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和死对头靠美食养幼崽》 第1章 穿越重聚 “你这小贱蹄子别跑,学着你娘那上不了台面的玩意,还偷起东西来了,看我不收拾收拾你。” “松开,这是阿娘应得的,不算偷。” “应得?家里可不容闲人,不干活就不给饭,沈如溪,你给我出来,沈如溪” “松开” 痛! 躺在床上的沈如溪轻吸一声,手指抚上太阳穴,她缓缓睁开双眼,潦草的茅屋,简陋的屋内摆设即刻引入眼帘。 这是哪儿?她不是坐在那家伙的车上吗?发生了对,火,他们在车上起了争执,一不注意就撞到前边的货车尾。 “沈如溪,你别在里边装死,别以为姑奶奶我不知道你那小伎俩,沈如溪” 装死?沈如溪支撑着身子下榻往房门处走,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女子正与一个小豆丁身板的丫头在院中拉扯,她们身上的服饰竟是古装。 这这这是穿越了? 沈如溪一掌拍在额头上,天杀的,怎么不把那姓钟的也带到这里来。 “阿娘。”小丫头着急地想要回到沈如溪的身边,于是就张嘴往女子的手上咬去。 “啊——”女子吃痛一声,反手将小丫头甩到一边去,岂料用力过甚,正甩到墙角。 小丫头额头上的一抹红刺痛了沈如溪的双眼,她下意识地跑过去,一巴掌打在女子的脸上,再将小丫头给抱起,这才要往外跑,后方就响起了责骂声。 “沈如溪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 “打你?若是思思出了什么问题,你这条命就别想要了。” “你敢?” 沈如溪冷下脸来,低沉应道:“尽管试试。”说罢就往外跑。 钟梨儿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突生寒意,不知为何,当下她竟然觉得沈如溪不像沈如溪,那句说要她的命,竟那么地真。 “思思?” 沈如溪刚出家门就听到右侧有一锄头落地声,紧接一脸带泥巴、皮肤黝黑的高瘦男子跑过来看了一眼她怀中之人,就拔腿往前跑将过路的马车给截下。 沈如溪也跟了上去,刚一落座还未来得及多说,那男子就将钟思思给夺了过去,大言不发,只低头不知在嘴里边呢喃些什么。 不过也是可以理解,毕竟人家是有血缘关系,不像她,只是一个因车祸而穿越过来的后妈。 也不知那姓钟的怎么样,会不会侥幸被救了,毕竟像他那种自私自利的人,永远都只会将安全气囊装在自己的座位上。若他还活着,那真是天理难容 沈如溪一顿乱想之时,马车已驶入县城,缓缓停在医馆。男子叮嘱马夫两句,就抱着钟思思下马往里边跑,她也就随了下去。 “幸好只是表皮擦伤,擦些药膏,吃几服药就好了,拿药单子去外头拿药。” “谢谢。”男子浅说两字就接过药单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认真地轻读上边的药名字样。 细细声响传入沈如溪的耳中,他怎么会认识药单子上边的字?在原身的印象中钟习川不过是一个憨厚忠实、大字不识的村夫,不对,钟、习、川? 竟与那姓钟的同名,刚才她倒是着急,竟把这事给忘记回想了,既然她与原身同名,这人会不会? 沈如溪着急地往前一步想要看清他的脸,男子因她这一举动,侧过头来警惕地盯着她。 这眼神,为何带有防范疏离?他们不是夫妻吗?还有刚才那一番操作,像足了那个姓钟的办事手段。 难道他是 “钟、木、头?”沈如溪试探性地问道。 男子即刻半咪起双眼,因绷着脸看不出喜怒,他盯上好一会方应道:“男、人、婆。” 沈如溪当下又喜又气,连忙叉起腰给自己涨气势,提气说道:“真是老天有眼,将你这个是非不分、自私自利、毫无人性的歪瓜裂枣王八蛋给带过来。” “聒噪。” “你这、” “诶~”钟习川抬起手阻止了沈如溪的进攻,翻了翻白眼说道:“要不是你这般聒噪,我们也不至于到这地方来。” 沈如溪将衣袖给往上撩,“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 沈如溪一脚将他给踢倒在地,再扑上去使劲掐住他的脖子,“老娘让你说字面,字面个屁,要不是你不专心驾驶,老娘也不至于被你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钟习川也连忙掐上她的脖子,再擒住其大腿。 两人一如往前,一言不合就互相掐起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a公司的董事才想让他们赴宴和解,怎知两人在车上就吵了起来,一个没注意就撞了尾,双双来到古代。 药童还是头一次见到两夫妻弄成这种情况,思考半会才说出,“钟思思,二两银子。” “找他她要。”两人异口同声应道,手上功夫依旧不停。 “这” “钟木头,你还是不是男人,婆婆妈妈的。” “我是不是男人,你感受不到吗?” 沈如溪突然意识到自己坐的位置有些不妙,脸上一红,可做人不能输了仗势,于是往前挪了一点说道:“你放手。” 钟习川当然没有漏掉她脸上的异样,调侃道:“不放,让别人看看好咯。” “无耻。”最终还是沈如溪败下阵来,这已是她对抗钟习川失败的第一千零八十次。 果然,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沈如溪呸一声就起身往外走。 “去哪?”钟习川摸着脖子问道。 “关你什么事,老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的着嘛。” “速去速回。” “呵,我们同级,犯不着用你那教训下属的语气来训我。” 话虽是这般骄傲不羁应着,可因天色不早,她还是在买了包子后快步跑回马车上。 刚一坐下,她就听到敌方的肚子咕咕地叫,这下就好玩了。 沈如溪将袋子的口打开,任由丝丝肉馅包子的香味在马车里边飘荡。 钟习川越闻就越饿,这该死的,刚才他怎么就这么轻率将唯一的二两银子给付了出去呢,“这这包子一看就不好吃。” “哦?你是有透视眼?不然怎么就看到不好吃呢?” “那如果我有透视眼,你觉得我还会看到些什么?嗯?” “你你你无耻!”沈如溪本想着这次能将他一局,谁知又是落了下乘,于是就生气地将袋子给捏紧,捏得死死地。 钟习川见那到鼻子的香味没了,肚子又饿的要紧,于是舔了舔嘴唇,咽下唾沫,对着沈如溪说道:“溪,咱们和解。” 第2章 她能一对三 沈如溪掏了掏耳朵,然后侧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眼神不好听不到。” 钟习川偷偷扬起嘴角,但很快就恢复原状,“我说,咱们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先联手,赚到钱之后就和离,还你自由身,如何?” “不错,那思思还有浩文怎么办?” 钟习川趁机往沈如溪的包子的方向挪了挪,轻声应道:“我负责,赚钱之后七三分,我七你三,三成也够你嫁人的了。” “好。”沈如溪爽快地应下,毕竟单凭她一手厨艺,在任何时代都饿不死,就算是三成的钱,她也能发挥到十成的作用。 “那” “给你。”沈如溪从那大袋子里边取出一袋,爽快地递给钟习川。 “袋中袋?” “对啊,这本来就是给你的,”沈如溪看着钟习川一脸吃瘪的模样就觉得开心,继续说道:“不过,看你向我求和解的模样,还是说不出来的爽,倍儿爽~”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钟习川一口咬下肉包子,看在如此美味的份上暂时停止对沈如溪的嘴炮攻击。 “对了溪,你身上可还有钱?” “没了,本就不多,待会还要给马夫,真是一干二净。” 钟习川皱了皱眉,“原身印象中似乎这一大家子不大好相处,还是得想法子分家出去,做什么都比较方便。” 沈如溪撅了噘嘴,她何曾不是这般想。这一大家子,钟老头子健在,娶了钟林氏做继室,生有一男一女,男的娶了同村的李氏,整日懒懒散散,不干活。 女的就是那恶名满村的钟梨儿,因为太凶,至今十八都还未有人敢上门提亲。 她与钟习川属原配大房,现在是家里主要的生产力,原配二房钟习河因娶的是城里的人,所以一早就搬去县城住。 “现在我们是口袋空空,若是分家大多都是净身出户,恐怕到时候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还是缓一缓再说。” “好,听你的。” 回到钟家已是天黑,沈如溪付过银钱下车之时就听到里头又吵了起来。 “你们今日大房没有干活,这饼不能吃。”钟李氏一把将钟浩文手上的饼子给夺了过去。 钟浩文当然不依,又将饼子给抢了回来,不满道:“大家都是到书塾里边上学,凭什么钟不才就有饭吃,我没有。” “哎呀,你还敢顶撞长辈了是,看我不打死你。” “打!打啊!”沈如溪拿着木棍子有规律地在掌心拍打,“怎么?要我借棍子给你吗?嗯?” 钟李氏见到沈如溪这番模样,当下被吓得想要逃回屋里边去,可又想到钟梨儿交代的,就硬是将腰板挺直,一口气将刚才想要的话脱口而出。 “你们大房今日没有干活,属于闲人,闲人是不能吃饭的,若是你们继续这样下去,以后也没饭吃。” 沈如溪气的一棍子打在桌上,怒道:“那钟富贵有干活吗?还不是吃的比猪还壮。” “他没干,我干活了。” “你干什么活,煽火点风吗?我告诉你,你虐待我儿让他只顾温饱,无心读书,日后当不上官不能为国家做贡献,就是不忠,我儿是嫡长孙,日后没有出息对不起列祖列宗,就是不孝,还有你这低贱身份对嫡长孙出手,就是不义。 好你个不忠不孝不义的贱东西,你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是为了影响世界平衡吗?” “你你你” “我我我,我还是你长嫂,轮不到你在这指着鼻子骂呢,嫡庶不分,我要是你就直接将身子折叠起来,圆润地离开这屋子。” 钟李氏被这气势吓得连忙后退几步,万想不到往日里的软弱包子发起怒来竟如此厉害,于是怯怯地往躲在房帘处的钟梨儿看去。 “看什么看,说你呢,躲在后边的老姑婆,怎么,见不得人?” 钟梨儿被老姑婆三个字气的甩开帘子而出,叉起腰怒道:“沈如溪,你有种再说一次!” “加油。”钟习川从沈如溪身边走过留下浅浅二字,然后就带着一脸愕然的儿子走了。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沈如溪翻了一下白眼,接着应道:“我有种再说,你有种回吗?你欠我女儿一共三两银子,用什么还?” “哦——你们大房往日里私下藏银子,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不对,你们偷阿娘的银子,好啊,直接让族长来主持公道好了。” 沈如溪稍稍迟钝一下,不禁怀疑她们俩是否存在同一个维度里边。 “不敢说话了是,三哥你、” “怎么?那就去请族长来呗,就让他看看这未出嫁的女子又是陷害嫡侄女,又是随意诬陷长嫂,该有什么罪。还有咱们沈家的钱,关你钟家何事?” “你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我,”沈如溪一棍子打在桌子上,响声吓得钟梨儿腿软直接倒在地上,任钟李氏也扶不起,“不说用什么还是,那我就打断你的腿。” “阿娘,阿娘救我。” “反天了,反天了,你这贱蹄子还敢对我女儿做出这种事?”钟林氏到底还是忍不住,从屋里边出来,面目狰狞地看着沈如溪,仿佛下一秒就化作猛虎,将眼前之人给拆之入腹。 “继续。”钟习川再次从沈如溪的背后走过,留下浅浅二字,然后转身就走进厨房煎药。 “阿爹,真的不用帮帮阿娘吗?她可是一对三。” 一对三?那家伙的战斗力可是一对十,一张利嘴,说好时彩虹屁连篇,夸得人上天下地无所不能,说坏时就如刀刀利刃,刺的人身上止不住发疼。 要不是有这能耐,她怎么能在卧虎藏龙、人才济济的公司里稳坐销售总经理的座位,就连董事也得让她三分薄面呢。 沈如溪再次翻了白眼,接着应道:“我做什么了?我有打她的腿吗?有打到她半身不遂,全身瘫痪吗?哦、话也不让说了是,那好,把贱蹄子三个字收回去,毕竟很适合你。” 第3章 你们还是人吗 “混账,跪下,你是什么玩意敢于老身来叫嚣?” “我什么玩意?我是钟家嫡子明媒正娶迎来的媳妇,你是明媒正娶的吗?什么玩意,你才什么玩意, 区区一个妾室,也敢叫嫡氏的嚣,这搁在大宅院里不就是一下人,敢情来这乡下摆起主子款来了,我呸。” 钟林氏听到这直戳心丫子的话,气的直往前去想要抓烂沈如溪的脸。 沈如溪连忙躲开,还甩了钟林氏一嘴子尘,“你可别想着碰我的瓷,我们大房这些年来一直尽心尽力为这个家,没想到这种付出竟然在无意间助长了你们这群蛀米大虫得寸进尺。 前些时日沈如溪中暑挨不过去,你们大夫不请就算还落井下石,生怕她还死的不够快,你们还是个人吗?我告诉你们,过去的沈如溪已经死了,现在的沈如溪你们欺负不起。 不然,尽管来试试。”说罢,就将棍子掰开两段,用力地砸在地上,随即甩手离开。 三人不敢做声,只待沈如溪回屋之后才悻悻而逃。回到各自的屋里,才开始哭天喊地,将刚才不敢怼的话一通气地吐出来。 “哇,阿娘好厉害。” 钟习川摇了摇头,轻道:“你将这药端回去给妹妹喝,爹烧水洗漱。” 钟浩文抿了下唇,不知为何,他觉得阿爹比以前冷漠了些,阿娘比以前大胆许多,可能可能是因为妹妹出事了。 “好。” 自沈如溪那顿神来操作之后,接下来的两天那三人总算是消停了点,钟思思的身体状况也逐渐恢复过来。 沈如溪这才放下心拿起衣物出门去洗,河边的好的位置早已被几个在谈闲话的小妇人占领,听着喜宴二字,沈如溪特选了一个比较靠近的位置蹲下侧耳探听。 “诶,秦家的,你说那西村的范家要替嫡孙子摆百日宴?” “那可不是,范家娶的媳妇也不知是怎地,一直生的都是女孩,现如今好不容易生了个男孩,还不好好庆祝一番嘛。” “那排场岂不是很大?我听家里那老不死的说,范家可是在城里头经商的,有钱的很,不知请不请厨娘?” “哎,请是请,不过听说难得很呢,也不知挑剔作甚,不就是个百日宴嘛” 沈如溪轻抿下嘴唇就将心思收了回来,免得听她们那些吃不到葡萄却说葡萄酸的话语。不过厨娘一职,明天倒也可以去试试。 晚间之时,钟思思吃过最后一副药就拉着钟浩文给她讲故事,两人说着闹着就歇下了。 沈如溪也想着脱衣上铺,却被钟习川拉到另一边去说悄悄话。 “这给你。” 沈如溪看着手中的四张标注着一百两,还有一袋碎银子,眼睛顿时瞪得如铜铃般大,然后围绕着钟习川转了转,疑惑道:“木头,你是怎么做到抢劫不被人打的?” “我这是用山上采的灵芝还有药草去换的,”钟习川连忙抬手止住沈如溪的提问,接着说道:“是因为我看替思思缴纳费用的时候听到药童说的,因为货缺,所以价高,不过山上也不多。” “哦。”这木头往日里没少用药来坑她,没想到现倒成了赚钱的本领,“对了,那这钱你不拿吗?” 钟习川拂了拂鼻子,轻道:“我不会管钱。” 沈如溪见他这般实诚,就笑着将银票银子给收进怀里边去,还饶有兴趣说道:“诶,明日我到西村范家去面试厨娘。” “去哪里?” “西村范家。” 钟习川默默记下,皱眉问道:“你会掌厨吗?” 沈如溪挺了挺胸膛,拍着胸口应道:“我可长在美食世家,祖上出了多少个名厨了。” “所以,你会吗?” 沈如溪赏了他一个白眼就起身要往床铺处走,钟习川一手将她给按回原位,轻声问道:“那明日你怎么去啊?” “走路。” “废话。” 你刚才问的才是废话,沈如溪正想骂回去就被钟习川抬手止住,他接着道:“明日若是你就这么出门去,指不定那些人会对你产生疑惑,还会跟踪你。” “那该怎么办?” “我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次日天才刚亮,大房这屋就响起打斗的声音。 “好你个钟习川,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初若不是你死缠烂打,老娘还不嫁给你呢。” “你这臭婆娘胡说八道什么,别说的我很想娶你一般。” “不想娶就别娶,别搞得咱们老沈家有多稀罕你是的,你们这环境我们还看不上呢。” “看不上你还呆着这里,走啊,回你沈家去啊。” “回就回,狗屁玩意,还给你长脸了。”沈如溪趁着机会,一巴掌扇在钟习川的脸上,半哭带笑地跑出大门。 钟林氏,钟李氏和钟梨儿听着这番吵闹连忙拍手叫好,也顾不得梳洗就走出屋子在院中挺起胸膛,骂骂咧咧地调侃恶人自有好人磨的话语。 沈如溪按着原身的记忆来到西村,也无需多问,只看得那间鹤立鸡群的大宅子就知道是范家了。 沈如溪即刻咧出职业性的八齿笑迎上去,“请问这位大哥,主家可是请厨娘负责小少爷的百日宴?” “对啊,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去过大宅子做宴席的经历?” “没有,不过、” “走走走,又是来碰运气的,别在这浪费大家的时间。” 沈如溪嘴角一愣,可很快就调节过来,反而往前走几步说道:“我虽是没有到大宅子里边做过,可这并不代表不行,你让我进去试试,也好免得错过一个合适人选。” “走走走,别瞎掺和。” 沈如溪缓缓将嘴角给收起,偏大声说道:“小少爷的百日宴对于范家来说很重要,毋庸置疑,只不过你们这态度嘛。 相信大哥也是知晓妇人的嘴巴子,传着传着就变味,有时候好的也就传成不好的,平白给小少爷招来怨恨、嫉妒、什么八字的,不说了不说了。” 沈如溪这才要转身离去,里头就响起一声,“站住!” 第4章 你知道什么是大厨吗 上钩了!沈如溪听到这话之后重新扬起那职业性笑容,乖乖地静待佳音。 “阿旺,将人迎进来。” “是的,大太太。” 沈如溪端了端仪态,进去之后只见一衣着华丽的女子坐在院中喝茶,脸上虽盖着粉,可依旧还可见憔悴之色,想必这就是小少爷的妈了。 “你刚才的意思就是范家不用你,你就会诅咒我儿?” “太太误会了,那些酸话是我在河边浣衣时所听到的,不过百日宴最重寓意好,若别人胡乱说了去,岂不是将小少爷的气运搅浑了?” 范大太太轻点了下头,“那你说说,若是用了你,你会怎么安排宴席?” “一桌酒席,冷菜、热菜、果品、甜点、小吃、茶酒不可少,按照食材等级和菜品又可分上中下三等, 若我安排取中等为妙,村里人见着,中上等有异曲同工之妙,城里人见着,不至于失了礼数,也好免了些流言蜚语。” 范大太太听罢,脸色渐发缓和。范家虽是在城里经商,可这两年的生意着实不大好做,况且家中又有几个好赌的,将城里的宅子给赌没了,不然她也不至于一直窝在乡下。 沈如溪看着有戏,于是接着说道:“中等酒席,四果品,四冷菜,四热菜,集十二道菜,其中特注重鱼、鹅、鸡三道,鱼有鲤鱼跃龙门之意,鹅头有护行,不摔倒之意,鸡官有升官发财之意。” “不错,话是好听,只不过、” “敢问太太厨房在何处?” 范大太太站起了身,面含笑意应道:“你随我来。” 两人穿过抄手走廊,绕至后院隐隐就闻到米饭的香味,进到厨房,一小丫头正在灶下生火,另一个就在板上切菜。 桌上放着一段猪排骨,还有一条啪啪扇动着尾巴的鲫鱼,旁边放有些许红枣、党参等药材,想必是给大太太补身子的。 沈如溪往里走去,发现味料、配菜应有尽有,倒是个令人心情愉悦的厨房。于是麻利撩起衣袖,在手起刀落之间将排骨切好成块,淘洗几遍将血水去掉,然后往里加入盐、糖以及少许料酒就放在一边腌制。 鸡蛋两个,生粉适量,在筷子的快速搅动下成浆,晾在一边备用。随后再取醋、些许酸梅还有糖搁旁边放着。 趁这个时间赶紧将鲫鱼给拍晕,然后去除鱼鳞以及内脏,再仔细清洗一遍将水晾干。 热锅下油,下鲫鱼煎置,待其两面金黄之时往锅内倒入井水以及姜片、党参。趁其烧煮之时,沈如溪将腌制好的排骨混入鸡蛋糊中,搅拌均匀,再拍下一层干生粉。 另起一锅下油,油温热起时下排骨去炸,待炸至黄色之时捞出。稍等一会,再下锅炸一次,捞起之时将油倒出,然后下醋、糖、些许酸梅、加之少量水。 熬成汁之后再下排骨翻炒,一道酸酸甜甜的咕噜排骨就登场了。丝丝酸甜味引得在场几人狂咽口水,甚至将外头打扫的人都引来窥探。 沈如溪掀开另外一锅盖,将红枣、枸杞以及豆腐都下进去,盖上闷好一会,开锅舀出,一道奶白鲫鱼豆腐汤就亮相了。 “太太,尝尝。” 范大太太一早就被酸酸甜甜的味道给勾引住了,立刻就夹起咕噜排骨往嘴里边送,酸甜味在味蕾之间跳跃,脆口肉嫩让人止不住又来了一块。 沈如溪笑着将汤给舀出一小碗,“太太,尝尝。” 鲜甜的鱼汤味沁入鼻心,上边飘着的枸杞红枣更有点睛之意,一口下去,奈何千言万语最后都随着咕咚声而化作简单‘妙啊’二字。 范大太太一碗下肚,又舀了一碗晾凉,“现在先给你付三两定金,你将菜名样式拟好送来给我瞧一眼,宴席后再付尾数。” 今日出来属实不易,若是明日也不知要寻什么法子,沈如溪将三两银子收好,说道:“太太,我现在就可以拟,也好当场修改,省一功夫。” 范大太太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也好也好,免得来回走动。” 沈如溪想着落笔写字,可是想起她那狗爬田的字,就急急止住了,“太太,不知可有识字的下人来替我写写。” “有,翠儿你过来。” 沈如溪将刚才想好的菜品一一说出,范大太太着重地删添两样,最终喜宴的菜单子也算是拟下来,这一来一回,时间也在悄然中飞逝。 在商定好过两日到城里去采买食材之后,沈如溪便告辞离去,一跨门槛而出,天色已暗,路上无灯,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沈如溪不禁抖了抖身子,往日里她虽是个路痴,但还有个导航可以带着,现如今原身虽是记着路,可黑乎乎的也摸不着方向。 她于是就试着往前走,谁知这没走几步路,正后方就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不会,那范家的该不会让人将银子拿回去,沈如溪心下一惊不敢往后看,将银票银子往怀里掖了掖后就提快脚步。 后方的脚步愈发地近了。好你个跟踪狂,看老娘使出散打狂招将你给打得跪在地上叫妈妈。沈如溪心中这般想,同时也这般做了,不过这刚一出手,小手腕就被那人给抓住。 “溪,是我。” 沈如溪凑近双眼去看,一手掐住他的脸蛋,惊叹道:“天啊木头,你这黑的都融进这夜色里边了。” 钟习川感到无奈,他以前好歹也是个皮肤白皙,高瘦文质的钻石男,谁知现在竟是这般黝黑,看来还得养回来才行。 “对了,你来这里干嘛?” “我不来这,你识的路回去?” 沈如溪将他的手给甩开,一脸信心地说道:“我当然识的路,就在就在” “走,笨蛋。”钟习川将她的手腕重新抓住,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你这技术,可有将别人家的锅给烧了?”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可是大厨,你知道什么是大厨吗?” “所以,你有没有将别人家的锅给烧了?” “” 第5章 他们不会半身不残吧 沈如溪这刚一脚踏入自己的屋中时,钟思思就一把将她的左大腿抱住,哭着说道:“阿娘,你不要走,思思以后会乖的,不会惹阿娘生气的。” “这” “阿娘,”钟浩文也连忙将沈如溪的右大腿给抱住,“阿娘,你就留下,你若是走了,我们会被欺负的。” “额乖,都起来,我不会走的。” “真的?”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沈如溪咧出慈母般的笑容,点头应道:“那当然,不信你们问爹爹。” 钟浩文即刻摇头说道:“阿爹他不知道,他刚才很着急,一直在这里边走来走去,坐也坐不下,吃也吃不多,一直惦记着阿娘。” “就是就是阿娘,”钟思思打了几个哭嗝,接着道:“阿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看看外边,他想着阿娘。” 钟习川忽感脸部发烫,故意以烧水为由急急跑到厨房去。沈如溪尴尬地挠了挠太阳穴,那木头怎么会喜欢她?要不是现在逼不得已,估计那家伙恨不得离她远远地。 “阿娘~” “好了好了,别闹了,快些歇息,阿娘怎会抛下你们呢,别多想,睡。” 钟思思依旧是不信,沈如溪只好带着两人一同歇下。 翌日一早,钟浩文照常到书塾里边上课,钟习川就到田里干活。沈如溪这才想着拿些被褥出去晒晒,钟梨儿和钟李氏就得意洋洋地抱臂扭臀走来。 “沈如溪,爹爹让你进去。” “有话就说话,装的这幅模样给谁看。” “你” 沈如溪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就直接往正房里边走,这刚一进去,坐在正中间的钟老头子就板着脸捶桌骂道:“混账东西,还不跪下!” “为什么?这官打板子尚还说明缘由,为何到我这就不讲理了呢?” 钟林氏即刻跳起来,伸出手指恨不得戳在沈如溪的脸上,指着骂道:“好你个贱东西,连一家之主都不放在眼里了,跪下!” 沈如溪挺直腰板应道:“我向来不放在眼里,只放在心里尊敬着,不像你,只做眼皮子功夫。” “老爷~”钟林氏委屈地挪到钟老头子的旁边去,‘痛哭流涕’说道:“老爷,你看她这个态度,这个家我也当不了了。” “本来你也当不好,不如不当。” “混账。”钟老头子拾起桌上的茶杯直往沈如溪的身上扔,见沈如溪躲了过去就更加气愤,“你们还不将她给抓起来,这个妖妇我就不信治不了。” 钟思思被这频繁的响声弄得心惊胆战,于是就偷着躲着,趁没人注意就一溜烟地跑出去寻钟习川。 钟梨儿和钟李氏听到这个指令连忙上前抓住沈如溪的手臂,并使劲揣上一脚试图让她给跪倒在茶杯碎子上边。 沈如溪岂能让她们如愿,双手借力直接一个后空翻来到她们的背后,一脚一个将她们给揣到茶杯碎子上边去。 “血,阿娘,血。” 钟李氏更是胆小害怕,直接晕了过去。 钟林氏心疼地不得了,抱住钟梨儿,对着沈如溪说:“反天了,反天了,富贵,你快出来将这妖妇给绑了。” 话语刚落,房门立刻被关上,然后就有两个身形如猪一样的男子拿着绳子出来,一个是钟富贵,另一个则是他的猪朋,两人眼带轻蔑地朝沈如溪扑去。 “阿爹,快去救阿娘,他们将阿娘给抓住欺负了。” 钟习川立马将锄头给扔了,“糟糕,他们不会半身不残了。”说罢就往回跑。 钟思思:??? 沈如溪因外出谈业务,常常夜归,有一次在停车场的时候被人尾随,要不是保安突然出现,差点就出了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在空闲时间苦练散打跆拳道。 那家伙,可凶了! 钟习川一想到她揍人的样子,就止不住头皮发麻,于是加快速度跑回家。果然,钟富贵和另外一个猪头被五花大绑。 沈如溪搓了搓手,淡说道:“我说了,现在的沈如溪,你们惹不起。” “混账,钟家要休了你。”钟老头子见到满地残兵,气上心头,就举起拐杖往沈如溪打去。 眼看着拐杖打下来,钟习川跨步一跃,一手将拐杖给接住,紧张道:“爹,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弟弟妹妹打成这个模样?” “你瞎啊,是这个妖妇打的。” “不可能的,我媳妇柔柔弱弱,胆小懦弱,就连蚂蚁都踩不死,怎么可能呢?” 钟习川这话成功将钟富贵以及他的猪朋给气晕过去。 钟老头子无奈地将拐杖给放下,心里盘算总不能跟傻子计较,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儿子,于是轻道:“你休了她,让她滚出钟家。” “为什么啊?” “她坏了钟家的规矩,做媳妇的,无论丈夫打也好骂也罢,也不能气的跑了出去,对家不管不顾。” “我们只是闹着玩的,隔壁大牛说这样有利于促进夫妻之间的感情。” 钟习川这话成功将钟林氏给气晕过去,她本想着沈如溪失了嫡长子的依靠就嚣张不起,注定被休,谁知竟是这番景象。 钟老头子即刻黑下脸来,严肃道:“是不是爹的话你都不听啦?” “爹,分家。” “你说什么?”钟老头子一拐杖重重地打在钟习川的身上。 沈如溪微微皱起眉头。 钟习川吃痛一声,紧接说道:“你们总是喜欢针对欺负我媳妇,当初我可是答应过她不让她受苦的,现在你们岂不是将我置身于不仁不义的情况?” 钟老头又打上好几棍,等到没有力气的时候才止住,喘气说道:“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这个家就不能散。” “那日后大房所做的任何事与你们都无关。” 钟梨儿立刻接道:“既然如此,那大房也无需吃饭。” “既然没饭吃,那活我不干,光干活不给饭,没这个买卖。”钟习川说完之后就与沈如溪往外走,“溪,刚才我说你柔柔弱弱之时,你应该倒下的,看来你表现力还是不够啊~” 第6章 将你卖了付钱 沈如溪将衣袖给放下,撅了噘嘴应道:“少说废话,赶紧趁人假死的时候将厨房所有能吃的都搬回屋里边去。” “诶,这话说的对,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两人明目张胆地谈论,把战斗力剩存的钟梨儿给气晕了。 钟思思:??? 回屋之后,沈如溪想起钟习川刚才挨的那几下,就问道:“喂,你身上还好?” “没事,只是轻伤,不碍事。” “阿爹撒谎,”钟思思扯了扯沈如溪的衣袖,“阿娘,刚才阿爹皱着眉头,强忍着呢,肯定是受伤了,你拿药膏给他擦擦嘛。” 沈如溪一手将钟习川的后衣领子给扯开,果然瞧见了几道红痕。 钟思思立马捂住小眼睛,小嘴念叨着,“羞羞~” 沈如溪轻捏了钟思思的小脸蛋一下,就拿起药膏缓缓给钟习川上药,“明日我要随范家的管家到城里采买,你们也出城去看看房子。” “好。” 次日,三人稍微收拾一番就出了去,钟思思看着沈如溪往另一边走,小脸委屈地皱成了一团,“阿爹,阿娘怎么往那边去了?” “她去做事,要是带上我们会被人认出的,到时候挣的钱就会被抢了去,走。” 钟思思看着走在前边的钟习川,不由地抿起了嘴唇,以前阿爹都会抱着她走的,怎么现如今就变了,她才五岁,还没有长大呢。 “吴管家,久等了,实在抱歉。”沈如溪低下头去,行了一个三十度的鞠躬礼。 “我我这刚出门呢,不算久等。” 沈如溪缓缓将腰板挺直,露齿,微笑应道:“马车已备好,就证明我迟了,吴管家事务繁忙,能抽着空陪我走一趟,迟了是我的不该。” 吴言本还存着怨气,只因一小小厨娘竟然不早早守在门口等候,倒与他同时到马车旁。可如今见她这种作风,倒也生不起气来。 “上车。” 沈如溪抿笑点了下头,“好。” 马车缓缓驶进县城,这次可算能瞧瞧城里的风光,两侧茶楼酒肆鳞次栉比,叫卖呦呵声自巷头传至巷尾。 小货郎身边总有几个小豆丁缠着要糖吃,脂粉首饰摊上挤满了簪花带银的佳人,偶尔出摊卖公鸡的摊位上响起一波又一波的喧嚣 马车最后停在市集外边,沈如溪、吴管家和两人仆人按照菜单子对所需要的生鲜、果品、干货、配料进行逐一挑选购买,最后马车都被塞满了。 “你们都有一个时辰自由活动,回程过时不候。” 沈如溪从怀中掏出一小粒碎银塞在吴管家的手上,微笑说道:“吴管家,这马车已塞满,我就不添这乱,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劳烦管家勿要记我失责之职。” 吴言轻咳两声就将碎银收好,正经道:“明日你可记得要来,大喜日子呢。” “是是是,那是自然。”沈如溪看着他离去之后,就问着路到医馆处去。 转了个弯,只见钟思思小脸蛋通红,坐在地上直喘气,而钟习川则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四处张望。 “阿娘,阿娘。”钟思思一把将沈如溪的大腿给抱住,她实在是太想亲娘了。 沈如溪看了眼她这个委屈巴巴的模样,转而又看向一脸无辜的钟习川,敢情这人将后爹一职当的十足。 沈如溪于是将钟思思给抱起,轻轻将她额头冒出的汗给擦掉,温柔问道:“思思这是怎么啦?” “阿娘。”钟思思双手圈住沈如溪的脖子,可怜的小眼神怯怯地往钟习川的身上瞥。 “我们走路出来的。”钟习川替她把话说了。 “走路?刚到的?你是猪吗?怎么能走路呢?” “我没钱。” 沈如溪猛吸一口气,将那袋碎银子塞回钟习川的手中去,“所以你就让思思走路啦?她还小呢,也不抱一下。” “五岁,也该锻炼身体了。” “你”沈如溪气的牙痒痒,“你你木头。” 沈如溪随即转身往附近的酒楼走去,一边走一边对钟思思说:“不要怪爹爹,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忘记向阿娘拿银子了。” 钟思思摇了摇头,微喘着应道:“思思没有怪阿爹,思思要锻炼身体才好保护阿娘。” “真乖。”沈如溪高兴地去蹭钟思思的小脸蛋,引得她咯咯作笑。 两人就这样一笑一闹地走进了酒楼,钟习川也跑了上来向小二点了几个特色菜就坐下了。 “溪,我刚问了,从这往上走十来步路就能找到牙子行。” “嗯嗯,尽量在今日之内定下。” 钟思思从没有见过这么些菜,五花八门,飘香四溢,竟还有肉,她可是有很久很久时间没有吃过肉了。 “阿娘,这些真的可以吃吗?” 沈如溪看着这口水都快流到下巴,可依旧不动筷子的钟思思就觉得又可怜又想笑,于是将一个大鸡腿夹到她的碗中,温柔应道:“当然可以吃。” 钟思思兴奋地双眼冒金光,这才要动手拿起鸡腿,钟习川就一脸严肃道:“等会将你卖了付钱。” “啊?”钟思思立马将小手手缩回,然后委屈巴巴地看着沈如溪,“阿娘~” “吃,别管他,要是他敢动你,阿娘揍死他。” 钟思思隐约看到钟习川微微扬起的嘴角,于是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抓起鸡腿子一边咬下一边含糊说道:“阿爹,坏坏~” 三人一顿饱腹过后,就往牙子行走去。 “哎哟,不知两位前来是租房子还是找工作呢?” 沈如溪和钟习川同一时间往自己身上的服饰看去,果然啊,不把他们当做混饭吃的也就不错了。 钟习川往前一步,“牙子,不知城内可有价格适宜的房子出售?” 牙子听到价格适宜这四个字就张口说道:“西北边有两房一院的五十两,东村边有一房一院的三十八两,还有南边合巷屋子价位在二十八到三十八两之间。” “听着这地距离市集都远着呢,可有近一点的?”沈如溪以后可是要靠美食闯出一片天地的,市集采买当然是不可少。 第7章 宴席大展身手 “有,你们这来的也算凑巧,从这往下走过两巷通三道就有一间两房一院的,屋主两天前才搬走,价格就八十两,优惠着呢。” 沈如溪微抿了抿唇,阔达应道:“行,那就先去看看。” 钟习川从她那眼神里抿出了大砍价的想法,沈如溪以前宁愿附赠商品价值、设计图案、服务等也不接受别人的砍价,现如今倒想着砍别人。 这家伙,双标的很。 四人一路往下,停至一门前长满花草的门口。牙子开锁推门而入,一股不知名的味道扑鼻而来,院中杂草旧物堆积,一大水缸上边飘满杂物,惹来不少飞蚊虫蚁。 两房内因空旷无杂物而显得干净整洁,收拾一下还是可以入住的,只不过这价格嘛 “牙子,你这屋不像是前两天住过人啊。何况我来之前还向城里的娘家打听过,偏僻地大多都是二十两左右价格,这处与市集不近不远,最多也贵个十两八两的。 我们从乡下搬来,有这信心在这城里落地生根,日后打交道什么的,肯定是少不得的。报个诚意价~” “六十两,这已经是念在你们有孩子的份上,再少就不能说了。” “六十两?”沈如溪皱了皱眉,“那一堆杂草是茱萸,辟邪啊,难怪我刚走进来的时候觉得阴嗖嗖的,这地也要六十?打扫起码花费两三日功夫,足够我们夫妻挣二十两银子了。 还有这风水差了点,到时候我这女儿半夜惊醒,我们还要哄,这一哄嘛,就失了精神气,难免就失了挣钱的动力。三十八两,你觉得呢?” “不谈了不谈了,三十八两,你当这茅屋呢?”牙子说着就要往外走。 “三十八两,另外添五两单独给你,如何?” 牙子停下了脚步,他若以六十两卖出去,最多也挣个二两银子,何况这屋此前发生过好几次不大好的事情,房价已是大不如前,也只能糊弄糊弄外来人了。 钟习川自外边跑进来,‘气喘吁吁’道:“溪,他们说那头还有一间牙子行,要不去、” “行行行,三十八两,五两单独给我才好。” “那是自然,木头。” 钟习川掏出五两银子先递到牙子的手上,三人再随着他去办理户籍房所一切事宜,交接下来天色都暗了。 “思思可有饿肚子了?” “没有呢,中午吃的鸡腿子还饱着呢。” 沈如溪捏了她的小脸蛋一下,转头对钟习川说道:“还是吃一点,然后带几个饼子回去给浩文,那家子人估计都将我们屋子给翻个干净了。” “嗯,好。” 三人就在路边点了三碗馄饨,吃后就打包两笼小笼包回去了。 回去之后果然如沈如溪所料,屋内所有能吃的,包括桌上的一小粒饼碎子都被拿的一干二净。两人稍微收拾一下,就赶紧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又是一同出门去,钟习川和钟思思就到城里去收拾房子。而沈如溪则是到范家干活去。 “太太、管家,早上好。” “噢,你这么早就来了。”范大太太对于沈如溪如此早来既是意外又是惊喜,当下又添了几分好感。 “早些准备,可以避免出错,我先去厨房了。” “好好好,去。” 沈如溪绕过走廊直往厨房而去,只见厨房外头聚着几个中年妇人,在叽叽呱呱地不知谈些什么,见着她来就止住了声。 “厨娘,这是大太太在村里头给你请来的帮厨,待会有什么的,尽管吩咐她们动手就行了。”翠儿说完就先离了去。 沈如溪笑着应和一番就走进厨房。这些人说着是帮厨,可眼底里满是对她的不屑。想必刚才是在说她年纪不大,班门弄斧之类的。 沈如溪将心情收拾一下,就从水缸里抽出鲤鱼,麻利地将其除鳞去内脏,手起刀落之间,水缸里上一刻还在摇头摆尾的鲤鱼即刻躺在盆里做腌物。 那些妇人一见她有这能耐自然也不敢再多存什么心思,只乖乖地夹起尾巴去脱鸡、鹅毛以及听从指挥,逐一准备配菜,碗碟等需要之物。 外头热闹声忙起不迭,鞭炮声,呦呵声,奏乐声一浪盖过一浪。翠儿将身上沾惹的鞭炮纸屑拍了拍,才走到沈如溪的旁边说道:“厨娘,太太说可以准备上菜了。” “好,先上热手巾让大家伙都擦擦手,毕竟这入口的东西得谨慎。” 翠儿有些佩服沈如溪的心思,随即将外头的几个男仆叫来,将蒸出来的热手巾给端出去。 “吴妈妈,酥脆盘子可是弄好了?” “最后一个,好了。” 沈如溪连忙放下手上的功夫,将拌好的粉丝、海带、胡萝卜、菠菜有技巧地放入炸好的酥脆盘子里,然后让翠儿上菜。 “孟妈妈,可将山药切好了?” “切好了,盘子已备好。” 沈如溪轻轻将切好的山药给捏起叠成一个高井状,再放入雕好的花瓣做装饰,即可出菜。 “赵妈妈” 厨房这头忙的热火朝天,外头也因上菜也期待连连。 翠儿拿起菜单子大声说道:“头菜凉拌三丝,祝小少爷厚德载物,福寿绵绵。第二道菜山药高筑,祝小少爷聪明伶俐,茁壮成长” 城里那些自认为嘴刁之人,见着这番摆盘,听着这番话语,吃着这番味道,也不敢再多支吾半句,只管使劲往自己的碗里边夹菜。 冷菜过后大受好评,范大太太被夸得都快上了天去,翠儿就连忙跑进厨房来,兴奋地问道:“厨娘,这热菜可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还劳烦翠儿姑娘让他们先把这几盆飘着玫瑰花瓣的水给端出去,一桌一盆。” “厨娘,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待会热菜有鸡、鱼、虾等带腥气味的食材,若是手上不小心沾上了,可以用来辟味,记住不可以喝的哟~” “好~” 继水盆端出之后,第五道菜也开始登场。 “红烧鲤鱼,祝范家喜得贵子,喜气冲天。” 第8章 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好!”范老头子满意地拍了拍手掌,接着就捧起碟子将鱼嘴凑到小少爷的嘴边去。 鲤鱼的香味让小少爷忍不住亲上了几口,嗦的噂噂作响,引得场上之人好笑一场。 “亲了鱼嘴,祝小少爷日后鲤鱼跃龙门,步步高升。” “好,该赏该赏啊。” “谢老爷子。”翠儿笑着接赏,继续说着下一道菜,“葱油蒜香鸡,祝小少爷天赐石麟,德门生辉。”她紧接看向范大太太,“大太太,厨娘说鸡冠做了处理是可以给小少爷吃的。” “哦?”范大太太夹起鸡冠,这刚送到小少爷的嘴边,就被他巴滋巴滋嘴给吃了下去,还张着小嘴笑了笑。 “吃了鸡冠,祝小少爷日后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范老头子忙站起身拍手称道:“好,重重有赏,你们都有份,都有份。”他最是希望家中能出个官职,也好抵去商贾的低名,这话正合他意,岂能不赏? 在场的奴仆纷纷道谢,吴管家也带头祝贺范老头子长命百岁,乐享儿孙福又引得赞叹声连连。 沈如溪看着最后一盘菜被端走之后,累的直坐在地上喘气,原主这身子还是差了点,换做以前,指不定还不带喘的。 一众妈妈走了过来,左一句右一句地询问沈如溪刚才的菜品是在哪里学来的,以及住在哪里,家中有什么人之类的。 沈如溪东一句西一句不搭边地应着,最后实在顶不住就说了句,“太太找我呢,告辞。”就一溜烟地溜了出去。 果真,见到范大太太了。 范大太太忙迎上来将沈如溪的双手给握住,合不拢嘴笑说道:“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这排面弄得可比城里的酒楼还要好。” 沈如溪笑着回应道:“福星那也得有慧眼之人才能识出,太太是有慧眼慧根,是个有福气的人。” 听着这话,范大太太笑得更加乐了,刚才席上那些人将她捧的都快与七仙女并肩,与嫦娥斗美,可没有人说她有福气。 也不知是嫉妒还是怎的,可她就是有福气,要不然也不至于生了个儿子,还是几房中第一个嫡长孙。 “好好好,翠儿。” 只见翠儿应了一句就将木盘子给端了上来,上边有一张银票,还有十几颗碎银,看得沈如溪心花怒放。 “这些加起来也有一百八十两,都是范老头子以及几位爷赏你的。” 沈如溪连忙俯身行礼,“谢过老爷子和几位爷。” “这是我给你的,也含着尾款,共二十两正好凑个整数。” 沈如溪忙谢不迭,将银子银票都收好之后就跨步出门去,与正下马车的钟习川和钟思思来了个照面。 “阿娘~” 沈如溪往前跑几步将这小短腿给抱起,用手指轻轻拂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思思今日做什么了?” “阿娘,今日思思和阿爹将房子里所有杂草都拔掉了。” “哦?那思思有拔吗?” “当然有啊,阿娘你看思思的小手手。”钟思思将自己的脏手展示给沈如溪看,若不是因为手脏,她肯定会第一时间圈住阿娘的脖子的。 沈如溪即刻看向后头那个一脸淡然的钟习川,埋怨道:“真是个木头。” 钟习川忙走上来解释道:“是她自己故意留着向你邀功的。” “你、” “诶,”钟习川抬手,露出一个干净的手心,阻止住沈如溪说话,“我将床板都拆出来晒,窗户大门都洗了几遍,还有将水缸换了水,更计算好水井的位置。我做这么多,有说出来,有让你抱我的意思吗?” 钟思思:??? 沈如溪一拳捶在钟习川的胸膛处,“跟个小孩计较什么?” 钟习川皱了皱眉,一本正经道:“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宝宝?”沈如溪慢慢将钟思思给放下,点了点头重述两次,然后猛一抬手将钟习川的耳边给揪住,“我让你说宝宝,说啊,要脸不?” “诶,诶诶,”钟习川忙一手抓住沈如溪的手腕,然后一脸深情地对视说道:“宝宝~” 这该死的低音炮,竟如此地抓耳。 “阿娘,阿爹逃了。” 听着钟思思的话,沈如溪才反应过来,敢情刚才又中了那人的美男计,于是气的提步往前追,“钟、木、头!!” 钟习川赶紧提起裤子,从草丛里边出来,不要命地往前冲。 隔日天还未亮,三人就着急地赶向县城去采买新房子所要用的东西。 新添一床板,加上几床厚被褥,然后还买了几套较好的成衣及一个大木桶,就去了差不多二十两银子。 “喂木头,这两房的话,我打算留着一房用来厨房和浴室,这样烧了水之后就可以直接倒入木桶里边,不用费劲。另外一房够大,这样可以放两张床,我与思思,你与浩文。” “行,可以。”钟习川将新买来的床板也搁在院中晒。 “还有,待会出去吃饭的时候我想买几个坛子,用来腌制萝卜卖。” “酸萝卜?这儿没有人弄吗?” “打探一下就知道了,若是没人弄最好,若是有人弄了,就想其他的。” 钟习川点了下头,“听你的。” 三人出去吃饭一趟就带回好几个坛子以及一袋白萝卜,可这刚转弯,就看到他们屋前边聚着一群人,哭声闹声围绕,不知发生了何事。 钟习川跑了上去,只见一痛哭流涕的妇人怀中抱有一个面色青紫,口吐白沫的男孩。 钟习川连忙将坛子放下,剥开人群往里走。沈如溪一看不妙,也赶了上去。 “你做什么?”妇人对于钟习川伸手帕的动作表示抗拒,并将男孩往怀里抱紧。 那男孩因这举动又开始抽搐起来。 “不想他死的话,就别出声。” 或许因为钟习川的气场太过强大,妇人一下子被唬住不作声。 钟习川即刻将手帕塞进男孩的嘴中,然后将他从妇人的怀中解放出来,松其腰带衣领,再将他的头给转到一边去。 “这是癫痫,可有叫大夫?” 第9章 当真要分家 “叫叫” “大夫来了,快让开,快。” 男孩即刻就被小心平移架到担架上,钟习川也随着一同到医馆去。 “阿娘,阿爹去干什么?” “阿爹去救人。” 钟思思的双眼一瞬间就被崇拜的光环环绕,惊讶道:“阿爹还会救人?” 沈如溪将坛子捧起,轻声道:“那当然,你阿爹可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呢,无所不能,可是个大英雄。” “哇哦~大英雄~那思思也要像阿爹那样,做个大英雄。” “好。” 钟习川在大学时可是临床医学专业的,当时可是迷倒一众少女,除了她,谁会喜欢一个木头呢。不过不知道为何后来他到国外留学,还选择了设计专业进修,更一举空降到a公司担任设计部的总经理。 她也是因为这事也感到不满,当初她可是靠几年努力摸爬滚打才爬到总经理的位置呢,就这小白脸还搞空降这操作,凭什么呢? 沈如溪将思绪收回,正打算关门之时,钟习川就跑了回来。 “搞定了?那人还好?” “情况暂时稳定住了,不过溪,你这是什么眼神?” 沈如溪眨了眨眼就转身往里走去,心想现如今就他可不是小白脸,而是小黑脸了。 待将床褥、成衣收好,坛子洗好之后,三人就在路边吃了粉面,打包几个饼子启程回乡。 三人刚一进门,就看到钟浩文被推了出来,紧接他们屋中的凳子、碗子相继被扔了出来。 “他们可定是藏了什么好东西,大房一点也不老实。” 沈如溪接过钟习川递来的木棍子,然后换上流氓痞子的走姿,“哟!怎么,老虎不在山,猴子当大王,是?”说罢就用力地落棍于桌面。 发出的响声吓得里边的人夹起了尾巴,钟富贵被推着挤着出来直面沈如溪,“你你们藏着好东西,一定一定是偷的。” “就是,阿娘前天说不见了二两银子。”钟梨儿接着钟富贵的话,大声说道。 “藏着什么好东西,你们倒说说看,今日个我心情好,不动粗。” 钟富贵咕咚咽下口水,抬起头直迎上沈如溪的视线说道:“你们这几天都没饭吃,怎么可能还能活蹦乱跳,定是将好东西,不对,定是偷了阿娘的银子去买好东西吃。” “证据呢?” “我就是证据。”钟林氏从正房里边走出来,气势汹汹地指着沈如溪骂道:“那日你们大房趁我们晕倒了就借机入内偷窃,足足偷了二两银子。念在同一屋檐下,若你把它交出来,我还能绕你这一次。” 这举动再一次刷新沈如溪的下限,她知道奇葩年年有,只是为何这么多?“你这是穷疯了吗?报官好了,谁要是偷了去挨板子不就好了?” “混账,你这是将家丑外扬吗?毒妇。”钟老头子也从屋里边出来。 “既然不想家丑外扬,那你们就不要闹不要吵,你们搞这么一出就像那穷疯的流浪汉民,恨不得从别人的身上刮下一文钱来,既当了女表-子,还立什么牌坊呢?” “钟家要休了你,毒妇,毒妇!”钟老头子气的直跺脚,这些天因钟习川没有到田里干活,那家人就没有给银钱,导致他们只能啃老本。 可没有收入,坐食山空是极容易的事。 “钟老头子,你在这嚷嚷什么呢?”族长被钟习川请来,气场一出即刻镇住全场。 “族长,你怎么来了?这不过是小吵小闹,过了就没事了。”钟老头子赔笑说道。 钟习川立马跪下地上,“族长,小辈请您来就是为了让您主持公道,我要分家。” “咳咳、咳咳,”钟老头子气上心头,“逆子,你竟为了这毒妇分家?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要抡起拐杖往下打。 “老头子!”族长急喝止住。 “族长,我们大房自阿娘去世之后就一直兢兢业业,孝敬爹娘,从不敢有半分差池。田里的活都是我们干,也不敢有半分逾矩。可是他们呢,非但不感激,还将我们往底作贱。 大媳妇中暑卧病在床,他们还不给吃的,还打伤了思思,我们弄到城里去,最后还得依靠丈母娘给银子医治。你说当男人的,当初信誓旦旦将媳妇娶回来,最后还得花娘家的钱,窝不窝囊?” 钟习川将眼泪抹去,继续说道:“这样我也想忍了,可他们变本加厉,不让大房吃饭,还抓了大媳妇又打又骂。族长你也知道,我媳妇她弱不禁风,柔弱不能自理啊~” “咳咳,咳咳。”沈如溪配合地咳嗽两声,然后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晕倒在地。 “媳妇。”“阿娘。” 钟梨儿、钟李氏、钟林氏忍不住嘴角抽抽。 “族长,你看她还落下病根了,按照他们所说大房不干活没饭吃,那岂不是让媳妇白白等死吗?你看我们屋子里东西都被扔了出来,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四周邻里早就被钟家所弄出的动静给引了过来,现如今见到钟习川这番声情并茂,不由地跟着热泪盈眶起来,纷纷喊着分出去,搬出去之类的话语。 族长往日里不是不知道钟家这摊子事,只不过他们不说,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族长,他们偷了阿娘的钱。” “闭嘴!你再胡说八道就滚回自己的房间去。” “阿爹~”钟梨儿从未被钟老头子如此骂过,当下就掉了眼泪。 钟林氏连忙将钟梨儿给止住,她知道钟老头子最爱面子,现如今请了族长来,弄到这番场景已经是丢尽钟家的颜面。更何况本来就没有偷银子一事,若闹大开来,指不定真就告到县老爷那里去了。 到时候怕是挨板子的会是她这副老骨头,她可受不了。 族长看了眼靠在墙边虚弱喘气的沈如溪,以及两个哭得眼泪鼻涕直流的小孩,再转回看向跪在地上、丢失自尊的卑微求活的钟习川。 最后只好无奈叹气问道:“钟老大,你当真要分家出去独立生活?” 第10章 正式分家 钟习川重重点了下头,坚定道:“是的族长,我要分家。” 族长又叹气一声,看了眼倔强、不肯低头的钟老头子,无奈道:“你现如今主动分家出去,因有弟弟妹妹,你是分不到任何东西的,净身分家,你可挨得住?” “习川挨得住。” “好,自古有百善当以孝为先一说,就算你今日分了出去,每年都需要孝顺适量银子以及肉米以证养育之恩,你可清楚?” “三十两银子。”钟林氏连忙说道。 “习川清楚。” 族长欣慰地点了点头,“那今日我就做主,将大房给分出去了。” “族长,我认为应该要立下字据为妙,这样对两边都比较好,他们也不能随意对我媳妇,儿女欺压打骂。” “三十两银子。”钟林氏急忙重复一遍。 “还有衣服、桌椅,这里边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带走。”钟梨儿补充说道。 沈如溪翻了翻白眼,这话说的她们很稀罕这些玩意一样,老娘有的是钱,若不是怕你这牛皮玩意缠着不放,老娘定将一百两全换了银钱,砸死你们这班鬼东西。 转眼功夫,字据就列好了,一式三份,各自盖手印以证。 钟林氏连忙凑近前来确认,“写上三十两没?” 钟习川将属于自己的字据给叠好收入怀中,相较于适量和三十两,他当然会选择后者,毕竟以后他是和沈如溪赚大钱的,这适量是非常不妥的。 “三哥,赶紧将这屋给锁了,以免东西被偷了。”钟梨儿得意洋洋的说道。现下天都黑了,这失了钟家的住所,他们就只能像流浪狗一样四处窜哒。 一想起那个他们那个狼狈的样子,钟梨儿就抬头挺腰跟个高傲的雄公鸡似的。 钟习川将沈如溪给扶起,对着族长说道:“谢族长主持公道,日后定会感恩酬报。” “先别说这话,这天这么黑,你们要到哪里去?要不随我到家里住上一宿?” “谢族长好意,我们以天为被,这天之大,何愁没有藏身之所呢?” “可是、” 钟习川忙扶着沈如溪往外走,钟思思和钟浩文赶紧随着,四人快步往外走,仿佛多留下一刻都是煎熬。 待往前走上一段路,四人再也绷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意,当场就炫出各自的舞技来庆贺这场离别。 突然,“钟老大,你们这是?”族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四人忙止住自己的动作,并缓缓地往回收。钟习川的脑海中闪过千头百绪,最终还是钟浩文反应快了些。 “族长爷爷,天这么冷,阿爹这是让我们活动活动身子呢。” “是,是是是,就是这样的。” 族长的眼神闪过怜爱之色,“还是随我回家去歇上一宿。” 钟习川连忙应道:“谢族长对我们这一家子的关爱,不过村中多是非,我们这刚分家就到族长家去,对族长的声名是不好的。” 族长十分欣慰钟习川还能在如此境地为他着想,但自己又爱莫能助,所以只好离去。 沈如溪待族长离去之后方开口说道:“木头,这么晚也寻不着马车,你将思思背着以防弄丢了。” “那你呢?” “我有什么的,这么一大活人,我与浩文随着你们不就好了?” “那好。” 钟思思:???她竟然在阿爹的语气中听到了不情愿。 这夜估计都快到三更天,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偶尔有狗在围栏处吠,响声传遍一整条村子。沈如溪将钟浩文往怀里抱紧了些。 “阿娘,我们这是要去外祖母家?” 沈如溪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之前为了不给钟家那伙子人听到,就没有在屋子里说过县城的事,钟浩文也就不知道了。 “不是,我们回自己的家。” “回自己的家?我们在县城也有自己的家了?” “那当然,你阿爹厉害?” “厉害厉害,那以后我就可以到城里上学,不用再受书塾那刘二、张三的冷眼了。” 沈如溪心疼地摸了摸钟浩文的脑袋,因原身他们为人憨厚不与人争,所以在儿子受欺负的时候也只是教导忍耐,导致钟浩文憋得一肚子的气,上学也总是闷闷不乐的。 “对,以后你要是受到什么委屈,就尽管与阿爹阿娘说,但前提是,你不能先欺负了人。” “我知道了阿娘。” 钟浩文由于是抱着对城里的向往,所以一直走着也不觉得累。 四人就这样从天黑走到天亮,回到自家的房子时,钟习川撑着眼皮子将床给安好,沈如溪则到厨房烧水,伺候两个小家伙洗漱换衣。 忙碌过后,四人大睡一场,直到下午的时候才醒过来。 “喂木头,你待会就要为浩文寻学校入学了。”沈如溪咬下一口包子说道。 “你这是睡糊涂了?现下都快接近年关,学院都放假,哪里来的入学?” 沈如溪没好气地哦了一声,随即又说道:“那你带着他去买些笔墨纸砚什么的,再打听打听哪个学院好。”说着就暗中塞给他一张银票。 “行。” 钟浩文就兴奋地随着钟习川出去,县城的新鲜玩意太多,真是令他眼花缭乱,止不住往这头瞧瞧,那头看看。 可钟习川没这个兴致,只顾朝书店走去。钟浩文见状,也只好收起他那些小心思。 两人一进书店,书香味立即扑鼻而来,钟浩文站不住脚,拿起这本闻闻,拿起那笔看看,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店家瞧着两人的衣着不俗,就笑着往前推荐这,推荐那的,搞得钟浩文都想将其纳入手中。 “店家的,不知这城里的学院” “哎哟客官,你这是问对人了,我们店里的书籍那可是与他们都有合作的,就像那最好的天启学院,也是从我们这处订购的。” “招生有什么要求?” “天启学院可是贵族学院,怕是不过排名第二的那个天华,我看倒是适合贵公子。” “那按照现下他们读的书籍,你拿与我瞧瞧,抄本就行。” 店家的应下一声就将东西拿上来,报出价格之后让两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第11章 谁不喜欢阿娘 “临摹版的《中庸》也要五两银子?《论语》八两?”钟习川虽是知道读书人费银子,可这么费,还是让他忍不住心疼。 钟浩文扯了扯钟习川的衣袖,轻说道:“阿爹,要不我们到另一间去看看?” 店家的脸色变了变,可还是保持微笑说道:“客官你也知道,这读书的玩意本来就贵,我这也是要做生意的,哪会私自调高了价做坏名声,您说是?” “早知带你阿娘来。”钟习川叹了一口气,他最是不会砍价,当然也是不愿表现的像沈如溪那家伙一般小家子气斤斤计较。 “店家的,要下,还请您给小儿挑些毛笔、砚台和纸张,纸张不必过好,练字而已。” “欸~”店家兴奋地抖了抖肩,然后转身往笔堆里边找。 “阿爹,这也太贵了。” 钟习川抱臂一脸严肃问道:“所以你要做什么?” “我我我会认真读书,不会辜负你和阿娘的。”钟浩文轻抖了下身子,只觉阿爹的气场太强了,比书塾里边的夫子还要强。 “那不就行了?”钟习川随即转过身去接过店家递来的东西,一共两本书,两支毛笔、一个小砚台和有些许泛黄的纸张,一共是二十两。 钟习川将怀里那张银票往里压了压,取出碎银付账。 “客官慢走啊~” 钟习川点了下头就带着钟浩文离开,行走半会,停在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面前,花三文钱买了一串。 “拿着。” 钟浩文赶紧腾出手来将冰糖葫芦给接住,心中激动不已,看来阿爹脸上虽是对他严肃不已,可心里边还是想着他。 思来之时,他正想着往下咬。 “不许吃,给你阿娘的。” 钟浩文即刻止住,笑着提示道:“可是阿爹,这冰糖葫芦闻着好甜,应该很好吃的。” “那闻着就好。”钟习川提步就往巷子里边去。 钟浩文愣了一下,连忙跑上去,“阿爹,妹妹应该是很喜欢吃的。” “小孩子不应该吃糖,会蛀牙。” 阿爹果然在意阿娘,时时都将阿娘挂在嘴边,事事都将阿娘挂在心上,不过他也喜欢阿娘,谁不喜欢阿娘呢? 钟浩文提快了脚步,一进门就将冰糖葫芦递到正在洗碗筷的沈如溪面前,“阿娘,这是阿爹特意给你买的,独家一份喔。” “冰糖葫芦!”沈如溪看了一眼旁边那坐立不安的钟习川,不禁抿嘴偷笑起来。 她最喜欢吃的就是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高中的时期她也总喜欢给这木头带,不过总被他以男子汉吃什么零嘴而拒了,最后她总能吃两串。 “阿娘?” “噢、”沈如溪将冰糖葫芦接过,笑着道:“你进去找妹妹玩~” “好。” 待钟浩文走后,沈如溪暂且将冰糖葫芦插在小壶子里边,然后抓紧将锅碗瓢盆洗了。刚才她也是出去了两趟,买了些吃饭、做饭用的玩意,以及大米肉菜、调料等。 这下倒让钟习川坐不住了,他刚才还想好买冰糖葫芦的理由呢,现在竟用不上,于是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然后走到沈如溪的旁边,“溪,你,嗯,我来帮你。” “好啊,对了可有看中学院?” “有,听那老板说排名第一的天启学院是贵族读的,然后就推荐了第二的天华学院,不过这书老贵了,抄本也要几两银子。” 沈如溪往后看了一眼,担心钟浩文会听到,于是低声应道:“这书无论在哪个时代都贵的呀,不然何来的穷秀才?第二也不错,贵不贵族的,靠自己努力就好。” “话是这么说,若不是捡着灵芝换了钱,你那二百两也撑不了多久。” 沈如溪眨了眨眼,将剩下的大锅交给钟习川然后拿韭菜清洗,“喂木头,你倒可以买一空本子给浩文,让他也抄录不就行了?况且那小子的毛笔字不错,估计也能卖出去。最多留着以后送礼,倒也不亏。” “诶,这主意不错,十岁也该自己赚钱了。” “那也不看看是谁想出来的。”沈如溪傲娇地应道。 钟习川偷偷扬起嘴角,因怕被沈如溪看出所以就以买本子为由,溜了出去。 沈如溪并无发现异样,就先到厨房开灶把米蒸了。 而后另开一锅下油,先往碗里打入三个生鸡蛋,加盐、糖搅拌均匀,油热先下切好的韭菜段,再加入少许盐翻炒,待韭菜段微熟时加入鸡蛋,猛火翻炒将味道给锁住,蛋熟出锅。 然后立即刷锅再将水倒入,盖上锅盖后将买来的大鸡腿洗净切块。锅开下鸡肉,再添些许葱段姜酒入内去腥。等上一刻钟,将鸡肉捞起过冷水锁住肉质。 紧接取葱姜蒜切碎,起锅下油猛火爆炒出香味,再冲入准备好的茱萸、花椒粉中取辛提香。而后再倒入适量的酱油、盐、糖及醋搅拌均匀。 最后取出一碟子将鸡肉从冷水里边捞出摆放整齐,再将调好的酱汁小心淋上,配上最后的点睛之笔,白芝麻。一道引人垂涎的口水鸡就大功告成了。 “溪,想不到你还有这能耐。”钟习川在沈如溪炒至韭菜鸡蛋的时候就已经急急跑了回来,故意在厨房门口等着不作声就是为了看这人的表现。 “那当然,我之前说我家是什么来着?”沈如溪得意地侧着耳朵等回应。 钟习川将嘴角收回,淡说道:“美食世家。” “什么世家?我听不太清楚。” 钟习川瞧她这副得意的模样,就赶紧往前一步将冰糖葫芦塞进她的嘴巴子里边去,“吃你的冰糖葫芦去。”说罢就将做好的菜给拿到外边去。 沈如溪将冰糖葫芦给接住,咬上一口,清甜率先争夺了她的味蕾,而后才有丝丝的属于山楂的酸味,比在现代吃到的好吃多了。 “喂木头,这个冰糖葫芦很好吃,不酸的,你尝尝。”说着就将冰糖葫芦递了过去。 “诶,你都吃过了,我才不要。” “你高中的时候吃的还少吗?嗯?” 第12章 儿子生的好,助攻没得跑 钟习川只好接过咬上一个又还了回去,沈如溪老是这个样子,特别是遇着不喜欢吃的,总是咬上一口就扔给他,还要求他不能浪费。 这家伙,霸道着呢。 “好吃的?” “还还还行。” “挑剔鬼。”说罢就转身进屋叫钟思思和钟浩文出来吃饭。 接一顿饱餐、洗漱过后,今晚可终于能睡上个好觉。沈如溪伸了下懒腰,这才要往左边的床走去。 钟浩文就连忙将她给止住,“阿娘,这床已经容不下第三个人了,你去阿爹那边。” “不是,你和你阿爹睡呢,快过去。” 钟思思糯糯说道:“阿娘,哥哥要给思思将故事呢,要讲很久很久呢。” “噢、那你们讲。”沈如溪即刻转身就从柜子里边抽出一床褥,想着到厨房去。 钟浩文觉得不妙,于是使劲掐住自己的大腿,哭道:“阿娘,你不要我们了吗?阿娘~” 钟思思听到钟浩文这么说,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下来,“阿娘!你不是说了,不会走的吗?阿娘!” “阿娘,妹妹,阿娘不要我们了,以后我们就没有阿娘了。” 沈如溪呆头一愣,看着他们两小豆丁互相抱着,痛哭流涕的模样,当场就觉得自己就像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一般。 钟习川在外头听到声音也赶紧跑了进来,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阿爹,阿娘不要我们了,她不跟你一床,她的心不知飞到哪个野男人的身上了。”钟浩文入戏极深,还抽起噎来。 “闭嘴!阿娘这是这是”沈如溪看向钟习川,“你你倒说话啊。” “我我说什么?” 沈如溪叹气之时钟思思已经来到她的旁边,扯住她的衣袖说道:“阿娘,不要丢下思思,哥哥说没娘的孩子会被欺负的。” “乖,阿娘不走,阿娘只是出去出去出去上个茅房而已。”沈如溪大大喘上一口气,要是说出去睡,指不定这两小豆丁又哭得死去活来的。 “那妹妹你陪阿娘去,阿爹帮阿娘把被子收好,不然阿娘容易逃的。” 沈如溪:??? 沈如溪无奈之下败下阵来,在茅房蹲着的时候,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拒绝的念头,可最终一一都被自己给反驳回去。 所以,只好,服从安排了!! 夜色渐深,沈如溪虽是侧躺着,可脑海中的小九九忙溜达不停。她与钟习川虽是非常相熟,但从未逾矩,想不到有一天竟然躺在一床上。 要是鹿x就好了,不是。要么蔡徐x,不是。还是龚x好,不是不是,想什么屁吃。 沈如溪转回平躺,听到右侧平稳的呼吸声,让她忍不住小心翼翼转过身去偷看一番。 钟习川这些时日,也好吃好喝的,总算白了些,也能隐约在夜里看得出脸部轮廓。沈如溪一盯着,竟也出了神。 回想起高中时文理分班,她正巧与他一班,而且坐在他的旁边。那时候他不喜欢说话,总是冷冰冰的,基本没有朋友。可由于他长得帅,成绩又是名列前茅,所以班内很多女孩子都暗恋着他。 情书以及各种手工礼物,她每天都能在他的柜筒里边发现,他一边不厌其烦地撕,那些人就不厌其烦地写,谁也拗不过谁。 不过她与钟习川也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要不是那节物理课,估计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钟习川知道沈如溪在看着他,本以为这家伙是无意的,现在看来倒是有意的呀。他于是侧过身来,可还未睁开双眼,沈如溪就被吓得转了回去,还贴的墙边牢牢地。 看着她这个怂样,钟习川忍不住扬起嘴角,敢情这人是有色心却没色胆。不过钟浩文那小子倒不错,竟会为自家父母作如此着想,明日得赏他个冰糖葫芦才行。 一夜无眠,沈如溪顶着乌青而醒,钟习川已不知行踪。 也不知那木头去了何处,找遍了也见不着人,不过他做事向来有缘由,到点就会回来了,也不用多理会。 沈如溪将袖子撸起就开始她的萝卜腌制大活,先将萝卜全都倒入池中洗干净,然后用小刀将表皮给去掉,切成一圆形一圆形的,用盆子给装好,再往里边撒上两把盐。 这刚想起身往里头看一下钟浩文有没有认真读书,门口处就站有一妇人,看上去还有点眼熟,手上还拎着一大段猪肉。 “这您您是?” “噢、瞧我这傻子,看得你弄这萝卜都出神了,我我我是住在你们隔壁的,就就是那天你男人救了我家儿子。” “噢、他怎么样了?可有好了?快进来坐,别站着。”沈如溪就着腰上的围裙将手给擦干,然后将凳子拉开,示意妇人落座。 “欸,好多了,大夫说多亏你男人出手相助,要不然都保不住了。阿弥陀佛,你们真是贵人。” 沈如溪将倒好的茶水推到张大娘的面前,微笑说道:“大娘喝茶,这也是你们的命好,看大娘的模样就是个福气相,日后遇着什么事,都会逢凶化吉的。” “哎哟,你怎么知道的?我阿娘就是这么说的,对了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大娘,你呢?” “我姓沈。” “来沈娘,这猪肉拿着,全当是谢礼,可别嫌弃。”张大娘说着就将猪肉递到沈如溪的面前去。 沈如溪将猪肉推了回去,“这肉就拿回去,他也没帮上什么忙,就当交个关系。” “拿着!你要是不拿,我就当你嫌弃了哈。” “这那我就不客气收下啦,谢谢张大娘。”沈如溪想着这么大段猪肉,做好了也能分着点送过去,所以就收下了。 张大娘将茶一饮而尽,左右看了会也见不到钟习川,就开口问道:“沈娘,你那男人去了哪里?我还想着当面道谢呢。” “张大娘倒是问起我来了,人啊这一大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估计是与那些个莺莺燕燕有约呢。”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第13章 你这是想我了 张大娘微探头凑近,瞧着沈如溪带有怨气的小脸,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哎哟哟,沈娘,你那男人可是个实打实的老实人,就算挑着粪也不会偷吃的。” “张大娘,你可不能看在他救了您儿子的份上,就如此偏颇。” “不不不,那日你男人将我儿子送到医馆时,听到大夫说暂时无碍就拔腿就跑,说是要帮他家娘子搬坛子呢。”张大娘说着的时候就捂嘴偷笑开来。 沈如溪想起那日钟习川那个满头大汗的模样,心中隐隐生出一点甜,可嘴上还是说道:“张大娘,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好好好,诶?你们家这么吃萝卜呢?我那院中有,我这就拿去。” 沈如溪将张大娘给按回原位,微笑说道:“张大娘,我这萝卜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吃,不知你们这可有人做这种酸辣味的腌萝卜?” “腌萝卜?这倒没有听过,怪新鲜的。”张大娘往那一盆白萝卜看去,就快将它盯得两眼猫光。 “到时候你尽管尝尝,对了张大娘,如果我想到街上摆摊位去,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就像交钱啊之类的?” “那没有的事,咱城里的可不比州府上头那般严格,毕竟这年头讨个活路不简单。你尽管到街上去摆,不挡着道,谁敢说你个不是。” 沈如溪点了下头,这还想继续问下去,就听到隔壁那屋一男的使劲嚷嚷。 她还未来得及听得清说的是什么,张大娘就应了去,“饿了就自己做饭,嚷嚷什么的,老娘还懒得伺候你。” 嘴上虽是这般说,可张大娘还是起了身,笑说道:“这俩媳妇昨日到寺庙里头去祈福,这会还没回来,那我先回去啦,有空再聊。” 沈如溪也站了起来,随着张大娘到门口去,微笑道:“那是自然,回去,你男人紧张呢。” “少打趣老娘,走了。” “嗯嗯~”沈如溪没想到竟遇到这么一个与自己有缘的人,张大娘的性格与她甚是投契,还真的感谢钟习川那木头做的善事。 这刚想起钟习川,她就往巷口望去,可丝毫不见其人影,于是就回屋里边去。 此时的萝卜已经腌制出水,沈如溪将水给倒掉,留下萝卜晾干。然后将几块生姜洗净切块摆在旁边晾干。 “阿娘,阿爹去哪了?” “你找他有何事?” “我不认识这字,就想问问他。” “给阿娘瞧瞧。”沈如溪将手给擦干,接过钟浩文递来的纸,“这个由三个水字组成的就叫作淼(iao),水面广阔、浩荡的意思。 由四个水字组成的就叫作?(an),由于水多,都漫出来了,所以是发大水的意思。” 钟浩文一脸震惊地看着沈如溪,他觉得阿娘自从那次病倒之后就愈发厉害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就连骂起人来也有理有条,与以往唯唯诺诺完全不同。 “怎么?阿娘说到底可是沈家的女儿,以前不过是藏着掖着罢了,现如今从阎罗王那里走了一趟回来,你还想阿娘像以前那样任人欺负啊?” 原来阿娘以前就这么厉害,钟浩文摇了摇头,“我觉得阿娘和阿爹现在就很好,起码我们这一家子不用受欺负了。” “你这小家伙昨夜、” “阿娘,我回去读书了。”钟浩文说罢就提起脚步赶紧溜。 沈如溪自是知道原身这儿子的聪明,刚才那字又岂是他不会?知道阿爹大字不识,又岂会问字? 不过看到昨夜她不愿与钟习川同床,今日特来做的考验罢了。不过这也好,大家说开了,心中的疙瘩也能渐渐淡了。 沈如溪将晾干的萝卜依次放入干坛子里边,而后将生姜片放在上边,再加入些许花椒、芥瓜儿提辛,最后往里倒入白醋、白糖以及刚才早已晾凉开水,密封捆绑完成。 待装上几坛过后已到了中午时分,沈如溪见钟习川依旧未归,就简单地下三个面配太阳蛋吃算了。 简单地歇上半会功夫,沈如溪就又撸起袖子开始炖肉,毕竟是要与隔壁张大娘分享的,所以要下一番心思才行。 先将猪肉洗干净再切大块,开锅热油放入八角、花椒、香叶、茱萸粉、葱、姜、蒜翻炒,然后放下猪肉,加上些许白糖煮至微微变色。 紧接将全部捞起放入炖锅里边,而后往里边加入酱油、酒以及些许开水用文火慢慢炖。 炖肉过程中又要注意水加的妥当,萝卜放的是时候,又要将浮沫给撇了去,更重要的是火候,一失了这,可全是白忙活了。 一顿操作下来,天都快黑了。沈如溪锤了锤腰,动了动脖子就听到钟思思的声音,“谢谢阿爹,阿爹你去哪里了?阿娘一直惦记着你。” 钟思思可是一直记得哥哥所说的,要拉近阿爹和阿娘的关系,这样阿娘就不会抛下他们走了。 沈如溪听着这话,what?exce?她什么时候惦记着那个木头了?胡说,全都在这胡说。 钟习川将两串冰糖葫芦递过去之后,就拿着最后一串往厨房这头走来,“溪,在这炖肉呢?” “去哪里了?”沈如溪没有回头,只顾着最后的收火。 钟习川故意走到她的旁边,轻声问道:“想我了?”说着就伸手往她的脸上去。 沈如溪一把将他的手给打掉,略带焦急地应道:“谁谁谁想你了?别以为和解了,你就可以给我在这动手动脚的,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你的脸上沾了灶灰,诶,要是我动手动脚的,昨晚不早将你” “干嘛呢,干嘛呢。”沈如溪急忙将距离拉开,“你你你无耻。” 看来以前看的那本泡妞秘籍还真是有用,只可惜也没将它带过来,也不知后边还有些什么招式。钟习川轻叹一声,说道:“这冰糖葫芦给你的。” 沈如溪见到之后可馋了,她正要伸手去拿,钟习川就把手给收回,更是一口将最上边的那颗给吃掉,然后再递向她。 “给你。” 第14章 沈如溪,驰名双标 沈如溪忍不住嘴角抽抽,“你吃过的,我才不要。” “诶,你这驰名双标啊,你吃一个我给你一百两如何?”钟习川说着就将怀里那四百两给取出来。 沈如溪的双眼即刻瞪得老大,“哪里来的钱?找你老相好要的?” “你吃了就告诉你。” “我告诉你,我,沈如溪,最恨别人威胁我。” 听着这话,钟习川扬了扬眉头,就转身要往外走,可这还没走两步,手上的冰糖葫芦就被抢了去。 “冰冰冰糖葫芦除外。”沈如溪咬下一口,又是那一股清甜,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 就知这家伙搀这一口,钟习川心中一乐,就将四百两递到沈如溪的手上去,“给你,全都给你。” “哪里来的啊?” “这一百两是你给浩文买书的,另外三百两是我今日到古玩市集里边替人鉴赏真假,那人赏的。” “鉴赏?你懂古董吗?” “小时候我常随爷爷到博物馆参观,何况那时家中还有很多收藏品呢,不过后来爸、” “行了这最后一颗给回你,我吃了三颗,拿三百两就好,最后一张你留着备用。”沈如溪急止住他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钟习川的父母自他爷爷去世之后,就提出离婚,只留下一大笔钱供他读书生活就各自重组家庭去。 所以在钟习川的心里,是不大容易产生情这一东西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对钟思思和钟浩文不亲近的缘由。 沈如溪略微哽咽,微咳嗽两声就接着说道:“那这古玩什么的,还是不要多碰,这毕竟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很容易翻车的。” 钟习川将最后一颗冰糖葫芦吃下,点头应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今日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便宜得这三百两了。” 氛围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喂。” “诶。” “你先说。” “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沈如溪先一步说道。 “我回来的时候还遇到了二房的人。” “钟习河?他有没有对你嘘寒问暖,关爱倍加什么的?” 钟习川摇了摇头,“他只是问了是不是分家出来,家里什么情况啊之类的就没有多说,估计是不想我们给他添麻烦去。” “哼,你说这人到底是同父同母的,心肠怎就这么硬。不过这也不难怪,若他是个心肠好的,原身他们也不至于在乡下被欺负成那样。 这人典型的就是那种有奶就是娘,若有一日我们挣着钱,这人不用请,就会带着礼物来登门拜访了,势利眼。” 钟习川耸了耸肩,他若不是看在占了原身身体的份上,估计也不会与他多聊,“诶,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噢、住在隔壁的张大娘,就是你救得那个小孩的妈,登门拜谢,这猪肉就是她送过来的。” “那小孩可好了?” “应该是好了,要不我们将这炖肉送回去,你顺便去教教她们一些急救知识?然后我们就到外头吃一顿好的?” “这个可以,走。”钟习川接过沈如溪递来的抹布,小心翼翼地将炖锅给端起。 两人直往外走,停在隔壁大门口。 “张大娘?张大娘?” “欸~” 等上一小会,大门就被打开了,张大娘惊讶地看着钟习川,“恩公?快快快,恩公快进来。这还带什么东西呢,沈娘你真是的。” 钟习川和沈如溪很快被迎了进去,里头正摆桌准备吃饭,见到她们进来有欣喜、有诧异、有不满的。 “恩公快坐下,今日定要赏脸吃饭才行。” “娘,今日可没做外人的饭。”二媳妇最是不满,这菜本就不够吃的,还要添上外人的,岂不是胡闹? “闭嘴,要是不会说话,滚一边去。这可是我三儿的恩公,救命的。” “张大娘,我们就是、” “恩公?快快快来落座。”只见一略带沧桑、稍显驼背的男子连忙迎了上来,热情地欢迎钟习川。 “张大娘,我们、” “哎呀,这就是救了小杰的那个恩人?快,快落座,我们才刚开饭,别客气。”一身材略高的男子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家饭可是管饱的,别客气。”一身材略矮的男子接着说道。 “张大娘、” “哎呀沈娘,你就别客气了。这是我男人姓关,别人都笑说是关二爷,这是我两个儿子,刚才那个说话尖酸刻薄的是二媳妇,现在端饭出来的是大媳妇,快坐啊。” 沈如溪微笑应道:“不了,我们就是想着将肉放下,带小孩出去吃呢。” 钟习川听到沈如溪这话就赶紧将炖锅给放下,顺带掀开盖来。一股独特的肉香味瞬间弥漫半空。 “什么肉,这么香?”二媳妇连忙从厨房跑出来,一股脑子扑向炖肉那头。 只见一块块晶莹红润的肥肉带着热气而出,光看上去就有大宅人家摆宴席的水准。二媳妇将口水咕咚咽下,搓了搓手笑道:“哎呀小孩能吃得了多少,快带过来,我去舀饭了。” “这” “哎呀沈娘,你这客气的,是不是嫌弃我们啊?” “当然不是。”沈如溪看向钟习川,他这人不喜与外人同桌,就是摸不准他的态度。 钟习川回看沈如溪一眼,轻道:“那就留下。” 沈如溪重重点了下头,笑道:“那你跟张大娘说说你那救命的手法,我去接孩子。” “哎哟哟,这这这怎么行,那可是恩公谋生的玩意,我们这些粗鄙之人怎能胡乱学了去?” 钟习川选了一个座位落座,轻道:“无妨,就算家中人用不上,以后到街上去遇到别人发生这种情况,也好救人一命,给自己积德。” “那我们也得听听。”除却在厨房忙碌的两位儿媳,其他人都坐下洗耳恭听。 待沈如溪将钟思思和钟浩文带过来之后,关家院中已摆了大大的一桌,特色的炖肉放在正中间。 然后围绕着炖肉偏外圈放有小半只白切鸡,一小碟烧猪肉,一碗切好的鸡蛋角,最外边就是三道时令蔬菜。 第15章 你这是打算动手动脚了 关二爷见人也坐好了,就开口说道:“吃饭!” 众人听令,竟不约而同地起筷往正中间的炖肉夹去,二媳妇最先下筷,紧张之时使了劲,炖肉竟被夹烂了。 “哇,你这炖肉炖的这般烂,指定是好吃,日后这村围的喜宴我第一个举荐你去。”二媳妇站起身将夹烂的那块用勺子给舀出来。 张大娘将肉刚放入嘴,就化了,绵密稍稍带甜味让她忍不住又夹了一块,“老二媳妇,你这话说的对,就应该举荐沈娘去,听说还有五六十两的酬金呢。” 沈如溪倒是想念在乡下范宅做的那一次,笑着道:“那就提前谢谢你们了。” 大媳妇见自己落了下乘,于是也开口道:“只可惜郭府前日请到厨娘,我与里头那一帮厨女使有过交情,若是你有什么拿手好菜大可以写下来卖出去。” “还能卖方子吗?价格一般是多少?” “当然是能卖的,只不过这郭府什么好吃的没吃过,现在只收稀奇的,听说一入选就有上百两呢。” 沈如溪倒想着用腌萝卜去试试,至于其他菜,她倒是不着急卖,一个是不知道郭府什么底细,毕竟在达官贵族面前一下子暴露太多,恐怕会惹来一身腥。 还有一个就是她日后可是要发展自己的美食事业的,哪能如此轻易将拿手玩意卖出去? 沈如溪将心思收回,微笑应道:“谢大嫂子指点。” 一顿欢笑过后,钟思思和钟浩文早一步跑回屋,沈如溪和钟习川客气道别之后就带着几条大萝卜慢慢走。 沈如溪看了眼钟习川,问道:“喂木头,你还好?” “我没事啊,怎么了?” “你不是不喜欢的吗?” “以前是,现在看情况。” “善变的男人。” 钟习川低下头凑近沈如溪耳边,轻道:“是男孩,成为男人是需要助力的。” “干嘛呢,干嘛呢。”沈如溪连忙将距离拉开,然后抬头剜了这人一眼,“你喝酒了?骚里骚气的。” “我说什么啦?诶,你想到哪里去了?” 沈如溪看着钟习川这上下打量的眼神,就急急跑回屋里边去,这人一撩起骚来,她总是会成为手下败将。 腌过萝卜,洗漱过后,沈如溪平躺在床上,心里一直念叨着要淡定,要抛弃杂念入睡。可当钟习川掀开被子躺下的时候,她脑海中就一直在重复着身旁之人说过的几句撩人话语。 这钟习川以前可是像木头一样不开窍,好像、似乎在大学,对,大学,不对大学他俩可是吵了大架反面的,应该是他回国之后。 应该就是了,自国外回来他开朗多了,难道是暗中学了什么泡妞秘籍?这该死的臭男人,不对,臭男孩,怎么也不给她搞个撩汉秘籍,这样她就不用东躲西藏的,多狼狈。 平稳的呼吸声再次在耳边响起,好你个钟木头,老娘被你弄的睡不着,你倒还打起呼噜。既然老娘睡不着,你就别想睡。 沈如溪开口问道:“木头?你睡了?” 钟习川在熟睡中隐隐约约听到沈如溪的声音,只当是错觉,就不作回应继续入睡。 “真的睡了?”沈如溪气的抿住唇,然后横过手,直往钟习川的胸膛上放。 “咳咳、咳咳。”钟习川被吓醒,侧过头正好将刚闭上双眼的沈如溪给抓个正着。他揉了揉眼睛,撑着头调侃道:“溪,你这是打算动手动脚了?” 沈如溪睁开双眼,一手打掉他正伸过来猪手,然后翻身在上,直掐住他的脖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对老娘动手动脚。” “溪,你这个动作在这个夜晚,很危险。” 沈如溪即刻拉下脸来,这才松开手想要回原位,她的后背就被一只猪手给按了回去,胸膛相贴之时,她的大脑一瞬间持空白宕机情况。 “溪,你想说什么?” 这该死的低音炮,这该死的男孩,总能将她吃的死死的。 “嗯?阿娘和阿爹在干什么呢?”刚才一响声将钟思思给吵醒了。 “嘘,他们在生弟弟妹妹呢。”先一步醒过来的钟浩文将正要下床的钟思思给拦住了。 “啊?生弟弟妹妹?怎么生啊?我想去看看。” “嘘,别去,你不怕阿爹揍你?” “阿爹?”钟思思一不小心就大声叫了出来,把另一床的沈如溪和钟习川给吓得连忙松开。 “思思怎么了?” 钟浩文赶紧应道:“妹妹做噩梦了,阿娘不用过来。” “那你将妹妹看好,不要让她踹被子了。” “嗯嗯。” 沈如溪大喘了口气,平躺回自己的位置上。 “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出去摆摊,卖腌萝卜。” 钟习川思考了一会,轻声应道:“那也不错,只是就一样未免太少了。干脆加上炸薯条、薯角之类的,小屁孩可喜欢着呢。” “你喜欢吃吗?” “喜欢啊,特别是在国外,经常自己做呢,味道可不比你做的差。” “小屁孩~” 钟习川没有想到竟被她给将了一军,暗暗偷笑一会就开口说道:“那我先把小摊推车做出来,然后陪你去卖。” “好啊~” 三日光阴转眼就过,沈如溪一大早就起床检验她腌制的成果。取下坛盖,掀开红布,一股酸辣香甜的味道自坛内一涌而出,随风吹遍巷内各处人家。 “这什么味道?哪里来的?相公我想吃。” “诶,这酸酸的,光引着我流口水了,哪里来的?” “诶唷,这这这,老婆子,是不是那人来卖酸酪子了?快去买。” “” “阿娘,”钟思思趴在坛边,口水哒哒地自嘴角往下流,“思思可以尝一下吗?” “将早饭吃了才可以尝,不然会闹肚子的。” “哎哟哟~沈娘,我就不请自来了哈,这腌萝卜的酸甜味引得我坐立不安。家里边那两个做早饭的死货催着我过来瞧瞧呢。” 沈如溪对于这说话实诚,不兜弯圈的人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于是兴奋道:“喏,这一大坛就是你们家的萝卜,拿回去。” “哎哟,这么大一坛呢!” 第16章 我这可是大宅子里的秘方 张大娘吓了一跳,然后指着旁边一小坛子说道:“我就要这个好了。” “你可别,你们家人多,这小坛子不够吃,木头你帮张大娘搬过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张大娘凑到沈如溪的旁边,低声问道:“你这些卖多少钱啊?” “不收你钱。” “诶~我知道不收,可别人来你总得收,刚才那味道可是飘遍这巷子,那些人说不定过会就摸过来了。你跟我说说,我跟你推推。” 沈如溪听着这话有理,于是快速在脑海中计算成本利润,开口说道:“小坛子就卖三十文,若自己带碗碟装,就卖十八文,这又有生姜、萝卜其他配料的,不亏。” 坛子一般针对的是消费高一点的群体,分量可以做少一点,坛子体面就行。若带碗碟来的,不好太少,分量多一些这价位也不亏。 钟习川知道这家伙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于是就将坛里的酸萝卜舀出少许,搭配小竹签搁旁边作试吃。 放下之后就抬起坛子,轻道:“张大娘,走。” “欸,谢恩公帮忙,你们这两口子就是人好。” 两人刚走不久,就有几人站在门口探头窥望,小声交头接耳说着酸味来自此处。 沈如溪见着来人,即刻露出那八齿职业微笑迎上去,“各位嫂子既来了,就进来,也好尝尝我这新腌的萝卜。” “腌萝卜?我刚闻着可馋了。”李嫂扭着臀就往院里走去,这刚拿起竹签子,心里头咯噔一声,“小娘子,这不要钱?” “这是试吃的,若您觉着不好,大可甩手离开不买,也不会说您半句不是。” “真的?”李嫂半信半疑地往碟上那块叠在一起的腌萝卜戳去,随即看了沈如溪一眼,才安心入口。 舌尖上传来的辛爽感让李嫂止不住又戳了一块,这还未咽下就开口道:“小娘子,你这腌萝卜怎么卖?” “嫂子带自己的碗碟来装就便宜些,十八文。”沈如溪将碟子端起,往前一步微笑道:“其他嫂子也尝尝。” “十十十十八文?” 其他人听到这价格哪还敢吃,只你推我让的缓缓往后挪。 沈如溪将碟子给放下,看着面转黄泥色的李嫂说道:“其实十八文是不贵的,毕竟费的是心思,嫂子们尽管回去试试做,麻烦事多着呢。 实不相瞒,我此前也在大户人家里边做过厨娘,这方子就是随里边一妈妈学的, 她说这是给大户人家吃的玩意,若搁外头卖,可不卖平民,说是他们吃不起这五六十文的。嫂子们也清楚,外头哪有这伙子卖,对?” “话虽这般说,可毕竟这只是萝卜,值不来这个价。”白嫂子走到李嫂的旁边,有人傍着说话也粗。 “萝卜倒是不假,那这白醋,白糖,芥瓜儿,生姜什么的总得要钱?我这一门手艺要钱?” 沈如溪见白嫂子又要反驳,于是即刻接着道:“你说我们这做女子的,不过来回这一亩三分地,不似男人那般可以外出闯荡,这挣个钱也不容易。 你这压压的,那缩缩的,我这还没挣着钱养娃呢,就已经被榨成汁,骨碌下肚,还不如别忙活,任它什么大宅子出来的,什么耍威风的,什么倍有面的礼,都不顾了。” 沈如溪作势转头过去抹泪,传音道:“哭~” “小娘子你说什么?” “呜呜~阿娘,我今天不要吃野菜树皮了,太难吃了。”钟浩文接收到信号之后使劲掐住自己的大腿,痛哭流涕道。 钟思思眼泪亦是说来就来,可怜巴巴地哭道:“阿娘不是说,今天卖了萝卜就能去买菜吗?野菜不好吃,不好吃。” 这哭声让在场之人都动容了。 李嫂瞧了两个可怜的小豆丁一眼就开口说道:“小娘子,能不能给我来十文钱的?” 早已等候在门外的钟习川勾了勾嘴唇,随即转脸焦急嚷道:“溪,外头有一大群人赶过来呢,说是耍耍大宅子出品的威风,你这点够不够卖?” “我这算好的,十八文钱一份,应也够十来人。”沈如溪应了钟习川之后再回过来微笑问道:“嫂子,你刚才说什么?” 李嫂的嘴角抽了抽,这哪还开得了口,可一想到这东西别人都有,就他们王二家吃不上,未免也丢了这人。 李嫂咬了咬牙,“小娘子,我买,你等着我,我这就回去拿碗,记得留喔。” “嫂子去~” 其他几人一听这铁公鸡都拔了毛,于是连忙提步往家里头跑。 外头路过之人见这一群人提步跑,心中对这腌萝卜更是好奇,连忙进屋品尝,有两人当场买了一坛,其他人也忙跑回家拿碗碟。 寻味赶来的其他巷子的人,害怕是下手慢了,所以直接就买坛子装的。一买一卖,这还未到中午,腌萝卜就卖剩一份了。 李嫂气喘吁吁地跑来,刚才她可是看到很多人都在跑,可败在她跑来之时被一小推车给拦住了,所以耽误了些许时间。 “小娘子,来,我要一份。”李嫂将十八文交到桌上去,然后再用眼神再数了一遍,似乎发现多了一枚,可碍着面子又不好直接下手去拿。 沈如溪将李嫂的碗碟给装好,细数桌上的板儿一遍,将多出的一个板递了回去,“嫂子,您给多了。” “你这小娘子做事厚道,我定到处替你嚷嚷去。”李嫂看着高高的一大碗碟,顿时眉笑眼开。 “谢嫂子。”沈如溪将李嫂送出门,然后对外头新来的人说道:“腌萝卜暂时没有了,谢各位赏脸到访,若有新的出,大家闻着味来就行。” 那些人虽是可惜,可又没有法子,只好失望离去。 待送走李嫂后,沈如溪转过身来才发现两个小豆丁正哭着脸看向她,“这是怎么啦?” 钟思思扯着沈如溪的衣袖说道:“阿娘,家里的腌萝卜都没了,你刚才还说要等思思吃过早饭之后吃呢。” 第17章 钟习川的小心思 沈如溪笑着将这个小豆丁给抱起,“阿爹有没有偷偷给你们留点啊?” 钟浩文也走了上来,“没有呢,阿娘,阿爹偷偷吃了一块。” “你阿爹这么衰,跟阿娘来,阿娘还藏着一小坛呢。”沈如溪为了以防万一,所以留下一小坛不卖。 这万一有人吃坏了肚子又或是有人故意搞事,她就可以拿出这坛来就事论事。 “阿娘真好~”钟思思往沈如溪的身上靠了靠。 午饭时沈如溪只是简单地做了瘦肉鸡蛋面,钟习川自外边跑了进来,还带有一小袋的蜜饯。 “溪,原来过两日就是大年三十了。” “啊?这么快,我还以为街上卖的红纸对联是当地习俗呢,竟没反应过来是新年了。” “你这猪脑子,”钟习川将蜜饯递了过去,然后抬起手止住沈如溪的进攻,接着说道:“我听外头人说,这市集里边大多人都想着回乡过年,所以价格会比以往都低一点。” “真的?那这时候去买些萝卜、大白菜、土豆什么的,不就便宜?”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一切都要听从你这大宅子里的大主厨的话才好行动。” 沈如溪咬下一口蜜饯说道:“我可没说谎,这腌萝卜是迟早会传到那些达官贵族的耳中的,到时候他们吃了,不就相当于大户人家吃的东西嘛。” “那这般说,你坛子都卖没了,要去进货才行,不然不知什么时候才到大户人家的嘴里边去。” “去你的。”沈如溪将蜜饯扔回钟习川的怀里去,就端着面往外走。 一家四口吃过面之后,就一同到街上市集去采购。年下果真是不一样,街上热闹多了,呦呵声连起不绝。 沈如溪将钟思思给抱起,转头说道:“浩文要紧跟着阿爹,人多切勿走丢了,知道吗?” “知道了阿娘。” 沈如溪率先往市集里边去,里边相对于外头来说有些空荡寂寥,昔日满满的摊位现在只有几个摊口还在清货。 “老板,这萝卜怎么卖啊?” “清货价一文钱一斤,给你来两条?” 沈如溪暂不作回应,又指向旁边的大白菜,“这个呢?” “这个啊,三文钱两斤,我们家这大白菜可是甜口,吃过的客人都回来买呢。” “那土豆呢?” 老板的笑容微微收住,若不是看在沈如溪抱着一个孩子的份上,说不定就开口说她了,“那两文钱一斤。” 沈如溪点了下头,确实比前几日的价格便宜些,于是蹲下去检查土豆的质量,捡出两个发了芽的。 “哎呀,这土豆发了芽可不能吃。”老板看着她们衣着也不算是破烂,怎么就过得如此落魄,这孤儿寡母的,也不好多计较,“诶,小娘子你拿这些回去吃,不收钱。” “谢老板好意,只是我刚才是想将发芽的挑出来,剩下的全要了,还有萝卜,大白菜都要了。” “都要了?真的都要了?”老板好奇地往沈如溪的身后看去,既见不着人,也见不来小推车,当下就有些怀疑沈如溪的话。 “老板,你可不可以借那辆小推车给我用一下?我们家就住在这附近,待会就会还你的,要是不放心,我可以交钱的。” “溪,买好了吗?”钟习川和钟浩文各提着两段猪肉从另一侧走来。 “你怎么买这么多肉?” 当然是回娘家的时候免得失了礼数,钟习川心里这般想,嘴上却不说,只道:“这逢年过节的,吃肉怎么啦?” 那老板见他们如此阔绰,就连忙应道:“小娘子这车我就借你了,这些果真全要了?” “自然是要的。” “欸~”老板兴奋应下,然后唤来自己的妻儿将萝卜、大白菜、土豆都有理有条地搬到小推车上边去。 “诶,阿爹,那头有小鸡崽卖,若是母鸡,就可以养着下蛋了。”钟浩文指着隔壁摊位兴奋说道。 钟习川一听这话在理,反正这院中还有些地方空着,养着也不错。于是就走了过去,“老板娘,这鸡崽是怎么卖的?” “十文钱一只,不可以挑,即抓即拿。” 钟思思也看到了小鸡崽,于是嚷嚷着,“阿娘,阿爹他们去买小鸡崽了,思思想看。” 沈如溪见这边还有好些没有搬到,就跟老板说:“老板,我们就在隔壁看一下,待会好了,你叫我就行。” “欸~去。” 钟习川探头进小鸡圈里边瞧瞧,锁定目标之后迅速出了来,小声问道:“溪,买几只好?” 沈如溪也小声回应道:“你看到有几只是母的啦?” “四只。” 四只?也难怪这老板娘说是不可以挑,敢情以前的都让别人挑了去,“那三只,留个种。” 钟习川立马从怀中拿出三十文交到老板娘的手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放一抓,三只头小脚短身圆的小母鸡就这样被抓了出来。 四人不顾老板娘黑下来的脸色,转身就走到隔壁去。 “小娘子,这一共是九百八十文。” 沈如溪拿出一两银子,“不必找了,这小推车待会就还回来,还得劳烦老板多等我们一会。”她看着摊上已经被清空的七七八八,估计他们也是急着回乡。 “欸,谢小娘子了。” 钟习川将猪肉段搁在最上边,然后把小鸡崽交给钟浩文看着,四人就立马提步回家。 回家卸货之后,沈如溪和钟习川想着还车之后去买些窗花红纸还有几套新衣服。那本来打算养鸡崽的钟浩文和钟思思听到新衣服,也赶紧将小鸡崽放好追了出来。 还回小推车,四人就往成衣铺走去。里边倒是较以往热闹,有的一家老小都出了来,一窝蜂挤进去,汗味、酸味一下子弥漫半空。 沈如溪见着不大愿意进,钟习川转头往布匹店去,那头人可少很多。 “店家的,取两匹中上的布匹来瞧瞧。”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 沈如溪轻轻将钟习川给拉住,“你这是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不会裁衣做衫的。” “谁说这布匹是给你的?” 第18章 钟习川的未婚妻 沈如溪尴尬地用手挠了挠太阳穴,“那你这是?” “秘密。” 沈如溪翻了翻白眼,酸道:“还说没有老相好,渣男。” 钟思思捂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小眼睛在钟习川和沈如溪之间来回,笑道:“阿爹的小心思啊~” “蜜饯、糖果、酸梅、烟花、爆竹、陀螺、泥娃、纸鸢” “蜜饯、糖果、酸梅” 一小货郎的出现吸引了街上众多小儿的注意,只见他头戴着一顶偏异域风情的帽子,手上摇着小钟鼓咚咚作响,肩上挑有一担子,前后各有一小箱子,挂满各种稀奇玩意以及小零嘴。 “阿娘,阿娘,我想去看看。”钟浩文扯着沈如溪的小手,左摇摇右晃晃,“阿娘,阿娘最好了,去看看。” 沈如溪看了一眼正在认真挑布的钟习川,就连忙牵起钟思思,三人一同往小货郎那处去。 这稀奇玩意着实是吸引眼球,不单是对小儿奏效,就连她这么一个见识广阔的现代女子来说也是十分吸引的。 “阿娘,我想要这个。” “阿娘,这个闻起来很好吃呢。” “阿娘,这个一定很好玩。” “阿娘” 经钟思思和钟浩文软磨硬泡,沈如溪除了那些做工有些粗糙的小玩具之外,他们提出的要求基本就应下了,两兄妹大获全胜。 待钟习川挑选好布匹之后,四人再一次回到成衣铺,此时人比刚才少了许多。这刚一进去,木掌柜见着眼熟就连忙迎了上来。 “哎哟小娘子,刚才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沈如溪微笑回应道:“我还怕掌柜的生意太好,忘了我这小名小户的。” “哪里哪里,诶,我这儿可有新上市的,哎哟,这这是你儿子啊?长得如此俊俏,搭配新衣服穿谁不说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呢?” “你可少嘴贫,把货拿出来瞧瞧再说。”沈如溪谅木掌柜也不敢再肆意开口报价,毕竟第一次来时,两人可是争得面红耳赤,最后沈如溪以略硬的口才而结束。 “欸~” “溪,那头有坛子卖,我去买几个。” “噢,倒一时忘了,你去。” 钟习川轻嗯一声就将布匹交到沈如溪的手上,然后跑了出去。 柔软顺滑,沈如溪伸手将布给扯了扯,弹性也足。这钟习川指定是给哪个有过交情的阿三阿四给买的,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钟习川,渣男。 不过也是,他俩毕竟是暂时和解的死对头,赚到钱之后就会和离的,到时候河水不犯井水,他现在觅好对象也正常。毕竟这一寡老带着两个小豆丁,还是缺个人照顾生活起居的。 “小娘子你瞧这套,就是给小哥量身定制的嘛,多合身。”木掌柜使劲将衣服往钟浩文的身上摆,像似不把这身推出去就誓不摆休的模样。 “你得问问他喜不喜欢。”沈如溪虽觉着这套不错,可色调总是偏暗了些,这大过年穿的,应是不大好,不过到学院穿是可以的。 “哎哟这小哥,你喜不喜欢啊?” 钟浩文头一次被这般热情招待,当下小脸就红了,只轻轻地点下头,连沈如溪的脸都不大敢看。 “小娘子,我就说嘛,那就要下咯,五两银子。” “五两?你这价位都快赶上一本书了。”沈如溪往前一步探手去摸衣服的质地,以及看绣娘的针线条理,倒也值个五两银子。 “怎么样,我没骗你?那就拿下咯~” “等等,你这般着急作甚,我这一家四口哪有只买一人的道理。” “欸~” 沈如溪微皱起眉头说道:“你这件衣服,这么说呢,贵了些。” “哎哟小娘子真是的,这现在靠近年下,哪哪不是涨价的?这衣服涨个些许也正常,那绣娘都赶着回家呢。” “那我儿子这衣服不打算新年的时候穿的呀,这色调暗暗地,老人家一见就说不吉利,到时候说我这当娘的不来事,不妥。 况且这小孩这年纪正是长身子的,我们并非那些大户人家,衣服可是要穿很久的。你这量身定制什么的,我儿子高一点壮一点哪穿得着? 若是你退一步报个诚恳价,我也就要下给他上学时穿,然后再买一件过年穿。你若不退,那我就过年之后再买,于你也不亏,你说是,木姐?” “真真是个小狐狸,她男人的,也不教训教训这人。”木掌柜看到钟习川回来就脱口说道。 钟习川不用多想就知道这家伙下狠刀了,于是只好叹气道:“哎,这娶来的娘子只好宠着,掌柜的你就随了她。” “一窝子狐狸,罢了罢了,四两八,最低了。” “嗯我觉得四两六比较好听。” “你” 沈如溪连忙接道:“思思浩文,还不快去看看掌柜有哪些新衣服。” 木掌柜看着这左手被甜美呆呆的小女孩牵着,右手被聪明俊俏的小男孩牵着,刚才被沈如溪气的那一口气就吞下了,变脸说道:“来来来,婶婶带你们去看新衣服。” “既认了婶婶,得打个亲戚折扣啊~” 木掌柜听着这话,差点就崴了脚,狐狸,真真是个狡猾的狐狸。 外头沈如溪也在帮钟习川给挑着,这人的肤色有些缓缓恢复过来,从以前的纯黑变到现在的黄皮,估计养上一段时间就会有黄白皮的效果。 “溪,我还是觉得黑色、淡蓝色或者白色好看。” “你当是西装呢?现在你就是一个皮肤黑黄的小农民,ok?understand?” “那你觉得我以前好不好看?” 好看,以前这钟木头可是公司里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行走的高富帅代表。深受一大批迷妹的喜爱,就连在她手下工作的两个不婚主义,见到钟习川之后就改变了自己的准则。 不过后来有人提及他有未婚妻一事,说是未婚妻很是优秀,他们很般配,这让很多人都望而却步。对了,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当初在大学的时候就是传出他是为了未婚妻才出国留学的。 第19章 教阿爹勇敢追妻 “溪?” “啊?”沈如溪连忙将距离拉开,她此时的心跳很快,仿佛是做了亏心事被抓包一般。 他有未婚妻呢,沈如溪你做什么呢?你以为他当初说的和离一事是假的吗?你以为他对你有意思吗?你以为你们不会分开吗?他有未婚妻,若有一日能够回去,你就不重要了。 沈如溪,你该不会动情了? “溪?你怎么了?”钟习川往前试图抓住沈如溪的手臂,却被她快速甩开。 “你干什么?” “你不对劲,你这是怎么了?” “你别以为自己很了解我,我对劲得很。” 正当气氛沉重之时,钟思思和钟浩文兴奋地自里头跑了出来,“阿娘,阿爹,你们看,好不好看?” “好看,喜欢就拿好了。”沈如溪轻呼了口气,“你先把这些拿回去,我带着他们去买些窗纸对联什么的。” 钟习川感觉这人太莫名其妙了,就连说话也没对着他说,以前都不是这样的。该不会是被夺了魂? “你是溪吗?” “我不是,我也不喜欢吃冰糖葫芦,行了?” 钟习川倒吸一口气,这人是发怒了,书上常说这女子来月事时脾气都会暴躁,看来去给她买些月事带才好。 “那我先走啦。”钟习川慢慢将东西给拎起,就是为了等沈如溪应他一句,可那人只呆呆地看向另一边,连眼神也不给他一个。所以只好灰溜溜而去。 “阿娘,你们怎么了?”钟浩文率先问道。 “没什么,掌柜的,他们身上两套,以及这边三套,加起来一共多少银子?” “二十三两。” 沈如溪直接掏出银票付了,因为刚才一事,她提不起精神来讨价还价。接过找赎银子之后,她就带着两个小豆丁去对边店铺买些好意头的窗花、对联。 回家的时候就带了几个饼子做饭,然后沈如溪就开始忙碌的洗衣服、晾衣服、以及腌萝卜的繁琐工作,将萝卜装入坛子时已是半夜三更。 她洗漱过后,就靠着灶头余温胡乱歇下。无心入睡的钟习川听到外头的声音止住,就蹑手蹑脚下床出来查看情况,见到那倔强如牛的沈如溪衣着如此单薄, 就连忙将她给抱回房间里边去。沈如溪一被抱起就使劲往钟习川温暖的怀里钻去,小嘴砸砸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就你能发脾气,臭家伙,有这能耐就现在起来跟我打一架,你、” 沈如溪突然定住,仿佛下一秒就要醒过来。 钟习川即刻被吓得抿起双唇不敢作声,害怕怀中这家伙真的跳起来与他打架,毕竟她脾气大着呢。 一觉醒来,沈如溪还未回想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床上之时,外头就响起了张大娘的拍门叫喊声,听上去很急。 钟习川连忙起身下床着鞋往外走,沈如溪将衣服搂紧,还多拿了一件紧随其后。 “沈娘、沈娘。” “张大娘什么事?”沈如溪这声回应,钟习川已将门给打开,还打了一个抖擞。 沈如溪将衣服披到他的身上,然后往前一步问道:“张大娘这是?” “哎哟你们两口子还睡着呢,瞧我这不识趣的。”张大娘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接着说道:“就是两巷外苏家有活蹦乱跳的鸡、鹅、鸭市集里便宜,肉质还好吃,我就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去?” “张大娘,你莫不是我这肚子里边的蛔虫,我刚想着今日到市集里边买只鸡回来打算年三十的时候吃呢,你等我会,我这就来。” 钟习川给张大娘点了下头,转身跟上沈如溪的脚步,“溪,我帮你去拿鸡呗。” “不用。” 女人心海底针,这刚刚还帮人家拿衣服呢,这下就如此冷漠,善变的家伙,钟习川又追了上去,“溪,那我在家洗土豆?” “随你。”沈如溪快速地漱下口就到厨房麻利换下衣服,跑着出门。 可还未走两步路,张大娘家的大媳妇就嚷嚷着说关二爷寻她回去。 张大娘左右迟疑了一下,最后叮嘱道:“沈娘,你可切记不要占那姓苏的便宜,要不然会被他家婆子追着骂的。” “行了,你男人等着你呢。” 张大娘娇嗔一声就跑了回去。 钟习川连忙冲出来问道:“溪,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沈如溪说罢便快脚提步离去。 钟浩文走到钟习川的旁边问道:“爹,惹阿娘生气了?” “这叫打情骂俏。” “哦~我昨日看到阿娘与一长得很好看的男的搭讪,阿娘她、”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好啊沈如溪,原来是看上别的男人,想着早早与他和离。 钟浩文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不停下降,他连忙将衣领子往上提了提,“爹,我胡说的。” 钟习川当下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只哼了一声就往厨房走去。 钟浩文为了家庭幸福,决定勇敢教自家阿爹追妻,于是跑上去接着说道:“阿爹,追女孩子可是有技巧的。” “你懂什么!” “别看我年纪小,可我总是听到钟不才说三叔是如何追三婶的,他说对女孩子该哄的时候要哄,可是该霸道的时候还是要霸道的。” 钟习川转过身来,瞧着这小豆丁老气横秋的模样,竟一时产生了信任之感,“继续。” “阿爹首先要弄清阿娘生气什么,这不是废话哟,你的嘴皮子斗不过阿娘,可力气比阿娘大,女孩子都喜欢霸道式宠爱。” “彦俊?” 钟浩文:??? 钟习川轻叹了口气,听着眼前之人的口吻,他差点以为他那小助理丰彦俊也穿了过来。 “你想要什么?” “冰糖葫芦还有蜜饯果子,还有还有酸梅子。”他可馋了,可阿爹总是给阿娘买,都没有想过要给他和妹妹买,真是的。 “走。” 钟浩文应下之后就跑回屋叫上钟思思一同出去,其实昨日他们已缠着阿娘买了,只不过他们也想着与阿爹有多些交流。 另一边沈如溪打探着位置来到苏家,到达门口之时里边已有七八人在讨价还价,看中付钱等。 沈如溪试探性地往院子里头走,有一眼尖的立马就认出了她,“诶,你不是那个卖腌萝卜的小娘子吗?你来这买鸡还是买鹅啊?” 第20章 冷战暂停 “买鸡。”沈如溪因不想这人多问,所以只是浅浅应上一句就不再多说。 苏临从人群中探出头来,往声源方向看去,多看了沈如溪一眼,就重新低下头应道:“自己先看着,没这个闲工夫伺候。” 沈如溪看着那活蹦乱飞的鸡就有些苦恼,她可不会挑,上次摆宴都是吴管家凭着经验挑的。 不过那鸡,选跑得快应该就没错。沈如溪锁定目标之后就一直盯着它,轮到她时,鸡圈子里只剩下两只了。 “你这小娘子是来买鸡的?面生的很,新来的?”苏临收好钱之后,就锤了锤腰,刚才一直弯着,可使劲难受。 沈如溪微笑回应道:“是的,要那只,多少钱?” “好嘞。”苏临将鸡给抓出来之后,接着问道:“小娘子是做腌萝卜生意的?不知除了往里头放生姜、糖醋、芥瓜儿还有什么需要放的?” 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沈如溪将眼底的不满藏了藏,微笑应道:“无非就是这些,噢,苏当家是品尝过了吗?” 苏临将鸡爪子用绳子捆了捆,递向沈如溪,“昨日李嫂这大喇叭四处嚷嚷,我蹭吃了点,又脆又爽的,这可怎么做出来的?” 沈如溪将鸡给接过然后撂下银子,“哎哟,这鸡可真重啊,肉质定是紧实着呢,不知是怎么养出来的?吃的是什么料子?” “小娘子何必如此绕弯,这腌萝卜有什么难的,不过想着交流交流,给你个折扣什么的。”苏临的语气倒是柔中带硬,有种不可抵抗的意思。 “当家的,大家都是街坊邻里的,往日里少不了互帮互助,就不说折扣这事了。”沈如溪说罢就转身离去。 正好迎上买菜回来的老婆子,菜篮子里正有两条大萝卜、生姜、芥瓜儿、醋、糖之类的辅料。 沈如溪点了下头就直走出去,然后静静地躲到一旁,里头的轻声细语隐隐传入她的耳中。 “不交就不交,她想在苏家的地头挣钱?指定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沈如溪的脑海中即刻闪过价格战、污蔑、下毒等等招式,于是就急忙地跑回家想着和钟习川商量。 这刚一进屋她就看到两个小豆丁在院中吃着冰糖葫芦,然后厨房的门锁着,里边依稀有些打水声。 “你们阿爹在里头做什么?就他一人?” “阿娘,阿爹刚才被一个满身都是胭脂水粉味的女子给碰了,所以他去洗漱了,阿爹说这是这是。” “洁癖。”钟思思接着答道。 洁癖个鬼,敢情只对未婚妻免疫是。沈如溪看向那头放着的大白菜,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阿娘,你去哪里?” “买坛子。” 沈如溪到外头去买坛子的时候顺便将昨日没有买的配料、辅料、鲜果买回,顺带还牵回了一条狗。 再次回屋时,钟习川站在院中等她。 “溪,你去买什么了?狗狗?” “冷战暂停,我要与你说一个很严重的事。” 冷战???原来这就叫做冷战。钟习川点了点头。 沈如溪就将刚才在苏家所遇到的事都一一说了出来,钟思思一把将沈如溪给抱住,“阿娘~危险、危险。” 钟浩文也止住了撩狗的心思,“阿娘,要不我们搬走?” “一遇着事就想着退退缩缩,算什么男子汉。”钟习川冷看了钟浩文一眼, 就往四周墙上看去,“我们去买些荆棘之物来养在上边,要是有人翻墙进,就刺他,指不定会弄出些动静,这样隔壁张大娘也能及时过来。” “还有,晚上的时候就将坛子都放入厨房里头去,上锁,这样就都安全了。” 沈如溪点了下头,毕竟以他们现在的条件来说,也只有这般。说过之后,听着安全二字,沈如溪的心也算是定下来。 钟习川与钟浩文就外出采买荆棘之物和锁,速度也快,两刻功夫就回来还给装上了。 “溪,你可有时间,我们谈谈。” 听到这话,沈如溪的心中升起一股异常难过的感觉,类似的开场白,她在很多电视剧里头都能听得到。那都是男方或女方想要分手用的。 他们还没挣到钱呢,还要面临被报复呢,他怎么现在就要跟她和离?肯定是刚才去会老相好,难道他未婚妻也穿越过来了?然后两人决定要在一起了?渣男! “溪?” “我我我要腌白菜,分不出神。” “那我洗土豆。” “随随你。”沈如溪收起所有的情绪,假装潇洒地从钟习川的面前经过。 她然后蹲下将大白菜都干净,再进厨房将砧板木盆取出。一碰着食材,她的心情就慢慢地恢复过来,仿佛进入无人之境,甚至连钟习川蹲在她旁边洗土豆也不大注意。 先往两个木盆里放入大半的盐,紧接兑入井水搅匀先放在一旁。然后将大白菜切开四半,依次放入木盆里边浸泡。 接而取适量的生姜、大蒜切块切碎,再将买来的两苹果、两梨都削皮切块。可这道搅汁的功夫差了个榨汁机,沈如溪顿时停下手来。 “怎么了?” “我要将它们都打成汁,可是这里没有榨汁机。” 钟习川微抿了下唇,半会说道:“诶,用捣药杆不就行了?张大娘有,我去找她借。” “好啊~” 趁钟习川离开之时,沈如溪取出适量的糯米粉走进厨房点火开灶,锅热的时候就将水和糯米粉倒入,然后用铲子不停搅拌以防糊锅。 钟习川将东西借了回来,喘气问道:“溪,是将砧板上的东西都舂碎吗?” “是。” 锅里的温度开始慢慢升高,糯米浆表面开始冒泡,沈如溪将锅提起,放至旁边晾凉。紧接走出厨房,取葱切段、白萝卜切薄丝备用。 钟习川这时也将舂好的汁倒入早已准备的木盆中,沈如溪将其接过,往里放入摊凉的糯米浆,以及刚切的葱段和白萝卜丝。而后加上适量的糖和花椒面。 “啊——嚏!”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上了一个喷嚏。 “溪,你这是胡椒粉?” 第21章 对媳妇,得使劲夸 沈如溪净了净手,“是花椒面,没办法,这地方没有辣椒,就别说辣椒面了。”说罢就将木盆里头所有的配料都搅拌在一起然后搁进厨房里边,就打算起身离开。 “诶,溪,你完成了?” “没有啊,大白菜还需要泡一晚上呢。” 钟习川才不希望他与沈如溪合作的这段时光就这般终止,于是往前追了几步说道:“土豆还没弄呢。” “你之前不说这很简单,自己会弄的吗?” 钟习川听这语气似乎有戏,他就知道这家伙对于美食是怒不起来的,于是卖力说道:“没得那美食世家的沈大厨的允许,我这不起眼的打杂人哪敢随意乱动啊?” 沈如溪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她连忙别过脸去,她才不会告诉钟习川这话对她来说很受用呢。 可那钟木头却一直紧盯着沈大厨的脸,自然也是将她那嘴角给收入眼中,于是又往前了一点点说道:“你说是沈大厨?” “行行行,我我只做一次示范,这这学到多少就靠你自己领悟了。”沈如溪将下巴高高抬起往回走,傲娇地如那斗舞胜了的雄公鸡似的。 “这当然啦,请沈大厨赐教。”钟习川见她这幅模样,也忍不住舒心一笑,这人就爱折腾人。 “哇,原来阿爹笑起来这么好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呢。”钟思思趴在窗户细细回想刚才钟习川的笑容,就如冬日里的阳光那般温暖,照到她身上暖乎乎的。 钟浩文侧过小脑袋说道:“难怪阿爹都不敢笑,这一笑啊,哪个女子能顶得住?估计这找上门来的能从巷头排到巷尾呢。” “那不好,那不好,阿娘不喜欢的。” 钟浩文也试着咧了咧嘴,学着刚才钟习川咧嘴的弧度,然后转向钟思思问道:“妹妹,你看哥哥有没有阿爹那个感觉?” 钟思思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将小脑袋给缩了回去,“哥哥,你还是不要笑比较好看。” 钟浩文:??? 另一边沈如溪将洗干净的四个土豆给削了皮切成一小条一小条的形状,紧接用水反复清洗,再用凉水给泡着。 而后挪步进厨房,将锅给烧热,倒入清水往里放适量的盐,盖上锅盖。水开后倒入土豆条煮上小半会,然后将其捞出沥干水分。 “最后冷上几个小时再下锅炸就好了,你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谢大厨指教。” 沈如溪瞧他这幅轻佻的模样,就不由地多问了句,“当真记住了?我可不会再教你一次。” “记住了~”钟习川见沈如溪又要走,就急忙说道:“溪,可这里没有番茄酱怎么办?连番茄也没见着。” “番茄番茄酸甜的,那酸梅酱应该也可以的,不过青梅可不是这个季节有的。” “诶,溪,这新鲜的果子吃不着,还有人买果干吃呢,会不会有人泡青梅酒或者也弄青梅酱。” 沈如溪咽了咽口水,提议道:“去看看?” “好。” 两人锁上门就到街上去,有几家铺子因回乡而关门了。钟习川带着沈如溪往偏南一些的店面走去。 “店家的,你们家有青梅、酸梅酱卖吗?” “没有,果脯倒是有的,要不带点?” 钟习川继续追问道:“那有没有青梅酒之类的?” “没有,你们若是想要买酒,从这往下左拐过两个店面就有一家专门卖酒的。” 钟习川这才要走,沈如溪就将他给拉住,然后对店家的说道:“你是有青梅的果脯卖,是吗?” “有有有,不过一般都不是直接吃的,大都用来泡水喝。” 沈如溪的双眼一亮,紧接问道:“那是用盐腌渍过的吗?” “对啊,你以前吃过?” 沈如溪点了下头,兴奋道:“你给我来点。” 两人买了青梅果脯之后就又去买了些糖、醋以及鸡蛋、面饼之类的玩意。 回家之后,沈如溪即刻将腌渍青梅给倒入木盆中用水将其上边的盐给洗干净。 钟习川看着袋中还剩下一颗,就问道:“溪,这个青梅你吃过好吃不?” 沈如溪本想着阻止,可眼珠子一溜,计上心头,就淡淡说道:“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我去泡水。” “喂,我当时是是直接吃的,味道也不错。” “真的?”钟习川瞧着上边有盐粒,估计是很咸的。 “不信就算了。” 钟习川一手将腌渍青梅拿起,二话不说就塞进口里边去。 咸! 妈呀,怎么这么咸! 沈如溪,你骗我! “喂,你可不能浪费食物哟~” 钟习川当下被说的吐也不是,不吐也难受,于是连忙起身拿起茶壶使劲往嘴里边灌水,一连灌上两壶,舌尖上的刺痛感才得以缓和下来。 可是紧接腹部传来的胀痛感让他站也站不住,他只好捂住肚子,内八字的快速且有节奏地往茅房走去。一关上门就听到外头沈如溪在拍腿大笑。 好啊沈如溪,你死定了,不对,你等着,不对,有你好看的,不对,你真可爱,嗯~这下对了。 沈如溪将心情给收拾一下,然后将洗干净的青梅给拿进厨房里头,下锅加水煮,待青梅软透之时,将水给倒掉,将锅提起再用勺子将锅内的青梅给压烂。 之后待灶火的柴火燃烧的差不多,火力开始减小的时候再将锅给放回去,用铲子不停搅拌收汁。最后往里放入适量的糖,搅拌融化。 沈如溪用铲子铲上一小点,然后用手指轻点一试,口感虽是不及番茄酱,可酸甜兼带一股梅子味,也是不错的。 “阿娘,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沈如溪回过头来发现这两小豆丁可怜巴巴地站在厨房外,突然意识到自己今日没有做饭,于是抱歉说道:“你们去找些饼子吃一下,阿娘这就做饭。” “嗯嗯,阿娘你继续。” 沈如溪看了一下外头,果然天都黑了。自己以往都是一个人住的,忙起来有时候少吃或者不吃是常态,可现在多了两个正在发育的小豆丁,倒是不吃不行了。 沈如溪将酸梅酱用调料罐给装好,然后就开始做饭 第22章 我要你喂我吃 次日一觉醒来,正是大年三十,街头巷尾的欢声笑语即刻带有年的味道。 沈如溪在灶头里闷了点稀饭,就去外头买包点。因今日较忙,所以四人都快将早饭干了就动手干活。 钟浩文带着钟思思就负责院中的杂草、喂小鸡崽、清洁房内的卫生。沈如溪将盆内的大白菜捞起清洗,然后清尝了一点,觉得不大能入口就又洗了一遍,最后将其挂在架子上沥水。 ‘滋啦’、‘砰砰’、‘嘶嘶’,紧接噼里啪啦的响声自厨房发出后,丝丝土豆炸香味就悠悠地自里边传出。 钟习川把土豆条捞起,待油温升高之后又下锅炸一次,只见那微黄色的土豆条转眼就变成金黄色,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钟习川将薯条捞起控油再放到碟子上边,然后舀上一勺酸梅酱搁薯条旁边,就兴奋地走到沈如溪的旁边说道:“溪,这新鲜出炉的,快尝尝。” 沈如溪擦了擦手,然后轻捏起一条沾了些酱的薯条,入口酥脆,酱酸回甜,倒有以前吃肯德x的味道了。 “不错,你尝尝。” “我腾不出手来,你喂我。” “那我端着碟子。” 沈如溪说着就要伸手去端,钟习川即刻挪到一边去,一本正经说道:“这碟可烫呢,万一摔了可不好。” 沈如溪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麻利地拿起一条塞进他的嘴里边去,“吃吃吃。” “嗯~好吃~” 此时那两个认真拔草的小豆丁也呆不住了,连忙起身跑了过来,正想伸手就被钟习川给打掉,“手脏,去洗手才能吃。” 沈如溪将水倒入木盆中让他们去洗,开口说道:“木头,你用小碟子分出来点,他们还小,不能吃这么多。” “好。” 看到钟习川进厨房里边,沈如溪又问道:“那厨房还有剩下的吗?” “有。” “我想送点给张大娘尝尝。” “哎哟哟,要送什么给我尝尝呢?”沈如溪话刚落,张大娘就从外头走进来,一边走就一边笑,合不拢嘴。 “当然是把新产品给你尝尝,炸薯条。” 钟习川将分好的一小碟递到钟浩文的手上,叮嘱道:“你同妹妹坐那吃,小心烫。” “谢谢阿爹~”两豆丁转身道:“大娘好~” 钟习川还是头一次听到这孩子说谢谢呢,感觉还还挺不错。 “好好好,你们好~” 钟习川将新的一碟端了出来,“张大娘,这给您的。” “哎哟哟,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们留着吃,我是来给你们说个事,昨天那苏家的竟寻上我家来,明里暗里在套有关腌萝卜的消息。” 沈如溪拉着张大娘坐下,细问道:“那他们有自己做这个意思吗?” “那当然,那姓苏的表亲家就在城外不远地种萝卜的。” “那苏当家可有什么生意上的手段之类的?” “听我男人说姓苏的倒是知根知法的,但心眼忒小,容不得别人挣钱,眼热。” 沈如溪和钟习川听到知根知法四字就心定了。 张大娘拿着薯条走后,沈如溪将腌萝卜的坛盖给打开,这第二次的腌制比第一次成熟多了,酸爽的味道即刻飘荡在半空中。 这还未来得及品尝一番,李嫂就忙溜地跑了进来,“哎哟小娘子,这真是巧了,我刚还打算来问问你有没有腌萝卜,怎知就闻到味了。” 沈如溪微笑应道:“上次的可吃的妥当?” “妥当,妥当的不得了,这晚上捧着饭,其他肉菜不见多吃,都朝这腌萝卜给夹去,家里人都说下一次得买多些。” 沈如溪点了下头,“那嫂子还不快些回家拿碗碟子去?” “诶,今日个不用,我就是想着你这头要是有,直接买坛子的,买两坛,一坛想着送礼去,另一坛留在家中吃。” 李嫂说着就往怀里掏钱,认真地一个板一个板地数,数够六十文放下。 沈如溪笑着接过说道:“嫂子在家吃又何苦买个坛子费这钱,多出的也够再买一次了。” “诶,这这家里的老头爱面子,没法没法。” 李嫂其实是看中了坛子里边的水,家里人给她出了个法子。说是用坛子里边的水泡萝卜,自己弄也是可以的。以后就不用费这钱来买。 沈如溪自然也是清楚李嫂心中的小九九,不过也就由着她去,毕竟这其中对于萝卜的腌制功夫她瞧不到,那水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反倒还会变味。 “那小娘子,我拎两坛走了。” “小心点,慢走。” 李嫂应下一声就往外走,刚踏出门槛就迎上苏家的大儿和大媳妇,也就停了下来,她素知苏家的喜欢讨价还价,若是沈如溪给他们降了价格,她也要把钱给要回去。 “今日我们可算来的是时候,上次竟错过了,小娘子你这腌萝卜是怎么卖的?” 沈如溪看了眼眼前这男子,模样轮廓长得与苏当家的有几分相似,随即又看向外头站着的李嫂。 这巷里巷外,能让上了名的铁公鸡又分享美食又在此等候的,唯有苏家了,估计这李嫂想仗着苏家刮回几个板呢,倒也想得美。 沈如溪收回心思微笑应道:“带坛子的就三十文,自己带碗碟来就十八文。” “我买两坛,小娘子收五十文。”苏大说着就往自己的怀里掏钱。 沈如溪的眼角余光瞅到苏大媳妇若有所思、不着调地往厨房方向挪去。她不惊慌,反正还有钟习川和他准备的‘惊喜’呢。 她于是就放宽心与这苏大议价,“这三十文加三十文不应该是六十文吗?不好意思,我这祖上就是做账房先生的,这数一不对,就浑身难受,饭也吃不好。” 苏大的嘴角抽了抽,当下不好打出苏家的名头来,免得落下了把柄,于是只好乖乖地拿出六十文,只不过一撒手就全滚到地上去了。 “哎呀,我这手粗的。”苏大说着就蹲下。 沈如溪也十分配合地蹲下一同捡。 可还没有捡上几枚,厨房外边就响起了一尖叫声!! 第23章 想看高富帅抓鸡 沈如溪猛一抬头,只见大媳妇被吓倒在地,更屁颠屁颠地往后爬。 “汪、汪汪汪!” “相公,这里竟然关着狗,很凶。” 一听到凶,苏大就止住了脚步,只是挥手嚷嚷道:“你快过来啊,等等等什么呢。” “呜~汪!!”小黄的獠牙透过木框似要迎面朝她跑来,当即吓得大媳妇双腿发软,动弹不得。 “小黄,别闹。”钟习川见是时候才从厨房里头出来,更一手将厨房门给锁上,露出闲人勿进的字样。 苏大见小黄不叫,于是就跑过来将自己媳妇给扶起,指责道:“怎么在这头养狗,也不知放个提示什么的。” 钟习川没好脸色的应了一句,“这是我家,我乐意。” 沈如溪将铜钱给拾起,微笑说道:“我这男人性情古怪,往日里偏爱养稀奇动物,蛇啊,毒蛇啊,一咬就死的蛇啊。所以还是不要随意靠近的好。” “你怎么不早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让你走过去吗?哦~”沈如溪若有其事地点点头,“难道你们是故意的?” “谁谁谁故意的,我我以为是是小猫咪,想着去看看而已。”大媳妇支吾地应道。 沈如溪也懂得见好就收,于是将两坛子萝卜递向前去,微笑说道:“既然如此就是误会一场,那下次就不要靠近好了,谢谢帮衬。” 苏大麻利地将腌萝卜夺过,就拉着大媳妇往外走。李嫂也抖了抖身子,拔腿就逃。 “溪,那我去贴红纸。” “把鸡杀了。” “杀杀杀什么?”钟习川骨碌咽下口水,身体不停地往后挪。 “鸡啊,你这大男人的该不会连鸡都不会杀?” 沈如溪知道这人一看到这被放血、剥皮、拔毛,以及摸上去冰凉凉的手感就害怕,她还是将刀给递了过去。 对,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看高富帅如何杀鸡。 “谁谁谁说的,不就是鸡吗?不就是抹一脖子的事?”钟习川一手将刀柄给接了过来。 沈如溪瞧他那嘚瑟的模样,忍不住补刀道:“喂,要记得放血~” “放放放血?”钟习川感觉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脖子一般,踹不过气来,吓得把刀都扔地上了。 沈如溪忙将刀给拾起来,“不如你先把鸡给抓了,这货可是很猛,你抓不过它的。” 钟习川将衣袖给撸起,势要一洗前耻,“这鸡跑得过大长腿吗?”说着就往前扑。 岂料抓鸡不成倒被反啄了一下,那鸡还啄上瘾了,愣是追着钟习川跑。 只见那自认为是杀鸡达人的钟习川被鸡在院中给追个不停,面目狰狞,口唇发白,提裤扭臀,丝毫不见往日的淡定高雅的风采。 沈如溪笑得肚子发疼。 “溪,救命,我我我错了,我不会杀鸡,你你你帮它弄开。”钟习川躲在沈如溪的背后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你什么?” “我错了。” “好听~”沈如溪偷笑一声随即嚷嚷叫道:“张大娘,你可以来杀鸡了~” “来咯~” 钟习川没想到又被摆了一道,于是凑到沈如溪的耳边说道:“这三个字在晚上,配合着动作,也很应景呢~” 沈如溪身子一抖,忙将距离给拉开,“无无耻!” 过上一会功夫,就有一大群街坊邻居涌了进来,都嚷嚷着要买腌萝卜,大多还是要买坛子,说是要送礼的。 “溪,最后一坛也卖出去了,还有三人要买坛子的呢,我要不要出去买?” 沈如溪微抿下唇,“去,不过先将那几个打算腌制大白菜的坛子给装了。” “好。” 人愈发地多,有上次买过回头的,也有上次扑空的,还有慕名而来的。幸好沈如溪将那老板的萝卜都买了回来,全部腌制,足足有六大缸以及十几个小坛子。 其中还有几个想要讨价还价的,只不过未等沈如溪发功,那排在后边的就受不了直催促,那几人就不好多说,只丢下钱走了。 刚歇上一会,钟习川抽着空到外头买坛子。 沈如溪这抬起眼来就看到门前驶过一辆马车,紧接一衣着不错,有大户风范的青年男子往他们屋里探了探头,然后带笑走了进来。 “小娘子,你这儿可是有腌萝卜卖?” 沈如溪立马站起身,理了理皱了的围裙,微笑说道:“你来的凑巧,还剩两份,卖完就不卖了。” “噢、可以让我尝尝吗?” 沈如溪将桌上那被弄得不雅的小碟子给收起,从厨房里边取出一新的碟子,舀上一勺放在小竹签的旁边,微笑说道:“尝尝~” 男子对于沈如溪这种举动印象不错,于是取出小竹签戳了一片腌萝卜,先是凑到鼻前嗅了嗅,然后才放入嘴里边。 “不错,那两份我就要了,多少钱?” “额坛子装的就三十文,自带碗碟的就十八文,您介意另一份也装进坛子里边吗?” “不介意。”他反正是回去给老太太尝尝的,这两日她提不起胃口,所以他到处去寻新花式想哄老太太欢喜。 男子从腰包里取出一粒碎银子放在桌上,然后再戳了一片入口,酸脆辛爽,好吃不贵,倒是可以成为新开酒楼的开餐小吃。 沈如溪将两份合并装进小坛子里边,然后还用干净的抹布将不小心漏的水给擦干,再递到男子的手上,“啊?您给多了,等会,我找您钱。” “不用,找的钱反而会碍了我腰包的位置,你们送货上门吗?” “劳烦贵客告知地址在何处。” “城西路新开的和田酒楼,不过我先拿这些给大家尝尝,若可,我再派人来通知究竟是要多少。” 男子还未等沈如溪回应,就指着那边碟子问道:“那是什么?” “噢,那是炸薯条,不过现在可能没那么脆,口感差了点。” “给我尝尝。” 沈如溪将碟子端起,然后将另一边没有动过的转向男子,“您可以沾这个酱吃。” 男子将薯条给捏起,照着沈如溪所说的沾了酸梅酱,入口之后他连忙又捏了一条,“这好吃,可以在酒楼卖。” “这叫薯条,还没有正式出售,若是您要就将碟子带回去。” “好。” 沈如溪笑着将男子给送了出去,这刚转身就听到后头有一“哼”声。 第24章 阿爹木头开花,在害羞呢 钟习川正拎着坛子从走进门来,他心情本是欢悦的,可看到沈如溪刚和一个男子有说有笑,就立刻拉下脸来。 好啊沈如溪,原来是为了这么一个小白脸前些时日闹脾气,这还没挣着钱呢,就想和离去勾三搭四,对得他吗? “木头,你怎么了?” “哼。”钟习川又哼了一声就坛子放下然后走到隔壁张大娘家去,想着将鸡给拿回去。 沈如溪见他不回应就稍微活动活动筋骨,让钟浩文提笔写上腌萝卜已卖光几字挂在屋子外头,而后将东西稍微收拾一下就将坛子洗了放在一旁晾干。 紧接将大白菜从架上取下,放入昨日做的那盆辅料里边,认真地将酱料抹遍每一半大白菜。 待她将所有的大白菜都抹了之后,钟习川带着一只光鸡一条鱼回来,依旧是黑着脸,就像有人欠了他百万千万一样。 “这是张大娘给的?” “是,哼。”钟习川将鱼给扔进水盆里边。 “你怎么了?谁得罪你了?” “哼!”钟习川不作过多回应就转身离去。 “神经病啊。” 一句话让钟习川踉了一跄,气的他瞳孔微缩、抿唇鼓气,脸色由黑转红,最终还是闭上双眼缓缓叹了一口气。 女人心,海底针,这沈如溪典型的双标人,敢情她就能生闷气,发脾气,他就不能。这人也真是的,好好哄一下人会死吗?只懂得大声嚷嚷,男人婆,一点女人味也没有。 有本事就再嚷嚷,看他买不买账! “你这木头站着干嘛呢,红纸贴了吗?窗花贴了吗?卫生检查了吗?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去!” “我去,这就去。”惹不起,女人还是惹不起。钟习川将额间冒出的冷汗给擦了,连忙回房拿红纸。 沈如溪将所有的大白菜放入坛中之后,用手锤了锤腰就起身往厨房走去。看着锅中的炸油,就想着今晚做甜酸咕噜肉吃。 另开一灶先将大米给蒸上,然后取一段猪肉洗干净切块,再往里放入一丁点油、盐、酱油以及些许胡椒面,将其搅拌均匀,接着往里打入一个鸡蛋,将蛋黄留在壳内,只下蛋清,再搅拌一次。 往灶里放柴火热锅将油再热一遍,碟上放面粉备用,用筷子将每一块猪肉过一次面粉,再扔进锅里边炸。 “站住,你俩去哪?” “阿爹,我有点想阿娘了。” “思思也是。” “哪里都不许去,要不然你阿娘又会说我监管不力,快擦桌子。” 钟思思往钟习川的旁边靠了靠,甜甜地问道:“阿爹,你知不知道阿娘在做什么菜?好香啊~” “糖溜醋肉。” 钟浩文也靠了过去,“阿爹,阿娘很厉害,你觉得呢?” 钟习川点了下头。 钟浩文紧接问道:“阿爹,你觉不觉得阿娘很贤惠?” 钟习川又点了下头。 “那你觉得阿娘长得好不好看?” 钟习川轻咳了两声,偷瞄了外头一眼,轻问道:“你阿娘叫你这么问的?” 钟浩文眼也不眨一下回应道:“是啊,怎么了?” 钟习川低下头去,发出蚊子一般的声音,“好看。” “阿爹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滚!” 沈如溪将鱼给处理干净之后就将炸的猪肉给捞起控油,然后将锅里大部分油倒往另一个干净的罐子里边,留下一小半煎鱼。 随着‘滋啦’一声,沈如溪连忙取一根萝卜削皮切块放在旁边备用。将鱼煎上一会功夫就捞出搁旁边,然后往锅里倒适量的水,下萝卜、蒜、姜、葱段、胡椒面,盖上锅盖闷煮。 此时另一灶上的饭已是蒸熟,沈如溪将其端到灶壁上,然后往锅里边添一些水,将鸡放进里边,盖上锅盖等熟。 等待的时候,沈如溪忙着准备白斩鸡的蘸料,取蒜切成蒜蓉放入小碗中,往里添盐、糖备用。另拿一碗,将蒜末、姜丝、小葱、盐、酱油放进里边备用。 掀开锅盖,将煎好的鱼给放进萝卜汤里边继续熬煮。另掀起一锅盖,将那蒸熟的鸡给取出来,放于洗净的砧板上,落刀之间将鸡肉很好地分解出来重新拼盘。 刷锅放油,待滋滋、噼里啪啦的炸油声响,沈如溪立马将锅抬起,将里边的油分别倒入刚才准备的蒜蓉碗和酱油碗中,香味即刻在院中发散开来,第一道菜也就完成了。 紧接下油、蒜末炒香,再倒入刚才炸好的猪肉猛火翻炒,最后淋上酸梅酱回锅收汁,第二道菜也收场了。 最后掀开锅盖,奶白色的鱼肉萝卜汤也肆意争锋,沈如溪将其小心翼翼地捞出,轻轻地将尚还完整的鱼放在萝卜的上边,最后搁盆里撒些香菜、葱花提亮点睛,今晚年三十的菜肴也就全部登场了。 “阿娘,这些都是今晚我们能吃到的菜吗?” 钟浩文想着伸手去拿一块咕噜肉尝尝,岂料被沈如溪一手打掉,于是可怜巴巴说道:“阿娘,我已经把手洗干净了。” “这是礼仪,不关你这手洗没洗干净,没开饭不许偷吃,你阿爹呢?” “阿爹他在害羞呢。” “害羞?家里来人了?”沈如溪说着就往外头瞄去。 钟浩文扯着沈如溪的手臂说道:“阿娘,阿爹他刚才说你长得好看,又贤惠,做饭还厉害,你们是八竿子来的缘分呢。” 沈如溪捏了捏钟浩文的脸蛋,“是你自己说的?你阿爹才没有这说话的能耐。”要是有,那这木头的身边还不一早就挤满了女的? “才不是呢阿娘,你可以去问妹妹,妹妹也是听到的。” 难道是真的?这钟习川也太骚了。沈如溪抿笑着将耳边的发丝给撩到耳后去,然后将围裙给脱下,理了理里边的衣服,最后用玫瑰花瓣将手上的腥蒜味给洗去。 “那你阿爹将活都做完了?” 钟浩文点了点头,“阿爹正在帮妹妹弄那个车车呢。” “那你就叫他们吃饭。” 沈如溪将饭菜小心谨慎地端到院中的那桌子上,想着现在趁天还微微有些亮光就将饭给吃了,也好免于吃烛光晚餐。 “阿爹,阿娘说请这屋子里长得俊俏、有风度、笑起来很好看的男子去院中吃饭呢。” 第25章 沈如溪也太会欲擒故纵了吧 “你阿娘亲口说的?” 钟浩文同样点了下头,“当然啊,不然我怎么能去那么久啊?” 不会不会,难道那家伙真的这样说?那沈如溪也太骚了。敢情表面上是欲擒故纵,其实心底里是欲罢不能? 钟习川就着窗户偷偷往外看,果真见着她脱去了围裙,脸上也不着灰,那可是以往都没有的事。 哎呀呀,这长得俊俏、有风度、一笑倾城不正是在说他吗?钟浩文那小屁孩哪会说这些话。 钟习川轻咳了两声,率先将头发给理顺,然后站起身将衣服上的褶皱给拍平,挺直腰板背手往院中走去。 “溪~” “嗯~” “溪~~” “干嘛?” “溪~~~” “干嘛呢?你有毛病啊?” 钟习川委屈地上下唇直哆嗦,这按照电视剧里的剧情不应该是你侬我侬的吗?怎么到这人这里就变味了呢? “溪!”钟习川急的跺了一下脚。 沈如溪将身子往后仰了一下,皱着眉将眼前之人上下打量一番,“干嘛啊,你好骚啊。” “我?你才骚呢。” “你、” 钟习川抬手止住沈如溪的进攻,接着说道:“你干嘛把围裙脱了,把脸上的灰擦了,你在期待什么?” “我把围裙脱了关你什么事,我我我想着大年三十的,额洗了,洗了过年,对。” “洗了?挂在哪里了?” “关你什么事,你家住大海的,管那么宽!” “牙尖嘴利,一点也不贤惠。” “我贤不贤惠与你何干,我还说你没风度呢。”死男人,刚才还甜言蜜语说贤惠厉害呢,现倒翻脸不认人,渣男。 “我没风度,我我我”臭女人,这前一刻还深情款款说他好帅好有风范,是众多男人的楷模,怎么现在就不认账了,女人果真是善变的。 “你你你,你什么你,长得尖酸猴赛的。” 钟习川往前跨一大步,咬牙切齿说道:“你就说谁尖酸猴赛?” 沈如溪也往前一步,翻了翻白眼应道:“你!” “你你你” “死男人。”“臭女人。” “你说谁女人?”“你说谁男人?” “你干嘛学我说话?”两人再一次异口同声。 沈如溪先是提脚用力往下踩,待钟习川吃痛之后再次提脚将他给踢倒在地,然后连忙附身而上,掐住他的脖子。 钟习川痛的眼角都逼出一滴珍贵的眼泪,可还是不忘伸手掐住沈如溪的脖子。 “好你个猥猥琐琐、歪瓜裂枣、猪狗不如的死男人,毫无风度的死面瘫,还敢叫老娘的嚣,看老娘今日不将你给解决了,然后带钱找别的男人去。” 钟习川一听沈如溪要找别的男人就气的翻身在上,“你这男人婆原来打得这个主意,那刚才又何必来哄我,对我情深款款,非我不得。” “谁哄你啦?哪有时间去哄你?” 钟习川一听觉得不大对劲,沈如溪亦觉得如此,两人于是松开了手,缓缓起身看向站在房门处的两个小豆丁。 钟浩文赶紧耸了下肩,快速道:“是妹妹说的。” 钟思思:??? 钟思思哗地一下就哭了起来,刚才阿爹和阿娘打架已经让她有孤儿的危机感了,现在哥哥还要冤枉她,她就委屈地大哭了起来。 沈如溪走上前去,轻声说道:“思思,别哭了,同阿娘一起洗洗手就吃饭,好不好?” “阿娘!你不要走,不要找别的男人。” “好好好,不走。” 钟思思将眼泪擦了擦,“那也不要找别的男人。” “好,不找不找。” 钟思思这才止住了声,一边走一边还偷偷地往回对钟浩文和钟习川眨了眨眼。 钟浩文:??? 钟习川:??? 一场闹剧之后,一家四口总算是可以坐下共赏美食。沈如溪夹起鱼肉耐心地将里边的刺都挑出来,然后才喂到钟思思的嘴里边去。 钟浩文因没有这待遇所以就自己夹菜吃,可他每每想着下筷,都被钟习川抢先一步夺了。于是就苦着脸向沈如溪求助,可是换来的只有一个字——该! 天渐渐暗下,爆竹鞭炮声于巷里巷外都响起,一大群小孩幼儿于巷间玩乐打闹,引得钟浩文不停想要出去玩。 “阿娘,阿爹,我想带妹妹出去玩。” “不行,思思还小呢,你也不许出,这大晚上的多危险啊,何况苏家现在不明,万一出了什么事,阿娘阿爹怎么寻你去?” “阿爹~” 钟习川看了眼外头,就说道:“今夜应该是要守岁,难道你就让他们这样坐着陪你?这都十岁了,也该独立闯荡。去,把妹妹看好,若是缺了一根头发,等着挨打。” “不行,这苏家都能寻上门来,定是想好了万全之策,这万一拐了他们做人质怎么办?” “你这脑袋想的什么呢?看剧看多了,就一个配方犯得着弄出犯法事来?糊涂,去。” “谢谢阿爹~思思走。” “思思这就来,阿娘,思思出去了。”钟思思亲了沈如溪的脸蛋一下然后就牵上钟浩文的手,一同蹦跶跳着往外去。 钟习川起身持着蜡烛将院中的灯笼都点亮,“溪,真没想到我们一同过的第一个年是在古代。” “你是贵人多忘事,那些年加过的班都忘记了?”沈如溪将最后一点的咕噜肉也吃掉,毕竟这吃过的食物留着不大好,古代没有冰箱。 “那怎么一样,那是大家一起加的班,没有年味。” “那对你来说什么才是年味?”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沈如溪就后悔了,她不应该这般问的。 “现在这样就不错。以往都是开车停到便利店,买上一杯泡面蹭个电视看看春晚什么的。” 见钟习川不大介意,沈如溪继续问道:“那你在国外呢?” “国外的时候有一群玩的挺好的校友,他们总会找节目玩闹,你不觉得我性子比以前开朗许多吗?” 沈如溪点了下头,“不过还是木头,那你为什么回国?” “因为一个人。” “她在国内?” “嗯嗯。” “既然她在国内,那你为何要出国?” 第26章 想不顾一切去拥你入怀 “也是因为她而已。” 沈如溪心中一凉,她刚才尚还可以认为钟习川回国是因为她,可大学因为那件事之后他俩就没有过多交接,又怎会因为她而出国。看来未婚妻一事不是空穴来风。 沈如溪将失落的眸子收了收,淡说道:“那挺好的,就像磊哥唱的那首《因为一个人》一样,因为一个人放弃一座城,因为一个人追寻了一生。或许最后也会因一个人,爱上”沈如溪喉咙有些哽咽,就止住了。 “你怎么了?” “没没没事。”沈如溪连忙低下头去,使劲抿住嘴唇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顺脸颊而流,最后还滑进碗内的汤里边去发出咚的响声。 这一声于钟习川无疑鸦雀无声,可对于沈如溪来说确是震耳欲聋。 她连忙将汤碗端起就着嘴边大口大口往下灌,非常害怕自己的丑态被钟习川给瞧见了。 “喝慢点,又没有人与你争,急什么?” “嗯。” “对了,你以前是怎样过大年三十的?” 沈如溪没有回应,只咕咚咕咚地咽口水。 “要不再添点?” “不用。”沈如溪这才将碗放下,里头的汤一早就没了,她只不过不愿被钟习川听出她哽咽的声音罢了。 钟习川的身子往前凑了点,微微皱眉问道:“溪,你没事?我怎么、” “没事,我我我有什么事。”沈如溪连忙别过脸去,“我以前,额大年三十都是一大家子聚在一起过的,看春晚啊,吃饺子,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还还猜谜什么的。” 这般说来,沈如溪的鼻子又酸了。她在现代与钟习川不一样,她出生在一个十分美满的家族,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健在,她因最小而受尽宠爱。 可是现在她到这里来,也不知他们会伤心成什么样子,也不知会不会想她。这般想来,沈如溪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你怎么哭了?想爷爷奶奶了?” 钟习川立马站起身走到沈如溪旁边,这刚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就被她连忙甩开。 “都是你,若不是你,我才不会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来呢。” 钟习川也是头一次见到沈如溪这般模样,往日里的她都是自信满满,永远热情向上的女孩子。 可现在就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小刺猬一般,外人安慰不得,只能独自委屈疗伤。 “都是我,那你打我好不好?”钟习川试着将沈如溪的手腕给抓住往他身上打,可又被快速甩开了。 “谁打你,别在这动手动脚的。” “好,不动手动脚,那我把碗碟洗了,再烧水给你洗澡,早点睡好不好?” 沈如溪将眼泪给抹去,噘嘴说道:“本来就是你洗碗的,你还想偷懒不成?” “我就知道瞒不过沈大厨的,回屋,夜里凉。” 沈如溪哼了一声就起身往屋子里边走去。 钟习川扬起嘴角就往厨房走去,先去给这家伙烧水然后再收拾碗碟。 沈如溪进屋之后首先将一家子明日要穿的新衣服都从衣柜子里拿出摆放好,然后取出红纸打算包红包。 按照原身的记忆,以往过年什么的都是包一文钱给孩子意思意思,毕竟家中环境不好,对于其他前来拜年的小儿就赏甜甜的糖果。 沈如溪捏起一张红纸将六文铜钱包进去,对于钟思思和钟浩文就每人两包六文钱的,毕竟让孩子接触接触钱没什么不好的。 如果是其他的小儿就包两文钱了,太多了影响不好,万一把人都招来了,不妥当。 将红包都包好之后,外头钟习川也嚷嚷着水烧好了。沈如溪将红包给收好,就拿起衣服往厨房去。 水温正适宜,沈如溪躺在木桶里边感觉到全身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穿到古代来的这些日子,斗极品,掌锅厨,想新品,搞邻里关系 想着想着,她就慢慢睡着了,桶里边的水由热变温,渐渐凉了。 钟习川将碗碟洗好之后,就背着手在院中溜达,可几圈后不见沈如溪出来就觉得不对劲,于是试探性问道:“溪?水可凉了?” 里边没有回应。 钟习川焦急地走到厨房门口,再问道:“溪?溪?” 可依旧没有回应。 这家伙该不会是太想念家里人,想着溺水穿回去?钟习川愈想愈着急,就拍门问道:“溪?溪?你怎么了?” 沈如溪迷糊中隐约听到外头有些声响,可眼皮子实在太重,她硬是要抬,也只眯得一缝,最后还是昏睡过去。 “溪,那我进来咯。”钟习川闭上双眼推门摸索而进,“溪,你怎么了?” 他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尖叫,甚至一丁点反应也没有,心中当下一惊,连忙睁开双眼竟看到沈如溪一脸安详的模样。 钟习川心跳都快卡在嗓子眼,他连跨几步走上前,想不顾一切将沈如溪拥入怀中,可颤抖的手最后只停下她的人中处。 直到平稳的呼吸暖暖的打在他的手指处,他才喘过气来后退两步,捂着那扑通不止的小心脏。他就知道,就算全世界弃他不顾,沈如溪都不会。 待情绪稍稍稳定下来,钟习川才注意到桶面并无热气升起,于是别过脸伸手下去测测水温,凉意通过指尖不禁让他冷一抖擞。 这家伙,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寒气入体怎么办?明知道自己宫-寒,容易在来月事的时候肚子疼,还这么搞。 “溪?溪?”钟习川将声音提高了些,可桶内之人依旧没有回应,“溪,明天你醒来可怪我啊,你不回应我就当你同意了哈。” 钟习川猛吸一口气将脸转回,可一想到玫瑰花瓣下是如何一番光景就俊脸一红,又急急转过脸去叹气。然后提步就往房里去,将一厚被和面巾拿过来。 “溪,我我来咯,你可别怪我。”钟习川这话无疑是在给自己打气。 只见他用面巾将自己的双眼给蒙上,然后按照脑海中所记下的沈如溪手臂的位置摸索着前进。 第27章 你不说,我就不松手 钟习川再一把将她从木桶中抱起,紧接迅速往她的身上披上厚被子。 明明是什么也没看见,也没有多逾矩,可当手心触碰到嫩滑的肌肤之时,钟习川的双耳还是不受控地红了。可他不敢多停留,连忙扯过衣服就抱着沈如溪摸索着回房间。 接下来的帮抹身子、帮穿衣服是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觉得有比登天还难的事。 “你说你,这都不会照顾自己,要是只有你自己一人穿过来,不对,不对,算了。” 若他不跟着穿,岂不是便宜了原身,那可不行。 钟习川将面巾取下就到厨房去煮姜汤,待喂沈如溪吃下之后,他才洗漱等那两个小豆丁回来。 翌日正是大年初一,这天才微微亮,四周邻里就都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地闹得吵吵嚷嚷。 钟浩文和钟思思昨天才交到了朋友,哪耐得住这寂寞,于是偷偷下床将新衣服换上就偷溜出门去。 沈如溪也被这闹声吵醒,可睁开眼时发现不对劲。 她怎么会在钟习川的怀里?还穿好衣服了?她不是难道? 沈如溪吓得小脑海激灵,忙想着往后退,谁知在她腰上那手将她往怀里带。 “再睡一会。” 又是该死的低音炮,还有这该死的咽水声,这一大早的也不让人安宁。 沈如溪连忙伸手将钟习川的猪手给扒开,可这刚离开一会,就又重新搭上来了。 “钟木头,还不快松开你这猪手,不要就剁了去。” 钟习川听到这话反而将沈如溪抱得更紧了,“溪,你前几日生气什么呢?嗯?” “我我我没生气,快松开。” “就不,你不说,我就不松。” 这该死的霸道,怎么就有那么一丁点撩呢? 沈如溪试着再将猪手给扒开,可这次她硬是掰不动,“你干嘛呢,都说我没生气。” “与你这么多年,连你生不生气难道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说出来咱们商量商量。” “你别以为自己很了解我,人都是会变的。” “你说不说?不说就别怪我了。”钟习川的猪手缓缓往下挪。 沈如溪连忙将他的手给抓住,“诶,诶诶诶,你干嘛,你你你别动手动脚的。” 钟习川将下巴枕在沈如溪的脑袋上,低声问道:“你说还是不说?” “说说说说你头啊,找你未婚妻说去。” “未婚妻?” 沈如溪趁着钟习川愣住的时候,快速将他的手给甩开起身。 “你说哪门子未婚妻,我就认识你这么一个女的。”钟习川看着沈如溪下床往外走就连忙起身叫道:“你站住!” “思思和浩文呢?昨夜没有回来吗?” “回来了呀,我是看着他们歇下才睡的。”钟习川往周围看去,“新衣都不在,定是穿着走出去玩了。诶,你刚才说、” “我这衣服,我昨夜是?” 一句话就将钟习川想继续问下去的话给止住,钟习川怯怯转过头去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困了,我歇歇歇会。”说着就盖被子躺下了。 沈如溪刚才可将他那句,‘我就认识你这么一个女的’给听入心里边去,于是兴奋地拿起新衣服就到厨房换去,还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用早饭的时候,钟思思和钟浩文玩的一身汗回来,沈如溪说了他们两句就用面巾将他们背后的汗给抹干,然后才一同用膳。 早饭过后,钟思思和钟浩文就给沈如溪和钟习川拜年。 钟浩文率先起范说道:“祝阿爹阿娘新年快乐,永结同心,恩爱如初。” 这话说的沈如溪老脸一红,只学着钟习川应了一声就将昨日包好的两份红包递过去。 “谢谢阿爹阿娘~”钟浩文摸着沉甸甸的小铜钱,心思就飞到外头小货郎身上去了。 钟思思也学着钟浩文拱手敬礼,甜甜道:“祝阿爹阿娘身体健康,早日生个弟弟妹妹。” “咳咳、咳咳。”沈如溪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连忙咳嗽好几声才停下。 钟习川见沈如溪没事才应道:“好,这给你。” 钟思思接过红包之后,开心说道:“谢谢阿爹阿娘~” 紧接这两小豆丁拜年之后,外头就跑进一群小儿,一口一句道着‘新年快乐’,沈如溪也一一给了红包。 “阿娘,我们也想着跟他们出去玩~” “阿娘,思思也想出去。” “那你们出去玩的是什么呢?” “你管人家出去玩的是什么,人家小孩子不能有秘密,就你能有秘密?”钟习川挥了挥手,“去,老规矩看住妹妹。” “是的阿爹,谢谢阿爹~”钟浩文真是愈发喜欢钟习川了。 “谢谢阿爹,阿娘思思走了。” 沈如溪笑着送他们出去,随即转过身拉下脸来说道:“就你有能耐。” “不不不,还是你有能耐。” 沈如溪害怕他又提起未婚妻那一事,于是急忙转移话题说道:“喂木头,我之前听张大娘那大媳妇说城外有座红尘寺,那里许愿很灵的,你要不要去?” 钟习川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当下猜不着沈如溪的心思,轻道:“你想许什么愿?” “当然是发家致富啊,不然还能许什么愿。” “那去。” 沈如溪赶紧收拾一下就关上门和钟习川出门了,两人在外头坐上马车一路朝红尘寺而去。 大半会功夫两人就来到红尘寺山下,人满为患,堪比现代国庆节出行。钟习川率先下车付了钱就拉着沈如溪下来。 两人往前走一点就看到正前方有一条宽长的楼梯,据周围的人说那可是有两百多级。 “这难道就不设计个电梯什么的?” 沈如溪听着这话笑说道:“这个功夫估计要你这钟大设计师来弄才行。” 人潮络绎不绝闹得挤哄哄的,踩脚的踩脚,举香的举香,堪比地铁三号线 “你踩我干嘛呢,这鞋你赔得起吗?” “哎哟大婶你这香,都蹭到我新衣上,那可是最好的面料做的。” “诶,扒手,我的钱袋子,来人啊。” “” 第28章 沈如溪是个小哭包 两人挤着溜着终于踏上第一级楼梯,沈如溪见到一个拘楼老人正小心翼翼下楼梯就不由地想到关二爷。 “喂木头,你会不会医治有点驼背的人啊?” “我只是临床医学专业的,还不是医生呢,况且这里没有现代医学设备,有这方面知识也医不了。” “那你为何不继续读医,毕竟你是系里的佼佼者。” 钟习川抿了一下唇,忙转移话题说道:“虽说医治不了,可能够贴药膏缓解疼痛。” 沈如溪被话题带了过去,“那你会弄吗?” “你想打张大娘的主意?” 被看穿心思的沈如溪的低下头去看着阶梯,“我我现在腌萝卜开始被大众所知,还有酒楼要货,那量应不会少。 那我总得让人帮着削削皮,切切块什么的,况且我们于她有恩,用起来也放心。” “其实关二爷的腰我感觉是扭伤了,可以是通过针灸、喝药慢慢调理。上次吃饭他有这么个意思,不过他没说我就没理。” 沈如溪啧啧两声,调侃道:“这就是你的医者父母心?” “嗯嗯。” “木头。” 两人谈着谈着就来到第一个宽敞的地,只见正中央放着一个四方鼎,鼎内香灰上插满了长短各异的香,即使无从下手,还是有人冒着被烫的风险往里头弄。 浓浓的烟火熏得沈如溪直直后退,钟习川一把将她的手腕给抓住然后直挡在她的面前。 “眼浅,藏不住东西,小哭包。” 沈如溪眯着双眼迎上钟习川戏谑的眼神,“你说谁小哭包呢?” “谁应我就说谁。” “你”沈如溪气的别过脸去,怎知竟被她这一转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事。 她连忙揉了揉双眸,将双眼尽量睁大,可随着视线内的人脸愈发清晰,她的嘴巴也止不住张大。 “溪,你这是怎么了?” 沈如溪一手捂住钟习川的嘴巴,然后将他推向一旁有遮挡的位置,小声说道:“钟梨儿和一男的在这谈情说爱呢。” “啊?”钟习川跟随着沈如溪小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见钟梨儿和一个长得不够他帅,身形不够他高,风度不及他的男子在角落里摸手手。 “糟了,你说这男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眼睛瞎了呢,看上那毒妇。” 沈如溪没想到钟习川有这毒舌的一面,于是应道:“那男的我认得,是市集里边卖猪肉的,前些时日我还听说他与乡下一贫户谈了亲,年后就娶,当时我还觉得这人心地好呢,不以贫贱富贵论人。” “是挺好的,虽然不及我一半。” “他命也是极好的,爹娘死了之后留下一大间屋子呢,我就担心你那好妹妹将那一屋子的人都带到县城里边来。” “带就带呗,反正是分了家,这人是好是坏,是生是死都与我们无关。” 沈如溪轻打一下钟习川的肩膀,轻道:“分了家又怎样,你那血缘关系能断开啊?那家子人若是知道你挣着钱了,定是如孙大爷一样,大闹天空。” 钟习川将视线收回,“那惹不起还逃不走吗?我们寻着钱就往上搬,搬到州府去,之前我听那些达官贵族说上边好东西可多着呢。” “这当然是好,只不过现在我们才起步呢,还有浩文读书。”沈如溪叹了口气, 很快又接着说:“不过有个目标也是好的,原身那大姐命好,嫁到州府去,明天回娘家时我去套套话,看上边的情况怎么样。” 钟习川点了下头就开始翘着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沈如溪,看这家伙什么时候才反应过来。 “娘家?oh,糟了,我怎么就还没买东西回去呢,幸好腌萝卜有一坛留自家吃,泡菜明天也好了,可就这些,我这脑子。” 沈如溪在埋怨自己的时候,视线不经意掠过钟习川嘴角那一抹玩味,于是就想到他那天买多的肉段以及两匹良布。 于是兴奋问道:“木头,你你那些是特意买给娘家的吗?” “不然呢,依靠你这笨蛋想起,估计就要到你小姑子那里买猪肉去咯。” “是你妹妹。”沈如溪说罢就转身下楼梯。 “诶,不上去许愿了吗?” 沈如溪挥了挥手,“求自己,回去挣钱。” 钟习川抿笑跟上沈如溪的脚步。 两人回到县城里边就在街上逛了一下,然后才转回巷子往下走,刚走至张大娘的屋前,一小豆丁的身影就扑了过来。 “阿娘,思思以后不出去玩了,你们不要抛下我。” “哎哟哟,两口子回来了?” 沈如溪一把将钟思思抱起,看到她手上的糖果就轻声问道:“有没有谢谢大娘?” “有有有,你这两家伙有礼貌着呢。” “谢张大娘看着了,浩文,噢,在里边玩呢。” 张大娘笑着说道:“我那三儿与他投缘,一直拉着他不放呢。对了沈娘,刚才我到市集去就看到苏家的买一袋又一袋萝卜呢,估计是研究出来要自己腌了。” 沈如溪与钟习川对视一眼问道:“那大娘可知道他们卖多少钱?” “这倒没有听到,只不过那姓苏的一直嚷嚷着他们家低价好吃,不过这话也没多少人听进去,毕竟姓苏的精明是人都知道的事。” 钟习川想起沈如溪说的话,就开口问道:“张大娘,关二爷在哪里?我刚知道了一个治腰法子,想着看一下关二爷。” “真哒?”张大娘兴奋地一拍掌,然后往里头嚷嚷道:“姓关的,恩公给你治腰,还不快些出来,躺躺躺,一天到晚就知道躺。” 关二爷一听连忙从榻上下来,因太着急差点就摔了,幸好大儿子将他给扶住。 张大娘就将钟习川引了进去,然后立马跑了出来还拎着一大袋萝卜放到沈如溪的面前,“沈娘,拿回去。” “我按市场价给你,多少?” 张大娘轻哼一声,“你要是给钱就别要了,我看你到哪里去找萝卜,老娘好不容易才从苏家的虎口拿下的,给的价你也付不起。” 第29章 钟习川要使美男计 沈如溪瞧她那个傲娇样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好好,不给就不给,我还省下了呢。” “沈娘,你男人在里头治腰,待会你们这一家就在我家吃饭,千万别客气,要不然就不放你男人回去。” “阿娘,那思思进去找哥哥他们玩。” 沈如溪只好无奈将钟思思放下,“那好,张大娘,我待会再过来。” “你去,小思思给大娘走。” 沈如溪一回自己屋里边就赶紧到厨房去查看情况,见到没有异常之后就开始撸起衣袖取大半的土豆削皮,分别切成土豆条以及土豆块状,下锅下盐煮上一会捞出晾凉。 然后连忙入房弄上几封新的红包,刚才她可是瞧见张大娘那院里头可有好几个小孩。 而且思思又将她在关家收的红包分量都说了出来,大多都有文钱,她这两文的不大像样。 弄完之后,她赶紧将便宜得来的萝卜给洗干净削皮,可还未来得及切块,就闻得隔壁的饭香,想必过上一会就要开饭了。 于是将手给擦干净,往厨房里头将土豆条、土豆块都炸了,香味一下子将饭香味盖住。 钟思思在关家院中止不住低声嘀咕道:“是阿娘,阿娘又做好吃的了。” 沈如溪将薯条薯块炸好放在一个长条木板上、搭配酸梅酱就关上门往隔壁走去,这一进门就听到里头欢声笑语,热闹着。 “哟,是那财神爷提前来了?让你们这么一个个眉飞眼笑的。” 张大娘连忙迎了上来,娇嗔道:“你来就来,还硬是要瞎折腾,弄这弄那,也不嫌麻烦。” “我这又不是给你吃的,我给小儿们准备的。”沈如溪说着就往里头走,由钟习川接过之后就朝孩子堆走去。 沈如溪从怀里拿出刚包好的新红包,每个小孩都给上两封六文钱的,微笑道:“这是婶婶和叔叔给的。” “谢谢婶婶。”几人接过之后就跑向钟习川那边向他道谢。 由于人数过多,所以就分成男人桌和女人桌,小孩就平均分配。 关二爷看着大家都坐好了,就笑道:“吃饭!”然后对大儿子说道:“老大,你不把那陈年好酒拿出来给恩公尝尝?” 钟习川忙止住应道:“不必,我不饮酒。” “别客气,这大过年的不喝什么时候喝,去拿。” “关二爷你别强迫他,要是他吃糊涂了,我那家里的功夫你来做。”沈如溪忙解围道。 “哎哟,小娘子,恩公说我暂时不能做活呢。就让那婆娘去,帮你切萝卜。” 沈如溪即刻应道:“那我就不客气咯,这话可当真?”有着这话,她以后找张大娘帮忙可也算顺理成章了。 “大丈夫说话算数。” “那好,张大娘,这萝卜咱们就暂时不切,可这酒你给我拦下。” “欸~”张大娘立马起身将大儿子拿来的酒给夺了。 场上之人听到这话乐了。 关二爷笑说道:“算了算了,不喝就不喝,恩公吃菜吃菜。” 二媳妇往腌萝卜夹去,趁张大娘离开时对着沈如溪问道:“沈娘子,你这腌萝卜是什么方子做的?” “方子一事恕我不能直告诉你,于我还有用,不过来回就是些萝卜、糖醋之类的玩意,二嫂子下惯厨摸索着就能制出自己的风味。” 沈如溪见她直接问方子,也不妨直接应了她去,这方子可是关系到她下一步是否能更上一层楼的,哪有这般容易就全盘托出。 二嫂子还想接着问,可见到张大娘回位就不再多说。 一顿饱饭过后一家四口就在笑着送着中回到自己的屋,沈如溪见他们不在,这才问向钟习川,“关二爷的腰可有的医治?” “有是有,不过要靠针灸,我得去打套针才行。” “一次性的?” “那可不是,我要打一套好的,这样就可以消毒再用。” 沈如溪对钟习川上下打量一下,抖了抖腿流里流气问道:“你有钱?” “钱不够。” “你这人,那要是我不问你呢?你就不提?” 钟习川往前一步,低头凑到沈如溪的眼前说道:“那我就使用美男计。” 沈如溪连忙从怀里拿出一百两塞到他的手上,急急道:“拿去拿去,走走走远点。”说着就将他推开往厨房走去切萝卜。 钟习川笑着将银票收进怀里,追了上去问道:“溪,刚才那关家二媳妇想要学腌萝卜?” “哎,谁说不是呢?谁不眼热呢?” “苏家,关二媳妇,之后还会有更多的人,你挡得了一个,挡不了两个。” “我又没想挡,只不过现在正是腌萝卜蒸蒸日上的时候,没尝够这第一口汤,我才不会退。” 钟习川微咳了两声,往外头看没人才小声问道:“你想卖方子?” “你怎么知道?”沈如溪停下了刀,疑惑地看着旁边之人。 “这第一口汤出来带着大宅子的名号,经了多人的模仿,市场的考验,价格何愁不翻?那些个财大气粗的哪有空去研究怎么腌制,高价买方子不就成了?” “你说的没错。”沈如溪满意地又开始切萝卜。 “可是,苏家名声始终比我们大,若他真研究出一模一样的,以价格的优势直接能把我们拍死在沙滩上。” “那他能做出再说。” 钟习川皱了皱眉,“我还是得想个法子,以备不时之需。” 沈如溪往木盆里加入少许盐,转头问道:“什么法子?” “保密~” “神神经经的,不说就不说。” 第二天一早,钟习川就起来梳洗打扮,沈如溪觉得被窝子渐凉也睡不下去就起身去打开泡菜坛子瞧。 酸,是视觉和嗅觉看到之后的第一感觉,不过也难怪,这地方没有辣椒面,所以腌制出来的泡菜看上去就清清寡寡的,不大容易联想到辣这个感觉。 沈如溪用筷子夹起,然后剪上一小段放入嘴巴子里一尝,顿时酸的她五官皱在一块,辣味反倒是不明显,这肯定是不行的。 第30章 沈如溪可受不得欺负 她于是又打开其他坛子一一试了一遍,发现都是这个问题,沈如溪被这消息雷的如霜打茄子一般,蔫了。 “溪,你怎么这幅表情?” 沈如溪不作回应,只剪上一小块塞进钟习川的嘴里边去。也正好从他的脸上瞧见了自己刚才那副被酸皱的模样。 “天啊,这该不会是变质了,不会是厨房烧水时产生的温度影响了?” 沈如溪无奈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面门,叹气道:“真是造孽。”她说罢就掀开坛盖往里头放些盐来调和一下,重新盖上盖密封起来。 “看来你娘家人也吃不上你的泡菜了,幸好还是女婿聪明,冒着被人误会的风险买猪肉,布匹。” “你在这刷什么存在感呢?看你这小马甲穿的上扣不接接下扣,滚一边去。”沈如溪推开钟习川之后就将那一小坛腌萝卜取出。 钟习川往前一看果真如此,于是一边重系一边说道:“你可别在丈母娘面前如此待你家相公,不贤惠。” 沈如溪回想原身每年回到娘家都会被教导,要好好侍奉公婆,伺候相公之类的话。或许也是这样,原身才会如此软弱,间接也就害了她的性命。 不过这沈家也不是出身书香门第,怎么就如此迂腐,或许这就是古代女子的不得已。 “溪,怎么了?” “我能怎么了?快去叫思思和浩文起床,要不然就迟了。” “嗯嗯~” 一家四口打扮地比昨日更加漂漂亮亮的,提着礼就坐上马车往城边偏西一点的方向去。 去到的时候院里头已经是欢声笑语,钟浩文这小子坐不住,就急跳下马车对着里头叫道:“外祖母,外祖父我们回来了。” 沈老爷子和秦氏听着话也站起身往门口这边来。 沈如溪将钟思思给抱下车就看到两个白发青丝各半,面容和蔼可亲的老人站在门口看她。 沈如溪忽然想到自己的爷爷奶奶,一时动容就扑了上去,泪湿眼眶说道:“阿爹阿娘,我们回来了。” “回来好,回来好。” 沈如溪感受到后背有一双手在轻轻拍打着,眼泪就愈发地止不住。回想起来,这沈家可有六个孩子,三男三女倒是平均。 相对之下,她嫁的是最差最受气的,可沈老爷子和秦氏也没看不起钟习川,反倒还经常给补贴。只不过后来她听得多闲言碎语,渐渐与娘家疏远罢了。 “岳父岳母,这是你们的两匹布以及两段猪肉,还有媳妇腌制的酸萝卜以及路上捎来的一壶酒,你们拿着。” “这么多东西,那得花多少钱,你们拿着用。” 沈如溪也从怀里出来,吸了吸鼻子说道:“阿爹阿娘,我们现在搬到县城里来,靠着小生意日子也过得不错,你们就收下。” 秦氏还未来得及听清沈如溪的话,里头坐着的沈梦蝶就大声呦呵道:“你们在外头干什么呢?还不快进来坐?” “姨妈,新年快乐。”钟浩文冲了进去,钟思思也跟着尾巴喊,“姨妈姨妈。” “来了~”秦氏牵着沈如溪往里头走,钟习川自然也就随着沈老头子。 一掀开帘子进屋,甚觉着暖和,这北边榻上坐着大姐沈梦蝶,衣着鲜艳,头上、耳垂、脖颈各带金钗玉环,一种富贵的气息迎面扑来。 下边就坐着三位媳妇,衣着稍次,布料也有些微微褪色,只见她们的眼神不停地往沈如溪的身上打量,隐约中竟带有一丝不屑。 哟~她这许久不来一次竟也招她们惹她们了?只可惜现在的沈如溪不容别人随意欺负,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如溪将心思收了收,就随秦氏坐到榻上去,沈老头子带着钟习川到南边的男人窝子去。 “二妹妹,你可算来了,刚才我们还念叨着你呢。” “谢大姐姐关心,怎么也见不着小妹?” 秦氏回答道:“这冉儿早段时间就稍信回来说是今年忙就暂且不归了。” “我瞧啊,这小妹下一年得雇辆马车才能将送给娘家的礼装下咯,去年就送了一头猪,两头羊,前年两笼走地鸡,还有好几匹的绫罗绸缎。” 大媳妇捂嘴笑道,眼神还不停地扫向沈如溪。 二媳妇紧接其后说道:“你这说的可是大姐姐好几年前玩的花样了,你看她这次就如来我家提亲一般,那排场,可气派着呢,隔壁那王嫂使劲给我凑关系来着。” 沈梦蝶捂嘴笑乐一番,娇嗔道:“好了,这说的跟你们回娘家似的。二妹妹,你说对?” 沈如溪止住嗑瓜子的动作,疑惑道:“嗯?怎么了?我刚与阿娘说悄悄话,倒一时听不着你们在说些什么了。” 二媳妇真的以为沈如溪是听不到,就想着好好下一下她的面子,毕竟以往秦氏可是使足法子要从家里挖点弄点给她补贴。 于是就笑着问道:“二妹,你这布匹是多少文买来的?要不我们把钱给回你,这路途遥远的,也需要个马车费。” “长舌妇,哪有你说话的份!” “阿娘,”沈如溪拍了拍秦氏的手,接着说道:“这布匹只不过是我与那布庄老板有交情,一文钱买的。” “一文钱?真就一文钱?”二媳妇心下生疑却忍不住多瞧上了几眼。 “二嫂嫂尽管去看看,到底值不值一文钱?” 二媳妇果真起身往桌上放着的布匹摸去,是上好的料子,比她身上穿的这套可好多了。 大媳妇和三媳妇也走了过来,疑惑道:“这料子应该出自县城陆记布庄,那布庄可是在州府京城都有分店的,而这两匹打着绣花印,应值五两银子,二妹当真是一文钱买来的?” 沈梦蝶见刚才奉承她的人转眼就变了,心中隐约有些不适,可脸上还是维持着她一直练习的上等人笑容,只不过手中的手帕微微握紧而已。 沈如溪微笑回应道:“大嫂嫂觉得我是有五两银子的人吗?” “那那那这当真是一文钱买来的?”二媳妇兴奋地有些站不住脚,若是她也能只花一文钱买布料,就不用穿这些个褪色的,走到外头去也风光。 “那是自然。”沈如溪语气淡淡地,听不出喜怒。 三位媳妇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问道:“那怎么买?” 沈如溪不着急回应,轻捏起一茶杯盏,掀盖往里头吹了吹,然后慢慢地喝了下去。 放下杯盏后,沈如溪一脸不知情地问道:“你们站着这是?” 第31章 将牛皮吹成真 二媳妇搓了搓手,脸上赔足了笑脸说道:“二妹,我们刚才问你怎么买呢。” “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交情~” 二媳妇骨碌咽下口水,“那二妹可不可以帮我们买几匹,钱我们是会付的。” “那怎么行呢?你说这一文钱一匹,要是你给个五两银子岂不是要雇上几十辆马车才运得走,估计到时候这周邻都上赶着与你交关系,太忙了可不好,你说是,二嫂嫂?” 二媳妇当下被问得脸红,刚才她这般说无非就想埋汰一番,挣个风头,现在反倒是被怼回来了。 沈如溪站起身指着桌上那两段猪肉说道:“还有那猪肉,是我前两日到大宅子里做帮厨,老夫人见着我讨喜,就赏的,还说若被人欺负了尽管找她,她背后可有县太爷罩着。” 秦氏担心问道:“溪儿,你在里头受委屈了?” “没有呢阿娘,放心。” 看来这家还是秦氏和沈老头子惦记着她,沈如溪往前边走,一手拍在二媳妇的肩膀上, 微笑说道:“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做人留一线,日后求人帮忙也方便,你可别忘了,这交情可是比金钱还要珍贵的。” 二媳妇听罢耷拉着耳朵,心中却是不满,若沈如溪真有这番能耐,何不应了她们去?估计也是吹牛皮罢了。 二媳妇就坐回原位小声与妯娌嘀咕。 沈如溪也不理会就直往对边男人窝,由她们说去,待会她就会让她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牛皮走进现实。 “二妹妹回来了?” “大哥哥好。” “留下吃饭,你看习川正与阿爹斗棋,不分上下,估摸着要斗上好一段时间。” 二哥也转过头来,热情打招呼道:“哎呀,你这小哭包回来了?那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说出来二哥替你揍他。” 沈如溪听着这话,双眼一骨碌转,这二哥是个口直心快热心肠的,在城里头寻着一份替人搬运的活,估计往日里消息灵通着呢。 这何不来个一石二鸟,既能听听现在市场上腌萝卜的评价,又能打击打击那三个多嘴多舌的。那二嫂嫂谁不信,也总得信自家丈夫。 “二哥哥好,诶,这大姐夫去哪了?” 大哥将沈如溪扯了扯,低声说道:“说我们这儿的空气什么的,不流通,噎得他慌,于是就到隔壁房休息去,大架子得很。” “哦?到哪个隔壁去了?二哥哥撩开帘子瞧瞧。” 二哥听着话就撩起帘子看向外头,一眼就看中了他们带来的东西,“你这人回来娘家还带什么呢?那坛子是什么来的?酒?” 沈如溪笑了笑,“那是我亲自弄的腌萝卜。” “腌萝卜?就是那个最近城里边很流行的腌萝卜?我当时也想买,只不过去到那院子说是卖光了,那是你家院子?你们搬出来了?”二哥兴奋地往外走。 果真如此! “什么腌萝卜?什么院子?”二媳妇听到自家男人的声音,就连忙赶了过来。 “这是二妹妹腌制的萝卜,在城里可出名了,我前日去买卖光了,然后到市面打听,那些坛子装的由原来三十文都卖到一百文了。” “一百文?” 不禁他们吓了一大跳,就连沈如溪听着就未缓得过神来,敢情这黄牛狠赚上一笔啊,她这做死做活的也只拼个劳苦价,人家就直翻了三倍还不止。 区区萝卜,竟也能如此暴利,那她的方子。 沈如溪仿佛看到成千上百的金子在砸向她。 二哥点点头,摸着坛子说道:“这可是大宅子出来的秘方,那些个达官贵族的,都嚷嚷要试,这不,价格一下子就炒起来了。” “大宅子?二妹你真在大宅子里头做过?”二媳妇惊讶地捂住嘴,脚步下意识间就往沈如溪旁边挪。 “你这臭婆娘懂什么呢?不在大宅子里做过哪有这钱?二妹妹那院子装扮地可精致了,就在市集附近,这一走出来就是布庄、成衣铺什么的,可方便了。” 听着二哥这话,刚才那三位媳妇存在心头的疑虑也就消了,连赶着扒拉沈如溪想着问方子。 秦氏自是知道她们内心的小九九,于是将沈如溪拉回自己的房间去。 沈梦蝶一见,心里气的怒火直上,于是急步走到隔壁房间去,一掌拍在何文才的大腿上,“就知道躺着,刚才那话你就没听见?” “听见了又怎样?不就是登不上场的小玩意?过会就忘了,这你也计较?” “你就是没有看见她那副嘴脸,这敢情全县城的人都认识她似的,都恨不得扒上她似的。” 何文才转过身来撑起下巴,“那可是你亲妹妹,人家日子过得好不用我们帮衬着,不好吗?” “噢,你也馋上那腌萝卜啦?” 沈梦蝶心中当然不是这般想,她自认为论相貌、气质、女红针线一一都胜过那沈如溪,可为何阿娘眼里只有那不成器的,还经常私底下接济,倒是从来不问她半分。 “那你还想怎么样?这些年来风头都让你出尽了,你可知树大招风?这万一家里出了什么事的,他们第一个就找你帮忙,到时候看你烦不烦。” “你有没有良心?家里出事帮点忙怎么了?不就是动动银子的事,你何家多着呢。” “什么我何家多着,娶你” 吵闹声虽是不大,却因墙内透风,就将里头的话一一传到外头去,倒也不风光。 秦氏怕沈如溪听着不开心就忙转移话题说道:“你们一大家子都搬来县城了?” “阿娘,我们大房分家出来自己过。” “分家?这还了得?”秦氏握住沈如溪的手有些颤抖。 “阿娘,要是不分出去,这日子过不了”沈如溪将她在钟家的所感所受一一都说了出来。 秦氏听得老泪纵横,以往沈如溪回娘家的时候总是报喜不报忧,即使她多加询问也问不出个大概,所以只好叮嘱其伺候公婆,平平安安过下去。 怎知生活竟过得如此憋屈。 “你这傻丫头啊。”秦氏气的咬牙切齿,痛锤胸膛,“你怎么,哎。”她一时倒是不知该气钟家畜生不如还是该气自己女儿不争。 “那你现在过得如何?” 第32章 价格战拉开帷幕 “阿娘~”沈如溪一把将秦氏给抱住,“现在都好了,女儿以后会挣好多钱,贺礼用好几辆马车运回来。” “你啊~”秦氏轻拂了拂沈如溪的鼻子,凑近耳边轻声问道:“那布匹不是一文钱?” “嘘!谁让她们说我的。” 秦氏咯咯地笑出了声,想不到这二女儿倒有自己当初的风范,睚眦必报,这可是好事,好事。 “阿娘,你这又哭又笑的,跟思思似的。” “你还敢取笑做娘亲的,她爹快来瞧瞧这‘大逆不道’的。” “阿娘” 在欢笑吵闹间,饭香已是四溢,各人各怀鬼胎依傍着落座。三位媳妇左一句右一句地与沈如溪拉关系,下意识对沈梦蝶和何文才疏离,毕竟刚才那话换做谁来听,心里头都不舒服。 而且这远亲不如近邻的,县城较州府来说,还是对她们更加方便一点。 一顿略微哽噎的饭菜下肚之后,就各自告辞,三位哥哥带嫂子回娘家拜访,何文才也因面子一事扯着沈梦蝶走,院子一下子就静下来了。 “来,你们带这羊肉、猪肉、零嘴糖果什么的回去吃。” 沈老头子也进厨房将一筐菜给挪出来,“习川,这也带回去。”说着就在里头继续搜刮。 “岳父岳母,不必如此,这市集都有的卖,你们留着吃。” “那怎么一样呢,这可是都分好了的,这块最好吃。”秦氏顾不得钟习川再说,就直塞到他的手上去,然后转身逗外孙。 从茅房出来的沈如溪看到钟习川手上捧着一大边羊肉,边上还滴着血,想必这人害怕极了,于是连忙跑过去接到自己手上。 可钟习川很快就夺了过去,“你出茅房没净手,满是细菌,手脏。” “你你你还好?” “你没洗手。” “那我没洗手你接过去了,不等于你也去茅房一趟了?” 钟习川一脸严肃地应道:“没超过三秒,安全,你没洗手。” 这该死的洁癖,老娘指定有一天让你给改了。 沈如溪只好灰溜溜地跑回去洗手,这水甚是冰凉,刺的双手通红。 返回之时钟习川的面前又多了一筐菜,秦氏也像小孩子一般往钟思思和钟浩文衣兜、裤兜里都塞满了糖果,一老二儿在咯吱咯吱地偷笑。 “爹,这么多我们吃不完的,还是拿回去。” “这也是三个哥哥的主意,互相帮衬,日后你若富贵起来,念一念娘家这几个哥哥,也是好事。” “我会的阿爹。” 这三位哥哥待她不错,她定会替原主好好照顾的。 一场恋恋不舍的告别之后,一家四口就坐上马车回城,钟浩文和钟思思玩累了,一上马车就歇息了。 钟习川将暖起来的衣角放到旁边沈如溪的手背上,“这就是你不洗手的原因?” 沈如溪心里头刚升起的小感动就掐死在摇篮中,气的把衣角给掀开,要不是看见羊肉滴血,她才懒得管呢。 钟习川将衣角重新盖回去,轻声问道:“你没问到州府的事?” “你以为像你下下棋那么简单?我可是要全局谋划,全面出发,以最小的利益钓到最大的鱼。” “所以,你问到了吗?” “没有,你刚才不也听到她发脾气了吗?还问。” “我以为她是因为你问她州府的事发脾气的,你说这如何是好,这还未去呢就已经树立了这么个‘敌人’在那头,况且听你大哥说何家是做家族生意的,在当地也有根基。” 沈如溪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苏家的还没有解决,现在又想着何家。 “她总不至于害家里人?” 钟习川不作回应,他对于亲情一事,无感。 转眼就到了大年初四,沈如溪的腌萝卜也能开坛售卖了。 一如既往,人群寻着味而来,不过只寥寥几人,真正买的只有一两个,不多。 “木头,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话刚落,外头张大娘的叫声就响起。 “沈娘,那苏家今日也卖萝卜,十文钱一坛呢。” 十文钱? 沈如溪和钟习川对视一眼之后就跑出门外,“张大娘,你去过苏家吗?”钟习川紧随其后。 张大娘喘气应道:“我刚才想着到市集去,半路遇到前屋那廖嫂子,说是、说是她刚从苏家回来,人很多,只卖坛子,她试吃了,说是味道与你家的一样。” 糟了!沈如溪的小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钟习川冷静地问道:“张大娘,那你可以去帮我们买一坛回来吗?” “我?那苏家的知道我与你们好,我回家让二媳妇去。” “好。” 张大娘还未走远,沈如溪就看到李嫂拎着两坛子朝这边走来,于是大喊道:“嫂子,快过来。” 张大娘见到李嫂来了,也就止住了脚步。 李嫂听到沈如溪的叫唤,就得意地挺了挺胸,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怎么,小娘子可有何贵干啊?” 沈如溪微笑应道:“嫂子这是到苏家买的腌萝卜?可否让我们尝尝?” 李嫂轻呵一声,数落道:“这不提倒好,一提我这心肝就着实憋屈,这本是十文钱就有的挣的玩意偏让你挣了三十文去,现在还想占我便宜不成?” “那我想问问味道是一样的吗?” “简直一模一样,没得说了?”李嫂说罢就剜了沈如溪一眼,提步往前走。 “这人、” 沈如溪将张大娘给拦住,接着问道:“嫂子,我是问您坛子里边的味道一样吗?” 李嫂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说道:“怎么?难道还能不一样?” 沈如溪不作声,只笑看着。钟习川转身回屋取竹签。 李嫂被盯得发毛,迟疑地将一坛子打开,里头散发出来的味道酸酸甜甜的,隐约有些相差。 “沈娘,这味道有些相熟,但不一样。” 沈如溪接过钟习川递来的小竹签,往坛子里头的萝卜戳去。 李嫂紧张道:“哎呀,你戳少点。” 沈如溪将萝卜先凑到鼻尖一嗅,一股酸味直冲天灵盖引人发馋,细闻却又似潮湿角落里堆放的铁锈一般让人退却。 “这萝卜?” 第33章 摆摊再遇风波 她不敢多吃,只咬下一角,酸辣辛爽确实在第一时间触到舌尖,可随着咬合肌的张合,隐隐一种苦涩寡淡会在整个口腔散开。 很明显,这在她嘴刁食客的舌中是过不了关的。 “你俩尝尝,试着一片吃下去的感觉。” 钟习川刚放入嘴,眉头就紧紧皱在一块,张大娘亦是被呛得要死,忙咳嗽不停,就赶着回家喝水去。 李嫂不解,拿过钟习川手上的竹签往里戳一块,放入口不到半会就吐了出来,“这什么狗屁玩意,刚才试吃的不是这种。” 沈如溪赶紧问道:“嫂子可知苏家早上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卖的?” “一大早,额我只记得我还在排队的时候,闻到了小娘子的腌萝卜味。” “试吃多吗?” “不太多,后来也不让尝了。” 沈如溪点头就不再多说,李嫂也就回去了。 关上门后,钟习川忙拿水漱口,沈如溪调侃道:“他那腌萝卜其实可以放的入口,只不过我们嘴刁,吃惯了好的。” 钟习川擦了擦嘴角的水说道:“说的有理,那坛子里量比较少,估计相关辅料放的也少,不过这价位也算一个平替了。” “嗯。” 钟习川瞧着沈如溪有些失落,于是提醒道:“溪,你之前不是说想要摆摊子吗?我那摊车做好了,今天就可以出去摆。” “真的?”沈如溪随着钟习川到角落里去。 只见他将那块平平无奇的布掀开,露出一辆异常精致的小摊车,一共两层,底下有很大的置物空间,还上了小围栏能够防止坛子往外掉。 面上是一块长板,三边有横栏围着,安全之时也可以在上边贴些字样介绍,实在是不错。 “木头,可以啊,不愧是大设计师。” “那当然~” 沈如溪兴奋地跑进屋让钟浩文写几个字,然后就开始准备往摊车上放东西。放上腌萝卜、泡菜后,钟习川也将土豆条给炸好,与酸梅酱也一同放在上边。 钟浩文和钟思思觉得摆脱卖货新鲜,就嚷嚷着要跟出去看,沈如溪拗不过,于是一家四口就推着摊车往街上去。 虽是大年初四,可店铺大部分都已经营业,因有不少来县城游玩的旅客,所以街上不似前两日那般冷清,反倒是热热闹闹的。 钟习川将大坛子的先搬下来,沈如溪掀开坛盖子舀萝卜,飘出的香味一下子就吸引了一大群人过来围观,只不过大多看着价格,一下子不敢往前。 “腌萝卜,非常好吃的腌萝卜,各位漂亮的小姐姐,帅气的小哥哥都快过来尝尝看。”钟浩文卖力地呦呵道。 钟思思也不甘落后,她只盯着一个甜甜地叫道:“漂亮的小姐姐,你要不要尝一尝阿娘酿制的腌萝卜,可好吃了。” 那女子听着,脸上笑开了花,靠近摊前就用小竹签尝了尝,立马说道:“好吃,小娘子给我来一坛。” “好嘞。” 钟浩文不甘示弱,轻扯了扯女子的衣袖,眨眼说道:“全县城最好看的小姐姐,要不要再尝尝泡菜,那可是阿娘的新产品,你是第一个尝的。” “哦?此话当真?” 沈如溪将一小半的泡菜从坛子里取出放到碟子上,然后用剪刀剪成一段一段的,微笑应道:“这小子话可不假,小姐姐确实是第一个尝的。” 女子听后心中更喜,戳起泡菜放入口中,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倒比往里吃那般吃大白菜有趣多了。 “小娘子,我再来一坛泡菜,一共多少钱?” “七十文。” 沈如溪接过铜钱之后,钟思思和钟浩文就一口一个小姐姐地将女子给送走。 刚才那些迟迟不敢向前的人,早已按捺不住内心想要品尝的冲动,于是一窝蜂地往摊前来。 沈如溪负责售卖,钟习川负责收钱,两小只负责吹彩虹屁。 两三刻功夫,薯条以十二文的价格率先卖完,然后就是腌萝卜,最后才是泡菜。 “噢,没了吗?我还傻傻在后头排队呢。” 沈如溪瞧着此人的衣着,大有厨娘之感,于是微笑应道:“若是娘子不嫌弃,我这儿还有试吃留下的两半泡菜,赠你尝个鲜如何?” “这该怎么吃?” “可以直接吃,”沈如溪将最后一点试吃递到女子的面前,“可以用来配饭、粥、面条,亦可用来炒肉、炒菇,在娘子的手中何怕没有不能烹出美味?” 女子点了点头,吃着觉得不错,“你认识我?” 沈如溪微笑应道:“如果娘子不介意的话,那我们现在就算是认识了。” 女子捂嘴咯咯笑了两声,“若我有事找你,要到何处去?” “就从这巷口下,寻着人问那腌萝卜的小娘子在何处即可。” 女子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拿起坛子就离了去。 沈如溪见东西都已售光,便与钟习川推车回去,然后再出来进行一番大采购。 由于第一次摆摊有了人气经验,再次出摊之时还未呦呵,摊前就聚满了人,可这刚卖出一两坛,对边连起不断的叫卖声就将人群给引了过去。 “腌萝卜,十文一坛的腌萝卜” 沈如溪不用看,光听十文一坛就知道是何方神圣了。 原来这苏家搁家里边卖三四天,生意愈发减淡,而从邻里的口中得知沈如溪一家来街上摆摊,生意不错,于是也跟着出来凑热闹。 “大家伙不要抢,不要争,来者都有,只需要十文钱。” 苏临说着挤着就从人群中挤出来,笑着往沈如溪这头来。 “哎呀,小娘子这么快就研究出新样式啦,要不谈谈合作?” 沈如溪看着俨然有宅门大少装扮的苏临,想必是这些天赚了不少,于是笑说道:“照苏当家的本事,何必寻别人合作?一看就会,一卖就成,我都佩服呢。” 苏临看了眼钟习川,想着从男子这头入手,谁知钟习川持着一本有关针灸的书在看,丝毫不作理会回应。 苏临只好转回来应道:“现在腌萝卜正是热卖,我苏家有人,茶楼酒肆皆有门道,你有方子手法,何不强强联手?到时候我七你三,也能挣个盆满钵满,如何?” “不怎么样。” 苏临的笑容微微愣住,眼帘眨了眨,略带意味地提示道:“我对小娘子一直尊重善待,我不想改变,否则” 第34章 沈如溪自有后招 沈如溪依旧淡淡地回应道:“我也是。” 苏临听罢脖子一梗,脸上乌云相集,仿佛下一秒他的怒气就会随着涨起的青筋喷涌而出。 他怒了!这地头谁敢与他苏家作对? 刹那间,嘴边就汇集了‘别不识好歹。’‘准让你好看。’‘别好酒不吃吃罚酒。’等等之类的狠话。 可当眼神与眼前女子有交接的时候,他会因她的从容淡定,仿佛万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而稍稍退却。 最后只浓缩成一句,“你好自为之。” 苏临说罢就转身,笑着搂过后头排队之人,“兄弟,对边那腌萝卜才十文钱,这头贵三倍,不值不值。” “小哥哥,不要走。”钟浩文急得跑了出去,两步之后又停下回头看着沈如溪,“阿娘,这。” “不要紧的,回来。” “可是我们还有这么多没卖出去。” 沈如溪笑着将钟浩文牵到自己旁边说道:“你阿爹是家中的顶梁柱,他都没急你急什么?” 钟思思一边咬着冰糖葫芦一边说道:“阿爹是个大英雄,他很厉害很厉害的,哥哥别急,吃。” 那藏于书后的脸颊竟在不经意间惹上了绯红,顶梁柱,大英雄这称呼就如一根小细针轻轻地刺往钟习川那颗对亲情死寂的心。 他以往从未在妈妈的口中听到对爸爸的赞许。 他竟有些不适,未免觉得自己当的这个爹太过容易,于是耸了耸肩,拼命将书往眼前凑。 钟浩文也就接过冰糖葫芦,乖乖地坐着。 苏家的腌萝卜几乎是大获全胜,不到两三刻功夫就全部卖光,收拾摊位的时候还得意地往沈如溪这头望来。 待苏家走后,街上的人群才回过神来注意到他们的泡菜和薯条,不过由于刚才那一波价格的冲击,泡菜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 时间在飞快地流逝,转眼天就黑了下来。 最后一坛泡菜被一对夫妇买走,薯条早已清了空,独留下六大坛的腌萝卜闻风未动,一家四口的情绪有些低落。 沈如溪从钱袋取出一粒碎银交到钟浩文的手中,“你去买些包子饼子的回去吃,我们先推车回去。” “好的阿娘。” 回到屋子后,沈如溪蹲在厨房发愣。 钟习川将包子递了过去,说道:“溪,你还好?” 沈如溪将包子接了过来,咬上一口应道:“我没事,以前价格战打的还少吗?现在要想的是尽快将腌萝卜给卖出去,不然变质就糟蹋了。” “那我们明天就再出去摆,谅他们苏家也没腌那么快。” “他们苏家人多,我听张大娘说他们一连卖几天不带歇的,这万一被他们打造一个低端市场出来,那就糟糕了。” “那就将腌萝卜换种方式卖,或者搭配着什么东西一起卖,不过一旦这样,腌萝卜不是主角,你以前的路就很难再走。” 沈如溪将剩下的包子全都塞进口中,半会才应道:“不怕,正月十五很快就到了。” “什么意思?” 沈如溪没有理会,直接往外头走去。 翌日,腌萝卜被裹进了凉皮,与其他配料一同成为街上一道限时美味,一时遭四方哄抢。 最后虽不及苏家卖的快,但也成功将昨日剩下的六大坛给卖光了。 接下来的几日,沈如溪都只腌制少量的萝卜,大多都将注意力放在泡菜和薯条的身上。 展眼,夜雪降临。 钟习川往火炉里添了些炭,再掀被上-床,“溪,外头下雪了。” “九百九十九,一千,”沈如溪将刚数好的一千个铜钱给打上结,“难怪觉得冷了些,思思和浩文在外头玩雪?” “嗯嗯,说是兴奋,以前没在院子里玩过雪,我就由着他们去。” “别冷着。” “你就放心,这孩子不冷一冷,病一病,能长大吗?” “古代医疗设备能比吗?一病可是大事,快去把人叫进来,也没个分寸。” 钟习川说不过她,就乖乖地下床将两小豆丁给叫了回来,赶了他们上-床到窗边趴着看。 “溪,咱们这段时间赚有多少钱呢?” “九十九,一百,”沈如溪停下在脑海中快速算了一遍,“除去成本,我现在算着的有四十多两,再把这些算了,应有五十两。 之前我们挣得九百多两,减去买房,买衣服,生活费用,浩文读书,你买针造车,固定买萝卜白菜土豆以及辅料的钱,松动下来的钱有三百多两。” “才三百多两,还是少了些。” “我却觉得不少,才刚起步,不亏就不错了。你想啊,当初思思看病的时候,我们还拮据着。现在有自己的屋檐,一日三餐不愁,就很好了。” 钟习川拿起一文钱扔向沈如溪,“谁嫌钱少的呢?谁没有个拿钱砸人的想法呢?” “喂,你不是一向以钱财乃身外之物自称的吗?你不是穷的只剩下钱了吗?” “那是以前,现在我想、” “卖腌萝卜的小娘子在吗?” 小黄开始大叫起来。 沈如溪和钟习川安静下来不作回应,待第二次叫声响起,确定是叫他们之时才掀被下床往外头去。 “是哪位贵客来访?” 沈如溪问着就将门给打开,熟悉的面孔让她心头一喜,看来替她翻身的贵人来了。 “小娘子,有事相商,不知方不方便?” “噢,快些进来,娘子不要嫌弃寒舍简陋才好。”沈如溪将女子迎进房里边,往冰凉的椅子上掂上一块棉褥,再送上一杯热茶,才坐下。 “真是打扰了,小娘子大可叫我花厨娘,我是在郭府里头任职。” “我姓沈,郭府,嗯,我记下了。” “沈娘,我就直说了,上次我将你那泡菜带回去府上,府里的太太小姐都喜欢着呢。更重要的是,她们觉得泡菜和腌萝卜可以作为开席的开胃零嘴。” “府上是有喜事?” 花厨娘抿了一口茶,点点头应道:“那是我没来府上的事,二房生了一对龙凤胎,老太太和老爷子一高兴才请了厨娘照料着饮食呢。 眼看过两三天不就元宵节了吗?到时候各方都来郭府拜访,老爷子就想着将庆贺宴一同办了,也好喜庆喜庆。” “原来如此。” 钟习川饶有兴趣地看了沈如溪一眼,敢情这人之前是知道的,故作神秘,他于是推了一把说道:“溪,你也不办过这种喜宴吗?” 第35章 她打算大坑一笔 “沈娘真的办过?可有经验传授?” 好你个钟习川,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沈如溪笑说道:“我那不过是在乡下随意摆弄摆弄罢了,郭府始终是达官贵族,可不容马虎。” 花厨娘微低了低头,半会抬头说道:“喜宴如此大,定是要请厨娘相助,沈娘何不念在有缘的份上助我一臂之力,郭府的赏金定不会少你的。” “姐姐,”沈如溪轻叹了一声,接着道:“且说说你来这里的意思,勿要扯远了。” 花厨娘将茶杯给放下,无奈应道:“就是来定泡菜和腌萝卜的,对了,那个薯薯薯条?我瞧着小孩子倒喜欢吃,也不妨可以备些。” “那姐姐要多少呢?可有多少席?席后可用作送礼或回赠?” “哎呀,还说你不懂?按照太太的意思,每席各放两碟腌萝卜泡菜,一席十人,预计三十八席,散席后每户拎一坛腌萝卜和泡菜回去,你且瞧瞧如何安排才好?” 沈如溪粗略计算一下这量虽不算大,可郭府是个关键,若能将腌萝卜挂上郭府的名声,十个苏家也打不赢她。 沈如溪笑说道:“姐姐,我瞧着喜宴,不应用太白太素的食物,意头不好。倒不如取红白萝卜腌制,相间叠成花,底下再铺些碎冰酪子,倒有冰山雪莲之意。 还有泡菜色泽淡了些,不如我们就搭配着烤肉,用生菜卷叶,寓和气生财。至于薯条就更简单了,叠成一个厚厚的福字,把这龙凤胎的福气传递出去,来客也欢喜。” “好,好好好。那日你定是要来。”花厨娘激动地握住沈如溪的手,仿佛已经听到各路夸奖声。 “姐姐别急,我这些都是鄙见,你且回去与她们商量商量,若是可行,我这儿开始腌制也不迟。” 听着这话,花厨娘也只好将想要继续劝的念头给止住,忙起身要速速离去。 “姐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寒舍鄙陋,也没个厢房。” “无妨无妨,马车还在外头等着我呢,明日见。” “嗯嗯~” 目送花厨娘坐上马车离去之后,钟习川将门关上之后叹气道:“你看,没位置给人留宿了。” “这一次半次的,又不是经常,怕什么。” “那那万一丈母娘她们来呢?” “嗯房间大,打地铺也是可以的。” “那那那若是大哥二哥什么的都来了呢?” 沈如溪停下了脚步,侧头问道:“木头,你不对劲啊,你想打什么主意呢?” “我想换一间大一点的院房。” “为什么?你想自己一间房住吗?” “不是。”钟习川斩钉截铁地应道。 “那?” “过些时日浩文不是去上学了吗?到时候剩思思一人未免觉得孤独,倒不如去买一间前铺后院,大一点的,我们也不用去摆摊,这样不好吗?” 沈如溪点了下头,“这想法不错,等这郭府喜宴一过,方子一卖,我们就换。” 钟习川心中偷乐一番,接着问道:“溪,这郭府是你之前算计好的?” “那没有,我只是多了解了一下人家为何要请厨娘?以及厨娘是什么性子?经常什么时候到市集去?” 钟习川瞧着沈如溪一副待表扬的模样就快速地别过脸去,简单撂下‘职业病’三字,就笑着入房去。 过日钟习川按着约定给关二爷针灸治疗,沈如溪和张大娘在外头说笑时便见一辆马车驶过,停在钟家门外,小黄不停叫着。 “张大娘,待会我男人和两孩子就劳烦你照顾一顿饭了。” “你这是要去哪?” “郭府~” 沈如溪来不及顾及张大娘惊讶的嘴脸,就跑向马车去。 她知道,花厨娘定会将她不愿之事告知府里的太太,而太太又生有龙凤胎,排场当然想着越大越好,又岂会不请她去商量呢? 沈如溪上了马车,两人有说有笑地往郭府而去。 虽走的是侧门,可里头的富裕、骄奢气息一下子就燃起了沈如溪心中想要大坑一笔的念头。 走至内院里堂,正前方坐着老太太,虽是鬓发已苍,但风韵柔存,仪态尽显,一双智眸似能透过万千阻碍,直击人内在的小心思。 在此人面前,容不得随意糊弄,有一说一便好。 其下方依次坐着大房、二房、三房的太太以及小姐。 “见过老太太,及各位太太、小姐。” 老太太轻嗯了一声,将半眯起来的双眼睁开,开口问道:“那些菜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沈如溪不慌不乱地应道:“是,自古做席偏喜意头二字,哥儿姐儿受好意头洗礼,也能顺顺遂遂,健康长大。” “那其他菜?” “郭府属大宅子里的大户人家,十人一席,取十二道上席菜,分三冷,六热,三果品。 其中冷菜为冰山雪莲腌萝卜,和气生财菜包肉,福寿绵延炸薯条。热菜当取鸡、鹅、鱼、羊、虾、肉。果品就取时季即可。” 沈如溪的款款道来让老太太觉得满意。 “你既说了,就代表你应了帮厨这一职。” 老太太的语气不容拒绝,沈如溪露出难色,迟疑支吾道:“这” “三百八十八两,你若拒了,怕是整个县城都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沈如溪立马低下头去,紧张地揉搓双手应道:“老太太,民妇有一事相求。” “说!!” “民妇想借郭府的宴名卖腌萝卜。” 老太太一掌拍在桌面上,吓得各位太太小姐下意识往沈如溪的方向瞅。 “你好大的胆子,钱还要不够,还想将郭府的名声也要了去。” 沈如溪弯下身子,恭敬地解释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民妇斗胆敢借郭府宴名,定是笃定了宴席过后。 郭府名声大噪,各处茶楼酒肆纷纷效仿菜肴佳品,民妇想要分一杯羹。于此为利者,老太太也用的放心。” “若你只是夸下海口,宴席不成,老身又该如何究你的责?要罚你十倍,还是将你赶出县城?” 第37章 钟习川害怕她不见了 萍儿见沈如溪不骄不躁,于是故意过来‘埋汰’道:“你这小娘子倒是吊足了外头人的胃口,你是没瞧见,那些人对着那仅有的一朵花,想吃又不愿没了那个滑稽样。” “这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况且也不是只有那么一朵,外头还有着呢。” 萍儿笑着往沈如溪的旁边靠近了些,“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沈如溪将早已备好的五两银子塞进萍儿的手中,微笑道:“还得请萍儿姐姐多番照顾,提醒才是。” 萍儿倒不是在意银子有多少,就是对于这种会来事的偏有好感,“我可不会帮你,只不过该我说的,我定一句不漏。” “谢萍儿姐姐~” 待羊肉炖汤、炖肉块、油焖大虾、糖醋松鼠鱼都一一出场之后,沈如溪也将焖煮好的碌鹅给捞起来切块淋酱,诱人的颜色,浓浓的卤香, 让人不禁瞎想到卤大肠,卤鸡爪口感咸香,软糯抿化,却又多了一丝嚼劲苏爽。 范妈妈将烤鸡从灶子里头取出,泥巴碎裂之时,荷叶香味率先遛入鼻腔,随着荷叶掀开,一鸡腿子耐不住寂寞分离开来,嫩滑里肉,滋滋冒油。 仿佛一旦将之放进嘴巴里边,骨头就会立马被脱离开来,只剩下香嫩的鸡肉在口中缠绵。 沈如溪强忍着嘴边的哈喇子,将这黄泥巴烤鸡给切块摆放整齐上菜。 众人忙碌完最后一道甜品之后,都累的坐在地上歇息。沈如溪本是可以领钱离去,不过还是在一旁等席散。 不一会,二房太太就领着萍儿来了。 “各位辛苦了,这是大家伙的赏钱,都分了。” “谢太太。” 沈如溪并未凑这热闹,反倒随太太到一旁去。 “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厨艺和心思,郭府需要你此等妙人,干脆就来此任职,价格好商量。” 沈如溪往后退一步,恭敬道:“人各有志,谢太太,老太太的抬爱。” “考虑一下,毕竟郭府的条件还是很高的。” “承蒙厚爱,但,还是不了。” “罢了罢了,这是余款三百两以及老太太赏你的郭字木块,大可拿去威风了。” 沈如溪心中如黄河水一般汹涌澎湃,可脸上依旧风平浪静,她淡定地接过银票和木块,道谢之后,脚步如生风一般,一溜烟地溜了出府。 府外停有多辆马车,大多都有小厮相靠,沈如溪一一看过之后,没有发现钟习川的踪迹,就想着等上些会。 可突然又醒觉过来明日是个重要的日子,于是就提步往街上走去,走着走着就停在了书店。 “小娘子这是来寻人?” “难道我就不能来买书的?” 店家被这话噎的嘴角抽抽,毕竟若是达官贵族的女子,自有书塾可念,犯不着自己买书。可若是普通家族,家中大多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 沈如溪不大去猜想他的内心活动,只问道:“有医书吗?” “有,在二楼,你可是要哪种医书,医何种病?医术到何种程度?可有名师指引?” 沈如溪回想起钟习川看的那本针灸,好像没有名字的,也不知是在哪里偷回来的,要是针错了穴位,那关二爷的腰 沈如溪的思绪愈发愈散,忙摇头止住,“有关针灸的,你都拿与我瞧瞧。” “好,请随我上来。” 二楼因书籍少的缘故显得更加开阔,在店家的指引下,沈如溪停在了一栏有关医术的书籍前。 各种书名看得她脑瓜子发疼,她正喘口气便瞧着另一头积满灰尘的书籍上写有《内经》二字。 “那本《内经》多少钱?” 沈如溪曾听钟习川提过《黄帝内经》,只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看到,就是不知是否同名。 “那不过是被医馆那些医学者否了的书,没有卖,你若是要,随便压个五两就可。” 沈如溪忙提步过去将之拿起,小心翼翼捏起一角,什么二十八脉,五脏病变,有心、肺、肝、脾、肾,看上去有模有样的。 “这怎么就会被否了呢?” “哎,有的说是假书,有的就说里头条理不通,不过这只是一本临摹的,若真正的就在那医学大家的手中才有。” 沈如溪点了下头,就买了这本和另一本《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看着针灸图经四字买的,一共花了三十五两。 出来刚走上几步路,沈如溪的手臂就被一道猛力给拉扯住。 “不是说好等我来接你吗?怎么私自走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天知道当他见不到沈如溪的时候有多紧张,他害怕她被坏人带走了,他害怕她无缘无故失踪了,他更害怕她放弃了他 沈如溪对上钟习川微微泛红的眼就抱歉地低下头去,顺带将东西给藏到后边去。 “我说了,我认得路。” “要不是那厨娘告诉我,我还在那傻愣愣等着呢,你认得路,这是回家的路吗?” “对不起嘛~” 钟习川一听道歉,气无由地消了大半,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是去买什么了?” 沈如溪听着他的语气放缓了些,就抬起头调侃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啊?” “明天明天不就是”钟习川忽然想起是自己的生辰,就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不就是什么?”沈如溪往前一步,死死地盯着他。 “你买什么啦?不是说好要存钱换院子的吗?” 沈如溪撅了撅嘴,低声道:“那是卖方子才换的,那要不,把它还回去好了。” 一听还回去,钟习川着急地左瞧瞧右看看,可依次被沈如溪给挡了回去。 “你究竟买的是什么啊?这搞得神神秘秘的。” “明天再看呗。” “我才不要。” 钟习川说罢就张开双手将沈如溪给抱住,再慢慢地解开她那覆在后背的手。 其实手易解,只不过钟习川贪恋此刻的拥抱,故拖慢了些,只可惜胸膛处狂乱的心跳以及染上绯红的双耳出卖了他。 沈如溪枕在他的胸膛,左耳听着他那‘震耳欲聋’的响声,脸上不由羞得发烫。 “哎呀,给你好了。” 钟习川将书给接住,可人却不愿离开,反倒将脑袋枕在沈如溪的肩膀上看,“哦?这这这是《内经》?” 第38章 亲我一下,当做情人节礼物 “你起开啦。”沈如溪将钟习川给推开,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那医学者有的说假,有的说条理不清,在我这门外汉看来倒还可以,你自己分辨分辨。” 钟习川内心有些激动,以往在大学的时候他就经常研究古医书,没想到沈如溪还记着。 他将书翻了翻跟上脚步,点头应道:“倒是不假,只不过可能是因抄录的,有些地方有些错漏,有些混淆,整体不碍事。多少钱买的?” “不过是”沈如溪眼珠子一溜,一本正经地应道:“不贵,只不过花了二百多两罢了。” 钟习川可没漏掉她那个想要坑人的小表情,上次就着了道吃了腌渍青梅,这次他‘可不会再次上当’。 “那要不还回去拿二百两好了?” “喂,这可是生日礼物,你怎么能这样子呢?” 钟习川的父母就是在他生日的时候正式离婚的,他也因此不过生日,但这些年她都会陪他过,即使从未听到一句谢谢,她都甘之如饴。 可当听到要将礼物给还回去时,沈如溪心中还是咯噔一下不大舒服。 “那”钟习川从怀中拿出二百两塞到沈如溪的手心去,“给你的。” “啊?不用,那只不过是三十多两罢了~” 钟习川快走两步转过身来,特意站到沈如溪的跟前,饶有兴趣地应道:“我知道~” 沈如溪被他这眼神盯得不自在,于是别过脸去问道:“那钱你是怎么来的?” 钟习川弯下腰凑到沈如溪的耳边,低声细语道:“想知道?亲我一下,当做情人节礼物。” “爱爱爱说不说。”沈如溪的小脸蛋如烫熟的虾子一般,她一手将他推开,着急地想要逃离这个诱人心动的妖孽。 钟习川定在原地傻笑偷乐,待心情平复下来后才转身追跑上去。 “我刚才去接你路上遇到之前收藏古玩的贵人,盛情难却之下替他鉴了一手,这是他赏的二百两。” “他不会故意等着你的?” “应该不会,他是州府上边下来的,还说若我们上去,他可以帮忙寻着房子。不过他说上边生意竞争很大,要我们在这里寻些本钱、经验才好。” “那敢情是好,”沈如溪一想,随即眯起眼睛来,“该不会是个女的?” “要不要再抱一次?闻一闻?” 沈如溪立马仰起头,指向上空说道:“啊~今天天气不错。” 钟习川抿笑应道:“嗯~是不错。” 自郭府喜宴后,那席上的十二道菜一下子风靡全城,各大茶楼酒肆纷纷效仿。 而那唯一挂着郭府木块的摊位,只要一出摊,不出半会就立马被抢个清空,更有‘发烧友’守在钟家门外,寸步不离。 过去那被定义为高价的腌萝卜,经郭府宴名洗礼,一下子成为低价好物。连续打败几个不出名的小摊位以及根深蒂固的苏家。 “沈娘,我听市集里头的人说,有人出高价买你这腌萝卜的方子,高达五百两呢。” “五五五百两?”沈如溪激动地从凳子上滑了下来,屁墩子着地来个清醒。 张大娘将切好的萝卜端到沈如溪的面前来,笑道:“哎哟哟,昨日我听到也在市集里边跌倒了,估计那苏家的能气死。” “五百两,天啊,我以为能卖三百两就不错了。苏家好像也没出来卖了。” “他哪卖得了?说是降到七文钱都没有人买,平白腌的那么多,估计得吃上大半年呢。” 沈如溪将嘴角缓缓收住,脑海中不由地回想起苏临那日所说的‘好自为之’,她总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 思绪还未收回,外头就响起讨伐声。 “黑心商户,害我儿受罪,赔钱受罚。” “赔钱受罚!!” “黑心商户,害” 沈如溪和张大娘忙起身到外头看,只见巷口处涌来一大群妇人,各都撸起衣袖,气势汹汹朝他们而来。 “沈娘,你不如关上门避避风头?” “我行得正坐得直,怕她作甚?” 钟习川将棍子放在桌上之后就来到沈如溪的跟前,低声道:“想办法弄到报官去,方子才可保。” “为什么?” “听话。” 一大群人果真停在他们的大门口处,其中一个身形略丰满的妇人往前一大步,只见她双眼通红,面带泪痕,应是带头之人。 “你们这黑心窝子里出黑心人,卖的黑心腌萝卜吃的我儿子都躺医馆了,今日我定要讨个公道。” “那就去报官好了。”钟习川硬气道。 沈如溪倒吸一口气,好家伙,这就是想方法弄到报官去?果真是学霸的世界她不懂。 “报官?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暗中使计,姐妹们进去搜。” 沈如溪一把将钟习川给推开,稳站住门口说道:“哟,嫂子您丈夫呢?” 方氏警惕地应道:“在干活。” “没有回来吗?” “你想干什么?” 沈如溪往前走一小步说道:“我瞧着你这小眼睛红扑扑的,要是被您丈夫瞧见了,该有多伤心,他没回来?” “没有。”方氏顺着话就回应了。 “您儿子伤的重吗?” 一提到儿子,方氏的脸立马就又板了起来,“你还有脸问?要不是吃了你这腌萝卜,我儿也不至于上吐下泻,跟被夺了半条命似的。” “你既有脸在这大放厥词,我还没脸问不成?真真好是奇怪,既然说了儿子病重,又为何不去报官让官兵来审问,反倒独自留下儿子在医馆不管不顾,到我这里来。 想搜什么?方子吗?” “我我” “你什么你,”沈如溪再往前一步,“你还想说你丈夫看着不成?这样,你收了多少钱来这里闹事,我三倍给你,骂回去,如何?” 方氏被逼节节后退,隔壁一苏家派来监察的妇人将方氏扶住,提醒道:“我们是有证据的,怕她做什么,到了官爷那里,我们也不怕。” 方氏回想起了苏临的话,‘进屋搜到方子为妙,报官的话方子将会外漏出去,到时候就不值钱了。’ “姐妹们,我们今天要替天行道,端了这黑心商家的窝子,冲!” 第39章 沈氏打虎听过没 由于群情激涌,一大群人就争着抢着涌入院子。 沈如溪连忙退到院中央,一手拎过木棍,用力地拍打在桌面上,“我看谁敢再往前一步,老娘不发威,你还真以为我好欺负呢。” “你别以为你你你拿棍子就能将我们打跑。” “谁这么以为?别用你那小肚鸡肠来丈量老娘的宽宏大度,沈氏打虎听过没?” 钟习川连忙捂住嘴巴子,他可不能在此刻笑出声。 “没没没有。” 沈如溪一脚踩到凳子上去,流里流气地应道:“没听过就对了,要是听过,指定你们腿软走不出这门,毕竟在你们眼前站着这个,可是打过虎的女人。” 沈如溪说罢就使劲将木棍给掰断,再帅气地将之甩到方氏的跟前,吓得她腿软站都站不稳。 旁边的人急忙将方氏扶起,可方氏干脆将计就计,坐在地上哀哭,“我可怜的娃啊,你真是命苦,年纪轻轻就遭了毒手,要是你出了什么事,阿娘该怎么办啊?” 其他人一听如感同身受,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骂, “黑心毒妇,日后一定不得好死。” “人在做天在看,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 沈如溪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悠悠应道:“人还没死呢,号的什么丧?你们这一个个也奔丧来了?出门左转谢谢。” “你这毒妇,竟然竟然诅咒我儿,我要撕烂你的嘴。”方氏说罢就站起身来,正要往沈如溪扑去,后头就响起一声。 “出什么事了?怎么在这哭哭嚷嚷的?” 沈如溪往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妥当,脸皮绷紧的中年男子正缓步走进院子来。瞧着,正是办理户籍房籍的里正。 方氏一见到陈平,忙哭诉道:“里正,还请里正主持公道,我儿因吃了这家腌制的萝卜,上吐下泻,在医馆昏迷不醒, 大夫说查不出具体的病情,让我们找这卖腌萝卜寻个方子看看。怎知我们提出这个要求,这小娘子就恶言相向,还诅咒我儿不得好死。” “才不是这样呢,”钟浩文拿着纸张从房里走了出来,“阿爹说你们这群泼皮赖子定是说话不算数的,所以就让我将你们刚才骂我阿娘的话, 以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一记录下来,这位大婶,你是要我复述一遍吗?” 沈如溪接着说道:“那就报官好了,毕竟这位大婶说的这么严重,还是到公堂处理最为妥当。” “里正还在这里站着呢,报官?你们是觉得里正没这能耐管是?” 方氏说罢就转过身来扯住陈平的衣袖,“里正,这群人诡计多端,若是我们不趁此机会抓紧,怕是告到官府会被倒打一耙。” 陈平看了沈如溪一眼,就挥手说道:“来人!” 倏而好几个手持长棍的男子从门外进来,高大的身材,健硕的身形,看上去是专职的打手,场面一下子强弱分明。 沈如溪心中一咯噔,看来他们今日是有备而来,她一人难敌四拳,况且还有两个娃呢。她于是环顾四周,寻找钟习川的身影,可竟不见人影。 当下就愈发害怕了,她强力抑制住颤抖的双手,再次往外头看去,最终可见钟习川与一贵家少爷款款入门来。 细细瞧那人的面容,正是那日来购买腌萝卜的和田酒楼的老板,距离那日已有一段时日,现在才来,估计大多是奔着方子来的。 毕竟新开的酒楼,选择大热的产品自带热度为好,而现在的腌萝卜,有这个资格。 “搜!!” “慢着,”沈如溪将钟浩文给护在身后,“你们这算什么?强盗吗?为何不敢去报官,难道是私底下达成什么交易不成? 我觉得你们居心妥测,和田酒楼的少东家,您认为呢?” 田有炜应道:“我觉得小娘子说的甚是在理,我已经遣小厮到衙门报官去,你们尽可亲自到官衙又或者等衙役上门来迎。” “这”里正怯怯地看了田有炜一眼就急忙收回视线,他可是知道这新开的和田酒楼背后之人,是州府上头的人物。谅他,是一万个也惹不起的。 “既然是误会,那我就先走了。”陈平带着持棍男子悻悻离去。 方氏见状也想着退缩,连里正也不敢惹她又怎么敢呢,可被那苏家监察的给拦住,“你怕什么?最多是鱼死网破,就让她方子泄露出来,别忘了,你可是收了钱的。” 过上一会功夫,众人齐到官衙,方氏和钟习川在公堂之上对峙。 “堂下所站何人?所告何事?” 方氏听着惊堂木一响,扑通一下直跪到地上去,哭道:“求大人主持公道,我儿因吃了他们家黑心萝卜,弄得上吐下泻,现在还在医馆里躺着。” “哪个医馆?” “民康医馆。” “来人,传民康医馆大夫。” 等上些会,一鬓发已苍的老者蹒跚而入,“拜见大人。” “你可认得身旁妇人?可有替她的儿子医治?” 老者瞧了一眼,点头应道:“认得,她儿子因上吐下泻被送来了医馆,从呕吐物可见,是吃了腌萝卜。但至于具体的病因,因她没有实物或方子给到老身,一时难定。” “你这妇人为何不给实物?是都吃光了还是另有隐情?” 钟习川轻声说道:“若是吃光了凭空诬陷,我定反告你一罪。” 方氏听后直应道:“大人,我家里有,我只是心急忘了。让她去拿,她知道在哪的。” 县老爷点了点头,钟习川直接提醒道:“我们家的萝卜自是不同,若是随意栽赃陷害,或动手脚,可以看得出。” 苏家那妇人骨碌咽下口水,就快步离去,沈如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出了县衙,直接拐进一条小巷,一直往下走,于分叉口处就开始不停地左拐右转。 沈如溪极力地想要记住路线,可因分心跟踪,脑海中规划好的路线图一下子就打散了。 转过最后一个小弯,她见到了苏临。 第40章 公堂对质-钟沈默契配合 那妇人将刚才钟习川说的话重新复述一遍,只听得苏临哼嗤一声,“我早就知道他们会防着,只不过我可是用他们的萝卜下毒的,这下可是插翅难逃。” 糟了,这姓苏的真他-妈,贱。 沈如溪缓缓往后退,竟在无意中踩到了树枝,咔嚓一声吓得她面如死状。 “谁?谁在那里?” 沈如溪着急地往后寻位置躲,只听得脚步声愈发的近,正当苏临的衣角凸现之时,她的手臂被一道猛力给拽了去。 “没人,你会不会听错了?” 苏临将坛子递到妇人的手上,叮嘱道:“中途务必小心护送,若遇到歹人就大声叫。” “是的。” 苏临那阴鸷的脸上忽扬起一抹笑,他得不到的东西就只有毁了才安心。 妇人离去之后就按原路返回,因脚步加快,不一会就回到了县衙。 老者接过坛子进行测验,眉头不由地紧皱起来,“这坛内的腌萝卜确实出了问题,这人吃了的确容易上吐下泻,昏迷不醒。” “我的儿啊,你的命真是好苦啊~” 钟习川忙说道:“大人,自我家腌萝卜现世以来,就多了许多商户摊贩跟风售卖,还请大人让我查看一下这坛萝卜的真伪。” “请。” 钟习川用筷子将坛里头的萝卜给拨到一边去,然后看向底部,当他看到那个字的时候,脑海中如响了一个空雷,炸的他不知所措。 他缓缓地将筷子从里头伸出,真恨不得现在能有个手机让他发微信给沈如溪告知她有关坛子的事。 “怎么样?是你家腌萝卜?” 钟习川往外头望去,正好瞧见沈如溪气喘吁吁捧着一坛子而入,心中就定了下来。 “大人,刚才在下让媳妇到家中去取自家的腌萝卜,现在来了,正好做个比对。” 衙役将沈如溪手上的坛子接过,并捎来两个大碗,一并递给钟习川。 “这是我家的。”钟习川说着就将腌萝卜倒出来,“这是大婶的。”说着又将另一个碗给倒满。 沈如溪见状连忙晕倒在地。 “哎呀这是怎么了?” 当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的时候,钟习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个位置靠近的坛子给互调一下,然后假装担心地往前一步。 “媳妇怎么了?” 沈如溪听到钟习川的声音才慢慢睁开眼,喘气说道:“可能刚才跑急了,犯老毛病。” 县老爷:“肃静,既然没事,继续。” 钟习川将两个坛子底部重新查看一遍,然后恭敬说道:“大人,大婶所拿来的那一坛不是我家腌制的。大人请看,我家坛底一到光亮的地方就可看到隐隐有个溪字。 那是我对我媳妇的昵称,而另一个坛子是没有的。” 县老爷将两个坛子认真查看一遍,果真如此。 方氏急了,这分明就是她从沈如溪摊上买的,亲自去的,“你说谎,这就是从你们摊上花三十文买来的,你们刚才使计换掉了,请大人明鉴。” “这那要不请大人派人到在下的家中去检查?或者是在场买过我们家,而且家离这里近的,回去拿来瞧瞧?” “大人,我家就在隔壁巷,可以请衙役随我走一趟。” 县老爷:“好,速去速回。” 沈如溪瞧着举手那人有些眼熟,倒像似来蹲过他们家,当时她还将包子给他吃,看上去人倒是老实。 刚才她假装晕倒,这人也扶着她,应该不会有事。 等待的时光总觉漫长,明明只是小半刻,却觉有一辈子之长。 “大人。”衙役将空坛子带回。 县老爷往坛底一看,立马拍下惊堂木,怒道:“好大的胆子,你这妇人是受何人指使来肆意冤枉的?” 方氏慌了,密密麻麻的冷汗爬满了她的额间,“大人,民妇冤枉啊。” “冤枉?你还要本官到他家一一开坛查看一番不成?你可知,你肆意冤枉,浪费县衙精力,该打三十大板,罚一百两银子?嗯?” “大大大人,我我是我是受苏家指使,他他给我二十两,说说说是要冤枉卖腌萝卜的小娘子,从从而得到方子的。” 方氏干脆一口气说出,她才挣那么个二十两,怎么反倒还要罚一百两,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此话当真?” “一言不差。” “立即传苏临前来问责。” 要是其他人,估计县老爷也不大多说,就这苏临,上年还嚷嚷着要娶他家女儿当儿媳妇,千方百计坏他女儿的名声。 不过那时他才新官上任,暂且难动这条地头蛇。今日,还不让他逮着机会好好教训一顿? 最后不知何人供出了苏临到药铺买药一事,苏临百口难辩,证人证物皆在,念没伤及性命。 故打了二十大板,坐十天牢子,罚一百五十两作罢。更被警告,若是沈如溪一家子出了什么事,都记在苏家的份上。 苏临也就蔫了。 “钟兄,小娘子请留步。” “田兄,多谢田兄相助。” “不必,你们应该知道我想打什么主意,明人也不说暗话,这样,腌萝卜、泡菜以及薯条酱料的方子我都要,一共八百两,如何?” 沈如溪想了想,泡菜的方子比她预计的少,不过刚才多亏了这人报官相助,估计那供出苏临买药的也是此人所为,就不大多计较。 “好。” 三人一同回到钟家,沈如溪将腌萝卜、腌大白菜、调酱料的手法都现场展示了一遍,还让钟浩文一笔一笔地记下。 检查无误,田有炜的疑惑也解答之后,钱货两讫。 入夜,钟习川洗漱过后掀被上-床,当触到沈如溪的脚丫子的时候被冷的一激灵。 “溪,你的脚怎么这么冰凉啊?” 钟习川说着就往沈如溪的小手摸去,“幸好手有些暖。”然后就检查被窝里头的汤婆子,“这没炭了也不知道加,你还是小孩子吗?” 沈如溪趁钟习川下床加炭的时候,使劲做鬼脸,她才不是小孩子,她只是得了一种病——懒人病,无药可治。 钟习川加好炭后,重新回到床上,想起今日之事,有些后怕地问道:“溪,拿证物的那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第41章 沈如溪打算找男人 沈如溪搓了搓手,将她遇到苏临的事说了出来。 “那是谁拉了你一把?” “是李嫂,当时见到她的时候我非常意外,原来她家就住在附近,她也是听到苏临的声音才出来看,怎知就遇到我在那里偷听。” “就是这头都说她是铁公鸡的那个?” “嗯嗯~不过啊也是因为她的铁,才替我们渡了这一关。” “哦?”钟习川侧过身子来。 “她之前不是买坛装的嘛,果真如我所想,她就是想着自己腌省钱,可又腌不到位,听到苏家卖十文,就想着买回来取经。 结果苏家弄得比她自己腌的还难吃,就恨上了苏家,可那两个坛子她倒一点都没浪费,用来腌自己的了。” “哦~所以你就拿着李嫂的腌萝卜和苏家的坛子来了。” 沈如溪将嘴角收回,傲娇应道:“才不是呢,还要卖力地夸她腌制的好和给她三十文呢。” “倒是个有趣的人。” “是啊,在那种情况她完全可以将我捅出去,而她没有那么做,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不过多亏了你印logo这事,你什么时候印的?我都不知道呢。” “在现代的时候你倒会抓我小马尾,说我老是忘记打logo,万一被人偷了怎么办,怎么到这里来,你就没点防范意识呢?” 沈如溪撅了撅嘴,埋汰道:“是是是,你厉害,你厉害,要不然也不能搞个空降,你可是公司头一位呢。” “所以这就是你经常给我穿小鞋的原因?就是因为看不惯我才华横溢?” “才华横溢的人a公司多着呢,你不就是就是小白脸。” “你这不懂贤惠的男人婆懂什么?我可是凭真材实料进来的,小肚鸡肠,嫉妒心重。” 钟习川说罢就转过身去,背对着沈如溪。 “你”沈如溪气的也转过身去。 好你个王八蛋,当初读大学的时候就到处跟男的说她男人婆,性格不好,诸多陋习之类的,弄得她一直单身没人追。 她还没计较呢,这该死的臭王八倒还生起她的气来,气就气,反正她掌握着财政大权,一个不顺气,就找别的男人去。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 钟习川沉默了会,就定不住,开口问道:“溪,睡了吗?” “睡了。” 钟习川的嘴角缓缓扬起,“溪,明日我们就去牙子行看房子,我听田兄说学院春暖就会开,浩文也快要上学了。” 沈如溪一听正事就端正了态度,“那,关二爷的腰” “经过针灸和贴药,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不过重物还是不宜多搬,相关的注意事项我也跟他说了。” “那就好,毕竟张大娘和两媳妇在这阵子也不计辛苦地帮我们弄萝卜。” “嗯嗯~”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之后,沈如溪将两小豆丁交给张大娘后,就与钟习川一同到牙子行去。 一进门,牙子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他真是没有想到不过才短短两三个月,这两口子就改头换面,还做出了风靡全城的腌萝卜,挣了大钱。 “不知这位爷和小娘子来此有何关照?” 沈如溪当然注意到他态度的转变,于是微笑应道:“牙子就介绍些前铺后院的房子来瞧瞧。” “哎呀,这说来也巧,在市集对出的夜宵街有一店家于过年的时候将铺给放了,我瞧着那位置不错,做宵夜也旺着呢。” “说说价格。” “优惠价二百八十八两。” 钟习川拂了拂鼻子,直接往外头走,毕竟这家伙会狠狠下手的。 “我怎么觉得不像优惠价,倒像是一个意头价,随口出呢?牙子,我们以后还有的合作呢。” “哎呀小娘子,小的可是早领会过您的砍价,我怎还会自讨苦吃报高价呢?” “不知二百两或者二百三十两的铺子如何?” “偏偏偏远些,而且去到明年才有。” 沈如溪点了点头,从牙子的眼神、嘴角,她读懂至少有五十两的差价浮动,于是说道:“那就去看看。” “欸~” 位置倒不错,好找,邻近的大多都做生意,可以引流。铺面不算大,却也放得下六张八张长方桌。 后头院子大,加上厨房竟有四间房,钟习川满意地点点头。 “爷,我就说这里合适,房间多~” 这倒是个精明的,沈如溪便也不客气,开口道:“二百三十八两,十五两银子单独付你。” “这哎呀小娘子,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都知道其中的艰难,这难做难做。” “十八两,难做就代表可以做,你这头虽是好,但万一我们不做夜市又或者生意不好,我还会嫌这里夜间吵闹,影响睡眠。 毕竟你是知道的,我们俩口子一睡不好,第二天就少赚个十两了,多亏啊。” “爷,这” 钟习川冷下脸来说道:“你这婆娘狮子大开口,荒唐,价格不对就到其他牙子行好了,犯不着为难人家。” “郎君说的是,那走。” “诶,诶诶,这,二百三十八两,十八两单独付我哈。” 沈如溪微笑应道:“那当然。” “对了牙子,我们住的那间院子还得劳烦您卖出去,相信会很好卖的。” “哎哟,那可是一个抢手,前些时日就不停有人过来询问那附近是否有空房,好卖好卖。” “那就有劳了。” 办理手续,交接下来已是天黑,两口子请牙子吃过饭后才回去。 然后与张大娘和关二爷言说搬家一事,两人虽是不舍,可听到有好去处还是替他们高兴。 而钟浩文和钟思思听到搬去大房子就兴奋地跑回家收拾,一家子也是忙活到下半夜才草草入睡。 第二天雇的两辆马车早早来到,张大娘和关二爷以及家中儿子媳妇都过来帮忙,一人搬一点,很快就搬完了。 “沈娘,若是得空就回来看看我们。” “张大娘,你何必弄得那么伤感,不就是搁几条街的事?日后你买完菜就过来坐,或者还需要请你帮忙呢。” 第42章 想抛开我独自住一间房没门! “你到时别嫌弃我才好。” “才不会,到时候给个掌柜你当当。” “真的?那我可得提前练好端架子。” “当然。” 沈如溪自是想好,她要将沈氏美食发扬光大,心腹当然不可少,张大娘人不错,可靠。距离当掌柜少了点勇气和信服力,但可以练,毕竟人不是生下来就会当的。 钟习川也交代了关二爷一些有关腰部的注意事项,更提及若有什么事,尽管来寻他之类的。 钟浩文和钟思思就与关家三儿道别,三个豆丁竟一下子哗地哭了出来,倒也是真性情。 一番道别之后,一家四口就坐上了马车往新地方去。 由于上一个店家于年前搬走,所以地方还算干净,只需稍作清理就可以入住。 选房间的时候,沈如溪选了最大的那间,钟习川紧接着将他的东西也搬了进来。 “喂木头,你的房间在隔壁呢,搬进来干嘛。” “隔壁是两小孩住的。” “那对角还有一间呢,你不是说想要自己一间房吗?我可是定了这间的,你不许与我争。” “你是想让思思浩文看见,又吵起来是?那以后请了帮工,别人就说你们两口子分房睡,感情不好,人家做得下去吗?还有岳母岳父他们来,指不定就逮着你说教了。” “不是你自己说想要独自一间房的吗?” “我哪有说过?我当场就否定你了,忘了?” “是吗?”沈如溪尴尬地挠了挠太阳穴。 钟习川十分满意,笑着往外头搬东西去。 一番搬弄下来也已天黑,沈如溪累得够呛不想多动,一家就到酒楼吃去。 钟浩文看着一桌子的菜,口水滴答地从嘴边往下流,“阿爹阿娘,今天这顿饭,我请了。” “哪里来的钱?”钟习川板着脸问道。 沈如溪在桌底下狠狠地踩了这黑脸神一脚,温柔地问道:“你这是抄书来的钱吗?有多少?” “阿娘说对了,我今日去书店卖了抄本,挣了三两银子,其中一两用作学院报名,还剩下二两银子呢。” “乖,那二两银子你就留着到学院里用,日后等你挣大钱再请阿爹和阿娘。” 钟习川忍了忍痛,淡问道:“报名是?” “阿爹,书店老板说要入学前提是要报名,这是报名的纸。”钟浩文说着就从怀里取出那张折叠的很整齐的纸出来。 钟习川接过打开瞧了瞧,依旧是面无表情。 沈如溪将之夺了过来,看着下边标注的小字说道:“凡入学者,缴二十两生活起居费,书籍、笔墨纸砚不含其内(三十五两),仅开春至入冬。 半学期就五十五两,这搁张大娘的家里算一年半的钱,天华也算是贵族学院。” “阿娘,要不” “要不什么?这点钱家里还负担的起,只是你进去之后切勿与人多攀比,亦不可仗着钱去欺负比你要苦的人。 还有一点,不可提及阿娘和阿爹是做腌萝卜发家的,只说我们家做小生意的即可,少提及,少给自己沾惹麻烦。” 钟浩文重重地点了点头,“阿娘,我知道了。” 沈如溪瞧着入学不过是两三日的功夫,就着重心思到准备得体衣物,入学礼,还有生活上的小东西以及备用的笔墨纸砚。 “哥哥,明日你是不是要去上学?思思就没人陪着了。”钟思思哗地一下就大哭起来。 沈如溪将包袱给打上一个结,就摸了摸钟思思的脑袋瓜,“哥哥是去学习以后当官的,思思还有阿爹阿娘陪着呢,不怕不怕。” “哥哥哥哥” 钟浩文一手揪住钟思思的脸,“哥哥不是去了不回,休沐还是会回的,哥哥不在,你可要记住我们的任务。” “要拴住阿娘的心,不让她去找野男人,思思记住了。” 沈如溪一听,老脸一红,只能当作无事一般说了句‘快点睡’就赶紧溜了回去。 进屋后,钟习川正悠闲地躺在床上看书,仿佛一个局外人。 沈如溪将其他蜡烛给吹灭,只留下床边的一盏,掀被而上,埋汰道:“真是个后爹。” “诶,谁没上过学呢?这男子汉的本就应该早早独立。” “懒得跟你说。” “诶,溪,这铺子你打算卖什么?” “嗯要不花几天功夫到附近的酒楼去查看他们的特色菜,然后再下定论?” “不妥。” 沈如溪转过身子来,认真听着。 钟习川继续说道:“我们人手不够,点炒点卖不好做,也做不来,何况备货这方面也需要一大笔资金呢。所以最好就是由我们来决定他们吃什么,就像快餐店一样。” 沈如溪如打了鸡血一般快速地坐起来,“对耶,现在城中还没有兴起这种模式,我们可以弄一个小牌子,上边写着一菜一肉或者两肉一菜之类的,持牌子用餐。 汤就每天熬一大锅任他们喝,饭也任他们吃饱。不过,这价格定多少为好?” 钟习川将医书放下,想了想,半会应道:“我们这位置近牙子行,而牙子行除了买卖店铺房屋,还有就是替人介绍工作。 所以他的位置选的也是极佳,我瞧着在他对出的那一条大道尽头,正是码头,那里每日可有许多的搬运工人。 你定的价格最好是符合这批人的标准,这样可保有一批稳定的客源。” 沈如溪点点头,“码头工人的标准应该是能吃饱,米饭定是要多,其次他们考虑的才是菜品。明日我到市集溜溜,去瞧一下相同价格下,蔬菜和肉类的可选项。” “好~” 翌日一早,钟习川就带钟浩文到学院去报到,沈如溪就带着钟思思到市集去采买。 碗碟、盆皿、木筷、汤勺等,土豆、胡萝卜、小白菜、笋片、菜干、豆腐、猪肉、猪肺、鸡、鱼等,还有一众油盐酱醋糖、五香、八角等。 由于东西太多,沈如溪又借了其中一店家的小推车用。买好东西出来,准备回铺子的路上竟遇见了她的‘好姑子’——钟梨儿。 第43章 快餐店营业-钟木头害羞 钟梨儿也同样是瞧见了沈如溪,于是摸了摸发髻上的珍珠钗环,连忙迎上来, 调侃道:“诶,这不是我的大嫂吗?怎么,到城里来给大户人家做厨娘呢?”说着,就多看了眼小推车上的东西。 “你是?”沈如溪皱了皱,想了好些会才应道:“哦~原来是嫁到城里来的钟梨儿,难怪一直闻到猪肉味呢。” “你知道?”钟梨儿轻哼了一声,撩了撩发丝,露出手腕的镯子,“正好我们家还缺个打扫卫生的仆人,念在亲戚一场,你就不用替别人干活了。” “不了,念在亲戚一场,我还是不要抢你的活比较好。”沈如溪笑着就推车往前走。 “站住。你站住。”钟梨儿见沈如溪继续往前走,就急着追了上去,“我让你站住,你没听见?” “你以身份来命令我呢?是你大哥的庶妹还是猪肉档的老板娘?” “你”钟梨儿自知口才斗不过沈如溪,只好寻着她的痛处去戳,“大哥和浩文到哪里去了?该不会你太凶了,他休了你,你给别人当小妾去了?” 沈如溪立马停下,甩手就赏她个一巴掌,“给脸不要脸是?别以为你嫁到城里来就高人一等,我告诉你,若是惹我不痛快,我一样可以弄死你。” 沈如溪狠狠地剜了钟梨儿一眼,就带着钟思思离开。 钟梨儿捂住被打疼的脸,悄悄地跟了上去。她倒是要看看这毒妇是嫁到哪里去?现在过怎样的悲惨生活? 刚回到后院,沈如溪就牵着小黄轻手轻脚往外走,故意停在外头躲着,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钟梨儿的附近。 两人只有一转角之隔。 沈如溪暗示小黄不作声,待钟梨儿缓缓探出头来之时 亮出獠牙狂吠! “啊——不要过来!” 钟梨儿本就害怕,现如今被这当头一吓,当即尿了一裤子,连爬带滚地溜走。 “真骚~” 沈如溪回屋的时候,钟思思已抱着钟习川的大腿,叭叭地说刚才的事。 “阿爹,你会不会休了阿娘?” “不会。” “那你们会生弟弟妹妹吗?哥哥走了,思思很想他。” 钟习川老脸一红,可仿佛他一旦说不,钟思思就会大哭一场,于是应下,“会。” 沈如溪连忙弯下腰拾起掉下来的胡萝卜,钟习川也是羞怯尴尬,于是挠了挠后脑勺,问道:“溪,这是我弄的小牌子,你看看。” 沈如溪轻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应道:“挺好的,多弄些。” “好。” 气氛一下子就冷掉了,只留下钟思思咔吱咔吱吃蜜饯果子的声音。 沈如溪将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摆好之后就想到,“喂木头,你不如还弄一个大牌子,可以放出去的那种,上边就写着今天菜品。” “好,那明天吃什么?” “汤的话就是胡萝卜菜干眉豆猪肺汤。” “这个我会,明天交给我。” “嗯嗯,然后就是香酥鸡,炸鱼块,酸辣土豆丝,肉沫茄子,售完即止。” 钟习川一一记下之后,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溪,你这铺子叫什么啊?” 沈如溪愣了愣,“对喔,叫什么好呢?” “要不,直接叫快餐店?” “啊?太简单粗暴了。” 沈如溪的嘴角抽抽,不由地想起这人给他自己设计的珠宝起的名字,什么红枚,绿珠,听着就掉咖位。 “那你来起个名字听听。” 沈如溪边想边于院中徘徊,“既然是打着吃饱的名号,那就是让人吃的开心,开心开心没有忧虑,要不叫无忧快餐馆?” “行。” “哎呀,我忘记买米了。” 钟习川放下手中功夫,“我去买,让他们送货上门,顺便还车。” “嗯嗯~” 夜间沈如溪一番浅睡,就早早地起,在削土豆丝的时候钟习川也起床来洗泡菜干和眉豆。 只见他开灶点火烧水,将胡萝卜削皮切块搁旁备用,再将猪肺给清洗干净片块下水,飞开血水和沫渣捞出。 刷锅后下生姜、料酒将猪肺给小炒一会,铲出备用。 然后取大锅,将猪肺、菜干、眉豆、胡萝卜、蜜枣等一次性下进去,再往里头加水,最后盖上锅盖看火。 整套动作不带马虎的,沈如溪凑过去笑说道:“可以啊木头,这所有的汤敢情你都会煲的呀。” “不会,只会你经常喝的那几种。” “啊?我?”沈如溪的脸有些微微发烫,“木头,你该不会看上老娘了?” “方便下毒。” “你洗你的米去。”沈如溪气的推了钟习川一下就将腌制一晚上的几只鸡给拿出来,依次放入锅里边蒸。 在蒸制的过程中,沈如溪将鱼块给片好后放入五香粉、盐和料酒腌制。再取茄子切条,肉段切碎成馅,拌入葱、姜末、盐、酱油以及胡椒粉。 另起一锅,放大半油,油热先下茄子,炸软后捞出。紧接夹鱼块拌鸡蛋液下锅炸,炸至两面金黄后捞出控油。 再将蒸熟的鸡取出,快速扇凉后往表面倒入鸡蛋液,并将鸡身给抹匀。下锅,不停舀热油往鸡身灌,促其成型。 定型后,用筷子翻转进行两面炸至,至表面酥脆红润捞出控油。 待鸡都处理完之后,沈如溪将锅中油全部到入罐子里头,另取新油下锅,放蒜末、肉馅爆炒,再下炸好的茄条,加入些许盐、酱油、清水翻炒。 肉沫茄子出锅后,沈如溪将鱼块给炒一遍加了些酸甜汁,又猛火爆炒了酸辣土豆丝,总算是告一段落。 钟习川将铺门给打开,任由饭菜香随风飘向千家万户。 “溪,你价格还没定呢。” 沈如溪将一大盘香酥鸡放下之后,想了想,“那就两肉两菜,五十文,两肉一菜,四十五文,一肉两菜,三十五文,一肉一菜,三十文。” “好。” 香味果真占了功劳,不到半会功夫,铺门前就聚满了寻味而来的客人。 一见着人,钟习川就连忙拉沈如溪出来,然后自己去搬汤锅和饭锅。 他昨夜可是练习了很久如何去宣传,如何去介绍规则,可当看到这么多人的时候,他就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失了勇气。 “各位客官,今日是我们无忧快餐馆营业的第一天,凡入店消费者均送一碟腌萝卜,白饭任吃,菜干猪肺汤任喝。” “小娘子,你这该不会是骗人的?” 第44章 真有未婚妻某女大醋特醋 经这人一提,人群中质疑的声音一下子就盖过了看客心头上的蠢蠢欲动,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沈如溪亮出招牌的八齿微笑,“这位小哥,我这大门敞开做长久生意的,骗你于我有何益? 本店采用买票吃饭的新形式,一共两肉两菜,汤、饭任喝任吃,可根据自身食量选择一肉一菜或者两肉一菜。” “不会不会在我们吃了之后又要我们付钱?” “不会,菜品是先到先得,售完即止。” 沈如溪虽是这般说,可那些人依旧不敢往前。 “都让开让开,婆婆妈妈的,老板娘给我来一个两肉两菜的。”一个满头大汗的汉子看着牌子上所写的,掏出五十文递给沈如溪。 “好,请进,思思拿毛巾出来让小哥哥擦擦汗。”沈如溪将两肉两菜的牌子递了过来。 “好的阿娘。” 钟习川接过这位汉子的牌子,然后按照沈如溪所交代的取碟子舀肉舀菜,舀了两大碟,“小哥接着,自己寻合适的位置坐,这里有碗可以装饭和汤。” 钟思思也兴奋地将毛巾奉上,“小哥哥,擦擦汗。” 汉子对于这种服务感到不大好意思,略显羞怯地接下,然后自己装饭装汤,享受地吃去。 外头的人早已馋的不行,特别还有香酥鸡和炸鱼块,那可是大酒楼里出的菜品。可还是想要看最后这人有没有被收钱。 沈如溪提醒道:“里头桌子不多,先到先得,售完即止。” “小娘子,我要两肉一菜的。” “还有我,我要两肉两菜。” “老板娘,一肉一菜。” “” 堂内一下子就聚满了人,抢座位的,带凳子拿菜的,站着喝汤的,嚷喊要多一点的百态尽出。 幸好钟习川手不抖,分量拿捏的很妥当,因此也少了许多争吵。 “嗯~这鱼块外酥里嫩,入味不腥,香酥鸡最为妙,鸡肉经炸至微焦后竟不柴,嫩滑间透着油脂,入口咸香,吃一整只也不为过。 至于这酸辣土豆丝,丝丝分明,爽中带点辛辣,却又令人难停下筷子。 还有这肉沫茄子,我愿称之为最佳,肉沫搭配茄子,以小击大在口中冲撞,粒粒肉沫带着茄子香于舌齿流转,条条软茄微沁油香,软绵可口,饭都多吃两口。” 沈如溪自这男子一边喃喃自说一遍落笔就开始留意了些,长得清秀,一袭白衣,纤细手指执笔落纸,倒有读书人的模样。 待他说完四道菜,沈如溪这才要开口询问,岂料就被他先截了胡。 “小娘子,不知明日吃的是什么菜?” “我还不知道呢,您这是?” “噢,我姓叶,是在茶楼瓦肆里头说书的,只因那些典故说了又说,国泰民安下自又没什么可说。于是就想着将县城里头好玩的地,好吃的菜整理起来,也好说一说。” 博主?探店?做广? 沈如溪的笑容咧得更开,“叶先生这想法不错,若是能得先生一说,我这头的生意就真无忧了。” “小娘子客气,在下只说真话,是要做足了调查才敢说的,所以不知这无忧快餐馆还有哪些菜式?” “这暂时还真未知呢,若先生得空,大可明日再来。” 叶麟点了下头,将碗中的菜干汤喝完后,起身离去。 忙碌一上午,一家三口饥肠辘辘提不起劲。 “溪,晚餐今日就不做了,歇会就到市集采购去。” 沈如溪将最后一个碟子洗干净,锤了锤腰,“好,明日我们吃了饭再卖,不用搞得这么迟。” “请个人回来洗碗,不用那么辛苦。” “现在才刚开,不大稳定,也不知道是不是一阵风,自己洗洗。” 吃过饭后,一家三口就到市集采买,回来亦是满满当当。 沈如溪身上如散了架,早早地给钟思思洗完漱,自己也跟在后头洗了。回房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就一大字躺着。 钟习川料理完外头事情,洗完漱也就回房,见到沈如溪如此睡姿,先是一笑,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她的身旁,轻轻覆手在其肩上按摩。 可这没碰多久,沈如溪就猛一激灵,一个大翻身,警惕地看着眼前伸手覆于她胸半空的男子。 “哎呀,想占老娘的便宜,看我不揍死你。” 沈如溪说着就伸脚想要将钟习川给踢开,岂料被他一手给抓住脚丫子,还漫不经心地捏了捏。 “溪,你这脚还挺软的。” “谁的脚不软,诶,喂,你这王八蛋放手。” 钟习川将手一松开,即刻就中了一脚,他捂住胸膛埋怨道:“这么凶干嘛,我不过是看你累,想着帮你按摩按摩而已,好心没好报。” “按摩?帮你未婚妻按去,别在这给老娘动手动脚的。” “你是说林沫?” 沈如溪愕然愣住,还真有这人,不是说那 “渣男,你不是说” 沈如溪问不出口,于是哼了一声就转过身拉被子盖头,背对着钟习川。 “你这是吃醋了?” “谁吃醋了?”沈如溪将被子翻开露出脑袋来,剜了钟习川一眼,“老娘只是看不惯你这种大骗子渣男。”说罢就又盖上头。 钟习川无奈笑了笑,就掀被睡到沈如溪的旁边,侧过身将她这小身板给轻轻地揉入怀中。 “敢碰老娘?快松开!” 钟习川将她的手给抓住,低声道:“好了,林沫是舅舅介绍给我认识的,我们见过一次面,可因为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就没再见面,连样子我都不记得了。” “谁谁谁要听你解释了?你爱见谁就见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话虽是这般说,可钟习川明显感觉到她身上的毛顺了些,于是就覆手在她的小肚子上,肉肉的,手感还不错。 “是我自己要解释,要不然这凭空多出的未婚妻,倒是让人很惆怅啊~” 沈如溪将他的手给打掉,凶巴巴地说道:“若是你没有,别人又怎会胡乱说你?明明就是认识人家,还说只认识我一个女的,她不是女的还是你对一个有误解啊?” 第45章 钟习川真情吐露-餐馆新花式 “自古帅哥多是非,更何况是我这种又帅又多金又专一又不嫖又不赌又不抽烟的?那些嫉妒我的,不就逮着理去造谣嘛,这事,你不也有经验?” 沈如溪一戳手肘将钟习川戳远去,“说什么说什么呢,谁嫉妒你了,我可没造谣。” “哦~我在公司里头的小白脸称号,不是你传出去的?” 沈如溪缩了缩脖子,轻咳两声,“喂,这说你呢,扯我干嘛,无理取闹,小白咳咳。” 钟习川又黏了回来,用了些力将沈如溪困于怀中,“你不是知道,我对于不重要的人,向来是记不得的?林沫这人,我也是想了几天才想起的。” “我才不了解你,快松开啦,我要睡了。” “溪~” “嗯嗯。” 钟习川轻轻咬住沈如溪的耳朵,“溪~” “嗯~” 钟习川微微往下,含住沈如溪的耳垂,低声道:“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让我一直记住,念念不忘的人。” “所以这就是你、” “哥哥不要走呜呜,哥哥哥哥” 沈如溪将钟习川的手给拍开,“这是浩文回来了?” “可能是那丫头做噩梦了,去看看。” 沈如溪轻打了一个哈欠,就披上外衣快步地走出去,“思思?” 钟习川紧随其后,带来的烛光照耀下可以看到房间只有钟思思一人,而这小豆丁满脸泪痕,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如同受伤的小猫咪。 沈如溪坐到床边,轻轻地拍了拍钟思思的小脸蛋。 钟思思睁开眼睛,见到沈如溪,又哗地哭了起来,“阿娘,思思害怕,哥哥走了,哥哥他不理思思了。” 沈如溪将她给抱入怀中,“哥哥要读书出人头地,思思还有阿爹阿娘陪着呢,不怕不怕。” “阿娘,思思怕。” “那要不思思与阿娘一起睡?” “可以吗?”钟思思眼巴巴地看向钟习川。 沈如溪也看向钟习川,“她才五岁,正常。” “我又没说不正常。”他只是将买仆人的念头提前了而已。 沈如溪将钟思思给抱回房间,这小豆丁一躺下就睡在中间,钟习川的双眼眯了眯。 “思思盖好被子,别着凉咯~” “阿娘~”钟思思一脑子就挪进沈如溪的怀里边去,还牢牢用手给抱住。 “思思~” “阿娘~” 不一会,这一大一小就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 钟习川见大局已定,他总不好与一个爱哭的小豆丁计较,于是就自觉地从衣柜里拿出新被子,寂寞无奈地睡在床边。 一早,沈如溪小心翼翼地将钟思思的小手给掰开,轻手轻脚下床往外洗漱去。 钟习川因多了钟思思在,浅睡不少,听见沈如溪窸窣的穿鞋声,也就醒了。 “溪,你蹲在那里干嘛?” “浩文不在,我要喂鸡。” “那臭小子不在,还真不是一件好事。”钟习川轻轻嘀咕一声,就走了过去,“溪,今天做什么菜?” “嗯昨夜听到思思有两声咳嗽,今日就煲雪梨麻黄瘦肉汤,菜的话就是红烧豆腐,上汤小白菜,肉就芋头蒸排骨以及油爆肉。饭的话可以煮多一些。” “这我知道,今日怕是会多码头工来。” “哎,有好有坏,我们这地不够大,人多恐怕会起争执。”沈如溪起身将小白菜都倒入水盆里边清洗。 钟习川将雪梨给拿起削皮,“你这争执的起源点是什么,无非就是售完即止,倘若你能根据客流量及时将菜补上,来的人在外头等着就好,但这样你就会辛苦些。” “辛苦的话倒不至于,就是人手不够,要不我请张大娘过来?” “张大娘未免大材小用了些,干脆就到牙子那头买个女仆,收收钱,洗洗碗什么的,也方便。” 他才不要张大娘过来,毕竟家住得近,家里也有几口人,夜晚是定不能留宿,就不能看着钟思思缠人精。 “女仆?”沈如溪将白菜心给捞起,半眯起双眸看向钟习川,“你是图谋不轨?” 钟习川止住了手上的功夫,侧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如溪,“溪,我想对哪位图谋不轨,你应该清楚。” 沈如溪想起他昨夜的一番撩人操作,就羞怯地别过那张微微发烫的脸。 这该死的妖孽,定是偷偷进修了。 “谁清楚你,此事容后再议,快些煲你的汤去,罗里嗦跟个老头子似的。” 钟习川就知道她是害羞,但也不急于这一时,于是起身往厨房走去。 反正细水长流,小溪终汇百川。 沈如溪将心情收拾一番,就撸起衣袖,系上围裙开始干活。 外脆内嫩的红烧豆腐,奶白碧绿的上汤小白菜,肥而不腻、色泽红亮的油爆肉,芋香入骨、肉滑易抿的芋头蒸排骨,在沈如溪的妙手下一一亮相。 在钟习川开铺门之时,沈如溪将油拌过的玉米粒倒入锅中,盖上盖子。 不一会,‘砰砰砰’的爆开声响彻整个厨房,钟习川吓得忙从外头回来,看到沈如溪完好无损站着才放下心来。 “溪,这是干什么?” 沈如溪将锅给晃两下,应道:“弄爆米花呢,你去写上。” 钟习川应下后转身回时,门口就已聚满了人,其中不乏有被香味吸引过来的,但更多的是被这爆响声引过来看热闹的。 “你看这人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就动手吵架呢?” “哎,人不可貌相,动静这般响,不知里头乱成什么样了。” “我昨日经过可是看到小娘子在的,该不会被要不报案去?” 钟习川一听报案,忙抬手止住,“大婶,这响声是我家媳妇弄的新花式,不必报官。” 叶麟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看着板子上新写下的十来字,就读了出来,“凡进店消费,皆送爆米花一碟。” 话落,一股淡淡的米焦夹杂着丝丝甜香麦芽味,悠悠地自里头传出,所经之处,仿佛都留下一丁糖丝,让人忍不住贪婪吸吮。 “老板,这爆米花到底指的是何物啊?” 第46章 苟富贵,就和离 “就是爆米花。” 钟习川说完就转身回里头去,他怎么知道爆米花是何物,他又不像沈如溪那家伙有社交牛逼症,能够侃侃而谈。 沈如溪将爆米花装好之后,就拿出厨房,正遇上一脸苦色的钟习川,“怎么了?谁惹你了?” “你说,爆米花是何物?” “就是、”沈如溪回想刚才钟习川听到响声冲进来,想必是不知是用玉米粒所做,“就是爆米花,还能是何物?” “那不就是咯,外边那群人字面意思都不懂,还问。” 沈如溪笑了笑,往外头看去,密密麻麻的人群,倒还吓了一跳,“看来,得先卖了。” 钟习川将小牌子递到沈如溪的手上,嘀咕道:“你快去,我来搬菜。” 沈如溪瞧着钟习川离去的背影,噗呲一下就笑出了声,这人幸得到国外去开朗许多,要不然搁以前那副扑克脸,哪做得了生意? 叶麟走入铺内,见着沈如溪,连忙问道:“小娘子,不知现在可否买票入座?” “自是可以,您要的是两肉两菜吗?” “对,这就是爆米花?可何物所做?” 钟习川听到他又问,当下将盆子重放了些。 沈如溪微笑道:“就是字面的意思,爆开的玉米成花,简称爆米花。” 叶麟轻捏起一块塞入口中,喜开笑颜,“脆软绵缠,一触舌尖便由整化无,只剩丝丝甜意,倒似江湖上那变戏法的把戏。” 不就是个爆米花吗?哪有这般夸大言辞,果真一小白脸样。钟习川幽怨地抓上一大把往嘴里边塞,倒一时将吃东西要洗手的习惯给暂抛脑后了。 “小娘子,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待会想问你些问题。因为我受邀,明日到这城里的樊七茶肆去说书,我想将你这店给说一说。” 沈如溪那铜铃似的双眼亮出了猫光,樊七茶肆她可听张大娘提起过,是这城里头最大的茶肆,上至达官贵族,下至贫民百姓一逮着空,准去坐上些会功夫。 若无忧快餐馆能够在那里被提一嘴,那就无异于上了春晚,人尽皆知。到时候将会有源源不断的客源,搬都搬不动的铜钱。 她和钟习川就搬进大宅子里,每天从一张极大的床上醒来,然后有几十个英俊帅气的男仆人伺候生活起居,还有 “小娘子?” “溪,擦擦嘴角。” “啊?”沈如溪往嘴角摸去,尴尬地咳嗽两声,她怎么就做起美梦来了?还还带钟习川,那人不是说了苟富贵,就和离吗? 沈如溪狠狠地剜了钟习川一眼,就笑着看向叶麟,“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 “诶,老板娘,你还卖不卖票?我们等着呢。” “来了,不好意思,待会爆米花都给你们多点。” 饭点过后,沈如溪硬着脾气,愣是要接受采访之后才吃饭,钟习川拗不过就由着她去,先让钟思思吃。 叶麟因将问题都提前准备好,笔速也够快,所以不大耽误事,采访也在两刻钟后结束了。 沈如溪微笑着将叶麟给送走,转身就被抓住手腕。 “你的胃还要不要啦?别得不偿失。” 钟木头竟敢说她了?这是变天了?昨夜到底是什么让她的地位下降了? “你知不知道厨师有一病症?” “病症?” 沈如溪点了下头,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就是工作完后回家是不愿做饭的,严重点的就是在厨房一直闻着味,就不想吃了。” “那要不我来炒?” “你会做菜?开玩笑呢?你可砸了我的招牌。” “不会,不过我只要看一遍,就可以复制出来。就像我不会针灸,看了书,能治好腰一样。” 沈如溪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学霸语录?天啊,这老天爷怎么就容许有这样人的存在,不就是来拉仇恨的? 钟习川见沈如溪不信,就继续说道:“我们大可待会试试,要是成,我们就连晚餐也开了,要不成,一天卖一餐就好,如何?” “好。” 吃过饭,清洗好碗碟后,钟习川就持锅勺大展身手,将刚才沈如溪做过的红烧豆腐和芋头蒸排骨,完美地复刻出来。 色、香、味俱全,就连入口的口感都丝毫不差。 “你你你怎么,你那脑子是” 钟习川一脸得意地等着沈如溪的表扬,已经脑补了旷世奇才、才高八斗、足智多谋等夸奖之词。 “你有这脑子怎么会记不住林沫?渣男!” 钟习川看着沈如溪离开的背影就雷的一批,这好好地怎么就又提及不相干的人来着,不解释过了吗? 这女人女孩嗯女的,就就这么计较?不,就这么可爱? 无忧快餐馆经叶麟在樊七茶肆一宣传,就在城里头掀起一阵热风。城北、城南的都赶过来瞧热闹,每日排队是常态,甚至还有自带桌椅户、自带碗碟户。 汤也由一锅、两锅朝三锅、四锅发展,饭更不用说,几乎每天都要米铺送货上门。去了售完即止的字样,沈如溪和钟习川就一直炒,待饭点过了,人群散了,才停下。 沈如溪看着一地的碗碟筷子,双眼发困,未洗就先锤了锤腰。 “看,让你买个人还说我图谋不轨。” “哎哟爷,你要买什么呢?” 沈如溪和钟习川往外头看去,原来是牙子到来。 “买人,刚想找你。” 牙子的嘴角咧的更开,他真是没想到这俩口子有这本事,不过短短半个月,就已经将铺子给弄得声名在外,以后飞黄腾达,定不在话下。 他连忙从怀中取出八十两来,不敢私藏一毫,都递到钟习川的手上,“爷,这是卖您那间旧屋子的钱,其中折扣已经由牙子行收了。” 钟习川可记得当初买入的时候是三十八两,外添五两单独支出,现在反倒翻了倍,看来在古代亦可考虑投资铺子房屋,是赚钱的买卖。 沈如溪由钟习川慢慢想去,就从厨房里拿出剩下的泡菜饺子,示意牙子落座。 “牙子,不知这买人是个什么样的手续?” 第47章 选仆人,找茬的来了 “小娘子想买仆人?多大年纪的?手续的话就只需付钱给牙子行,就可以拿到卖身契,不难。” “老实一点的,尽量是年纪小一点的。” 牙子看着满院子的碗碟,立即起身说道:“行,那我现在就回去将人带来。” 沈如溪微笑应道:“有劳牙子了。” 因牙子行较近,牙子不到半会功夫就带着人绕后门而来。 一共带来了五个年纪不大的女子,看上去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站在左边的两个眼神充满了渴望,仿佛是久行的沙漠行者,突然见到了绿洲。 中间这个最为淡定,站姿挺拔,独有一番傲骨,倒像练家子出身,不知会不会武?右边的两个稍显怕怯,眼神时不时往她的身上看。 “牙子介绍一下。” “位于小娘子左手边的这两位呢,是一对在茶肆里头唱戏的姐妹,大的十二、小的十一,因触着一个旦角就被卖了。 右边这两位就因各自的家中贫寒,养不起而被卖。至于中间的,是因为在宅子里发生了命案,哦不,是是犯了事。” 牙子轻叹了口气,他怎么就轻易将命案二字脱口而出呢? 沈如溪站起身走向前,双手搭向中间女子的肩上,捏了捏,不过只一下就转移到双手去,女子指间的茧子让沈如溪愈发坚定心中所想。 “有些事,不能因为孩子小,就不听她的辩解,你说对?” 女子听到这话,立即抬头看向沈如溪,眼神有些动容。 牙子赔笑应道:“是是是,我也觉得是这样。” 沈如溪将手松开坐回原位,往屋里头喊道:“思思,你出来瞧瞧哪个小姐姐是你喜欢的?” 钟思思刚才就一直趴在窗户窥看,现听到沈如溪叫,就兴高采烈地跑出来,“阿娘~” 左边那两个女孩一看到钟思思,就互相对视一眼,想办法博她好感。 “思思?长得很可爱。” “名字也好听,应该是老爷寄托了不少对夫人的感情在里头。” 钟思思转过头去看说话者,一不留心被石子一绊,右边一女孩立马伸出手将她给拉住。 拉住之后,就怯怯地松开手,低下头不作声。 “阿娘,我喜欢这个还有这个小姐姐。” 果然是心有灵犀! 沈如溪看向牙子,微笑说道:“就买这两个,我这铺子才刚开,也容不下太多人。” “理解理解,小娘子这边说话。” 牙子将这两人的卖身契交给沈如溪,“小娘子,中间那位原名叫桃茗,今年十四,二十两,右边那位原名叫琪儿,今年十二,十六两。” 沈如溪直接数够四十两交给牙子,“人非死物,不可议价,谢牙子帮忙。” “哎哟,谢小娘子,谢爷。”牙子将反驳还价的措辞一一收回肚子里边去,心中对沈如溪愈发尊重。 待牙子走后,沈如溪将那两人叫到一边来,“你们的过去我不想知道,但你们现今进了钟家门,我与老爷定会用心待你们。 生意人不缺钱,但缺忠心,若你们一心一意为主,日后定会替你们寻一门好亲事,嫁妆亦替你们出。 但如果有背信弃义之嫌,凭我们认识的那些大人物,定会让你们走投无路,生、不如死。” 两人连忙跪下,磕头说道:“奴婢不敢,定会忠心为主。” “起来,说一下你们会什么?” 桃茗率先应道:“夫人,我会打架,会使用暗器。” “会爬墙吗?” 桃茗点了点头。 “不错,你呢?” 琪儿搓了搓手,“夫人,我我我会洗碗,我干家务活很厉害的。” 倒是个聪明,反应快的。沈如溪点头应道:“先去干活,待会带你们出去买东西。” “是。” 沈如溪为她们买了几套成衣,又购入所需的生活用品,零嘴等,安置她们住下后,她才洗漱回自己屋里去。 只见钟思思趴在钟习川的手臂上,时不时就指着医书问‘这字怎么读?’,钟习川也一一回应。 果真,女孩子就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这辈子的小棉袄。 看着这一大一小如此温馨的一幕,沈如溪有些不忍心打扰。 “阿娘~” “思思学了几个字啊?”沈如溪说着就掀被往墙边去。 “学了阿爹,思思刚才学了几个字啊?” “五个。” “阿娘,思思学了五个字呢。” 沈如溪打了个哈欠,躺下说道:“我听到,对了思思,你是为什么选那两个小姐姐的?” 钟思思扑到沈如溪的怀里应道:“中间那个小姐姐是阿娘喜欢的,然后另一个虽然害怕,但还是扶了思思,又不邀功,以后应该不会对哥哥产生非分之想的。” 小孩子虽是不谙人情世故,但他们有着自己的一个独特分辨人好坏的标准,大多情况下,这个标准是极具参考性的。 所以沈如溪才会让钟思思去选。 夜色已深,瞌睡虫于三人间流转,钟习川将最后一盏灯烛吹灭,月光如流沙般自窗外撒入,带来一夜好梦。 转眼便是上巳寒食,绵绵细雨夹杂寒气,随风沁寒入骨,逼退了往日提前排队之人。 “琪儿,你来烧些热水,待会人来给他倒上一杯,喝也好暖手也罢。” “好的,夫人。” 待沈如溪将最后一笼泡菜饺子放上蒸笼之后,堂内已坐满了人,门外还有几个撑伞排队的。 她没有理会,反正有桃茗和琪儿去伺候,她就前往房间将那个还缩在被窝里头的钟思思给叫醒。 此时外头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铺内的情况。 直到她看到钟习川还有两个丫头,却独独不见沈如溪还有钟思思时,她就因确定之前的猜测而亢奋地摘下脸上的面巾。 露出一张眉毛上扬,嘴角快翘到耳后去的嘴脸。 “你这毒妇,果然是被休了,真是老天有眼。” 钟梨儿将身上的褶皱理了理,这套衣服可是她前些日特意量身定做的,今日认回钟习川,以后她就是无忧快餐馆老板的妹妹,谁敢小看她? 钟梨儿偷笑一声,就将头上的珍珠钗环扶正,扭着臀往前边走去 第48章 沈如溪最会怼茬 “诶,你这妇人,没看见我们都在排队吗?” “那是你们这种粗鄙之人才排队,”钟梨儿又伸手撩了撩发丝,顺势露出手腕上的镯子,“这家馆子可是我们家的,我为什么要排队?可笑。” “诶,这人” 钟梨儿正要踏入门槛,就被桃茗给伸手拦住。 “小娘子,请排队。” “哼,我哥哥休了那毒妇,纳的是你?长得还不错,可眼力劲差了点,我姓钟。” 桃茗谨遵沈如溪所吩咐的,任何人来此都应先排队,于是冷淡道:“小娘子,请慎言,请排队。” ‘啪——’ 钟梨儿端起做主人的架子,怒道:“别不识好歹,要不然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沈如溪听到闹声穿过人群,存足了劲,一巴掌将钟梨儿给甩退几步去。 “哎哟哟,原来是小姑子啊,我还以为是哪个腌臜婆在我这闹事呢。” 钟梨儿捂住发疼的脸蛋,一脸质疑地看着沈如溪,“你怎么你不是不是” “我怎么?噢,我没被你哥休了,你很失望是?”沈如溪跨出门槛紧接道:“想要来分一杯羹的算盘也落空了?” “你”钟梨儿怎忍得沈如溪将她的心事,就这般赤-裸裸地展示在众人面前,“我要撕烂你的嘴。”说着就要往沈如溪的脸上扑。 沈如溪一手圈住钟梨儿的手,另一手握拳直击其腹部,将她整个人给打到雨泊中去。 ‘咔嚓’一声,那昔日被善待的珍珠钗环,此刻被摔成两半,还有镯子,留下一条深深的划痕,更别说那沾满泥沙的新衣了。 钟梨儿的脸被气成猪肝色,这可是她求她家郎君很久才买来的,现在竟被沈如溪给弄坏了。 “沈如溪,你这个疯子,你以为你在乡下做的那些事就没人知道了吗?我要去报官,都将你们抓了。” “去啊,去报官啊,县老爷说了报假案的需要重打三十大板,还要罚一百两大银呢,你有吗?噢不,如果有,就不用戴假货了。” “你” 沈如溪紧接道:“还有,若闹大了,别以为你在乡下那黑寡妇的名称能藏得住~” “啊——我要撕烂你的嘴!” 钟梨儿麻溜地从地上站起,气势汹汹要与沈如溪死拼。 “阿娘,小黄带来了。” 钟梨儿蔫了,被吓尿的恐惧自大脑一直传至脚底,她不敢动了。 沈如溪走至她的旁边,轻声道:“要是你敢在这城里打着无忧快餐馆的名号,欺行霸市,赊借欠账,勾交人脉,我要你的命。” 钟梨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哎哟这孩子,”沈如溪露出纯天然无污染的微笑,“下次来看嫂嫂,不用行此大礼,真客气,桃茗,若下次有钟家的人来,带小黄出来就好。” “是的,夫人。” 夫人?那人叫沈如溪夫人?那毒妇能用上佣人了? 钟梨儿五指握紧成拳,慢慢站起身。她恨,她那大宅子里头还没能用上奴仆,每天都是自己动手洗衣做饭,而沈如溪这贱人,生意兴旺,还有仆人伺候。 沈如溪,等着,接下来的日子谁也别想好过。 雨停,夜黑,蜡烛亮。 “溪,快些过来,我帮你擦擦头发。” 钟思思到隔壁房间去看桃茗和琪儿弄狗狗衣服,钟习川也好趁这个机会单独与沈如溪亲近亲近。 “哎,这没吹风机的,真不方便。” 钟习川将巾子接过,“你也是,教训恶人你何必到那雨里去,也不懂得撑个伞。” “撑伞,士气不就减了一半嘛。哎,狗急必跳墙,怕是钟梨儿要想阴招来害我呢。” “真是恨不得能够立刻搬往州府去,这样就见不到这群人。” 沈如溪转过身来,笑道:“喂,当家的,你不是说男子汉不应该遇着小事就退缩的吗?敢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坐好,”钟习川将沈如溪的身子给拧回去,扬起嘴角说道:“那怎么一样,我这是大事,那婆娘将我这十年难遇专一好男孩的名声都传坏了。” 沈如溪噗呲一下笑出声,锤大腿乐道:“钟习川,你羞不羞?” 钟习川停下手上的功夫,俯身凑到沈如溪的耳边说道:“一直守身如玉的男孩,你说难不难遇?专不专一?” “诶诶,干嘛呢,干嘛呢。”沈如溪迅速将距离给拉开,“想去州府,还是想想怎么赚钱。” 钟习川就知这家伙不禁撩,但他就是乐此不疲。 “头发还没干呢,想得头风吗?快坐好。”钟习川将巾子给对折一下,“现在店里的生意还行,不如就拿出一笔钱去投资,钱生钱。” “这主意不错,去买地,可以租出去又可以卖,最不济自己种好了。” “不妥,你这地搁乡下什么的,不值钱,除非是靠海岸,贸易一旦发起来,把你这腿打折了,也能乐享一辈子。” 沈如溪的双腿轻抖了一下,论投资,她是万万不如这年纪轻轻就开始打理家财的钟习川,干脆松下肩来听他的意见。 “那你说怎么搞?” “买庄子,里头自有人打理,而且我们现在的米饭任吃,若是从自家庄子里收,质量可保的情况下也能自带一个买卖的良好循环。只不过,庄子的价格应该不低。” 沈如溪将这些时日的收支情况,以及之前的存储,快速在脑海中进行一波运算,“一千或一千二百两可用,若是这县城附近的估计还不如乡下的贵。 因为土壤的原因,果农稻农都不愿意种,我听张大娘家的大媳妇说,她大嫂来自东南边,陪嫁就是一座庄子,收益颇丰。” 钟习川放下巾子,拿起梳子给沈如溪梳头,“可那就远了,来回恐都需要一头半个月的,那种好的粮食怎么收?” “我们这头吃的米就是从东南边运来的,怎么收?不就是坐船来的吗?” “你若不嫌铺子关得久,那就去。” 沈如溪皱起眉头,“铺子不需要关,你难道还需要我陪你去?” 第49章 钟沈第一次分开,某女失眠了 钟习川手上一愣,梳子就顺着发丝滑到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响声。 “怎么了?” “我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会砍价,这万一去到那里被劫财劫色的,该如何是好?” 他自来到这里就没有和沈如溪分开过,他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抛下谁的。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离得远,他会担心会多思多虑会害怕沈如溪出事。 沈如溪将梳子给捡起,想了想,“嗯那要不明日就问问牙子,看他有什么好庄子介绍,到时候你也有个人陪着,如何?” 若是牙子介绍,距离应该不会很远,钟习川安下心来应道:“行,明日看看。” 次日,桃茗就将牙子请了过来。 经商议,沈如溪锤定偏南边的一处庄子,八百两左右的价格,待钟习川去瞧过之后,回来才付钱。 因来回得需要四到五天的路程,沈如溪就趁这两日抓紧购买钟习川在行程中会用到的洗漱、沐浴工具。 转眼就到启程前夕。 钟习川坐在床边,沈如溪叠一件衣服入包袱,他就挪一件,眼神充满不舍与幽怨。 “喂,你若再这样,就自己收拾。” 这不应该是安慰他受伤的小心灵吗?怎么还凶起来了?哼,女人。钟习川轻哼一声,就别过脸去。 “你这是怎么了?”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要分开呢,你就你就你就没有半点不习惯?就就不会”后边的挽留和想念,钟习川还是问不出口。 沈如溪将衣服给压了压,再往里头放入洗漱工具,“嗯还好,你以前不也出国吗?而且还几年时间。” “那怎么一样?我起码可以、” “阿爹,”钟思思一进来就扑到钟习川的怀里,眼巴巴地噘嘴说道:“阿爹,你不要走,思思不想你走。” 啊~还是生女儿好,多贴心的小棉袄。那狠心的女人就不能学着她女儿半点,挽留挽留他? 钟习川狠狠地看了沈如溪一眼,“你看思思都会这么说了。” 沈如溪点了点头,自以为看懂了他的眼神和话外之音,就回了一个‘我懂你’的眼神, 然后对钟思思说道:“思思,你阿爹是去做大事的,而且你想想,要是阿爹走了,我们俩个就可以独享这张大床,翻身自如,还可以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多爽~” “哦?”钟思思看了看钟习川,又看向后头的床,就暗暗拍着小手乐道:“阿爹,你要注意安全,一路顺风喔。” 钟习川立马拉下脸来,这这女的就这么善变?还不分年龄的?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还是浩文好,男孩子也可以是小棉袄。 天刚微微亮,沈如溪就轻手轻脚地将东西重新检查一遍,再送钟习川上马车。 “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回来,思思想你。” “那你呢?” “我什么啊我,快上车,牙子等着呢。” 牙子将帘子撩开,笑道:“小娘子尽可放心,这是我们牙子行的专用车,黑白两道都要给面子的,一定会平安将爷送回来的。” “谢牙子的帮忙,回来定有重谢。” “那就提前谢过小娘子了,爷,上车。” 钟习川回头看沈如溪一眼,刚欲脱口而出的话竟被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最后只道:“溪,保重。” “去。” 马车一路往外走,时间也随着车轱辘的转动而飞逝。 快餐馆的生意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因缺少钟习川,沈如溪就只卖一餐,落得清闲的同时,无端地就会生起想念。 不知道钟习川有没有找着庄子?有没有处理那边的事情?有没有计划回程? 有没有想她? 钟思思又翻开医书,喃喃地念着钟习川教给她的生字,只是念着念着就掉下泪来,“阿娘,你不是说阿爹四到五天就会回来吗?思思数过,都过六天了。” 沈如溪心中也没谱,她尽管极力抑制住自己不去数,可脑中凭空生出一个打卡日历,正要往第七天掀去。 “快了,你阿爹在回来的路上了。” “阿娘,阿爹会不会不要我们?就像姑姑说的那样,他去找别的女人了?” 沈如溪将这个胡思乱想的小豆丁给抱进怀里,“你阿爹是个很专情的人,不会抛妻弃子的,不要乱想,快睡。” “真的?” “阿娘什么时候骗过你?睡。” 蜡烛被吹灭后,沈如溪,一夜无眠。 次日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桃茗这才要转身回铺子里,就看到不远处一帮人正往这头来,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夫人,那姓钟的又来了,看上去是一大家子人呢。” 沈如溪的脑海中即刻浮现出钟老头子还有钟林氏、钟李氏,“快,把门关上,搬桌子横好,琪儿,你去将后门给关上。” 这刚关上门,就听到钟梨儿的拍门声,“哎呀,爹,这毒妇把门给关上了,开门,你这毒妇,开门。” “岂有此理,沈氏,还不速速将门打开,成何体统?”钟老头子气的直用拐杖捶地。 “老爷消消气,”钟林氏拍了拍钟老头子的后背,随即大声嚷道:“你这毒妇真是好狠的心,竟然将自家公公都拒之门外,这馆子说到底还是咱们钟家的呢,你算什么,呸。” “就是,哥哥不在,我阿爹来帮他看着馆子,以防你这妖妇私下偷男人,卷钱逃走,有什么不对? 况且当初,这馆子还是用咱们钟家的钱开的,自然得让钟家人看管,就算你告到县衙去,也是这个理。” 桃茗听得发怒,“夫人,为何不开门像上次一样骂回去?” “这次来的可是你家老爷的亲生父亲,这天下没有赚了钱就不理父母的说法,就算我们分了家,血缘是断不开的。” 沈如溪没想到钟习川会去这么长时间,毕竟对付钟老头子,还是得自家儿子上场妥当。她更没想到钟梨儿会每日来观察铺内情况,这下可麻烦了。 “那夫人,就任由他们在这撒泼?” 第50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沈氏影后 “你将院中那粗竿子拿来镇住大门,他们今日是奈何不了我,毕竟我们是正常关门的。” 沈如溪抿下唇,紧接道:“我到乡下去请一个人,若是她们冲进来,就让琪儿去报官,就说主人不在,有人私闯民宅。” “我记住了,夫人。” 沈如溪给钟思思叮嘱两句,就捎上钟浩文此前抄录的临摹版和些许银子,从后门出去,上马车一路往乡下族长家中去。 “族长,未经通报就私自前来拜访,实乃抱歉。” 族长稍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装扮得体,言辞大方的人,一时竟认不出是何方人物。 沈如溪瞧着族长打量的眼神,就微笑说道:“族长,倒是我的疏忽,我是钟家大房钟习川的媳妇,沈氏。” “噢,沈氏?我想起来了,看来你们两口子分家之后,生活过得不错,快进来。” 沈如溪随着示意落座于主座下方,这刚将茶杯拎起准备抿上一口, 族长就开口问道:“不知今日前来是” 沈如溪只好将茶杯给放下,将后背掖着的抄本取出,“我们俩口子分家出去后就到县城里打拼,今年好不容易做上了生意,日子过得还行。 就想着浩文此前在村里的书塾读过书,所以就买了两本城里学院读的抄本过来,还有这一袋碎银子,全当感激之情了。” “你们能有这感悟,好,好啊。”族长将抄本给接过,乐的眉飞眼笑,祖上曾出过一个举子,他只盼望着能再出一个,能光耀门楣。 沈如溪明显感受到他此前此后态度的差异,遂接着道:“我们生意刚起步,两孩子也小,人手不足,就算心中挂念万分,一时也腾不出身子来走走。” “那也是,万事开头难,我也是能理解的。” “哎——”沈如溪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其实今日前来也是有事相求。” 族长放下抄本,微皱起眉头,“何事?” “族长想必也是知道钟家其他人都搬到城里住?” “知道,说是小女儿嫁的好,随她住去。” “我们分家出去,本不应该多管,只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过来叨扰我们做生意。您也知,这刚起步的生意哪容得这般胡闹,这传出去不就是说钟家人不团结吗? 这名声一坏,万一浩文,或者书塾里边的读书人日后考个功名什么的,岂不是遭人家戳脊梁骨? 更何况习川说了日后挣着钱,是定要为村里做贡献的,毕竟自这长大,有感情的呢,可被他们这么一搞,怕是我们都要被逼回来种田呢。” 沈如溪又长长地叹一口气,摇头无奈极了。 族长看着那一袋碎银子,刚才他掂量了下,说是整一条村子一年的收入都不为过。既是外头能挣钱,心中又存大家,就不应被恶人所迫,回来屈就。 “我同你到城里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谢族长。” 回到城里的时候已是天黑,幸是那家人没有闯进来,他们才得以稍作安歇。 翌日,桃茗刚将铺门打开,钟梨儿和钟李氏首当其冲闯了进来,钟林氏扶着钟老头子随后而入。 “桃茗,关门。” “汪汪汪” “沈如溪,你这妖妇,想做什么?”钟梨儿看到小黄,害怕地躲到钟李氏后边去。 沈如溪将小黄的毛给捋了捋,慢悠悠开口道:“是你们想做什么?” “你这妖妇趁哥哥不在,偷男人偷钱,今日我阿爹就是来为哥哥主持公道,休了你这妖妇。” “证据呢?” “三哥,把人带进来。” 随着钟梨儿一声令下,钟富贵就将门踢开,扔进一男人,在他后边还站有两个混混。 看来是有备而来。 沈如溪瞧了一眼地上那男子,衣冠不整,弱不堪风,脸上还有一个大大的脓包流着脓。 哇靠,这她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这些人也不懂得找个好看一点的,传出去,她沈如溪喜欢脸上有脓包的,那该有多少俊男伤心流泪啊~ “这就是在你后院门口逮到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什么时候逮的?” 钟梨儿挺了挺胸膛,得意道:“今天早上,这男人是昨天傍晚时从后院溜进屋与你厮混的。” 她可是亲眼所见,昨天傍晚的时候有马车停在这后院,虽然是看不清那人是谁,可的的确确是个男人。 沈如溪,是逃不掉的。 “哦?是吗?” 钟老头子一拐杖重重地捶在桌上,“混账玩意,勾三搭四,有损我钟家名声,今日我替习川,休了你,拿纸来。” 只见旁边的钟林氏自怀中取出一张,早已拟好的休妻书,得意扬扬地摊开摆在桌上。 “你们俩过来压着她,习川不在,今日这休妻书就盖她的手印当做生效。” 眼见钟富贵后头那两个小混混要动手,沈如溪淡定地说道:“慢着,我要你们见一见昨天傍晚进后院的男人是谁。” 话落,只见得一脸黑的不能再黑的族长从里头出来。 钟老头子慌得说不出话,钟梨儿惊讶地看向沈如溪,她心里头还难怪为何这泼辣妇不吵不闹,原来留有后手。 沈如溪接过桃茗递来的洋葱手帕,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出来,“族长,你也看到了,多荒唐啊,若是我直白说出,你还不敢信这天下竟有这厚颜无耻之徒呢。 往日我就是这样被迫害的,也不敢骂也不敢打,我这柔柔弱弱的身子,就连凶也不够别人凶。 你看这庶出的还一口一个妖妇骂嫡出的,平时更是二话不说就扇我巴掌,我眼底的乌青就是这样担惊受怕,夜不能寐,愁来的。 啊~命苦啊~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死,是被冤死的呀~” “你这妖妇胡扯什么呢?我、”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不说了”沈如溪害怕地将身子蜷缩在一起。 “钟老头子,你家真是好教养啊,连嫡嫂都能被欺负成这样,以后估计我这幅老骨头,也不被放在眼里了?” 第51章 教训人,沈如溪在行 “阿爹,她……” “闭嘴,还不快向你大嫂道歉,一点规矩也没有。” 钟梨儿看向钟林氏,在她眼神示意下,极不情愿地说道:“大嫂对不住。” 沈如溪没有理会,只顾将眼角沾上的洋葱水给抹去。 “大家都是一家人嘛,这总会有争吵的,既然是误会一场,这休妻书就撕了,都撕了。”钟林氏拿起休妻书,当着族长的面,撕个干净。 钟梨儿就着钟林氏的话,说道:“族长,我们也是担心大嫂的身子,哥哥不在,阿爹也是好心,想着过来看店,等哥哥回来,我们就会走的。” 沈如溪听罢,又哭了起来,她特意选了那种带有幽怨的哭腔,让人一听就揪心。 族长捏了捏手,严肃道:“这是生意上的事,人家小两口自有自己的考量,各自按照当时分家时立下的字据行事才是正道。” “可毕竟是我们钟家的店,轮不到她一个妇人管,谁知道她会不会暗中偷钱呢。” “放肆!!这刚道完的歉你就熟视无睹了是?真是好教养,难怪村里都容不下你,说她是妇人,那你还是一个外嫁的妇人呢,又有什么道理管娘家的事? 钟老头子,我看你,是不将我这个族长还有村子放在眼里,要不从族谱上除了去?” 钟老头子急忙将这不懂规矩的钟梨儿给狠扇一巴掌,“孽障,这有你说话的份?还不滚出去?” 钟梨儿哭着跑出去,钟林氏和钟李氏跑出去追,钟老头子也不好多留,“族长,这既是误会一场,那我也放心,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族长只嗯一声,冷眼看着他们一众人离开。 沈如溪见人都走了,才让桃茗搀扶她站起来,“今日真是谢族长,要不然真不知会被逼成什么样。” “这次走了,应该有一段日子不敢来闹事,到时候习川也回来,你就放心。回乡下也需时间,那我就先回去了。” “族长且慢,用过膳才回,我还有些乡下种植产量的事想要问问您。琪儿,去请马车。” “是的,夫人。”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 自族长走后,两三天平静的日子也悠悠地被画上句号,沈如溪依旧没等到钟习川,反倒是此前种下的恶牙受风雨的洗礼,一夜间传成谣言,铺天盖地袭来。 ‘无忧快餐馆的老板娘只卖一餐的原因是偷男人’ ‘无忧快餐馆夫妇不合,即将卷铺盖走人’ ‘无忧快餐馆的老板娘害死自家夫君’ ‘’ 一开始谣言出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不愿相信的,毕竟多少与沈如溪打过交道。可后来见钟习川久久不归,心里头的疑惑也就愈发大,渐渐地也就不帮衬了。 “夫人,他们太过分了,市集里头都传你你你要在饭菜里头下毒,这嘴嘴碎碎的,把人吓得都不敢来。” 沈如溪看向外头扒拉人的钟梨儿,怒火中烧,这些个王八玩意,真真是给脸不要脸。不过她更担心的是钟习川,毕竟已经过去许久,人还未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娘,来个两菜两肉的。” “是的,我也来。” “我们也是。” “好,你们坐。” 来者都是码头的搬运工,每天都来,在他们的耳中听不进谣言,只管自己的肚子吃不吃得饱。也算是给沈如溪一个安慰了。 “哎哟爷,你怎么还敢进来吃呢?就不怕被毒了?” 钟梨儿干脆就进铺子来嚷嚷,她可是知道族长走了,这沈如溪没有靠山也嘚瑟不起来。 既然此前好言相劝,沈如溪不乖乖将铺子交出,那就别怪他们撕破脸皮,两败俱伤。 “关你这臭娘们什么事,滚!” 沈如溪直接从厨房处拿来一棍子,直往钟梨儿的波罗盖儿打,“我记得我警告过你,既然你决定撕破脸皮不要脸,那也别怪我今天打得你半身残废。” 钟梨儿吃痛怯怯地往后退,眼神下意识往里头看去,“哼,族长一不在,你就露出本性,恶心,不就跟那粪里的蛆一样? 况且族长算得了什么?咱们钟家现在搬出来,也不回村子里头去,犯不着他什么事。” 原来是这想法,难怪有恃无恐,沈如溪轻哼一声,开口道:“噢,你未婚就跟外男在寺里边卿卿我我,娇羞的跟朵花似的,你有告诉那猪肉佬你在乡下嫁不出去的原因吗? 如果没有,这变脸的技术,你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吗?蛆?老娘就算是条蛆,辈分也比你高,钻的洞也比你那旮旯地的好。 长嫂为母,老娘今日就代替嫡母教训你这个不知羞耻,败坏门风的下三滥狗砸玩意。” 话落,沈如溪就扬起棍子,直往下打。 “阿爹阿娘,这毒妇要杀我,阿娘快来。” 沈如溪狠狠地使劲打向钟梨儿的大腿、小腿根,直接把她打出门打趴在地。 “我的梨儿啊,你们快来瞧瞧这毒妇,我家大儿就是被她打走,被她害死的。” 铺门前一下子就聚满了人,纷纷对沈如溪指指点点。 沈如溪直接一棍子砸到钟梨儿的身上去,“这日子本来可以过得好好的,可是你们偏要将恶毒的话一句句塞入我口中来恶心我,我也是有爹生有娘养的,轮不到你们这番作践。” “混账东西,你有没有将我这一家之主放在眼里?” 沈如溪直接迎上钟老头子愤怒的目光,直言道:“没有,哪里的一家之主,我当家的还在路上呢。 放在眼里?当初我中暑躺在床上,你们吃喝都不给,任由我死的时候,我就不将你放在眼里了。” 一听沈如溪这般说,刚才对她指指点点的人都将手指给放下。 钟老头子松下拐杖,作势倒在钟林氏的怀里,手指颤抖指着沈如溪,“你你这是要气气” 舆论的风头又进行一次偏转。 “现在还不是阿爹装晕的时候,账,还没算!” 众人往右侧一道带怒意、急促的声音看去。 沈如溪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娇嗔地跺脚道:“你还知道回来呢。” 第52章 以演戏之名,说想你 钟习川那种不顾一切的念头再一次产生,他想将沈如溪牢牢抱住,紧紧栓于怀中,可眼前事态紧急,他只好先压制住。 “阿爹是忘记当初分家时签过的字据吗?”钟习川走到沈如溪的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你这浪费米饭养的白眼狼,我可是你爹!” “别说你是我爹,今日就算见了阎罗王,我也要明算账。” ‘啪——’ 钟老头子收住微微颤抖的手,“好啊,你就为了这个妖妇,将孝顺、忠厚都丢到地底下去了?” “她不是妖妇,是当初钟家明媒正娶迎进来的媳妇,字据上明明白白写着,自分家后,钟家人不得对大房妻儿欺压打骂,阿爹做到了吗? 每年供三十两、五包大米、两段猪肉外无需涉及其他之物,这句话是看不懂吗?还是说看到我们现在意气风发走向康庄大道,你要来当绊脚石?” ‘啪——’ 又是一巴掌,钟老头子举起拐杖往钟习川的身上打,“你这个不孝子,今日老子定打死你。” 钟习川直接往前走,避免伤到沈如溪,“今日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要说。 自阿娘去世之后,你娶了继室,我就被你抛之脑后,任由继母刻薄,若我不是男的,估计你就将我卖了。 尽管如此,我从未恨过你,吃不饱穿不暖就连病倒无人医治,我也从未怨过你,质问过你半句。因为你是父亲。 成年后,你替我谋得这份亲事,我无甚感激,以至于后来你偏爱庶出的那两个不让他们下地干活,任由我一人风吹雨打,我也认了,因为是你,我才娶的这么好的媳妇。 媳妇捡回一条命之后,你们变本加厉,更是逼得我们净身分家,还提出三十两的要求。三十两啊,若不是我们费尽心思做生意,哪里来的钱给你,去偷去抢吗?” 钟老头子缓缓将拐杖放下,钟习川怎么能不恨他?若恨,他还能寻寻理骂这不孝子一顿,可为什么不恨?不恨又不怨,算什么?陌生人吗? 围观之人,听罢无不动容,眼浅的更是感动落泪,暴躁的就开口骂咧。 钟习川见气氛到位,就急忙补上一句,“阿娘说过,要以忠厚、善良、友爱待人,阿爹你忘了吗?” 钟老头子那泛红的眼眶一下子就蓄满眼泪,他连忙转身往前走。 他怎么会忘了那个女人,只是她过早抛下他离去,他恨,他恨之入骨,所以连带最像她的钟习川也恨。 钟梨儿见钟老头子离去,急喊道:“阿爹,阿爹。” 怎知她这一开口,就被人认出,“诶,是她?她是那个市集里头猪肉佬新娶的媳妇,人穷极恶,听说在乡下是出了名的,以后别去买她家猪肉。” “就是就是,黑心猪肉别买。” 钟梨儿羞得想要找个洞钻,钟林氏连忙将她给扶回去。 人群渐散,这场闹剧也告一段落。 沈如溪害怕钟习川会想起自己的父母,赶紧安慰道:“木头,你没事?不要因那群恶人伤了自己的心情。” “我没事,”钟习川轻声说道:“经我这一番表述,明日生意想坏都难,定是要排一条长长的队。” “你这表述想多久了?” “没有想,只是带着原主的情绪有感而发。溪,我还真挺谢谢他助原主娶了与你同名同姓的人过来,不然是其他人又或是看见你嫁给其他男的,我怕是会疯。” 沈如溪着急地避开如此炙热的眼神,摸了摸后脖颈问道:“对了,你是怎么回事?” 钟习川在心里重重地埋怨上闹事的那家人,不然他历经磨难回来,沈如溪见到他,定会像偶像剧一般来个亲密拥抱,抱的紧紧的,就像用胶水黏上的一般。 而沈如溪会在他怀里撒娇或者会打他,骂他为什么这么久不回来,是不是在外头有女人,然后他就可以以吻堵话,连续吻上八个机位转动的时间,还有 “想什么呢?” 钟习川轻咬下唇,心生一计,就皱着眉说道:“我想起爸爸妈妈。” “啊?你嗯你想其他开心的事嘛,比如比如、” “溪,你能不能帮我演一出戏?或许可以帮助我转移注意力,就没有那么伤心了。” 沈如溪一听可以转移力,就连忙应下,“演什么?怎么演?” “你就当我没有回来,然后我待会在后巷叫你,你就冲出来一把将我抱住,我说我想你,你就接我也想你。咳咳,这是我唯一想到可以令我开心的词了。” 沈如溪的嘴角抽抽,可看着眼前这幽怨可怜的娇弱男子,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不就是演戏吗?保证让你满意。” 钟习川拍拍沈如溪的肩膀,提醒道:“记住,作为一个成熟的演员,你要学会接词接动作,开始!” 板子一拍,好戏登场。 “溪,溪,我回来了。” 沈如溪一听到钟习川的声音,就急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跨门槛出去。 梦中想象无数次的场景当即重现在眼前,她的鼻子微微发酸,钟习川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而她,可以借演戏之名,不顾一切地奔向他。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钟习川刚还以为沈如溪迟疑,会叫止这场自我满足的闹剧,可看到她提步跑过来的时候,他立马将‘自以为’抛之脑后,往前跑两步拥她入怀。 当扑通~扑通~的两颗心脏因想念有了连接,往日的羞怯、害怕、不敢往前都将给勇气让边。 “溪,我想你。” “我也想你,”可又何止单单想你,沈如溪的眼泪如缺堤般涌出,“你究竟去哪里了?不是说好四五天的日程吗?回二十一世纪遛弯了?” 钟习川感觉到后背的小手在用力地抓挠,他乐得将怀中女子搂紧,“雨天出行,那里的路很泥泞,又遇上山体滑坡,马车翻身,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什么?你伤哪了?” 沈如溪正要寻伤痕,就被钟习川给止住。 “溪,日后若远行,我将你带上好吗?” 第53章 情到浓时,正适合... “好,去哪我都陪着你。” 她真是很庆幸当初钟习川拒绝她南下的要求,要不然生死难料,他们是一起来的,缺了谁都不可。 “溪~” “嗯?”沈如溪直迎上他的视线。 钟习川缓缓低头凑近,双耳不染而红。 沈如溪随着钟习川不断靠近,小心脏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狂跳,愈发近了,他那微微的呼吸轻打到她脸上,她吓得立即闭上双眼。 来了吗?来了吗? “阿爹,思思,嗯?你们” 沈如溪和钟习川迅速将手松开,各自转过身背对着抓耳挠腮,然后又在同一时间转过头来异口同声说道:“演戏,你这木头男人婆可别当真。” 钟思思提着小短腿过来将钟习川的大腿给抱住,“阿爹,你再也不要走了,思思很想你。” 可阿爹现在就想揍你,这情到浓时,正适合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可现在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生了一张嘴呢。 “她可是真的想你,在晚上都不知哭多少回了。” “那就不揍你,不是,回去,我要将身上洗洗。” 钟思思一听回去,就赶紧将大腿松开,转而抓住钟习川的大手,一边牵着他往回走,小嘴一边叭叭地说那家人如何逼迫沈如溪签字的。 入夜,沈如溪暂时让钟思思到桃茗房中玩去。 “木头,庄子的情况怎样?” “位置不错,地也大,不过就是我去的时候见不到佃户,只有一个佃户头子迎接我们,像似早有准备。” “哦?”沈如溪掀被上-床,被窝已被钟习川弄得暖和,很舒服,“那佃户会不会受压迫?” “我让他将账本拿来,发现对不上,前两年原身的记忆是干旱又逢大雪,可产量竟能与丰年有的比。” “那账就是新作的,用来糊弄你。”沈如溪捂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钟习川点点头,“所以我与牙子就在夜间的时候,去周围的人家以讨水喝的由头去了解情况,果真是那头子不老实。于是我就将他换了。” “换了?别人可是地头蛇,那万一对庄子动什么手脚,我们又远在天边的,不妥?” “听牙子说那头子本来是想将这庄子买下来的,可因还缺二百多两就没动这心思,我给他一百两,让他去买偏一点的庄子,他自然就欣喜应下了。” 沈如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法子虽是不错,可一下就出了一百两她还是有点肉疼,“那现在庄子是怎么打理的?” “租金就由原来的三七分变成四六分,我还划分了一个区域,专用来种植萝卜和大白菜,而负责该区域的就五五分,来年就会产收益。明天牙子就会” 沈如溪打了一个大哈欠,她实在是太困,又连续好几晚睡不着,什么三七、四六的在她脑海中成了一团糊浆,她挨不住倒头就睡下了。 钟习川将被子往她的肩上扯了扯,然后就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也不错。 沈如溪因为早睡,所以第二天便早早醒来,因钟习川平安归来,她的心情随之变好,本来打算随意做的炸鸡也换成黄焖鸡。 将切好的鸡块冷水下锅,放入葱段姜片料酒去腥,水烧开后将浮沫撇开,再将鸡肉捞出沥水。 刷锅放油,下适量冰糖,慢慢将糖融化后下鸡块,快速翻炒,让鸡块均匀沾上糖色。 加姜片、花椒、酱油、料酒再次翻炒,紧接放入清水淹过鸡块。 沈如溪取锅盖盖上的时候,正好瞧见钟习川在对边看着她。 这人站在那里多久啦?怎么也不吭声?糟了,她刚才没有做出狰狞的表情?她脸上没有沾上灶灰? 呸,在意他的眼光干什么?老娘是怎样就怎样,爱理不理,爱要不要。 钟习川不知道沈如溪心里头所想,只看到她那变化的小表情,觉得有些可爱。 “溪,我到牙子行去一趟,将庄子的事结了,很快回来。” 去就去呗,还用得着跟她说,沈如溪傲娇想了会,就应道:“你去。” 待钟习川走后,沈如溪掀开锅盖往里放入香菇片和些许胡椒粉,翻炒两遍后就重新将锅盖给盖上焖煮。 趁此时间,沈如溪另开一灶烧水,将几大段排骨斩块洗净,倒入锅中焯水,然后将萝卜去皮切块,搁在旁边备用。 捞出排骨沥干水分后,起锅下油下姜片,将其倒入翻炒,加入些许料酒炒匀。然后将排骨分别放入三个大汤锅里,加水煮。 另一灶上的黄焖鸡已被焖煮地软烂,汤汁渐发浓稠,只需往里再加入适量盐翻炒就可以出锅了。 沈如溪将黄焖鸡舀出,便唤来桃茗替她准备配料,经过一番大忙转,大白菜炖豆腐、拔丝地瓜以及粉蒸肉就都一一出锅。 “溪,溪,外头现在已是站满人,看上去比往常多上一倍。”钟习川说完,就扶着门框喘着气。 沈如溪将萝卜放入汤锅里头煮,“多一倍?怎么回事?不是来搞事的?” 钟习川摇了摇手,“不是,他们见着我还给我打招呼,让我坚强活下去,码头的那些人还没来呢,你这菜啊肉啊,可够?” 沈如溪将汤锅盖给盖上,“嗯要不将晚膳的也煮了,人真的很多?” “真的,还有些已经坐在自带的椅子上,更有的直接端锅来说是打回家吃。” 沈如溪将情绪稳了稳,转向桃茗说道:“你立刻到市集去采买些土豆、猪肉、白萝卜回来。” “是的,夫人。” “思思,琪儿你们都进来帮忙洗东西干活。” 钟习川也赶紧投入到厨房里边,将蒸好的饭给拿起,再将新米淘洗干净入锅蒸。 钟思思撩起衣袖清洗茄子、小白菜、蒜苗。琪儿系上围裙包泡菜饺子。 沈如溪就将沾了油的玉米粒放入锅中爆开,传出的响声引得外头众人心思痒痒, 不禁拍门调侃道:“小娘子,许久不开门,你这是在里头梳妆打扮么?” 第54章 姓钟的外冷内骚 桃茗采买回来听到这话不由地笑出了声,“夫人,东西都买回来了,外头催着你开门呢。” 沈如溪接过土豆,将之全部倒入水盆里边,“既如此就将门打开,你将爆米花给端出去,给排队的人发发,顺势将票卖了。” “好。” 大门一开,人就拼命涌进铺内,钟习川出去分菜镇住局面,沈如溪和思思、琪儿在后头忙得热火朝天。 肉沫茄子、炒小白菜、蒜苗炒肉、炸薯角、土豆丝炒肉、蒸排骨、香菇蒸鸡每一大盆菜都是被火急火燎地端出,最后一锅汤眼见到底,可外头依旧排着队。 沈如溪连忙刷锅烧水,取几个鸡蛋放入碗中,打散,待锅烧开时先往里放入盐和一些味料,然后再将蛋液倒入。 只见黄黄的蛋液一触热水,就散成一朵淡黄色的花,沈如溪将紫菜放进里头,搅拌均匀后出锅滴入香油,撒香菜、葱末收尾。 阳光逐渐西斜,今日关铺门足足迟了一个时辰。 沈如溪夹菜的时候,视线掠过钟习川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溪,你笑什么呢?” “我没想到今日来这么多人是因为他们想见你,可以啊,出名了都,大明星。” 钟习川直接夹住一块鸡蛋塞进沈如溪的嘴里边去,他到现在耳边还是嗡嗡响,什么坚强的男人不落泪,以德报怨的男人最好命。 最离谱的就是还有算命的抓着他的手看,说是大富大贵之相,日后定会飞黄腾达,财运亨通。 可这人说就说呗,收他钱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该信还是不信的好,真该死。 沈如溪含笑将鸡蛋咽下,若是换做以前,指定眼前这人会黑着脸,撂下铺子甩手就走。 看来,人也不是不会改变的嘛。 “大红人,今日晚餐就不做了,待会就去市集里头采买明日的菜。” “听你的。” 钟习川没有想到市集里头的人都认识了他,他就这样凭着刷脸,为本次采买省下了一百八十八文,正好可以偷偷将算命的坑给填上。 洗漱过后,沈如溪使劲将今日收的铜钱搬上-床数数,小腿边抖边唱着,“男人哭哭不是罪” 后进的钟习川听到这歌差点一踉跄往前栽去,“溪,难听,闭嘴。” “你、” “诶,”钟习川抬手止住迅速转移话题说道:“溪,你说我们这快餐馆如此火热,这城里怎么就没人效仿呢?” “事多利润低,酒楼不屑于做,其他小铺子做不来,大铺子计算人力物力也就不愿做了。” 钟习川坐到床边,拿起一铜板说道:“溪,我们这一开始利润低是为了引流,现在人气涨起来,需要谋一下利润才行。” “嗯小子,说出你的想法。” “若是不嫌辛苦的话,大可将宵夜也做了,听牙子说晚上的价格可以卖的高一些,我想烧烤或者烹炒,你觉得怎么样?” “哦?”沈如溪暂放下手中的活,“辛苦倒是不觉得,烧烤不错,城里还没有呢,嗯还可以加上凉拌菜,还有还有各色水果茶,珍珠奶茶,芋泥波波,爆、” 钟习川伸指轻弹了一下这人的脑门壳,“你还真不嫌辛苦呢?烧烤的话我要做炉子,应该要半个月的功夫,只不过这样的话,我可能就不大帮得了你。” “半个月诶,我请张大娘过来帮忙不就好了?她可是我未来的掌柜人选,提前考察考察也好。” “嗯嗯,好~” 翌日张大娘在受邀下就成为了无忧快餐馆的一员,代替钟习川此前熬汤、蒸饭、分菜一职。 一开始上手无疑是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只短短两日,张大娘就能游刃有余,更能巧妙化解那些爱纠缠、偏计较的客户,日子也就在小吵小闹中缓缓翻篇。 “槐花开了~” “这都说四月槐花挂满枝,沈娘,做槐花炒鸡蛋吃呗。” 钟思思听到鸡蛋,连忙从鸡窝子里钻出来,将手摊开说道:“大娘,鸡蛋。” 沈如溪看着钟思思这头上弄满鸡毛和禾草就忍俊不禁,这小豆丁自那母鸡会下蛋后就每天到窝子旁蹲着,生怕鸡蛋一不捡就被鸡爪子踩坏了。 张大娘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条长长的杆子,杆子头上还有一个钩子,只见她往树枝上一钩一转,再一挣,那带着槐花的枝丫就从树上掉下。 沈如溪觉得有趣,就跑上去捡,桃茗和琪儿也跟着去捡,一下子就捡了满满一大筐。 将槐花洗干净后混入鸡蛋液中,加入少许盐搅拌均匀,即可下锅翻炒。 “张大娘,弄多点槐花待会包饺子吃。” “欸~” 沈如溪夹出一小半的槐花炒蛋用小碗装着,往院里角落走去。 “木头,给你的。” 钟习川将视线从图纸上挪开,见着沈如溪后直接将嘴巴给张开,坐等投喂。 “哪里来的少爷脾气?”沈如溪怨怨地埋汰一句,就夹起鸡蛋往他的嘴里送。 “嗯嗯~清香甘甜,爱意满满。” 沈如溪将剩余的鸡蛋一口气直往他的嘴里塞,放下碗筷后往炉子走去,爱意满满,谁对他这木头有爱意,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这炉子是两层的?” 钟习川快速将口中的鸡蛋给嚼咽下,锤了锤胸口应道:“是,上边就可以搁烤好的。” 沈如溪闻着炉子绕上两圈,想着寻一个不合理的点来找茬,可任她如何看,都找不出一丝缺漏。 这人,还真是天赋异禀,关键,长得还帅。 沈如溪将视线落在他的皮肤上,经这段时间保养,黄白皮也渐渐被白皮取代,现代那种熟悉的钻石王老五的感觉迎面而来。 “溪?” 沈如溪立即别过脸去,“那你这炉子算是完工了吗?” “还需要三天。” “噢,那我可以去准备奶茶,不过这里没有那种高高的杯子,又没吸管,不大好搞。” “电视剧里不是用竹筒装的吗?一节节的,吸管改用勺子就好了,笨。” 沈如溪瞧他这幅嘚瑟模样,不由地调侃道:“哟,没想到你这外表高冷,内心还是个煲剧小达人呢~” 第55章 听说某女喜欢沙雕,他学便是 钟习川拂了拂鼻子,连忙起身走到炉子旁冷冷说道:“我要干活了。” 沈如溪听他这赶人之意,也不知是怎么踩着他的尾巴了,只好将碗筷拿起,淡道:“行,行行行,大爷你慢慢弄。”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钟习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缓缓松下一口气,自大学那次大吵架之后,他将课余时间全部用来看剧,什么搞笑的、幽默的、爱情的他都看。 即使他觉得不好笑又或者揣测不了女主角的心意,他都会根据弹幕反应的信息一一记录下来,去学说搞笑的话,去学着多一个话题与人交流。 无非,只是想与她喜欢的类型多靠近些罢了。 沈如溪将碗筷放进厨房之后,就往市集去。回来时肩上背着蒸青绿茶以及红砂糖,手上提着两桶散着热气的牛奶。 桃茗见到后赶紧将桶给接住,“夫人,你买这些奶做什么?” “做珍珠奶茶。” “珍珠?”桃茗往沈如溪买来的东西认真地瞧上一遍,疑惑道:“那珍珠呢?夫人你是不是拿漏了?” “此珍珠非彼珍珠,你喊上张大娘到这巷子后头去砍一根竹子,把它弄成一节节,可以装水的。” “好。” 沈如溪趁着灶热,连忙往里塞入几根木柴,锅热时将牛奶倒入里边煮上一会灭菌,倒出晾凉。 紧接取适量的木薯粉放入盆里备用,而后将锅刷干净,把红砂糖、些许水倒入锅中煮,边煮边搅拌,煮沸后趁热倒入木薯粉里边,亦是边倒边搅拌。 接而下手将之揉成一个光滑的面团,再分成一小块一小块,搓成一个个小圆球状。 刷锅倒入清水,水烧开后下小圆球,煮上一刻钟,再将锅抬起,盖上锅盖,焖上一刻钟后取出过冷水备用。 珍珠已完成,沈如溪取适量白砂糖、绿茶放入锅中慢炒,直至微微焦糖色亮出,往里加入开水煮出茶色。 再将刚晾凉的牛奶上一层薄薄的皮掀掉,往锅里倒入适量牛奶,煮滚后,经过筛网将茶叶给隔离开来,奶茶也就完成了。 沈如溪兴奋地用勺子舀出一碗,再加入十来颗红润通透的珍珠,想着拿过去给钟习川尝第一口。 可忽又想起那木头冷冰冰的态度,就又止住了。无端也不知是发什么脾气,这善变的男人,老娘还不伺候呢。 但她不去,那人却过来。 “溪,你那奶茶弄好了?” 沈如溪抬起头,瞧见钟习川正往这头来,不由地轻哼一声,“你这鼻子倒是比小黄还灵。” 钟习川直接将碗给夺过来,先是浅尝一口,再搭配着珍珠入口,一碗下肚,倒是频频点头。 “奶茶带出来有一种又嫩又鲜的感觉,若喝上一大口有明显的厚醇度,不错。你这茶叶占了很大的功劳。” 沈如溪听他这般说,连忙舀上一碗,骨碌下肚,清香占主,茶与奶的融合铺成一条长悠悠的丝绸,而珍珠则是绸缎上欢快乐舞的主。口感实属不错。 “听掌柜的说这里还没有炒茶工艺,所以我才买了这蒸青绿茶,看来是买对了。” 钟习川点了下头,“溪,我想着要不做个大一点的板子,上边写满烧烤菜式、凉拌款式以及饮品种类,也标上价格,这样就方便许多。” “好,我想想卖些什么再与你说。” “嗯嗯~” 三天时光在沈如溪准备竹签、烧烤酱料、思考菜品的过程中偷偷溜走。 夜色渐黑,灯笼内的蜡烛被赋予了照亮的使命,发光发热地亮着。 因天气回暖,街上的游人渐多,周邻的店铺也开始将桌椅搬出,卖起了宵夜。 小笼包、汤饼、馄饨、炸丸子、鸡皮、腰肾、鸡碎、水晶角儿、药木瓜、煎饺子、市糕、小螺酥 桃茗将灯笼挂起,无忧快餐馆在这黑夜也有了姓名。 钟习川往炉子里头加炭,只这一个动作就引起路过之人的注意。 “诶,老板,你们也卖宵夜了?你这是做的哪门子玩意?” “烧烤。” “烧烤?什么是烧烤?烤的是什么?有哪些菜式?价格多少来着?” 捧着肉串而出的沈如溪不用看,也知道此时钟习川那张黑脸样,于是连忙唤琪儿将大板子给搬出,笑着应道:“小哥若是不介意,站着等上会就知道怎么烤,烤什么了。” 那人点点头,就将注意力挪到琪儿刚搬出的板子上,一看到价格,就吓得灰溜溜而逃。 沈如溪不大管去留,毕竟这加班加点的,若是不多赚些,不划算。 钟习川拿起小刷子往铁网上刷油,再往上先放下羊肉串和五花肉串。 炉火正旺,钟习川将肉串给翻翻身,再刷上沈如溪特制的烧烤酱,香味伴随着底下噼里啪啦的响声,眨眼间就将街上的人给吸引过来。 沈如溪见着,就拿起团扇悠悠地扇着,试图将香味传入各家各户。 羊肉串已被烤得滋滋冒油,钟习川再撒上胡椒粉,细微的胡椒颗粒附着在肉上经火一烤,那股难以抗拒的辛香足足让人垂涎三尺。 有人跃跃欲试,有人保持理性查看价格。 “什么?这羊肉竟然要三十文一串。” 囊中羞涩之人一听,扭头就走,只是香味不会因他们走远而弃之不顾,依旧勾搭引馋,果然走不到步,就又走回头,想着蹭蹭香味亦是不错。 沈如溪微笑应道:“这位爷,市集里羊肉的价格也不低,更何况我这又烤又刷酱又要注意火候的,可费心神,一点也不占得便宜呢。” “可你这价格都抵得上白天里卖的一肉一菜,还可以吃饱喝足,不划算不划算。” 沈如溪加大扇扇子的力度,“这不同类型的东西怎么可比呢,那白天可是我做什么你吃什么,可现在是你想吃什么我做什么,给你做足爷的瘾,这还不成?” 话落,人群中就单独响起一鼓掌声,隐约带有些许笑意,只见那人扒拉着挤着走到摊前来,笑说道:“小娘子,来一串羊肉试试。” 第56章 美食博主出现让某男醋了 与钟习川的黑脸相比,沈如溪见到叶麟的时候笑的那叫一个合不拢嘴,毕竟这行走中的活广告,谁不喜欢呢~ 沈如溪将烧好的羊肉串递到叶麟的手上,还温柔地叮嘱道:“叶先生,注意烫哟~” 钟习川轻抖了下身子,心中暗暗记下这笔账,这沈如溪,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他呢,待会看他怎么收拾这家伙。 叶麟接过羊肉串先是凑近鼻子一嗅,然后再轻咬下一口,舌尖带来轻妙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将剩下的一并吃了,就连嘴角不小心碰上的胡椒料也舍不得用帕子抹去。 围观的人看着叶麟如此享受的表情,现下又闻着如此香味,好几人已忍不住掏钱购买。 沈如溪适时又递上一杯珍珠奶茶,“叶博主,哦不,叶先生尝尝这独特风味,准保让你流连忘返。” 叶麟应下一句后就将奶茶凑到嘴边骨碌骨碌下肚,直至见到竹底才停下,倒有意犹未尽之感。 那些人听着噂噂吞咽声,又听得独特风味四字,一时也管不着二十八文一杯的高价,纷纷掏钱付了。 沈如溪见还有些人在驻足观望,就连忙问道:“不知叶先生觉得羊肉串怎么样?” 叶麟将唇上剩着的一滴奶茶给舔回去,“羊肉味美却不膻,调料与火候掌握地十分恰当,这是我吃过最特别最好吃的羊肉。 还有这珍珠奶茶,这口感我一定要记下来,丝滑醇厚,清香回甜,就如槐花拂过妙龄女子穿着的绸缎一般。” 点评刚完,钟习川的炉前就聚满人,要羊肉串的,五花肉串的,面筋、年糕、鸡翅串的吵吵嚷嚷地争着抢着。 那坐在周邻店铺的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小九九,也纷纷加入争夺珍珠奶茶和烧烤的大军当中。 不到半时辰,所有东西都被哄抢一空,无忧快餐馆的第一次卖宵夜,也算画上完美的句号。 洗漱过后,沈如溪被钟习川拦在房门外。 “木头,你干嘛呢?” “是你在干什么,一见到那姓叶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沈如溪听出了玩味之意,侧着脑袋问道:“你该不会吃醋了?” “谁谁谁吃醋了?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妥当。” “不妥当?没有啊,那叶先生搁现代不就一美食博主嘛,他吃相好看又能引发食欲,更重要的他在县城里有名声,别人都信他,这活招牌你到哪里找?” 钟习川挠了挠后脑勺,嘴唇轻瘪,“那那你也不该过分温柔,这对店铺名声不好,我们对待所有客人都应一视同仁。” 沈如溪打了个哈欠,敷衍应上一句,就要进屋去。 钟习川依旧将她拦住,“你可记住?” “记住了。” “好,那我们来排练一次,你就当我是那个小白脸,我来吃烧烤,你接待一下。” 沈如溪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人,但瞧着他不依不饶的态度,估计若是她不答应,这房是进不得了。 “好,来。” 钟习川端了端架子,“小娘子,来个羊肉串尝尝。” 沈如溪极力抑制住自己的笑意,故作冷淡道:“我跟你不是很熟,叫我美女就好。” 钟习川立马握住她的手腕直往墙上抵,将她整个小身板困于怀中,微低头凑前对上那张小脸,轻声问道:“美女?嗯?” 天爷啊,这木头什么时候学会壁咚的?这娘的,也太容易让人失控了。月黑风高,孤男寡女,那还不是一根火柴就能点燃的事? 不行不行,她还是一个纯情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何况刚才刷牙没有用上薄荷味的牙膏,更没有用上玫瑰花瓣沐浴,万一留下一个粗糙女孩的形象,那可不得了。 钟习川再将双唇的距离给拉近,薄唇微启,略带沙哑地往外吐出一字,“溪~” 要死了,要死了,这让人难以抗拒,愿为之沉沦的声音又来了。沈如溪看着钟习川又靠近了点,惊得五指紧握,双眸紧闭。 钟习川那稍带凉意的薄唇掠过沈如溪的脸蛋,直朝她耳边呢喃道:“溪,切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沈如溪猛地睁开双眸,一脚将钟习川踢开。 奶奶的,她都做好准备,竟然给她说这个。今日不教训教训这渣男,她就不姓沈。 钟习川吃痛一声,心中倒是十分得意,可当看着那被撩炸了毛的沈如溪,他下意识地提腿就跑。 院中追打吵闹声至下半夜才停止。 由于第一次摆宵夜收益颇丰,翌日太阳刚西下,铺内客人还未走,钟习川就搬炉子开始烤制鸡翅、小鱼、鸡肉等。 连续不断的烤串味将街上匆匆行走的归家人给劝住,他们使劲控制住内心想要将板子上所有烤串都点一遍的冲动,掏出钱来,或多或少,都带上串子回家去。 入夜,宵夜气息渐浓,这个属于大家的江湖也缓缓拉开帷幕。 若说羊肉串是这条街上突围而出的黑马,那凉拌鱼皮无疑就是今晚的王牌。 沈如溪在钟习川的旁边支棱起一个小摊,桌上放满各种调味品和辅料。用筷子夹取少量处理干净的鱼皮入碗,再往里加入适量盐、白砂糖、花椒油、醋以及香油搅拌提味。 最后往里放入姜丝、白芝麻粒和香菜进行再一轮的快拌后,一份凉拌鱼皮也就大功告成了。 “样子看上去倒不错,可这能吃吗?这鱼皮听着就接受不了。” “倒也闻不着味道,感觉有腥味。” “刘二郎胆子最大,让他先尝尝。” 沈如溪也不着急解释,单独用新筷子夹出一小口放入嘴里边,任由鱼皮在上下齿咬合间发出爽脆弹牙的声响。 那享受满足的表情、引人吞咽的嚼声,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拿起竹签往鱼皮上戳去,直至亲自将其放入嘴中,才真切感受到这人间美味。 沈如溪见是时候,就微笑说道:“这鱼皮数量少,今日一并搭配珍珠奶茶卖,七十文一份,先到先得。” “七十文?你这是拿刀搁在我们脖子上抢吗?” 第57章 树大招风,龙虎帮闹事 未等沈如溪开口反驳,后头排队的就嚷嚷道:“要是不买就闪一边去,别阻着我们这些想吃的道。” “就是,小娘子,我出八十文,你给我留两份。” “不是,有钱了不起啊,小娘子一人限买一份。” “老板娘,别管他们,我出九十文。” “” 沈如溪没有想到,鱼皮搭配着奶茶可以卖到一百二十文的高价,她真是含泪将钱给挣了。 经羊肉串和凉拌鱼皮的问世,无忧快餐馆再一次成为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有人猜测沈如溪和钟习川是从京城来的大厨,有人亦说他们得了一本绝食菜谱。 更有人说沈如溪是那天上管做饭的仙娥,因撞见钟习川动了凡心才下凡来洗羹做饭。 随着传言愈传愈甚,无忧快餐馆也成为当地必吃榜的榜首,吸引了来城的一众游客,排长队、自带椅子排队已是常态。 “祝钟兄和小娘子生意兴隆,时间也不早,在下也该回了。” 钟习川即刻应在沈如溪的前边,“谢叶兄吉言,慢走。” 沈如溪见他这般,不由地调侃道:“现在知道人家好了,一宣传,这些天数钱都能数到天亮,啊~这该死的诱惑。” “弄你的鱼皮去,聒噪。” “你、”沈如溪正想反驳,就看到一大群身着黑衣蒙面之人,骂骂咧咧将他们摊上的人给威胁走。 其中一人向前来说道:“你们要是识趣,就别卖宵夜,要不然这铺子,就再也经营不下去。” 钟习川从炉子夹层取出他特制的狼牙棍,侧头问道:“溪,打不打?” 沈如溪数了一下有六人,她负责两个,桃茗两个,钟习川也可以对付两个,毕竟这人以前因伤了众多女孩子的心,被黑帮抓了,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出来时黑帮大佬对他跪地求饶。 沈如溪微笑道:“不知各位爷是何来路?” “龙虎帮,现在就把东西都搬进去,不能做,也不能多问,除非舌头不想要。” 沈如溪看向对边角落,于黑暗中有一支晃眼的弩箭对着他们这方向,明箭易躲暗箭难防,也不知暗处还有多少。 “好,这就搬,桃茗帮忙搬东西。” 见东西都被搬入铺内,铺门亦关,那群人才慢悠悠离开。 “溪,那不就是十个人的事?用不着退缩。” “你看到十个人?” “嗯,两个持弩箭,两个持朴刀。” “谁谁谁让你具体说出来啦,我我心底清楚着呢,我不过是想着从长计议,找出背后之人,不然后患无穷。” 钟习川真是觉得这家伙可爱极了,不过无论是天大的事,他都会护着她,“话说的在理,不过我们是动了谁的蛋糕呢?” 沈如溪侧过头去看向桃茗,“你可知龙虎帮?” 桃茗点点头,小声应道:“龙虎帮是江湖上的门派,只要出得起价格,什么样的任务都接。” “那你知道他的巢穴在何处吗?” “不知道。” 沈如溪的脑海中忽然闪过钟梨儿,当时钟林氏扶她离开之时,她的眼神是极富怨恨的,“木头,会不会是你妹妹?” “她有这钱?而且刚才那些人只是让我们别卖宵夜,若是她这疯婆子指使,定是让人将整个铺子给端了。” “她没有,可是那宅子倒是值钱的,”沈如溪轻抿下唇,接着道:“或者是周邻店铺眼热,怪我们抢生意,还有一种就是,钟梨儿与周邻店家联合,想将我们搞死。” 钟习川点点头,“今晚早些歇息,明日问问张大娘这周邻的情况。” “嗯嗯。” 次日,张大娘刚外出打探消息,牙子就从后门送来叶麟昨夜被龙虎帮劫走的消息。 沈如溪和钟习川对视一眼,便开口问道:“路人也认识龙虎帮?” 牙子接过琪儿递来的茶,抿上一口说道:“说是那人认识叶麟,想着帮忙,结果被警告是龙虎帮做事。” “那县衙不管的吗?将人抓走可不是小事。” “哎呀,别说县老爷,就算是州府的老爷也未必想管,那龙虎帮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谁想惹一身腥呢?” 沈如溪愈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抓走叶麟,那她和钟习川自也跟着遭殃了,“牙子,你可知道这龙虎帮在何处?” 牙子将茶杯放下,小眼神来回在沈如溪和钟习川之间溜转,小声道:“你们该不会想想想报官?可别做傻事。”他可是很看好这两口子,不能让他们去冒险。 钟习川即刻应道:“不是,我有一个堂亲在龙虎帮,只是他不曾将地址告知于我,我想着送个信过去,看看叶先生现在什么情况。” “真的?”牙子一脸惊讶地看着钟习川。 “那当然,不过不知牙子可否告知地址” 牙子往四周看了看,就微撅起屁股,凑到钟习川的耳边低声将地址说出,坐上一会,就回牙子行去。 牙子刚走,张大娘就从铺门回来,满脸愁色。 “现在外头都在传龙虎帮的事,还说但凡与无忧快餐馆有关联的人,都免不了龙虎帮的惩罚,所以都说以后也不来吃东西了。” 果真如此,那背后之人又岂会就这么简单禁宵夜,只有将他们全部都禁了,他才会得意。 究竟是谁呢? “张大娘,现在外头是风头火势,你还是回家去,过了这风头再回来干活就好。” “这怎么行呢?若是不能共患难,将来怎么共富贵?我只是一个小妇人,比不得叶公子,于他们无利益,不会弄我的。” 沈如溪欣慰地点点头,她就知道不会看错人的。 饭点已悄然而至,可敞开的大门迟迟未有人进。昔日的门庭若市与现在的无人问津一对比,未免会让人心里头不舒服。 钟习川将药粉匕首小刀都藏于衣袖怀中,手持狼牙棍说道:“溪,你坐不住的,走。” 沈如溪取木簪将一头长发给盘好,再带上淘来的箭袖,揣上两把小刀,就以完备。 “不是,你们打算去救人?” 第58章 勇闯龙虎帮,智斗取契约 沈如溪轻点了下头,叶麟与无忧快餐馆的名声息息相关,他们定是不能弃之不顾的。 “张大娘,劳烦你到里头去带思思和琪儿到家中去避上一段时间,到时候我自会回来寻你。” 桃茗没有听到她的名字,于是兴奋地收拾沈如溪给她的防身玩意。 张大娘虽是一脸担忧之色,但她素知一旦是这两口子认定的事,是十匹牛都拉不回来的,于是只好应下。 沈如溪、钟习川和桃茗坐上马车就出城往北边方向去,因有上一段距离,所以到达龙虎帮附近的时候已是半夜。 正好,月黑风高掠杀夜。 走上一小段路,就可见到一面虎皮旗帜在半空飘扬,在其旁边正写着龙虎帮三个潇洒的大字,大门紧闭。 帮内竟是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些许热闹欢笑声,像是在庆祝什么。 桃茗翻侧墙而入,摸索着爬上高塔,一棍将观察通报之人给打晕。然后下来将门打开一缝,让沈如溪和钟习川进来。 可怎知还未走上几步路,一群持朴刀之徒就自四周跑了过来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咱们龙虎帮,简直就是活腻。” “我们我们”沈如溪往钟习川的身旁贴了贴,她见过酒瓶和铁水管,可这么多把刀还是第一次见,于是骨碌咽下口水道:“我们是梁山上的人。” “梁山?哪里来的梁山?” “梁山你没听过?”沈如溪将众人略带疑惑的眼神收于眼下,转而端起架子言道:“没听过就对了,若是听说,你这龙虎帮还未必有胆子开呢。” 这话一落,里头顿响起酒瓶子砸地而碎的声音,热闹欢笑声戛然而止。 紧接,一粗犷豪迈声自里头传出,“将人给本帮主带进来,老子倒要瞧瞧是何人敢如此嚣张!” 三人被围着走上几级台阶,便到了正堂,半空中的酒味夹杂着酸臭汗味让来者生出退却的念头。 沈如溪强忍着喉咙泛起的不适,往正前方坐着的男子看去,只见他目光犀利,黝黑紧绷的脸上泛着红晕,衣着随性,半露胸膛。 在沈如溪上下打量之时,龙二也听着身旁之人的密语转而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你们就是城里那间小破餐馆的店家?老子倒没听过乡下有哪条村子叫梁山的。” “我们三人来自上头梁山,在无忧快餐馆开店落脚,今日前来,无非是想向龙帮主要一个人,此人姓叶,昨夜被抓来龙虎帮。” “要人?条件呢?” 沈如溪屏了屏气,看了一眼淡定的钟习川,转而直言道:“没有。” “没有?”龙二气的站了起来,“你搁这玩呢?我看那小破餐馆不错,来人,将他们押下签字画押,即刻起,无忧快餐馆归龙虎帮所有。” “是,帮主。” 话落刀起,只可惜还未触着钟习川的衣角,那群持朴刀之徒在须臾间就已全部倒下,围观之人纷纷叫喊向前。 钟习川连忙抽出背后的狼牙棍,搭配着迷针直面迎上,沈如溪和桃茗也抓紧拿起利器攻打。 一番较量下,龙虎帮迎战之人瘸的瘸,断的断,晕的晕,场面一片狼藉。 钟习川打得有些累,便往一旁坐下,闭上双眼翘起二郎腿,用他那纤细的手指揉着太阳穴的,一举一动都在彰显着他自身的高贵,妖孽气息十足。 沈如溪将衣物给整理一番后,看着那站立不安的龙二,微笑说道:“不知龙帮主可还记得我刚才说了什么?” “去去去,还不快将人给带出来,好生带出来。” 龙二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龙虎帮这十几年来一直过的顺风顺水,就连州府上的势力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如今却被这三人给端了大半,如此有能耐,梁山,难道是京城上头来的? 那天杀的陈家婆娘,扯谎犊子,愣说是这无忧餐馆众人是手无缚鸡之力,这叫无力? 沈如溪不知道龙二此刻心里头在盘算些什么,但瞧着他这副模样,最适合趁热打铁问话,“不知龙帮主此次替何人办事?” 龙二将眼底的慌乱收了收,“龙虎帮自成立以来,收钱办事不得透露雇主名讳,自有规矩。” “哦?巧了,我们梁山也有规矩,得不到的就要毁掉,你说,是将你这龙虎帮毁了,让你带着秘密下黄泉还是” 龙二连忙将视线给挪到一边去,额头上的冷汗在出卖着他内心的纠结与不安。 还不说?是他们给太多了?还有为何一开口就定了乡下?是做了调查还是那所谓的雇主将他们的背景一五一十交代出去? 沈如溪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副不忿的嘴脸,于是试探性问道:“是不是有人拿县城东边东林三巷一处大宅子与你做交易?要你毁了无忧快餐馆?” “你怎么知道??” 钟梨儿!! 沈如溪先是抑制住内心燃起的怒火,然接着说:“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咱们梁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我刚才已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说,那、” “我有我有我有契约,你们尽管拿去。”龙二听着这话,心中断定沈如溪他们来自京城,那头的人可是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惹的,于是急忙将兜里藏着的契约取出。 沈如溪往前两步将契约接过打开,咬牙问道:“那陈家的可还有说些什么?” 龙二不敢含糊造次,忙将话语全盘托出,“那婆娘说要是你们的生意不受影响,就让我们往食材上下毒,到时候你们走投无路自会投靠她。 她就会将餐馆给接手过来,每个月会付龙虎帮三十两,上边上边都写着。” 好一个钟梨儿,这是要将她和钟习川往绝路上逼啊。这人一次又一次在她的底线上蹦跶,当真是以为她所说过的话是在放屁吗? 既然这人不想好好活着享大宅子的福,那就生不如死地苟且偷生。 沈如溪将契约折叠好揣进怀中,然后转向钟习川,“看来这觉是没法睡了” 第59章 清渣,收大宅子 钟习川这才将眼皮子睁开,那家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陷害,真是将他的耐心都磨光了,现如今有机会借龙虎帮之名,将他们一锅端起,他也不用装什么孝子了。 “那走。” “小娘子。”早已被带过来的叶麟害怕沈如溪将他给忘了,于是忙叫唤道。 沈如溪下意识将嘴角扬起,“叶先生,你没事?身上可有遭罪?” 叶麟瞧着这微笑以待柔柔的女子,与刚才她那个淡定,有魄力的模样截然不同,着实有趣。 “没事,谢小娘子前来相救,叶某定铭记于心。” “不必言谢,走。” 四人坐上马车,一路往县城而去,回到牙子行已是大中午。 沈如溪和钟习川将桃茗和叶麟放下后,就直接前往东林三巷,清渣行动,他们一刻也等不了。 马车缓缓接近大宅子,钟梨儿的欢笑声愈发入耳。 沈如溪在钟习川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只见里头大院有三三两两排着队买猪肉,这还没看上一会,钟梨儿就瞧见了他们。 “哎哟,瞧瞧,这是谁啊?来这里做什么?真不巧最后一粒锅巴饭也让我给吃了,若想来蹭饭,明日早点来蹲。” 钟梨儿此刻已经脑补了沈如溪他们因遭受龙虎帮的威慑镇压,夜不能眠,食不果腹,特来向她求助庇护之所。 她当然得高高地端起架子,还要将沈如溪此前对她所有的侮辱一次性返还回去,要不然,她可不介意让他们更惨一点。 沈如溪瞧着钟梨儿这幅得意忘形的模样,恨不得立马将契约扔在她脸上,让她再也笑不出来。只不过,这样就不好玩了。 沈如溪勾了勾唇,微笑道:“来这里做什么?这是我钟家,回自己家也需要理由?” “你钟家?”钟梨儿盯着沈如溪的脸,呵呵地笑了起来,后又觉此话实在自大可笑,就禁不住捧腹、开怀大笑起来。 沈如溪这贱人,再怎么横,到头来还不是要依靠他们钟家给庇护? 思及,钟梨儿的笑容即刻止住,脸上布满阴鸷,叉腰命令道:“给姑奶奶下跪磕三个响头,再自扇十巴掌,这大门你才能进。” “哦?”沈如溪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茶言茶语道:“那是不是我只要做到了,你就放了我?” 钟梨儿见这般情形,心中愈发骄傲,“我说的是大门,要想住下,就得守钟家的规矩。 每日伺候公婆,我们吃饭你就站着,我们坐着你就干活,满院子的活,还有卖猪肉,至于说话,对了,你这张嘴,毒哑了,未免听着烦人。” 沈如溪点点头,瞧着不远处奔跑而来的人,笑道:“我记住了。” “记住了那还等什么?给姑奶奶下跪!” 钟梨儿那叉腰的手改成胸前抱臂,下巴高高抬起,脸上有道不明的蔑视和傲慢,仿佛沈如溪已跪在地上向她求饶一般。 只可惜坚持不到一会 “夫人,人都带来了,还有牙子也跟在后头。” 钟习川看向桃茗说道:“去给你夫人找张椅子坐,她演累了。” 钟梨儿看着满巷子的人,脸上闪过一抹惊色,支吾问道:“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私闯私可是犯法,要报官我要报官。” “乖,我们不玩了,哈~”沈如溪说着就从怀中拿出契约,将其摊开来大声说道:“今日起,东林三巷七号大宅子将由龙虎帮接手,宅内一切事物都与龙虎帮相关。” “不——你你”钟梨儿惊的直后退,一不注意遭磕绊,整个人四脚朝天倒地,可她又很快地爬起身,“不,你这是假的,假的,我不认识龙虎帮,不认识。” “牙子,还劳烦你瞧瞧这契约生不生效。” 牙子应了一声就将契约接过,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以牙子行的信誉发誓,这契约生效,就算是告到县衙去,也是这般说。” 钟梨儿迅速冲了过来想要将契约撕毁,只可惜被桃茗一手抓住,扔到一旁。 “夫人,坐。” 被扔在地上的钟梨儿发髻全乱,如同疯子一般骂道:“啊——沈如溪你这贱人,你一早就知道了?你在玩我?” 沈如溪就着桃茗的手缓缓落座,仪式感十足,悠悠开口道:“是啊,不过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想先把人捧的高高的,再看她摔下来。 而且我不关心你摔得疼不疼,我只在意我看的爽不爽,刚才那几次变脸表现的不错,挺爽的。” “疯子!”钟梨儿大骂一声后忽然又笑起来,“沈如溪你这贱人,哦,还说你不是搞男人?没想到搞到龙虎帮上边去了,钟习川,这么大顶绿帽子盖上头,你也忍得?” 她可是知道龙虎帮的威名,就连州府上的人都要给面子,就凭沈如溪,怎么可能会得到契约?这里头,一定是有猫腻。 她就算死,也要沈如溪掉一层皮。 沈如溪用眼神示意桃茗, ‘啪——’ 掌脸声响彻整个大院。 “既然你总是将搞男人挂在嘴边,那我不送几个给你享受享受,倒显得我这个做嫂子的不厚道,牙子,劳烦你安排了。” 沈如溪可没有忘记上次那个瘦弱脸脓男。 “你我要报官,报官将你们都抓了,都抓了。” “报官?”沈如溪将嘴角留下的笑意给收住,“你敢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打的什么算盘,勾结龙虎帮将叶先生抓了去,将祸水引到无忧快餐馆,我们就会成为过街老鼠。 而这里,是我们唯一能够避身的地方,我们来此求助,应下你一系列无理要求。到时候大宅子被收了去,叶先生被放,无忧快餐馆这块肥肉自然就会落到你的手里。 用大宅子去换肥肉,这买卖可划算的来,不过,就你这脑子,哪里能想出这法子,这背后之人” “呸,什么背后不背后的,想套我的话呢,没门。” “你现在不说,自有人让你开口。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头也不敢抬地滚出这宅子。 来人,将他们所有东西都扔出来,今日,我要这大宅子变得干净干净,动手!!” 第60章 宁建十座庙,要毁一桩婚 话落,守在巷子的汉子们一窝蜂地冲进宅子里头。那几个买猪肉的赶紧冲了出来以免遭罪。 钟老头子一听到要赶他们出去,连忙撑着拐杖出来,大骂道:“孽障,钟习川,你这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生父亲。你这样逼妹害父,是不是要将我们赶到街上要饭才安心?” 沈如溪见是这老头子,自是不好多说,故转眼看向钟习川。 钟习川往前一步倚在墙边,冷漠应道:“你们俩将这老头子给看住,别让他假装摔倒装晕,到头来反说我害他。” “荒唐,你就是这样回报父母养育之恩的?好啊,既然你想闹,就将事情都闹大闹开来,让大家看看你钟习川是如何对父母的。” 好一句养育之恩,好一个指名点姓。 钟习川一脚将旁侧的鸡笼给踢飞,双拳紧握,任由红血丝爬满他的眼球,“你也配给我提养育之恩?” 沈如溪瞧着不对劲,连忙起身走到钟习川旁边,将他的手给握住,轻声道:“木头?冷静,他不是伯伯,别多想。” 钟老头子气的瞪大眼珠子,怒吼道:“老子不配给你提养育之恩?那这天下谁配?荒唐啊,真是荒唐!” 钟习川用力回握住沈如溪的小手,借助她掌心的力量将他从过去被抛弃的深渊中拉回来。 “从今日起,这宅子里的人都搬回乡下住,若是被发现他们私下溜走,龙虎帮自会找看守的人说话。” “是。” “钟习川你疯了,你这是要禁锢我们,阿爹,我们去报官。”钟梨儿害怕地扒住钟老头子的大腿。 她怎么可以回到那鬼地方去,她可是风光大嫁到这城里来,那可是人人都羡慕的。要是回去,岂不是会被笑掉大牙? 钟老头子被钟习川这冷漠、平静、不容置疑的态度给吓得蔫了气,他是不知这人何时攀上龙虎帮,又是何时变得如此无情、连父尊都不放在眼里。 “你这是弃了我们钟家的名声,别忘了你也姓钟,你一双儿女也姓钟,我们不好,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钟习川直接迎上钟老头子的视线,淡说道:“那又怎样?我这人没道德,你绑架不了我。” “你你你”钟老头子弃了拐杖作势要晕倒。 沈如溪连忙往里头嚷嚷道:“还劳烦各位加快手上功夫,趁人假晕假吐血前将东西扔出去,以免被讹上一笔。” 钟老头子被这一说,当即被气的晕过去。 院中徒留下钟梨儿的哭骂声和四周搬砸声,过上些许功夫,所有杂物一并被清了出来。 “夫人,东西都清好了。” 沈如溪正欲开口,外头就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跪在地上的钟梨儿眼睛亮了。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做什么?梨儿?梨儿你这是怎么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报官,将你们都抓了。” 沈如溪示意桃茗将这肤色黝黑、衣着简朴、眉宇间带了一丝狡黠之气的陈咚给拦下, 而后开口说道:“陈老板,你家妻子为了陷害我家餐馆,不惜与龙虎帮勾搭,将你这传下来的大宅子给押出去,现在我替龙虎帮来收宅子。” “什么?你”陈咚认出了沈如溪,此前有打过交道,印象不错,“这这,你说的是真的?” 牙子再次将契约给打开,坚定道:“牙子行已确认。”说罢就将其收起,继续笔下的功夫。 陈咚抿起唇点点头,将桃茗的手给打掉,阔步来到钟梨儿的面前,往她脸上使劲甩下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枉我对你百依百顺,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从不让你在外抛头露面卖猪肉,你呢?狼子野心,竟然打起我宅子的心思。” 钟梨儿不顾被打落的一颗牙齿,连忙抱住陈咚的大腿,含泪说道:“不是的郎君,不是这样的,他们是钟家人,这宅子一样是钟家的。” “钟家的?我姓陈!”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他,钟习川是我大哥,他收了宅子,这宅子还是郎君的,还是你的。” 沈如溪看着鱼儿上钩了,便悠悠开口道:“陈老板可有见过三番五次陷害大哥的妹妹?你眼前那个就是了。何况我们是帮龙虎帮收宅子,哪是姓钟的? 不过嘛,若陈老板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谁,那这宅子我们倒可向龙虎帮申请,留你一间房,不至于随他们一起,回乡下住。” 陈咚一脚将钟梨儿给踢开,怒指道:“还不快说!要是敢胡说八道,定休了你。” “是是是怀化餐馆的老板,他他说只要只要将无忧快餐馆逼入绝境,他们就会妥协,就会让我我们给掌握住。” 怀化餐馆?就是那个经常来询问她家利润有多少的怀六?那人相貌不佳,偏的猴形,虽长得一双斜眼却是满目精明,瞧着是个比之前苏家更难对付。可既然他出手了,她就不会放过。 沈如溪将思绪收回,微笑道:“陈老板是个生意人,定是知晓挣钱的同时也需承担相对应的风险。 这宅子你刚说了姓陈,场上的人都听见了,帮主这人嘛偏多疑,我就这么替你这原宅主申请,怕是差了点保证。毕竟你有这么一个有过前科的妻子。 换句话说,这城里的人若知晓你有这么一个得罪龙虎帮的妻子,怕是在生意上会举步维艰。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沈如溪你这个贱人,你竟然让他休了我?啊?”钟梨儿怒吼一声后就看向陈咚,只见那男人的神色闪过一丝慌乱,熟悉的右拇指与食指连续三下张合,让她的心直坠下谷底, 他这是打算弃她于不顾了。 “好,你要敢休我,我这就去死。” 沈如溪岂会漏掉钟梨儿的小眼神,这人从小怕死,自原身嫁入钟家来,这人一旦不达愿就会要生要死,或许是这个原因,才造就了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钟梨儿说罢就强撑起身,往墙边‘急急’地冲去 第61章 她受过的罪要一一还回去 “诶,你这样撞可撞不死,反而留下疤,难再嫁。”沈如溪说完就转向钟习川‘嘀咕’道:“这本来掉了牙就难看,还要毁容,谁能看上她?” 钟梨儿听这话差点一滑就撞到墙上去,幸好往前伸手撑住,要不然真就毁容了,“沈、如、溪,你迟早会有报应的。” 沈如溪笑道:“你要报应是?巧了,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我已经大发慈悲将你对族长的‘敬畏之语’给传回乡下,日后你可享尽福气,不必感谢我。” “请沈娘给些时间我拟休妻书。” “郎君!” “不必,牙子已经替你拟好,只需签字就可。一份休妻书,一份保证书,保证你在这宅子里安守本分,不与外人勾搭,违者生死不论。” 沈如溪示意牙子准备好红印和毛笔,紧接道:“陈老板可以花时间慢慢想,只不过你迟一点,你那所谓的妻子老丈就晚一点回乡,天色不早,他们还要走回去呢。” 她要将他们一家四口所受过的屈辱一笔笔都还回去。 钟习川捏了捏沈如溪的小手,他可是听钟思思说在他离开的那段时日,这家子就是拟好休妻书给她签,若是当时沈如溪当真签了,那他该怎么办? 他会疯,他定会悍然不顾将这家子给毁个干净。 陈咚走到牙子面前,将拇指按下红印,正要往纸上按去。 “郎君不要,不要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们回乡下一样有作为的,我定会对你百依百顺,一定会的。” “没了钱,你还会对我好吗?别忘了,你当初图我什么?”陈咚直往休妻书和保证书按去。 木已成舟,大局已定,钟梨儿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瘫倒在地,没了,什么都没了,一切都没了。 沈如溪看向这才慢吞吞走出来的钟林氏,钟李氏以及钟富贵,“既如此,你们这家子就拿着休妻书走回乡,劳烦两位看守的大哥留意着点,可切勿让他们逃了去。” 两位负责看守的即刻拎起朴刀架到肩上,恶狠狠地催促他们上路。 钟林氏将钟老头子给扶起,钟李氏和钟富贵挑些轻而小件的东西背在肩上,钟梨儿一开始还不愿走,可当朴刀亮到她面前来的时候,她灰溜溜地爬起身往外走。 当她满怀恨意经过沈如溪旁边的时候,沈如溪一手将她给拉住,轻声道:“我说过,会让你身败名裂地离开,你可记住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 要是你敢再兴风作浪,下一次拿的,就是你的命。”说罢就将手放开。 钟梨儿的身上顿生出一股寒意,她一边走一边怯怯回头看沈如溪,如果当初她不将关系搞得这么僵,那么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只可惜,这世界没有如果。 清理完这家子的事,沈如溪和钟习川已是疲惫不堪,两人回到后院就洗漱一番赶紧歇下。 半夜。 ‘啊——’ 沈如溪被身旁之人的叫喊声给惊醒,小心脏直窜天灵盖‘砰砰砰’作响,她连忙轻揉住自己的耳朵冷静下来,再看向旁边那双眼紧闭、嘴巴呢喃的钟习川。 原来是他在做噩梦。 “夫人?没事?”桃茗亦是听到了叫声,所以连忙来到他们房前询问。 “没事,做噩梦了,你回去睡。” “是。” 待桃茗离开之后,沈如溪轻轻地将钟习川给拍醒。 钟习川一见是沈如溪,委屈巴巴地扯过她的手臂当枕头,再一头投到她的怀中,用力抱紧,“溪,我害怕。” “你梦到什么了?”沈如溪一手揉着他头发,另一手轻轻拍他的后背,浑身散发着母性光环。 “我梦到小时候,他们都说我没有爸爸妈妈,还说我是倒霉鬼,都拿小石子砸我。” 沈如溪的喉咙立马就哽咽起来,手上的动作慢慢放柔放缓,“他们这是嫉妒你,没事。” “嫉妒我?” “是啊,”沈如溪努力眨眼不让眼泪往下掉,“他们定是嫉妒你长得帅,成绩好,所以才想从别的方面找优越感。” “真的?” “嗯嗯,当然是真的,作为一个经常找你茬的人,这心态我懂。” “可我还是害怕,不敢睡。”钟习川撒起娇来语气有些奶奶的,虽与他那高大的形象不符,可却令人难以拒绝。 “那要不你将我梦进去,我帮你骂那班兔崽子。” 钟习川支支吾吾地扭动着身子,双腿一伸一缩地将被子给踹开大半,撅着嘴说道:“你唱歌或者讲小故事。” “啊?”沈如溪停下了拍打动作,疑惑道:“你不是说我唱歌难听吗?” “唱!还有我要后背拍拍,不然会做噩梦的。” 沈如溪的嘴角抽抽,多大了还撒娇也不害臊,这态度别说那些小孩,就连老娘也想搬石头、 “歌呢?” “噢,来来来,”沈如溪一边拍打着钟习川的后背,一边唱道:“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 歌声渐被平稳的呼吸声所淹没,翌日太阳徐徐东升,午后透过窗户照到床上这两个抱得死死的人身上。 沈如溪是被痛醒的,她的右手臂就像是受了恶人的捶打一般,又痛又麻又僵。 她连忙将钟习川给踹醒,好家伙,这人倒睡得跟死猪似的,还让她唱歌拍拍哄哄,不就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吗? 钟习川吃痛一声,松开手将睡眼揉揉,“溪?嘿嘿,早上好啊。” 沈如溪立马锤他一拳,再麻溜起身,“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早,你奶奶的,有被子不盖,想冷死老娘,还要枕肉臂,还听歌?你这、” 钟习川回想起昨夜的美好,连忙将人给压回去,再翻身在上,沈如溪看到如此‘光景’,骨碌地将‘败家玩意’四字给咽下去。 “溪,要不咱俩再盖上被子聊聊人生?” “咳咳,”沈如溪撩了撩头发,支吾道:“这不不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大家都是成年人。”钟习川说着就把被子给拉上来 第62章 盖被子,纯聊天 沈如溪的小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不是不是,动真格的?这还是光天白日的,钟习川就这么急不可耐,欲罢不能?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不过不过要是真的话 被子逐渐盖过头顶,周遭静的只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被窝里的温度逐渐攀升。 氛围感十足。 钟习川凑到沈如溪的耳边,轻声道:“溪~我开始了。” 想不到这钟木头还挺懂礼貌的,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有这么一个优点呢,沈如溪娇羞地闭上双眼应道:“嗯嗯~” “首先是那大宅子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钟习川最后一个啊字刚说完,人已经被踢到床下去,还一脸疑惑地看着床上那头发凌乱的家伙,“溪?” “盖上被子你就跟我说这个?” 钟习川憨厚地点点头,一脸无害地说道:“这不是人生吗?嗯?” 沈如溪一掌拍在自己的面门上,她就知道不该对一根木头要求过高,“是,是是是,是我自己变色了,不好意思。” 钟习川趁她忏悔之时,低下头抿笑,更假装无知无辜地问道:“变色是什么意思啊?” “额就是字面意思,对了,宅子的话你去找牙子商量,尽量不多改动,做成出租屋的形式租出去,将收来的租金分成三份,龙虎帮,我们,以及陈老板。 陈咚这人答应的爽快,就是不知他的心里头在盘算什么,用龙虎帮去牵制他,最是不错。” “那牙子行?” “他们自有算计的,我们定一个底价,若高出底价,高出部分全部归牙子行,若是按底价卖,则到年底统计租户及租金,算提成。放心,他们不会甘心拿提成的。 不过这个底价要你亲自找陈咚定,表示诚意,而且告知他以后餐馆的猪肉可以都在他家订,甚至可以打上无忧快餐馆的标志。” 钟习川听懂了里头的意思,站起身直摇头道:“溪,你这老狐狸说的冠冕堂皇全是为了人家陈老板好,实际上却打着自己的算盘。” 打上无忧快餐馆的标志,明面上对猪肉档的生意有帮助,可在暗处对于他们招商好处更多,相信不久后市集上的摊口就会争着成为他们的供应商,这进货价格嘛,肯定会被这人压一笔。 沈如溪傲娇地噘着小嘴,“就算是狐狸,我也是长得最好看的那只,而且一点也不老。” 两人洗漱一番后,钟习川就到牙子行去,沈如溪则前往张大娘家。 沈如溪这才转过巷口,一个小豆丁就直扑过来将她给抱住,奶声奶气说道:“阿娘,你终于来了,思思还以为你和阿爹不要思思了。” “夫人,你来了。” “嗯嗯,你们一直在门口等着呢?”沈如溪将她的小手给扒开,再将她给抱起来,“哎哟,这小眼睛怎么都肿了?” “你还好说呢?你再不来,估计你女儿都哭成河了。”张大娘听到声音也连忙跑出来。 “谢张大娘看着她们两个,到时候吃住费用算到薪资里头去。” “别说这客套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我早上到市集去,听说叶公子被救回来,还澄清这一切都是陈家那婆娘的手笔,与咱们餐馆无关,都说要来关顾呢。” 沈如溪有点佩服叶麟处理事情的速度,“没事,只是昨日将那一家子给弄回乡下去,以后在城里也见不着省去不少麻烦,明日张大娘来干活就行。” “欸,好。” 沈如溪带着钟思思和琪儿到市集去采购一番,回到后院时钟习川正在悠闲喝茶,钟思思一见又立马扑上去。 “阿爹,你还记得思思吗?” “哭了?”钟习川随即看向琪儿,“去煮个鸡蛋给她敷敷,这个样,丑。” “是的,老爷。” “阿爹?阿娘说女儿都是爹爹的小棉袄,说一旦缺了思思,你们就会冷的睡不着,现在思思回来,你们就不用被冷着了。” 钟习川立马眯起双眼看向那头正缩头缩脑的沈如溪。 这报仇的手段,真毒。 “你已经长大,要学会独立,自己睡。” “阿爹,你是不是不要思思了?呜呜阿爹” 怎么又哭了?钟习川不知所措地应道:“不是,我” 这小样,还想跟老娘斗,这就是听老娘唱歌不给钱的下场。沈如溪傲娇地挺胸撅臀,走出独特的沈氏猫步往厨房去。 翌日天才微微亮,沈如溪就轻手轻脚地起身,由于今天类似于重新开业,所以她想着弄些新菜式。 先将咸鸭蛋表皮清洗干净,再将蛋黄与蛋清进行分离,单独出来的蛋黄直接放进锅里蒸,然后趁此时间来切些许生姜,放入碗中加入清水泡上一会后,倒入蛋清里头。 再加上芝麻,将其搅拌均匀,另开一灶,锅热下油煎置,随着最后一勺咸蛋清液在锅中摊成圆饼,咸蛋黄也熟了。 先将咸蛋黄取出稍作晾凉,取茄子洗净切条,再将葱段及姜蒜给切碎切小备用。锅内放油,油热下茄子炸。 取咸蛋黄放置砧板上,使刀将其全部切碎,用碗盛好。捞出茄子沥油,往锅内下姜蒜炒香,接而放蛋黄碎炒出香味,而后才下茄子、盐、味料、少量水。 炒上一会,最后淋上香油,撒上葱花,即可出锅。 “溪,你怎么也不等等我来才弄?你待会又要重做一回了。” “我这是、”沈如溪想了想,就将试新菜三个字给抹了去,转而说道:“不想打扰你与小棉袄重聚嘛。” 做人可不能得罪女人,这事钟习川可是深有感受,昨夜他就独自在那寂寞空虚冷的被窝里瑟瑟发抖,真是可恶,这狠心的人,“溪,要不今晚我们单独、” “喂喂喂,这里是厨房重地,你别礼义廉啊。” 钟习川直接走到沈如溪的旁边,小手指千方百计地想要勾住她的尾指,“在厨房也不是不可以嘛~” 第63章 故意引战,某男酸味四溢 沈如溪迅速夹起一块茄子往钟习川的嘴里边塞,烫的他直呼气,吐也不得,吞也不行,样子甚是滑稽。 “还不烫死你这王八蛋,罗里嗦,就你有嘴能说?在这瞎巴巴的,还不将你那王八小绿豆眼看过来,老娘只演示这仔姜炒排骨一次,若是砸了招牌,抽你小鞭鞭。” 钟习川吃下茄子后又往嘴里塞了块蛋清饼才得以缓解过来,抽小鞭鞭?难道这家伙喜欢? 钟习川不由地脑补了一番,直至沈如溪将排骨切块洗净以及相关配料切好,他才回过神来。 锅热下油、姜蒜片、八角、茴香、花椒粒炒出香味,紧接下排骨、料酒和酱油,翻炒一会往里加水,盖上锅盖焖煮。 趁此,往碗里切好的仔姜片倒入酱油,用手抓搅拌均匀,尽量使每一块仔姜片都蹭上酱。 掀开锅盖,往里放入五香粉、蘑菇片和仔姜片翻炒,再盖上焖煮一会,待差不多开始收汁时,加盐和葱段,炒两下即可出锅。 桃茗嗅着味也起了身,洗漱完后就将铺门给打开想着让张大娘进,怎知就迎来好几个过路询问的人,“你们这店,今天卖不卖午饭?” “卖,当然卖,老规矩。” 钟习川闻着声,就提前将板子上的旧迹给擦去,换上今日菜品,还特意着重落笔于新菜式三字。 眨眼就到饭点时间,无忧快餐馆虽说不达往日大排长龙的鼎盛时期,可倒也算是接踵而来,热闹哄哄。 “小娘子这是又出新菜式了?” 沈如溪转过身来,正好对上叶麟的视线,这人依旧是一身白衣,只不过今日手上多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叶先生来了?说起来还得谢过叶先生出面解释,要不然这新菜式也难以在众人面前亮相。” “小娘子客气,叶某不过是将实话说出,今日前来还得多谢小娘子的救命之恩,这是谢礼。” “谢礼?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人处理问题速度如此之快,绝非一个普通说书人能够办到的,既然有如此势力,又为何会被龙虎帮困住?难道是有所图? 叶麟见气氛有些冷下,却又不愿就此离去,于是往四周环顾,正巧被他瞧见了外头角落里有一个鬼祟的身影。 “小娘子,那人你可认识?” 沈如溪顺着叶麟的眼神示意,竟瞧到了本次龙虎帮干涉案的始作俑者,怀六。正好,可以将话给说明白。 “叶先生自行坐下,我到外头看看。”说罢就提步往铺外走去。 “怀老板,怎么见着我就要走啊?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被叫住的怀六止住了脚步,他自然是听说无忧快餐馆恢复生意,特地前来查看情况,没想到他们真有能避过龙虎帮的本事。 怀六强行咧开嘴角,“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只不过前天听说龙虎帮闹事,就过来瞧瞧,见到你们不受影响,我就放心。” “你做没做,心里没点逼数?”沈如溪说完便重新展开笑容道:“眼热是病,得找大夫治治才是。” 怀六听这话,嘴角立马往回收,板着脸说道:“你说我眼热你这家小破餐馆?有人信吗?咱们怀化可不知强多少倍,哪像你们这般靠低价来拉生意,笑话。” “怕是你没这本事做,只能强行捧高自己踩低别人,不过也得多谢你母亲,要不是给你这张嘴,你也不会到处说。” “你、”怀六那张瘦缩嘴脸被气的鼓起腮帮子,乍眼一看,如同一只红脸蟾蜍,他缓缓将握紧的拳头放下,要不是街上人多,他定会会上手将这伶牙俐齿的臭婆娘给揍上一顿。 “你等着,风水轮流转,有你哭的份!” “我只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怀六哼了一声,就甩手离去。不就是斗价格吗?他怀六可斗得起。 沈如溪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暗暗给自己竖起手拇指,她还真怕怀六不与她斗呢,这样她的仇还怎么报? 怀六与苏临不一,他在意利润,就算再怎么斗他也会有个度。而且这人性子冲,一句话就板着脸,两句话就想动手,心机不深,容易入套,正合她意。 沈如溪将心思收回之后便走回铺内,食客大多已用完餐离去,偏的剩下叶麟与钟习川,两人看上去脸色都不大好。 “这是怎么了?”沈如溪看向叶麟微笑道:“叶先生可用完餐了?” 钟习川啪地一下站起身,将沈如溪的肩膀给搂住,转而对叶麟冷道:“希望叶公子能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该惦记的就不要惦记,要不然就别怪我无情。”说罢就往回走。 叶麟覆在后背的五指悄然紧握,很可惜,他这人喜欢反着做。 回到后院,钟习川双手将沈如溪给架到桌上,再落掌于其左右,不给她一丝逃跑的空间,“不是说,对待所有客人要一视同仁的吗?” 沈如溪对上钟习川的脸,顿将所有的事暂抛脑后。 这人的模样真真是长在她的审美上,五官如同是被上帝精心雕琢一般找不出半丝瑕疵,特别是右眼角那颗朱褐色泪痣,恰到好处的点缀,加上他的身世,无疑是小说里头的美强惨人设。 “溪?” “啊?你说你说的对,都对,嗯嗯。” “我看你对那小白脸可不是一视同仁。” 这小嘴该有多软啊,要是能亲上一口,还不把她给美死?可嘴还没亲上,脑门壳就被弹了个激灵。 钟习川对于沈如溪多次出神表示不满,“你是不是在想那个小白脸?” “没有,我这是在在在”想你这个小白脸~ “想不出理由解释了?每次见到那个姓叶,都笑嘻嘻赶着趟迎上去,你还说不是馋人家?” 沈如溪一脚将这无理取闹的男子给踢开,“你可不能侮辱我的职业素养,那可是我练了好几年的沈氏招牌微笑,第九颗牙齿永远只能在暗处看着其他八颗闪闪发光。” 钟习川怨气满满的又黏了上来,“我看不是,你是不是知道他喜欢你,所以你才这般待他好?” 刚才那姓叶的竟因他们将钟家赶回乡下之事,而质疑他与沈如溪的关系,更明里暗里透露着对这蠢家伙的爱意,他怎能不被气得要死? 第64章 溪,别撩! “他喜欢我?” 叶麟真喜欢她?这人口味得多重,偏好有夫之妇?啧啧,使不得使不得。可钟木头为何是这个反应?这货怕不是对她日久生情了? 嘿嘿,这下还不是她的主场?沈如溪伸手圈住钟习川的脖子,轻问道:“那你,喜不喜欢我啊?” 钟习川丝毫没有预料到沈如溪会做如此回应,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当下就慌了,特别是她那双覆在他脖间的玉手,似在隐隐撩拨他的心弦,逼他将心事全盘托出。 “我……我……我……” 沈如溪瞧着那脸色由白变红再变白,明显局促不安的男子,仿佛看到往日她被这人撩的不知所措的模样。 不就是撩人吗?谁不会呢? 沈如溪故意将距离给拉近,凑到他耳边柔柔说道:“你要是对我有意,就大胆说出来,毕竟你又帅又多金又专情又不嫖又不赌的” “我是……我……”钟习川的呼吸变得急促,那被沈如溪小嘴触到的耳廓唰地一下就红了,还有偏下点的耳垂,如同上了最深的染料,红紫红紫的。 “也该试试被一个绝世美女拒绝的滋味~”沈如溪说罢就将手松开,撩人的感觉,真爽。 被松开的钟习川如溺水得救一般扶着桌边止不住喘气,想不到倒让这家伙给摆一道,“溪,你首先得是个绝世美女。” “你……你……你……渣男!” 钟习川看着沈如溪离去的背影,不由地扬起嘴角,这人在感情方面总是不往里想想更深层的意思,真是小笨蛋~ 餐馆白天的生意,在沈如溪隔三差五出新菜式的份上渐渐回暖,逐步恢复往日的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只不过自那次与怀六对话之后,这宵夜相对来说就不愠不火,路过人-流一如往前,只不过愿意为之掏钱的就少之又少。反倒是怀化餐馆门前排起了长龙。 钟习川不再往炉里添炭,任铁网上这几串年糕烤完作罢,沈如溪将最后一份珍珠奶茶送到隔壁摊位之后,就将凉拌小摊上的调料收好。 “老爷,夫人,我将东西买回来了。”桃茗去怀化餐馆买完东西后,特意绕了两圈从后门进。 沈如溪将纸袋打开,炸物的香味顿时在铺内弥漫开来,“这是炸串串!排队那些人怎么说的?” 桃茗点头后说道:“都说是优惠好吃,一点也不比咱们的烧烤差,其中荤的就十八文,素的就十文。” “那可有打探到这炸串串的来源?” “沈娘子想要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不就好了?” 沈如溪往外看去,就瞧见手捧着炸串的怀六,正一脸傲慢地看着她。 沈如溪暂不做理会,只从纸袋里取出一串鸡翅包递给钟习川,然后自取一串菜花,“你们俩也尝尝。” 菜花被炸的脆软适宜,只可惜在调味上稍欠缺,盐稍重,胡椒及花椒味浅,估计也是这个缘由,价格会偏低。 怀六对于被晾着有些许不满,不过当他看到桃茗来买的时候,他就知道风水真的是轮流转了。 “沈娘子要是想学做炸串,大可光明正大来我家餐馆拜师,不必如此偷偷摸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觉得自家的烤串不好吃。”怀六最后还特意将嗓子给提了提,让坐着的那些人听听。 “哦?那怀老板之前偷偷摸摸来我这买烧烤吃,也是觉得自家做的东西不好吃咯,这道理没错?” 沈如溪趁他反驳之前,连忙接着说道:“炸串嘛,巧了,我还真会,如果照你这个配料,我可以卖荤的十四文,素的七文,钱挣的少些,但给你心里添堵,我舒坦~” 怀六的手明显往回收了点,牙缝里硬蹦出几个字,“别不识趣!” 沈如溪直接往前走上两步与之对视,淡说道:“我若识趣,早就无路可走了,怀老板还是想想法子应付,老娘让你多挣几日钱。” 荤的十二文,素的五文是他们餐馆的底线,如果与沈如溪卖一样的价格,那按人气定是卖不过,若只低一文钱,他们距离偏远不占优势。 怀六忽感身上一股寒气四处撺掇,现如今唯有见机行事,他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不唯利的生意人。 “各位客官,尝尝我们怀化餐馆的炸串,好吃实惠,比这烤串好多了” 沈如溪和钟习川由着他去,收拾收拾炉子摊子就洗漱回房。 “溪,你是想套价格而不是真卖炸串?” 沈如溪一边放铜钱一边应道:“要不然我何必派桃茗去买,不引人注目吗?” 钟习川将医书翻页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套着的价格如何?” 沈如溪停住了手,噘嘴道:“那姓怀的可精明的很,若是按我那个价格做,是挣不着多少的,如果不够量,说不定还会亏。幸运的是,老娘自有打算。” “嗯?” “现已是五月底,很快就到三伏酷暑天,那钵钵鸡应该很受欢迎,而且省了炸这道功夫,另外一竹签可以串少一点,直接卖荤的十二文,素的五文,打他个措手不及。” 钟习川的脑海中闪过老狐狸三字,“那万一他也学着降量降价呢?” “他既已是开了头,又有别家出新品,那降量降价就不大好做,如果只降价,他定不愿做,相信很快,就会急的跳墙了。” 接下来的几日功夫,沈如溪和钟习川在餐馆人少之时就会到街上去淘东西。得来全不费工夫,钟习川在乡下赶集时买到硝石,沈如溪亦从一老翁处买到竹叶花椒,也就是藤椒。 于是就着手安排钵钵鸡的事,沈如溪将土豆、蘑菇、木耳、莲藕、花菜都切成薄片上串。 再将剥干净的鸡给斩块洗净,冷水下锅,放入姜片、葱段、八角以及料酒去腥,盖上锅盖。 等待之时将此前买来的藤椒给洗干净,再用小刀将粗的枝给扒拉掉,然后将藤椒给剁碎,再切上葱段与之搅拌在一处,一股奇异的香味咻地一下就窜出来。 而后再取大蒜,切成蒜泥,茱萸果亦是切碎搁在一旁备用。掀开锅盖,用勺子将上边的嘌呤给舀出,接而将鸡肉捞出放进准备好的冰凉水里边。 (钟习川用的硝石制冰虽然不能制出冰块,可是零散的冰碎冰渣还是能弄得出。) 剩下的鸡汤将其倒出,起锅下油,将藤椒葱段、蒜泥、茱萸果粒一同下进去炒香,然后抬起锅,将刚才的鸡汤倒入拌匀。 最后往里下盐、糖、白芝麻,搅拌均匀后整锅倒出。将锅刷净,烧水,水开后拿着土豆片、藕片、木耳等涮几下就之捞出放入冰凉水里边浸泡。 “溪,快看看我这板子。” 第65章 他们都说阿爹阿娘在抱抱~ 沈如溪走到钟习川的旁边,凑前瞧去,钵钵鸡三个字最是夺目,往下便是排列不规律的菜品,在每道菜品名字的旁边都刻有相对应的萌版图案,好萌好可爱的板子。 一看少女心这就容易泛滥,只不过角落里多了个蜜饯果子,沈如溪用手指将之捏起,疑惑道:“这还有实物呢?” “定是思思的杰作,刚才扒拉着我,硬是要我赔她蜜饯果子,说是她留给哥哥吃的。” “啧啧,钟习川,该!” “该?我可没忘是谁将那个放错调料的咸酸汤凑到我嘴边,要不是喝了,我也犯不着去偷吃蜜饯果子。” 沈如溪立马将距离给拉开,不作回应转身就往里边去查看浸泡的鸡块好了没。 可钟习川岂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他将板子放下,背手随在其后,“溪,我这人不爱计较,你就亲我一口好了~” “哦?有这等好事,不,不不,你说什么呢?想屁吃!”沈如溪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她可不能让这人看出自己馋他的身子,万万不能。 “你这是不想负责咯?” “你在瞎说什么呢?谁不想,不是,谁想……谁……谁要负责啦?我又没拿你怎么样,别搞得像个怨妇似的。” “那好,今天晚饭我就不做了,心痛啊~” 沈如溪立马转过身来,怎知正好就落到钟习川的怀里,细腰被牢牢困住,这下可走不掉了。 “你……你……你松开,站在人家身后边也不说一声,真是想屁吃。” 美人在怀,钟习川的心情甚好,不由地调侃道:“溪,没想到你如此急切想要亲我,来。”说罢,他便将侧着脸往沈如溪的嘴边凑。 “谁要亲你?”的脸啦,老娘要亲也是亲嘴,没意思,一点诚意也没有,沈如溪娇娇地哼了一鼻声。 这轻声不偏不倚传到钟习川的耳中,他得意地扬起嘴角,正想更进一步之时,“阿爹,你还笑?你要将蜜饯果子都还给思思。” 钟习川,卒~ 可恶,这个时代不让女子上学是不可取的! 沈如溪连忙将这人给推开,义愤填膺地说道:“就是,还果子,思思阿娘刚才就是在帮你教训这个偷你东西的老贼,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钟思思肯定地点点头,“嗯嗯,思思就知道阿娘最好了~就算被阿爹抱着,也想着为思思讨果子。” “嘘!我们这不是抱,是……是……是挠痒痒,阿娘够不着后背,所以让你阿爹帮忙。” “可外边的人都在说阿爹和阿娘在抱抱呢~” “什么?” 钟习川知道风雨欲来,小碎步马不停蹄地往外挪,一手提起钟思思的衣领子连忙撤离出沈如溪的视线。 沈如溪大骂一句‘王八蛋’后就将浸泡好的鸡肉、土豆片、藕片等拿出浸入到藤椒鸡汤里,完备后就开始做晚饭。 太阳逐渐西下,天边留下一道粉色彩霞。 钟习川将大板子提前放出,然后再搬上一大横桌搁在他往日放烧烤炉的位置上,今夜,只卖钵钵鸡。 琪儿将洗干净的碗碟筷子小心翼翼地搬到钟习川旁边的桌子上,桃茗就助沈如溪将那三大盆钵钵鸡给搬出。 门前已是站满围观群众,有人直接是蹲在板子前进行一番脑补,他们实在是太期待无忧快餐馆出新品。 “各位,这是本店新出的夏日小吃,钵钵鸡,一律按荤素收费,荤的一串十二文,素的一串只需五文,新品测试,数量不多,先到先得。” 沈如溪刚一说完,往日里的熟客一拥而上,要不是钟习川将桌子给顶住,这小摊子也就没了。 一顿疯抢过后,只剩下寥寥几串木耳。 那第一批抢到的,碗碟已空,可意犹未尽。 “小娘子怎么就不多做些?那土豆片甚是清脆且带有一股清香,不腻,味好。” “就是就是,土豆片好吃,还有还有菜花,带有丝丝辛辣味,比那头炸的要好吃。” “本大爷不吃素,只尝的这鸡肉确实妙,瞧着白白的无味,这一入口啊,竟是人间美味,老板娘还得多做些。” 沈如溪微笑应道:“咱们这小本生意的,若做多了,似此前的烧烤那般,没人吃,岂不是白白浪费?” “诶,小娘子,你这可放心,就你这钵钵鸡的价位以及味道,何愁没人吃?明天我就到处嚷嚷去,你尽管多做些。” 就等你这话了,沈如溪轻哎了一声,微皱眉应道:“那好,就算到时候你们嫌着我卖的贵到那、头去买,自动放弃了那个买十次就送一份奖励,我也认了。” “奖励?什么奖励?” 沈如溪连忙从底下抽出一块小竹片,依旧是一脸忧愁道:“就是这个,只要你在本店买十次钵钵鸡,竹片上显示十朵小红花,就送不同价位的礼物。哎,想必你们也看不上。” “我要。” “我也要。” “还有我们,我们也要。” “今天也可以盖小红花吗?” “明天,我还沉浸在烧烤被打击的痛苦中。”沈如溪作势捂住额头,一脸难受。 “那剩下这几串我都要了。” 沈如溪悄悄给钟习川比了个耶,今夜首战告捷。 无忧快餐馆出好吃实惠,而且可以兑换礼物的新品钵钵鸡,在第二天就传遍了大半个县城。 当夜,沈如溪在卖出十大盆后还有不少人催着要,钟习川因小竹片准备不充分,手抄名字抄到手软。 六月蝉鸣带来悠悠夏日,无忧快餐馆也似这厚积薄发、脱胎换骨的蝉一般,在这炎热难耐的季节,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只可惜这世上,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另一边怀化餐馆生意一落千丈,就连隔壁摆卖煎饺子的都略胜他们一筹。 怀六在铺内来回踱步,他倒想降价,只可是那沈氏婆娘卖价竟然正好压在他的底线上,真是可恶。钵钵鸡?他倒要瞧瞧到底是什么方子? 怀六想着就将夜行衣递到身旁之人的手上 第66章 使计,关门打狗 半夜,无忧快餐馆后院墙上冒出了一个脑袋,小黄刚叫一声就蔫了气。那身着黑衣之人顺着墙边的绳索缓缓落到里边,摸索着往左侧的厨房走去。 沈如溪和钟习川听到弄锁声时,不约而同地将睡眼睁开,看来鱼儿上钩了! 他们自推出钵钵鸡后就将厨房上了锁,是猜中怀六这人之前能提出找龙虎帮做事,胆子不会小到哪里去,所以有些事自然也敢做。 钟习川蹑手蹑脚下床后,沈如溪也小心翼翼地跨过钟思思,轻手轻脚地扒在窗户处浅息瞧看。 幸是月朗风清,沈如溪可以借光看到那黑衣之人掰锁的小动作,还有桃茗,正持着棍子往前走,这可不能让她将这鱼给抓了。 沈如溪揉了揉鼻子,‘阿嚏——’ 那黑衣人闻声猛一回头,然后连忙跑回刚才那个位置,顺绳索往上爬。 桃茗急忙将木棍往他身上扔,紧接快步将绳索给拉住,“你给我下来!”说着就将绳索用力一摆。 “龙虎帮做事,你要是不想死就松手。” 沈如溪连忙将房门打开,惊讶道:“小黄?死了?”说罢就晕倒在地。 “夫人?”桃茗回过头后一不注意就将手松开,那黑衣人就扒上墙边往另一边溜走了,“诶,你、” “让他走,走的越快越好。”沈如溪麻溜地从地上起身,还悠悠地将身上的灰尘给拍掉。 钟习川持油灯出来查看小黄的情况,在其脑门上发现了一支细针,这针应该是在药里泡过,迷性很强,“真是可怜的家伙,很快就要再晕上一次。” 桃茗不解问道:“这这是?” 沈如溪看向那上了锁的厨房,乐道:“大后天做完午饭,张贴出去,东主有喜,赴乡下吃喜酒,隔天大量售卖钵钵鸡。” 待钟习川将迷针泡好后,就是她收网之时,怀六,老娘就让你有得进没得出。 桃茗依旧不解,可还是点了点头。 转眼间两个有蛐蛐声作伴的夜晚悄悄溜走,午间收拾好碗碟筷子之后,沈如溪和钟习川就带着钟思思,桃茗和琪儿一同坐上马车往乡下去。 入夜,黑衣人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餐馆后院。 只见他先是警惕地往卧房里头窥去,待确定没人之后方将后门打开,让在外等候的两人进来。 三人快步往目标厨房走去,依旧是卡在门锁这一道关上,里头的藤椒鸡汤香味越门而出,悠悠地勾着外头人的心思。 “别弄,直接砍掉。” “那会不会被发现?” “这年头,屋里遭贼那可是正常不过,别浪费想的功夫,直接砍了。” 须臾间,刀落锁亡,门忽溜一下就被开了。 三人直奔灶上那一盆红绿点缀的鸡汤去,因争执是否将整盆端走或是只带走一小部分花了小半会功夫,不过很快,因香味勾引,都不谋而合地拿起勺子往里头舀出少许浅尝。 “三、二、一,倒!” 倒字一出,刚才还洋洋自得的三人转眼就成了刀俎鱼肉。 “木头,他们会睡多久啊?” “总之今天晚上是醒不来。” 沈如溪小心谨慎地从屋檐处站起,轻声道:“那走,下去将小黄救了之后就回怀化餐馆睡觉。” 钟习川亦是站了起来,双手将梯子给扶住,“溪,我能不能把他床头那本书给拿走?” “拿就拿呗,这年头,屋里遭贼可是正常不过。”沈如溪顺着梯子往下走,落地之后就将下头给扶住,“放在床头,难道那人也看医书?” 钟习川抿着笑顺梯子而下,落地后才应道:“那是一本‘武功秘籍’。” “武功!!”沈如溪连忙捂住小嘴,接着低声问道:“是有关练轻功、御剑飞行、降龙十八掌之类的吗?” 钟习川也学着沈如溪捂住嘴巴,轻声道:“不是,是一本姿势大全。” “姿势大全?怎样的姿势?是拿着剑还是红缨枪?” “咳咳,溪,在床头,姿势大全” 沈如溪顿时哑口无言,难道这人已经知道自己馋他身子了?她有表现出来吗?难不成是睡觉两个字让他起了疑心? “溪?想什么呢?” “喂喂喂,离老娘远点,”沈如溪急忙挥出‘降龙十八掌’将钟习川给打开,一脸正气地警惕道:“那书不能拿!” “你刚才不是说、” “说说说,说,我那是气话,嗯我们俩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良好公民,可不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哦~我懂了。” “懂懂了是?那就好。”沈如溪说完就心安理得地往前走, 殊不知后头钟习川悄悄往怀中那本书瞧上一眼,一本正经地呢喃道:“既然你如此有灵性自觉到我怀里来,那我就勉为其难将你收下。” 次日到饭点时间,一行五人就从后门而入,沈如溪先将铺门给大大地打开,微笑解释道:“不好意思各位,咱们餐馆众人刚刚才回来,你们到别处去吃。” 人群正当要一哄而散之时,三道‘啊’声自后院传出让人顿时毛骨悚然,“贼,厨房进贼了。” “进贼?不是?”沈如溪着急往回走,好几个胆子偏大一点的也跟着进来。 只见那三个神色慌张,手足无措的黑衣人正被钟习川和桃茗拦住,其中有眼尖的瞧到直接脱口而出,“这不就是怀化餐馆的老板和老板娘吗?怎么会” “夫人,地上有一个勺子。”琪儿在里头将勺子给拾起,走到沈如溪的旁边。 一个勺子?昨日他们分别是一人拿一个勺子,怎么可能还有那个汤以及现在这个时间,这一切怎么会如此凑巧? 怀六愈发觉得他们是走进了圈套里边,故死死地盯着沈如溪。 沈如溪微微皱起眉头,一脸苦色,心里却是乐翻了天,既然这人之前心怀对他们餐馆下毒的执念,那何不成全他呢?“这这不会的,大家都是凭良心做生意,他们应该不会来下毒的。” 第67章 正面交锋,将贼压着打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跟进来的人纷纷探头往厨房里头看,正好瞧见桌上放着往日吃的钵钵鸡汤料,当下便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将自身的喉咙给掐住,十分不适。 “你胡说什么?我们怎么会下毒?反倒是你们,不知道在汤里下什么东西,将我们给弄晕。” “我刚才不是否了你们下毒吗?心虚什么?你们这一身黑衣,又在墙边搭着绳子,又将厨房的锁给砍掉的种种行为,实在令人汗颜。” 沈如溪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我知道,我们无忧快餐馆的生意是蒸蒸日上碍着你们眼,但你们也不能来我这里动手脚,毕竟这都是吃入口的东西呢,大家说是?” 话落,围观之人无不对这种行为指责,更甚大呼报官,送衙门。 怀六舔了下唇,唇间留下的味道让他气势见长,至于他们偷进厨房大可胡乱找个理由搪塞。只不过这无忧快餐馆往汤里下毒是板上钉钉的事,若传出去生意就指定毁了。 “那就去报官呗,我倒看看到底是谁心思不正?” 对于如此急着送自己上绝路的人,沈如溪还是第一次见,也就无需与他多客气,直说道:“不知哪位小哥能替我们跑这一趟,毕竟当事人不好离开。” “我去。” 过上两三刻功夫,衙役携同仵作一同来到现场。 怀六率先开口占据话语权,“官差大人,昨天我家餐馆养的猫突然失了行踪,我们三人外出来寻,怎知就在这附近听到了猫叫声,一时心急,就唐突地进了里院。 因叫声实在是凄惨,而当时这院中无人,所以我就想着将锁先砍了,过后再补回去,毕竟猫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总不能弃之不顾。 进到厨房将猫解救之后,我们就闻到远近闻名的钵钵鸡香味,面对如此诱惑,说实话,没人能够控制住想要尝试一下的念头,所以我们就浅尝了些许。 但是结果呢,我们三人就晕倒了,也是刚刚才醒过来,我真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在食物上下手脚,往日里更不知下什么了。” 沈如溪直呼内行,这怀六立马就抓住此案的重点,想着将引子往毒上引去,这让就能让人忽略掉他私闯民宅的罪责。 果然是厉害,要不是亲眼所见她还真信了,也难怪钟梨儿那蠢货能被这人哄得将大宅子都抵押出去。 仵作听闻是动手脚,就忙取出作验玩意朝里头的那盆鸡汤走去,半会惊叹道:“里头是迷-药,药性强,只要喝上一小点就能够昏迷一天一夜。” 衙役眉头紧皱,他此前也买过几次,对这餐馆的印象十分不错,怎么竟是这般坏心肠?“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是,你们这就信了?”沈如溪表现的十分惊讶,“他这话不就是像一个小偷闯入别人家里偷东西去卖,结果发现是假货被人打一顿,到头来还埋怨屋主在家放假货嘛。” 在场的除了他们三人纷纷都点了下头。 沈如溪继续说道:“你家猫什么时候不见的?” “午时左右。”他可是亲眼看着他们的马车离开的,所以这个时间段是没错的。 “哦~这样啊,那想必是趁我关门关窗之时偷偷溜了进去,不过这也奇怪,厨房里头一丝猫毛都没有,你说它叫的惨绝人寰,那肯定是拼命挣扎,不掉毛吗?还是说假猫啊~” 怀六使劲捏住衣角,硬气道:“那当然就是被你给清掉了,就像勺子一样,明明就是有三个勺子,现在只剩下一个。” “这”沈如溪指向里边,“灶边不也有一个吗?还有一个,喏,在盆边呢。” “你”怀六气的脸红如猪肝,这人一开始就存心误导他,说是地上有一个,让他以为被做了手脚。 “那我顺着你的话,可不可以理解为我没有清掉猫毛,就像我没有将另外两个勺子收起一样?又或者说你们假借寻猫品汤一事,用勺子下-药呢?” “你这婆娘胡说八道什么?” 沈如溪故意向怀六露出一副老娘就是要坑你的模样,然后转向仵作正经道:“仵作在场,大可查验这三只勺子有没有问题?喏,这边边还留下些许白色粉末呢。” 琪儿将手上那只勺子先是展示给衙役,随后逐一呈现给在场之人看。 仵作将勺子上的粉末用针轻轻扒下,接而用水兑开,再与鸡汤里头的一比对,“勺子上的粉就是迷-药。” 在场众人‘哄’地一声,有如恍然大悟之感。 怀六五指紧握成拳,健步如飞朝沈如溪方向扑去,沈如溪眼角余光瞅着人差不多来到之时,自行晕倒在地。 “溪!” 衙役忙喊道:“把人拦下!” “你这臭娘们到现在还诬陷我?老子还没碰你就晕,有种你就站起来,装晕算什么本事。” “溪?溪?”钟习川在沈如溪的手臂上发现了一支细针,忙叫道:“这是什么?仵作快来瞧瞧。” 仵作连忙带着干净的帕子跑来,取过针细细一瞧,又搭脉于沈如溪的手臂上,皱眉道:“这针可是由很浓的迷-药水浸泡过,一扎就会晕,小娘子这是真晕了。” 钟习川将沈如溪搂紧了些,略带哭腔说道:“官差大人,这细针我在我们家小黄的活动的附近也发现了一根,要是进别人的屋里找猫,又何必迷晕这屋内的狗,居心妥测啊。” “你再胡说试试?你们俩一个装模作样,一个道貌岸然,还真是绝配。”怀老板见事到如今,就干脆扯破脸皮直说事实,“我是眼热你们生意火热所以想来偷秘方, 可老子没下过毒,毒是你们下的就是为了栽赃我,要不然我们三人怎么会晕倒在你们的厨房,把毒下了我们还自己尝一口不成?” 场上的风向开始有所动摇。 这些话中,钟习川只听进了绝配二字,“细针是你们弄的,怎么又变得是我们这边的不是了?要不就到县城所有的药铺、医馆去问问,到底是谁买了不应该买的东西? 至于你们三人是怎么晕的我不知道,我倒是亲眼所见你靠近我媳妇,她就晕了。厨房那么窄,三个人在一盆鸡汤前挤着,说不定就被旁边携带细针的人扎了。” “地上有两根针!” “你们你们”怀老板真真是哑口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敢情这两口子自他第一次派人来探访之时就已开始密谋,人是故意放走的,喜事也无中生有,太阴险了。 衙役板着脸说道:“押回去,开庭判刑!!” 第68章 奸懒、馋滑是绝配 散场之后,钟思思见沈如溪依旧未醒,就忍不住大哭起来,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任桃茗和琪儿如何哄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钟习川教她探鼻息才止住。 沈如溪就这样晕过去一天一夜,隔日醒来见着钟习川就问,“事情怎么样?” 钟习川耸了耸肩应道:“还能怎么样,怀六私闯民宅,意图不轨,肆意致食客的性命于不顾,更恼羞成怒,当场害人性命,这罪名可不轻,处罚二百两兼流放偏僻地。” “二百两?我的天,这到头来还是给他县老爷打工啊,上次苏家就有一百五十两,现在又又怎么就不奖励一下我们?” “奖了。” “奖了?”沈如溪立马将小脑袋给抬起,双眼充满亮光,“奖多少?有一百两吗?” 钟习川用手指戳了戳这贪财小猫的脑门,“他说无忧快餐馆高风亮节,乃餐馆行业学习之楷模。” “没了?就这?” 钟习川点了点头。 沈如溪仿佛看到一百两从眼前白白溜走,气的她翻个白眼重新躺下,手拇指一直按着人中让自己清醒。 “好了,我可没有浪费他这顶高帽子,现在咱们餐馆外头可是张贴着,为响应县老爷的楷模号召,无忧快餐馆特此关门两日清洁消毒。 张大娘说外头的人对于我们餐馆可是赞不绝口,就等我们开门营业来帮衬。” 沈如溪咻地一下就坐起身,乐道:“这也不错,行啊木头,奸懒馋滑你倒是在行啊。” 钟习川脑海中忽闪过绝配二字,不由地言说道:“我是馋和滑,而你是奸和懒,就这四字而言,我觉得我们圆满了。” 圆满了?圆满我们? 沈如溪的小心脏突突地,她连忙低下头隐去满脸羞怯,只容那互相揉搓的小脚丫往外传达她内心的惊与喜。 钟习川因沈如溪没有回应显得不大自在,正襟危坐在床边,抿着唇,左右两食指反复揉搓。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虽是安静,却不会令人感到尴尬,随着各自回忆,周遭也缓缓冒出粉色泡泡。 高中时期沈如溪追着钟习川跑的画面,塞东西给他吃,争着与他一组,放学尾随他回家的画面渐渐被大学时期的沉静,等待以及争吵所代替。 画面最后定格在大学五年后的a公司相遇,他空降,她不服,无休止的捉弄以及反捉弄随之拉开帷幕。 他未娶,她未嫁,时间似乎刚刚好。 “阿娘阿爹,大娘说饭做好了。”钟思思从窗口处冒出小脑袋来,她上次可是被钟习川教训了一番,尽管她现在很想扑沈如溪的怀中也只能暂时压制住。 所有的粉色泡泡在话落的那一刻都被迫在半空中破裂,散出的小小雨滴着落在各自心间的那颗爱的幼苗处。 “好,这就来。”沈如溪急忙将鞋穿好,这才要往前走就被钟习川给拉住,“你别乱走,罐里头少一根针,我不记得当时放在何处。” “啊?”沈如溪摸索着往回坐下,她可不能再晕一次,那感觉可不好,“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 “听君一席话,浪费十分钟。” “十分钟不到,诶~”趁沈如溪发动嘴炮进攻之前,钟习川抬手说道:“这进来的方式有跑的,爬的,滚的,飞的,我不一样,我走进来的。” 沈如溪忍不住抽抽嘴角,“哦~那你背我,我也想体验一下不一样的感觉。” 沈如溪可不容他拒绝,说完之后直接就圈住他的脖子。 “就知道你懒。”钟习川说着就将她背起来。 沈如溪身靠美背,心情甚好,“这出去的方式有跑的,爬的,滚的,飞的,走的,我不一样,我是被背出去的。” 钟习川不用回头瞧就知道这家伙定是一脸得意,故调侃道:“溪,这还有被抱出去的,被捧出去的,被亲出去的,这进进出出的,姿势可有万种~” 沈如溪刹那间就想到那本‘姿势大全’,当下一急就直上手掐住钟习川的双耳,“你这王八蛋一肚子坏心思,老娘这就给点颜色你瞧瞧。” “诶,诶诶诶,你这男人婆快松手。” “说谁男人婆呢?” “你你你。” 杀猪般的叫声在院中回响吓得在水槽狂吃水的小黄一抖擞,中伏天带着炎热暴晒准时来临,人、狗都不耐受。 沈如溪到药铺里头买金银花、菊花、夏枯草、桑叶以及荷叶等,到医馆找大夫商量配量后,每天煮一大锅消暑凉茶搁在铺门处,分文不收,强挣了一波民心。 因加上此前有过县老爷的口头嘉赏,无忧快餐馆外头即使在炎热酷暑天也依旧排着长龙。 “沈娘,外头你这是哎呀,不雅,相当不雅。” 这是张大娘看到沈如溪露胳膊露腿的第十三次,也是劝她的第十三次。 “张大娘,这天一热,我就难受,我一难受,就干不来活,想不着事情,这一想不着,就没有新菜式,就留不住人,就没钱。” 处在她旁边的钟习川暗暗点了点头,毕竟以前他们都是用空调来续命的,露胳膊露腿的正常,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沈如溪这纤细白嫩的手臂与小腿,就连张大娘也想着多看一眼,更何况是其他人,于是又苦口婆心劝道:“这万一有男的闯进来见着了,那可是不得了。” 钟习川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这话说的很是有理,毕竟不是所有男的都似他这般正经,这样穿实在是不妥,大大的不妥。 “张大娘,我这搭着长衣服呢,一旦有人进来我就披上,保证裹得严严实实的,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外头来了好些人,气势汹汹地都说要找你。” 钟习川立即将长衣服给拿过来披到沈如溪身上。 “啊?”沈如溪麻利地将衣物给穿好,放下裤脚后正要往外出,突又停下了脚步,轻声问道:“他们没有抄家伙?” 第69章 震惊!餐馆秒变屠宰场 张大娘想了想应道:“家伙是挺多的。” “什么?不行不行,输人不能输阵,棍子,我得拿棍子。”沈如溪连忙走进厨房抡起棍子,挺直胸膛往外走。 处在外头的众人一见到沈如溪,就如见着财神爷一般,纷纷拿着自家的家伙一拥而上。 “小娘子,这是我摊上卖的土豆,萝卜,大白菜,往日里你也常帮衬,你看看。” “老板娘,这是我铺内的调料,都是选用上好的货源,选我就没错。” “大老板娘,我家也卖果蔬,还养家禽,价格还优惠,最是与咱们无忧快餐馆相配。” “还有我” 好家伙! 沈如溪尴尬地将棍子放下,前两天她就听说陈咚那猪肉摊子生意比其他摊位的要好上一倍,她还真没想到这些人反应会这么快。 “你们是要来与我们无忧快餐馆合作的吗?” “是的。” 见众人接二连三地点头,钟习川对之投以同情、怜悯、可怜的目光,今天这里,恐怕会成为沈如溪的专属屠宰场,专宰小绵羊。 沈如溪连忙兜住嘴角欲漏的口水,微笑道:“坐,别干站着,桃茗琪儿给各位来客上茶。” “是的,夫人。” “实不相瞒,我这人有野心,小小快餐馆只是我暂时的落脚点,日后我可是要开茶肆酒楼,甚至连锁大快餐馆,你们可想而知,那个需求量是有多大。 而且,无忧快餐馆的名气不小?你们看陈老板的猪肉摊就知道,此前不是如一滩死水那样平静吗?现在挂上咱们无忧的标志,生意好了?钱赚多了?” 众人再一次不约而同地点头。 沈如溪将以前董事长对她的画饼术语加以改造,热乎乎的沈氏烧饼就此新鲜出炉。 “那小娘子,我们也能挂上无忧的标志吗?” “这”沈如溪轻叹了口气,为难道:“你们这卖家禽的有五六家,蔬菜的有十来间,还有大米,面条及各色酱料。说实话,我暂时要不到这么多。” “我家,我家价格是市集上最低的。” “你家?你那些鸡鸭都混混沌沌的,也不知是摊上什么病,这要是吃下肚,那还得了?” “小娘子还是我家,我祖上就是靠养鸡发家的,那些鸡都被养的活蹦乱跳,准保没事。” “” 光卖家禽的就已争吵的不可开交,那卖蔬菜和酱料的也争拥吵了起来,霎时间,无忧快餐馆较之市集更热闹上三分。 沈如溪命桃茗取些笔墨纸砚来,再拖着钟习川坐到旁边执笔记录,完后才微笑说道:“各位再这么争吵下去也无益,干脆直接上报名字,售卖品种,供货数量以及价格。 这样我们挑选的时候也妥当些,但要记住,若这价格一旦报了出去再想反悔,那我们不依的,好了,开始。” 这话一出,众人便把心思都收了收,不再争先恐后抢着说,反而互相谦让试图将自己排在后头发言,毕竟利润这点上下也可进行调节。 既都是小绵羊,沈如溪怎么能不借着机会来薅一手羊毛呢? “既然大家如此羞涩,那我便将此前买到的价格说于大家伙听。白萝卜三文钱一斤,甜水萝卜五文钱一斤,母鸡六十文一只,大白菜三文钱一斤” 各人听罢,有心急的就忙站起身应道:“我姓白,白家三郎,我家白萝卜可卖两文钱一斤,一点也不苦。” 有人听着两文立即得意地站起来,“黄家摊子,白萝卜三文钱两斤,每日可供一百到两百斤到餐馆。” “德胜小铺,白萝卜一文钱一斤,甜水萝卜两文钱一斤,大白菜两文钱一斤,每日可供五十到一百斤到餐馆。” 待这人报完价之后,场上沉默一片。 沈如溪点了点头,现在市面上的萝卜大多都是两文一斤和三文钱两斤,上年她和钟习川赶着年下才买到一文钱一斤的尾货,看来这法子不错。 接在白萝卜后边,便又有关于鸡鸭,新鲜时蔬,酱料之间的喊价,沈如溪从中都能选到满意的,故将选中的当即留下,其他的就让桃茗他们送客。 “谢谢各位的报价,我们既是要合作,那么有几点我想要提前严明,第一:不得以任何理由将质量坏的或染病的食材送来,若违反一次,永不合作。 第二:不得以与无忧快餐馆合作之事四处行不轨之事,若违反,定追究打击到底,怀化餐馆便是先例。 第三:既是合作,那我们亦会将你们的铺名位置贴在铺门前,助你们将客人引去,至于留不留得住,就靠各自本事,如何?” “没问题,我们愿随快餐馆做强做大。”无忧快餐馆的本事他们是有眼目睹的,何况又有县老爷的嘉奖,跟着走就没错。 一顿忙碌下来就已是天黑,洗漱过后,后院几人就歇下了。 次日,无忧快餐馆有专属供应商的事情就传遍了县城,有人想着效仿无忧标志大赚一笔,可当钟习川将纸张贴出的时候,假冒的那些便无所遁形。 “以上便是本快餐馆的合作供应商,所有解释权归无忧快餐馆。”叶麟将纸张从上到下读了一遍,不由地佩服沈如溪的想法,“小娘子,恭喜恭喜。” 沈如溪转过身来微笑道:“叶先生,看来这城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的耳朵。” “我且当你这句话是称赞我的,”叶麟有注意到沈如溪微微后退的半步,似要与他拉开距离,便忙说道:“不知小娘子最近可有听说樊七茶肆的事?” “樊七茶肆?”沈如溪摇了摇头。 “近来天气属实炎热,内里放出消息,说是那东家的愿意出高价收可消暑气的方子,有不少厨子厨娘去试,都被拒了。叶某想着,小娘子主意多,或许可以去试试。” 沈如溪听到高价二字顿来了精神气,现如今餐馆的生意渐发稳定,她想着向酒楼茶肆进攻,可缺钱呢。 “高价?有多高?” 第70章 沈如溪典型的又纯又欲 叶麟明显感受到沈如溪的喜悦之情,心中不由地跟着乐道:“你可听说此前很火的腌萝卜?当时方子可是被炒到五百两,出价者就是樊七茶肆的东家。” 沈如溪抑制住内心激动的小九九,微笑道:“我好像是听说后来方子被卖到和田酒楼去了,那樊七的东家可有何表示?” “那时我还在州府,不过倒听人说他有到住址去寻人,只可惜人去楼空,到现在他还惦记着与那人合作呢。” 天爷啊,老娘这是什么高光时刻?每晚旁边睡着一个钻石男,白天还有温柔男相谈,更有一个不知是什么男的在默默等待。 这确定是她这个单身几十年的母胎lo能够有的剧情? “小娘子?” “啊?”沈如溪骨碌咽下口水,回过神来,“对了叶先生,不知茶肆那头可有冰窖?” “有的,而且因最近收方子,厨房里头的食材和配料都是很充足的,如果小娘子确定要去,那我现在就回去知会一声。” 沈如溪点了下头,微笑道:“那就有劳叶先生了。” “那”叶麟微抿下唇,鼓起勇气问道:“那明日我来接小娘子一同去。” “不必,我我夫君,他他会带我去的。” 一听这话,那头撑着脑袋把耳朵伸的老远的钟习川浅浅一笑,特别是夫君二字,简直就像落在心头处的蜜,甜死了~ 叶麟垂下失落的眼眸,轻道一个‘哦’字,就转身离开了。 夜间洗漱过后,钟习川就穿着那一身剪的犬牙交错的短衣短裤,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直到沈如溪进来才慢悠悠地坐下。 “你这衣服怎么回事?被小黄咬了?” “这是新设计,你懂什么。” 沈如溪戚一声就拿起针线将她的剪好的两块丝绸给缝在一起。 钟习川瞧着这形状,就连忙凑过去说道:“溪,天气这么热,帮我也弄两条呗。” “我不会穿针引线。” “那你现在是?” 沈如溪突然定住,半会才噘嘴说道:“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说要帮我做两条,尺寸是这么长,这么大,谢谢。”钟习川伸完手指比对之后就急忙回到他的专属位置,靠着床头,将二郎腿翘起。 “等等。”沈如溪快速从震惊中回神,小嘴撅成讨亲的模样左右挪动,心头的小心思来回撺掇,那究竟是有多长,有多大,一切要以实物为准的呀~ “怎么了?” “没没没事。”沈如溪侧过脸去骨碌地将欲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下。 “溪,现在餐馆的生意不错,你盯着人家樊七茶肆的高价作甚?” “嗯我想开酒楼。” “哦?”钟习川将二郎腿给放下,“那可是一笔不少的费用,现在我们的底子有多少?” 沈如溪停住手上的针线功夫,快速在脑海中进行一番运算,“之前买了庄子,现在可动的也不过是一千五百两左右。” “一千五百两?还是太少,且不论买下酒楼所需的高价,那楼内装修,相关人力,碗碟器皿的购入,以及流动的资金就是一笔大费用。” 沈如溪直接将东西扔到一旁去,整一大字摊倒在床,小嘴喃喃道:“这我能不知道吗?所以才想着法子挣钱嘛。” “那你做酒楼的话,这间快餐馆就打算是停掉还是卖出去?又或是照开但是交给张大娘看管?若这样,你就要请厨娘,厨娘的话你是” “停!你这王八念经弄得我脑瓜子嗡嗡的响,此事容后再议,睡觉。” “好~” 翌日一早,两人就坐马车来到樊七茶肆大门处,下车后,沈如溪按着指示往里头走,钟习川则像来此光顾的客人一般坐下品茶看戏,也落个清闲。 稍往里走,沈如溪便瞧见一张略带熟悉的面孔,按着原主的印象,那人名唤吕不鸣,是小妹夫的堂兄,在州府的曲家里做厨师头子,人,是个待人有礼,极不错的。 只不过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沈如溪想着就提步往前去,这刚想开口与之打招呼时,那人就瞧见了她,一脸鄙夷之色,仿佛她是被苍蝇缠身的极臭之物。 沈如溪不解,本不想理,只不过去年小妹就没有回娘家拜年,也不知是因何事,就开口道:“吕大厨,我是、” “沈家的女儿,还是离本大厨远点,免得本大厨倒霉。”吕不鸣说罢便提步往里头走。 沈如溪依旧不解,但既然人家都如此甩脸色,她也就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道理,于是就将心思收了收,随着往里头去。 可没走上几步,吕不鸣听着脚步声就转过身来骂道:“你跟着本大厨想做什么?我说了,不想与沈家的女儿有任何关系。” “正好,我也不想与你有任何关系。”沈如溪说着就要往前,可吕不鸣一手将她拦下,怒道:“来人,此贱妇试图谋害本大厨,快将她给拖出去。” 话落,好几个小厮就冲了上来欲将沈如溪带走。 “等等,你这个癞蛤蟆是这茶肆的什么人?我可没听说有你这么号人物。” 吕不鸣将牌子从怀中取出,“看好了,这是樊七对本大厨的特邀,我是、” 话还未说完,沈如溪就直接将他给踹倒在地,再一脚踩在其胸膛处,“牌子?巧了,老娘也有一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说着就将牌子取出,直甩在他脸上。 “你该不会是认为老娘对你有意思,故意跟踪你?你可要记住了,长得帅的叫脑补,长得丑的叫脑残,你这脑残还真是普通且自信啊。” “你这贱妇竟敢如此嚣张,信不信我、” 沈如溪加重了脚上的力度,“信你?信你什么?信你会走鸡屎运吗?不好意思,老娘今早打扫鸡圈,可能鞋底下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谢过吕大厨替老娘擦鞋了。” 吕不鸣气的急红了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人拉开?沈贱妇,你给老子等着,很快,你就嘚瑟不起来了!” 第71章 厨艺比试,烈女斗贱郎 沈如溪的右眼角适时地跳了一下,这已是这些天以来的第三次跳动,不禁让她觉得有坏事发生。 吕不鸣的出现,他刚才所说的话以及态度,都与印象中出入太大,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又或是说她家小妹出事了? “我妹妹现在怎么样?” “你想知道?求我啊,跪在地上求我啊。” 沈如溪直重踩一脚后将脚收回,“我告诉你,若是沈家任何一个人因你出了事,你他-妈这辈子别想好好活。” 她既然是借原主的这副身子重生,就会尽义务将原主一直惦念的娘家给照看好,若是有人敢拿她沈家来搅弄是非,她不会袖手旁观的。 “你” “两位,东家的有请。” 沈如溪重新扬起单纯无害的笑容,随着来传话的那人一同往里头去。 吕不鸣虽是不忿,但此时也将怒气压制在心,毕竟他可是冲着高价而来的。 一行人绕过游廊便行至后院,里头砌有五个临时灶,灶旁有两张长桌子,上边放有砧板、大中小刀、捣盅、调料、葱姜蒜油等,各有屏风相隔。 “两位各有两个时辰可以利用场上的食材进行制作,菜品数不限,但应符合消暑气之意,若没有意见,那就开始。” 沈如溪立马提步往食材区走去,取西瓜、牛奶、酸酪子、葡萄干、冰块以及竹签子,然后麻溜跑回位置上。 牛奶面上有一层微黄色奶皮,沈如溪轻摇了摇,里头流动性不错,是煮过灭菌的。见此,她连忙将西瓜表皮洗净,微沥干水分后再搁到砧板上。 对半而切,目测着距离,将瓜切成一面面圆形,再用小刀沿着瓜边轻轻一撬将瓜肉都取出来。 花上些许功夫,所有瓜肉被分批送进捣盅里,与牛奶、酸酪子以及白糖进行一番亲密接触,在捣盅棍的捶打下,奶香,酸溜,微甜相继交融成汁。 沈如溪紧接着在圆片瓜皮边缘标记好位置,再将竹签子那尖利的头部统一切断,待她用葱段将每两根缚在一起插进瓜皮后,再用葡萄干套在上头。 最后将汁倒入圆片瓜皮内,往上撒上葡萄干,送到冰窖去就算完事。 瞧着眼下的时间尚多,沈如溪当即做了珍珠奶茶,又差小厮拿张小板凳来,往上一坐,嘴边一喝,倒也十分舒适。 “两个时辰到,不知两位谁先来?” 声音浑厚,带有历尽沧桑的沙粒感,沈如溪连忙转过身来,只见说话者眉目如画,鼻梁高挺,黄黑的肤色下衬托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中年男子独特的迷人气息直扑而来。 “我先。”吕不鸣即刻应下,未等沈如溪回应,他就径自将锅中的两道成品取出。 “东家的有礼,这是在下改良过的荷叶莲藕排骨汤以及槐花糖蒸酥酪,您尝尝。” 小厮将其端到樊七的桌前来,再用小碗盛出少许放到他面前来。 “排骨软糯,荷叶清香,喝下去却有消暑之意,只不过不大适合咱们茶肆。可这酥酪,嫩滑细腻,槐花会与米酒味相交融,甜且暖,消暑气来说,差了点,不过倒可以考虑。 不知这位小娘子的是何物?” 沈如溪急忙往冰窖跑去将冻好的圆片西瓜给取来,再照着竹签子的距离将冰棍切成一块块三角形,待小厮将两支拿走后,剩下的她用冰块先凉着。 “东家的好,这是西瓜冰棍,夏天很简单,无须动烟火,落个闲暇安逸,身子不遭罪才是正道。” 樊七一品,竟愈发上瘾,直至将一支给吃完了才擦嘴说道:“若说这口感当属奇妙,初入口时略带一丝寡淡,越往后西瓜的绵密以及酸酪子的微酸浓稠尽显, 尝其味而不见其形,在本味中,又吃出至味,实属难得。而且吃完后,身上的热气都减了不少,倒真是个消暑良品。” 沈如溪的双眼瞬间就睁的如铜钱般大,樊七的脸顿化作一张张银票,正等着她采撷,只不过 “东家的,这西瓜冰棍容易的紧,无非就是取本身的西瓜肉,加上牛奶,酸酪子和糖搅拌均匀,再送到冰窖,吕某也可以做。要不,我做一次?” 他刚才可是将沈如溪所拿之物以及制作的过程都记下来,以防万一。 真见过人贱,没见过这么贱的人,既然不想大家和和气气,好聚好散,那就别怪她下嘴太狠了。 沈如溪将身子端了端,微笑道:“我可没时间再等你两个时辰,这敢情自己做的时候就觉得天下无敌,看到别人好的又觉得抄抄还行呗,我倒是想问问, 你这一身精湛、无敌的厨艺,为何不到京城去谋生呢?是因为不想吗?” “你这话何意?吕某不过是想着你这方子简单,不想东家的被你蛊惑蒙蔽才好心提出来的,你大可到外头去问问,我什么名声,你又什么名声。” “你什么名声我犯不着打听,只不过从今日起,你多了一个代号,贱人,若是你觉得嫌不够高雅,老娘就赐你一个四字的,脑残贱人。” “你、”吕不鸣被气的面如猪肝,脖颈处的青筋爆出,他可是州府曲家的,哪个人见到他不得客客气气的?这人倒好,竟敢当众下他面子。 沈如溪才不管他心里想的什么,悠悠地取出一冰棍吃上一口接着道:“这樊七茶肆是咱们县城的,来客大多都是咱们县城的,就你一个自封神坛的带家常便饭来应试, 这说出去嘛,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州府混这么久,连区区几百两都没呢。” 这些话无疑是往吕不鸣的肺管子戳,他在外养的外室可是又怀上了身孕,他现在可是急需用钱,但不代表就容许别人这么直漏漏地说出来。 吕不鸣一手拎起小刀,快步往沈如溪冲去。 沈如溪麻利将他的手腕往里反,接过小刀后一脚将人再一次踢倒在地,待他想要起身之时一小刀直往他的裤裆处飞去。 “老娘连龙虎帮都不怕,怕你?槐花糖蒸酥酪我也会,东家的是要我还是他?” 第72章 夺下高价,与大佬攀上关系 樊七瞧着吕不鸣裤裆前立着的小刀,身子一寒,愣是他樊七见过不少世面,今日这一出勇女大斗贱郎,他还真真是第一次见。 这女子,不容小觑。 “来人,将吕公子给扶到外头去缓缓神。” 吕不鸣这才见识过沈如溪的刀法,眼下自是敢怒不敢言。 沈如溪见是留下了她,嘴角自然而然地往上扬,“东家的,不知我这方子在你心里值多少钱?不必因为刚才之前对我怀有抱歉、愧疚或害怕之意,随心就好。” 樊七点了点头,“这方子、” “五百两就行了,不必过多。”沈如溪说罢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现出一副我多为你着想的模样。 樊七的嘴角抽抽,他刚才就想三百两会不会太多,怎知这人一开口就五百两,未免也太狮子开大口。 沈如溪可是瞧见樊七的小动作,看来五百两超出了这人的预算,既是如此,那就附赠点价值,至于钱,是不可能让步的。 “东家的,我这方子买来那可是一点也不亏,槐花糖蒸酥酪就值些许银子,我这还有说不完的梁山一百零八个好汉的故事,准保外头人听过开头就每日等着开门,如何?” “可是” “还可是呢?”沈如溪眼珠子一溜转,计上心头,“那我再添一个,既然你这头是茶肆,自然要与茶搭配,我们店内有一款珍珠奶茶,甚是热销,我大可将其改良一下,做成我们的联名款。” 沈如溪说着就将刚才弄好的珍珠奶茶加上两冰块,递到樊七的手上,“东家的大可先尝尝原味道。” 樊七将信将疑地将奶茶凑到嘴边,一饮下去,口感果真不错,奶香味中又伴有茶香,确实可以作为茶肆的夏季专属。 沈如溪见他点了点头,就知这事可成,于是调侃道:“这个方子要是也白送,那五百两是不是、” “五百两,就五百两,而且无忧快餐馆自此之后不准售卖西瓜冰棍,否则,咱们樊七茶肆自有处理违规者的办法。” 他们餐馆又没有冰窖,哪能做成冰棍?这方子钱无疑是空赚的,况且可以用珍珠奶茶来与樊七茶肆拉上联系,这对于他们的供应商来说无疑是打上了强心针。 “这是二百两定金,待你将所谓的联名款以及梁山故事带来时,剩下的三百两自然会付。” 沈如溪毫不客气地将二百两给接过往怀里塞,当即说出西瓜冰棍的配方以及注意事项,一切完妥之时就提步往外走。 可这刚走几步就遇到等候在此的叶麟。 “小娘子,你刚才没被吓到?叶某刚才听说那姓吕的持刀要伤你。” “谢谢叶先生关心,”沈如溪接着微笑道:“我没事,我反而一不小心将他给推倒了。” “噢,没事就好,”叶麟挠了挠后脑勺,“不知小娘子可有时间接受我的采访?因为听说了刚才东家的将你留下商量方子,那定是与众不同的新品。” “我、” “没时间。”站在另一侧的钟习川实在是等不了,直接走上来搂住沈如溪的肩,转而温柔道:“快回去,钟!思思想你。” “那叶先生,我先走了。” “明天也也”可以二字还未说出,沈如溪已经被钟习川搂着走远了。 将一切都收入眼中的吕不鸣嘴角一勾,连忙走到叶麟的旁边,试探问道:“一个人的力量是薄弱的,但若是多一个人,那就是坚不可摧。” 叶麟没有回应,微低下头往前走去。 吕不鸣立即随了上去,耐心分析道:“无非就是那个男的碍事,将他给解决了,你再施与温柔,何愁不抱得美人归?” “他不是容易对付的。” “一山还有一山高,叶公子博览群书,不会不懂?” 叶麟稍作停顿,可很快又提起脚步往前走。 吕不鸣不再追随,只在后头说道:“若是叶公子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吕某,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沈如溪,沈清冉,你们这两个贱妇,得罪了本大厨都不会有下场,等着! ‘阿嚏——’ 沈如溪将鼻子揉了揉,小嘴叨叨道:“反弹反弹。” “溪,你那个小妹夫的堂兄与以前可是相差太大,刚才你可被伤到?” 沈如溪轻哼一声,傲娇道:“老娘是谁?那可是老虎见到也要抖一抖的人,我刚才可是使出了降龙十八掌,白骨阴爪加上飞天连环腿,打得那个贱人一把鼻涕一把屎的逃走。 不过就是不知小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你帮我写个信回娘家问问?” 钟习川轻戳了下这人的脑门,“刚才你二哥来茶肆送东西,我问了他,说是沈家过得不错,没事发生。” 据原主的印象,沈清冉是个极牵挂娘家的人,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写信回家。 既然没事发生,那会不会是她多想了? 接下来的几日,沈如溪将梁山故事交给钟习川后,就将心思投到研究脏脏爆珠奶茶,芋泥波波奶茶以及水果茶上。 七月,无忧快餐馆与樊七茶肆的联名款,樊优脏脏爆珠奶茶打响头炮,紧接便是樊优芋泥波波以及各色水果茶,水果茶杯和霸王桶水果茶。 横扫各大必吃榜,上至豪门贵族,下至贫苦百姓,街上、码头、茶肆、酒楼一一可见樊优联名款。 而樊七茶肆更因梁山的故事而火爆,座无虚席是常态,更甚有贪恋者天还未亮就蹲在大门处等开门,亦是痴迷。 “钟老板,东家的催着您要下一集的内容。” “隔两天再过来,今日可是七夕,是个大日子。”钟习川说罢就将门给关上,回屋换了身白色绸缎衣衫,就走向那群在穿针引线的女子旁,“溪,咱俩出去。” “出去?”沈如溪的眉梢闪过一丝喜色,但依旧故作不知情道:“出去作甚?天色已黑,外出多有不便。” “你这是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不成?” 第73章 七夕生辰,这个还礼齁甜~ 沈如溪将针放下,扭捏应道:“我当然没忘,只是这么年你自己都没过,亦未和我过过,那出去也无益,就别去了。” 钟习川挠了挠后脑勺,他亦不知道为何突然萌生给沈如溪庆生的念头,只是想到万一那姓叶的知晓,定会想方设法哄这人开心,如此一来,他就浑身不自在,心里不舒服。 “你不是之前送了我医书吗?那你生辰,我自要还礼的,走。” “可是你此前也并未还过我礼,”思来,沈如溪的心里便觉闷闷的,这人是木头,一直都是,故傲娇道:“天色不早,你就洗洗睡,哈~” 话落,钟习川便将这人如小鸡崽似的提起,“溪,走出去或被提出去,你选一个。” 沈如溪那腾空的四肢如划水似的摆动挣扎,依旧无果,“放老娘下来,我要换套衣服。” 沈如溪择了往日不大穿的一袭淡绿衣裙,外添一层透薄洁白的轻纱,任三千发丝垂直而下,只取一条浅黄色的发带轻轻地束住一缕,一切就已大功告成。 她随即将门拉开,正好对上钟习川的视线。 钟习川只瞧上一眼,便急急地别过脸去,女子不着粉黛的姣好面容,白皙纤细的脖子和小手以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顷刻便已在脑海中烙下深印。 “走。” 街上车马盈市,人山人海,当真不输于过年时的热闹气氛。只见女子纷纷结伴而行,她们或停于小货郎处挑选‘磨喝乐’又或是择一处月光照到的摊位比对穿针引线。 亦有文人墨客在路上相谈待会祭拜魁星,以佑自己考运亨通之事,人挤着人,可以说是相当热闹了。 沈如溪和钟习川并肩而走,时不时便听到周遭传来‘神仙眷侣’‘天成佳偶’的赞美之话。 沈如溪听着含羞,钟习川乐的嘴角上扬,只是这一笑如同夏日的清泉,咕咚咕咚地流入摊上那些女子的心中。 “你们快瞧,那男子一笑更甚女子倾城。” “天啊,这是什么神仙容颜?他旁侧那女子是何人?该不会是未婚妻?” “哼,那女子虽长得不错,但较本小姐还是欠上三分。” “” 沈如溪狠狠地挖了钟习川一眼,“招蜂引蝶,怎么,是想着带我出来替你觅色新欢吗?” “新欢?那我的旧爱在哪里?” 沈如溪立马就想到了自己,可是她和钟习川又没有情侣关系,谈何旧爱?思来之时,又不禁恼怒为何不是自己,就哼了一声快步往前走去。 钟习川连忙阔步追上,一手抓住沈如溪的手腕,再缓缓地张开五指往下嵌入到她的手心处,“咳咳,这这这样牵着就不会了。” 她和钟习川正式牵手了? 他们他们这是,牵手了? 还还十指相扣了? 若是被a公司的人看到,那该有多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特别是那班董事,下巴恐怕都会掉到地上去。 沈如溪抿了抿唇,一股道不明的喜悦涌上心头,“喂木头,我们这是要去哪?” 钟习川将她的小手给捏了捏,乐道:“听说乞巧这天东边市集上会有各色各样的乞巧物品售卖,咱们去瞧瞧。” “好~” 两人愈发往东边走,便愈发觉得拥挤,沈如溪被钟习川护着挤进市集里头,最终停在一个摆满新鲜水果的铺位前。 “这是?” “你这小呆瓜,就不往里瞧瞧?” 沈如溪往里头望去,一串串冰糖葫芦以及各种水果、山药糖葫芦即刻闯入她的视线,天爷啊,这里简直就是她这个死忠的天堂。 “这里是可以自制冰糖葫芦的地,进去。” “自制?”沈如溪还未回过神来就被钟习川给拉到里头去,付过十文钱后,就开始挑选所喜之物。 沈如溪对于其他的水果山药不大感兴趣,就直接取了山楂和豆沙。将洗干净的山楂对半切开,去核,往里加入适量豆沙就用竹签串起来。 而后将山楂串放入早已熬好的糖浆中转上几圈,立马取出晾凉,等上半刻就大功告成了。 沈如溪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口,山楂的微酸被甜豆沙给中和掉,爽脆的口感冲破外在糖衣的束缚在口腔回味不绝,她连忙又咬下一口。 钟习川看着眼馋,“溪,我也要尝尝。” “喏。”沈如溪将冰糖葫芦横递到钟习川的嘴边。 可这人迟迟不咬。 “不吃就算。”沈如溪将冰糖葫芦串给拉了回来,她这才覆上小嘴去咬,那头钟习川就已低下头凑嘴而至。 刹那间,两嘴之间只隔着那串糖葫芦。 一个面红,一个耳赤。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糖衣渐渐被唇瓣融化,化作缕缕糖丝悠悠地勾着心上的麦芽尖,沈如溪尝试去抑制心头处的翻腾,却又因触着钟习川轻咬糖葫芦时那微微逾矩的软唇,而弄得兵荒马乱。 他的唇,软软的,酥酥的,比软,比冰糖葫芦甜。 冰糖葫芦被咬掉一半,令一半随之落到沈如溪的嘴里边,她不必照镜子查看,单从脸颊传来的热度,便知此时她的窘状。 钟习川将东西吃下,还咂咂嘴说道:“甜,真甜~” “你你不是说不吃的吗?怎么又又凑过来?臭流氓。” 沈如溪这话说的不重,撒娇的话语似化作一支轻飘飘的羽毛,柔柔地扫在钟习川的心上。 “溪,我刚才可说了要尝尝,没说不吃,但至于想怎么尝,要怎么尝,还是要想一想的。” “尝尝尝,尝饱你这乌龟王八蛋。”沈如溪说罢就将冰糖葫芦给塞到他的手上去,随后转身提步离去,这王八羔子,无赖的要紧,她以后再也不会与他说话。 可她这刚出去,还没走上几步路,就因瞧见不远处那两个熟悉的身影而急急后退。 “溪,慢点,你怎么了?” 沈如溪急忙捂住他的嘴往隔壁卖纸鸢的摊子上躲去,“冷战暂停,你用那双王八小豆眼瞧瞧,那头站着的是何人?” 第74章 斗贱沈如溪就没输过 冷战?他们刚才不还热火朝天的吗?怎么就冷战了?钟习川虽是不解,可现下不是细问的时候,于是睁大眼睛往沈如溪示意的方向看去。 “你的小妹夫吕骁,你的小妹夫的堂兄吕不鸣?” 只见他俩手上各抱着一个小豆丁,身旁各跟着一位打扮的略妖娆的女子,一副郎情妾意,情深款款的模样。 “那不是我小妹,也不是小然,这这” “别急,他们现在既然走到一块,又是类似情况就不能用过去的印象来看,你与现在的吕不鸣接触多了些,自然也想象到现在的吕骁是哪副德行。” 沈如溪点了点头,“木头,你的意思是那女的不是吕不鸣的妻子?” 钟习川学着沈如溪式点头,“据他说,他妻子周氏比他年纪稍长,故下嫁于他,而且常年居于州府二门不出大门不迈,这应该是他的外室。” 沈如溪即刻就回想起那日她提及钱的事,吕不鸣就对她持刀相向,估计家中掌权的不是他,而又要养外室,所以才千方百计弄钱。 钟习川接着说道:“跟在吕不鸣身旁的那个,小腹微微涨起,行步有些警惕小心,估计有了身孕。” “难怪想弄钱,糟了,会不会是清冉知道了这些事,就被被被”最后一个杀字,沈如溪愣是说不出口。 “别多想,杀-妻可是大罪,吕骁应不会这般傻帽,而且这吕不鸣最重名声,万一堂弟落个这样的罪名,势必也会影响到他,不会的。” “你这话我倒觉着有失偏颇,”沈如溪的眉头不由地皱起,“你说吕不鸣重名声,可为何在樊七茶肆失算后不急急溜走?他就不怕有人将他技不如人的事传出去吗? 还有,他既是在场上对我持刀相向,被我打回去后,为何不私下来闹事?倒一点也不像他被带离时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神,以及他说过的狠话。 他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呢?” “你刚才既说他要弄钱,但又独留在县城而且与你有怨,吕骁也跟了来,我怎么觉得他们是冲咱们来的?” 沈如溪忽觉一股寒意在后背窜起,“你说他们会怎么冲,我们最值钱的就是是快些回去。” “溪,你的冰糖葫芦。” “冷战开始!” 钟习川:??? 节日过后总带有些许余欢,今日快餐馆的生意略微淡了些,沈如溪见着干脆就将今夜的宵夜给停了,这才要将铺门给关上,外头便有一声急急喊道:“二妹妹。” “二哥?你怎么来”沈如溪见着沈二哥带着一披着斗笠的女子,以及一个裹着严实小豆丁而来,当下就回想起昨日吕家那两个贱皮子,“二哥,你怎么也也” “进去再说。” “好。” 沈如溪关上门后,那躲在暗处的人方悄然离去。 后院,那女子将斗笠脱下,露出一张带有疤痕,眼睛红肿的黄白小脸,哭道:“二姐,我我” 沈如溪一瞬间便湿了眼眶,“没事,有二姐在,你不会有事的,这是小然?” 听着话的吕然连忙露出小脑袋,以往还胖嘟的脸蛋如今瘦削如猴,倒是个可怜见的,“姨妈好。” 沈如溪直接将他抱起,竟比思思还要轻,不由地心疼起来,“桃茗快拿些吃的来,二哥小冉,你们快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沈清冉未语便已先哽咽湿了眼。 “还是我来说,那吕家的没一个好东西,先是那个所谓的堂兄,叫吕不鸣的,行事不端,到外头拈花惹草,还养了儿子。这也就罢了,还到三妹的家中借钱,更甚将外室儿子养在他家。 可这纸向来就包不住火的,一来二去,周氏便起了疑心,三妹迫于压力下就将事情告知于她。怎知那吕不鸣气急败坏,就将吕骁的事也说了出来。 三妹与吕骁理论,争执下被划破了脸,吕骁就将所有的家财给带了去,徒留下三妹与那间小铺子。后来钱花光了,吕骁就带着外室回来说是要纳妾进门。 三妹不让,一开始说是要和离,吕骁一开始是同意的,可后来听了吕不鸣的话又改变了主意,说是要么纳妾,要么休妻,或者或者” 沈如溪隐隐觉得这个条件与她有关,“或者什么?” “或者拿无忧快餐馆来换和离书。” 果真如此,那两人都差钱,只有她这块香饽饽才能满足,“所以你们这是来劝我的?” “不是的不是的二姐,那吕鬼闹到娘家去将阿娘给气晕了,我只求二姐能暂时收留我,过段时间我自会带着小然跟商队南下去做生意。” 沈如溪的心狠狠一揪,“阿娘被气晕了?严不严重?” “已经请大夫医治,无碍。” 听着无碍,沈如溪才放下心来,毕竟秦氏是真心实意待她,“这样,你就带着小然住下,现在天也黑了,二哥也先住下,待习川从市集里回来,我再与他说说看。” “谢二姐。”“那二哥就留下。” 晚饭过后,沈如溪就与钟习川到外头巷子溜达。 “木头,你到牙子那里打听到什么了?” “吕骁和吕不鸣租房而住,两个月前就来了,就在张大娘隔两条巷子那个位置,一个月租金三百五十文,说是有向他打听我们的情况,不过牙子没说,溪,你有何打算?” “看来是早有谋划,嗯此事过后,我打算让小冉学着打理餐馆。” 钟习川忽地站住脚步,侧过头问道:“就这?你就没有其他想做的?” 沈如溪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噘嘴道:“那姓吕的定是不会选择休妻这个下下策,既然如此,那我何必着急,反正我又不缺钱。” “那你这是打算将主动权让出去咯?” “不然呢?唯有等贱人出招,你才能知道怎么以更贱的方式还回去。” 钟习川顺着势将沈如溪的小手给握住,这小手真软,“溪,要是我似那吕骁一般,你会作何反应?” 第75章 外室上门,小沈提供白事服务 沈如溪迅速将钟习川的手给甩开,而后一脸淡然地看着眼前这人的‘祠堂’处,“渣男,若是你觉得这东西碍事,老娘大可助你一臂之力。” 钟习川连忙捂住关键的部位,心里默念不能得罪女人。 次日铺门尚还未开,铺外就已围满了人,纷纷对跪在门前的这女子和小孩评头论足,指点猜测。 沈如溪透过窗纸往外瞧,见着面孔熟悉就立马将铺门给拉开,“哟,这大清早的,也不必给我行这么大的礼。” 芸娘抬起头来见着是沈如溪,先是一愣随即哭说道:“求三娘收了奴家,奴家就算是为奴为婢也会好好伺候你与吕郎的。” “就算是、是什么意思?你本就是恬不知耻,费尽心思爬上别人有妇之夫的床,难道还想做个正室不成?嗯?” “奴家不是这个意思,求二娘让奴家见见三娘,她心地善良,是个极容得人的,定不会对奴家与哥儿做出狠毒之事。” 沈如溪慢悠悠地坐下,再接过桃茗递来的热牛奶,漫不经心地品尝。 芸娘早从吕不鸣那头便听说这沈如溪不好对付,没想到竟是个不知该如何对付的贱人。她已跪上些许功夫,以前哪有跪过,也不知波罗盖儿会不会变得淤青? 要是变得难看,那吕郎说不定就对她冷淡了,这是万万使不得的事。 “二娘?” “打!” ‘啪——’ “我让你说话了吗?我刚才问你是不是想当正室,你说不是,那不是的话,按照我朝律例,就算你当了妾,那也是奴婢,但似乎你没有做好当奴婢的准备。 既然如此,那你这个随时都准备翻身做主人的贱妇,三娘就算心地善良也容不下你。要不,你问问在场之人,哪个容得下?” 在场之人都是无忧快餐馆的熟客,现下听到沈如溪的话,接一连二地对芸娘说三道四。 芸娘捂住发疼的右脸,微微发怒道:“二娘既然嫁了人,吕家的事轮不到你管,三娘,三娘快出来啊,奴家有话要与你说。” 沈如溪一掌拍在桌上吓得芸娘一时失声,“轮不到我管?你打无忧快餐馆的主意叫轮不到我管?你当我死了吗? 回去,告诉你那个吕、狼听,妾,我们是一定不纳的,准备好和离书好聚好散,还能有些好处,要不然” 芸娘踉跄着站起身,姣好的面容变得穷凶极恶,握住双拳说道:“今日这妾,你们要是不纳,那我就撞死在这里,看你这毒妇如何向其他人交待。” “大家听好了,是她自己要撞的,我们无忧快餐馆自会提供棺木、纸钱、唢呐、喃摩佬等白事一条龙的服务,要不,在死前你说说,喜欢睡什么木?” “你你”芸娘被气的咳出了血丝,如蒲苇一般摇晃着倒在地上,一副柔柔怯怯的模样。 只可惜在场的人已瞧见了她刚才的真面目,要不然说不定会被这人给骗了去。 沈如溪往外头右侧一个缩头缩脑的中矮身段的男子看上一眼,随即转过头来微笑道:“哎哟,真真是个可怜见的,这件事情明明有其他的解决方式, 可你那所谓的吕狼竟然会选择让你这么个娇弱的来下跪求饶,他若是真的对你好,能让你这么受辱吗?” “荒唐,你这贱妇说的什么话?” 沈如溪看向这个终于肯迎面站出来的孬货,“把你那吃了屎的嘴刷干净才说话,按着理我也是你阿姐,你可以叫我二姐、溪姐、二娘,或者叫我爸爸。” “我我与你们沈家无话可说,劲是些蛮横、挑拨离间之辈,我与芸娘情深意切,轮不到你这般唆摆。” “那你当初死皮赖脸,赶着迎娶我家三妹不就是犯贱嘛,这位芸娘?他当初可情深意切,要不然咱们沈家哪会将女儿下嫁给这么个泼皮玩意。” 吕骁瞧着芸娘的目光有些疏离,脸上当即挂不住,怒吼道:“你们沈家就等着我休妻,和离,你们是想都别想。” “诶,这话”沈如溪可注意到芸娘眼中那燃起的一丝亮光,“要不小妹夫你将这芸娘赶走,从此一心一意待我三妹,我直接将快餐馆交于你,如何?” “吕郎!” 吕骁若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只可是刚刚才将狠话放出,怎好不到半会就又回头,幸好休妻一事由他拿捏,还是回去与堂兄商量再说。 沈清冉看着他们三人离去,才从后头走上来,“二姐,你这刚才多危险啊,要是那芸娘真撞了,你怕是会惹上争议。” 沈如溪牵上她的手往回走,“她要是有这魄力,能当别人的外室?她这些不过是给男人耍的小把戏,我可是女的。” “可是可我不想再与吕骁一起,觉着恶心。” “没让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你就将他怎么玩你的报复回去就好了。” 沈清冉不大懂这意思,紧皱的眉头表示着不解。 “都说攘外必先安内,究其原因是因为很多东西都是从里头烂起的,有我刚才那话,他肯定会来寻你的,你就按着你自己的性子来,在谈话中透露着我要开酒楼。 然后你将是这餐馆的老板,日后福气定是不少,只不过芸娘多次对我顶撞以及吕不鸣对我持刀相向,我眼里容不下这两粒沙子,更重要的是, 难道,他想这一辈子都活在吕不鸣的阴影下吗?” 沈清冉看着眼前这从容不迫,有头脑,有手段的女子,忽生出一丝陌生感,但如果不是这般,这无忧快餐馆怎么会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有如此成就呢。 二姐,说不定也吃了不少苦,被逼着成长的感受,她也感同身受。 沈清冉将沈如溪的手给握紧不少,“二姐,那万一吕骁为了芸娘不来呢,毕竟我现在这脸” 此前钟习川正好从后门而入,还给沈如溪摆了一个ok的手势。 沈如溪点了点头,“放心,溺水者只会拼命挣扎求生,什么爱情,什么面子,皆可抛。” 第76章 挑拨离间计,买酒楼 钟习川在沈如溪开铺门的时候就已从后门溜出去,按着牙子给的位置,偷摸进屋将吕骁藏着的银子全都拿到吕不鸣的外室屋中去。 那外室回来后先是吃惊,不过很过就拿着银子到外头去买新衣服新首饰装扮自己,倒也有趣。 刚隔着一日,吕骁就如沈如溪所言,拿着不知从哪里采来的野花,上门给沈清冉道歉。 沈清冉不理会,吕骁就每日都来,无论刮风下雨,即使将自己淋的一身湿也要站着等,沈清冉被‘感动’,就随着他出去逛逛。 “溪,你真不怕这饿狼对你小妹动手?” 沈如溪将猪小肠用生粉搓了搓,再用清水洗干净,“桃茗在后头跟着,不怕。”说着就往猪血里头搁入油、盐、五香粉、花椒粉以及葱花、姜末。 钟习川见着这么一大盆红红的,头皮不由地发麻,“这吕不鸣倒是个小心警惕的,牙子说,他塞了一粒碎银说是打听我们俩置办酒楼的事。” “哦?那牙子怎么说?”沈如溪往盆里一边加入清水一边搅拌。 “还能怎么说,我们不是也要看酒楼的吗?牙子与我说,东边有一个空了两个多月的,两层,也有一个后院,里头五六间房,价格在一千两以下,让我们得空去瞧瞧。” 沈如溪将小肠的一头给用线扎紧,再取一漏斗搁在另一头上,缓缓将猪肉灌进去,“诶,对了,那吕骁就对失了钱没意见?” “张大娘不是说过吗?当即闹了一场,只不过后来不知那吕不鸣在暗里说些什么,两人就和好如初。” “噢,是我忘了,这吕骁可还真听吕不鸣的话,若是小冉的话成真,那他的草头会不会向我们这边倒呢?看来也是时候去看看酒楼。” 沈如溪将尾巴给扎紧,又取上些来绳子,每隔一段就用绳子系紧,最后用剪刀剪开。 烧水将其煮上一刻钟,捞出切片,再煮上两份细面,两人吃了后就往牙子行而去。 “沈娘,这酒楼规格不错?这可是我特意为你们留下的。” 沈如溪点了点头,这酒楼看上去新,一楼大堂有五六个无忧铺面这么大,二楼分为十二间雅间,间内活动范围不算小,还有风景不错。 厨房能与郭府后厨相比,六个灶头,砧板数十,更有一个干的小池子,可以放入鱼和其他海鲜。 后院有六间房,两间偏大,能同时容下三四张床,三间偏小,还有一间更小的浴室,里头还有竹笕传水的装置,若是夏天就不必提水而进。 “牙子,这原来的主人可真是会享受。” “这原来的是位祖上挖到矿的小少爷,一时兴起就想着弄个酒楼玩玩,前两个月听说南边茶叶兴起,就又急冲冲地去了。” 沈如溪轻叹一声,“这该死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轮到我?” 牙子连忙应道:“这生活马上就轮到沈娘,只要你付了这八百两。” “八百两?”沈如溪迅速眨着眼帘,试图能憋出几滴眼泪来,“牙子你也知道,咱们那快餐馆自有恶人来又跪又求的,生意那可是一个下降的厉害,这些天还亏了不少。” 信你个鬼,他可是听说了,自那个芸娘离开之后,沈如溪这惩治恶妇的名声可是被一众女子知晓,每日都恨不得到餐馆去等着教学,生意好的火爆,怎么还会亏? “钟兄,这” 钟习川即刻别过脸去,“诶,这浴室不错,倒可以用屏风隔开弄出个专门洗脸刷牙的地来。” 沈如溪吸了吸鼻子,“这酒楼如此之大,那光置办桌椅、器皿、食材就已费上不少银子,还要到牙子那里买仆人,这加上一起可是一个极大,天大的数目。 何况这县城的东边人-流不比西边热闹,离码头,夜市一条街可远上许多,若非重大节日,游人不偏到这边来,我们岂不也亏?” 牙子听着要寻他买仆人,又自知仆人沈如溪不议价,心中倒舒坦不少,“我就与沈娘说实话,这小少爷走得急,只收了牙子行六百六十六两。” 牙子真是生怕这人会喊个六百两出来,所以干脆就将底牌亮出为好。 “那我付七百两,另外二十两单独给你,如何?” “成交。” 钟习川一听是成交,连忙让牙子取来酒楼内部设计图,脑海中已是天马行空准备着大干一场。 回牙子行交付手续之后,沈如溪和钟习川便赶回铺中,可此时铺外又围上了一群看热闹的八卦群众,一见到沈如溪就连忙嚷道:“三娘来了,快让开。” 沈如溪顺着空出来的道往前走,沈清冉尚未开口,吕骁就迎上来热情问道:“二姐这是去看酒楼了?” “嗯。” 看来沈清冉这婆娘果真没有骗他,只要他将无忧快餐馆掌握在手,到时候再休了这黄脸婆迎娶芸娘,至于吕不鸣,何愁不看他的眼色行事? “二姐,我如今可是已经洗心革面,日后定会好好对冉儿的,至于这芸婆娘,是她缠着我,说是要二十两银子就会远远离去,不再回来,你看” “好啊,若要二十两,你打算怎么还呢?而且她又怎么保证不再回来呢?”沈如溪就抱臂看着,看着这一出自以为是的好戏怎么唱下去。 “还?大家都是一家子亲戚,往日里咱们吕家也送了不少好东西到沈家去,这样” “你想不还?你借的是我钟家的钱,与沈家何干?不过你既然都说了亲戚二字,那不念你,似乎也不妥。这样,你们双方都签个保证书,保证两人自此互不相见,也互不相欠。 若有逾矩,与沈家三妹的和离书立出,自此沈家任何的利益都与你吕骁无关,你看,妥不妥当?” 吕骁垂下满是惊慌的双眸,他不过是想来讹一笔暂时度过这个难关,怎么会变得如此严重?早知刚才就不听吕不鸣的混账话,现在该如何做才能将芸娘保住? 吕骁连忙往钟习川看去,“二姐夫,既是借钟家的钱,那我与你写下欠条好不好?” 第77章 狗急跳墙,钟沈中套 钟习川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愿给他,淡说道:“我家媳妇做管账的,有什么事你与她说。” 沈如溪的嘴角止不住上扬,“小妹夫,你这是又想美女伴侧,又想有钱花,真是又当又立,又纯又欲,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讹我一笔呢。” “当然不是,”吕骁看在即将接手餐馆的份上暂且忍住,不就是一份保证书吗?到时候只要他与芸娘都不认,这事也就不成,“还是二姐考虑周到,签。” “还有一点我不知该不该说?” 吕骁的小眼神闪过一丝不耐烦,“说。” “我觉得既然是签了保证书,那小妹夫定是回头是岸,我呢接下来又有酒楼要去打理,这餐馆的重任无疑是要落到小冉身上,小妹夫何不将住处搬到这附近来,也好随着习川学学技艺。” “好,这当然是好,签,快些签。”吕骁兴奋地恨不得绕着此处狂跑三圈。 沈如溪将眼底的嫌弃给隐了去,趁钟习川带人写保证书时,低声对桃茗说道:“你去找牙子,让他派人将这芸娘盯紧,不要让她躲得太隐蔽。 还有,盯着吕不鸣的外室和儿子,我怕狗急容易跳墙。” “那为何不直接看着吕不鸣?” “他太过精明,又小心谨慎,若盯着他,反倒容易被他看出,到时候只怕是功亏一篑。” “是。” 一式三份的保证书都盖上了吕骁和芸娘的手指印,涉及的三人各拿一份,芸娘拿着二十两银子即刻逃的不知所踪,吕骁兴高采烈地回住址搬东西。 吕不鸣见吕骁空手而归,又听说保证书一事,顿觉大事不妙,即刻便将沈如溪的挑拨离间之计给分析出来。 可吕骁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沈清冉说的吕不鸣嫉妒他的话,而且现在他也有看管快餐馆的权利,自也是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 “他们俩就大吵了一架,吕骁就连夜到牙子行等着,今日一早,牙子就带他到这附近的屋子瞧看。 沈娘你说,但凡他只要与芸娘见上一面,这和离书就要签上,他不是一直用和离当谈判条件的吗?怎么就这么轻易让你给摆了?” 沈如溪将最后一口奶茶喝掉后就放下竹筒,“很简单,他不将保证书当一回事,而且迫切想要脱离眼下困境,重获新生,就像,溺水者一样。” 吕骁自找到住所后就连忙到无忧快餐馆来,钟习川一边设计新酒楼一边敬业地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更多的时候是由沈如溪来画饼,什么管理学,企业制度听着他是飘飘欲坠, 仿佛马上就要成为这群人的老板,可以动动嘴就日入千金。吕不鸣暗中寻过他几次要钱,只不过都被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拒了。 两人的关系,正式破裂。 时光偷偷溜到九月,芸娘因花钱不节制,也开始四处走动,牙子的人发现了踪迹就忙回来告知。 “不知沈娘有何打算?是要、” “小然呢?你们有看到小然吗?” 听到沈清冉的话,吕骁立马走上前来,“小然不见了?”然后着急地跑到外头瞧去,吕然可是他的嫡子,最是重要的。 “你们是说那个穿着黄色小衣的小孩吗?他刚才好像追着球到外头去,嘴里还说了句堂叔。” 沈如溪的脑海中即刻闪过吕不鸣这贱人的面孔,当即对牙子说道:“还请牙子快些派人去寻,找到后定是重谢。” “是。” “张大娘,劳烦你到樊七茶肆寻求东家的帮忙。琪儿即刻到县衙告知县老爷此事。桃茗快去吕一鸣的住址去看看那里的情况。对了木头,你修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到龙虎帮。” “好。” 沈如溪看向外头正在询问路人的沈清冉和吕骁,便连忙将贴在铺外的那张纸给揭下,“小哥,你帮我到这几间店铺小摊上去,将刚才你看到小孩的模样与他们细说, 就说是无忧快餐馆请他们相助,这是一两银子还麻烦你跑一趟。” “好,我这就去。” 自沈如溪请求各方支援后,街上、巷道、茶肆、酒楼、码头、马车、城门都有官卒衙役、樊家家丁奴仆、以及各铺家的小厮搜寻。 至于各处旧宅空屋,则有牙子行的人去搜,而城外树林以及可以停歇的地方,龙虎帮的兄弟也尽力搜索。 可尽管从白天找到半夜三更,吕不鸣依旧没有踪迹,沈如溪在院中着急地来回踱步,“这怎么可能?他这贱人竟然也有如此有势力之人助他逃走。” 钟习川将薄外衣披到这人的肩上,“你先别急,别把你小妹哄好就又自己急上了,溪,你说我们这寻小孩之事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 就连仅打过一两次交道的郭府及和田酒楼都派人搜寻,那姓叶的小白脸怎么就不出现?” 叶先生?这人是偏神秘了些,而且也能在短时间内替他们恢复名声,只是“应该不是他,他也有好些天没有来,估计是回州府去,何况他为何要助那姓吕的?想不通。” 钟习川倒不这么认为,他曾狠狠地警告过此人不能再逾矩,可这人丝毫不放在心上,有明着作对之嫌。 “溪,对于因爱生恨被害,我可比你有经验。” “啊?那去哪里找他呢?樊七茶肆?” “还是先睡,若是他真与此事相关,不用你寻,他自己也会出来。” “嗯嗯。” 次日天才微微亮,无忧快餐馆的大门就因中了一支短箭而发出‘铮——’地一响声。 沈如溪和钟习川听罢麻溜起身,持棍疾步将铺门打开,顾不得箭上的小纸条就飞快地追了出去。 两人追至一个拐角处,就分开欲行瓮中捉鳖之势,怎知如此一来竟是中了圈套。 沈如溪来到巷末,里头已有六个黑衣人正持朴刀等着她,而另一边钟习川,则是六个弓-弩手以及十个持朴刀之徒,简直是奔他的命而来。 沈如溪看了眼周遭的环境,“吕不鸣那贱人在何处?” 第78章 身陷绝境,某女认清内心 六人不做回应,只紧紧地盯着她。 沈如溪将棍子握紧了些,紧接问道:“你们是哪个帮派的?尽管报上名来。” 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沈如溪注意到站在最右边的那个,刚才似欲张嘴应答,只是像似想到了什么事,立即又将嘴巴闭紧。 沈如溪的心中愈发生疑,这与一般的杀-手或帮派有所不同,难道真的是姓叶的派来的? “你们” “将人拿下!” 一声令下,六人一涌而上,沈如溪连忙猫下身使出连环伏地前扫腿将人撂下,再将其中一人的朴刀给夺过来应战。 刀击腿博,沈如溪很快就占据上风,她一刀横在身侧之人的脖颈上,淡问道:“到底是何人派你们来的?” “我们来自州府,你可惹不起。” “州府?那是曲家还是叶、”话尚还未问完,一根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细针就刺到沈如溪的身上。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那些黑晃晃的身影倏而多了一倍有余,她连忙咬住舌尖,再摸索着将细针拔出,可眩晕来的愈发着急,她连刀都拿不稳了。 只见刚才躺于地上的黑衣人踉跄着起身,沈如溪急忙往自己的手臂上划上一刀就快步往外冲,她可不能被抓。 “快追,别让她逃了。” 沈如溪用力捂住受伤的手臂,试图让痛感刺激她保持清醒,只要转了这弯到外头就安全了。 血滴随着压迫愈发想要逃走,接二连三在地面绘出在逃人士的路线图。 到了,很快就到了,一定要撑住!沈如溪这才要跑出了弯,就迎面撞上一个略带花香的胸膛,“小娘子,你受伤了?” 沈如溪抬起头来就瞧见了那张白皙清秀的脸,他怎么会在此处?难道这真是他的所作所为?不行,眼下自是情况紧急,不管他是不是,只能先利用他到医馆再说。 “我被人追杀,下了毒,我要去医馆。” “好。” 沈如溪在叶麟护着下平安到达医馆,当她躺在馆内床榻之上的时候,那紧绷住的神经才得以缓缓疏解,一松,就随着迷-药晕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好几个时辰,沈如溪醒来之时叶麟伴在她的床侧,只是她却想到了钟习川。她尚有六人围攻,那他呢?情况会是怎么样?会不会中了埋伏受伤? 想来之时,沈如溪便坐立不安,她忙将被子掀开下床,只是这一动作弄醒了浅睡的叶麟,“你醒了?快些把这药吃了。” 沈如溪警惕地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谢叶先生的救命之恩,只是我夫君生死不知,我要去瞧瞧。” 叶麟那捧住瓷碗的手微微握紧,“我已让人送口信到无忧快餐馆。” “那他是安全回去了吗?” 叶麟对此不做回应,转而说道:“快些把药吃了。” 沈如溪的心脏一下子就跳到嗓子眼,她急忙将鞋袜穿好就往外跑,跑回刚才钟习川绕的路,只见那地上满是弩-箭,血迹斑斑,还有那件熟悉的外衣被浸成血色。 不会的,不会的,钟习川一定不会出事的,他这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这都是假象,一定是她的药性所致的幻象。 沈如溪赶紧揉了揉双眼,可眼前之景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是愈发清晰,她呆滞地摇了摇头,不信,一日未见尸首她都不信。 沈如溪提步往外跑,不停地扫视左右地摊位角落。 “你们看,江面上是不是飘着一个人?” “是啊,周围还被染成血水。” “快捞上来啊” 钟习川?? 沈如溪立马往码头处跑,稍带希望地扒开人群往里走,不过很快就失望而出。 他应该是回到餐馆去了,定是这样的,说不定还在疑惑为何她迟迟不归,不行,她得快些回去,要不然他出来找,两人就又错过了。 她于是疾跑而回,可馆内现是冷冷清清,只闻得丝丝哭啼声,钟思思一见,连忙扑过来,“阿娘,你们这是去哪里了?阿爹怎么没有随你回来?” ‘哐当——’ 沈如溪刚在心头建起的心理防线在顷刻间就已被锤的粉碎。 吕骁也忙走上来哽咽道:“二姐,那吕不鸣王八蛋说是要快餐馆的契约和一千两,而且要你单独赴约,不得报官,要不然就杀了小然,纸上都写着。” 沈清冉虽是心疼担心儿子,可毕竟这餐馆和银子是自家姐姐的心血,她万不能自私地强求别人这般做。但又想不来其他法子,只好暗暗地抹泪。 “给他,全部都给他。” “二姐!?” 沈如溪的世界转眼就成了黑白色,她和钟习川是一同穿过来的,在这陌生的时空相依为命,共同奋斗打拼,他们可是要一直一直在一起赚钱的。 若失了他,这一切都显得空落多余,更可怕的是他回到现代守着她的尸首而她在古代遍寻他的下落,那何止是阴阳两隔? 散了,都散掉,就算现如今给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都不为所动,她只想要回钟习川。 想着想着,沈如溪便觉这世界天旋地转,只留下耳边一直叫唤着的‘阿娘’、‘二姐’及‘夫人’。 翌日天亮,沈如溪坐上马车便按着纸上所说的地址赶去。 马车缓缓停在道上,沈如溪捧着小匣子落地后徒步往前方的小庄子走去,复行数十步,便可见吕然被吊在油锅之上,而旁边正坐着悠闲品茶的吕不鸣。 这人,真他-妈贱。 此时的吕不鸣已然瞧见了沈如溪,他漫不经心地翘起二郎腿将身子往后躺,骄傲的神态仿佛主宰了这世间万物。 他昨日从叶麟处得知,钟习川死了,他们的计划也就完成了大半,接下来他只要将无忧快餐馆和银子收于囊中,将沈如溪绑到床上去,一切就完事。 只不过,在她成为叶麟的身边人之前,他倒要将这人之前带给他的屈辱都还回去。 “沈大厨,许久不见,不知最近过得可还好?有没有丧夫之类的坏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第79章 柳暗花明,钟沈热情相拥 沈如溪忍不住红了眼眶,青筋在嫩白的手背上暴露的根根分明,“你说什么?” “还装?”吕不鸣猛地将二郎腿放下,身子探前笑道:“他死了,万箭穿心,还被剁成肉碎喂狗了。”说罢就大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在不停地传递着嘚瑟之意。 沈如溪虽强忍着,可身子还是下意识地抖动起来,她使劲咬住下唇,努力将重点转到吕然身上。她要将这人救下,然后再将眼前这狗崽子大卸八块。 “钱和契约,我拿来了,把人安全放下来。” “你现在,是在命令我行事吗?要人可以,给老子跪下!” 沈如溪看向被吊着的吕然,后头有两人拉着绳,她就算是拥有飞毛腿,也来不及,只好先拖着,等待牙子的人绕道来救援。 “我倒真想不到吕大厨会有这般出息,帮你的人,我也认识。你就不曾想过,万一落在我手上,你会是怎样的下场?” 吕不鸣缓缓将嘴巴合上,沈如溪是叶麟所看上的,若是两人好上之后,凭着这人如此记仇,说不定就拿他开刀。 不,不是的,是叶麟杀了钟习川,对,单凭这一点他就拿捏住了叶麟,下场?呸,他能有什么下场?自此之后,一路顺遂,好着呢。 “沈大厨说这些无非就是不想向我下跪,这样,你爬过来将鞋底舔了,我就放人,正好,我今日也到鸡圈里走了走。” “看来、” “我数三下,你若是不爬,这绳子将会随着你的倔强掉进油锅,三” 沈如溪将小匣子放下后,看着前边委屈道:“叶公子,你总算是来了。” 吕不鸣和拉绳的两人连忙转身看,沈如溪趁此间隙飞快跑到前头,一脚将两人踹开抓住绳索。 “杀了她!” 朴刀将至,沈如溪转眼就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抱歉,是我来迟了。” 须臾间,一众衙役自后头而来,抓住想要逃走的吕不鸣。 “姓钟的,你没死?你们玩我?啊?” 钟习川将怀中那个哭得不成样的沈如溪给搂了搂,就面对衙役说道:“吕不鸣诱拐亲侄,谋财害命,更暴怒杀-人,大人亦是亲眼所见,务必要将这人严惩。” “我杀什么人了?是叶麟,一切都是叶麟想要强抢民妇所做的。” “那人叫来福,与你那个外室情投意合,生了个儿子叫你阿爹。你知道后恼羞成怒,将他给杀了。而叶麟则将你如何威胁他助你逃跑之事都说与县老爷听,你逃不掉了。” 吕不鸣听罢便如头顶上响了一个焦雷,愤怒之意滚滚愈上,他曾听吕骁提过来福进出青儿房间这事,只是来福随了他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他也就听信这人搬东西的鬼扯。 沈如溪的情绪渐渐平复过来,她虽不知来福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按照吕不鸣对自己名声的在乎,引他恼羞成怒不难,于是开口煽风点火道: “来福与你那外室整日出双入对,四周邻里早已是议论纷纷,说你这顶大绿帽子由头带到脚,孬种,怂货,就算面前给你一把刀” “老子杀了他!”吕不鸣如野兽般地嘶吼,瞪大出格的眼珠子摇摇欲坠,“老子恨不得将他给碎尸万段,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沈如溪转而面向衙役,“大人,现在一切都以属实,请大人秉公处置。” “将人带走!” “碎尸万段,坠入地狱!碎尸万段” 沈如溪和钟习川将吕然救下后,就拿上小匣子回去。 回到餐馆,沈如溪很是黏糊,钟习川走一步她就跟一步,就算是他去沐浴,她也守在厨房门外愣是不走。 “溪,你手臂让我瞧瞧。” 沈如溪递出左臂后就开口问道:“这一切都是你与叶麟的谋划?你怎么就不与我说?我真以为你死了。” 钟习川将纱布解开,只见伤疤因使劲过度又裂了开来,“这要是留下疤,看你还怎么臭美。”说着就轻轻地往伤口处撒止血药粉。 “若你治不了,那医书也就别看了,你还没回答我呢。” “不是,可能他是怕我将他的人都打死了才说出来的。”上完药后,钟习川再慢慢地将纱布给卷上系好。 “那叶麟真的与吕不鸣合作了?”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沈如溪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木头,我不想将你等回来,又气的将你给打shi~” “吕不鸣多次向叶麟寻求合作,就是将我杀了,然后叶麟就抱得美人归,而他就可以坐拥无忧快餐馆。 吕不鸣最厉害的一点就是可以算人心,将吕然拐走之后,他知晓我们定会全城搜捕,而无果后则会万般探测到底是何方势力在背后搞鬼。有着这个好奇心, 我们自会随时警惕,而在箭射出后就会跟随,这样就能将我引出去杀。而他又是小心谨慎,在确认我真的是死了后,才放心地留在叶麟的那个庄子里。” 沈如溪激动道:“所以你们是为了将他留住才谎称是死了,从而将他往死里推?那那来福是是江面上飘着的那个人?怎么死的?” “他发现我与叶麟密谋,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杀了,说来还多亏了你之前让牙子将这外室给盯着,才让我们发现了这么一层关系,也好除掉叶麟的嫌疑。” “看来叶麟是个有底线,不会胡来之人。” 钟习川才不会给那小子任何一丝好评,转而便说道:“溪,你以为我死了的时候,有没有后悔没跟我说什么话又或者做什么事?” 沈如溪轻哼一声转过身去,撅着小嘴道:“才没有,我还想着你不在,我好找别的男子去,叶叶叶先生就不错。” “找别的男子?谁敢要你,你可是打过虎的,要了你,就不怕将家里边拆了?” “哎呀你个死木头,”沈如溪连忙转过身来撸起右袖,“竟敢嘲讽老娘不贤惠,你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喜欢。” “谁说我不喜欢” 第80章 请人,渣男露出马脚 “我我谁说我不喜欢就对了。”钟习川为自己能兜回来暗暗叹了口气。 “你睡觉!” 好一个死鸭子嘴硬,若是对她无意,又怎么会主动牵起她的手?渣男。装,给老娘继续装,总有一天,他会栽在她的手上。 次日县衙开庭,吕不鸣在劫难逃,判了斩首示众,只可惜到他的死的那一刻,他那个外室和儿子都没来瞧他一眼,一眼都没有。 吕骁被这事吓得一改以往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对沈清冉嘘寒问暖,关爱有加,甚至早前放在心窝处的芸娘也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沈如溪见沈清冉不提和离一事,她也就暂且放在一边。 钟习川的酒楼内部设计图也画出来了,一进大门有迎宾台,一楼区域被划分为两部分,用餐区和饮料区,在其正前方还有一个小舞台。 二楼十二间雅间被分为曲水流觞区和说书唱曲区,通往后院的道上设上一道小门,以防客人乱走。 “溪,你打算以什么为特色?” “嗯我在想,一楼面对的是普通食客,要不要就卖自助餐?薄利多销,二楼的话就做偏高端的食材,量少赚高价。” “不错,那在请人方面呢?” 沈如溪抿了抿唇,“我想到牙子处去买三个男丁回来,一个较贴身的随着你,有什么事可以汇报,另外两个就看着酒楼的情况。” 钟习川点点头,“那除了男丁呢?” “嗯张大娘说她家两个媳妇都想来帮忙赚个钱,女的话就再物色两个厨娘,男的店小二也请上两个,暂时应也够了。” 钟习川往外头瞧上一眼,就低声问道:“那这里呢?你真就打算让吕骁看着餐馆?” “变坏容易变好难,再等等,反正酒楼不是说开就开,需要很多的准备功夫,这段时间也够那个芸娘溜达的了。” 钟习川点了下头就开始提笔写招聘启事,贴出铺外不到半天功夫,无忧快餐馆请人一事就传遍了全县城。 “小娘子,我此前在丰益酒楼做了好几年,有的是跑堂经验。” “小娘子,看看我,吃苦耐劳,任劳任怨我最行。” “老板娘,我要求低,能够吃饱就行。” “” 沈如溪坐着微笑道:“别急,我先将要求说在前头,咱们酒楼过年之后才正式开张迎客,我不过是没什么经验,又怕招不来人才提前说,若是有安稳工作或着急吃饭的,就不必等。” 一小部分人听这话,就无奈地摇头离开。 “既是要请人,那人品当然是首选之重,不偷懒不打坏主意,胳膊肘不往外拐,我们自会善待,否则,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的要求也就说完了,现在如果你们有意要来我们酒楼工作,就请一个一个报出名字,年纪,以前干过什么活,完后,我们自会评估。” 说罢,刚才还争拥成一团的人便自觉排起队来,按着要求一一报出自身情况。 事情本来进行的不错,只是在外头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带斗笠的女子,不到半会,吕骁就借机溜了出去。 沈如溪立即给旁侧的桃茗使上眼色让她暗中相随。 在登记完最后一个人的信息之后,桃茗先一步回来,吕骁带了些零嘴紧接其后。 “既然各位都已将姓名留下,那我们自也是能寻你们去,其他的人若是在三日内没有人来访,那就到别处去瞧瞧。” 众人虽然对这雇人方式多有不解,但见没人提出,也就乖乖地回家等消息去。 沈如溪以分析为由将桃茗唤到一边,低声问道:“是芸娘吗?” “是,哭哭啼啼的,说是生活过不下去,来要银子的。” “那吕骁有何反应?” “一开始倒是心狠,说是永不联系,可后来抵不住芸娘那个可怜兮兮的模样,两人就重新抱上,说是会说服三娘纳妾。” “狗改不了吃屎,看来不给点颜色他瞧瞧,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夫人,那该怎么做?” 沈如溪暂时不知沈清冉的心思,毕竟经历小然一事,她有些抓不准,“这样,今夜你先去探探那姓吕的在我这刮了多少钱。” “是。” 都说这开了腥的猫,有一就有二,自浅尝之乐后,芸娘就隔三差五地在铺外溜达,而吕骁或以如厕、买零嘴、有好友寻为由到外头去。 后来次数多了,避免让人起疑心,就按着约定好的日子和时辰出,沈清冉若这还看不出来,也就白长这么一双眼。 “二姐。” 沈如溪将沈清冉递来的保证书给接住,“你想好了?” “实不相瞒,自小然那事之后,我还真以为他痛改前非,看来是我多想了。” “没事,及时止损是大智慧之道,女子也不一定要依赖于男子而活,自己挣着钱,眼界开阔,也就看不上这孬货。” 沈如溪怕说漏嘴,忙补充道:“当然,这是我劫后余生所悟出来的经验,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被人欺负。” 沈清冉大受感触,她这二姐嫁的最差,常受夫家的气,吃饱亦成问题。但现如今沈如溪是又有钱又有一身本事,更有极疼爱的夫君,哪里会有人提及以前那些腌臜事? “二姐,我受教了。” 话语刚落,吕骁便哼着小曲而进,沈如溪急忙将保证书给揣进怀里就转身出门到牙子行去。 她要去买男丁,顺便让这几人参与到捉-奸这事当中,一为历练,二为警醒,她和钟习川说过的话可不是随意可糊弄的。 “诶哟,沈娘来了,钟兄怎么不随着?” 沈如溪跨入门槛,笑道:“也不知到外头去寻哪个小妹妹去?” “沈娘莫要说笑,要是别人还尚不可知,钟兄,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他是忙酒楼的事?” “嗯嗯,之前定下的木材和桌椅之类的送到了,他带着两人到那里忙去。” 她本想着请的两个店小二年后才干活,后来瞧着这搬搬抬抬的总需要些人力,也就让他们提前上任。 “牙子,你且带些男丁来瞧瞧,我今日个挑三个回去。” 第81章 沈如溪最喜欢对付渣男贱女 牙子应下一声后就往后头走,不到一会功夫,七八个男子就被带了上来,有瘦小怯弱的,有虎头虎脑的,更有淡定冷厉的。 牙子指着右侧那两个淡定的说道:“这两人,与沈娘此前买下的桃茗相似。” 沈如溪的目光也是被他们所吸引住,站有站姿,相貌不落俗套,倒不似被卖来反而像经过训练一般,她可得弄清究竟是何来历。 “不知这是从哪家贵族中出来的?” “这两人都是旧时闹春荒,又是家中幼子,无奈下被卖来的,可又因年纪太过小了些,所以就留在咱们牙子行锻炼,娘子此前要寻的芸娘,就是这两人找到的。” “哦?”她倒是忘了牙子行的本事,但也万没想到牙子会如此舍得将练家子卖于她,或者是觉得以后酒楼要面对的事更多,“谢过牙子的心意,就这两个,还有” 沈如溪的视线缓缓往左边扫去,一道极渴望的目光似要将她牢牢锁住,那人尚还未等她开口, 就着急说道:“夫人,带我走,我有与他们不同的本事。” 沈如溪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微笑问道:“那是什么样的本事?” “我我我”话到嘴边他又担心起来,他曾自以为傲,每次有人来买人之时他都兴高采烈地自荐,可都会被无用、荒唐、不着边为由而拒。 “别着急,慢慢说。” “我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过目不忘?那岂不是与木头相配?而且这人热情,话多,如她这般,那贴身跟在钟习川的旁边,岂不是能让他每时每刻都想起她? 还有他们即将推出自助餐模式,想必是少不了鱼目混珠,贪小便宜之徒,这人能派的上用场。 那人见沈如溪不回应,着急地补充道:“夫人,这是真的,你若不信,尽管让牙子拿书来测。” 沈如溪点点头,牙子就不知在哪个旮旯地找出一本满是灰尘的书,只见那人瞅上一眼,就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 “沈娘,全对。” “那就这三人,对了牙子还有一事,吕骁租的那间房子,账可不要记在餐馆上,任你如何去追债,人不死就好。” 牙子听懂言下之意,就笑着点点头。 沈如溪付过银两后,就带着她的美男们到市集里头采购,因住不了多久就要搬迁,所以东西也是拣轻就买,可巧的是,四人正要往成衣铺去,就瞅见芸娘自里头出来。 只见她手上端着一包好的新衣,脸上满是喜悦。 沈如溪连忙带人而入,一时间倒把木掌柜给吓着了。 “小娘子?你这是有出息,简直就是咱们女子的楷模。” “我不与你多费口舌,刚才走出去的那个是来买新衣的?” “也说不上新衣,看上了许久,今日才来付钱拿下的。你与她熟悉?” 沈如溪熟络地坐下,捏了捏桌上的布料,“她可是我那小妹夫的外室,说好了不联系,转眼就又勾搭上,狐媚功夫倒是强。” 木掌柜也连忙坐下,低声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多说几句,她刚才说这新衣是穿给久别重逢的丈夫看的,我瞧着她面生,就多问了几句。 她说后日是她的生辰,他丈夫会回到县城里来给她庆祝,还会在康乐酒楼开个包厢,请上说书唱曲的搞排场。” “你这话保真?” “这真不真的,我还真不敢打包票,只不过她说庆祝之时,眼底那可是藏不住的喜悦之色,若这还有假,估计那台上唱戏的都要给她让路才是。” 沈如溪点了点头,她此前让桃茗去探底,发现吕骁在沈清冉接管餐馆之时,偷偷摸摸地刮了十几两银子,若说到康乐酒楼开包厢,也不是不可能。 看来这渣男贱女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一眨眼的功夫,后日已至,忙活完一饭点的功夫,吕骁便以有好友相约为由,出门去。 沈如溪一行人等分批而出,接二连三来到康乐酒楼,桃茗先到里头去打探包厢位置何在,确认后,沈如溪再带人埋伏在旁侧。 只听得里头一开始郎情妾意,你夹菜时我来吃,你盛汤时我来喝,渐渐的,就开始窸窸窣窣,脱衣,娇喘,男女欢愉之声愈发刺耳。 沈如溪看了眼旁侧沈清冉,“小冉,要不你还是先回去?” “我没做错,为何要躲?” 沈如溪欣慰地点点头,然后趁吕骁正兴奋之时,一脚将门给踹开,吕骁当即蔫了,雄风估计再也难震。 “哟,我刚才就说怎么这里这么骚呢,原来是有人在这光天化日,肆意喧-淫。” 吕骁连忙扯过衣服,解释道:“不是的二姐,冉儿,不是你们所看到的这样。” 芸娘也捂着衣服道:“求三娘纳了奴家,奴家日后定会尽心服侍你的。” 沈清冉的脸上很是平淡,看不出喜乐,仿佛眼前这两人与她无关一般。 沈如溪往前将那张小矮凳给踢倒一边去,抱臂问道:“你们这是将保证书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嗯?” “不是的二姐,是她,是这贱妇勾搭我的,我也是被逼无奈。” “得了,这敢情说的刚才叫得最大声最欢的不是你似的。做了就是做了,你这孬种连你身旁外室都比不上。” 孬种二字深深地刺痛吕骁的心,他可是个顶天立地,能挣钱糊口的好男儿,容不得沈如溪这般瞎说,“我就是做了,那又怎样?休不休妻还是我一句话的事。” “你一句话的事?”沈如溪直接将整张案桌踢翻,“你他-妈是当我说过的话在放屁是?今日这和离书你若不按手印,老娘就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你们好啊,这天下还有女子敢威逼男子签和离书的?报官,我要报官,让这贱妇身败名裂。” “报官?去啊,吕不鸣在黄泉下等你一起逛花楼呢,保证书可是清清楚楚写明,若你吕骁与外室芸娘再见一次,和离书立签,从此沈家所有的利益与你无关, 这可盖着你吕大怂货的手印,试问问,我哪里威逼你了?嗯?” “她她她不叫芸娘,这纸不成立。” 第82章 溪姐蛮取和离书,搬家 “你在这跟我玩文字游戏呢?来人,将他给我按到地上去,这王八蛋,跟老娘玩呢。” 事情都到这个份上,她哪还管什么名字不名字,叫芸娘也好,叫草娘,云娘也罢,她要的是和离书上的一个手指印。 吕骁试图挣扎逃离,只可惜被那两个练家子的男丁给牢牢按住,双手亦被伸到前边来。 沈如溪接过桃茗递来的长刀,借着太阳光‘铮’地一下反射到吕骁的眼上,吓得他浑身发抖发颤。 沈如溪缓缓将刀落在他的手背上,“你说,要你哪一只手指盖印比较好?是这个?还是这个?要不,就都切了?” 冰凉的刀尖在吕骁的十指上来回溜转,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的任意一只手指就会被断了节,他不应该小看沈如溪这毒妇的狠性的,可若是与沈家没有任何利益,那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要我盖印也行,只不过我要一百两,只要你给了我,我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 沈如溪一溜手直划过他的手臂,血珠似赶着趟一般自血痕里头冒出,“你真当自己是碟子菜呢?搁这装什么大爷,老娘是来求你的吗?啊?拿和离书来!” 桃茗即刻将和离书及红印铺到地上去,吕骁见着满是不甘,他与吕不鸣谋划这么久,到头来只是一场空,他不忿,他于是转眼看向沈清冉。 是啊,他们有一个孩子。只要吕然一天在,他俩的血缘关系就断不开,到时候依旧可以得利。 “不盖是?那就别怪老娘。”沈如溪立马将长刀抬起,而后再猛地要往下砍。 “停!”吕骁被这只有一厘之差的距离给唬尿了,忙不迭地应道:“我盖,我这就盖。”说着就伸指按着红印麻溜地往两份和离书盖去。 桃茗将盖好的和离书递到沈清冉的面前,待她也盖上手指印后,就将其中一份递给沈如溪。 沈如溪将长刀撂开,看着这双眼被吓得斗鸡状的吕晓,轻哼道:“自今日起,你与小冉就再无夫妻关系,沈家掉落的一根毛都与你无关。 还有,吕然在成年,拥有正确的是非判断能力之前,不必与你相见,若你在其中肆意撺掇,以谋取你想要的利益,一律按报官处置。” “你说什么?吕然可是我儿子,这天下哪有儿子不认爹的道理?你到哪里都说不通。” “我是到哪里都说不通,只是有着这张你吕骁亲自盖下的白纸黑字,我就哪哪都说的通。” 沈如溪先前就料定这人一定会打吕然的主意,毕竟之前就以吕然受惊之事留下,她可不能让引狼入室再发生一遍。 吕骁气的发晕,被按住的身子使劲扭动,“你这个贱妇,你阴我?” 沈如溪蹲下,直将和离书往他的脸上甩,“要怪就怪你不看清这上边都写着什么,就跟鬼投胎似的盖手印,怎么?有人拿刀逼着你不成? 光天化日,竟敢做这种事?说出去也没人敢信?” “你你”吕骁双手直往前伸,恨不得将之化作藤蔓,将眼前这个口齿伶俐的泼妇拉下地狱深渊。 沈如溪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调侃道:“念在你曾喊我一句二姐的份上,若是日后你缺钱就给我吱一声,不用顾及男人的面子,我可以跟你说说站在哪个风口能填饱肚子。” 说罢就转身离去,其他人也有序地跟上,包厢内摔打,辱骂,怨恨声久久不散。 只可惜,这人还发泄不到半会,牙子行的人就带着更长更大的刀来了 自这事过后,沈如溪就彻底将无忧快餐馆交给沈清冉打理,而自己和桃茗每日就到市集上采买订购酒楼用到的碗筷、木盆、厨具等等,以及住宿用到的床板床褥、柜子梳妆台、洗漱用品等等。 忙碌的时光不觉已至年下,酒楼内的布置已接近尾声,后院也被收拾整理妥当。 钟浩文因学院放假得以回家过节,餐馆后院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拥挤热闹起来。 钟习川受够一床躺四人,特别是钟思思和钟浩文都粘着沈如溪,将他挤到一边去的情况,于是抓住沈如溪埋怨道:“溪,现在直接搬到酒楼去好了,也不用这么拥挤。” “拥挤?”沈如溪眼珠子一溜,笑道:“我不觉得啊,这么冷的天,挤着睡才暖和,你也是时候禁禁你这富贵之气了。” 钟习川瞧着这家伙眼底满是滑稽之意,就知这话是捉弄他罢了,无妨,他应招便是,“溪,咱们就搬过去嘛,你也是时候看看那里~有多长有多大” “你你你,说什么呢?”沈如溪着急,不知所措地往周遭看去,一拳轻捶在钟习川的胸膛上,“要是被孩子们听见,那可多不好。” “听见就听见呗,那里的后院有多长有多大,他们难道就不想看看?” 沈如溪一整个呆住,她怎么就会想偏想差了?定是这人故意的,故意用暧昧的语气令她浮想联翩的,渣男。 钟习川因扳回一局心中得意,继续说道:“溪,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是想到什么特殊的,又令人欲罢、” “闭嘴你,瞎巴巴的,要搬你自己搬去,老娘不伺候。” 钟习川立马将这人的冻手给握住,“溪?沈大厨?沈大当家的?” 沈如溪嘴角擒住笑,傲娇地别过脸去。 钟习川忙趁热打铁问道:“搬过去好不好?” “不好,小冉这头还没处理好呢。” “你不是说,你二哥和二嫂要来帮着打理生意吗?” “嗯嗯,不过他们还没过来,我就不放心,虽然吕骁被打折了腿赶出县城,可那芸娘的腿是好的,万一跑回来对小冉下手怎么办?” 钟习川腾出手来赏她一脑门壳,“你最近是忙的脑袋瓜都待机了不成?我们现在这院中就已挤得要命,那三小子还是打地铺而睡,你说你二哥一家来睡哪? 我们就算是当场搬也来不及收拾晾晒衣板,人家现在就等着你捎个口信什么时候搬,他们也好计着时间来。” 沈如溪想了想,这话在理,便噘嘴道:“那现在就差人送口信,明日一早我们就搬。” “好~” 第83章 钟习川又开始撩了~ 翌日天还未亮,钟习川就激动兴奋地起身收拾,弄得房内其他三人也跟着醒了,再然后整个后院的人都醒了。 因那头都置了全新的床褥被子,所以沈如溪就命桃茗和琪儿将这里头的洗的洗,晒的晒,至于男丁们就将木板全部拆开放到院里头晒晒太阳。 一顿忙碌收拾下来就已是大下午,沈二哥和沈二媳妇带着儿子也就来了,大家伙吃过饭后,沈如溪一行人也就搭上马车往东边而去。 来到酒楼后门,钟浩文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奋,在桃茗开门之后,就拉着钟思思一股脑子往里头冲。 两人左推推右碰碰,将每一间房都推开来看,更拉着沈如溪不厌其烦地问,‘这房间是谁住?’‘那间房又是谁住?’ 沈如溪在回答三次以上后,就将这两小豆丁给按住,“阿娘再说一次就不说了,阿爹阿娘就住在这间,你们俩就住在对边,三位哥哥就住在你们旁边,两位姐姐住在那头。” 钟思思双手抱住沈如溪的大腿,奶声奶气道:“阿娘,现在天冷,你和阿爹就真的不需要小棉袄吗?” 钟习川听到后连忙阔步而来,半眯起双眸看着钟浩文,“还不趁这个机会陪陪你妹妹?嗯?” 开什么玩笑,他这好不容易才等到这小子放假,能够趁此机会与沈如溪培养感情,什么小棉袄,不需要,他可是个大暖炉,暖和着呢。 钟浩文顿觉寒意四起,他连忙哄着钟思思离开。 沈如溪转身走进房中点燃蜡烛,“这么快就又一年了,今年年三十要不就请大家伙吃个团圆饭?” “这主意不错,诶,溪,咱们这酒楼叫什么名字?我也得趁这两三日去弄个招子。” “招子?” 钟习川点了点头,“招子就是那酒旗、锦旗,我也是从竹鸣那里得知的。” “这名字倒是好听,”沈如溪将房内最后一根蜡烛点燃后,就倚在衣柜旁想了想,“前有无忧,后应有解忧,要不叫解忧酒楼?” “这解忧与酒楼搭配不大妥,我倒想着一个,就叫川溪酒楼,到店的旅客川流不息,纷至沓来,如何?” 沈如溪内心自是小鹿乱撞,川溪二字是当时她给他俩起的小组名,这人那时还说不好听,肤浅,上不了台面。 “我怎么就觉得这名字不是你想的呢~” 钟习川瞧着她那副小嘴撅撅的模样,不由地乐道:“那当然不是,这名字可是由一位绝世美女所提出来的,不知可不可?” “可~”沈如溪忙不溜地应下,脸上的笑意更甚,“我就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名字。” “那我明天就去安排。” “好~” 今年许是因为人多,年味较之去年愈浓。 这大年三十一大早的,张大娘一大家子就带着家里头的萝卜,好酒和两只大母鸡登门,沈二哥、二嫂和沈清冉也紧接而来,牙子也拎上两段猪肉带着媳妇孩子来蹭饭。 一时间厨房被女客们挤得热闹哄哄的,沈如溪从外头男客投壶、下棋以及小儿们的踢毽子中穿梭而来,打算今日让大家伙尝尝他们酒楼二楼准备主打的招牌菜——蓑衣五花肉。 取五花肉,行蓑衣刀法,完后在表面撒上盐粒和些许胡椒粉腌制一刻功夫,便放到炉上烤制。 炭火释放暖热,源源不断地包裹着冰冷的五花肉,试图先一步品尝那滋滋冒出的香油。 沈如溪将五花肉翻了翻,无需多加调料,肉中的香味就已调皮捣蛋地勾引着场内之人的舌津。 再等上一会功夫,整段蓑衣五花肉就出炉了,用剪刀将之剪开适合入嘴的份量,搭配着生菜往嘴里边一送,生菜的脆爽解腻加上五花的椒香入味, 在口腔中上演一场你追我赶,争拥下肚的戏码。 张大娘也学着吃上一口,“沈娘,这是酒楼的菜式?倒是挺别致新鲜的。” “那张大娘可有在其他处见过类似的?” 关家二媳妇凑上前来应道:“此前郭府那次喜宴之后,那些酒楼纷纷都用菜包着肉,只不过后来反应不好,就渐渐地不再做了。” 沈如溪轻抿下唇,当时她在郭府确实做过,不过是将肉切开来烤,当时听翠儿说那些人都喜欢着呢,所以她才想着往这点上靠,“是何反应?里边夹着的是什么肉?” “有的红烧肉,有的是清蒸白肉,还有粉蒸肉。”关二媳妇说着就吃上一口,“诶沈娘子,你这个倒是好吃,只不过要换一种呈现方式更好。” 沈如溪一听在理,到时候干脆就直接将整段烤完后端到客桌上,然后再安排小厮负责剪切和示意吃法,说不定在端的过程中还能引诱其他桌的下单,不错。 厨房众人一顿忙活下来就已是接近黄昏,因人多了些,故将席面分为男桌,女桌和小儿桌。 玫瑰香汁鸡,酸萝卜老鸭,糖醋松鼠鱼,蓑衣五花肉,时令新果蔬,好意馒面馍一一置在席上,且不说小儿,就算大人见着也是垂涎三尺。 众人纷纷落座,钟习川被推着坐上男桌正位,他本就坐立不安,现如今被这么多人瞧着,自是手足无措。 沈如溪乐道:“当家的,大家伙都在等你说一句吃饭呢。” 钟习川顿知晓何意,忙说道:“吃饭,吃饭。” 话一落,筷子声就响了起来,夜色已至,随着外头的鞭炮声,里头亦是别致的热闹,男桌上关二爷逐一给各人灌酒,女桌上各都谈论这一年听着什么八卦事宜。 什么李嫂子大闹河边洗衣妇,东边市集上泼妇出联盟,这事一茬接一茬,听得大家伙不知不觉就过了守岁。 子正时各家各户传来的鞭炮声驱逐了邪祟,带来了大年初一,众人也就散了。 歇上几个时辰,沈如溪就起身将那两个晚睡的小豆丁给叫醒,给上红包,换上新衣服后就一同往乡下去。 去到之时,钟家门前已停有一辆马车,沈如溪略带疑惑地搭上钟习川的手而下,这脚刚着地,里头便传来一道熟悉但又异常陌生的声音,“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 第84章 二房这只黄鼠狼回来了 沈如溪抬起头来,只见一头戴顶帽,身着深棕色褙子,瘦削嘴脸的男子正笑着看向他们。 钟习河? 沈如溪不由地看了钟习川一眼,这人来的确实蹊跷,以往原身还在时,他自到城里去就再也没有回过来,就算送银子也是由别人代步,今年,怎么就回来了呢? 不到半会功夫,一身段窈窕,头戴香花,穿着城里现下流行款式的女子带着小豆丁迎了上来,“大哥大嫂好,旦儿快叫大伯,大伯母。” “大伯,大伯母好。” 沈如溪立即扬起微笑,从兜里取出两份红包,“乖~大伯母许久不见你,倒是一时忘了你长什么样子,若是搁在街上,还不敢轻易认人呢。” 钟习河忙应道:“此前铺内事多一时挪不开身子,现下大哥大嫂到东边开酒楼与我们近些,倒是时常可以走动,是?” 难怪常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原来是为的这个,自这人半倒插门后,就基本不与钟家来往,即使是与他同父同母的钟习川,也不见得沾上半分便宜,以至于原身夫妇过得这般苦。 现在倒好,瞧着他们一步步好起来了,就念及同亲血脉,倒比钟梨儿和钟富贵恶心许多。 沈如溪微笑道:“怕是年后我们楼内事情更多,就更挪不开身子了,走动的话就免了。” 钟习河脸上的笑容一僵,他本想着若是亲自到酒楼去未免也太势利眼,所以才选择到乡下来碰面,他此前虽不走动,可时时刻刻都留意着快餐馆的情况。 现如今他们搬到东边酒楼去,那快餐馆定然空下需要人看管的,既是姓钟,又是同父同母的兄弟,理应是要给他的。 他于是将目光转向憨厚的钟习川,“大哥,走,进去坐坐。” 钟习川就牵起沈如溪的手一同往里走,桃茗和竹鸣就带着银子、猪肉走在后头,其他三人就带着钟思思和钟浩文在外头看别人捉鱼捉虾玩闹。 走进里头落座,钟老头子连一个正眼也不曾给他们,钟习川不在意,只淡说道:“这些就是字据上所写到的三十两,两段猪肉以及院里搁下的五包大米,放下。” “是。” 钟习河见之,愈发确定心中所想,“大哥,那无忧快餐馆可是要卖出去?” “不是。” “那、” “已经有人看管了,”沈如溪急忙将他的话给截住,“是由曾经在我们夫妻俩危难时施于援手的沈家接管的。” “什么?”钟习河急的站起了身,“你将咱们钟家的铺子给了你娘家?”急话一出他又觉着不妥,就即刻坐下笑说道:“原来是沈家接下的,也是,比外人要好。” 沈如溪将握紧的拳头微微松开,微笑道:“是啊,沈家自我嫁过来后暗中多次补贴我们两口子生活,若不是这样,我也在那次中暑后死了,做人要感恩,二弟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是,说到底还是弟弟的不是,是弟弟太笨了些,到县城去这么多年,还没有站稳脚跟,还依靠着岳家补给生活,往日里受尽了冷眼,这些苦楚,我也是现在才敢说。” 沈如溪使劲掐下大腿内根,痛的她一不小心翻成了白眼,哭泣道:“谁谁谁说不是呢,你大哥就是深知岳家好的道理,所以才念及我二哥找不着活,我小妹被渣男抛弃而将餐馆给了去, 这点,若是换了二弟,定也会这般讲仁义道德去扶持救济。” 钟习河见状将卡在喉咙处的狠话骨碌咽下,捏着手应道:“是,只不过我虽是这般想,可落在别人的眼中却是另外一回事。” “哦?是怎么一回事?”沈如溪将双腿夹了夹,天杀的,还真痛。 “别人都说这都是嫡亲,同血同脉,怎么也不多关照着些,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若是坏了大哥的名声就不好。” 绿茶她见得倒是不少,但这种半绿不绿的让她真有点难受,“是啊,以往我们在田里干活,你在城里享富贵的时候,别人也是这么说的。 既你提及同血同脉,你此前又坏了名声,若现在你大哥的名声不坏,怎么能够证明你们俩是亲生兄弟呢?光靠用嘴说吗?” “你”钟习河搭在菠萝盖处的五指稍显用力,干裂的皮肤有些许裂开的痕迹,“你说的对,此前确是弟弟的不是,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还望大哥看在亲生兄弟一场的份上,让我到酒楼里帮忙着些。” 眼下快餐馆是无望,还有酒楼,他大哥自是憨厚,只要他想法子将沈如溪挤走,这酒楼何愁不落到他的手上? “这”钟习川皱眉看向沈如溪,眼底尽是凉意。 沈如溪瞧着钟习川应有自己的想法,要不然他便会直接拒了,“你大哥憨厚,定是不愿你在楼里挑粪洗厕的,就算了。” “我这是问大哥,不是在问你,咱们钟家,还是男人做的主。” 沈如溪立马将手边的茶杯给扇到地上去,“咱们钟家?你阿爹说话了吗?你大哥又说话了吗?那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背家弃祖的不孝子,不尊长嫂的不肖子还是吃软饭的白眼狼? 当家的,我看今日这饭也不必吃,直接走。”说罢便牵起钟习川的手,往外头走。 钟习河被说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着急愤懑地往左右两侧看去,试图抓起一有力之物来逞下威风,可他瞧上一圈都没找着,便直接抓起茶杯往地上摔。 别以为,他在县城这么多年,是白混的! 回到城里吃过饭洗漱后,沈如溪便忙溜上被窝包红纸,明日可是要到沈家去,今年挣着钱,可要给秦氏和沈老头子包个红包。 钟习川在那两个小豆丁处脱身后,也溜了上来,不过只一下又怨怨地拿起汤婆子往下走,“溪,你真是太懒了。” “你说我干嘛,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钟习川被这话说的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就转说道:“溪,那钟习河的性子是最像老头子的,按着他那势力的模样,估计不会善罢甘休,你可做好准备?” 第85章 钟沈的抓鼠计划 “他?自你在县城遇见他的那一次,我便向张大娘打听有关他的情况,那间香料铺是由岳家出钱买的,这些年来生意也不见有起色,说是卖的东西贵,态度也不好。 而萧家是靠在附近倒卖房产生意,从牙子行口中夺食而挣钱的。” 钟习川将汤婆子放好后,就蹭到沈如溪的旁边,“那这般说,萧家还真认识达官贵族?” “听说县老爷的外甥与他们有些交情,”沈如溪侧过头来笑道:“你害怕吗?你后悔吗?” 钟习川重重地点了下头,“溪,这就是你的不对,你要是应下让他来挑粪洗厕,也不至于要害你。” “这小白羊的窝一旦入了狼,那只会剩下一地羊毛,说不定还被做成羊毛衫呢。” “我瞧着就不是,这小白羊中藏着一只极老辣的狐狸,有她坐镇就不怕。” “说谁狐狸呢?”沈如溪用手肘使劲地推了身旁人一下,“你的意思是让他来酒楼帮忙?为什么?” “这野外的狼总比饲养的要凶残些,更何况烂船素有三分钉,再怎么破也是有些用处的,他现在是做香料生意,而我们又志在卖自助餐,这万一他使个人来动动手脚, 我们岂不是糟了?而且酒楼属于新开张,在别人的印象中就是一张白纸,若是一开始就染上了黑墨,后边如何描绘出五颜六色的美?” 沈如溪点点头,甚觉有理,“可你这般引狼入室,到时候狼养大了,岂不是占着窝不愿走了?” “鸠占鹊巢,那你说,他首先会怎么做?” “他现在就算进来都是我们的人,他先收买我们的人。” 钟习川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这人的脑袋,“他收买我们的人做什么?就不怕有个忠心的把他给捅了?” “那?” “当然是首先将你这只异性泼辣鹊给挪出去,到时候再将我这憨厚小鹊往旁边一边,他这只鸠不就稳坐了吗?” “哦~所以只要我挪不走,还暗中派人盯紧着他,甚至还可以安排两个双面卧底,挑拨他到外头去开酒楼,诶,可可我跟他闹掰了呀,还怎么回头?” “张贴出去,就说咱们招副掌柜的,我在钟家并未多说话,在他印象中应也是位憨厚好说话的,到时候他自会来寻我开后门。” 沈如溪忍不住挖了这人一眼,“既然你心里有盘算,又为何当时不直接说出来?还埋怨我拒了。” “若是我顺着他,以亲生兄弟为由应下,那你说说,坐在正上头的那位有何想法?” “噢!”沈如溪激动地拍了下被子,“老头子一直坐着不离开就是想捞点好处,厉害啊木头,这床上可不止一只狐狸” “溪,听说狐狸的发-情期在、” 话还未说完,钟习川就被猛女一拳打倒平躺在床。 翌日,一行人带着一马车的礼回娘家去,沈梦蝶因上年丢了面子,又听说沈如溪开酒楼,心中郁郁闷着气,就写信告知有事不回。 沈大媳妇和三媳妇看着老二蹭上沈如溪的光,就争拥地抓着她夸奖,一顿午饭下来,倒也是其乐融融。 欢声笑语将时光带走,一语便定在大年初六。 一大早沈如溪便被张大娘的吵嚷声叫醒,说是请了道婆前来为酒楼驱逐邪祟。可这才将衣服穿好,外头桃茗就又说有贵客来访。 沈如溪连忙将钟习川也扒拉起来,一同往外走,一见,还果真是贵客。 “县老爷,昨日个拜财神,怎知今日把您给盼来了。” 冯砾将袖子抖了抖,径直落座,“本官前来有事告知,上泉水白茶就行。” 沈如溪示意桃茗去准备,也和钟习川坐于对边,小心问道:“不知是何事?” “你们钟家有个叫钟习河的?” 沈如溪和钟习川一同点了下头。 “昨日个咱们冯家一同相约拜财神,你那钟家的跑到庙里来寻我家外甥,本官不经意听到他撺掇我那外甥行霸王之事,说要将你们那快餐馆封了” “哦?竟有这事?”沈如溪连忙起身走几步端起茶杯,轻轻地放到冯砾的面前,“大人请喝茶。” 她此时有些揣摩不到冯砾的心思,若说是来算账的,应就不会说封快餐馆一事,若只是为了告知此事,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难道还有其他所图? 冯砾抿上一口白茶,摇头道:“本官记得你们一开始是做腌萝卜的,得罪了苏临,后来就做快餐,得罪怀六和吕不鸣,现在做酒楼,怎么还没开始就得罪自家人,自家人那可不好做。” “此前多谢大人相助,才能让我们这毫无背景又没势力的草根在这城里扎根,那不知大人家外甥如何回应?” 冯砾啪地一下将茶杯放下,“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本官能允许别人欺行霸市?” 既是不允许,那刚才又提及他曾为他们处理过的案子,难道是想来捞点好处?若是这样,那她也得与县衙拉上关系,震震那钟习河的威风顺带除掉其他人的心思。 沈如溪微笑道:“那可不是~咱们县城这个青天大老爷,行事最是果断严明,有着这个好官,生意何愁难做?民妇倒有个想法,若是说的不对还请大人见谅。” “说!” “咱们那快餐馆颇受大众欢迎,可北边,东边和南边尚未有此类型和相关产品,既如此何不推出加盟店? 凡有意加盟者,可根据自己所选店铺的客源来决定所要加盟的类型,可单做钵钵鸡,或是烧烤,又或者奶茶店,均由无忧快餐馆提供配方、新品和供应商。 至于加盟者,需要到官衙去盖印及缴纳一定的加盟费,至于这加盟费,我们与大人就七七七” 沈如溪瞧着冯砾那逐渐垂下的眼帘,连忙改口道:“五五分。” “本官觉得三七不错,你们有酒楼不差这点钱,”冯砾看着沈如溪隐隐有伸四指之势,便接着问道:“小娘子,你说是?嗯?” 第86章 酒楼开张,首战告捷 沈如溪的心上宛如被狠狠地扎上一刀,她缓缓将刚露出眉头的四指合起,咬牙应下,“好。” 冯砾一口将剩下的白茶吃下,摆手示意道:“再来一杯。” 沈如溪心痛地随着桃茗离去,只留下钟习川与冯砾在谈论当今之事。 张大娘忙迎上来,轻声问道:“沈娘,县老爷来,没大事?” “没有,就想来蹭口茶吃。” “那就好,对了,刚才可是又有人来询问副掌柜一事,大年初八酒楼便正式开张,沈娘你就不见见?” “不必,这副掌柜人选已内定,相信很快人就会来了。” 自冯砾走后,沈如溪和钟习川便忙着想菜式和计算加盟费,眼瞧着明日就是大年初八,两人便猫在床上再进行一番比对确认。 入夜,一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周遭的安静。 竹鸣将门打开,见着来人就连忙往正房去,敲门道:“老爷,钟二爷说有事要寻你。” 沈如溪的嘴角扬起一笑,一手肘将这黏糊之人给推开,“钟老爷,人家来寻你,还不快去~” “让他等一下也好,外头冷的我还不愿出。”钟习川转身下床,将厚毛衣给穿上,再接过沈如溪手上的汤婆子才愿踏出房门。 沈如溪偏爱瞧热闹,就光着脚子趴在窗户头看,只见钟习河手上揣着一灯笼,里头的烛光照在他脸上,亮出一张黄鼠狼的笑脸,一见着钟习川,就又是大哥前大哥后。 倏而,钟习河猛地一下跪倒在地,啪啪地往自己脸上扇上两巴掌,痛哭流涕地说着当初忘恩负义,不念亲情的事。 这人倒是个极能忍耐,能屈能伸的,若是给个机会,走上正道,说不定就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沈如溪暗暗点了下头,便见钟习川将他给扶了起来,眼眶竟蓄着泪。 天啊,这是什么人间奇闻?这木头会掉眼泪? 在沈如溪被震惊住之时,钟习河已经点头离去,而钟习川就已走回房里来,见着她这般,一股怒火就直窜上头。 “你这是做什么?” “啊?” 沈如溪还未回过神来,整个身子就被眼前之人咻地一下抱起,抱到床边,坐到他的大腿上去。 钟习川一手就将她那凉如冰的脚丫子抓起捂住,教训道:“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还说要找别的男人,别的”能有他这么好嘛? 沈如溪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热气,暖暖的,真是舒服,不由乐道:“我刚是一时心急,忘了。” “猪脑子。” “你”沈如溪挖了这人一眼,又想起刚才之事,就凑到他眼前去,“木头,你刚才竟然哭了?天啊,是被他那狂扇自己两巴掌感动到哭了吗?” “钟习河这人向来是个小滑头,估计是靠扇自己巴掌哭出来,而我,狠掐了自己一下。反倒是竹鸣,哭得鼻子抽抽的,有一瞬间,我们俩同时都看向了他。” ‘噗呲——’沈如溪大笑起来,拍打着大腿说道:“我滴个妈耶~日后亲情剧没你们俩出演,我不看。” “快些歇息,明日开张忙着呢。” “好~” 次日一早,因是开张所以大家伙都起得早,张大娘和两媳妇以及两店小二大胖、小胖也早早来了,钟习河也不输,一来就找钟习川商量店铺之事。 沈如溪因没有请着厨娘,所以就先与关家两媳妇搭档着上,关大媳妇负责面食如饺子、馍馍、肉包子,关二媳妇负责炸食如土豆条、鸡块、鱼块、还要看着汤锅。 沈如溪将红薯、玉米蒸上后,就将昨日蒸好的饭舀开,再搭配着鸡蛋和小豆角炒至出锅,而后麻溜地将猪肉段切片,混搭着菜花、笋片还有菇类翻炒,紧接就下油炸开鸡蛋,淋上酸甜酱。 一盆盆的菜被端出放到外头钟习川定制的木架子上,因天气冷所以在小架子底搁入一小盆的热水,努力将菜的温度给保持住。 “夫人,果品、零嘴也已经放好了。” “好,那让老爷他们开门。” “是。” 随着爆竹声响,街上的百姓纷纷被吸引过来看热闹,有餐馆老顾客见到沈如溪,捧场道:“小娘子,你这酒楼可是要弄什么新名堂?” “咱们川溪酒楼一楼推出自助餐模式,购票持号入场,每人限时一个时辰,可以在场内任吃任喝,但不可浪费和外带,违者自有罚。” 众人一听任吃任喝,小心思蠢蠢欲动,恨不得立马提步到里头去吃个够。 “说是这么说,钱可得花多少?是不是真的就任我们吃任我们喝?若不是,我们也不依。” “成人的票是六十五文一张,孩童的是四十五文一张,每日菜品花样会有少许不同,但在规定时间内都是任吃任喝的。” “我俩就先来尝尝鲜。”那老顾客说着就掏出一百三十文。 沈如溪将钱接过,往他俩的手上带上一条标有数字的小红绳,而后才示意他们进去。 自那两人进去后,外头的人哪还站得住?一涌而上,生怕迟了好东西就被抢光。 一个时辰悄然过去,沈如溪竟只添了一轮的菜,看来开张这一天还是能薅到一点羊毛的。 处在一旁的钟习河看得最清,这人有的就每样都尝一点,尝下来想多吃就不够时间;有的就直冲自己喜欢的,可又会被其他的吸引过来,两头都够不着; 还有的直接往包子饺子下手,这几个下肚,肚子也就撑饱;那些小孩最是容易满足,盯着薯条炸鸡就不放,吃的也不多,这四十五文是赚的死死的。 看来大房还是有点头脑,他将沈如溪踢出去的谋划也该提前,这样才能更好地将银子收到自己的囊中。 经此,川溪酒楼的自助餐模式就在城里传了开来,有人吃过不服再战,有人就贪新鲜特意赶来瞧瞧,这才两三天的功夫,酒楼门前就排了一条长龙。 龙里头有一支小分队,独称‘东边市集泼妇联盟’,带头者朱氏自开业已来了两次,每次都不能尽兴而归,故今日特带她的好姐妹前来踢馆。 “老板娘,十张票!” 第88章 分析问题,酒楼转型 沈如溪才懒得管这人的茶言茶语,出了问题不面对反而只顾责备,那与找茬的人有何分别。 “溪,眼下不过才一日,要不弄点新玩意?甜品,凉拌什么的?” “好。”沈如溪连忙收拾心情,专心研究雪媚娘去。 可在推出甜点后,情况已愈发渐下,生意呈断崖式地下跌,每日仅寥寥几人,十分冷淡。 沈如溪愁得睡不着,如煎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这东边的人-流量本就不大,酒楼又不靠近人群密集点,现下被这么一搅和就更没人来了。 若是搁以前她还不愁,只不过现在这又要养人,又要发工资的,压力可是成倍的来。 钟习川被这般一弄,也睡不着,直接将这‘活鱼’给困住,“溪,你这是睡不着?还是想弄点别的?” “生意如此惨淡,你才睡得着,没良心的。” “其实我觉得这次问题出在我们自身。” 沈如溪皱起眉头,娇娇地说道:“我已经收住脾气,没骂她。” 钟习川往她的背上扫了扫,“谁说你啦?你做的很对,有一必有二,及时制止是正确的,我是说我们的模式出了问题,就算没人来闹,估计也火不了多久。”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从那妇人所说的话中得出的结论,咱们虽开在城里,可这城里大部分人是从乡下搬出来的,经过闹春荒、旱灾、饿肚子,那他们定是求饱为主。 何为饱?三四个包子就饱,一顿馄饨亦饱,既这样,那何必花六十五文来这吃看多实少的自助餐?” 沈如溪点点头但很快又反驳道:“那我们是做酒楼的,价格肯定会高一点。”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第二点,定位不对,我们现在就像卡在瓶颈里头不上不下,上接不到贵客,下不达普通百姓,还有那快餐馆的优惠顶着,自是不行,所以要转型。” “转型?这才刚开就转,会不会” 钟习川将她那冒出的小脑袋给按回去,“当然不会,你之前教人家不也说及时止损是好事嘛。而且现在天冷还可用热水供温,那接下来的雨天,酷暑,想想就就麻烦。” 沈如溪将他的手给扒开,问道:“那你说,转什么?” “现在天冷,干脆做火锅,若是日子热了,就做季节菜,眼下元宵节快到,东边市集也开始热闹,你可真得多谢那妇人一番才行。” 沈如溪知晓钟习川里头的意思,就点点头应下。 次日,钟习川让竹鸣去寻樊七茶肆的葛老,让他介绍些做小灶台的能手,而自己则负责绘制有关火锅的海报。 沈如溪带着冷一和冷二到中林巷施大家去,这刚一到就遇见正要出门的朱氏,“朱嫂子,这是要去哪?” 朱氏见这般阵仗,连忙回头喊,“当家的快来,有人来找事。” “嫂子别急,今日我前来是为了与你道个谢,要不是因为你的指点,我们还不知道要转卖其他呢。”沈如溪挥了挥手,让冷一将备好的银子送上。 朱氏惊得后退一步,“你这是给我的?” 沈如溪点了点头,“不过还得请朱嫂子替我们宣传宣传。” 朱氏一听有求于她,便心安理得地将银子给收下,顺带咧开笑脸欢颜道:“老板娘进来坐,咱们慢慢谈。” “好~” 川溪酒楼要出史无前例·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绝佳美味的新品一事,半晌功夫就如龙卷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县城。 因新品发布在元宵节当日,所以有许多餐馆的老顾客也提前到酒楼里来预定位置,这还未开卖,五张桌子就已被留下来。 沈如溪也在忙着调锅底一事,将鸡块、白萝卜、香菇、海带各焯水一遍捞出后放到汤锅里边煮,再往里头加上玉米。 盖上锅盖后任由海带的鲜,玉米的甜在每一次的翻滚下慢慢地散发到汤里头去。 趁此熬煮之时,沈如溪用料酒、面粉、盐和醋将猪肚给洗干净,再将整个鸡给包裹进去下锅加上葱段、姜片焯水。 患难与共后的猪肚与鸡愈发缠绵,沈如溪往里头塞入几块姜片以及些许胡椒粒,就放入另一个汤锅里头熬制。 一个时辰在恍惚间就已溜走,沈如溪将第一个汤锅里的食材全部捞出,放入小虾干煮半会沁出海鲜味后捞出,最后往里放酱油、米酒、糖搅拌均匀,关东煮的汤底也就完成了。 猪肚鸡也紧接着出锅,沈如溪轻轻地将鸡给扯出撕成块,接着将猪肚切成条状,再下锅煮,往里再添上些许味料,猪肚鸡的汤底就也成功。 自天亮到天黑,一共四个汤底,关东煮汤、猪肚鸡汤、藤椒麻辣汤、菌菇鲜汤也就相继在沈如溪的妙手中呈现开来。 正月十五,元宵节。 钟习川那落于灶上的笔轻轻放下,兴奋地往里头喊道:“溪,快出来瞧瞧。” 沈如溪来不及解下围裙就冲了出来,着急地往周遭看去,“怎么了?” “你看~” 沈如溪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见堂内二十来个灶头被绘上各种食物的萌版图案,钟思思已经趴在其中一个灶上抱着那串冰糖葫芦流口水。 “木头,天爷啊,这会画画的男生多有魅力啊。” 钟习川端了端身子,挪到沈如溪的跟前来,“溪,那是不是要给点奖励?” “我刚才不是夸奖了你吗?我可不会随意夸奖人的。” “就这?那今日元宵,你就没点其他表示?比如亲我一下?” 钟思思麻溜从灶上下来,蹲在一旁探出小脑袋来偷看,她可记得阿爹说过不能打扰他与阿娘亲热,所以她要躲起来,再慢慢看。 沈如溪脸上惹了些羞色,娇娇地锤了锤钟习川的胸膛,“你可别教坏思,诶,思思呢?” “这下可没人教坏了。”钟习川说后就低下头来凑到沈如溪的面前来。 沈如溪的小心脏又是扑通扑通地跳,脑海中浮想出和冰糖葫芦,“你都说是元宵节,为何只问我有没有表示,那你呢?” 第89章 这个电灯泡有三千瓦 “我?”钟习川往前一步将距离拉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唇于沈如溪的左脸上,虽是蜻蜓点水,却足以在各自的心中掀起波涛巨浪。 “咦惹,阿爹坏坏~” 沈如溪听到这话,连忙往后退两步,捂着滚烫的脸说道:“你看,都说你教坏孩子。” 钟习川心中得意,其他的话都听不进去,就提着钟思思蹦着跳着离开了。 夜色已至,川溪酒楼那红红的大灯笼融入这元宵灯会中,沈如溪这一开门,已订桌的老顾客便相继而入,一听是暖身子的火锅,愈发来劲拿起餐单就点。 卤鸡爪,软糯大肠,鱼片,香菇,大白菜,鸭血,羊肉,肉丸子,酥肉,冰粉,面驼子逐一自厨房里头端出。 各色锅底在灶上煮开,随风悠悠地传到外头去,引得那些还在驻足而观的狂咽口水。 “外头天冷,快进来坐吃火锅暖暖身子。” “小娘子,这吃一锅可要多少钱?” 沈如溪将餐单递出去,微笑道:“你们可以瞧瞧,汤底二十文一份,其他的你们吃多少就花多少钱,没有限额。” 众人抢着挤着看,看着价格不大算高,就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沈如溪见此忙说道:“现在里头已有五桌坐了人,所剩的位置不多,这” “小娘子我们来。” “我们也来。” “还有这边,我们也要吃。” “” 顷刻间,大堂内座无虚席。 因要贯彻服务,在堂内站着的大胖二胖,桃茗琪儿随时提供下菜,倒茶还有跑腿,舞台上还有请来的歌姬在弹琴歌唱。 外头不到一会就又到来一群人,冷一和冷二将炭火盆和板凳搬出后,就开始表演戏法和耍杂技,将人给留住。 忙活下来将场子清空,那已是大半夜,虽是疲惫,但与之前的冷清相比,倒也让人满意。 接下来一连十几天川溪酒楼都爆满,直到二月二龙头节那日下了雨,人潮才缓了些。 而川溪酒楼在县城,也算是正式稳住了脚跟。 寒风带着雨中湿气趁人不备,窜进被窝里叨扰正在认真比对账本的沈如溪。 ‘阿嚏——’ 钟习川手上的姜汤晃了晃,“溪,快将姜汤给喝了暖身子。” “想不到你那二弟竟做的一手好账,条理清晰,账目分明,倒真是个当掌柜的料。”沈如溪说着就将姜汤给接过,咕噜咕噜地喝下肚。 钟习川将碗接回搁到一旁,就溜进被窝里,“你是没看到他数银子的时候,嘴边的哈喇子可是都止不住往下掉。” “谁看见银子不惦记?那可是人人爱。” “溪,你是不是忘了件什么事?” 沈如溪将最后一页看完合上账本后,才应道:“什么事?” “你想想,比如前十几天的事。” 沈如溪挠了挠太阳穴,恍然大悟道:“哦~” 钟习川立马期待起来。 “听我二哥说,小冉竟和陈咚看对眼了,就因为陈咚送了一次猪肉去,两人就一见钟情。” “就这?还有呢?” “还有?嗯二嫂怀上了身孕。” 钟习川使劲地戳了下这人的小脑袋,“难道就没有别的,很重要的,是你过去十几年都在做的?” 沈如溪晃地一下就想到了钟习川的生辰,她竟然忘了!!可这人不是不过生日的嘛,“你你你不是不过嘛?” “不过你就不记得了?” “我一时忘记了,不好意思。” “我这人不爱计较”钟习川即刻将脸给伸了过来。 沈如溪低头咬了下唇,小手互相揉搓,过一会就抬起头,可一对上钟习川的脸,就又羞得低下头去。 “嗯?” 沈如溪鼓起勇气,学着这人此前一般,飞快地在他的左脸落上一吻然后快速逃离。 可钟习川又岂会这般依她,直接将人一把抓住,可这才要动嘴,门口处便传来钟思思的思言思语,“阿爹坏坏~” 他怎么就将这人给忘了?钟浩文,快回来带你妹去上学! 楼内的生意蒸蒸日上,有些人好上这一口,每日都会提前将位置定下。 眼见一楼生意大好,二楼的菜品也该慢慢开发出来。沈如溪蹲在地上将此前做的甜品重新复盘,雪媚娘,班戟和千层蛋糕应是受欢迎。 至于热菜的话 “大嫂,你在这蹲着作甚?” 沈如溪抬头看去,萧氏正低头笑着看向她,今日,又换了一套流行服饰。 “咱们乡下人粗鲁惯了,也就蹲着想事情,你今日怎么来了?” “城内新开了一间胭脂铺,我就来请大嫂一同前往,不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沈如溪咧嘴笑道:“还是你自己去,我还有事要忙。” 萧氏稍呆了呆,就掖着提着裙子往下蹲,“不瞒大嫂说,我在这城里边也没什么好友,往日里都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大嫂能不能就陪我走这一趟?” 据张大娘打听的,这萧氏是个极娇惯的,又不见她与其他什么人来往,倒是与那个同住在城里头的表侄女有些走动。 至于那个表侄女是何方人物,那也暂时不可知,看来得找牙子打听打听才行。 “那我也不瞒弟妹说,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也不习惯有人掺和进来。” “大嫂难道是怀疑我图谋不轨不成?之前确实是我们二房的错,但现在既然大哥都已经放下芥蒂让习河进来帮忙,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 沈如溪瞧着萧氏皱着脸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放声大哭,便急忙应道:“弟妹说的是,倒是我狭隘了,既如此,那就走。”她倒要看看,究竟这人要打什么主意。 萧氏兴奋而起,圈住沈如溪的肩膀就往外头走去,两人一同来到玲珑阁,半挤半推地走到里头。 沈如溪来到古代也有一年多,还真没有逛过城内的胭脂铺子,所以当下对这腮红,凝脂膏,墨笔也感兴趣了解了起来。 只不一会,便有一身着鹅黄色毛绒衣衫,一脸秀气但眼尖锐利的女子走上来对萧氏说道:“表姐,你也来了?” 第90章 赴邀,小心闯龙潭虎穴 沈如溪虽未正眼对上这孙三姑娘,但从她这三分假意惊讶,三分故作兴奋,四分做作矫情便知这两人有谋划。 “三娘,你也来了,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家大嫂,姓沈,大嫂,这是我家表侄女,姓孙。” “沈娘子好。” 沈如溪也端正身子,微笑道:“孙姑娘好。” 一见沈如溪,孙意的稍显惊讶,她此前可是听表姐说这人是在乡下种田的,怎么竟会有如此皮肤和样貌,难怪他们会想 沈如溪自也是没有漏掉孙意的表情,“不知孙姑娘是在惊讶什么?我有兴趣想要了解了解。” 孙意急忙咧开笑容,故作熟络地圈上沈如溪的手臂,“既然你是表姐的大嫂,那也就是我的大嫂,今日阁内所有东西,你想买什么我来付钱。” “无功不受禄,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至于大嫂这称呼还不是随意认比较好,毕竟被人听着还以为二弟纳了妾。” 孙意没料想到沈如溪会这般说,于是缓缓将她的手臂给松开,笑道:“其实我也是有事要求助沈娘子的,没想到竟唐突了些,实在是抱歉。” 沈如溪将手上的脂粉盒子给放下,微笑道:“何事?” “咱们孙家老太太最是嘴日招了好几个厨娘进门都没能让她老人家满意。所以就想着来问问沈娘子,不知可到宅上去做厨娘?” “不好意思,此前郭府二房太太曾邀我到府上做一等厨娘,我拒了,若现在应了你去,岂不是下了她面子?这样于我,于孙家可不好。” “沈娘子说的是,那后日,咱们孙家有个厨娘评选的小比赛,我已替你留了位置,你只需指点评选出最优厨娘便可,这,该不会拒了我?” 这究竟要将她引到孙家去做什么?困着的话应是不可能的,打的话应也不会,难道是让她得罪什么人?这孙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背景? 孙意见沈如溪不回应,就接着道:“沈娘子无需多虑,这只是咱们孙家想着学习些别致菜式哄老太太欢心,让你这大厨娘指点改造一下,完后自有答谢。” 沈如溪相信这事绝对不简单,只可是这人的态度语气不容她拒绝,怕就怕,拒的了一次,下次不知还有什么等着,“我回去与夫君先说说。” “那后日一早,孙家的马车就准时到川溪酒楼去接沈娘子。” 沈如溪不再理会,就埋头挑选胭脂,在其背后,萧氏和孙意抿着笑对视一眼。 过上两三刻功夫,沈如溪就以逛累为缘由,脱离了两人悄悄摸到牙子行去。 “沈娘来了?怎么气喘吁吁的,可是有人追你?” “牙子你可知晓孙家?” 牙子点了下头,“这孙家在城里头也算是达官贵族,祖上可是出了一个六品官,不过渐渐地没落,现在主靠行商挣钱。” “那孙家的人怎么样?” “大多都不错,只有一人行事稍怪。” 沈如溪的心眼子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着急问道:“何人?” “是五房那位爷的,我也是听由他们说不知真假,说是有个怪癖,专门喜欢收集女子衣物之类的,不过说是被送到乡下去,已经许久没回了。” 沈如溪隐隐觉得不安,若是这种大家族又岂会随意将这些下面子的事说出?除非是想要隐藏更加难以言喻的事,那会是什么? “沈娘这是要与孙家打交道?” “嗯嗯,谢牙子,我先回去了。” “去。” 沈如溪抄着近道先萧氏一步回到酒楼,入夜,待钟思思睡着时,她才与钟习川提及此事。 “现在钟习河在酒楼里盯着,我不便离开,让桃茗,冷一冷二都随你一同去。” “不必,让桃茗一人随着就行,人多,反而容易乱事。” 钟习川想了想,“我还是随你去,张大娘可以看着楼面。” “那自然是使不得的,你且放宽心,我自会随机应变,至于钟习河,你也得安排竹鸣去接近他了。” “嗯嗯,好。” 又过了一日,孙家的马车在酒楼开门前就已停在外头,沈如溪带上桃茗一同往孙家去。 一路上,两人始终留意着两侧的风景,直至看到孙宅二字的匾额,才将第一道心门放下。 顺着指示而进,一路亭台楼阁,假山花园环绕,倒有种江南水秀之感,绕至后院,里头正有六个厨娘在抛锅掌勺,热闹掌声一潮盖过一潮。 孙意见到沈如溪连忙迎上来,笑道:“沈娘子可来了,快些落座,来。” “孙姑娘客气。”沈如溪说着便坐到正头上。 “沈娘子,这是用山泉水点出来的白茶,温度尚适宜,快些尝尝。” 沈如溪这才要端起,桃茗便即刻制止道:“夫人临出门前才食用了一碗山药养胃粥,老爷叮嘱过在用膳前时万不能再进其他流食,否则对身子不好。” 孙意的狠看了桃茗一眼,再温和说道:“沈娘子的夫君,原是这般体贴周到。” “我这身子不大好,此前在乡下落下的病根,也劳烦他多担待。”沈如溪便将手收回到汤婆子上,“不知今日可要评选哪几道菜?” 孙意立马站起身往前走,“这是爆炒辣肉,这是酸辣土豆丝,这是清蒸鱼头还请沈娘子指点指点。” 沈如溪也不好坐着,站起身也往前走,“你家老太太可喜吃辣?” “几乎是无辣不欢。” 沈如溪认真地扫视一圈,两人已停下铲勺,其他的尚还在爆炒,这虽说是辣,可在炒至的过程中并未嗅到辣味,难道这古代还有一种隐辣?要吃下去才知道? 沈如溪心中怀着这番猜测,就好奇地往中间那炒肉的灶头挪去,可这还未看清,那肉竟从锅中飞出寻着道往她的身上来。 ‘啊是——’ 其中一块更是落到她的手上,烫的她不由地吃痛一声。 沈如溪急的将汤婆子往桃茗的手上放,再跑到水缸处用凉水将手给冲洗上两三遍。 “你是怎么炒菜的?绿莹,还不快带沈娘子去换套衣服?” 第91章 反客为主,又多一产业 原来打的是这么个主意,想着带她去换衣服然后再找个男人来,说她不检点,从而好让钟习川休了她? “不必麻烦,也不脏,就这么算了。” 孙意皱着眉头说道:“沈娘子别客气,待会可是要到正堂去面见老太太,若你就这般去,恐怕会有失礼数。” “那” “绿莹,带沈娘子到我的闺阁去,换新做的那套衣裳。”这可是特意她们为沈如溪布下的局,人怎么可以不到场? “是的,三娘。” 沈如溪给桃茗使了个眼色后就随着这人到里头去,绕过一片竹林便转至一暖阁,上头写着‘须尽欢’三字。 绿莹将门推开,恭敬道:“沈娘子,就是这里。”说着就入内从衣柜中取出一套粉色花裙,“这是姑娘新做的衣裳,与沈娘子最为合适。” “好,谢过绿莹姑娘,你出去,我有事再叫你。” 绿莹的身子轻抖了一下就关门离去。 沈如溪自绿莹关门后就立马将窗户都打开,然后从衣柜里取出那精致的小匣子,她总觉得这里头有东西。 可这刚关上衣柜门,便有一衣着随便的男子破门而入,发红的眼珠下诠释着满满的情-欲之色,一见沈如溪,就着急地弹开麻绳,熏熏地往她扑来。 “你这小娘子长得可真好,不过落在我手上,怕是活不过今日。” 竹叶随风哗哗作响,盖过一阵又一阵的唉声哭嚎。 孙意掐着时间点,就带着桃茗来验收成果,这事若是成了,她的事也自然成了,“沈娘子,你可换好衣服了?” 半会,里头不见有回应。 “沈娘子?沈娘子?”孙意‘着急’地在房外走动,心想这人应是保不住了,此时绿莹小跑上来哭着说道:“三姑娘,刚才奴婢见着五爷进去了,怕是怕是” “什么?五叔?”孙意立马将房门推开,里头的乱象吓得她仓皇而逃,只可惜被后头的桃茗一个逮着,将门拦着死死地。 坐在桌上玩着小刀的沈如溪缓缓开口道:“我很有兴趣想要看一场真人秀,但缺个女主角,我看你倒是很适合。” 孙意看着被五花大绑在床的五叔,身上的毛孔全然耸立,这人是个极大的恶魔,凡被他看上的女子,就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手段那叫一个惊悚。 “怎么?不愿意?桃茗何不助她一臂之力?” “是。”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孙意拼了死命挣扎开来,一不留意磕到桌子旁,落下一红印,嘴边还念叨着不要。 “那是你五叔,你怕什么?绿莹就在外头,你不喊她带人来救你,又是在怕什么?难道你是怕被别人查出什么不成?” 孙意低下头去不作回应,只怯怯地挪到一边去。 “我可没时间与你这般纠缠,若是不说,我就直接将人松开,让他在屋里追着你跑,我且看你逃不逃得掉” 沈如溪将小刀搁到孙五爷的麻绳上,冷道:“三、二、一。” “我说,我说,”孙意咕噜地咽下口水,她可不能被这人祸害,万万不能,“是表姐,是她,她说要将你带到五叔这里来,就算是死了,钟家也不敢追究。” 沈如溪忍下心头升起来的寒意,一小刀飞到孙意的面前,“萧氏温柔可人,可不是你所说的毒妇,你可断了这挑拨离间的想法。” 孙意听这话愈发着急,“不是的不是的,真的就是她,她她她将香料铺子给了我。” “怎么给的你?你这空口无凭我也不信啊。” “衣柜,衣柜里头有个小匣子,里头装的正是契约。” “钥匙呢?” “在那。” 桃茗寻着指示取钥匙开锁,将里头的纸张递到沈如溪的手上。 沈如溪将纸打开,果真是萧习香料铺,这钟家的基因可真是好,一个送宅子一个送铺子,至少能让她和钟习川少奋斗个几年。 “这样,这香料铺就暂时放在我这里,可你不给我个把柄逮着,我拿的不安心,怕你反咬我一口,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刚才可是看着这人十分注意小腹,就算是争执争吵都暗暗用手护着,而且不敢大喊大叫,想必是害怕被查出身孕。 孙意警惕地将小腹收了收,“我不知道。” “哦?好啊,那就现场取材,孙五爷和孙三姑娘不得不说的秘密估计很受大家伙喜爱。” “我怀了身孕。” “几个月?哪家的?” 孙意将声音压低说道:“一个月,韩家独子。” 沈如溪听到满意的答案后就起身与桃茗离去,大中午回到川溪酒楼。 钟习川一直在大门处徘徊等候,直到见到沈如溪落地才放下心来。可相对于他,在里头的钟习河和萧氏就提起嗓子眼,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大嫂回来了?不知可选出了哪位优秀厨娘?” 要不是时机不成熟,沈如溪恨不得甩她一巴掌,问她装什么装,“这人没选上,反倒是看了一出戏,一出骨肉相残,狼子野心的戏。” 萧氏的呼吸变得急促,“那大嫂高兴就好。” “这是当然,只不过弟妹的头油味道有些腻得慌,做餐饮的容不得,明日便不用再来,万一将客人都赶走了,那可不好。” 钟习川冷冷地补上一句,“弟妹这又不干活,又打扮的花枝招展,被常来的顾客当做歌姬,以后万一弄出点出格的事,不好交代。” 眼下香料铺就已被孙意收了去,她还有哪个地方去?难道每天留在家中看别人脸色吗? 萧氏本想说两句,只不过见着钟习河缩着脖子,就蔫了气不敢再多说。 “当家的,我觉得张大娘做事不错,这大掌柜的位置她坐就不错,二弟将账本钥匙一并交出,日后你只管这楼面的事,其他的无需再管。” “你将咱们钟家的产业交给外人?大哥你评评理。” 沈如溪即刻拉下脸来,指着身上的污渍说道:“你要不要听听刚才在孙家,到底唱的是一出什么戏?” 第92章 沈如溪开始拔根计划 钟习河那刚涨起的红脸微微冷却,沈如溪没死逃过一劫,她虽然会从孙意与萧氏的关系联想到他们,却没有实质的证据,自是奈何不了的。 而且孙意的秘密握在他手中定然不会将他们之间的交易托出,既如此,他就不怕。 “大嫂心中若是有气,大可说我们骂我们两句,何必要将这酒楼交到一个外人的手上,这让别人看了,多不好,大哥你说是?” 沈如溪将手上的汤婆子握了握,“张大娘可是随我们一路走来,这让别人看了,倒显得你们才是外人,当家的,我这手受了伤,你帮我上上药。” “好。” “大哥,大哥。”钟习川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五指气得握紧成拳,他们钟家,什么时候让一个女的掌握话语权了? 回到后院,沈如溪便将刚才在孙家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抓的钟习川的心一揪一揪的,恨不得立即冲出去找人算账。 “溪,现在酒楼稳定,直接将人赶了。” “赶出去容易,可是理由呢?而且这事涉及有些威望的孙家,万一将五房这秘密捅出,定是不会饶了我们的。 现在他们最大的靠山是萧孙两家,只能逐一拔根,让钟习河断了除掉我的念想,另找出路。” “好。” 倏而又是临近花朝节,二楼的曲水流觞区于昨日已全部订满,沈如溪却是头疼的要紧,因为这是二楼第一次面向客人,直接关系到日后的死生,容不得半点马虎。 当曲水流觞撞上花朝节,酒,花,玩乐自是少不了,沈如溪挠了挠太阳穴,就用炭笔写下杏花酿,炸芙蓉白茶花,桃花香饮子,击鼓传梅 二月十五日一大早,张大娘和两媳妇带着几大筐的鲜花而来,也容不得歇息,立马就开始装扮点缀起来。 牙子按着要求也到市集上淘来了几幅字画名帖,顺便带来五六个小丫头,大胖和小胖也到瓷器铺去将订购的高身平底碗碟,精致雅观小酒杯取回。 钟习川带着冷一冷二反复测试水流情况,钟习河和竹鸣便负责打扫楼内的卫生。 沈如溪先是查看前两日酿制的杏花酒,酒液莹澈透明,味道清香,光是嗅着就仿佛置身于那个雨后杏花林中。 接而将新鲜的桃花摘下洗干净,融入清水中煮开,桃花素爱述说心意,遇水后便毫不保留地将真心交出,与水交融。 沈如溪见着煮出颜色,就往里头下入红糖,搅拌均匀后便是桃花香饮子。 再取白茶花裹上蛋清糊,油热下锅炸,一朵朵盛开的淡黄花色就呈现在眼前。 沈如溪往二楼去将窗户都打开,街上那热闹喧哗声顷刻赶潮似的涌入,只见不管男女老少头上都簪有花,爱美的更是簪满头,挤挤哄哄地在路上行走。 “小娘子,你在这发什么愣?还不快些将大门给打开。” “诶,来了。” 一开大门,十来个颇有文人雅气的哥儿扇着扇子,“小娘子,我们可是订了二楼梅花一房。” “好的,请随我来。” 沈如溪这才转身引路,便闻得后头一男子提起韩大郎三字,她即刻侧着目光瞧看,只见那人器宇轩昂,风度不凡,一袭修身的灰色裘衣更将他的气质全盘托出。 这人,难道真的会做那种逾矩之事? 韩乐许是注意到沈如溪的目光,温和道:“小娘子这是认识韩某?” “不认识,只不过此前有人将韩公子与孙家三姑娘一同提及过,我也就多事瞧瞧。” “哦?孙家三姑娘?这倒也奇怪,我们从未见过面,怎么会提及到一块去?” 沈如溪瞧着韩乐的表情不似有假,这人是藏得太好,还是孙意说了谎?若是说谎,那孩子会是谁的? “我这也不得知,甚至还想着问问韩公子可有心仪之人?” 韩乐被沈如溪的直接给吓了一跳,岔错了脚差点就要滚到下头去,幸是被扶了一手。 “是民妇冒昧了,待会多赠一瓶杏花酿以作补偿。” 房内布置的高雅脱俗让这般文人墨客钟爱的不行,外头风景甚佳,里头字帖名画,以及各种名诗名句,还有这流着水的墨黑大石块,时时散发着香味的花朵,无一不让人心动。 韩乐看着墙上挂着的小木牌,温柔道:“小娘子,这花朝节雅餐全部来一份,这蓑衣五花肉是?” “这”这么大的不看价格的钱袋子可不能白白放过,沈如溪急转锋头说道:“今日没有备货,欢迎明日再来。” “那有的都上。”韩乐说后还露出了笑脸。 沈如溪心中的疑惑愈发地大,这难道真是个又有钱又有颜的衣冠禽兽?不对不对,这堂堂的孙家小姐,为何会为了一间不大有名气的香料铺子去害人命? 这里头定是有猫腻,一个月身孕,那就是正月里头发生的事,正月初一她拒了钟习河,初五这人便寻求冯砾的外甥,初七上门,隔了一个月,孙家上门。 这是巧合还是钟习河的设计? “小娘子?” “噢,好的。”沈如溪退下之后让桃茗替上里头一个换水的丫头,时刻盯着韩乐。 吃客接踵而来,大堂已先爆满,二楼那些吟诗作赋,高谈阔论的文人墨客正用欢歌舞蹈来传达满意之情。 杏花酿上了一趟又一趟,梅花枝传了一轮又一轮,这一坐便是从天亮到天黑。 忙碌完后已是半夜,沈如溪顶着极大的困意将桃茗叫到一旁,“姓韩的怎么样?” “文质彬彬,斯文有礼,还提及他在年间与他阿爹一同到江南去见识的事。” “年间?是这个新年吗?” “是的。” “这可有具体的时间?” 桃茗想了想,“他虽未提及,可另外一人却说年下之时去寻他借字画,说见不到他。” 沈如溪的眉头不由地皱起来,“我瞧着姓韩的不像是会窃玉偷香的人,那这一切会是怎么一回事?你明日暗中到孙家走一趟,引孙三姑娘出来相见。” 第93章 得知真相,小沈将计就计 桃茗应下后就离了去,次日到孙家去与孙意约好二月十八在城外的葫芦寺相见。 当日,沈如溪将厨房的活做好就以采买为由与桃茗一同到城外去,葫芦寺与红尘寺相比较为冷清些,倒是个适合谈秘密的场所。 孙意见沈如溪来,才将头上戴着的斗笠拿下,略带疑惑地问道:“不知沈娘子今日寻我来,可谓何意?” “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花朝节时韩公子到酒楼里来,他说与孙三姑娘并不认识。” “怎么会?”孙意着急地抓住桌边,另一只手小心地拂上小腹,脑海中全是那人说过的甜言蜜语,“或许,他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 “也有这个可能,”沈如溪点点头,接着问道:“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你与他是什么时候” 孙意看了眼桃茗,又看了看外头,才低声说道:“正月初二。” 沈如溪的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她对上孙意那满是羞怯的小眼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我我”沈如溪略带紧张地握上孙意的手,“韩公子他他年前就已经和韩老爷到江南去游历。” 孙意一个使劲将手抽开,手背划过笠尖留下一条刺目的血痕,“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定是不可能的” “你大可去查,我瞧着你品性不坏,就想着帮帮。”沈如溪说罢便抿起了唇,她也有私心,她想要弄清钟习河的计谋。 “这不可能,不可能” 沈如溪见她这般,一时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你想想,若是想说了,就找我。”完后,便要起身往外走。 待她差不多要跨出门槛时,答案来了。 “正月初二,表姐约我到市集逛,走着走着我就迷糊了起来,恍惚间我感觉处在一个房间内,上边还有一男人,听着话他姓韩,单字乐,他说会娶我。 我醒来时已在孙家,表姐在床边哭得很惨,说是没有将我看住才发生了这事,又说打听到那人是韩家公子,与赵家姑娘有婚约。但是会为了我而退婚,我就信了。” 果然是钟习河,他们竟然连有血缘关系的侄女都不放过。 沈如溪捏了捏手,“所以,萧氏一直充当你们的中间人?那用香料铺与你做交易来害我,又是怎么一回事?” “表姐夫一直与一名胡商来往甚密,说是要是你们不让他入酒楼,他便遣人在饭菜里下西域奇毒,让你们惹上官司人命,嘚瑟不起。 但是你们让他入了酒楼,因此他就想方设法将你给害死,而我是因为表姐说韩公子退婚会被赶出来,所以才想要香料铺子。” 这人可真是狠毒,幸亏当初钟习川将他养在身边,要不然这酒楼或是牢狱之灾,他们免不了。 还有既想要将她害死,那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不对,香料铺不对。 沈如溪一手撑住房门,努力将情绪稳住,“你可知为何他明明有把柄把持住你,还要给你铺子?他可没那么大方。” 孙意愣愣地摇头,她此前一直以为这是对她好,现在看来不像这么回事。 “你与萧氏走着走着就犯迷糊,恐怕这药也会用到我身上来,按照我的性子定会查下去,到时候他就可以透露消息给县老爷的外甥听, 你是香料铺的持有者,你走得掉吗?他是想将你和胡商一网打尽,毕竟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孙意依旧是呆呆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憋不出半个字,那可是从小随她一同长大的表姐,竟如此狠心 沈如溪的心中亦是闷得慌,此前就有吕不鸣对吕然,现在又有萧氏对孙意,这些人难道将亲情都只当做是利用的工具? 孙意不再说话,双眼无神地掉着泪,沈如溪便将她护送回孙家,一路上还不停给予安慰。 见孙意安全入宅之后,沈如溪和桃茗便马不停蹄地往客栈赶,只是有时候越急便越乱,街上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一老妇人,吓得驾马之人急忙勒马刹车。 “夫人,前边躺着一老妇,周围的人对我们指指点点。” 沈如溪缓了缓神,掀开帘子下车,只见地上一年过半百的老妪正捶胸痛哭,桃茗想要将其扶起,却被骂骂咧咧地甩开。 沈如溪不由地想起家中的奶奶,很健康,但就是患上阿尔茨海默症,时常忘记回家的路,“老夫人,你可有伤着?我们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老妇反手将沈如溪给抓住,惊慌呢喃道:“回家回家我要回家” “那你家在何处?” “我家?我家在在”老妇看了一下右侧,就又迷迷糊糊起来。 倏而人群中响出一声,“她住在西林中八巷那个黑不溜秋的小房子里,儿子和丈夫都在外行商。” 沈如溪温柔问道:“老夫人,是住在那里吗?” 老妇支吾着左右瞧望,半会才皱起眉梢点点头。 “桃茗,你到医馆请大夫,我先扶老夫人回去。”沈如溪说罢就将老妇扶起,一股幽香随即窜进她的鼻中,她连忙将钟习川给她戴的提神香囊从怀中掏出紧握在手上。 以防万一! 转入中八巷,沈如溪嗅的这股味道愈发浓郁,而那老妇搭在她臂上的手愈发使劲,看来是想将在孙意身上使过的诡计重展一遍。 “老夫人,这间房子是吗?”趁老妇往左瞧,沈如溪连忙将香囊凑到鼻尖狂嗅上几口。 “回家回家” 沈如溪听到里头响起了一丝怪异的动静,干脆将计就计,“晕,我好晕”说着就要往前倒去。 身旁的老妇一手将她捞起,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沈如溪感觉到自己被放在床榻之上,等上一会,房门就被关上,进来两个男子,在欢快地交谈。 “上边说了,今日这个不必留情,若死了,可是有加倍奖励。” “瞧着样子是不错,若是像上次那个一样是个雏,那该多好,别说冒充韩乐,就算是微服私访的皇帝老子,我也说得出。” “别废话,快搞!” 第94章 钟习川想歪了~ 好一个钟习河,为了弄死她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沈如溪暗暗地做好准备,在那人靠近之时一脚将他的头给踢歪,而后连忙起身,搬起小板凳砸向另外一个想要逃跑之徒。 天杀的竟敢打老娘的主意,萧氏,若是将萧氏的抓来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那萧家的定不会放过钟习河。 这般想来,沈如溪将门打开一缝,只见外头已没了老妇的身影,她往后看了眼晕倒在地两个王八,心中期待桃茗能快些过来。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桃茗来了,更重要的是,她扶着晕倒的萧氏来了。 沈如溪兴奋地将门打开,“桃茗,你这是” “夫人,我本想着去请大夫,谁知竟在人群中看到萧氏鬼鬼祟祟,所以就将她给打晕带来。” “做得好,带进来。”沈如溪即刻在那两男的身上搜东西,果真被她搜到药丸子,悉数将其喂下后,就关上门,和桃茗躲到一边去。 不到半会功夫,房间里便传出惨痛的叫喊声。 “桃茗,你即刻让人到萧府去送信,说是萧氏在西林中八巷小房子遇害。” “是。” 房间内的叫声一浪盖过一浪,萧家的人听到消息后连忙赶了过来,沈如溪和桃茗也趁机溜走。 回到酒楼后院,得知钟习河被请出去之后,沈如溪便安心地洗漱沐浴,可这还没尽兴,钟习川便冒失地冲了进来。 “喂,你干嘛?出去,臭流氓。” 钟习川立马转过身子,担心道:“溪,你没事?”天知道他刚才听到桃茗说的经过有多担心,若是换他在场,定将那两人的手给剁了。 沈如溪看着钟习川那双红红的耳朵就生起了挑逗之心,“木头我我可能,不干净了” “什么?”钟习川吓得又转过身来,“他们碰你哪里?这该死的,我这就去这就去”说着就要往外走。 “喂,刚才回来的时候赶了些,身上沾了不少尘土,你想到哪里去了?” 钟习川即刻穿过屏风走到木桶边,一脸正经地说道:“这也是能开玩笑的吗?” 沈如溪缓缓地将身子往下缩,幸好有的是牛奶玫瑰花瓣,要不然她指定跳起来将这人给扇回现代去,“你你你出去。” “我凭本事进来的,凭什么让我出去?” “那那我出?”沈如溪着急地往四周看去,她怎么就没在这里放下几根木棍,真是失策。 钟习川直接傍在墙边看着她,饶有兴趣道:“你可以邀我一同戏水又或者求我替你擦擦背。” “你”不行,她可不能输,沈如溪挪到桶边眨眨眼应道:“我刚才可是见过大场面的,这还缺一个人,不好玩。竹鸣,救命啊~” 钟习川惊得又是想拿衣服又是想往前跑,样子甚是滑稽。 竹鸣将门推开,“夫人,你、” “滚!”钟习川喘着气将衣服摊开挡在沈如溪的面前。 “是。” 沈如溪待竹鸣关上门后,一手将衣服夺过,“对了,竹鸣最近可有何反馈?” “钟习河这人小心谨慎的很,总是东一句西一句不着调地答。” “那是他觉得他有能力坐拥川溪酒楼,不过,今夜过后,全都会化作泡沫” 次日中午,牙子登门。 沈如溪让桃茗奉茶之后,就直接问道:“是那两个男的供出了钟习河?” “其中一个是经常与他有联系的胡商,怎能逃过萧老爷的眼?只不过钟习河倒是将脏水泼到孙家三姑娘的身上,说是香料铺子已给了她,与他无关。” 沈如溪就知道,这人最会找后路,“那孙姑娘可有反驳?” “那是自然,几乎是全盘托出,将孙老爷子气坏了,恨不得当场就将钟习河给处置。但是这人却以孙三姑娘的清誉作为要挟,最后得了五百两。 不过,他与孙、萧两家也算得上是彻底撕破脸。今日,没来酒楼?” “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么会猜不到是我的手笔?他现在恨不得将我给拆骨入腹,又怎么会来。那个胡商和男子怎么样?” 牙子将茶杯放下,“被孙家秘密解决了。” 沈如溪点点头,那两人也是活该,可钟习河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但他得罪孙、萧两家,自然不敢太过张扬,估计拿着钱又有另一番盘算。 看来,他们酒楼得快些成长起来才行。 沈如溪便将心思投到研究新产品上,可这还未出品,拐角处的恒丰酒楼就推出了火锅,一模一样的四款锅底,几乎相似的菜式,就连味道也不分伯仲。 “沈娘,恒丰酒楼推出新品,全场打折扣,这是餐单。” 沈如溪将单子接过,里头的价格较他们都略降了些,按照现在他们酒楼需要支付的薪资,这个低价是做不了的。 “你可有看到钟习河?” “没有见到人,不过听说他是恒丰背后的大掌柜。” 沈如溪看了钟习川一眼,就将单子合上,娇嗔道:“看你养的狼,现在反咬自己一口了。” 钟习川乐道:“还是那句话,有老狐狸在,不怕。” 沈如溪嘁了一声,就提步往厨房去。 按照原来的计划,酸菜白肉汤底,玉米鲜蔬汤底将会在上巳清明的时候推出,现在看来是等不得了。 沈如溪将提前腌制的酸菜取出洗净切碎,而后将经过淀粉和料酒浸润的肉片下锅焯水,变色后捞出备用。 下葱段、姜片、蒜瓣炒出香味后,继而将肉片和酸菜放入,炒上一会就将之倒进汤锅里边,加水,让酸菜的酸味直逼近白肉里边去。 盖上锅盖后,沈如溪又将玉米、胡萝卜、山药、木耳、香菇、红枣、豆芽给洗干净切块切段。 先将红枣子煮开,再往里搁入香菇和豆芽,取其鲜味后将汤渣捞出,接而将其他食材给放进汤锅里头煮。 外头似乎有些热闹,沈如溪将另一个锅盖盖上后,就提步往外走去。 岂料,在她离去之后,一个鬼祟的身影偷溜进厨房 第95章 撕破脸面,姐也不装了 三月,川溪酒楼推出新式汤底,菜式新添了油条、麻花、鱼丸、蛋饺、油豆腐等等。 老顾客自是赏脸,出走的新客也渐渐地跑了回来,只可惜这状态维持不到几天,恒丰酒楼就推出如出一辙的酸菜白肉汤底和玉米鲜蔬汤底,连菜式也一般无二。 价格较他们相比,又是低了一点点。 “溪,你可有什么想法?” 沈如溪找一空位子坐下,轻声说道:“以前我们对上苏临,他是知晓自己的腌萝卜不行才卖低价吸引人的,可现在钟习河的价格只比我们低那么一点点, 就像是他有把握只用这么一点差价就将客人给引过去一样。” 钟习川点点头,“他应该有信心能将火锅味道做到与我们相似,所以才用差价将现在楼内的客人给引去,到时候将我们打败,他就再以新品过了为由,将价格重新抬回去。” “那要不,我找一个熟客去探探底?” “好~” 沈如溪便使钱让其中一个经常来光顾的客人到恒丰酒楼去探店,等待总是漫长的,何况那边更排着队,尝一趟下来便已是天黑。 “小娘子,新出的汤底味道与你们的相差不大。” “这这” “我可是与顾兄一同前往,小娘子你素知那人嘴刁得紧,他亦说若是细品,能尝出一丝的不同,就一丝,可毕竟像他这样的人,不多。” 沈如溪微抿下唇,这每个厨师对待同一份菜谱,都会因手法的不同而做出不一样味道来,复制的倒很少,超越的挺多,可怎么就相像了呢? 沈如溪的心隐隐不安,“那你可知他们请的是何方人物?” “本想着去打听,可那堂上的小厮,嘴巴可捂得严实,这下真是爱莫能助。” “大嫂若是想知晓是何方人物,当面问我不就清楚了?” 钟习河可是将川溪酒楼的熟客样貌都记了下来,所以一见这人来,就清楚是他的大哥大嫂的手笔,于是也就跟着来了。 “谢过小哥了。”沈如溪看着那人离去之后将嘴角收起说道:“二弟可真是好本事,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我做了什么,你也跟着做了什么,好奇,也是应该的。” “那我也好奇好奇,二月十八当日,大嫂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这女人他真恨不得将她剁碎喂狗,害的他现在苟延残喘地活着。 敢情她还没去算账,这账就找到自己头上来了,“你说我去了哪里?又或者说我被你带到了哪里?你不是傻子,那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吗? 你此前的谋划我暂时念在亲戚份上饶你一笔,没想到却暗暗助长了你的志气,你想弄死我,可老天都不帮你,萧氏自己就撞到那迷魂圈里,那叫声” 钟习河一脚将凳子给踢开,手指指着沈如溪,咬牙道:“你这贱人敢对天发誓不是你将她带到那里去的?发誓啊!” “若是我把萧氏带到那里去,现在就降一个雷把我给劈死,多行不义必自毙,陷害别人不成总会把自己也搭进去的,这话我就搁在这里。 若再这样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你钟习河,牢狱难免,受尽百刑,不、得、好、死。” 钟习河涨红的嘴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正要放肆开咬,却又因钟习川出现而戛然止住,紧握双拳应道:“放心,在我死前,你绝不能安宁!” 说罢,就转身离去。 沈如溪松下肩膀大呼气,与疯子斗,注定要狠。 钟习川伸手将她往怀里带,轻声道:“说就说,应他发誓干嘛,那万一真下个雷呢?” “就算下个雷劈的也是他,萧氏是桃茗带过去的,可不是我。”沈如溪说完还摊开了手,一脸无奈。 “老顾客怎么说?” 沈如溪一想起就生气,直推开钟习川站好,“味道一模一样,你说,他怎么就有这般能耐呢?我们出什么,他都能完美地复刻出来,他身上装了ctrl+v吗?” “溪,要是你,你能不能做到这般?又或者是你们沈家能不能做到?” “我我光尝着味道只能分析出他用了那些食材,可具体的做法和相关的配料份额,估计要研究上把个月,而我爷爷虽有能耐,但都只能做出自己的味道来。 难道这古代有能人?” 钟习川往前走近了些,“你莫不是忘了,你眼前就有一能人。” 沈如溪透过钟习川看到了远处的竹鸣,“对啊,过目不忘,竹鸣?难道他真的是被钟习河收买了不成?”她的脑海中由不得冒出些许个竹鸣反叛的想法。 “他的卖身契在我们这,而且又是我们安排他到钟习河那边去的,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出事准是怀疑的他,你说,他敢做吗?” “那” 钟习川瞧了眼外头,“现在恒丰酒楼应还未打烊,我们去蹲蹲,瞧一下那大厨是何方神圣。” “行不通,刚才他已经知道我打听厨子的事。” “知道又如何?能守得一时,能守一世吗?白日里我们就让牙子派人盯着,晚上我俩去盯,就不信蹲不到人。” 按着钟习川所说,每日都有人紧盯恒丰酒楼,几天过去,沈如溪这刚要揉揉睡眼,便瞧到一妇人从后门出来。 “木头,跟上。” 钟习川背上沈如溪悄咪咪地随在妇人的身后,一直来到中林巷施大家附近一种满香草的屋子前,才停下。 沈如溪嘀咕道:“这附近,也不曾听说出大厨,难道是禾草将这颗珍珠给盖住了?” “溪,你不说朱嫂子在这附近住吗?问问她就清楚。” “可是现在三更半夜的,她也该是睡着了。” “那先回去。” 次日一早,两人再次来到中林巷,施大家。 朱氏见着沈如溪来,兴奋地迎她到屋里坐,“老板娘今日前来,有何事?” 沈如溪掏出一粒银子出来,微笑道:“今日想着向嫂子打听厨娘的事。” “你们这是要请厨娘?” “有这个打算,毕竟现在楼内的生意慢慢变好,也该请人,不知朱嫂子可有相对有经验的厨娘介绍?” 第96章 酒楼出内作 朱氏看着银子心中欢喜,可很快又垂下头来,“咱们这,要说有经验,那就是前边蔡婶子,只不过她在恒丰酒楼做了有几年,也没个心思到外头做去。” “恒丰酒楼?”沈如溪将银子直接放到朱氏的手上,“不知她的厨艺可好?算不算得上能够举一反三,又或者接待过什么贵客?” 朱氏听这话便知沈如溪并非来寻厨娘,而是打听消息,不过她乐意与会来事的打交道,便笑说:“她不过是小小厨娘,若这有本事,那恒丰酒楼岂会一直死气奄奄的? 当初她不过是依着死去的亲娘留下的菜谱做菜,菜谱做完,也就没新菜式可出。” 沈如溪点下头,“按菜谱做菜,那若是有人口口相传,将步骤说与她听,她也是能做出来的?” “那当然,她虽是一板一眼的,但是只要你将所需要用的食材、配料和做法顺序说与她听,她就能依着样画出葫芦来。” “好,谢过朱嫂子。” 沈如溪道谢之后就牵着钟习川往外走,“朱嫂子这般说来,那我们酒楼出了内作是极大可能的事。 张大娘做了大掌柜,两个儿媳妇跟着有福自是不闹腾,桃茗又一直随着我闯东闯西的,最是能信,而琪儿又要看着思思又要帮忙的抽不开身, 冷一冷二不靠近厨房,大胖和小胖又忙着在大堂跑活,难道是牙子带来那些小丫头?” 钟习川将手回握,慢慢地将两人的距离给拉近,“这人要想成事,不管多忙,总会抽出时间来做的。 只不过现在我们只是怀疑出了内作,这万一盘查出了乌龙,想必大家伙心中是会生芥蒂的。” “那你说怎么做?” “咱们两个人两双眼睛,可是让他们互相监督起来,那就是移动的电子眼了。” “你说的是” 回去之后,沈如溪就先找上张大娘,将内作一事说出,继而再寻上桃茗、琪儿、和那些小丫头一一将话语复述出去。 而另一边钟习川同样的将内作一事告知竹鸣、冷一冷二、大胖小胖知晓。 整个酒楼,顿时就戒备起来,厨房成为重点地带。 沈如溪趁此机会连忙推出酸菜鱼汤底和寿喜锅汤底,又特意提出限时限量,一时间,走掉的客人蜂拥而至,就算是没吃到的也都留下光顾,昔日的排队风光再现。 一连好几天过去,恒丰酒楼的生意惨淡,钟习河坐不住了,他一手掐住地上女子的脖子,怒吼道:“你这是想死吗?” 女子被掐的脸红,使劲想要将钟习河的手给掰开,“不是的,只是他们好像察觉到了诡异,警惕起来。” “百密终有一疏,我可不留没用之人,若是这两日再提供不了,你就等死。” 女子怯怯地点了点头。 川溪酒楼依旧忙碌,沈如溪将最后几块鱼片捞出之后,就端着锅到外头去。 突然,一身影闪进厨房,趁没人在时就赶紧伸向锅盖,可当她正要将其提起之时,滚烫火辣的刺痛恨不得抽掉她手上一层皮。 她猛地将锅盖放下,发出的响声让早已等候在外头的各人心中一颤,面面相觑,原来酒楼是真的有内作。 沈如溪紧握的拳头将愤起的怒意藏住,她再出新品无非就想测试是否真有内作,想不到,恒丰酒楼果真就没跟风,如此一看,内作一事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只是这人的背叛是她万万不敢想的,她自是警醒过,又用心以待,更将钟思思托于她照顾,这人就是报答她的? 里头之人仍旧在记配料,沈如溪一步步地靠近厨房门,冷淡如地狱来的修罗一般的声音缓缓发出,“琪儿,你在找什么?说出来我帮你找。” 琪儿当下一惊,转身之时灶上的罐子被推倒在地,摔个粉碎,“夫夫夫人我我我” “是在给恒丰酒楼,提供新汤底的方子吗?你有这本事,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琪儿立马跪下,摇头道:“不是的夫人,不是的,刚才小姐有两声小咳嗽,我来弄些蜂蜜水给她喝。” 沈如溪漫不经心地走到琪儿的跟前,“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没有毒害我的女儿?” 琪儿突然感到强大的压迫感朝她袭来,她可是见识过沈如溪的手段的,这人一个眼神就能让她有千刀万剐之感,她不敢看,不敢。 “你知道我提起楼内出内作的时候,将你的嫌疑很快就排出去了吗?因为作为一位母亲,我不敢想,自己的女儿每日就在内作的陪伴下成长。 可你呢?披着单纯善良的面孔,将我们所有人都骗了,你骗了当初选择你的思思,骗了买下你的我,这就是你的报答? 嗯?说话啊,说说你是如何背信弃义,背弃旧主的。” “夫人,饶命,我我我是被逼的,我不想的,真不想的。” 沈如溪蹲下身子捡起地上一块碎片,再缓缓地伸向琪儿的脸颊出,“我记得,当初牙子说你家中是养不起你,而将你卖了,现在是有人拿你家人的性命胁迫你吗?” “他们弃我于不顾,早就不知所踪。” “那你是被谁逼?” “是当时与我一同到夫人家中去的那个女子,叫阿英,她被卖到萧家去,也不知怎么地就落到钟二爷的手上,性命时常受到压迫,是逼不得已,逼不得已才” 她自被卖到牙子行便与阿英一同相依为命,因性子怯懦,所以经常会被人欺负,可阿英总会站在她面前保护她。 她之后也想着跟沈如溪提出将阿英买下来,可还未来得及就已经被卖到萧府去。 琪儿的眼泪豆子如掉线般砸在沈如溪的手上,是暖的,有温度的,“所以,你就为了她背叛我。” “夫人,对不住,夫人,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也不会再犯,以后也不会了。”琪儿急的伏下身去磕头求饶,咚咚的响声传达着她的虔诚。 “你觉得我还留得下你吗?” 第97章 光速打脸,对家酒楼被拆了 琪儿急忙抱住沈如溪的大腿,哭喊道:“夫人,我真的是错了,可是我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不会了。” 沈如溪的心中亦憋着气,若是钟习河一开始的目标是钟思思,那后果还能设想吗? “若一开始你就将此计谋告知于我,咱们有商有量,你猜阿英现在会在哪里?可你偏不,偏偏就选了一条挑战我底线的走,你是觉得我没骂过你,身子痒是?” “不是的夫人,他们威胁我,若是我将事情告诉你,就将阿英给杀了。” 沈如溪狠狠地将琪儿的手掰开,站起身说道:“说过的话我不想再重复,桃茗,进来将人给看好,勿要让人逃了。” 说罢,便转身提步离去。 “夫人,夫人”琪儿想要追上去,可惜被桃茗一把拦下缚住了手脚,眼见毫无余地可转,顿时哭得失了声,晕倒过去。 翌日,琪儿作为棋子出现在恒丰酒楼的后门,一见阿英露面,沈如溪立马带人将她给拿下。 钟习河听着声音往外走,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沈如溪一脚给踢倒在地。他见着如此大阵势,便连忙嚷嚷着将酒楼的打手给喊出来。 须臾间,整个后院变得挤哄哄的。 “大嫂这是何意?莫不是将王法置之度外了?” “何意?你还有脸问?强迫我的人给你这破酒楼说方子,教唆她行偷窃之事时,你又将王法置于何处?瞎逼逼的臭婊-汉,还挺能装。” 钟习河重哼一声,“你的人做了何事与我何干,莫不是看不惯你这副指手画脚,赚点小钱就以为能上天的模样而施行的报复。” “老娘是什么样子你管得着吗?若是看不惯就将双眼给抠瞎,也好为社会做贡献。”沈如溪挥手示意桃茗将人带上来,“你就是阿英?琪儿的好友?嗯?” 小英怯怯地点了下头。 “钟习河这个狗东西威迫你做什么了?尽管与我说说。” 身上伤口传来的疼痛,让小英闭口难言。 沈如溪蹲下身子微笑道:“你别害怕,今日我就是来带你走的,以后你不必担心再落到这禽兽,猪狗不如的人手上。” “沈如溪!你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这里可是我的地盘,现在既然闯进来了,就一个也别想逃出去。听令,抄家伙。” 冷一冷二以及牙子行的打手纷纷也掏出刀棍来迎战,一声之下,冷一这边势如破竹,不到一刻钟功夫就将恒丰打手全部撂倒在地,更是将钟习河给擒住。 “哟,这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下次装逼前记得瞧瞧对方是什么实力。” “贱妇!” 沈如溪示意冷一赏他一巴掌,再转向小英说道:“你可看到了?我能护你周全,还不打算说吗?” 小英捂着手臂哭说道:“他知道我与琪儿关系甚好,所以就强迫我去套川溪酒楼汤底的秘方,若是要不到,就打我,还要杀-我,我实在是” “在场的这么多双耳朵都听到了,这恒丰酒楼所弄出的东西乃未经他人同意偷窃而得的,咱们川溪宅心仁厚,念在亲戚的份上就不告到官府上去。 但有仇不报,非君子所为,来人,将这恒丰所有的锅勺、土灶、汤炉都给老娘砸个稀巴烂。” “是!” 钟习河看着一把把小锤子从他身旁拖过,浑身的血液如滚烫的开水一般刺的他卯足了劲挣扎,他怎么可以让这个疯女人将他倾注的心血给毁了? 只不过他刚挣开半会,就又被冷一给擒住,双手被牢牢地锁在身后。 “你疯了!你怎么能够因为这人一句话就拆了酒楼?” 沈如溪慢悠悠地站起身,抱臂来到钟习河的跟前,“她是你的人,说的话自是可信,莫不是看不惯你这副指手画脚,赚点小钱就以为能上天的模样而施行的报复。” “疯婆子!我大哥如此憨厚,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荡妇贱妇,我定会让他休了你。” “上次说这话的人已经在乡下祠堂面壁思过,你若去了也好,估计你们钟家的祖先会被你这背信弃义,不念亲情,倒插门的好举动给感动地活过来了。” “你、” “夫人,拆好了。”“夫人,卖身契找到了。” 沈如溪点点头,“我警告你,若是你还敢打我酒楼的主意,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就带着人离去,只留下一个狂抓耳暴怒的钟习河。 回到酒楼后,牙子便来将打手以及琪儿和小英带走。 琪儿这事过后,川溪酒楼的人也纷纷提起心来做事,万不敢有丝毫懈怠。 琪儿走后,钟思思便闷了下来,有时还有呆愣地哭起小豆子来。 沈如溪也想着再寻一人来陪着,只不过害怕钟习河会从中作梗,就将吕然给接了过来。 “思思,你看是谁来了?” “吕哥哥,”钟思思激动地站起身冲过来牵住吕然的手,“阿娘,吕哥哥是会住下吗?” “那当然,只不过你们俩可不能随意外出,万一有事还得寻桃茗姐姐陪你们出去。” 沈清冉现下与陈咚走得近,想必有时候不方便带着吕然,所以沈如溪干脆就将人给接过来,一来方便照顾,二来也能陪着思思。 两人高呼一声就转头跑着玩耍。 失去炉灶的恒丰酒楼只能另行再建,沈如溪不作理会,自上次花朝节后,二楼刚有的人烟气随着时间也慢慢消失了。 她得趁着这悠悠槐花香将那些钱袋子们重新引进来,毕竟上一次二楼一天能挣五六十两的高昂利润让沈如溪心动了。 “溪,你瞧瞧,这帖子可还要补充哪些内容?” 沈如溪凑过脑袋来瞧,“额不如将菜品名字也写上去?” “好,你说。”钟习川重新提起笔。 “樱花水信藏玄饼,槐花酒酿三千香,梨花一落碗中拌,雪中藏梅称媚娘。蓑衣一刀肉中烤,横来飞鸭入烤窑,松瓤偷的鹅油卷,茶面暗透果仁香。” 钟习川将最后一个香字写完,赞赏道:“可以啊溪,你当初怎么就选了个理科来读?” 第98章 谁说只有女子心口不一 “我我”沈如溪背过身去,高高地将下巴仰起,背着手老道边走边应下,“理科帅哥多,学习起来也得劲儿。” “哦?确定不是只为了见某一个?”钟习川轻轻地走出座位,跟在沈如溪的后头。 沈如溪的心咯噔一下,“见谁?我可是一心扑在学习上,心无旁骛,就算是有个天大的帅哥站在我面前,我也是能做到四大皆空,心如止止止” 沈如溪走到拐角处,正转过身来就被钟习川给套住。 “止什么?” 沈如溪一对上钟习川的脸,就就有点挪不动道,不由地眨眨眼应道:“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说,你为了某帅哥狂刷题,就是为了考上与他一间大学。” “瞎说,你还为了某美女弃了医读设计,就是为了与她同一间公司。” “瞎说,我那是喜欢设计。” “那我也是喜欢那间大学。”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就不约而同地气愤愤转过身,背对着这个心口不一之人。 最后还是钟习川冷不住,“溪,那我就按你给的名单让竹鸣去送帖子。” 沈如溪转过身来,一脚踩着钟习川的左脚上,傲娇道:“随你,真是一木头。”说罢就下楼回厨房。 帖子送出去后,隔天就收到一大半回帖,其中韩府的那张帖子上还留下一句叮嘱之语,说是会带贵客前来赴约。 这下倒把沈如溪给紧张起来,整天整夜就猫在厨房,反复揣摩如何将七道菜做好。 四月已至,初一,迎客日。 张大娘和两个媳妇按着例一大早就到市集采买鲜花,沈如溪早起洗漱后就冲到厨房去。 槐花酿昨日已开坛查验,故暂且放在一边,沈如溪将腌制好的鸭子取出,去掉表面的调料,搁在盆里晾干。 紧接取适量的蜂蜜和白醋勾兑入碗,即成脆皮水,于接下来的烤制尤为重要。 取刷子沾脆皮水给鸭子做一个全身洗礼,待晾干之后搁入小窑内进行第一次烤制。 趁这功夫,沈如溪将凉粉给兑糖煮开,搁到定制的小碗里头,而后再轻轻放入盐渍樱花,等待它与凉粉合二为一。 “溪,可有要帮忙的?” “你去看着烤鸭,待会把它们给取出来扫上脆皮水再搁进去。” “好~” 待沈如溪将梨花拌好之后,张大娘就急急地冲进里头来,“沈娘,韩公子带着人来了,身旁站着的那可叫一个威风凛凛。” 沈如溪掀开锅盖查看松瓤鹅油卷,鹅油勾出鸡脯丝,悠悠中藏着一股胡椒香味,这下成了。 于是乐着将锅盖给盖上,应道:“外头可装扮好了?” “全都弄好。” “那让两位嫂子进来准备上菜功夫,我去迎客。” “欸~” 沈如溪用玫瑰水给洗下手就将围裙给脱去,稍理了理衣裙,就匆匆往外赶。 刚一走进大堂,处在韩乐身旁的男子就转过身来,沈如溪一见,脑海中即刻浮现出‘州府’二字。 无非其他,只因这人身上所着衣料属上上乘,而袖口的刺绣手艺在这里不多见,还有衣上的缬纹,非城里所能见到的款式。 而这些,她在沈梦蝶的身上见到过。 韩乐见着沈如溪,温柔道:“谢小娘子邀约,这位是廖廖廖四郎,四郎,这位就是酒楼的老板娘,姓沈。” 沈如溪连忙作揖行礼微笑道:“廖四爷好,菜都已准备妥当,就随我到上头坐着去。” 廖询背着手点了下头,就提步而上。 沈如溪虽是迎客,却不敢多逾矩,只在前头稍微加快脚步往上,指着那间亮敞的笑说道:“这是今日你们所坐的房间。” 廖询往里一走,频频点头,“不错,是这城里少见、极致、高雅的布置。” “谢廖四爷夸奖。”沈如溪听这话才缓缓地将肩膀松下,这姓廖的无形中就给人一种自上而下的压迫感,瞧着年纪应是四十有余,不知是不是有官位在身。 廖询扬起衣摆落座,其余随行之人方随着坐下,“上菜。” “好,各位爷,公子请稍等。”沈如溪作揖后小碎步往外退,韩乐紧跟也出了来,“小娘子。” “韩公子有事?” “韩某实在是感谢小娘子邀约,府上厨子不知为何突然染了风寒,今日便没到府上来,若不是小娘子,韩某这会还忙着请厨子。” 沈如溪低声问道:“这廖四爷可是州府上头的人?” “小娘子这边来,”韩乐示意沈如溪走到角落处,又往四周看了会才继续说道:“四郎可是州府上头的青天大老爷,这些天下来逛逛,就连冯县老爷也不知晓。” 沈如溪连忙将距离给拉开,“韩公子这是想要赖上咱们川溪酒楼?” “刚才四郎可是对这满意的很,劳烦小娘子这两三天多弄点新花样,事情完后韩家重重有赏。” 沈如溪听着重重二字,嘴角愈发往上扬,“这赏不赏的,说出来多伤咱俩的情分。” 韩乐没想到沈如溪竟是个如此不逐利的人,倒是自己粗俗了,“那、” “银子,银子就好,其他书画花瓶什么的,往后放放。” “这好,好好。”韩乐顿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 沈如溪点头之后就往下走,廖四郎能够连续来几天是她这小庙的光荣,且不说能为他们到州府去铺路,就为这二楼的生意,估计也稳了。 沈如溪将心绪收回,就赶紧到厨房安排上菜,凉拌雪梨花打得是头阵,紧接便是樱花水信玄饼,槐花酿排第三。 继而刚烤好的蓑衣五花肉伴随着泡菜、蒜瓣、生菜被端到桌上来,沈如溪亲自用剪刀剪下一小块,包好之后递到廖询的手上,“四爷尝尝。” 廖询先是后仰迟疑,他可从未见过如此异样的吃法,可见到韩乐塞入口那副津津有味的模样,他也大胆地尝试了一下。 “妙,实属是妙,没想到这五花肉呈现出来的层次竟如此丰富,再来再来。” 沈如溪又包了一块递过去,微笑道:“这是咱们川溪酒楼二楼的招牌菜,不知廖四爷可否为它取个名字?” 第99章 赚大钱,钟习川想当亲爹 廖询将这菜包肉给接下,凑到嘴边又放下,“这肉,不是已有蓑衣之名吗?何必再复来取?” 沈如溪听着他的语气不大强硬,应是有戏,便又微笑道:“蓑衣只是制作此肉之时所采用的刀法,这是内部的名字,既然要作为招牌菜,那自然的,得弄个合适的名字。” 廖询瞧了眼品相,又见其包制方法,便脱口而出道:“既如此,就唤金屋藏娇罢了。” 在座的一听,纷纷拍掌赞同,大呼‘妙哉’。 廖询更喜,直让人传笔墨纸砚,当即大挥毫笔写下‘金屋藏娇’四字。 沈如溪脸上的笑容更甚,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关于州府老爷来这里的事估计三两天就能在达官贵族之间传开,到时候这得到提名的五花肉还不是他们的招牌? “小娘子可还觉得满意?” “满意,大大的满意,廖四爷写的这笔字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佳,行云流水,不做拖沓,于豪迈间见潇洒,于温和间见含蓄,谁看了不说一句妙哉?” 廖询喜笑颜开,直挥手,“拿去,都拿去。” 沈如溪忙说道:“那民妇就拿下去装裱起来,也好让那些人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书法大家。” 说罢就小心翼翼地端着字往下走,其后的柴火烤鸭、雪媚娘、松瓤鹅油卷以及茶面子也逐一被端上台面。 包间的赞赏、夸奖、欢笑声一浪盖过一浪,惊走了落日的余昏,带来高挂的盈月。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沈如溪掏出了看家的本事,将一道道精致小巧、别致风味、见所未见的美食呈现在廖询的面前,赢得满堂赞赏。 与此同时,达官贵族频繁进出川溪酒楼的事在县城里传了开来,有的想要去品尝‘金屋藏娇’的美味,有的想要去结交各府的公子哥,有的想要去偶遇等等。 一下子,川溪酒楼每日被围得水泄不通,大堂二楼坐不下的,便自发带桌子椅子在外头空旷地落座,那阵势可比以往快餐馆排队震撼多了。 韩乐挤着侧着才到里头来,一见沈如溪便松了口气,“小娘子智才,不过短短几日,就能做到比肩继踵的,倒是厉害的。” “说起来还得谢过韩公子,若不是那贵客,咱们酒楼也不能做到这般,待会,还带几瓶花酿回府才好。” “那韩某就不客气了,这是这几日的消费以及赏金,一共一千六百八十两银子,小娘子请收下。” 沈如溪踉了一小跄,“一一一什么?” “一千,六百,八十两。” 沈如溪挤眉弄眼地控制住想要暴露第九颗牙齿,仰天狂笑地冲动,眨眨眼应道:“给给给我的?全都是?”这可真是‘重重’啊~ 韩乐扬起嘴角笑道:“都是给你的,而且韩府已经让各大说书的着重提说‘金屋藏娇’这道名菜,相信接下来,小娘子有的忙活。” 天啊,难怪此前孙姑娘会对这人如此贪恋,温柔如春风沐浴,高大如松柏伟岸,出手阔绰,哪像那个死木头,白长着一张好脸,却半点不通人情世故。 “小娘子?” “噢,谢真是万分感谢韩公子,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提出来,咱们酒楼定会尽力相助的。” 韩乐笑着点点头,就拎着几樽花酿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果真如韩乐所言,酒楼上下忙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牙子既第一批之后,又送来了两批小丫头才暂时能让酒楼的秩序给稳下来。 沈如溪在睡梦中都能被银子砸到发笑,乐呵呵地一脚跨过钟思思踹到钟习川的身上去。 钟习川一开始还犯着迷糊,就慵慵地侧过身子,怎知沈如溪一脚踩着他的屁墩子,直接将他给踢到床下去,这下,可算是清醒了。 “笑笑笑,有这么好笑?看我怎么收拾你。”钟习川吃痛一声就将钟思思给抱到旁边小榻上去,盖好被子后就直溜到被窝里,将沈如溪的手脚都给缚起来。 见她不醒,于是张开血盆大口直咬在她的苹果肌处。 沈如溪猛地醒来,使劲挣扎,“你干嘛,臭流氓。” “是你干嘛,好样的,竟然伸的脚能掠过思思直接将我给踢下去了,我睡不着,你也不能睡。” “我踢你下去?瞎说,谁不知川溪酒楼的老板娘最是温柔,善解人意,她能做这种事?松开,渣男。” 钟习川松开后顺势将这人往怀里一带,“你刚才在笑什么?” “我啊,刚才被钱砸了,那可是好多好多钱。”沈如溪现在想起,还是忍不住偷笑。 钟习川也跟着乐了起来,“呆瓜,最近挣的钱还不够?” 沈如溪推开这人的胸膛,暖的她脸上热烘烘的,“谁会嫌钱多?况且再过两年浩文就要议亲,倒是聘礼那些可是一样也不能少。 我想着要不趁现在就去买铺子?做聘礼也好,赚差价卖出去也罢。” “买铺子倒是可行,只是这县城的,价值可不大,我们是要往上走的,要买就干脆到州府买去。” 沈如溪也想过这个方面,确实是到州府上头去比较好,“木头,要不你就与牙子去看看呗。” “你这是又要抛下我一人,我不依。” “那难道要将酒楼给关上?” 钟习川扭着身子将被褥蹬开,傲娇道:“也不知是何人说过张大娘是酒楼大掌柜,要历练锻炼的,你每天在这守着,人家能茁壮成长嘛。” 这话倒是说的在理,要是以后他们搬到州府去,难道张大娘还要写信来问她这些那些该怎么做吗?干脆就趁这次机会,历练历练。 “那牙子就留下,我们将吕然送回快餐馆后,就带着思思出发。” “思思可以也让你小妹看着嘛~”钟习川想的是与沈如溪一同外出当做游玩,带个电灯泡是怎么回事? “哟,瞧你对思思这又是抱又是盖被子的,敢情还是个后爹呢?” 钟习川挪着身子凑到沈如溪的耳边去,轻道:“溪,我想当亲爹,要不我们生一个?” 第100章 去州府,打千金的主意 沈如溪听这话,当即如吃了酒一般,心里突突地似要往上撞,羞得她满脸热胀,急急地踹了钟习川两脚,娇嗔道:“胡说~” 钟习川一乐就抓住她的脚丫子捏了捏,“溪,脚真软~” “说说说什么呢,”沈如溪怕这人说出什么话来,就急忙转移话题道:“钟习河最近没有动静,也不知在酝酿着什么坏心思,思思年纪小,容易遭罪,将她留下不妥。” “说的也是,浩文那边,明日让竹鸣去学院交待一声,让他小心着点。” “哦~不错哟,竟然能想到你儿子。” 钟习川何止想他,简直是想死他了,“溪,就不再考虑生、” 话还未完,就被沈如溪一拳给锤晕在床。 次日,沈如溪和钟习川就早早地起来收拾,钟思思一听要随着到州府去玩,就激动地在院中逢人就说。 张大娘最是不安,沈如溪一走,那楼内的重担就要落在她的身上了,这可如何使得?于是急匆匆地跑来,支吾开口道:“沈娘你们你们哎呀,这怎么行?” 沈如溪将酒楼的流动资金给递到张大娘的手上去,笑道:“什么不行?哪个不行?你可别说你家恩公不行。” “恩公,我可没说,你们这这出门去,现在楼内的生意可好着呢,万一有人来搅浑,那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可别以为掌柜的就容易当,这是酒楼的资金,平日里买什么的就从这里出,账本可得做好了。” 张大娘极不情愿地将小匣子接过,“沈娘,那你们去几天?”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要个十来天,毕竟来回路也得花个四五天。” “就不能、” “好啦,别在这腻腻歪歪的,以免耽搁我们上路。”沈如溪说罢转身收拾去。 三人用过午膳,就坐上马车朝城外官道去,路过荒凉地,一路顺畅,夜间也没遇上土匪强盗,目测着就要到州府地段。 可这夏日的天,就如那淘气小儿的脸,说变就变的。方才还是艳阳高照,转眼间就瓢泼大雨,道上一下子就变得难走起来。 沈如溪和钟习川只好听着马夫的话到附近的旅店歇上一会,这刚进门,小厮便热情地迎了上来,“不知贵客这是住店还是用膳?” 钟习川瞧着前头半空都是乌云密布,这雨应该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的,就应道:“住店,先上几道热菜。” “好嘞~客官先进来坐。” 沈如溪将钟思思给放下,这一放下,这人就跑到钟习川的旁边,一口一句‘阿爹阿爹’地喊着,黏糊的要紧,丝毫不记得刚才是何人抱她下来的。 与他们一同好几辆马车因大雨也选择停歇,一时间,空廖的场地坐满了人,倒也热闹。 “你们,也是到州府去?” 沈如溪和钟习川警惕地点了下头。 那男子便又问道:“可是奔着甜点大赛去的?” 沈如溪笑着反问道:“甜点大赛?这还是第一次听,那上头的人是偏喜的甜点又或是另有所谋?” “不知这个空位可有人坐?” “公子若坐下就有人了,请。” 男子坐下后便将扇子打开,凑前说道:“小娘子这是也看出端倪来了?我刚才可是打听到,这比赛是州府欧阳家撺掇京九茶肆举办的,明面上是比赛,暗中可是想要收方子” 沈如溪瞧着他一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模样,就掏出一小粒碎银推至他前边,微笑道:“不知收方子有何用?” 男子迅速将银子给收起,轻说:“欧阳家每年六月都会邀请名仕到府上赏荷花,吃宴酒,今年有大人物来,所以就想着收好的方子。” “不知这欧阳家给出的价格如何?” “那还用说,都说好物值千金,小娘子细品。”男子说完就起身物色其他人去。 千金?这下,京九茶肆是非去不可了。 因是住宿,故多有不便,钟习川在房内洗漱完后,换上水,沈如溪才带着钟思思洗,忙完下来周遭也就安静了。 钟思思因玩着累,一倒头就呼呼地睡,钟习川将这碍事的家伙给挪到最里头去,才转身对正关门的沈如溪说道:“溪,快来,我来帮你擦擦发尾。” 沈如溪笑着小跑两步到床边来。 钟习川乐着将巾子接过,轻轻地覆在她的发尾上擦拭,“你这是又准备打欧阳家的主意?” “这是千金先动的手,若不是它,我也生不出这心思来。” “你真信那人的话?” 沈如溪噘嘴应道:“这樊七茶肆出价就已是五百两,韩家亦是阔绰,赏银便有千两,那欧阳家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咱们现在可用的银子,我估摸着应该在州府能买上两或者三间小铺子,但若是宅子的话,还是很欠缺的。” 钟习川将发尾一抓,嘴角一扬,“那京九茶肆我们便去一趟,宅子不宅子的,不必放在心上,先买上好铺子再说。” 州府里头的好厨子怕是不少,他们虽是来自现代,见多识广了些,可老祖宗创作的东西,那也不是盖的,他不想沈如溪因此会受到打击。 “嗯嗯~我就去瞧瞧,看看这里的人都喜欢些什么菜式,也好提前做个准备。” “好~” 翌日天亮,一家三口用过早膳后就再次赶路,晌午之时入到州府地段,时不时便可见车马、轿子往相反方向而行,正午后马车驶入城门,他们正式来到人群密集的兴安府。 两边店铺毗邻如鳞,街上人-流众多,骑马的,挑着担子的,推车的,抬轿的,牵骆驼的,形形色色,热闹哄哄。 小摊位前聚满老大三粗斗茶的人,大酒楼内古筝、笛子、琵琶声交换着传出内里的喜乐,更有赌坊里头众人大喊的‘浑纯!浑纯!’。 沈如溪不由地也跟着喊上一句,“浑纯~” “溪,前边就是牙子行,诶,那不是你家大姐吗?” “快快放下,也免得她来问东问西的。” 钟习川尴尬地转过头来,“可是她,好像已经看到我了” 第101章 沈如溪被钱狠砸了! 沈如溪猛吸一口凉气,小声埋怨道:“要你有何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败家玩意。” “二妹妹?你们怎么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得好好准备。” 沈如溪忙溜下车,微笑道:“听说京九茶肆出甜点比赛,我们也就来瞧瞧,一两天就走,所以就不打算麻烦大姐。” “还是别去了,那伙子人多,万一挤着碰着就不好,到府上来住,我带你们四处逛逛。” 沈梦蝶好不容易才在兴安贵妇圈中站稳脚跟,在这次比赛中也被邀请了去,她怎么能够让那些人知晓自己有这么一个自乡下来的妹妹。 万一牵扯到那个已坏了名声的沈清冉,那她的名声也就跟着毁了。 沈如溪虽不知沈梦蝶心中的想法,但是从她身后婢女的眼神里可看得出嫌弃二字,“我和习川已经看好客栈,就不给大姐添麻烦,日后有机会,再登门拜访。” 沈梦蝶理了理身上新定制的袖云衫,笑道:“住客栈如何使得?万一被别人知晓,还说我这做姐姐的,不厚道。” “我们自乡下来没人认识,不说,自然就没人知晓,时候不早,我和习川先走了。”沈如溪扭头转身给马夫使了个眼色就回到马车上。 马夫便故意绕道而行。 沈梦蝶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嘴角逐渐往回收,“你与京九的东家说一声,若这两人到茶肆去,立即赶出来,就说他们与何家有仇。” “是。” 沈如溪,永远都比不上她! 马车绕了一圈后便停在柳树旁,三人一同下马车便往牙子行走去,里头的牙郎见着他们的穿着,立马笑着迎上来,“这位爷,哎哟,最近可有好几间铺子出售,要不瞧瞧?” 钟习川点了下头。 牙郎忙邀钟习川落座,“这铺子倒是吉旺的,要不是铺主赶着走,还不卖呢,不知爷可有心仪价?尽管说与牙郎听听。” 沈如溪直接开口道:“牙郎不必弄这些有的没的,大家都是生意人,干脆就亮底子说话。 这几间铺子我想知道地段在何处,价格如何,此前做什么生意的,可有出过什么事,就这些。” “这”牙郎瞧着钟习川不作声,反倒还一脸赞赏就偏的出奇,难道这家是由女子做主的?只不过他疑惑归疑惑,做成生意才是正事,“小娘子请稍等,我翻翻。” 牙郎立即将兴安舆图给摊开,一边指着圈住的地方一边说道: “靠近悦来大酒楼有一间不算大的铺面,以往是卖茶叶的,八百七十二两。往西边一点,平步桥下来的分叉口有一铺,此前是做宵夜小吃的,八百五十两。 东边有上三间,分别毗邻于来仪院、墨莲居和南山阁热门地,之前都是卖蜜饯果子之类的,价格在九百五十两以上,这些铺子都没有出过事,干净的很。” 沈如溪往图上瞧去,圈住的地方位置甚好,靠近的又是兴安客流量比较大的成名点,值得入手。 “这铺子位置是好,只不过这价格嘛倒是有过于虚高,且说悦来大酒楼附近这间,图上看着近,但却藏于两巷之内,是极不容易做活的,这点我们很是有经验。 再看来仪院这间,虽是正对,却奈何对的是后巷子的,这地方牙郎也知,不大太平,三天两头估计就砸锅摔碗的,影响不好。牙郎就真不再给点优惠?” 牙郎听着沈如溪有意购买,就退一步说:“小娘子真是给小的出了个难题,这优惠嘛,你若将这两间拿下,大可免个三十两,当交个好友。” “一千五百两两间,要是不可,我们就到别处去看。” 牙郎连忙拨弄挂于脖间的小算盘,越算脸就越黑,这一砍可是直接将三百多两给抹了去,倒是个狠人。 沈如溪接着说道:“不瞒牙郎,咱们自县城而来,想着在这兴安府扎根,铺子只是第一步,之后的奴仆,院宅,酒楼,都经你手,不知这个好友你要不要?” “可、” “走夫君。” “慢着,就一千五百两,明日交接手续,可有问题?” 沈如溪微笑道:“自是没有问题,不知牙郎可知晓京九茶肆的甜点比赛是何时开始的?又有什么入场规则之类的?”亏了血,她自是要去补一补的。 “就在明日,也没听说有什么规则,就如往常一般去吃茶就行。” 沈如溪点点头就与钟习川离去,寻着客栈歇上一晚,次日便是各自行动。 钟习川带着钟思思到牙子行去办理手续,沈如溪就到京九茶肆去凑热闹。 茶肆门前甚是拥挤,各都争拥着到里头去,沈如溪见是挤不进去,就乖乖地在后头排队,这一幕,正好就落在里头沈梦蝶的眼中。 沈梦蝶示意身旁的女使到下头去,再端起茶杯凑到贵妇圈中去,“各位夫人,现在比赛尚未开始,要不就看一出野山鸡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戏?” “何处有戏?” “喏!那。” 等上半会,沈如溪也排到前头来,这才要进门就被看门小厮给拦下。 “可有特邀牌?” “没有。” “那就请回。” 沈如溪不解地问道:“刚才前边的人也没有特邀牌,为何就能进?偏我不行,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许进就是不许进,请回。” 若是一视同仁,沈如溪也就算了,可这唯独偏偏针对的是她,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这就是你们茶肆的待客之道?我今日倒是见识了,敢问你们东家的姓甚名谁,我也好知晓得罪了他什么。” “果真是野山鸡想要攀龙附凤,这拐着弯来打听东家名声,也不害臊。” “穿的就跟个土包子似的,进来也是丢人现眼。” “我瞧啊,来仪院倒是适合她待。” “” 难听的话层出不穷地往沈如溪的耳朵里头塞,她侧目看过去,万想不到她的好大姐竟然坐在里头,正笑着与那群毒舌妇打趣,好啊,沈梦蝶! “你看什么呢土鳖,”其中妇人说着就抓起一把铜钱往沈如溪的身上扔,“讨钱的呀,快跪下捡啊” 第102章 某女她有打脸牛逼症 沈如溪的双眼即冒三丈火,今日就算是天皇老子来,她也要将这群八婆给顶回去。 “这钱,留着给你压棺材板!” 蒋氏猛站起身,手轻扶住头上的步摇,“贱蹄子,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怎么,以为自己长得圆就不会被别人看扁吗?脸上脂粉三丈厚,腰间赘肉一箩萝,说老娘穿的寒酸,你也得有这个本事穿得下。” “你、” “你什么你,我说完了吗?你插什么嘴,这一个个要是闲得慌就去端盘水照照自己是什么模样,一个鼻孔外露,自断财路,一个尖酸刻薄,福命淡薄。 还有那印堂发黑,双眼无神,两耳像猪,人模狗样的贱人们,长得尖酸猴腮的,说的就像来仪院肯要你们这群老腊肉似的。” 沈梦蝶在内的贵妇们被说的脸上有些着了恼的气色。 蒋氏直跺脚,“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薪资是白给你们的?还不快将这贱蹄子给赶出去?” “别碰老娘!大庭广众下犯不着如此拖人,”沈如溪将腰杆挺直,接着道:“当今陛下宅心仁厚,勤俭节约,时常让地方官员多行施粥捐赠等善事。 没想到啊,这兴安府竟有如此蔑视皇权之徒,肆意用铜钱来砸人卖弄身份,难道是比陛下还要高贵不成?” “胡扯!快赶出去!”蒋氏才不容别人在她的地盘如此嚣张。 “你敢说这钱不是你砸的?” “我、” “咳咳!”众人的视线被声咳嗽给引了过去各是惊呆,只有沈如溪扬起微笑,乐道:“廖四爷,你也来了。” 她之所以说那段话就是因为看到这人下轿,涉及这兴安府的荣辱,他怎么会不放在心上? “小娘子参加比赛就进去做准备,别在这白费口舌。” “不了,我只想为自己讨个公道罢了,既然别人不许我进,我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这甜点比赛就由着他们去,反正兴安有新意、别出心裁的厨子多的是。” 廖询自知沈如溪有妙手生花的本事,此次欧阳府迎接的可是上头大人物,马虎不得,“小娘子是本官请来的贵客,何人有意见啊?” 沈梦蝶当即撂下眼帘,她怎么不知沈如溪竟有这本事,能够结交他们兴安府的大老爷?这下可糟了。 沈如溪见着怂了气的贵妇们,就笑道:“他们眼下自是不敢有意见,但厨子做菜可要心平气和才做出美味,民妇现在心里憋得慌,瞧着这满地铜钱,憋屈。” “小娘子何意?” 沈如溪伸手指向蒋氏,“要不就让她单独将地上的铜钱给捡了,也好让她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廖四爷,您说是?” 廖询看了眼蒋氏,这人仗着自己是茶肆东家的表妹就欺欺霸霸,今日也算是得个教训,于是拉下脸来冷道:“还不快捡?” 蒋氏吓得忙不溜秋地小跑过来蹲下捡,沈如溪也不挪脚步,就任由着这人在她两脚之间捣腾,她这人,最是受不得欺负。 沈如溪缓缓将目光落在那边缩着脑袋的沈梦蝶的身上,她这刚从县城来,何来得罪人,定是她这好姐姐从中搅和。 既然沈梦蝶不念亲情,那就别怪她待会送份大礼。 因廖询的关系,沈如溪得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不过此处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刚才又弄出那一番动静,她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先选了一个淡蓝带绿的大瓷碗,而后取鳜鱼、荷花、莲子、菱角、菊花、铜钱草以及一众所需调味料。 沈如溪曾听爷爷说过,h菜系有道夏日名菜,叫莲房鱼,倒与欧阳府赏荷宴相衬,不妨一试。 将荷花掰开取出里头的小花房,掏干净后再将剁碎腌制好的鳜鱼肉往里塞,完备之后搁冰上制凉,一刻后往上刷制蜂蜜,再放入锅中蒸熟。 继而取菊花小竹签做出一个开莲的小底座,又往冰上搁定型。趁此连忙将莲子、菱角切碎拌上菊花花瓣一同下锅熬制汤汁。 比赛进程已过大半,场上不少厨子已经停下了手上的功夫,只剩寥寥几人再赶最后一道工序。 沈如溪先将汤汁倒入大瓷碗中,冉冉热气升起的水面上飘过嫩绿的铜钱草,再随着一双妙手一拨一弄,一朵朵盛开的‘莲花’逐渐在水面上漾了起来。 远观欲赏荷,近看欲窥鱼,此菜一出,欧阳家主立马坐不住了,忙下楼来细看,愈看愈妙。 “小娘子,你这菜可唤何名?” “莲房鱼,问鱼?鱼在莲房内。” 欧阳家主连忙拾起筷子夹出一朵来尝,鱼肉嫩滑不腥但就着莲房吃就有一丝寡淡,但若就着整个美感来吃,那可就是绝佳。 欧阳家主频频点头,心中已有盘算。 比赛转眼就进入评选环节,有关荷花菜式的基本都能入初选,而最终评定前三名,则需综合各大家的意见,沈如溪感觉有点悬,毕竟她刚才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罢了,就当来凑个热闹好了。 “感谢各位今日到京九茶肆来参加比赛,现在公布前三的名单,第三名,黄金荷花,获五百两,第二名,铜钱荷花蒸糕,获八百两。” 天啊,沈如溪顿觉自己失去了一个亿,此前不是说了收方子的吗?竟还有奖金,他-奶奶的。 “第一名,莲房鱼,获一千两。” “小娘子,恭喜啊。” “是啊,你这鱼是怎么做的?可添了什么配料?” “你这汤汁是怎么兑的?” “” 沈如溪从周遭的贺喜声晃地回过神来,她竟然得奖了?!这一千两再加上怀里还揣着的两千两,这兴安府的大宅子可是有着落了。 “小娘子,请。” 沈如溪看着红布上的十张轻飘飘的银票,骨碌地咽下口水,她恭敬地作揖行礼后方将银票收下,“谢在场各位对这道菜的认同,我会再接再厉的。 另外,我来自乡下,姓沈,在家排行第二,这兴安何家大媳妇沈梦蝶,是我的嫡亲姐姐。” 话落,全场一阵热哄 第103章 买大宅子,酒楼出事了 “嫡亲姐姐竟然如此对待妹妹,这是有多大的仇?” “就是,也难怪刚才会发这么大的火气,换谁都有气。” “这何家做生意不老实,估计也是这婆娘给撺掇的。” “” 场上各种指指点点,小声唾骂纷然朝沈梦蝶袭来,就连坐在她旁侧的贵妇们都暗暗地别过脸去,这种感觉让她浑身如爬满了毛毛虫一般难受。 沈如溪见着沈梦蝶起身往外走,就连忙补刀道:“大姐,若我是那野山鸡,你是什么?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大野山鸡吗?” 沈梦蝶气的岔错脚直往前摔去,精心梳洗的发髻当下乱哄哄的,她连忙撑着站起身往外跑,今日所受的屈辱,来日定会还给那上不了台面的沈如溪! 看完比赛的人渐渐散去,沈如溪被邀到二楼雅间就座。 “沈娘子当真是一双妙手,六月初三府上有一荷花宴席,两千两,就做这么一道菜,如何?” “谢欧阳家主赞赏,刚才想必你也是瞧见,我与何家不合” 欧阳杰将茶杯撂下,轻哼一声,“小小何家,靠着卖布庄开了两三间铺子就敢在这撒野,想必回乡下那可使劲逞威风,咱们欧阳家不屑于这种人来往。” 沈如溪对欧阳杰的好感直线上升,微笑道:“欧阳家主阔气,只是我在县城里还有酒楼需要打理,时间上不大允许,我将方子卖于你,如何?” “你这道菜看着就复杂,给方子也不一定做得出。” “那我就再留两日,亲自到府上去将这莲房鱼一板一眼地教过去,可行?” 欧阳杰挥了挥手,命后头之人走上前来,“这是二千两,一次给足,我信沈娘子的人品,不会令我失望。” “非常感谢欧阳家主信任,定不负所托。” 沈如溪将银票收下后就蹦着跳着离去,这一天就挣三千两的乐趣以往可是想都不敢想,大宅子,老娘来了~ 走出大门,钟思思率先就扑了过来,奶声奶气道:“阿娘,你可算是出来了。”说完还打了一个饱嗝。 “好啊,阿娘在里头忙活,你们就在外头享受,没良心。” 钟习川提着剥好的栗子上来,“溪,没受欺负?” “老娘”俗话都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看来她得学学,沈如溪柔弱地倚在一边,“我刚才被那群贵妇给骂了,还用钱重重地砸在我身上,可疼了~” 钟思思立马嘟起小嘴,“阿娘,思思吹吹~” “你就没骂回去?” “我哪敢骂啊?这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何况我就一张嘴,斗不过,被骂惨了~” 钟习川被她这幅模样给逗乐,刚才他可是站在外头看见她如何据理力争的,难道是想要他安慰安慰?“那她们都骂你什么了?” “骂我穿得穷酸,还将我与来仪院的姑娘比。” 钟习川将板栗塞到沈如溪的口中,乐道:“今夜过后,估计她们再也不敢说你穷酸。” 沈如溪快速将栗子给吃下去,好奇问道:“木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做什么了?” “秘密~” “神神经经的~” 次日一早,廖询便忙得要命,要么这家说家中钱财被清洗一空,要么那家说连老底都掏空了去,贵妇们哭哭嚷嚷地聚在府衙前求公道,倒也是兴安府头一次发生的怪事。 路过的百姓可不对她们抱有同理心,有的更甚是拍着手掌说是那盗贼偷的好,将不义之财都偷了去。 而罪魁祸首龙虎帮众人,给自己收下一部分,其余的都送给周边流离失所,吃不饱穿不暖的贫苦百姓,倒是借花献佛。 沈如溪将莲房鱼悉数交给欧阳家厨后,就与钟习川到牙子行去看宅子,用两千八百两一举拿下兴安较热闹地段的三进院宅子。 再用半天功夫逛逛这兴安店铺,采买特色布匹、成衣、首饰品、胭脂、字画、砚台笔墨、医书、学院教材等等,来时的一辆马车,回时又雇上两辆。 只不过,这去时热闹人多的川溪酒楼,回时便是寥寥几人。沈如溪这才进门,张大娘就哭着喊着跑上来赎罪。 “沈娘,自你和恩公走后,陈家和小乐家的猪就不知怎地得了猪瘟,伤亡惨重。” 沈如溪看了眼钟习川,便问道:“那其他人家的猪呢?” “这说的就是巧,别人家的猪好好的,只要我们一买他就出事,现在县城养猪的都怕我们买呢。” “可有报官?县老爷又是如何说的?” “县老爷也派人去调查,其他惹了病的猪已被处理,现在都说要先找着那只病源猪。” 沈如溪点了下头,“这样,你先让他们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其他的就暂且搁在一边别管,我们来想想法子。” “欸~” 钟习川往房中走去,沈如溪捧着小匣子跟上,“这一定就是钟习河那贱人,只是这只猪,不知他会藏于何处。” “俗话说着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他能这么快动手应该就是藏于眼皮子底下,只不过这猪有骚味,溪,你猜~” “香料铺!”沈如溪将小匣子给藏进柜子里边,顺便将香料铺的契约给取出来,疑惑道:“只是他不是将香料铺交出去了吗?怎么” 钟习川走上前伸手赏了眼前这人一脑壳,“呆瓜,他是将契约给交了出去,但是他有将钥匙交出去吗?而且那孙姑娘也没犯心思去打理,自然也就让他钻了空子。” “那待会月黑风高,咱俩去瞧瞧?” “既然你请我了,本帅哥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趟。” 沈如溪嘁了一声就将这人给打回去。 入夜,两人悄悄地摸到萧习香料铺去,特绕至后院,沈如溪一耳朵贴于墙内,轻声道:“木头,里边可没有动静。” “你是猪吗?这猪不是吃饱就睡的吗?你想听到什么动静?” “它不打呼噜?” “睡沉了就不打,你捅它,它才会哼哼地发出两声。” 沈如溪笑着凑到钟习川的耳边去,“猪~” 钟习川没想到这样被她给摆了一道,当下乐得将箩筐给撂起,“快些上去,瞧瞧你的同类在哪个位置?” 第104章 钟沈吊打黄鼠狼 “你才猪,你全家都猪。” “我全家不也包括你吗?钟媳妇、沈大当家的~” 沈如溪重锤了这人一拳,就踩着箩筐的两边往上站,只见得那院中围栏处有一个起伏的身影,于是小声道:“好像真有一头猪。” 钟习川连忙飞钩上去,再顺着绳子跃到院中,麻溜地吹着火折子跑到围栏处,借着火光,果真瞧见了一只大胖猪。 过上大半会功夫,钟习川检测它的身体情况和便便之后,就顺着绳子回到巷中来,浅道:“病猪。” 沈如溪连忙下来,怒意满满,“这人真贱,现在是猪,下次难免会是人,心思坏极了。” “溪,你这香料铺打算如何搞?” “额香料铺既然是孙姑娘要过来的,自然是要还回去的,诶,经过上次那件事,孙家估计恨死钟习河,现在恨不得找个机会来捉住他的把柄。 只不过,他这人定是会矢口否认的,我们虽有这猪,但没有人证,很是难搞。” 钟习川赞同地点点头,“想必他也是知晓我们不在县城才弄出这门子来,若是现在引虎出山估计会被他识破计谋,人证?” 钟习川往前后两方看去,接着说道:“既然没有人证,那就创造一个,毕竟这纸包不住火,再严密也有漏洞,明日你去寻孙姑娘,我让冷一冷二在这里守着。” “好~” 越日,沈如溪就和桃茗到孙家去,将香料铺的契约和猪瘟的事告知孙意,孙意一听,感谢之余连忙将此事说与自家父亲知晓,一众人便气势汹汹地往萧习香料铺而去。 经查猪瘟一事后,衙役带着人将钟习河给带到公堂上去,与钟习川当面对质。 冯砾一拍惊堂木,说道:“猪瘟一事,原告川溪酒楼,经县衙多番调查,今日,终于在萧习香料铺发现病猪,经仵作查验,此猪正是此次猪瘟来源,钟习河,你可还有话说?” “大人,小民的香料铺于正月里就已经转赠孙家三姑娘,对于香料铺一事,属实是不知情。” 钟习川将孙意刚才递给他的契约给打开,“大人,我媳妇曾到孙家去做客,孙三姑娘因不懂料理生意上的事又与她一见如故,所以就将此契约赠与她。 我们俩夫妇自二月里接过契约就从未到过香料铺,前后门钥匙也并未见踪影,所以这猪定是由原铺主带进去的。” “大哥,你犯不着为了自家生意就冤枉二弟。” 沈如溪此时已与外头那人重新对了一遍词,确认无误之后才走到人群中给堂下的钟习川抛个眼色。 钟习川立即说道:“大人,我们这边有人证,还望传召。” “传!” 一妇人匆匆自外头赶来,跪着说道:“回大人,民妇住在萧习香料铺附近,自陈家出现了猪瘟,便时不时在附近听到猪叫声。 后来夜间外出如厕,就看到这人鬼鬼祟祟地牵着猪往外走,隔两日就听到易家和许家的猪出事了。” “你胡说,那我是穿着什么衣服,什么时辰去的,你说清楚。” “夜间穿的是黑色夜行衣,子时牵着猪出去的,白天的时候穿的是灰黑衫衣。” 沈如溪看着钟习河铁青般的脸色就知撞对了,这恒丰酒楼虽说不说,但还是有一帮老客的,只要找其中一个问问,便可知当日他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 只不过还是得感谢这古代的时辰和少沐浴换衣的习惯,要不然她还真不知该怎么搞。 钟习河当下便急了,复而问道:“别空口无凭冤枉人,那是几日发生的事?” “四月二十日。” “你瞎说,分明是四月十九。”钟习河本以为胜利地发声,说出口后竟悔穿了肠子,“你这贱人套我话!” 钟习川连忙转向冯砾说道:“大人,事情已水落石出,还望尽快判决,好还我们的供应商以及酒楼的清誉。” 冯砾急拍惊堂木,“钟习河居心不良,为谋取个人的利益将全城百姓的性命置于不顾,即日起,罚五百两,赶出县城此生不得再踏入半步。” 钟习河气的想要怒打那妇人,只可惜刚一出手就被衙役制止住,只能骂骂咧咧地出气。 猪瘟也算是告一段落,只是经此一事,县城里的人暂时是不敢对猪有非分之想,川溪酒楼的招牌菜也就被扼杀在顶峰时期。 展眼荷花的香气徐徐袭来,这股清香的味道告诉着人们,夏天来了。 川溪酒楼的生意自猪瘟之事后,一直不得回升,眼下又是炎热酷暑天,大堂因通风不畅快而显得异常闷热,光是坐着就出了一身汗,就更别说吃火锅了。 沈如溪将奶茶给放下,看着空旷的大堂叹声不绝,这该死的天气又闷又热,没着空调,憋半天她也想不出一个办法来解决。 “溪,叹什么气呢?” “哎,生意惨淡,不如滚蛋,你能不能喊我一句绝世美女,让我暂时迷失一下自己。” 钟习川将奶茶拎起喝上一口再放下,“来,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就牵起她的小手往后院走。 沈如溪这刚走进后院,一阵接一阵的凉风朝她袭来,感叹之时就见到竹鸣站在车扇旁卖力地摇着手柄,“天啊木头,这是这是手摇风扇?” “嗯嗯,我曾在书上见过古人做过七轮扇,所以就将它给复刻出来,大可将之搁到大堂去,前边放一盆冰,扇出来的风就有空调的感觉。” “真厉害,可若是做火锅,那也影响灶内的温度啊,也行不通。” 钟习川将她这小手给重捏了一下,“呆瓜,这夏天在古代难做火锅,现在这情况做季节菜恐怕也带不动,不如就做快餐饮食像肯德x,麦当x一样,推出套餐。” 沈如溪倒真是佩服这人随机应变的本事,似乎就没有什么困难能够将他难倒一般,“好,那我现在就去构思。” “诶,”钟习川一手将人给拉了回来,低下头轻说道:“慢点,绝世美女~” 第105章 办喜宴,小沈被兴师问罪 沈如溪听着话飘飘然走不动道迷失在柔情之中,她这才要往那宽大的胸膛靠靠, 桃茗就跑过来急切说道:“夫人,三娘和陈老板来了。” “两人的脸色怎么样?” “不错,洋溢着喜气。” 沈如溪和钟习川对视一眼后就往外走去,陈咚一见沈如溪就尴尬地垂下头。 “哟,陈老板好久不见,最近宅子的情况如何?坐。” “好,一切都好。” 沈清冉笑着拉过沈如溪的手,“二姐,今日我们来就想着与你说一件事,我俩要成亲。” 沈如溪感觉到沈清冉是真的开心,与此前嫁于吕骁之时不同,“可想清楚了?你们成亲后住在何处?又如何谋生?” 陈咚将手心的汗往裤子上擦擦,憨笑道:“二姐,我与牙子说了,老宅子的二进院就不租出去,给咱们一家三口住,至于谋生,现在养猪不景气,我想与冉儿拿一间快餐店营生。” 看来不是为了打老宅子的主意才接近沈清冉的,倒是她狭隘了,沈如溪将心思端了端,“养猪一事,事因我们而起,牵连你们的身上,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 在场的人听着陈咚如此直白,不由地乐了起来。 沈清冉亲昵地看了他一眼就向着沈如溪说道:“二姐觉得怎样?” “什么怎样?是你们俩过日子,你们觉得行就行,阿爹阿娘你可知会了?” “他们都说让二姐瞧瞧,二姐满意他们就放心。我俩想着若成亲,繁琐之事就免了,直接请家中亲戚到你这酒楼里吃一顿就好。” 沈如溪点点头,“既如此,那我就让张大娘去给你挑个良辰吉日。” “好,到时候我再将日子说与大姐听。” 听着大姐二字,沈如溪的心咯噔一下,也不知自那次之后沈梦蝶过得怎么样,若是按照她那副攀龙附凤,爱慕虚荣的模样,理应是不会来的。 不来也好,免得在这膈应人。 张大娘到媒婆处挑了六月初八的好日子,眼看着没三两日,沈如溪就着急地上下忙碌起来,清点从兴安府买来的首饰,又添上在城里新买来的两套, 还有布匹、茶叶茶具、牲畜、果品、美酒、贴盒等等,倒真如钟习川所说,沈如溪比自己出嫁还要紧张。 眨眼就到六月初七,沈老爷子和秦氏带着家中老大和老三都来了,后院一下子就变得热闹哄哄的,特别是大媳妇和三媳妇,一直缠着沈如溪说长说短博好感。 夜间,沈清冉和沈二哥、二媳妇也到后院来,大家伙围在一团说说这些时日所见的趣事,一夜也就过去了。 正日至,酒楼的厨房忙的那叫一个闹腾,沈如溪由着他们去弄鸡、鸭、鹅、鱼,她就专心地做芒果千层蛋糕,想着先让这帮人试试味,到时候搭配着各色冰水卖。 用鸡蛋、牛奶、面粉、糯米粉搅和在一块过滤成细滑的面浆,而后依次倒入锅中煎置成一块块薄厚均匀的圆黄面皮。 将面皮取出隔开摊凉后,先往干净的面板上放下一张,紧接抹上此前打发好的淡奶油,而后往上铺一张面皮,再将芒果肉给抹在上边,重复这个步骤上十来次, 搁到小冰窖里冷上一个时辰后,沈如溪就切下两块端到外头秦氏和沈老头子面前,微笑道:“阿爹阿娘,你们尝尝我们酒楼即将推出的芒果千层蛋糕,低糖,正适合你们吃。” 秦氏忙将蛋糕接过,一大勺下去就往嘴里放,满满的果肉搭配着入口即化的奶油,在一层一层面皮下不断地满足口腔味蕾,“这好吃,太好吃了。” 沈老头子听后也赶紧学着这般吃,入口后忙不迭地竖起大拇指,“这玩意着实是稀奇,溪儿你是从何处学来的?怎么此前不见你有这等本事?” 沈老大和老三也纷纷侧过头来,他们这个妹妹也的确与以往相比有所不同,这还不到两年功夫,就开起酒楼来。 沈如溪刚才就想过要如何应对,故乐道:“此前我在乡下种田时,正好救了一位中暑气的女子,后来得知她竟是宫廷中人,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将毕生所学都传授于我。 正所谓好人有好报,做善事总没错的。” 各人恍然一声,就没放在心里,争拥着要尝尝这‘宫廷’芒果千层蛋糕。 黑夜在热闹声中悄悄而至,陈咚穿上得体的衣服来了,先是与沈清冉一同拜过沈老头子和秦氏,再将家中情况托出,最后叫上岳丈,岳母就算是礼成。 “都别站着了,快入席。” 随着沈如溪这般说,各都寻着位置落座,可这刚坐下,外头就传来一声,“小妹这喜席,看来我这做大姐的,是来迟了。” 话落,便可见沈梦蝶身着一袭粉色缬纹衣裙,头上簪着两对金钗,慢悠悠地扇着扇子进来,仿佛她才是此处办喜事的女主人一般,身后女使捧着一小匣子。 沈清冉和陈咚热情地迎了上去,“大姐能来,自是我们的福气,快点入座。” “这是贺礼,代表我和你姐夫的心意,收下。”沈梦蝶随即扫视场上一圈,收住眼底的嫌弃,就坐到秦氏的左侧去,“今日这席面,是由二妹妹安排的?” “大姐喜欢就多吃点。”回到家中来就摆款子,在兴安就如缩头乌龟一般舔着别人的脸,沈如溪最是看不惯这种人。 “自然是要多吃,毕竟上一次在兴安没尝到妹妹的莲房鱼是一种遗憾。” 秦氏疑惑地问道:“溪儿去过兴安?” 沈梦蝶一口回应道:“她可有的是本事,私下到兴安,不顾我和文才的面子在茶肆里肆意破口开骂,引得何家在兴安出了名,我差点就被何家休弃。” “这” 沈如溪连眼神都没抬一下,淡淡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沈梦蝶气的站起身,指着沈如溪骂道:“看来你现在是长能耐了,竟敢当众顶撞长姐!” 第106章 她知道了沈家的秘密 沈如溪直把筷子往后一甩,迎上沈梦蝶的视线,硬气道:“你当的是哪门子狗屁长姐?是那个不认自己亲妹,还与别人嘲笑她是野山鸡妄想变凤凰的长姐? 还是那个在外卑微如狗,回来劲耍威风的长姐?要我把事情经过与在座的各位细细详说吗?长姐!” “我当时不认你是因为何家,何家有很大一笔生意要与那些人谈,若是谈成了那可是对何家甚至咱们沈家有很大的帮助。” “帮助?”沈如溪拍桌而起,“你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可有想过你脸上这层皮有多厚?真是天大的笑话,家中兄弟姐妹出事你哪一次伸出过手?现在倒说帮助。” 沈梦蝶拎起桌上的热茶往沈如溪泼去,见沈如溪巧妙避开后,气的直吼道:“我嫁到何家,你们脸上全部有光,别不知好歹。” “咱们钟家大房所拥有的产业一点也不比何家少,你少在这给我甩面子看,要么就坐下安安静静吃顿饭,要么就带着你的富贵气滚出去,别脏了我这儿的地。” 沈梦蝶见沈老头子黑下脸,秦氏和沈家哥嫂都不作声,就怒的将茶杯摔到地上,指着众人说道:“好啊,看来我这么些年带回来的东西都喂狗了。” 沈如溪直走上前给了她一巴掌,“别在这将你那卖不出拉回来的布匹当做恩赐,沈家人不欠你的,出去!” 沈梦蝶狠剜了沈如溪一眼,就坐上马车朝城外官道去,半路上撞着了一人,正是被赶出县城的钟习河 一场闹剧之后,在场的人心中大多会有些不痛快,对这满桌的美味也就提不起兴趣,寥寥吃上些饱腹就罢了。 散席之后,沈清冉和陈咚就回老宅子,沈二哥和二媳妇就回快餐店,沈家其他人也就回后院歇息。 沈如溪洗漱后就到秦氏房中去,今日她与沈梦蝶争吵,恐怕最难受的就是她这个便宜母亲,“阿娘。” “溪儿来了,快上来坐。” 沈如溪乐得到床上去,一把就将秦氏给抱住,“阿娘,今日” 秦氏回抱住沈如溪,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早知道她会这般待你们姐妹俩,当初就不捡她回来。” “啊?”沈如溪猛地抬起头看着秦氏,“阿娘,你说的是大姐?” “不是她还能有谁?咱们沈家个个性子纯良憨厚,哪出得了这么个不念亲情,自私自利之人。 当初我和你阿爹连生三子,就想到寺里求个女儿,在半路上遇到弃婴,那时适逢大雪,我们见着她可怜就带回家中养。 可能是感动了上天,我第二年就生下你,再一年就生下小冉,所以也就留下她,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替她寻了门最好的亲事。 没想到她竟会这么待你。” 可能真是血缘关系的影响,她对于沈梦蝶就是亲近不来,可能于沈梦蝶而言,也是这般。 沈如溪将秦氏给搂紧些,“阿娘,她怎么待我,那我就怎么待她,我自是不让人欺负的。” “那你是真不怕何家?” “何家此前说是家族生意,不过是有两间卖布匹的小铺,自太爷辈传下来,现在过到何文才的手上,还是两间小铺。 你女儿我,在兴安也买了两间,还有一套三进院的大宅子,还有这酒楼,快餐馆,难道就不比何家有本事?” “咳咳,天色已黑,该回哪就回哪去,别缠着你阿娘。” 沈如溪看着门口站着的脸上灰黑的沈老头子,愣愣地将双手收回,她现在可知晓钟思思被钟习川嫌弃是什么样的感觉了,阿爹真是好可怕~ “阿爹阿娘,早些歇息。”沈如溪说完一溜烟就走了。 翌日将沈家众人送上马车后,沈如溪就开始研究她的夏日套餐,将馍馍包、炸食、甜点、冰水、冰酪、冰粉进行组合,暂且推出十个套餐,价格由三十文到一百二十文不等。 想好之后,她就将套餐内容交给钟习川去制作特色的海报,而后就让桃茗去寻朱氏宣传川溪酒楼六月十三出新品的事,交代完后就着手准备酱料、奶油、面皮、冰酪。 树上蝉鸣声依旧,天上日月轮番交换,倏又六月十三。 沈如溪起早将前日腌制好的鸡胸肉、鱼饼、土豆条以及蒸好晾凉的馍馍给下锅炸。 再取出姜蜜、卤梅、蜂蜜酸奶、荔枝膏等搁在一旁备用做冰水。紧着将凝固的冰粉切块,往一盆里放入红糖、芋圆、酒糟、桂花酱。 另一盆里搁入炸过的红枣片、红豆、芝麻、山楂和葡萄干。最后一盆拌入酸梅汤,橘子和桂花酱。 完备后就将锅内的馍馍给捞出,稍作晾凉之后就沿着边用刀给切开,再往里放入鸡排,生菜和酸甜酱,馍馍包也就做好了。 关家两媳妇也先后脚地到厨房来,沈如溪将每份的分量和装碟,装袋方式一一教与她们知晓后,就脱下围裙到大堂去。 因是朱嫂子的大力宣传,眼下这还未到饭点时间,大门外就聚了不少人,有的还跃跃欲试想要进门来尝尝凉风,可见着冷一冷二的扑克脸,就只能在门口处徘徊。 沈如溪笑着走到门口处,“各位,因是酷暑天,所以咱们川溪酒楼特意推出专门消暑气的夏日套餐,今日新品亮相,限时限量。” “小娘子,那夏日套餐可有何物?能不能细说细说?” “一共有十个套餐,可食可饮,价格从三十文到一百二十文不等,你们尽管到这里头看,看中就买套餐即可。” 外边这些人早已等不了,听着沈如溪这般说,就一窝蜂地挤进大堂去,墙上贴着的套餐海报让人顿时眼花缭乱,精美的图画直勾起肚子里的馋虫, 这也想选,那也想要,特别是伴着堂内的习习凉风,一时让人难以选择。 钟习川端着馍馍包,薯条和冰酪出来,安静地坐在灶上吃,一脸享受的表情让在场之人争拥到张大娘处下单。 “溪,我与那姓叶的小白脸比,哪个吃相更为优雅,有气质,让人馋涎欲滴?” 第107章 贱贱联盟,沈如溪怕了 “额关二嫂子好像在找我,一定是急事。”沈如溪立马提步往厨房走,连个小眼神都不给这个妖孽,吃就吃,还摆姿势是什么意思,怪诱人的。 因堂内有凉风,又有消暑之物,川溪酒楼就成为县城的避暑圣地。其中每日二十四角限量的芒果千层蛋糕,极其受追捧,只要一进这大门,第一嚷嚷的指定是要这蛋糕。 还有那些大户人家,干脆就直接遣小厮婢女提前一日到酒楼预定,买下一整个,吃的也痛快。 若说上一年的酷暑天是由钵钵鸡领了头,今年,当属是这千层蛋糕加欢乐冰水。 沈如溪正在加紧生辰蛋糕的收尾工作,将最后一个山字描出来之后就麻溜地将其包了起来,“桃茗,让小胖赶紧送到郭府,若不是马上吃的话,就让他们搁在冰窖里头放着。” “好,还有夫人,樊七茶肆的东家在外头等上一会功夫了。” “哦?”沈如溪将围裙给脱下,想了想,才到大堂去,只见樊七和钟习川正似聊得火热,一时间她也不好上前打扰。 最后还是樊七瞧见了她,“诶,小娘子,没见多日,果真是愈发年轻了。” 沈如溪连忙迎上去,微笑道:“我这年不年轻的暂且不知,倒是东家的嘴啊,怕是偷吃了厨子的蜜才来的。” “钟兄,你说这女子是该夸还是不该夸?” 钟习川摇摇头,这个问题他至今都研究不明白,特别是那个要还是不要,他感觉是比奥数还要难上几倍,“樊兄还是到楼上坐着谈。” 沈如溪唤桃茗点白茶,就随着两人到二楼去,落座后便开口问道:“不知东家的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去年炎夏,我们樊七茶肆与小娘子的快餐馆推出的奶茶系列甚是火热,本想着今年也卖上一卖,怎知你们啊,倒是又打了头阵,推出新品顿时让奶茶逊色不少。” “所以东家今日是来算账的?” “诶,此话有差异,我前来是想着与你们再次合作,就在这千层蛋糕上下功夫,如何?” 沈如溪心中一乐,这可是个互利共赢的好法子,于是伸手将桃茗端来的茶杯给接过, 轻轻放到樊七的面前,微笑道:“今日就算是东家的不来寻,我们也会到茶肆去蹭口茶吃,现如今蛋糕虽是火热,却相对单调。 若是有东家的茶叶和干花研磨成抹茶、乌龙、玫瑰、茉莉等多种粉粒,再将里头放置的水果进行置换,多种口味也就出来了。” 樊七听着甚是欣喜,直拿起茶杯就咕噜地喝上好几口,“小娘子真是能才兼备,若是定下了,明日我就让小厮们将东西给送过来,如何?” “好,到时候东家的尝过联名款之后就派厨子过来学。” “一言为定,诶,对了,我这儿倒有件事想说与你们听听。” 沈如溪瞧着樊七突然严肃的脸,心头就生起一丝不安,侧头看了钟习川一眼,就问道:“不知是何事?” “六月初八那日,天黑时我从城外赶回,在官道上遇见了钟习河,此前我是听说了他与你们的恩怨,便下意识地留意了些。 而后有一辆马车飞驰而跑,把他给撞着了,我瞧着他是想开口大骂的,但正当他瞧见马车里头坐着的女子时,就蔫了声,最后还与她一同往兴安方向去。” 沈梦蝶!! 这该死的,怎么就让这两个恶毒之人给撞到一块去,指定不知在暗地里谋划什么事情来弄死她。 天啊,若她有罪,请用法律来制裁她,而不是用这种披着亲情的山野狼来对付她。 樊七略带抱歉的继续说:“此前与小娘子合作,我曾派人去调查过你的背景,发现你家大姐是嫁到兴安何家,何文才有个偏外门的亲戚是行商的,据说走的是香料。 所有你们近期还是要多方关注酒楼内来往之人,以及食材之事,有需要的帮忙的,尽管到茶肆寻我。” “谢东家的。”“谢樊兄。” 送走樊七之后,沈如溪那颗心扑通一下似要直穿过喉咙窜进天灵盖,这该来的难道还是躲不掉吗?她这酒楼就注定是开不下去?该死的钟习河,该死的沈梦蝶。 钟习川一把将这走来走去的沈如溪给抱住,按住她的小脑袋说道:“溪,你这晃得我都快晕了。” “你晕什么,尽是没良心的,刚才樊七的话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们都要对酒楼下毒手了,那张五彩缤纷的纸要被泼上浓墨,再也好不了了。” “这事情还没有发生,证明还是可以预防的,你是他俩最大的仇人,所以最近你就不要到外头去,有什么事让别人跑就好。 酒楼里所有送进来的食材都要经过银针探测,出餐前也要再测一次以防万一,还有让冷一冷二跟我学急救知识,万一发现堂上有人不适,即刻将喉咙的异物给弄出来。” 沈如溪点点头,将这人的手给扒拉开,“还有思思,对了浩文,他在学院里头人杂,万一有人混进去不得了,而且他对沈梦蝶和钟习河的认知不深,容易被拐。 要不就与他们的夫子说说家中最近出了点事,让他先且回来自学一段时间。” “好!”钟习川不假思索地直应下,“明日我让冷一去,不不不,我亲自去接那个臭小子回来。” 沈如溪抬起小脑袋来,双眉皱成一个川字,这人难道是父爱爆发?浩文回家的时候也不见他有多疼啊,怎么现在就一副慈父的模样?难道是内里骚? 翌日钟习川将钟浩文安全接回来之后,酒楼内外就各方戒备起来,竹鸣被安置在冷一冷二的位置负责查看进出的客人,食材,成品全部都经由银针探测才放出。 沈如溪也就在这相对紧张又安稳的节头上研制联名款,可这才将抹茶粉给研磨出来,正要往面粉上兑,桃茗急切的声音就在外头响起, “老爷夫人,少爷出事了!” 第108章 七夕,某男终于露出真面目 沈如溪一听被吓得直将碗给扔了,直冲到后院便可见钟浩文躺在地上捂住肚子打滚,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汗,一下子把她的心给揪住。 “浩文,你怎么样?你们快去请大夫啊。” “阿娘,我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阿娘在,不会让你死的。” 钟习川也赶了过来,一手搭上脉搏,转头问向旁边愣住的钟思思,“你大哥刚才吃了什么东西?” “他他喝了一大杯冰水,还偷吃了蛋糕,嗯还有冰粉。” “快拿热毛巾来。” 竹鸣立马跑了去。 钟习川将钟浩文的手给轻挪开,紧接覆手到其疼痛之处,顺着时针画上圈圈,最后用热毛巾敷在腹部上。 钟浩文渐渐缓过来了。 “早起空腹喝这些定是对胃不耐受的,极易引发肠胃绞痛,作为小孩子就应该少碰,或者问问阿爹阿娘能不能吃才入口,你这、” “好了,住嘴。”沈如溪狠狠地挖了这人一眼,人在生病的时候最是需要关怀的,这人竟还在这瞎巴巴地责骂,听着得多难受,“把浩文抱进去等大夫来开药。” 等上一小会功夫,大夫就来了,诊完脉开过药之后,沈如溪的心才算是真正定下来。 “阿娘,我以后不会再乱吃东西了。” “好,经此一事就要长一智,你阿爹每日都研究医书,若是你有不懂或是想要了解的事情,大可去问问他。” “知道了阿娘。” 沈如溪将钟浩文给哄睡之后才走出房,便见钟习川持笔伏于院子桌上,“木头,你在写什么?” “从浩文这事我突然想到了,为了避免这种类型的事情再次发生,我要将温馨提示张贴在大堂内,以防万一。” 沈如溪点点头,“是啊,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小心警慎为妙。”说罢就走回厨房,将刚才掉在面粉盆里的碗给取出。 而后再一把心思投入到和面浆及打淡奶油的步骤上,妙手生花下,蜜桃乌龙千层、柚子抹茶千层、茉莉芋泥福袋、白桃玫瑰夹心方糕就逐一打上‘樊优’的标签在众人面前亮相。 蜜桃乌龙千层那粉粉嫩嫩的外表率先击中万千少女的心,一层又一层粉薄的面皮下包裹着快要溢出的奶油和蜜桃肉,一口咬下,满而不腻的奶油, 立马让舌尖置身于云间之中,一着云雾,便直坠下人间桃子林,任由脆甜的果肉与乌龙醇香在口齿流转,久久难以忘怀。 而柚子与抹茶的碰撞形成的微冷色调更懂男子的心,柚子甜中微带有一丝酸溜与抹茶的微苦相佐,最后留下的清香让舌尖在这口感参差过渡中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另外那细滑绵密的芋泥将薄薄的面皮子充满,徒留下高傲的茉莉在顶部独唱招摇。而玫瑰愿意被捣成流心,与白桃携手断成方糕,形成绝唱。 在新品亮相后的第三天,‘樊优’联名款再次冲上各大榜单,西边的百姓也就直接到樊七茶肆去,缓了缓川溪酒楼这火爆的局面。 展眼,七夕至。 川溪酒楼按例不做晚市,街上甚是热闹,可由于酒楼防控,所以各人都不外出,用过膳后就由桃茗和竹鸣组织在后院中玩游戏。 沈如溪觉得甚是疲惫,就早早洗漱回房歇下。钟习川走进房来将东西放下后,就行至床边,覆手在她的肩膀上揉按。 沈如溪的身子先是一僵,而后才缓缓放松下来,渐渐地竟睡了过去。 “溪?醒醒,诶,”钟习川将这人给摇醒,“溪,今日可是你生辰,快醒来。” 沈如溪打了个哈欠,埋汰道:“这生辰不过就是又老一岁,对于我这个大龄单身女青年来说,不过更好。” “你一直都单身?大学毕业后就没有与别人好过?” 沈如溪听着这话即刻跳起来,挖了钟习川一眼,怒道:“都是谁害的,你心里就没点数?” 钟习川摊手无辜应道:“那是你的问题。” “我?你你”沈如溪立马躺下将被子拉得死死的,“自今日起,你就到浩文那边睡,这床容不下你。” 钟习川轻扬起嘴角就跟着躺下,偏往她的身旁挤,“我就要睡,还要抱着你睡。” 沈如溪怒哼一声,就转过身去将距离拉开,“别碰老娘!” 可钟习川岂会依她,她挪一点,他就跟着挪一点,直到将她给逼到墙边无路可退才停下。 “溪,今日生辰,吃蛋糕。” “我不想吃。” “你想,”钟习川轻咬住沈如溪的耳垂,环于她腰间的手逐步往上挪,“你想不想?” 沈如溪猛一抖擞,一把抓住那即将突破界限的猪手往后甩,连忙坐起身噘嘴道:“吃就吃,还怕你不成?” 说着就要下床去,可被身旁这居心妥测的钟习川给一把抱起,抱到桌子边,坐于他的大腿上。 她往桌上瞧去,一长卷粉色乌龙蜜桃冻蛋糕即呈现在眼前,上边还刻着‘溪,生日快乐’的祝福语,可她才不会忘记刚才这人狠狠得罪了自己。 “不就是我那个蜜桃乌龙千层的改良版嘛,我吃过了,现在不想吃。” 钟习川将人搂紧了些,“你做的时候心中藏着大家,而我的心中只有你。” 沈如溪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只有你三个字从耳边传来唯显真诚,她一下子就呆住,但这人可恶的很,她才不要被他给迷惑,“这是做给我吃的,当然只有我啊,还能有谁?” 钟习川直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柔说道:“溪,刚才我不应该说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你就原谅我,可好?” “本来就是你的问题,要不你在大学的时候到处与别人说我是男人婆,脾气差,毛病多,我长得这么好看至于没谈恋爱吗?早就与那个学长在一起了。” 钟习川听着话愈发吃味,由不得挺直腰背,反驳道:“我为何这么说,你心里没点数?为何随着我到那学校去?又为何在高中的时候粘着我?” 第109章 说着说着,就动嘴了 沈如溪也转过身子来,迎上钟习川的视线,“什么叫我心里没点数,我有数的很,明明你就像木头一样不通人情,难不成还要我一辈子守着你不成?” “有何不可?” “为你唱这首歌,没有什么风格” “它仅仅代表着,我希望你快乐。” 沈如溪一拳捶在钟习川的胸膛,娇娇地说道:“谁让你唱我歌单里的歌啦。” 钟习川直将这人的小拳拳给握住,乐道:“是你开的头,我岂有不跟你的道理。” 沈如溪笑着抿起小嘴,不停滑溜的小眼神在传递着内心的小窃喜。 “溪?” “啊?” 钟习川将蛋糕的奶油弄到她的小嘴上去,轻道一句‘生日快乐’,而后趁这人不注意,急切覆唇而至。 当软唇碰到带有水蜜桃味道的奶油,多巴胺也就被赋予了粉色。 沈如溪一整个大惊住,直到下唇传来隐隐的刺痛,她才闭上双眸试着迎上去。 青涩、略带笨拙的回应如同枝上挂着的青苹果,微微发酸,却正好中和水蜜桃的齁甜,让人忍不住想要进一步探索 一吻止,恍如梦醒,可口腔内残留的蜜桃香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沈如溪即刻低下脑袋瓜子,小心思在内里胡乱冲撞,她与这人素来是不合的,怎么就就就上了他的当? 可就算她如今如何否认,那颗狂跳不止的心都在提醒她,刚才她有多投入尽情。 后背出了一身汗的钟习川侧过头连呼上好几口气,半会才支吾说道:“盖了章,你你你这辈子就就走不掉,要守着我了。” “我才不,回到现代,我还有很多优质男可以挑呢,就光相亲就相不来。” 钟习川转过头来,傲娇道:“沈如溪,自大学毕业后便到a公司实习,前四年野心勃勃只顾往上爬,因连获几年销售冠军,在第五年时被董事会评选为销售部总经理。 也是在第五年被家中长辈催婚,开始相亲,第一个是搞建筑的,自以为是,第二个是连锁店的老板,希望你做全职太太,第三个是富二代,一来就问你愿不愿意做后妈 一共二十一个优质男,你都失败了,确定还要继续?” 沈如溪不解地抬起头来,这人不是在国外的吗?怎么会这般清楚?那刚才 “好啊,你这个渣男,你既是知道我失败了,刚才为什么问我有没有跟别人好过?你跟老娘玩呢?看我不掐屎你。” 被扑倒在地的钟习川不得不佩服这人的脑子,接下来不是该问他为何知道这一桩桩的事吗?不应该感动地将他抱住再说几句好听的话吗?怎么 算了,掐就掐,“你这个男人婆,要是再不松手就别怪我动手啦。” “你说谁男人婆,王八蛋。” “谁应我就是谁。” 沈如溪直掐上他的双耳,杀猪般的叫声惊得天上那轮月牙偷躲回云层之后 三伏天持续炎热难耐,别说走在街上,光是走两步就已经弄得大汗淋漓,张大娘自外头回来说是找巫师算过,这两日必有大雨。 沈如溪一听就这还要付二十文,真是恨不得让她将钱给要回来,持续的高温,将地表的水蒸发后就会形成降雨,怕是暴风雨很快就来了。 当夜,雷声轰轰,如银蛇一般的闪电在空中来回游走,大雨瓢泼而至,砸在屋檐上飒飒作响,沈如溪侧过身窜进钟习川的怀中,嗅着他身上的兰花香,睡得更沉了。 次日太阳光猛烈,仿佛昨夜的那场雨,是在洗刷些什么。 沈如溪照例拿银针对出品进行检验,突然,大堂内传出一阵尖叫,紧接就乱成了一套。 她连忙跑出厨房,堂内不知为何出现如此多的耗子和蟑螂,钟习川和冷一冷二在抱着口吐白沫的食客做急救,沈如溪连忙加入捉耗子的队伍中。 半会功夫下来,进了食的客人纷纷被催吐出来,倚在灶旁唇色发白,奄奄一息。衙役收到举报,也接踵赶来,先将出事的食客给抬到医馆去治疗,其余的留下封锁现场。 “你们这酒楼是怎么回事?” 钟习川率先应道:“今早开门打扫卫生之时并未发现有何不妥,就刚才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在这堂内就出现了耗子和蟑螂,那可是此前从未有过之事。” 沈如溪也拿着银针走了上来,“是啊官差大人,为了防备别人眼红闹事,我每次都是将食物给用银针测试过无碍才端出来的,不知怎么就” 仵作将银针给接过瞧看,摇摇头就看向灶上食客吃剩之物,用银针撩出少许递向笼内,只见那灵活的耗子一吃,挣扎一会就死了。 “这毒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就连银针都难探测,更别说你这支被动过手脚的了。” “动手脚?”难道他们酒楼还有内作?沈如溪往场上之人看去,发现竟少了竹鸣,不由地皱眉道:“竹鸣呢?” “他好像去追什么人。” “冷一冷二你们去看看。” “是。” 等上两三刻的功夫,受伤昏迷的竹鸣被冷一冷二给扶了进来,“老爷夫人,他是在去市集的小巷里晕倒的。” 衙役微皱了下眉头,开口说道:“既是如此,那且先将这人给带回县衙,而川溪酒楼因涉嫌危害食客性命,卫生堪忧,暂行闭门封锁。 你们在案件水落石出之前,不得私自离开县城,否则以重罪追究到底,收拾收拾走。” “大人,我们就不能在后院里头待着?也方便我们协助办案。” “小娘子就别为难在下,此事在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冯大人也是开了恩才让你们收拾东西走的,请。” 沈如溪只好点头与他们一同收拾贵重的东西,从后门离去,一出门,酒楼的前后两扇门都被贴上了封条,此前努力救回来的低沉局面又再一次被打回原形。 各人心中都有说不出的苦楚百味。 “阿爹阿娘,那我们现在要到哪里去?” 第110章 钟沈秒成过街老鼠 张大娘连忙说道:“沈娘,你们就随我到关家住去。” “谢张大娘的好意,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定是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已经让桃茗去寻牙子过来,有钱不愁没地方住。” 这刚话落,牙子就带着钥匙来了。 “钟兄,沈娘,我挑了间近这头空置下来的,虽比不得酒楼后院大,但也有三间房,如何?” “谢牙子。”沈如溪和钟习川异口同声地应道。 川溪酒楼害人这事在不到半天时间内就迅速发酵,一行人往新住处去的路上,周遭唾骂、厌气声不断,更甚有的直拎起篮子里的菜条子往他们身上扔,难听的话持续不迭地输出。 不过幸运的是并非所有人都这般极端,在他们前脚踏入小院子的时候,朱氏就带着她那班姐妹前来说好话安慰,在其后樊七、孙姑娘、韩乐以及酒楼熟客都来了。 沈如溪和钟习川将人招呼走后已是大下午,两人简单吃过包子之后就坐下来梳理这件大事。 “木头,你有没有看到那些耗子和蟑螂从哪处出来的?” 钟习川直摇头,“我当时正被缠着点餐,一时没留意,但是隐约可见有两三人是提着类似箱子一般的东西进来,我以为是来玩的游客,就没大理会,应该竹鸣有印象。” “那应该就是竹鸣看到后跟上的,只是他现在昏迷不醒,若再拖下去,估计人就走了,要不去医馆问问那些出了事的食客,说不定他们有印象。” “好,我刚才从桌上顺走块蛋糕,就去医馆让大夫瞧瞧是下的哪种毒。” “嗯嗯。” 两人就寻着路来到民康医馆,一进门责骂声便四起。 “黑心商户,空长着一副好皮囊,内里全是黑的。” “就是,今日能下毒放耗子,谁知道明日能做出什么反常的事来,滚出县城才好。” “此前县城并未发生过这种事,就是他们来了之后才有的,滚出县城!” “滚出县城” 沈如溪将憋屈先往心里收收,朝另一边躺着的两个熟客走去,抱歉道:“你们还好?身子可舒服了些。” “谢小娘子关心,还得多谢那位爷及时救治,大夫说要是我们将东西都吃下去,恐怕现在就成了一具尸-体了。” 沈如溪大感安慰,继续问道:“不知你们坐着的时候可有看到两三个带类似箱子一般的东西进来?” 那人想了想,皱着眉应道:“似乎有印象,”紧接他转向另一旁,“你们可有留意?” “我记得,其中一个关公眉,左脸上有一条蜈蚣疤,那时我与他还互相看了一眼。” “我有印象,是是三人进来的,额有一个比较矮,其他两人是偏高的。” “对对对,你们这般说我就想起了,那个矮一点的人是断了尾指的,当时我还以为他是赌徒,所以就不敢靠的这么近。” 沈如溪宽慰地点点头,道谢之后就转到后头寻钟习川,并将此消息告知于他。 此时大夫已将蛋糕里的毒给探测出来,摇头摆手道:“这毒在咱们中原地区可是少见,毒源是西域的蝴萱草,经过萃取提炼拿着汁兑入一种名唤意栗香中, 只需轻轻一滴,便可将毒素快速蔓延开来,连银针都测不出。” “看来,他们可真是不害死我们誓不罢休啊。” 钟习川亦是叹了口气,“只能盼望牙子和樊兄能打听到何家那个外门亲戚的下落,现在我们到县衙去,将那三人的信息给告知出去,让他们暗中派人去找。” “好。” 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弹指间一日光阴就过了去。 案发第三日,一大早,院子的门就被拍的急促焦躁,沈如溪和钟习川迅速下床开门,一打开,正是竹鸣。 “老爷夫人,放耗子蟑螂的那三人找到了,衙役让我来通知你们过去。” “好。” “不过” “不过什么?” “人都死了。” 沈如溪刚燃起来的心转眼就直坠下谷底,钟习川将她给扶住一同往外走去。 来到市集大街上,便可见官兵将一大范围给围住,地上躺有三具尸-体,各都于脖颈间有一道致命的刀伤,一刀毙命,应是个用刀的高手。 坏消息接踵而来,牙子在他们回院子之后到访,言说何文才的亲戚何琦在不久前就已不知所踪,现在黑白两道上都没有这人的消息。 沈如溪直揉太阳穴,一脸倦意,看来是存心让他们查无可查,最后只能承担下毒这个罪名,果真人之贱则无敌。 钟习川将头绪给理清,开口言道:“这西域自兴安可有上来个月的路程,这两人自六月初八相遇,如今不过是七月,再加上毒草的萃取,哪里赶得上?” “为何非得到西域去,行商的不早就备下了?” “呆瓜!”钟习川忍不住往这人的脑门壳重弹一下,“何为萃取?你以为就一颗草那么简单?而且正常行商之人哪会揣这么多毒草在身,每天都毒人吗?” “噢、难道是他们有组织或者专门收集这种东西的商队?” 钟习川将刚才重弹的位置揉了揉,“还好不算太笨,既然两道都找不着此人,那我们唯有动用官道。我听兴安那牙郎说过,兴安地下可有一个黑市, 里头形形色色,各种摆不上市面来卖的,都可以在那里淘到。既如此,我们就将这类人寻到,再让他们作证盖手印,凭证明到官府去派兵逮捕何琦。” 牙子点头,愈发佩服钟习川的灵活应变的能力,“那钟兄,我这就去安排。”说着就要提步往外走。 “不必,劳烦牙子去帮我们要一辆快车。” “你们?不是说不许你们出县城的吗?” “事态紧急,我即刻修书严明此事,再让竹鸣送到县衙去,牙子去安排。” “好。” 钟习川将书信给写好交给竹鸣之后,就与沈如溪一同乔装打扮,弄成商人风扑的模样之后,就坐上马车,向兴安驰骋而去 第111章 小沈装逼一套一套的 由于用的是快马,加之一路顺畅,所以只用上一天的功夫,沈如溪和钟习川就到达兴安。 与马夫约定好上车的地点后,沈如溪到药铺子去买上两小瓶药丸子,就随着钟习川到打听好的黑市位置去。 两人绕过两条偏窄的小巷子到达一个赌坊的后门,给上一些小费后就由着里头的小厮引路至地下黑市。 一进门,亮如白昼,热闹拥挤是沈如溪的第一印象,只见里头亦似街上一般,店铺林立,买卖不绝,只不过大多店面没有招牌,只写有店主的谦名。 “溪,前头那几人瞧上了你,小心点。” “正好,我也瞧上了他们。”沈如溪说着就将手上的药瓶子给玩弄起来,左瞧瞧右看看,像极了找生意的。 走上几步,那几人便分散开来,其中一身着浅蓝色薄衫的男子漫不经心地靠了过来,“诶,你这小子走的是哪条线?” 沈如溪轻道:“跑江南的。” “跑江南的你到这里来?有大买卖?” “不可说,不可说。”沈如溪边走边吹起哨子,手上玩弄药瓶子的速度愈发地快。 那人又追了上来,小声道:“可是要找药材?咱们有西域的上好药材药物,那可是江南没有的。” “西域?”沈如溪停下脚步来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这人,一脸疑惑道:“这、我怎么觉着你这般眼生,此前不是那个那个姓何的负责吗?” “你说的可是何琦?” 沈如溪淡定地点了下头,心中乐的不行,看来她离背后之人不远了。 那人将手搁到嘴边小声说道:“他啊,不做了。” “为何?我瞧着他可是挺上道的,咋滴,得罪人了?” 那人笑笑不对此做回应,转而说道:“爷,就跟小弟说说来做什么大买卖呗。” 沈如溪往四周环视了一下,故作神秘地应道:“你也知道江南那边肯花钱的老爷太太多,可近日宅内不大安宁,所以派我来,寻寻西域奇药。” “何种奇药?做何用?” “宅门,大户人家,小丫头爬上主子的床,你说太太要我来寻什么药?” 那人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忙拉着沈如溪往前走,“爷,这西域蝴萱草你可有了解?” 她可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正合我意,不过太太可不是只要那么个一两株,她要大量来熬汁的,你可有?” “有有有,且快随我来。” 沈如溪给后头钟习川使了个眼色,就由着他牵了去。 那铺子藏的隐秘,内里头可是山路十八弯曲曲绕绕,若不是有人带着,他们指定是找不到这头来。 报过姓氏,于何处行商,所需何物之后,又有另外一人将沈如溪和钟习川引进去。 走上十来步路,便到大堂,里头正在忙碌地将新到的药材货物给分批摆放起来。 “大当家的,黄兄是来替江南大户寻蝴萱草的,黄兄,这位是咱们的大当家,姓言。” 沈如溪连忙拱手示敬,直入主题,“言大当家好,不知这蝴萱草可有多少?” 言三蒙那完好的右眼紧紧地看着沈如溪,似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江南来的?走得是何道?来往于哪些大户?” “回大当家的,黄某并非自江南而来,只是行的是江南的商道,走的当然是水路,至于哪些大户大当家的亦知,做我们这一行,雇主的重要。 若是我现在说了,到时候在场的某一人听到,私下以更便宜的价格卖过去,那我岂不是亏个大发,还赚个什么?” 言三蒙这才将疑虑给收起,将沈如溪给带到里边去,打开小箱子说道:“这就是了,你看是要多少?” 沈如溪看着眼前这些花花绿绿带刺的毛草,真恨不得将其熬成一碗浓汁,灌到那一对贱人的嘴里边去。 “这么少?怕熬不到多少,将所有的都拿出来瞧瞧,大当家的。” “就只有这么多,前些时日被人买了大半去,如今需得等上两三个月才有。” “谁买了去?不会是那何琦?” 听着沈如溪的口吻,言三蒙连忙甩脚将箱子给合上再抽出长刀架到她的脖颈上去,外头人听到响声后将钟习川给围住,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究竟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来这里玩命!”沈如溪立马向前伸脚将言三蒙给踢开,再拎过架上的另一把长刀与之对战。 外头钟习川细针先上,而后再抢过长刀与那些个小啰啰玩耍,片刻,倒地一片。 沈如溪将言三蒙给压到外头去,一刀横在他的脖子上,“说!何琦那乌龟王八蛋逃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 “不知道?”沈如溪将刀给往里挪了挪,“他给你做事的,你不知道?” “爷,我我我真是不知道,自他买了蝴萱草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住址,赌坊甚至是何家都找不着人。” 如此看来,是早已做好打算,待东窗事发之时就逃之夭夭,沈如溪看了眼正在伏笔写字的钟习川, 便开口说道:“何琦听闻西域毒术,大量购入蝴萱草用来萃取汁水,目的就是为了给县城川溪酒楼下毒,这事你可清楚?” 言三蒙直摇头,他是只顾卖东西的,至于要陷害谁,他真是没有这个兴趣去了解。 “那你现在知道了,出示一张何琦在你这里购入蝴萱草的证明,以及在这纸上盖手印,他害了人,不能就让他这么逃了。” “你们这是要报官?我我”言三蒙心中一颤,他可不想与官府扯上任何关系。 沈如溪将长刀给挪开,撂到一边去,“黑市既然能一直留存下来,那就证明有些规矩是早就立定的,非一人一时能将之打破,你懂我的意思?” 言三蒙接过钟习川递来的纸张,怯怯地问道:“是不是只要我盖上手印,你们就离开?” “还有购入证明。” 言三蒙麻溜地按下手印,再取出当日何琦签下的购买证明。 沈如溪将纸张接过轻揉进手心,沈梦蝶、钟习河,好路不走偏要走死路,那就别怪她助一臂之力 第112章 送人上路,沈如溪认真的 沈如溪和钟习川取到证据之后,就先到牙子行让牙郎盯紧沈梦蝶和她身边的钟习河,随后马不停蹄地坐上马车赶回县城,连夜也要将证据递给冯砾。 “县老爷,这还有民康医馆大夫的检测证明,此毒正是蝴萱草萃取提炼而成。” 冯砾接过钟习川递来的证据,眉头愈发紧皱,“瞧瞧你们都得罪了些什么人,何家?兴安的何家?也真是会给本官找事做。” 沈如溪往前一步微笑道:“俗话说能者多劳,我听廖四爷常说咱们县城的冯老爷与其他城的相比最是上心的,还说要约你吃茶什么的,这次不就是个机会?” 冯砾的眉头一下子就舒缓开来,嘴角隐隐上扬,“你与廖询认识?” “此前兴安欧阳家举办甜点大赛,若不是廖四爷帮忙,我还进不到门呢,不过夺下桂冠后也因此得罪了我那个嫁到何家的大姐,沈梦蝶。” “所以廖询知道你们的过节?” 沈如溪轻轻点下头,“别说他,整个兴安都知道,所以大人知晓钟习河与我们的过节,廖四爷又知道沈梦蝶与我的过节,这案子不就好办了?” “明日本官将此事进展,钟习河的恶迹以及这些证据都修成一封书信,快马送到兴安,争取与兴安府衙一同派衙卒去搜寻何琦的下落。” 沈如溪连忙拱手做礼,“大人真是咱们老百姓的父母官,事事为咱们着想,民妇就斗胆替那十几条!差一点!就死了的人命感谢大人的为民伸冤之恩。” 冯砾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就让沈如溪和钟习川回去。 次日,冯砾就让衙役将信件快马加鞭地送往兴安府衙,廖询收到信后即刻展开搜寻案件嫌疑人的工作。 一天的功夫,兴安以及周边十来个县城都在大力搜索何琦的下落,沈梦蝶和钟习河想要到其他地方躲避风头去,刚想出城门就被廖询的手下给拦住,只好悻悻而返。 案发第十天,衙役在礼明城码头处发现了何琦的身影,将其捉捕带到府衙后,何琦在一众拷问下将事情全部招供。 沈梦蝶和钟习河逃不掉了! 沈如溪和钟习川在冯砾的带领下一同到兴安去听审,刚走进府衙,便可见到跪在堂下瑟瑟发抖的钟习河,以及东遮西掩的沈梦蝶。 由于证据确凿,现如今唯等的是判刑。 廖询重拍惊堂木,严肃道:“钟姓二房之子钟习河,不念手足,因私念多次陷长兄长嫂于不顾,更视城中百姓的性命于不顾,罪大恶极, 若此等害群之马继续留在人世,恐怕将会是祸患无穷,故,明日午时三刻,推出西边市集大场斩首,以儆效尤,拖下去!” “大人,饶命啊大人,大人”钟习河此刻才是真的怕了,他怎么能死,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还有钱要挣,还有还有 廖询复而拍响惊堂木,开口言道:“何家大媳,沈大娘子沈梦蝶,蛇蝎心肠,嫉妒心重,听受他人蛊惑做出此等枉顾性命之事,实乃女子之辱, 但念及初犯,又有被迫之嫌,特此,罚三千两兼牢狱一年,望在里头能够痛定思痛,大彻大悟,拉下去!” 随着惊堂木的第三次响,沈如溪的心也算是定下来了,至于沈梦蝶,估计是何家出面将量刑给压了下来,不过这也好, 对这么一个爱面子贪名声的人来说,相对于死,估计活着让众人取笑要难上一百倍。 退堂之后,沈如溪和钟习川被允许到牢狱里探望。 钟习河一见到钟习川,就连忙从门缝里伸出手来,央求道:“大哥我错了,我是真的错了,你去与大老爷说饶我一命,我出来后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好不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大哥,阿娘当初走得早,那老头子又娶了继室,只有我们相依为命,我可是你的亲生弟弟啊,若我没了,你在这世上的亲人也就没了。” 钟习川冷下眼来,重道:“我的亲人只有你大嫂一个。” 钟习河立马转移目标,极力想要捉住沈如溪的衣袖,“大嫂,以前是我的不是,我是诚心知道错了,把我救出去,我保证不会再犯,日后你说东我绝不敢说西。” 沈如溪毫不留情地往后退了一步,“救你出来?你以为这是我家呢?说救就能救?念在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份上,我接受你的道歉。” “你与大老爷说说说错了,酒楼没有被人下毒,都是因为食物出了问题才变成、” “你当这是玩呢?吃过好饭菜就早点上路,下辈子不要再将一条好路走的稀巴烂。当家的,我们走。” 钟习河眼瞧着无望,便破口大骂道:“你这毒妇,狼心狗肺,就这还长嫂为母,我呸,定然是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沈如溪也懒得跟个将死之人计较,牵上钟习川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应道:“上一次说这句话的人已经在黄泉路上走着,你一下去就会碰见,因为贱人,总是相吸的。” “啊——我要出去,出去” 翌日,沈如溪和钟习川看过砍-首之刑后才随冯砾一同回去。 川溪酒楼虽是沉冤得雪得以解封,可随之面临的卫生整改,推出新品以及重拾吃客信心之类的问题足以将沈如溪这小身板给压垮。 这夜,又是难眠。 “木头,你说我们要弄出点什么新花样出来才好?” “我觉着先不用太过着急,紧绷的弦会断,不如给城里的百姓和我们一个放松的机会,过段时间会好一些。” 沈如溪听着有理,现如今她的脑袋瓜子可是嗡嗡的,也想不出什么好菜式来,或许真应该去放松一下。 “喂木头,你那个庄子现在情况如何?怎么一年多过去都不见有人来寻你缴纳租金的?” “这说来也是,诶,溪,要不我们就趁这次机会到庄子上走走,瞧瞧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好~” 第113章 钟习川最会哄人 次日,钟习川负责将钟浩文给送回学院,沈如溪就负责收拾行衣,因庄子上有地方可住,所以就想当做旅游一般去住上几日。 又过上一日功夫,三人才坐上马车往庄子的方向而去,马车一路朝南,两边渐黄的银杏树给天地增添了一抹暖色,看来时光在不知不觉中趋走炎夏,带来凉秋。 两日的舟车劳顿,终于来到庄子。 在田埂处溜达的马安一见到钟习川,连忙呸出嘴角的毛草,屁颠屁颠地跑出来谄媚笑道:“哎哟,东家的,我本想着这波收割完就到城里寻你,怎知你竟来了。” “有空便来瞧瞧。”钟习川说后就转身伸手。 沈如溪撩开门帘,率先将不远处那些人眼里燃起的亮光给收入眼中,疑惑地就着钟习川的手下马车。 “哎哟,夫人好,东家的与夫人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如溪这才看向眼前这谄媚之人,脸面棱角分明,双眉粗而上翘,人中不正,若就单看着就无碍,只是配上皮笑而肉不笑的笑容,就总让人觉得里头藏有坏心思。 “你就是咱们当家去年新挑的打理之人?不知该如何称呼?” “夫人,我姓马。” 沈如溪点了下头,微笑道:“马叔好,不知这过去的一年多时间,庄子里头的收成如何?” 马安先是一愣,而后伸手指引道:“东家的,夫人,眼瞧着天色就快黑了,还是先到院子里头歇一歇,用过晚膳后再看账本。来人,将马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 沈如溪缓缓将嘴角给收回,牵上钟思思就与钟习川往里头走。 简单的晚膳过后,沈如溪便带着钟思思去洗漱,马安趁此将账本送到钟习川的面前,据他印象,这东家还是挺好说话的。 “东家的,去年偏涝今年又偏旱,所以地里的收成不大好,这两日进行小麦收割,估计也不大能挣着钱,故而小的瞧着,就让佃户们压着些钱,暂时不往上交,账本上都写着欠条。” 钟习川那覆于案上的手指继而有规律地拍打起来,“无妨,种东西本就是靠天吃饭,既是困难,理应宽容些,你也回去歇着。” “好,好好好,东家的好生歇息。” 自马安退下之后,沈如溪带着钟思思进屋,“木头,你当时是怎么将这人给定下来的?” “当时他对上个头子的恶行是最义愤填膺的,而且在佃户们的口中风评不错,所以我就定下了,怎么了?” 沈如溪先到外头去将大门给关上,而后入内关上房门,小声道:“你就没觉得这人不对劲?账本给我瞧瞧。” 钟习川递过账本后就将刚才马安所说的话给重述一遍。 “欠条?你不问清楚就这样将人放回去?败家玩意。” 钟习川将黏在身上的钟思思给抱到床上去,一边找玩具给她玩一边应道:“我们这人生地不熟的,吃食都由别人来安排,你就没点醒觉?” “该死,又涝又旱,亏他编的出口,去年三月连绵下大半个月的小雨,可我们是由四月份才开始播种的呀。 还有今年,若真如他说的干旱,那小麦哪能长得这般好,哪能如期收割,定是会减慢生长的呀。 难怪我刚才下马车就瞧到田里那些佃户渴望的眼神,八成是这个姓马的将他们的钱给扣下,还弄些欠条来糊弄我们,奶奶的。” 钟习川将这愤愤不平的家伙给按住,笑道:“还是沈大当家的聪明~” “你还好意思笑?都怪你,本还想着来收钱填补一下酒楼最近歇业造成的损失,现在毛都没有,反倒是一堆无用的欠条,气死老娘。” “好了,”钟习川立即抱住沈如溪,“我现在就去将他给打一顿,明日准保他下不来床,好不好?” “净说瞎话,败家爷们。” “不说瞎话,现在我就去寻一说真话的佃户将那马安的真面目给拆穿,让他连夜提着裤子跑,可好?沈大当家的~” 沈如溪抿起小嘴,小拳柔柔地捶在钟习川的胸口,“不好,你用了这法子除掉上个头子,那这新任的哪还让这事发生在自个儿的身上,定是有防范的。 不如让思思去与佃户家的小儿们进行沟通,这样不大能引起姓马的注意。” 钟习川淡定地点点头,而后往床上正玩的开心的钟思思瞧去,“这不,将这小家伙给讨好了?” “额你这是一开始就想到了?就就任由着我在这里发牢骚,生闷气?” “我是觉得你刚才莫名的可爱,我想多瞧瞧。” 沈如溪急忙将想要干架的气势给收回,深深地吞了一口气,脸颊缓慢涨起一层红晕,娇羞应道:“净说瞎话~” 钟习川嘴角擒住笑,乐道:“天色已晚,不知这位美貌与智慧并存,又带有一丝可爱的美女、” “不,漏了两个关键字,重来。” “噢、天色已晚,不知这位美貌与智慧并存,又带有一丝可爱的绝世美女,能否与小生共眠啊?” 沈如溪的下巴高高扬起,得意的小尾巴恨不得直翘到天上去,傲娇道:“既然你如此盛情,那今夜就暂且收了你。” “好~” 翌日,沈如溪和钟习川就以体验收麦子为名带着钟思思到田里去,那些小儿见她面子粉嘟嘟的,长得可爱,就凑上去与她一同玩耍,还啦啦嘴地说个不停。 回到院子后,钟思思就将打听的话给说了出来,“阿爹阿娘,他们都说马叔叔是个大坏蛋,老坏老坏了。 私下里将租金给提高,还使手段强迫他们的阿爹阿娘在纸上盖手印,可惨了。” “盖手印?可是欠条?” 钟思思摇了摇小脑袋,“他们说不知道,因为都不认识字,比思思认识的字还少。” “这个王八蛋,还真当自己是这个庄子的主人了?” 钟思思一手搭在沈如溪的手背上,“阿娘,不过马叔叔听到我们说话,没有骂我们耶~” “听到了糟糕,这臭老头打的是我们的主意!” 第114章 惩治恶奴,收回庄子 “溪,这话怎么说?” “你此前不是用一百两打发上一个头子吗?这姓马的要做多久才能挣够一百两?不如直接照葫芦画瓢威胁我们要钱来的痛快。 所以他才如此随意地给个理由,还随便让我们打听庄子情况,天杀的,就是想逼我们出手。” 钟习川认同地点了下头,“溪,既然他是明着牌,那我们也不好再暗着打,明日直接将他叫过来问话,到时候再看情况处理。” “嗯嗯~” 次日,马安依旧是咧着嘴笑将早膳给端过来,不过身后就多了几个健硕的汉子,隐有干架威逼之势。 “东家的,夫人,不知昨日可睡得好啊?” 钟习川点点头,沈如溪却将跟前的那碗粥给推到一边去,微笑道:“我睡得不太好,只因听着闲言碎语,现如今瞧着马叔这仗势,怕也吃不下早饭。” “这群人嘴碎,总是嚷嚷些有的没的,夫人不必挂在心上,安心在这庄子上歇几日。” 沈如溪轻叹一声,揉着太阳穴应道:“可他们说马叔想要照猫画虎,来威迫我们夫妻俩拿一百两,这话搁谁估计都睡不着。” 马安的脸一下子绷住,怒道:“那群狗爬玩意好好的活不干,净是在瞎说。” “可向来无风不起浪,无根不长草,若是一人说那也就罢了,问题是全庄子的人都这般说,我想着,要不马叔就到别地谋生去,免得天怒人怨,两头挣不着钱。” “你这是要赶我走?” 沈如溪瞧着他那欲暴走但又带了点的喜意的嘴脸,便推波助澜道:“难道我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吗?还是说你听不懂别地谋生这个词的意思?” 马安立即背过手,身子往前探,眯起双眸警告道:“夫人这是想好了?强龙可压不过地头蛇!!” “那直接将蛇赶出这地头不就好了?” 马安听着此话,见沈如溪丝毫没有要以钱挡灾或小心讨好之意,便知心中的小算盘着了空,当即恼羞成怒, “最近这一带不大太平,流氓贼寇横窜,东家的和夫人不小心遇难,损失钱财保命,来人,动手!” 沈如溪立马抓起茶杯扔到前边去,溅起的陶瓷碎子暂且将这群人给唬住,“你们这几人给这个连一百两都没有的人干活有何用?他给你们多少,我出双倍或三倍,如何?” 马安急了,焦躁道:“别听她胡说,将他们赶走,这庄子就是我们的,到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啊,在牢里想做什么当然就做什么,还有牢饭吃,倒挺适合不务正业的。”沈如溪掏出一袋碎银来,接着道:“今日起,你们就是庄子里的打手, 维护治安,帮助佃户们收割搬运,田里收成好,每人年前各有一两银子补贴,若有外人来强取豪夺,尽管打了再报官,走正道亦可来钱,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各人一听能挣着钱又不用四处欺欺霸霸,家中妻儿不必受横眉冷眼,当然是点头应好。 马安见状连忙拔腿就跑。 “抓住他!” 只可惜,他还未跑到大门口,就被如小鸡崽一般逮了回来,更被压跪在地,一时憋缩如黄头龟。 “想跑?你偷了老娘的钱就想跑?”沈如溪随即转向右侧,微笑道:“你们俩到他的家里去,将所有钱财都搜刮回来,我按着数分给佃户们。” “是。” “那那那是我的钱,你们私闯民宅偷钱,我要报官。” “哦?是吗?最近这一带不大太平,流氓贼寇横窜,马安不小心遇难,损失钱财保命,诶,就是这么巧,流氓贼寇撞一窝子了。” “你、”马安这才想要恶语相加,岂料就咬着自己的舌头,一时痛的无从言语。 沈如溪悠悠地站起身往房里走去,待将账本取出之时,刚才走的那两人也带着东西回来了,“夫人,钱都在包袱里。” “好,你们歇歇,”沈如溪看向左侧,微笑道:“劳烦你们两位跑一趟,将各家佃户给请到这里来,就说东家的派钱。” “是,夫人那他” “就让他待着这里让佃户们瞧着,万一庄子出了什么事,也好立马想到他。”说罢,沈如溪就将包袱给打开,按着账本上的数逐一将钱取出,弄完后佃户们也纷然而至。 “各位,此前是咱们做东家的决策不对,才让这么个蛀米大虫来祸害庄子,现在我们将钱对着数还给你们,去年加今年的租金我们就暂且不收,来年再计。” “好!”一声轰然,院内片刻响起雷霆般的掌声,吹捧的,抬高的,好听的话如潮水般袭来,将沈如溪和钟习川比星星,比月亮,更比神仙眷侣,卯足了劲夸。 钟习川忙趁此刻收集夸奖术语,沈如溪就将钱逐个还回去。 收到钱的佃户乐上眉梢,憨厚笑着问道:“东家的,不知来年我们将租金交给什么人?” 沈如溪抿了下唇,心中也无盘算,微笑道:“让我们想想,离开之前会给个答复的,你们先回去。” 众人点头道谢后就有序地离去,沈如溪站起身朝马安走去,将剩下的钱给放到他面前, “带着你的钱滚出这庄子,要是你敢暗中搞小动作,就别怪我们对你下狠手,你们看着他走。” “是。” 闹剧过后,总归平静,伏于草丛里头的蛐蛐偷偷地将凉夜给带走,又迎新一轮的朝阳。 用过佃户们送来的简单面食后,钟思思与那群小儿们在院中玩玩具,沈如溪让打手们看管着,就与钟习川到外头去走走。 太阳东升,佃户们已经在地里忙活收割,一阵风吹过,成片的金黄麦浪在田野里翻滚,带来的谷物味道让人欢喜。 “溪,我带你到上头去俯瞰成片的麦田。”钟习川说着就牵起沈如溪的小手往一小道爬去, 可还未走上几步路,在前头走的好好地一老妇人突然晕倒在地,满筐麦穗洋洋洒洒地散落在地 第115章 好人自有好报 钟习川急切地跑上前去,先是摸了下手,而后再搭脉,察觉到脉搏细而弱之后,连忙将老妇人给扶平躺,“溪,快将她给衣领子给松开。” “好。” 钟习川继而将老妇人的鞋子给脱下,稍稍将脚给抬高,再寻着涌泉穴按摩,半会功夫,老妇人得以恢复知觉。 沈如溪乐道:“醒了,老夫人,你家住在何处?我们将你送回去。” 话语刚落,前头便传来一喝声,“你们是谁,在对我祖母做什么?”说着就跑了过来。 钟习川听这声音熟悉,抬头一瞧,惊喜道:“唐兄。” 唐文杰见着是钟习川,紧绷的脸色随之放缓,“钟兄?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祖母是” “突然间晕倒了,快些将她给扶回去喂些红糖水。” 回到唐家大院由大夫诊治过后,唐文杰忙鞠躬道谢,“真是太过感谢钟兄,若非你及时出手相助,恐怕我祖母会摊上大麻烦,救命之恩,唐某记下了。” 钟习川连忙将他给搀起,“不必言谢,举手之劳。” “钟兄客气,倒真想不到钟兄除了鉴赏古玩有一手,在这医术上也有造诣,能人,真是能人啊,快坐。” 钟习川带着沈如溪落座,应道:“只不过是懂些皮毛,不敢太过造次,能人一词实在是不敢当。” “谦虚,诶,这位是嫂子?” 见是被提到,沈如溪点了点头才敢正视打量眼前之人,只见他眉骨高挺,容聚山川,双眸深邃,明亮可汇星辰,直面的脸型稚气感十足,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沈如溪微笑道:“唐公子好,此前当家的与我提起过公子的威风,今日一见,话本里常说的公子如玉也就有了具体的画像。” 唐文杰未曾料想沈如溪会这般说,脸上忽觉烫意,便笑着低下头,半会方抬头接道:“对了,你们是来买庄子的吗?” “去年就买了,只可惜被个坏头子给搅坏了规矩,不知唐家这么大的庄子是请何人打理?自家的奴仆吗?” “非也,咱们唐家本是乡下穷苦人出身,早前祖父到城里打拼挣了一点小钱就到这处来买庄子,恰巧与前头段家人结缘,所以也就托他们打理, 段家人老实,咱们这些年来也由一庄子扩大到三四个庄,时不时地才从兴安过来圆祖母的收割梦。要是嫂子和钟兄不介意,大可让他们也帮忙看着。” “真的?!”沈如溪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就连忙收住,轻声道:“这段家人会不会忙不过来?” 她自是想的,别说是段家人还是哪家人,只要与唐家挂上关系,他们这处小庄子就能免去许多麻烦。 唐文杰含笑道:“段家人在此处相当于是牙子行里的牙子牙郎,不会忙活不过来的。” “哦?那段家可有佃户介绍?” “若嫂子和钟兄不介意,唐某可以带你们前往,晚间再回来院子用膳,今日有肥蟹。” 一听肥蟹,沈如溪连忙将‘不多打扰’‘不方便’‘已经有约了’的话语咕噜地咽下肚子。她已经两年多没有吃蟹了,这还肥蟹,不吃真是天理难容。 钟习川可将这人的吞咽声给听得清楚,便拱手应道:“正好,我也有些兴安的事想要与唐兄分享,就不与你客气。” “如此甚好,走。” 坐上马车,约莫两刻钟的功夫,就到段家。 唐文杰与段家主沟通好事务之后,就见段老大到后头去,不一会就带来六个皮肤黝黑,身形各异的男子上来,“小娘子可以瞧瞧,是否合眼缘?” 沈如溪此前听桃茗提及过,一般处在兴安或者京城的大户犯了大事就会送到南边地区去流放,不少奴仆就会趁乱而逃到庄子里打工。 她从左边那个略壮的男子看起,直到右侧的略瘦男子而止,都不是她想要的。 “段大爷,噢、这来大雇主呢,那我待会再来。” 沈如溪听着声音连忙将视线给挪过去,男子大约三四十岁,不高,腰板却直,样子瞧着憨厚纯良,一身气质教养与庄子不搭,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诶,等等,不知你唤何名?家中有何人?又在哪干活?” 周茂见是沈如溪问话,便微低下头应道:“鄙人姓周,家中有一妻兼一儿一女,都在段大爷家干活。” 沈如溪笑着点点头,试探问道:“不知周叔如何理解屈尊而就以及乘风而起呢?” 周茂心中一颤,缓缓地抬头看向沈如溪,只见洋洋洒洒的太阳光掠过屋檐打到这人的身上,他在这一刻,看见了‘光’。 他本是京城彭侍郎家的大管家,后来因为自家主人触着尚书郎的尾巴,惨遭陷害,被迫举家流放,路上更是多次遭受刺-杀,他们一家四口也是死里逃生。 这个可是他们一家子的秘密,不与外人说的。只不过他有一种预感,眼前这人非池中物,日后定会飞黄腾达,跟着她,日子定不如现在这般安稳,但一定不差。 “鄙人不知,但与小娘子有眼缘。” “好,”沈如溪随即看向段老大,“段大当家的,眼缘这东西甚是奇妙,我与周叔竟是互通,你总不好不应我的要求?” 段老大支吾道:“这周茂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往日里做事最是周到,小娘子你这” “出价,我愿意给这个价格。”周家与段家应只是雇佣关系,不存在卖身契一事,只不过这雇佣的条条款款沈如溪不清楚,干脆买下就好。 “二百六十八两,自此之后,周家一家四口与段家就断了关系。” 沈如溪一口应下,直掏出三张银票出来,阔气道:“不必找,剩下的还得劳烦段大当家的多照看我们那个小庄子。” “得嘞~” 事情办完之后,周茂就先回住处收拾东西,沈如溪和钟习川就随着唐文杰回院用晚膳。 将钟思思接来一同品过膏肥黄美的大肥蟹以及海鲜砂锅粥后,三人就回院子去。 洗漱过后回房,钟习川自觉接过沈如溪手上擦拭的巾子,轻轻擦拭道:“溪,你想让周叔当咱们那大宅子的管家?” 第116章 她想菜,他想她 “这也让你给知道了?这周叔不简单,别的可以骗人,这一身的气质骗不着人,大机率是从兴安或者京城里的官户或商户里头出来的。 单凭他的人情世故以及识人本事,对于我们在兴安结交贵户,是很重要的。 而且他有一儿一女,大可让儿子随浩文去读书,女儿就伴着思思,成长培养出来的感情会比日后请来买来的更加牢固。” 钟习川将巾子放下,拿起扇子悠悠地给她扇头发,“你猜他可有想到你这般心思?” 沈如溪转过身来,学着这人此前对她一般,伸手指戳向他的脑门,“他难道就没心思?这世间本就是少救世主,互相有利用价值才能走得远。” 钟习川急忙抓住她的小手指,搁到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溪,那你打算是明日回去还是再多待上几天?” “嗯我觉得还是明日就启程回,早上将事情交代给那些打手,然后我们就与周叔一家坐马车回县城。” “好~” 翌日,钟习川负责收拾,沈如溪将段家收租金一事说与打手听,让他们逐一去通知佃户们,完后,雇上两辆马车朝北而去。 两侧银杏树的叶子已黄,有的调皮不愿久待,就随着微风散落于地、于溪、于缝隙里。 黏在钟习川怀里的钟思思也待不住,就挺直小身板,扒拉着将窗帘子拉开,“哇哦,阿爹阿娘,外头黄黄的可好看了~” 沈如溪往前挪了点,撩开门帘,入目的满遍金黄让她喜出望外,抬头一瞧,阳光透过枝丫照到银杏叶上,一切就被打上了一层天然的滤镜,好看极了。 “我曾经到过西南那省游玩,那时正是十二月份,冬樱盛开,银杏未凋,当天地允许这两种颜色共存互相交集,美就成了不言而喻。” “我从你的动态里见到过,是很美。” 动态?沈如溪的脑海中即刻闪过当时她在那个村子,吃过有关银杏果的特色菜,虽属冬月,菜里却含有浓浓秋意。 况且那农家乐的老板提起过,古代人偏喜用这银杏果来作为互赠的珍贵礼物,若是他们酒楼能推出此类菜品,估摸着能够咸鱼翻身。 沈如溪急忙转过头来,笑道:“木头,我们也该弄季节菜来过渡了。” 女子灿烂无邪的笑容在外头银杏树的映衬下,直击入钟习川的心,一下子便让他想起这人-头戴银杏花环在树下逆光而笑的场景,那张图片至今仍定格为他的手机壁纸。 “溪,我们下去捡银杏叶,到时候也好给酒楼做装饰。” “嗯嗯~” 钟思思听着能下去玩,高兴地手舞足蹈,后头的周茂一家见状,也赶紧抽出袋子箩筐下马车来装,不到一会的功夫就都满了。 搬上马车之后,一伙人兴奋而归,隔日中午就回到川溪酒楼。 桃茗暂且安排周茂一家的房间和相关生活物品,钟习川就带着其他人做银杏叶手工,而沈如溪趁着心中那股火,连忙将食材采买回来构思下厨。 将鸡给切块泡在水中去掉血水后,伴同着姜粒、花椒、肉豆蔻等佐料搁入瓦罐中炖煮。 高温下,鸡块随着每一次的翻滚而将里头的油脂精华逼出,而后又将佐料的味辛给收于囊中。 小半个时辰后,放入剥掉皮衣的银杏果和盐粒进行新一轮的融合,一个时辰后开盖,浓香的鸡汤味即刻充斥鼻腔, 金黄的汤色在鸡肉迂回间形成大小不一的小圆孔,仿佛是覆在舌尖上的一张细网,时刻牵动的味蕾,光看,就已经垂涎欲滴。 银杏果炖鸡完成之后,沈如溪便取上两三枚的银杏果,去壳去皮衣,舂碎成粉末,再融入到鸡蛋里边蒸制。 而后相继又做出山药红枣雪梨丝,栗子花糕,桂花糯米藕等应季的菜品。 “木头,我觉得这次应该要先请些熟客前来尝味道,满意后再推出。” 钟习川咬下一口花糕,疑惑道:“为何?你是对这些新品没信心还是想让他们替你宣传?” “我我当然有信心,只不过世事难料,比如比如你以为我会举个例子,是不是?是不是没猜到?” 毕竟是重新开业,一局决定输赢,其实沈如溪还真没有太大的把握,万一其他酒楼已经弄出银杏果菜品呢?万一她做的口味不如印象中的好吃呢?万一 钟习川将她那不安的小手指给收入眼中,乐道:“嗯~还真没有猜到,那我去写帖子请他们来,时间就定在两天后,如何?” “好~” 两天光阴于忙不迭间飞快流逝,受邀的熟客们如约而至,韩乐带上那群文人好友,樊七凑着空来,就连没有在帖子邀请上的朱氏,听着试吃也贴脸而至。 沈如溪将新菜式都端上桌台,微笑道:“谢谢各位赏脸而来,今日就想着让你们帮忙品尝即将推出的新品菜肴,有不妥的尽管提出来,也好让我改进改进。” 众人纷然点头,就开始动勺提筷。 韩乐夹起炖汤里头的鸡块而食,一连尝上两块,再喝上一大碗鸡汤,赞不绝口,“这鸡肉不柴而嫩,甚觉弹牙,鸡汤浓香,煨火味足,太鲜了” 樊七紧接着说道:“这藕片绵密但又带有冰凉过后的脆感,搭配着糯米入口,软糯香甜,桂花齿颊留香,不错。” 朱氏看他们都做出评价,自认也不能输,便开口道:“山药红枣好吃,藕片也好吃,都好吃。” 沈如溪瞧着各都点头赞赏,那被提起来悬着的心也就能安稳落下,只这一落,内里的赚钱小心思就又起。 “各位贵客,你们觉得这些菜品能作为咱们酒楼的新品推出售卖吗?” “那当然可以。” 沈如溪微笑问道:“不知可否为钟意的菜式亲手写下赞赏之语?” 众人已经觉得事情不简单了,但吃-人嘴软只好点点头。 沈如溪连忙趁热打铁问道:“若是借用各位的大名来做菜品推荐,你们不会介意?” 第117章 酒楼突破难关,满血复活 韩乐和樊七的嘴角抽抽,这人可比得上老狐狸,机诈狡猾,敢情坑挖在这里等着他们跳,只是刚才吃的如此尽兴,又发出如此赞赏,总不好拒绝。 沈如溪见他们点头,心中的小算盘激动地咚咚作响,韩乐是谁,那可是全县城未婚女子都想要嫁的豪门贵子,往日里一个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神魂颠倒。 还有樊七,全县城最旺最大茶肆的东家,谁不想与他搭上边,攀些关系?有了这两个活招牌,他们川溪酒楼重新开业,就稳了!看来这土鸡,莲藕,山药,栗子都要成倍地买。 送走熟客之后,钟习川自觉构思新品的海报,沈如溪让桃茗去与供应商商量采买一事,而后就将菜中的奥妙都说与关家两嫂子知晓。 商讨忙活过后,便到了张大娘择好的良辰吉日。 一大早,川溪酒楼上下就开始忙碌起来,因为重新开业,各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灶台凳子,栏杆地面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饭点至,大门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透露着喜庆,一下子功夫就将街上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沈如溪捧着韩乐和樊七亲笔写下的赞赏之语,呦呵道:“走过路过的都过来瞧瞧,咱们川溪酒楼经过县老爷亲自检验,今日重新开张。 因此特别推出由韩乐韩公子推荐的银杏果炖鸡,樊七樊东家推荐的桂花糯米藕。” 一听到韩乐和樊七,男女老少都纷纷跑了过来,门前一忽儿聚满了人,各都将目光投注在墙上的海报以及沈如溪手上的真迹。 “不行,我要晕了,这韩公子吃鸡的时候也太俊了,我也要吃同款。” “韩公子说这鸡肉很嫩,鸡汤很鲜,那定是美味,我也要尝。” “小娘子,那韩公子与樊东家品尝时可是坐在哪个位置,我也好坐坐,四舍五入当一同吃饭了。” “” 面对群情如此激涌,沈如溪的心中乐开了花,微笑道:“心动不如立马行动,银杏果炖鸡的前三十名以及桂花糯米藕的前二十名, 均有韩公子摸过的银杏花,和樊东家参与制作的银杏花环送,先到先得,不可落后哟~” 话音刚落间,门前这群人如脱了缰的神兽一般,争拥挤哄而进,沈如溪都被挤兑到一边,幸是被钟习川给搂住,要不然都快沦为脚下泥了。 这秋日限定的头炮响了之后,酒楼的热度并未因时间的推移而降温,反而是极顺利地过渡到火锅当中,而且因失了恒丰酒楼这个对手, 川溪当属成了独家,大堂内座无虚席,门外大排长龙的景象再次重现。 展眼,年关将至。 钟浩文从学院回来与周茂的儿子周康一见如故,而钟思思又与他的女儿周灵儿玩的甚欢,所以院子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 沈如溪由着他们打闹,叮嘱一句注意安全后就提步回房,一溜地钻进钟习川暖好的被窝子里数钱,一看见钱,她就笑的欢。 钟习川放下医书侧过身来一手环于她腰间,捏了捏,“溪,你这肉估计做蓑衣五花更香。” “说什么呢,我可不是猪。” “诶,你可别侮辱猪,你这笑声可谓是猪本猪。” 沈如溪板下脸将这爪子给拍开,半会数着钱就又乐开了花。 钟习川见她乐,也跟着乐起来,“溪,现如今酒楼稳定,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兴安?” “额什么时候去不是个问题,我倒是有些担心今年回娘家,大哥和三哥会不会提出替我看管酒楼的事,毕竟二哥已经要了快餐馆,我怕那两个嫂子眼热。” “她俩一见着你就像见着财神爷一般缠着,估摸着心中是有这么个打算,你是不想失信于张大娘?” 沈如溪停住手上的功夫,侧过身重重点头道:“那关家于我们有恩,自我们腌萝卜开始就随着,忠心,而且两个嫂子做事灵活,又不往外说,我自是满意的。” 钟习川赞同地点头道:“这样,若她们说,那你就将我摆出来,说关二爷于我有恩,不就行了?” “好,浩文亦说在学院的课大多都学完,年后我们就往上搬,诶,不如先让周叔和珍姐到兴安去打理大宅子,到时候我们去也方便。” “嗯嗯,听你的。” 次日将事情都忙完之后,沈如溪单独寻来周茂。 “周叔坐下。” “欸~” 沈如溪从小匣子里取出宅子的契约,钥匙以及五百两,递到周茂的眼前,微笑道:“这是我们在兴安的宅子,眼下瞧着酒楼生意稳定,当家的就想着年后往上搬。 可这酒楼还有乡下有事未处理,劳烦周叔先上去替我们置佣人以及打理安排。” “我我不过是乡下干农活的,这事夫人还请三思。” “可我请你回来不是干农活的,老实说如今的富贵是咱们钟家大房从乡下拼出来的,我们有雄心想要成为京城最大的酒楼,其中里头的弯弯绕绕需要周叔的帮忙。” 周茂对于请字就已觉得心满,而后听着帮忙二字更觉真诚,不由地伸手摸向那把钥匙,“谢夫人老爷信任,我尽力。” 沈如溪乐道:“周叔就与珍姐先上,至于小康,东家的有意送他与浩文一同读书,所以就先培养培养感情,还有灵儿就伴着思思。” “好好好,谢谢夫人,谢老爷。”自流放后,他和媳妇就不敢忘想让儿子重新读上书,现如今听着,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日后定会尽心辅佐钟家。 “回去准备。” “欸~” 周茂和珍姐收拾妥当,吃过晚饭连夜就赶路往上,两日后到达正好大雪而至。 沈如溪扒拉起来靠着窗户,瞧着外头正在玩雪的小豆丁们,笑道:“看来是瑞雪兆丰年,来年定是一路顺遂,赚的盆满钵满~” “依本仙人看,这倒是未必。” “为何?” “想知道?”钟习川放下医书,挠着头灿笑道:“过来让我抱一下~” 第118章 某男撒娇求抱抱 “啊?”沈如溪转过身子来,瞧着这一脸不正经的钟习川,威胁道:“你要是不说,我就让你女儿来缠着你,要做你的小棉袄。” 钟习川被唬的双唇瑟瑟发抖,好狠毒的手段,沈如溪这个恶毒精,太可怕了~ “嗯?” “我说我说,溪,那我们现在手上的钱可够到兴安买酒楼?” “额听牙郎说在我们宅子附近的酒楼都要三四千两,钱是够,但如若是花了出去,又要购置楼内布置之物,以及请人,估计就不大松动。” “呐,这就是第一个问题了,还有你可想好要做什么菜式,一鸣惊人,引领潮流?” 念及,沈如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对于上头的消费一点也不了解,更别说食客的口味以及其他酒楼的主打。 “呐,这就是第二个问题咯~” 沈如溪连忙脱下袜褥扔向钟习川,“好你个王八蛋,你既知道有问题又为何哄着我到兴安去?” 钟习川将袜褥给放到一旁去,而后得意地往后仰,抬手撑住后脑勺,傲娇道:“因为本仙人有破解之法,不过没人抱着,说不出。” 沈如溪的嘴角抽个厉害,这人还是她所认识的木头吗?脸皮竟如此的厚,不过瞧着他这不抱不罢休的态度,她就吃点美人亏。 于是撒娇道:“我袜子没了,下不了地呢。” 钟习川以闪电之势掀开被子下床来将这人一把抱起,“懒猪。”说罢就将她给放到床上,顺带将袜子给穿上。 “说,我洗耳恭听仙人的破解妙法。” 钟习川将她带进怀里,满意道:“兴安上头贵人多,我听唐兄说光是鉴一次宝就能上千两,我想着去鉴一两次,能让银子宽松些。” “额你可得小心,要他相伴才好,利益高风险大。” “安心,此前去兴安的时候我不是买了本图鉴书吗?我已经看完,心中有谱。” 沈如溪点点头,“你觉得妥当就好,那第二个问题呢?” “我已经向唐兄打听过,兴安最大的悦来酒楼主打高门贵客的生意,做的是精品菜,一般的百姓是不入内的。至于第二大的运利酒楼就是将普通百姓的生意搂了, 菜式比较家常多样,价格偏低,而且它的位置既是靠近悦来,又接近好几个斗茶摊子,所以人-流量很大,每日都能做到络绎不绝。 至于其他酒楼,都是偏一式的点菜即炒,有的靠酿的酒赢生意,有的就是靠熟客拉拢,还有打折优惠,可谓是各尽本事。” 沈如溪猛地一下从钟习川的怀里出来,认真道:“那我们就是可以到上头去做回火锅生意咯,没有同类竞争,可以独领风骚。” 钟习川轻轻地弹了一下这人的脑门壳,“呆瓜,你勾勾手指算算,年后我们才上去,又要选酒楼,又要负责楼内装修请人,弄下来估计都快入春了。 我想着上头的消费高,上次又是甜点比赛,要不就先打造甜品铺子,而且可以顺利过渡到酒楼弄夏日限定,你觉得如何?” “好,那我们就先打出名声来,然后再想着扩大。” “嗯嗯~” 大雪连绵下了三日,时光于弹指间就来到大年三十。 今日酒楼没有营业,沈如溪任由着张大娘她们在厨房准备年夜饭,自己则一脑子心思投到计算各人的奖金以及牙子、龙虎帮应得的分例钱上。 一趟下来就已是天黑,沈二哥一家,沈清冉和陈咚,牙子一家,以及龙虎帮众兄弟都已到齐,沈如溪将人逐一唤进屋发钱,很快就完事。 因是人多,所以干脆就都吃火锅,钟习川有着上一次的经验,所以也不害怯,反倒是端了端架子,说道:“吃饭。” 各人一听,纷纷动筷,吃饱喝足下来又是一番畅谈,今年由于多了龙虎帮,所以就多了些江湖杂耍玩意看,引得众人高呼,特别是钟浩文几人,还嚷嚷着要学。 热闹持续不迭,转眼即过守岁,各人也就散了。 翌日一早,沈如溪将钟习川给摇醒,而后再到小儿们的房间去,一一唤醒之后给上红包换上新衣就齐齐到乡下去。 三辆马车一时将过路人的视线给吸引住,沈如溪透过帘子瞧到了地上的白纸圈,一股不适跃上心头。 “夫人,前头有一群穿丧服的人将我们的路给挡住了。” 沈如溪急忙撩开帘子一看,只见身着丧服的钟老头子捧着一牌位站在钟家大门对出的道上,旁边站有钟林氏、钟富贵、钟李氏和钟梨儿。 一见到她,直开口骂道:“毒妇,咱们钟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心狠手辣,竟然把亲小叔子害死了。” 钟习川连忙掀开帘子往后叫道:“竹鸣,将这家子的银两和大米猪肉放下,咱们掉头就走。” “孽子!那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竟然受这毒妇的蛊惑害死自己的亲弟弟,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啊?” 四周的邻里纷纷走出来,听到是害死亲生兄弟,不约而同地对沈如溪和钟习川嗤之以鼻,指指点点,有的更是直言让他们滚出村子。 沈如溪见着是大过年的,免得与疯狗争个输赢,就与马夫说道:“我们掉头回去,这么冷的天,回去吃个热火锅最是适宜。” 钟老头子见着马车要掉头,气的直吼道:“你们害死了我儿子的性命就想走?今日若是不给老头子我一个交代,我们就到处嚷嚷去,将你们的恶行传遍全县城。 心狠手辣,残暴不仁,猪狗不如,我要将你们一家子从族谱上除去,以后钟家就没你们这伙子人,到时候看钟浩文这兔崽子怎么读书,钟思思怎么嫁人?” 沈如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与钟习川恨不得与这大家子断绝关系,从此不再有任何的瓜葛,可钟浩文不行,他要读书,他要有族内出具的证明。 这与以后仕途紧紧相关,是万万不能马虎的。 “停车!” 第119章 想讹她的钱没门! 沈如溪气的甩开帘子直跃到地上,板着脸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势必不饶人。这话对钟习河如此,对你们也是如此。 好啊,既然你这老头子想要一个交代,那我就给你一个交代。钟习川心狠手辣,去年大年初七就寻县老爷的外甥要封锁我们的餐馆,是县老爷亲口说的。 钟习河残暴不仁,推亲嫂子下龙潭虎穴,欲将她百般折磨而死,奸-计未成就又弄出一头病猪来,将我们酒楼打个半死,这也是县老爷亲口说的。 钟习河猪狗不如,派人到咱们酒楼下毒,放耗子放蟑螂,害得我们一夜之间成为钻地老鼠,被全城人唾弃,最后被州府的大老爷下旨砍的。” 四周的邻里听着这些话,舆论风头一下子就偏转过来,毕竟钟习河他们不大了解,可钟习川这一房以往还是接触多了些,是对憨厚的夫妻。 沈如溪瞧着钟老头子愣住,便接着说道:“你说我们将他害死,那你是对县老爷还有州府上头的大老爷有意见吗?” 见他不作回应,就往前走上两步,“你还说嚷嚷,这都过去多久了,若是诚心为了儿子着想,定是一开始就寻着族长带你冲出这村子,直奔咱们酒楼来了。 可你没有,你在等,你在等我们大年初一回来的时候,抛下你一惯所爱的面子当众让我们难堪,无非就是看着我们水涨船高,想要来讹一笔而已,是不是?!” 钟老头子被她这一大喝声给惊得后退一步,可随着手上牌位传给他支撑的力量,一团怒火直冒而生,“毒妇,你休要胡扯!” “我胡扯?”沈如溪复而往前走上两步,讪笑道:“你这儿子什么性子你能不清楚?只不过是自知理亏,怕到县城去吵起来得不着理,最后什么也捞不着才不去的。 说到底,你就没有多爱你这两个正房儿子。” “毒妇!!咳咳、咳咳咳”钟老头子气的胸口胀痛连忙将怒指收回,卖力地捶向胸口,他怎么会爱那女人生下来的孽种,当初一声不吭地离开, 要他独自一人承受的时候,她又可曾想过她有两个儿子? 没有,既然她没有,那他又凭什么去爱他们? 凭什么?! 钟习川走上前来搂住沈如溪,轻声道:“回去,以后咱们也别回来了。” 钟老头子一听,那本是红了的眼珠子蓦然被睁得摇摇欲坠,暴怒道:“我现在就去找族长将你们一家子从族谱上除名,除名,都除了。” 钟习川沉下脸,“竹鸣,将东西都搬回马车,一粒米都不要剩下。” “别,”沈如溪这才要制止,前头就传来族长稳重的声音,“你们钟家是怎么回事?除什么名?” 族长一来,钟老头子也就蔫了气,讪讪不敢作声。 沈如溪将钟习川给拉住,一时间这道上就安静下来,只听得邻村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仿佛刚才那种嚣张弩拔的场面是一场梦。 族长自也是听说钟习河的事,眼下瞧着钟老头子这般阵仗,心中也有了数,于是看向沈如溪和钟习川,“你们大房两口子,随我来一趟。” “好。”沈如溪就牵着钟习川往前走,背后就响起钟林氏嚷嚷着竹鸣要将银两大米留下的叫骂声。 一进族长家中便觉暖和,人也轻松许多。 “习川和沈氏坐,老婆子快上茶,这族谱一事,由我压着,你们不必担心。” “谢族长。” “来,喝杯热茶,大年初一的吃颗糖,甜甜蜜蜜。” 沈如溪将茶杯接过,微笑道:“谢谢夫人,大年初一,新年快乐。” “同乐同乐。”尤氏将东西放好之后就坐到族长的旁边去,脸上的笑容一直保持着,像是有喜事发生。 沈如溪嗅出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就连忙拿开盖子凑嘴探茶,以掩盖自己猜测的表情。 族长亦抿了口茶,乐道:“看来还是习川这一房有本事,这到县城去才多久,就又是开快餐馆子,又是开酒楼的,可是在咱们村都出了名。” 尤氏在旁如鸡啄似的点点头。 钟习川也感到一丝不对劲,就赶紧将球给踢倒沈如溪身上去,“族长夸奖,都是我媳妇的功劳。” “是啊,没想到沈氏竟有这般手艺,我那个孙子总是惦念着要跟沈婶婶学东西,倒是吵得我脑瓜子疼。” 沈如溪将茶杯给放下,迎上族长试探的目光,微笑道:“我这手艺说起来也只是过得去,就是自己捣腾摸索出来的,哪有这本事能教人?”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什么才是本事,做出来卖得出去,卖得好就是本事,沈氏不必过谦。贺儿,还不赶紧出来见过婶婶,叔叔?” 话音刚落,只闻得里头诶了一声,紧接便是急促兼带一丝欢悦的脚步声嗵嗵地朝外头来。 少年皮肤黝黑,笑容和自信一下子将他那瘦小的身子板给撑起,“我叫钟贺,庆贺的贺,今年十四周岁,婶婶,叔叔,新年好。” “新年好~”沈如溪和钟习川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族长瞧着钟贺,脸上笑的更乐,“沈氏,你说他这小机灵若随你们到城里学本事,可不可行?” 果然这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难怪如此直接了当地将族谱一事给按下,原来是想着往她这里头塞人。这若是自家的亲戚也就罢了,偏的是这同族的。 将楼里的情况给看了去,回来到处宣传也就罢了,这万一以后是磕着碰着,又或是互相起了争执,打骂不得,那该如何是好? 沈如溪将心思收收,微笑道:“这小贺不到私塾里头读书吗?咱们行商的,哪有官户权位重?可别因小失大才好。” “哎呀,这小子若是有读书的料子就犯不着成天在村子里头乱窜,就不爱读书,可偏的有一手记账算数的好本事。 所以大家伙都建议他到你们那头去学学,不知沈氏可觉得行?” 第120章 被迫带人,搬去州府 沈如溪看了钟习川一眼,轻道:“不瞒族长说,咱俩年后就要到州府去打拼,这城里的酒楼已经是托付给曾救我们危难的恩人,若小贺去怕是” 族长与尤氏对视一眼后就微低了低头,眼神来回溜转,不到半会就又乐开了颜,“无妨,就让贺儿随你们到州府去,这孩子也不小了,也该到外头去瞧瞧。 到时候长着见识,回来也能娶个偏高门一点的媳妇,于他,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这话可谓是将沈如溪即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堵死了,这人刚才尚留的询问语气转眼成强硬,她也不好将拒绝挂于嘴边,干脆应下,到时候能提携的来自然也是好事。 “既然小贺也有这方面的心思,就随我们到兴安帮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年后出发,如何?” “谢谢婶婶,谢谢叔叔,我定会认真学的。” 族长乐的使劲拍了下大腿,“好好好,你们今日就留下来吃饭,大家聚聚。” 沈如溪抚上钟习川的手臂,微笑道:“族长厚道,只是这天眼瞧着就又要下雪,咱们赶回县城还需要时间,若晚了,路恐怕是难走,就先回去了。” “好好好,下次,下次寻着机会再吃。”族长,尤氏和钟贺将他们送出家门,“你们放心,钟老头子动不了族谱的。” 沈如溪和钟习川听着后半句,当有如鲠在喉之感,就像是如果不应了这事,这族谱就会免不了被动一般。 回到县城已是天黑,天果真就下起了雪。 洗漱过后,沈如溪连忙窜进被窝里头包红纸,明日回娘家,小孩多,得多包些。 钟习川往盆里加了些炭,擦过手后才溜了上来,“溪,我已经让竹鸣已经安排好五辆马车,其中三辆里头都塞满你回娘家的贺礼,我这女婿可没得说?” “呵、我做你钟家的媳妇更没得说,”沈如溪将汤婆子给勾到自己的边边去,埋汰道:“这人啊还是要多出去走走,要不然根本不知道躺在被窝里暖和有多舒服。” 钟习川笑着拿起红纸来学着包,“去了兴安之后,乡下就托人送礼过去,以后也不必到,省的动怒憋气。至于钟贺,你打算怎样安排?” “还能怎么安排?说要记账算数,不就是由你带着咯,难不成还真的跟着我学炒菜?” “好~” 次日一行人就哄哄地朝沈家去,沈大嫂子和沈三嫂子得知他们要搬到兴安去的事,就连忙扒拉着沈如溪博取好感。 沈如溪就按着钟习川此前所说的,以关家有恩为由拒了。两嫂子看着秦氏沉下来的脸后,自也是不敢多说,事情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大年初六,酒楼开门营业,一下子就吸引了从外地慕名而来的游客,大堂内顷刻就已是座无虚席。 沈如溪将对好数的账本给回张大娘,乐道:“你这大掌柜的,做的数不错,酒楼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张大娘还未来得及乐,就被后半句这话给弄得不安,“沈娘,你们真的要往兴安去?就带上我们,这酒楼单凭我们三定是难打理的。” “什么难打理,我瞧着打理的倒是井井有条,你可以将关二爷还有你儿子都请过来帮忙,待我们在兴安站稳脚跟,再上来也不迟。” “真的?你可别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啦?之前不是说给你个掌柜做,现在不就做了?” 张大娘激动地抱住沈如溪,不到半会就被钟习川的咳嗽声给吓得松开了手,恩公太可怕,她还是快点溜走 “溪,周叔来信,说是宅子已经清理干净,每个房间都备了床褥、炭盆、以及成套的家具,还买了四个女使,六个男丁,院内也购置了花草盆栽,就待我们瞧瞧还缺什么。” 沈如溪点点头,“既是如此,那就让他们将衣物还有些贴身之物给收拾一番,简便上路。对了还有钟贺,你让竹鸣他们到乡下去接他过来才好。” “嗯嗯~” 大年初八一大早,一行人用过早膳之后,就坐上马车往兴安去。因年间连续下了几天雪,道上湿滑不大好走,本是两天的路程愣是被延长至四天。 回到钟宅时,已是大年初十晌午。 周茂和文珍听着声赶出来,一见到沈如溪和钟习川就连忙迎上去,憨笑道:“老爷夫人来啦,一路舟车劳顿,定是辛苦难受,热水已是烧好,快些洗漱换身衣服。” 沈如溪止不住点头,“真谢你周叔,我都快要嫌弃自己了。”路不好走,车也颠得慌,硬生生把她这小身子板给颠没了。 文珍将沈如溪手上的东西给接过,就引着她进宅子去。 钟浩文和钟思思一下马车就只顾往里头冲,见到里头如此宽阔敞亮,小桥流水,石子铺地,佣人在侧,兴奋地跑来跑去哇个不停。 钟贺也背着大包袱进来,眼前这精致别雅的庭院,美轮美奂的装饰,假山小景,绿植盆栽,还有那曲折悠长的石子路一下子就让他看呆了,仿佛闯入了人间仙境。 进到正院主卧的沈如溪急忙扒拉着衣服,到旁边的耳房去好生享受这超大的圆槽池,当初决定购买之时也是一眼瞧中了这浴池,躺在里边,果真是一个大享受。 这一躺,就是半天的功夫,待她穿好衣服打开门来,宅内各处都已挂好了灯笼,入夜,又是一番别致的景象。 简单用过晚膳之后,沈如溪和钟习川就开始整理带来的东西,忙完下来就已是大半夜。 次日,钟习川换上新衣就与登门拜访的唐文杰一同到外头去闲逛,沈如溪则留下安排宅内之事。 “夫人,这是我到兴安来所花的费用,笔笔在账,还请过目。” 沈如溪将账本给接过瞧看,点头道:“做的好,待会你去寻桃茗要千两银子备用,日后你就用这账本来记宅内的开支,对了,那些女使男丁可是如何安排的?” 第121章 想勾引钟习川 周茂伸手示意外头,“夫人请挪步前院去,他们都在等着夫人认人和确定工作。” “好。”沈如溪应下后起身随周茂到前院去,男女前后而站,一见她来,便都低着头,只不过右侧一女的偏急忙将袖中的丝巾往里塞。 沈如溪瞧到了巾角处绣着一个拙劣的川字,那是她绣给钟习川的丝巾,怎么会落到这人的手中? “夫人好。” 沈如溪悠悠地坐到椅子上,挺直腰板微笑道:“我此前是托周管家买你们回来的,至于各位的名字我尚不了解,不如现在说说看。” “夫人好,我叫绿篱。” “夫人好,我叫红樱。” “夫人好,我叫黄莺。” “” “夫人安好,我姓云,叫云梦。” 这温柔娇羞的声音再一次引起沈如溪的注意,只见这人生的娇弱,长相在这四人当中也算是过得去,难道这就是钟习川喜欢的温柔贤惠有女人味的类型? 周茂说道:“月宇月怀月风是负责宅内安全的,晓影晓北晓道是负责宅内打扫搬抬的,绿篱和红樱就负责厨房和前院,黄莺和云梦就负责厢房和茶水的。” 沈如溪点点头,微笑问道:“今朝老爷起身穿衣时发现身上携带的丝巾不见了,可能是昨日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丢了,不知你们可有瞧见?” 云梦一愣,不过很快就随着大家伙一同摇起头来。 看来这人是存有心思,不知是自以为钟习川会看得上纳了她,还是以为她这个正房太太好说话?既如此,她就给这人一次机会,瞧瞧那木头会是什么反应。 “周叔,我觉得云梦这丫头机灵,估计也能到正院帮些忙。” “这”周茂瞧了眼正在抿嘴偷笑的云梦,继而看到她衣袖漏出的巾角,顿时就知晓沈如溪是何意,“好,那云梦就抽些时间到正院去打扫。” “是~” “月宇到西边大道柳树旁那间牙子行,帮我请牙郎来一趟。” “是,夫人。” 牙郎一收到消息就立马赶了过来,得知沈如溪要购买酒楼,就连忙将位置,客流量极好的地段都说出来。 沈如溪听着都不错,就与牙郎一同坐上马车实地勘察,最后以三千五百八十两定下那近着南山阁,又位于十字路口的酒楼。 因到饭点,沈如溪又想打听有关何家的事,就请牙郎到悦来大酒楼去用餐。 “牙郎,不知何家大房何文才自那次案件之后有什么动作?” 牙郎将茶杯放下,瞧了眼四周后,凑近些轻声说道:“他可是另娶新欢,现如今正旺着呢。” “啊?是纳妾吗?” “那当然不是,当初你们那件酒楼下毒案,不是将何家大媳妇给送进牢狱吗?小道消息说,是她用休妻一事来换何家求情,减了刑。” 沈如溪不解,“那何家直接休妻也行,为何要被她拿捏?” “哪家没有难念的经?高门下哪能没点破事?” 沈如溪赞同地点点头,高门最重声誉,何家将沈梦蝶给休了,反而还落下大义灭亲的好名声,只不过究竟是什么秘密竟值三千两和卖人情? 握住这个秘密,出狱后的沈梦蝶真的就能看着何文才与其他女子你侬我侬? 牙子往沈如溪的碗中夹了块羊肉,笑道:“小娘子快尝尝,这可是悦来的招牌。” 沈如溪心中一堆疑惑好奇,现在就算是给她吃龙肉都会无味,于是快速将肉咬几下就囫囵咽下,“牙郎,那何文才娶的是哪家的千金?” “他啊,娶的是那京九茶肆东家的表妹,蒋苒苒,可是咱们兴安出了名的泼辣子。” “京九茶肆?”沈如溪的脑海中即刻响起那句‘你可知我是谁?’这两人怎么就搞在一起了呢? 牙郎吃下羊肉后继续说道:“这京九茶肆的东家为了庆祝蒋氏出嫁,在东边大道置了两间铺子给何家,蒋氏进门三个月就怀上身孕,何家人都称她是福气包,可疼着呢。”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蒋苒苒和何文才牵着手来了。 沈如溪连忙转过身子,避开这对狼财女豹。 “何夫人,这最后一瓶温酿让这边桌子给要了,要不来个滋补的汤药?” “什么人要了?也没见他们桌上有放的呀,你是不是糊弄我?” “小的不敢。” “那你过去说何家要,叫他们让出来。” “给他们,我们不喝。”沈如溪将声音给压低了些,可尽管如此,还是被听出来了。 蒋苒苒撑起身子,缓缓地走了过来,“哦~原来是你啊,你这泼妇害了自己的姐姐入狱,还有脸在兴安待啊?” 沈如溪噗呲一下就笑出了声,“第一,沈梦蝶是自己作死作进去的,第二要不是她进去了,你能嫁给我前姐夫? 第三,贴床嫁给好友的夫君,看来你脸上也不止三千厚的脂粉,还有撬不动的老脸皮啊。” “我我与何郎是真心相爱的,你别胡说。” “这才过去多久就真心相爱了?是爱情变得廉价还是你本来就那么骚?你与我前姐夫是早就暗通款曲还是你想嫁到何家为妾?说说,何夫人” “我倒是看出来了,你前脚将自己的姐姐送入狱,后脚就在这为她伸张正义想要好名声,毒心妇,你装给谁看?” 沈如溪将嘴角给往回收,“想不到你不仅长得丑,脑子还不好使,相比之下,我姐姐比你优秀多了,前姐夫,看来爱情,真的使人盲目啊~” 何文才自见到沈如溪,心绪便不佳,现如今听着话,内心更是翻腾不止,怒道:“你是还嫌沈家不够丢人吗?” “你向来就不将沈家放在眼里,丢不丢人的不是你一张嘴决定的,沈家很好,劳烦你挂念。牙郎,走。” 何文才侧身看着沈如溪下楼梯,半眯起双眸说道:“初来乍到,爱出风头不是一件好事,兴安,可不是你这种从乡下出来的毛丫头能久待的。 怕就怕,不知道哪一日,人就突然间没了” 第122章 钟习川生气了! 沈如溪停下脚步应道:“那怎样才能久待?是被你们指着骂还是追着打?若是我当真逆来顺受,人早就没了,这点我比你有经验。” 说罢就重新提步往下走,一路回到钟宅。 晚膳过后钟习川还没有回来,夜色渐浓,沈如溪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迷糊中听见一怒声‘不用,滚!’,紧接房门被打开,她也就醒了。 “吵醒你了?” 沈如溪翻了个身揉着睡眼呢喃道:“外头怎么了?” “说起来就气,不知是谁给那人的胆子竟敢窥探我沐浴、” “什么?”沈如溪顿时睡意全无,“老娘还没没”看过呢,他-奶奶的,没想到那云梦竟如此猴切,说好女子要矜持呢。 钟习川将脚给烘干之后就掀被到床上来,继续叭叭嘴道:“她竟然拿着巾子在外头等我开门出来,才问我要不要,这难道是以为我会光着膀子出来不成? 明日我就让周叔将她给撵出去,不是说了不让那些人靠近正院的吗?是周叔不会听,还是那人太大胆了?” 沈如溪啧啧道:“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温柔贤惠,有女人味的人吗?她身上还带有你送给她的丝巾~” “丝巾?”钟习川连忙往身上寻去,无果后就下床到耳房去寻,果真是不见了,“肯定是昨日搬东西的时候不注意丢了的,你见着为何不将她给轰出去?” “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对人家有兴趣才故意弄丢的?” “我对那些人没兴趣,只对” 沈如溪感觉到钟习川朝她袭来上下打量的眼神,就羞得立马往被窝里钻,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钟习川暗笑一声就将今日所得之物拿到床上来,“溪,呐,给你。” “天啊,木头,”沈如溪看着这一叠银票,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她连忙将其接过,问道:“这里有多少?” “今日随唐兄到黑市走一趟,验了三次,那大户就直甩出三千两来,这兴安果真是不一般。” “三千两?这都够我买酒楼的了。” 钟习川随即到被窝里来,抱着这人问道:“那你可买了?” “嗯嗯,就在南山阁附近那个十字路口,不过楼内就相对破旧简陋,两层,还没有后院,三千五百八十两。” “好,那我明日就带人过去瞧瞧。” “额你还是先到竹鹿书院给浩文还有周康去办入学,我先带人去将悦来附近的那间铺子给打扫一遍,准备营业。 对了,刚才偷窥你的那个人,就算是要动,也要利用完价值才动。” “好,听你的。” 翌日用过早膳,待钟习川坐马车赶往竹鹿书院后,沈如溪就带着人到铺子去,这铺子当初她只在舆图上见过,至于实际是什么样的环境,她心中还没有数。 转过东林大道便瞧见悦来,往前复走十来步就到了。 推开铺门往里一瞧,铺面不大,比以前无忧快餐馆还小上一倍,约莫只容下三四张横桌子。 往里一走,里头有个小后院,光厨房就占了大半,应与此前铺主卖茶叶有关,蒸青灶就有四个,其他的便是笼子,屉子,倒也不大难搞。 “桃茗,你去外头弄个招牌,就写川溪甜品屋,晚上的时候就带回去给老爷修整修整。” “是。” 沈如溪从袖口里掏出一张清单,“珍姐,因我们是新来,没有在县城时有供应商这般方便,就劳烦你到市集上去瞧瞧哪家妥当,带上绿篱红樱去将清单上的东西买回宅去。” “欸~” 沈如溪将月宇月怀留下打扫之后,就带着冷一冷二到附近的木材商街去。因铺面小,所以她不打算做堂食,弄一个大一点的柜台,再放下几张小圆桌营造氛围就可以。 经过与店家一番沟通之后,定制的东西要在两日后才有,沈如溪计算着时日,两日后便是兴安开始庆祝元宵的日子, 按牙郎说,一连五天街上都会热热闹闹,如此看来,他们选在这个时日开张是正确的,既可敲定偏高一点的价格,又可打出名堂,一举两得。 沈如溪付过定金后,就急忙赶回钟宅去,研究元宵限定甜点。 先将买回来的牛奶煮开灭菌,晾凉后将奶皮给撂开,往里加入糯米粉、玉米淀粉、白糖以及酥油,混合搅拌均匀后重复三次过筛。 得到的细腻面浆直接倒入锅中小火慢煮成团,铲出后搁于板子上摊凉,趁此将奶油奶酪打发,再挑五六个大小均匀的橘子给轻轻剥开,取出整肉,皮不扔。 完后把摊凉的糯米团给拉扯揉开,将之均匀切成小块,擀出来的一块块糯米皮被搁入特制的小碗中,等待奶油和整颗橘子肉的填满。 待完妥后,包起来将小尾巴给捏掉,一个个胖嘟嘟的团子就亮相了。 接而将团子给放进橘子皮里头充当果肉,再将本来的橘子叶和柄清洗一遍搁到团子上装饰,橘子雪媚娘也就完成了。 “溪,忙啥呢?可有到铺子去?” “去看了,铺面较小,但对于我们卖甜品不妨事,尝尝,这是我打算在开张推出的萌化雪媚娘。” 钟习川洗过手后将有重量的胖团给拿起,一口咬下,橘子汁率先在口腔爆开,清香的橘子香味试图将奶油和软糯的糯米皮包裹,争相下肚,满足感爆棚。 “溪,这不错,诶,那你打算如何定价?” 沈如溪将糖霜和凉粉放入锅中清水后,一边搅拌一边想,“额兴安的消费比县城高,嗯又接近元宵,我想这雪媚娘就二百七十文一个,两个就五百二十文。” 钟习川听后一呛,咳上好一会才止住。 “怎么?你是对我这定价有异议?”锅内煮开后,沈如溪将剥好的橘子瓣放入,搅拌均匀后再倒入木盆内摊凉,“那悦来就一小煲羊肉十五两,那时我觉得自己才是那只羊。” 钟习川缓过神来应道:“我哪敢对你定价有异议,只是你能不能说一下五百二十,是什么意思?” 第123章 川溪甜品屋开张 “那不就是我爱爱”沈如溪猛然察觉到钟习川那玩味的表情,好家伙,差一点她就上了套,“喂,你到竹鹿书院去结果怎么样?” 钟习川对于沈如溪如此快反应过来表示不满,故撇了撇嘴,“大年二十开院,一个学度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沈如溪一激动,将橘子皮给扯破了,“天爷啊,这读的是金子?” “没办法,就竹鹿有的寄宿,其他的都要接送,一来一回的不说麻烦,安全性也低了许多。” 沈如溪无奈地耸了下肩,“明日你带他们到酒楼去弄,还是得抓紧时间赚钱。” “好~” 沈如溪将剥好的橘子瓣放入捣盅里边捣碎成汁,过滤之后就伴着凉粉慢火煮开,再倒入已凝固的橘子瓣果冻上,摊凉。 之后又将从县城带来的蜜桃酱做出可圈可萌的屁桃团子,还有紫薯波波布丁以及水果千层蛋糕等等。 时光转眼就溜至正月十四,川溪甜品屋的开张吉日。 一大早,沈如溪就从宅内的冰窖取出千层蛋糕,带上桃茗和文珍,朝甜品屋而去,到达之后稍作整理就点燃迎门鞭炮,喜庆气氛招来不少过客。 “诶,川溪?小娘子,你们是县城的川溪酒楼?” 沈如溪又惊又喜,微笑道:“是啊,这位小哥以前光顾过?” “想着去光顾,只不过这千层蛋糕的风靡火爆将我给拒之门外,去了三次都买不着,现如今你们在兴安开店,咱们可有口福了。” 沈如溪没想到刚开店就收获一枚小粉丝,这才要邀他进门,一质疑声就在人群中响起。 “川溪酒楼此前不是说在食物里下毒的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刚想着进铺子凑热闹的群众一下子就止住了脚步,窸窸窣窣的埋汰声紧接而来。 “管它是什么层,管它有多多多好吃,保命要紧,走。” “就是,这涉及毒的,也不知这甜品是不是用坏料子做的。” “瞧着人长得不错,怎么就内里黑?” “” 沈如溪将圆桌子搬到铺门口来,也不动怒,只微笑道:“此前我们在县城的时候酒楼是出了事,可那都是卑劣之人弄出的小动作,大老爷已经判了案。 说起来我们也是受害者,若非如此,大老爷怎么会允许我们来兴安开铺子呢?你们说是?” 沈如溪瞧着这帮人依旧是迟疑,就走进里头将胖团子给取出,“咱们这甜品屋可不是只有千层蛋糕,还有新推出的橘子雪媚娘。”说着就用小刀轻轻切开。 只见橘子瓣内的果肉粒粒分明,互相紧贴成一朵橙色小花,在其外,白滑细腻的奶油和软糯的表皮将它给牢牢围住。 横截面一出,沈如溪听到不少的咕噜咕噜声,于是连忙唤桃茗将橘子果冻给拿出来,“咱们还有这一款橘子果冻售卖。” 若说刚才雪媚娘是藏着掖着的,那这一款无疑是毫无保留的。 透明的质感引人深究,形状各异的橘子瓣被定格在里头各展风姿,在场的纷纷探头前来查看,试图想要看出其中的奥妙。 沈如溪用小刀将之切成几小块,再配合着竹签递到围观群众的眼前,“来,都尝尝,若是觉着不好吃,大可掉头就走。” 那位小粉丝连忙接过放入口中,果肉在嘴里边爆开的感觉让他的心情一下子愉快起来,“小娘子,你这两款是怎么卖的?” “橘子雪媚娘一个二百六十文,两个五百二十文,橘子果冻一块二百四十文。” “价格实惠,我来四个雪媚娘,四块果冻。” “诶,你可别把东西都买走了,老板娘我也要买。” “是啊,我们也要。” “别挤别推,哎呀,我的簪子。” “” 刚才还犹豫不决的看客转眼就如一窝蜂似地挤进铺面,被挤到一边去的沈如溪一脸绝望,顿时感觉不见了几个亿。 天啊,这叫价格实惠?那她岂不是将价格定低了?他-奶奶的,早知道就定三百文,不,五百,不不不,一两银子。 川溪在兴安开了甜品铺子一事,在短时间内被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开来。有馋甜品的,有品尝过千层美味的,还有好奇的纷纷前来探店。 试吃也由一大角,一小块变成一丁点,所有的甜品还不到晌午就已被全部清空,那些没买到的人只好悻悻而归。 沈如溪瞧着时间尚早,何况明日又正值元宵,想必人-流量会比今日更多,于是就与桃茗和文珍用完午膳之后就到市集里大采买。 采买完后就立马投身于制作甜品当中,一直忙活到天黑,钟习川等不住来接她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去。 翌日,川溪甜品屋一开铺门,食客们便蜂拥而进,昨日排队没买到的,昨日吃过回头来买的,还有各大户遣小厮女使来探情况的,两三刻的功夫,甜品就少掉七七八八。 沈如溪见此唯有赶紧开料,根据外头客人的情况一边做一边卖,整整忙活一天,入夜才停了下来。 钟习川又来接人,见沈如溪这般锤腰捏肩的,就忍不住心疼,“溪,要不请个人或是定量,售完即止?别把自己给熬坏了。” “那你还不快帮我捏捏?”沈如溪指了指肩膀,便接着说道:“这几日可是休沐日,人-流量多,可不能白白浪费这赚钱的机会,明日就让绿篱和红樱来帮忙。” 钟习川轻轻地给这人揉肩,“她们能帮上什么忙,要不我过来这边帮你弄,酒楼那边就让竹鸣看着?” “别,酒楼才是最重要的,你可别本末倒置,让她们弄些简单的不就行了?剥剥橘子皮,煮煮水这些总会?” “我自是拗不过你,回家,我背你。” 沈如溪痛快地应下一声,这才要跃到钟习川的背上去,外头就传来一声喊叫,“小娘子在吗?” “在,何事?” “小的是莫府的小厮,前来有要事想要与小娘子商议,不知现在可合时宜?” 第124章 元宵的丝巾代表一见钟情 莫府?沈如溪看了钟习川一眼,就稍带警惕地走了出去,“这位小哥,我们初来贵地,尚还不知莫府,不知是何事?” “是这样的,昨日我到你这处来买了个橘子雪媚娘,本想着用来哄府上的小主子高兴,怎知竟被爱吃橘子的太太给看上了。 恰巧府上过两日有喜宴,莫老夫人就提议每桌都附赠两三个讨喜的玩意,太太就说了这橘子雪媚娘,所以我这就来了。” 一听是大生意来了,沈如溪那一身的疲惫也就全都散了去,微笑道:“这说起来,还得感谢小哥才是。”说着就赶紧往里头打包几个弄好的胖团子出来。 “小哥拿回去吃,不知这来参加喜宴的人数有多少?” 小厮见沈如溪如此识趣,就欣然将东西给接下,“具体的数小的不知,只不过太太说要三千个,正月十七摆宴,不知小娘子可否做得来?” 沈如溪踉了一跄,今夜已是正月十五,岂不是明日又要采买又要做?一天的功夫做三千个她还真没有尝试过,只是若拒了,岂不是就与莫府失了交接? 这对于初来乍到的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现下府上人多,桃茗和文珍已上手,若是再加上钟习川和竹鸣做主力军,其他人负责剥橘子,估计可行。 “小哥,咱们做得来,不知十七当日在饭点时间送去可行?” 小厮自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来,“自是可以,太太是按你们这五百二十文两个算的,多出的就当做是来莫府的车马费。” 沈如溪笑着将银票给接过,“是,谢太太体恤。” 待小厮走后,钟习川才走上来,一手提起这人的后衣领子,“不知刚才是谁说的,酒楼才是最重要的,让我千万不要本末倒置,是谁呢~” 沈如溪扒拉着挣脱开来,撑腰挺胸道:“我这就叫适时变通,给你上一课了,还不快点背我回家?” “好的,沈老师,上来~” 钟习川让马车先回,就背着沈如溪慢悠悠地朝街上走。 只见得花灯各异,精妙绝伦,密密麻麻地被挂在灯棚,围栏,长杆上,辉煌如火花树,艳艳地驱赶黑夜,照出一张张喜气欢颜的笑脸来。 人潮一浪盖过一浪,争拥着看猴戏杂耍,趣舞狮子,还有舞龙灯,扭秧歌,猜灯谜等等,别说有多热闹了。 “诶,停下,我要买一件东西。” 钟习川止住脚步看向右侧的小摊,乐道:“你要买丝巾?” “嗯嗯,云梦不是将你的偷了去?想必你也不会要的,所以我想着重新绣一条来当做你的生辰礼物。”沈如溪说着就扒拉下地,选了一条素色雅静的。 可这刚买,就被钟习川给夺了去,“诶~” 钟习川将丝巾给高高举起,干净清爽的脸上扬着笑,“这礼物还是今日就送最好~” “啊?可还未绣字呢。” “溪,竹鸣说元宵节当日男女若是一见钟情,就留下丝巾或者荷包来作为定情信物,原来你、” “你什么你,”沈如溪急的伸手跳起,“你还给老娘!” 钟习川岂会让她如愿,直将丝巾给揣进怀里,奋力拔腿就逃。 “你这狗贼,给老娘等着!” “就你这小短腿,还想追上我,多吃几碗白米饭~” “王八蛋,你等着!” 在两人追逐的身后,烟花直冲上天空,绚烂地舒展开来 次日一早,待桃茗和文珍采买回来之后,沈如溪正式安排工作。 她是负责兑面浆兼过筛,桃茗和绿篱负责煮面浆,钟习川和竹鸣负责打发奶油,红樱和黄莺负责分块和擀糯米皮, 文珍和周茂就负责挤-奶油,放橘子和包馅,剩下的其他人就负责剥橘子。 各人就各位之后,自沈如溪开始,活就顺了下来,到午膳之时,成品就有五六百个,而橘子被剥完了,人也就被分到里头,速度就更快了。 “哎呀,阿娘,思思肚子疼。” “阿娘,我的也有些疼。” “婶婶,叔叔,我也是。” “快请大夫来。”沈如溪和钟习川连忙放下手上的功夫,跑到这三人的跟前来,症状竟是相同的唇色发白和冒汗。 钟习川搭脉后问道:“是偷吃了什么东西?” “吃了午饭,我们偷吃雪媚娘,不过阿爹,只是一个。” 钟习川连忙撩开钟浩文的衣服,再摸向他的手心,“瞧着不像撑着,是不是剥橘子的时候也偷吃了?” “阿爹,没有,我们都不敢吃。” 钟习川看了沈如溪一眼,就接过桃茗送来的热毛巾给他们三人给敷上,大夫也来了。 待大夫诊过脉后,沈如溪着急地问道:“大夫,他们可是吃错了东西?” “脾胃虚弱,你这小儿可有想要作呕,左侧或右侧的天庭刺痛?” 三人一同点了点头。 “瞧着这胃肠里应是长了热毒,吃坏东西,老夫开几剂药,这几天吃些清淡的养回来就没事。” 沈如溪的心咯噔一下,刚才大家是聚在一起吃午饭的,只有这三个吃了雪媚娘的有事,难道是有人在帮忙的时候动手脚? “大夫,帮我检测一下这个甜品是不是出了问题。” 大夫应下之后就将胖团子给剥开,仔仔细细地拿针探测。 沈如溪瞧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急地来回踱步,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她爸爸做的包子来,那时家中拮据,沈爸就自制包子当早餐,结果将他俩给吃进医院。 后来检验出来时面粉出问题,变质了。 面粉? 沈如溪赶紧走到面粉袋前,掬捧起一抔凑到鼻尖,但并未嗅到任何异味,疑惑之时放回将手插到里头去,也没有变热异常。 难道真的是她多虑了? 沈如溪微抿了下唇,直接将袋子提起往木盆里头倒干净,剥开面粉也没有发现有小虫子,可当她往袋子里头看的时候瞧见了边上有象鼻虫的影子。 但袋子甚新,不似放了许久,她连忙又朝其他袋子瞧去,又开一袋倒出,隐约可见一两只。 难道是店家将这变质的面粉暴晒后,筛掉虫子再打包发卖? 第125章 面粉出事,任务危机 沈如溪将心思收了收,问道:“大夫,可是这皮子出了事?” 大夫拂须点点头,“确实,皮子略带一点毒性,不致命,若吃了下肚,估摸着就是几个小儿的情况了。” 沈如溪立马转向文珍,“珍姐,这面粉和糯米粉都是在哪里买的?” “市集的和记商行,今早店家的还说这是新进的好货,急急地从仓库里头搬出来,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等等,别急,你当时没让他签字画押的,事后他极大可能是拒口不认的,与其这样不如先放放,将眼前要紧事办了,过后再收拾他。” 沈如溪搓了搓手接着道:“月宇你赶紧去寻牙郎,让他避开和记商行派人分散开来买面粉和糯米粉,一次不要过多,最好是能到百姓家中去买,贵一点也可以。” “是。” “桃茗和冷一,你们入夜之后溜回甜品屋,将里头那几袋面粉和糯米粉给搬回来。” 桃茗不解,“夫人,为何不现在去?” “若是那店家是存心害我们的,定是将我们盯得紧,只有让他觉得我们完成不了,才不会半路动手脚。 现在将橘子肉都小心弄出来,该打奶油的打奶油,煮牛奶的煮牛奶,我将厨房原有的面粉和糯米粉先用了。” “好。” 沈如溪看着那差不多上千的胖团子白费,心中就如被刀刺一般难受,若是那狗屁王八蛋是存心的,她指定让他好看。 钟习川将钟思思,钟浩文和钟康照顾好之后,就又加入到打奶油的队伍当中。 幸亏牙郎的速度快,半个时辰内就集满一车,所有人再次配合着运作起来,傍晚吃晚饭时去到一千多个。 晚饭过后稍作停歇,又纷纷投到厨房去,只不过速度和精力跟不上,直到子初才弄了五百多个,沈如溪便停下了。 “辛苦大家了,先回去歇息。” 一哄而散之后,沈如溪才绕道去瞧钟浩文他们,看到他们的脸色恢复过来,安稳入睡后,她的心也跟着定下。 翌日天还未亮,沈如溪和钟习川就麻溜地爬起来干活,桃茗听着声起了,紧接周茂和文珍,竹鸣冷一冷二,还有女使男丁都醒了,众人又开始忙活起来。 时间飞快流逝,弹指间便接近午间饭点,周茂和文珍清点数量后报出八百零三个,沈如溪的心直往下沉。 “溪,如何?” 沈如溪轻抿下唇,“准备马车,我跟车送过去向他们道歉。” “我随你一同去。” “好。”沈如溪回房换了套衣服,揣上此前买的簪子,就和钟习川,竹鸣一同往莫府去。 过上一刻功夫,马车就来到莫府的侧门,小厮一见到沈如溪就连忙迎了上来,“小娘子你来了,刚才我这边还挂念着你有没有来。” 沈如溪看着他的笑容就觉得心亏,满怀歉意道:“小哥真是抱歉,昨日我们在弄的时候面粉出了问题,所以现在还差上七百个左右,要不我将缺的那些钱还给你们?” “这”小厮为难地往府内看去,正好就瞧见了太太身边的贴身女使崔华,便连忙叫道:“华姐,能不能过来一下,有急事寻你相助。” 崔华朝他抛来一个嫌弃的眼神,扭着身子走来,“什么事?” “这是太太所选的橘子雪媚娘的甜品屋店家,可是因此前面粉出了问题,所以现在还差上七百来个,不知华姐觉得如何处理才好?” “差七百来个?怎么做事的?要是当初赶不了就不要答应,咱们莫府是这么好搪塞的吗?让她直接拉回去。” 沈如溪突然想着一个法子,便走上几台阶来,微笑道:“华姐莫要动怒,太太既然选了咱们的橘子雪媚娘,定是喜欢,勿要因民妇的过失而丢了太太的喜好,华姐说是?” “别在这与太太拉关系,我这是对事不对人,这事就是你的问题。” “是是是,我承认是我的不是,要不这样,欠缺的七百多个就用带有莫府信息的纸来代替,只要他们凭纸前来咱们川溪甜品屋,就能领这橘子雪媚娘,华姐觉得如何?” “呵,这法子” 沈如溪听着她语气松缓,连忙将簪子给塞到她的手上去,“这法子我当然是看到华姐这天仙般的面容才想到的,说起来,还得多得华姐提点,要不是我还傻乎乎呢。” 崔华看了眼手上的簪子,是南山阁的货色,此前她想要买,怎知被告知最后一支被挑走了,不曾想到竟会以这般方式回到她身边来,看来是老天爷也觉得她适合。 “既然是太太喜欢的,那自然是得留下,只不过这七百来个需要怎么解决,我得进去问问,你就在这等等。” “好好好,华姐慢走。” 在崔华走后,沈如溪又忙向小厮塞了一两银子,让他叫人快些把东西给卸下来。 胖团子被卸完之后,崔华也从里头悠悠地出来,“太太允了,只不过这纸上的字,得你来写,以防你们不认账。” “好。”沈如溪应下后与钟习川打个招呼,就随崔华往里头去,她身上可时刻带有炭笔,用它写字麻溜的很。 两人转过弯道到后院去,迎面就撞来一个急匆匆的小丫头。 “你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撞着人也不知道。” “崔华姐姐,季厨娘刚才不小心切到手指,黄厨娘想着看看她的伤势,怎知一不小心就碰翻了壶里的热水,烫的自己满身都是,这下厨房乱成了一锅粥。” 沈如溪联想到那个画面,指尖和身上都不由地觉得疼痛,仿佛是回到了当年随着爷爷研习厨艺时那个莽撞的时刻。 “没天理的,怎么就搞成这幅模样,眼瞅着客人就要来了,不是伤兵就是残将,你们让客人吃什么?没用的东西。” 崔华在甩脸色的时候,眼神划过身旁的沈如溪,“诶,你能做这雪媚娘,厨房里的功夫定是也懂一点,会掌勺颠锅,炒菜做饭不?” 第126章 原来是在敲打她 沈如溪立马应下,“民妇曾有两次做喜宴的经历,厨房在何处,先带我过去。” 崔华一喜,又忙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厨娘给带过去?没眼力劲的东西。” “是的,崔华姐姐。” 沈如溪随着丫头绕道转入小院,季厨娘和黄厨娘被扶到一旁由府上的大夫瞧看,厨房里头果真是一片凌乱,活鱼在地上打挺,鸡鸭乱飞,妈妈们站在外头嚼舌根子, 若不知情的,还真不知待会是有喜宴。 “厨娘,这里就是了。” 那些妈妈们即刻止住声看向沈如溪,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嫌弃之意,她们尚且没将季、黄两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将她端起来,于是就又开始妄口巴舌。 沈如溪端起架子,冷道:“你们俩到里头抓鸡鸭,你们三进去备料。” “你谁啊?敢指使我们做事?”郑妈妈是这里头的小头头,自要出风头。 “你刚才是没听到厨娘二字吗?我可不像季厨娘和黄厨娘一样忍着你们,经我手调教出来的妈妈可比你们见过的鸡还多。” 沈如溪说罢就伸开五指直掐进那嚣张的郑妈妈肩上。 郑妈妈顿觉自己的肩胛骨被揉个破碎,忙叫喊道:“别,别别别。” “还不进去?要是敢暗暗搞小动作坏了这喜宴,而将罪名推到我的身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帮狗砸玩意。” 其他妈妈纷然缩了缩脑袋,就灰溜溜地走进厨房干活。 沈如溪松开手之后就阔步朝里头走去,因时间紧迫,她也不好再想些什么别致的菜式,简单快捷便可。 拍鱼改花刀裹面粉下油锅炸,搭配着酸梅酱亮相。茄子改蓑衣刀法入锅煎软拍扁,取出摆盘后淋上肉沫酱登场。 鸡则带着白切的使命被放入锅中蒸煮,切块摆盘协同着蒜泥酱登台亮相。而鹅则甘愿受卤水的嘱托,尽力吸饱卤汁,将默默无闻的卤味送到吃客的口中。 沈如溪最后麻溜地炒上几样时蔬菜,配合着刚才季厨娘她们炖煮的羊肉和摆弄的羹汤,一同出菜去。 当最后一盆莲子羹被端出,沈如溪也就完成了临危受命的任务,崔华也紧接到来,说是太太有请。 沈如溪注意到她的态度比刚才进门时好上许多,就微笑着应下随她一同到后院去。 一进门就可瞧见一端庄威仪的女子捧着汤婆子,似笑非笑地与伏案的男子交谈。 “太太,人带到了。” 沈如溪赶紧作揖行礼,微笑道:“太太安好。” 莫太太含笑说道:“你刚才应写的纸条,我已经让管家写好了,也算当做是你对莫府救急的感谢,另外按照莫府厨娘的薪资,这一千铜钱算是给你的报酬。 今日出了门,就别打着莫府的名声,在外卖你的甜品,咱们与你没有交情。” 从救急相抵这话开始,沈如溪就知这事不简单,也难怪这前脚来找他们订购,后脚采买面粉就出了事,兜兜转转原来是在敲打她,估计就是姓何的手笔。 沈如溪依旧微笑道:“谢过太太,实不相瞒,一开始我是想与莫府有些交接,所以才会如此用心相待,现在既然清楚太太的心思,自也绝了念想。 只不过想提醒太太一句,勿要引火烧身,毕竟有些事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说罢便抓起一把铜钱,转身往外走。 “你什么意思?竟是在威胁我?” 沈如溪止住了脚,一边玩弄着铜钱一边应道:“我不过是初来乍到,只在悦来得罪过何家,没想到幺蛾子竟来的这么快,看来是赶着送死,扑腾不了多久的, 这一点,欧阳家主早在甜品比赛的时候就预测过了,不曾想太太竟入了套,有些事不烧到自己,是不知道疼的,既如此,咱们与莫家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话落,沈如溪就将手上的铜钱往半空一撒,任由其洋洋洒洒落地,潇洒离开。 “太太,那还要不要往纸条上写无限吃三字?” 崔华连忙补充道:“太太,刚才我听小青那丫头说,这沈娘子可是三言两语就将厨房那帮老婆子给治住的,是个厉害的人物。” 莫太太看着沈如溪离去的背影,缓缓将紧握于桌角的手给松开,这人能将自己的亲姐姐送进牢狱,想必是心狠手辣,还是不要为何家出头为好。 “不必写,按照她说的七百个就好。” “是。” 沈如溪将衣裙理了理就走上马车,一见到钟习川就巴拉巴拉地将刚才的事都说了出来。 “你说有她这样的人吗?竟然还把一两银子兑成铜钱来羞辱我,真是气死老娘。” “那不当她是人不就好了?与畜生可不好计较。” 沈如溪撅了噘嘴,“希望她听了我说的那番话,能够止住靠纸条来陷害我们甜品屋的心思,否则我、” “夫人,前边是珍姐,好像在与人争吵。” 沈如溪急忙将门帘给撩开,一眼便瞧见了和记商行的招牌,只见文珍与那拿着算盘的男子吵得面红耳赤,想必是这店家的不愿认账。 “珍姐,上车。” 文珍转过头来看到沈如溪,立马便指着男子说道:“夫人,他们 不认账,明明就是昨日将面粉和糯米粉卖于我的。” 沈如溪微笑道:“我知道,上车。”这摆明就是一个针对她来的局,又怎么会认呢?只不过她可没有这般大度让这种人逍遥法外,她自是有法子。 “可好。”文珍见拗不过,只好点头应下上马车。 次日,川溪甜品屋照常营业,只不过铺外贴着一张纸,上边写着‘和记商行卖变质面粉,糯米粉,经由尚康医馆的大夫检测,含有毒性。’ “这话可当真?那和记商行也太黑心肝,竟然卖变质的东西。” “若不当真,小娘子也不敢贴出来,想必是中过招,给我们提醒呢。” “难怪前天有人来找我买面粉,可能是怕和记这个黑商户。” “” 纸上的这话一下子就引起舆论风波,半天就传遍了整个兴安,和记商行耐不住了 第126章 原来是在敲打她 沈如溪立马应下,“民妇曾有两次做喜宴的经历,厨房在何处,先带我过去。” 崔华一喜,又忙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厨娘给带过去?没眼力劲的东西。” “是的,崔华姐姐。” 沈如溪随着丫头绕道转入小院,季厨娘和黄厨娘被扶到一旁由府上的大夫瞧看,厨房里头果真是一片凌乱,活鱼在地上打挺,鸡鸭乱飞,妈妈们站在外头嚼舌根子, 若不知情的,还真不知待会是有喜宴。 “厨娘,这里就是了。” 那些妈妈们即刻止住声看向沈如溪,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嫌弃之意,她们尚且没将季、黄两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将她端起来,于是就又开始妄口巴舌。 沈如溪端起架子,冷道:“你们俩到里头抓鸡鸭,你们三进去备料。” “你谁啊?敢指使我们做事?”郑妈妈是这里头的小头头,自要出风头。 “你刚才是没听到厨娘二字吗?我可不像季厨娘和黄厨娘一样忍着你们,经我手调教出来的妈妈可比你们见过的鸡还多。” 沈如溪说罢就伸开五指直掐进那嚣张的郑妈妈肩上。 郑妈妈顿觉自己的肩胛骨被揉个破碎,忙叫喊道:“别,别别别。” “还不进去?要是敢暗暗搞小动作坏了这喜宴,而将罪名推到我的身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帮狗砸玩意。” 其他妈妈纷然缩了缩脑袋,就灰溜溜地走进厨房干活。 沈如溪松开手之后就阔步朝里头走去,因时间紧迫,她也不好再想些什么别致的菜式,简单快捷便可。 拍鱼改花刀裹面粉下油锅炸,搭配着酸梅酱亮相。茄子改蓑衣刀法入锅煎软拍扁,取出摆盘后淋上肉沫酱登场。 鸡则带着白切的使命被放入锅中蒸煮,切块摆盘协同着蒜泥酱登台亮相。而鹅则甘愿受卤水的嘱托,尽力吸饱卤汁,将默默无闻的卤味送到吃客的口中。 沈如溪最后麻溜地炒上几样时蔬菜,配合着刚才季厨娘她们炖煮的羊肉和摆弄的羹汤,一同出菜去。 当最后一盆莲子羹被端出,沈如溪也就完成了临危受命的任务,崔华也紧接到来,说是太太有请。 沈如溪注意到她的态度比刚才进门时好上许多,就微笑着应下随她一同到后院去。 一进门就可瞧见一端庄威仪的女子捧着汤婆子,似笑非笑地与伏案的男子交谈。 “太太,人带到了。” 沈如溪赶紧作揖行礼,微笑道:“太太安好。” 莫太太含笑说道:“你刚才应写的纸条,我已经让管家写好了,也算当做是你对莫府救急的感谢,另外按照莫府厨娘的薪资,这一千铜钱算是给你的报酬。 今日出了门,就别打着莫府的名声,在外卖你的甜品,咱们与你没有交情。” 从救急相抵这话开始,沈如溪就知这事不简单,也难怪这前脚来找他们订购,后脚采买面粉就出了事,兜兜转转原来是在敲打她,估计就是姓何的手笔。 沈如溪依旧微笑道:“谢过太太,实不相瞒,一开始我是想与莫府有些交接,所以才会如此用心相待,现在既然清楚太太的心思,自也绝了念想。 只不过想提醒太太一句,勿要引火烧身,毕竟有些事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说罢便抓起一把铜钱,转身往外走。 “你什么意思?竟是在威胁我?” 沈如溪止住了脚,一边玩弄着铜钱一边应道:“我不过是初来乍到,只在悦来得罪过何家,没想到幺蛾子竟来的这么快,看来是赶着送死,扑腾不了多久的, 这一点,欧阳家主早在甜品比赛的时候就预测过了,不曾想太太竟入了套,有些事不烧到自己,是不知道疼的,既如此,咱们与莫家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话落,沈如溪就将手上的铜钱往半空一撒,任由其洋洋洒洒落地,潇洒离开。 “太太,那还要不要往纸条上写无限吃三字?” 崔华连忙补充道:“太太,刚才我听小青那丫头说,这沈娘子可是三言两语就将厨房那帮老婆子给治住的,是个厉害的人物。” 莫太太看着沈如溪离去的背影,缓缓将紧握于桌角的手给松开,这人能将自己的亲姐姐送进牢狱,想必是心狠手辣,还是不要为何家出头为好。 “不必写,按照她说的七百个就好。” “是。” 沈如溪将衣裙理了理就走上马车,一见到钟习川就巴拉巴拉地将刚才的事都说了出来。 “你说有她这样的人吗?竟然还把一两银子兑成铜钱来羞辱我,真是气死老娘。” “那不当她是人不就好了?与畜生可不好计较。” 沈如溪撅了噘嘴,“希望她听了我说的那番话,能够止住靠纸条来陷害我们甜品屋的心思,否则我、” “夫人,前边是珍姐,好像在与人争吵。” 沈如溪急忙将门帘给撩开,一眼便瞧见了和记商行的招牌,只见文珍与那拿着算盘的男子吵得面红耳赤,想必是这店家的不愿认账。 “珍姐,上车。” 文珍转过头来看到沈如溪,立马便指着男子说道:“夫人,他们 不认账,明明就是昨日将面粉和糯米粉卖于我的。” 沈如溪微笑道:“我知道,上车。”这摆明就是一个针对她来的局,又怎么会认呢?只不过她可没有这般大度让这种人逍遥法外,她自是有法子。 “可好。”文珍见拗不过,只好点头应下上马车。 次日,川溪甜品屋照常营业,只不过铺外贴着一张纸,上边写着‘和记商行卖变质面粉,糯米粉,经由尚康医馆的大夫检测,含有毒性。’ “这话可当真?那和记商行也太黑心肝,竟然卖变质的东西。” “若不当真,小娘子也不敢贴出来,想必是中过招,给我们提醒呢。” “难怪前天有人来找我买面粉,可能是怕和记这个黑商户。” “” 纸上的这话一下子就引起舆论风波,半天就传遍了整个兴安,和记商行耐不住了 第127章 算盘落了空 这日下午,和大平就带着商行的打手前来找麻烦,棍子拍的铺门和桌椅咚咚响,顺带将排队购买之人给赶走。 “什么狗屁玩意!”和大平一手将纸张给撕下,揉成一团扔到沈如溪的跟前,“就是你这个臭娘们抹黑我们?” “冷一冷二将门口给看好了,”沈如溪跟着就从柜台抽出一棍子来,“好久没有关门打狗,今日看来能够过一过手瘾。” “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想跟老子动手?别不知好歹,待会被打得满地找牙。” 沈如溪抡着木棍往和大平的跟前走去,讪笑道:“那就得看看是谁被打得满地找牙了,动手!” 话落,冷一冷二如一阵风似地朝那帮打手去,加上桃茗,不到三个回合就将这四个气势汹汹的打手给擒住,沈如溪更是三下五除二将和大平给压制住。 “怎么,和老板是打算在地上找那颗牙,尽管说出来我动手助你打掉。” 和大平没有想到沈如溪竟有如此能耐,那该死的蒋苒苒不是说这人只有一张利嘴的吗?怎么还会有这一身的好功夫? “和老板怎么不作声?难道是难以抉择?既然如此,那我就大发慈悲将你的牙都打掉,桃茗,压着他!” 沈如溪说罢就将木棍给高高举起。 和大平瞧着棍子即将落下,连忙求饶,“别,别别别,姑奶奶的,别打我这龟孙子,别打。” “哦?那若是不打,岂不是与和老板的满地找牙的要求不符?又或者说和老板有话要与我说?” 和大平咕噜地咽下口水,怯怯地缩了缩脑袋,“我不知小娘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过来瞧瞧是谁诋毁咱们商行的。” 沈如溪悠悠地坐下,“和老板这个诋毁是什么意思?珍姐,将雪媚娘给拿出来。” “欸~”文珍应下就将昨日特意留下的橘子雪媚娘给拿了出来。 “喏,这就是用和老板商行所做的雪媚娘,我特意留了一个给你,让你自己来验证一下到底是不是我们诋毁你,吃。” 沈如溪见和大平的眼神闪过一抹惊色,就急着补充一句,“别担心,这吃不死的,最多就是咳咳。” 和大平听着话,小心脏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既然既然是一场误会,那那就这样算了。” “算了?那我们甜品屋的损失由哪位来赔,我的儿子女儿病倒在床又由哪位负责?” “我我来赔。” “好,就一万两白银,要是今日我看不到,那你就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若大老爷来问,我只管说是你是吃了我用的和记商行面粉做的雪媚娘。 又或者你可以供出幕后使者,然后将何家如何教唆你的来龙去脉说与外头人知晓,二选一,你挑一个。” 和大平心中一颤,这是知道何家的手笔了?难道是莫府那边出了问题?“横竖都是死,那你就杀了我,到时候何家定会替我报仇的。” 沈如溪料想到这人会这般说,毕竟何家在兴安可比她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权位重,和大平当属是不会轻易得罪何家的。 “外头排队的人可都听到了?” “听到了,这事与何家有关。” 外边的异口同声让和大平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白,“你这臭娘们阴我?” 沈如溪将棍子给放下,乐道:“是你自己控制不住嘴,又为何来怪我阴你?这下,你可是两头不到岸。 你猜何家会不会为了你,在公堂之上大大方方地承认是他教唆的你,还是会反站过来,和我一同将你锤死?” 和大平急了,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开来,“小娘子,我有证据,我给你,都给你,你找何家算账。” “何家我不急,但是你这种摇摆不定的黑心商户可不能逍遥法外,桃茗去报官,就说有一大群人证。” “你你”和大平没有想到会被沈如溪给摆一道,不由怒目圆睁,恨不得化身猛虎,直扑向这人。 只可惜被冷一给牢牢按压住,最终只能被送到府衙去。 待和记商行的人都被带走之后,沈如溪转身看向冷一,“你去找牙郎,去问问他何家那两家布庄主要是做哪些人的生意。” “是。” 和记商行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川溪甜品屋经过惩治和大平一事落得个为食客着想的好名声,生意渐渐火爆起来。 沈如溪忙的夜夜晚归,这就给某些心怀不轨之人一个趁机而入的机会。 这日,钟习川照例从酒楼回来到正院耳房沐浴洗漱,褪去衣物后便下浴池,正当神经放松下来之时,忽然身下有东西在动,细感便觉得是一只手, 于是连忙伸脚将底下之人给踢开。只听得一女子叫声,紧接便看到云梦出现在他面前。 “你一直躲在这里?荒唐,滚!” 云梦伏下身子,可怜巴巴道:“我自看到老爷的第一眼开始就对老爷情根深种,求老爷纳了我,日后我定会尽心服侍好老爷夫人的。” “周叔!周叔!”钟习川即刻沉下脸来,咬牙切齿道:“你若再敢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我是真的喜欢老爷,每天每夜都想着老爷。”云梦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本就是打算豁出去,她于是卯足了劲往钟习川的身上扑去。 只可惜还未触到钟习川的皮毛,就已经被这人给踢飞到墙边去。 钟习川趁此忙起身取过衣服往身上穿,“你死定了!” 周叔从前院急忙冲来,打开房门见到云梦一脸震惊,“大胆,你这贱婢竟敢打老爷的主意,黄莺,快进来将人带出去发卖。老爷,她还有伤着你?” 钟习川只沉着脸,握紧的拳头透露着内心的愤怒。 “我这身子已经被老爷给看了,若是不纳了我,那我就去-死。”云梦甩开黄莺的手,抽噎道:“别拉我,我待会就在钟宅的大门口嚷嚷,若不愿,就直接撞死。” “去啊,别到时候被别人戳一下脊梁骨就不撞了。”沈如溪黑着脸从前院赶来 第127章 算盘落了空 这日下午,和大平就带着商行的打手前来找麻烦,棍子拍的铺门和桌椅咚咚响,顺带将排队购买之人给赶走。 “什么狗屁玩意!”和大平一手将纸张给撕下,揉成一团扔到沈如溪的跟前,“就是你这个臭娘们抹黑我们?” “冷一冷二将门口给看好了,”沈如溪跟着就从柜台抽出一棍子来,“好久没有关门打狗,今日看来能够过一过手瘾。” “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想跟老子动手?别不知好歹,待会被打得满地找牙。” 沈如溪抡着木棍往和大平的跟前走去,讪笑道:“那就得看看是谁被打得满地找牙了,动手!” 话落,冷一冷二如一阵风似地朝那帮打手去,加上桃茗,不到三个回合就将这四个气势汹汹的打手给擒住,沈如溪更是三下五除二将和大平给压制住。 “怎么,和老板是打算在地上找那颗牙,尽管说出来我动手助你打掉。” 和大平没有想到沈如溪竟有如此能耐,那该死的蒋苒苒不是说这人只有一张利嘴的吗?怎么还会有这一身的好功夫? “和老板怎么不作声?难道是难以抉择?既然如此,那我就大发慈悲将你的牙都打掉,桃茗,压着他!” 沈如溪说罢就将木棍给高高举起。 和大平瞧着棍子即将落下,连忙求饶,“别,别别别,姑奶奶的,别打我这龟孙子,别打。” “哦?那若是不打,岂不是与和老板的满地找牙的要求不符?又或者说和老板有话要与我说?” 和大平咕噜地咽下口水,怯怯地缩了缩脑袋,“我不知小娘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过来瞧瞧是谁诋毁咱们商行的。” 沈如溪悠悠地坐下,“和老板这个诋毁是什么意思?珍姐,将雪媚娘给拿出来。” “欸~”文珍应下就将昨日特意留下的橘子雪媚娘给拿了出来。 “喏,这就是用和老板商行所做的雪媚娘,我特意留了一个给你,让你自己来验证一下到底是不是我们诋毁你,吃。” 沈如溪见和大平的眼神闪过一抹惊色,就急着补充一句,“别担心,这吃不死的,最多就是咳咳。” 和大平听着话,小心脏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既然既然是一场误会,那那就这样算了。” “算了?那我们甜品屋的损失由哪位来赔,我的儿子女儿病倒在床又由哪位负责?” “我我来赔。” “好,就一万两白银,要是今日我看不到,那你就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若大老爷来问,我只管说是你是吃了我用的和记商行面粉做的雪媚娘。 又或者你可以供出幕后使者,然后将何家如何教唆你的来龙去脉说与外头人知晓,二选一,你挑一个。” 和大平心中一颤,这是知道何家的手笔了?难道是莫府那边出了问题?“横竖都是死,那你就杀了我,到时候何家定会替我报仇的。” 沈如溪料想到这人会这般说,毕竟何家在兴安可比她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权位重,和大平当属是不会轻易得罪何家的。 “外头排队的人可都听到了?” “听到了,这事与何家有关。” 外边的异口同声让和大平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白,“你这臭娘们阴我?” 沈如溪将棍子给放下,乐道:“是你自己控制不住嘴,又为何来怪我阴你?这下,你可是两头不到岸。 你猜何家会不会为了你,在公堂之上大大方方地承认是他教唆的你,还是会反站过来,和我一同将你锤死?” 和大平急了,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开来,“小娘子,我有证据,我给你,都给你,你找何家算账。” “何家我不急,但是你这种摇摆不定的黑心商户可不能逍遥法外,桃茗去报官,就说有一大群人证。” “你你”和大平没有想到会被沈如溪给摆一道,不由怒目圆睁,恨不得化身猛虎,直扑向这人。 只可惜被冷一给牢牢按压住,最终只能被送到府衙去。 待和记商行的人都被带走之后,沈如溪转身看向冷一,“你去找牙郎,去问问他何家那两家布庄主要是做哪些人的生意。” “是。” 和记商行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川溪甜品屋经过惩治和大平一事落得个为食客着想的好名声,生意渐渐火爆起来。 沈如溪忙的夜夜晚归,这就给某些心怀不轨之人一个趁机而入的机会。 这日,钟习川照例从酒楼回来到正院耳房沐浴洗漱,褪去衣物后便下浴池,正当神经放松下来之时,忽然身下有东西在动,细感便觉得是一只手, 于是连忙伸脚将底下之人给踢开。只听得一女子叫声,紧接便看到云梦出现在他面前。 “你一直躲在这里?荒唐,滚!” 云梦伏下身子,可怜巴巴道:“我自看到老爷的第一眼开始就对老爷情根深种,求老爷纳了我,日后我定会尽心服侍好老爷夫人的。” “周叔!周叔!”钟习川即刻沉下脸来,咬牙切齿道:“你若再敢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我是真的喜欢老爷,每天每夜都想着老爷。”云梦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本就是打算豁出去,她于是卯足了劲往钟习川的身上扑去。 只可惜还未触到钟习川的皮毛,就已经被这人给踢飞到墙边去。 钟习川趁此忙起身取过衣服往身上穿,“你死定了!” 周叔从前院急忙冲来,打开房门见到云梦一脸震惊,“大胆,你这贱婢竟敢打老爷的主意,黄莺,快进来将人带出去发卖。老爷,她还有伤着你?” 钟习川只沉着脸,握紧的拳头透露着内心的愤怒。 “我这身子已经被老爷给看了,若是不纳了我,那我就去-死。”云梦甩开黄莺的手,抽噎道:“别拉我,我待会就在钟宅的大门口嚷嚷,若不愿,就直接撞死。” “去啊,别到时候被别人戳一下脊梁骨就不撞了。”沈如溪黑着脸从前院赶来 第128章 钟习川等着人来哄呢 沈如溪真的没有想到这人竟会如此不顾颜面,如此大胆,心中愈发地气,“她既想要到钟宅外头去嚷嚷,那就直接这样将她给拖出去,看看她要找哪一个人纳了她。” 云梦这下惊了,忙转过身来磕叩,“求求夫人饶了我,就留我在这宅上,日后我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你和老爷的。” “免了,毕竟我们已经看到你是如何伺候的了,万一再给你一次机会,岂不是要爬到我的头上来作威作福?将她给毒哑了,拖出去发卖。” “不——”云梦使劲挣脱开来往前爬,“夫人,我错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日后这正院我一步也不会再踏进来。” “绿篱,红樱进来搭把手拖出去,要是她这小两点引发老爷眼疾,你们也难辞其咎。” “是。” “夫人夫、”云梦还想要继续说,就被黄莺一手给捂住,而后被绿篱红樱抬了出去。 其他人也就相继离场,沈如溪怯怯地看向钟习川,“木头,我、” “你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钟习川说完直接夺门而出。 “不是,我”沈如溪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这事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不是故意的。 夜色渐浓,沈如溪久久等不回钟习川,正想要出去找,这人就回来了,依旧是一脸黑沉。 “木头,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若是早知道她会这样,我当时就会将她给轰出去的。” 钟习川没有理会,只掀被上-床。 沈如溪连忙跟了上去,躺下后侧过身继续解释道:“我不是想着咱们初来乍到,这些人与我们不熟,就就想着杀鸡儆猴嘛,我我真是没想到她这么主动的。” 钟习川依旧没有回应。 “木头,我错了,你就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沈如溪见他还是没有回应,就试着伸手环上他的腰间,可这刚触着衣服,就被这人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麻溜地侧过身来抱住,还被抱得死死的。 沈如溪用手指戳开他的肩膀,冒出小脑袋来透气,“木头,你、” “我还没原谅你,别叫的这么亲切。” “哦,钟习川你刚才去哪里啦?” “这就是你对抱着你的人该有的称呼?” 他-奶奶的,木头又说亲切,全名又说陌生,若不是老娘心亏,指定一脚就将这王八蛋给踢下床去。 钟习川一手捏住她腰间的肉,低声道:“怎么不说话了?” “嗯那你刚才去哪里了?” “你叫谁?” 沈如溪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直将他的手给打掉,然后猛将这人给推开,背过身说道:“叫叫叫,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以往老娘也没生你那么久的气, 管你爱理不理的,去找阿猫阿狗都好,最好是以后都不要回来。” 钟习川当真是拿这人一点法子也没有,明着是她做错了事,现倒自己反要将她给哄回来,这人是准保将他给吃定了。 钟习川黏上沈如溪的后背,将她缓缓困于怀中,“我刚才到外头去就等着你这呆瓜来哄我回来,结果呢,让我就在外头吹了几个时辰的冷风,还穿着这么薄。” 沈如溪噗呲一下就笑出了声,“该你的,你就不会到房里来发脾气?难道还想演偶像剧不成?” “不生气了?呆瓜,”钟习川将沈如溪给抱紧了些,“听说最近何家的生意不大好,怕是又不知想什么鬼点子来打我们的主意。” “生意不大好?不大可能,毕竟他们的大客户可是来仪院的姑娘们,所以才能如此长久地做下去。对了,酒楼的装修布置如何?” “大堂内的灶头已经砌好,也画上相应的图案样式,二楼也就隔了雅间,想着这次就不用曲水流觞那些玩意,也好多些空间位置。” 沈如溪转过身来,轻道:“那就是随时都可以开张做生意咯?” “嗯嗯~那你有何打算?” “我想着既然可以腾出人手来,那么将靠近来仪院那间铺子也开了,何家的账,我们也应该好好地算一算了。” 钟习川猜到这人的心思,也就随她去,反正无论出什么事,他都会护着她。 两三日的功夫,靠近来仪院的川溪甜品铺子也就正式开张,来仪院的姑娘们纷纷来帮衬。 “小娘子,你这甜品实属是好吃,之前总是要排队,这下近着,总算是时常可以吃到。” “就是就是,不过啊,这甜品太过馋口,愣是让我们管不住嘴,估摸着要长肉了。” “哎,前些天柳四郎还说我丰腴了不少,看来我得戒戒口,就不买了。” 沈如溪将这人放下的雪媚娘给塞回去,微笑道:“谁说丰腴就不好看,不惹人喜欢啦?这若是打扮好了,还不是照样能将他的魂给勾的牢牢地?” “打扮?小娘子莫要说笑,要说会打扮的,咱们来仪院的姑娘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这话说着,其他女子纷纷摆弄发上的簪子和身上的衣物,一脸骄傲之色。 沈如溪微笑道:“姑娘们的能耐自是无法说的,只不过若是能够换种花样,想必就会让人耳目一新,到时候说不定比京中的那些姑娘都比下去呢。” “诶,小娘子这话有理,只是不知该如何打扮?” 沈如溪放眼扫视一番,乐道:“姑娘们自是天姿国色,实在是不宜用如此浓的妆容来将姣好的五官给盖住,脸上淡一些更妙,还有这衣裳,也该换个别致一点的款式。 若是你们不介意,我可以为你们设计对应的款式,准保着你们能够让人耳目一新,只不过” “不过什么?” “我这款式你们只能到我指定的店铺去买布匹做,要不然就恕民妇不能为之献谋划策了。” “这”姑娘们各面面相觑,她们与何家可是一直有往来的生意,平日里得到的价格也是较低的,况且她们现在对沈如溪这话半信半疑,自是抓不准。 沈如溪也清楚她们的顾虑,便笑道:“要不隔两日你们再过来,先看看效果?” 第128章 钟习川等着人来哄呢 沈如溪真的没有想到这人竟会如此不顾颜面,如此大胆,心中愈发地气,“她既想要到钟宅外头去嚷嚷,那就直接这样将她给拖出去,看看她要找哪一个人纳了她。” 云梦这下惊了,忙转过身来磕叩,“求求夫人饶了我,就留我在这宅上,日后我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你和老爷的。” “免了,毕竟我们已经看到你是如何伺候的了,万一再给你一次机会,岂不是要爬到我的头上来作威作福?将她给毒哑了,拖出去发卖。” “不——”云梦使劲挣脱开来往前爬,“夫人,我错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日后这正院我一步也不会再踏进来。” “绿篱,红樱进来搭把手拖出去,要是她这小两点引发老爷眼疾,你们也难辞其咎。” “是。” “夫人夫、”云梦还想要继续说,就被黄莺一手给捂住,而后被绿篱红樱抬了出去。 其他人也就相继离场,沈如溪怯怯地看向钟习川,“木头,我、” “你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钟习川说完直接夺门而出。 “不是,我”沈如溪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这事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不是故意的。 夜色渐浓,沈如溪久久等不回钟习川,正想要出去找,这人就回来了,依旧是一脸黑沉。 “木头,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若是早知道她会这样,我当时就会将她给轰出去的。” 钟习川没有理会,只掀被上-床。 沈如溪连忙跟了上去,躺下后侧过身继续解释道:“我不是想着咱们初来乍到,这些人与我们不熟,就就想着杀鸡儆猴嘛,我我真是没想到她这么主动的。” 钟习川依旧没有回应。 “木头,我错了,你就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沈如溪见他还是没有回应,就试着伸手环上他的腰间,可这刚触着衣服,就被这人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麻溜地侧过身来抱住,还被抱得死死的。 沈如溪用手指戳开他的肩膀,冒出小脑袋来透气,“木头,你、” “我还没原谅你,别叫的这么亲切。” “哦,钟习川你刚才去哪里啦?” “这就是你对抱着你的人该有的称呼?” 他-奶奶的,木头又说亲切,全名又说陌生,若不是老娘心亏,指定一脚就将这王八蛋给踢下床去。 钟习川一手捏住她腰间的肉,低声道:“怎么不说话了?” “嗯那你刚才去哪里了?” “你叫谁?” 沈如溪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直将他的手给打掉,然后猛将这人给推开,背过身说道:“叫叫叫,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以往老娘也没生你那么久的气, 管你爱理不理的,去找阿猫阿狗都好,最好是以后都不要回来。” 钟习川当真是拿这人一点法子也没有,明着是她做错了事,现倒自己反要将她给哄回来,这人是准保将他给吃定了。 钟习川黏上沈如溪的后背,将她缓缓困于怀中,“我刚才到外头去就等着你这呆瓜来哄我回来,结果呢,让我就在外头吹了几个时辰的冷风,还穿着这么薄。” 沈如溪噗呲一下就笑出了声,“该你的,你就不会到房里来发脾气?难道还想演偶像剧不成?” “不生气了?呆瓜,”钟习川将沈如溪给抱紧了些,“听说最近何家的生意不大好,怕是又不知想什么鬼点子来打我们的主意。” “生意不大好?不大可能,毕竟他们的大客户可是来仪院的姑娘们,所以才能如此长久地做下去。对了,酒楼的装修布置如何?” “大堂内的灶头已经砌好,也画上相应的图案样式,二楼也就隔了雅间,想着这次就不用曲水流觞那些玩意,也好多些空间位置。” 沈如溪转过身来,轻道:“那就是随时都可以开张做生意咯?” “嗯嗯~那你有何打算?” “我想着既然可以腾出人手来,那么将靠近来仪院那间铺子也开了,何家的账,我们也应该好好地算一算了。” 钟习川猜到这人的心思,也就随她去,反正无论出什么事,他都会护着她。 两三日的功夫,靠近来仪院的川溪甜品铺子也就正式开张,来仪院的姑娘们纷纷来帮衬。 “小娘子,你这甜品实属是好吃,之前总是要排队,这下近着,总算是时常可以吃到。” “就是就是,不过啊,这甜品太过馋口,愣是让我们管不住嘴,估摸着要长肉了。” “哎,前些天柳四郎还说我丰腴了不少,看来我得戒戒口,就不买了。” 沈如溪将这人放下的雪媚娘给塞回去,微笑道:“谁说丰腴就不好看,不惹人喜欢啦?这若是打扮好了,还不是照样能将他的魂给勾的牢牢地?” “打扮?小娘子莫要说笑,要说会打扮的,咱们来仪院的姑娘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这话说着,其他女子纷纷摆弄发上的簪子和身上的衣物,一脸骄傲之色。 沈如溪微笑道:“姑娘们的能耐自是无法说的,只不过若是能够换种花样,想必就会让人耳目一新,到时候说不定比京中的那些姑娘都比下去呢。” “诶,小娘子这话有理,只是不知该如何打扮?” 沈如溪放眼扫视一番,乐道:“姑娘们自是天姿国色,实在是不宜用如此浓的妆容来将姣好的五官给盖住,脸上淡一些更妙,还有这衣裳,也该换个别致一点的款式。 若是你们不介意,我可以为你们设计对应的款式,准保着你们能够让人耳目一新,只不过” “不过什么?” “我这款式你们只能到我指定的店铺去买布匹做,要不然就恕民妇不能为之献谋划策了。” “这”姑娘们各面面相觑,她们与何家可是一直有往来的生意,平日里得到的价格也是较低的,况且她们现在对沈如溪这话半信半疑,自是抓不准。 沈如溪也清楚她们的顾虑,便笑道:“要不隔两日你们再过来,先看看效果?” 第129章 酒楼竟被姓何的包了场 众姑娘一听,接连点头应下,而后相继离去。 沈如溪夜间便寻着钟习川一同描绘改良过的古代衣物,次日再送到与何家对着干的辛记布庄定做出来。 转眼,两日便过去了,来仪院的姑娘如期而至,一见到沈如溪手上的连衫儒绣裙,便是欣喜若狂,接连试过满意后忙问道:“小娘子,不知是哪间布庄?” 沈如溪将衣物给折叠好,微笑道:“西林大道拐角旁的辛记布庄,我亦是念在你们的不容易,所以就与店家商议了一个折中的优惠价,你们尽管去就是了。” “谢小娘子。”说完,便一窝蜂地散了。 自来仪院的姑娘穿上新款式之后,兴安便刮起了一阵潮流风向,辛记布庄每日忙的不可开交。 与之对比,何家布庄就惨淡的不得了,开门即是亏,何文才立马就想到是沈如溪的手笔,故气的直与蒋苒苒商讨如何反击。 与此同时,川溪甜品屋以及川溪甜品铺子经来仪院和辛记布庄的推荐,愈发地火热高涨,沈如溪瞧着也是时候了,就唤月宇到牙子行去将牙郎唤来。 “哎哟小娘子,可是有何大买卖将我给唤来?” 沈如溪将桌上的茶杯往牙郎的眼前推了推,微笑道:“不知牙郎可有探的有关我这两间铺子的消息?比如说有豪门贵族想要买之类的。” “哎哟哟,小娘子,这可是当然有,只不过都被我隐隐拒了,毕竟这是赚钱的玩意,谁不惦记呢?” “别拒,我正想将它们给高价卖出去。” 牙郎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又恢复过来,咧嘴笑道:“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想要往京城方向去了?” 沈如溪将茶杯给放下,摇头道:“咱们酒楼也该营业了,何况经过来仪院这事,不知何家的存什么心思来害我们呢,不如就将铺子卖了,揣钱入袋,安全。” “小娘子说的是,前日个司徒家就派人来问,说是打听铺子的事,话语中也是想着开甜品铺子,说要是有现成的,高价亦无妨。” “哦?”沈如溪一瞬间来劲,坐直身子问道:“那高价是有多高?” 牙郎抿了口茶,乐道:“这司徒家可谓是与欧阳家相熟,两位家主因出手阔绰而结成好友,至于这有多高,就得劳烦小娘子细品了。” 沈如溪回想起欧阳家主一出手就二千两方子钱,立马就心动起来,“牙郎,还得劳烦你将咱们这两间铺子要出售的事情给传出去,事成之后,定是重重有赏。” “好嘞。” 在牙子行放出消息的一天时间里,此前有意向的生意人纷纷前来打听消息,一听是价高者得,就竭尽所能地报价。 两天过后,沈如溪以三千两卖出川溪甜品屋,以及三千六百两卖出川溪甜品铺子,狠狠地大赚了一笔。 时间于弹指间飞逝到炎热的夏季,川溪酒楼也算是正式开张,夏日限定套餐再一次席卷而来,以舒服清爽的大堂环境,以及价格适中的新品俘获一众百姓的心。 兴安的川溪酒楼,脚跟算是站稳了。 可生活愈是顺遂,有人就愈看不过眼。 “你们,都给我出去,今日这里我算是包下了。”何文才扶着大肚子的蒋苒苒小心翼翼地从外头进来。 堂内的百姓被何家的打手给挤兑到一旁去。 沈如溪听着声音,连忙从厨房内走出来,“哟,前姐夫,不知是哪里来的风将你给吹来了?” 何文才将蒋苒苒扶着坐下以后才应道:“将人都赶出去,这里何家包了,所有不走的,就别怪手下不留情。” 话落,十来个健硕的打手就从外头冲了进来,哼哼呛呛地将食客给赶出去。 何家的布庄生意大受打击,既然沈如溪不让他好过,那她也就别想好过。 “说实话咱们酒楼也有包场的服务,只是前姐夫这是怎么回事?嘴上说着是包了,可银子呢?”沈如溪说着就摊开手掌要钱。 何文才即刻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扔过去,“我们这些人逛的累了,就进来歇歇,不必过于热情招待,就一杯水就好。” “哦?那剩下的九百九十九两,是要到宅上拿去吗?竹鸣,去。” “慢着,这场子我就不包了,尽管放人进来,看看谁想要与何家一同分享川溪酒楼的美味。” 沈如溪悠悠地坐下,开口说道:“前姐夫一开始就直说来搞事的不就好了,犯不着这般打脸充胖子,毕竟何家现在的处境我明白。” 何文才轻哼一声,“你单是明白怎么能够,感同身受才是真真切切地明白,即日起,这川溪酒楼就是咱们何家的聚集地,若是有什么人敢与何家叫板,尽管试试。” 沈如溪拍桌而起,“你算什么狗屁东西,我此前敬你才叫你一声前姐夫,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站在我头顶上作威作福, 何家?不就是靠两间布庄铺子才撑起来的玩意?现在濒临倒闭,还想着在这耍威风呢。 来人,将这群狗屁东西给打出去,以免脏了我这儿的地。” 只闻得后头应了一声,冷一冷二他们就纷然持棍而上,沈如溪和钟习川也紧随着打辅助,一刻不到的功夫,何文才和蒋苒苒就被扫地出门。 “咱们川溪酒楼可不是何家的聚集地,自今日起,何家众人不得踏入此地半步,否则准有好东西等着。” “你这泼妇,等着!”何文才怒指后悻悻离去。 何文才在川溪酒楼耍威风一事半会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兴安,何家本就不大好的名声现下又经这嚯嚯,顿惹的人憎鬼厌,布庄别说人,就连苍蝇都不见飞一只进去。 川溪酒楼因勇于反抗而获得一片掌声,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钟贺见着日进如此多钱财,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丝心思。 若是他也开一间酒楼或者小铺子,那这么多钱就全是装入他的袋子里,这般想来,他便到北街的牙子行去,正好,遇到何文才 第129章 酒楼竟被姓何的包了场 众姑娘一听,接连点头应下,而后相继离去。 沈如溪夜间便寻着钟习川一同描绘改良过的古代衣物,次日再送到与何家对着干的辛记布庄定做出来。 转眼,两日便过去了,来仪院的姑娘如期而至,一见到沈如溪手上的连衫儒绣裙,便是欣喜若狂,接连试过满意后忙问道:“小娘子,不知是哪间布庄?” 沈如溪将衣物给折叠好,微笑道:“西林大道拐角旁的辛记布庄,我亦是念在你们的不容易,所以就与店家商议了一个折中的优惠价,你们尽管去就是了。” “谢小娘子。”说完,便一窝蜂地散了。 自来仪院的姑娘穿上新款式之后,兴安便刮起了一阵潮流风向,辛记布庄每日忙的不可开交。 与之对比,何家布庄就惨淡的不得了,开门即是亏,何文才立马就想到是沈如溪的手笔,故气的直与蒋苒苒商讨如何反击。 与此同时,川溪甜品屋以及川溪甜品铺子经来仪院和辛记布庄的推荐,愈发地火热高涨,沈如溪瞧着也是时候了,就唤月宇到牙子行去将牙郎唤来。 “哎哟小娘子,可是有何大买卖将我给唤来?” 沈如溪将桌上的茶杯往牙郎的眼前推了推,微笑道:“不知牙郎可有探的有关我这两间铺子的消息?比如说有豪门贵族想要买之类的。” “哎哟哟,小娘子,这可是当然有,只不过都被我隐隐拒了,毕竟这是赚钱的玩意,谁不惦记呢?” “别拒,我正想将它们给高价卖出去。” 牙郎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又恢复过来,咧嘴笑道:“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想要往京城方向去了?” 沈如溪将茶杯给放下,摇头道:“咱们酒楼也该营业了,何况经过来仪院这事,不知何家的存什么心思来害我们呢,不如就将铺子卖了,揣钱入袋,安全。” “小娘子说的是,前日个司徒家就派人来问,说是打听铺子的事,话语中也是想着开甜品铺子,说要是有现成的,高价亦无妨。” “哦?”沈如溪一瞬间来劲,坐直身子问道:“那高价是有多高?” 牙郎抿了口茶,乐道:“这司徒家可谓是与欧阳家相熟,两位家主因出手阔绰而结成好友,至于这有多高,就得劳烦小娘子细品了。” 沈如溪回想起欧阳家主一出手就二千两方子钱,立马就心动起来,“牙郎,还得劳烦你将咱们这两间铺子要出售的事情给传出去,事成之后,定是重重有赏。” “好嘞。” 在牙子行放出消息的一天时间里,此前有意向的生意人纷纷前来打听消息,一听是价高者得,就竭尽所能地报价。 两天过后,沈如溪以三千两卖出川溪甜品屋,以及三千六百两卖出川溪甜品铺子,狠狠地大赚了一笔。 时间于弹指间飞逝到炎热的夏季,川溪酒楼也算是正式开张,夏日限定套餐再一次席卷而来,以舒服清爽的大堂环境,以及价格适中的新品俘获一众百姓的心。 兴安的川溪酒楼,脚跟算是站稳了。 可生活愈是顺遂,有人就愈看不过眼。 “你们,都给我出去,今日这里我算是包下了。”何文才扶着大肚子的蒋苒苒小心翼翼地从外头进来。 堂内的百姓被何家的打手给挤兑到一旁去。 沈如溪听着声音,连忙从厨房内走出来,“哟,前姐夫,不知是哪里来的风将你给吹来了?” 何文才将蒋苒苒扶着坐下以后才应道:“将人都赶出去,这里何家包了,所有不走的,就别怪手下不留情。” 话落,十来个健硕的打手就从外头冲了进来,哼哼呛呛地将食客给赶出去。 何家的布庄生意大受打击,既然沈如溪不让他好过,那她也就别想好过。 “说实话咱们酒楼也有包场的服务,只是前姐夫这是怎么回事?嘴上说着是包了,可银子呢?”沈如溪说着就摊开手掌要钱。 何文才即刻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扔过去,“我们这些人逛的累了,就进来歇歇,不必过于热情招待,就一杯水就好。” “哦?那剩下的九百九十九两,是要到宅上拿去吗?竹鸣,去。” “慢着,这场子我就不包了,尽管放人进来,看看谁想要与何家一同分享川溪酒楼的美味。” 沈如溪悠悠地坐下,开口说道:“前姐夫一开始就直说来搞事的不就好了,犯不着这般打脸充胖子,毕竟何家现在的处境我明白。” 何文才轻哼一声,“你单是明白怎么能够,感同身受才是真真切切地明白,即日起,这川溪酒楼就是咱们何家的聚集地,若是有什么人敢与何家叫板,尽管试试。” 沈如溪拍桌而起,“你算什么狗屁东西,我此前敬你才叫你一声前姐夫,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站在我头顶上作威作福, 何家?不就是靠两间布庄铺子才撑起来的玩意?现在濒临倒闭,还想着在这耍威风呢。 来人,将这群狗屁东西给打出去,以免脏了我这儿的地。” 只闻得后头应了一声,冷一冷二他们就纷然持棍而上,沈如溪和钟习川也紧随着打辅助,一刻不到的功夫,何文才和蒋苒苒就被扫地出门。 “咱们川溪酒楼可不是何家的聚集地,自今日起,何家众人不得踏入此地半步,否则准有好东西等着。” “你这泼妇,等着!”何文才怒指后悻悻离去。 何文才在川溪酒楼耍威风一事半会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兴安,何家本就不大好的名声现下又经这嚯嚯,顿惹的人憎鬼厌,布庄别说人,就连苍蝇都不见飞一只进去。 川溪酒楼因勇于反抗而获得一片掌声,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钟贺见着日进如此多钱财,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丝心思。 若是他也开一间酒楼或者小铺子,那这么多钱就全是装入他的袋子里,这般想来,他便到北街的牙子行去,正好,遇到何文才 第130章 钟沈遭反叛 两人一见如故,何文才一套话,就将钟贺内里的小心思都套了出来,当即就邀他到悦来大酒楼一叙。 接连好几日,钟贺在酒楼都显得不大对劲,要么就漫无目的地走向厨房溜达,要么就心不在焉地对着账本发呆,更甚有时被叫到也不清楚。 钟习川将他这些举动都收入眼中,于是派竹鸣去留意着点。 这日夜间洗漱过后,沈如溪一边缝着里衣一边问道:“喂木头,那钟贺是不是到来仪院鬼混去了?” “诶,溪,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跟了上去瞧看?” “那倒是犯不着,只不过我嗅到他身上有来仪院姑娘们的脂粉香,看来环境还真是影响人,出来那时多淳朴自信的,现在”沈如溪轻叹了一声。 钟习川将医书给放下,轻声应道:“竹鸣跟着他,说是见到他偶尔出入赌坊,还装作一副老大爷的模样,说话都拽拽的,我倒是怕他会惹祸上身。” “那竹鸣可还有见到他和其他人在一块?我怎觉着他是被人带坏的呢。” 钟习川眉角一扬,挪到沈如溪旁边坐着,乐道:“咱们这沈大当家的就是聪明~” 沈如溪停下手上的功夫,转过头来略带惊讶道:“还真是?是谁?该不会是这么巧遇到何家那败类了?” 钟习川打一响指,乐道:“没错,竹鸣说何文才又是请钟贺到悦来吃大餐,又是带上花楼,总之兴安有趣的地方都去了,钟贺哪受得了此等诱-惑,所以就愈发上迷。” “估计这不是诱不诱-惑的问题,而是他本来自己的心就不定,要不然哪能别人一吹,他就摆动,怕是第二个钟习河啊,这下可难搞。” “这样,我先修书一封将钟贺的情况说与族长听,问问他该如何处理,而我们就让周叔通知他们小心些,盯紧钟贺,不要让下毒之事再次发生。” “好,按你说的。” 将信送出的第三天,钟贺收拾好包袱前来请辞。 “叔叔婶婶,感谢你们此前的收留之举,现如今我已对这兴安熟悉,也寻着一份活计,就不打扰叔婶了。” 沈如溪看了钟习川一眼,转而微笑道:“你可是要到何处去?此前怎么从未听你提及过此事?” 钟贺捏捏手,只低着头不愿回应。 他虽是在钟宅不愁吃不愁穿的,可毕竟就是一外人,而且钟浩文是长子,就算他在这里拼了命的干活,钟家的产业始终不会落到他身上,也不会有好的前途。 倒不如趁现在及时接受何文才的邀请,与他一同开铺子变强大起来,到时候他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回到乡下去也威风。 “噢,这我们本想问问助你打听一下看可不可靠,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们就安心了,只不过这出门在外的,还是得小心为上,勿要太过信任别人才是。” 钟贺松了一口气,欢快道:“谢婶子教诲,那我就先走了,叔叔婶婶,多保重。” “去。”沈如溪和钟习川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待钟贺走后,冷一冷二便暗中随上,直至见到这人停在东边大道一匾额亮新的铺子旁,才掉头返回。 “估计那铺子就是蒋苒苒陪嫁到何家的,看来何文才是想着打价格战将我们拉胯。” 钟习川摇了摇头,“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何文才能靠近钟贺,想必是对他的背景有所调查,得知他是咱们族长的孙子,如何是你,你会怎么走?” 沈如溪抿下唇,半会才应道:“我会利用他,毕竟这宝贝孙子若是损手烂脚,或有性命之忧,这带他出来的两口子准会遭殃。” “那暂时只能先盯着了。” 次日,东边大道的飘香铺子开张大吉,售卖的正是与川溪酒楼相似的套餐,只不过价格更加优惠,一下子就涌入大批食客探店。 身为代理店家的钟贺,见此盛况,心中愈发肯定何文才对他的惜才之意,便愈发唯命是从,恨不得时刻黏在何文才的身边听令。 时光悠悠溜走,间隔十二天光阴,钟习川可算是收到族长的回信。 沈如溪见着钟习川那略微皱起的眉头,就开口问道:“木头,族长可是在信上说了什么?” “来回几句都说钟贺是小孩子心性,让我们多加管教约束,言语间还略微带有些许埋怨我们照顾不周的意思。” “埋怨?呵,我们这带他出来又是包他吃包他住的,还有薪资可领,这反倒是成了咱们的不是,真真是一头白眼狼,按我说就直接把他送回去好了。” 钟习川乐得将这鼓起腮帮子的小家伙给圈住,“怎么送?人家现在背后有靠山,你送得了吗?何况,飘香铺子的生意不算差,就更乐意待了。” “还有心思笑,那你说怎么办?”沈如溪‘重重’地握拳捶向钟习川的胸膛。 “冷一说钟贺最近去赌坊愈发频了,我怕迟早他会扑在这上边。” “赌坊赌坊?!” 钟习川戳了一下这人的脑门壳,乐道:“你如此激动作甚?不是早就知道这人出入过赌坊了?” 沈如溪咕噜地咽下口水,“现在怎么一样?此前我尚且当他自乡下来没见过世面进去走走,可现在我怀疑这极大可能是个套,又或是无底洞。 何文才定是与钟贺相处之时摸准了这人的心性,将他引到赌坊去给点小甜头,之后这球就越滚越大,无力偿还之时定会寻上门来。 钟贺只不过是飘香铺子的代理店家,这万一那些赌坊之人要铺子来偿还又或是砸了,那何家指定是要来找我们算账的呀。” 钟习川觉得有理,提议道:“那我现在就临摹族长的字迹,说是家中出了事,让他赶快回去。” “好。” 可钟习川这才想要提笔,冷一便急冲冲地站在房外说道:“老爷夫人不好了,钟贺在飘香铺子被赌坊的人团团围住,哭喊着让你们去救。” 第130章 钟沈遭反叛 两人一见如故,何文才一套话,就将钟贺内里的小心思都套了出来,当即就邀他到悦来大酒楼一叙。 接连好几日,钟贺在酒楼都显得不大对劲,要么就漫无目的地走向厨房溜达,要么就心不在焉地对着账本发呆,更甚有时被叫到也不清楚。 钟习川将他这些举动都收入眼中,于是派竹鸣去留意着点。 这日夜间洗漱过后,沈如溪一边缝着里衣一边问道:“喂木头,那钟贺是不是到来仪院鬼混去了?” “诶,溪,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跟了上去瞧看?” “那倒是犯不着,只不过我嗅到他身上有来仪院姑娘们的脂粉香,看来环境还真是影响人,出来那时多淳朴自信的,现在”沈如溪轻叹了一声。 钟习川将医书给放下,轻声应道:“竹鸣跟着他,说是见到他偶尔出入赌坊,还装作一副老大爷的模样,说话都拽拽的,我倒是怕他会惹祸上身。” “那竹鸣可还有见到他和其他人在一块?我怎觉着他是被人带坏的呢。” 钟习川眉角一扬,挪到沈如溪旁边坐着,乐道:“咱们这沈大当家的就是聪明~” 沈如溪停下手上的功夫,转过头来略带惊讶道:“还真是?是谁?该不会是这么巧遇到何家那败类了?” 钟习川打一响指,乐道:“没错,竹鸣说何文才又是请钟贺到悦来吃大餐,又是带上花楼,总之兴安有趣的地方都去了,钟贺哪受得了此等诱-惑,所以就愈发上迷。” “估计这不是诱不诱-惑的问题,而是他本来自己的心就不定,要不然哪能别人一吹,他就摆动,怕是第二个钟习河啊,这下可难搞。” “这样,我先修书一封将钟贺的情况说与族长听,问问他该如何处理,而我们就让周叔通知他们小心些,盯紧钟贺,不要让下毒之事再次发生。” “好,按你说的。” 将信送出的第三天,钟贺收拾好包袱前来请辞。 “叔叔婶婶,感谢你们此前的收留之举,现如今我已对这兴安熟悉,也寻着一份活计,就不打扰叔婶了。” 沈如溪看了钟习川一眼,转而微笑道:“你可是要到何处去?此前怎么从未听你提及过此事?” 钟贺捏捏手,只低着头不愿回应。 他虽是在钟宅不愁吃不愁穿的,可毕竟就是一外人,而且钟浩文是长子,就算他在这里拼了命的干活,钟家的产业始终不会落到他身上,也不会有好的前途。 倒不如趁现在及时接受何文才的邀请,与他一同开铺子变强大起来,到时候他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回到乡下去也威风。 “噢,这我们本想问问助你打听一下看可不可靠,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们就安心了,只不过这出门在外的,还是得小心为上,勿要太过信任别人才是。” 钟贺松了一口气,欢快道:“谢婶子教诲,那我就先走了,叔叔婶婶,多保重。” “去。”沈如溪和钟习川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待钟贺走后,冷一冷二便暗中随上,直至见到这人停在东边大道一匾额亮新的铺子旁,才掉头返回。 “估计那铺子就是蒋苒苒陪嫁到何家的,看来何文才是想着打价格战将我们拉胯。” 钟习川摇了摇头,“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何文才能靠近钟贺,想必是对他的背景有所调查,得知他是咱们族长的孙子,如何是你,你会怎么走?” 沈如溪抿下唇,半会才应道:“我会利用他,毕竟这宝贝孙子若是损手烂脚,或有性命之忧,这带他出来的两口子准会遭殃。” “那暂时只能先盯着了。” 次日,东边大道的飘香铺子开张大吉,售卖的正是与川溪酒楼相似的套餐,只不过价格更加优惠,一下子就涌入大批食客探店。 身为代理店家的钟贺,见此盛况,心中愈发肯定何文才对他的惜才之意,便愈发唯命是从,恨不得时刻黏在何文才的身边听令。 时光悠悠溜走,间隔十二天光阴,钟习川可算是收到族长的回信。 沈如溪见着钟习川那略微皱起的眉头,就开口问道:“木头,族长可是在信上说了什么?” “来回几句都说钟贺是小孩子心性,让我们多加管教约束,言语间还略微带有些许埋怨我们照顾不周的意思。” “埋怨?呵,我们这带他出来又是包他吃包他住的,还有薪资可领,这反倒是成了咱们的不是,真真是一头白眼狼,按我说就直接把他送回去好了。” 钟习川乐得将这鼓起腮帮子的小家伙给圈住,“怎么送?人家现在背后有靠山,你送得了吗?何况,飘香铺子的生意不算差,就更乐意待了。” “还有心思笑,那你说怎么办?”沈如溪‘重重’地握拳捶向钟习川的胸膛。 “冷一说钟贺最近去赌坊愈发频了,我怕迟早他会扑在这上边。” “赌坊赌坊?!” 钟习川戳了一下这人的脑门壳,乐道:“你如此激动作甚?不是早就知道这人出入过赌坊了?” 沈如溪咕噜地咽下口水,“现在怎么一样?此前我尚且当他自乡下来没见过世面进去走走,可现在我怀疑这极大可能是个套,又或是无底洞。 何文才定是与钟贺相处之时摸准了这人的心性,将他引到赌坊去给点小甜头,之后这球就越滚越大,无力偿还之时定会寻上门来。 钟贺只不过是飘香铺子的代理店家,这万一那些赌坊之人要铺子来偿还又或是砸了,那何家指定是要来找我们算账的呀。” 钟习川觉得有理,提议道:“那我现在就临摹族长的字迹,说是家中出了事,让他赶快回去。” “好。” 可钟习川这才想要提笔,冷一便急冲冲地站在房外说道:“老爷夫人不好了,钟贺在飘香铺子被赌坊的人团团围住,哭喊着让你们去救。” 第131章 钟习川当众露一手 沈如溪立马问道:“何家的人可在场?” 冷一摇头道:“不在。” “该死的,这何文才定是准备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挖坑等我们呢。” 钟习川站起身来拉过沈如溪,“走,我们去看看。” “嗯嗯。” 马车一绕进东边大道,便可听到哭喊叫骂声,沈如溪撩开门帘往外看,只见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前边的飘香铺子。 隐隐可听到有一人喝道:“既然不能偿还赌债,那就用这间铺子赔,来人,将契约给拿上来让他签字盖印。” 紧接便闻得钟贺求饶道:“别,杨老板再等等,我叔叔婶婶很快就来了,他们有钱,是开酒楼的,一定不会拖欠赌债。” “你刚才就是这么说的,可人呢,人去哪里了?别想着在这拖延时间,对老子来说不管用。” “来了,很快就到了,他们不会弃我于不顾的,再等等。” “我呸,你们将他按着盖印,要不然就将他的手给剁了。” 沈如溪和钟习川连忙跳下车,推开拥挤的人群往里走,在钟贺要盖印前将契约给夺了过来。 “叔叔,婶婶!” 杨不穷转眼看向就近的沈如溪,“你们就是这臭小子的叔婶?来的正好,他的赌债我就找你们要了。” 沈如溪抿了下唇,将钟习川递来的契约给接过,微笑道:“你们是想要以铺子抵债吗?” “他还不上,自然是要寻铺子的事。” “哦~那他究竟是欠了多少?” “五千两!” 沈如溪往四周看去,在不远处一树下见到何文才的身影,“人长着嘴,不是要乱喊价的,刚才我问你是不是要铺子抵债,你说是,既是如此,又何来值五千两银子?” “我这是还要剁他一只手补数。” “可我刚才听到的是他不盖印才要剁的呀,而且你这契约上也并未说明,所以按照这边铺子的价格,就在八九百两左右,要不一千两将恩怨结了?” 杨不穷岂会如此就范,他拿着这铺子无非就是与何文才暗下有交易,待成功后他就有三千两进账,现如今岂能白白让一千两给搪塞了去?幸好他早有防备。 “来人,将咱们赌坊的账本给拿来,让他们钟家人好好瞧瞧,这败家玩意究竟是欠了多少钱。” 话落一瘦弱男子就将账簿给捧了上来,杨不穷接过后将其翻到最后一页,密密麻麻地数将沈如溪的眼都看花了,最后落在四千九百八十两的数字上。 “看到没?这人来了咱们赌坊十二次,赢了一千两后就一直输,直至昨日累计欠款四千九百八十两,若你们不愿给最后那二十两也就罢,但其他的要全部都还清。 要不然别说你们走不走得出兴安门,就算是告到府衙去,咱们赌坊也是占着大理的。” 沈如溪深深地吞了一口气,这事若是将铺子交出去,到时候何文才定会来寻他们算账,怕到时就是要他们川溪酒楼了,看来这数是变不得了。 钟习川注意到沈如溪的眉头微皱,于是开口说道:“这五千两对我们这初来乍到的人来说未免是笔大数目,而且自有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的说法。” 杨不穷这才将目光落到钟习川的身上,疑惑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要与我们赌一场?” “钟贺常在你们赌坊赌的是什么?” “大小。” “好,那就赌这个。” 杨不穷轻哼一声就说道:“来人,回赌坊取骰子和骰子盅。” 钟习川急忙应道:“不必如此麻烦,冷一,到附近买几粒骰子,用碗来盖着就行。” “是。” 冷一去后,飘香铺子里头的人将一桌子搬出,分出大和小两个区域后,就在上边搁了一空碗。 钟习川凑近沈如溪问道:“溪,你身上可带有多少银票?” “带的不多,只有五百两,够吗?” “不够,你让冷二回宅取一千两过来。” 沈如溪轻抿了下唇,她不知钟习川是否有赢的本事,但这人向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她信他就是。 “好,我这就去。” 在沈如溪告知冷二之后,冷一也将骰子给买回来了,杨不穷推开小厮亲自上场,接过空碗后就摇了摇,轻笑道:“一赔一?” 钟习川点了下头,“开始。” 杨不穷立马将骰子给盖住,麻溜而有技巧地在桌上滑动,耍上半会功夫就停下,“请。” 钟习川往大字的区域压下一百两,“开!” 杨不穷一举将碗给抓起,“一、二、一,小,抱歉了。”说着就将一百两给滑到自己的区域内。 “不如一赔二?” 杨不穷挑了一下眉,不管是不是用他们赌坊的骰子盅,他都不会轻易输,毕竟他这手法可是练习的出神入化,任人怎么听都不会猜对。既如此,又何必怕? “好,就一赔二。”杨不穷说罢就重新摇了起来,半会功夫就又停下,“请。” 钟习川往小字的区域压下一百两,“开。” 杨不穷将碗给举起,“五、六、五,大,抱歉了。”说着就又将钱给滑到自己的区域来。 钟习川将剩下的三百两给放到中间去,“要不然这一局来一赔四好了?” “随你。”杨不穷使劲将骰子给摇了起来,更嚣张地搁到半空中玩弄,倏而啪地一下落于桌上,“请。” 钟习川将银票挪向大的区域。 杨不穷扬起嘴角,笑道:“二、二、二,小,抱歉了~” 经碗一开,周遭的人哄声一大片,有看戏的,有抓心的,也有鼓舞的。 沈如溪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她刚才试着从钟习川的脸上观察出一丝异样来,可无奈这冰山脸始终不见动容,她也没有把握了。 “夫人,钱拿到了。” “好。” 与此同时,钟习川也看到了冷二挤着进来,于是便走向沈如溪将一千两银票给拿了过来,明晃晃地亮在杨不穷的眼前。 “东家的,不知道这一赔六的买卖,你来还是不来?” 第131章 钟习川当众露一手 沈如溪立马问道:“何家的人可在场?” 冷一摇头道:“不在。” “该死的,这何文才定是准备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挖坑等我们呢。” 钟习川站起身来拉过沈如溪,“走,我们去看看。” “嗯嗯。” 马车一绕进东边大道,便可听到哭喊叫骂声,沈如溪撩开门帘往外看,只见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前边的飘香铺子。 隐隐可听到有一人喝道:“既然不能偿还赌债,那就用这间铺子赔,来人,将契约给拿上来让他签字盖印。” 紧接便闻得钟贺求饶道:“别,杨老板再等等,我叔叔婶婶很快就来了,他们有钱,是开酒楼的,一定不会拖欠赌债。” “你刚才就是这么说的,可人呢,人去哪里了?别想着在这拖延时间,对老子来说不管用。” “来了,很快就到了,他们不会弃我于不顾的,再等等。” “我呸,你们将他按着盖印,要不然就将他的手给剁了。” 沈如溪和钟习川连忙跳下车,推开拥挤的人群往里走,在钟贺要盖印前将契约给夺了过来。 “叔叔,婶婶!” 杨不穷转眼看向就近的沈如溪,“你们就是这臭小子的叔婶?来的正好,他的赌债我就找你们要了。” 沈如溪抿了下唇,将钟习川递来的契约给接过,微笑道:“你们是想要以铺子抵债吗?” “他还不上,自然是要寻铺子的事。” “哦~那他究竟是欠了多少?” “五千两!” 沈如溪往四周看去,在不远处一树下见到何文才的身影,“人长着嘴,不是要乱喊价的,刚才我问你是不是要铺子抵债,你说是,既是如此,又何来值五千两银子?” “我这是还要剁他一只手补数。” “可我刚才听到的是他不盖印才要剁的呀,而且你这契约上也并未说明,所以按照这边铺子的价格,就在八九百两左右,要不一千两将恩怨结了?” 杨不穷岂会如此就范,他拿着这铺子无非就是与何文才暗下有交易,待成功后他就有三千两进账,现如今岂能白白让一千两给搪塞了去?幸好他早有防备。 “来人,将咱们赌坊的账本给拿来,让他们钟家人好好瞧瞧,这败家玩意究竟是欠了多少钱。” 话落一瘦弱男子就将账簿给捧了上来,杨不穷接过后将其翻到最后一页,密密麻麻地数将沈如溪的眼都看花了,最后落在四千九百八十两的数字上。 “看到没?这人来了咱们赌坊十二次,赢了一千两后就一直输,直至昨日累计欠款四千九百八十两,若你们不愿给最后那二十两也就罢,但其他的要全部都还清。 要不然别说你们走不走得出兴安门,就算是告到府衙去,咱们赌坊也是占着大理的。” 沈如溪深深地吞了一口气,这事若是将铺子交出去,到时候何文才定会来寻他们算账,怕到时就是要他们川溪酒楼了,看来这数是变不得了。 钟习川注意到沈如溪的眉头微皱,于是开口说道:“这五千两对我们这初来乍到的人来说未免是笔大数目,而且自有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的说法。” 杨不穷这才将目光落到钟习川的身上,疑惑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要与我们赌一场?” “钟贺常在你们赌坊赌的是什么?” “大小。” “好,那就赌这个。” 杨不穷轻哼一声就说道:“来人,回赌坊取骰子和骰子盅。” 钟习川急忙应道:“不必如此麻烦,冷一,到附近买几粒骰子,用碗来盖着就行。” “是。” 冷一去后,飘香铺子里头的人将一桌子搬出,分出大和小两个区域后,就在上边搁了一空碗。 钟习川凑近沈如溪问道:“溪,你身上可带有多少银票?” “带的不多,只有五百两,够吗?” “不够,你让冷二回宅取一千两过来。” 沈如溪轻抿了下唇,她不知钟习川是否有赢的本事,但这人向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她信他就是。 “好,我这就去。” 在沈如溪告知冷二之后,冷一也将骰子给买回来了,杨不穷推开小厮亲自上场,接过空碗后就摇了摇,轻笑道:“一赔一?” 钟习川点了下头,“开始。” 杨不穷立马将骰子给盖住,麻溜而有技巧地在桌上滑动,耍上半会功夫就停下,“请。” 钟习川往大字的区域压下一百两,“开!” 杨不穷一举将碗给抓起,“一、二、一,小,抱歉了。”说着就将一百两给滑到自己的区域内。 “不如一赔二?” 杨不穷挑了一下眉,不管是不是用他们赌坊的骰子盅,他都不会轻易输,毕竟他这手法可是练习的出神入化,任人怎么听都不会猜对。既如此,又何必怕? “好,就一赔二。”杨不穷说罢就重新摇了起来,半会功夫就又停下,“请。” 钟习川往小字的区域压下一百两,“开。” 杨不穷将碗给举起,“五、六、五,大,抱歉了。”说着就又将钱给滑到自己的区域来。 钟习川将剩下的三百两给放到中间去,“要不然这一局来一赔四好了?” “随你。”杨不穷使劲将骰子给摇了起来,更嚣张地搁到半空中玩弄,倏而啪地一下落于桌上,“请。” 钟习川将银票挪向大的区域。 杨不穷扬起嘴角,笑道:“二、二、二,小,抱歉了~” 经碗一开,周遭的人哄声一大片,有看戏的,有抓心的,也有鼓舞的。 沈如溪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她刚才试着从钟习川的脸上观察出一丝异样来,可无奈这冰山脸始终不见动容,她也没有把握了。 “夫人,钱拿到了。” “好。” 与此同时,钟习川也看到了冷二挤着进来,于是便走向沈如溪将一千两银票给拿了过来,明晃晃地亮在杨不穷的眼前。 “东家的,不知道这一赔六的买卖,你来还是不来?” 第132章 某男又求着要奖励了 杨不穷轻蔑一笑应道:“你们钟家人,赶着趟给老子送钱使,不来岂不是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一赔六,来就来。” 四周的人紧张地往前挪靠,甚至屏住了呼吸期待这一番博弈。 沈如溪的小心脏一下子就窜上了天灵盖,她本想着钟习川靠这一千两来分好几次摸索着玩,这一脑子就全部压下去,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杨不穷得意地将碗给摇了起来,更是卖弄技巧,整上好一会儿才将碗给扣到桌上去,乐道:“钟爷,请~” 钟习川在脑海中认真地回想刚才盖碗子前的骰子数,杨不穷摆弄的姿势以及前三次的摇晃得出的骰子数。 “我压大,开。” 杨不穷示意钟习川将银票给放下,再缓缓地将碗给打开,只见一眼,脸色顿时煞白,惊得后退了三步。 “五、五、五,是大,钟家赢了,赢了。” 全场顿时就沸腾起来,见证刚才的困境之后,各人都兴奋地如自己赢了一般。 赢了?沈如溪激动地一把将钟习川抱住,天杀的,刚才就应该是一赔八,不是,一赔十。 “东家的,一赔六,去掉钟贺欠你的五千两,你还欠我们一千两,派人回去拿,要不然咱们这么多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杨不穷的心头如被插了一刀,他刚才就不应该大意,轻易应下一赔六,这下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于是将刚才赢的五百两全部拿出,再叫人回赌坊拿五百两回来。 沈如溪将契约给撕个粉碎,又往四周看去,就已经是不见了何文才的身影, 于是开口说道:“杨老板,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问问何家,为何知道咱们当家厉害,还要让你前来送钱,是真当你是友还是另有所图?” 沈如溪虽然知道这个挑拨离间之计很拙劣,可能在何文才与这姓杨的心上划上一道隔阂的疤痕,也是一个不错的事。 杨不穷气愤地将碗给摔到地上去,碎地声将周围人给唬走,沈如溪和钟习川接到剩下的五百两之后,就带着钟贺一同回钟宅去。 沈如溪刚才那话且别说在杨不穷的心上划刀,也让钟贺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现在才知道何文才不是一心为他好,只不过是把他当做利用的棋子。 于是当下后悔不已,便拉着沈如溪一个劲地忏悔,“婶婶,我知道错了,我之前就不应该听信何文才的蛊惑之语,而对你们心存怨恨,是我太笨了。” 沈如溪不曾想过钟贺会对他们有所怨恨,毕竟她自认为她和钟习川已经对他仁至义尽了,心中还是不由地生出一丝寒意。 “没事,毕竟是族长将你给托付于我们,而钟叔叔与你们又是同族亲的关系,自然是要比那些外人要好的,你年纪小,多历练历练不是坏事。” 钟贺一听,当下便乐,忙接着说道:“那婶婶是原谅我了吗?既是如此,那我就回来川溪酒楼帮忙,以后定会听叔叔婶婶的话,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 “嗯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不过有些事一旦做错就应该承担后果的,我们替你偿还了债务,按照钟宅的规定,理应是要将你弃之不顾的。 只是念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咱们也不好做此绝事,要不你就回乡下去务务实实地劳作。” 钟贺连忙跪在地上,央求着:“婶婶别赶我走,阿爹和阿爷是想着我出来跟婶婶学买卖,以后回乡能够做大事的,现在如若是要回去,那定是会被大家伙耻笑的。” 沈如溪微笑着将钟贺给扶起,“他们自是疼你的,哪会舍得骂你,只要人有信心有志气,在哪里都能发光,你也一样,收拾收拾,我让冷一冷二亲自送你回去, 这样,何文才就不敢在半路对你动手脚。” “婶婶,留我下来做牛做马,婶婶” 沈如溪眼神示意冷一将人给扒拉走,而后转身回正院寻钟习川。 “你给族长的信,可都写好了?” “差不多,你可有想要添加的东西?” 沈如溪坐下后落指于桌上,半晌才应道:“将赌坊这事一次不差地说与他听,还有将你手心,后背出汗,内心的煎熬夸大言辞地写下去。 对了,还有那赌坊东家的凶恶,总之就是写的很不容易,很艰难,我们在兴安的日子不好过。” 钟习川停下笔来瞧着这不断输出的家伙,乐道:“溪,你不是不屑于扯谎,只喜欢用拳头来做事的吗?” “我扯什么谎啦?当时你输掉的时候我可是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吓得我真是平白添了许多的毛病。” “你就对我这般没有信心?” 沈如溪被这人看得发毛,急急地别过脸去,噘嘴说道:“那你也没跟我说过你有这般能耐,莫不是以前在国外学的?不妨也教我几招。” 钟习川即刻就赏了她一脑门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可,赌是不对的,我刚才无非是通过让他放下戒备心,从而总结规律来放手一搏的。 说实在的,最后那一千两我是没有太大的把握,想着若是输了,就卖酒楼。” “啊?看来你还真是个表情管理大师,我与你相处了这么些年,竟也丝毫看不出你脸上有何破绽。” 钟习川乐得扬起嘴角,不由地将凳子往沈如溪的跟前挪了挪,“溪,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能让你依赖的男子啊?” 沈如溪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他们穿越到这古代来,钟习川似乎就扮演着一个无所不能的角色,站在她身后撑腰,弄出了许许多多她想到却做不到的东西, 还有总是为她出谋划策,打-架还比她要厉害的多,似乎没以前那般讨厌,倒真像似她背后的守护神。 可她才不会让他就这么沾沾自喜呢。 “嗯可以说是,也可以说是勉强是。” 钟习川乐得再凑近了些,“那我的奖励呢?” 第132章 某男又求着要奖励了 杨不穷轻蔑一笑应道:“你们钟家人,赶着趟给老子送钱使,不来岂不是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一赔六,来就来。” 四周的人紧张地往前挪靠,甚至屏住了呼吸期待这一番博弈。 沈如溪的小心脏一下子就窜上了天灵盖,她本想着钟习川靠这一千两来分好几次摸索着玩,这一脑子就全部压下去,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杨不穷得意地将碗给摇了起来,更是卖弄技巧,整上好一会儿才将碗给扣到桌上去,乐道:“钟爷,请~” 钟习川在脑海中认真地回想刚才盖碗子前的骰子数,杨不穷摆弄的姿势以及前三次的摇晃得出的骰子数。 “我压大,开。” 杨不穷示意钟习川将银票给放下,再缓缓地将碗给打开,只见一眼,脸色顿时煞白,惊得后退了三步。 “五、五、五,是大,钟家赢了,赢了。” 全场顿时就沸腾起来,见证刚才的困境之后,各人都兴奋地如自己赢了一般。 赢了?沈如溪激动地一把将钟习川抱住,天杀的,刚才就应该是一赔八,不是,一赔十。 “东家的,一赔六,去掉钟贺欠你的五千两,你还欠我们一千两,派人回去拿,要不然咱们这么多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杨不穷的心头如被插了一刀,他刚才就不应该大意,轻易应下一赔六,这下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于是将刚才赢的五百两全部拿出,再叫人回赌坊拿五百两回来。 沈如溪将契约给撕个粉碎,又往四周看去,就已经是不见了何文才的身影, 于是开口说道:“杨老板,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问问何家,为何知道咱们当家厉害,还要让你前来送钱,是真当你是友还是另有所图?” 沈如溪虽然知道这个挑拨离间之计很拙劣,可能在何文才与这姓杨的心上划上一道隔阂的疤痕,也是一个不错的事。 杨不穷气愤地将碗给摔到地上去,碎地声将周围人给唬走,沈如溪和钟习川接到剩下的五百两之后,就带着钟贺一同回钟宅去。 沈如溪刚才那话且别说在杨不穷的心上划刀,也让钟贺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现在才知道何文才不是一心为他好,只不过是把他当做利用的棋子。 于是当下后悔不已,便拉着沈如溪一个劲地忏悔,“婶婶,我知道错了,我之前就不应该听信何文才的蛊惑之语,而对你们心存怨恨,是我太笨了。” 沈如溪不曾想过钟贺会对他们有所怨恨,毕竟她自认为她和钟习川已经对他仁至义尽了,心中还是不由地生出一丝寒意。 “没事,毕竟是族长将你给托付于我们,而钟叔叔与你们又是同族亲的关系,自然是要比那些外人要好的,你年纪小,多历练历练不是坏事。” 钟贺一听,当下便乐,忙接着说道:“那婶婶是原谅我了吗?既是如此,那我就回来川溪酒楼帮忙,以后定会听叔叔婶婶的话,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 “嗯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不过有些事一旦做错就应该承担后果的,我们替你偿还了债务,按照钟宅的规定,理应是要将你弃之不顾的。 只是念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咱们也不好做此绝事,要不你就回乡下去务务实实地劳作。” 钟贺连忙跪在地上,央求着:“婶婶别赶我走,阿爹和阿爷是想着我出来跟婶婶学买卖,以后回乡能够做大事的,现在如若是要回去,那定是会被大家伙耻笑的。” 沈如溪微笑着将钟贺给扶起,“他们自是疼你的,哪会舍得骂你,只要人有信心有志气,在哪里都能发光,你也一样,收拾收拾,我让冷一冷二亲自送你回去, 这样,何文才就不敢在半路对你动手脚。” “婶婶,留我下来做牛做马,婶婶” 沈如溪眼神示意冷一将人给扒拉走,而后转身回正院寻钟习川。 “你给族长的信,可都写好了?” “差不多,你可有想要添加的东西?” 沈如溪坐下后落指于桌上,半晌才应道:“将赌坊这事一次不差地说与他听,还有将你手心,后背出汗,内心的煎熬夸大言辞地写下去。 对了,还有那赌坊东家的凶恶,总之就是写的很不容易,很艰难,我们在兴安的日子不好过。” 钟习川停下笔来瞧着这不断输出的家伙,乐道:“溪,你不是不屑于扯谎,只喜欢用拳头来做事的吗?” “我扯什么谎啦?当时你输掉的时候我可是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吓得我真是平白添了许多的毛病。” “你就对我这般没有信心?” 沈如溪被这人看得发毛,急急地别过脸去,噘嘴说道:“那你也没跟我说过你有这般能耐,莫不是以前在国外学的?不妨也教我几招。” 钟习川即刻就赏了她一脑门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可,赌是不对的,我刚才无非是通过让他放下戒备心,从而总结规律来放手一搏的。 说实在的,最后那一千两我是没有太大的把握,想着若是输了,就卖酒楼。” “啊?看来你还真是个表情管理大师,我与你相处了这么些年,竟也丝毫看不出你脸上有何破绽。” 钟习川乐得扬起嘴角,不由地将凳子往沈如溪的跟前挪了挪,“溪,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能让你依赖的男子啊?” 沈如溪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他们穿越到这古代来,钟习川似乎就扮演着一个无所不能的角色,站在她身后撑腰,弄出了许许多多她想到却做不到的东西, 还有总是为她出谋划策,打-架还比她要厉害的多,似乎没以前那般讨厌,倒真像似她背后的守护神。 可她才不会让他就这么沾沾自喜呢。 “嗯可以说是,也可以说是勉强是。” 钟习川乐得再凑近了些,“那我的奖励呢?” 第133章 酒楼被砸,施粥行善 沈如溪的脸忽地一下就红了,娇羞道:“你怎么做何事都说需要奖励?我就没说过,你应该学学。” “那我主动过,你主动过没?你也应该学学。” “主动是什么意思我我去问问。”沈如溪说着就摸索起身,欲要逃之夭夭。 可钟习川岂会就此放过她,一手将这人给抓住困于怀中,狠狠地往她的唇上一咬,“小滑头,再有下次,定是不放过你。”说后就将她给松开, 嚷嚷着:“你就到外头去,别在这扰我心神,半会也写不来一个字。” 沈如溪嘁了一声,就笑着蹦跶而出。 送钟贺上马车之后,信就由冷一给保管着。 “叔叔婶婶,我我” 沈如溪微笑道:“一路上要多加保重,回到乡下要勤加务实,不要再沾惹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对了,替叔叔婶婶问你阿爷的好。” 钟贺本还想着说些留下来的话语,可听沈如溪如此这般说,加上钟习川一副不理事的模样,心中的那团火就不由地灭了。 “我记下了,叔叔婶婶记得要保重,我就先走了。” “去。” 在钟贺去后约莫六七天的功夫,天就下起了大雨,一连下了好几天,因雨天转凉,所以川溪酒楼的生意也就略微淡了些。 桃茗端上一杯热茶,轻声开口道:“也不知为何今年竟会下如此大的雨,那些来光顾的食客都说罕见,还料想是有怪事发生。” 沈如溪端起茶杯应道:“看来今年庄子又是没有着落,也不知你家老爷当初怎么就提出这个赔钱的点子出来,败家玩意~” “钟宅上下谁不知老爷最是尊重夫人的,没夫人点头庄子定也买不成,夫人就别在咱们这些小的面前秀老爷了。” 沈如溪对上桃茗玩意的小眼神,乐道:“好你个人,现在竟也敢调侃起我来,看来也该将你嫁出去。” “夫人可别,我还想待着呢,对了,提及老爷,我倒忘了说,刚才老爷在外头带着人说是疏通什么的。” “疏通?难道外边都浸了吗?”沈如溪连忙放下茶杯,打开窗户往外瞧,滚滚的黄泥水应浸有膝盖处这么高,这下可糟了。 “浸的是厉害,兴安北边一些茅屋都塌了,现在雨也没见有停下的迹象。” “快去拿蓑衣来。” “是。” 沈如溪起身往楼下走去,穿戴好蓑衣后就往外走,这雨来的愈发凶猛,狠狠地打在她的身上,发疼。 她撩起裤脚略艰难地跨步往前,转过弯就可见到钟习川,竹鸣和一众小厮。 “你怎么走下来了?这小短腿的,待会就被水给没了。”钟习川嘴上虽是嫌弃,可腿还是直迈沈如溪而来,一把将她的小手给牵住。 “胡说,老娘的腿长着呢,这水可有法子来排掉?” “此处不比江南河网密布,只能想着法将水给往地下和沟上引。” 沈如溪点点头,“桃茗说北边有不少的茅屋都塌了,也不知那些人有没有住处可去?” 钟习川侧过脑袋,用斗笠帽敲了敲沈如溪,“一早就听说廖四爷到北边去查看情况,还不止北边,这东边略带偏僻的地,还有城外都差不多塌了。” “若这水退了,咱们就摆个粥摊子,派粥。” “好~” 这雨接连又下了两日,不过倒是小了些,说是兴安大户人家带头求上天保佑的功劳,又过上一两天,雨终于停了,太阳也不再偷闲。 潮水退去之后,四周一片狼藉,兴安的百姓消费欲直线下降。沈如溪按着此前说过的,就命桃茗他们在酒楼的前边搭建一个竹棚,施粥。 “小娘子,你们这是做什么?” 沈如溪将粥给搅开,微笑道:“前些时日遭了暴雨,想必不少人因此过得艰难,所以就想着派些粥和包子以解一时困境。” “此话当真?”那人往旁边的酒楼看去,紧接问道:“吃了之后不会让我们给钱?” “不会,大家都可以拿上一碗粥和一个包子,暂解困境。” 那人一得到承诺,就忙往后嚷嚷道:“那些吃不上饭的都快过来,川溪酒楼派粥和包子,且快些过来。” 话落,那些蹲于路边的百姓纷纷往前来,先是试探着往前,待真的拿到手之后才放心地吃了起来。 人是越来越多,沈如溪接连煮上五六锅粥才可以,夜色渐浓,派完最后一锅,人也渐渐散了。 沈如溪回到钟宅洗漱后就连忙让钟习川帮着按按肩膀,今日个可把她给累坏了。 “溪,你这般传开来怕是明日会更多人,你可挨得住?” “以我们之力当然是不行的,但要是寻廖四爷说不定粥棚子就多起来了。” 钟习川点点头,“我今日抽着空去了府衙一趟,只可惜见不着他的人,衙役说他最近都住到北边去,监督着修缮房屋的事务。” “那明日你就再去北边寻他一趟,让他给那些大户人家提个主意,也好给我们分担些。” “好,明日我去。” “哎,兴安已是这般,城外怕是更艰难,县城和乡下,更是咱们那庄子,怕是那麦子都难活。” 钟习川害怕沈如溪会找他算账,于是连忙说道:“溪,就别想那么多了,歇息,明日还要早起。” “嗯嗯,好。” 次日,钟习川去寻了廖询说明情况,廖询大加赞赏,并立即修书一封让府衙的师爷去寻名单上的大户去求助。 隔日,兴安街上就多了好几个施粥的摊子,一时间将集中在川溪酒楼的难民给分散开来,沈如溪不由地松了口气,总算是能够松缓下来。 这日晚间,城外以及各县城来的难民大批大批地涌入兴安,蜂拥到各家酒楼茶肆,餐馆去拿东西吃,进不去的门都纷纷拆掉,或者从窗户涌入。 大堂内存放的酒酿被全部清空,厨房里的存放的食物,窖子里私藏的珍馐全部被洗劫一空。 就连防备算是妥当的川溪酒楼,也难以幸免 第133章 酒楼被砸,施粥行善 沈如溪的脸忽地一下就红了,娇羞道:“你怎么做何事都说需要奖励?我就没说过,你应该学学。” “那我主动过,你主动过没?你也应该学学。” “主动是什么意思我我去问问。”沈如溪说着就摸索起身,欲要逃之夭夭。 可钟习川岂会就此放过她,一手将这人给抓住困于怀中,狠狠地往她的唇上一咬,“小滑头,再有下次,定是不放过你。”说后就将她给松开, 嚷嚷着:“你就到外头去,别在这扰我心神,半会也写不来一个字。” 沈如溪嘁了一声,就笑着蹦跶而出。 送钟贺上马车之后,信就由冷一给保管着。 “叔叔婶婶,我我” 沈如溪微笑道:“一路上要多加保重,回到乡下要勤加务实,不要再沾惹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对了,替叔叔婶婶问你阿爷的好。” 钟贺本还想着说些留下来的话语,可听沈如溪如此这般说,加上钟习川一副不理事的模样,心中的那团火就不由地灭了。 “我记下了,叔叔婶婶记得要保重,我就先走了。” “去。” 在钟贺去后约莫六七天的功夫,天就下起了大雨,一连下了好几天,因雨天转凉,所以川溪酒楼的生意也就略微淡了些。 桃茗端上一杯热茶,轻声开口道:“也不知为何今年竟会下如此大的雨,那些来光顾的食客都说罕见,还料想是有怪事发生。” 沈如溪端起茶杯应道:“看来今年庄子又是没有着落,也不知你家老爷当初怎么就提出这个赔钱的点子出来,败家玩意~” “钟宅上下谁不知老爷最是尊重夫人的,没夫人点头庄子定也买不成,夫人就别在咱们这些小的面前秀老爷了。” 沈如溪对上桃茗玩意的小眼神,乐道:“好你个人,现在竟也敢调侃起我来,看来也该将你嫁出去。” “夫人可别,我还想待着呢,对了,提及老爷,我倒忘了说,刚才老爷在外头带着人说是疏通什么的。” “疏通?难道外边都浸了吗?”沈如溪连忙放下茶杯,打开窗户往外瞧,滚滚的黄泥水应浸有膝盖处这么高,这下可糟了。 “浸的是厉害,兴安北边一些茅屋都塌了,现在雨也没见有停下的迹象。” “快去拿蓑衣来。” “是。” 沈如溪起身往楼下走去,穿戴好蓑衣后就往外走,这雨来的愈发凶猛,狠狠地打在她的身上,发疼。 她撩起裤脚略艰难地跨步往前,转过弯就可见到钟习川,竹鸣和一众小厮。 “你怎么走下来了?这小短腿的,待会就被水给没了。”钟习川嘴上虽是嫌弃,可腿还是直迈沈如溪而来,一把将她的小手给牵住。 “胡说,老娘的腿长着呢,这水可有法子来排掉?” “此处不比江南河网密布,只能想着法将水给往地下和沟上引。” 沈如溪点点头,“桃茗说北边有不少的茅屋都塌了,也不知那些人有没有住处可去?” 钟习川侧过脑袋,用斗笠帽敲了敲沈如溪,“一早就听说廖四爷到北边去查看情况,还不止北边,这东边略带偏僻的地,还有城外都差不多塌了。” “若这水退了,咱们就摆个粥摊子,派粥。” “好~” 这雨接连又下了两日,不过倒是小了些,说是兴安大户人家带头求上天保佑的功劳,又过上一两天,雨终于停了,太阳也不再偷闲。 潮水退去之后,四周一片狼藉,兴安的百姓消费欲直线下降。沈如溪按着此前说过的,就命桃茗他们在酒楼的前边搭建一个竹棚,施粥。 “小娘子,你们这是做什么?” 沈如溪将粥给搅开,微笑道:“前些时日遭了暴雨,想必不少人因此过得艰难,所以就想着派些粥和包子以解一时困境。” “此话当真?”那人往旁边的酒楼看去,紧接问道:“吃了之后不会让我们给钱?” “不会,大家都可以拿上一碗粥和一个包子,暂解困境。” 那人一得到承诺,就忙往后嚷嚷道:“那些吃不上饭的都快过来,川溪酒楼派粥和包子,且快些过来。” 话落,那些蹲于路边的百姓纷纷往前来,先是试探着往前,待真的拿到手之后才放心地吃了起来。 人是越来越多,沈如溪接连煮上五六锅粥才可以,夜色渐浓,派完最后一锅,人也渐渐散了。 沈如溪回到钟宅洗漱后就连忙让钟习川帮着按按肩膀,今日个可把她给累坏了。 “溪,你这般传开来怕是明日会更多人,你可挨得住?” “以我们之力当然是不行的,但要是寻廖四爷说不定粥棚子就多起来了。” 钟习川点点头,“我今日抽着空去了府衙一趟,只可惜见不着他的人,衙役说他最近都住到北边去,监督着修缮房屋的事务。” “那明日你就再去北边寻他一趟,让他给那些大户人家提个主意,也好给我们分担些。” “好,明日我去。” “哎,兴安已是这般,城外怕是更艰难,县城和乡下,更是咱们那庄子,怕是那麦子都难活。” 钟习川害怕沈如溪会找他算账,于是连忙说道:“溪,就别想那么多了,歇息,明日还要早起。” “嗯嗯,好。” 次日,钟习川去寻了廖询说明情况,廖询大加赞赏,并立即修书一封让府衙的师爷去寻名单上的大户去求助。 隔日,兴安街上就多了好几个施粥的摊子,一时间将集中在川溪酒楼的难民给分散开来,沈如溪不由地松了口气,总算是能够松缓下来。 这日晚间,城外以及各县城来的难民大批大批地涌入兴安,蜂拥到各家酒楼茶肆,餐馆去拿东西吃,进不去的门都纷纷拆掉,或者从窗户涌入。 大堂内存放的酒酿被全部清空,厨房里的存放的食物,窖子里私藏的珍馐全部被洗劫一空。 就连防备算是妥当的川溪酒楼,也难以幸免 第134章 沈大当家的大计划 翌日沈如溪和钟习川才醒,桃茗就从跑到正院来,拍着房门急切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咱们酒楼被砸了。” “什么?”沈如溪猛地一下就坐起身,扒拉着往地上走,一边穿着外衣一边问道:“怎么回事?难道又是何文才那个王八蛋?” “不是,兴安基本全部的酒楼茶肆以及餐馆都遭了殃,有人说是城外的难民动的手脚。” 沈如溪的心这才慢慢安下,穿好衣物之后就与钟习川到酒楼去。 街上甚是狼狈,灯笼,竹竿,还有一些窗户门,竹木屑都零零散散地被遗弃在地。 沈如溪就着钟习川的手下马车落地,只见川溪酒楼的大门已经被拆的歪歪斜斜,里头除了灶头完好,椅子,架子,柜台,窗户都破损不堪。 文珍从厨房处出来,皱着眉道:“夫人,厨房里头的食材都被清了空,米缸一粒米都不剩,这帮人实在是太猖狂了。” 沈如溪叹了口气就往冰窖走去,里头存放的蛋糕全部都没了踪影,若是这冰能吃,估计都被搬得一个不剩。 “溪,快出来,大老爷来了。” “噢,我这就来。” 沈如溪平了平情绪,快步地往外走去,“廖四爷,可惜没地给你坐着说话。” 廖询眉间的乌云愈发浓重,“咱们府衙本想着东边的修缮完事就到城外修去,这没想到那些人竟如此挨不住,反倒直冲进来劫掠。” “估计米铺,商行这些都遭了劫难?” “当然,今朝各县城来报,说是县城外的难民也涌到咱们兴安来,所以才如此庞大,基本上能吃能用的,都被抢了去。” 沈如溪点点头,试探性问道:“那廖四爷可有解决的法子?” “法子,我若是一时半刻想着法子就不用躲到你这里避难了,府衙门前站满了商户,就连走在街上都能被拉了去抱怨。” 沈如溪抿下唇,来回走了几步,“经此一事,估摸着兴安的难民也跟着多了起来,怕是迟些也会照葫芦画瓢,到时候兴安就陷入死循环了。 可现在各样都缺,四爷不妨想想往京城或者南边区域运粮,我记得兴安欧阳家,黎家和顾家都有各自的商队,要他们去运,估计那些人也不敢动手抢。” 廖询的眼珠子左右溜转的麻溜,思来有理,就连忙回府修书上京。 在各商队出发后的第二天,兴安的情况愈发地糟糕,不少的商铺酒楼再遭突袭,那些东家的受不了都纷纷低价出售,想着往京城走。 整个兴安,都沉入死昏低迷的状态。 钟宅也减了伙食,要么吃粥水,要么就食包子,总之一切从简。 沈如溪闷闷地睡不着,在床上翻来翻去。 “溪,来,喝个红糖水。”钟习川端着红糖水进来。 “不喝。” 钟习川坐到床边,戳了戳这家伙的脸颊,“都说心情不好时,吃点糖会开心点,快起来。” 沈如溪撇着嘴坐起身,轻将小碗给接过凑到嘴边,咕噜咕噜地喝下去,“我也没觉得开心啊。” “你自己心里边藏着太多事,就算是灵丹妙药也开心不起来。”钟习川接过碗搁到桌上去。 “我哪有藏着事,你可别瞎说。” “你敢说你没对那些酒楼铺子起心思?” 沈如溪凑到钟习川的眼前,皱着眉说道:“木头,你也太可怕了,怎么我想什么事,你都知道啊?莫不是会读心?” 钟习川也将距离给拉近了些,乐道:“溪,若是我会读心,你觉得我首先会知道你的哪一个秘密?比如说你喜欢” 沈如溪连忙将他的嘴给捂住,“你这王八蛋,总是顺着杆子往上爬,我才不会与你说话。”说着就转过身去,用冷冷的后背对着钟习川。 “好了,”钟习川戳了戳这人的后背,“你可是打听到那些酒楼低价是有多低了?” “嗯嗯,基本就是白菜价格,那些店家都说要是再不卖的话,估计就要废了,所以就想着带点钱跑路。” 钟习川往前挪了点,将这家伙给抱住,“从咱们沈大当家口中说出的白菜价格,约莫估计着应该就是一千几百两事,是不是?” “那是当然,毕竟现在这个不大好的环境,还有酒楼内被拆,被砸的七七八八,能找着人顶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你想着买一间?还是两间,三间?” 沈如溪轻抿下唇,“我想着买五间酒楼,两间铺子。” 钟习川赏了这人一脑门壳,“溪,你得清醒一点,你买这么多,钱呢?还有哪里来的人手打理?傻不溜秋的。” “我可是再清醒不过了,咱们此前卖铺子有着六千多两,而来兴安这段时间攒着也有好几千两。 我想着现在县城下边恢复的快,张大娘打理的酒楼应该能托牙子卖个好价格,也要二三千两,到时候关家出来,就有人手啦。” “那可是五间,你要将我分开不成?” 沈如溪摇了摇头,“我还想着接沈家过来,这五间咱们暂时搭着牌子去施粥,挺过这段时间经济复苏之时,咱们就发了。” “就你鬼点子多,那你可写信说与张大娘还有岳丈知晓?” 沈如溪连忙往钟习川的怀里挪了挪,仰起小脑袋说道:“这不就是让你知道了吗?难道你会不愿写信?” “写,写写写,以免耽误你的买酒楼,到时候逮着我骂。” “谁骂你啦?都说川溪酒楼的老板娘是个极温柔可亲的人,定不会做出这么泼辣之事出来。” “哦?那咱们先干一下人生大事,如何?” “滚一边去!” 张大娘接到信已经是过去的第四天,她连忙按着沈如溪的指意让牙子将酒楼给卖了,而后拿着钱就举家往兴安上搬。 与此同时,沈老头子和秦氏收到信后,与家中的三位儿子,儿媳妇商量之后,又一举往上搬。 竟也凑巧,两家相继到达钟宅。 “沈娘,你该不会真的要买五间酒楼?” 第134章 沈大当家的大计划 翌日沈如溪和钟习川才醒,桃茗就从跑到正院来,拍着房门急切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咱们酒楼被砸了。” “什么?”沈如溪猛地一下就坐起身,扒拉着往地上走,一边穿着外衣一边问道:“怎么回事?难道又是何文才那个王八蛋?” “不是,兴安基本全部的酒楼茶肆以及餐馆都遭了殃,有人说是城外的难民动的手脚。” 沈如溪的心这才慢慢安下,穿好衣物之后就与钟习川到酒楼去。 街上甚是狼狈,灯笼,竹竿,还有一些窗户门,竹木屑都零零散散地被遗弃在地。 沈如溪就着钟习川的手下马车落地,只见川溪酒楼的大门已经被拆的歪歪斜斜,里头除了灶头完好,椅子,架子,柜台,窗户都破损不堪。 文珍从厨房处出来,皱着眉道:“夫人,厨房里头的食材都被清了空,米缸一粒米都不剩,这帮人实在是太猖狂了。” 沈如溪叹了口气就往冰窖走去,里头存放的蛋糕全部都没了踪影,若是这冰能吃,估计都被搬得一个不剩。 “溪,快出来,大老爷来了。” “噢,我这就来。” 沈如溪平了平情绪,快步地往外走去,“廖四爷,可惜没地给你坐着说话。” 廖询眉间的乌云愈发浓重,“咱们府衙本想着东边的修缮完事就到城外修去,这没想到那些人竟如此挨不住,反倒直冲进来劫掠。” “估计米铺,商行这些都遭了劫难?” “当然,今朝各县城来报,说是县城外的难民也涌到咱们兴安来,所以才如此庞大,基本上能吃能用的,都被抢了去。” 沈如溪点点头,试探性问道:“那廖四爷可有解决的法子?” “法子,我若是一时半刻想着法子就不用躲到你这里避难了,府衙门前站满了商户,就连走在街上都能被拉了去抱怨。” 沈如溪抿下唇,来回走了几步,“经此一事,估摸着兴安的难民也跟着多了起来,怕是迟些也会照葫芦画瓢,到时候兴安就陷入死循环了。 可现在各样都缺,四爷不妨想想往京城或者南边区域运粮,我记得兴安欧阳家,黎家和顾家都有各自的商队,要他们去运,估计那些人也不敢动手抢。” 廖询的眼珠子左右溜转的麻溜,思来有理,就连忙回府修书上京。 在各商队出发后的第二天,兴安的情况愈发地糟糕,不少的商铺酒楼再遭突袭,那些东家的受不了都纷纷低价出售,想着往京城走。 整个兴安,都沉入死昏低迷的状态。 钟宅也减了伙食,要么吃粥水,要么就食包子,总之一切从简。 沈如溪闷闷地睡不着,在床上翻来翻去。 “溪,来,喝个红糖水。”钟习川端着红糖水进来。 “不喝。” 钟习川坐到床边,戳了戳这家伙的脸颊,“都说心情不好时,吃点糖会开心点,快起来。” 沈如溪撇着嘴坐起身,轻将小碗给接过凑到嘴边,咕噜咕噜地喝下去,“我也没觉得开心啊。” “你自己心里边藏着太多事,就算是灵丹妙药也开心不起来。”钟习川接过碗搁到桌上去。 “我哪有藏着事,你可别瞎说。” “你敢说你没对那些酒楼铺子起心思?” 沈如溪凑到钟习川的眼前,皱着眉说道:“木头,你也太可怕了,怎么我想什么事,你都知道啊?莫不是会读心?” 钟习川也将距离给拉近了些,乐道:“溪,若是我会读心,你觉得我首先会知道你的哪一个秘密?比如说你喜欢” 沈如溪连忙将他的嘴给捂住,“你这王八蛋,总是顺着杆子往上爬,我才不会与你说话。”说着就转过身去,用冷冷的后背对着钟习川。 “好了,”钟习川戳了戳这人的后背,“你可是打听到那些酒楼低价是有多低了?” “嗯嗯,基本就是白菜价格,那些店家都说要是再不卖的话,估计就要废了,所以就想着带点钱跑路。” 钟习川往前挪了点,将这家伙给抱住,“从咱们沈大当家口中说出的白菜价格,约莫估计着应该就是一千几百两事,是不是?” “那是当然,毕竟现在这个不大好的环境,还有酒楼内被拆,被砸的七七八八,能找着人顶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你想着买一间?还是两间,三间?” 沈如溪轻抿下唇,“我想着买五间酒楼,两间铺子。” 钟习川赏了这人一脑门壳,“溪,你得清醒一点,你买这么多,钱呢?还有哪里来的人手打理?傻不溜秋的。” “我可是再清醒不过了,咱们此前卖铺子有着六千多两,而来兴安这段时间攒着也有好几千两。 我想着现在县城下边恢复的快,张大娘打理的酒楼应该能托牙子卖个好价格,也要二三千两,到时候关家出来,就有人手啦。” “那可是五间,你要将我分开不成?” 沈如溪摇了摇头,“我还想着接沈家过来,这五间咱们暂时搭着牌子去施粥,挺过这段时间经济复苏之时,咱们就发了。” “就你鬼点子多,那你可写信说与张大娘还有岳丈知晓?” 沈如溪连忙往钟习川的怀里挪了挪,仰起小脑袋说道:“这不就是让你知道了吗?难道你会不愿写信?” “写,写写写,以免耽误你的买酒楼,到时候逮着我骂。” “谁骂你啦?都说川溪酒楼的老板娘是个极温柔可亲的人,定不会做出这么泼辣之事出来。” “哦?那咱们先干一下人生大事,如何?” “滚一边去!” 张大娘接到信已经是过去的第四天,她连忙按着沈如溪的指意让牙子将酒楼给卖了,而后拿着钱就举家往兴安上搬。 与此同时,沈老头子和秦氏收到信后,与家中的三位儿子,儿媳妇商量之后,又一举往上搬。 竟也凑巧,两家相继到达钟宅。 “沈娘,你该不会真的要买五间酒楼?” 第135章 钟沈要上京面圣 关家两媳妇以及沈家三位媳妇也忙凑过来,等着听这令人震撼的消息。 沈如溪淡定地点了下头,“是啊,这不就邀你们过来了嘛。快些收拾收拾,入住。” “欸~”张大娘和关家两媳妇应下之后就兴奋地往里头收拾东西去。 沈家的三位媳妇面面相觑,心中止不住的激动和感慨,以往她们最看不起的人现倒反而是最出息的,幸是她们及时回头,要不然指定要在那窝子里呆一辈子。 沈如溪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只微笑地讪了讪身子,就朝沈老头子和秦氏的方向去,一见他们在搬东西,就立马迎上去接住,“阿爹阿娘,这重的就让宅上的男丁搬去。” “这怎么好意思?” “怎么就不好意思,月宇月怀你们俩过来帮忙。” “是的夫人。” 秦氏慢慢放下后就担心地问道:“溪儿,那何家可有对你使绊子?你大姐可有出狱?出了是又回到何家还是到哪里去?” 沈如溪圈住秦氏的手臂,撒娇似的黏在她的身上,“阿娘,你一下子问这么多的问题,我怎么回复的过来?” 秦氏轻轻地戳向这人的小脑袋,“小滑头,快且与阿娘说说。” “嗯那何文才可是送大姐入狱时就已经签了休妻书,于沈家无瓜葛又岂会轻易放过我?大姐还要过些时日才要出狱” “怕是出狱后又是一场风波,溪儿你得小心。” 沈如溪点了点头,抿笑道:“知道了阿娘。” 安顿好关家和沈家之后,有着他们带来的肉和米,一大家子人得以吃个挺不错的晚饭。 次日,沈如溪和桃茗就到外头酒楼去谈价,这刚走进一间说是来瞧瞧,周邻的店家也忙不溜秋地跑了过来推荐。 “小娘子,我那间宽敞明亮,阴天和入夜能省不少的蜡烛,就在这头数过去第三间。” “得了你,光是大有什么用,被砸的破破烂烂的,修缮还需要钱呢,小娘子,来看我这间。” “呵,你们这一个个别说这些虚的,小娘子,我就在你看过的第一间,一口价八百两怎么样?” “” 沈如溪往那间八百两的看去,虽是小了点,但也有两层高,里头偏干净,应是打理过的,这倒是不错。 只不过她若现在就拍了板,一来对她后续要买的四间酒楼不大好,容易被提价,二来未免让他们这班人觉得她好拿捏。 “我瞧着这第一间的是不错,八百两可有价格相似又或是格局大一点的?” “我,我那间大一些,也是八百两,就在拐弯处。” “我也是,我的位置偏好,只要九百两。” “还有我,还有我。” “” 沈如溪一一跟随这些人去看,只有一间太小不大符合之外,其他的都能看得上眼,性价比也高,所以就一次性用四千二百两买上五间。 交接过后,沈如溪就带着桃茗又去了另一条街上的铺子,商行,她可是想着捡漏,将来留作钟浩文的聘礼也好,钟思思的嫁妆也罢,都有面子。 经过一番交谈,用二千两买下两间地段不错的铺子和一个大商行,算是收获满满。 次日,沈如溪和钟习川到府衙去将商队拉回来的大米和小麦给要大半,然后再将张大娘一家和沈家一大家子拆开,分散到各个酒楼去行施粥之事。 与此同时,廖询集结了厉家,陆家和独孤家的男丁小厮,纷纷投入到灾后修缮的活计去,于兴安内和外同步进行。 难民的住处得以解决,日常也有温饱,就定下心来认真打理田里的东西。 而兴安没有逃走的商户也接踵派商队到南边去采购,货物售卖逐步恢复到正常的轨道。 沈如溪的施粥档渐渐也派不上用场,就只留下川溪酒楼旁边的,其他的人负责到酒楼各处去修缮收拾。 转眼间,即到秋天收获季,兴安的经济渐渐跑上正轨。 廖询逐一登门拜访道谢,最后才来到川溪酒楼,这一进门,就放下大老爷的面子,直往沈如溪而来。 “真真是谢过小娘子一大家子的帮助,要不然此次的洪灾,还不知道要耽搁多久。” 沈如溪微笑道:“廖四爷且先快落座,勿说帮不帮的话,我只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不想着法摆脱困境,那自己定也是不能善存。” 廖询落座后赞赏道:“虽是这般说,但关键时候站出来的,还是屈指可数,这些我心里有数,听说你们是买了五间酒楼施粥?” “额我们的钱是正当手段赚的,铺子也是正当买的。” “诶,小娘子别急,你们这赚钱的本事我是知晓的,就连皇帝陛下也是知晓的。” “什么?”沈如溪惊的差点从凳子上滑了下来,连皇上也知道她买酒楼的事?这下可糟糕了,该不会是责怪她趁这种时候买?糟糕糟糕,该不会将酒楼给收回去? 廖询看着沈如溪突然变白的脸色,先是一愣,而后又笑了起来,“小娘子且先别怕,是我的启奏书上写的,已经衡量过利弊,无妨。” “那那我们还是可以营业的是?”沈如溪咕噜地咽下口水,缓缓将身子给坐正。 “这当然是可以的,只不过在此之前,你和钟郎要随我到京城一趟面圣。” “面圣?”沈如溪这下可真被吓得从凳子上滑下来。 廖询起身将她给扶起,笑道:“小娘子无需过于紧张,此次洪灾得以解困,小娘子的法子尤关重要,故陛下想着见一见,瞧瞧是何方人物。” 沈如溪立马后退一步,拱手作揖道:“这法子于民妇关系不大,全是靠大人提点才想出来的,至于施粥一事,也是由大人果断派商队运送食材才能够施行。 大人亲力亲为,给咱们兴安的老百姓树立了一个极好的榜样,大人居首功。” 廖询半眯起双眸,低沉地问道:“在你的心里,当真是这么想的?” 第135章 钟沈要上京面圣 关家两媳妇以及沈家三位媳妇也忙凑过来,等着听这令人震撼的消息。 沈如溪淡定地点了下头,“是啊,这不就邀你们过来了嘛。快些收拾收拾,入住。” “欸~”张大娘和关家两媳妇应下之后就兴奋地往里头收拾东西去。 沈家的三位媳妇面面相觑,心中止不住的激动和感慨,以往她们最看不起的人现倒反而是最出息的,幸是她们及时回头,要不然指定要在那窝子里呆一辈子。 沈如溪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只微笑地讪了讪身子,就朝沈老头子和秦氏的方向去,一见他们在搬东西,就立马迎上去接住,“阿爹阿娘,这重的就让宅上的男丁搬去。” “这怎么好意思?” “怎么就不好意思,月宇月怀你们俩过来帮忙。” “是的夫人。” 秦氏慢慢放下后就担心地问道:“溪儿,那何家可有对你使绊子?你大姐可有出狱?出了是又回到何家还是到哪里去?” 沈如溪圈住秦氏的手臂,撒娇似的黏在她的身上,“阿娘,你一下子问这么多的问题,我怎么回复的过来?” 秦氏轻轻地戳向这人的小脑袋,“小滑头,快且与阿娘说说。” “嗯那何文才可是送大姐入狱时就已经签了休妻书,于沈家无瓜葛又岂会轻易放过我?大姐还要过些时日才要出狱” “怕是出狱后又是一场风波,溪儿你得小心。” 沈如溪点了点头,抿笑道:“知道了阿娘。” 安顿好关家和沈家之后,有着他们带来的肉和米,一大家子人得以吃个挺不错的晚饭。 次日,沈如溪和桃茗就到外头酒楼去谈价,这刚走进一间说是来瞧瞧,周邻的店家也忙不溜秋地跑了过来推荐。 “小娘子,我那间宽敞明亮,阴天和入夜能省不少的蜡烛,就在这头数过去第三间。” “得了你,光是大有什么用,被砸的破破烂烂的,修缮还需要钱呢,小娘子,来看我这间。” “呵,你们这一个个别说这些虚的,小娘子,我就在你看过的第一间,一口价八百两怎么样?” “” 沈如溪往那间八百两的看去,虽是小了点,但也有两层高,里头偏干净,应是打理过的,这倒是不错。 只不过她若现在就拍了板,一来对她后续要买的四间酒楼不大好,容易被提价,二来未免让他们这班人觉得她好拿捏。 “我瞧着这第一间的是不错,八百两可有价格相似又或是格局大一点的?” “我,我那间大一些,也是八百两,就在拐弯处。” “我也是,我的位置偏好,只要九百两。” “还有我,还有我。” “” 沈如溪一一跟随这些人去看,只有一间太小不大符合之外,其他的都能看得上眼,性价比也高,所以就一次性用四千二百两买上五间。 交接过后,沈如溪就带着桃茗又去了另一条街上的铺子,商行,她可是想着捡漏,将来留作钟浩文的聘礼也好,钟思思的嫁妆也罢,都有面子。 经过一番交谈,用二千两买下两间地段不错的铺子和一个大商行,算是收获满满。 次日,沈如溪和钟习川到府衙去将商队拉回来的大米和小麦给要大半,然后再将张大娘一家和沈家一大家子拆开,分散到各个酒楼去行施粥之事。 与此同时,廖询集结了厉家,陆家和独孤家的男丁小厮,纷纷投入到灾后修缮的活计去,于兴安内和外同步进行。 难民的住处得以解决,日常也有温饱,就定下心来认真打理田里的东西。 而兴安没有逃走的商户也接踵派商队到南边去采购,货物售卖逐步恢复到正常的轨道。 沈如溪的施粥档渐渐也派不上用场,就只留下川溪酒楼旁边的,其他的人负责到酒楼各处去修缮收拾。 转眼间,即到秋天收获季,兴安的经济渐渐跑上正轨。 廖询逐一登门拜访道谢,最后才来到川溪酒楼,这一进门,就放下大老爷的面子,直往沈如溪而来。 “真真是谢过小娘子一大家子的帮助,要不然此次的洪灾,还不知道要耽搁多久。” 沈如溪微笑道:“廖四爷且先快落座,勿说帮不帮的话,我只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不想着法摆脱困境,那自己定也是不能善存。” 廖询落座后赞赏道:“虽是这般说,但关键时候站出来的,还是屈指可数,这些我心里有数,听说你们是买了五间酒楼施粥?” “额我们的钱是正当手段赚的,铺子也是正当买的。” “诶,小娘子别急,你们这赚钱的本事我是知晓的,就连皇帝陛下也是知晓的。” “什么?”沈如溪惊的差点从凳子上滑了下来,连皇上也知道她买酒楼的事?这下可糟糕了,该不会是责怪她趁这种时候买?糟糕糟糕,该不会将酒楼给收回去? 廖询看着沈如溪突然变白的脸色,先是一愣,而后又笑了起来,“小娘子且先别怕,是我的启奏书上写的,已经衡量过利弊,无妨。” “那那我们还是可以营业的是?”沈如溪咕噜地咽下口水,缓缓将身子给坐正。 “这当然是可以的,只不过在此之前,你和钟郎要随我到京城一趟面圣。” “面圣?”沈如溪这下可真被吓得从凳子上滑下来。 廖询起身将她给扶起,笑道:“小娘子无需过于紧张,此次洪灾得以解困,小娘子的法子尤关重要,故陛下想着见一见,瞧瞧是何方人物。” 沈如溪立马后退一步,拱手作揖道:“这法子于民妇关系不大,全是靠大人提点才想出来的,至于施粥一事,也是由大人果断派商队运送食材才能够施行。 大人亲力亲为,给咱们兴安的老百姓树立了一个极好的榜样,大人居首功。” 廖询半眯起双眸,低沉地问道:“在你的心里,当真是这么想的?” 第137章 钟习川为何鬼鬼祟祟 廖询立马弯腰拱手作揖,言道:“陛下万岁。” 钟习川随即也跟着做,沈如溪本想着也这般弄,后来又想着男女有别,就试着学习剧里的行礼姿势,只可惜未免有东施效颦之感,骨碌地就摔在地上去。 而后就干脆跪在地上,恭敬言道:“陛下万岁,万万岁。”她怎么就忘了问廖询这礼该怎么行呢,这下真是闹出洋相来了。 乐帝高笑几声就落座于正上方,“如此大礼,朕心甚慰,起来。” “谢陛下。” 钟习川赶紧将沈如溪给扶起,将暖意传递到她那冰凉的小手上,“别怕。” “廖卿辛苦。” “臣念陛下之恩,洪泽福照,不苦。” 乐帝看向钟习川,“你可姓钟?祖上承何制?家中还有何许人也?” 钟习川拱手应道:“回陛下,草民姓钟,祖上不过乡间务农,家中尚还有一老,因惦念乡间风情,故不随草民而来。” “嗯,务实,不错。”乐帝揣着手看向沈如溪,“你就是那个施粥的小娘子?” 沈如溪咕噜地咽下口水,缓缓抬起头来,见得小眼浓须却尽显威严之人,正扬着嘴角对她发笑,便又急急地撂下眼帘来。 “回陛下,民妇得廖老爷旨意,行施粥之事。” “但廖卿也让你们买五间酒楼?” 沈如溪的眼珠子滑溜地要紧,自又将腰间往下压了点,怯怯道:“民妇此前就有想要扩大酒楼规模的念头,只是暂时被事情所耽搁了。” “嗯,商人重利乃正常之事,只不过你们到兴安不久,是如何获此重利的,朕想知晓。” “陛陛下,我们的钱都是从正当途径获来的,此次无非就是那些酒楼的东家想着到别处谋生,才快速将酒楼抛卖,民妇也是捡了个空子。” 她当然想说是因为遭了难民的抢掠,经营不下去才低价售卖,可她能这么说吗,一句话就足以得罪廖询和周遭的县老爷,她还想着好好活呢。 乐帝听后就只玩弄起手上的玉珠来,半会才开口言道:“既如此,钟氏夫妇于此次救灾中行施粥善举,赏京中三进宽敞大院一间,黄金千两。” 沈如溪和钟习川不约而同地跪下,拱手道:“民妇/草民惶恐。” “如何来的惶恐?朕还没将话说完,这赏赐既然已下,这北边胡礼城你们就要去一趟。” 廖询接到乐帝的眼神旨意,转身说道:“胡礼城是一个偏荒凉的县城,所驻的商户在两三年前纷纷搬离,陛下是想着让你们去那处用美食给带动起来。” 沈如溪的心咯噔一下,敢情是在这里等着他们,什么赏赐,她和钟习川也得有命赏才是。 乐帝见他们迟迟不作回应,就开口说道:“朕可赐你们比同县老爷的殊荣,只是这事要是办不好,你们心中应也知晓该如何做,是?” “是,谢陛下。”沈如溪和钟习川异口同声地应道。 乐帝笑道:“起来,朕赐予你们京城的赏赐,自是君无戏言,待你们从胡礼城回来之时,这宅院和黄金自落入你们袋中。” “谢陛下赏赐,陛下万岁,万万岁。” “时候也不早了,回去,至于前往胡礼城一事,自有廖卿为你们筹划,不必担心。” “是。”沈如溪和钟习川互搀着而起,微低着头往外走去,直到出了宫门,两人的心才真正地定了下来。 回到驿站,沈如溪才将廖询拦下询问,“廖四爷,不知我们什么时候才去胡礼城呢?” “小娘子且先放宽心,回去兴安之后稍加打理,十天之后就会安排你们坐马车去。” “谢过廖四爷的指点。” 廖询点头,“小娘子客气,日后若是有需要本官帮助的,尽管让人回来报信。” “是。” 歇上一宿之后,一同三人就坐上马车回兴安。 回到钟宅,沈如溪和钟习川才得以真正将身心松下来好好说句话。 “你瞧,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还不信,什么胡礼城,我看倒是狐狸城。” 钟习川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点头应道:“是是是,你是最厉害的,现在既已是板上钉钉之事,那就由不得反悔,还是想想酒楼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沈如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指尖来回覆于茶杯边缘,试图汲取一丝温暖,“本还想着灾情过后,兴安逐步恢复以往,我们凭着这几间就能省些力。 看来还真是天不遂人愿,眼下即是要过冬,桃茗刚才又说那些酒楼都已命人砌上灶子。 嗯关家有两房,沈家有三房,我们现如今管着这家就交给周叔和珍姐,冬日做火锅,夏日卖套餐,他们也熟练。” “那就是不打算卖了?到时候去到胡礼城你可还有多余的钱来周转?” “有,我买这些酒楼铺子用的钱不多,还是剩下好几千两的流动资金。至于兴安这些,还是得要钱生钱啊。” 钟习川点了下头,“你心里有数就行,还有十日的功夫,我也让他们准备准备。” “好。” 次日,沈如溪便将张大娘一大家子和沈家一大家子分别传来,一一说与有关陛下圣旨的事,亦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将酒楼的归属权都分完之后,天也就黑了。 钟习川至下半夜才回,鬼鬼祟祟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 一连好几日,钟习川都早出晚归,若不是沈如溪夜间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差点以为他不在了。 “竹鸣,老爷最近可都在干什么?” “回夫人,属下不清楚,老爷也不让随着。” “可有问过冷一冷二?” “他们都说不清楚,亦是觉得奇怪,只可是老爷吩咐说不许跟,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多想。” 沈如溪愈发觉得奇怪,这人往日里都是与她有商有量的,怎么自宫里回来就变了样? 难不成是嫌弃她愚笨?又或是廖询暗暗地赏了他一个美娇娘在外头养着? 不行,她可得跟着他去瞧瞧 第137章 钟习川为何鬼鬼祟祟 廖询立马弯腰拱手作揖,言道:“陛下万岁。” 钟习川随即也跟着做,沈如溪本想着也这般弄,后来又想着男女有别,就试着学习剧里的行礼姿势,只可惜未免有东施效颦之感,骨碌地就摔在地上去。 而后就干脆跪在地上,恭敬言道:“陛下万岁,万万岁。”她怎么就忘了问廖询这礼该怎么行呢,这下真是闹出洋相来了。 乐帝高笑几声就落座于正上方,“如此大礼,朕心甚慰,起来。” “谢陛下。” 钟习川赶紧将沈如溪给扶起,将暖意传递到她那冰凉的小手上,“别怕。” “廖卿辛苦。” “臣念陛下之恩,洪泽福照,不苦。” 乐帝看向钟习川,“你可姓钟?祖上承何制?家中还有何许人也?” 钟习川拱手应道:“回陛下,草民姓钟,祖上不过乡间务农,家中尚还有一老,因惦念乡间风情,故不随草民而来。” “嗯,务实,不错。”乐帝揣着手看向沈如溪,“你就是那个施粥的小娘子?” 沈如溪咕噜地咽下口水,缓缓抬起头来,见得小眼浓须却尽显威严之人,正扬着嘴角对她发笑,便又急急地撂下眼帘来。 “回陛下,民妇得廖老爷旨意,行施粥之事。” “但廖卿也让你们买五间酒楼?” 沈如溪的眼珠子滑溜地要紧,自又将腰间往下压了点,怯怯道:“民妇此前就有想要扩大酒楼规模的念头,只是暂时被事情所耽搁了。” “嗯,商人重利乃正常之事,只不过你们到兴安不久,是如何获此重利的,朕想知晓。” “陛陛下,我们的钱都是从正当途径获来的,此次无非就是那些酒楼的东家想着到别处谋生,才快速将酒楼抛卖,民妇也是捡了个空子。” 她当然想说是因为遭了难民的抢掠,经营不下去才低价售卖,可她能这么说吗,一句话就足以得罪廖询和周遭的县老爷,她还想着好好活呢。 乐帝听后就只玩弄起手上的玉珠来,半会才开口言道:“既如此,钟氏夫妇于此次救灾中行施粥善举,赏京中三进宽敞大院一间,黄金千两。” 沈如溪和钟习川不约而同地跪下,拱手道:“民妇/草民惶恐。” “如何来的惶恐?朕还没将话说完,这赏赐既然已下,这北边胡礼城你们就要去一趟。” 廖询接到乐帝的眼神旨意,转身说道:“胡礼城是一个偏荒凉的县城,所驻的商户在两三年前纷纷搬离,陛下是想着让你们去那处用美食给带动起来。” 沈如溪的心咯噔一下,敢情是在这里等着他们,什么赏赐,她和钟习川也得有命赏才是。 乐帝见他们迟迟不作回应,就开口说道:“朕可赐你们比同县老爷的殊荣,只是这事要是办不好,你们心中应也知晓该如何做,是?” “是,谢陛下。”沈如溪和钟习川异口同声地应道。 乐帝笑道:“起来,朕赐予你们京城的赏赐,自是君无戏言,待你们从胡礼城回来之时,这宅院和黄金自落入你们袋中。” “谢陛下赏赐,陛下万岁,万万岁。” “时候也不早了,回去,至于前往胡礼城一事,自有廖卿为你们筹划,不必担心。” “是。”沈如溪和钟习川互搀着而起,微低着头往外走去,直到出了宫门,两人的心才真正地定了下来。 回到驿站,沈如溪才将廖询拦下询问,“廖四爷,不知我们什么时候才去胡礼城呢?” “小娘子且先放宽心,回去兴安之后稍加打理,十天之后就会安排你们坐马车去。” “谢过廖四爷的指点。” 廖询点头,“小娘子客气,日后若是有需要本官帮助的,尽管让人回来报信。” “是。” 歇上一宿之后,一同三人就坐上马车回兴安。 回到钟宅,沈如溪和钟习川才得以真正将身心松下来好好说句话。 “你瞧,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还不信,什么胡礼城,我看倒是狐狸城。” 钟习川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点头应道:“是是是,你是最厉害的,现在既已是板上钉钉之事,那就由不得反悔,还是想想酒楼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沈如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指尖来回覆于茶杯边缘,试图汲取一丝温暖,“本还想着灾情过后,兴安逐步恢复以往,我们凭着这几间就能省些力。 看来还真是天不遂人愿,眼下即是要过冬,桃茗刚才又说那些酒楼都已命人砌上灶子。 嗯关家有两房,沈家有三房,我们现如今管着这家就交给周叔和珍姐,冬日做火锅,夏日卖套餐,他们也熟练。” “那就是不打算卖了?到时候去到胡礼城你可还有多余的钱来周转?” “有,我买这些酒楼铺子用的钱不多,还是剩下好几千两的流动资金。至于兴安这些,还是得要钱生钱啊。” 钟习川点了下头,“你心里有数就行,还有十日的功夫,我也让他们准备准备。” “好。” 次日,沈如溪便将张大娘一大家子和沈家一大家子分别传来,一一说与有关陛下圣旨的事,亦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将酒楼的归属权都分完之后,天也就黑了。 钟习川至下半夜才回,鬼鬼祟祟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 一连好几日,钟习川都早出晚归,若不是沈如溪夜间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差点以为他不在了。 “竹鸣,老爷最近可都在干什么?” “回夫人,属下不清楚,老爷也不让随着。” “可有问过冷一冷二?” “他们都说不清楚,亦是觉得奇怪,只可是老爷吩咐说不许跟,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多想。” 沈如溪愈发觉得奇怪,这人往日里都是与她有商有量的,怎么自宫里回来就变了样? 难不成是嫌弃她愚笨?又或是廖询暗暗地赏了他一个美娇娘在外头养着? 不行,她可得跟着他去瞧瞧 第138章 大结局 翌日一早,沈如溪待钟习川醒了起身外出后,就急忙动身小心谨慎地跟在后头。 只见这人不乘马车,小心翼翼地拐巷子到布庄铺去,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在此期间,还时不时到附近的首饰铺子去。 这钟习川王八蛋,往日里干活都没有这般积极,定是金屋藏娇,将人藏在这铺子里头去。好啊,此前嘴上说的就是多么的专一痴情, 原来不过就是只有嘴说,一点都不是,难怪常说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钟习川,渣男。 沈如溪气的直跑回钟宅,夜里睡觉只贴着墙边睡,从胡礼城回来之后,她就与他和离,从此各过各的好。 这是晚间,沈如溪洗漱完后从耳房出来,正转进卧室,便被地上摆着的心形蜡烛给吓住。 “溪,生日快乐。” “我生日不是早就过了?你是记错了某位爱妾的生辰。”沈如溪气的就要往外走。 钟习川将她给拉住,乐道:“谁说过生辰一事不可以补的?来,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打开瞧瞧。” 沈如溪转身即见一个精致小盒,于是轻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一本小册子就亮相在眼前。 “这是?”她疑惑着将东西给打开,一幅幅有关于她的画面就全部铺散开来。 她趴在书桌打瞌睡的画面,放学随着他跑却不小心扑倒的画面,还有平时的发呆,偷吃,出神,更有来到这个世界手持棍子,骂人,哭泣还有害羞等等的画面跃然于纸上。 “我本想着董事会过后就带着这本书向你表白,可谁知竟穿越到这里,所以只好重新花时间来画。” “嗯?表白?” 钟习川将这人的小手给拉住,深情道:“你说这世上的救世主本来就少,可我觉着这最大的救世主就在我眼前,溪,你就是一道不可比拟的亮光,将我本就灰暗的人生照出一片辉煌。 所以我在大学听到你要与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会那么的着急,因为我喜欢你,溪。” 沈如溪将眼泪给抹了抹,吸吸鼻子问道:“那你为何要到国外去?你就不怕我找别人了?” “也不知道是谁心高气傲的说要进a公司,那我一读医的能进吗?而且谁都知道你喜欢我,他们自也不敢来找你。” “谁谁谁喜欢你啦?别自作多情。” 钟习川笑着将这人给抱于怀中,“正因为你这般死鸭子嘴硬,我才不敢早早回国,国外第三年,我就收到a公司设计总监的邀请。 那时的你正在努力地往上爬,我想,若是我回来与你在一处,别人定会对你议论纷纷,即使后来你真的凭借自己的实力爬到总经理的位置,保不准会被说成是靠人上-位的。 我知道你定是不愿意听到这等流言蜚语,所以就与董事提了一个交易,我负责在国外建立子公司,等你做上总经理的位置后才回国应任。 而与此同时,他们也需替我看好你,什么男的,活着的都要离你远远地,断不能让你被拐了去。 正好,第五年,你成了销售部总经理,我也空降设计部,你我旗鼓相当,最是匹配。” 沈如溪听着钟习川这段肺腑之言,心中顿如锅烧开水般滚烫的厉害,纵有万语千言,一时在嘴上难以言说,只管哭的厉害。 钟习川松开手,后退一步单膝跪地,亮出手上的金戒指,“沈如溪,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可愿嫁于我?” 素来说三次情深,钟习川待她又岂止是情深,宠她,纵她,无条件包容她,自甚于情深。 沈如溪重重地点了点头,乐道:“我愿意。” 钟习川笑得更欢,将戒指穿到沈如溪的无名指后,就起身将这小人儿给圈住,附耳道:“娘子,还请换上新娘衣衫,咱们拜堂。” “啊?”沈如溪立马往外瞧去,生怕会被别人所发现,“这会不会不妥呀~” “放心,他们不敢到这正院来,又或者娘子想着在这里头换衣?” 沈如溪轻嗤了一声,羞羞地拎起红衣往耳房走去,原来这人,是去给她赶制新娘衣来着,看来是木头给进化了。 两人各麻利地换上红衣之后就点上龙凤烛,羞怯地拉下蒲团之后就学着剧里所看到的三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钟习川手一挥,屋内的烛火都灭了,只听得耳语响。 “溪,这样对不对啊?” “额好像不对。” “可我记得图是这样的呀。” “嗯那你可能是记错了,而且太黑看不清正常。” “那要不点开蜡烛看看?” “好~” 次日晌午,两人顶着乌青而起,昨夜钟习川破解图案之后便有如神助,如长江之水滚滚不绝,沈如溪自也是服气。 弹指间就到了去胡礼城的日子,一早宅子上下就动手收拾,张大娘和秦氏各牵着沈如溪左一句叮咛右一句保重,仿佛她再也不回来似的。 “阿娘,张大娘,且放宽心,陛下派我们到那里去自然是相信我们有这个能力的,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府衙的马车也到外头了,你们得多保重。” “你多保重才是。” “是啊沈娘,日后多书信来往,告知我们那边的情况,不要偷懒。” 沈如溪笑道:“好好好,到时候你们可别嫌我唠叨,看好酒楼,一起发家致富。” “溪,东西都已搬好,要启程了。” “阿娘,阿爹,那女儿就先走了。” 沈老头子和秦氏哽咽地点点头,就看着他们上马车离去。 胡礼城说远不算远,但也需要两三天的功夫,沈如溪撩开帘子往外荒凉地看去,乐道:“木头,我隐隐有信心,未来我们会在胡礼城很出名。” “那是当然,我家娘子在哪里都能闯出一番天地来,走。” 两人牵着手下马车一同朝县衙门走去,积于上空的乌云忽散,亮出的太阳光照的满身满地都是 第138章 大结局 翌日一早,沈如溪待钟习川醒了起身外出后,就急忙动身小心谨慎地跟在后头。 只见这人不乘马车,小心翼翼地拐巷子到布庄铺去,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在此期间,还时不时到附近的首饰铺子去。 这钟习川王八蛋,往日里干活都没有这般积极,定是金屋藏娇,将人藏在这铺子里头去。好啊,此前嘴上说的就是多么的专一痴情, 原来不过就是只有嘴说,一点都不是,难怪常说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钟习川,渣男。 沈如溪气的直跑回钟宅,夜里睡觉只贴着墙边睡,从胡礼城回来之后,她就与他和离,从此各过各的好。 这是晚间,沈如溪洗漱完后从耳房出来,正转进卧室,便被地上摆着的心形蜡烛给吓住。 “溪,生日快乐。” “我生日不是早就过了?你是记错了某位爱妾的生辰。”沈如溪气的就要往外走。 钟习川将她给拉住,乐道:“谁说过生辰一事不可以补的?来,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打开瞧瞧。” 沈如溪转身即见一个精致小盒,于是轻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一本小册子就亮相在眼前。 “这是?”她疑惑着将东西给打开,一幅幅有关于她的画面就全部铺散开来。 她趴在书桌打瞌睡的画面,放学随着他跑却不小心扑倒的画面,还有平时的发呆,偷吃,出神,更有来到这个世界手持棍子,骂人,哭泣还有害羞等等的画面跃然于纸上。 “我本想着董事会过后就带着这本书向你表白,可谁知竟穿越到这里,所以只好重新花时间来画。” “嗯?表白?” 钟习川将这人的小手给拉住,深情道:“你说这世上的救世主本来就少,可我觉着这最大的救世主就在我眼前,溪,你就是一道不可比拟的亮光,将我本就灰暗的人生照出一片辉煌。 所以我在大学听到你要与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会那么的着急,因为我喜欢你,溪。” 沈如溪将眼泪给抹了抹,吸吸鼻子问道:“那你为何要到国外去?你就不怕我找别人了?” “也不知道是谁心高气傲的说要进a公司,那我一读医的能进吗?而且谁都知道你喜欢我,他们自也不敢来找你。” “谁谁谁喜欢你啦?别自作多情。” 钟习川笑着将这人给抱于怀中,“正因为你这般死鸭子嘴硬,我才不敢早早回国,国外第三年,我就收到a公司设计总监的邀请。 那时的你正在努力地往上爬,我想,若是我回来与你在一处,别人定会对你议论纷纷,即使后来你真的凭借自己的实力爬到总经理的位置,保不准会被说成是靠人上-位的。 我知道你定是不愿意听到这等流言蜚语,所以就与董事提了一个交易,我负责在国外建立子公司,等你做上总经理的位置后才回国应任。 而与此同时,他们也需替我看好你,什么男的,活着的都要离你远远地,断不能让你被拐了去。 正好,第五年,你成了销售部总经理,我也空降设计部,你我旗鼓相当,最是匹配。” 沈如溪听着钟习川这段肺腑之言,心中顿如锅烧开水般滚烫的厉害,纵有万语千言,一时在嘴上难以言说,只管哭的厉害。 钟习川松开手,后退一步单膝跪地,亮出手上的金戒指,“沈如溪,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可愿嫁于我?” 素来说三次情深,钟习川待她又岂止是情深,宠她,纵她,无条件包容她,自甚于情深。 沈如溪重重地点了点头,乐道:“我愿意。” 钟习川笑得更欢,将戒指穿到沈如溪的无名指后,就起身将这小人儿给圈住,附耳道:“娘子,还请换上新娘衣衫,咱们拜堂。” “啊?”沈如溪立马往外瞧去,生怕会被别人所发现,“这会不会不妥呀~” “放心,他们不敢到这正院来,又或者娘子想着在这里头换衣?” 沈如溪轻嗤了一声,羞羞地拎起红衣往耳房走去,原来这人,是去给她赶制新娘衣来着,看来是木头给进化了。 两人各麻利地换上红衣之后就点上龙凤烛,羞怯地拉下蒲团之后就学着剧里所看到的三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钟习川手一挥,屋内的烛火都灭了,只听得耳语响。 “溪,这样对不对啊?” “额好像不对。” “可我记得图是这样的呀。” “嗯那你可能是记错了,而且太黑看不清正常。” “那要不点开蜡烛看看?” “好~” 次日晌午,两人顶着乌青而起,昨夜钟习川破解图案之后便有如神助,如长江之水滚滚不绝,沈如溪自也是服气。 弹指间就到了去胡礼城的日子,一早宅子上下就动手收拾,张大娘和秦氏各牵着沈如溪左一句叮咛右一句保重,仿佛她再也不回来似的。 “阿娘,张大娘,且放宽心,陛下派我们到那里去自然是相信我们有这个能力的,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府衙的马车也到外头了,你们得多保重。” “你多保重才是。” “是啊沈娘,日后多书信来往,告知我们那边的情况,不要偷懒。” 沈如溪笑道:“好好好,到时候你们可别嫌我唠叨,看好酒楼,一起发家致富。” “溪,东西都已搬好,要启程了。” “阿娘,阿爹,那女儿就先走了。” 沈老头子和秦氏哽咽地点点头,就看着他们上马车离去。 胡礼城说远不算远,但也需要两三天的功夫,沈如溪撩开帘子往外荒凉地看去,乐道:“木头,我隐隐有信心,未来我们会在胡礼城很出名。” “那是当然,我家娘子在哪里都能闯出一番天地来,走。” 两人牵着手下马车一同朝县衙门走去,积于上空的乌云忽散,亮出的太阳光照的满身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