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少年的各种养成式》 第001章 人皮木偶 “唔.......”唐观迷迷糊糊的j□j了一声,脑部传来的一阵阵钝痛让他清醒不少。他勉强的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悬在不高处的暗色的天花板。他呆住了,恍惚的做出伸手的动作,却是看到原本透明的手臂,有了一种活生生的颜色,虽然白皙的嫡过分。 唐观猛得坐起来,然而臀间传来的疼痛让他一下子跌了回去。 躺在床上,唐观摸了摸自己的脸,发起呆来。 当孤魂野鬼以后好久都没有感觉到的疼痛,还有肚子里陌生的饥饿感,全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似的酸痛,他已经忘了这些感觉了。他忘记了他什么时候死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自从变成幽灵后记忆就像被清洗了一般,一片空白,他唯一知道的就只有自己的名字和自己已经不是人的事实。而现在,浑身上下都有着陌生的感觉,他觉得那里好像不一样了,是哪里呢?他摸了摸身上属于正常人所拥有而他永远失去了的温暖的温度,还有身上布料的真实感,他忽然觉得他找到了答案。 他这是投胎了么?可是不是说投胎以后记忆就会消失么?为什么他还拥有属于唐观的意识? 他撑起身子,臀部和腰间奇怪的疼痛让他皱紧了眉头,他打量着四周,复古的家具,灰白的墙壁,一切都很陌生。 这应该就是借尸还魂吧?这般想到,唐观心里激动起来,说不出的感觉,他没有想到他还能做人,而不是那个浑浑噩噩的孤鬼,他摁住胸口,那里有鲜活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 而这时,一个长相俊美柔和的男子端着一个小碗走了进来,他看见唐观坐了起来,把碗递给他,含笑道:“这么快就醒了?来,把药喝了。” 唐观疑惑的看呆的看着他,见他说话,目光移到了他手上,看着漆黑的药汁,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范祈注意到他的目光,轻轻的勾起了嘴角,眼神温柔的注视唐观,“怎么了?” 唐观的目光落到范祈身上,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恍惚了下,回过神来,他撑起身子,问:“你是?” 范祈嘴角的笑容僵住了,“什么?” 唐观沉默地看着范祈,似乎在等他说话。 范祈眼神怔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了,他随手把瓷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坐在床边,温柔的揉了揉唐观蓬松的头发,“小砚,不要和哥哥开玩笑好不好?” 唐观眨了眨眼睛,“哥哥?你是我哥哥?” 范祈温润含笑的表情凝固了,他抿直了嘴唇,眼底暗沉,他看着唐观,仿佛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但很快就发现唐观他真的不记得他了,他没有看错唐观眼里的陌生和戒备。 男人低下了头,在唐观看不到的角落里勾起了嘴唇,不记得,也好。 他很快的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看着唐观的眼里满是柔情,“我是你哥哥,你不记得了么?” 唐观愣愣的看着他,重复着他的话:“哥哥?” 范祈温润的模样让人忍不住信任和依赖,他轻柔的在唐观额头上吻了一下,语气伤感,“小砚你不认识哥哥了么?明明我们关系这么亲密,你怎么能忘记哥哥?” 唐观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范祈嘴角温柔又带着苦涩的笑,心里莫名的难受。 范祈看着唐观的表情,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以前小砚很听哥哥的话,现在小砚不记得哥哥了,小砚还会听哥哥的话么?” 唐观看着男人温润的模样,被迷惑了般点了点头,“嗯!”似乎有个哥哥也不错,而且……这种感觉很熟悉,熟悉的他想掉眼泪。 范祈忽地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那小砚是不是应该把药喝了?” 唐观:“……..这是什么药?” 范祈愣住了,温和的一笑,“养胃的,昨天小砚可是喝了不少酒呢,快喝掉吧,等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唐观皱了皱眉头,捏住鼻子把手中的药喝掉了,“好苦。” 范祈递过来一颗糖,“吃颗糖就不苦了。” 唐观急忙抓过糖塞进嘴巴,甜丝丝的味道冲淡了口中弥漫的苦涩,他含着嘴里的糖,看着男人问:“哥,我叫什么名字?”说完,他才反映过来他是十分自然的喊出了“哥”这个字,熟稔的好像喊过无数次一样,微微一愣,一种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 范祈温润的笑道:“连名字都忘记了?真是的,你叫范砚,今年十五岁了。” 唐观摸摸头,看着范祈脸上的笑容,心里生出了内疚,范祈和原主的关系真好,他想着,现在他占了范砚的身体,那原主去哪里?是死了么?还是和他一样,借了尸体,还了魂? 他有点不敢看范祈的表情了,短暂的沉默过后,唐观支支吾吾的说:“哥哥,我屁股疼,可能长痔疮了,你有药么?” 范祈呆愣了下,然后很快回过神来,他露出了一个笑:“痔疮?” 唐观有些不好意思,他不确定的说:“应该是。” 范祈勾起嘴角,一派的温润神色:“把裤子脱了,我来看看。” 唐观愣住了,继而结结巴巴的说:“这、这不好吧?” 范祈笑道:“小砚害羞了?以前都是哥哥帮你洗澡的,早就把你看光了。乖,把裤子脱了,让我看看。” 唐观看了他一眼,咬着牙,一只手撑着床,腾空身子褪下了裤子,然后转身趴着了床上,“哥,快点。” 范祈修长好看的手指抚上了唐观的嫩白的臀部,他眸子深了一层,听到唐观的催促,勾起了嘴角,“抬高一点我看看。” 唐观红了脸,他小声的说:“其实这样就可以了。” 范祈笑了一下,手指探到臀瓣之间的私密之处,轻轻的按了按,“嗷——“唐观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他咬着牙,眼泪差点飙出来,“疼疼疼!哥你干什么?!” 范祈盯着红肿的穴口,眼神幽深,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肿起来了。” 唐观点点头,“难怪这么疼。” 范祈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我去给你拿药,等着。”说完,转身取了一盒药膏出来。 唐观趴在床上,等着范祈给他上药。 范祈打开盖子,用食指沾了些药膏,就往唐观穴口抹去,听着唐观越来越重的吸气声,轻声问道:“很疼么?” 唐观模糊的应了声,感觉到酥麻的刺痛从后面传来,而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清晰的声音—— “起始点这么高啊” “……..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唐观僵着身子回头,拉住了范祈的袖子。 范祈眯起了眼睛,低声道:“你听到了什么声音么?” 唐观疑惑的歪了歪脑袋,闷声说:“大概是听错了。” 范祈给他上好了药,帮他穿好裤子,笑道:“你先睡一会儿,呆会叫你起来吃饭。” 唐观“嗯”了声,目送着范祈走出房间。 “嘿,你想知道自己前生的事么?”一个紫色的东西从唐观胸口钻了出来,优雅的在空中打了个转,然后飞到唐观的眼前。 唐观被吓了一大跳,几乎都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你是什么东西?” “我啊,我叫复生笔记,顾名思义,就是能让人不断复生的神奇笔记。”笔记很兴奋的翻开,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唐观镇定下来,听了它的话,不知不觉的抿起了嘴唇。 “不断复生?难道我这次的借尸还魂是因为你?”唐观心里有些怪异,说不出的别扭,原本以为是借尸还魂,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个什么笔记而重新活过来的,这种感觉让他心里不怎么舒服,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他懂,让他活过来,一定是有什么条件的,但他现在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让别人惦记的东西,所以他沉默了,等它把话继续说下去。 “可以这么说,先不讲这个,我问你,你想不想知道自己是谁?” 唐观心里突了突,看着空中的一点没有说话,等笔记催促他的时候才开口道:“我成鬼的那段时间,也对我之前的生活很好奇,你说我是鬼,他们也是鬼,为什么他们都能记得自己生前的事情,而我却对自己的过往一无所知?因为经常纠结,所以没纠结出什么东西也对这些不怎么在意了,既然都成了鬼,对生前的事情纠结纠结也没什么劲了。” 本来哗哗作响的书翻页的声音静了下来,带着错愕道:“你真的不想知道?” 唐观摇摇头。 光团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原本应该很诱惑眼前这个人类的条件居然没有用!早知道不花那么多能量把他的记忆全部抹除了! 现在难道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不行,书中的黑团咬咬牙,道:“没有之前记忆的你是不完整的,你难道真的不在意自己之前的生活么?” 唐观没有丝毫犹豫的摇了摇头。 笔记落到他眼前,稚嫩的嗓音轻轻在他耳边响起:“我这是为你好。” 唐观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剧痛已经猛烈的冲击着他的脑袋,余波散去之后,他的脑海里面出现了很多的画面。 唐观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父亲从政,母亲从商,家里还有一个大他五岁的哥哥。,他们都很忙,根本没有时间陪他,但如果有空,就一定会带他和哥哥出去游玩,虽然一家人不是经常聚在一起,但是他们的关系很融洽,父母和哥哥对唐观简直就是疼到了骨子里。, 在他十六岁的时候,父亲被双规了,母亲的事业也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而且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居然疯了,最后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一个好好的家居然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不到就垮了一大半。哥哥也被迫走马上任,当上了只有一个只有虚名却没有任何权利的挂名董事,虽然他很努力,但仍然改变不了公司即将被瓜分的命运,哥哥的精神越来越差,最终死在了办公桌上。 而他,却是在办完哥哥的丧事之后被几个男人绑架了。他被蒙上了眼睛,一个人呆在地下室呆了三天。而第四天,被人注射了不知名的药剂,安安静静的走向了死亡。 再之后,他就成了一只孤魂野鬼,一个记忆全失的野鬼。他在夜间飘荡,遇上其他幽灵,因为本身不像他们一样拥有生前的记忆,所以他并不受他们的欢迎,他们不喜欢带着一个拖油瓶,尤其是毫无生趣甚至有些木讷的唐观。 最后一个画面是唐观飘到一个图书馆,然后被一本书吸了进去的场景。 那书,就是复生笔记。 第002章 人皮木偶 父亲被陷害,母亲被逼疯,哥哥被毒死,他也被害死,这就是唐家的命运,让人悲愤而又无奈的结果,而导致这一切的是......... 唐观的记忆此时全部回归,甚至还多出了一些画面。他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脸,那个男人俊秀儒雅的脸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他不能相信,他会迫害唐家至如此的地步,明明他是哥哥最好的朋友,他如父如兄亲近着的人! 他的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拼命的涌进他的脑海里,他睡着时,那个男人神情病态的亲吻他的嘴角,修长优美的手指在他沉睡的时候不断抚摸他的身体,而那张常常说着温柔话语的嘴唇也吐出一些让人听不懂但会毛骨悚然的话。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没想到那个男人对他居然是这种心思。 记忆中的他,是哥哥最好的朋友,是一起从初中到大学的死党,他经常会到他家住上几天,对他也特别好,常常给他买最新型的游戏光碟,最新出品的蛋糕甜点,对他永远是一副温柔包容的模样。他潜意识里是把他当作父亲一般的存在,他异常的粘那给男人,经常跟在唐身后,向一个跟屁虫似的,哥哥常常埋怨他有了他就忘记了哥哥。 但是,他居然对他是这种心思,这样子几乎疯了一样搞垮了唐家,害死了父亲逼疯了母亲,就连哥哥也不放过,才上任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累”死在办公桌上? 他尚且独活了几天,他痛恨当时的自己,居然都不知道是谁迫害了唐家,绑架了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连死亡的痛苦都没有尝到,就这么在睡梦中死去。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干的,唐观不明白这样一个温柔的男人会疯狂成这样。 “怎么样?想回去么?”复生笔记兴奋地在空中旋转了几圈,问道。 唐观抹了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满脸颊的眼泪,喃喃道:“能么?”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真的是无法忍受,那些他爱的人、爱他的人,都只有一个痛苦的结局,虽然他们没有一丝的过错。 “当然能,我可以让你回到过去,可以改变你和你家人的命运。” 唐观心里激动起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让它帮他了,但是,他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个道理他懂,所以他很快的隐藏起自己的情绪,表情平静的问:“你这么帮我,有什么目的?” 紫色书皮闪闪发光,“但是我已经没有多少能量了,不能支持一次的时空穿越,所以你要想回家,就先得给我补充能量。” “能量?” “我需要的能量并非寻常的能量,执念或是一种最真挚最强烈的情感就是我所需要的能量。” 唐观愣愣的看着它,“听不懂。” 复生笔记飞到他头顶上,一阵清脆稚嫩的童音响起:“你这次的哥哥,可以作为目标,让他对你的亲情达到最高点,这样我就能收集以亲情为内容的能量了。有了足够能量我就可以再次穿越时空。”当然,不能保证一次就到达你那个世界。下面的话,复生笔记咽了下去。 唐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很快的又皱起了眉头,“那我怎么知道他对我的感情达到最高点?” 复生笔记高兴起来,“你这样是答应我为我收集能量了么?这样的话我们先签订契约吧。” 说完,一张纸自动的从笔记上脱离,钻进唐观的身体里,“签订最高级的灵魂契约,你帮我收集能量,我帮你回家。” 唐观只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很舒服,然后感觉全身上下都轻松不少,整个人都明朗起来。 复生笔记接着说:“现在我们算是战友的关系了,我已经给了你一定的能力,等下你哥哥来的时候你可以测试一下。” 唐观点点头,“我去找他。” 说完,唐观爬下了床,只觉得腿一软,差点摔倒,腰椎那传来的酸痛感,还有那私密处的肿痛,虽然已经上了药,但还是刺激到他的神经,他勉强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他扶着墙壁,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两个人偷偷摸摸的爬上了围墙,然后放下绳子滑了下来。他诧异的后退几步,刚想往回走,却不想那两人已经发现了他。 “等等,范砚,别走,别走。”少年朝他跑来,宽厚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后面的一个女孩捏着绳子远远的看过来,却是不敢走近。 唐观看了看他,疑惑的问道:“你认识我?” 范君惊讶的笑了起来,“这是新游戏么?不过一点都不好玩。” 唐观沉默的看了他一眼,靠在墙壁上,堪堪的让曲着的腿不太明显。 范君笑嘻嘻的问:“我妹妹这么漂亮,简直是便宜你了,你哥哥应该会同意的吧?嗯?” 唐观茫然的抬起头,“同意什么?” 范君给了他一肘子,笑道:“让你装傻,当然是同意你们俩的婚事啊?” 唐观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复生笔记搭腔了:“小观你去看看那个女孩。” 唐观闻言朝那个女孩看去,“那是?” 范君高兴的叫了起来:“妹子,快过来,你砚哥哥答应了。” 范荷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悄悄的看了范砚台一眼,脸红了起来,“砚哥哥。” 唐观看着女孩头上的几行字,傻了。 “姓名:范荷 年龄:13岁 判定:可攻略目标 好感度:60(100)” “好感度超过50的人很好攻略,可以省一些气力,只要让好感度达到100,那么就能收集她对你的感情了。”复生笔记兴奋道。 唐观若有所思的轻点头,“我知道了,刚才这个人为什么会没有好感度?看样子他和这个身体的主人关系很好不是么?” 复生笔记沉吟一声,答道:“不是没有,只是好感度太低了,我给你的能力只能显示好感度为30或者30以上的数值,这个男孩,他讨厌你,这种厌恶的情绪也可以作为能量,只是我现在的情况没有办法收集而已。” 唐观看了范君一眼,讨厌么? 范君嬉皮笑脸的推了范荷一把,范荷猝不及防,摔进唐观怀里,唐观摔倒在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都白了,屁、屁股疼死了........ 范荷惊慌的站了起来,想把唐观扶起来。唐观挥挥手,自己爬了起来,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们为什么大门不进,却要爬墙呢?” 范君笑嘻嘻的一张脸马上就垮了下来,“你哥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唐观疑惑的看向范君,“吓人?” 范君叹了一口气,拍拍他肩膀,似同情又似幸灾乐祸的看了他一眼,“这样的哥哥都没有把你逼疯,真是奇迹,你哥整天阴沉沉的,没个笑脸,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两银票似的,我被他看上那么一眼,腿都要软了。” 唐观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道,你说的和我想的是同一个人么? 范荷贴近他,羞涩的扭了扭手指,“砚哥哥,我们出去放风筝好不好?我前几天刚刚做了一个风筝,今天天气挺好的......你、你要去么?” 唐观朝她笑了笑,说:“当然要去,约一个时间罢,我今天身体不是很舒服。” 范荷惊喜的连连点头,露齿笑道:“好的好的,那我们后天去罢。” 范君朝唐观眨了眨眼,眼里表露出“这么快就把我家妹子拐到手了”的意思。 唐观笑了笑,看向了范荷头上,好感度+5,总好感度65.唐观笑的更灿烂了,他没有注意到范荷的脸已经成了一个红苹果。 不远处的拐角处,一个青衣男子脸色暗沉的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真是不乖呢。”男子喃喃道,“总有一些人妄图得到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顾忌什么了。” 男子最后看了唐观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那些试图抢夺他的珍宝的人啊.......... *** “小砚。”范祈推开房门,轻声唤道。 唐观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范祈手中的托盘,咧嘴笑了起来,“终于有饭吃了,肚子好饿。” 范祈温和的笑了起来,“既然肚子饿了,就多吃点。” 范祈端着饭碗,拿着调羹,舀起菜粥,轻声道:“这几天吃清淡点,以后再给你做好吃的。”说着,把调羹送到唐观眼前,“啊——张嘴。” 唐观:“.......哥我能自己吃。” 说着,想抢过调羹,范祈收了回来,笑了起来,“还是哥哥喂你吧,你不是不舒服么?” 唐观:“.........” 推拒不了的唐观只好乖乖的让范祈伺候他。 吃完菜粥之后,范祈看了看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唐观,轻笑道:“怎么吃完就睡,小心变成小肥猪,要不要出去逛逛?” 唐观嘟囔道:“我想睡觉。”说完,翻了一个身。睡去了。 范祈收敛了笑意,神色越发冰冷,他朝唐观走去,轻声唤道:“小砚?” 唐观没有回答。 范祈坐在床边,看着唐观的睡颜,“真是不乖呢,又去招惹别人。”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不知道加大一倍的剂量,你是不是离开我就活不下去了呢?”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范祈伸出手指抚上唐观的嘴角,在一片寂静中勾起了一个诡谲的笑。 第003章 人皮木偶 范祈其实不是范家村的人,他和弟弟范砚是十年前从外地迁过来的。当年范祈还是十二岁,细皮嫩肉,娇娇弱弱,看着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范家村家宅就属范祈家最豪华最气派。而且范祈家的奴仆小婢很多,个个长得俊俏,言行举止都不是一般的奴才能比得上的。 范家村里的人都知道范祈一家子不是普通人,虽然一开始是对这些外来者持着一种或嫉妒或敌对的态度,但是日子久了他们就发现范祈一家也是很好相与的,而且渐渐的范家大公子范祈的身姿日益展开,相貌越来越俊美,人们的重心慢慢的放在了范祈的婚事上,谁都想和范祈这个富公子攀上关系。 只是媒人把范苑的门栏都踏破了,范祈也没有看上哪家姑娘。而今,范祈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仍是单身一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上门说媒了,因为范祈家落败的不成样子了,昔日婢女成群的范家,只剩下一个老奴,再也不见以前热闹的景象。有眼色的人家已经不再想着攀上范祈,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当然,范家并没有他们所说的颓废,因为有些人总喜欢看表面,他们以为范家穷的连奴才都用不起了,但不知道范家原先的奴才婢女都是在范苑不知不觉的消失了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来,除了范祈。 院子里的一棵两人合抱才能围住的樟树下,总是开放着大片大片从西域买来的珍贵稀有的曼曼珠沙华。足够的肉质腐烂在它们底下的土壤里,所以它们生长的很好。 而现在,唐观被范祈拉着,走进了那个小院。 范祈一开始的好感度是73,在复生笔记看来,那是非常高的数值,而且,范祈的好感度非常的好刷,只要对他撒撒娇,或者做一些亲昵的举动,都可以增加好感度,只是每次增加的数值都很少。而现在,范祈对唐观的好感度已经81了。 今天范祈一时兴起,要带唐观去看他的“珍宝”,而唐观也对他口中的珍宝很感兴趣,毕竟他这个看似温和实则冷清的人说起他的“珍宝”的时候,眼里的柔情能溺死个人了。 唐观很明白范祈不像表面那样温柔,也许他只对他这个弟弟温柔,而对其他人都是一副温和而又透着深深的疏离和冷漠的态度。唐观想得明白,也清楚真正的打动这么一个人是很困难的,正因为范祈性子冷,所以就算和他有着血缘关系,是他最亲密的人,想轻易的获得他最真挚的感情也不会容易。 他只能慢慢磨,把范祈的好感度磨到100。 此时范祈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小院中。唐观踏进小院的瞬间,就被一大片的妖艳血红刺激到眼球。他怔怔的看着海洋似的红色,喃喃道:“好美。” 范祈握紧唐观的手,沉醉了般笑道:“很美吧,猜猜这些是什么花。” 唐观回过神来,走上前摘了一朵仔细观察起来,红得滴血的美艳的颜色,妖娆纤长的身姿,肆意伸展的红色舞袖,美的动人心魄。唐观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是菊花。” 范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菊花?小砚以为它是菊花?” 唐观茫然的朝他看去,“难道不是么?” 范祈抿嘴微笑,温柔的看着他,“你说是就是吧。” 唐观的脸微红,不敢看范祈的脸,“别逗我了,我知道不是菊花的。”说着,走进花田,摘了一朵看起来最好看的花,自言自语道:“送一朵给她好了。” 范祈耳力很好,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手臂搭上唐观的肩膀,似不经意的问:“你要送谁?” 唐观愣愣的回头,“啊?” 范祈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你要把花送谁?” 唐观挠头尴尬笑,“也没谁啦,这花这么漂亮,我想送一朵出去。” 范祈眼神闪烁了下,他定定的看了唐观一会儿,转开目光落到身侧最近的一株曼珠沙华上,他俯下身,修长洁白的手指抚摸着花托,像对待情人那般温柔,他低低的笑着,“曼珠沙华很美是么?”不等唐观说话,接着说:“足够多的养料,才能让它们长得这么好,小砚说它们美,其实.......”他低沉的笑了起来,“真是无知的可爱。” 唐观看着范祈如此怪异的举动,全身都不自在起来,他自觉的觉得范祈现在不高兴,“哥哥?” 范祈站起身,恢复了之前温润的模样,他摸摸唐观的头,轻声道:“今天先到这里吧,你先回去,哥哥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唐观默默的抬头看了眼范祈头上顶着的“73”,沮丧的垂下了脑袋,这么又变成原来的数值了,看来哥哥真的不高兴了,是我说错什么了么?怀着这个疑问,唐观走出了院子。 范祈神色不明的看着唐观的背影,直到不见。 他转身摘了一朵曼珠沙华,勾起了嘴角,喃喃道:“把你送给别人,还不如........”他没有说完,手指用力,捏坏了手中的花,“不知道小砚如果知道了这层美丽之下是什么模样的,他还会说你们美么?还会把你们送给别人么?” 范祈眼里已经满是戾气,“为什么老是惹怒我呢?” ** 唐观看着满脸通红,还没有爬下来的范君,颇为无语,“为什么不从正门进来,你就这么喜欢爬墙么?” 范君吼道:“你懂什么!正门绝对会碰上你哥哥的!”一只脚终于跨上了墙头,转身叫到:“妹子,把绳子给我。” 话音刚落,一条粗粗的绳子被抛了上来,范君把它放下来,对唐观说:“快点爬上来。” 唐观:“!!!!!” 等唐观嘿咻嘿咻爬上墙头的时候,已经全身流汗,手心都被磨红了,“真不明白我哥哥有什么可怕的,你居然连门都不敢进。” 范君脸色忽然一片惨白,“你、你哥哥.........” 范君看着一处阁楼窗口上白色的身影,全身都有些绵软,被发现了...他绝对看到我了! 唐观愣了愣,“我哥哥怎么了?” 范君慌慌张张的把绳子收了上来,“快点走,你哥哥发现我们了。”说着,拽着唐观爬到长梯那,“快点下去!” 唐观爬下梯子,擦了一把汗,接受了范荷的手帕。他擦完脸,看着已经爬下来,脸色惨白的范君,有些迟疑,“你、你怎么样了?” 范君勉强笑了笑,“还好。” 范荷拽住唐观,脸色有些难看,“砚哥哥,我们走吧。” 唐观“嗯”了声,目光落在范君有些发抖的腿上,担心的问:“真的没有问题么?” 范君脸色扭曲了下,朝唐观笑了笑,“我们去放风筝吧。” 唐观没有再问,他朝范荷微微笑了笑,看到数值马上蹿到72,满意的想,这个姑娘好感度真好刷。 到了一块足球场大的草地上,范君已经缓过来了,他把一个老鹰模样的风筝放上天,欢喜的叫道:“妹子,飞上去了,快过来!” 范荷咬着嘴唇,望向唐观,轻声问道:“砚哥哥,我们过去吧。” 唐观摇摇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会,你去玩吧,我在这里站站就好。” 范荷看看已经飞得高高的风筝,有些犹豫的绞了绞手帕,最终开口道:“那我也不去了,砚哥哥,我陪你吧。” 唐观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嗯。” 他们坐在草地上,看着范君把风筝越放越高。 范君转身看向他俩,“你们不过来么?” 唐观摇摇头,微笑的看着他,“你玩吧。” 范君了然的点点头,笑的一脸促狭,“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说着,跑得更远了。 范荷羞涩的低下头,“砚哥哥,容姐姐这么久没有消息了,怕是已经和他姑母迁到了外地,你还喜欢她么?” 唐观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出声道:“容姐姐?” 范荷诧异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唐观摸摸鼻子,笑了笑,“没什么。” 范荷咬着嘴唇看着他,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会儿,唐观似不经意地问:“他为什么这么怕我哥哥?” 范荷脸色马上变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勉强的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 唐观定定的看着她,随即开口真诚的问:“我想知道,你能告诉我么?” 范荷忽然抱住了唐观,“砚哥哥,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唐观诧异的看着胸前毛茸茸的脑袋,“你————” 范荷喃喃道:“我都知道了,肯定是你哥哥搞的鬼,肯定是他让你记不得我们了,我拦不住哥哥,我拦不住他。” 唐观拽开她,“你在说什么啊?” 范荷的眼眶湿润了,她看着唐观,“我拦不住他,砚哥哥我们先到外面避一避吧,啊?” 唐观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第004章 人皮木偶 范荷嗫嚅着,“其实我看到了。”声音似蚊子般细小,“砚哥哥你跟我走吧。”说完,握住唐观的双手,一脸的坚定,“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暂时出去避一避好吗?” 唐观撑住头,一脸的无奈,“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范荷愣愣的看着他,咬了咬唇,问道:“砚哥哥应该不记得容姐姐了吧?” “容姐姐?她是?” 范荷呼出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容姐姐是你的心上人,你也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了么?” 唐观呆呆的看着她,“什么?” 范荷拽住他的手,“其实我已经猜到砚哥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但你一定不能和他有太多的牵扯,他,当真不是什么好人。”顿了顿,苦笑道:“既然忘了,就算了,这些砚哥哥你不必承受。” 唐观感觉他快疯了!别打哑谜成不?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他使劲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想掐着范荷逼她说出后面的话的冲动,沉声问道:“你能再说清楚点么?” 范荷默不作声,她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其实我很矛盾,我和容姐姐关系很好,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在容姐姐走了以后站在你身边,如果砚哥哥真的忘了她,能否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想对不起容姐姐,也不想放弃你,所以,能让我任性一次么?” “小砚,原来你在这里,害得哥哥到处找你。”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吓得范荷差点跌倒,她看着满是笑容的范祈,脸色煞白。 唐观诧异的看向范祈,“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范祈打断:“小砚,和哥哥家。”顿了顿,诡异地看了范荷一眼,“今天的天气不适合出来玩,等会下个暴雨你们可就要变成落汤鸡了,所以,你们还是快点回家比较好。” 唐观抬头看了看天,疑惑的望着范祈,范祈嘴角微微勾起,上前拉起唐观的手,“小砚,我们走吧。” 范荷惊恐的后退几步,怨毒的看了几眼范祈,他果然知道她在那儿,而且知道了她看到了那一幕,回想起那个雨夜,范容儿那充满绝望的眼神,范荷禁不住哆嗦起来,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抬头看向范祈,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唐观回头看了眼范荷,有些为难:“这不好吧,好不容易出来一次........” 范祈笑弯了眼睛,“小砚,乖,和哥哥回去。”语气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唐观不情不愿的哦了声,主动的握住了他哥的手,当看到好感度升了+5的时候,他微微吃了一惊,以前最多就+2这个样子,没想到这次一下子就加了5点,所以说只要听他的话,好感度就升得快么?唐观点了点头,心里有了猜测。 范荷脸色阴沉的看着范祈把唐观带走,心中原来对范君的埋怨渐渐的消失,现在范砚一失忆,范祈根本就是有恃无恐,没有范砚阻止他,她迟早会被他找上,范容儿的死状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她想,也许她可以帮帮范君,范荷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唐观拉着范祈的手,看着他脸上明显的笑意,感慨道:“哥,你长得真好看。” 范祈笑盈盈的看向唐观,“真的?” 唐观点点头,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话说回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脾气又这么好,怎么还是个光棍呢?” 范祈偏头看了看唐观,半天没有说话。 唐观尴尬的回视他,“怎么了?” 范祈叹了一口气,语气幽怨,“怕是没有姑娘家愿意嫁给我。” 唐观诧异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范祈摇摇头,勾唇笑了起来,“你不会想知道的。”回想起夜里那些女子放肆的娇笑声,他觉得有必要把她们丢到更深的角落里去。虽然他并不介意她们被小砚发现,但是,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唐观听了,也不多问,马上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地方去了。 不多时,唐观和范祈就到了自家门口。这个时候,唐观才发现他们家很气派,气派的与村子中的建筑格格不入,青色宽大的台阶,阔气的大门,向两边蔓延的高高的红色围墙,这么看都是富贵人家住的地方,但是回想起那满是野草的院子,破旧的房间,唐观真的想象不出来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他携着范祈的手走进了门,看到已经长到他膝盖的荒草,一种名叫无奈的情绪涌上心头。 范祈笑眯眯的揉揉唐观的头发,温声道:“小砚饿了么?” 唐观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眼范祈,点点头,“饿了。” 范祈捏捏他的手,“那哥哥你做饭,小砚你可以随处逛逛,但是不要出去,否则会让哥哥很为难的。” 唐观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范祈笑了起来,揉揉唐观的头发,“真乖。” 唐观默默的抚平被范祈揉的起毛的头发,目送范祈走出了他的视线。 此时也不是很燥热,可唐观全身都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想去洗一澡,但对这里又不是很熟悉,他只能忍了下来。 他四处乱逛起来,整个宅邸看起来很大,但是多余的空间倒是没有多少,除了三个小院子,就几乎都是房间。 这么大的地方,居然就住了两个人,唐观心里有些奇怪。他打开一个没有上锁的房间,发现里面已经停了好多灰了,白色的蜘蛛网挂满了房间。 唐观捂住鼻子,挡住了迎面而来的灰尘,他转着两只眼珠子,打量着这间房间,目光落到一个雕工精致的梳妆台上,定了定,他走了过去,看着被打开了的胭脂水粉的盒子,伸出手指摁住落满灰尘的红色脂粉凑近鼻子闻了闻,已经闻不到什么香味了。转身看向梳妆台旁边的暗红色木材做成的大床,床上的被子被掀开了一角,被子和床单同样的落满了灰尘。 这个样子明显的告诉他,这个房间被人居住过,而且屋主人还是个女孩子。唐观心里渐渐的有一些疑问。 忽略心里强烈的怪异的感觉,他退出了房间,临走的时候带上了门。 逛了几个都没有锁上的房间,唐观手脚都有些发软,真是太奇怪了,他想。 每一个房间都有被生活过的痕迹,可是屋主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桌子上一快糕点,被啃了一半就扔在了桌子上;一桶洗澡水发臭了都没有被倒掉;一张白纸上的“胆小如鼠”的“鼠”字写到一半就搁笔了;没有雕刻好就和刻刀一起被扔在地上的树根........ 唐观吁出一口气,强压下心中不断冒出来的怪异感觉,逼着自己往下面单独隔离出来的房间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唐观很容易的就推开了房门,一走进去,鼻子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很好闻,而且,唐观使劲吸吸鼻子,而且很熟悉,好像哥哥身上是这种香味吧? 他睁开眼睛,发现这个房间很干净,而且四处摆满了书,看这个样子,似乎是一个书房。 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唐观走了进去,随手抹了一把桌子,没有看到半点灰尘,真的很干净,似乎有人每天打扫,也许是哥哥的书房吧,唐观想着,他对这个书房没有多大的兴趣,多看了两眼板砖一样厚叠得和山一样高的书籍,唐观就要转身离去。 还没有走近门口,耳尖的他听到了微小的说话声,他疑惑的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他挠了挠脑袋,转身走了出去。 刚刚关好门,就被一个沙哑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你在这里干什么?” 唐观僵硬得转过身子,看见一张苍老、满是皱纹的脸,“.........” 老人似乎认得他,本来微微有些生气的脸马上和缓下来,他轻声道:“不要到这里来了。” 说完,老人佝偻着身子转身就走。 唐观紧张的不敢说话,等老人完全走远,他才松了一口气。 到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再继续走下去了,他急匆匆的循着之前来的路往回走去。 第005章 人皮木偶 唐观并没有逛完整个大院,在他准备去找那个种满漂亮的红色菊花的小院子的时候遇上了出来寻找唐观的范祈。 唐观是远远没有想到范祈会做饭,而且做得这么丰盛。他看着满桌子的菜色喉头滚动了下,瞥了眼脸带微笑的范祈,默然无语。 古代肯下厨房会做饭的男人,当真是珍惜物种。 唐观坐下接过范祈递过来的筷子,开始一口一口的吃饭,范祈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捏着筷子给唐观夹菜,两眼弯起,温和的笑着。 唐观吃不下去了,“你不吃么?” 范祈目光落在唐观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小砚吃吧,哥哥不饿。” 唐观不自在的捏捏拇指,继续往嘴里扒饭。 范祈笑得越发温柔,用唐观听不见的声音呢喃道:“这可是专门为小砚准备的呢。” 等唐观吃完饭,范祈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一碗飘着甜腻的香味的汤,他微笑着,用一调羹舀到唐观嘴前,“把这个喝了。” 深紫色偏近黑色的汤水让唐观觉得很不舒服,他推拒的抵住范祈伸过来的手臂,小声问道:“能不喝么?” “不能,这个必须喝掉去,比较小砚的身体还没有好,该进补的还是得补。”范祈温柔的笑脸带上了不容拒绝的强制。 唐观皱了皱眉头,顺从的张开嘴抿上了范祈伸过来的调羹。 汤的味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喝,而且还带着一股鱼汤的味道,咸咸的挺好喝,唐观紧皱的眉毛舒缓开来。 喝完汤以后,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唐观揉揉眼睛,看了看端着碗正要出去的范祈,“我能先去休息会么?” 范祈愣了愣,无奈的笑了起来,“这种事情不用跟哥哥讲,小砚想去睡会就去睡吧,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哥哥去叫你。” 唐观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听见了范祈的话,他撑着桌子想站起来,结果一个踉跄竟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范祈温柔的笑意淡了下去,他面无表情的把手中的碗放在桌上,他蹲下身子,把唐观扶起来,目光落在唐观紧闭的双眼上,一片幽暗。 *** 微风轻拂,柳枝窈窕,清澈的湖水挺立着几株红艳似火的莲花,小小的蜻蜓在莲花中轻点,一派的美好景象。一个身材纤细容貌清秀的暖装女孩靠着柳树远望前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脸上的期待和羞涩流转在眉眼间,整个人都因此鲜活起来。 没有过多久,前方就远远的映出一个高挑的人影,女孩白嫩的脸微微泛红,却是兴奋起来,她揪着手中粉色的手帕,恨不得立刻跑到那人身边,但处于女子的矜持,她只能呆在原地等那人走过来。 影子渐渐清晰起来,温暖但不显炽热的阳光照亮了那人的脸,俊美无双的脸被照得如上好白玉般通透,嘴角勾着一个美好的弧度,一双潋滟的眼睛弯弯的看着女孩。 面前的男子如此美好,而女孩却是吓得青白了脸,她浑身颤抖,却是像见了什么可怕的恶鬼,她后退几步,远离男子,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男子轻笑着上前,一把拉住女孩的手腕,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居然真的来了,范荷,该说你愚蠢好呢还是说你勇敢好呢?” 女孩,也就是范荷,她惊恐的看着男子,却是一动也不敢动,显然是吓傻了。 范祈笑眯眯的凑近范荷,在范荷耳边呼气,“你应该知道勾引小砚的下场吧,嗯?” 范荷猛的咬上了范祈的手背,暗红色的血液顺着范祈的手腕滴落,范祈脸色不变,依然是笑眯眯的,似乎范荷咬的不是他的手,口气稳稳的,一点也没有被这一变故所影响,“真是不乖呢,居然想带着小砚出走,你能带他跑到哪里去?嗯?” 范荷抬起眼,仇恨的盯着他,嘴巴也松了开来,鲜血染红了牙齿,她吐掉口中的血沫,笑了起来,带着股绝望的味道,“你打算怎么对我?像对范容儿那般强.暴我然后再活埋?” 范祈笑得越发温柔,轻声细语如念情人般的名字,“范容儿?”偏头看她,“你还记得那个女人啊?说实在的我很不喜欢她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小砚好,你也许不知道,小砚的身体有多美味,那温暖的洞.穴让我恨不得永远都不要出来,我操了他整整一夜呢,结果他起来之后还和我讲他的屁.股痛,那懵懂的表情让我差点把持不住再操他几次呢。”语气渐渐的带上了一股情.色的味道,完全不在意身边还有一个女孩。 而范荷的脸越发苍白,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喜欢的男孩会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反复地当成女人用。她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他是你的亲弟弟——亲弟弟!” 范祈温柔的笑道:“那又如何,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顿了顿,两眼弯弯的看着范荷,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发力把她压在身下,“至于你,呵,虽然不想上你,但我也不想让你干干净净的去死啊。”说着,湿润的舌头挑开了范荷的衣襟。 范荷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尖长的指甲在手掌印出一个个月牙般的血痕。 *** 唐观醒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得老高了,他摸摸头,脑海里面一片混沌。手不自觉的碰上了旁边一处热乎乎的东西,他疑惑的掀开被子,却是被吓了一跳。 身边躺着一个十分漂亮的男人,而且全身上下未着丝缕,最最重要的是他身上也没有穿衣服! 就在唐观发愣的时候,男人醒了过来,他似乎有些意外的看着唐观,继而舔舔嘴唇暧昧的笑了起来,“这么快就醒了,那就继续吧。” 继续?继续什么? 唐观的疑惑没有一会儿就搞清楚了,身后随着男人的动作被迫的接纳了一个炽热的巨.物,唐观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撞得全身晃荡差点摔下床去。 他惊骇的紧紧抓住床沿,哪里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来不及细想,身后的动作越发激烈起来,身后男人的胸膛紧紧贴着唐观裸.露的后背,一声轻笑呼在唐观的耳边,“居然走神了,看样子似乎是我不够努力啊嗯?”说着,一双大手扣住了唐观的腰,更加使劲地撞.击起来。 唐观被铺天盖地袭来的快.感湮灭了所有的感官,只知道张开嘴巴发出一阵阵腻人的呻.吟。 男人制住唐观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舌头抵开唐观紧紧闭着的牙关,横扫着口腔的每一个角落,最后缠住缩在最深处的小舌吸.允起来。 此时唐观半个胸膛都露在床外,为了避免摔下床去,唐观紧紧的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任由男人在他身上动作。 深吻了好久,男人放开快要跟不上气的唐观,转移战场,吸舔起唐观光滑的脊背,“舒服么小砚?嗯?” 唐观自然是回答不了他的话,男人也不在意,他伏在唐观耳边,嘴唇间吐出一串淫.秽的话来,“小砚,感受到没有,我在你身体里,嗯...” “小砚你想要孩子么嗯?想要的话我给你,不要去找女人好不好?”说着,一个纵身,把利.器深深的捅进已经红肿的小.穴中,射出了浓浓的灼热的液体,“这些够不够?不够我们继续。” 男人把沾满白色浊液的深红性.器拔了出来,又深深的捅了进去,“最喜欢小砚了,最喜欢了,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唐观的脑子已经成一片浆糊了,他睁着一双毫无焦距的眼,对男人的话没有反应,细密的j□j是他对男人的回答。 男人怜惜的亲了亲唐观的嘴唇,身下使劲的动作起来,越来越多的白色浊.液随着他的动作从唐观穴.口带了出来,滴在了身下暗色的床单上,染成了一片旖旎j□j的味道。 男人又摁住唐观做了几次才搂着他睡下,也不顾整张床都已经脏得无法睡人了。 而在他们俩都看不见的地方,一个模糊的光斑一闪一闪,紫色的光影从一片金色倒映出来。 第006章 人皮木偶 唐观醒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床上的脏污也已经被清理干净。唐观捂住脑袋皱起了眉,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昨天男人对他做的事情是什么,看男人的样子应该是认识自己的,而且关系很好........想到这里,他微微红了脸,虽然如此,但他对男人完全没有印象。 艰难起身,感觉身后黏黏的流出了什么东西,顺着大.腿滴落在床面上。唐观眼神一滞,手指忍不住往后揭去,看着手上粘.稠的白色.液.体,脸僵了起来。 这个时候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小砚起床———”目光落在站起了来却没来得及穿上衣服范唐观身上,“要洗个澡么?” 唐观愣愣得看着男人,莫名得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很熟悉。 范祈笑着走近,拿过床边的衣服帮唐观套上,“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唐观呆呆的任他动作,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范祈头上,当看见他头上顶着的几行字明明暗暗,似乎下一刻就要消失不见,他脑海里闪过什么,却是马上就被一阵阵白雾争先恐后的挤压得消失不见。 他闭上眼睛痛苦的j□j几声,再次睁开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清明。 范祈温柔的注视着他,看到他的变化嘴角深深的勾起。 他捏捏唐观的手,轻声道:“我带你去洗澡吧。” 唐观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范祈公主抱抱了起来,“你————” 范祈低下头,两眼弯弯,“怎么?不想洗澡么?原来你这么喜欢让我的东西留在你身体里面。” 唐观微张着嘴,瞪大眼睛仰着头看他。 范祈笑着低下头在他额头亲了亲,“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唐观浑浑噩噩的任由男人吃他豆腐,鼻子周围充满了范祈身上独特的香味,只觉得异常的安心。 范祈带着唐观走进一个地下室,那个地下室看起来不大,中间却是有一个温泉袅袅地冒着热气。 范祈挑.开盖在唐观身上的外衣,把他放进暖黄色的水里,“这个温度可以么?” 唐观撩拨了几下水,小声的嗯了声。范祈微笑着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净,踏入水中,一伸手把唐观抱进怀中,“看起来不错吧,我花了很长时间制好的。” 唐观低下头,喃喃道:“什么?” 范祈的手抚上他的背,低笑道:“这是我用了几千种草药配成再用刚启的井水泡出来的,对人的皮肤有着很好的保养作用,小砚多泡几次皮肤就会越来越好。” 唐观愣愣的看着暖黄色的水面,像是没有听到男人再讲什么。 范祈微笑着看着有些犯呆的唐观,在心中喃道,用药的份量虽然大了点,但是只有这样小砚才不会离开我,小砚不会怪哥哥的对不对? 范祈一开始是很认真的把唐观清.理身.子,到后来就渐渐变了味道,清理他身子的手丢开了浴巾撩.拨起唐观裸.露的皮肤,另一只手也抚上了唐观埋入水中的臀.部,轻轻的揉.捏起来。 唐观的感官越发的迟钝,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感觉.捏他身.体的手越发用力起来,迷.蒙的搂.住了范祈的脖子。 ——————此处省略855字不和谐内容 范祈将唐观全身上下清理干净之后,就把他抱上床去了。他把唐观抱在怀里,头埋进他的脖颈内,深深的嗅着怀中人身上的气味。 他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人呐,现在就在他怀中,比起生理上的快感,心理上的愉悦更让他陶醉。 这是他的珍宝呢,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第009章 人皮木偶 “小砚,想不想出去走走?”范祈拉过唐观,笑了起来“老是呆在家里也不行哦。” 唐观看着范祈嘴角灿烂的笑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范祈小心翼翼的扣住唐观的手指,朝他温柔的一笑,“小砚,今天哥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关好大门,范祈带唐观上了路。 这个时候正是早上最热闹的时候,路边野草茂盛,红花灿烂,几个梳着羊角髻的小孩在泥沟里搓着黑漆漆的泥巴,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稚嫩的笑声。两边的稻田泛着一片朦胧的金光,几个挽着裤子赤脚的农家汉子扑哧扑哧地割着稻子,偶尔站起身望着自家小孩笑骂几声,继而又低下头干起活来。 近秋的早晨很是凉爽,迎面吹来的清风让唐观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他望着路边几棵有着鲜红枝叶的枫树,呆呆的发起愣来。在他发愣的期间,范祈回来了,他悄悄的走近,轻声道:“小砚?” 唐观回过神来,朝范祈露出一个傻笑,清澈的目光充满了依恋。 范祈弯起嘴角,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轻吻,“小砚。”伸出手,大把嫩黄色的野花出现在两人之间,“喜欢么?” 唐观微笑着接过花,轻声道:“喜欢。” 范祈拉住他的手,“我就知道小砚你会喜欢的。”定定的看着他,眼里的柔情都快要溢出来了,“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会更喜欢的。” 说完,露出了一个笑容,“你一定会喜欢那个地方的,我保证。”不自觉地,嘴角的笑容越发暧昧起来,连唐观也感觉到了他这个笑容的奇怪。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唐观还没有来得及震惊,就被身后的男人扑倒在地,“喜欢么?”温热的气息噴洒在唐观的脖颈处,让唐观身体一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种事情,他已经和范祈做过很多次了,所以他一点也不陌生,只是……他扭头看着被压倒一大片的鲜红夹黄的野花,觉得莫名的恐慌,他不喜欢这样,在外面做这种事情他不喜欢…… 他伸手推推身上男人的胸口,“不要……在这里……啊!” 脖子被范祈狠狠的咬了一口,“不喜欢么?”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人,逆光的脸上一片阴影,“我以为小砚会喜欢这里的……”顿了顿,轻笑道:“以前小砚很爱笑的,现在都不怎么笑了。” 唐观愣愣的看着男人,敏锐的感觉到了男人微笑着的脸下莫名的悲伤,是因为他不愿意,所以不高兴了么?这么想着,唐观撑起身子,轻嘟起粉红的唇色,凑了上去。 勾起的嘴唇被袭击,湿润的舌头轻触了一下他的唇瓣又马上缩了回去。范祈看着唐观,愣住了,见他快要离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摁住他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唐观,范祈露出一个深沉的笑容,左手伸进了唐观的衣裳中,“小砚……哥哥喜欢你……非常的喜欢……”所以才会对你做这些事情,小砚一定不会怪哥哥的对不对? 无边无际延伸至天边的花海中,逐渐响起了腻~人的呻~吟和淫~秽的情话,周围被剧烈的动作掀起一波又一波的花浪,偶尔有几只灰色的麻雀停留,也很快就被惊飞。 等唐观被范祈抱回去的时候,太阳早已经高高的挂在了正上方了。 身心都被满足了的范祈没有发现,有一道冰冷的视线一直粘在他身上,甚至连他和唐观做那种事情时也没有离开…… ******* 范祈帮唐观清理完身子后,唐观已经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碰到床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范祈微笑着给他盖好了被子,就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并小心的关上了门。 而在他刚关上门的时候,本来应该睡着的唐观偷偷的睁开了眼睛。 忍住全身的酸痛下了床,稍显稚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远远的跟在范祈后面,以前不懂得藏起来,所以老是被发现,这次他学聪明了,知道利用一些建筑做掩护。 他看着范祈走进了一座阁楼,再在原地小等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的跟着踏入了那座阁楼。 阁楼里面全是高高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厚厚的书。阁楼内部空间很大,所以也不显得拥挤,唐观没有看见范祈。只是阁楼中不是很明亮,所以显得一处地方特别亮堂,唐观疑惑的走上前,绕过书架,就看见了一扇敞开大半的石门。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他扶着门走了进去。 门的后面是长长的通道,通道两边插着一排跳动着火光的烛台,照亮了深不见底的通道。 走着走着,越来越清晰的女人的笑声传了上来,唐观的脚步一顿,变得迟疑起来,下面有人…… 这种犹豫不过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他走到了底。 台阶的右侧有一个巨大的石门,明亮的光线透过宽大的石门吸附在转角处的墙上,晃的他一片眼花,于此时,他听到了一个柔软清脆的嗓子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奇怪的曲子,声音近的好像就在身边。 他刚走进石门,就被一双无神怪异的黑眸盯住了,黑眸的主人是一个身材娇小面容美艳的宫装女子,一层叠一层的华贵衣裙长长的拖到了地上,红艳的嘴唇张张合合,断断续续的音调从唇齿中泄出,即使看到了唐观也没有其他的表情,呆滞的毫无生气。 唐观疑惑的看着她,慢慢的伸出手去,轻轻的碰了碰女子的胳膊,但是,没有想到他那小小的力气,居然把宫装女子推到在地! 女人的脑袋转了180度,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红唇依旧咿咿呀呀的哼着曲子,而四肢僵硬的扑腾,却是怎么也爬不起来。唐观好心的走过去,想把女人扶起来,动作一大,地上的人儿不但没有被他扶起来,反而“咔嚓”一声身体莫名其妙的断成了数截,白嫩的肌肤下露出了黑色的质地。 唐观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怎么回事,就看见女人的皮肤以很快的速度被一团又一团的绿毛占据,光洁美艳的脸上无端端的生出了一个噩梦,而绿毛也以很快的速度变灰,连带着女人的面容和j□j在外的肌肤一起化成了灰烬。 唐观愣愣的看着地上,眼前只剩下一截又一截看起来硬邦邦的东西,仿佛刚才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他晃晃脑袋,歪头想了想,独步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地上黑乎乎的东西踢到一边,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在他的身后,一些白色的光团从黑色的硬物中飘了出来,伴随着一阵悲戚的哼唱,慢慢消散在空中,再无踪迹。 唐观从来都不知道他每天呆的地方的下面住着这么多人,他不高兴,很不高兴。 面前的大厅金碧辉煌,而且很宽大,至少唐观他一眼就没有望到边,而大厅中几十张圆石桌和梳张台,以一种规律整齐的顺序排列,其上玉器华美金银首饰数不胜数,雪白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大厅,硕大的夜明珠嵌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显得越发幽暗,连椅子都是金光闪闪雕花刻凤,极尽奢华。 如此令人震撼的场景没有分去唐观一丝一毫的注意力,他看着那些或坐或立,或捂嘴娇笑或对镜执妆的明媚女子,心里莫名的难受。 动物的本能,让他极力排斥这些占据了他的地盘的女人。 努力不去看那些女人,他伸头试图在偌大的大厅找出范祈,意外的,他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寻找范祈,范祈此时正坐在离他不远的一张桌子前面,胳膊轻动,似乎在干什么事。 唐观轻轻的走了过去,嘴角露出一丝傻乎乎的笑,范祈的微驼的背部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他遮挡住的东西也随之显露出来。 唐观沉默的看着范祈手指灵活的把原本很难看的大木头缝上一个白白的类似于绢布的东西,而且没有留下丝毫缝纫过的痕迹,他歪着脑袋,难以理解。 这边,范祈专注的盯着手下的工作,不敢有丝毫的分神,连平时老是噙着笑容的嘴唇也紧紧的抿着,一副非常严谨认真的态度。弄好了外表的包装,范祈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勾起嘴角,露出了和平常完全不同的充满恶意的笑容。 伸手取过桌上的眉笔,范祈动作轻柔的像对待情人般在那张只有淡淡五官的脸上轻描,待雪白的肌肤上出现了秀美的眉毛时,他才放下眉笔,转而拿过腮红胭脂,在面前素白面孔上轻轻抹擦,徐是他动作太大,眼前的淡色柔嫩的嘴唇吐出了越来越凄厉的哭声,虽是这般,却是一下也不敢动弹,任范祈在她脸上动作。 渐渐地,女人的五官越发清晰,如果唐观现在还有记忆的话,一定会认出眼前的女人是范荷,可惜,现在知道她是范荷的人,只有眼前这个笑得宛如地狱中的恶魔的男人,从此,这个世界上在也没有范荷,就只有一个不老不死却神智尽失的玩偶。 范祈完工之后,站起身子,拿过一套粉色宫装,慢条斯理地往女人身上套,待他给她穿上肚兜的时候,范祈捏了捏范荷绵软下垂毫无弹性的乳.房,口气颇为惋惜,“可惜到现在我也没有摸索出老祖宗是如何让成品肌肤充满弹性和光泽的方法,不然我绝对不会委屈你的,现在你就只能将就将就了。” 完成这些工作,他拍拍新成员的肩,笑得恍惚,“你会喜欢这里的。” 范荷白嫩的脸上滑过一道透明的泪痕,在这个地宫中,每一个女人的动作都是一天一天重复着的,坐在镜前点妆画眉的女人,会一次一次重复化妆的动作,坐在太妃椅上轻摇罗扇的女人会一直保持这个动作,站在地毯中追打着嬉闹玩笑的女人也会一直重复这个动作。而范荷,她只能一次一次的重温被j□j的噩梦,她只能哭泣,即使最后没有眼泪可流了,她也只能哭泣。 范荷看着满大厅的热闹景象,微微笑了,他不知道老祖宗是从哪里得到这种阴毒的法子,但是,反正都被强迫着服从命运了,阴毒又何妨。 想他范家,再无子嗣了罢,它想报复,又能找谁。 范祈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轻轻的转过身,目光落在了表情木楞的唐观身上,“小砚?”口气忽地严厉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唐观张张嘴,露出迷茫的神色,他,他不高兴了?心中迷迷糊糊的猜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来口气严厉的范祈马上回过神来,他搂住唐观,把他的头紧紧的摁进怀中,自欺欺人的挡住了他的目光,脸上露出罕见的脆弱神色,“小砚,你看见了什么?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唐观呆呆的任他抱他入怀,听见他发问,生锈般的脑子艰难的转动起来,极力的想到了一些应对他问题的回答,“看见、你........” 紧紧勒着他隔壁的手募地松了,头顶上传来范祈的声音,“是我太紧张了.......小砚我........下次不会再让你单独呆着了。”顿了顿,捏起唐观的下巴,扬起了一抹熟悉的笑容,“害怕么?” 唐观懵懂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范祈也不甚在意,只是眼皮轻抬,抓过身旁的范荷,捏住她的脸凑到唐观面前,“还认识她么?” 唐观没有看她,只是紧紧盯着范祈,但听到他问话,也只得敷衍似的说了一句“不认识”。 范祈唇边笑容越发深刻,他随手甩开手中温热的恶心的躯体,“不认识就好。” 双手搂住唐观,虔诚的在唐观额上印下一吻,语气眷恋温柔,“你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的了,小砚。” 只要人在他身边他就满足了,他不敢奢求他的弟弟能对他有爱情,那是他永远也触摸不到的存在。 第008章 人皮木偶 天气渐渐转凉了,院子中的杂草也有慢慢变黄的趋势,唯唯的不复之前茂盛的模样。而屋子里的床也铺上了微厚的棉被,也许是因为身子骨太弱了的缘故,唐观竟是一病不起了。 昏睡几日的唐观气色越来越差,脸上枯燥苍白,身形也越发瘦弱起来。范祈除了熬药一般都不敢离唐观太远,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病,范祈也憔悴了很多。 他通晓很多的医药知识,也会制作很多药物,但对唐观这种病是听都没有听过,更不用说治他,他只能为唐观调制一些滋补排毒的药,他有想过去找大夫,但这种想法只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就被否定了,他不想别人看到唐观,一点也不想。 嗜睡、厌食、皮肤出现白色斑点,这种奇怪的病他隐约觉得是之前喂给唐观喝得药引起的,是药三分毒,更何况那根本不是用来救人的药,副作用大一些也说得通,但是这样的副作用,未免太吓人了,范祈潜意识的拒绝思考这个问题。 甩开脑袋中的胡思乱想,把碗放在床边,轻轻摇醒了唐观,温声道:“小砚乖,把今天的药喝了。” 唐观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范祈,模糊的“嗯”了一声。 喝掉一小碗药,唐观吁了一口气,眼皮又沉重起来。 范祈看着唐观苍白的脸色,柔和的脸阴沉下来,撩开他的袖子,本来据守在手背上的圆形白点,密密麻麻的延伸到了胳膊那里,甚至脖子上也爬上了一点。 小心的给唐观盖好被子,范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唐观迷糊的睁开眼睛,却是没有看见范祈,他勉强支起身子,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害怕起来。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屋子里的一小簇明明暗暗的在古朴的油灯上跳动,墙上映出了些暗色的影子。 脚踩在地上,冰冷的感觉从低下攀爬,让唐观哆嗦了一下。 刚走出几步,唐观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用光了,身上的骨头似乎都软化了。颤颤巍巍的扶住桌子,休息了好久才继续往门边走去。 他几乎是每走几步就得休息一下,本来还很年轻的身体似乎已经衰老了,身体各部分的零件已经发出微弱的罢工的信息,外表光滑柔嫩的皮肤也开始诡异的老化。 唐观没有注意到这些,从他有意识开始,范祈就是他整个世界,一天没有看见范祈,他就会很暴躁,也会很难过,他的目光永远停留在范祈身上,对于自己异常的身体状况,他没有在意,也没有重视,潜意识觉得,范祈会处理好的,因为他对自己是如此的爱护。 一旦对这种温柔着了迷,就会十分害怕失去。 走到屋子外的空地上,唐观歪了歪脑袋,扶着墙壁向之前那个阁楼的方向走去,范祈一般都会呆在那个阁楼里面,有的时候会进入那个密室和那一群女人呆在一起,更多的时间是在阁楼翻看一本比一本厚的书。自从唐观发现了那个密室之后,范祈也不会瞒着唐观自己过去,高兴的时候还会带唐观一起去那个密室。 等唐观十分艰难的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走错了路,附近并没有什么阁楼,光秃秃的院子中挂着几盏灯笼,在晚风中摇曳,于暗灰色的地面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光影。 唐观眼皮又沉重起来,他困了,睡意,前所未有的强烈。 勉强的提起精神看了看前方两层高的楼房,打定主意到里面睡一会。他提起脚,走上了台阶。 推开门,刚想走进去,却被耳边一个细小稚嫩的嗓音惊住,“你怎么了?” 什么……什么声音? 唐观眼睛越来越沉重,脑海里面闪过许多零碎的画面,然后连成了一个又一个完整的片段。 我怎么了?唐观昏过去之前脑海中清晰的问了一句,我怎么……了?感觉睡了很久,却一直都是醒着? ****** 范祈难得的皱起了眉头,他伸手轻轻拍拍拱起的被窝,“小砚?” 把自己紧紧裹在被褥中的唐观往后缩了缩,退开了。 范祈阴沉着脸,显然很不高兴,他捏住被子,尽量轻柔起嗓音道:“小砚乖,把被子拿开好不好,你看看我,我是你哥哥啊。” 没有感觉到被子下的身体因为他的话而僵硬了起来,范祈用从前哄范砚的话对被子下的唐观说:“把被子拿开好不好,嗯?哥哥在这里不用怕........” 范祈哄了很久,依然没有看到唐观把被子拿开,他忍了忍,眼里漆黑一片,阴沉的吓人。他定定的看着裹成一团的被子,轻笑起来,语气莫名的危险,“小砚再不把被子拿开,哥哥就要来抢你的被子喽。” 眼睛紧紧盯着床,却还是没有看到床上的人把被子拿开,耐心已经告罄,范祈毫不犹豫的伸手把被子狠狠的拽开, 把棉被扔到地上,范祈的目光落到了唐观身上,“小砚————” 唐观坐了起来,毫不畏惧的直视范祈,“我都想起来了。” 范祈带笑的脸僵住了,“小砚你.........怎么可能............” 唐观用悲戚又带着愤怒的声音质问:“我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做?!” 下了床,用很小的声音狠狠的说:“真恶心。” 声音很小,却足以被站在床头的范祈听到,范祈冷着脸,薄唇紧紧的抿着,侧放在腿侧的手紧紧的捏紧。 “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明天我就走。” 范祈瞳孔猛缩,嘴唇紧紧的抿着,他脸色难看的看着挂着讥讽笑容的唐观,心里漫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你不懂的小砚,你永远不会懂的........... 伸回手,一把抱住昏迷过去的瘫软的身体,看着唐观苍白的脸,手臂越来越紧,别想离开我............ 空中一个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真是恶趣味啊。” 另一个稚嫩的声音嬉笑着回答:“这么漫长的旅游啊,不找些乐趣,岂不是很无聊?。” 之前那个轻佻的声音“呵呵”笑了几声:“别把他玩坏了才好,毕竟他还要帮你收集能量,而且........” 那个声音还没有说完,童音就急急忙忙的说:“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声音渐低,顷刻便消散在空气中 而那个童音也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这里曾经有这么一段对话。 **** 阴暗的空间里面挤满了瓶子,一股浓重的香味弥漫在空中,但是香味再香,也掩盖不了浓厚的腐臭味。 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宽大的桌边,眼睛紧紧的盯着桌子上赤.裸的少年身体,仿佛永远也看不完似的。 就这么看了几个时辰,男人终于开始动了,他拿着一把厚重古朴的剪刀,缓缓靠近了桌子上的少年,“小砚,我会很轻的,绝对不会让你痛。” 手上的剪刀虽然很重,但丝毫没有影响到男人的动作,他非常灵巧、非常快速的在少年身上剪了一个口子,然后往下往下再往下。 整个房间清晰的回荡着“咔嚓咔嚓”的声音,配着房间墙壁上挂着的几张有着明显清楚的人类面孔和形体的皮草,显得恐怖异常。 “啊啊啊啊!!!!”桌子上的少年忽然惊醒,他剧烈挣扎起来,这让男人手上的工作遇到了困难,他现在的手艺已经能完整的剥下皮而不会流下半滴血,可是因为少年的动作,桌子上已经淌了许多暗黑的血水。 男人生气了,但他还是好脾气的哄道:“小砚,别动好不好,哥哥已经很努力的不让小砚痛了,但是小砚这样子让哥哥很难办啊。” 少年睁着突出的眼,尖叫道:“哥!哥你干什么啊啊啊!!!放开我呜。” 男人温柔的笑了起来,“不行哦,放开小砚的话小砚会离开哥哥的吧,只有这样小砚才不会离开哥哥。”说着,手上动作不停。 唐观已经被疼晕了。 虽然中间出了一些小意外,但总的来说还是很顺利的。男人微笑的张开这种他最珍贵的皮,看着皮上无生气的脸,笑容带上了悲伤,但是马上他收拾了自己的表情,他把皮泡在药水中,转身从柜子中拿出了一个粗大的蓝色锥子,慢慢的走近了桌子上暗红色的人。 摸索着已经没有皮的少年的脸,男人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锥子刺进了少年的头颅,左手翻出了一面镜子。 男人微笑着看着不断滴落的鲜血,手中镜子反射着微黄的诡异的光,清晰的映出这血腥的一幕。 在男人看不见的角落里,稚嫩的童音猛的响起,“糟糕,他要锁魂!” 随着童音的一阵吼,本来慢慢从头颅出流淌而出的白色猛得转了一个弯,朝空中一点流去。 而这一变故,男人是一点都不知道,他计算着时间,感觉时间到了,但他没有看到镜子和以前一样变黑,歪着脑袋想了想,便也不再在意。小心的收起镜子,男人开始专心用各种药草熏那张人皮。 他熏完以后,就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张人皮走到了地下室,温暖的温泉依旧呈暖黄的颜色,男人把皮泡在泉水里面,嘴角的笑容显得越发可怖。 “看样子差不多了,收集这个男人的能量,你说呢?”童音向旁边的虚空问道。 轻佻的男声漫不经心的道:“等着吧,看看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两个声音的主人在一边旁观着男人的所作所为,而男人依旧是什么也不知道。 第009章 人皮木偶 汩汩的水声清晰的在明亮的密室中回响,水汽氤氲的橙黄色药池中,不断被接入暗红色的液体,渐渐地变成了更深一层的颜色。 这已经是第四十九天了,范祈面容苍白憔悴的趴在池水的边缘,眼里是藏不住的兴奋。只要再过两天,小砚就不会再离开他了,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了个甜腻的笑容,就算被诅咒,只剩下五年的寿命也不能再让他难过了。在生命的最后几年中,只要最爱的人陪伴在自己身边,又有什么遗憾呢。 范祈伸出苍白消瘦的手指,轻轻搅动一池暗色的液体,迷醉的笑了。 待原本沉在池底的白色人皮逐渐漂浮在上的时候,范祈把它捞了上来,平整的摊在百种特制的防腐熏香之上。 熏香散发着和范祈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仔细的贴附在细白的皮肤上,一寸也不放过。范祈坐在地上,一脸的温润笑意,手一刻不停的抚摸消失了白色斑点的白嫩光滑的肌肤上,眼神越来越恍惚。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抱出浸泡在黑色溶液的如黑色玉石般质地的人形木头,仔仔细细的用干净的布擦拭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捧着雪白柔软的人皮,扶着木头开始缝制。 他用的丝线是晶莹剔透的,融在雪白的肌理中完全看不出来,这次他所花的时间比以往的还要多。范祈已经对这项工作十分熟练了,他可以花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让手下的木偶看起来完全像真人一般,但这一次,他足足花了三个时辰。 看着怀中人熟悉的眉眼,范祈痴痴的笑了,他执笔给少年被药理磨净的淡色眉毛画上浓重的色彩,画完之后,他虔诚的在少年眉眼出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他温柔的注视着眼前他爱着的人,轻声的呼唤,“小砚。” 怀中人眼睛紧闭,完全没有睁开的趋势。范祈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缩紧了抓着少年胳膊的手指,颤声呼唤道:“小砚,睁开眼睛看看哥哥啊,小砚?” 怀中人完全没有一丝温度,冰冷的宛如一具普通的木偶。 范祈知道这次失败了,他不想承认,但手中的肌肤没有木偶中能量的支持慢慢变得生冷僵硬的样子让他连自欺欺人都无法做到。 心中彷佛出现了一个黑洞,几乎将他所有的冷静全部吸走,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悲伤朝他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极尽窒息。 这个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男人终于哭了出来,他紧紧抱着少年,把头深深的埋进少年冰冷的脖颈中,任温热的眼泪滴落在少年身上,绝望的呼唤,“小砚.............” 男人抱着少年,喃喃道:“小砚,对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小砚睁开眼睛看看哥哥好不好.......”男人这般哀求着,却只能得到无尽的黑暗和悲伤。 在这个冰冷的密室中,只有他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凉的哭声回响,温暖的在烛台上跳动的火焰也渐失了温度。 只有一墙之隔的银铃般的笑声把密室分割成了两个极端的世界。 失去了他人生中最后存在的意义,他算什么呢?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他只是想认真的爱一个人而已,即使这个人是他弟弟,他也是这么认真的爱着他,而这个他爱着的人,被他一步一步的毁了。 他不想的.......一点也不想的啊。 “啧啧,执念啊,真是一个巨大的收获。”童音嘻嘻哈哈的说着,语气中饱含恶意。 “不要太贪心了。”充满磁性优雅的嗓音提醒道。 “不用你说。” 随着童音落下,范祈头上慢慢的冒出了黑色的粘质的液体,扭曲着,挣扎着朝空中的一点飞来。 等这黑色的东西被吸收完毕,童音喃喃的道:“好精纯的力量。”顿了顿,有些气急败坏的道:“该死!这么这种负面能量也跟着过来了!” 顿了顿,语气疑惑起来,“没有……了?算了,还是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响起,“再等会儿吧,我想看看这个人类的下场。”停顿了一会儿,用嘲讽的口气接着说:“就当满足我这个阶下囚的一个愿望好了。” 童音的主人似乎被愉悦了,他十分爽快的答应了那个人的请求,毕竟这个要求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不是么? ***** 此时的范家大院已是荒凉破败的不成样子,原先鲜艳怒放的花园早已因为没有主人的打理而失了生气。 不止是其中的花花草草没有了生气,就连院中的人也没有了生气,行尸走肉一般。 范祈苍白憔悴但依旧俊美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拿着调羹十分认真的给倚靠在床前的少年喂着稀粥,也不管稀粥从嘴中泄出来,一口一口,坚定的把一碗稀粥全部喂进少年的口中。 放下碗,范祈给少年擦了擦嘴,语气很温和,“今天就只能喝粥了,等小砚身体好了,哥哥给你做好吃的。”说完,揉了揉少年冰冷的肚子,“饱了么,如果还饿的话就再吃一碗。” 良久没有听到少年说话,范祈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看起来是饱了。” 扶着少年躺下,范祈细心地给他搁好被角,然后自己从另一边上了床。伸手撩开挡在少年额前的长发,看着少年紧闭着的双眼,眼底流露出脆弱的神色,“小砚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哥哥呢?小砚……” 第010章 番外 范祈最喜欢范砚扬着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脸,糯糯的喊他哥哥。每到这个时候,他心情就会特别好,这是他的弟弟啊,他最喜欢的人。 范砚跟他一直很亲近,相处也很和睦,完全不像别的世族里的兄弟,为一些利益而勾心斗角,争夺不休。虽然也许是因为他们年纪很小的缘故,暂时没有想那么远,但范祈心里老早就打定主意,如果弟弟想要范家,那他就给他好了,他想,无论如何,也要让弟弟跟他好。 直到有一天,范祈发现原本看见他就会露出小白牙朝他笑的弟弟,居然用那种惊恐的表情看他,甚至在看见他走过来的时候躲到二姨娘的背后! 他的脸沉了下来,看着二姨娘的笑容越发觉得碍眼。 范祈怎么也想不出他做了什么事情,会让范砚这么害怕!所以,一定是他母亲跟他说了什么! 范砚的母亲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是一个乡下姑娘,虽然长在乡间,但是颜色特别好,范通也够爱她,不然也不会被京城第一府的范家娶回来当了个二夫人,而生长在乡下的她,就算嫁进了豪门,也免不了村妇般的粗俗,她善妒,自私自利,心肠也狠毒,为了避免府上女人爬上范通的床,自作主张地把府里姿色好些的女婢全部贱卖出去,留下了长相粗鄙的老妇。这种行为在一定的程度上已经让范祈颇为不满,而且,她看他的眼神中的算计和不怀好意,加剧了范祈对他的厌恶。 现在这个女人,居然在弟弟面前嚼舌根,她真以为他治不了她么! 范祈冷冷的看了一眼笑得肆意的女人,心里有了主意。 半个月后,范府上一个姨娘和下人私通被人发现,虽然范家捂得很紧,但还是忽略了这种丑闻的传播速度,不到一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那个和下人私通的姨娘,就是范砚的娘,而范砚因为他娘的事,也被范家人所不喜,甚至厌恶,因为他们怀疑他是野种,和野男人苟合生下的野种,范砚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范祈从皇学院回来时,听说了这件事情,也只是微微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去找范砚,而是转身去了范通书房,等他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第二天,兰姨娘被割掉舌头赶出了范家,范砚没有跟着她走,他的地位在范家很尴尬,范通对他的态度已经完全漠视了,已经没有人管他的死活了。 当时的范砚才五岁,因为这件事情,他不复从前活泼,每天红着眼睛脏兮兮的,比下人的孩子还不如。 就在范砚几乎要饿死在那个小院子里的时候,范祈来了,带了很多好吃的来找他了。自从那一天,范砚有恢复了以前的优越生活,尽管他背着“野种”的嘲笑,也生活得很好。 只是究竟过得如何,只有范砚他自己知道了。 范祈倒是很开心,他现在完全的拥有了弟弟,没有他那个讨厌的娘和他抢弟弟,也没有其他小孩过来找弟弟,现在,他最最喜欢的弟弟,只有自己愿意理他,陪他玩。只是,他发现弟弟越来越怕他了,以前和他那般亲近,现在连正视他的勇气都没有了!甚至在他靠近想抱他的时候,全身颤抖着几乎要哭了出来! 他有那么吓人么!范祈气得简直要咆哮,但他忍住了,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可以让弟弟习惯他,现在是不急的。 在这之后,范祈让一个小婢假意接近范砚,不出三天,就知道了范砚对他的态度为何变得这么快。 对于这样的一个理由,他是深深的不满,但不满之余又有些恼怒。 大概是这样的,范通最喜欢的寒姨娘,养了一只很可爱的小狗,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狗特别不待见范砚,几乎每次看见范砚都要追着他咬。范祈知道了,就偷偷把那只狗引到一个小院里,拎着它的后腿把它砸了个脑浆崩裂。而范砚就是看到这一幕,才会那么怕范祈的。 范祈很不高兴,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范砚,但范砚居然因为这个和他疏远,那真是太不应该了。然而范祈永远也不知道,在范砚的眼中,满脸笑容着,一下一下抡着胳膊摔死那只狗的哥哥有多恐怖,这让他觉得平时温柔对他笑,揉他头发的好哥哥,从来没有表露出真实的自己,而那次他摔死那只狗时,眼中充满的兴奋和狠意,让范砚从骨子里恐惧他,害怕他。 等范祈度过十二岁生日的时候,范家出了一件大喜事,年方二十六的范通被皇上赐婚,对象是皇上的亲妹妹安平长公主,这对于范家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荣耀。作为京城第一大族,范家有那个资本娶长公主,但是随着这么件喜事而来的,是更多的麻烦。 长公主身份尊贵,嫁进范家的话,只能是正室,而范家正室的位置上,还做着范祈的娘。一下子,范家的气氛,微妙起来。 最后,风流而又无情的范通,写下一封休书,修掉了范祈的娘,而范祈本人,也被送到了乡下,他的身份,不适合继续呆着范家。 范祈几乎在一夜之间,就从高高在上的范府未来的继承人跌到了乡下的一个小富豪,这种落差要是放到一般人身上早就受不了,但于范祈来说,可有可无。 范祈走的时候,也不忘带上范砚,对于范通信誓旦旦的话语,他嗤之以鼻,这个傻男人,他真以为那狗皇帝嫁个长公主到范家是什么好事?他听二皇子说了,那狗皇帝是惦记着范家的一件传家宝,至于是什么传家宝,他就不甚清楚了,毕竟他在范家生活了十二年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传家宝。但不能否认,那狗皇帝的确没有安什么好心,可惜范通看不清楚,似乎还挺期待他和长公主的婚礼。听说那个上了十八岁的老姑娘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范祈嗤笑一声,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范府。 范家的命运他从来都不关心,他在意的,就只有范砚而已。 来到范家祖屋已经两年了,原本破败的房子也被范祈修整了一次,范家人大多薄情,对于这个养育了范家人几百年的老房子,他们并没有什么特殊感情,即使发达了也没有想过回来好好的收拾收拾祖屋,任其衰败下去。 原本那一处地界是让下人接手翻新的,但范祈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些不安,甚至很烦躁,他在那个蒙受了灰尘的阁楼徘徊,感觉一直有东西吸引他,引导他走向这里,莫名其妙的。 在两个月后,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吸引他的存在,他发现了那个密室,更是看到了那些女人。 然后他被引诱着堕落。 范家是有传家宝,只是寻常人得到它也没有用,因为他们不会用。这样的传家宝看起来神奇,其实阴邪的很,不然也不会怂恿他干那种事情。 是的,那个传家宝是活的,它能露出清晰的邪恶的笑容,朝他伸出手,引诱着让他自愿献出阳寿。 他是自愿的,因为无法抵制邪恶镜子对于未来的引诱。 每做一个人偶,他就得向镜子献出一年的阳寿。但是一开始,做出的人偶并不尽人意,不是皮肤腐烂太快,就是手艺不过关把皮给剪破了。 每做一个人偶,需要花的时候很长,即使这样,他也越做越好。 那些跟着他来到乡下的奴才婢女,一个一个减少,与此同时,后院的土壤越来越肥沃,范祈在那里种上了花,每到春天,百花齐放,蜂吟蝶舞,好不热闹。 而范砚,因为家里的人越来越少,连平时一直缠着他的范祈,也经常消失,渐渐地,他的心,跑到外面去了。 等范祈发现的时候,范砚已经和村里一个长得顶好看的姑娘好起来了。 之前,经过范祈的努力,范砚跟他的关系也和从前一般亲昵,虽然范砚对范祈的态度始终带着那么点畏惧,但妨碍不到他对这个哥哥的信赖,所以当范祈出现的时候,范砚兴冲冲的把他交到了朋友的事情告诉了范祈。 范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很复杂,有恼怒、有心疼、有懊悔,也有一些顾忌,他不会妨碍弟弟交朋友,毕竟他和他的关系才刚刚好,他不会做这样多余的事情惹弟弟不开心,再是他的确没有什么空余的时间去陪他,他最近在寻找老祖宗的笔记中制作防腐剂的药草,那样多的一叠纸,其上记载的药材不计其数,他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范砚身上。 而让他意识到范砚的心思已经全部跑到那个女孩子身上的时候,他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他就那么站在他们身边,用一张完美的笑脸伪装自己,他听着弟弟介绍那个容貌清秀温婉的女孩,然后悄悄的伸出手握住女孩的手。 他的心里猛地涌起了满满的阴暗的情绪,他一直视若珍宝的弟弟就要被一个女人抢走了么?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范祈看着他们,低下头笑了,阴沉而狠厉。 范祈的长相俊美阳光却不失柔和,配上温柔的笑容,亲昵低沉的嗓音,是任一个女人都无法抵挡的。当他用着自身的优势靠近范容儿的时候,他能看见她红透了的耳根。 他说他喜欢上她了,问她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只是犹豫了一下说给她几天时候考虑考虑。他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暗暗嘲讽范砚看女人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一面让他给她几天时间考虑,一面又压在范砚身上要和他生米煮成熟饭。当他看到被范容儿压在身下的范砚,满脸通红的露出那种迷茫的神色,他脑海中的一根弦啪嗒一声断了———范砚是他的,这份独属于自己所有物的占有欲却在时间下悄然变质。 范容儿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 范容儿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也许她已经察觉到他是不安好心的吧,所以才会用这种方法。看起来她是真心喜欢范砚的,但他却嫉妒她,她的爱能被范砚接受,而他永远不能。 范容儿死了,是他亲手动的手,当他满身泥泞的回去的时候,范砚就坐在门口等他,那天雨下得很大,但是他的心情特别好,这种愉快和十年前赶走兰姨娘的心情是一样的。 他再一次独占了范砚,他最喜欢的人,他们应该在一起的。 当晚,他向他告白,忽略范砚那惊愕的眼神,他倾过身子想亲吻他,却被他一把推开,范祈不高兴了,非常的不高兴,他强硬的把他摁在床上,脱掉他的衣服,亲吻他,抚摸他,却一直遭到反抗。 进入范砚的身体的时候,他全身都是愉悦的,虽然看着范砚的眼泪心里略微的不舒服,但依旧抵挡不住这副身体带给他的快·感,他要了他整个晚上。 这种疯狂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他一醒来,看见范砚身上的吻痕,就知道完了,范砚永远也不可能对他和从前般依赖了,甚至还会和陌生人一般。 他不想这样,一点也不想。所以他动用了古籍中的秘药,那种能让服用者忘记三天记忆的药,虽然知道有一定的副作用,但他还是用在了范砚身上。 只是范祈做尽所有,也绝对没有想到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第001章 树下暗影 清晨的雾霭淡淡的,罩在湿润的,沾染了些绿色的乡间小路上。一辆马车慢悠悠的前进,而车上不断响起的辱骂和暴躁的咆哮,打乱了这个宁静的早晨。 顾欣狰狞着一张俏脸,厌恶的看着龟缩在马车内一角的王诺,恨恨的踹了他一脚,“我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么一个傻子!叫你跟婆婆多要点钱你怎么不听?!我好歹是回娘家,什么东西不需要好好准备起来?” 原本以为嫁进镇上的首富的二公子她会过上好日子,但是没有想到,她嫁的居然是王家那个大公子,镇上的人谁不知道,王家大公子是一个傻子。而她,一开始就是被骗着嫁给这个傻子的!因为王家来提亲的时候分明是王家那个长得十分英俊的二公子!等她被抬进新房的时候才发现新郎换成了大公子,她虽然恨,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傻子还很好摆弄,她叫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东,她叫他站着,他绝对不敢坐着。而王家自从让王诺娶了顾欣之后,就没有怎么管过王诺,所以,王欣在王家的生活并不怎么好过,因为没有人把她当成少奶奶来伺候。 顾欣越想越气,脚下使的力也越来越重,“傻子!我命怎么这么苦啊居然嫁给你这么一个傻子!” 王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张精致白皙的脸上满是隐忍,他不能哭,一哭娘子会更生气,他不知道怎么惹她生气了,但在这种时候他不能讲话,他一说话,她骂得更厉害,有时还不让他吃饭。手指紧紧捂住了肚子,他想起来,今天昨j□j子把他摁进冷水里面不让他出来,所以他晚饭也没有吃,今天早上因为娘子生他气,所以也没有让他吃早饭,他现在好饿,饿的肚子都没有感觉了。他记得阿福和他讲过,娶了媳妇以后,媳妇会对他好,而且不会嫌弃他是傻子,可是为什么他娶了媳妇,这个媳妇对他一点都不好。阿福骗了他,他委屈起来,阿福骗他也因为他是一个傻子么?他明明不傻,他会自己穿衣服,会自己吃饭,也不需要别人怎么照顾,为什么他会被人说成是傻子呢? 在家里,并没有人在他面前喊他傻子,自从顾欣来了,他听到傻子这两个字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他没有朋友,没有人愿意和他玩,也没有人愿意搭理他。哦,对了,他还有一个儿子,但他不敢找他玩,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他的儿子比顾欣还恐怖,而且,当他知道阿福就是因为要把他生下来才睡着不起的,而且被埋进泥里也没有醒。王诺觉得他的儿子不是一般人,毕竟他一出现,就让阿福睡得起不来。 等王诺还没有想完,马车就停了,顾欣骂骂咧咧的从车上下来,然后声音到车外就戛然而止,王诺好奇的撩开帘子,看到了一个穿着青色绣金长袍的男人站在顾欣面前,笑得十分好看,而他那个常常骂他的媳妇,满脸羞涩的拧着帕子,笑得好不好看。 王诺看到这番景象,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看起来挺开心,今天是不是能有饭吃了? 何时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躲在帘子后面的王诺,露出一口白牙朝顾欣笑道:“王公子怎么也来了?” 顾欣愣住了,美眸中闪过一抹厌恶,“我嫁到王家这么久,也应该让母亲见见他的好女婿。”她还不是怕那个傻子跟婆婆告状,她前几天在他身上留下的掐痕和其他淤青还没有消掉,她怎么敢把他留在王家。 何时听了点点头,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笑,“表哥知道你委屈,但既然嫁进了王家,就安安分分的,不要再想一些有的没的。” “表哥!”顾欣眼睛都要红了,表哥怎么能这么讲呢?!她那个时候只是被气昏了头,所以才会一口气答应王家的提亲,她还是爱着他的呀,当时要不是看到他和李明心在一块亲亲我我,俩嘴巴都快要贴到一块去了,她也许还不会气成那样,但是李明心那个贱人看见她来了不但没有走开反而更加贴近表哥,还说是最好的姐妹,勾引她心上人眼睛都不带眨的!顾欣气呼呼的回家,正巧碰上王家来提亲,她心里这般想到,你不是勾引我表哥么,那我就嫁进王家当个有钱的少奶奶,何夫人这个位置她还不稀罕,如果李明心要的话,就当她施舍给她好了。 可是现实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不仅嫁错了人,而且根本没有过上自己想象想象中的生活,更糟糕的事,嫁了这么一个傻丈夫,她会被李明心那个贱人嘲笑死的! 这一想,顾欣看向王诺的眼神就像淬了毒般犀利,都怪这个傻子,不是他的话她才不会落到这般境地,她明明那么喜欢表哥,这么会嫁给别人?!现在弥补还来得及,记得现在的表哥还没有成亲? 顾欣看着何时,表情更加柔和了,一点点娇羞的女儿姿态表露出来,她还是干净的,和傻子成亲那一晚,他们并没有洞房,傻子就是傻子,连洞房都不懂。她听听别人说过,男女做那种事是很舒服的,她老早就想要尝尝那种滋味了,可惜嫁着这么一个丈夫,但是,顾欣看着何时笑了起来,她还可以有别的选择啊。 何时轻皱着眉头,“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顾欣一下子回过神来,转眼就看见表哥半搂着王诺,一步一步的小心向前走,顾欣厌恶的半抿红唇,“表哥你干什么呢,他又不是小孩子,会自己走路的。” 何时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表妹夫脚疼,我这个当表哥的当然要扶一扶。” 顾欣狠狠的瞪了王诺一眼,王诺一个哆嗦,头一低,眼泪差点就出来了。 王诺咬着牙推开何时,“我、我自己走、我脚不痛了。”说完,他来回走了几步,朝顾欣露出一个小心翼翼、讨好的笑,“娘、娘子,我可以走的。” 顾欣烦躁的嗯了一声,转头对何时笑,“看吧,他自己能走。” 何时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到王诺身上,眼神暗了暗,没有说什么。 顾欣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表哥我们快走吧,我好久都没有见我娘了。” 离家这么久,她的妹妹应该快要把东西弄到手了吧?哼,就算那东西落到她手里那又怎么样,她多的是办法让她交出来。 王诺跟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的咬起了指甲,他一直呆在家里,都没有怎么出来过,反正媳妇对他不好,呆在她身边还经常没有饭吃,要不……看了看笑得正欢的顾欣,他猛得向旁边的小树林跑去。 ******* 暗色的天幕挂这一轮银月,轻柔的银色光华给隐藏在黑暗中的树林披上了一层亮裟,躲在树上的鸟儿睁着黑漆漆的眼珠,阴森森的发出“咕—咕————”的叫声。 王诺抱着胳膊蹲在树下流眼泪,他迷路了,他本来只是打算玩一会儿就去追媳妇,但是他出不去了,他不认识路。 他听弟弟讲过,妖怪最喜欢吃迷了路,回不了家的人了,这么想着,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媳妇怎么还不来找他呢,如果她能把他带回家,他就跟娘要很多很多钱,给她买很多很多吃的。 王诺不停的在心中说着,没有看到一条粗壮的黑斑蛇吐着黑色的信子,缠绕在他头顶的那棵树上,蜿蜒着伸出扁宽的脑袋,慢慢的向王诺靠近。 正哭得伤心的王诺突然感到肩膀一阵剧痛,有什么东西咬住了他的肩膀,他转头看去,却只能看到一个漆黑的影子,他伸出手去摸,结果只摸到了湿湿的液体,那个咬住他的东西松了口,慢悠悠的爬上了树。 不知道坐了多久,王诺感觉心口麻痹般的疼痛,他喘不过气来了,模模糊糊中,他看见一团紫色的光团朝他飞来,他露出一个恍惚的傻笑,然后双眼一黑,昏死过去。 过了许久,瘫软在地的少年睫毛微动,霍地睁开了眼睛。 第002章 树下暗影 “之前你被蒙蔽神智之时,我并不知晓,因为能量的问题,所以一般时间我都会沉睡。” “现在我已经清除了你身上的负面状态,你不用担心。” “还有就是因为每次跳跃最多只能跨越两个网格点,所以我们离你那个时空很远,我的能量还是不够,你需要继续给我补充能量。” “因为工作需要,我已经给你的能量条做了调整,另外我会送你一个礼物,你会喜欢的。” “那就说到这里,我能量又要清空了,所以要去休眠了,万事小心。” ******* 黑布般的夜空中缀着满满银色的星光,在银月周围一圈圈泛开,美妙的夜空。银色的小路蜿蜒的伸到了尽头,全身脏乱的少年定定的站在树下,目光落到了那扇紧闭的大门上。 顾欣不耐烦的把金扣拍在桌子上,瞪了一眼万财,“把事情办好了?!不知道我要睡觉了么这么大声你想吵醒我娘啊?” 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喘着粗气,结结巴巴的说:“王、王公子、回来了……” 顾欣一喜,“表哥回来了么?” 万财诺诺道:“表少爷没有回来,是王公子一个人回来的。” 顾欣一愣,继而冷笑:“回来就好,我还不知道怎么找他呢!” 她一路上顾着表哥,一没有注意他,就让那个傻子跑了,害得表哥一回家就急着叫人去找他,她本来想和表哥联络联络感情,现在全被傻子破坏了,这叫她如何不气!到现在表哥还没有回来,而傻子却是自己回来了,好的很啊。 她匆忙披上外衣,随万财向大门走去。 打开门,顾欣就看见少年睁着一双黑沉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顾欣顿时火气上涌,她不顾旁边还有人,扬起巴掌朝少年光洁的脸庞扇了过去。 唐观被扇得偏了偏头,一个红色的掌印迅速浮上了他白皙的脸庞,他歪了歪头,定定的看着顾欣。 顾欣被他的眼神看的心有些慌,伸手在唐观的脸上又扇了一巴掌,“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以后再敢乱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带你出来就知道没好事,蠢货!” 唐观被连打两个巴掌,眼睛依旧盯着顾欣,听着她的话,眼底浑浊起来,一点阴暗的情绪在心底滋生,他看着仍然张着红唇骂骂咧咧的顾欣,一簇火苗在心底燃烧起来,前所未有的热意占据了他整个大脑,并支配了他所有的动作。 为什么要忍受下来呢,不喜欢的,欺辱他的,全部都毁掉好了…… 全部都毁掉好了…… 唐观的眼底浑浊起来,不复之前的清亮,他伸出苍白的手,紧紧的卡住眼前女人的脖子,发力把她摁倒在地,然后用力收紧了手指———— 顾欣惊愕的抠着那双紧紧捏着她脖子的手,“你、你……万财!呕……还、还不快点过来……疯子!” 万财惊恐的后退几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小姐、我、我去叫人!”说完,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门。 顾欣被他的话气得差点翻白眼,等你叫来人,我早就让这个贱人掐死了! “你们在干什么?!” 思维已经浑噩的顾欣一听这声音,心下一喜,表哥来了!憋青了的俏脸露出了怨毒的表情,这个贱人! 而唐观突的被这声怒吼给惊着,两眼一黑,晕倒在顾欣身上。 何时找人找了大半夜,神情疲倦,回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他的表妹被一个男人压倒在地,他又惊又怒,顿时吼了一声,加快脚步,走到跟前,却是看见他的表妹夫倒在表妹身上,两眼紧闭,不醒人事。而她的表妹泪眼盈盈的望着他,似有千言万语。 顾欣摸着自己的脖子,眼泪啪嗒掉了下来,她扑进何时怀中,嘤嘤嘤的哭了起来,“表哥!他想掐死我啊!你看这里,都是被他掐的!他就是一个疯子!表哥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何时毫不迟疑的推开了顾欣,“既然人找到了就回去吧。”目光落到顾欣白嫩脖颈上红色泛青的掐痕,何时心中一凉,嘴唇紧紧的抿了起来,“你也知道他是个傻子,没有理智可言————他是你丈夫,就算是个傻子,那也是王家大公子,这个是消淤的药,给他敷上,你……好自为之吧。” 接过何时递给她的药膏,顾欣呆愣了一瞬,惊恐了,表哥居然都知道,她明明给傻子换了一身密不透风的衣裳的!低头看了看王诺,眼底止不住的怨毒,她恨恨的踢了几脚地上的身体,转身叫来万财把他搬回了房间。 房间里,顾欣握住一个瓷瓶,脸上泛起甜腻的笑,她掀开茶壶盖,把瓷瓶里面的药粉倒进鸡汤中,然后抬起汤蛊摇了摇,待药粉彻底融化了,她才放下汤蛊。望着坐在书桌边写着字的何时,顾欣眼里是志在必得的得色。 她扭着细腰,端着鸡汤走进书房,柔声道:“表哥,我熬了鸡汤给你补身子,来喝点吧。” 何时叠起写好的信纸,放在一旁,揉了揉眉头,“怎么这么晚都没有去睡觉?” 顾欣笑道:“睡不着嘛,所以起来给表哥熬了鸡汤。” 何时蹙眉,“表妹,你————” 顾欣急急打断他,“我知道的,我现在只是你表妹而已,先不说这个好么?把鸡汤喝了我就回去。” 何时看了她一眼,拿起汤蛊。 ****** 何时又做起了那个梦,梦里的他只感受到了无边无际的寒寂,有泠泠的水声在耳边作响,冰凉的触感从小腿攀爬,直没腿根。 然后他又看到了那个人,他曾经俊秀的脸变得苍白无比,他坐在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为什么?他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何时问自己,这个答案,那个人明明知道的,这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受不了而已,受不了那个人,所以根本不是他的错啊。 他为自己开脱着,为自己找借口,却还是感觉到一种恐惧,这种情绪紧紧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呼吸困难,虽然知道这是个梦,但是看着曾经笑意涟涟的他,那般面无表情,他还是感觉到了真真切切的恐慌。 这种恐慌让他从梦中惊醒,然后看见了睡在他身旁的顾欣,他们俩,都j□j,赤·裸·裸地躺在他的床上。 第003章 树下暗影 唐观他一睁开眼,就看见满眼的黑,四周悄然无声,连一个活物也没有,就连他脚下的地,也是光滑得像是在瓷砖上面行走。虽然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但他走得很顺畅,没有遇到任何障碍物,只是他走了很久仍然没有看见一丝光源,无边的黑暗和寂静让唐观本来平静下来的心再一次的焦躁起来。 这里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活物,就连一颗石子也没有,一切都透着怪异。唐观可以十分肯定这不是梦,因为他的思维是如此的清晰,他的感觉也是如此的真实,胸膛中那明显而有力的心跳声和吸入的冰冷的空气都告诉他这不是一个梦。 只是,这里是哪里?如果说是复生笔记把他带过来的话,它不应该一句话也不说就把他带到这种地方来。 唐观的脑子混沌起来,越来越沉重的黑暗压得他喘不过气,就在他要放弃继续走下去的时候,不远处透过了一丝亮白色的光,然后那光慢慢的扩大,形成了一扇门的形状,那是出口么? 他兴奋起来,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只是他很快地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无论走多久,他和那扇门都隔着相同的距离。 他走了很久,那明亮的光团看起来离他很近,但他永远也走不到它面前,周围粘稠的黑暗紧紧的裹着他,不让他有一丝一毫松口的机会。他就那么走着,朝那个看似希望实则渺茫的光明前进。 唐观终于放弃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了脑袋,满心的烦躁充斥着大脑。闭上眼睛沉默良久,再次鼓起勇气和信心打算走下去的时候,他一睁开眼睛就被过于明亮的光线刺伤了眼睛。 等他慢慢适应了那光线之后,他才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看着那灰色的墙壁,抿了抿唇,从床上爬了起来。摸了摸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只是还没有走出多远就碰见一个他暂时不想见到的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媳妇”,唐观看着她那明艳的脸蛋,想起昨天她毫不犹豫的扇自己巴掌,心底又冒出一股无名的火气,只是很快就被唐观压下去了,他垂下眼睛,没有再看她,“我想回去。” 顾欣望着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冷冷一笑,“我又没有拦着你不让你回去。”真晦气,一大清早就看见这个傻子。 唐观抬头看她,也勾起嘴唇笑了,“可是现在你已经是我王家的人,这么,不想回去?好啊,可以啊,我可以休了你,让你在你家里呆个够。” 顾欣惊愕的看着眼前眉眼精致的少年,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没有想到王诺这个傻子能说出这番话来,他不是傻子么?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昨晚他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摁倒在地的场景,顾欣全身一悚!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难道这个王诺他根本不是傻子?! 顾欣后退几步,惊恐的望着他,这个经常被她辱骂殴打的少年眼神冷漠的看着她,根本就不像那个傻子。原来之前他都是装的,顾欣感觉一阵凉意从脚底蔓延到心里,那么昨天晚上他就是真的想掐死她,如果不是表哥赶来那她就真的会死!一想到这里,她冷汗都要冒出来了,看向唐观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恐惧。 顾欣勉强笑了笑,语气软了下来,“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休妻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说,不然丢脸的可不是我。” 唐观定定的看着她,笑了。 顾欣被他看得全身发毛,忍住想骂他的冲动,匆匆地转身离去。 唐观看着顾欣的背影,眼里的浑浊一下子散掉,恢复了以往的清澈。 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啊...... ** 接下来顾欣对他稍微好了一些,至少能提供一些热水、干净的衣物和能填饱肚子的食物。 唐观洗好澡,换上质地略粗糙的衣裳,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以后,就坐在桌边撑着脑袋发呆。 他不可抑止的想起了范祈,那个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男人。他在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记忆。 对于那个当过他一段时间的哥哥的男人,唐观的心情很复杂,新来那个世界,并知道自己的身世和遭遇的时候,他是彷徨无措的,即使有那个笔记的保证,他还是不可避免对未来产生了恐慌的心理,而这个时候,范祈作为他那个世界的哥哥,无疑和他原来那个世界的亲哥哥重合起来了,他们一样的温和可亲,对他这个弟弟好到了极点,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因为这个缘故,他才会那么快的接受范祈作为他哥哥的设定,但是他没有想到范祈对这个身体的原主的心思并不简单,他那个时候喝了那种奇怪的药整个人就混沌起来,完全没有自己完整的意识,对于范祈对他做的事,他一无所知。他最后是在笔记的呼唤中清醒过来,但是他作为范砚的最后记忆,就是那一阵能逼疯人的剧痛,那是一场他永远也不想再受一次的酷刑。 他对于范祈有着非常纯粹的感情,除却他们之间留着的相同血脉,他们就是陌生人,毫无联系的那种,虽然他占据了他弟弟的身体,但他并不想承受范祈对他弟弟的感情。可实际上,他却是以那种惨烈的方式记住了那个男人。 他在那个世界的最后一瞬间,不可抑制地对那个男人起了恨意,能以那种方式虐杀他人的,能是什么好人?就算他是他的弟弟,他也毫不犹豫地朝他举起刀子,那般若无其事的看着他痛苦,却无动于衷,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大概他平时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吧? 心脏就像是浸泡久了的海绵,慢慢的鼓胀起来,眼底渐渐湿了起来,说不清楚的难过。他站了起来,慢慢的朝外面走去。 范祈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没有必要为他而难过,也不需要再生他什么气,毕竟他只是占了范砚的身子而已。 唐观擦擦眼角,扯扯嘴角笑了。 “王诺。” 何时走了过来,对唐观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唐观收住了笑,转身淡淡地看着何时,这个男人他知道,就是他,骗原身娶那个泼妇。 何时怔怔的看着唐观,半晌,才开口:“你好了?” 唐观歪了歪头,弯起嘴角,“你说什么?” 何时看着唐观那带着讥讽的笑容,没有说什么,他脚步凌乱的离开了。 唐观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抿起了嘴唇。 他这次的目标人物是谁?上一次说好的要搜集范祈作为哥哥对他的兄弟之情,最后变成了那种畸形的感情却也被笔记收集了,那这次呢? 他收回目光,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只希望这次不要出错,他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 十人坐的圆桌子上摆满了精美的菜肴,蒸腾的热气散发着浓浓的香味,恨不得把人所有的馋水都勾出来,可是在座的除了几个小孩吃得满嘴流油就没有一个人动筷子。首座上的中年男人露出尴尬的笑,其他人也是沉默不语。 顾欣也脸色难看的看着来人,漂亮的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么?” 唐观嗤笑一声,目光落到满桌的菜,忽略了他们脸上那可笑的表情,“我饿了。” 顾父站了起来,把唐观拉过来,笑道:“好女婿,你今天精神了许多,快过来,我们一家人还没有好好吃一顿饭呢。” 顾欣狠狠的瞪着唐观,却没有想到唐观转过头来朝她轻蔑一笑,她一惊,手中的调羹“砰”的一声摔成两段。 唐观扯住顾父的衣袖,“岳父,我就不吃,待会还有事,我怕来不及。”说完,对顾欣露出了个深情款款的表情,“欣儿,回房等你。” 不顾他们诧异的脸色,唐观放开顾父的袖子,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这种女人,就算他不能对她怎么样,膈应膈应她还是能做到的。不过刷存在感什么的还是慢慢来好了,他现在很累啊。 唐观走到顾欣闺房所在的院子,发现院子里的灯笼全都灭了,而且,在银色的明亮月光下,唐观清楚的看到,院子里的中间,多了一棵树,葱茏巨大的树冠在银白色的地上投下一片暗影。在这片黑暗中,从树上垂下的两条雪白修长的小腿尤其惹人注目。 唐观慢慢的走近,脚下的落叶发出了窸窣的轻响,他绕着巨大的树干,他抬头望去,树上的人隐没在黑暗中,瞧不清楚样子,他只能看见那两条小腿,还有那白皙漂亮的脚丫,他们轻轻地晃动着,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他眨了眨眼,再睁开的时候,那两条腿就消失了,就连那棵树也消失不见,周围亮堂起来,黄色的灯火正透着纸糊的灯笼,散发着朦胧的热意。 难道刚才都是错觉?他退后两步,却是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转过身去,就看见一个披散着长发赤.裸着双脚的人蹲在地上,头深深的埋进了两膝之中。 唐观的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里去了,他紧张的望着地上的人,张了张嘴,“你是谁?” 地上那人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非常秀气却苍白无血色的脸,他伸手抓住唐观的衣服,语气迷茫忧伤,“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唐观一愣,看着他没有动。 那人扯住头发,“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你知道么?” 唐观抽抽嘴角,沉默地看着他。 他站了起来,墨黑的长发一直拖到地上,他身上破旧的衣裳根本遮不住身体,他看起来很年轻,顶多十五六岁,只是似乎神经有些不正常。他看着唐观的目光终于有了些焦距,他伸出手,抚上唐观的脸,呢喃,“你说为什么呢?” 唐观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他。 少年忽然露齿一笑,“我不知道啊,你也不知道么,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那你喜欢我么?” 第004章 树下暗影 “表哥,那我走了。”顾欣俏皮地朝何时一笑,忽略何时暗沉的有些难看的脸,然后踩着凳子上了车,无视唐观审视的眼神,扭头对车下看不清楚表情的何时摆手,“表哥再见!” 何时望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抿起了嘴唇。 顾欣坐在马车的最里面,边吃着桌子上的瓜果,边眯着眼睛打量闭目养神的唐观,除却他和之前一模一样并不似伪造的脸,其它都和之前不同,难道傻子真的已经好了?还是说他只是做出已经好了的假象用来迷惑她? 不,傻子没有那么聪明,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经好了。想到她做过的事,她心里慌起来,拿起刚泡上来的热茶,她慢慢啜着,掩饰了心底的慌乱。 她自从和表哥欢·好之后,就一直缠着表哥,想与他共赴*,可惜表哥自从那次碰了她就没有再让她有这个机会,幸好她之前就已经服了易子汤,大概十个月之后就会有一个她和表哥的孩子了吧。她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腹部,脸上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只是这个笑容马上就沉了下去,她咬着下唇,看向唐观的眼神带上了一抹阴沉。 忽地她露出了个罂粟般的笑容,一双美目中流露出满满的兴奋和迫不及待,瞥了眼唐观,心倒是慢慢的静了下来。 不多时,马车便已经行到了清冷的大街中,停在一座高墙之下。马夫闲倪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瘦弱男子,他在外面低声道:“少奶奶,到家了。” 顾欣从马车上下来,后面紧紧跟着唐观,闲倪沉静的目光落到唐观身上,只一眼,就马上垂下了眼睛,他拉着马,慢慢的向后走去。 顾欣出人意料的对唐观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我们进去吧。”说着,她伸手挽住了唐观的胳膊,亲昵的把半个身子依靠在唐观身上,似一对真正恩爱的夫妻。 唐观恶寒了一下,不着痕迹的借着侧身的时候摆脱了那只魔爪,没有在意顾欣抿了抿唇看着有些委屈的表情,他走到门前,扣了扣红漆大门。 不出一会儿,原本紧闭的大门就露出了一条缝,一双细长还带着眼屎的眼睛从门后探了出来,看到门外的唐观,微微睁开眼睛道了一声:“大少爷。”然后不紧不慢的开了门。 唐观对他轻慢的态度没有在意,他目不斜视的走进了大门,后面跟着笑眯眯的顾欣。 唐观寻着记忆朝一处地方走去,走不到一会儿,他站住脚,颇有些不耐烦的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顾欣笑颜如花,嗓音柔和,“之前是我不对,没有做到身为人·妻的本分,既然嫁与了你,自然应该与你同心,你不是要去见老夫人?我带你去,这个时候老夫人可是在祠堂。” 唐观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话不置可否。顾欣的手又伸了过来,勾住了唐观的胳膊,这次唐观没有拒绝,任由她这番动作。 唐观任顾欣拉着他,自己却神游天外。王诺是王家的大公子,照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上看,王诺挺受王老夫人的喜爱,就算他是个傻的,王老夫人没有嫌弃过他,虽然其他人对王诺无感,甚至嫌弃他,但只要王老夫人庇佑他,就算他的智商不行,在生活上也完全不用担心,可是这次王诺娶这个泼妇的时候,王老夫人居然没有出现,在王诺被顾欣怠慢虐待的时候,王老夫人也没有出现,甚至那些下人奴婢对他也是熟视无睹。 这很奇怪,好歹王诺也是王家大少爷,居然过得比奴才还不如,至少奴才每天还能吃得饱饭,而王诺却是常常上顿不接下顿。 而这个顾欣,唐观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自私自利,一肚子坏水,变脸比翻书还要快。 路过一棵槐树,唐观看见一个小孩子蹲在地上,两只黑漆漆的手搅和这一个泥坑里面湿漉漉的泥巴玩得正开心,他的目光停顿了一下,看着那个小孩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顾欣注意到他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朝那个小孩子看去,看到那个小孩子眼里闪过一丝嫌恶,嘟囔道:“脏兮兮的。” 唐观听到她的话,愣住了,目光再次落到小孩身上,这才发现小孩子全身的衣服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细长得胳膊从袖子的破洞中伸了出来,而下身的裤子也短短的缩在小孩的大腿上,白嫩又带着点青色的小腿上沾满了泥巴。 是挺脏的,不过这样才是小孩子嘛。唐观这么想着,回过头来继续往前走着。 背对着小孩的唐观没有看到,那个原本玩泥巴玩得开心的小孩转过了头,朝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小孩的脚下,没有影子。 唐观和顾欣踩着湿漉漉似乎刚被清洁过的地板,走进了祠堂,祠堂亮着几盏灯,把微暗的路照得亮堂起来,他们一路上并没有碰上什么人,毕竟现在还很早。 唐观也不想这么早回来,可是他昨天晚上碰见了那么诡异的事,他觉得他是撞鬼了,叫顾欣回来的时候,她虽有不满,但好歹没有说什么,乖乖的和他回了家。 祠堂里有几个小房间,虽然可以住人,但没有人愿意住在这,因为祠堂是如此的潮湿和阴暗。但王老夫人却是常常回来住。 这个时候,王老夫人大约已经起来了吧。 唐观找到王老太太的时候,她就那么躺在床上,整个房间散发出浓重的腐臭,让人作呕。 顾欣尖叫一声吓得瘫软在地,捂着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床上的人。唐观后退几步,神色不明的看着王老夫人灰白的脸,她的脖子上有着非常明显的青白色的掐痕。 王老夫人是被人掐死的,但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死了,毕竟看她这个样子,已经死了很久了。 因为顾欣的尖叫,很快的引来了祠堂隔壁的一个老妈子,老妈子看着四五十岁,身体颇为臃肿,她骂骂咧咧的打开门,吼道:“出啥事啦!?” 因为祠堂平时并没有什么人来,有的只是一些来打扫卫生的丫鬟,所以老妈子讲话也没有什么顾忌,只是她看见立在门口的唐观,马上就跑了过来,“大少爷你怎么来这里了?二夫人要是知道你到处乱跑会不高兴的,乖,快些回去,下次我————”声音戛然而止,刘妈的视线落到了坐在地上的顾欣,“怎么了?” 唐观望着刘妈,认得她是王老夫人的贴身老婢,他转过头,轻声道:“奶奶去了。” 刘妈瞪大眼睛,一脸的痛心疾首,“大少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诅咒小姐!虽然刘妈知道你娶了个糟心的媳妇心里不痛快,但你要知道小姐已经尽力想给你一个快乐的生活,都是杨梅那个贱人在老爷耳边吹枕边风,小姐劝不过老爷,大少爷你不知道你娶亲的时候小姐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天都没有吃饭!看在小姐这么多年为你操心的份上,你就不要和小姐呕气了。” 唐观长大嘴巴,张张合合,最终吐出几个字:“你进去看看吧。” 刘妈狐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正扶着墙站起来脸色煞白的顾欣,没有再说什么,她迈步走了进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唐观就听到刘妈的哭嚎声,他拍了拍脸,眼神平静。 等到王家所有人被叫到祠堂的时间,天已经大亮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饭菜的香味,混着房间里的腐臭,直袭鼻腔。 王老爷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年纪虽大,可保养的很好,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还要年轻十几岁,他面无表情的脸在看见王老太太的尸体才微微变色。 人都来齐了,唐观站在顾欣的后面,漠然的看着他们一起变得难看的脸。 站在王老爷旁边的是一个长相妖媚的女人,她捏着手帕,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液体,咽呜道:“娘……!怎么会这样……” 王老爷神色淡淡的道:“阿迪。” 一个高个子男人领着几个汉子走了进来,拿着一条白布把人盖住,旁边那个女人轻声道:“找个好地方把娘葬了。” 男人诧异的望了她一眼,看向王老爷,只见他点了点头,赞同道:“找一块好地把娘葬了,所需的费用老夫来出。” 此话一出,刘妈跳出来指着王老爷,满脸气愤和绝望,“你怎么能这么做?她是你娘阿!我我、我——”刘妈捂住胸口,两眼怒睁,吼道:“你敢这么做我就、我就和你拼了!” 王老爷脸色徒然变黑,他环视着众人,语气平淡:“娘去的不干净,不能按平常的礼法下葬,刘妈这个规矩不用我讲你也知道的吧,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决定了。大家散了吧。”说完,竟是头也不会的就走了。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都一个一个走了。 刘妈坐在地上,倒在老夫人尸体上大声哭了起来。唐观微张嘴巴,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幕回过神来,他刚才看见什么了啊! 他这个名义上的爹,面对亲人的死亡居然这么冷漠,就连表面功夫也没有做做,真是……唐观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他了,他之前看了看来的人,发现没有一个人流露出伤心难过的表情,仿佛王老夫人的死,对他们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一样。 王家这一群人,冷心冷情的让人心寒,他该庆幸他没有出生在这种家庭中的,不然都不知道会养成怎么样的扭曲性子。 虽然王老夫人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有些难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影响。 唐观最后看了刘妈和王老夫人一眼,吸吸鼻子往外走去,他虽然很想帮王老夫人,但是他本身又是个说不上话的。 走出祠堂,他再一次经过那颗槐树,发现那个小孩子仍然蹲在地上抓着一把湿黏的泥巴捏捏摸摸,玩得嘴角高高翘起。 唐观干脆停下来看他玩泥巴,只是没有一会儿,那个小孩就突然转过头,张开嘴朝唐观甜甜的喊道:“爹——爹——” 唐观还没有来得及惊讶,怀里就冲进了一个小小的身子,冰凉的气流拂过唐观的脖颈,“爹爹,铭儿好想你……” 第005章 树下暗影 唐观下意识的抱住了怀中的身体,听到那声“爹”,他呼吸停滞了一瞬,马上想起原主还有一个六岁的儿子。 小孩抬起头,眯着眼睛笑,嘟起嘴唇,吧唧一声亲在唐观脸上,“爹爹——” 唐观回过神,摸了摸脸上有些冰凉的触感,弯起嘴角笑了一下,把小孩放下来,刚想说话,却是被小孩头上的几条彩色的框框吸引住。他晃了一下神,不自觉地蹲下身子和小孩平齐,小孩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爹爹……” 唐观深吸一口气,安抚道:“让爹爹看看你。”说完,手摸摸小孩脏兮兮的脸,目光落到他头顶上四条框框上面。 这些框框都分成十二个小节,每个小节都有两个格子,而这些框框的颜色也不同,有粉色,有白色,有紫色,还有一个是黑色,在这些框框上面都有字,粉色的是爱情,白色的是友情,紫色的是亲情,而黑色边框的上面,只有一个“黑”字 唐观注意到小孩上面亲情和友情的的那一栏,凝滞的颜色都没有满到一个格子,而黑色和粉色那一栏,已经有三个格子。 唐观神色一肃,目光再次落到小孩身上,看见他睁大眼睛单纯而又天真的看着他,唐观在心里唾弃自己,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不带这样的,许是弄错了吧,看来也不能全信。 他拉起小孩的手,搓掉他手上的泥巴,“跟爹回去吧。” 小孩兴奋的“嗯”了一声,捏紧了手中的温暖,一丝诡异的笑在脸上划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在他们走远后,那棵粗大的槐树也不见了,消失的一干二净,一点痕迹的没有留下。 ******* 来到王诺居住的小院,唐观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叫住一个路过的小厮,问:“我这里为什么没有人打扫?” 那小厮见是他,神色不耐烦地道:“大少爷,昨天小少爷回来了,他吩咐我们要是见到你,就跟你说一声,让你和大少奶奶搬到他那里住,你的东西我们已经给你搬过去了,你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唐观“哦”了一声,没有计较他的语气,拉过小孩的手转身就走。 对了,原主儿子叫什么名字来着,唐观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结果一无所获。他望着抿唇微笑的儿子,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原主和他儿子并不亲密吧?但是小孩这种依赖的表情又不似作伪,回想原主那颠三倒四的记忆,唐观释然了。 幸好王诺跟他弟弟的关系还不错,经常会到他弟弟这儿走一走,不然唐观还真到不了他住的地方。 新住处还挺宽敞,而且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唐观挺满意,目光落到小孩身上,皱了一下眉头,决定给他洗个澡。 可是,唐观马上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从那些丫鬟那敷衍的不耐烦的态度上看,他知道小孩是洗不了热水澡了,唐观心里火气上来了,他紧紧拽着小孩,拉着他到房间里,就着屏风后面备好的冷水给他擦了个身子。 把小孩的脏衣服丢掉,他把干毛巾披在小孩身上抱着他上了床,用薄被紧紧的裹住他。这里没有小孩穿的衣服,唐观犯愁的望着小孩,见小孩嘴唇都有些发紫了,心里有些烦。 小孩抖着嘴唇,喊了一声“好冷”,就一头撞进唐观怀里,两手紧紧搂住唐观的脖子不肯撒手,唐观被他冰冷得像冰块的手惊到,他诧异的看着小孩,身体怎么这么冷? 小孩也抬起头,睁大眼睛无辜地与唐观对视,“爹爹,铭儿好冷。”说着,原本搂着唐观脖子的手慢慢的向下移动。唐观推开他,神色有些冷,“别乱动。” 小孩委屈的嘟起嘴巴,把手缩了回去,唐观注意到那个黑色条框中满了一个格子,紫色那一小格子以一个缓慢的速度掉了下去。 唐观心一慌,急急的脱掉鞋子上了床,把小孩抱在怀中,轻声道:“爹抱着你就不冷了。”眼睛紧紧盯着紫色那一栏,等了好一会儿,却是没有看到它再次回升。 小孩早就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到他头顶上,不知道看些什么。他似不经意的问:“爹爹你怎么了?” 唐观收目光,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才回道:“没什么事。你先睡一觉,爹去给你拿几件衣服。” 小孩拽住他袖子,糯糯道:“爹——” 唐观看着他白净的小脸,满脸依赖的望着他,心里软成一片,他摸摸小孩的头,轻声道:“马上就回来。” 说完,唐观给小孩拉好被子,穿好鞋子下了床,开门出去了。 小孩的笑脸在唐观出去那一刻已然消失不见,他的目光落到一处阴暗的地界,轻启粉唇,赫然是少年人的清亮声线从双唇之间溢出:“你既然已经作出了这个选择,为何还不肯离去?我这次可以放过你,下一次再让我看见你,就别怪我手下无情,给我快滚。” 那处阴暗传来一个只有小孩能听到的声音,“他是我爹,不是你的。” 小孩嗤笑一声,“现在不是了。” 那处阴暗中走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子,破旧的衣裳上面沾满了暗红的血,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板。 上。 小孩看着那血,忽然笑了起来,“居然这么快就习惯了,你是想找我报仇么?” 王非铭腥红的眼珠狠狠的盯着他,嫣红的液体从嘴角溢出,“他是我爹,你这个冒牌货。” 小孩看着跟他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收起了嘴角的笑,他拽拽被子,漫不经心道:“从来没有人这么说我,你是第一个,说真的,我不杀你不代表我不想杀你,如果这次你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不要惹我不开心,像你这种小鬼我连吃都不想吃,不要逼我拿你去喂鬼,要知道可是有很多鬼喜欢吃你这种白白嫩嫩的小鬼。” 王非铭后退几步,抿着嘴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穿墙离开了。 简希望着地上那滩血,嗤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唐观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孩白嫩嫩的小腿压在被子上,睡得死死的。他不自觉的勾起嘴唇笑了起来,他把衣服放到一边,伸手把小孩的腿放进被子里。 只这一下,小孩便揉着眼睛醒来了,“爹爹,你回来了啊。” 唐观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模样,都快被萌哭了,他抱住小孩,声音都有些颤抖,“要起来了么,不再睡会儿?” 小孩迷糊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糯糯道:“和爹爹一起。” 唐观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那就起来穿衣服好了。” 小孩软绵绵的“嗯”了一声,任由唐观摆弄他的身子。王非铭已经有六岁了,可是他的个子就跟四岁的小孩子那么矮,唐观很快的就给他穿好了衣服。 抱着他给他穿好鞋子,就领着他走了出去。 王俊生老远就看见他俩了,他兴奋的朝唐观挥挥手,喊道:“哥,快点哟!” 小孩抓紧唐观的手,扬着一张小脸问:“爹爹,他是谁啊?” 唐观看着他那副欢脱的样子,抿嘴笑了起来,听到小孩的问话,他笑着说:“他是你叔叔,他这个人不错。” 间希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叔叔啊。” 一个对话间,他们就已经走到王俊生面前。 王俊生见到简希,迟疑了一瞬,问:“他是?” 唐观笑着道:“我儿子。”拍拍简希的肩,“叫叔叔。” 简希垂下眼睛,低低的喊了声“叔叔”。 王俊生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哥你居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我怎么都不知道!” 唐观笑了笑,没有说话。 王俊生垂下肩膀,低声道:“那现在的大嫂对你还好么?” 唐观笑了笑,“这个啊,说不清楚。” 王俊生也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有些难看。 他是知道他这个哥哥的苦处的,说实话,他和娘才是破坏哥哥家庭的人啊,而娘从妾室搬正之后,根本就不待见哥哥,她经常在家里刁难哥哥他是知道的,可他常年在外经营生意根本就没有办法,多少次他想将哥哥带到他那里去,但哥哥自己又不愿意。 王俊生呼出一口气,欣慰地望着眉眼都带着笑的哥哥,这样的哥哥真好呢。 ******* 在人们看不见的角落里面,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体,他的下半身少了两条腿,暗红腥臭的血液流满一地,小孩两只鲜血淋漓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一具身体,嘴巴不停的从那具身体咬下冒着黑气的暗色血肉,一双腥红色的眼睛狠厉的盯着前方在半空中翻滚的黑雾。 随着小孩不停的吃进,他的腿慢慢的从断处生长出来。 周围弥漫着阴森残厉的尖叫声,而小孩眼里的红光更盛。 小孩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肉屑,小小的身子虽然在颤抖,但他眼里是一片的坚定和狠意。 他需要力量,越多越好。 第006章 树下暗影 这一天,是王老夫人的下葬之日,因为王俊生的坚持,王老夫人到底没有被随便找块地埋了,虽然不能进祖坟,但还是办了个比较风光的葬礼。 至于王老夫人的死因,知情的人居然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在意,明明是他杀,可是王家的人像习以为常似的表现很平静,没有一点惊恐的模样。 唐观参加完王老夫人的葬礼,满心疲惫的和王俊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而一进门,就看见顾欣面色难看地拿起一个茶杯摔在小孩旁边,就差那么一点就要砸到小孩的脚。唐观冲过去,把小孩拉到身后,冷冷的看着顾欣,“你想干什么?” 顾欣怒睁着眼睛,葱白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指着他,“他是谁?” 唐观冷静的望着她,语气平平,“我儿子。” 顾欣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你居然都有儿子了!” 唐观皱眉,神色越发冰冷,“你刚才在干什么?” 顾欣眼里淬毒般狠狠瞪了简希一眼,抬头对唐观笑,“没干什么,刚才不小心手滑了。” 唐观注意到她的眼神,嘴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不着痕迹地把小孩望后拉,用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的挡住他。 都说最毒妇人心,以前他周围的女孩子都是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哪里会表露出这么狠毒的一面。以前欺负虐待原主,现在又欺负原主的儿子,这种女人真可怕。 唐观再也不想看见她那副嘴脸,直接下了逐客令,“要是没有什么事你就可以走了。” 顾欣瞪大眼睛,一副十分吃惊的模样,“我还用得着去哪?你住在这儿,我自然也是住在这里啊!”接着,她理所当然的补了一句:“我们是夫妻啊。” 这回轮到唐观深深的震惊了,好不要脸的女人…… 他看着她半晌,才道:“我和你不熟……你可以给我滚么?” 顾欣睁大眼睛,眼里泪珠闪现,“之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知道错了,你就给我一个重新作一个好妻子的机会啊!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她今天可是看到王诺和王二公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关系很好,虽然王诺在王家不怎么受宠,但他和二少爷的关系,等二少爷当了家,他的日子自然就好过了,到那个时候,她做事情就方便多了,要是之前她知道傻子和二少爷关系那么好的话,她说什么都要做做样子,对傻子好点。但现在也不晚,就算傻子变聪明了,没有太多处事经验的他,大概用柔情路线就能重新把傻子的心哄回来吧。 顾欣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殊不知她想要哄骗的人在暗地抖着全身竖直的鸡皮疙瘩。 在这个时候小孩探出一个头来,怯怯的揪住唐观的衣袖,声音带着点惧怕,颤颤的,“爹爹,铭儿不想和她在一起……” 顾欣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狰狞,“你叫铭儿对吧,我是你娘,当然得和你爹爹住在一起,倒是你,这么大了还准备赖着你爹爹么?” 小孩猛得缩了回去,躲到唐观身后,似乎快要哭出来了,“你才不是、、不是我娘!爹爹是我的……!” 唐观也被顾欣的话撩出火气来,声音也冷了几分,“你能快些走么!这里不欢迎你,最好不要惹得大家都不高兴!” 顾欣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她刚想说话,却在那一瞬间看见本来躲在王诺背后的小孩突然探出一个头,诡异的勾起唇角,上唇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往脸上掀起,露出鲜血淋漓的颜色,下唇连着下巴的皮肤也脱离下来,带着一些暗红的血,啪嗒一声滴落在地。 顾欣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下一秒就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冲出门外,只留给唐观一阵余音不绝高分贝的尖叫声。 唐观看她走了,终于呼出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按住简希的瘦小的肩膀,“刚才那个女人对你做了什么?” 小孩懵懂的睁大一双清澈的眼睛,似乎对唐观的话有些不理解。 唐观只好用另外一种方式问:“她以后就是你娘了,你喜欢她么?” 话刚说完,唐观眼皮一跳,眼睁睁的看到小孩头上那一栏的黑色部分一下子就升了四个格子…… 为什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小孩眼泪汪汪的撩开上身的小衣服,露出大片白嫩绵软的皮肤……还有肚子中间那一团青紫,“铭儿不要那个姐姐当铭儿的娘,她不喜欢铭儿,还打铭儿。” 唐观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碰了碰那团青紫,“痛么?” 小孩眼眶里打着转的晶莹液体马上就掉了下来,他软绵绵的喊了一声:“痛——爹爹。” 唐观压下心里的火气,那个女人的确下得了这个手,只是他没有想到她居然也能忍心往这么小的孩子身上动手。 小孩抹抹眼泪,可怜兮兮的拽住他的袖子,“爹爹,铭儿不想要娘——” 唐观放下他的衣服,轻声道:“爹这一辈子都不会给你找娘的,现在爹去拿点药,马上回来。”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看见那黑色的一栏在缓缓下降,最后停留在原先的那个地方,唐观琢磨着那黑色条框的含义,没有看见小孩那抹稍纵即逝的笑容。 简希细不可察的舔了舔粉色的唇瓣,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到了男人白皙的脖子,手慢慢的缩紧,“爹爹,不要走。” 唐观问:“怎么了?” 小孩糯糯的靠了回来,“我想睡觉,我要和爹爹睡。” 唐观皱眉,道:“不擦点药会一直痛。”说着,他抱开小孩,起身站了起来,还没有站稳,就被小孩紧紧抱住大腿,一低头,就看见小孩嘟着嘴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马上就要溢出来,“爹爹这么晚了就不要出去了,铭儿怕。” 唐观想到这么晚了再去打扰王俊生也不怎么好,小孩身上的於处也可以明天处理,纠结一番,也就应了小孩。 他抱着小孩上了床,脱掉外套,熄了灯,钻进了被窝。 唐观把小孩搂在怀里,问:“冷不冷?” 小孩把脸埋进他怀里,轻轻的应了一声不冷。 唐观听了,安心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地睡去了。 而在唐观平稳的呼吸声响起的时候,本来也闭上眼睛的小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底是满满的兴奋和*。 他的手慢慢的探进了旁边人的胸口,寻找着他的目标,不一会儿,他的手触碰到那一点,轻轻的揉搓几下,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小小的身体瞬间抽长,长成了一副少年人的模样。 少年缓慢的褪下身下人的衣服,散乱着一头黑色长发的脑袋慢慢的凑了过去…… 第007章 树下暗影 唐观做了一个春梦。 梦里他被一具柔软的身体纠缠着,全身上下都被另一个人紧紧的裹住,两只手像羽毛般轻柔又带着火一般的热情抚过他每一寸皮肤,口中的津.液不断被索取,直至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嘴唇微微的刺痛,那个人才放开他的唇,转而舔上了他敏.感的脖颈内侧。 梦里的唐观简直要被这阵舒.爽弄昏了头,他微微弓起身子,将自己更多的暴露给那个尽心取悦他的人,引来对方一次比一次沉重的喘·息声,带着灼.热温度的呼气喷撒在他的脸上。 ——————————省略河蟹内容XX字 不该是这样的! 唐观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手抵在那个人的胸前想把他推开,思绪却在那一秒停顿了下来————这 唐观又用了几分力,他能感觉到那散发着腥味的液体从他唇齿间流出,只是身下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他的思绪被撞得集中不起来。 越来越多的快-感从身下涌进大脑,让他无法再思考,他松开了嘴,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对方在这个时候含住了他的唇,湿滑的舌头溜进他的口腔,勾住了他的舌头慢慢吸-吮起来。 过了许久,一股热流射进唐观后面,那个人趴在他身上,舔了舔他的耳根,发出了一声轻笑,然后那个还埋在他身体里面的东西又硬了起来,唐观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以为他还要再来一次,结果那人出乎意料的把东西抽了出去,带着薄汗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没有再动了。 至始至终唐观都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脸。 第二天唐观睁开眼睛,呆愣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嘴唇紧紧的抿着,心情很是不好,他后面没事,就是前面湿湿的,他爬下床,打算找个地方好好收拾一下,没有想到把小孩也吵醒了。 小孩的头发不长,应该是剪过,睡了一觉后就全部都竖了起来,有些还偏向了前面,配上他那睡眼惺忪的表情,简直就是萌翻了。他揉着眼睛,薄薄的粉色嘴唇微微抿起,抬头看了看唐观,糯糯的问:“爹爹,你去哪里?” 唐观死命地套着脚下那只软靴,听见小孩的声音,深吸一口气,道:“爹爹去下厕所,你呆在这里。” 小孩乖乖的“哦”了一声,又躺了下去,两只黑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唐观的背影。 ******* 王家主院的一个房间里,只亮着一盏灯,黄色的灯光堪堪照亮了屋里的景象。房间里面摆满了黑色的盅蛊,有的小如中碗,有的大如水缸。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趴在床下,声音颤抖着,温柔无限,“我的小宝贝儿,快些出来好不好,爹爹再也不打你了。” 床底深处一个黑色的阴影蠕动着,陷入更深的黑暗。男人的身子卡在床下,伸着手也接近不了那个小小的身子,见对方没有听他的话,男人脸色狰狞了一瞬,又马上平静下来,“快点出来哦,不然今天可就不让你见娘喽!” 那团阴影仿佛有所触动,几不可闻地发出了“啊”的声音,然后慢慢的接近男人伸展开来的双手。 男人接触到那阴冷的身体,眼中闪过浓浓的厌恶,但嘴角却是高高的勾起,“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感觉到手中冰冷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满意的从床下爬了出来,“都长这么大了居然和爹爹闹脾气,真是太不乖了!” 在微弱光线的照射下,隐隐约约能看清楚男人手中一团的模样,那是一个已经成了人形的大概*月大的胎儿,笼罩着黑气的脸能清晰的看出五官,如果它是活着的并且顺利地长大,一定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只是它还没有来得及出身,就被他这个爹从他娘亲的肚子里挖了出来。 鬼胎的怨气远比那些普通的鬼大,所以拥有的力量也远比普通鬼大。王富铖并不怕它会反噬,它的娘还在他手上,它只能任由他摆布。 但现在它越来越不乖了,居然学会逃跑了,他早就知道这小鬼会找它娘的,所以他老早就把那只装着他娘的盅蛊给烧死了,它找不到娘,就只能呆在他身边。 王富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扭曲了一下,发出了畅快的大笑。突然一阵声响,打破了他的笑声,男人寻着声音望去,却是被一只匍匐在地只剩下一半身子的鬼吓到了。 王富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那只鬼,认出它是他派到林庄吓唬其他买家的鬼,他把手中的胎儿放进一个盅蛊,语气淡淡道:“又遇上道士了么?” 而那只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报告它的工作,它就那么静静的趴在地上,暗红色的血液流满了地面,旁边的几个盅蛊似闻到了最美好的香味般蠢蠢欲动,摇晃着盅身想要出来。 王富铖深深的皱起眉头,刚想说话,就看见一只*岁的小童穿墙进来,满是血迹的脸上面无表情,它一把揪起那只瘫软在地的鬼,整张脸凑了过去,“咔嚓咔嚓”声音一下子充满了整个房间。 王富铖看得脑袋冒出了青筋,他瞪大眼睛,脸色狰狞,“哪里来的小鬼!居然敢动我的鬼!” 小童抬起沾满血的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竟是把养了十几年小鬼的王富铖吓得小腿肚子打颤! 王富铖敏锐的察觉小童非一般的普通小鬼,而且隐隐有一种预感,他这里所有的鬼全都放出来,也未必打得过这只小鬼! 越想活着的鬼,怨气就越大。王富铖知道这个道理,鬼婴的怨力那般强大,也不过是没有体会过活的滋味而心有不甘,从而形成怨气。而这只小鬼浑身那阴冷的气息他站这么远都能感觉到。 他之前养的鬼,生前几乎没有什么大志,碌碌无为的人,死后就算变成鬼了也是得过且过,从哪里来得怨!要是他有个这般强大的鬼,他根本就不会有这么点名气,仅仅是镇上的富贵,他根本不满足,要是他有个这般强大的鬼………… 王富铖精明的眼里爆发出惊人的贪婪———— 要是他有个这般强大的鬼,什么得不到?! 王富铖笑了起来,他打开手边的一个盅蛊,把手伸了进去从里面夹出一个扁扁的黑色物体,扔到小童对面不远的地方,“吃那种鬼多伤胃啊,来,叔叔给你吃这个,这个可是极品美味!” 小童吃完最后一口晚饭,眼神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伸出舌头舔舔指缝间的肉末,眯了一下眼睛,伸手捅破离他最近的蛊,拉出了一个扭曲的人形,然后一口气把它吞了下去。 王富铖的脸抽了一下,那是他花了八年养出来的老鬼……就这么被吃了? 紧接着,小童做出了让王富铖整张脸抽搐得停不下来的举动,他一连吃了五六个老鬼之后然后就穿墙离去,连一丝让他讲话的机会都不给! 王富铖看着一地的碎片,脸色狰狞得比恶鬼还像恶鬼,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心里虽气,可那只鬼带给他的诱惑让他慢慢平静了下来,脑子飞快得转动起来,直到一阵白光闪过,男人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 一只小鬼而已,他就不信收不了他! 第008章 树下暗影 最近的天气,越发寒冷,有些日子里还在清晨时候打下白白的霜,呼出一口气也能形成白色的雾。因为有王俊生照顾,所以唐观并没有沦落到没有保暖的衣物的地步。 唐观在王家的唯一乐趣就是和小孩一起,虽然有那种喜当爹的微妙感,但不可否认,小孩还乖巧的让人心疼,就算他不是他真正的爹爹,也忍不住对他百般的好。 对于笔记所说的收集感情作为支撑时空跨越的能量,他只觉得荒谬,而且这种任务对他来说,已经和欺骗他人感情划上了等号。 他无法想象获得别人最真挚的情感之后就拍拍屁股离开了,那个别人会如何痛苦。因为他穿的身体在他使用之前,就已经成了一具慢慢散失温度的尸体,如果他也离开了,留给他的攻略人物的,就只有一具曾经是他的尸体。 所以他无法理解笔记,因为它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它说它会帮助他回到他那个时空,但他心里却真实的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怪异之感,他有一个困扰他许久的疑惑,一开始的他,并非处在其它时空,他就算变成了鬼,也还是在他那个世界没有离开,而笔记一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却告诉他,他已经不在他那个世界了。他想问笔记,可它几乎不怎么出现。 笔记给他带来了诸多疑惑,他只能把这些疑惑放在了心中,刻意的忘记了。说实话,他现在一无所有,所以他不怕。 只是他不是很明白笔记为什么要给他一个老是出错的进度条,小孩头上顶着的粉色框框几乎要全满上了,如果粉色代表的不是爱情的话,他或许会高兴,只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应该是弄错了吧? 唐观看着那刺眼的粉红色,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来专注低着头写字的小孩突然喊了声爹爹,唐观回过神,“怎么了?” 小孩眼睛亮了一下,撑起身子,嘟起嘴巴,“吧唧”一声亲在唐观嘴唇上,“爹爹——” 唐观怔住,脸色沉了下来,“你干什么呢!写字就写字,不要搞这种小动作!”之前老是被小孩袭击,亲亲这里亲亲那里,唐观只当他是小孩子,也就随他去了,没有想到他居然越来越过分了。 小孩把右侧的脸凑到唐观面前,糯糯道:“爹爹也亲我一下,我就写字。” 唐观怒了,他一把拍在小孩脑袋上,“不要给我得寸进尺,快点写字!” 小孩捂住头,红着眼睛小声道:“爹爹不喜欢铭儿了么?那铭儿以后就不亲爹爹了,也不会让爹爹亲铭儿了。” 这对话怎么听都有点怪,唐观有好气有好笑,“爹爹没有不喜欢铭儿,只是铭儿这么大了总不是黏着爹爹吧?” 小孩听了,伸出白嫩的手指,指了指脸颊,甜甜道:“那爹爹来吧。” 唐观无奈地俯身在小孩光洁的脸颊上轻轻的碰了一下,“这下好了吧。” 唐观说完,刚想笑,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小孩头上的格子全满了,一整条充满了浓密的粉色竖在小孩脑袋上特别惹眼,唐观还没有来得及展开的笑脸就这么凝固在脸上。 简希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他的眼睛若有若无的扫向一处长满野草的地方,看见一些黑雾隐隐从草间的空隙间散了出来的时候,嘴角勾了勾,之前抢夺那小鬼的身体的时候没有彻底杀死他,只不过是因为他是王诺的儿子罢了,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自不量力地想找他报仇,真是天真的可爱。 冰冷的目光落到面前的男人身上,很快的柔和下来,他这次一定没有选错吧?要说之前只是对他有些兴趣,可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是真正的喜欢上了他,要是他也和那个人一样背叛他的话,那他就把他每一寸的身体吃下肚,让他永远也离开不了他! 小孩的眼眸暗了暗,嘴唇也抿了起来,最好不要有那么一天。 小孩头上那个写着“黑”的条框里面的黑色浓稠缓慢地上升了两格,而把视线移开的唐观并没有看到这一变化。 气氛依旧轻松。 而另一边,已经长成少年模样的王非铭面色奇寒,一把揪过旁边瑟瑟发抖的吊死鬼,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说我打不打得过他?” 吊死鬼抬起一张青紫的脸,努力想把掉在外面的长舌头缩回去,可黑色的舌头已经习惯在外面了,动都动不了,他只好点点头又摇摇头。 王非铭皱眉,“什么意思?” 吊死鬼吓得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王非铭歪了歪脑袋,“你当了几百年的鬼,有没有见过那个抢了我身子和爹爹的鬼?” 吊死鬼慢慢睁开眼睛,快速的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竟是一点都不敢直视他。 王非铭烦躁的甩开他,目光落到不远处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破土而出。 他虽然从来不对那个爹抱有希望,但只有他能叫他爹———— 他想尝试一次,争取这个父亲。 ********* 这天,王富铖早早的起了床,他洗了个澡,草草的吃了个饭,就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出了门。 这个时候街上还很清冷,没有出现王富铖最讨厌的人挤着人体臭泛滥的情况,他匆匆地绕过街道,后面几个男人紧紧的跟在他后面,神色都有些渺茫,他们并不知道这次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王富铖带着男人们闯过郊外的一片小树林,然后往一座高高的山走去。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所以王富铖扔下了手中的灯笼,两手空空的爬起了山。 男人们并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这么早跑到这里来,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都迫于这种压抑沉闷的气氛都不敢说话。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王富铖终于停下来了,他沉沉地看了男人们一眼,嘴角勾出一点笑意,“这次你们帮我把这件事情办好了,老夫就赏你们一个工头当当。” 男人们震惊的望着对方,万万没有想到老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震惊过后就是惊喜,其中一个男人道:“老板,您要我们做什么事情?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做好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 王富铖捻了捻下巴上的小胡子,平时老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和蔼的笑容,“老夫祖辈在这座山上存了几十箱黄金,本来老夫不打算用它,但现在事出有因,不得不动用老夫祖上的积蓄,所以请你们帮老夫搬几箱出来作急用。” 这么一番话,可以说是漏洞百出,正常人要取这些巨款都应该带自己心腹之人,而且还会尽力隐瞒要取之物,怎么都不可能做到王富铖这般坦白。而王富铖并非傻子,相反他做了几十年的奸商,比一些老辈的人还要精明,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话有漏洞,可他没有在意,因为他面前的可都是一些不用脑子的莽夫啊。 果然,他面前的男人们听了他的话以后,不经意间就泄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王富铖在心里笑着,表面从容道:“放黄金的地方就在这个山洞里,你们进去吧,老夫在外面等着你们。” 说着,王富铖转身扶上旁边的一处岩壁,轻轻一按,“哗”的一声,一个山洞显露出来,黑漆漆的给男人们一种莫名的恐惧。 男人们看向王富铖嘴角宽厚的笑容,又看看散发着阴寒之气的山洞,终于贪婪战胜了恐惧,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去。 王富铖微笑着目送他们走进那个山洞,眼里一道精光闪过,很快就沉寂下去。没有到一瞬,洞穴里就传出一声比一声高的惨叫声,支离破碎的嚎叫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袭向王富铖,而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渐渐地,惨叫声消失了,一个带着满足的苍老声音响了起来:“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啦?” 王富铖做出一副与平常完全不同的卑微姿态,毕恭毕敬的把他的来由说了个清楚。 果不其然,那声音夹带着惊喜道:“还有这种事?!” 王富铖非常肯定的态度让洞穴里面的人激动起来,“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弟!等为师摆脱这半人半鬼的身子为师一定帮你再找个好鬼给你使唤!” 王富铖眼里爆发出惊喜的神色,他脸色涨得通红,眼角微湿,语无伦次道:“没有师傅又哪来得我啊,我这辈子不能帮师傅您做什么事情,就只能尽我的心力来孝敬您了。” 洞穴里的人大笑几声,显得很高兴,“好,说的好!真是我的好徒弟!为师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为师成功了,为师可以答应你任何请求。” 王富铖微微低着头,眼底是浓浓的讥讽和狠毒。 第009章 树下暗影 今天是非常特别的一天,年龄未过十八岁从未和任何女孩子牵过手的唐观被告知,他又要当爹了。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 唐观僵硬着一张俊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眉飞色舞的顾欣,呵呵两声:“你确定那是我的?” 笑得甜蜜的顾欣眉毛一竖,尖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不是你的?!” 喜当爹的唐观语气平淡,“我是这么觉得的,只是你说是我的那就是吧。” 坐在椅子上练字的小孩抬起头来,望着唐观,眼里是莫名的深色,“爹爹,我要有弟弟了么?” 唐观“啊”了一声,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是这样没错。”他倒是不知道原主和顾欣是不是真的有夫妻之实,但她既然怀孕了的话,那就应该是原主的吧,因为顾欣,他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什么感觉,就像是听到别人媳妇怀孕一样呢,不过老实说,她的确是别人的媳妇,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顾欣脸部线条又柔和下来,她对着小孩笑了起来,“非铭,等在过七个月,你就会有个小弟弟或小妹妹了,你高不高兴呢?” 说着,眼睛不着痕迹地盯住她的脸,上一次被这小贱人吓到,一晚都睡不着觉,后来越觉得是自己眼花了,虽对自己百般宽慰,可心里依然不敢再去找王诺,生怕再眼花一次,再吓到自己就不是那么好玩的了。而今天只是因为被二夫人叫去,叫一个大夫强拉着把脉,得到自己有身孕的消息后就过来找王诺那个傻子,也顾不上那个一直让自己害怕的小孩了。 直到到了她到了这里,才想起了这个小孩。说真的她并不相信这个小孩是王诺的儿子,如果真的是的话,也不会听都没有听说过,想来又是这个傻子疯魔犯了,认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做儿子。不过不管这么说,她的好日子也快要来了,今天二夫人听说她有了身孕,居然送了她许多补品和一小箱子珠宝,吩咐她好好安胎。看二夫人那副笑眯眯和蔼非常的样子,分明是挺看重她这个儿媳妇的嘛! 陷入了自己编构的美梦的顾欣完全忽略了她肚子里的种和王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王家对她的照顾,只是不久之后她就会知道,她会因为这肚子里的孩子而生不如死,永远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 简希目光柔柔的落到顾欣平坦的小腹上,撒娇搬嘟起嘴巴,“铭儿不想要弟弟也不想要妹妹,铭儿缺一个玩具,就跟小花家的小狗一样,你能给铭儿生一个出来么?” 这下不仅连顾欣的脸色变难看了,就连唐观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顾欣脸色蓦地变红,她忍住了想往小孩脸上扇巴掌的冲动,心里却是把小孩揍了个半死,她看了唐观一眼,发现他的脸色也不对,嘴角勾了勾,“非铭想要娘生一个玩具,也要问你爹爹同不同意了。”你想要玩具是吧,也要看你爹爹有没有那个能力。 唐观厌恶的看了顾欣一眼,回头对小孩道:“不要胡说八道。”说了这种话,虽然是无意,但这个疯女人包不准就记恨上了呢。 简希阴沉沉的看着顾欣,又看向唐观,看到他皱着眉头看向自己,心里是止不住的怒气,居然让别的女人怀上了他的孩子,简直是不可饶恕! 黑色的阴暗情绪在心底翻滚着咆哮着,想要冲出体外,连带着头上的黑色格子,全满。 小小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他强大的灵魂,条条血痕在厚厚的衣服内崩裂,已经沾染了死气的鲜血散发着浓厚的腥臭味,从简希的衣服中渗透出来,房间里已经满是这种臭味。 他这么努力,做了这么多,就是不想王诺讨厌他,所以才会抢了他的儿子,装嫩演戏给他看,可他呢?!他居然和这个女人有了孩子,这让他多么像一个笑话,他所做的一切,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所做的改变简直就是骗他自己! 简希又想起了他作为一个人的日子,曾经他对一个人满腔爱意,为他付出所有,最后却在熟睡之后被他所爱的人生生掐死,然后把他的尸体剁成了肉末埋在了一棵槐树下。因为他,简希被槐树困了十年,他虽恨,但心中爱意仍在,他没有去找他爱的人索命,而他对他的爱,也慢慢地被做了鬼不能入轮回的怨恨给消磨光了。 在这个时候,简希终于明白,若是像他计划的那般,慢慢俘获王诺的心,完全就是痴人说梦,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真的! 想明白了的简希扔掉了自己用了三个月的身体,一具修长的身体从那个容器中破土而出,暗色的血肉撒满了整个地面。 唐观震惊的这个突然的变故,一些飞溅的血液溅到他的脸上,他呆怔的伸手摸摸然后伸到自己的鼻子低下,闻了闻,腥臭的嗅觉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心里蔓延出了无限的恐惧,他软倒在地,眼睁睁的看重那个人把小孩的身体撕成了两半。 而顾欣早已经被吓傻了,她想尖叫,却完全出不了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厄厄”的声音。 少年拨开粘在脸上的沾着血沫的头发,苍白的脸上露出个阴气森森的笑,“————”他短促的叹了一声,修长几乎全~裸的脚踩在地上,把一块小腿骨踩了个粉碎。 粘着血肉的一小截骨头飞到唐观眼前,让他惊恐地后退几步。 简希笑了,他走到唐观面前,一只膝盖跪在了地板上,语气非常温柔,“怕么?” 唐观艰难的道:“我认得你。” 简希勾起了嘴角,手指伸向唐观,止住了他想要逃跑的东西,“……我喜欢你,喜欢得恨不得把你一节一节的吃下肚。” 唐观惊愕的看着他,不,是他头上已经满格的粉红和黑色,原来是这样……!唐观眼底冒出浓浓的怒火,“原来一直都是你!” 简希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眼底还不掩饰的愤怒,他简直快要疯了,猛地揪起唐观,狠狠的咬上了他的嘴唇,不顾他的挣扎,把他狠狠的压向了自己。 他才是那个该愤怒的人啊! 这么想着,简希再也没有顾及,伸手撕裂唐观的衣服,炽热的硬物就要直接顶进去,只是他又马上的停了下来。 离开唐观的唇,忽略了他羞怒的表情,简希附在唐观耳边道:“不想这个女人看着我干你么?” 唐观想说话,却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堵住了口,他愤怒地想用头撞少年,结果把他单手制住,“这个女人居然有你的孩子呢。” 少年神经兮兮的笑了起来,目光落到浑身发抖眼里满是恐惧的顾欣身上,“啊诺的孩子我当然不能把他杀死,我会让他好好的活着。” 说着,口中呼出一口黑气,那黑气翻腾着钻进了顾欣的肚子,“至于你,就作为啊诺的孩子的第一餐晚饭吧。” 顾欣被肚子里翻滚的东西弄得全身打颤,一阵接一阵的剧痛让她直接昏死过去。 鬼渎之子,要生出来,就是以亲生母亲的精血为破力才能成为真正的鬼子,等它生下来之后,它就和这个女人没有半点关系了,它是啊诺和他共同的孩子。所以他才能容忍它活下去。 简希转过头,温柔地注视着唐观,伸手把他抱了起来,“你不干净了呢。”居然碰了别人。 他把头埋进唐观的脖颈,声音轻柔地重复,“你不干净了呢。”要不要把啊诺那里给剁了呢?反正他以后都用不着。 手顺着唐观的腹部一路下滑,最后停留在唐观的那处,他慢慢的握住那个东西,“这个就不用了罢。” 唐观眼瞳猛得缩紧,喉咙里发出一阵短暂的悲鸣,然后就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那只纤长白皙的手在空中停顿了许久,慢慢的搂住了怀中人的腰,一声轻笑在空中散开,再也寻不到踪迹。 ****** “真是一出好戏啊!”是那个稚嫩童音如是说道,语气满含恶意。 沉默许久的性感嗓音道:“阿诺———你真的变了很多。”语气是深深的无奈和痛苦。 “人总是会变,更何况我并不是人,你也不必和我攀交情,要是你同意吃下角果我也不必带着你这个累赘。现在还有胆子说我!我早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跟在你屁股后面打转的伊诺了!现在的我,是子爵手下最得力的心腹,而你,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 “阿诺……”声音慢慢的沉寂下去,那个童音也没有再出声。 是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曾经对老是跟在他背后的那个小家伙视而不见,等到他完全习惯了那个小家伙的存在,他却已经死心了,他从光明的阵营堕落到黑暗的深渊,和他站在了对立的一面,那次的战斗,他是故意输给它的,他不能背叛自己生来的职责,那么只有作为一个阶下囚和它在一起了。 长着一头灿烂金发的男人坐在一片光雾中,对着躺在水晶棺的古装男人露出了一个笑容,爱一个人能成为执念,那该是多么美丽的爱情啊…… 第010章 树下暗影 唐观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他被关了起来,关着他的地方也许并不大,因为他一伸手,就能碰上头顶的天花板。四周黑漆漆的一点光线都没有,他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鞋子站了起来,他没有走上几步,就被一只手捏住了脚脖子。 唐观还没有来得及恐惧,就被那只冰冷僵硬的手拉倒在地。唐观两只手撑着地,想要出声,却发现那只紧紧拽住他的手已经不见了,他马上爬了起来,后退几步,又跌回床边。 唐观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只觉得心里一片昏暗,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那小孩怎么会突然变成在顾欣家做梦做到的鬼,他捂住脸,突然感觉好累,这些突发的事情已经让他措手不及了。 这个时候,黑漆漆的空间里突然亮了起来,唐观抬起头来,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脸色更苍白了,他全身上下都是暗红的血迹,右手的颜色淡了许多,原先的白皙现在也变成了透明。 简希注意到唐观已经醒了,他微微的一笑,伸手从黑色的墙壁中揪出一个人头,嫩红唇瓣一张,把那颗人头嚼着吞了下去。 唐观的脸色蓦地惨白起来,他的胃翻滚着,分泌着让人呕吐的胃酸,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他别过头,不再看简希。 简希走了过来,坐在了唐观旁边,语气很温和,“你怎么了?” 唐观沉默良久,才道:“你想怎么样?” 简希微笑着,慢慢的靠近过来,“不想怎么样啊,你想我怎样?” 唐观看了一眼他头上与黑框平齐的粉红条框,道:“人鬼殊途。” 这一句却不知怎的,一下子激到了少年,他按着唐观的后颈拉向自己,他盯着唐观的眼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要是你也变成鬼的话那我们就不是殊途了吧。” 说着,简希的指甲猛地伸长,尖锐的反着冷光,它毫不迟疑的掐进唐观的脖子中,随着它的动作,有鲜红的血液渗了出来。 唐观艰难的扣住紧紧掐住自己喉咙的那只手,眼睛望着面无表情的少年,不知不觉地流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他不想再体验一次死亡的痛苦,虽然他的死并不是那种真正意义的死,但他还是恐惧那种感觉。 简希的脸色松了下来,他放开那只手,爱怜的摸着那些血痕,伸出舌头把那鲜艳的红色舔了个干净,“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不喜欢听。” 唐观强忍住那湿滑的触感,没有躲开,却在眼神中不知不觉地表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简希一直注视着他,当然发现了他的抵触,他只觉得有一把火一直在烤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比焦躁起来。 忽然,简希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阿诺,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说着,伸手挑开唐观的衣服,轻声笑道:“我会让你爱上我的。”从身体开始,再到心。 唐观惊愕了一瞬,马上打掉勾住自己腰带的手,“你不能这样!” 简希舔了舔唇瓣,笑,“怎样?” 唐观跳下床,后退到墙角,“你怎么能这样,我是男人,别把我当女人用!”话说完,耳根处被一阵阴冷的风吹得抖了抖,转头一看,却是一张脸浮在墙上,流着黄色的液体的嘴巴呼出腥臭的气流。 唐观短促地叫了一声,一下子跌坐地,屁股刚落地,就出现了一只青色的干瘪大手,若有若无的摩擦唐观的股沟。 唐观猛地跳起,又退到了床边,他像是问旁边的少年,又像是在问自己,“这里是哪里?” 少年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他伸手捞住唐观,把他摁进了怀中,不让他再有一丝一毫逃走的机会,“这里你永远也出不去,别想逃跑,你逃不掉的。” 唐观只觉得心灰意冷,他看着少年那嚣张的笑容,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膨胀,与此同时,有灼热的热意顺着背脊直达尾椎,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要沸腾一般焦灼着他的骨肉,唐观痛苦的昂起头,“啊————” 简希惊愕地看着怀中人迸发出灼人眼球的光芒,一股热意从王诺的臀部散发出来,烫着简希那只托着他的手。 然后简希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尖锐的东西从唐观的尾椎处突了出来,慢慢伸长,伸长再伸长。 那是一条红色坚硬带着纤长的勾状倒刺的长尾,它从王诺的身体里面长出来了。简希震惊地看着那条尾巴慢慢的勾成一个半弧形,勾住了他的脑袋。 唐观在经历着比之前被范祈剥皮还要痛苦的剧痛,那阵连绵不绝的剧痛仿佛要把他的灵魂割成无数块,他都想直接撞墙自杀以了结这样的痛苦,可他的身体被紧紧抱住,那种力度并没有因为他的情况而改变一分,所以他只能承受着。 简希也慢慢的平定了自己的惊讶,他勾着嘴角,含笑看着那条尾巴,看着它勾住自己的脑袋,慢慢的缩紧,倒刺深陷他的脖子,可他一点也不担心他自己的处境。 唐观痛的几乎要昏厥过去,但就在朦胧中,笔记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我送的这个礼物,你会喜欢的。” 这就是他的礼物。 黑暗一旦入侵到心里,就算把它压制住了,只要来一丁点诱因,它就会爆发,任你有多么的纯白无瑕,也只能沦为黑暗的傀儡。 暗藏在虚空中的小小影子轻蔑地看着底下的人,露出了一个满怀恶意的笑。 ****** 在这样狭小的空间中,唐观并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他感觉不到饥饿,当然,这并不是吃饱了的缘故,自从被他关起来,他就没有进过食,但他居然一点都不饿。 他神色木然地坐了起来,伸手把床上已经被撕得粉碎的衣服拼凑着,想要遮住他满是青紫吻痕的身体。 床上已经很脏了,但他不能下地,那漆黑的地面上满是腥臭的血液和雪白阴森的骨头,让他看都不愿看一眼。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怪物了,他想。身后长长的尾巴软绵绵的垂在腿间,倒刺轻轻的刮了刮他的大腿,让他恨不得把它掰断了去。 就算他有多讨厌这条尾巴,也不得不承认,它长得很漂亮,既没有看着和他身体不搭的毛发,也没有普通尾巴那软绵绵的触感,它很坚硬,而且很冰冷,要不是它是从他屁股后面长出来的话唐观也许还会赞美它几句,只是这样的尾巴长在了他身上,他这个人类身上。更让他屈辱的是,简希每次对他干那种事情的时候都会玩弄那条尾巴,偏偏他还被玩弄得很舒服。 他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 阴暗的地界中,已经满是寻常人看不到的狼籍,黑色脏污的血水泛着淡淡的黑气,涩涩的散发着浓稠的臭气。 简希捂住慢慢变得透明的腹部,脸上带着奇异的笑,“我倒是看错了你。” 对面一个青年舔着他手上黑色的血,听到他的话,嗤笑一声,道:“你也不过如此。” 简希俊秀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没有因为青年的话而感到生气,他诚实地说:“我打不过你了现在,早知道你会成长到这个地步,我应该把你吃了下肚的。”说到后面,语气中已经满是煞气。 青年脸色沉了下去,他咬牙切齿道:“现在你也只能到我肚子里呆着。” 话刚说完,一个影子从他眼前闪过,紧接着,他的肩膀一阵剧痛,一只手从肩膀的血洞中穿过,一个清亮的嗓音在青年耳边响起,“不要太高估自己了,就算我打不过你,也并不一定会死在你手上。” 那青年,也就是长大了的王非铭突的向后一顶,没有攻击到目标又马上推开,肩膀上的血洞不一会儿便消失了,只是在那血洞的位置上的皮肤变得透明了。 王非铭冷冷的看着少年,“我和你并无恩怨,你为什么要夺我肉身?” 简希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冒,只道:“你说呢?” 王非铭最痛恨的就是他这副把什么都放在眼里的样子,他呼出一口黑气,道:“你到底把我爹藏哪里去了?” 简希道:“你与我为敌,我又何故告诉你?” 王非铭的神色越发冰冷,“你若告诉我,我就不再与你为敌,我爹爹就一个痴人,并不值得你劳费心神对付他。” 简希微微睁大眼睛,像是有些吃惊,“看你这个样子,似乎颇为喜欢阿诺呢,难道你也和我一个心思,想要阿诺么?”说到最后,竟然带着些怒火。 王非铭不怎么明白他说的话,但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一股越来越危险的气息,直冲冲的对着他,似乎他要是有一丝异动,就能将他完全抹杀。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隐藏了实力! 第011章 树下暗影 王非铭吐出一口血,已经露出森森白骨的手掌撑住了地面,他的脚已经掉了一只,他爬不起来了。王非铭昂着头,抿着嘴唇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他太高估自己了,原先能把简希压着打,也许就是对方把他当成耗子耍。 简希笑眯眯地擦了擦手指的血,走了过来,“真可惜呀,如果你不是硬要和我作对的话,定能在这一方地界做个小霸王,现在你也就只能被我吞吃入腹了。” 说罢,一把掐住王非铭的喉咙,靠向自己,“很久没有开荤了,现在倒是颇为想念那种味道,等不到一会儿,你的力量就会全部归我所有。”说完,他的嘴巴蓦地张开,狠狠地咬向了王非铭的脑袋。 王非铭被他制住所有的动作,一动也不能动,他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重简希咬上了他的脑袋。与此同时,一阵剧烈的仿佛要撕碎灵魂的疼痛袭遍全身各处,所有的力量朝着简希咬破了的那个伤口冲去。 王非铭眼底透出了深深的不甘和绝望,就在他以为他会魂飞魄散的时候,简希忽然停下了动作。与此同时,王非铭感觉了一阵强大的吸力将他整个人托起,他只来得及看了一眼简希越发苍白的脸,然后就丧失了所有的感官。 简希喷出一口血,眼睛死死地看着背后的人,“你是谁!” 全部笼罩在黑色长袍中的人发出“嗬嗬嗬”的粗哑笑声,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中尤显诡异,“徒弟,是他么?” 旁边一个搂着胳膊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闻言,仔细地打量着简希,眼里冒出了疑惑,看到他手里的残肢时,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他毕恭毕敬地道:“是的,师父,就是他。” 那黒袍里的声音沙哑地笑出了声:“好徒弟,你先到一边去,待为师收了他以后好好奖赏你!” 简希冷冷的望着他们,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捂住了胸口,嘴角流出的血被他以很快的速度给抹掉了。 ****** 唐观蜷缩在床上,眼神无神地看着空中的某一点,对面墙上钻出的人头,黄色的粘液从墙上划下,留下了一道透亮的痕迹,唐观转了转眼珠子,视线落到了人头上面,身后的尾巴勾住了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 那个青灰色的人头张了张嘴巴,黄色的牙齿在唐观眼前晃了晃,“我说年轻人啊,干嘛这么没精神呢,被主人看上可是你的福气,虽是活人,主人也没有嫌弃你,等你死了,变成我们这样,那可是有说不清的好处,年轻人,不是我说你,趁主人还没有厌烦你,赶紧哄好他,等你死了,也有个依仗啊。” 话刚说完,一道劲风袭向他的脸面,只听“啪”的一声,人头碎成两半,泛着冷光的红色尾巴缩了回去,唐观紧紧抿着嘴,手指深深地陷进了被单,眼底泛出浓郁的黑色。 那碎掉的人头里钻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它飞到唐观头上,道:“和你讲好话你又不听,竟然将我的住处给毁了,想想也是一个没眼皮的货色,主人从来没有对谁留过心,想必对你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我也实在不该顾忌什么,不听话的活人总是该受到教训,我便替主人好好调*教你一番罢。” 说完,那个影子便缠上了唐观的身子,一丝一丝的黑气渗进唐观的皮肤中,一鼓一胀,往更深的地方钻去。 唐观瞳孔猛地缩紧,嘴巴无力地大张着,手背青筋暴出,紧紧抓着被单的手指渗出了一丝鲜红的血。他能感觉到全身上下密集的像被拉锯着血肉般的疼痛,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面钻来钻去,挤着他的内脏,他抓住自己的脑袋,眼里转动着浓郁的黑色,大张的嘴巴再也止不住他的呻、吟,他的脸渐渐地扭曲起来。 一个只剩下半边头骨的骷髅跳上了床,黑色的眼洞闪着绿色的光点,一张腐朽的牙床张张合合,“老脱头,可不要把他弄坏了,主人问起那就难办了。” 缠绕在唐观身上的影子停下了动作,道:“这个人昨天和主人做了一夜好事不都是活蹦乱跳的,还有精力砸坏我的房子,想必这么点小折磨也伤不了他。” 骷髅凑到唐观勾成圈的尾巴处,好奇心满满,“你说他是人么?” 影子道:“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天下之大无奇不么,想来主人带来的这个人就是人和什么动物的杂交吧。” 骷髅惊奇道:“真有这种事儿?” 影子道:“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他是白长出来的?” 骷髅张张牙床,“这倒是个稀奇事,你说他这么一个小怪物主人怎么会看上他?” 影子道:“大概主人就爱这一口,不过这人真差劲,把我好好的房子都给毁了,你说我今天在哪里休息啊!” 骷髅看着唐观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说:“可以了吧,别把人弄死了。” 影子笑哈哈的说:“得让他长点教训,看他以后还敢对我不礼貌,好歹我也比他多活了十几年,怎的能让他看不起!” 骷髅刚想说话,却被影子一阵尖叫惊得愣了神,“怎……怎、怎么回事!” “老脱头,怎么了啊你?” “这、这……快过来……啊!” 骷髅震惊地看着上一秒还和他着话的老鬼以很快的速度消融,就连惨叫声也很快消了音。骷髅眼底的鬼火闪了闪,整个迅速地翻下了床,融进了地板。 全身赤'裸的唐观抱着膝盖,面无表情,右眼浓郁的黑色中有淡淡的红色流转着,消散开来。 没有过多久,简希回来了,这个时候的简希,看起来糟糕极了,至少他已经维持不住他实体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很糟,但他这次出乎意料的没有带着满身的血的恶臭回来。 简希坐到唐观旁边,一只手抚摸着唐观的头,没有说话。沉默许久,简希上床抱住唐观,下巴搁在唐观的肩膀上,稍显脆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呐,阿诺,要是我死了的话你会不会难过?” 怀中的人并没有说话,简希也没有指望他能回答,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闭上眼睛,脸上的肤色越发苍白,苍白得有些透明。 唐观睁开眼睛,木木地看着他的脸。 简希忽然笑了出来,“阿诺,我是真的喜欢你,要是我放你走,你会真的离开么?” 唐观没有说话,他只是这么定定的看着简希。 简希抱住他的脑袋,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笑容越发明亮起来,“感觉我快要不行了呢,要是我死了,阿诺是不是会很高兴呢?” 唐观的尾巴忽地勾住了他的脑袋,一点点的开始缩紧,简希似乎已经从他的眼中看出了答案,他弯起眼睛,嘴角勾出稚气的笑意,他长长的“嗬”了一声,“你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这一点真让我难过。” 唐观的尾巴松动了一下,目光也渐渐地落到了他嘴上的笑,“我不喜欢你。” 简希笑容不变,他说:“还是没有人喜欢我,真难过。不过,乘现在我还喜欢你,先拿到你的心罢!”说完,他的手忽然伸进了唐观的胸口,没有流下一丝血迹的掏出了其中红彤彤的还在跳动的心脏————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他的心拿走了,原来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唐观静静地看着大笑出声的简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挖走了,也许察觉到了,只是不在乎而已。 眼珠子还在转动着的唐观亲眼看到大笑着的简希消失了,是真真正正的消失了。 不久,唐观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尾巴也消失了。 ****** 一片黑暗的角落里,只有几点黄色的火光在闪动。一个满含痛苦的呻''吟断断续续地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静。 忽然,一簇明亮的灯火靠近了过来,隐隐绰绰地照亮了一张狰狞的脸。 王富铖把灯笼放在地上,呵呵的笑了起来,“师父,觉得怎么样啊?” 一团绿灰色的液体浮动了一下,呻`吟声渐渐地弱了下去,一个粗哑的声音微弱的响起,“我的好徒弟,为什么要把为师关在这里?” 王富铖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师父,徒弟这是为你好。” 这个怪物毁了他,完完全全的毁了他,他的家庭,还有人生,他本以为自己是不恨的,可是看到这个怪物折在那只鬼手上,终究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师父啊,你会在徒儿手上享受到能让你生不如死的“快乐”的。 王富铖看着那团液体,阴气森森的笑了起来。 第001章 教主夫人是男人 近几年来,江湖中出现了许多帮派组织,有以贩卖情报闻名的青鹰楼,有以铸造神兵利刃的名剑堡,有专收美貌男弟子的天山门,有以收人钱财买人性命的隐月阁,也有以杀人如麻无恶不做的各种邪教。 而在三年前突然崛起的圣月神教,更是邪教中的个中翘楚。传说中的圣月神教中最低等的教徒放在江湖中,都是能挤进二流的三流高手,而且据说圣月神教中的迈入臻天境界的高手多达八个。身在江湖的人想必都知道一个臻天境地的高手可以单挑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望眼整个江湖,已是臻天高手的除了未出世的只有那么区区三个,所以圣月神教的八个臻天高手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但也幸亏只是一个“据说”,若要是真的,想必也早就成为了许多自持正道的人士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圣月教是一个极其神秘的魔教,江湖中并没有人知道它的教址在哪里,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以何目的创立在这个江湖中。人们一开始知道圣月神教的起始,就是天机门的掌门无机子惨死的那件轰动一时的大事,身手在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天机子是被一掌毙命的,在那堵染血的墙上写着“圣月”两个血字,了解天机子的人大概都知道他的厉害,能在一招之内制住天机子的,绝不是什么宵小之辈。而在这之后,陆续有人死在名为“圣月”的高手手下,死的人中,有无恶不做的江洋大盗,有杀人如麻的绿林土匪,有忠直耿切的正道侠士,有家财万贯的乡村富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小孩…… 在“圣月”二字传遍江湖之时,“圣月神教”这个邪教出乎意料的以一种高调的动静成立了,并做实了“圣月”之名,从此,圣月神教一直就是邪教的模范————没有邪教以如此大胆肆意的姿态在江湖上立名,圣月神教是第一个。 对于圣月神教的教主,江湖中只有一个传言,圣月教主是个断袖,喜爱年轻貌美的小少年,除此之外,就对这个教主一无所知了。 而这个在江湖中甚为神秘的圣月神教,此时发生了两件大事,教中几个都能在江湖中翻出巨大浪花的绝世高手,被这两件事搞得人仰马翻手忙脚乱。一件大事是大教中的镇教之宝浴火神丹失踪了,另一件事,就是他们的教主,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绝食了四天。 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不仅要关心教里的运作,还要照顾教主这个老是出状况的熊孩子,真是一脸血都不够喷。当然,就算浴火神丹有多么珍贵,都没有教主来得重要。现在把教主劝出来才是正事,浴火神丹的是就先放在后面罢。 圣月神教的右护法斗红罗是一个身材妖娆脸孔美艳的女子,她平时总是张扬着肆意笑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芊芊玉指捻着一片金叶子,眼神在秋易暴露的着装转了一圈,眉头浅浅的皱起,“你说教主从你房里出来就不怎么对劲了?” 秋易被她的眼神看得心慌,他绞着手指,眼泪在眼里打着转转,咬了咬嘴唇,“是这样的,我没有说谎。” 斗红罗轻笑出声,神态间是掩藏不住的轻蔑,“料你也不敢,若教主出了什么事,你一个小小男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这几天好好呆在自己房里,可不要出来了。” 秋易看了看她,目光在旁边一个俊美青年身上转了一圈,就马上缩了回去,“那秋易告退。” 目送那抹瘦小的背影渐渐远去,斗红罗捏碎了手中的金叶子,“我没有办法了,干脆把教主绑出来吧。” 左边椅子张大双腿坐着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略带婴儿肥的少年,他托着下巴叹道:“教主的功夫比我们几人都厉害,如何才能把他绑出来?我看还是去把邱若云绑来吧,如此,教主再怎么不想出来也不得不出来。” 斗红罗死气沉沉地望了他一眼,无奈道:“斗雨,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斗雨没有理会她,他拍着手,两只大眼睛亮晶晶的,“最好能说动邱若云嫁给我们教主,到时候教主那一院子的男孩,就能给我玩了。” 斗红罗提起脚,面无表情的踹飞他,回头对左护法万施道:“别理他,我们继续说。” 左护法万施摸着下巴,深沉道:“我倒觉得斗雨说的不错,要是教主执意要关着自己,那就去找邱若云吧。” 邱若云这个人在身为教主几个最亲密的他们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邱若云这个名字,被教主放在心尖上放了十年,从来没有人能够取代他在教主心目中的地位,教主喜欢了他十年,却终究求而不得。 邱若云这个人,就是教主的毒药,但是有些时候,却也能救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教主会想不开,但无疑,只有邱若云才能救教主。 斗红罗沉默地看了万施一眼,像是自言自语般道:“我讨厌邱若云,非常讨厌,教主的眼光一向有问题,看上都是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万施俊美的脸上流露出赞同的笑意,“只要教主喜欢就好了。” 斗红罗叹了一口气,“真的要去找邱若云?” 万施点点头,勾起嘴唇缓缓地看向斗雨,“斗雨啊,既然这个办法是你想出来的,那么这个艰巨而又伟大的任务便交给你了。” 斗雨顿时从地上跳起,兴奋地满脸通红,“谢谢万大哥!我早就看那个邱若云不顺眼了!” 斗红罗挑挑眉,朱唇轻启,“不要让他有告状的机会哟!” 斗雨昂首挺胸,道:“那是自然。” 说罢,便跳着跑了出去。 斗红罗望着万施,“再和我一起去看看教主罢。” 万施摸摸下巴,笑着答应了。 第002章 教主夫人是男人 斗红罗带着万施走到了平时教主休息的小殿外,看到站在门外娇娇弱弱的少年,两人相视一眼,脸上的笑意都敛了起来。 这个穿着张扬红色薄衣的少年皮肤很白皙,有着和最上好的玉石般通透晶莹的薄色,五官无处不精致,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含情动人,翘挺可爱的鼻子还有那薄薄的艳红嘴唇,让人有一种恨不得把他压在身下狠狠蹂躏的冲动。 当然,这个少年没有人敢肖想,因为他是教主最心爱的藏品。他的相貌和邱若云达到了九分九的相似,除却那眉眼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媚态和那弱不经风的身子,他几乎就是邱若云的复制品。教主以前也寻了许多和邱若云相貌声音体形相似的少年,但没有一个比得上这个少年,他于教主,无疑是最好的替代品。 斗红罗对这个少年没有什么好感,可以说她对教主所有的男宠都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因为教主对他甚为宠爱,所以斗红罗对他也留了心思,几年的观察,她发现他并非是那种甘愿雌伏在男人身下的人,他高傲,倔强,有着连她都胆颤的心狠,这样的人,却又对教主百般逢迎,竭力伺候。若说他喜欢上了教主,倒也说的通,只是她分明看见了少年被教主搂在怀中眼里那一闪而逝的屈辱。 斗红罗只觉得心口蒙痛,她放在心底深处卑微地爱着的教主,喜欢的都是不知道珍惜他的人,她捏紧拳头,眼里的厌恶越发深刻起来,“秋若蕴,你来这里干什么?” 少年转过身来,看着斗红罗,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左护法,我来看教主。” 斗红罗冷笑道:“你以为你能见到教主?” 秋若蕴淡淡的笑,并没有说话。 在这个时候,一直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绝食四天的教主走了出来,虽然面容苍白憔悴,可是眼睛异常的明亮,他看了看他们,目光最后落在秋若蕴身上,嘴角几不可查的弯了弯。 秋若蕴没有理会两人惊愕的神色,他走上前扶住了稳不住身子的青年,“还好么?” 青年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到斗红罗身上,显露出驱逐的意味。 斗红罗自然察觉到他这个意思,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与他对视几秒,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既然教主已经清醒过来了,那红罗便告退了。”顿了顿,“红罗只求教主好好保重身体,请务必不要再做出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 站在一旁的万施一直看着他们,没有说话,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却没有深达眼底。 看着斗红罗转身要走,他也微微朝那个男人点了点头,跟在斗红罗后面走了。 秋若蕴看着他俩走远,脸上也带出了笑,转头看这个憔悴的青年,“我们进去吧。” 喝着已经冷掉的茶水,秋若蕴笑眯眯的看着他,“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教主了。” 半伏在桌子上的青年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秋若蕴放下茶杯,一只白皙的手撑着脑袋,精致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疲色,“其实你也是穿越过来的吧,不然也不会因为我那一句话而出来。” 青年略带惊讶的眼神扫了过来,却还是没有说话,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少年。 秋若蕴道:“我一开始穿越过来的时候被掳到这里做男宠也没有你这么夸张,绝食?你是想再死一次么?初中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生命只有一次么,得了第二次活在这个世界的机会你居然还不知道珍惜。” 青年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秋若蕴看着那熟悉的眉眼,苦涩地笑了起来,“真是造化弄人,莫晌这么厉害的人居然也会不清不楚的死去,还让你占了壳子。” 他一直觉得莫晌又冷血又无情,对他虽然关怀备至,但他知道他只是个替身,即使如此,他还是动心了,对这个强势的男人动了真心。可是,这份真心却慢慢的被男人的绝情和冷漠熬成了麻木和屈辱。 他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这样的他,却在奢望男人的爱。 真是可悲又可笑。 不过,现在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已经没有人可以牵动自己的心神了,只是他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淡淡的绝望涌上心头,眼眸中映着青年熟悉的脸,良久,才道:“让我跟在你身边吧。” 青年也就是唐观猛地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狠戾,他终于说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句话,“什么意思?” 秋若蕴被他的动作惊到,有些不明白他的反应,“还能是什么意思?” 唐观盯着他良久,慢吞吞的张嘴,“我不喜欢男人。” 秋若蕴愣了一会儿,想明白了,他了然的笑笑,“哦,直男。” 唐观疲惫的捂住脑袋,下巴磕在桌子上,只觉得一股接着一股的自我厌弃冲击着大脑,让他心里越来越难受。 秋若蕴看着他说:“那现在要不要好好的吃点东西,当做庆祝新生呢?这么多天不吃饭,肚子想必也受不了了吧?” 趴在桌子上的人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 斗红罗转身看了眼万施,语气平静:“既然教主已经没有事了,那我们就得马上调查浴火神丹失窃的事了。” 万施笑着看着她,摸了摸下巴,道:“至于浴火神丹,我觉得还是请示一下教主比较好。” 斗红罗眉毛一扬,道:“教主这几天已经够劳累了,就不要再给他徒添烦恼了,作为教主最得力的左右护法,如果连这事都做不好的话,又如何站在教主身边。” 万施无奈的笑了起来,“随你罢,只是我可没有那个信心能把浴火神丹找回来,要是这次真的丢了的话,那就请薛老再炼一炉吧。” 斗红罗说:“你以为浴火神丹想炼就能炼啊,教中唯一一枚浴火神丹也是薛老花了十年的时间炼制而成,其价值自不可说,若是真的被心怀不轨之人偷去,我想他也不会知道浴火神丹作何用处。只是我非常好奇,教中看守浴火神丹的人几乎都是一流的高手,那个盗贼到底是如何安全达到珍宝塔,偷得浴火神丹后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逃脱的?” 万施低垂下眼,嘴角弯起,似若有所思,“我也对那个小贼很好奇啊,能不动声色的偷走圣月神教的重宝,想来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斗红罗扬了扬手,神色有些凝重,她看着万施,缓缓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的。” 万施下意识地问:“什么?” 斗红罗摸着腰间的火红色的鞭子,眼神里满是厉色,“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教中出了奸细,而且那个奸细对珍宝塔非常熟悉,不然也不会那么顺利地到达第十二层取到浴火神丹。” 万施也收起了笑,“那我们怎么做?” 斗红罗道:“若是自己教中的人那倒好办起来,若真是外面的人进入我教,那可就麻烦了。” 第003章 教主夫人是男人 斗红罗和万施分开后就直往自己的小殿走去。圣月神教的资底不可谓不丰厚,就单单她一个护法,就有两座宫殿居住。 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斗红罗一下子就看见了斗雨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十分悠闲的模样。斗红罗笑着走过去,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斗雨早就知道她来了,他咧嘴笑着应道:“绑那么一个废物,能花多少时间?姐你也太小看我了,好歹我也是一堂之主啊!” 斗红罗挑眉,“林夕可不是个善茬。” 斗雨撇嘴,满不在乎道:“我也不是什么善茬,只要我想偷的人就没有偷不到的。那个林夕也不过如此,我小小的使了一计,就把他引走了。” 斗红罗也不再多说,只问:“邱若云人呢?” 斗雨跳下桌,兴奋道:“姐你跟我来。”说着,带着斗红罗走到内室,挑开大床上的红色薄纱,露出里面鼓起来的一团,从形状上看,依稀看得出是一个人。 斗雨两眼亮晶晶的看了斗红罗一眼,伸手拉开紧紧裹着的被子,随着他的动作,一个瘦小的身形展露出来。 床上的少年体格娇小,却又不显柔弱,从他被撩开衣服显露出的紧实流畅的肌肉上可以看出这个少年是一个习武之人。而这个少年并没有一般武者略黑的皮肤,相反,他隐约j□j在外的肤色不是一般的白皙,他的肤色晶莹剔透几乎透明。他不大的小脸隐藏在披散的黑发之下,隐约露出的小巧下巴让人心里痒痒的,恨不得马上拨开那碍人的长发,好好看清少年的面容。 斗红罗眯着眼睛看着床上的少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你就让我看这个?” 斗雨笑嘻嘻的凑到少年上方,“姐姐,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说着,撩开少年的长发,把他的脸扳了过来,正对斗红罗。 斗红罗无甚耐心的随着斗雨的动作把目光移到少年的脸上,徒地一愣,继而大笑起来,“斗雨,我的好弟弟!干得好!” 斗雨看到姐姐笑了起来,自己也露出一个灿烂笑容,“我觉得教主一定会喜欢他这个样子的,所以自作主张的请他吃了芝果,这个模样真是美极了,对不对啊姐姐?” 斗红罗捂着嘴,忍住了笑,“现在还得劳烦你把他送回去,教主出来了,用不到他了。” 斗雨长大嘴巴,说:“既然都把他带到教里来了,干脆就留他几日吧。” 斗红罗看着少年的脸,笑了:“不把他送回去,林夕那个蠢货说不定要干出什么事来,虽然他这张脸……呵,算了,留他几日也没差,让他见见教主也好。” 斗雨只稍微一想,马上就知道她打得是什么主意,他勾起嘴角,道:“我们教主真的很喜欢邱若云这个家伙啊。”也不知道看到他这副尊容会不会被吓到呢。 斗雨在心中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斗红罗笑着看了他一眼,语气意外的阴沉起来,“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会在我床上。” 斗雨一愣,想起她并不喜欢邱若云,于是讪讪道:“你这里人少,如果你不喜欢他出现在你面前,那我把他搬到我那里去?” 斗红罗摆摆手,厌恶的看了眼床上的人,淡淡道:“你好好看住他。”说完,没有理会斗雨的哀叫,转身离开了。 斗雨唉声叹气的看着姐姐离开的背影,目光落到少年身上,颇为幸灾乐祸的自言自语道:“虽然只有三天的药效,但也够你这个骚娘们发狂了吧。” ***** 一身黑色长袍的青年端坐在宝座上,苍白的脸色虽然已经恢复成原来的健康的颜色,但是青年比之前更加沉默寡言,甚至很多时候,青年的眼底都是没有焦距的。 站在宝座下方的教众们在心底一边猜测着教主到底受到什么打击了,一边又因为沉闷的气氛而惶恐不安。 在良久的沉默后,几个堂主终于耐不住了,他们开始禀报最近出现的几个大事。 赤焰堂是专门调、教不听话的或者犯了错的教徒的,说白了,就是刑堂,刑堂里有许多喜欢捣鼓出各种刑罚来折磨他人以达到惩罚和调、教目的变态,比如说之前出现过的娃娃脸少年斗雨,他就是赤焰堂的堂主,他发明了很多让武者生不如死的刑罚,他的乐趣就是制出各种道具,针对人体所有的弱点、敏感点,全方位的让受刑者的身体乃至精神上都感到巨大的痛苦。受刑者越痛苦越绝望,他就越兴奋,因为斗雨这个变态作榜样,赤焰堂的人几乎都有点暴虐的倾向,而且也越来越往斗雨靠齐,不留一点情分的话可以这么说,赤焰堂里出来的人全部都是喜欢让自己的猎物以一种非常惨不忍睹的方式死去的变态,有例外的话也早就死在了赤焰堂刑房。因为这个原因,其他的堂主和其下的教徒没有人敢惹赤焰堂,谁也不愿意招惹变态,更不用说这么一群变态。 而这个赤焰堂前四天,也就是教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那个时间段,其中的几个圣月教的叛徒被人救走了,而且赤焰堂守夜的十六个二流高手,全部都莫名其妙的死亡,鬼医陌百葵说是中毒,至于中的什么毒,他却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赤焰堂损失了十六个人手,还被人从机关众多的刑房中救走了三个叛徒,这不仅是对赤焰堂的一次挑衅,也是对圣月神教狠狠的打脸。 继赤焰堂之后,又陆续有几个分堂管辖的地区被一些来路不明的江湖人士找茬,还被砸了很多铺子酒楼,等圣月教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那些江湖人的踪迹。 不仅如此,圣月神教总共二十七个分部已经有十八个被一些神秘的势力打压着。 从总总迹象上看,这是一场针对圣月神教有规模有组织有计划的打压行为。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圣月神教中隐藏着一个或者更多的知晓教中内部许多机密的奸细。 这个奸细在教中有着很高的地位。 这是所有堂主心j□j同的想法,但是这又是不能说的,所以还是让教主来解决这件事吧。 虽然教主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很好,但有关圣月神教的事,想必教主也不会不上心吧。 他们并不知道教主绝食的事情,就连浴火神丹被盗这一事,也并无人知晓。 斗红罗之前一直在忙着教主的事,对于这些事情她并没有听到一点的风声,今日听各位堂主一说,说心里不惊讶那是假的,她看了看万施,发现他没有一点表情,想必是早就知道的。目光又落到上方宝座上的青年身上,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然而教主听了他们的话,并没有开口说话,这让本来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慨的堂主们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这气氛太压抑了。以前的教主虽然爱玩,但在教中的大小事务上,还是极其上心的,面对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是一张无害的笑脸,但是现在的教主,不仅板这一张脸孔,沉默的吓人,而且……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神吧喂! 整个大殿静悄悄的,底下的人都抬起眼偷偷的看着坐在宝座上的青年,而青年对这么多偷窥的视线毫无知觉。 终于斗红罗再也受不了他们肆无忌惮的目光了,她亮了亮嗓子,大声道:“今日的早会就到这里了,大家回去吧。” 等他们陆陆续续走出大殿之后,斗红罗才转身看向唐观,担忧的问:“教主?您还好么?” 万施走过来,脸上没有一点笑,甚至有些阴沉,但在斗红罗看过来的时候马上又换成了一张笑脸,“红罗,你刚才太鲁莽了。” 斗红罗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当时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看了万施一眼没有说话,目光又回到了唐观身上。 其实唐观并没有走神,只是他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因为穿的身体对他排斥性特别大,所以他没有完全的关于莫晌的记忆,对于刚才这一番的早会,他只能这么混过去了。 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如果不是秋若蕴硬要让他出来,他也许还会呆在房间里呆上许多日子。 他在学着适应这里的生活,至于那个收集能量的任务,他决定绝不轻易触碰别人,这样任务就不会被触发。他需要好好想想怎么走下去。 此时他听到斗红罗的声音,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斗红罗松了一口气,问:“教主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唐观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心里有些烦 罢了。” 万施笑道:“莫晌,几天前我从陌老头那要了几坛好酒,要与我喝几杯么?” 第004章 教主夫人是男人 唐观听到青年直接喊原主的名字,想来关系很好,又听到那个“酒”字,喉咙不自觉的滑动了一下,心里涌上异样的渴望。 斗红罗脸上的笑容敛起,不高兴了,“万施————” 万施打断她的话,食指抵在唇边,“嘘——扫兴的话就不必说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就不用下属对主子的口气了,好歹我们还是青梅竹马呢,难道现在连聚在一起和以前一样同桌吃饭喝酒的机会都不能有么?” 斗红罗虽然不再说话,但眼底也显露出了一丝期盼,“教主……” 唐观看着他们,抿唇答应了。 万施看起来兴致很高,脸上的笑容灿烂的几乎要晃花唐观的眼睛,他领着唐观和斗红罗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殿,边走边讲述他是如何从死抠门的陌老头那里弄来的好酒,“之前我就说陌百葵这个家伙吃硬不吃软,两坛酒而已他死活都不拿出来,幸亏我抓住了他一个小小的把柄,跟他说如果不拿三坛百花酒出来,我就把他的小秘密告诉窦环,结果他就怕了,果真拿了三坛酒出来,除此之外还拿了一小坛火辣子出来。” 斗红罗一听,颇为惊奇,“你抓住陌百葵什么小把柄?居然能从这只铁公鸡身上拔下毛来。” 唐观也有些好奇,和斗红罗一起盯着万施看。 万施神神秘秘的凑到斗红罗跟前,嘴角处浮现浓浓的笑意,“我看见过许多次陌百葵从女子闺房中出来。” 斗红罗一听,愣住了。 万施见她不明白,又笑着和她解释了一下。 陌百葵作为圣月神教的鬼医,使毒使得出神入化,身上功夫也非常好,再加上那一张虽然已经步入中年却依然英气非常的俊脸和那魁梧有力的身形,使得他在教中非常受女性教徒的欢迎,而陌百葵不近女色,如果不是他已经娶了个媳妇窦环,他们都快要以为他是个断袖了,只是,陌百葵那样严肃的人,居然有一个非常猥琐的爱好,那就是收集各种各样女子的内衣肚兜。 而他媳妇窦环是一个性格火爆的女人,她长得很清秀娇小,一副温婉的江南女子的模样,只是和她接触久了就会知道她并非和想象中的一样,听说陌百葵老是在爬床的时候被窦环踹下床,有些时候惹窦环不快,还会被狠狠修理一顿。若她知道了平时在她面前作小绵羊状的陌鬼医有这么猥琐的嗜好,想必是少不了一场家暴的。所以陌百葵才会那么容易被万施捏住。 作为一个妻管严,被人捏着这样的把柄,想必也很痛苦吧?不过斗红罗心里倒是有些幸灾乐祸,平时和陌百葵讨一坛酒就跟要了他命似的,现在大出血一口气拿了三坛出来,恐怕他也会消停几天不去偷肚兜吧? 唐观立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但他没有插话,目光落到斗红罗他们嘴边快乐的笑容,嘴角也跟着勾了勾,他们的关系可真好。 万施说完话后,人已经走到了一棵树下,从树后拿出一把铲子,对准一个地方挖了起来。斗红罗在一旁对唐观说:“教主,我们到那儿等着罢。” 唐观顺着她的食指看去,一下子就看见了不远处有一个石桌,他点点头,和她一起走了过去。 坐在桌前,唐观沉默地看着圆滑的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斗红罗极具侵略性的美艳脸庞罕见的染上了几分薄红,终于她开口说话了,“教主,有些话红罗不知道当不当讲,红罗不求教主忘了邱少侠,只求教主坚守自己的原则,切不可做一些损害本教利益的事儿来。教主应当知道,圣月神教的建立耗费了莫长老们许多的心血……”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好听的男声就打断了她。 “嘿,居然这么快就坐下来了,也不等等我。”万施拎着两坛酒,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洁白如玉的额头沾了些黑色的泥土,而他若无所觉。 万施把酒放在桌上,挽了挽衣摆坐了下来,“这百花酒我可馋了很久了,一直没有舍得喝,这次可便宜你们了。”说罢,揭开了酒坛上面的封纸,推出一坛递给唐观,“莫晌,今天我们就痛痛快快的喝一场!” 唐观愣愣地看着青年瘦削的脸,没有说话。 万施只当他同意了,要知道莫晌对美酒一向没有免疫力,虽然当了教主克制了很多,但本质还是一个大酒鬼。 斗红罗被万施抢了话,也住了嘴,她看着唐观,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说真的,她倒不觉得教中高层有奸细,圣月神教一向和外界甚少联系,就连教中的教徒几乎都是族里的人,混进江湖里的人的机率少之又少,发生这种事情,她不得不怀疑是教主为了讨好邱若云而故意泄露出教中的机密。因为教主没少干过吃力不讨好的事。明明邱若云已经拒绝了教主,可教主还是对他一往情深,今天送各种稀世珍品,明天送各种绝世秘籍,好东西几乎往邱若云那里送。而邱若云这个贱人,明明都已经拒绝了教主,可还是厚着脸皮收下了教主送他的东西,这根本就是在吊着教主,给了教主一个希望,使得教主差人送东西送得越来越多了,就没差把圣月神教全部家当全部送给邱若云。 如果是邱若云想要圣月神教的机密,也许教主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圣月神教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的吧?斗红罗这般想着,心里的危机感越发浓重,这个邱若云是绝计不能留的,得找个适当的时机把他处理掉。打好主意,斗红罗也松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唐观,见他已经喝得脸皮微红,不禁笑了起来,“教主,你不要再喝了,这百花酒的威力很大的,虽然一开始喝起来感觉挺好喝,可是越到后面,威力就越大。” 万施笑眯眯的看着斗红罗,目光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她身上,微启薄唇,道:“红罗,你不喝点么?” 斗红罗摇摇头,大笑起来,“你们都喝醉了,我一个清醒的还可以照顾你和教主呢!” 万施愣愣地看着斗红罗张扬的笑容,伸手抓过一边的酒坛,直接拎起来往嘴里倒去,些许透明醇香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流进他的衣领,染湿了一片,喝完酒坛里面的酒之后,万施一甩手,那个酒坛就这么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砸成了碎片,“你说的没错,我们醉了还有劳你拎我倆回去。” 说完,万施又揭了一坛酒,推向唐观,“莫晌,喝了它。” 唐观依言端起酒坛,照之前万施的样子把酒往嘴里倒,只是他终究学不来如此喝酒,他狠狠的呛了一下。 万施也没有再叫他喝,他自己抱着那坛酒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奴才模样的少年走到斗红罗身边,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斗红罗脸色一变,再也坐不下去了,她匆匆地看了眼两个已经半醉的家伙,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所以只和看起来稍微要清醒一点的教主说了一声然后就领着那个少年出去了。 原本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万施突然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十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蒙面人从墙上跳了下来,明晃晃的刀剑直指唐观。 万施抽出腰间的长剑,眼神清冷,哪里还有之前那朦胧的醉意,“莫晌,起来,有刺客。”伸手挡住了一个蒙面人的进攻,反手一送,把手里的长剑送进了对方的胸膛中。 唐观的身体本就残留了原主的警觉,所以在感觉到了那股无形的杀气后,唐观马上就清醒了,抬眼一看,竟是一片黑压压的人朝他奔来,明晃晃的凶器几乎吓得他脚软。 万施这边解决了四五个蒙面人,分神看向莫晌的时候,发现他只一味的闪躲,而不反击,不禁有些生气,“莫晌!你傻了么!还手啊你!” 唐观已经完全懵了,他的身上已经有很多的伤口了,红色的鲜血把黑色的衣服染成了更深一层的颜色,但他反击不了,只能凭身体的感觉躲过致命伤。 万施抿着唇,快速的解决身前的几个黑衣人,奔到唐观前面挑开黑衣人的剑,一脚踹飞那个黑衣人,“莫晌你怎么回事?!” 唐观张张嘴,没有说话,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狼狈地躲过一个蒙面人的袭击,他一下子坐倒在地,万施看着他毫无章法的动作,眼神闪了闪,“你武功尽失了么。”看似疑问,而语气确是十分肯定的。 唐观抿着唇,撒谎道:“一醒来,就这样了。” 万施甩开一个黑衣人,大声道:“那还不快跑,去找红罗,我拖住他们!” 说完,又拦住几个想要去追唐观的黑衣人,与他们拼杀起来。 唐观一句话也不说,马上往门口跑去,结果还没有到门口,就发现那有几个黑衣人守在那,看见他也不追过来,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唐观心一凉,又转过身,往回跑。 第005章 教主夫人是男人 唐观跑着,偶尔回头看去,却没有再见到黑衣人,他慢慢停了下来,喘着气,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没有路了。 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清晰的沉闷嗓音,“还有一个小啰咯放了就放了吧,我们的目标可就只有圣月教教主,不要再浪费力气去找一个无名小卒。” 一个比较尖细的声音压低嗓音道:“既然都追过来了,还是把他杀了吧,以绝后患。” “那小子倒也机灵,居然能撑这么久,不过我们的刀剑里都抹了毒,就算他撑住没有死那也只是个废人,任务要紧,不要为一个将死之人浪费时间了。” 唐观屏住呼吸,听了他们的话,瞳孔猛的缩紧,呼吸也漏了一瞬,就在这时,一个极粗的声音闷闷道:“找到了。” 话音刚落,一只带着钢爪的手抓破了唐观背靠的墙壁,木屑飞溅,划破了唐观的脸。 唐观伸手抹去脸上的血,牙齿“咯咯”作响,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而他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一抹冰冷的银色直直的朝他飞了过来,那角度极其刁钻,那速度也是躲不过去的,唐观呼出一口气,颤抖着闭上眼睛,等着冰冷的兵器刺进身体的那一刻。 过了好一会儿,唐观没有感觉身上有哪里被捅穿,他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抬眼往那四个黑衣人那看去,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脸,但那双露在脸巾之外的眼睛无不都是震惊,还夹杂着些许的恐惧。 只见之前那个手戴钢爪的黑衣人被捅了个对穿,高高的吊在空中,红色的鲜血喷撒在灰白色的地板上开出一朵又一朵娇艳的花,而杀死黑衣人的凶器,长长的从唐观衣服下摆伸出来,光滑的红色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一寸一寸,让人心里发冷。 “怪、……怪物!”有人喃喃出声。 唐观爬起来,浑身颤抖起来,他没有想到这东西也跟着他过来了,但现在没有时间多想,他得跑! 那尾巴似乎知晓了他的打算,自己动了动,那具串在上面的尸体立即“噗”的一声爆成了血末,鲜红的颜色染红了头顶的天空,然后如天女散花似的撒满了他们脚下的地板,黑衣人身上的衣服也掉满了连着细小骨头的血肉。 他们看着这番超出他们认知的景象,退却震惊和恐惧之后,就是满满的杀意,可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出其不意杀死他们一个同伴的青年却消失了踪迹。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咬牙切齿道:“追!” 这个时候,却没有人再反对了。 唐观是从一面墙下的洞口那逃走的,那个洞口极其隐蔽,如果不是唐观经过那里时摔了一跤栽进了那个洞里,想必谁也发现不了它。也幸好那个洞不是堵死了的,除了使他从上面掉下来的洞口,他还找到了一个出口。 从出口爬上来的时候,唐观就发现不对了,抬眼望去,只看见高挺几乎要插入云天的树木和葱笼的青色,有灿烂的阳光从叶间的缝隙中泄露出来,在铺满青色的草地上打下一个又一个光斑,四周环绕着些不知名鸟儿的鸣叫和风吹树叶的声响。 他已经安全了。呼出一口气,唐观抹了抹脸上混在一起的鲜血和汗水,一屁股坐在离他最近的一棵树下,放松下来的他终于感觉到疲倦了,全身渐渐失了力气。 不行,唐观发狠打了自己一巴掌,不能在这里休息。他扶着树干想要站起来,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只得继续坐在树下,虽然身体很疲惫,可是他的头脑越发清醒。也许是因为环境的影响,他的心境也平静下来。 唐观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忽然捂着脸笑了起来,拿开手指的他,眼底是一片的清亮,这个时候的他,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在他笑出声的同时,盘据在他心底最深处的阴暗竟然在慢慢的消失。 他忽然觉得之前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居然会因为被男人压了几次而生出轻生的念头,不过也是,以前的自己随遇而安,傻气又偏执,面对困难也只会逃避,也难怪会有那种心态,不过也因为之前的自己,他才会越混越惨,现在想来,却是无关紧要了。 武力决定一切,若是自己变强了,谁还能强迫他?若是一直和以前那样,也只能像今天一样被那些蒙面人压着打。 变强了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牵制。 彻底想清楚了的唐观眼神越发明亮起来,嘴角勾出了个灿烂的笑,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 阿牛鼓着嘴巴,气呼呼的把手里的竹竿掰成两半,不大却很精神的眼里有不满也有委屈,“阿兰,这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让他自生自灭就好了,干什么把他带回来!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你说!” 阿兰把他使劲凑过来的脑袋挥开,语气不善,“说什么呢你!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阿牛把她拉开,不满地说:“你是我媳妇,不准和别的男人凑这么近!” 阿兰无奈的捏捏脸,“人家都死了你能别计较这么多么!?现在找玉大夫要紧,再磨叽人就要见阎罗王了。” 阿牛搂住媳妇狠狠的亲了一口,才放开她,依依不舍道:“那我去找玉大夫,你可不能红杏出墙啊。” 阿兰好笑的瞪了他一眼,“快去吧你!” 阿牛虽不想媳妇和别的男人呆在一块儿,但也知道事情有多么紧急,一点也耽误不得,所以很快就跑了出去。 阿兰望着阿牛远去的背影,舒了一口气,目光落到床上的人身上,心里忍不住发悚,这个青年不知道惹到了谁,居然被搞成了这个样子。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男人外表的擦伤,阿兰就没敢再动他身上还在淌血的伤口。 只希望阿牛别再出什么岔子,赶紧得把玉大夫请过来。 第006章 教主夫人是男人 阿牛擦着额角的汗水,爬上了一个小坡,远远的看见了隐藏在浓密花丛的小房子,他看见那摊在门口满满的青绿的草药,知晓玉大夫在家,所以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走到门口,阿牛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在空中发酵,散漫着甜腻的气息。阿牛闻着这种香味,几乎都失了神,不过他很快的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他伸着头,眼睛紧巴巴的看着屋里忙碌的白衣女人,停顿良久,才结结巴巴的说:“玉大夫?” 背对着他的女人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什么事?”声音清冷,意外的好听。 阿牛赶紧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末了还抱怨自家媳妇随处捡人回来的坏习惯,不过他也知道分寸,没有说太多,就紧张的看着玉禾。 玉禾听了以后,简单收拾了一下,道:“带我过去罢。” 阿牛呼出一口气,知晓玉大夫时间紧张,平时请她去看病的人多了,来几次也见不到一面,幸好今天被他赶上了,不然那个小白脸也完蛋了。如此一想,脸上也有了笑容,他脚步匆忙地走在前面,而玉大夫也紧跟其后,虽然看起来是个柔弱女子,却意外的好体力,连他这么个糙汉都满头大汗了,可她看起来还是和出门时一样,清清爽爽的,这么一比较,阿牛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但一想,玉大夫经常走山路,倒也是会习惯的,他又何必和一个女子比,如此这般倒显得他小气了。虽是这么想的,阿牛又不可抑制地对她多了几分敬佩。 走了许久,阿牛指着一所小屋,道:“玉大夫,那就是我家。” 玉禾姣好的脸上平平淡淡,没有说什么,拿着箱子示意他继续走。 阿牛挠挠头,“嘿嘿”的笑着,大步地走了过去。 阿兰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抬眼一见阿牛,立即揪住他耳朵,使劲拧,“怎么这么慢!是不是又中途溜神了?” 阿牛“哎哟”一声,捂住她的手,道:“玉大夫在我后面,快些松手,不要让别人玉大夫笑话。” 阿兰一听,赶紧松了手,眼睛望后面看去,看到白衣女人,连忙扬起笑脸,“玉大夫。” 玉禾问:“人呢?” 阿兰说:“在屋里,我带你进去。”说着,悄悄瞪了眼阿牛,然后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玉禾放下箱子,目光落到床上,看到床上人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就是他?” 阿兰道:“就是他。” 玉禾伸手撕开青年的衣服,阿兰短促的“啊”了一声,捂住了脸,“玉大夫————” 玉禾看了她一眼,注意力又回到床上人的身上,“你先出去罢。” 阿兰咬了咬唇,似乎有些为难,“玉大夫,不需要我在旁边帮把手么?” 玉禾观察着那些泛黑的伤口,眉头越发皱的厉害,听到阿兰这么说,头也不回地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阿兰听了,只好退出房间。 房间里面只剩下玉禾还有床上的那个青年,玉禾站了起来,伸手把窗户打开,整个房间一下子亮堂许多。 取出刀子和棉布,玉禾把青年身上的脏衣服全都脱了下来,扔到一边,用棉布蘸了些酒擦净伤口。望了紧紧闭着眼睛的青年一眼,玉禾拿起刀子,一脸平静的刮去伤口间的发黑的皮肉,期间有不少鲜血滴落在床,染红了灰色的被单。 女人面不改色,目光不经意间落到青年沾了血的脸上,随手拿起一块湿布,将青年脸上的脏污擦了个干净,青年的脸庞的本来颜色渐渐显露出来,女人在他十分出色的外貌上停留了一会儿,平静的移开了视线,继续处理青年腰侧的伤口,只是那微微皱起的眉,稍微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将青年翻过身,正要给青年腰后的一条伤口清洗,目光却凝滞不动了,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条黑色的末尾有排排尖利倒刺的酷似尾巴的东西,这个时候,女人难得露出了非常丰富的表情,她抿着唇,伸手握住青年尾锥处的黑色,在下一秒却被那温热的绵软触感给惊到,她猛得缩回了手,眼底是浓浓的震惊,她凑过去,想仔细看看这根奇怪的东西,可那个东西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它就那么得在她面前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之前她看到的都是错觉。 玉禾猛得起身,不小心碰落了摊在一边的小碗。外面的阿兰听到响动,出声问道:“玉大夫?你还好吧?” 玉禾的声音罕见得夹带着慌张,她说:“没事,你不要进来。” 阿兰并没有听出她的异常,应了一声就安静下来了。 玉禾又坐了下来,停顿一会儿,继续给青年清理伤口。 收了刀,玉禾取过一边摆好的伤药,细细的给他上好了药,再掰开他的嘴巴给他扔了个药丸就擦擦手站了起来。 她细细的打量了青年一会儿,伸手拉过薄被,给他盖上,然后收拾好了箱子,走了出去。 阿兰一见她出来,忙凑过去问:“怎么样了?” 玉禾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阿兰也不介意,玉大夫一向都是寡言寡语,也只有病人问她问题的时候才会说几句话,其余时间一般都不会和别人主动交谈,阿兰微笑着向她道谢,并委婉的提出了让玉大夫在她家吃午饭的愿望。 出乎意料的是玉大夫并没有拒绝,这使阿兰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她拿出茶水和家里的干货热情地招呼着玉禾,玉禾也没有推拒,就着阿兰的动作坐了下来。 阿兰望见阿牛在一旁傻站着,推了他一把,小声道:“还不去做饭。”顿了顿,又说:“把我们家后面的那只老母鸡宰了,再把爹送你的那坛酒拿出来。” 阿牛听了,脸上虽然露出了肉痛的神色,但还是乖乖的照着老婆的话去做了。 阿兰回过头对女人笑了笑,开始和她聊了起来,虽然大部分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但是阿兰也觉得异常的满足,说了许久以后,话题开始转移到玉大夫的终身大事上面。 阿兰想得好,玉大夫长得美,性情也好,虽然人冷了一点但也是表面而已,玉大夫内心还是很柔软的,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手好医术,这么优秀的女子居然还是单身,真是让她很吃惊,吃惊过后又觉得理所当然,他们这些野山沟里的粗糙汉子这么配得上玉大夫呢。 不过……阿兰的思维诡异的停顿了一秒,她带回来的那个男人似乎也不错,他虽然脸上很脏,但也看得出来长得不错,阿兰想起了话本里受伤女子为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唯美故事,脸悄悄红了,如果那个男人是个好的话,撮合他和玉大夫……似乎也不错? 阿兰心里深埋的红娘之心燃烧起来,她不着痕迹的瞟了眼玉禾秀美的白皙脸庞,越来越觉得玉大夫魅力无人可挡,那个男人一定会爱上她的!她清清嗓子,问:“玉大夫,你有心上人了么?” 玉禾抿着唇,听到她这么问,简简单单的说了两个字,“没有。” 阿兰暗喜,可脸上却还是忧愁的,“玉大夫诶,这些年您帮了我们很多,可自己的终身大事你有没有考虑过?” 玉禾脸上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她安静的低头,喝了一口热茶。 阿兰道:“玉大夫,凭您的条件,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所以不要太着急,我阿兰一定会帮您的!”顿了顿,气都不带喘的,“里面那人还好吧?我那个时候看见他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真是吓坏我了,当时还以为是个死人呢。” 玉禾似乎对自己终身大事并没有在意,所以对阿兰的话也没有什么感觉,他听到阿兰发问,眼神闪了闪,没有说什么。 阿兰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很快的说起了自家阿牛如何如何,说到阿牛对她捡来那个陌生人的不满的时候阿兰还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烦恼。 渐渐的,玉禾终于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了,感情这姑娘是变着法子想要让她带那个受伤青年回去呢,不过,女人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正有此意呢。 她朝阿兰道:“那个人伤得重,应该还要喝几天的药,既然你这里不方便,那我就带他回我家罢。” 阿兰捂住脸,觉得她吃上玉大夫喜酒的日子离自己不远了,这般想到,情绪难免有些激动,“那就谢谢玉大夫了!” 玉禾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阿牛已经烧好了午饭,笑着把饭菜端上桌,阿兰也收拾了一下桌子,去取了碗筷,招呼着玉禾吃饭。 饭桌上阿兰热情地给玉禾夹菜,“玉大夫,多吃点,这么瘦是该补补了。” 玉大夫吃饭的样子真迷人……阿兰捧着脑袋暗想道。 吃完午饭,玉禾就要回去了,她望着浑身赤'裸的青年,和阿牛要了一套粗布衣裳给他穿上,并将屋里沾染的血迹全部清理干净。 阿兰叫了邻居的一个汉子,和阿牛一起,将还在昏迷当中的青年抬着,跟在玉禾后面,往玉禾家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攻出现了@x@ 第007章 教主夫人是男人 唐观是被疼醒的,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 唐观募地想起来之前被追杀的事情,他瞪大了眼睛,想起身,却被人按住,“暂时先不要动,你身上很多伤。” 唐观看清来人的脸,是长得挺漂亮的女孩子,他放松了身体,问:“这里是哪里?” 玉禾平静的说:“我家,现在你安全了。” 唐观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玉禾望着他,似乎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我去采药的时候看见了你,所以把你带回来了,这里很安全,不必担心有人追过来。” 唐观笑了起来,“谢谢。” 玉禾没有看他,伸手拿出了一个药瓶,倒出一个药丸,塞进他的嘴巴,“吞下去。” 唐观有些迟疑,含着那颗黑乎乎的药丸一动也不动,两只眼睛巴巴的看着玉禾。 玉禾沉静的眼底露出了点笑意,只是脸上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没有毒的放心。” 唐观微微红了脸,似乎也觉得他这个举动不怎么妥当,他利索的把有些软化的药丸吞了下去,然后朝她笑,“我肚子饿了,有吃的么?” 玉禾没有说话,站起身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碗稀粥过来了。 唐观望着那面汤,只觉得肚子更饿了。 玉禾把碗放下,走过去把唐观扶起来靠在床边,站直身,却发现青年的脸色微红,目光闪躲,看都不敢看她,玉禾一愣,想起之前的动作,了然,眼底暗了暗,面上却丝毫不露,“我喂你?” 不等唐观拒绝,玉禾就拿起一旁的药粥,舀起一调羹送到了他嘴边。 唐观面色发红,“我自己来就好了。” 玉禾放下调羹,语气轻慢,“你使使劲,看可以用力么?” 唐观依言,想要抬起手,却惊恐的发现他根本就动不了。 玉禾忽地勾唇笑了起来,“内力尽失,你已经是个废人了。” 唐观瞳孔猛缩,看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玉禾收起了笑,又恢复成之前平平淡淡的模样,“所以还是我喂你罢。” “怎么回事?”唐观偏过头看她。 玉禾舀起粥,再次凑到他嘴边,这次唐观没有拒绝。 玉禾没有回答他,只是专心的喂他喝粥。 唐观虽然满肚子疑问,但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闭上嘴巴。 玉禾喂完粥,让他躺下,“要是你配合,我可以让你恢复过来。” 唐观一愣,“怎么配合?” 玉禾泛着冷气的脸柔和了许多,“你只要听我的就行,其它你不必管。”顿了顿,“现在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 唐观呼出一口气,“莫晌,我叫莫晌。” 玉禾注视着他,半晌才道:“玉禾。” 唐观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偏过头,躲过她的视线,道:“你在看什么?” 玉禾站了起来,“你先睡一觉罢。”说完,拉开帘子出去了。 唐观的鼻尖一直缠绕着一股好闻的清淡花香,吸了几口夹带着香味的空气,只觉得呼吸都通畅轻松起来,只是之前昏睡了许久,所以现在倒也没有睡意。 “小观观~想我没有?”一个十分熟悉的稚嫩童音在耳边响起,与此同时,一阵耀眼的光芒在他眼前炸开,一个模糊的紫色的团子显露出来,待光芒散尽,紫色封面的笔记开开合合,欢快的凑到唐观面前,“小观观哟!我现在有多余能量,所以才能出来见你QAQ所以你要再加把劲哦!” 唐观惊讶的看着它,随即平静下来,“我要问你一件事情。” 笔记跳开,笑嘻嘻地道:“我晓得你想问什么,对于你这个变化,我只想说你会喜欢的,一定会喜欢的,现在你嫌弃它不要紧,等时间久了你便会知道它的好处,小观,我是不会害你的,相信我。。” 唐观闷闷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我并不觉得它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我想我不需要它。” “这就受不了了么?等以后变化会更多的,小观,我自是不会骗你,就信我一次你也不吃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唐观听了,敏感的捕捉它话里的不对劲,“你说什么?什么叫以后变化会更多?” 笔记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没有还没有触发任务目标?虽然可以在这个世界长时间停留,但是我想你也很想早些回到家吧?” 唐观表情阴郁下来,“我不知道。”虽然心里放下了,可他还是有些怕,他都不知道他在怕些什么。 笔记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它说道:“其实你不用想太多,横竖不是你的身体,干什么这么在意?你只要获取别人的感情就好了。小观你要知道,一份真挚的感情是多么难求,而没有很长的时间是无法让别人对你有这种感情,所以在这个时候,一些手段是必须的,你可以欺骗,可以全心付出,可以利用所有能利用的资本来取得别人的信任,如果有人爱上你,你也可以利用他对你的爱,让他爱你更深,直至把那种不纯的爱情变成刻骨爱。其它也一样,你所做的一切没有人会知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难以理解,甚至会产生愤怒等情绪,这些都不要紧,你只要知道,你的父母哥哥还在等着你,而且你不想手刃那个害你全家的人了么?只要集满能量,我就能带你回去。” 唐观听了它的话愣住了,半晌才问:“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到底为什么会帮我?” 笔记似乎被他的问题弄得怔住了,“这有什么为什么的……反正我不会害你的,从一开始我就表明了态度不是么?” 唐观微微垂眸,只觉得心里一块渐渐冷了下来,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笔记和他说话时那种满不在乎甚至有些薄凉的语气,但他也确确实实地被它捏住了,他还需要它,所以他只能听它的话,在这一刻,唐观心里开始有些发凉。 笔记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他本来也没有多少心眼,不知不觉之间就显露了本来面目,所以看到唐观沉下来的脸色,也有些急,它道:“我都是为你好,我们可是一伙的,你好了我才能好对不对?” 这话一说,唐观脸色更差了,他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笔记也不知道它哪里说错话了,见他脸色暗沉,心里也不爽,但表面一点也不露,“小观,那你先休息罢,我还能撑几个月,应该能陪着你的,所以我也会尽力指导你,不过你还是得用点心力,我的能量也不多了,不能支撑我们的移动。”说完,金光一闪,消失了。 唐观躺在床上,回想刚才笔记说的话,心里泛不住的难受,他不愿再多想什么,在笔记的眼中,他似乎就是一个收集能量的工具,即使是在为回到他那个世界的目标而努力,但他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笔记肯帮他,他不敢说它对他有何所求,但一定对它有好处。 这么一想,他心里不平静了,但他知道他还得靠它,无论出了什么事,他都必须忍。 他闭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能自已。忽然,他听到一个轻微的响动,他想睁开眼睛,却明显的感觉到一只手掀开了他的被子,摸进了他的衣裳中。 鼻尖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冷香,这是那个女人身上的气味,她扶他起身的时候他闻到了这种香味。 只是她在干什么?唐观身体微微僵硬着,一动不动,尽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自然。 他感觉到那只微凉的手碰到了他的皮肤,然后慢慢的探进他的腿间,摸索着什么。 唐观又羞又怒,几次想睁开眼睛,但都忍了下来,也幸好她停下来了,没有再做过火的事情,不然他真的不知道再这么面对这个救了他一命的女人。 玉禾干完这么奇怪的事情还没有走,唐观能感觉她那灼人的视线游盯在他的身上,似乎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 唐观差点因为受不住她那视线而睁开眼睛,但他一忍在忍,忍着忍着,他就真的睡着了,到最后也不知道玉禾到底走了没有。 玉禾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床上安睡的青年,眸色渐深,莫晌……莫晌,心里念着这个名字,硬是将心中翻腾的激动压下: 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的师父师兄弟们,都死了,只剩下她了。她以为自己将永远在这个小山村度过余生,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能碰上那一族的人,她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玉禾按住胸口,感觉隐藏在深处的蛊虫苏醒了,心跳渐渐加快,几乎要从胸膛中跳出来。 这不是她的感情,只是因为蛊虫的影响才会对他生出畸念罢了。 虽是这么对自己说着的,但她还是忍不住低□子,把脸凑近青年的脸,伸出红色的舌头,轻轻的舔了舔他的嘴唇,末了,忽然惊醒,她后退几步,第一次露出了名为惊慌的神色。 复杂的看了眼床上的青年,玉禾面无表情的推门出去。 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将来效忠的人,他是她的主人,这不仅是族训,也是她体内蛊虫的驱使。 一旦见到了那个族的人,她就必须做一个决定,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从族里逃出来,她渴望的是自由,是自己能掌控的人生。但没有想到,躲到了这里她居然也能碰上那个族的人,体内的蛊虫已经被青年的血液唤醒,她只能选择臣服。 虽然很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生活,但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也许没有关系吧?对这个青年莫名其妙的好感也许是因为蛊虫的影响,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毫无退路了,她已经和他绑在了一块儿,她需要他的鲜血,否则,她就会被体内的蛊虫反噬。 玉禾的眼底坚定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我说过攻有女装癖,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QAQ 魔教教主和美女神医的生活日常!我得慢慢撸,这卷超治愈!【信你有鬼……←_←】 还有一更……累死了,室友扎堆看《爸爸去哪儿》害得我忍不住看一分钟电视码一分钟字,一脸血哟,绝笔会熬夜码第三章的节奏 第008章 教主夫人是男人 自从和玉禾说清了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唐观的错觉,他觉得那个女人对他更冷了,之前对他的问题说不上有问必答,但基本上会回答一句,不会让唐观感到尴尬,可是这几天,女人一句话也没有和他说,对于他的疑问也是充耳不闻,似乎把他当成了透明人一般。 现在的唐观几乎和瘫痪了一样动也动不了,吃饭小解几乎都要靠玉禾,这使他心里别扭的要命,但也没有办法,谁让他“废”了呢? 唐观自嘲的笑着,余光看到进来的白影,立即摆正脸孔,目不斜视地瞪眼看着上方,看起来似乎在很严肃的……发呆。 玉禾一走进来,就看见他这副模样,不仅有些好笑,只是笑意还未达眼底,就被一抹挣扎给压下去了。 她坐在床边,将手里的药汤喂给唐观,喂完以后,终于开口说话了,“呆会儿帮你洗药浴,过程也许会很痛苦,但要是能排出你体内的粉涅的话,这痛也值得。” 唐观眼睛猛地大睁,似乎对于她终于和他讲话这件事有些惊讶,他望着她,“我不怕痛。”虽是这么说,但他那刷白的脸足以表露出他对那未知的痛苦而惊慌。 玉禾望着他,似乎有些惊讶他的反应,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把他抱起来了。 是的,是抱起来了,而且还是公主抱。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抱着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这画面看起来很奇怪,但是当事人两人并没有觉得一丝不对,玉禾是真的没有在意这种事,而唐观则是因为小解被她这般抱的次数多了,而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玉禾将她抱到浴桶旁边,空出一只手将他身上的衣服撕碎,连贴身衣物也不放过,直接让他来了个全`裸,唐观就算再迟钝,也觉得有些不对头了,虽然之前都是她帮他擦身子什么的,但没有哪一次是这么赤`裸地站在她面前,“不用了吧我一个人完全可以的。” 玉禾没有理会他,只是那微皱的眉头显示了她内心的情绪,再唐观再一次的闹腾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似的说:“这个过程是你想像不到的痛苦,我必须在一边看着你。” 唐观听了,也没有再赶她,的确,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在的话,他多少会有些勇气,虽然不知道她说的痛苦到底有多严重,但是他已经做好了痛晕过去的准备。 他示意玉禾放他下去,“我可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么脆弱,不管有多痛,我还是能忍下来的。” 玉禾听了,抱住他缓慢的进入浴桶。 一开始唐观并没有感觉有多难受相反的,他还觉得很舒畅,好像有什么东西给他按摩似的,一下一下深入皮肤之中,舒服的他几乎要呻吟出声。但是越到后面,他就察觉到不对的地方了,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刮着他的皮肤,刮掉皮肤以后,又开始刮皮肤之下的血肉,一寸一寸,让他痛得几乎都要把自己的牙齿给咬碎掉。 终于他忍不住了,潜意识里要脱离这个给他带来无限痛苦的地方,可是迷迷糊糊中,居然出现一双手,狠狠地压在他的肩膀上,不让他起身。 他也就只能承受着这份痛苦,而那双手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肩膀,那样死命的按住他。 唐观是被痛晕过去的。 玉禾给他盖好被子,坐在床上望着他的脸,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恶毒,居然给他下了这么多种药,有麻痹知觉的鹤壁散,有腐蚀内力的粉涅,有堵塞经脉的岐罗,除却他伤口所沾染的散功软和些许万毒春,其它的毒药几乎都是千金易买不易求的珍稀之物,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手笔。 没有办法,只能慢慢地将他身体里面的毒清除干净。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将他搞成这个样子……玉禾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不过,在这之前,也许要在这里呆上挺久的日子了,毕竟这些毒药并不是那么好解的,也幸亏他遇上了自己,不然不出一个月,绝对会暴毙而亡。 …… 前前后后泡了七次药浴,唐观才能下地活动,虽然动作不怎么随心所欲,但他很满足了,他终于不用玉禾喂他吃饭了。 唐观走出房门,看着玉禾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些触动,玉禾虽然人很冷,但心是热的,他于她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但她不仅救了他,还这么尽心尽力地要治好他,唐观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感激她的。 以后娶媳妇就得娶玉禾这样品性好的女孩子,唐观感慨般的想到。 玉禾老远就看见他站在门口发呆,脸上要笑不笑地道:“你下床来干什么?好得差不多了么?” 唐观点点头,“已经好了。” 玉禾站起身,拍拍沾满草屑的衣裙,向他走了过来,“既然好了的话就帮我搬一下东西吧。” 唐观的确是能下床了,但是根本不能使力气,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被玉禾赶回房间去了。 躺在床上,唐观再一次发出了此女甚好的感慨。 …… 满室寂静的大厅中,坐着四个青年,还有一位穿着一身红艳衣裙的美艳女子,他们脸上的神情都是一种悲愤和狠厉。 其中一个脸色苍白非常的青年无力地搭坐在椅子上,出声了,“都怪我,早知如此我也不会带教主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喝酒,要不是我,教主也不会……”他已经说不下去了,微垂眼眸,嘴唇紧紧的抿着,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也消失不见。 斗红罗脸色阴沉,眼底是满满狠意,她看着万施良久,捏紧的拳头松开,她道:“这本不该怪你,但教主被掳的确是因为你的失职,右护法,我希望你能戴罪立功。”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右护法,因为那个人,她居然连名字也不叫了,右护法右护法,万施微微垂下头,遮去眼底的嫉恨,低声道:“是,万施定会找回教主,戴罪立功!” 斗雨在一旁没心没肺的道:“可惜了我给教主准备的礼物,哎。” 斗红罗没有理会他,她望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气氛越来越压抑,几乎都要受不了这样沉闷的空气了,这个时候,斗红罗开口了:“教中的确是出了奸细,而且这个奸细就在我们身边。” 斗雨瞪大眼睛,兴奋道:“知道是谁了么?” 斗红罗看也没有看他,她厉声道:“查!给我查!如果有谁行为异常,不必禀报,直接就地格杀!” 万施惊道:“红罗!不要意气用事!你这么做不仅打草惊蛇,而且还会寒了教众们的心啊!” 斗红罗眼眶红了,“那怎么办?!我们难道就这样看着那奸细害死了教主,然后再去祸害教里的其它人?没有教主,圣月教也垮了你知不知道!” 万施看着她,忽然笑了,“不必太过担心教主,教主武功那么高,平常人是伤不了他的,我们只要等教主回来就行了,至于你说的那个奸细,我觉得他就藏在我们这些人之中呢。” 斗红罗停顿几秒,看了在场的四个人,摇了摇头,“不可能。” 除却和她最亲密的斗雨、万施,还有和教主一起长大的罗痕、秦浮,他们自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品性,怎么可能会做出出卖教主的事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罗痕也点头赞同道:“我也这么认为呢,毕竟教主只将浴火神丹放于何处之事只告知了我们五人,若说奸细是外人,知晓这么秘密的事那可就逆天了,阿浮,你说是不是啊?” 秦浮无视了他那张浓妆艳抹的粉脸,沉声道:“自然是这个理。” 罗痕“咯咯咯”的笑起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构成了一朵兰花的模样,小指微微上翘,凑到秦浮面前,“现在多说无益,还是找到教主要紧,奸细之事,就等教主回来再做定决罢。阿浮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秦浮面瘫脸看斗红罗,“罗痕说的没有错,找教主要紧,虽然教主武功盖世,但在喝了后劲那么大的百花酒之后,肯定会大不如前。” 斗红罗心里越发着急,对万施也怨了起来,要不是他提出要喝酒,也不会让教主出事了!要是这次找回了教主,说什么也不准他喝酒了,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呆着! 这么想着,斗红罗又振作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先找教主,奸细一事待教主回来之后再说罢。”顿了顿,眼里满是戾气,直直地望向在座的每一个人,“如果奸细真的是我们这些人里面的一个,别怪我不念及情分,我定会让叛出圣月教的人生不如死。” 万施微笑地看着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斗雨捧大脸,“我的姐姐为什么这么霸气……” 罗痕翘起兰花指,嗲声道:“红红好凶!阿浮我怕……”说着,抱紧了秦浮的胳膊,脸上的白粉蹭白了秦浮的肩膀。 秦浮额头青筋暴起,咬牙道:“离我远点!” 罗痕摇头,右脸的粉接着蹭,“不嘛!我就不!” 斗红罗看着,忽然笑了出来,奸细怎么可能是他们之中的谁?她不相信,也不会相信的。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困得完全不知道我在码了些什么…… 困得让我以为在写三观,居然不知不觉欢快起来,真是失误 第009章 教主夫人是男人 这几天天气都是极好的,唐观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痒痒的,虽然他身子好了不少,可是玉禾并不准他随意走动,就连上茅房,她也会跟着,唯恐他出什么意外。这让唐观羞意之外,又有些心暖,对她而言,他只是个陌生人罢了,可她对自己这么照顾,即使她只是尽作为大夫的职责,也让他感到很高兴,也正是因为她的照顾,所以唐观很听她的话。但是最近他有些耐不住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了,他本不是一个坐得住人,所以忍了这么多天以后他终于向玉禾提出了要出去走走的要求。 这个时候的玉禾正蹲在地上磨草药,将有些干燥的草磨成细细的碎末,然后装进旁边摊着的黄纸上,听到唐观一本正经的说多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的奇怪话语,她只是微微的笑了一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秀美的安静侧脸让唐观的心颤了颤,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发现玉禾越来越爱笑了,以前对人都是一副没有表情的神色,冷冷的,显得很没有人味,但是现在,她经常笑,不是那种很明显的笑,只是嘴角微微弯出一个细小的弧度,勾勒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不过,这样笑着的玉禾,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玉禾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她看着唐观,“出去可以,不过我必须和你一起。” 唐观无所谓的点点头,只是出去散散步而已。 玉禾收了东西,进屋收拾了一番,便锁上了房门,领着唐观往外走。 玉禾住的地方很偏僻,房子后面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周围也是一些杂石土堆,若是以前,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到这里来的,但是现在,因为玉禾,周围的野草被踏平了,走出了一条颇为宽敞的路来。 玉禾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唐观,道:“好像长胖了。” 唐观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自己微微突起的肚子,“……” 玉禾看着他微红的脸,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胖点更好,人太瘦也不行。” 唐观注意到她的视线,笑了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只是心里开始胡思乱想了,他望了玉禾一眼,玉禾作为一个女子,身高远远的超过了一般的女人,她足足有一米七四,而且身材芊合有度,皮肤白皙细嫩,长得也好看,最重要的是气质绝佳,照理说应该会有很多男孩来提亲的吧,可她居然好还是一个人,真是有些奇怪,想到这里,他暗暗的骂自己,好奇心太重可不好。 只是走着走着,唐观发现有些不对了,“我们去哪里啊?” 眼前的是一片连着一片的山林,高大挺拔的树木延成一条青色的线,四周安静的只剩下鸟叫声,还有彼此的呼吸声。 玉禾没有停下,她继续往前走着,走到一棵树旁边,伸手拍了拍树,道:“看你无聊,带你过来玩。”语气很亲近,让唐观生不出打道回府的念头。 “如此…………也好。”唐观看着陡峭的山壁,后退了几步。 眼前的山并没有小路,如果想上去,就只能攀着石壁爬上去。看那块石壁上有许多凹槽,想必都是被人爬出来的吧,只是玉禾不会真的要叫他爬这个吧? 玉禾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转过身,顿了顿,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跳了上去并拉住了上面的一棵树,“上来,我拉你。” 唐观震惊地看着上面的玉禾,不敢置信,“就这么上去了?” 玉禾忽然笑了起来,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灿烂,她说,“我拉着你,快上来吧。” 唐观被那笑容闪瞎了眼,人也晕乎乎的,他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但玉禾真正笑起来是意外的好看。 他看着那块石壁,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的了,他走到石壁的面前,有几块细小的石头因为玉禾的动作而翻滚着从上面掉下来,落到唐观的脚边。 玉禾伸出了手,眼底的笑意还没有消退,“把手伸给我。” 唐观对她笑了一下,不自觉地捏紧了手又展开,他伸出脚,踩在了石壁上的凹槽中,用手攀着石壁突出来的石块往上面爬了一点,然后再爬了一点,直到能够上玉禾的手时,他才放松下来。 玉禾把他拉上来,就转身往上走,再上面就是长满了草的坡,脚下软软的,并不难走。 唐观问:“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玉禾头也不回地,“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唐观只好跟在她后面,一路上两人都相对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一口气吃了两包辣条,就发烧拉肚子了,去诊所看了一下,据说是肠炎,滴了一大瓶的葡萄盐,现在还难受,先来这么一点,明天再补上,对不起QAQ 好冷清……有人么话说QAQ 二花_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8 12:26:22 二花_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15 21:53:40 感谢二花的雷,因为用的是手机,所有现在才看见,不好意思 第010章 教主夫人是男人 即使她这般说道,唐观也是不信的,但他也不再问,只是安静的走着。 眼睛不自觉地往玉禾身上看,觉得她的侧脸特别的好看,视线往上移了几分,看到那栏粉红,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很近,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 “小观,你看友情的那一栏远远比爱情多呢,你是要选定哪一个呢?” 唐观身子一震,转头看了看,看到笔记浮在空中,离他只有一点距离,,“你怎么出来了?” “我说了我这一段时间可以陪着你,之前是没有想着来找你,不过现在我可以随时跟在你身边,不过你放心,别人看不见我的。” 唐观一听,呼出一口气,回想起它刚才说的话,回过头,看向玉禾头上的条框,果然看到那白色的一栏已经满了四格,而粉红的那一栏却不断在一格和二格之间浮动,只有那黑色的那一栏是不动的一格,之前因为一开始就被那栏粉红吸引了心神,所以都没有注意旁边的那三栏。 唐观看着那栏白色,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那黑色那一栏是什么意思?” 笔记饶到他前面,说:“黑化值啊。” “什么?黑化值?……什么意思?” “就是……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如果黑色那一栏满格的话你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要小心点,不要让它满格了。” 唐观联想到之前的事情,心里狠狠的抽了抽,他木着脸,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怪,你要小心。”笔记提醒道。 唐观愣了下,“哪里怪?” “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笔记这次倒没有说谎,它是真的觉得这个人类很怪,不仅怪,而且它本能地察觉到一种未知的危险,它一向很谨慎,所以它并不打算从她身上吸取能量,不是它胆小,而是它吸取能量的时候很容易被发现,若被吸取能量的对象精神力强的话,它不仅会因为能量反弹而造成内部空间混乱,而且严重的话会被反吸能量,最后导致它进入彻底的休眠状态,若没有子爵它是恢复不过来的。之前第一个的目标对象范祈虽然心里阴暗面很大但身上也有一种不详的气息,但也只是不详,那个时候他的防备最松懈,所以它才能顺利的吸取了他身上的能量。而这个人类,它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阴暗面,但能量条却显示出一格子的黑化值,而且它也没有感觉到她的气息,如果它没有看见她的话,就算她离它再近也会发现不了她。 它直觉一向很准,毕竟它作为天族的时候是预测班的尖子生,就算它重塑了躯体,预测的本领消失了,直觉也是不会出错的。 必须让唐观重新寻找目标人物,这个女人不能再继续接触了,而且它的目标可不是女人呢,能量条居然会对女人产生反应,一定是哪里坏了,笔记这么想着。 唐观没有说话,但他那副表情已经明显地表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来。 笔记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让他们分开,所以也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只说,“我也不多说了,就这样吧,我走了。” 笔记说完,晃了晃,离开了。 唐观看向它离开的方向,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望向玉禾,却发现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他心里一紧,“怎么了?” 玉禾看了他半晌,才道:“没什么。” 唐观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但一直包裹着他手腕的温热手掌突然松开,“到了。” 唐观一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片宽阔的碎石空地,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是这里么?” 玉禾道:“跟我来。” 说完,拿下肩膀上的竹筐,放到一边,拉住他的胳膊往那片碎石地里走。 直到走进那片空地中,唐观才发现碎石空地的前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来这里干什么?” 玉禾指指下面,轻声道:“呆会儿你不要出来,等我叫你你再出来。” 唐观愣住了,“什么?” 玉禾没有回答他,只是拉着他走到远处的灌木丛中,把他按坐在地,“呆在这里不要出来。” 唐观想起来,又被她按下去,“别动。”他又只好坐下,虽然心里疑惑,但终究没有再问。 玉禾看他安静下来了,也就松开了手,转身走了出去。 唐观扒开眼前的草,露出一条不大的缝,他看着玉禾走到了悬崖边,然后,跳了下去!唐观一惊,想起身,却又想起她的嘱咐,只能忍耐着。 此时每一秒钟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唐观的心始终是紧缩着的。 过了好久,玉禾都没有再出现,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他站起身子,跑了出去,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赶到悬崖边,一个带着劲风的人影从悬崖那里冲了过来。 唐观睁大了眼睛,等那个人影来到他不远的地方他才发现是玉禾,他刚想说话,却被玉禾一把揽住腰,耳边传来她略低沉的嗓音,“快走。” 唐观听到她与平时很不同的声音,心里突了一下,但他没有时间多想,因为身后传来的巨大鸟鸣震的耳朵生疼,他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那迅速朝他们飞过来的火红色的大鸟,就被玉禾搂着闪进了茂密的山林中。 他刚被玉禾藏好,那只大鸟就从他们经过的一条小路上飞过,边飞边发出刺耳的鸣叫声,巨大的翅膀刮落了两边的树叶。 因为躲得不远,所以唐观很清晰地看见了那只鸟的模样,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玉禾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她贴近他的耳朵,小声道:“那可不是凤凰,不要乱想。” 唐观转头看她,玉禾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又在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高昂鸟鸣,才慢声道:“只不过是一只肖而已。” “肖?” 玉禾站起来,道:“凡那林中的一种智兽,虽然长得像凤凰,但并不是凤凰,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还被这里的人奉为神鸟。” 随着她的动作,一个圆圆的东西露了出来。唐观定睛一看,愣住了,“这是什么?” 玉禾看了眼怀里的东西,伸手把上面的遮布拿掉,“这个么?” 唐观无语的看着那颗有他脑袋大的蛋,“拿这个来干什么?”难道想把它孵出来么? 玉禾细细地擦净黄色蛋壳的外表,道:“吃。” 唐观:“……” 玉禾看了他一眼,“反正它也孵不出来。” 唐观呆住,“什么?” 玉禾忽然笑了起来,她望着唐观,把手里的蛋塞到他怀里,“走吧,带你过来可不只是为了一个蛋。”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短……〒_〒好伙伴们,作者要去临时抱佛脚了,1月6日期末考试可怜我都没有开始复习,数学课心理历史课基本打瞌睡过去,现在想不挂科补考,唯一办法就是抱抱佛脚,所以窝要再一次请假了虽然不是很愿意,生怕这么多天没有更新你们都忘了我T_T但是没有办法了,作者已经从全班第一的宝座后退到全班二十三名了再不努力会被鄙视的所以1月10号回来求不要忘了我Q_Q 第011章 教主夫人是男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唐观察觉到玉禾的兴致越来越高涨,表现就是她那张泰然自若的脸上渐渐浮起了明显的笑意,他不知道她要将他带到哪里,虽然他已经很累了,但是心里却随着她的笑脸,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要是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 他们来到一条流水旁边,玉禾停下脚步,蹲了下来。唐观注意到前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不大,却也有一人高,他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玉禾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色球体,一根黄色丝线吊着,看不出小球的质地,她将这个小球放入水中,黄色丝线交给唐观,吩咐他抓紧了,别让球掉下去。 唐观自然按照她的吩咐做了,玉禾把丝线交给唐观以后,拿出了另一个紫色的球体,她走到洞口面前,将那个紫色的球扔进了洞里。 在这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唐观想问她,但看到玉禾那漠然的脸,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好安静地蹲在地上,一手牵着那黄色的丝线,不至于让金色的小球掉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缓缓流进漆黑洞口的水流骚动起来,有明显的气泡冒了上来,唐观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玉禾紧紧盯着洞口,不曾分神,所以也没有回答唐观的话,这个时候,他们之间又流淌着难言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气泡越来越多,唐观看到水中有一闪而逝的光芒,还来不及看清,便沉浸在更深的水层中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玉禾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跑了过来,站在唐观的旁边,语气有些奇妙的愉悦,“快了。”她喃喃道。 唐观蹲的腿脚有些发麻,听到她的话,注意力集中起来,眼神紧紧地看着水下。忽地,他感觉手中的丝线往下被拉了一下,不由得惊道:“这是……” 玉禾蹲了下来,拿过他手中的线,轻轻地拽了拽,笑了起来,“你待会多用点力,不要松懈了。” 唐观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线,紧紧地在食指上绕了几圈,以防它掉下去。接着他感觉手中的丝线越来越用力,越来越使劲地往下拉,那力道让他差点翻倒,他撑住松软的地面,手渐渐地用起了力气。这条水流清澈见底,唐观能清楚地看见水下的各色的石子,而不经意间看见的一抹亮光,让他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这个是什么?” 水里金色小球旁边围绕着一条又一条透明的东西,争先恐后地挤到小球旁边,用那长长的像马头的嘴器亲吻小球,在此同时,触碰到小球的透明生物,一个接着一个地浮了上来,略显深色的腹部露在了水外。 玉禾踩进水里,把它们一只一只捞上来,扔进了竹筐里,她的位置离小球很近,有些透明生物被惊动了,但还是不愿离开小球旁边,于是这么一群奇怪的生物几乎全都被玉禾装进了竹筐里。唐观呼出一口气,没有再感觉到那股拉力,他站了起来,顺手把小球也拽了出来。 玉禾接过小球,把它放了起来,心情似乎很愉悦,“走吧,我们回去吧。” 唐观诧异的看了看她,“这就回去了?” 玉禾笑了起来,脸上冷漠的线条柔和了几分,“走吧。” 唐观只好捧住那颗蛋,跟在了她的后面。 他们回去的时候并没有选择来时的那条路,而是寻了一条捷径,安全地下了山,走在平坦的地面的时候,唐观听到了远处尖细的鸟叫声,似乎是那只肖的叫声。 玉禾看见他回头,眉眼微微地弯了弯,“肖每次只生一颗蛋,唯一的一颗蛋被我拿了,当然会很生气,而且这里没有第二只肖了。” 唐观回过神来,上前几步,跟上了玉禾。 刚回到玉禾的小房子里,玉禾就带着那颗蛋和那一筐子的东西,消失了。唐观闲来无聊地到处闲逛,忽地眼皮一跳,看着鬼鬼祟祟跟在他背后的女人有些疑惑,“你是?” 那女人脸色一僵,继而扬起大大的笑脸,“啊,我就是过来看看。” 唐观盯着她,脸上还有些怀疑。 女人上下打量他,评头论足道:“还是这个模样精神点,长得还不错啊你。” 女人长得不算很好看,也只是清秀而已,但她身上那种乡下人特有的朴实和淳厚让唐观放松了警惕,“你有什么事么?” 阿兰呐呐道:“那个玉大夫在么?” 唐观犹豫了一下,道:“不在,她出去了。” 阿兰呼出一口气,反而有些轻松的样子,她凑近了几分,脸上带上了一种暧昧的色彩,“你觉得玉大夫这个人怎么样?” 唐观答:“挺好的。” 阿兰见他那平淡的神色,有些失望,继而锲而不舍地问:“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喜不喜欢玉大夫?玉大夫现在还是个姑娘,我觉得你和她挺不错的。” 唐观这下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神情有些愣愣的,“哦。” 阿兰道:“哦什么,没有什么表示么?” 唐观刚想说话,忽地感觉背后一阵冷芒,回过头来,却是看见玉禾站在门口眼神淡淡地看着他们。 阿兰也看见了玉禾,颇为尴尬的说:“玉大夫,原来你在啊。” 玉禾“嗯”了一声,转身进了门。 唐观有些发愣,为他们刚才的话题感到不好意思,而阿兰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她“啊”了一声,“小兄弟,你吃了午饭了么?” 唐观摸摸肚子,“没有吃。” 阿兰道:“要不到我家去吃?” 唐观“唔”了一声,“不好吧。” 阿兰道:“有什么不好的,走吧,不要和我客气。” 唐观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突地被人拉了过去,“饭做好了,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唐观回头看见玉禾那张冷冷的脸,感觉她有些不高兴,有些莫名,但还是乖乖的“哦”了一声,就要往回走。 阿兰见状,笑了起来,“玉大夫你还会做饭啊,小童去哪了?” 玉禾颔首,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打发走了。” 阿兰也不便多说什么,笑眯眯地离开了。 唐观坐上桌,才发现桌上只有用一个盆子装起来的汤。 玉禾给他装好饭,就坐在了他旁边。 唐观拿着筷子,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口,玉禾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给他舀了一大调羹的汤,“不吃这个我就给你熬粥喝。” 唐观惊道:绝对不要再喝粥了!想罢,乖乖地俯下头去,却被碗中干瘪金黄的东西弄得一怔,“这个是?” 玉禾眼角带上了笑,“这是洞鱼,常年生活在深不见底的洞穴之中,所受的污秽却是最少的,最适宜你吃,而这个——”伸手从盆中舀出一块淡黄带白的东西倒进碗中,“肖的蛋,虽是大补之物,但较为温和,不会补得你阳火外泄。”顿了顿,眉眼柔和起来,“最近你的身子只适合吃进尚可填腹之物,因此不得已让你吃了这么久的粥。” 唐观心里一暖,“没事,你做的粥挺好喝的。” 玉禾笑了起来,“如此便好,想来你也习惯了,而且这些补物山中虽有,却也难寻,为了让你尽快痊愈,大可不必再花心思在寻补物之上,今晚便还是给你做粥喝罢。” 唐观惊愕地张张最,却是想狠狠地拍自己一巴掌,叫你嘴贱。 苦着脸俯下头,扒拉着玉禾给他夹的蛋,嚼了嚼,停了下来,继而更加凶狠地扒拉起被汤水浸湿的可口米饭,,之前的苦恼也被扔到了一边去了。 玉禾眼里满是笑意,一双漂亮冷冽的眼睛柔和起来,静静地凝视唐观,时不时地给他夹几筷子香软的洞鱼,或是软糯的蛋,一时间气氛非常的和谐。 吃完了饭,而盆里的汤也被消灭殆尽,唐观坐在椅子上,摸着微凸的肚子,舒适地打了个饱嗝。 玉禾站起来,收拾起碗筷,顺手擦了擦桌子。 唐观后知后觉地抬起头,“你吃了?” 玉禾“嗯”了一声,转身朝厨房走去。 唐观不好意思地道:“我来洗碗吧。” 玉禾道:“不用,你呆着就好。” 唐观苦笑:“我都被你养胖了。” 这话有些过于亲密了,但他并无所觉,只有玉禾听了这话,不得声色地勾起了嘴角。 吃完饭半个时辰之后,便是药浴之时。唐观照例脱掉衣服,走进注满紫红色浓稠液体的木桶里。 泡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浴,唐观已经感觉不到特别剧烈的疼痛,只有很细微的瘙痒,不过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泡完药浴,唐观走出房间,看到玉禾摊在桌子上的金针,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彻底能好?” 玉禾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也没有回答,唐观也不在意,坐下来,随她把自己的扎成刺猬。 带着淡淡香气的青烟从造型精致的熏炉里飘散出来,氤氲了整个空气,唐观抽动这鼻子,整个人随着鼻尖的淡香而渐渐放松起来。 认真工作的玉禾无疑是美丽的,平时常带着冷光的眼眸流转着柔光,冷冽的嘴角也往上勾起了一个极其细小的弧度,虽然不大,却足以使她僵硬的脸部线条柔和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是非常温婉的女子,她秀美的脸庞时不时地凑近唐观,使他能清楚地看见她那浓密挺翘的睫毛,和那白皙柔嫩的皮肤,她的唇是非常粉嫩的颜色,唇形姣好,笑的时候还会有一边大大的酒窝浮现。 唐观望住眼前的人,感觉心跳得越来越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哈哈哈哈2333333333 本来10号就放假了的,但考完试我就想写一个黄暴小短文了,所以这个文暂时就搁下了233333 黄暴小短文 受不断被强X却又不知道X他的人是谁,直到有一天....... 这是一个变态哥哥强X了小受被软弱的暗恋小受N久的弟弟看见随即黑化3P的——和谐故事 双胞胎变态攻and温柔感性攻X粗糙汉子受,结局HE 有强X、捆绑、油鞭、滴蜡、口.交、双龙情节,怎么重口怎么来小变态脸 黄暴小短文,不上榜不入V,三万字左右完结为了掉更多的节操我真是煞费苦心、苦心孤诣点蜡 第012章 教主夫人是男人 经过几个月的调养,唐观的身体已经全都好了,整个人都显得有力了。 因为村里也没有什么人生病了,所以玉禾也闲了下来,她一闲,就喜欢带着唐观去集市里逛逛,买一些小玩意给唐观。 唐观这具身体挺不错,虽然因为毒药的缘故,本身的内力已经消失了,但十几年锻练出来的结实肌肉也不是拿来看的,所以能走上一整天也不觉得累。 这一天早上下了一会儿细雨,然后出了太阳,空气很清新,视野里都是新鲜的绿,吸进鼻腔里也都是干净的花香味和潮湿的泥土味。 玉禾将昨天摘下的草药摊在布上,放在湿漉漉的架子上晒,做完这些之后,玉禾就挽着袖子去做午饭。 唐观坐在门前的小凳子上,唉声叹气地望着玉禾纤细的背影。 玉禾的耳朵灵,一下子就听到了了,她回过身来,望住他,嘴角似乎带了笑,又似乎没有,“ 无聊了?” 唐观连忙否定,最后支支吾吾道:“什么事都让你做了,我闲得慌。” 玉禾捏了捏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唐观总觉得她在笑。她直起身子,看了看前方的山坡,道:“这本该是我做的,你就不必操心了。” 说完,转身走进了厨房。 唐观又叹了一口气。 “你到底怎么了?不高兴么?”笔记在耳边问道。 唐观没有回头,“没事。” 笔记道:“我带你去玩吧?让你见识见识古代的皇宫,如果你想,也可以顺几件珍宝,日后带回家,也能卖许多钱。” 唐观抿了抿嘴,没有作声。 笔记以为他心动了,于是口气也愉快了不少,“怎么样?我还探测到有些地方埋了不少的宝藏,反正现在也没有人把它们挖出来,如果你想,我可以把它们全都挖出来,我身体里还有不少的空间,足够把这些宝贝装回去了。” 唐观叹了一口气,“不用了,我只是……无聊而已。” 笔记也叹道:“为什么这次的任务这么难?我居然感受不到任何的能量波动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唐观摊手,“如你所见,一个小大夫而已,也许只是你坏了,这并不是别人的问题。” 笔记喃喃道:“这太奇怪了。” “是挺奇怪的。”一个声音冒出来了。 笔记顿了顿,暗下声问:“你也感觉到了?” “嗯,我觉得……你还是对那孩子好一点比较好。” 笔记有些生气,“我难道对他还不够好么?” “可是子爵交给你的东西,你却没有给他。” 笔记哼哼两声,一会儿才道:“我已经助他进入了第一次变化了,这些东西以后再给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也不要再和我对着干了,我想怎样就怎样,论不到你管!” “我是为你好……”那个声音喃喃道,最终弱了下去。 他隐隐的在那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那个人的气息,希望只是他的错觉。 笔记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心里的那份坚持开始动摇起来。 吃过午饭,唐观又坐在门口发呆,玉禾翻晒了一下门前的草药,不经意地说:“今天晚上南街有一台戏,你想去看一看么?” 唐观眼睛一亮,连连道:“想,想。” 玉禾笑了一下,拍拍手里的湿泥,“那就准备一下,我们待会就去。” 唐观想了想,“要不要叫上阿兰他们?” 玉禾有些不悦,“为什么要叫他们一起?” 唐观摸摸鼻子,涩然道:“一起去比较好。” 玉禾没有做声,她在草地上踩干净脚下的泥巴,回了房间,闷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下次再叫她一起,今天就我们俩好好看一场戏。” 唐观“恩”了一声,又望着远处发呆,只是心里颇为期待起今晚的戏来。 过了好一会儿,玉禾才从房间里出来,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身青色的紧身衣裙,那紧窄的束腰显得她的小腰极其纤细。 唐观发了一下愣,直到她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才反应过来,发虚似的低下了头。 玉禾虚虚的搭上了门锁,并不锁上,唐观一直对她不锁门的行为有些疑问,但也知道问了她也多半不会回答,所以一直埋在心里,并不说出来。 玉禾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动动嘴唇,也只说了一句:“走吧。” 唐观嗯了一声,就跟在了玉禾身后。 期间遇见几个村民,唐观看见他们都对着他笑,眼神之间有些揶揄般的暧昧,唐观知道他在玉禾家里住得太久了,村里的人怕是都有些想歪了。 唐观在心里想着事,烦闷的感觉却始终徘徊不去,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有些难受,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玉禾的住所离南街挺远,走山路都要花上几个时辰,但玉禾走起来,气不喘,也没有留什么汗,整个人干净的很,索性唐观的身体还好,能够跟上玉禾的脚步,不然那可真是丢大发了。 上了街,人并不怎么多,许是太阳比较大的缘故,没什么人愿意在街上走动。就连在街边摆小摊的小贩,也是精神恹恹的。 玉禾拿出一个小小的荷包,从里面拿出几枚铜钱,在街边一个卖凉糖水的小贩那儿买了一碗糖水,递给唐观,“喝一点。” 唐观擦擦额角的细汗,接过糖水一口喝干,“不怎么甜。” 玉禾道:“有甜味就好,等会我带你四处逛逛,你想买什么就和我讲。” 唐观忽地想到,自己怎么这么理所当然的享受别人对他的好呢,顿时有些嫌弃自己的意思,但心里却有一种隐蔽的期待,她对自己这么好,也许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的吧? 顿时有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快乐,他笑了起来,他把糖碗递给玉禾,顺势碰了碰她拿碗的手中,头上的光条一下子就跳出来,唐观望着那条上升了一个格子的粉色,眯起眼睛笑。 玉禾垂下眼,不动声色地将碗还给小贩,将唐观碰到她的那只手,袖在了宽大的衣裙里。 玉禾在街边连续给唐观买了好几样吃食,直把唐观饭后的空档全都塞满甚至微微凸起了肚子才罢休。 逛了大半的南街,玉禾终于想到要休息休息了,她带着唐观进了一个小酒楼,要了一壶茶,就坐在桌前慢慢抿了起来。 唐观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心里有些莫名的惆怅,他托着下巴,做出和他这具身体极其不符合的表情来。 “怎么了?”玉禾抬眼看他,“身体不舒服?”说着,拿过唐观的手把了起来。 唐观眼神愣愣的看着玉禾的那只手,没有说话。 “没什么事。”玉禾皱起了眉,似乎有些不解,“你是累了么?” 唐观回过神来,呐呐道:“不是。” 玉禾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唐观看。 唐观被他看得不怎么自在,于是眼睛又看向了楼下。 看了一会,唐观的表情忽地带上了些惊骇,玉禾在旁边看着,出声问:“怎么了?” 唐观紧张的摇摇头,脸都有些发白,“没事。” 玉禾的目光落到楼下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身上,“你认识他?” 唐观一愣,“不认识。” 玉禾放下茶杯,“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人,是你么?” 唐观眼睛睁大了,“你说什么?” 玉禾没有说话,一只白皙的手指曲起来扣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观也不敢出声,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下面的男人,他认识男人腰间的红绳,之前要杀他的黑衣人身上也有这种编织奇特的红绳。 那个男人只穿一件和之前黑衣人样式差不多的衣服,抱着一把大刀,一脸凶戾的坐在街边,然后几个穿着差不多的男人从门里出来,在男人耳边说了几句,只见男人的表情更加暴戾,他狠狠地张嘴骂了一句什么,然后就离开了,那几个男人低着头跟着他背后,跟着他一起走了。 唐观抓紧了身下的凳子,呼吸一下子轻了起来。 玉禾看了他一眼,“要睡一会儿么?” 唐观呆了呆,张了张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玉禾撇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唐观萎了下来,强撑着到玉禾给他要的房间里趴下了。 玉禾一个人走在街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很快地找到了那几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都过了这么久了,就算他逃了,也绝对活不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到处找他?”一个粗粝的男人嗓音响了起来。 “蠢货,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以防万一?主人吩咐过我们必须找到他,就算他死了,也要将他的尸体带回去。这下都过了这么久了,主人怕是早就等不及了。” “你确定他还在这一块地方?” “不知道,但总要试着找一找,现在到处都是我们的人,却还是没有那人的消息,许是真的不知道死在那个角落了,倒真是这样,怕是更难找了。” “我觉得他不会那么简单就死了,现在怕是还躲在哪里吧?” 玉禾贴着墙壁,听着他们的话,神色冷漠。 唐观睡了一会就醒来了,他翻身坐起来,穿上鞋袜,走了出去。 玉禾还坐在原来位置,喝着一壶早就凉了的茶,看见他,说:“睡饱了?” 唐观“嗯”了一声,不自觉地多看了玉禾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玉禾的话越来越多了。 走到玉禾旁边,唐观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不安的情绪顿时生了出来,“你一直坐在这里么?” 玉禾看了他一眼,神色淡然,“怎么了?” 这似乎是间接的回答了,唐观放下心来,“没什么,现在什么时辰了?” 玉禾道:“申时了,你睡了一个时辰。” 唐观叹了一句:“还这么早?” 玉禾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不早了,戏台过几个时辰就会搭起来,我们得早点过去抢位置。” 唐观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因了她平常不怎么说的话,胆子也大了起来,“没有想到你还会说抢这个字。” 玉禾看了他一眼,抱着茶碗喝了一口。 唐观呵呵笑了一声,有些难堪起来,他坐了下来,顿时也没了话。作者有话要说:断了这么久……哩 第013章 教主夫人是男人 这种沉默令人难受,唐观默不作声的看着玉禾,看见她那淡淡的脸色,心里像有什么东西挠了一下,难受极了。 这个时候,玉禾叫来了小二,要了两碗米饭和几个小菜。 唐观诧异的望着他,“这么快就吃晚饭了?” 玉禾看也不看他,“等会就不能吃了,还是现在先吃饱了好。” 唐观不解地望着她,“什么意思?” 玉禾抬眼看了他一眼,“听我的话就行了。” 唐观默默的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不久,饭菜就被端了上来。 唐观看着眼前的肉,眼睛一亮,他好久都没有吃到肉了。 不等玉禾开口,他就捧着饭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玉禾露出了一点笑,眼神温和地看着他,手里慢腾腾地给他夹了几筷子菜,自己也端起了碗,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这个时候,酒楼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也吵闹了不少,玉禾眼尖地看见了几个脚步沉稳的男人,抱着一柄宽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们的装束都是统一的黑,而腰间的红色绳子也让玉禾认了出来,是和之前那几个人是一伙儿的。 玉禾抿紧了唇,眼睛从男人的身上转了回来,落到了唐观身上,“快点吃,等会就走。” 唐观“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玉禾他们选的位置比较偏,那几个黑衣男人一时间并没有看到他们,好歹让唐观把肚子填饱了。 玉禾领着吃完饭的唐观,从酒楼后面出来,便直接向南街的一处空地走去。 这个时候,戏台还没有搭好,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几个还穿着红红绿绿戏服画着花脸的男人坐在一边,在闲聊。 戏台前面也还没有摆凳子,唐观也只好站着。 站了一会儿,唐观建议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玉禾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放到了那几个戏子身上。 唐观挫败的住了嘴,然后就顺着玉禾的视线看见了一个身材瘦削的戏子。 那个戏子的脸上倒也没有化太浓的妆,依稀看得出他长得还不错,从袖口露出的细手腕很白,只是那白是不健康的苍白,而身上的宽大戏服和他的身子显得不大相称,所以只是拖拖拉拉的穿着,戏服的领口都歪到了肩膀那里。 唐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有看出哪里有什么奇特的,于是也就转开了视线,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枯坐了好一会儿,空地上陆陆续续地来了人,那戏台也搭好了,高高的梁子上拉起了红色的帷幕。 前面的空地上摆了几十条长长的红色漆凳,已经零星的坐上了几个人。 玉禾老早就看中了一个位置,此时也拉过唐观坐了下去,正是戏台下的中间位置。 唐观忽地觉得没什么看头,所以也没有多大的心思放在这里,而是眼睛转来转去,观察每一个坐到凳子上的人。 过了一会儿,台上站了人,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声音颇带着点悲切的味道。 唐观的注意力终于转到了戏台上,被那戏子婉约凄凉的唱腔吸引了过去。 这戏台上演得是一个秀才进京赶考,路上遇见一个将死的乞丐,好心将他救起,却没有想到这乞丐恩将仇报,不仅抢了秀才的全身家当,还将秀才打了个半死,秀才没了钱,也失了他所有的衣物,躺着破庙里将死不死之时,被一个姑娘救了起来,不仅养好了他,还送了他钱,资助他去考试,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互许终生了。而秀才功成名就的时候,却没有回来娶那个姑娘,而是娶了一个高官之女,面对那个姑娘的控诉时,也是面无表情的斥责她这个“疯妇”,这个秀才在权势的诱惑下,早就丧失了本心。那个姑娘绝望之际,撞死在隆隆而来的马车之下,这个故事看起来就这么结束了,但事情的转机马上就来了,没有想到那个撞死姑娘的马车上,坐着的是当朝的丞相,他着手调查出了事情的真相,揭露了秀才的本来面目。整个故事就这么结束了,而之前那悲惋的唱腔,就是那个将死的乞丐对秀才的哀求。 唐观暗自在心里想到,这种故事的模板真是一成不变的来,心里这么想着,可眼睛却不舍得从戏子身上移开。 唐观注意到那个秀才似乎就是之前玉禾关注的那个戏子。 唱完这么一场戏后,又重新地上了一个故事,而几场戏的主人公都是那个身材瘦削的戏子。 他的唱功很好,声线也清脆好听,显然他的还很年轻。 看了几场后,唐观终于有些累了,他望着玉禾,发现她还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我们什么时候走?” 玉禾没有看他,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唐观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开口了,“还有两场,看完就走。” 唐观只能沉下气继续看着台上的表演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戏台上的人终于拉上了红布,他们表演完了。 玉禾站起来,“走吧。” 这个时候,人还很拥挤,玉禾看了看,说:“从戏台后面出去。” 于是玉禾拉着他,望台后走,很多戏子坐在凳子上,捧着湿毛巾擦拭脸上的油彩,戏服也松松垮垮的搭在肩膀上,看见陌生人进来,惊叫了一声。 玉禾没有理会,直直的拉着唐观往里面走。 直到走出戏台,她的脚步才停了下来。 唐观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某一处,于是他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却是看到一个劲爆的场面。 有两个戏子,坐在戏台的支架下亲吻,身上的戏服也已经半褪不褪,露出了里面雪白的里衣。 唐观认得那个被压在下面的人,正是那个身材瘦削,唱功极好的戏子,而身上压在他的那个人,身材很壮,似乎戏台上并没有出现他的身影。 唐观说不出话来。 玉禾转过身来,紧紧地看着他,“走吧。” 唐观抿了抿唇,又看了那两人一眼,才跟住玉禾的脚步离开了。 走在街上,玉禾出声道:“刚才那事...........没吓到你吧?” 唐观对她的问话显得有些吃惊,“.............嗯。” 玉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你怎么看他们?” 唐观想了想,“我觉得男人就应该和女人在一起。” 玉禾没有做声,但唐观却莫名的觉得气氛沉重下来。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日更瞄 第014章 教主夫人是男人 玉禾没有说话,但唐观却潜意识地觉得她不高兴,“怎么了?” 玉禾看了他一眼,“回去吧。” 唐观只好合上嘴巴,把满心的疑惑抛到了脑后。 这个时候的天色已尽暗了,山路虽平整,但在这种丝毫见不到光的境地下,也显得有几分可怖的危险来。 玉禾在路上买了一个灯笼,早早的准备好了。 只是,那灯笼终究没有派上用场,他们刚走下路口的时候,就望见了冲上天幕的红色。 那是火光,一片的天都被照亮了,炽热的温度仿佛都能透过空气直接扑到他们身前。 玉禾的脸色一变,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扔了手里的灯笼,也不管唐观,飞奔过去,消失在浓厚的黑暗中。 唐观愣了愣,也紧追在她的背后,奔跑起来。这个时候,黑暗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了,他连脚下的路都看不见,却跑得很快。 玉禾的速度很快,唐观几乎是一下子就失了她的踪影,唐观用力地跑着,现在这个时候,黑暗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了,他几乎是凭着感觉在跑。 也幸好他走习惯了这路,并没有因为四周黑漆漆的而失了方向。 唐观很快地也到了村门口,刚走进村口的时候,他就被那一簇一簇的火焰给惊住了,村民们的房子全都烧起来了。 他没有看见一个人,一个人都没有。 直到走到玉禾家的前面,才发现了人影,但那站在玉禾家门口的几乎全都是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唐观站住了脚,惊骇地看着不远处的人,脚步轻挪,向后退了几步。 幸亏那些黑衣人是背对着他的,所以并没有看见他。 唐观想跑,但很快地想起了玉禾。 玉禾在里面? 唐观又急又慌,久违的恐惧盘踞在心间,让他站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怎么办,怎么办 他这么没用,怎么对付得了那些人!唐观再次着急自己的无用,但再怎么着急也不能解决问题,他上前走了几步,离那些黑衣人近了一些。 那怒冲的火光让唐观清楚地看见了那些黑衣人,同时,他也看见了他们中间的穿着青色衣裙的女人。 那是玉禾!唐观心里猛地一缩,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怎么办!怎么办! 唐观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大声叫了出来,“我在这儿!” 黑衣人们全都转过了头,他们没有蒙面,他们盯着唐观盯了瞬,脚步一转,过来了。 唐观绷紧了身子,他看见玉禾的脸了,她没有什么表情的望着他看,表情比以往还要冷漠。 唐观心里凉了一大截,这个时候,黑衣人已经走到了他跟前,沙哑着嗓子笑道:“莫教主,没有想到你命这么大,居然还没有死。” 唐观后退几步,表情有些变了,“你们........是来找我的?” 黑衣人抽出了腰间的刀,桀桀笑了起来,“莫教主,我敬你,不想和你对上,但你必须死,所以,对不住了。”说完,手腕一转,冰冷的刀光和着漫天的火色,直直地冲上唐观的面庞。 唐观眼睛猛地睁大,几乎以为自己将要命丧黄泉了,可一道比黑衣人更快的白影,撞开了那把刀,还把那黑衣人撞得后退了几步。 “菇九,你干什么!”黑衣人瞪着玉禾,怒问。 玉禾拉开黑衣人和唐观的距离,并挡在了唐观的身前,“他是我的人。” 黑衣人抽开插在地上的刀,听着玉禾的话,不怒反笑,“你这是要和我们楼月阁作对了?” 玉禾道:“我并无此意,只是这个人,他不能死。” 黑衣人目光一冷,“为何不能死?莫不是你菇九对他动了心?” 玉禾眼神也冷了下来,“他是我救的,他的命也是我的,只有我能让他死,其他人都不行。” 黑衣人不再说话,他朝背后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唐观他们就被包围了,“既然如此,我楼月阁就勉强收下菇九大神医的首级了。”男人在一片火光中笑得有些狰狞。 唐观站在玉禾身后,看着这些黑衣人慢慢地靠了过来,手心被指甲印出几个泛红的印子,“我们怎么办?” 玉禾轻声道:“等你看准机会,就逃吧,我拦住他们。” 唐观:“那你呢?” 玉禾看了他一眼,嘴唇以极快的速度动了动,“别管我,我总有办法脱身。” 唐观忽然想起了逃到这个小村子的密道,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我知道有个地方,他们找不到,等会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玉禾顿了顿,没有说话。但唐观知道她答应了。 忽地几个快要靠近他们的黑衣人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就捂着□跪在了地上,而这个时候玉禾猛地拉住唐观的手,将他一下子扛在了肩膀上,“抓紧。”说着,脚下运步如飞,身子很快就隐没在了黑暗当中。 为首的黑衣人笑了起来,眼里凶光闪现,“他们跑不了的。” 唐观被顶着肚子,难受得厉害,但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忍住这股难受劲了,“我们到后山去,就是那一片树林子,那里面有一个密道。” 玉禾脚步一顿,“具体点。” 唐观紧了紧抓着玉禾衣服的手,“我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密道在那个树林里。” 玉禾站住了脚,将他放下,很平静的看着他,“你是打算回圣月神教了?” 唐观惊愕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玉禾面无表情,声音轻了下来,“我怎么不知道?” 唐观想说话,但目光触到玉禾那双暗色瞳孔,却是有话也说不出来了。 玉禾走了几步,望了望四周,“既然你是真的打算要回去,那我也不能丢下你,好歹会将你送回去的。” “不.......不是。”唐观拉住她的袖子,“我无处可去,只能去那里了。” 玉禾望着他,脸上终于带了点笑,“那我就跟着你了。” “你说什么?” 玉禾没有回答,他抓过唐观的手,猛的在上面咬了一口,狠狠的,将他的血都咬了出来,她在唐观的惊愕眼神之下,伸出舌头将溢出的鲜血舔了干净,末了,还对着血口子吸吮起来,直到唐观回过神来,开始挣扎,她才放开手。 “你刚才在干什么?”唐观摸着手腕上的咬口,问道。 玉禾擦净嘴角的血丝,漫不经心道:“只是做一个保证而已。” “什么保证?” 玉禾没有说话,而是又将他扛了起来,那姿势利落地让唐观自行惭愧,“现在我们就去圣月神教。” 唐观抓紧玉禾的衣服,“能不能不要这么扛我?” 玉禾:“你能跟上我?” 唐观:“..........” 玉禾似乎笑出了声,“不必把我当做女人。”因为我本来就不是。 唐观叹了一口气,转为另一个话题,“村里的那些人呢?” 玉禾的身子僵住了,半晌才道:“都没事,现在大约还在山里没有出来。” 唐观沉默下来,感受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玉禾才停下来,放下他,将脚下的铺满树叶的草盖子掀开,“下去。” 唐观愣住了,“怎么你知道——” 玉禾轻声道:“这本是我弄出来的,我自然是知道的。” 唐观瞪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问,乖乖的跳了下去。w,,玉禾紧跟在后,也跳了下去。 第015章 教主夫人是男人 上一次糊里糊涂地到了这个密道,唐观也没有观察过周围的景象,现在和玉禾再一次进入这个密道的时候,他倒有时间四处看看,然后就发现这个密道的两边墙壁都十分的光滑平整,上面有一些暗青色的苔藓,有些潮湿,也有些阴凉。唐观亦步亦趋地跟在玉禾的后面,看着前面不宽厚甚至有些瘦削的背影,却感到了一阵奇异的安心,她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那个人,唐观想着。 通道不长,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唐观便看见了尽头。玉禾纵身上去,然后弯下腰来说:“我拉你。” 唐观就着玉禾那双手出了密道,“现在这里是哪里?” 玉禾没有言语,只抬头看着上方的一处陡壁,又回过头来看看唐观,眼里有琢磨不透的暗光,不久,玉禾就有了动作,她扶着唐观的肩膀,低声道:“等会你抱紧我。” 唐观愣住了,看着她,欲言又止。玉禾脸上倒是带上了笑,几乎是揶揄般的说:“我又不介意,你怕什么。” 唐观默不作声地看她,玉禾脸上的笑意又分明了一些,“过来。” 唐观靠近几分,按着玉禾的要求,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玉禾的身上,两只手也紧紧地握住了她背上的衣料。 一刻钟的样子都还没有到,唐观和玉禾便已经从陡壁底下到了崖顶,唐观靠在玉禾的背上,还有些惊恐的样子,虽极力遮掩,但那苍白的脸色却让玉禾瞧了个分明,她眉头皱了起来,却也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抚慰地用手轻抚唐观的肩膀。 唐观缓过神来,见玉禾这般动作,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动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可看着玉禾那淡淡的脸孔,唐观忽地心情萎缩下来了,他是不是太没用了? 玉禾没有察觉到他的失落,见他已经好了,便率先走在前头,那毫不迟疑的样子,让唐观不得不怀疑她经常到这里来,想起之前那黑衣人说的话,唐观又消沉了几分,菇九?玉禾原来是叫菇九么? 唐观这个样子,玉禾也有些察觉了,他停下脚步,眼睛注视着唐观,脸上虽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可那眼神却分明透出一个意思,你怎么了? 唐观勉强的露出一个笑,“没事。” 玉禾见状也不多问,只是脚步慢了一些,似乎有意和唐观一起走。唐观笑了起来,快步跟上去,和玉禾平排走着,走了一会儿,唐观问:“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玉禾沉吟片刻,眼睛直视唐观说:“我到你这里拿过一样东西。” 唐观问:“什么东西?” 玉禾说:“浴火神丹。” 唐观一愣,浴火神丹?“那是什么?” 话一出口,唐观就发现玉禾的眼神很奇怪,不由得出声问道:“怎么了?” 玉禾没有说话,眼神却深沉得像一滩暗潭,唐观被她看得老不自在,“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玉禾忽然笑了起来,还是那种淡淡的笑,但比以往多了几分愉悦的意味,她笑着,看着唐观的眼睛说:“走吧,你离开这么久了难道不想知道教里发生了什么事么?” 唐观默默地跟着她的脚步,并不开口说话,玉禾似不经意地接着说:“那次我本无意去拿浴火神丹,只想着去教中仓库里取几样珍稀草药,不过在路上碰见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男人向一位老者透露了浴火神丹的消息,似乎有意去取那浴火神丹,我跟在他们后面,稍微用了一些手段,先取得了那浴火神丹。” 唐观对这个完全没有兴趣,但因为是玉禾要讲,他也就忍耐了几分,听了下去。玉禾接着道:“我听那老者称呼那个男人为护法。” 唐观听到这里,心里一凝,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玉禾顿了顿脚步,看了他一眼,慢慢道:“你是圣月神教的教主,你应该不会想整个神教易主的吧?” 没有等唐观回答,玉禾接着说:“你的属下早已有异心,你离开这么久,被人追杀迫害,怕是少不了这位护法的手笔。” 唐观沉默半晌,说:“那我们还要去吗?” 玉禾说:“当然要去,你难道愿意这种被人追杀的生活?” 唐观当然不愿意,犹疑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跟上了玉禾。 走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看见了红砖砌成的高大墙壁。 唐观停住脚步,有些近乡情怯,“真的要进去么?” 玉禾道:“当然。”她那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了些笑意。 ****** 斗红罗在自己房间里来回踱着步,手里的红色长鞭折成几段捏在手中,她第一次觉得教中养得都是一群废物,这么久了连教主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她暴躁的脸都时不时地扭曲一下。 斗雨坐在桌边,把玩着一个温润的玉色小球,脸上原本老是带笑的神情完全被一片沉重取代,他颇为无奈地看着斗红罗,轻声道:“姐姐,你这么急也没有用,教主他武功高强,遇事也绝对会化险为夷,我们实在无需过多担心,他是我们的教主,我们必须相信他。” 斗红罗又暴躁起来了,她低声道:“怎么能不担心,教主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 斗雨无奈地打断她,“但现在也只能等消息了不是么?” 斗红罗刚想说话,门外就传来一阵惊喜的大呼,“右护法!右护法!” 斗红罗目光一凝,厉声道:“发生何事了?如此大呼小叫!” 那人大声道:“教主!教主回来了!” 斗红罗惊愕地看着他,连声问:“你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一点!” 那人接着道:“教主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女人一起。” 斗红罗完全没有注意后半句话,只听了教主回来了,脸上的担忧一扫而光,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倒是斗雨听到了女人两字,嘴里喃道:“女人?莫不是教主变口味了?” 再见到教主的时候,斗红罗差点哭出来,她走近唐观,低声道:“教主,这么久了你是去了哪里?” 唐观看着她,脸上带着点不知所措的尴尬笑容,他含糊道:“我受伤了,就在一个小地方养了一段时间。” 斗红罗听了脸色稍缓,原本因担忧而显得暗沉的脸此时明丽起来,“看教主没事我就放心了。” 玉禾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不虞,叫唐观教主,却是自称为“我”,关系似乎很亲密一样,这么想着,她面无表情道:“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斗红罗一听,猛地抬眼,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她眯起眼睛,质问道:“你是何人?” 唐观刚想说话,玉禾却抢先一步,道:“在我救下他的那一天,便发现了他体内被下了多种毒药,更有一些是长期服用才会显出毒性的毒药,而莫晌一直呆在圣月神教里……”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斗红罗一眼,“看来你们这里也不是个安分的地方。” 斗红罗脸色大变,她半信半疑地看着唐观,“教主?” 唐观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说的是真的。” 斗红罗猛地抓住唐观的手,“教主,属下冒犯了。”说完,捏住唐观的手腕,脸上的表情慢慢的变得非常难看。 放下唐观的手,斗红罗的眼睛盯住了斗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斗雨的脸色也有点难看,在看到斗红罗隐隐带着怀疑的眼神,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姐姐,你看我作什么?” 斗红罗垂下眼睛,转开视线,对唐观说:“教主,此事属下定会查清楚,而你,就算如此,你也还是我们的教主。属下告辞。” 说完,斗红罗离开了。斗雨叹了一口气,望着唐观道:“你不在的这个月里,姐姐操碎了心,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和我讲一下当时的情景吧,那个时候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只看见那一地的尸体,就连万施大哥也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没有从床上爬起来。” 唐观沉默半晌,看了一眼玉禾,发现她并没有看自己,他垂下眼睛,慢慢地将那个时候的发生的事讲了一遍,除了隐去自己异变的哪一个场景,其他他全都说了。 斗雨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教中机关众多,外面人想进入这里完全没有丝毫的可能性,但这帮偷袭你们的黑衣人却意外的对这里的地形很清楚,甚至万大哥的那个偏殿那么偏僻,却也被他们找到。”顿了顿,“很可疑,原来只是怀疑有奸细,现在倒可以完全确定了,只是还不知道这奸细是谁。” 唐观听着他说,脑海中却出现了玉禾之前的话,护法?教里的护法也就两个,一个是刚才的斗红罗,一个是万施,既然是男人,那斗红罗就不是了,那么万施……唐观有点不愿意想下去了,但还是出声问道:“现在万施身体如何?” 斗雨叹气,“还行,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使万大哥身子股再好,也得好好在床上修养一段时间才行。” 唐观的目光落到玉禾身上,发现她也看着自己,那平淡的眸光里闪过了几分肯定,唐观心里一鼓,说:“我去看看他吧。” 斗雨道:“也好,若万大哥知晓你回来了,定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