然大悟!为什么都没有人教过他先上车后补票? = = = 文玉的婚礼说要举办,那可就片刻不停。王曲讶异这个人的速度未免太快,原本想好好盘问,怎知文玉一直没有再来过宅子里。 这一天,孔先生刚好来到宅子里,于是本还在楼上王曲拉着他开始盘问。 孔先生一脸疲惫,听闻王曲所说的那个dream girl瞬间来了精神,“怎么说?六文居然会跟你提到苏妥?” 大厅里没有人,王曲的脑袋转了转笑着说,“那是当然。” 孔先生叹一口气摇摇头,“孽缘啊......” 王曲刚要套话,怎料魏君灏已经出现在了身后。孔先生一见到魏君灏,原本满口的话就咽了下去。王曲转过头瞪了瞪魏君灏,怎知那个人居然无视她直接朝孔先生发话:“跟我来书房。” 孔先生诺诺上楼之后王曲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中间有蹊跷,于是找到了邢颉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没几天前邢颉刚来宅子里和王曲好好地切磋了一番麻将,这会儿两个人算是很好的牌友。邢颉提起过他自己很早之前就认识文玉了,那时候文玉还不大会说中文,而邢颉也没有来D市。邢颉是一个爽快利落的人,之前王曲就很喜欢他的性格,而这些日子下来之后,两个人之间更加无话不说,惹得魏君灏差点没有将邢颉设定为拒绝往来户。 王曲照着号码打了好几遍,可是都是无人接听,最后通了的时候那端很安静,王曲喂了一声,那头没有回答。 “邢颉?” “那个,邢颉......出去了。”一个女声,“你有什么事情吗?” 王曲楞了一下,这种情况怎么觉得有点微妙啊......于是八卦的王小姐开始套话了,“请问你是?” “我是邢先生的助理......请问你有什么要事吗?” “有!”王曲靠在沙发上,心里开始YY邢颉和小助理之间的事情,又问:“他大概要多久会回来?为什么没带手机?” “......应该快了吧,没说是去哪里,手机落在工作室了。”小助理声音很好听,但总觉得有点在怕什么。 王曲也想不再多问了,正准备要挂电话的时候那头急切地说:“请问你是邢先生的女朋友吗?” “啊?” “......哦,最近邢先生心情都很不好......我想,那个......我只是作为一个下属关系一下自己的上司。” “啊!这样?”王曲坐直了身子,“我不是他女朋友的呢。” “哦......”那头似乎有点高兴的样子。 王曲一笑,补充:“据我所知,他好像没有女朋友。” 邢颉那里套不出什么,王曲又打算去别人那里套套话。怪不得说女人是一种可怕的动物,想要八卦一件事情简直是无孔不入。可王曲也实在太清闲了点,只差没有亲口问问文玉了,最后被红景呛了一句:你难道不打算关心一下自己的男人?魏君灏才是那个最想结婚的人吧? 日本回来那晚在红天鹅的时候王曲清楚明白魏君灏提到结婚的事情,如今她一直装傻,魏君灏也没有再提。 王曲被红景这样一说,终于忍不住想在这个晚上好好地问问魏先生,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于是开始东扯西扯:“我们还会回去A市吗?” 彼端魏先生正在书桌前办公,最近他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几乎是没日没夜的视屏会议啊什么的。闻言起身朝沙发上的王曲走去,“你想住在D市还是A市?” “都可以。” “等我把所有事情忙完之后,我们去A市怎么样?”魏君灏将王曲抱到自己怀里,他私心是想离开D市的,但是目前手头上的事情都还没有忙完,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离开D市。 “要多久?” “两个月吧。” 王曲嘟着嘴点点头。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两个月后差不多就要过年了,那么年后去找工作的话应该是蛮好的。想着心里就一阵高兴,王曲翻身来到魏君灏身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你昨天才睡了五个小时啊?”王曲看他的眼底下都是阴影。 魏君灏嗯了一声,准备涉猎王曲的双唇,却被人躲了过去。 “你到底都在忙些什么啊,都在家里还那么忙。”王曲脑袋抵着魏君灏的。 魏君灏一五一十地解释,他打算将所有军火买卖都停止,连带的将军火生产都停止,等于说彻底离开那份事业。 王曲不知道其中的厉害,问魏君灏为什么还要两个月那么久。她和魏君灏亲昵了之后总是会无意间撒娇,连说话都是软软的调子。魏君灏是在很的爱王曲入骨髓,轻轻地碰着她的鼻尖小声地说:“有好多好多事情啊傻瓜。” 王曲点点头不再问下去。 “以我的身家财产养活一万个你完全不是问题,所以不要担心知道么。” 王曲笑说她才不担心,养不起她的话也没关系,他们两个可以各自找工作,像很多普通的情侣一样。终究是没有问出口,王曲索性也不想那么多。说好听点是顺其自然,难听点就是在逃避。其实王曲也不是很确定,总觉得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理清楚。 天气愈发的寒冷,王曲想乘着双十一的在网上买一些可爱的套装准备寄到魏宅,可是不知道地址应该怎么写,于是光着脚“咚咚咚”跑到书房准备问魏君灏。 以往书房都是没有别人敢进的,知道是魏君灏的私人领地,除了王曲和特殊情况之外都不会有人打扰。 王曲是想吓一吓魏君灏的,接近门口的时候又蹑手蹑脚,不料听到里头传来:“我不介意杀了那些碍事的人,那个程坤是么?我以为他十年前就应该死了。” 双脚不能移动,王曲一脸的欢乐垮下。 作者有话要说:肿么办,魏先生你居然要杀人!!!好残忍!!! 快扔砖头给我! 第59章 = = = 魏君灏不是一个杀人狂,他要杀人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杀那个人,那个人可能就会来杀他。但是这一切他都不会刻意去给王曲解释,尽管她很有可能张牙舞爪说他是一个魔鬼。 “什么叫十年前他就应该死?” 面对王曲的质问魏君灏选择沉默。 书房里仿佛针落有声,魏君灏久久不语,王曲开口:“干嘛不说话。” 她看着魏君灏,看着他此刻脸上的五味交杂。 魏君灏以为王曲或许会夺门而出,或许会和他剑拔弩张。他心里最大的害怕是两个人好不容易携手的关系可能破坏,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王曲只是慢慢上前,然后圈住他的腰。 她说:“魏小二郎,你大脑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反应过来的魏君灏连忙紧紧拥抱着王曲,他说都是他的不对,不应该杀人。说着马上拿出手机拨出号码要收回成命。 谁说王曲不是一个妖孽呢? 魏君灏电话那端的人生平第一次接到反悔的指示,怀疑自己是否产生幻觉。 一直到入睡的时候王曲都没有再追究此事。魏君灏则提心吊胆一个晚上,什么事情都做不进去。她甚至还像往常一样端来他最讨厌的牛奶,看着他喝完才甘休。 关掉灯的时候魏君灏终于忍不住,整个人埋进王曲怀里,要多孩子气有多孩子气。 他的声音闷闷的:“啊曲,你在生气吗?” 王曲没有说话,一把揪出魏君灏的脑袋,然后对他是一记狂吻。 一个比任何时候都狂热的吻,一下子点起魏君灏身上的火。但王曲见好就收,不再下一步行动。 被窝里一柱擎天的魏先生进退两难。 王曲:“睡觉。” 眼下魏先生是真的里里外外都难受。 = = = 文玉的婚礼本想请魏君灏当主婚人,但是高贵冷艳的魏先生才没有这个纽约时间,于是推荐王冠秋。文玉一拍脑袋,骂自己脑残了居然没有想到冠叔,说什么都要感谢王冠秋那么多年来的栽培。 文玉因为父母都在俄罗斯,所以这趟婚礼要远赴俄国索契。王曲从来不知道原来文玉和魏君灏还有亲戚关系,一问之下才知道是那种很远很远的亲戚,但到底搭得上边。文玉的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俄罗斯人,虽然早已经离婚,但夫妻不成情意在,关系至今很好。他们都会出面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对于儿子要将婚礼地点选择在俄罗斯这个决定非常满意。 女方的家庭听说是小康,去俄罗斯是没问题的,因为文玉已经将一切打点妥当。看得出来文玉非常讨女方家长们的喜欢。文玉本来就是一个嘴甜的人,见世面也广,长得更是没话说,一个混血小子,模样是万众挑一的,更别提他这几年攒了不少钱,完全是一个南非钻石单身汉的水准。 别看文玉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真就做起事情来还是非常认真的。他说要给女方一个举世瞩目的婚礼,于是真的亲自布置并打点起来。 机场登机的时候王曲瞄了一眼魏君灏的护照,小声惊呼:“这个人是谁?” 魏先生淡定地朝王曲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问魏先生到底是谁,出门行走江湖,谁会用真身份?王曲只要认准眼前的人是谁就可以。 此时王曲和魏君灏正坐在前往莫斯科的飞机上,几个小时的旅程她全靠手里的一本书打发。花三个小时看完之后内心波澜起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魏君灏是最讨厌这些作祟的小说的,一把夺过王曲手上的书扔到一边,然后拥着心爱的小女人。 “Dream girl?我还记得文玉上次在酒店里那副落寞的样子。”王曲感叹,她迫不及待想要见见那个dream girl. 魏君灏才懒得管别人谁谁谁,随便应付了一声。 因为此次出门非常低调,中途又要转机,王曲本来就很不喜欢乘坐飞机,十几个小时的路程让她抵达索契之后一点都打不起精神。 魏君灏身边就只有一个保镖跟随,落地后文玉派来的人直接将人打包送到酒店,所以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耽搁。 好在十一月份的索契不冷,王曲最怕冷。 在黑海沿岸的索契风景宜人,全年气候温和,是很适合疗养的地方。因为时差的原因,抵达索契的时候是当地时间晚上八点左右,王曲几乎是一到酒店就要睡觉。魏君灏哄着让她吃点东西,但是她都以吃不下为借口拒绝。其实在飞机上的时候王曲也睡了很久,到酒店之后因为还没有缓过来,所以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可到后半夜的时候王曲就来了精神。她先是被饿醒的,见魏君灏正熟睡着,于是自己蹑手蹑脚下床准备在房间里找点吃的。谁曾想摸黑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被东西绊了个狗吃屎,痛个半死。 魏君灏开灯后看到王曲就倒在不远的地方,整个人卷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脚。他想都没想连忙下床去查看。 “要把我痛死了……”王曲说着,竟然还咯咯咯地笑。 脚趾头上被蹭了下,只是皮外小伤。魏君灏本来还是紧张的,但是看到王曲这张星光灿烂的脸后,心头的那点疼痛化为心痒。然后,毫无预兆地吻上她的唇。 凌晨三四点钟的索契,豪华的酒店套房里只点了一盏水晶灯。魏君灏俯身锁住王曲的嘴唇,王曲伸手轻抚他的脸颊。 = = = 王曲不会否认魏君灏吻技高超,他说自己从来没有和除她之外的女人接吻过,王曲不信,问他既然没有和除她之外的女人接吻过,那是不是和男人练习的。 魏先生眯眼冷笑。 王曲被鄙视了。 王曲:“笑什么笑!” 说罢捂住魏君灏的眼睛。 魏君灏任由王曲的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肩膀还是一抖一抖。你那么美味,他只管吃好了,还需要什么练习? 坐在游轮沿海观光是到索契的游人必不可少的旅游节目之一。游轮上远观,整座城市建在连成一片的数座小山中,从海岸线沿山坡向上,多层次的建筑群错落有致,既有古老庄严东正教堂的金碧辉煌,也有玻璃墙面现代建筑的熠熠生辉,更有位于半山腰的一组组高级别墅群,白墙红瓦,交相辉映,隐约于绿树林荫之中。最为壮观的是衬映在山城之后的大高加索山脉,山巅白雪长年不化,山腰林木青翠欲滴,配以山脚下索契城的五彩缤纷,使整座城市环抱于山水之间,集天地之灵气,汲日月之精华,不是仙境,胜似仙境。 王曲最爱的风景就是这种,此刻满足地环着魏君灏的腰享受。因为文玉的婚礼在后天,所以今天王曲和魏君灏还有大把的时间游玩。 魏君灏能参加文玉的婚礼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可以顺便带王曲出来玩玩,这些日子里他知道王曲闷得慌。 行程全是魏先生自己安排,王曲只负责尾随赞叹。 如果用一天的时间游玩完全部的景点的话到底是有些急促,魏君灏的意思是他们会多留几天,所以不着急。一天到两个地方个走走就好,不要让游玩弄得像是打仗。王曲被说笑了,想想如今一些旅游团密集的安排,倒真像打仗似得。 在索契至少生活着一百种国籍的人,这里生活过作家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也出过著名的著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王曲圈着魏君灏的脖子说这里实在太美好。 当然好,魏先生点名文玉的婚礼必须在这里举办,一切费用他出不是问题。 在索契非去不可的一个地方就是到城市的最高点阿訇山游历。阿訇山脉自西北向东南与海岸平行,在山顶有一座33米高的瞭望塔。从瞭望塔可以领略华美的城市全景,黑海景观以及高加索山。 王曲已经完全不能用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惊喜。 周围不乏游客,都见到一对黄皮肤的年轻情侣那么悠闲自在享受索契的美景,心里都是羡慕的。还有人见他们一身轻松以为他们就是居住在当地的人,于是就上前询问附近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而魏君灏的表现真就像是一个当地人,只不过他不用俄文合适用流利的英语介绍附近值得去游玩的地方,惹得不少人侧耳倾听。末了那人提出要给他们拍一张照片,王曲想都没想说好。 “你确定我们的第一次合影就这样献给别人么?”魏君灏问。 王曲惊奇地转过头吃惊地看着魏君灏。他们的确没有合影过。于是愈发积极,一定要让那名先生给拍一张照片。那名热心的白皮肤先生一直说没问题没问题,一连给他们两个人拍了好多合照。 “可以将照片发送给我们吗?”拍完后王曲问。 “当然可以!” 留下自己的邮箱地址之后王曲满意地笑开,对魏君灏道:“我可以想象你的僵尸脸。” 说完想到魏先生上次的自拍照,于是扶着自己的肚子大笑不止。 笑是可以传染人的。魏君灏见王曲笑得那么开心,于是他也咧开了笑容,那个白皮肤先生见魏君灏终于会笑了,乘机抓怕了几个镜头。 晚上王曲用平板查看自己邮箱的时候果真看到那位先生发来的照片,想感谢之余居然不知道那位先生的名字。 一张一张浏览,果真看到的魏君灏都是面无表情的。不料往后翻的时候看到几张魏君灏微笑的照片,忍不住停留多看了几眼。手指轻抚那张笑颜,这个人笑起来当真是好看极了。 挪开指尖的时候王曲不经意看到照片里有个熟悉的身影,点开大了细看,居然是程坤。有些不敢置信地翻了翻其他几张照片,果真时不时有几张程坤的镜头,并且有几张关于程坤的照片非常清晰是他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送福利咯~(番外小豆豆) 小包子已经3岁,对于魏先生来说,那是什么都比不上的宝贝。 小包子一看动画片的时候就谁也不理,和她说话她也全当没听到。 作为妈妈的王曲太了解自己的女儿,所以每天只给一个小时的看电视时间。每当一个小时的时间一到,小包子总会讨价还价,奶声奶气:“还米有一个小时,还米有一个小时。” 王曲才不会讲面子,关电视就关电视。 “你再赖皮的话玩具全部都没收。”王曲板起脸。 小包子最能使的招数就是哭,她算准自己一哭魏君灏就回来哄。这不,又窝在爸爸怀里耍赖,“妈妈是坏人。” “妈妈怎么坏啦?小乖不哭,爸爸帮你教训妈妈。” 小包子得逞,两只小手圈着爸爸的脖子,“妈妈那么坏,不给妈妈买娃娃……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好好好。”根本听不懂小包子后面讲的什么。 魏君灏哄完小包子后照例又来领教老婆的厉害。 王曲生气:“你再宠着她!都被你宠坏了!” 魏君灏:“不宠了不宠了。” 王曲:“你哪天不是这么说!” 魏君灏:“不气了,睡觉吧。”开始动手动脚。 王曲将人推开:“我烦死了,不要碰我。” 魏君灏:“不碰了不碰了,你碰我吧。” 王曲:“......” 第60章 = = =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上的那个身影,王曲没有想到程坤居然会在俄罗斯,并且刚好又是在索契,不仅如此,他们还同在一个观光景点。这未免太巧。 可这就是事实,有句话叫无巧不成书。 自从上次在大象吧的分别之后,王曲再没有主动联系过程坤,当然,他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其实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直是这样不瘟不火,长久不见面也不会觉得尴尬,多久不联系也不会觉得生疏。浑然天成一般。 点开两个人最近联系的邮件内容,最后一条停留在她求他相助逃离魏宅的那条信息。 邮件里的他说得那么清楚: 明天请务必离开魏宅,此后我自有办法。程。 六月一日。 王曲记得自己看到邮件的那刻几乎是无法言说的激动,所以她发了疯似得开始想尽一切办法,最后选择以自己已逝的父母当做最后的底牌。她坚信,只要在隔天步出魏宅,程坤一定会想办法前来相助。 可是最后她没有等到他。 那日的事情出人意料,没有等到程坤,却等来了魏君灏。不仅如此,尾随魏君灏的那几个人突然有预谋一般上演背叛的戏码,王冠秋顺理成章将那几个人杀死,又来变相地警告王曲不要轻易背叛。 王曲亲眼目睹王冠秋是如何在她面前杀人,她以为自己从此会进入万丈深渊,却不料魏君灏一反常态将她抱起。这戏剧性的一天,当魏君灏抱着她下山的时候,却让她见到了程坤。 ...... 这中间莫非有什么误会? 王曲心里的锁仿佛又被打开。 她始终觉得程坤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平板上显示的内容还是那份邮件。王曲鬼使神差按下回复,输入中文:误会? 想想未免太过唐突,于是准备删除,怎料却误点了发送键。 ……覆水难收。 王曲纠结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她这幅可爱的样子刚好落入从浴室出来的魏君灏眼中。带着他身上独有的好闻气味,王曲整个人已经被他拥入怀中。 王曲几乎下意识地将平板屏幕挡起来。 魏君灏不着痕迹地略过王曲的举动将她抱起在怀里,“累不累?” 他的语调出奇慵懒,仿佛能叫人陷进去。 王曲摇摇头。 “很好。”魏先生微笑。 窝在魏君灏怀里的王曲抬起头看着那个不怀好意的人,“后天就是他们的婚礼了,我们不要表示什么吗?” 从落地到现在还没有见到文玉的面,不仅如此,这像是假日一般的旅程根本不像是来参加一场婚礼的。 表示什么?魏先生才懒得关心别人那么多,头埋进王曲的脖颈上开始啃咬,“全部表示完毕无须担心。” 还不等王曲开口反驳,魏君灏已经转移到她的唇,并开始封锁她即讲出口的话。 刚沐浴完的魏君灏只穿了一件浴袍,王曲的手伸进他的微微敞开的浴袍领口内大胆地抚摸。都说女人是性感尤物,男人性感起来的时候简直能迷死人。 今天晚上的王曲特别黏,特别温顺,也特别能折磨人,她几乎是第一次开口求他。 天知道魏君灏看着王曲长着小嘴求他的样子有多*,可是他不能总是那么顺着她,这样会把她惯坏,坏到最后什么事情都瞒着他。 久久地看着王曲甜美的睡容,魏君灏终于忍不住在她的额上留下一吻。 惯坏就惯坏吧,瞒他就瞒他吧,只要她可以像现在这样留在他的臂弯。 十一月半的索契啊,魏君灏的心愿就那么简单。 = = = 十一月半的索契,站在凌晨的街头感觉到的不仅是寒风,还有难以言喻的孤寂。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男子背对着风点燃了一根烟,有一口没一口吸着。他的眼睛直视对面一家旅馆,脸上的表情认真严肃。 “死基佬刻意留下线索在这里?”男子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人低声问。 男子闻言微微侧身,是一张非常阳光帅气的亚洲脸庞,正是D市风头正劲的年轻警察程坤。他脸上的表情永远是懒散中透漏着认真,勾起唇角道:“一定会出来。” 程坤说完之后旅馆里刚好走出两个人,他扔掉了手上的烟头对身边的人说:“追。” 他身边的人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飞快追了上去。 基佬是这次嫌疑犯的代号,这次行动的代号为杀鸡。基佬在D市作案已经不止三起,每一次杀人后基佬都会刻意留下一些信息来引导警方追捕,像是刻意留下一块骨头引导狗儿。可是一连三起命案之后D市警方还是不能确定凶手是何人,这一次,不知道基佬又想玩什么花样。 这起连环凶杀案还未在D市公布,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所以此次D市警方几乎都是在秘密追捕,势在必得。基佬似乎很喜欢和警方玩这场生死游戏,他特地将警方引导到俄罗斯,到莫斯科,到金环,到索契。 从D市到莫斯科到金环再到索契,这一路上追得太辛苦。 程坤突然惊醒,靠在副驾驶的他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眶,有那么一刻迷失,不知道身处何处。身旁的人递给他一杯热咖啡,他麻木地接过道了声谢谢。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经是大好阳光的索契早晨,他不过睡了两个小时。 “死基佬太诡计多端,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一个人道,他嘴里正啃着一个三明治。 程坤喝了一口咖啡,没有说话。 基佬留下的线索都是画在墙上的红色箭头,偶尔留下一些英文字母,都在刻意暴露自己的行踪。这次刻意在旅馆的面前画了一个红色箭头,目的是什么? “老莫已经办好手续,一切等当地警方支援。”那人又说,“希望这里的摄像头有记录到是谁在墙上留下的箭头。” “嗯。”程坤淡淡应了一声。 = = = 阳光大好的索契。 王曲站在落地窗前伸了一个懒腰,突然想起CeCe教的一个武术防御动作,然后生疏地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脚。之前学的时候没怎么牢记,倒是后来与魏君灏之间的嬉闹中记了个大概。本是一个非常利落的动作,硬是让王曲舞动成了一个四不像。 今天的安排本是出游,但王曲觉得不妥,说什么都要去见见文玉。魏君灏抵不过她,最终答应将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王曲洗漱完毕之后刚好有人按门铃,她想都没想直接开了房门,没想来人居然就是文玉。 “二嫂,见过我了吧?那我可以撤没?”文玉气喘吁吁。 王曲有些摸不着头脑,赶忙要请他进屋。但是文玉摆了摆手拒绝,“我还要敲定最后的婚礼细节,您高抬贵手,让我先把事情忙完怎么样?” “去忙吧。”魏君灏的声音从王曲头顶传来。 王曲抬起头看到魏君灏的下巴,“什么情况?” 魏君灏耸耸肩,转身往屋里走去。 文玉挠了挠头,“好嘞,那什么,人您也见过了,那我先走啦!” 王曲一把拉住文玉,“我们原先准备去看看你们的。” “哎呦祖宗,不要添乱了好吗,你们只管明天来就好了,我真走了啊!”说完真就头也不回走了。 王曲站在门口眨了眨眼,然后咬咬牙关了门进屋。 更衣室内。魏君灏差不多已经“打扮”妥当,此刻正对着镜子穿最后一件外套。 王曲靠在门边双手抱胸:“我觉得那件灰色的夹克比较好看。” 看着镜子里的王曲,魏君灏挑眉。 “回来的时候给我带杯酸奶,我今天在酒店休息。”王曲微微一笑,说完屁股一扭准备离开魏君灏的视线。 魏君灏速度快一步,拉住王曲的手,“不高兴了?” “没有。” “有。” “没有!” “有。” “没......”混蛋! = = = 文玉离开的那部电梯对面刚好上来一个人,他朝文玉刚才离开的那个方向走去。那人一身休闲打扮,脖子上挂着一个单反相机,看不清楚的脸庞上带着不明笑意。那人故意在一间房门前经过,而后又原路返回,乘坐电梯下楼。 那人离开酒店后光明正大走在街道上,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观光客,转而消失在一个街头巷口。 街对面一辆车上的便衣人员全部没有多加关注那个人。 “我们怎么断定死基佬特性?”一个人道:“不知道是男是女,也不知道高矮胖瘦,更不知道年龄多少?” 程坤朝那个挂着单反相机的人多看了几眼,深远了目光:“想办法弄到酒店全部住户的信息。” “没问题。” 半个小时后。 程坤接过手下递上来的一份资料,上前全部是酒店住户的资料。 “这次基佬又刻意在酒店的大门前留下箭头,什么意思?他下一个目标在这里?” “有这个可能性。” “依照基佬的性格,他只杀中国人,那快点看看这里有没有中国人的名字!”一个人欢快地说。 “不。”程坤反驳,将资料递给那个人,“或许基佬这次要杀的是一个中国人,但这里不可能会有那个中国住户的登记信息。” “为什么?” 程坤一笑,“基佬杀的人都不是简单角色。” 基佬所杀之人都不是什么简单正派人物:虐待妻儿的谢某、无道德意识的富商陈某、臭名昭著的D市毒赳周某。 按照顺序下来,基佬的下一个目标会是更厉害的人物,而那个厉害人物根本不会用真名。 “也是。不过这里还真就有一个中国人名。WangQu?女人的名字么?” 程坤闻言一把夺过,仔细看着上面的字母拼音。他没有说话,但是车上的几个人都看得出程坤的脸色有多难看。 此次D市追捕的这个连环杀手以百变闻名,他每次杀人的方式都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他的杀人方式都变态到极致。但基佬让人又爱又恨,一来“他”杀害的本就是天地要诛之人,二来他的确聪明到了极致。D市警方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人捉捕归案,无论此人是谁,毕竟触犯了法律。 “让B队撤离酒店,基佬已经离开。”程坤道,他的眼睛还盯在手里的资料上。 车内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拿出通讯设备。 作为D市连续两次破获重大案件的关键人物,程坤的话几乎让每一个人都无条件相信。 “老莫已经彻队了。刚好得到消息,旅馆那边记录下来了嫌疑人作图的镜头。” 程坤终于将视线转移:“马上去旅馆。” 作者有话要说:哎呦诶,你们可以猜得到基佬是谁吧????一定可以猜到吧!!一定的吧???? 还有,感谢投雷的亲,嘿嘿。么么哒 今天已经是六十章了~时间过得好快,从开坑到现在已经二个月了!! 于是,到月底正文大概就要完结啦~后面会有一些有爱的番外,点单吧~我能写的都满足 第61章 = = = 身着白色婚纱,今天我要嫁给你。 豪华的礼堂内,水晶灯映射下的女孩甚至流出了眼泪。 文玉大概真的花费了很多心思,在室内举行的婚礼,灯光音效以及现场的安排,俨然是一个豪华晚会的形式。他请了王冠秋当主婚人,说是主婚人,其实更像是一个司仪。 王曲靠在魏君灏的肩头看着这场婚礼的举行。其实魏君灏一直心心念念一场婚礼,但是他的速度却没有文玉那么快。只是王曲不知道,文玉等这场婚礼也等到肝肠寸断。很多东西都是别人不了解的,谁懂文玉这些年心里只有这么一个人?他迫切地要将人拴在身边,马不停蹄注册,迅速准备婚礼。 可对于王曲来说,一纸婚约根本不能代表什么,她不了解为什么魏君灏从头到尾都那么执着,直到最后看到母亲亲笔写下的幼稚契约。 她还是怕,怕魏君灏只不过是想履行承诺而已。 “无聊。”魏君灏总结。 王曲笑而不语。 新娘子是一个非常清秀的女孩,居然是那次在王曲A市酒店服务的那个人。王曲那天只是匆匆一面,并没有看仔细了,但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倒觉得那个女孩和文玉在一起的时候非常般配。不知是否符合那句话: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王曲真诚地希望文玉能够幸福。 婚礼现场坐着各种肤色的人,白种人和黑种人都是文玉那边的亲戚,黄种人则都是女方那边的亲戚。这场婚礼显然让女方亲戚感觉到非常震撼。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文玉打算举办两场,先是在俄罗斯办一场,后再去A市办一场。不知道这一次于俄罗斯的折腾下来会不会打消他想要在A市在办一场的念头。 魏君灏或许本来就不想参加婚礼,最迟一个来,牵着王曲远远地坐到最后一桌,看完仪式之后就显得不耐烦。王曲不知道,这个人此时此刻正在闹别扭。 “你怎么啦?”王曲问。 魏君灏一只手平放在王曲的那张椅背上,然后哼了一声。 王曲笑着伸手摸了摸魏君灏的脑袋,将他的头发弄得乱糟糟。几千平米的会堂里摆了很多圆桌,有点类似中国的酒宴。而王曲和魏君灏坐的这张十人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魏君灏也不恼,拿下王曲的手到放在自己手心捏了捏。 “我要喝酒!”魏君灏突然道。 王曲闻言立马夺了他面前的杯子,她可没有忘记上次他喝醉时的样子。 魏君灏眯起眼笑了笑。 与此同时,坐在礼堂上座的某个人也在微笑,只是这个长着亚洲面孔的人并没有人认识。趁着一场热闹的婚礼,都送上真真假假的祝福。 对于婚礼本人来说,或许这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文玉无时无刻都这么觉得,自己要和眼前这个人过一辈子。 但对于凑热闹的人来说,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庆宴。 对魏君灏来说,却有些不是滋味。他几乎是第一次参加婚礼,内心波澜起伏,尤其在文玉宣誓的时候。 “一辈子珍惜她,疼爱她,保护她。” 魏君灏转头看了眼身边王曲。结婚可真是一件让人紧张的事情,让他迫不及待。 那么喜庆,魏君灏终究是喝多了。当文玉穿着笔挺西装风风火火前来的时候王曲就知道事情不妙,可是那么难得,应该一醉方休。 “二哥!我敬你!”文玉醉醺醺。 魏君灏悠然起身,拿起桌上的杯酒与文玉碰了一碰,后一饮而尽。 “老二!我也敬你!”孔先生一脸真诚。 ...... 显然这一次魏君灏醉得更加厉害。酒宴从中午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多,可见他喝了多少酒。 回到酒店之后王曲拿了热毛巾细细地给他擦拭。与上次酒醉不同,这次的魏君灏太乖巧,他只管闭着眼睛睡觉。等到魏君灏已经熟睡之后王曲也开始褪去一身的疲倦。 王曲脱下一身的繁琐,进浴室冲了一个澡。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参加婚礼,却感概颇多,也不知道为何,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象穿上婚纱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王曲已经想不起魏君灏第一次宣告她身份是什么时候,抬起手看了看臂上的文身。其实就在文身旁,这里曾经有一个很大的伤疤。 JH.W——手臂内侧的皮肤那么白,映衬下的文身更是明显。 幼稚的魏君灏,他那时候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敛好了浴袍后王曲到床畔为魏君灏收了收被子。他的睡相可真是安宁。王曲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戒指里头不能免俗地刻上了两个人的名字字母:WUW. 既然他那么想要一场婚礼,那么回A市之后由她来求婚吧。 = = = 空荡的房间,廉价的液晶显示屏前。 程坤拧紧了眉。 “他居然在竖中指?”老莫翻白眼。他的面前正是旅馆的监视记录,的确有人在墙上作画,手法就和D市引导的一模一样。不过只是一个包裹严实的背影,甚至分不清男女。 “挑衅?” 程坤摇头。但对于犯罪心理的研究他并不是很深。 基佬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几乎每杀一个人前后都会留下一个引导记号。凭基佬的智商,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他是在扮演上帝么?简直幼稚至极。”老莫说,拿起纸杯喝了一口咖啡之后又道:“从国家首都派来了一位犯罪心理学专家,大概晚上就可以抵达,这次无论如何要拿下基佬。” 基佬想要扮演上帝?他杀害的人几乎都是社会上不能容忍的败类,他每一次的杀人手法都极端残忍。 被剁掉双手双脚的人,被割掉舌头的人,被挖掉眼珠的人...... 此次特地从首都调来的专家据说曾经破获过很多重大的案件,其中有一些甚至成为了书本上的教材。程坤是认识这位传说中的专家的,见面的时候相视一笑:“Delic!谢天谢地,我很需要你。” “这句话应该换我说,你一直知道我多么的需要你。”Delic故意含糊不清。 现场的几个人都听过Delic的大名,据说他最快的破案记录是一个小时。但也有传闻Delic是一个同性恋,专挑自己的同事下手。 “德里斯先生,已经为你安排好了酒店......” “不!”Delic拒绝,“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了解基佬。” Delic是一个美籍日本人,他个子不高,但是脑袋灵活。他一个人翻着宗卷的时候,所有人只得敬而远之。夜已经深了,办案的这个厅子是酒店的一处客房。凌晨三点,只剩下Delic和程坤两个人。 “程,你怎么了?”Delic拍了拍程坤的肩膀。 程坤几乎是下意识地要使出擒拿手。 “抱歉。” “没关系。不过我必须强调,这是一件完全没有难度的案件。”Delic一脸无奈,“我完全想不通你们为什么会如此束手无策。” 程坤张了张嘴。 “不需要解释,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Delic完全胜券在握,他指着索契地图上的一个地点:“先从这个酒店开始。” Delic直指的酒店就是魏君灏同王曲下榻的这个。 王曲醒来后看到魏君灏还深睡着,没有多想什么,洗漱完毕之后为他泡了一杯蜂蜜水。刚想送到床边,却听到有人按门铃。王曲放下杯子匆匆到了门边,想都没想直接打开了房门。她几乎是讶异于自己看到的,还未来得及欢呼,眼前已经一片漆黑。 = = = 一个小时后,酒店的办公室内。 小小的办公室里已经挤满了俄罗斯当地警察和D市警察。 “当时酒店的监视完全瘫痪,住在总统套房的那对年轻人已经不见。”酒店负责人道,“两个人都是亚洲人,男士叫Warren,女士叫WangQu.” 程坤双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Delic则一脸笑容。 “请封锁消息,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与此同时,王冠秋也在第一时间得知魏君灏失踪的消息。他静静立在窗边思索所有一切的可能,直到思绪全无。 “支援什么时候到?” 对面的易建驰看了看手表,“四个小时后能全部到达。” “太迟。”王冠秋已经转身,“让文玉去请俄罗斯黑手党教父比本。” 可文玉才新婚第一天。 “不用请了,冠叔,人已经到索契。”文玉突然出现在门边。 “很好。”王冠秋收敛了笑容,“让我们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这是魏君灏生平第二次失踪,显然这次是因为掉以轻心造成。王冠秋想过很多种魏君灏可能会遇害的场景,毕竟他们的生意并不是那么光明磊落,可真就那么真实地来了,仿佛一切都是梦里的场景。那么久一来,他从来没有让自己那么危险地暴露在阳光底下。 魏君灏,你可要好好支撑到我救你出来。可我的小曲,终究是连累到了你。 车子急速行驶在索契郊区,王冠秋脑海里闪过那么多年的点点滴滴,最后的场景停留在不久前的日本。他当时心里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可以救出小曲,也因为他,他的小曲差一点就要被魏悦伤害。这一次,魏君灏,我会拿出百分之百的肯定来救出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黑色星期四又来了。真讨厌啊.... 第62章 = =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王曲居然有点想笑,如此熟悉的场景重复上演,早已经让人有了免疫力。又是绑架?她最近是不是运气太好了些?这简直狗血到让人觉得毫无新意。 她的不远处是魏君灏,被捆绑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身处何处。 魏君灏早已经清醒,看到王曲睁开眼的时候笑了笑,“傻啊曲,你很能睡啊。” 他都已经怔怔看了好久,见她还不醒。 “魏君灏,我想我是被饿醒。”她真的很饿。 两个人相隔差不多五米。相较于魏君灏全身上下的捆绑,王曲就只被戴上了脚链,行动自如。有点冷,王曲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 真是苦命的鸳鸯,可奇怪两个人并不觉得害怕。周围只有密不透风的墙,不知道是不是类似在地下室一样的地方,只有一扇铁门。他们的头顶有一盏白炽灯,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王曲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起身靠近了一点魏君灏,但还是有点远,索性在魏君灏面前坐了下来。她两只小手撑着自己的脸颊,闷闷地说:“你被绑架过吗?” 魏君灏摇头说没有。此时他就被绑在她面前,本像是一个小丑鸭坐在破木椅子上,但魏君灏就是有本事挺直了腰杆,让人看起来似无比高贵落座在一张梨花木上。 “这一点我可能是身经百战。” 魏君灏苦苦一笑,说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嗯,我还记得第一次被心理医生阿姨绑在地下室的时候......”王曲顿了顿,可怜兮兮地看着魏君灏,“我当时以为自己肯定要死掉了,她在我的手臂上割下了一块肉,我几乎被痛晕过去。” 不止王曲,魏君灏也心疼地几乎快要死掉。如今她能如此轻松道出当年的事情,想必也是放下。 他当然清楚那件事情,当时他以同样的方法在那个家伙身上留下数以百刀。 当他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之后,便坚决和魏齐永不相见,到底是心软。魏君灏从来不敢想象,如果王曲知道自己的父亲被魏齐所杀,她自己又差点被魏齐杀害,她是否还能这样和他说说笑笑? “啊曲......” “嗯?” “我也被绑架过。” “咦?”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但是也算被绑架过。”像是炫耀,魏君灏幼稚到让王曲发笑。其实魏君灏简明化了,因为那次的绑架,让他失去了感官,虽然最后都恢复,但是到底是没了味觉。没有必要告诉她知道,只会让她觉得残忍。 但所有的残忍都比不上她承受的。 魏君灏道现在都无法忘却看到满身鲜血的王曲时是怎样一种感觉,他几乎是要发疯,恨不得将那个人碎尸万段。那个人是王曲如此信任的心理医生阿姨,却那么残忍。 “还有,你不要生魏悦姑姑的气,你一定知道她真的好爱王雪冬。”王曲说。 魏君灏嗯了一声,淡淡点头。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那日葬礼前后他们去看过魏悦,那个从来青春洋溢的女人到底已经老去。魏悦的确是错得离谱,她那么可怜巴巴地跪坐在地板上逞强地接受一切。王家是那么金碧辉煌,屋外头密密麻麻站着那么多人。魏君灏一直默默坐在一旁无言,反倒是王曲仿佛没事人一般叽叽喳喳充当和事佬。真是傻女人,前一秒差一点送命,后一秒倒帮别人求情。 “我们会死吗?” “不会。”魏君灏肯定地回答。 王曲点点头,“我相信你。可是我现在真的好饿。” “看着我。”魏君灏说。 “看着你干嘛?” “解饿。” “......” 食物当然不可能有,却也算是难得的清闲,虽然全身被捆绑着,腿已经酸麻,但是魏君灏在王曲面前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魏君灏应该是被人下了迷药的,或许是昨天在婚礼上就已经被人动了手脚。被关在如此的环境里,魏君灏并没有一点害怕,纵使全程他被捂住眼睛看不得路况,可是他却有别的方法记忆。 有一点完全可以肯定,相较于魏君灏的淡然,有些人已经急疯了。 “魏君灏。” “嗯?” “我想,我知道绑架我们的人是谁。” = = = 外头果真如魏君灏想的那样,很多人都急疯了。可着急的不止一路人马。 但Delic却气定神闲地在画画,他抬起头瞟了一眼程坤,又埋头继续作画。 “你是被道德束缚,还是被自己心里的阴暗打败?”Delic头也不抬。 程坤几乎是立刻盯紧了Delic. “你不要用讶异的目光看着我,虽然我的头顶看起来那么帅气。”Delic抬起头,“不出十个小时就可以将人救出来,你或许永远都没有机会喽。” 程坤扯了扯嘴角。是他自己太过自私。 他或许早就知道王曲可能会有麻烦,但是却不急着相救,甚至在看到酒店名单的时候第六感让他马上想到魏君灏。今天这场可以预见的意外或许本就不应该发生,但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一切。 已经到了中午,车外头是索契的郊区。 程坤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一切,看着这那么蓝的天空,想到年少的自己,想到和王曲的第一次见面。多少年前了?至少是有十年了吧。情窦初开的少年看到那么清秀的女孩,当天晚上便湿了床单。年轻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他居然公然地挑衅她?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要做这种让对方讨厌的事情? 幸好最后一切都好,好在他们两个能成为好朋友。可他不仅仅想当好朋友。 “程,有线索了。”老莫突然道。 程坤一下子打起精神,这中间的转换像是变戏法一般。 是一辆遭到遗弃的私家小客车。 “当地警方在两个小时前接到失主的报案,可,”老莫顿了顿,“已经有人比我们快一步。” 程坤了然。 一旁的Delic早已经跑到车里寻找蛛丝马迹。 另外一端。 王冠秋行驶私家车沿着线索前进,坐在副驾驶上的是魏君瀚。 很难得魏君瀚会出现在王冠秋的视线里,坐在王冠秋驾驶的车上。 两个人一路都没有话,一个直视前方,一个观察四周。 一起绑架,可以说是惊险,也可以说是无害。但无论如何魏君灏的安全已经成了一个关键问题。即使这起绑架看起来如此幼稚,可魏君灏一时没有站在他们面前,就多了一分危险。 王冠秋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旁边的魏君瀚。有些人生来就是活在象牙塔,他们无忧无虑却想办法让自己忧愁,简直吃饱没事干。 在他们两个人后面还有一辆车,是文玉驾驶。相较起前一辆车上的静谧,这辆车上就吵闹得多。 文玉:“我说五孔,你过来干嘛?你明显是添堵的。” 孔先生:“我是医生好吗!我能第一时间采取急救措施!” 文玉:“我呸,嘴巴里能有点好东西么?” 孔先生:“......” 思绪收回的易建驰抚了抚眼镜框,“比本到了吗?” 文玉:“已经在山顶。” 孔先生:“他们速度好快!” 文玉:“二哥留下的记号那么明显,摆明着逗着玩人。” 易建驰严肃:“我觉得不简单,一切小心行事为好。” 文玉淡淡点头。 魏君灏沿途留下来的记号非常明显,首先是留在那辆车上的,后是留在草丛中间的。这些记号非常简单,但都证明可一点:魏君灏很安全。 很久以前在阿富汗的时候他们也曾走散过,也是凭着沿途留下来的记号相互找到。 现在看来,这起绑架并不算可怕。 “对方只有一人?”魏君瀚突然开口。 专注驾车的王冠秋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魏君瀚,“严格来说并不是,对方几乎有一个制造一架炮弹的团队,但这一次的行动明显只是一人所为。” 魏君瀚静默。 他从来没有那么担心过,从来没有。以往无论是什么时候,他的哥哥总是会走在他的前面。今天却不一样,他看不到了哥哥的身影。他不敢想下去。 可情况并没有魏君瀚想象地那般糟糕。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做了一个噩梦,梦醒之后只觉得心里寒得很。六文的婚礼他并没有来参加,却在听到魏君灏出事的时候第一时间乘坐专机赶到索契。特别吗?魏君灏在他的心目中从来都是特别的。 高山,绿林。他不久前才在这个国家举办一场音乐会。他喜欢音乐,他又何尝不喜欢? “他还是处在那么危险的环境?” 没有人的保护,怕是下一秒就有可能尸首分家? 魏君瀚已经很久不过问生意上的事情了,他只管专心自己的音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魏君灏不同,他并不喜欢枪支买卖,却逼迫自己去喜欢。 王冠秋看都没有看魏君瀚,直视前方,“不,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 = = 又过去一个小时。 正在王曲口干舌燥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了动静。 魏君灏是背对着门坐着的,所以他看不到身后的情景,即便是他看到,也是不变一脸的厉色。 王曲睁大了眼睛看着门一点点被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被推进来的一个小车子,像是医院里头使用的那种推药品的推车。然后一双休闲鞋踏了进来。 年久的水泥地板上有着厚厚的灰尘,大门拉开的声音刺耳无比。 那个身影终于一步一步走进屋内,他微笑着,无框的眼镜下面是一张平静无害的脸。 王曲看着眼前的人步步惊心,她的眼里有焦躁、害怕、担心、挣扎,最后慢慢道:“赵末壬,为什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耶耶耶,有多少人已经猜到是赵末壬的? 看着,从第一章开始,赵末壬的出现就不是摆设。 好吧,我的局是不是有点无厘头了,以至于很多人说赵末壬为什么在第一章出现晃一下就没有了下文(偷笑。)现在知道了吧~ 其实之前就有些蛛丝马迹的,大家可以翻阅一下,写到赵末壬的时候都会刻意提到那么一点点的。 还有就是这次的绑架~不要说我狗血!!!我就是狗血带盐人,耶耶耶 第63章 = = = 夜幕降临。 Delic皱眉站在一处废墟前,脱掉手套转了转脑袋,“人不在这里,往东走。” 他的旁边站在程坤,无声地看着这一切,而后点点头。 一行人神色匆匆,在听闻Delic的话后立刻赶往车子的方向。 “你看起来很麻木。”Delic对程坤说。 他们的面前有好几拨警察,除去警察之外,就连黑手党之类的人物也出现在这座废墟里。 “能告诉我会为什么出现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物吗?”老莫速度快一步走到两人面前。 情况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他们循着引导来到这座废墟,但是显然人不在这里。这不像是基佬的作风,但却很有基佬的作风。 而除去警方之外,另外也有一拨人在找寻。显然他们的速度比警方更快一些,但都在这座废墟前停留了下来。 断了线索? “我讨厌别人不将我放在眼里。”Delic将双手放到衣服兜兜里,转而吹了一个口哨,“接下来换他们当跟屁虫吧,哈!” 程坤顺势望去,见到不远处的王冠秋。 彼此熟悉,却是陌路。 程坤尤为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王冠秋的时候,他以为这个人是王曲的父亲,于是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叔叔。这种感觉很奇特,像是被父母抓包恋情的那种窘迫。但王冠秋却不以为然,嘴角带着若有似无地笑意问他:小鬼,你不觉得自己很不自量力? 王冠秋是那样的有城府,没有没几句话就可以将一个高二男孩说得无地自容。 可程坤自小良好的心理素质让他并没有那么容易自卑,还是依旧,挺着胸膛落落大方面对王冠秋。 四目相对,王冠秋也看着程坤。 或许那时候的王冠秋有那么一刻希望,希望王曲可以简简单单谈一场恋爱,就和那个叫程坤的男孩子。 “快走,我们现在是领路人。”Delic看起来无比愉悦,率先跑回了车里。 所有车子都启动的时候果真由Delic当起了领路人。 程坤抚了抚额,“你发现了什么?” “我想你也发现了,我们被欺骗了。”手一摊,“但是无所谓,基佬千里迢迢赶到山顶废墟留下错误指引方向的同时也留下了正确的指引方向。”Delic说。 “正确的方向?在哪里?” “错对,正反,东西,南北,所以他指东,我们走西。”很简单,Delic满不在乎地一笑。 “荒唐。” “哪里?明显的重物碾压绿地,即便是经过处理,也改变不了歇菜的事实。”Delic信心满满。 “我认为你有点骄傲。” “多谢。” “不用。” 停止斗嘴,Delic骄傲的脸上露出认真。 基佬非常幼稚,如此有闲情雅致跟踪对象远赴俄罗斯索契,这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然而基佬明显又有点矛盾,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俄罗斯,基佬都可以下手,但都没有。这说明一点,基佬并不想让人那么早死。 是变态心理?不是,基佬前几次表现出来的杀人手法完全不拖泥带水。 是情感?基佬和这次的遇害者认识? 天色愈发昏暗。 王冠秋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倦色,和以往很多时候一样,他跟在魏君灏身边的时候都是这副样子。但今天意外,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那个叫程坤的孩子。这个大男孩已经长得如此俊秀,自信更比当年。这几年里他们经常会有交手,这个孩子甚至还让他赶去过叙利亚一段时日,没想到却是福大命大。 多么野心勃勃却又漫不经心的程坤,多么像年轻时候的他。王冠秋知道很多事实自己改变不了,甚至对这个孩子处处手下留情。为什么?只因为他是王曲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 “我们只能这样跟在他们身后?”魏君瀚说。 “哼,也许。”王冠秋勾起唇角看了一眼手上的草编小圆圈。 前路几乎无阻,花不了两个小时就可以找到魏魏君灏。当然,他会亲手杀了那个所谓的“基佬”。这个愚蠢的“基佬”,你最好抓紧时间多笑上一笑。 “我听闻,哥打算撒手?” 王冠秋毫不在意,反而对魏君瀚的问题感觉惊奇,“你不知道?” “愿闻其详。” 其实魏君灏确实有些过分,他独自一人计划着所有,教任何人都看不通透。这种感觉只会让亲者不快。事实上王冠秋在第一时间知道魏君灏对奸细手软的时候,他就明显感觉到事态的不正常。 发生很多事情,处理很多事情,解决很多事情。时间是最不够用的东西。 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魏君灏的“预谋”。到底预谋了多久了?居然早在五年前就已经于A市购置房产。 “谁能猜得中他的心思?”王冠秋看淡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的人不止为自己活,也为别人活。 “的确,我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从小到大,魏君瀚从来不是一个乖巧的人,因为有自家哥哥的庇护,他几乎是无法无法。稍微大一点之后他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但却一再被阻挠。原以为自己一辈子要如此生活,却不料魏君灏又改变主意。 其实都在为他着想,那么不着痕迹。 这些年他几乎很少回家,即使能够回家也不一定能和魏君灏见上一面。他的烂摊子几乎都是魏君灏解决,从来不用担心任何问题。他的哥哥是有通天的本领,让人无处遁形做自己。 多少高不可攀难以捉摸的魏君灏啊,自从出现王曲之后...... “王曲她好吗?”魏君瀚问。 “怎么?”王冠秋说。 “我还真从来没有听你们提起过这个女孩。” “都瞒着,瞒了二十多年。”王冠秋赶超了一辆警车。 魏君瀚没有特地派人查过王曲的底细,因为亲眼见过,更知道她对自家哥哥的重要意义。他是很善解人意的,从来不会做棒打鸳鸯这种事情。他也更愿意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和他哥哥不同。就连对待感情,兄弟两个人也完全不同。魏君灏或许是认定之后从一而终、强取豪夺,可魏君瀚就不一样,他宁愿对方快乐。 “她对哥哥来说很特别。” 王冠秋嗯了一声。 特别,是特别。有时候王冠秋倒也自私地希望不要那么特别,魏君灏是魏君灏,王曲是王曲,如果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任何关联,那么所有的人都在自己的轨道里。可事实就是这样,王冠秋第一次见到魏君灏盯着屏幕上的王曲发呆的时候就知道不一样,这种感觉他懂。 = = = 明亮的灯光下,王曲看着那扇铁门被打开,随后一辆小推车缓缓靠近。 王曲怔怔看着,这个场景好像那样熟悉,仿佛第一次这个人的时候,他嘴上正叼着一个纸杯,左手一台笔记本,右手一个摄像机。不同的是,现在他推着一辆小车,上面全是一些恐怖的工具。 王曲不由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那个和她搭档的师兄赵末壬? “你知道我现在是谁吗?”眼前的赵末壬一笑,随即从小推车里拿出了一盒饭递给王曲。 赵末壬说,知道我名字是怎么写吗?我有两个名字,一个叫赵末壬,一个叫赵末任。壬是老九,任是我自己。 王曲笑,什么壬啊任的,你人格分裂啊? 赵末壬说,我本来就精神分裂,哈哈,你不知道我在没钱的时候就是一副行尸走肉吗? ...... 王曲捂住自己的眼睛,她不能看着这样的赵末壬。这个如此陌生的赵末壬,完全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赵末壬。 “老九喜欢假扮好人,说实话我很不喜欢他。”轻轻地将饭盒摆在王曲面前,赵末壬始终洋溢着一张笑脸。 他身后的魏君灏看着这一切,脸上波澜不惊。 “小王曲,我一定让你吓坏了吧?但是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说着,赵末壬向王曲一步。 “老九!”魏君灏突然喊了一声。 他看到王曲心里的挣扎。 魏君灏就在赵末壬身后。很快,赵末壬将注意力转移到魏君灏身上,他微微转身,脸色一变,“老九不在这里!” “可我见到了老九?” 赵末壬一笑,慢慢地戴上一次性橡皮手套,转而拿起小推车上的一把手术刀,“啊?只有在地府才能见到老九,你想去么?” 锋利而亮洁的手术刀,专门为刨腹使用。 魏君灏无惧眼前那个脸色畸形的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王曲心慌,忘记了内心的挣扎,急忙拉住赵末壬的手臂,“赵末壬赵末壬,你快放下刀!” 赵末壬仿佛没有听到,手只是轻轻一甩,却将王曲重重地甩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魏君灏本来无表情的脸上因为王曲的摔倒怒目。 “你生气了?”赵末壬仿佛发现世间最有意思的事物,转而一把拽起地上的王曲,“因为她?” 魏君灏的脸上再次恢复平静,“不,因为你。” “我?”赵末壬放掉王曲。 “你,你是我见过的最愚蠢的人。” “哈哈!激将?”赵末壬靠近魏君灏,四目相对不过咫尺,“自以为是的人类,我从不否认我自己是愚蠢的,以至于我到现在还没有杀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赵末壬手上的刀已经刺向魏君灏的小腿。 “不......” 对面的王曲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看着魏君灏脸上的隐忍,看到那把到进入到他的肌肤之后重新抽出,带着鲜血。挣扎,脚上的铁链让她挪不动步伐。 第64章 = = = 赵末壬是一个神经分裂患者。 王曲已经弄不懂到底哪个才是他,是那个温文尔雅的?还是眼前这个残暴的?他们在一起工作那么久,她居然都不曾发现过。 “赵末壬,你醒醒!”王曲吼道。 她的吼叫声回荡在这个四面不透风的墙内。 诡异的是,赵末壬似乎更加不清醒。他一把扔掉了手上的小刀,转而捂住自己的脑袋。 小腿上鲜血直流的魏君灏脸上完全没有痛苦的表情,但对面的王曲却看得心里绞痛。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狠狠地刺了一刀,这种感觉,无法言说。 王曲忆起自己小时候的心理医生,于是开口:“赵末壬,你还记得吗,你说要带我去意大利看看。”她循循善诱,她只能赌一赌,如果有机会,她或许还可以让赵末壬放了她。 赵末壬蹲在地上,他揪住自己的头发,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曲。 他脸上的表情让人觉得心疼,仿佛一个走失的孩子找不到家。 “你说过作为大我一轮的叔叔你会保护我的。”王曲的眼泪都要决堤,她还记得在叙利亚那场暴乱的时候,是赵末壬挺身救她。他们两个搭档忆起做过那么多事情,赵末壬一直是一个体贴到不行的人。他会跟她将好多故事,虽然这些故事显然有些不找边际......如今想想,他不是没有可能做出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把我的脚链打开好吗?我脚上都流血了。”王曲边说边观察赵末壬的反应,她没有把握,只是无论如何都要尝试。 可结果却让人觉得惊讶,赵末壬慢慢起身,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不要怕不要怕,我马上把脚链打开。” 他的确是疯了。 尽管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是王曲的眼泪已经无声流下。这种感觉简直比看到亲人去世还要难受,明明这个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自己却怎么都不认得他。 魏君灏或许是有心灵感应,他将此时此刻留给王曲一个热发挥,他当然将王曲脸上的难过看进心里。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让人难以接受。魏君灏在心里默默发誓,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意料之外赵末壬居然真的动手打开了王曲脚上的链子,魏君灏亦看到王曲脚踝上被铁链磨得鲜血直流。 “破皮了,止血贴呢?快把止血贴贴上。”赵末壬自言自语,双手在自己身上仔仔细细寻找。 “你去帮我找个止血贴好不好,你看,我脚上留了好多血。” “你等等,我马上就去找。” 直到赵末壬离开后,王曲仍然有些发愣。 魏君灏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她像是从难过中醒来。 “魏君灏,你的腿......” “皮外伤,过来将我解开。” 王曲依言。 粗厚的绳子凭一个小女生的力道是解不开的,王曲有些心急,她只怕赵末壬下一秒就要进来。 “拣起地上的小刀。”魏君灏说。 慌乱之下大脑的运行似乎也有点慢,王曲赶紧捡起地上的小刀,那沾着魏君灏鲜血的小刀。 必须庆幸的是他们可以逃出来。 王曲搀扶着魏君灏走出那个房间。 外头是漆黑的一片,长长的走廊那端有一些光亮。 循着光的方向就是希望。 “这里是医院吗?”王曲问。的确是一座类似医院的地方,但显然是废弃的,他们现在正处的地方是地下室。 出了地下室王曲松了一口气,魏君灏也是,但是他的脸上从头到尾完全没有害怕。 “疯人院。”魏君灏说。 王曲闻言瞧了瞧,这里的病房果真不一样。 “不出意外大门会在南侧,但啊曲,先停一停。”魏君灏也就腿上有伤,虽然撕裂地疼,但完全可以接受。他一把拉过王曲进了一个房间,眼疾手快躲在门后捂住王曲的嘴巴。 只听走廊上有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王曲几乎是屏住呼吸,深怕自己轻微的一个动作就有可能惊动走廊上的人。 空旷的疯人院,人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刺耳无比。 很显然那是赵末壬的脚步,听起来有些慌乱。 就此刻,那脚步声就在门边。 王曲的心仿佛都要跳出嗓子眼。 渐渐的,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正在往关着他们的地下室走去。 “怕不怕?”魏君灏贴着王曲的耳边轻声地问。 埋在魏君灏怀里的王曲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说不怕是骗人,但和他在一起,似乎真的不那么害怕。 对于魏君灏而言,赵末壬单枪匹马实在没有什么危险性可言。但他目前尚不知赵末壬身边是否还有同党,他是迷迷糊糊被抬到地下室关起来的,以他的身材重量,显然这不是一个人所为。 “记住,我们现在出门之后要一直往南跑,不可以有任何犹豫知道吗?”魏君灏说。 王曲坚定地应了声好。 “好,准备,开始!” 说时迟那时快,魏君灏拉着王曲的手一鼓作气往外头跑。 王曲对这种逃亡的感觉说不出的紧张,真的就一直跑一直跑, 漆黑的夜,他们一步一步跑出那个阴森森的废弃疯人院。 上天似乎也在帮助他们,赵末壬没有追上来。 王曲已经是气喘吁吁,魏君灏还拉着她的手在疾步。 步出大门之后迎面而来的寒风刮在人的脸上,王曲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好在已经顺利离开那间医院,但是,周围是一片森林。 居然在深林中间盖了一间疯人院? 有利有弊,起码在树木的掩藏下,要找到一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又有一点,他们应该往哪一个方向走?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魏君灏已经有了定夺,虽然这是一间废弃的医院,但是明显有人居住的痕迹,并且不下十几个人。 且不论这些人是否是正常人,单单就数量上已经是一个威胁。 “天亮之前我们要在树林里打转,但或许天未亮我们就可以顺利离开这里。”魏君灏笃定。 王曲相信他,点了点头开始搀扶他。 魏君灏脚上的伤口似乎愈发严重了些,流的血也多了一些。 这丛林深处,没有目的地,没有目标,逃亡的脚步只知道向前。入夜之后的林子里更加森冷。 王曲扶着魏君灏一步一步向前走,两个人偶尔讲一句话,偶尔停下来歇歇。 魏君灏的伤势愈发严重,他失血过多了,昏沉了脑袋,却不忍将自身的重量压在王曲身上。 王曲抿着嘴,脸上严肃的表情却叫魏君灏看了温暖。 “慢一点。”魏君灏艰难开口。 王曲听到他语气里的隐忍,一直埋头向前的脚步真就慢了下来。 黑夜下,脚下的灌木丛甚至会划伤了身子,不适的鞋子早已经将脚磨破,体力不支,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湿。 王曲从来没有这样坚定过,她从来被保护得那样妥帖,从来只知道无条件索取……这难熬的逃亡之路,她一定要让魏君灏走出这里。 “魏君灏,我们坚持一下。”王曲将魏君灏的手臂勾在自己脖子上,用自己的手扶住他的腰,这个动作至少能让魏君灏分散一些腿上的重量。 他们必须找到栖身的地方,这样拼命地走路并不是一个办法。 脚受伤,加上空腹许久,体能如此好如魏君灏也已经万分疲倦,他逼迫自己睁开眼,让自己的脚迈开步伐。 “傻啊曲,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魏君灏的话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软软的语气像是跟她撒娇。 王曲突然笑了,周围找不到容身的地方,但后头的追兵似乎马上要来嗜血。可就这样,她听到魏君灏语气里的镇定,这个男子似乎还在安慰她,如此不动声色。 “你放心,我要把你卖了,然后自己坐在沙滩上数钞票。” “这样啊……”魏君灏甚至连微笑都觉得那样疲倦不堪。 “还有,如果你比我先倒下的话,我就毁婚!” “悔婚?”他发自内心地勾起唇角。 “是啊。”她擅自定下了婚礼。 “啊曲……”魏君灏强行顿住脚步。 王曲不解,小心扶妥魏君灏站好。 皎洁的月光下,王曲能见到魏君灏脸上的柔色,他站在她的面前微微低着头,说:“吻我一下满足你一个愿望。” 王曲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决堤,多久前他也说过这句话,只是此情此景怎么都让她难过。 魏君灏伸手将她脸上的发扶到耳后。 王曲点起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魏君灏唇角留下一记。 她没有想什么愿望,只想他能一直这样和自己说着话就好。 “抬头。” 王曲闻言难为情地抬起头,只见魏君灏面带微笑指指上方。 天!竟然是一些果子。 王曲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如此饥饿的环境下,有些野果充饥是最好不过的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如此体力不支的情况下还能关心周围的环境,这是王曲万万做不到的。 魏君灏笑而不语。 果树其实有些高,尤其是长了果子的地方。 一路走来并未见到任何可以食物的果树,这一颗数上有一些野鸟在啄食果子,想必应该是无毒。 魏君灏的体力根本无法支撑,别无选择,他勉强指示王曲如何安全爬树,叮嘱她千万不要弄伤自己。 他知道身体的累或许是因为腿上的伤,但更多的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此刻的他如此软弱无力,恐怕下一秒就见不到她。其实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他就头昏脑涨,眼下更甚。 王曲虽然累,但肢体还算灵活,在食物的激发下尤其。她按照魏君灏的方法和指示爬上树之后还觉得非常新鲜,就近摘了果子放到自己口袋里,想了想后更往上爬了些摘了果子扔到地下。 坚硬的果子落地之后并没有摔坏,王曲捡起来擦了擦然后递给魏君灏。 叫不上名字的果子没想到竟然很甜。果子能够暂时充饥,已经是非常大的幸运了。王曲将地上的果子捡起来用外套制成袋子,然后打了个节背起。 靠在树上看着王曲一系列动作的魏君灏几近合眼,面无血色的人捡王曲看了心惊。 “早知道我就应该吃了赵末壬递过来的饭。”她其实很害怕。 魏君灏勉强睁开眼睛想对王曲笑,却发现连笑都没有力气,张开口:“不怕有毒?” 王曲心里害怕,却不得不装作坚强,“我天不怕地不怕。” 她挣扎着要扶魏君灏起来,可是意识散涣的人却重得很。王曲咬着牙,却也吃力得很。 突然,王曲在魏君灏的身边看到了一些草药。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些草药具有消炎作用,虽然记不得名字,但是她记得这草药的样子。无论是孔先生让她看过的还是她自己照顾好魏君灏的心得,都值得一试。 “魏君灏魏君灏,你看我发现了什……”王曲的兴奋在看到闭着眼睛的魏君灏之后彻底慌了,“你醒醒,魏君灏!醒醒……” 作者有话要说:天呐!我要被狗血喷飞..... 赵末壬实在太让人桑心了!! 第65章 = = = 魏君灏陷入了昏迷。 王曲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她不断摇晃魏君灏企图让他醒过来,掐他的人中期望他能看到如此害怕的她。 可是她现在只是抱着魏君灏的身子,唯一能做的是确认他只是昏厥过去,或许是伤口失血过多,或许是他实在太累……现在的她更应该坚强! 王曲镇定下来之后将魏君灏的裤管撩开,借着月光,她清楚看到那是一道大概有十公分的刀口,但好在不是特别深。可怖的伤口有些骇人,但是王曲可以接受,“唰”的一下将那截裤管撕开,她脑海里都是CeCe言传身教的一些基本处理伤口的技巧。犹记得那次魏君灏让她学习的时候她还非常排斥,或许他早就知道会有意外...... 王曲将魏君灏的伤口曝光之后开始处理那些草药,她想了想,于是将那些草药嚼碎后敷在魏君灏的伤口处,然后再将一部分草药挤出汁液滴进魏君灏口中。这种或许并不科学的办法却是此时唯一的办法,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应该会发炎。 天那么黑,不时还有恐怖的鸟叫声,王曲将一切处理完毕后不由地靠近了魏君灏:“魏君灏……你先睡一会儿……” 困意从四面八方袭来,王曲已经累到不行,但是她还是要打起精神,因为这里并不安全。王曲四处看了看,看到一处草丛,她小跑着去草丛那里观望了一下,心里估算了一下,要在这草丛里掩藏人应该不困难。于是王曲又搀扶着魏君灏去了那处草丛里。 魏君灏是昏迷了的,一个昏迷之后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要重得多。可王曲此时此刻完全咬牙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她几乎是用拖的,但还是非常出色地完成自己给自己的任务。 或许这草丛对有心寻找的人来说显眼,可是在王曲心中,至少这是一个屏障,可以安心不少。高高的灌木可以阻挡住两个人的身子,这里看起来安全感足够。 结束了一切,王曲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困意立刻笼罩,她几乎是扶着魏君灏靠在自己身上之后立刻进入了睡眠状态。 = = = 漆黑的夜晚因为车灯光亮。 几辆越野车停靠在废旧疯人院的门口,从车上下来几个白种人。 此时距离魏君灏和王曲的逃离已经有半个小时。 那几个身材高壮的白种人拿着手电筒不疾不徐进去医院大门,他们看起来简直熟门熟路。 与此同时,赵末壬仍旧待在那个地下室发呆。 他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仿佛有几千张嘴巴在叫嚣。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BOSS。”一个人尝试唤赵末壬。 赵末壬皱眉抬起头。 眼前的人他再熟悉不过,都是他最忠实的心腹。 “扶我起来。”赵末壬说。 听话的高壮男人立马上前将赵末壬搀扶起来。 赵末壬想问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但是高姿态让他没有问出口。 身旁的男人左右看看,顿顿地开口:“BOSS,魏先生让你去丹麦见他。” = = = 程坤抵达那个所谓的指示点之后几乎立马断定这里就是绑架地点,可是找遍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Delic则是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搜寻的不只程坤一人,王冠秋那头也没有头绪。 被警车包围的废旧医院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但是这里没有人。 这件案子说复杂并不复杂,但是关键人物是程坤的心上人,于是这个指挥人使出了所有能使用的权利。能派上的人员几乎都已经在这里,包括俄罗斯警方,可谓是声势浩大。 但人依旧找不到。 程坤脚底下踩着落叶,眼睛看着那座破旧医院,一个转身发疯似得扯住Delic的衣领,“你什么情况?为什么人不在这里?” “你应该庆幸你找对了地方,并且人并没有死。”Delic一脸的无所谓,他对程坤脸上的慌乱新奇。 “没死!我当然知道没死!可是人在哪里?” “Chen,你的判断力呢?”Delic微笑,“这么简答的案子,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淡定?” 关心则乱,程坤松了扯着Delic的手转而撑着额头。他的确不冷静,并且愈发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误才得以造成。如果不是他的私心......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Delic蹲□子,在落叶里找到血迹。与此同时,王冠秋也找到隐藏的一些记号,那些记号都是魏君灏留下来的。 “他们进入了林子。”王冠秋说。 王冠秋身边的人全都卯足了精神,林子不小,要找到人不易。 “分头找!”文玉下令。 王冠秋这边的人开始寻找的时候,程坤也让身边的警察开始搜寻。 这里的人马加起来不下五十人,要找两个人的话应该不难。 “Delic,你先休息,这边由我们警方搜查。”程坤说。 “当然。”Delic回答。这种丝毫没有难度的案件对他来说简直没有挑战。但目前的情况是,犯案人显然已经不再这里。他需要搜集更多的讯息来追寻犯案人员,而不是什么儿女之情。 程坤嘱咐了一句,也投进了寻找的队伍中。 Delic看着身边留守的几个警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的判断力好像有点失误呢。 首先,依照基佬每次的犯罪动机看来,他完全是一种愤世嫉俗的表现。但目前手头上有的资料观察下来,基佬应该是条件宽裕,并且宽裕的程度不只是一个有钱人那么简单。基佬在每一次犯案前都会特地留下明显的记号来引导警察,这显然与犯案本事有矛盾,一来这样非常危险,二来完全没有必要。但有两点可以解释这个举动:一是基佬心里的变态,他或许是极端想要得到心里的某种满足,尤其在看到警察每一次都慢自己一步的时候。二是......基佬或许根本不想杀人?他之所以留下引导,是真的想让警察抓不到自己。 基佬人格分裂? 在Delic接触过的众多案件中,不乏精神分裂的患者。而基佬的种种行为,与这种精神分裂的患者特别相似。 或许,此时正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思维待在基佬的体内,他们都想占有基佬,但都得不到基佬,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破坏另外一个人的计划。 Delic进保姆车之后平躺在椅子上,他心里明镜似得,没一会儿真的就睡着了。 与Delic不同,程坤的心里五味交陈。 夜并不黑,连月光都明亮的不得了,甚至不用照手电筒。双腿飞速走在林间,双眼警觉。程坤想到很多很多事情,都和王曲有关。 当时年少的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或许那种关系早就超出了朋友的范围,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捅破。很美好,真的很美好。 他们两个会相约一起翘课,就为了趁天气好去采风。程坤并不喜欢画画,但是喜欢看她画画。她画画的时候尤为认真,像是把自己也画到了画里面。童话故事似得,他笑着说:麻烦你从自己的童话世界里出来一趟。 他只是在开玩笑,不想她却生气了。 有好多好多事情如果不去刻意想的话,或许已经忘了。但是程坤忘不了和王曲之间那段青涩的萌动。甚至是那么多年后,在看到她被拥在别的男人怀里,他会那么难以接受。那一刻他承认自己接受不了,居然是魏君灏?那个动动口就将自己甩去了叙利亚的魏君灏?真是可笑。 你确定自己是爱那个女人的吗?——Delic的话响彻在耳边。他说,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她受伤,况且在自己明知的前提下。 他被Delic嘲笑了,被一个只喜欢男人的男人。 可或许Delic就是对的呢?他或许根本就不爱王曲。 那么多年过去,王曲就像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得不到,想得到。他们偶尔会联系,但都不多。他在往后的这些年女朋友一个接一个,但都不长久,都像是在闹着玩。他永远在那些女孩子身上找寻王曲的身影,找不到,分手。 可再见王曲,人还是那个人,但很多东西都变了。他们之间没有尴尬,但是这样反而更显得彼此的不在意。 王曲已经不是那个仲夏的王曲,她长大了,变得更加漂亮了,也更有想法了。他也变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生死都不怕了。 可这一次是他欠她的,他必须要找到她。 = = = 王曲居然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已经离开这里,还梦见魏君灏抱着她叫她不要害怕。 可梦终究还是醒了,王曲睁开眼睛,或许是被冻醒。以前她经常会做一些乱七八糟可怖的梦,但是现在几乎很少做那种梦了。 抬头是一轮皎洁的月光,圆月高挂在高空,月光几乎能照亮这个大地。 抱着魏君灏的手已经麻了,王曲小心将自己的手抽出,不料摸到他的额滚烫。他发烧了。 王曲用自己冰凉的手覆盖在魏君灏的额头上,心想也真是有趣,她刚好冷,他又那么热。 或许此时已经是凌晨,天已经有些泛白的痕迹。 王曲想要起身活动一下胫骨,不料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她立刻一动不敢动。 作者有话要说:或许程坤连个男二都算不上,请你们不要讨厌他,是魏君灏太卑鄙了! 第66章 = = = 七上八下的心情。王曲连大气都不敢喘,随后听到有人的喊叫声: “魏君灏——王曲——你们在哪里——” 是谁的声音? 王曲刚清醒过来的脑子还有些混乱。随即那声音又大了些,靠近了些:“二哥——大嫂——我是君瀚。” = = = 如若晃世,又觉得这一切太过虚假,不过是二十个小时,他们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 程坤站在病房前看着王曲安心的睡容,有多少东西是错过了就错过的?他还以为时间可以解决问题,以为等到自己长大之后就可以和别人对抗,不知在自己成长的同时别人也在成长。 老莫拍了拍程坤的肩膀,一脸的悔意,“我对不起你啊......” 程坤摆了摆手手,有点不懂老莫的意思,“怎么了?” “就是这个王曲吧?她给你发过一封邮件......当时我正用着你的电脑......”老莫难以启齿。当时他的确迷糊了呀,以为靠着那个小姑娘就可以将魏君灏一军。 程坤惊讶地盯着老莫:“什么邮件?” “求救信......” 程坤敛下眼,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重叠起来,最后苦苦笑了。他没有再看老莫,转而隔着玻璃看着病房里头的王曲。 那个在警局干了半辈子的老莫羞愧地低下头。 程坤看着王曲的眼眸深不可测,他知道,这一切还未开始就结束了。转一眼再看到静躺在另一张床上的魏君灏,他还记得那天魏君灏居高临下的样子。 魏君灏可不是个恶魔么?他轻易威胁了程坤,以程坤一家人性命要挟,将一个在警队表现优异的少年打发到了叙利亚去。魏君灏是如此彬彬有礼,他说:“识相的话,请不要活着回来。” 仿佛根本就不屑于和程坤对话。 他不亲手杀程坤,等着程坤在战乱中英勇献身。 程坤对这一切都无解,他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一个男人?却又迫不得已要保住全家人的性命。 亲自送程坤登机的是一个叫红景的女孩子,看起来气焰嚣张。 程坤就这样被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开始了自己的涅槃新生。叙利亚的一切都不好,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断送了性命。可他运气实在太好,每一次都险象环生。甚至同寝室的几个兄弟被炸弹无情粉碎,他依然逃过一劫。在叙的三个月后程坤又见到魏君灏。那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一身军装,身上拿着最新型的机枪。远远见着,程坤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想要逃避。 但逃避不得,程坤在当晚就和魏君灏面对面站在一起。 魏君灏的周身永远都带着那种黑暗的气息,程坤一下子回忆起和魏君灏初次见面的场景。 “我改变主意了,你要好好活下去。”魏君灏说。 这几年程坤愈发的成长,从叙利亚调回到D市之后更加受到重用,加上本身也破了好几个大案子,自然是涨了好几个军衔。这次追捕“基佬”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他想着,再拖一点时间,等抓捕“基佬”归案之后立刻去找王曲。他一直不敢确定自己的心思,直到王曲告诉他要去叙利亚,他才心花怒放。他自然是反对的,亲口告诉她那里有多危险,可是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她说想要去感受那个他去过的地方。 抹了抹脸,程坤仿佛被抽掉气一般。 = = = 魏君灏军火生意的世界王曲根本没有接触过,或许王曲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当初王曲要去叙利亚当驻站记者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魏君灏耳里,他没有发表意见。 大概是知道王曲要去叙利亚的原因的,因为程坤去过那里。那时候的魏君灏和王曲几乎没有过多的交际,王曲那颗萌动的心还属于程坤。 魏君灏清楚明白,要让王曲接纳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感受,感受那种无时无刻不在生死边缘的心慌,了解他的生活,熟悉他生存的环境,于是他亲自安排好王曲的一切行程。 这一切王曲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魏君灏细细算着一切,将王曲带回中国,然后安排结婚。可是还是有些人事物是不能控制的,那就是魏曾悠。 一个能与魏君灏抗衡的男人,他轻易地突破了魏宅,然后闯入魏君灏的私人领地。或许上天是在怜惜魏君灏那么多年的单望,于是给魏君灏谱了那么一曲。 其实魏君灏身上的枪伤并不是王曲所为,而是魏曾悠。 事实证明细水流长比一切的机关算尽都要有作用,日夜相处比魏君灏独自一个人守在监视器面前要好上太多。魏君灏在不知不觉中暴露了自己,也让王曲一点一点接纳了自己。他没有疲倦地再去计算,而是平淡地去接受一切。到今天,虽然他躺在病床上昏迷,但是那个身影还是会伴着自己。 王曲掀开魏君灏的被子躺了进去。她身旁的这个男人因为被下了迷药,所以现在还在昏睡中。还是在索契,医护人员说的语言王曲都听不懂。 魏君灏腿上的伤已经经过缝合处理,缝了十五针。王曲没有见到过那个过程,就看了看那包扎地严实的伤口安心了许多。直到现在,她都不大相信这一切都是赵末壬所为。 有些事情或许远远都还没有结束。 魏君灏醒来的时候夕阳已经西下,几乎立刻感受到缩在自己怀里的王曲,他想都没有想将人抱得跟紧了些。王曲其实也没有睡着,这会儿闭着眼睛在魏君灏的怀里假寐。魏君灏大概是没有发现怀里的人在装睡的,就这样一直抱着什么话也不说。终于是王曲忍不住,伸出手在魏君灏腰上捏了捏。 王曲听孔先生提起过魏君灏因为被下了药的原因,所以醒来的这会儿应该是很头疼的。也就突然想到这点,然后在魏君灏不解的眼神中快速地起身。她伸手按在魏君灏的太阳穴上面轻轻的揉,看着他舒服地闭上了眼。 或许对魏君灏来说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足为提,但就这一刻值得铭记在心里。两个人第一次站在一起感受那种强烈的求生欲,身旁就是那个她(他),即使是在深夜的丛林里也不觉得害怕。即便现在两个人就只是这样在一起,但就是轰轰烈烈。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魏君瀚和孔先生都来了,文玉因为刚结婚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这会儿还在安慰自己的丈母娘。王冠秋要善后的事情也很多,除了要大大感谢俄罗斯黑手党的帮忙,还要安排将那个绑架犯找到。而易建驰又忙着赶赴一场谈判地点,完全代替魏君灏。 孔先生算准了魏君灏已经清醒,魏君瀚则带了些当地著名的美食。王曲看到这些包装精美的食物后就想到昨晚的那些果子,她特意留了两个没有扔掉。 昨晚魏君瀚见到昏迷中的魏君灏时咽哽到不行,有那么一刻以为魏君灏不会再醒来。在他心目中,魏君灏是不可能受伤的,私以为魏君灏铜墙铁壁,细细想起来,他的哥哥不过也是个血肉之躯。倒是王曲在于波后表现地镇定,她高兴地唤着魏君瀚的名字,告诉他魏君灏不过是在睡觉。 魏君瀚在魏君灏面前欲言又止,倒是孔先生心情好到不行。 好在可恶的凶手并不残忍,不然按照魏君灏对付别人的方法,这次的魏君灏回来时不死也送了半条命。孔先生啧了啧,想起那些个活生生被拔掉指甲盖又挖掉眼珠的人,怎么都觉得魏君灏这伤太轻了。 孔先生和魏君瀚离开的时候刚好碰上王冠秋前来,两个人都非常有礼貌地叫了一声冠叔。王冠秋点点头,神色不是特别好地朝王曲走去。 那头王曲正一个人蹲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王冠秋那千年难得一遇的恐怖眼神后就知道要怎么了。连忙坐好了身子听候发问。 王冠秋多少是溺爱王曲的,见到人这副软趴趴的样子,原本严肃的深情也放柔了些。搬了条凳子坐在王曲对面细细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他几乎是忙到现在才踏进病房,“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王曲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外人看着王曲都是倔强的,但只有在王冠秋面前她才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 “哪里不舒服?”紧张不已。 王曲摇头,“王冠秋......你找到人了吗?” “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松了一口气,此时王曲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找到人之后你会做什么?” 王冠秋哪里会不知道王曲的心思,非常冷静地说:“这次绑架你和魏君灏的是一个被警方称之为‘基佬’的连环杀手嫌疑犯,就算我不对他做什么,他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基佬”就是赵末壬?这两个名字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在王曲的脑海里连接起来? 叹了一口气,王曲向后靠在沙发上。 “你知道是谁?所以因此心痛?”王冠秋说。 王曲麻木地点点头。 王冠秋起身将沙发上的王曲拥到自己怀里,“我的傻姑娘,要学会长大知道吗?” 王冠秋轻轻地拍着王曲的后背,就像是一个父亲给予女儿的关怀。在一个父亲的严重,自己的孩子是永远长不大的。 还没长大吗?王曲的眼眶红了些,靠在王冠秋怀里闷闷地说着赵末壬的好,赵末壬的照顾,赵末壬的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多坚强,一个人单机...... 第67章 = = = 魏君灏在索契发生的一切没有半个人走漏风声。不了解的人都以为魏君灏是为了压下风头,不然他堂堂一个坐拥军火商头领的人居然被绑架?这话传出去定是被笑掉大牙。不过这只是别人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魏君灏不追究的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王曲。但即便魏君灏遭绑架的事情真的传了出去,这会儿他好端端地又出现在了全国的销售顶尖的商报及财经头版头条上面,可谓高调。 易建驰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翻看关于介绍魏君灏的页面: 国内民营航空公司的窘境,并未阻挡隐形富商的投资脚步。从国家民航总局获悉,由D市一位自然人拟出资2亿元筹建的WUW航空有限公司正处公示期。这是国内注册资本最高的民营航空公司之一,也是首家完全由一位自然人投资的民营航空公司...... 在报道的附图上面有一张魏君灏的照片,不难看出这张照片是偷拍的,按照时间地点来看,这正是魏君灏从索契回来的时候。 魏君灏即将退出军火商的行列,这一消息出来的时候随即激起了千层浪。作为特助的易建驰出面做了解释,只不过魏君灏从今以后再不管理军火公司及军火买卖。其实军火这条产业链还在进行中,由易建驰接手。 平心而论,易建驰在听到魏君灏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呆了一会儿。偌大的书房内落地有声,江山易主,可怎么都不该是他接手。 “为什么?”易建驰问。 这是平日里深藏不露,从来自己寻找答案的易建驰第一次问为什么。 魏君灏难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笑,说应该的。 魏君灏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文玉还没有定下自己的婚期,那段时期魏君灏忙到不可开交,都在为退位打算。 这一趟从索契回来之后,所有的大局都定妥。 其实很多事情潜移默化的都发生了变化。自从王曲的出现,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从魏君灏将谈判事物交由易建驰,从易建驰可以单枪匹马远赴中东。 王冠秋说这一切的一切都经过魏君灏的精心策划,魏君灏否认,其实很多事情都赶不上他的计划。他手下的人手千百个,他不可能算计每一个人。 “我反正是退休了。”魏君灏耍赖地说。 易建驰苦涩地笑笑。从他跟在魏君灏身边起,就认定一辈子为一个人效力。他们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很多时候易建驰自己都没有什么把握的事情,但在看到魏君灏平静的脸后都可以安心。他却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是一个领航人。 很多人都觉得易建驰是一个调味剂,他穿插在所有人中间,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却是魏君灏身边最缺少不得的一个人。当文玉在魏君灏宅子里嬉戏玩闹的时候,易建驰或许正在世界另一端的角落里绞尽脑汁。易建驰内敛,懂得把握分寸。魏君灏决定将一切都交付给易建驰的时候,其实对易建驰来说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 = = = D市已经是寒冬,王曲仍然喜欢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很舒服,因为有地暖。这会儿她正蹲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的狂风。今天的风很大,吹得外头的树都要翻到的样子。 从索契回来之后王曲变得有些沉默,她喜欢粘着魏君灏,就单单是黏在他身边。可是魏君灏手头上的事情也开始繁多起来了,虽然机场正在建设中,但是所有事情运作起来可不是砸钱那么简单。 正式运营一个正经挂牌公司,虽然套路上和经营一个庞大的走私集团大体相同,但正经生意有时候可要比走私麻烦的多。 不过按照魏君灏办公司的速度,连远在A市的商界领导者章阳都谦虚地甘拜下风。章阳甚至发来了贺电,说是改天拜访这位新兴的商界奇才。 魏君灏找了王曲一圈,他手上正拿着一件王曲的外套,看到她之后加快了脚步。屋内一点都不冷,但是王曲穿的实在单薄。 “是不是要下雪啦?”王曲问。人还蹲在地上。 魏君灏也蹲下了身子,他将外套盖在王曲的身上,后圈着她小小的身子应了一声。或许是要下雪吧,这几日她都念着,说是很想要看一场大雪。魏君灏心想,如果今日还不下雪,他已经打算好派人人工降雪。 “想要吃点什么?吴妈准备很多你喜欢吃的东西,先吃怎么样?”魏君灏问。 王曲摇了摇头,她说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已经连续半个多月了。魏君灏眼见着王曲原本稍有些圆润的脸又被削成了尖子,心里泛着一阵阵的酸楚。 这些日子魏君灏也忙,常常都是早出晚归。能推掉的应酬他都让文玉去,中午能回家他就尽量回家。 这一日魏宅来了两位客人,是周笑容和章阳。 王曲在见到生龙活虎的周笑容时似乎终于扫开了那么多天的浓雾。魏君灏见王曲终于开心了点,连忙邀章阳在宅子里多住几日。 “行程里没有这个安排。”章阳笑着说,见魏君灏根本不打算挽留,只得无趣地说:“不过容容是要借贵地收留,我得去一趟英国。” 魏君灏自然是说好的。转头见着两个女孩同一般的背影齐齐蹲坐在落地窗前窃窃私语,自嘲一笑,他终究不能代替一切。索性这样最好,只要她开心就好。 “你乖乖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知道么?”章阳领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周笑容。 周笑容傻傻笑着,赖着章阳说要亲亲。 王曲见着人家那么甜蜜,不好意思地缩到魏君灏怀里。 = = = 周笑容的出现给魏家带来了太多的欢乐,她几乎和所有人都能聊,没有一个小时的功夫已经笼络了魏家上上下下的人。 本来魏君灏想着周笑容的到来是让王曲开心的,不料连带丧失了大部分可以和王曲独处的空间。 不要怪周笑容,她虽然总是有办法让魏君灏哑口无言,但这是魏君灏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不是?那时候他“绑架”了周笑容来“威胁”章阳,不料翻到被周笑容“利用。”这件事情至今是文玉和王冠秋的谈资。 都说章阳的心上人少根筋难成大任,但章阳宝贝着呢,他才不管人家怎么说,他就是认定周笑容。这对恋人也算是A市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吧,现实版的灰姑娘也不是没有。 周笑容知道王曲喜欢看书,于是主观臆断王曲喜欢看的是言情小说,所以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都带了过来。 王曲接过周笑容递过来的书时也没有拒绝,倒是觉得书皮上的风景画很美。 随手翻书的时候看了中间一点,觉得文章写得不错,于是从第一页开始看起。看完整本书的时候王曲原本还算晴朗的心情瞬间陷入阴霾。奈何周笑容还在客房睡了一个下午的午觉,不然王曲一定要去算个账。 周笑容午觉醒后看到王曲抑郁的脸就知道她看完了书,连着追问:“是不是很忧桑?是不是很凄凉?是不是很难过?” 王曲恨恨地瞪了周笑容一眼。 “好东西一起分享嘛——哈哈哈,终于有了人可以体会我当时的感觉了!你觉不觉得这个作者简直变|态?为什么男女主角相爱却不能好好相处?为什么情节设计总是那么悲伤?” 周笑容叽里咕噜说完一堆之后发现自己也开始惆怅起来了,抱着王曲腻了一会儿。刚好吴妈出来吩咐说是可以准备用晚餐了。于是周笑容一扫难得积累的悲伤感,快快乐乐地跑去吃饭去了。 今天魏君灏忙公司的事情回家晚了一些,大概是晚上九点多才到的家。吴妈去开门的时候王曲也迎了上去,见到魏君灏就是一个熊抱。 魏君灏哪里有过这样的待遇,在路上的时候还心心念着自己回家肯定是要跪搓衣板。 吴妈眼明手快接过魏君灏的皮包和大衣退下,见这架势是知道小两口要独处的空间。 香软在怀,可怀里的人怎么有点不开心? “啊曲?”魏君灏伸手拍了拍王曲的背。 王曲埋进魏君灏的胸膛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怎么呢?”魏君灏温温柔柔地哄,双手捧起王曲的脸颊。 梨花带雨的脸上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魏君灏有点急,伸手圈住王曲,不明就里解释:“今晚有个饭局抽不开身,我下次一定推掉早点回家,好不好?” “嗯……”王曲目前是什么话都没听进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满满的委屈。 她紧紧抱着魏君灏,本来是拥着他的腰的,觉得不够了,两只手硬要圈住他的脖子。本来他就高,还要微微弯着腰才能让她圈着。索性将她一把抱起坐在鞋柜上,魏君灏就贴着她。 王曲就是想抱着他,一天不见心里怪想念的,加上今天看的那本书,简直要把她虐死。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王曲硬是圈着魏君灏的脖子,魏君灏就轻轻地履她的背。 久久之后王曲好像意识到什么,也忘记了悲伤,猛地抬起头,“你吃过饭了吗?” “吃了。” “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有个饭局。”他耐心地再解释一遍。 “明天也那么晚回来吗?” “不会。” “哦......” 一整个下午因为周笑容的那本书七上八下,她发誓再也不要那种书,实在太让人消化不良。周笑容那个不着调的人也难得伤心了一把,擦了擦眼泪早早就睡下了。 魏君灏是全然不知的,王曲的手还有点不老实,不知故意还是无意识,指尖一直在魏君灏脖子上画着圈圈。 他的下|腹几乎是一团火,于是身体给了他最诚实的反应,熟门熟路地一点点吻王曲。 从头顶,额头,眼睛,鼻子,下巴上一点点吻,就是不吻她的唇。 王曲也有点想要,主动地贴上魏君灏的唇。那种酥麻的感觉一下子上心头,王曲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舌尖一点点探进他的嘴里,找到他柔软的唇之后就开始狠狠地吸。 她今天的不一样魏君灏真实地感受到,他的下|腹几乎没有一会儿就有了反应。 王曲的双腿夹着他的腰,一只手抓着他发尾,一只手捏着他的胸肌。 “去楼上……”破碎的声音从王曲嘴里溢出。 魏君灏双手托着王曲的屁股,手里捏着那软棉棉,长腿迈开,几乎是没有一会儿就到了卧室。 将人放在梳妆台上,魏君灏动手开始退她的衣服。 王曲此时就像是一个无脊椎动物,软绵绵地趴在魏君灏怀里,可嘴巴上就不老实,在咬他胸前的小点。 魏君灏深吸了一口气,退完王曲的衣服以后开始退自己的。 衬衫上的纽扣多,恨不得一把扯掉。急急忙忙终于退完衣服,魏君灏光|果的身子立刻贴上王曲的。 两只大手握住那团雪白,魏君灏低头啃咬。 王曲低|吟了一声,两只腿更夹紧了魏君灏。 做得激烈的时候魏君灏已经顾不上怜香惜玉,她的身上紫红一片,他的身上也是深浅不一的指甲印。 看着她缠着自己潜眠的样子,魏君灏突然意识到他的啊曲是在撒娇…… 很难得的撒娇,几乎让魏君灏欣喜若狂。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作者送积分用来抵币。 留言有超过25个字的作者本人都可以送币的,留言越多可以送的就越多。 之前有几个长评,能送币有二十几个吧,虽然不是很多,但这是作者本人可以免费送给读者的。 所以不要吝啬留言。 话说我是相送都送不出去啊.... 第68章 = = = D市警局正在就“基佬”事件召开新闻发布会。 此次基佬的影响似乎让百姓颇为不安,也不知道是谁特意的渲染,总之整件事情变得有些复杂。警方内部断定是有人刻意将这件事情透露了出去。不管那人的用意如何,目前造成的影响似乎是覆水难收。 公开是市民对办案的唯一要求。不过显然D市警局并没有履行承诺。 即便是立过好几个大功,但一次的失误似乎将之前的一切推翻。程坤的直属上司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做解释,但是媒体记者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似乎所有人都将事件的矛头指向了程坤,仿佛是他一个人的原因才导致基佬的逃脱。 “请问程警官,传说当时被绑架的正是你的前女友,而你却因为个人私情特意阻碍救援进度,请问这件事情是真的么?”说话的是D市日报记者。 一身军装的程坤正襟危坐在席,他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记者尖酸的问题而为难,反而肃穆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程坤看着那个年轻的记者,但是并未作答。 沉默有时候是最好的反击,但是有时候却也是无声的默认。这时候唯独不缺的就是沉默,程坤无疑是在自找麻烦。 见情况不妙,程坤的那位肩上缀钉一枚橄榄枝环绕半周的国徽上司立马回答:“不知道这个消息如何被这位记者朋友得知,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根本没有这回事。” “不好意思,能请程警官本人回答吗?” 众人都看着这位年轻的警察。 程坤缓缓抬起头,目光清澈,“我会做的只是加快救援进度,而不是阻碍。” = = = 这个烦嚣的世界难得可以让人舒心一会儿。 王曲听不懂戏曲,但却对魏君灏拉二胡感兴趣。她还清楚记得那次他拉小提琴的样子,他说他纯粹是打发时间才练习的小提琴。王曲下意识摸了摸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他们之间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不过短短半年,却默契无比。 “不是吧,你怎么那么笨啊,按照这个拉不就是啦,我们团的师傅都可以拉得起来的呀!你到底会不会啊?”周笑容弯着腰看着魏君灏。 王曲坐在一旁不支声。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旁观。 “你到底唱不唱?”魏君灏貌似也有点不耐烦。 围观的几个小佣人见自家先生好像生气了,原本叽叽喳喳的现立马噤了声。 “我当然要唱呀!”周笑容也不爽,双手放在腰上居高临下,“可是你知道我唱一场要多少钱么?重点是你有钱也不一定能请得我唱一出的好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好歹她可是越剧界的一个大明星好不好! 魏君灏坐在凳子上,手里是一把二胡。他不反驳,总之他从来不了解章阳的品味。 魏家的假山和凉亭倒是和章螭吻宅子里的不相上下,此次“演出”的地点也就选在了阳光明媚的户外。 周笑容特地为了营造那种符合她自己演唱氛围的样子,于是硬生生地让魏君灏穿上一件中山装。别说,魏君灏穿山中华立领的时候别有一番风味。 气氛有了,但是人大牌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太对。 “你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差!”周笑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魏君灏亲近的几个人都是知道他喜欢越剧的。也不知道魏君灏为什么会喜欢,总之魏君灏多少会抽空到大剧院听一场。 可是王曲不喜欢,而且王曲似乎各种不解魏君灏为什么喜欢这种古板的东西,所以他几乎很久没有去听过戏了。 或许今天周笑容的演绎可以让王曲改观。 清理柔美的唱腔,周笑容的演绎就如她自己说得那般,如三月里的桃花汛,在乌檐粉墙的江南,在鹂转莺啼、河埠纤道、家家枕河的江南恣意泛滥开来。 一曲完毕,喝彩连连。周笑容很满意王曲的反应。 “还要听什么?”周笑容问。 但周笑容忘了旁边的那个伴奏可不是所有曲目都会。 魏君灏咳了咳,“我只会碧玉簪的三盖衣了。” “噢!你真的很没用!”周笑容不开心了。 那一排排的小佣人可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先生被这样呛嘴的,一个个都大了胆子在一旁看着。 先是王曲,后是周笑容。谁说魏先生很恐怖的啊?他被人呛嘴的时候其实很可爱的。 “什么碧玉簪的三盖衣?”王曲不解。 她了解的真的不多。 虽然觉得周笑容唱得好听,但是听不大懂。 “这个啊!”周笑容抢在魏君灏前面解释,“反正就是一个玉簪引发的狗血剧,但究其原因,我觉得就是男主角脑子不好使造成的。” 王曲一笑,“啊?三盖衣又是什么?” “我正要说呢。”周笑容特意坐下喝了一杯茶,“就是男主角睡觉不盖被子呗,所以女主角要给他盖。但是呢,女主也是一个别扭的人,要盖不盖的搞了半天,最后还是给盖上了。” 好好的一个剧目,硬是被周笑容解释成了一个八点档的肥皂剧。 也难得周笑容的解释,让原本一个让人不大感兴趣的东西变得特别好玩,王曲一直被周笑容的搞笑说辞弄的合不拢嘴。 魏君灏对这样一个午后非常满意,他看了看手表,虽然很不想离开,但又不得不离开。 “你去忙吧。”周笑容理所当然地对魏君灏说,“章阳经常都是这样扔下我的,但是我每次都非常理解他。”她自认为是一个非常理解男人事业心的人,所以从来不会过问章阳生意上的事情。 “当然啦,每次他出门的时候都会给我一张怎么刷都刷不爆的卡。”周笑容眯眯笑着。 “出门时候让CeCe跟着。”魏君灏对王曲说,转而递给王曲一张卡,“玩得开心点。” 在一旁的周笑容高兴地欢呼了一声。她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 魏君灏走后周笑容连忙追问王曲CeCe是谁? 王曲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领着周笑容去见CeCe。 “保镖吗?”周笑容瞪大了眼睛看着CeCe,“就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吗?你是不是很厉害?会武功也会用枪,在与歹徒的搏斗中英勇献身的那种。” “不好意思,没有献身。”CeCe面无表情地说。 “哇塞!太酷了吧!” = = = 购物是所有女人都喜欢的一件事情。王曲也不免俗,尤其是在周笑容的带领下。 算下来,王曲似乎真的很久没有逛过商场了。 “逛完街之后我们去做头发怎么样?”周笑容问。 王曲说不用了。她的头发也一直有人在打理的,像是全套服务,自己全身上下都有人精致照顾。 周笑容一听就不开心了:“啊?为什么章阳都不给我配一个这样的保姆啊?我反正不管,我回去之后也要!” 有好也有不好吧,虽然足不出户就可以享受一切,但哪里可以像现在这般自由自在闲逛。 传说文玉的名下是有一间商场的。周笑容从CeCe那里得知之后第一个赶赴的地方就是那里。文玉也已经回国了,这段时间他偶尔会来魏宅一趟,但远没有以前那么多。到底是结婚了,大概顾家了些。 “你知道文玉那一口流利的中文是谁教的吗?”周笑容翘着下巴问王曲。 这个王曲倒没有研究过,摇了摇头。 “有我一大半的功劳!”周笑容拍拍自己的胸脯,“文玉说我是他认识的第二个中国女孩,我还帮她追苏妥呢!” “文玉的婚礼你没有来参加?” “我想来的呀,可是太远了。”周笑容闷闷不乐地说,“况且苏妥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是很后悔,不过幸好,他们还会在A市举办一场,到时候我就可以去了!” 王曲记得文玉的妻子名字叫苏妥,但是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王曲上次的八卦终究是没有一点收获,没想到周笑容倒是都知道,于是两个神一般的女人开始八卦起来:“文玉说苏妥是他的dream girl,是真的么?” “是的,他很爱苏妥。这个我可以保证。”周笑容的脸上难得露出对文玉的欣赏,“反正很复杂,我是见证者,我是举双手支持文玉追苏妥的!虽然手段嘛......” 王曲还想问问,不料周笑容突然又想到一个:“我听说你是章阳妹妹耶?” 王曲点点头。 “你是不是被吓到了?”周笑容做了一个鬼脸。 “还好。” “我之前就被吓死了!”周笑容说,“我都不晓得和我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哥哥也是章阳的哥哥。” “啊?” “是我继母的儿子啦,反正也是我哥哥吧,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他也是章阳的哥哥。” 这关系乱的,周笑容已经无力吐槽。 但难得一个重组家庭下的周笑容可以那么天真活泼,王曲欣慰地朝她一笑。 正和周笑容聊得开心,突然就有人朝王曲打了一个招呼。 “天呐白富美!好久不见!” 是王曲之前D市电视台的一位男同事。一个男人逛商场显然有点不大可能,见人身旁有个女性朋友,王曲非常礼貌地朝人笑了笑。 “你学校放假了是吗?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工作?大伙儿都在念叨着呢。” 王曲不知道他口中的学校放假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一脸笑意地找了一个借口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等你回来哦,大家看到你的时候一定又要惊艳,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王曲驻足朝人寒暄了几句,得知大伙儿都不错,有人升职有人辞职。听那人的口气,他是以为王曲会回来的。不过当初王冠秋让她选择的时候,她也并没有选择辞职。想来,这条后路也是挺好。 等那人寒暄完毕走后,周笑容立即凑到了王曲面前,“我打赌,他一定对你有意思。” “别闹。” “不闹,他当然不可能是魏老二的对手咯。”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一月份开言情新文的大神好多... 默默地准备让魏曾悠妖孽迟一点出场,大概会在明年二月份。 当然,这中间我也不会闲着, 最近看得科幻片太多,以至于我的脑袋里全是外星人什么的, 于是准备另外开一个科幻言情来过度一下,不和大神撞车O(∩_∩)O~~ 最后...厚着脸皮求留言~ 第69章 = = = 这日魏君灏回来的时候吴妈刚准备好晚餐,大概是晚上七点一刻,客厅是空荡荡的。他这日是特地早些回来的,他打算以后都早些回来。 吴妈听到动静知道人回来了,连忙从厨房钻了出来。 “两个人呢?”魏君灏问。 吴妈了然知道魏君灏说的是谁,接过魏君灏手上的大衣道:“两个人都逛了一个下午呢,这会儿周小姐在地下室玩着,小曲说是很累,但估摸着睡下去该有一个多小时了。” 吴妈挂好衣服后问:“我上楼去给叫一下?” “我去吧。”魏君灏说。 王曲如今偶尔还是会睡在自己的房间,但大多数还是睡在魏君灏那里。 魏君灏打开王曲那间粉嫩房间的门时并没有见到人,却忍不住勾起唇角。在门口留了一会儿看了看,这房间是他亲手布置的,当初他手上拿着粉红窗帘的时候还被王冠秋一阵笑话。 关了房门,魏君灏来到自己的房间。黑色的大床上面微微隆起了一部分,果然那个小女人正躺在被窝里。 王曲还睡着,身子蜷缩在一块儿。魏君灏轻轻靠在床上,然后将王曲挪到自己怀里。动作再小王曲还是醒了,她知道是魏君灏,于是伸出手环住他的腰。 “你回来啦?”王曲闭着眼睛问。 魏君灏轻轻抚着王曲的头发,轻轻地应了一声,“饿不饿?吴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王曲摇头,说自己还困。 “那再睡一会儿吧,我陪你。”他是真的打算陪着她睡觉,就这样坐在床上靠着。 王曲伸手拉着魏君灏让他也躺下,他失笑,于是和着一身精致的手工衬衫躺下。 王曲还闭着眼睛,甚至微微皱起眉头。魏君灏轻轻地在王曲的眉心落下一吻,然后看着她睁开了眼。 “我的睡美人醒了?” 可不是醒了。王曲看着魏君灏憨憨笑着,“我给你买了东西。” “谢谢。都有什么呢?” “有围巾,有浴袍,有一件衬衫,是一件非常非常好看的衬衫!还有项链,嗯,我看到好多好多适合你的东西,我都想把它们买下来。” 她说得眉飞色舞,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困意。 “给自己买了什么?”魏君灏将人拥到自己怀里。 “我买了一只手表。很贵的......” 是真的很贵,几乎是她好几年的工资。本也没有打算买,只是店员一只在推销,周笑容又一直在旁边蛊惑。别看周笑容喜欢在夜市杀价,但进了商场之后她显然已经没有金钱的概念。如今她的吃住全部由章阳开销,全然一个小富婆的作风。 可是王曲还不大习惯,虽说她之前用的东西都不差,可是从来没有自己大手笔买过什么。这只手表真的让她有些不敢下手,而结果她却让店员去刷了卡。 “可是买来后我又不喜欢了。”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嗯,不喜欢就不喜欢罢,下次再去买自己喜欢的。” 王曲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被魏君灏给堵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不要犹豫不决,我都可以给的起。” 王曲抬起头看了看魏君灏,笑着点点头。 至此,又一个周笑容诞生。 向另外一个人展示自己的购物成果,这也是女人的一大乐事。 王曲光着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一样样拆开东西。她给自己买的东西少,几乎都是给魏君灏添置的。魏君灏是最满足不过的,王曲让他试穿他就试穿,王曲让他试戴他就试戴,完全一副非常满意的样子。 “我真是有眼光。”王曲说。 魏君灏正穿着王曲口中那件“非常非常好看的衬衫”,如一个模特般在她面前转了两圈。王曲高兴地欢呼了一声跳到魏君灏身上,幸好他反应快,臂力也强大,一把给抱住。 王曲两只手圈住魏君灏的脖子,两只脚圈住魏君灏的窄腰,简直成了一只无尾熊。 “魏君灏,快说你爱我!”王曲兴奋无比。 抱着王曲的手僵了僵,魏君灏有点不知所措,“啊?” “大声地说,说你爱我!” 很多年后魏君灏想起这个晚上的时候都忍不住失笑。他抱着王曲转着圈,并且微红着脸大声地说他爱她,很爱很爱。王曲长长的头发飘起又落下,笑着在他身上扭着身子。有时候浪漫不需要刻意营造,只是这样简简单单。 听到满意回答之后的王曲低头吻住魏君灏,她很主动,主动到魏君灏有点害怕。 魏君灏轻轻地推开王曲,问:“啊曲,怎么了吗?” 王曲的脸上也是潮红的,她笑着说:“我在爱你呀。” 两个人之间很少说到情情爱爱,这也几乎是两个人最为“坦白”的时候。王曲的确有点反常,她和周笑容两个人一边逛着街,一边聊着天。就突然地豁然开朗,觉得自己何苦要这样压抑自己? = = = 今天的D市大雪纷飞,章阳也在这一天赶来接周笑容回去。 魏君灏做东,特地定在红天鹅宴请章阳和周笑容。以往魏君灏的身边总是会跟着王冠秋或者是文玉,现在他的身边除了王曲就是王曲。 周笑容带着王曲到外头去玩雪,魏君灏本来是不肯的,但是一旁的章阳就这样似笑非笑地盯着,让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陆隆成立有多少年了?”章阳问。 章阳口中的陆隆即是陆隆集团,是魏君灏持有最多股份的公司。可以说陆隆是魏君灏拿来洗钱的一个掩护,但是当魏君灏不再涉足军火事业之后,陆隆也开始了正常的运行。 “十五年是有了吧。” “十五年啊......”章阳琢磨了一下,“你小子,出道比我早很多年啊。” 魏君灏挑眉,“岂敢。” 其实魏君灏大章阳四岁,当初他们认识的时候是通过章阳叔叔章睚眦的介绍,这一晃过去也快有十五年了。他们两个的认识到相处几乎是一拍即合,好像根本没有过多的争执。 “岂敢?你说你有什么不敢的?”章阳摇摇头,“有空也常来A市走动。我家老爷爷这身子也不行了,你也过意地去?” “嗯,知道。” 章阳笑,“我还以为你会留在A市跟我抢饭碗,照你们陆隆目前的发展形势看,我考虑是不是该入股?” “你还差那点股份?” “是不差。”章阳摆摆手。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将近半个钟头,魏君灏看看时间不早,于是同章阳一道起身。 王曲和周笑容一直坐在窗边看雪,因为积雪不是特别大,几乎搭不出什么雪球,索性就看看吧。D市几乎是很少下雪的。王曲惊奇地看着雪花飘落,睁大了眼睛,“原来雪花那么好看啊,我以为都是人画得才那么漂亮呢。” 落在窗上的雪花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化掉了,王曲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那一片小雪花的形状。她以前还真的没有留心观察过雪花,这一看,真觉得大自然那么神奇。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我哥哥的时候也是下雪,他对我笑,我也对他笑。”周笑容道。 王曲在这几日陆陆续续都有听到周笑容念及她的哥哥,似乎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王曲也想起自己生平见过的第一场雪,好像是和自己的妈妈一起渡过的。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自己的妈妈了,也仿佛没有了任何心结。 “你说,魏老大是怎么做到人工降雪的?”周笑容歪着脑袋问。 那日魏君灏居然真的让人人工降雪了。即便跟在章阳身边见多识广如周笑容,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特地去人工降雪!简直太言情小说了!害得她在章阳面前念了好久。 “人工降雪?”王曲还不知道这回事。 周笑容一听王曲的口气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连忙嘻嘻哈哈带过。 两个女孩趴在窗户上看雪花,两个男人站在一旁看着女孩。下午的红天鹅里几乎没有多少客人,王冠秋正清闲地坐在收银台里面。 魏君灏不忍心打扰王曲的雅致,但是章阳却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人,“容容,雪太大了怕是回不去A市了。” 周笑容闻言看着章阳,“那就不回去呀。” 章阳无奈地上前牵起周笑容的手,“你都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五百万了,不怕它饿死吗?” “不会吧?你没有让保姆照顾它吗?” “这年头的保姆有几个是可靠的?”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呀!” “这不让你回去呢?” “那快些走吧!”周笑容说着就已经开始和人道别。 王曲已经趁着章阳和周笑容一问一答的时间来到了魏君灏身边。魏君灏拉起王曲的手,不料阵阵凉意穿过他的手心。魏君灏拉着王曲的手搓了搓,柔着眉眼问她冷不冷。 章阳和魏君灏互相寒暄了几句之后就上了车,而周笑容则在车上一个劲地和王曲道别,双手挥舞个不停。 目送人离开的时候王曲是有点舍不得的,周笑容在的这些日子给王曲带来了很多不一样的欢乐,但天下终究是没有不散的宴席。 作者有话要说:烦不烦我在作者有话要说里面瞎扯淡?我是有点怕你们看的时候剧情跳脱,可是又忍不住想扯点什么东西...... 第70章 = = = 周末的这一天天气晴朗,连续下了两天的雪,外头已经是厚厚的一层。王曲提议说要打雪仗,可是人不多,于是她开始张罗,准备把文玉和孔先生还有邢颉都叫过来。魏君灏一听有些不乐意,“为什么都是男的?” “你身边还想有女的?”王曲放下电话双手放在腰上像是一个包租婆。 魏君灏笑,走过去一把抱住王曲,“想,就你一个。” 王曲得意洋洋,后来她把CeCe和红景都叫过来,最后不落文玉和他的dream girl. “苏妥会来的吧?”王曲问魏君灏。 “大概。”魏君灏回答。 王曲今天最期待的就是见到苏妥,因为她从周笑容的嘴里八卦到很多关于文玉和苏妥的事情。王曲做梦都没有想到,文玉居然是那么痴情的一个人。再看看魏君灏,真是物以类聚啊。 王曲忍不住上前抱抱魏君瀚,还在他脸上亲了亲。在翻看财务报表的魏君灏受宠若惊,扶着王曲的腰来了一记深吻。 陆陆续续有些人到场,首先来的是CeCe,她见到魏君灏的时候一直呈现一种专业保镖的状态。王曲见魏君灏在CeCe的衬托之下居然有种警匪片的感觉,忍不住捂着肚子笑。魏君灏已经对王曲的嘲笑习以为常,人前他牙痒痒,一到晚上就在王曲身上加倍。 邢颉是第二个到的,他一进屋就开始在抱怨天气的恶劣,说是这D市几百年都没有那么冷了。 “是你这个妖孽在作怪么?”邢颉问王曲。 “你才是妖孽,我是仙子。”王曲反驳。 邢颉哈哈笑了。 室内很暖和,邢颉不再和王曲争执,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 后面来了易建驰和红景。 王曲没有料到易建驰会来,有些惊喜。红景进屋的时候朝王曲打了一个招呼,顺带赞美了一句,“怎么唇红齿白的,是被二哥滋润的吧?” 王曲下意识地掐了红景一把,红景惊呼了一句说超疼,于是追着王曲要掐回来。王曲反应快,一下子躲到魏君灏身后。也不知道两个人什么时候起可以打打闹闹了。红景在魏君灏面前多大的气焰也都会下去的,叫了一声二哥,但仍然不打算放过王曲。 “孔先生回美国了,说是回去过圣诞,没准春节才回来。”易建驰宣布。 王曲有些惋惜,不过很快被到来的文玉夫妇吸引。说起来,王曲到现在还没有仔仔细细见过苏妥呢。婚礼结束之后王曲和魏君灏就回国了,文玉夫妇也去度蜜月了,现在回国也没几天。 文玉还是那个文玉,个子高高,五官完美,他牵着苏妥。苏妥眼睛大大的,也不怕生,见到王曲的时候歪着头笑。 “都看看,看看我老婆。”文玉牵着自家老婆像是溜小狗。 王曲坐到魏君灏身边细细看着眼前的女孩,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洋娃娃。那次的婚礼文玉一直很自责,说是不应该没事找事去什么索契。难得魏君灏拍了拍文玉的肩,说没有关系。文玉一面感激涕零,一面又突然意识到,好像是二哥提议婚礼放在索契举办的吧? “叫二哥,二嫂。”文玉对苏妥说。 文文静静如苏妥,微微笑着喊了一声二哥二嫂。 “红包呢?”文玉朝王曲讨,不料被魏君灏一个眼神秒杀,只得无趣,“算了算了,我老婆不差钱。” 文玉拉着自家老婆介绍了一圈之后,刚好从外面进来魏君瀚。 魏君瀚几乎是看都没有看文玉,径自朝自己二哥问候了一声。王曲倒了一杯花茶给魏君瀚,示意魏君瀚坐到她旁边。 “哟,真难得见到老三。”文玉难得表情古怪,那副样子有点欠揍。 不料这魏君瀚理都没有理文玉,看着苏妥开口:“好久不见。” 气氛顿时有点冷。 魏君瀚像是一个没事人似的上前一把抱住了苏妥,完全将一旁的文玉忽略。而那个苏妥明显反抗的样子也让人觉得意味不明。再看魏君瀚,哪里有像他这样抱着别人妻子,像是自己所有物似得。 红景和邢颉在一旁吹了一个口哨,火上浇油。 文玉连忙上前一把分开两个人,“老三,你什么意思?” 魏君瀚定定站在苏妥面前,他的眼里只有苏妥。 本来是邀请过来一起打雪仗的,这下子好了。 红景和邢颉似乎准备拿出糕点看戏了。易建驰坐在另外一边,但是显然是在和CeCe在谈论什么大事。 王曲有些着急,准备上前的时候被魏君灏按在怀里。魏君灏脸上挂着笑,也是一副看戏的表情,他轻轻地对王曲说:“咱们不插手别人的事情。” “六文,能让我跟苏妥谈谈么?”从来放荡不羁的魏君瀚第一次开口询问文玉的意见。 文玉和魏君瀚的年纪不相上下,但是文玉和魏君瀚的对手戏不多。魏君瀚向来都是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文玉常常会在背后嘲笑他,说他不务正业。前段时间魏君瀚在A市惹了麻烦,还是文玉和易建驰出面解决。可是有一点大概很少人知道,魏君瀚一直是文玉的情敌。 “你知道不可能。”文玉道。 事情有些复杂了。再一看坐在沙发上的几组人,红景和邢颉显然已经进入看戏的状态;易建驰和CeCe也放下了手头大事;王曲则捏着魏君灏的手干着急。王曲怎么样也没有料到事情演变成这样的,她根本不知道文玉和魏君瀚还有苏妥之间有那么复杂的关系。等等,她似乎没有邀请魏君瀚。她没有邀请他,以为他现在在国外。 终于,大厅里的重量级人物开口。 说实话,魏君灏如果再不开口的话,他的手估计可以被王曲捏断,他明知故问,冷冷的声音道:“怎么回事?” 文玉拉过苏妥,一把将苏妥按在沙发上,然后死死盯着魏君瀚,“事情不复杂,就是老三对我老婆有意思,而我老婆对老三没意思。” 文玉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魏君瀚,像是一只争夺领地的雄狮。 “老三?”魏君灏看着魏君瀚。 魏君瀚则一直盯着苏妥,“苏妥,是这样吗?” 多么复杂的三角关系,红景和邢颉已经到了亢奋的状态,两个人更加旁若无人开始打赌。文玉拿起一旁的茶杯朝两个人飞过去,那两人反应也敏捷,一下子躲过。 “六文,万事淡定,不要恼羞成怒!”邢颉说。 “闭嘴!”文玉吼。 一旁的红景朝邢颉吐了吐舌。 坐在沙发上的苏妥几乎要掉下眼泪,她两只手拧在一块几乎可以用指甲弄出血来。 魏君瀚又逼着她,“你知道的啊,我不在乎什么贞洁,这个混蛋做的事情我完全不在乎!” 苏妥的眼泪已经掉下了,文玉连忙上前护着苏妥,朝魏君瀚吼:“你TM是不是男人!朝她嚷嚷什么啊!” “请问你男人么!”魏君瀚说着就要冲上去,但是易建驰反应迅速,立马上前拉住魏君瀚。 “四驰你放手,我不会动粗。”魏君瀚道。 易建驰松手。 “六文,你卑鄙。”魏君瀚咬牙切齿道。 文玉蹲在地上在帮苏妥擦眼泪,还一个劲儿地哄着心爱的女人。王曲这样在一旁看着,真觉得文玉是全天底下最好不过的男人。可是再看一眼魏君瀚,他明显也是被伤得不浅。 “对,我卑鄙。”文玉承认,他故意在魏君瀚面前挑衅,“我卑鄙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才知道?” 文玉一贯都是漫不经心的,但是谁都忘了,他是个高智商的人。他像是一个会伪装的变色龙,在所有人面前装作一无所知,实则已经背地里将所有事情解决完毕。 当初魏君灏动过将军火生意交给文玉的念头,但是文玉几乎在魏君灏还未开口的时候就一口拒绝。有一种聪明人,他们预料到很多事情,但就是懒,觉得一切事情都是麻烦。 “这样闹事从来不是你老三的作为,不过现在事已经成定局,你再怎么闹也不会改变。”这几乎是王曲第一次看到文玉那么正经的时候,他看都没有看魏君瀚一眼,却将话说得如此斩钉截铁。 或许在魏君灏的眼中文玉的脸色是足够欠揍的。 魏君瀚拳头落下的时候文玉躲都没有躲,他一下子被打倒在茶几上,肚子磕到茶几的一脚。几乎是文玉被打的那一瞬间,苏妥爆发了,小小沉默不语的女孩斥责魏君瀚。 “不要伤害我的丈夫。” = = = 外头阳光灿烂,白雪还没有融化。 生活总是会给人很多惊喜,王曲没有料到今天事情的演变,所有人都走光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魏君灏今天难得亲自送人,他给了魏君瀚一个拥抱,告诉自己的弟弟要学会放下。 王曲虽然和魏君瀚接触不多,但是她对魏君瀚的印象非常不错。魏君瀚是一个自由不羁的人,他喜欢音乐便勇敢追求,他待人友善,对事认真。今天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一个为情所困的人,难免会有些过激。 魏君灏回来的时候王曲跑过去挂在他的身上。魏君灏拍了拍王曲的屁股问她要不要去打雪仗? “好啊,就我和你两个人。” 魏君灏点点头。 人多并不一定热闹,好比此刻,只有魏君灏和王曲两个人,却足够填满填满的世界。魏君灏仔仔细细地帮王曲戴上手套,深怕她冻坏了小手给护着。 可是真就要打雪仗,魏君灏才舍不得砸王曲。于是两个人开始堆雪人。 说是两个人合作堆一个,但大多数都是魏君灏在忙活。魏君灏堆的雪人儿起来有模有样的,王曲夸他厉害。王曲一个人也可以玩得开心,四处找雪,她倒很舍得砸魏君灏,时不时就往他身上扔小雪球。 佣人给找来了一些装饰物,最后一步就由王曲完成。一个雪人堆完二十分钟都不到,王曲高兴地欢呼了一声,她没由来就问魏君灏:“雪人都堆完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作者有话要说:你以为这样算完结吗?No,我们的终极*oss还没有登场!我相信你们一定都可以猜到的! 第71章 = = = 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到来。 对于节日这种东西,王曲越来越有兴致,许是待家里太久无聊得很,所以古灵精怪的想法很多。经历过上次意外的风波,王曲多少有些觉得自己是个麻烦精,索性这次也不打算叫谁。再说,这种日子每个人多少都有自己的安排。 现在的王曲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她要做一个蛋糕。因为这几天看过一个有关糕点的美食节目,惹得她手痒痒。她特地从网上学习了制作蛋糕的教学视频,还将做蛋糕的步骤都用纸和笔记了下来。今天是第一次制作,但是她有信心!这时候的王曲还全然不知那次在A市海边别墅的蛋糕典故。 宅子里里外外都布置得喜气洋洋,吴妈在魏家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过圣诞的习惯,今天却开心得很,领着几个小佣人开始在树上挂东西。都是闹着玩玩的,图个开心就好。 可厨房里的王曲可不单单是图个开心的,她还在魏君灏面前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会做出一个完美的蛋糕。可眼下……王曲看着手上黏糊糊的面团……到底哪个步骤出错? 这种关键时刻是绝对不可以让魏君灏看见的,所以他被命令待在书房里办公,直到王曲做完一个完美的蛋糕。殊不知坐在书房里的魏君灏看着监控录像笑得不可抑制,他家的啊曲实在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啊曲! 在外头忙完回屋的吴妈见到厨房里手忙脚乱的王曲哈哈大笑,“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和的是浆糊啊!” “我都是按照步骤来的呀,到底哪里出错了?”王曲手上全是粘糊糊的面粉,但脸上却突然有点痒,于是扭着身子想要挠挠。 “怎么了这是?”不知道情况的吴妈一阵紧张。 王曲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是痒。 吴妈大笑,随后帮王曲挠了挠。 “您快来教教我吧,我都要被折磨死了。”王曲撒娇。 要说吴妈,不仅能烧的一手中国好菜,对于一些特色小吃的制作也都不在话下。馒头倒是会做,可是做蛋糕,她还真没有尝试过。 正在厨房里这一老一少准备干瞪眼的时候,有客人来了。 今天圣诞,王曲不但没有邀请别人做客,还特地让一些佣人放假。眼下会是谁来? 还未等王曲洗干净手,客人已经进屋了,甚至轻车熟路地进到了厨房。洗完手的王曲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保养精致的女人。 “怎么了,还记着仇呢?姑姑都不叫?”是魏悦,她一扫在日本时的那番阴霾,倒像是王曲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王曲张张嘴,可是姑姑这个词却叫不出口。 好在吴妈及时化解了尴尬,她一见到魏悦明显的就有一堆话想说。 “你这头发?又是什么造型呦?” 魏悦那头长发已经不见,眼下利落的短发倒也很好看。 魏悦拨了拨自己的发尾后拿出手机照了照说:“好看么?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剪掉这三千烦恼丝。” 吴妈又摇头又摇手,“反正我是看不习惯!” 魏悦不开心地白了白眼,随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洋娃娃,板着脸道:“这是谁挂到树上去的?” “我呀!”吴妈挺着胸,一脸我干的朝我来的表情。 魏悦叹了一口气将洋娃娃塞到吴妈怀里,“这个东西怎么还在?我以前不是扔了?” “你是扔了,我给捡回来了,现在是我的了。”吴妈说着宝贝似的拍了拍洋娃娃的脑袋。 魏悦夸张地拍了拍自己胸口,后上前一步准备抢吴妈手里的洋娃娃:“这是我的!” “我的!” …… 于是一个穿着精致的女人放下自己手上那个价值不菲的包包,开始和一个佣人大妈疯抢一个洋娃娃。 正在王曲不知所措的时候进来了王冠秋,连忙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不过王冠秋似乎根本不打算插手魏悦同吴妈之间的纠缠,转而来到了王曲的身边。 “做什么?” 王曲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混乱,“你看不出来我在做蛋糕么?” 王冠秋点点头,“啊,还真难看得出来吧。” 王曲瘪了瘪嘴护住眼前的混乱不打算让王冠秋看下去。可王冠秋哪里是那种随了人心的人,高着声音喊:“都来看看,我们小曲要做蛋糕了。” 于是那端扭扯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停止,转而将焦点放到王曲制作蛋糕上头。 “做蛋糕么?什么口味的?”魏悦探着脑袋问王曲,她已经完全放下了那个洋娃娃。 什么口味的?王曲原本是打算做一个黑森林的…… “这是什么?”魏悦瞪着大眼睛看着流离台上的东西。 王曲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 这时候出现了吴妈,她手上拿着那个战利品,还不忘落井下石,“可不是连和面粉都不会嘛,我还愁这个蛋糕要做到什么时候。” 魏悦闻言盯着王曲看了一眼之后开始狂笑。她的笑声里似乎一直在强调鄙视,而且完全是不留情面的那种,甚至笑到连身子都直不起来。 王曲暗暗叹了一口气,狠狠掐了一把身旁的王冠秋。 = = = 留下三个女人一台戏,王冠秋起步上楼。 如今王冠秋无事一身轻,上楼的时候还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他目前专心经营红天鹅,已经不在魏君灏身边做事。 书房里的魏君灏正在看一份企划书。放弃军火生意之后他正式地投入了陆隆。其实陆隆是一只存在的,一直是一个洗钱枢纽,如今要重新开始正常运营,很多事务都有些棘手。 王冠秋进书房的时候,魏君灏正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现在轻松了?”王冠秋坐到魏君灏面前。 轻松?何以见得? 魏君灏放下手上的企划书,喝了一口茶。 “知道谁来了吧?不下楼?” “蛋糕还没做好不能下去。” “哦,那大概也快了。” “......” 魏悦的到来魏君灏肯定是知道的,暂时能不见就不见,省得更心烦。魏君灏重新拿起企划书,“出门左拐有面墙,我不介意你撞上去。” 王冠秋哈哈笑了,双手抱胸一脸得意。他实在太了解魏君灏,知道此时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在焦头烂额。让一个在军火世界打打杀杀的人做起正当生意......怎么看都有些为难了。 “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勉强帮你打理打理陆隆。” “滚。”魏君灏挑眉看着王冠秋,他脸上这副凶狠的表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 王冠秋叹了一声,故作惋惜,“那就没办法了。” 魏君灏已经收起脸上的恶狠,准备无视王冠秋的存在。 五分钟过去...... 魏君灏重新放下手上的企划书,看着一直静坐在自己面前的王冠秋。 这场景可真像极了小时候王冠秋逼着魏君灏着急的样子。 王冠秋:“介意我说一件让你更头疼的事情么?” 魏君灏:“闭嘴。” 王冠秋:“听闻了你的婚讯,据说你亲爱的父亲魏齐要来中国了,当然,这次还会带上你那个陌生人般的母亲。” 父亲这个词魏君灏勉强还知道,但是关于母亲,魏君灏的记忆里几乎屈指可数。当年魏齐娶D市赫赫有名的文人之女薛林芸,至今在一些老辈的人心里还是一段佳话。 有一点是人尽皆知的,魏齐对妻子的宠已经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当年他为了娶薛林芸更是弄得满城风雨,如果是信息技术发达的现在的话,不知道要被转载多少。 魏君灏见他母亲的次数屈指可数,真说起来,现在让他凭记忆也很难想的出来他的母亲长什么样。果真就像魏悦所说,比见太上皇还难。 王冠秋起身到书架前翻了翻,在看到墙上的一幅画时故作惊奇地叹了一声:“这是君瀚画的那幅?” 魏君灏闻言选择直接忽视王冠秋的问题。是那幅三个小男孩手牵手的画,这画挂在书房里也不是一天两天。 “真要说起来,君瀚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可怜的小君灏,你爹妈怎么就那么不待见你的?” 王冠秋说完遭到了横祸,是魏君灏手上的那份企划书。 不过身手矫健的王冠秋很快躲过,甚至一把接过那份企划书。 这些年来,有造谣者说魏君灏根本就不是魏家的孩子。不过魏君灏不在乎,他现在权利最大,让人闭嘴不过是一个眼神的事情。但是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事实上如果真的去推断的话,很多地方都有些矛盾。 薛林芸因为早产下魏君灏,所以身子虚弱,几乎连一口母乳都没有喂过魏君灏。 因为魏君灏和魏曾悠出生相差不过几个月,倒是魏曾悠的母亲对魏君灏照顾有加。所以年幼时的魏君灏和魏曾悠之间的感情非常不一般,几乎没有哪对堂兄弟比他们更亲。 原以为薛林芸身子好了一些之后会将魏君灏接到自己手上照顾,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作为一个母亲都是巴不得和孩子呆一起的。可是往后这些年里,魏君灏不是跟着奶妈就是跟着王雨夏,薛林芸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照顾魏君灏的意思,且全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所以年幼的魏君灏根本不知道母爱这种东西是什么,相较起来,魏君瀚却得到了所有的宠爱。 薛林芸在对待魏君灏和魏君瀚这两个儿子之间的态度明显不同,不让人猜忌都难。 王冠秋将企划书卷起来放在手上拍了拍,“不过造物者是多么的神奇,倘若薛林芸疼爱你这个儿子的话,那你也不可能由王雨夏照顾,也不可能会认识章子茜,更不可能有荣幸遇到我。” 魏君灏眼见着就要起身上去“教训教训”王冠秋,不料那张口无遮拦的嘴里又道:“当然,还有我们家那么可爱的小曲曲。”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小君灏,你爹妈就要来啦。 第72章 = = = 王曲或多或少听说了一些魏悦同王雪冬之间的事情。她相信魏悦与王雪冬之间是互相爱恋着的,只不过世上有太多他们不能控制的东西。魏家和王家,生来就不能够对等,中间有太多复杂的关系,稍微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断送了性命。王雪冬这个人的心思太缜密,他一心为了保护魏悦,不得已从头至尾冷眼相待。或许魏悦早早的就发现了,她知道王雪冬所做的一切,所以心甘情愿。有默契的两个人,即便形同陌路也知道各自的心思。 王曲几乎是在王雪冬即将迈入鬼门关的时候才见到这个人,病房里匆匆的一面,她才知道这个人和她留着相同的血液,这个人就是他父亲的亲哥哥,她的大伯。 那日离开日本的前一天 ,魏悦亲自过来道歉,这个人刚刚失去了毕生的挚爱,又要为自己所做下的错事负责。王曲一点都不埋怨魏悦,反而为这个女人感到无比的心疼。 魏悦是足够坚强的,她心甘情愿守在王雪冬身边那么多年,在王雪冬去世的时候几乎痛到失去了自己。她换位思考过魏悦的处境,这个人到底是太过坚强,让人不敢在想下去。 现在魏悦已经脱□上那件厚重的大衣,简简单单地在身上围了一个围裙。王曲靠在流理台上看着魏悦认真地搅拌着蛋黄。王曲从网上摘抄的制作蛋糕大全魏悦全然不放在眼里,她显然是游刃有余的,仿佛这只是一个小把戏。 “加了黄油之后味道会更美,不信你等会儿试试。” 就单单这样看着魏悦,都觉得她这个人是赏心悦目的。王曲忍不住多看了看,魏悦至今依旧是那个大方天真的小女孩,仿佛岁月不曾在她心上身上留下什么。这个人和魏君灏其实并不像,但是魏家人身上有一股别人都无法模仿的气质。 王曲发愣之际被魏悦探了一下眉心,魏悦歪着头说:“做cupcake怎么样?” “啊?哦......可是没有小纸杯。” “让王冠秋去买。”魏悦说着就真的要去找王冠秋。 这个地球上能够使唤王冠秋这个大爷的,除了魏君灏之外就只剩下魏悦了。 王冠秋在魏悦的心目中又是什么呢?这么些年,魏悦和王雪冬之间即便再怎么僵持,王冠秋一直是默默守在魏悦身边。 不过这会儿让他去买纸杯也太不现实了,从宅子到市区便利店至少也要半个小时吧......真买回来的话太阳都下山了,“下次吧,这次做大蛋糕。”王曲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真真是一个大蛋糕。 魏悦笑了,说好好好。王曲心想魏悦笑起来可真是好看。 “来,你跟我一起学。”魏悦清了清流理台的一边,让王曲也加入。 有一点面粉粘在了魏悦的脸上,王曲指了指,魏悦则不计闲地靠了过来意思让王曲帮忙擦一下。王曲伸手过去的时候根本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手上也是满满的面粉。于是乎,魏悦成了一张大花脸。她发现被王曲弄成大花脸之后笑到直不起腰,还要王曲给她拍一张照片,简直幼稚到不行。 王冠秋下楼的时候就见到魏悦和王曲两个人其乐融融地一起做着蛋糕,他不做打扰,悄悄地来到了客厅。 魏家是一个温室,几乎让所有人忘记了外界的纷扰,忘记了外头还有一堆人等着魏家倒下。如今魏君灏一门心思投入正经公司,以往的纷纷争争可不是说断就断的。就在刚刚,王冠秋和魏君灏聊天的这会儿功夫,已经接到了好几通电话,无非都是底下一些弟兄的纷争。 且不论外界,就连内部都有不断的意见。 魏君灏走,易建驰留,多少人还是不甘心。 王冠秋需要在中间调解,他并不是说想抽身就能立马抽开的。屁股刚在沙发上坐稳,外头就进来了易建驰。王冠秋让易建驰先坐,然后自己去倒了两杯茶。 王曲出来的时候见到易建驰时朝打了一个招呼,看得出来王冠秋和易建驰脸部线条都有些严肃,于是又讪讪地回了厨房。魏悦见到王曲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同,于是探着身子往外头瞧了瞧。 “还习惯吧?”魏悦问王曲。 “指什么?” “来来往往魏家的人事物,以及你接触过的麻烦。”魏悦故意说得含蓄。她跟在王雪冬身边那么多年,接触过的东西何其多。上次王曲被截去完全是魏悦一个人的功劳。这几十年,魏悦自己在日本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可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单纯。能突破魏家所有的眼线悄无声息将王曲送到日本,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王曲闻言点点头。 她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说来魏君灏真的很少将工作什么在放在她面前讲。她周围认识的人也就只有文玉易建驰几个,几乎没有接触过魏君灏身边的其他人。所以根本不存在习惯不习惯的问题。魏君灏是刻意不将他的那个世界呈现在她的面前,她知道他是有顾虑的。相较起来,王雪冬是与魏君灏全然相反的,王雪冬刻意让魏悦去接触那些东西,虽说魏悦身边的那些人都是她自己的人,可哪里能逃过王雪冬的眼? 无疑王曲是幸运的,她不需要面对任何事情。 这会儿放在烤箱里的蛋糕原料还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反正无聊,魏悦开始和王曲聊起了天。魏悦说她也是看着王曲长大的,说着还用手在自己的腰下面打量了一下,说第一次见到王曲的时候小家伙还没有长到她的屁股那么高。 “你个小不点从小就和我不对盘,让我动一下都不肯。”魏悦说着又想到了什么,哈哈地笑起来,她还想跟王曲接下去说的,可就是停不下来。 王曲无奈地看了看眼前的人,她可真不想承认眼前这个人曾经绑架过自己。 莫约过了两分钟,魏悦终于能说话了,但还是喘着气带着笑,“你知道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叫我什么吗?” “什么?” “妈妈,你叫我妈妈。”魏悦用已经洗干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和章子茜有那么像嘛?可惜我没有见过她。他们没有留下一样章子茜的东西,别提什么照片了。” 魏悦说王曲当时刚刚丧母没有多久,她只不过是隔着远远地看一下,没想到就被发现了。王曲哭着喊着叫魏悦妈妈,王冠秋抱着她,她小小的身子一个劲地挣扎。 或许是王曲太过思念,太不可置信,所以将误当远处魏悦成自家的妈妈。但无论如何,王曲已经足够让魏悦心疼。 魏悦对王曲说:“我都是远远地看你,或者是坐在车上,或者是在你身后,你也不认识我,偶尔我经过你身边也不能引起你的注意。或许又是引起你的注意的,但全都是因为我的美貌。” D市的魏悦,A市的章子茜。她们两个人都爱着王家的男人,都经历着常人没有经历过的。如果她们能够早些认识,或许可以成为知己。 “有时候死或许是种解脱。”魏悦倒像是个没事人,说完去看了看烤箱那边的情况。 王曲默了默。 “想听魏君灏的故事吗?”魏悦转过头看着王曲:“我猜他一定没有提起过他的父亲和母亲。” 王曲点点头,又摇摇头。既然魏君灏不说,应该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魏悦鄙夷,“能有什么原因?逃避是他最擅长做的事情。” 于是这个圣诞节,王曲知道了魏君灏许许多多的秘密。首先一件就是关于他的父母,魏齐和薛林芸,魏君灏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 魏齐和薛林芸,他们一直是很恩爱的。不,应该说是魏齐单方面爱着薛林芸。 薛林芸有些自闭,魏齐瞒了那么多年,最后被人魏整发现的时候干脆与他闹僵。其实不过是见大不了的事情,魏整单独见魏齐的时候根本没有恶意,他只想要表达另外一层意思。那个时候医学虽然还不发达,可是轻微的自闭症还是可以治好的。可是魏齐偏执地认为魏整会以此要挟。 “或许是魏齐身上需要担负的东西,让他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非常敏感,以至于后来的不择手段。”魏悦暗了暗眸,刚想开口继续说,不料被一声怒吼打断。 “魏悦!” 是站在不远处的魏君灏,他大声地叫了一声住口,随即快步走到王曲面前将人护在怀里,甚至捂住了她的耳朵。 “魏悦,我的容忍度有限!” “我知道啊。” “请滚!” 魏君灏是慌乱的,在他怀里的王曲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可以感受魏君灏此时的心跳。扑通扑通,跳地好快。王曲到目前应该还没有怎么见过魏君灏这样慌乱的时候,除了那次在日本。 在外头听到动静的王冠秋与易建驰快速赶到厨房。 王冠秋下意识来到魏悦身边,他看着魏君灏的眼底难得有些冷冽。 “我亲爱的侄子,你真打算瞒一辈子?”魏悦继续火上浇油,她站在王冠秋身侧,目测魏君灏是伤不到自己的。噢!千万不要怀疑魏君灏会掏出他自己身上的枪,事关王曲,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小喜欢魏悦小姑姑啊~ 第73章 = = = 人类相处有一条规则,如果你讨厌那个人的话,那个人也会讨厌你;当然如果你觉得那个人愚蠢的话,同样的那个人也会觉得你愚蠢 魏悦同魏君灏这个两个人都就这样一对活宝。 魏悦不否认如今能撑起整个魏家的魏君灏很了不起,但她从来也不觉得魏君灏是个聪明的侄子。很多事情魏君灏并不像她那样勇敢面对,魏悦觉得没有什么是比勇敢面对更正确的做法,显然魏君灏的很多行为在她的眼中愚蠢至极。 这时候,魏君灏怀里的王曲抬起头,“你嚷什么呀,心虚啦?怎么下来了?我蛋糕都还没做好。” 魏君灏:“......” 他脸上的表情活像是吃到什么东西给憋着,看得一旁的魏悦一脸得意。 “当然是想我了呗。”魏悦连忙接了一句,也不看看自己躲在王冠秋身后那副窝囊样。 王冠秋闻言转过头瞪了一眼魏悦,魏悦只得讪讪地撇了撇嘴。 魏君灏这次看都没有看魏悦,拉起王曲的手就要远离厨房。 一旁的易建驰无奈地扶额,本来是有一堆的事情要商议,看来他得无劳而返。 王曲连忙朝魏悦作抱歉状,魏悦了然,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能搞定。 魏君灏拉着王曲的手直接进了书房,他动作极快,一把将王曲抱起坐在桌子上。 四目相对,王曲坐在桌子上,魏君灏站在她面前搂着她的腰。 王曲伸出一只手搭在魏君灏的肩上,一只手玩着他胸前的纽扣。这个画面是相当和谐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刚才在厨房里时的样子,反倒是甜蜜过后的余温。 “你没话对我说啊......”王曲抬起头看着魏君灏。 “有......”魏君灏开口。 “嗯......你不想讲也可以不讲。” “......” “虽然我很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魏君灏脸色严峻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眼底渐渐染上了异样的色彩。 “都想知道。” “那要看看你的诚意。” 王曲一下子了然魏君灏语气里的意思,瞪了他一眼,随即一口咬上他的下巴。魏君灏的喉结上下滑动被王曲看到了,于是她又将目标转到那里。 愤愤地抬起头,王曲故意嚷着:“说不说!” 魏君灏的一只手移到她的脸上,拇指轻轻抚着她的唇,笑,“哎,怎么那么苦命。” 王曲咧着嘴笑,一口咬上魏君灏的手指,随后抽开他的手吻上他的唇。 啧啧作响的一个吻王曲使出了浑身解数,双手紧紧地攀着他的脖颈。他微微弯着腰,也不主动。王曲的小舌头在他嘴里拼命捣蛋,他实在忍不下去了,开始把主动权交给自己。 王曲只觉得自己的嘴巴都要被吸麻了,魏君灏才悠悠地放开她。 不久之前王曲向魏君灏求婚,于是乎魏老二喜滋滋地宣布了自己的婚讯,说是打算在明年开春举办婚礼。当然,千万不要怀疑高贵冷艳的魏老二会四处传播自己被人求婚的事情。于是这段时间道喜的人不断,王曲也成了女汉子的代表。看看,居然都主动向魏君灏求婚了,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啊! 魏君灏抱着王曲到椅子上坐下,让她横坐在自己的腿上,倒真的像是要开始讲故事了。 此时站在厨房的魏悦开始大显身手,她这些年学得一手的厨艺,做糕点什么都是小菜一碟。王冠秋搬了一条凳子坐在一旁看着魏悦,这画面,怎么看都觉得有点腻。这都几十岁的两个人了,还跟小年轻似的。 王冠秋说自己会一直等魏悦,等到七老八十都愿意。魏悦不肯,她心里的王雪冬一时半会儿还放不下。可王冠秋哪里在乎,从前王雪冬在世的时候他就守在魏悦身后,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了,还有什么不能等的? “怎么回事?比我们家小曲还要矫情。”王冠秋对魏悦说。 正在倒腾奶油的魏悦眼都不抬道:“呦,这是嫌弃了吧?” “嗯,可不是,挡住不的嫌弃就像挡不住的爱意。” 魏悦牙齿都要被酸掉了,表面上还是拒绝的,可心里已经开始慢慢融化。可是王雪冬几乎是她半辈子的回忆,她抹不去,也舍不得。让王冠秋那么快进驻自己的世界,她不敢。可是她又太残忍,那么多年了,她知道王冠秋是怎样待她。 同样几乎要融化了的还有王曲,她靠在魏君灏的身上听着他的心跳,听着他一点点撬开伤疤。 听着他的童年,他的成长。即便他有完好的父母,却不如失去双亲的她。 “魏君灏,你在难过吗?”王曲的手轻轻顺着魏君灏的心拂动。 魏君灏在王曲的头顶印下深深的一吻,“没有,我习惯。” 所以每当他看到小小的王曲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给她更多,所有的爱,所有的一切。 一句习惯让个王曲红了眼眶,她在他怀里低着头,可还是被他看到了。 “傻啊曲,哭什么?” “哭你那么可怜。”说着就破涕为笑。 “那么可怜可怜我。” 魏君灏是那么卑微,弄得王曲又是一阵伤感。她抱着王曲轻轻地摇,他说起她的父亲:“我那么小的时候还以为王雨夏才是我的父亲,他照顾我,陪我睡觉,喂我吃饭,还带我去见章子茜。” “我知道你的存在,以为你会是我的妹妹。”魏君灏说着也笑。 可是世事难料。 魏君灏不敢再说下去,接下去就是禁忌。他怕。 王曲听听没有了下文,抬起头的时候刚好对上魏君灏的眼,“怎么不说啦。” “说你会可怜我,哪怕是施舍。”魏君灏将头埋进王曲的颈间。 王曲扶着魏君灏的脸庞,“我不施舍,因为我真的爱你。” “哄”的一下魏君灏就失去了理智,他再次夺了王曲的唇。比之前更加疯狂,更加索取。王曲有点负荷不了,想要阻止他,却又不想阻止。 唇齿分开,魏君灏说:“啊曲,是魏齐杀了王雨夏。” 是魏齐杀了王雨夏。 魏君灏的父亲杀了王曲的父亲。 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要怎样才能不顾任何一切?没有上一辈的纷争,没有家族的纷争,只有他们两个人? 王曲没有说话,她慢慢地将脑袋移到魏君灏的肩上枕着。 魏君灏不敢动,他怕自己动一下王曲就会消失不见。 可偏偏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响动,魏君灏发誓放魏悦进宅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 然后王曲听到了魏悦的声音在呼喊:“人都在哪里!快点下来,快来尝尝魏悦出品的超级美味大蛋糕!” “我们也下去吧。”王曲打算从魏君灏身上下来,不料被他抱得紧紧的。 “你原谅......” “原谅什么?人又不是你杀的。”王曲理直气壮地从魏君灏身上跳了下来,随后拽起他的手,“都怪你,本来这个蛋糕是我来完成的。” = = = 好吧,魏君灏做梦的时候的确梦到过王曲听完杀父之仇后朝他嬉笑的样子,但那只是爆发前的假象,梦境里的王曲最终还是会将他视为陌路。 王曲拉着魏君灏下楼的时候真的有股女汉子的飒爽,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越是这样魏君灏的心里越是不安,越是不安,魏君灏的样子越是别扭。 王冠秋首当其冲忽略掉魏君灏的脸色,魏悦本想调侃的,但在看到王冠秋的示意之后只得作罢。王曲看到精致的大蛋糕时叹了一口气,对魏悦崇拜的五体投地。 于是乎,王冠秋、魏悦、王曲三个人围着蛋糕开始许愿。只剩下魏君灏一个人在旁边哼了一句。 看样子某人是要被隔离了。 魏君灏不甘心,在他们三个人闭着眼许愿的时候一口气吹掉了那根点着的蜡烛,紧接着立马被声讨。 魏悦:“要死啊!” 王冠秋:“真真是!” 王曲:“魏君灏!” ...... 等等,天真的人类以为魏老二是那么容易屈服的?只见他若无其事地伸出手指头刮了一点奶油放到嘴里,嫌弃道:“好臭。” 嗯,他不喜欢奶油味。 魏悦:“给我滚!” 王冠秋:“过分了!” 王曲:“魏君灏!” 又怎么了?魏君灏不解的看着眼前几个人,然后将矛头指向魏悦:“你说什么?” 魏悦再怎么无法无天,可都是在人家地盘上的,讪讪地眯着眼睛笑。 王冠秋最受不了魏悦这副样子,只觉得心底的爱意又上升了些。 王曲一向是尊老爱幼的,这会儿她正对魏悦崇拜地五体投地,怎么容许魏君灏这样不礼貌,“你怎么这样和姑姑说话啊!” 一边的魏悦闻言默默地在心里给了王曲一个大大的赞。 魏君灏心里不爽,但是在王曲面前依旧是什么都不表现,闷闷地扔下几个人走出了厨房。 人一走,王冠秋、魏悦、王曲这三个人就开始围着蛋糕。 不远处的魏君灏故意走得慢一些,以为会有人叫住自己,怎知都走出了老远也不见人挽留,所以故意歪了歪头,不料见着那几个人已经完全将他扔到了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节真的快来啦~~~给你们送肉吃吧~下章见。 第74章 = = = 大体上算是一个美好的圣诞节。 魏悦有一手的绝招,所以今晚的圣诞夜她会亲自出手制作一桌的美食。王曲对此已经崇拜到无与伦比,她能将排骨弄熟已经是奇迹。 魏悦本着谦虚的精神,对王曲的夸赞微微一笑,却期待地看着王冠秋品尝。 王曲了然地退出厨房,随后端了一盘西瓜来到大厅。其实魏悦是一个潇洒的人,她爱着王雪冬的时候整个人都爱着王雪冬,放手的时候也如过眼云烟。可是终究是几十年的的感情,即便王雪冬对她不闻不问。 此时大厅内的魏君灏正一本正经地在看电视,他用余光注意到王曲正朝自己走过来,随即装作无比投入看电视。 “卫生巾广告有那么好看吗?来,张嘴。”王曲用叉子戳了一小块西瓜。 魏君灏闻言脸颊微红,但还是自觉地张开了嘴。 反季的无子西瓜没有甜到发腻,魏君灏很喜欢。很多水果中他似乎对西瓜情有独钟,王曲有一次呆萌呆萌地问魏君灏:“是因为西瓜利尿吗?”但随即一想魏先生高贵的形象与利尿不服,又问:“是不是上厕所尿尿的几率变多了?” 魏先生表面上不说什么,当晚就让王曲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尿尿”变多了...... 王曲拿了茶几上的遥控器找了一部刚下档的电影,嘴里碎碎念着:“可惜了不能在电影院看,有点想看3D的。” 说来她还没有同魏君灏一起到电影院看过电影。 王曲有些失望的转过头看着魏君灏,魏君灏连忙戳了一块西瓜放到王曲的嘴里。他皮笑肉不笑地咧着嘴干笑,让王曲都不好意思戳破他的脸色到底有多骇人。 魏君灏放下叉子之后那只手慢慢地就来接近王曲,他小动作从来都是很多的。这会儿那只修长的手一点点靠近王曲的手。王曲的手故意不老实,知道魏君灏的用意,于是假装开始投入看电视。 空旷的大厅沙发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魏君灏想干点什么事情,又不敢,以至于他那张纠结的脸叫王曲看了只想笑。王曲是打心里觉得,有时候魏君灏幼稚起来简直比文玉还要二…… “啊曲……”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王曲装模作样问怎么了? 魏君灏表情不自然地咳了咳道:“要不要去地下室?” 就是那个拥有众多娱乐设备的地下室,只是唯独吸引王曲的就只有麻将。 王曲说:“也好。” 地下室的那个影音室有块和电影院同尺寸的屏幕,只是王曲一直没有去过。更准确地说,除了打麻将,王曲几乎都不怎么来这里。魏君灏是经常要到这里锻炼身体的,这里健身器材齐全,他那一身的矫健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于是魏君灏起身牵着王曲的手往地下室走。 不过此时魏先生心里YY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声控灯感受到细微地脚步声立马亮气,即便是无人问津,但是这里的暖气依旧十足。 这会儿王曲觉得实在有点对不起这里,早知道周笑容来的时候就一定要将这里给好好的利用起来。 “真好。”王曲心里是开心的,屁股已经贴上了舒适的沙发,眼前就是一块电影屏幕了。 这时候的魏君灏心里酥麻酥麻的,只想赶紧将王曲抱在怀里,于是随随便便找一个胶带放映。 屏幕上有了画面后王曲明显更加兴奋了,她一直觉得看电影就应该像这样的。 魏君灏悄无声息地来到王曲身边坐下,注意力全都在她的身上,不一会儿就不老实了,抱着王曲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一百平米的的室内只有几张沙发,气氛好的不得了。魏君灏也特别能选片子,刚好是王曲喜欢的电影类型,几乎是一开篇就吸引了王曲的所有注意力。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身下的魏君灏夺去了。 魏君灏原本是老实抱着王曲的,但没一会儿手就伸到了王曲的毛衣里开始不规矩。 王曲本来是不在意的,他动手动脚是常有的事,权当是给自己按摩挠痒痒好了。可再下去不制止就不妙了,他的手已经伸到她的底裤周围。 王曲扯开魏君灏的手警告:“你再动我试试!” 他实在太不安生,安安静静坐着看电影不就是了,偏要来动她。 魏君灏闻言真就不动了,一副委屈的样子靠在王曲肩上:“啊曲……” 卖弄可怜的样子已经开始熟能生巧了! 王曲当真是不打算理他。 过了几分钟后…… 魏君灏的嘴巴开始不老实了,故意在王曲的脖子上呵着气,更加过分地是,居然在她脖子上舔了一口! 王曲打了一个战栗,士可忍孰不可忍地掐了魏君灏一把,完全不留情面的那种。 其实如果省略魏君灏动手动脚的话,王曲还是非常喜欢赖在他身上的。 影片吸引人,加上王曲舍不得从魏君灏身上下来,索性就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伸手高难度地捂住他的嘴。 过了几分钟后...... 可眼下魏君灏真就老实了,王曲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王曲松开了手,见魏君灏无精打采的样子,心想自己可能有点过分了,但又拉不下脸,于是开始埋怨:“都叫你别乱动了的,谁叫你自己这样。” 又过了片刻,抱着王曲的魏君灏说:“啊曲,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他的声音里不知道是否是刻意装出来的落寞,引得王曲一阵心疼,于是她快速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不是,这里。”魏君灏拿起王曲的手指点了点他的唇畔。 “......” 王曲心想魏君灏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能磨人了,没有多想的就成全了他。不过是嘴对嘴亲一下,一下就好。可是她忘记了魏君灏嘴上的功力,都怪他太能装蒜。 本来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硬是让魏君灏弄得火辣辣。王曲如今的身体对他敏感地很,刚才他动手动脚的她就有点受不了,眼下这样更加是让人无所适从。 于是乎,没有三两下王曲就败了下来。 自从魏君灏发现裙子的方便之后,于是王曲衣柜里的居家装似乎都变成了裙装。可现在是冬天,即使屋里很暖,王曲还是还是穿了一条打底裤。 魏君灏的手指隔着王曲的打底裤轻轻地动作,没三两下王曲那条打底裤就有点湿了。他本想褪掉这条烦人的打底裤的,可是王曲拦着,“王冠秋和姑姑都在上面呀......” “嗯,我锁了门的。” “可是我不想在这里。”王曲不知道自己这副懒洋洋的样子到底有多让人难以把持,她的语气里仿佛都带着甜甜的蜜糖,让魏君灏怎么都忍不住。 “好,想去哪里?”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可他手上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 王曲心想他怎么可以如此气定神闲?于是故意在他身上动了一下,屁股刚刚好摩擦他那里。魏君灏现在是什么都顾不得了,扯下了王曲的打底裤就将粗粗的两根手指头伸了进去。王曲哼了一声,双手紧紧地圈住魏君灏的脖子。 上不去下不来,王曲的体内被魏君灏两根手指就搅得溃不成军,她想要叫又不敢叫,好在电影还在放映,里头的音乐声几乎覆盖了王曲的叫声。 体内不知道翻涌着什么东西,王曲想要不敢要。 而魏君灏的越来越快,王曲尖叫着说不要,可不一会儿她颤着就喷了出来。 魏君灏的裤子上被弄得湿了一大片,他的手已经抽出来,轻轻地揉着王曲那个点。 王曲软软地趴在他的肩头平复气息,她羞愧地一塌糊涂,根本就没脸见人。 刚刚,就是传说中的吹|潮? “啊曲?”魏君灏见那软软的笑东西趴在自己身上半天没动静,于是将她扶起来,“小傻瓜。” 这一动王曲就不乐意了,硬往魏君灏怀里面塞。 魏君灏自己身上的一把火都没消,知道他们家啊曲是在害羞,但是已经顾不上了,急忙解了自己的裤子就将那东西探进了王曲身体里。 很意外王曲没有一点扭捏,甚至非常配合地抬了一下屁股。魏君灏心里舒服,但是动作可完全不含糊,本来就忍得够呛,现在待在王曲那柔柔软软的身体里,只觉得怎么要都要不够。 “啊曲自己动一下怎么样?”魏君灏贴着王曲地耳朵呵着气,他坐在下面动作并不是特别好伸展。 王曲害羞着,双脚是敞开来坐在魏君灏怀里的,于是微微抬起了屁股学着魏君灏动作的样子自己动了起来,甚至不耻下问:“是这样吗?” “嗯,找你自己舒服的点。”魏君灏也没有闲着,两只手捏着王曲身上的一对柔软。 王曲是个聪明的学生,立即知道应该怎么动了,于是欢快地骑在魏君灏的身上找自己舒服的点。可毕竟体力有限,没多久就趴在魏君灏的身上起不来,“换你来......我好累......” 魏君灏怎么可能反驳,心疼都来不及,于是开始快速的动作起来。 这一比较,王曲刚才的动作就像是在挠痒痒。 “你体力真好啊......”王曲是发自肺腑地说,可听在魏君灏的心里就大大地满足了他男人的那一面,随即抱着王曲让她躺在沙发上。 足够大的沙发上王曲双脚勾着魏君灏的腰,嘴里哼哼唧唧。 这一场电影即将结束的时候魏君灏低吼着埋在王曲的身上,王曲只觉得自己体内一阵的火热,随即失去了意识...... 魏君灏轻轻扶起王曲脸上的发丝,满足地在她的眉心留下一吻。 最终,我们记住的不是热烈,而是存在于彼此之间最温柔的细枝末节。 作者有话要说:平安夜快乐~快来点个赞吧~ 第75章 = = = 王曲醒来的时候已经一身清爽躺在床上,屋内留了一盏壁灯,想来天已经黑了。她伸了一个懒腰,翻身准备下床。可是一瞬间的晕眩让她突然有点不适,静坐之后才发现脑袋有点沉沉的。大概是睡太久的原因,王曲心想过一会儿就会好的。 魏君灏就在卧室内的书桌上看书,见王曲醒来了,于是放下手头上的书来到她身边圈着她,叹了一口气说:“怎么那么能睡了?” “几点了?” “九点,晚上。” 王曲惊叹了一声转过头看着魏君灏,脸上立马浮现两朵红晕。 她似乎是晕倒在他身上的,算起来,如果她是五点钟晕倒的话......都睡了四个小时了。 “饿不饿?”魏君灏问。 王曲靠在魏君灏身上揉着眼睛,倒也不觉得饿,“怎么不叫醒我,王冠秋和姑姑呢?” “在西屋那边。”魏君灏才舍不得叫醒她。 “我还想睡。” 魏君灏摸了摸滑嫩的脸颊宠溺地问:“先吃点东西,嗯?” “不想吃东西,想喝水。”大概是刚睡醒,王曲嗓音也有点哑哑的。 魏君灏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王曲,顺便在沙发上拿了一个抱枕。室内暖呼呼的,魏君灏身上就是一件薄薄的毛衣。 王曲接过水的时候咕噜咕噜没三两下一口喝光,满足的样子弄笑了魏君灏。 魏君灏笑说王曲是一只小水牛,接过她手上的杯子随意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然后把抱枕塞到她的怀里。 王曲“哈秋”一声打了一个喷嚏,鼻子酸酸的,立刻又想到什么,机警地问魏君灏:“我们在地下室的时候有没有用被发现......” “被发现什么?” 王曲立马掐了魏君灏一把,说他明知故问。 她掐人的功力是炉火纯青了。 魏君灏很快就妥协了,要捉弄她的下场最后都是苦了自己,只得说:“你睡得那么沉,谁好意思来叫你?” 王曲打了一个哈欠,说自己刚才在梦里梦到和他结婚时的样子了。 “傻啊曲,那么想嫁给我了?” “才不是!谁要嫁给你!”说着又掐了魏君灏一把。 魏君灏抓住王曲那只作怪的手,贴在她的耳边笑道:“不嫁我嫁谁?” “不想和你说了。”她的脸上还带着类似少女的那股娇嗔,魏君灏看着心里痒痒,张着嘴在王曲的脖子上吮了一口。 王曲躲着,说痒死了,正经了模样看着魏君灏,“先说好,我不要拍那种俗气的婚纱照。” 女孩子的梦想是穿上白色婚纱,但是王曲却觉得太过俗气。她以前想过自己结婚的样子,就是那种可以潇洒果断到民政局办一张结婚证就可以的那种。不需要什么隆重的仪式,只要简简单单就好。不需要轰轰烈烈,只需要记住那些细枝末节就好。 “好。”魏君灏心理也是暖暖的,“你说什么都好。” 王曲的瞌睡虫已经去了一半,这会儿精神头来了,找急忙慌地就要下床。魏君灏喊着让她把拖鞋穿上她也没听,一溜烟就跑到卫生间去了。 果不其然,坐在马桶上的王曲发现自己的内|裤上红了一大片..... 索性干净的裤子上没有沾染,不然床单就该遭殃了。对于这种事情,王曲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害羞了,她干脆在浴室冲了一个澡,于是打算向魏君灏报备一声。怎知一打开卫生间的门魏君灏就站在那里,差点没有吓死她。 魏君灏反应机警扶住王曲,“冒冒失失的,怎么了?” 王曲支吾了一下说自己那个来了。 魏君灏笑着摸了摸王曲的脑袋,“我帮你拿睡衣。” “不要不要,我自己来。”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王曲的月事一向都是很规律的,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和魏君灏发生过什么关系,因为她的卫生间里都都有准备好卫生棉,所以王曲倒也没觉得什么。后来魏君灏日夜磨在一起之后总要面对这种事情的,王曲在A市的时候来了一次,那时候魏君灏显然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个情况,他竟然脸红了......王曲自己都还没有害羞呢,倒是他看起来很紧张。 魏君灏趁着王曲冲澡的时候下楼准备弄点姜汤。 吴妈一见魏君灏弄的是这个东西,就知道大概是王曲身上来了。她活了大半辈子,对这种东西完全不遮遮掩掩,连忙要抢了魏君灏手上的东西自己来,“一个大男人的弄这种东西做什么?当我摆设啊!” 吴妈到底是老派的想法,总觉得男人为女人做事是不妥当的事情。 魏君灏在家里一向也是听吴妈的话的,笑说没什么的。吴妈最终是犟不过魏君灏,索性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忙活。 “我说你们两个,都小半年了?没一点动静?”吴妈一说这话还真有点大家长的意思。 她是眼见着魏君灏这半年时间的变化,现在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魏君灏的性子虽然冷,但是面对吴妈的时候还是有话说话,毕竟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 他一听就知道吴妈指的是什么,顿了顿手上的动作说:“急什么。” “还急什么?你看看你都三十好几了,能不急么?”吴妈说着就开始唠叨开来,毕竟是半百的小老太,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简直要将魏家上上下下都给讲一遍。 魏君灏幸好是动作快,不然耳朵听出茧子是不成问题的。 上楼的时候魏君灏故意端了一小碗姜汤给吴妈,笑说:“堵堵嘴。顺便弄点什么吃的,啊曲肚子也快饿了。” 吴妈本想提手打一下魏君灏的,见他手上端着东西,也就白了一眼他。 魏君灏弄了一碗暖暖的红糖姜汤,手艺很好,几乎看不到姜末。要说起这门手艺,还要从王曲第一次痛经说起。其实王曲长那么大几乎很少痛经,可偏偏有一次在宅子里头的时候简直痛到直不起腰来。魏君灏是第一次见识女人痛成这样的,吓得衣服都没穿好,当即传来了孔先生来治疗。 孔先生原以为王曲是得了什么重病,谁知检查了一番才知道只是痛经。这痛经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孔先生给配了一些调理的药,顺便教会了魏君灏怎么熬制红糖姜汤。要知道那天可是孔先生这辈子最为骄傲的一天,因为!无所不能的魏君灏可是弯着腰听他“讲课”的。 洗好澡的王曲已经缩在床上玩着平板了,老远闻到那股味道就是什么,于是放下手上的东西笑眯眯地看着魏君灏说:“太感谢我们家魏先生又给我熬姜汤啦!” 魏君灏笑着将姜汤递给王曲,吩咐她说还有点烫。 王曲捧着一杯姜汤心里大大的满足,硬要魏君灏也喝一口。魏君灏不肯,王曲只得使出终极绝招!她在自己嘴里灌了一点汤,然后一转头封住了魏君灏的唇。 这种招式王曲只在电视上见过,现实用起来其实并不怎么浪漫。她仰着头,张开嘴的时候姜汁从嘴角漏了出来,顺着流到了她脖子上。 魏君灏本来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其实究其原因还是对王曲突如其来的主动有点受宠若惊,但还是很快调整,非常给面子地将王曲嘴里的汤汁全部吸光,末了还不忘将她脖子上的都舔|舐干净。 “难喝不难喝?”王曲问。 “好喝。”魏君灏说。 这两个人,已经完全拿肉麻当有趣使用。 本以为圣诞夜就要这样过去了,其实不然。吴妈端来了一碗饺子,王曲刚好也有点饿了,下了床在屋子里的桌上吃。 魏君灏的房间其实像是一个套房,王曲这会儿坐着吃饺子的地方已经和那张大床隔了一面墙。因为房间里也暖的缘故,王曲穿得少,她一个人光着脚缩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没一会儿魏君灏来了,皱了皱眉来到王曲身边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身上。 圣诞节的晚上电视节目很多,王曲拿着遥控按到自己最喜欢的那个电视台,没想到刚好是一个她喜欢的歌手在唱歌。王曲连忙指了指电视上的那个人告诉魏君灏:“我可喜欢他了。” 魏君灏撇了一眼,一口咬下王曲筷子上的一个饺子。 正吃到一半的时候家里的座机就响了,魏君灏伸手从桌子上拿起电话放在耳边。 一般在半夜打到家里来的电话都是山下的门卫打来的,魏君灏接电话的时候表情非常凝固。 王曲嘴巴里咀嚼着筋道的肉馅,好奇地盯着对面的魏君灏看。他说了一声知道了,随即挂了电话看着王曲道:“吃饱了吗?” 王曲点点头,魏君灏亲昵地帮王曲擦了擦嘴巴的油渍。 接下去王曲明显感受到魏君灏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样子,他抱着她去了床上让她先睡。王曲不肯,她说自己还要看电视,魏君灏严肃地说了一句乖,弄得王曲只得怏怏地拿起一边的平板玩。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节快乐~ 都出来冒泡~ 第76章 = = = 温暖的房间,温暖的床,冬日的晚上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诱惑力。此时王曲正靠在床上玩平板,暖暖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身后放了两个垫子,只不过她的思绪一直飘忽不定。这会儿魏君灏已经楼下,他刻意把她留在房间里,说去去就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王曲的直觉告诉她,圣诞夜来拜访的人一定不是来闹着玩的,于是她换了一件衣服下楼。 果然王曲的猜测没错,只不过真正验证的时候,她的脚步就顿住了。 王曲站在楼梯上看着大厅里的一对夫妇,不用介绍她也可以看得出来是谁。那个随意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和魏君灏很神似,而那个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王曲可以断定,魏君灏身上那股气质就是出自于这个女人的身上。 单从外表看,魏齐夫妇都有着和年龄不符的状态,他们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但内在?王曲已经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了。 眼前这个魏齐就是杀害她父亲的凶手,说实话,要她不介意很难。他是魏君灏的亲生父亲,在未来,他还可能是自己的公公。她之前想过很多种和魏齐夫妇见面的场景,她一定会非常礼貌地唤一声伯父伯母,如果他们不满意的话,她还会改口叫一声爸爸妈妈。王曲甚至傻乎乎地练习过怎么叫爸爸妈妈,那么生涩的两个词,让她陌生又害怕。 可王曲没有想过开场会是在这种时候,外头甚至在下着小雨,眼下她衣衫不整。要见魏君灏的父母?不,就在前不久她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于...... 现在,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王曲故意往人看不太到的地方站,她还没有十足的心理准备要如何面对眼前的陌生人。恐怕老天还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真的不知道现在下去能够做些什么。于是王曲掉头往楼上而去。可就在王曲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魏君灏正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这个圣诞夜比起以往任何一个都温暖太多,虽然家里人不多,但是魏君灏的心里比什么时候都要满足一些。晚餐他下楼和魏悦一道用过,魏悦的水准很高,他不怎么挑剔。三个人一桌,他,王冠秋,魏悦。可是气氛却很好,魏悦一直在叽叽喳喳。用过晚餐之后魏君灏就上楼了,他见王曲还沉睡着,心疼地吻了又吻。 如果今晚的不速之客没有出现,魏君灏甚至觉得这会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个圣诞节。 “魏齐,如果是祝福那么我收下了。”魏君灏说完下意识往楼梯一角看过去,虽然相隔不过几层台阶,可他的心思早已经不在这里。 魏齐冷笑了一声,他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薛林芸的肩上,一面细细打量这个大厅。魏齐至少是有二十几年没有回来过这里,这里依旧没变,只是头顶的那盏水晶吊灯不见。 “那个女孩在楼上?”魏齐波澜不惊,仿佛为了验证,他甚至转头朝楼梯口看了看。 魏君灏已经恼怒,他端着杯子的手紧紧握着,“那是自然。天色已晚,麻烦你挪去西屋,房间准备已经备妥,不送。” 魏齐没有料到魏君灏会那么客气,不禁有点意外。想当初魏君灏将魏齐赶出宅子时的样子,和现在天差地别。 细细一看,这两个人在气势上像到骨子里去了,都是端坐在沙发上的,却总觉得特别慑人。魏齐的话不多,从进屋到现在一直都在观察着什么。他终究是老了,虽然看不出实际年纪,但经历了太多东西。而这两个男人中间的女人——薛林芸,她坐在沙发上从始至终沉默不语甚至像是在另外一个空间内恍惚的,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如果她不说话,或许根本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 魏君灏待人那么冷淡,脸上的表情甚至是厌恶的。他起身,刻意靠近了薛林芸,随后弯腰打量着眼前的人,眼底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薛林芸对这种强势的眼光很别扭,她伸手轻轻扯了扯魏齐的衣角,轻轻地说:“我困了。” 魏齐温柔了神色,轻轻地覆住那只手,起身戾色对魏君灏道:“她是你的母亲!” 魏君灏冷笑一声,随后双手放在裤兜里上楼。 魏悦很快就得知自家二哥回家了,也不管自己一身睡衣憨态的样子穿着拖鞋就出来了,见到魏齐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魏二齐!你终于舍得回国啦!” 魏悦是一个洒脱的人,她拿得起放得下。对于魏齐,即便这么多年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她就是觉得眼前这个人依旧是自己的哥哥,仅此而已。倒是魏齐身边的薛林芸,仿佛排斥外界的一切,只是紧紧地靠在魏齐身边。 魏齐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小妹妹许久,最后叫了一声小悦。 魏齐在叫小悦的时候王冠秋刚好也进屋来。王冠秋没有魏悦那般没心没肺,即便他是有备而来,但在看到魏齐的时候还是楞了一下。 “冠秋,好久不见。”魏齐说。 王冠秋朝魏齐微微颔首,用着最日本人的礼貌回应。 到底是过了二十几年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道明白的。像现在,仅仅是一句简单的好久不见,仿佛也夹杂了太多的情绪。从知道事实到认清事实再到接受事实,王冠秋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调整。而眼前这个人,他实在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王冠秋还是愤怒的,他不能原谅魏齐,起码现在还不能原谅。 = = = 魏君灏进房间的时候卧室里的灯光还是亮着的,他看到被子里隆起来的那一块,知道王曲就在里面。眼下他的感觉也是复杂的,却在看到那仿佛是闹脾气的被窝觉得特别舒心,走到床边和着被子就将王曲抱在了怀里。 王曲显然没有睡着的,脑袋放在被子里头,整个人缩成一只小虾米。魏君灏抱着她的时候她唔了一声,随即挣扎着把魏君灏一同拉倒了被窝里。魏君灏知道王曲是一个保守的人,结婚这种事情她自然是希望有双方家长的祝福,于是前些日子她主动地问起他父母的情况。只不过那时候魏君灏只是含糊带过。如果今天魏悦没有故意挑衅,魏君灏不知道自己会躲避到什么时候。索性王曲懂她,她不怪罪他,不闹也不哭。下午的时候魏君灏抱着王曲怎么都舍不得松开,他只觉得自己更加爱怀里这个人了。 “见到魏齐了是吗?”魏君灏已经妥妥地和着衣服躺进被子里,将王曲按在自己的怀里。他说话的时候很小声很小声,可是房间里那么安静,恐怕是一根针落下来都可以听得到。 王曲嗯了一声, 张张嘴,看着眼前的人小声道:“魏君灏......” 她的语气里有些无所适从。 魏君灏了然于心握着王曲的手道:“我知道。” 王曲伸手按住魏君灏的肩膀要和他平视。魏君灏依她,两手一架就将她挪了上来。 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王曲对魏君灏说:“他们看起来很无害。” 王曲口中的他们指的是魏齐夫妇。 魏君灏伸手摸了摸王曲柔软的脸颊,又用手指笔画了一下她的眉眼,总像是摸不够似得,被王曲一把给拽下。 “不提他们了。”魏君灏说。 “是你先提的。”王曲皱眉。 然后魏齐夫妇这个话题就不再继续了。 王曲靠近了一点魏君灏,把自己的额头抵向他的额头,然后不小心就碰到了他的鼻子。很快这个游戏王曲就不想玩了,正准备挪开一点的时候魏君灏就吻了上来。 接吻真的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王曲主动地攀着魏君灏的肩,甚至过去了一点压在魏君灏的身上。魏君灏正躺着,闭着眼睛享受着,两只手伸也到王曲的衣服下面随意的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曲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魏君灏褪去了,只剩下她背上的那条毯子。 轻轻游走着,她细腻的肌肤总是会让他爱不释手,会上瘾的,魏君灏不止一次这样觉得。 很快的,魏君灏的手就来到了王曲的底|裤边缘。 王曲基本习以为常他的小动作,享受其中的时候就会觉得他的手像是有魔力似得,总让她的心尖都颤一下。 不期然的,魏君灏的手轻轻地捏着王曲的屁股,随后又隔着厚厚的卫生棉揉了一下她的那里。王曲前一秒还忘情于这个缠绵的吻之中,一下子清醒过来之后将魏君灏的手拨开,娇羞地说:“我来那个了呀......” “嗯......我知道。”魏君灏稍微一抬头继续吻住王曲的双唇。 这个吻更加逗|弄,魏君灏的舌在她的嘴里翻涌,弄得王曲一阵阵发软。王曲本来上本身是趴在魏君灏身上的,这会儿魏君灏轻轻一架,就把王曲整个的挪到了自己是身上。 说实话这个位置是有点不舒服的,王曲唔了一下不满,魏君灏则动手将她的大腿分开来。随后王曲就骑在了魏君灏的身上。 接吻继续着,魏君灏的手也在继续着。他仿佛怎么都摸不够,手又移到了王曲的那腿内侧轻轻地捏。趁人不注意,魏君灏一个使坏就把王曲往自己身下挪了一些。刚好,王曲的屁股坐在了魏君灏那硬硬的东西上面...... 经验告诉王曲,接下来的事情她或许无能为力。可是魏君灏却不这么认为,他带着王曲在自己身下来来回回地移动,虽然不过瘾,但还是能让魏君灏舒服地深呼吸了几口气。 王曲的身心都是酸麻酥麻的,身下似乎要化了,庆幸是有卫生棉隔着。 很快魏君灏就不再带着王曲往自己身下厮磨了,王曲红彤彤地脸抬起来与魏君灏对视,她屁股底下的触感是他依然□着...... 魏君灏拉着王曲的手放到自己的阳刚上面,本来情侣之间已经这样亲密了,可王曲依旧是害羞地不行。她的脑袋埋在魏君灏的怀里,然后凭着感觉拉开了他的拉链,随后就摸到一包软软烫烫的东西...... “啊曲......”魏君灏的嗓音已经完全变得沙哑了。 王曲就知道自己是引火*,她的手慢慢退下他的内|裤,听着魏君灏的深呼吸倒也不那么害羞了。虽然王曲早就看过他那里,可再一次看的时候心里明显酥了一下,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是觉得人都软软的。 王曲强壮淡定掏出那根擎天柱,然后开始来来回回移动,她甚至能够想象他曾经也在自己的身体里...... 结束的时候魏君灏低低吼了一句,王曲抬起头看着他,看着他那么满足,然后自己的心情不知不觉也好了很多。 等等,她能抱怨一句吗?为什么他对这种事情总是乐此不疲,明明下午才那什么过的呀! 第77章 = = = 这两天魏君灏都在家办公,相对的,魏齐夫妇都在西屋。这两天魏悦都是早出晚归,王曲本想和这个姑姑多学些厨艺,可奈何见不到面。 王曲记得自己当初刚来魏宅的时候一直是住在西屋的,那里也是独栋的建筑,比这边小一点。当初王曲是一连一个月都没有见到过魏君灏,这次没见到魏齐夫妇也是正常,更何况魏君灏特地为之。王曲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可魏君灏明确告诉她,王曲就是可以在他魏君灏的羽翼下一辈子。王曲心想也确实安慰的,有时候看着魏君灏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特别幸运。真的,何德何能可以遇到这样一个男子, 元旦就在这几天了,王曲心里盘算着,过完元旦之后可以出去找份工作,毕竟也不可能永远待在宅子里。谁知她这个提议出来的时候魏君灏当下就冷了脸色,“有必要么?” 魏君灏的意思是,他完全可以养得起王曲。 王曲看到魏君灏脸色的时候有点心虚,但一想他这个人搞不好就摆着一张脸,于是耐着性子和魏君灏解释:“我想去工作啊,总不能永远待在这里吧。” 那头埋首在新企划案里的魏君灏已经是焦头烂额,见王曲一副闷闷的样子,起身坐到她边上。 王曲手里拿着一个小娃娃捏,她也不看魏君灏。王曲一不搭理人魏君灏就有点急了,他准备抱王曲,可是她不让,还躲得远远的。 魏君灏敛了敛神色,起身,然后当着王曲的面打了一个电话。 “王冠秋,滚过来。” 魏君灏挂了电话之后也没多看王曲,自顾自重新坐回书桌前。 王曲当下就觉得特别委屈,她还死撑着,有一种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受,王曲只怕是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低着头看着那个小娃娃,一声不吭。 没一会儿王冠秋就敲门进来了,他看了一眼坐在书架旁边的王曲,然后又看一眼书桌前的魏君灏,随后搬了一条椅子坐在魏君灏面前问是什么事。 魏君灏抬头看着那边低着头的王曲,对王冠秋说:“她要工作,你看看。” 王冠秋转头看着那边低着头的王曲,不解地朝魏君灏啊了一声。 “听不懂人话?”魏君灏严肃道。 王冠秋还没回答,只见王曲“唰”的一下起身,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王冠秋指了指,随后见魏君灏叹了一口气快速地追了出去。 王曲出去的那一瞬间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手上还拿着那个小娃娃,死死地攥着,没有走两步已经被魏君灏抱住。 王曲挣脱不开,最后干脆埋在魏君灏的怀里放声大哭。王曲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委屈,觉得魏君灏是那么的不理解自己,她只是想要去工作,他却摆出这样的脸色对待她。 魏君灏不知如何是好,她哭得撕心裂肺,他听得肝肠寸断。 “不要哭......”魏君灏轻轻地履着王曲的后背,她小小的在他的怀里一颤一颤,看起来是足够可怜的。他本来就嘴笨,刚才的确是生气的,手头边上一堆的事情做不好,王曲又过来扔下那么一个难题。他也的确是没用,总是处理不好事情,惹得她哭。 眼下王曲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她越来越觉得委屈,觉得魏君灏简直是世界上讨厌的人。她讨厌死魏君灏了,拿起他的手重重地咬了一口,不解气连血都给他咬了出来。 魏君灏不躲,忍着痛看着王曲。 王曲见他这样,一把扔掉他的手。继续哭,她蹲□子。 魏君灏也蹲□子,轻轻地抬起她的脸,闷不吭声地用手帮她擦眼泪,最后重新将她揽到怀里。 “啊曲,别哭了好不好。我不想你出去工作有很多原因的,你看,婚事也快近了,婚后我们要去度蜜月的,这里加起来就要两个多月。你要工作嘛,再等一段时间怎么样?到时候一切时候都定下之后你想去做什么都可以。”魏君灏有条有理地解释,可是王曲还是觉得很难受,她从魏君灏怀里抽出身来又挪着远他几步。 王曲真想说不要和他结婚了,管得那么多,简直一点人生自由都没有。这样想着,王曲又离魏君灏远了一步。 王曲挪远一步魏君灏就靠近一步,最后她只能贴着墙角蹲着。 魏君灏人长手长脚的蹲着很不舒服,干脆坐在王曲面前。 王曲真是烦死他这样死缠烂打,想要起身的时候被魏君灏一把按住。魏君灏见王曲的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鼻头也红红,伸出手轻轻地拂,“你要去工作可以,但会很累的知道么,也年末了,这时候没有这个必要去工作,到明年开春的时候怎么样?” 被魏君灏这样一说王曲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的感觉,她本来是一个劲地哭的,现在渐渐地不哭了,却也不搭理魏君灏。 魏君灏还是一个劲地解释。 两个人就这样在楼道的一角,傻乎乎的。 “好不好?”魏君灏足够有耐心,他离得王曲很近,只差嘴唇贴着她的了。 王曲转过头,魏君灏的吻就印在了她的脸颊上。 现在王曲的注意的焦点已经不在工作这件事情上了,她回想起来就觉得刚才在书房的时候魏君灏那个态度让她很难受,魏君灏一个劲一个劲地在向她解释为什么不让她去工作的原因,王曲不想听了,终于开口:“你真的好讨厌......” 她的声音因为哭过所以哑哑的,加上浓浓地委屈,一下子就让魏君灏酥掉一大半。 魏君灏应着,说都是他讨厌,他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这会儿轮到王曲开口了,她开始一件一件地质控:“我...就想去工作嘛...你干嘛那么凶啊...你好好跟我说就是了嘛...我都跟你说了...你还这样...” 魏君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的态度的确不好。 “对不起。”魏君灏真诚地说。 眼下王曲也没什么委屈了,放松下了身子和魏君灏对坐在地板上。 魏君灏离她很近,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魏君灏说他自己很笨,最近很多事情都没有处理好,所以情绪也不好。 “你怎么啦?”王曲问。 魏君灏抚了抚自己额摇摇头。 王曲一下子看到他手上鲜红的牙印,有些懊恼地伸手握着魏君灏那只手查看。 她刚才是完全不留情面地咬,这会儿他的虎口处有两排整齐的牙印,还渗着血。 “痛不痛。”王曲问。 魏君灏摇了摇头,靠近王曲一点,再靠近一点,双唇正准备贴上她的时候听到不远处“咳咳”一声。 是王冠秋,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抱歉,你们继续。” 王曲害羞地将脸埋在魏君灏的肩上,魏君灏丢给王冠秋一个白眼球。 王冠秋不爽,双手放在夹克的兜兜里回瞪着魏君灏,“你小子!再敢弄哭我的侄女试试!” = = = 王曲的打算还是去工作,魏君灏经过妥协勉强答应。王曲立马趁热打铁说要回电视台复职,王冠秋听闻后马上就去安排了。 王冠秋的速度一向是很快的,没过几个小时就给了王曲答复。 王曲停职这段时间是以学习充电为借口,初步定下来是元旦过后回去上班。 王曲很开心,又对未来的工作有点担忧。 离上班还有几天的休息,王曲没有想到说上班那也是马不停蹄的事情。一想到过些日子就要回到工作的环境中去,王曲就有点紧张兴奋。下午的时候王曲一直开心地在魏君灏面前碎碎念,巴拉巴拉之前工作时候的一些好玩的事情。魏君灏都是知道的,但也认真地听。 讲着讲着王曲就有点沉默了,她所有好玩的事情中大部分都有赵末壬的身影,这样一想,难掩伤心。 “要听我讲个故事么?”魏君灏说。 王曲知道他是想安慰自己,于是点点头。 魏君灏开始讲起他第一次被绑架的事情。 很多时候很多人都是想要他的性命的,魏君灏不知道自己身边最亲密的助手也是这样的想法。严格说起来也不算绑架,因为不出一个小时王冠秋就将他救了出来。但是从那天后他的味觉就丧失了。被自己身边最亲密的助手背叛是一件很痛心的事情,魏君灏从一天之后对用人这一块特别在意。 那时候的魏君灏还年轻,二十岁不到。所以这件事情基本上没有几个人知道。 “知道这个助手是谁派来的吗?”魏君灏说。 王曲摇摇头。 “魏齐。”魏君灏说。 是他的父亲要杀他。 王曲顿住,难以消化。 都说虎毒不食子。 眼下魏齐就在不远处的西屋,这个曾经想要杀害自己儿子的父亲,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出现在这里? 王曲伸手轻轻地拥着魏君灏,她不知道怎么分担他心里的痛楚,只能这样。 原以为今天的惊喜已经足够多,不料魏君灏接了一个电话,随后告诉王曲:“哼,青年才俊的程警官来了。” 第78章 = = = “哼,青年才俊的程警官来了。”魏君灏说起这个程警官的时候明显的一脸嫌弃。 王曲被魏君灏的样子弄笑,用脑袋撞了一下他。 这个程坤可是魏君灏的情敌,魏君灏当然不会轻敌。 王曲特地去换了一件衣服,不料魏君灏冷飕飕地哼了一句道,“有那么重视么。” 王曲恼地掐了魏君灏一把,魏君灏笑眯眯地将她压在墙角,低头就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这一口就是一个红红的吻痕,王曲换的衣服刚好是一个小小的V领,这个吻刚好就在锁骨的中间。 “你故意的,” “嗯。” 王曲瞪了魏君灏一眼,随即准备换衣服。岂料被魏君灏一把拦下,“不许换。” “你最好永远都那么强势,”王曲板起脸。 魏君灏敛下眼,默默地退到一边。 王曲在魏君灏面前也没有什么遮掩的,找了一件领子稍微高一点的衣服就这魏君灏的面就换上了。魏君灏心里不开心,王曲换好衣服之后他又挨着人开始腻歪,“让我亲一下。” “你别闹。” “就一下。” “不......” 王曲还没说完,嘴就被人吃了去。 魏君灏的目标明确,速度也很快,舌头没有一下子就探到王曲嘴里面开始捣乱。 王曲的嘴巴没有多久就麻麻的了,魏君灏乘机在她唇瓣吸了吸,没多久她的嘴唇就肿肿的。 王曲一把推开魏君灏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没好气地瞪了魏君灏一眼,随后忍不住一笑。 真是一个幼稚鬼。 两个人没有怎么闹了之后就下楼了,魏君灏牵着王曲,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已经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了。 当然,这其中最显眼的那个人就是程坤。 上一次相见是在索契,王曲在病房里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的程坤,但是很快他就离去,没有一个招呼,也没有一声问候。 几个星期不见,程坤看起来似乎苍白了许多。 王曲长发披下,还是程坤印象中的那个样子。程坤注意到她整个人似乎都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光彩,再看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很明显刚才经历过什么。 几个警官见到主人下楼,都很自然地起身。 王曲朝程坤淡淡一笑,程坤朝王曲点点头。 “魏先生你好。”几个人纷纷同魏君灏握了握手,轮到程坤的时候,魏君灏明显朝人笑了笑。 一个看起来年长一点的警官开始娓娓道来这次来的目的:“这次前来是来调查上次的拿起绑架事件。希望你们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魏君灏点点头,道:“请坐。” 人前他的样子看起来要多冷有多冷。 王曲坐在魏君灏的身边,她很想配合警察的调查取证,可是毕竟是关系到赵末壬,她心里万般复杂。 “王小姐,凶手连环杀人无数,目前下落不知。”这个人模样看起来是程坤的上司,年纪在五十左右,他看得出王曲有些挣扎,于是转而看着魏君灏,“你们是距离凶手最近的受害者,坦白说,你们也是唯一幸存下来的受害者。” 魏君灏淡淡点头,“我们能够提供给警方的线索已经在索契一一做下笔录,目前没有什么要说的。” “警方基本上可以确定凶手的身份,但是目前缺少证人。不知魏齐先生是否在府上,可以的话,希望他能够提供一些线索。”程坤实话实说,他在工作中从来不拖泥带水。 追捕赵末壬一事一直在进行中,但是警方越深入越发现赵的身份不简单。 其实魏家是什么生意的谁不知道,D市警方仅仅走一个过场,政府对魏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甚至还需要这个军火分子提供最先进的武器。 法律面前并不是人人平等的,这句话不管你信不信,至少的确是这样的。 王曲有些不知所以地看着魏君灏,她不明白这件事情和魏齐又有什么关系? “简单来说,警方目前掌握的消息是,凶手和魏齐先生一直有着密切的往来。”程坤说。 王曲惊呆。 魏君灏则波澜不惊,他提起桌子上的电话打给西屋。 接下去王曲全然没有听进魏君灏说些什么。 魏君灏挂断电话之后拉着王曲起身,向这几位警官致歉之后牵着王曲上楼。 王曲已经完全不知道要发表什么看法。赵末壬和魏齐一直有着密切的往来?天呐,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假的? “啊曲!”魏君灏唤着王曲。 王曲回过神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而魏君灏拥着她,一字一句哄她先休息一下。 王曲她听话地闭上眼睛,随后慢慢进入自己的梦境。 魏君灏待王曲熟睡之后离开了房间。 有一件事魏君灏可以确定:魏齐,你带来的这份大礼我不收都不好意思。 = = = 王冠秋站在窗前看着所有警察离开宅子里,随后转过头看着魏君灏:“赵末壬会出来?” 魏君灏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点点头,他戴着戒指的左手轻轻敲着桌面,“这个人比你都要忠心耿耿,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魏齐坐牢。” 王冠秋噎了一下,皮笑肉不笑道:“还真是谢谢你的夸奖。” 魏君灏起身,他走到床边看着外头的景色。 书房这头可以看到西屋,所以当初王曲来这里的一个月时间几乎都在魏君灏的眼皮底下。眼下魏君灏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薛林芸,突然想到什么问王冠秋:“魏悦回来了么?” “见老同学去了,派了人保护着。” 魏君灏皱皱眉,“她还会有同学?” 王冠秋笑:“怎么,你自己没有同学还呛起人家了?” 说起来,魏君灏真的是没有半个同学。他从小都是跟着家教学习,一天都没有正常地上过学。王冠秋曾经还非常担心魏君灏未来交际方面的问题,显然他的担心是很有必要的,看看他如今对人的态度,这就是典型缺少集体相处的一个表现之一。 魏君灏知道自己的短处,不再进行这个话题,可王冠秋却一再揪住这个话不放,“你说你这个人,当初小曲和哪个同学走得近了你就要干扰一下,你现在想想不会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很可耻么?好再我教导有方。” 魏君灏哼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推了王冠秋一把,表示现在不想再看见他。 王冠秋离开书房之后魏君灏依旧站在这个可以看到西屋的位置。 那头的薛林芸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之前王曲也是喜欢坐在这个位置的。王曲刚来的时候似乎也有点自闭的倾向,她不和任何人说话,有时候一坐就可以是一整天。而薛林芸也一样,以她的性格,真的可以永远坐下去,甚至不改变位置。 魏君灏的记忆中几乎没有一天的母爱,所以他完全当薛林芸是一个陌生人。小时候他一直以为伯母是自己的妈妈,后来被魏曾悠校正,才知道自己的妈妈另有其人。魏君灏也找过自己的妈妈,却在抱着这个妈妈的小腿时被她一脚踢远。那时候的薛林芸还是有些自闭的,她排斥外界的一切,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儿子自然也是排斥。 后来薛林芸病情好了之后怀上了魏君瀚,一直到今天,在薛林芸的心目只有魏君瀚这一个儿子。 魏君灏几乎都是想不起来薛林芸的容貌,可越是想不起来越是在意,所以他才会当着魏齐的面明目张胆地打量。 别人说魏君灏冷血也好,无情也罢,只是别人都没有经历过他经历的,所以他都不在意。他知道薛林芸无辜,也知道自己没有必要朝这个弱女人下手,于是拨了一个电话给魏君瀚。 从某个方面来说,王冠秋一直是不怎么善待魏君瀚的,许是偏向的缘故,因为见着魏君瀚比魏君灏幸福太多。不仅如此,王冠秋对红景的不待见也是因为他的偏见。王冠秋似乎总见不得别人好,于是对那些集完全宠爱的人总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魏君灏觉得王冠秋总是特别让他欣慰。 电话接通的时候魏君瀚明显无精打采,他在那头倦倦地喊了一声哥。 “想见薛林芸么?” “啊?” “她在宅子里,有必要的话你需要提前过来安慰她,免得她自闭症重新复发。” 魏君瀚闻言立马来了精神,大声地吼了一声:“哥!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魏君灏鄙夷地说完之后也不等人回复,随即挂断了电话。 魏君灏还记得上次在A市王曲被拐走情景。 很多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魏君灏双手撑在窗台上看着夕阳西下。室内很暖和,魏君灏甚至只穿了一件衬衫。他高大的身子几乎将两面窗户都遮住,从背后看像是一座大山。 魏君灏看着窗外淡淡地勾着唇角,他心想,祖父留下的房子果真是好,这里可真是人间仙境。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个月还剩几天?三天。 于是正文最多不会超过三章了...... 我在加油码字中! 第79章 = = = 元旦的这一天王曲正式和魏齐夫妇见面了。按照王冠秋的说法,王曲这就是在见公公婆婆了。王曲本来心里还有些疙瘩,但一听公公婆婆这个词之后心里又是一阵羞怯。她到底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对待事物还矛盾得很。 按照魏君灏的待人处事方法,只要他想要护着王曲,那么她这一辈子都不需要面对这些矛盾,可终究还是被魏悦说动。 昨天一整天魏悦都在外头,回来的时候喝了一点酒,人还是很清醒的,她回来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找魏君灏。 当时魏君灏正陪着王曲在看周笑容介绍的韩剧,难得处于放空的状态,于是魏悦说要找他谈谈他也没什么意见。 “太压抑了你知道吗,”魏悦对魏君灏说。 魏君灏难得有兴致泡茶,还是正宗的英式下午茶。他听魏悦絮絮叨叨讲了将近有二十分钟都没有发表意见,最后端给魏悦一杯红茶时说:“我加了糖。” 这个下沉花园即便是在冬天也看起生机勃勃,魏悦第一次见到满园的罂粟花时跳着脚说魏君灏是一个疯子。 魏悦这几天白天都是不见人影,她从来都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却觉得喘不过气来。 “爱情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它是需要敞开心扉的。”当初王雪冬什么都不对魏悦说,直到他死,魏悦才得以明白他的良苦用心。魏悦花了两个月才渐渐从王雪冬的阴影里面走出来,这两个月她魂飞魄散,简直成了一个女鬼。 “不要让小曲憎恨,如果她明白魏齐的话,就能够体谅魏齐所做的一切。” 昨天晚上魏悦便走了,她说她还是比较习惯呆在日本。王冠秋一如既往跟随,还说过年恐怕也不会回来了。 以前魏君灏一人独自习惯了,现在突听王冠秋这样一说倒还有点不适。可是一见王曲就靠在他的怀里,顿时心里一片暖意。 昨晚魏君灏很想和王曲说点什么,可是这个小女人被韩剧迷得根本就听不进去他要讲的话,索性他一不做二不休将她按到。可是魏君灏却忘了王曲的身上还来了大姨妈,最后反而弄得他要求饶。 现在王曲已经醒了,但是第一件事情便是打开电脑看韩剧。魏君灏时刻忍耐着把那个平板电脑消灭的冲动,最后想着想着他自己反而笑了。 “明天你要上班了?”魏君灏装作不经意一提。 那头捧着电脑的王曲点点头,随后尖叫了一声:“那么快!” “嗯。” “天呐,我怎么发现我都还没有准备好......”说着窝到了床上去,顺便拿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穿着居家毛衣的魏君灏别提有多帅了,他靠在床上用一只手将王曲从被子里面剥开,然后又扔给王曲一个炸弹,“相见见魏齐吗?” 王曲顿时就歇菜了,她脑袋摇成一个拨浪鼓,样子别提有多可怜。 魏君灏忍不住,低头吻了吻王曲的嘴,又说:“起来吧,先下楼再说。” 谁知王曲一下楼就见到了魏齐夫妇,她皱眉掐了掐魏君灏的手,却也没有退缩。她知道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这几天也做好的准备。眼下心跳不算快,尤其魏君灏在她的身边,她尤为淡定。 魏君灏牵着王曲的手刚在魏齐面前坐下,厨房里的魏君瀚已经端着水果出来了。 魏君瀚嘴巴甜,看见王曲后叫了一声嫂。 王曲对魏君瀚一笑,想起前些时候他和文玉之间的状况,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那天事后王曲特地跟文玉联系了,那头嘻嘻哈哈完全一副不上心的样子也多少让王曲不那么自责。可是王曲从始至终都联系不上魏君瀚,这件事情也就没有了下文。想必今天魏君瀚的到来是因为魏齐夫妇吧。 王曲是第一次那么仔细看魏齐和薛林芸,他们两个同王曲心里想象的很不一样。王曲以外魏齐至少是一个怒目可憎的人,但是魏齐看起来确实无比和蔼的。而薛林芸是那么的安静,仿佛这个世界都因她变得不一样。 魏齐只是静静地看着王曲,他没有说话,也不准备说话。而薛林芸更加不可能主动开口,她或许是在看到魏君瀚的时候才会动容。 “下午的机票,等会儿收拾收拾我就送爸妈走了。”魏君瀚对魏君灏说。 “急什么。”魏君灏说,“老九找到了?魏齐就那么急着回去了?” 魏君瀚闻言立马喊了一句:“哥!” 魏君灏看了看手表,一笑,“估计警察的速度会更快一些。” 然而魏君灏说完不一会儿,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已经入内。 王曲惊讶而又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她一直被护在魏君灏的怀里。 “魏齐先生,警方怀疑你与多起谋杀案有直接的关系,麻烦你与我们到警局协助调查。”带头的依旧是程坤。 到场的警察不少,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枪,仿佛魏齐是一个高级危险分子。 可魏齐很淡定,他仿佛无视那帮警察,先抱了抱身边的薛林芸,然后对魏君瀚说:“照顾好你的母亲。”最后才安静地朝警察走去。 魏君瀚也是茫然的,他忙拦住魏齐,然后转头朝魏君灏喊:“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君灏没回答,看了一眼程坤。 程坤皱了皱眉,然后对魏君瀚说:“魏齐先生因为教唆他人犯罪已经触犯中国刑法。魏君瀚先生请不要妨碍警察办公。” “教唆他人犯罪?犯的什么罪?” “连环杀人五起,死亡人数已经达十三人。” 程坤说完一群警察连忙上前将魏君瀚拉开,随后用手铐铐住魏齐。 魏君瀚不可置信地看着魏齐被带走,他虽然知道魏齐的确可能不是干净的,却也没有料到是这般。 一旁的薛林芸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魏齐。 王曲则像是一只小鸵鸟般赖在魏君灏的怀里一声不吭。 = = = 魏齐教唆杀人是事实,他利用过的人包括赵末壬,恐怕都难逃法律的制裁。 赵末壬是人格分裂,那么魏齐就是心理变态。当然,这一切魏君灏都不会告诉王曲。他只要王曲知道,那个杀父凶手已经被警方制裁。 终究魏悦所说的话魏君灏一句都没有听到心里面去。 “倒像是一块送上门的肥肉。”邢颉调侃。 这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几乎是在听说魏齐被抓住的那会儿立马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这会儿人已经端坐在魏家的书房。与此同时易建驰也赶了过来。消息走漏的快,几乎道上的人都知道魏齐被警察逮捕。 魏君灏笑笑没有作答,虽然魏齐自己来送死的确是一件让人奇怪的事情,不过目前他不打算深究。魏君灏原以为魏齐的到来是为了护赵末壬,毕竟这个人跟了他数十载,可是不久前他得到消息,魏齐私底下根本没有寻找过赵末壬痕迹。 “你那个自闭症的母亲打算怎么办?”邢颉问。 “这倒不用我操心,老三自会处理。” 邢颉点点头,感叹:“这是一个多么畸形的家庭啊。” 魏君灏微笑送客。 邢颉无奈道:“好歹魏齐前半生做了很多事情都是为了你和薛林芸,最后怎么就演变成这样呢?” “懦弱。”魏君灏道。 魏齐这一辈子都在害怕自己的一切会被别人夺走,他不停的计算,最后连自己的算计了进去。可是最初魏齐的确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和妻子才大开杀戒,谁曾想后来杀人都不能阻止他对外界的恐慌。 邢颉有些明白一般轻轻叹了一声,“怪不得,你们父子很多方面都很像啊。” 魏君灏强忍将人扫地出门的冲动。 易建驰说:“魏齐扫除,那么你算是无忧无虑了。” 这一点魏君灏不可置否。 “本来魏齐的存在与否对你来说也是无关痛痒的问题,到底为了什么那么急着把他送到警察手上?” 魏君灏想了想道:“我还真没有那么早对他动手的打算。” 本来魏齐的存在已经那么多年了,这对魏君灏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甚至上次魏君灏被赵末壬绑架他都没有想过找魏齐算账。 “也只能说魏齐自己要送上门,可能真是活腻了吧。”易建驰说。 “那么接下来的桥段是黑马王子与灰姑娘长相厮守的桥段?”邢颉表情夸张道。 魏君灏手上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闻言笑道:“必须。” “你结婚我恐怕是不能到场。”易建驰说。 “?” “算下来,明年一整年我都要待在中东。” 魏君灏挑眉拍拍易建驰的肩膀,语重心长般道:“辛苦了。” 一旁的邢颉幸灾乐祸,“你们搞军火的真不人道啊,学我,赌石玩玉多有趣。” 魏君灏和易建驰一致无视邢颉。 作者有话要说:倒数倒数...... 第80章 = = = 当魏君灏以为王曲多少会有点小惊吓急忙赶着去安慰的时候,王曲却翘着脚在看韩剧。她小小的一个人缩在沙发上目不斜视电视,连魏君灏坐在她身边她都没什么反应。 魏君灏拿了一条毯子给王曲盖上,然后又黏着她动了动,奈何怎么样这个小家伙都没有什么反应。 牙痒痒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魏君灏无奈之下打了一个电话给周笑容警告,“麻烦以后不要介绍这种没有营养的电视剧给王曲。” 那头周笑容正在看一部英剧,画面全是血腥丧尸,她根本没有听到那头的魏君灏说的什么,尖叫着一声扔下了电话然后跑去找章阳。魏君灏以为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心想着王曲看完这个之后总不会再看了。 几天之后。 王曲最近不再看韩剧了,改看英剧。英剧的范围尺度大,王曲不敢一个人看,每次都要拉着魏君灏一起。 魏君灏不敢不从,他人坐在王曲边上,但是手里面会拿着文件。偶尔他不看文件的时候也会和王曲一同看看剧集。只不过没看一会儿他便开始吐槽:“这难道不是玩具枪吗?都是让无知的小孩看的。” 王曲:“......” 魏君灏:“这个人刚才不是死了么?怎么又出来了?” 王曲:“......” 魏君灏:“血浆太假了,看来是没有领悟人血的精髓。” 王曲忍无可忍:“你不要说话!” 魏君灏:“不说话能亲你吗?” 王曲:“不能。” 魏君灏:“那能干什么。” 王曲:“你就抱着我。” 魏君灏:“好。” 于是魏先生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抱着王曲吃豆腐。 魏君灏实在是太能折磨人了,故意一点一点在王曲的身上动,弄得王曲心里痒痒的可又舒服地很。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王曲的后劲上,力道大一点就成功地在上面种了好几颗草莓。王曲是不知不觉沦陷的,手上的遥控器也不知道给她扔到了哪里去,最后整个人圈着魏君灏坐在他的身上。 魏君灏的手暖暖的游走在王曲的身上,不一会儿伸到她衣摆下面。王曲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然后主动去吻他。 这两个人至少是有一个多星期都没有进行过房事了,眼下*的就点燃了。 王曲的小舌头伸到魏君灏的嘴里没命的去嘬他的舌,满满的嘴里都是他。魏君灏待王曲停下来之后移到她的胸口,他是一点点的舔|弄,没一会儿王曲就嗯啊出声。 王曲坐在魏君灏的身上,嗯嗯啊啊的就往他身上磨,那里硬硬的一根在她的屁股底下,王曲感觉到自己身|下一点点流出东西来。 魏君灏故意不主动,做足了前面的戏码,弄得王曲想要却要不得干着急。王曲也没有以前那么害羞,她的小手杂乱无章地褪去魏君灏身上的衣服,然后又准备拉开他的拉链。王曲的行为现在完全属于本能,可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又缩在了魏君灏的怀里。 魏君灏了然,抱着王曲亲了亲,然后慢慢地按着自己来到她的那里。王曲自然感受到,那种触感很明显,她也配合着与他紧密相连…… 前半夜两个人做了三次,魏君灏体力好性质也高,弄得王曲最后只能求饶:“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嗯……” “多早?” “六点……” “请假。” 可魏君灏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却抱着王曲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她便感受到体内一股暖流。 王曲抱着魏君灏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吻他,心里满足满足的,她知道魏君灏是怎么迁就自己的。 余温过后魏君灏开始找王曲“算账”,从她上班起的这几天,魏君灏见她几乎是赶上了总统的繁忙程度,她没有一天晚上是早于七点回家,更可恶的是他连中午带她去吃饭都被拒绝。 “我现在像个新人,很多事情都还需要磨合,你要体谅我的。”王曲说着已经使出百试百灵的撒娇方法。 魏君灏果然中招,抱着王曲揉了揉问:“累不累?” “不累......” “那再来一次?” “魏君灏!讨厌!嗯……” 经过这一晚,魏君灏总结出了一个可以让王曲隔天主动要求请假的办法。 = = = 王曲上班之后整个人仿佛有了更多的活力,她每天早上会和魏君灏一起出发。因为王曲不会开车,所以魏君灏自愿成为她的专属司机。一道出门,他会准点将她送到电视台,然后再绕个大半圈到自己的公司。 “中午接你一起吃饭?”魏君灏帮王曲解开安全带。 王曲手上的一杯豆浆喝到一半,急急忙忙将东西塞给魏君灏,“再说吧,我马上就要迟到啦!” 说完打开车门连个道别都没有风一样地跑走。 魏君灏笑看着那个活泼朝气的女孩子,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楼内。 王曲上班已经有半个多月了,现在越来越得心应手。也将近年关,电视台的工作量是平时的好几倍,弄得王曲是越来越忙,简直比魏君灏这个公司老总更甚。 中午时间还未到魏君灏的短信已经悄悄发来,问王曲中午是要吃他还是吃大餐。王曲正在开会,打开手机瞄了一眼“噗嗤”一笑,回了一句:鱼与熊掌可以兼得吗? 那段的魏君灏摸了摸鼻子心情大好,回:当然。 可当魏君灏开着车坐在电视台楼下等了四十多分钟后,他满腔的热血几乎统统被熄灭。他很想打个电话给王曲,可心里一想她这会儿如果忙着的话他也是给添乱,于是又干坐着等了十多分钟。 一辆进口豪车停在电视台大门口,凡是路过的人都会多看几眼,一个不小心看到车里面那个英俊潇洒的男子,都是男的恨女的爱。 等了那么久魏君灏也不恼,无聊之际打开自己的手机查看微博。这东西也是前段时间王曲帮他注册的,他从不发表任何东西,关注的对象也就是王曲一个人。魏君灏点开一看,原本一颗冰冷的心又重拾热火。因为王小曲发了一段话:上班时间想念魏老二是个什么情况?发春了吗/惊悚/ 正开心着,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随后王曲坐了上来。 魏君灏放下手机,刚想问王曲是不是真的在想他,怎知王曲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随后贴上来一个火热的吻。 这会儿电视台门口的人不多,但终究是有几个人。王曲不管不顾的大胆作风让魏君灏简直是受宠若惊,他自然而然伸手拖住王曲的小腰接受这个吻。 外头的气温几乎接近零度,王曲刚从楼上下来也没有穿外套,但是一点也不觉得冷。她和魏君灏唇齿分离的时候脸上带着红晕,见他的下巴上被自己的口水弄得湿漉漉一片,于是伸手给他擦了擦,“你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等了很久啦?” 王曲是听同事说起楼下有一辆豪车停着,都个把小时了。她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随即探出脑袋朝楼下望去,那辆什么豪车不正是魏君灏的座驾?她心里大叫不好,也没多想便跑了下来,可脸上却是带着微笑。 “还好。”魏君灏笑看着那张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脸,伸手扶开她脸颊上的发丝,“今天很忙吗?” 王曲心虚且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今天一点都不忙,只是她一直在和一个新来的同事聊天,这一投机就忘了点了。 魏君灏大概是猜到了,捏了捏王曲的脸颊问:“现在可以走了吗?” 王曲点点头。 其实魏君灏很喜欢中午来接王曲去吃饭时的那种感觉,虽然她常常迟到,可是他不介意多等一会儿,反正他都等了那么多年,也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而王曲也不食言,她说过会和他一起用餐就绝不反悔。别以为魏君灏每天闲着没事就只是想着和女友约会,实则魏君灏也有一堆的事情忙不完。可是有什么办法,两个人一分开就是一整天,他忍不住就会想她。 常常魏君灏带着王曲去吃的一顿午餐就可以抵王曲十来天的工资,不过这一点对魏君灏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魏君灏专心致志开着车,这一顿午餐几乎绕了D市大半个圆圈,只因他想给王曲最好的。王曲正拿着魏君灏的手机在玩游戏,嘴里叽里呱啦在讲新同事的有趣:“如果我早点认识她就好了,可惜她来的时候我刚刚停职。” “不可惜,现在认识了。” 王曲点点头,“我大半年不在很多人都发生了变化。” “有什么感慨?” “有人升职有人离职,虽然赵末壬不在,可是我也并没有那么依赖他。” “他很好。” 一个红灯,她抬起头看了眼,然后毫无预兆转过头对魏君灏说:“我爱你。” 魏君灏也转头看着王曲,“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正文完结~ Somewhere Only We Know 第81章 = = = 今天接到一个采访,D市警界新星程坤。 王曲看到行程的时候没有说话,一旁的摄像大哥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王曲说。 程坤又破获一个大案,这次的案件直接让他在警局上升好几个档次。本来这个采访不属于王曲的范畴,可是同组的女孩康音韵因为身体不适,所以要让王曲代劳。 王曲见到程坤的时候因为做了十足的准备,所以非常自然,其实她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觉得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中注定。倒是程坤,他在见到王曲的时候明显楞住。 “怎么,怕我,”王曲打趣。 程坤抓了抓寸断的头发,说,“可不是,瘟神。” “升官可是要请客吃饭的。” “别寒碜了,要请也是你请好吗。” “行。我请客你付钱。” “......” 王曲笑着开始采访,一个小时的时间她见识到程坤对待工作严谨的态度,也让程坤见到一个不同的她。他们终究还是长大了,无论是面对什么。 采访结束之后王曲真的和程坤一道用餐,他们来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间口碑很好的咖啡馆。 就很多方面来说,如今的程坤真的是一表人才,王曲打趣说:“爱慕你的女孩子应该很多吧?万人迷。” “一般,也就街头排到街尾而已。” “你少恶心,给你点水还泛滥。” “那也得你给啊。” 王曲白了一眼眼前的人,请他吃了一口芥末。 程坤被呛到眼里都出来了,爆粗口骂王曲没有人性。 王曲不可思议地回嘴,“真是几天不见都敢上房揭瓦了。” “不敢不敢。” 一顿非常不错的用餐,就连出餐厅门口王曲还笑个不停。程坤还是有一嘴说不完的话,明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在他的嘴里就会变得无限乐趣。 正走着王曲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人,她嘴里连说对不起,后来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魏君灏。 这绝对是全天底下最巧合的事情,魏君灏也是有人要见刚准备进去。 “魏君灏!”王曲有些激动地拉住他的手。她整个人还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魏君灏看都没看王曲身旁的程坤,几乎无视。 程坤无奈一笑,耸了耸肩对王曲说:“我先走一步,有事电联。” 王曲朝人摆摆手,然后转过头笑眯眯看着魏君灏,“我可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哦。” 魏君灏一把揽过王曲的腰,“说说有什么事是对不起我的?” “魏君灏!”王曲伸手往他手臂上重重一捏,“说!你上班时间跑到这里来干嘛?” 魏君灏:“......” 这明明是她理亏在先的,怎么就变成他哑口无言了? 王曲眯了眯眼,发现了什么端倪之后揪住魏君灏不放,装模作样道:“哈!你是不是要背着我去见别的女人!” “男人。” “客户?” “赵末壬。” = = = 这一面赵末壬,王曲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形容。 王曲眼前的赵末壬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但他依旧是那个赵末壬。 “对不起。”赵末壬说。 王曲的手紧紧攥住魏君灏的,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眼前这个人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赵末壬绝对不像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他的身边有两个类似保镖的人物随同,或许在暗处还有更多的人保护他。 “我没有想到魏先生会走到这一步,这是他的选择,我不会干预。”赵末壬说。 谁都没有料到魏齐会选择自首,他做了太多天地都不可饶恕的事情,此去无疑是要被判枪决的。赵末壬是魏齐最得力的一个助手,他帮助魏齐杀人买卖,这几年他几乎在中国的另一端组成了一个足以媲美日本这个国家的小型团队。 D市警方掌握着一切魏齐犯罪的证据,虽然这几年他没有踏足中国,可却都在操纵着一切。 魏君灏冷冷一笑,“作为魏先生最忠诚的下属,我非常相信你不会干预他的选择。” 赵末壬没有戴眼镜,原本寸断的发现在有点长,他看着王曲说:“你是一个好孩子。”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有一种沧桑的感觉。 王曲原本低着头,闻言抬起,“你不好。” 赵末壬笑,眼角带着细纹,“相信我,在你面前的我是最真实的我。” 王曲沉默。 不可否认赵末壬身上也有一种王者的气质,他不笑的时候足够让人觉得一阵寒意。可是他在王曲的面前从来都像是一个大哥哥,从来慈眉善目。 王曲通过易建驰稍微了解了一点赵末壬从事的事情,虽然那个赵末壬对她来说实在陌生,可是眼前的赵末壬她无比熟悉。 赵末壬的脸上依旧带着王曲熟悉的笑意,他递给她一台相机,“小丫头,这台相机送你。它跟了我两年,帮我记录了很多美好的事物。” 王曲楞楞的接过。 一个单反相机着实有点沉重。 赵末壬接到过魏齐的无数个任务,其中一个便是接近王曲。为此他学习了摄像剪辑,只是他没有想到,到最后他会为这个女孩子感到心疼。在赵末壬完成魏齐无数个任务的时候,唯有王曲他没有下手。 “再见。”赵末壬起身,朝魏君灏颔首,随后走到王曲身边抱了抱她。 就在赵末壬放手的时候王曲攥住了他的衣角,“你要去哪里?” 赵末壬弯着腰将脸颊贴在王曲的发上,笑着说:“我要去瑞士定居,一个人,一栋小别墅,一颗老槐树,要很大很大很大的树,可以在上面挂两条绳子做个秋千。” 赵末壬走后很久王曲一直拿着那个单反相机发呆,魏君灏忍不住抱了抱她,唇角贴着她柔顺的发道:“傻啊曲,我们回家了。” = = = 腊月二十六处处张灯结彩,大街小巷都透露出一种过节的气氛。 王曲挽着魏君灏的顿在杂货市场门口。她听说很多人家里过年都是要准备的年货的,心想没事就拉着魏君灏一起去逛逛。怎知年货一条街简直被挤得水泄不通,弄得他们只得远远站在街头看着人山人海。 “怎么办?”王曲嘟着嘴问魏君灏。 魏君灏扶了扶额,“去登记吧。” “嗯?登记什么?” “民政局。” 王曲一下子了然,“......好啊......” 于是两个原本准备逛年货市场的人掉头去了民政局。 一路上两个人貌似都很淡定,魏君灏专注开车,王曲专注玩手机。 不一会儿民政局就到了,魏君灏绕过车那边牵着王曲下车,他一身黑色大衣,高大帅气的样子难免惹人注目。王曲也是一身黑,紧身长裤搭配一双衬魏君灏的高跟鞋。这两个人挽在一起路过都是一道风景。 前面排队的人不多,魏君灏牵着王曲在休息室坐下,然后靠过去看王曲正在玩的游戏。 王曲本来还玩得好好的,被魏君灏一看就扰乱了心律,没一会儿就死了。她有些懊恼地皱起一张脸,抬头一看,这气氛好像有点怪异,于是靠近了一点魏君灏问:“我们真的要登记结婚啦?” “嗯。” “怎么突然就想到结婚了?” “不突然,每天都在想。” 王曲被打败,笑着靠在魏君灏怀里,突然又一惊乍,“你带户口本了没有?不然没法结。” “带了。” “那我的呢?” 魏君灏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两个本子递到王曲的手里,“也带了。” 王曲接过户口本,“看来你还真是每天都在想。” “嗯。” “怎么不早点说,我们本来也得挑挑日子的。”王曲低头翻阅魏君灏的户口本,大概也只有现在才可以确认他真名是叫魏君灏。还记得上次登机的时候看到他的护照,他也真有够特别。 “今天刚刚好。” “嗯......魏君灏,男,生日xxxx年12月26日,生日!”王曲转过头惊诧地盯着魏君灏,“你的生日该不会是今天吧?” 魏君灏点点头。 王曲张张嘴,“生日快乐。” 说来她是今天才知道他的生日...... “谢谢。”魏君灏说。 结婚的流程远比王曲想象中简单,两本证书,一个家庭。 王曲手上握着红红的本子使劲看着照片中的两个人,“这就结婚啦?” “老婆。”魏君灏咧着嘴看着王曲。 王曲有些害羞地看着他,说:“好肉麻。” 外头艳阳高照,两个人就这样简简单单完成了人生大事。 其实这一直是王曲心目中的结婚样子,不需要铺张的求婚现场,两个人只要觉得对了,那么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登记结婚。 倒是魏君灏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别看他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则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 -------《为君谱一曲流年》by机场佛爷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啦!出来冒泡吧。 2013年10月10日到年末,我终于完成啦。 这两天在码最后几章的时候突然觉得很不过瘾, 所以有可能我应该会发神经写一篇他们的婚后文, 字数不多大概10多万字,但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开。 突然发现我这文写了将近30万字啊,太牛叉了有没有。 所以不要连留言都不给我啦,打几个字很简单的啦~ 后面有一个王冠秋的番外,至此我也不知道写什么番外了,以后想到就贴一个吧。 过几天我会开幻想现言的文。 因为没有存稿...所以这些日子疯狂在码第一章,不知道弃了多少的开头啊!!! 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扑街,我的小心脏啊.... 明天就是2014年1月1日啦,元旦快乐~~~ 寒冷的南方啊,羡慕有点暖的北方... 最后.....我是厚着脸皮求评的.....冷冷清清很难过啊..... 长评什么的我不敢奢求....留下身影再走吧..... 第82章 番外王冠秋 82、番外——王冠秋 === 王家刚搬到日本不久的时候魏家一直还在给予支援,魏家毕竟家大业大,各路人马都熟络。******请到看最新章节******王家初到日本的时候因为人生地不熟,很多东西还需要打点,但五年过后王家基本上在日本站稳了脚跟。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在日本能出头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王家主事的王权是在魏家当管家总领的,大事小事都管,什么事情都懂一点。魏家老爷心心念念王家人的好,于是都当成自家人看待。可终究是外人,到王权这一辈的时候有了自己的想法,说是要脱离魏家独自闯荡。 王权是魏家的管家,王权的爸爸是魏家的司机,王权的爷爷是魏家的书童。王家人以为自家注定是当下人的命,也不曾想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世事轮回,一直受王家人尊敬的魏家,有一天也成了自己的对手,这种感觉很复杂。 真想要一个家开枝散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王权在魏家那么多年,深知道这其中的复杂。那时候王权已经有两个儿子了,都还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王家亲戚里里外外加起来也不少,虽然说都是贱命不足惜,但王权还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将王家上上下下都迁去了日本人。浩浩荡荡的人马先后转移去了日本,可见王权是有多想离开魏家。 魏家待王家一直不薄,魏老爷甚至安排很多亲信的事情交付王家。王家几代人都是跟着魏家做事的,像是傀儡,终究觉得低人一等。 日本的一切都和中国的不一样,但是生存法则不尽相同。复制魏家人的一切,王权开始了自己的帝国。他做的生意也不光明,但是能最快证明自己的地位。可是他终究没能把握好,太快节奏的上位,太快节奏的支离破碎。 王冠秋是在五岁的时候来的王家,他那时候还不叫王冠秋,他的母亲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亦是王家佣人。王冠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就改了名字,换了姓氏。有一天,他也有了专属于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天地。他还记得自己老是要被欺负的。 王家开枝散叶,有好多和王冠秋同龄的,像王冠秋这样身份的也有几个。但是王冠秋聪明,很少和同龄孩子玩闹。王家两个正牌小少爷是王冠秋最想接近的人,一个叫王雪冬,一个叫王雨夏。 稍微大一点的时候王冠秋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进王家的宗谱,因为他的爸爸姓王。通俗地说就是少爷和佣人生下了王冠秋,王家人认与不认都不能改变王冠秋就是王家人的事实。于是王权做主让王冠秋入了王雪冬与王雨夏同辈,所以王冠秋就算作是王权的儿子,地位不言而喻。 再过了些年之后又传王冠秋根本不是王家血脉的孩子,那时候王权早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复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王冠秋待在宗谱上。 不管有没有那些传闻,在老一辈的思想中,王冠秋远是不能和王雪冬王雨夏相比较的。于是乎,王冠秋总是那个被排挤的孩子。他本来就是聪明的孩子,想得多,烦得多。 小小年纪的王冠秋总是愁容满面,他听得多流言蜚语,知道自己抬不起头。偶有一次在院子里一个人玩耍的时候摔了一个四脚朝天,周围什么人都没有,他只得自己爬起来。王雨夏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王冠秋的世界里。王冠秋再一次见王雨夏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练习书法。王雨夏像是一个小大人,握着毛笔的样子那么好看。母亲牵着王冠秋的手继续往里屋走,但是王冠秋一直盯着王雨夏。 “小佣阿姨都不管你吗?你身上都脏了。”王雨夏手里拿着一只毛笔,严肃地问王冠秋。 一个五岁的孩子和一个九岁的孩子,从那天开始有了交集。 王雨夏是王权的二儿子,比王冠秋大四岁,他在王冠秋面前提起最多的人就是大冬。王雪冬比王雨夏大一岁,但是王雨夏从来不叫王雪冬哥哥,却一直大冬大冬这样称呼。不过王冠秋是不敢这样称呼王雪冬的,他只会乖巧地唤一声哥哥,但也不见的有回应。 在王家,除了自己的妈妈,王冠秋唯一惦记的就一人——王雨夏。 在那么多的孩子长辈当中,只有王雨夏会对王冠秋好,他会给王冠秋一些稀奇古怪的零食,还会带他去钓鱼,捉泥鳅。童年里好多好多好玩的事情都是王雨夏带王冠秋去完成的,一大一小的身影总是伴在一块儿。 “不能让大冬知道我们在一起玩,你知道么?”王雨夏严肃地告诉王冠秋。他一手拿着风筝,一手拿着线绳。 “为什么?雪冬哥哥不喜欢我吗?”王冠秋追着问。 “他不是不喜欢你,但是你太聪明了,什么都学得比他快。哈哈哈,大冬是一个小气鬼。” 王雨夏经常会和王冠秋一起练书法,日渐地,王冠秋的字写得越来越好。 王冠秋承认自己还算有一个马马虎虎的童年。他很聪明,的确学什么都快。王雪冬还在背唐诗的时候王冠秋已经全部记下,他几乎没有看几遍。连王权都夸王冠秋聪明,指着他教育王雪冬:“看弟弟小你五岁,你怎么连弟弟都不如。” 这是对王冠秋的夸奖,却是对王雪冬的否定。 “你看,冠秋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王权拍拍王冠秋的小脑袋一脸的欣慰。 人人都是不同的,那时候王雪冬不懂,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背唐诗亦或写字上面,如果给他一个杠杆,他或许能够轻轻松松翘起一个地球。孩子之间是没有太多可比性的,因为每个人的天赋领域不同。 但也或许正是王权的这一句话,让自尊心十足的王雪冬从此讨厌王冠秋。 很多人会来欺负王冠秋,或许是故意在他身上掐一把,或许是故意让他难堪。王冠秋想不透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他,哭丧着脸过去找母亲的时候,母亲只是跟他说要大度。他的母亲也经常会被欺负,明明不是他母亲干的事,硬是有人故意陷害。王冠秋已经不是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掉眼泪。 王雨夏很喜欢钓鱼,一根鱼竿一些鱼食就可以度过一整个下午。王冠秋跟在王雨夏身边的时候常常会耐不住性子,要不就是吵吵闹闹,要不就是来打扰王雨夏。专注于钓鱼的王雨夏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的打扰,但他也不会说王冠秋什么。 “大冬说昨天看到别人欺负你了?”王雨夏问。 王冠秋点点头。 王雨夏告诉王冠秋,昨天大冬还指使那帮人多教训教训他。 “你怎么可以任人欺负,你是男人!”王雨夏说。 男人?这是王冠秋第一次重新开始审视自己。 “昨天大冬在学校跟高年级的同学打架,现在他是校霸。”王雨夏闷闷地说。 王冠秋这时候十岁,不知道校霸是什么东西。 “大冬现在都不要我跟在他身边,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王雨夏问王冠秋。 王冠秋摇头。 “我一定要比大冬厉害!”王雨夏坚定不移。 小男孩总是喜欢跟在大男孩身边,王冠秋喜欢跟着王雨夏,王雨夏喜欢跟着王雪冬。 到有一天王雨夏不让王冠秋跟在自己屁股身后的时候,王冠秋脑海里还清晰记着他当时说过的话:大冬现在都不要我跟在他身边,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其实谁都没有错。 王雨夏十九岁的时候要远离日本去中国。王冠秋恋恋不舍,问为什么一定要去中国。这时候的他们已经没有小时候那般要好,王雨夏也不再让王冠秋跟着自己玩。时间总是会改变很多东西,年少时期的无忧无虑已经不在。 “知道么?我要去魏家做事,是很厉害的那个魏家!”王雨夏说。他小时候在魏家生活过五年,在他眼中的魏家人都是至高无上的。记忆或许是在骗人,总给人留下那些美好的,忘却了那些难过。王雨夏显然已经忘了自己的父亲一直在魏家人面前低着头,也忘了自己小时候是不被允许出现在大堂。 王雨夏走的那天刚好是王冠秋开学,独自一人背着书包。此后王冠秋有了一个愿望,就是去那个厉害的魏家做事。带着这个自以为至高无上的梦想,王冠秋开始每日每日学习中文,他要让自己跟王雨夏那样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少了王雨夏的王家终日的冷清,再也没有人可以教导王冠秋那些做男人的大道理。即便王雨夏总是会嫌弃王冠秋碍事,但他到底是会照顾王冠秋。 === 说起来,王冠秋应该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和王雨夏王雪冬不同,他不会说中文。王冠秋和王雪冬在同一所学校的高中和大学部。王雪冬是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他成绩差,但是人缘好,会讲一口流利的外语。 相较起来,王冠秋就显得默默无闻,没有人知道王冠秋是王雪冬的弟弟。或许王雪冬从来都不承认王冠秋的存在。 王权始终带着老派思想的人,他无论如何要培养自家的孩子成为高学历的人。所以无恶不作的王雪冬即使是那么不喜欢学习,还是得乖乖起床去上学。对于王权来说,学得知识才可以彻底带他们撤离低人一等的角色。或许是内心的自卑,魏家提出需要王家支援的时候,王权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于是送走了王雨夏。这时候的他们明明已经在日本站稳脚跟,硬了身板。 学习对于王冠秋而言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但是他不喜欢学习,从来都是懒懒散散应付。也不知道哪一天开了窍,下定决心用功读书。他的用功是可以一面睡觉一面听课,一面玩游戏一面写作业。智商高的人总是让人崇拜羡慕,王冠秋天赋异禀,很快成为学校名列榜首的学霸,并且是甩第二名十万八千里的那种。 可另一面,王冠秋也是一个捣蛋鬼,他经常会逃课出去打架。没有王雨夏的时光,他结识了很多高年级的同学。 有两种人是最得到老师的关注的,一是学习顶尖,而是无恶不作。王冠秋偏偏两样齐全。 有一天王冠秋被堵在一个小巷子里,远远的那头是王雪冬。 “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在毕业之前我必须要做一件事情。”王雪冬手一挥,然后七七八八的人上前开始揍王冠秋。 根本就是无力反抗。 王雪冬看着趴在地上的王冠秋微笑,“做人不可以太嚣张知道吗?” 王雪冬的口吻太像王雨夏教育他时的模样。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无所谓,看谁不顺眼就让自己手下的人去打。他也看王冠秋不顺眼的,但是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人都走光的时候王冠秋还躺在地上,他的唇角甚至还洋溢着笑容。终于有一天王雪冬将他当成了对手啊,感觉真是好。 王雨夏不在王家,王冠秋顺理成章代替他。无论是祭祖还是家庭要事,王冠秋总是坐在最前面的那个,而王冠秋的前面总是会有另外一个人,王雪冬。 一直到成年时期的王冠秋都不明白为什么王雪冬那么不喜欢他。 王雪冬开始跟在父亲王权学着做事的时候王冠秋也开始上大学了,他几乎是考上了日本最好的学府,给王权的脸上添了最耀眼的光芒。王权甚至摆了酒宴,邀请了很多人前来。 冬天的日本那么寒冷,王冠秋坐在榻榻米上面看着外头的秋千。 大多人都不在王家这个老宅子里住了,新买了高档的房子,这个宅子便给了王冠秋,算作是成人礼物。终于不需要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王冠秋和自己的母亲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王冠秋的母亲是一个典型的日本女子,很坚强,很隐忍。她将王冠秋照顾地那样好,只为了让孩子健康成长。母爱是最强有力的安慰剂,安慰着王冠秋在王家生活了那么多年。 不知道老宅很新宅之间是否有一条鸿沟,王冠秋从此便很少见到王雪冬。 === 有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是王雨夏已经死亡。 王冠秋太不能消化自己的认知,他一直在催眠自己,王雨夏不过还是在中国不曾回来。 追悼会在魏家举行,王权心里大不满意,但到底还是点头同意。王雨夏最后被埋葬在a市,连同王冠秋最后的那点感情。 “冠秋,你留下来代替雨夏。”王权说。 面对突如其来的任命,王冠秋更加难以消化。一旁的王雪冬从始至终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他甚至在鄙夷那个至高无上的魏家。 “希望你能活着走出魏家。”王雪冬说。 “你什么意思!”王冠秋有些恼怒。 外界众说纷纭,不乏那些将王雨夏的死亡推到王雪冬身上的。 “只不过祝你幸运。” 王冠秋一直和王雪冬接触不多,这个大自己五岁的哥哥从来不曾待见他。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交流也都因为王雨夏。如今王雨夏已经不在王家,那么还有什么值得留恋?所以王冠秋同意留在a市。于是和自己那个孤独的母亲道再见,和日本道再见。 那时候的王冠秋不知道,其实在王家眼里他始终是一个外人。像是踢皮球一般,他终于被踢出了王家。可他还在暗暗窃喜,以为魏家是多么的至高无上。 来到魏家之后王冠秋才知道所有的美好都是泡沫。他根本不是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整天除去无所事事之外还要教一个小毛孩练习什么书法。那个小男孩就是魏君灏。 王冠秋不否认魏家所有的东西都比王家高级,他们说话做事也都是彬彬有礼,更不可能出现类似排挤人的现象。不过这都是表面功夫,私底下的人心都隔着肚皮。 让人最失望的人莫过魏君灏,小小年纪的魏君灏甚至比王雪冬还教人讨厌。 王冠秋常常疏忽本职,一个人躺在阳光下睡觉。在他眼中的魏家不过如此,哪里有王雨夏说得那样好。 不过如此的魏家却有一个对王冠秋来说非常特别的人,魏家小姐魏悦。王冠秋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特别的女人。她嚣张,有个性,坚持己见。 “你是王雨夏的弟弟?”魏悦问。 王冠秋恭敬地回了句是。 “怎么一点都不像?你该不会是私生子吧?噢!完全有可能。”魏悦自说自话,末了笑笑,“没劲,开个玩笑而已。”说完头也不回走掉。 好多年后王冠秋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口无遮拦的女人。以至于那么多年未娶,只为等待。 或许是那天他见到过魏悦流眼泪?又或许是魏悦那样天真无邪?上天总是喜欢这样,既然成全不了,何苦相遇? 王冠秋偶尔也会回去日本,去看看自己的母亲,去老宅子里坐坐。王雨夏留给他的回忆数不胜数。本以为永远只能靠着回忆思念,不曾想王雨夏还有一个妻子。严格上讲,那个叫章子茜的女人只是为王雨夏怀了一个孩子。 “这是王雨夏唯一的女儿。”魏君灏微微启唇。 这个从来都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孩子破天荒开始和王冠秋谈判。这算是王冠秋真正意义上把魏君灏放在眼里的时候。 魏君灏从小就和王雨夏生活在一起,或许王雨夏存在的意义比他的父母都要珍贵些。王冠秋头一次发现魏君灏和自己一样都是那样珍惜王雨夏的存在。 “你想要做什么?”王冠秋弯着腰问。 魏君灏转过身去做到那高高的椅子上,然后眼神平视王冠秋,“我要你保守秘密。” 魏家和王家的生活方式都很像,要保守秘密这种事情是王冠秋的专长。 “不过我有个条件。”王冠秋说。 魏君灏毫无波澜的脸上露出不快,“不要和我谈条件,你连王雨夏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王冠秋惊愕。 王曲降落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像是一个奇迹。王冠秋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为何如此波澜起伏,仿佛看着王曲就看到了王雨夏。 同样守候的还有魏君灏。 小小的魏君灏看着育婴室里的小王曲皱眉,他对王冠秋说:“她的降临让我很烦恼。” 他烦恼自己小小年纪不能保护,烦恼自己力不从心。 王冠秋抱起魏君灏靠近了育婴箱,“我可以照顾好她呀,让她无忧无虑。” 那么小的王曲,让人怎么不会心疼。一切的宠爱都源于那时。 王曲秘密地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让任何人发现。魏君灏也在不断成长。 小小年纪的魏君灏不知道有多大的能耐,他的身边出去王冠秋之外还有一个秘密的亲信——红洛奇。 红洛奇比王冠秋年长些,但是一直跟在魏齐身边做事。他们甚至没有过多的交集,偶尔点个头,甚至连微笑都没有给过对方。 魏家整齐两个儿子,魏整,魏齐,都是很优秀的人。面对整齐两个人的纷争,王冠秋从来不想搅和进去。可他带着魏君灏,明显是站在魏齐这一边。事实上,他也的确应该站在魏齐身边,因为所有人都告诉过他,王雨夏的死是因为魏整。 魏整是一个非常斯文且彬彬有礼的人,王冠秋完全不能将王雨夏的死同这个人联系在一起。可王雨夏到底是怎么死的?是因为魏整的陷害?还是因为王雪冬的杀害? 这困惑着王冠秋大半辈子的疑惑,也是最初他愿意踏进魏家的原因之一。 === 生活在d市的魏君灏和王曲都在长大。 王冠秋欣慰于自己看到的一切,像是一个父亲般,他照顾着两个孩子。魏君灏也渐渐地发生改变,他和王冠秋走得越来越近,无话不说。王冠秋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无条件付出更多,没有想过回报。 “小悦要嫁给王雪冬了,你知道吗?”十岁的魏君灏手里拿着一根毛笔,他的样子像极了当初的王雨夏。 王冠秋怔了怔。 “小悦说她很爱王雪冬,什么是爱?像我那样爱啊曲吗?”魏君灏稚嫩的脸上根本不知道爱是什么。 王冠秋笑了笑,指了指魏君灏写的那一撇不好看,转移了话题。 爱是什么呢? 有几日魏君灏又变得一声不吭。魏悦已经离开d市去了日本,章子茜也被检查出患有癌症。 “王冠秋,你要照顾我的啊曲,你不能反悔。”躺在病床上的章子茜早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她一张脸苍白无力,带着一个帽子。 有时候王冠秋总是能在章子茜的身上找到魏悦的影子,她们两个人从来没有接触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相像。 王曲虽然懵懵懂懂,但到底已经六岁。这个坚强的小女孩都不哭,还会安慰章子茜。 魏家这段时间经常会有一个小女孩光临,她是红洛奇的女儿红景。不知是否对比过深,王冠秋看到红景的时候总是会想到自己那个可怜的小王曲。 小王曲那么小,没了王雨夏,也快没了章子茜。可是红景那么幸福,有爸爸有妈妈,还有魏家人的疼爱。 “以后,我来带小曲吧。”那么可怜的小女孩,由他来照顾吧。王冠秋发誓自己会给予最好的东西。 魏君灏默认。 什么时候魏君灏已经长大,他接收了魏齐的江上,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王冠秋几乎是看着魏齐从魏整手里夺走魏家,然后再将魏整赶出家门。他从来不想魏君灏也走上这条路,他宁愿是魏君瀚接手一切。 “王冠秋,我们来拓展版图吧,让我强大起来,打到一切。”才不过十六七岁的魏君灏已经豪言壮志。 此后王冠秋也开始了一条不归路。让我们一起强大起来吧。可是为什么强大?当弱者又怎么了? 从亚洲到欧洲,从中间人到制造商。魏君灏的军火事业如火如荼进行。 这条危险无比的路,王冠秋知道前路有多惊心。终于让他看到最不愿意看到的。 “你怎么了?”王冠秋拿走魏君灏手上拼命挥洒的盐巴。 “王冠秋,我想我没有味觉了吧。”魏君灏说。他的脸上平静无奇。 是在与意大利黑手党头目交手的时候,魏君灏受到了埋伏。 与此同时,远在d市的王曲差一点死亡。 是那个王冠秋惊心挑选的心理医生,她差点杀了王曲。 王冠秋难以想象,如果自己晚一步到家,他的小曲是否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让我来。”魏君灏说,他看着那个心理医生的眼睛仿佛熊熊烈火。 王冠秋将手上的枪交到魏君灏手上,但是他一把扔掉反而拣起地上的匕首。 “王冠秋,你要记得,我绝不允许让叛徒那么痛快地死掉。” 昏暗的地下室内,王曲手臂上已经被划了好几刀。 这些年在魏家的点点滴滴,不过如过眼云烟,不曾想也过了大半辈子,王冠秋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来魏家的原因,现在的他更强大了,即使每天过着重复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这样对他说: “王冠秋你知道么?不是魏整也不是王雪冬,是魏齐杀了王雨夏。” 作者有话要说:快留言,快撒花~ 元旦快乐~~~l3l4 第83章 甜蜜番外两则 83、甜蜜番外两则 【番外——魏君灏看老虎】 要说魏君灏喜欢看的书,那也没有特定喜欢的,他对古文历史还算感兴趣,有一日在书上看到康熙帝的一笔流水账, 朕自幼至今已用鸟枪弓矢获虎一百五十三只,熊十二只,豹二十五只,猞二十只,麋鹿十四只,狼九十六只,野猪一百三十三口,哨获之鹿已数百,其余围场内随便射获诸兽不胜记矣。******$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朕于一日j□j兔三百一十八只,若庸常人毕世亦不能及此一日之数也。 魏君灏心想无聊,打老虎不到老虎也可以看看老虎,嗯,应该有趣,于是吩咐王冠秋准备去印度看老虎。 王冠秋心想在孟加拉刚好有一笔买卖,于是将整个行程提前。 孟加拉达卡国际机场不算大,一下飞机迎面而来热浪的让人窒息,亚热带的潮湿气候让人感觉有点气闷。魏君灏的足迹踏遍东南亚各国,但是孟加拉他最喜欢。孟加拉虽然贫穷,但这里是一片沃土,这里是亚洲为数不多的、有着极具开发潜力的国家。这里的人们对中国极为友好,那日走在街上的除了魏君灏一行人之外,还有从中国而来的建筑工人,或许是工人身上的制服让孟加拉人熟悉,每当一行人中国人走在大街上遇到孟加拉人民,无论男女老少,他们都会竖起大拇指,冲着大喊:hello!a! 魏君灏一直觉得孟加拉是一个极具发展潜力的国家,虽然他只是做军火的买卖,不过难免以后不会往其他方面发展。孟加拉作为一个农业大国和拥有一亿八千万人口的大市场,工业基础贫瘠,这个国家现在急需大量资金来发展自己的第一产业,假如政府能够大力降低关税、努力改善投资环境和严厉惩治**的话,魏君灏预料外商就会蜂拥而至,毕竟,这是目前世界上待开发处|女地和大市场。 路途偶遇结婚应亲的车队,王冠秋笑说在孟加拉可以娶好几个老婆。这话马上被魏君灏反驳。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在与阿三国毗邻的、交通不便的山区,或许有这种现象,但是在孟加拉的绝大多数地区,法律是不允许娶二房、三房的。毕竟,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魏君灏背着手走在王冠秋前面,似乎在嘲笑人读书不多。 王冠秋安排好的地方是一个国家公园,野生的孟加拉虎会袭击人,所以魏君灏的出场可谓相当严谨。 王冠秋的安排上是要带兽医谨防不测,再带几名身强力壮的带枪保镖,但这些人都被魏君灏拦下。魏君灏的意思是:自己只是去看看老虎而已。 一旁的王冠秋风中凌乱,看老虎去公园不是一样的吗大哥! 不过最终魏君灏身边还是带了当地有经验的狩猎人员及国家公园保护工作人员,他们的装备也十足。 王冠秋是懒得去的,最好是自己在酒店睡上几天几夜没有人打搅。对了,最近好像都忽略了他们家小王曲,该打个电话回去。 魏君灏出发之后,王冠秋又安排了一些人员尾随,虽然没有经得同意,但还是人命攸关。 奇达旺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绿草叶的清香,魏君灏一行人五点中来到森林的边缘,在象师的指导下爬上象被向密林深处进发,在丛林中穿越,象师全神贯注的在密林中找寻那些见人不惊的梅花鹿、麋鹿。魏君灏在丛林中看到了清晨觅食的野猪,水中的独角犀牛,穿山甲,成群的梅花鹿和麋鹿,穿行在这亚热带的丛林中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电影中看到的亚马逊的丛林一样幽深莫测,不知在哪儿正有一只孟加拉虎在窥视着人群。 丛林探险穿越茂密的森林,涉水跨越湍急的河流,或许魏君灏想见的并不是老虎,而是见老虎的过程。 魏君灏他们在在进入一片沼泽地时,听到了一阵沉闷的动物叫声。在场的公园工作人员介绍说那是鹿的叫声,鹿在看到老虎或者闻到老虎的味道时会发出一种信号,是在告诉自己的同伴。魏君灏新奇地挑眉微笑,那笑容好像是在平安夜要到糖的小朋友。 没走多远看到一些大型动物的粪便,但不是孟加拉虎的,是独角犀牛的粪便。 老虎对气味特别敏感,魏君灏一行人在太阳下山的时候还没有见到老虎,按照经验老道的几个狩猎人指示明天继续。 终于在第三天见到了老虎。 魏君灏一行人早早的便在一处池塘等候。 前几日老虎的不出现或许是因为陌生的气味,然而今天,原本在池塘边饮水的东西都消散,猴子爬到树上去睡觉,就连鸟叫声似乎也消失。 终于见到了老虎,只见一只慵懒的孟加拉老虎正在饮水。大概三百米左右的距离,老虎也见到了魏君灏。 老虎同魏君灏的对视大概有十分钟,随后老虎迅速飞跃,一瞬间消失。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花费了三天时间魏君灏才见到老虎,望远镜前的老虎看起来强壮无比。工作人员介绍说是一只成年公虎,体格健壮。 行程结束之后魏君灏便迅速地离开了孟加拉,几乎多余的停留都没有。 魏君灏偶尔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想到就想去实现,实现不了摧毁。见老虎或许只是他一时的念头,真就启身时,他却没有了一开始的热情,坚持,只不过想完成自己当初的想法。因为他的生活从来都是无趣,直到一个女孩的出现 === 【番外——王曲的主动】 和周笑容混久了之后王曲变坏了,甚至于不达目的开始耍阴招。 这天王曲早早地就请假下班了,她先是将房间布置了一番,特别有意境的那种,再来去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精油澡。 魏君灏回家的时候王曲飞快地就缠到他的身边,不是端茶就是送水,殷勤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痒痒。可魏君灏何等聪明,心想这个小家伙不知道又开始出什么招数。 王曲自从工作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繁忙的程度比魏君灏更甚。对此魏君灏有非常大的意见,他不止一次要求王曲早一点回家,但每次都无奈于王曲的软磨硬泡,只得弃军投降。 “老公累不累?”王曲接过魏君灏手上的衣服开始捏捏他的手臂。 魏君灏享受,点点头。 “来,泡个澡,我给你按按。”王曲也不管人答应不答应,拉着人就上楼。 魏君灏的大手由王曲的小手牵着,他看着这个小家伙急切的样子忍着笑。 很显然浴室也是经过刻意布置的,气氛暧昧。 魏君灏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心情大好。 “泡个澡,一切疲劳跑光光。”王曲俏皮道,帮魏君灏解衣服的时候也是有条不紊。 解开领带,解开衬衫扣子,解开皮带,拉开拉链……很快,一个光果的魏君灏站在王曲的面前。 两个人亲密无间,王曲早没有当初那么害羞。待魏君灏进了浴缸,王曲也进了去。 和魏君灏不同,王曲身上还穿着真丝睡衣,这会儿衣服被打湿贴在身上若隐若现的样子看得魏君灏口干舌燥。 王曲分开双脚坐在魏君灏身上,随后开始用手轻按他的肩头。 魏君灏本来是想看看王曲到底想要耍什么招数,这下他已经有点不舒服。她的小手一直在他身上游走,有时故意要趴在他的耳边吹吹气。 魏君灏忍不住,按住王曲的小脑袋想要吻她。可是王曲不依,一下子就从他手下滑开。 王曲的真丝睡衣下面是真空,眼下已经完全被打湿,湿衣服贴在身上比直接光果要诱惑人一百倍。 魏君灏水底下的小魏君灏已经慢慢发生了变化,可王曲故意用她的身子在他身上磨蹭,偏偏又不到那里。 魏君灏心里急,按着王曲准备往自己下面挪一点,可是王曲这会儿像条泥鳅,一下子就从魏君灏身上起来。 “啊曲。”魏君灏压低了声音。 王曲恍若未闻,出了浴缸之后干脆脱掉粘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此时的魏君灏更加兴奋。 王曲拿了一条浴巾出来看看浴缸里的魏君灏,“去床上……” 邀请的意思太过明显,魏君灏早就忘了不应该上当。 王曲体贴地将浴巾围在魏君灏下半身,她看到那里已经一柱擎天,故意伸手隔着浴巾摸了摸。 魏君灏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王曲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禁有点头皮发麻,她牵着魏君灏上床,随后缓缓压到他的身上。 王曲知道他现在不舒服,但到底是要做一整套的,于是开始用绳子困住魏君灏的双手。 魏君灏也能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迷离地看着王曲。 等王曲用绳子捆好魏君灏的脚时,好戏即将展开。 王曲轻轻解开魏君灏身上的浴巾,这一下子小魏君灏就弹到了她的面前。王曲咽了咽口水,用双手套住他。 那头的魏君灏重重的呻、吟了一下,“啊曲……快……” 王曲手上巨大的那根东西简直让她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她用手给他上下地弄了下,随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张开嘴一口包裹住他。 “唔……”魏君灏舒服地头皮发麻,“啊曲……” 这是王曲第一次给他kj,她的小嘴甚至不能完全包裹住他,技巧性也没有,只是想象着自己看过的片子,于是开始依样画葫芦。 可是魏君灏却是受宠若惊,以往他怎么求她她也不肯,“帮我解开。”他想要看着她,看着她的小嘴是怎样地包裹住自己,看着她的嘴里溢出蜜蜜的汁水。 王曲才不要给他解开,她嘴里不停地吞吐着他,鼻端都是他的味道。 可是王曲都还没有想好接下去还怎么办呢,那头的魏君灏咔嚓一声扯断了一只手上的绳子,随后在王曲惊恐的目光中解开自己另外一只手上的束缚。 王曲的嘴里还含着他,魏君灏很需要那股摩擦,他解脱之后按着王曲的脑袋往自己那里磨。 王曲一下子就被呛到了,她嘴巴里塞满了他,随后一股东西快速地喷到她的喉咙,她嘴巴整个都麻掉了。 本来还是生龙活虎想要耍小招数的王曲这下子累到不想动弹,她趴在床上,嘴巴里浓浓液体都是属于他的。 魏君灏解开了自己脚上的束缚后将王曲翻过身子,随后看到她嘴角白色的液体,而她的小嘴还是微微张开的,他可以见到她嘴里满满白色的东西。她甚至还在吞咽…… 魏君灏原本软下去一点的身子立马又硬了起来,他分开王曲的双腿急级地进去,随后开始飞速地晃动。 这次魏君灏持续了很久,他让她变换着各种姿势,简直没完没了,王曲也不压抑,叫地特别大声,她还哭,眼泪汗水混在一块,看得魏君灏更加兴奋。 终于魏君灏低吼着喷在王曲的身体里,王曲也是一抽一抽的。 还没完,魏君灏总觉得爱不够王曲,他的嘴和手一直在她的身上游走。他是真的把她吃下去的心都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个一个吻痕,几乎将她从头到脚都亲了个遍。 王曲软绵绵的一点都不想动,她趴在床上,魏君灏则不停地在她的身上亲。王曲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被咬了一口,随即哼哼了一声。 魏君灏将王曲翻了过来准备亲她的嘴,王曲不肯,“刚才怎么不亲我啊……现在嘴巴里都没有你的味道了……” 现在王曲说什么话听在魏君灏的耳朵里都是蜜语,他亲亲王曲的眼睛,让后亲亲王曲的鼻尖。王曲还有力气笑,伸出手捏着魏君灏的耳垂,“亲我嘴巴……” 魏君灏不肯,问王曲,“我是什么味道?” “不告诉你。” “嗯,这是秘密,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王曲开心极了,她一口咬上魏君灏的嘴巴。她的嘴里已经没有他的味道了,现在还想要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不打算冒泡么你们 话说这是仅存的一点东西了 大概就真的完结了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