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都在求被休》 第1章 被自己美到了 温婉坐在梳妆台前捏着眉笔看着面前铜镜中的自己,红唇轻启轻声呢喃,“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美,倾国又倾城,这世上无人配得上啊。” 穿越过来整整三天了,她还是欣赏不够自己现在这一副的貌,越看就越想变成个男人把自己拥有了。 可惜啊,在她来之前原主已经被迫嫁人了。 哎…… 一声叹息刚刚从唇缝溢出,贴身婢女素月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且异常愤怒的说,“娘娘,奴婢听人说,今日早朝时众臣上奏娘娘抱病的事,规劝皇上来看您,。” 手中的画笔“啪嗒”掉在了地上,温婉如被雷劈般愣住了。 半晌,温婉心里爆了句粗口,那群傻叉大臣跟她有仇还是闲的蛋疼?没事干嘛逼迫皇上来看她呢! 她可不是原来的温皇后啊!这具漂亮壳子早就换了芯子,原主一命呼呜,现在这身体住着的,已经是从二十一世纪现代穿越过来的温婉了。 遇到皇上,会不会露馅啊? 现在要怎么办? 逃跑吗? 不行!这里可是皇宫啊,估计她还没等跑到宫门口就被抓回来了。 那怎么办?! 温婉的面色看似风平浪静,但是一下一下抠着梳妆台的手指泄露了她此时内心的焦灼。 素月不知道温婉跟自己一样被吓到了,还以为温婉的呆若木鸡是平静的失落。 素月越发的气愤了,“娘娘该怎么办呀?皇上本就一直对娘娘有误会,现在被那些大臣们逼着来看望您,肯定又会以为是娘娘您怂恿那些大臣逼迫他的,此番前来定又会想法子折腾娘娘您的。” 素月的话让温婉心中一惊,她没有多少原主的记忆,仅有的一点还模模糊糊的,此时一听丫鬟的话,才发现这所谓的皇帝丈夫一点也不喜欢原主。 于是她旁敲侧击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温皇后的死还有不少蹊跷,想想这温皇后也是不容易,皇帝厌烦、宫妃折腾、更遑论太后、大臣…… 宫里太多的事,生不如死地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呢。 说不定,皇上还巴不得这位温皇后死了! 温婉的秀眉紧蹙,心思千回百转起来,看来这个皇上对原主百般厌恶,那她留在宫中一定会被穿小鞋,也不知道会不会得步上原主的后尘。 只是如今之际逃走是不太现实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混过这一次的见面。 于是温婉赶紧弯腰捡起眉笔就画了起来,她一定要把自己画的丑到让皇上连做噩梦一百天,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踏进她的未央宫。 看着她画的足有手指头粗的眉毛,素月真真是看不下去了,赶紧一把夺过画笔,“娘娘,还……还是奴婢帮您画。” “不用,你去帮我找衣服去,要那种很艳丽很艳丽的。”抢过眉笔把素月打发走继续自己的精湛化妆技巧。 她要做如花的姐姐,如精,跟妖精一样美艳勾人! 找了衣服来的素月看着已经把自己画成如精的她,吓得连连倒退几步,一脸惊恐的咽了咽口水,“娘……娘娘您……您这样……” 太恐怖了! 素月的反应让温婉很是满意,回头欣赏了一下镜子中另类美的自己,心情棒极了。 于是故作惆怅的说,“皇上如今恼我恨我,所以即便我把自己收拾的再如何貌美他都不会正眼瞧我一下,说不准还会因为我的精心打扮心中越发的恨了。 倒不如把自己收拾的凄惨一些,希望皇上看到我如今的下场,能够放过我。” 方才素月虽然没有详细的说,可是温皇后这样一个女子下定决心自杀,定是身心都被折磨到极致了。 这皇宫吃人不吐骨头啊! 温婉可不想待! 所以争宠,是不绝不可能争宠的,不如作践自己,躲得皇上远远的,找个理由自请废后离宫算了! 想起自己如今多走两步都会气喘吁吁的身体,温婉便下定决心一定要逃出这皇宫,更远离那恨急了原主的皇上。 素月听闻温婉的话眼眶就红了。 她是知道自家小姐曾是多么骄纵自傲的,进宫短短一年的时间就磨掉了她的所有棱角,如今听到皇上要来非但不再想着把自己收拾的明艳魅丽一些,反而要故意把自己丑化到如此地步,为的只是让皇上放过自己。 眼泪嗒嗒的滚落下来,素月哽咽着问,“这次娘娘是伤透心了……已经不想再去求皇上的喜爱了啊。” 温婉无奈一叹。 如今她只求皇上别再盯着她这个“假”皇后了,她才不会像温皇后的快被折腾死了却还想着得到皇上的垂青。 忽然,外面响起太监总管福公公尖细刺耳的声音,“皇上驾到!” 第2章 恶心皇上 整理了一下衣服,主仆二人赶紧迎了出去。 温婉对礼仪还是知晓一二的,低垂着头到那明黄身影前行了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不敢多看,但还是瞥到一两眼。 当今皇上季文渊生得年轻,长得还挺俊美,也难怪原主一头栽进去,彻底迷失! 季文渊垂眸看了一眼皇后,一眼看到她这一身无比艳俗的打扮,他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心中再如何嫌弃,嘴上还是敷衍道。 “朕听说皇后近日大病初愈,很是欣慰。但皇后的穿着打扮也该注意些,现在春寒陡峭,小心着了凉。” 温婉低着头撇了撇嘴。 这皇宫虽然处处都守备森严,可皇上若是想要知道谁的什么消息,还是很轻而易举的。 所以关于原来温皇后自杀的事,温婉敢用项上人头保证,皇上一定是早就知晓了,此时却丝毫不提,只是说她生病了。 呸! 装聋作哑,漠不关心! 温婉心中越发的厌恶眼前将原主活活逼死的罪魁祸首——皇上果然是大猪蹄子。 但温婉心中想什么,面上都不敢表现出来。 她还得装一装,好像还是那个爱皇上爱到骨子里的温皇后。 “皇上说的是,臣妾虽说身体已大好了,但是这几日也一直未曾踏出房门半步,今日听着皇上来了,臣妾一时太过激动所以就找急忙慌得跑出来了。” 这话里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季文渊紧抿的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冷弧,冷了片刻,这才慢条斯理的接话,“是朕疏忽了,皇后身子不好,就起身。” “多谢皇上。” 温婉造作地回了一句,道谢过后,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季文渊。 “你!” 果然不出所料,所有人都被她“精心打扮”的妆容吓了一大跳,季文渊也不例外,他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旁边的福公公是一把扶住了门才没吓得跌倒。 反应过来,福公公连忙上前扶着皇上,未免自己再看着皇后娘娘那张脸给吐了,他又赶紧低下了头。 哎哟喂,皇后这是怎么了,造孽啊! 季文渊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紧蹙着眉心看着眼前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强忍着心中的恶心问道,“皇后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臣妾……臣妾……” 温婉抬手摸着脸上的‘脓疮’,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难过的’哀叹一声,“不知为何臣妾的病好了,结果脸却变成了这样,没办法只好让素月帮臣妾用胭脂水粉遮一遮。” 素月张了张口又闭上。“……” 看着温婉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季文渊眉心皱紧,满目嫌恶。 若是美人如此还赏心悦目让人心生爱怜,可是眼前这张脸如此,只想让人挖个坑赶紧把她埋进去,太恶心人了。 但在厌恶涌上之余,便是疑问。 她这是故意的? 季文渊眼中划过一丝深意,眸底幽深起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变化明显的温婉,突然柔声安慰,“皇后也别太难过,朕回去就命太医院的太医想办法帮你把脸治好。” 温婉一脸‘感激’的往前一步,似乎想要抓住皇上的手好表达自己的感谢,结果却被季文渊反手一把将她伸出的手打掉,他眼睛一眯,气势逼人,“朕不喜欢旁人的触碰!” 温婉一愣,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最后‘尴尬’的站住,收回自己的双手,‘又难过又感动的’说了一声,“多谢皇上。” 她摆出这幅退避的姿态,反而让季文渊有些不自在。 往日里,皇后总是一副很清高的样子,让人很是厌烦。今日,她完全变了样子,又是胡乱化妆又是胡言乱语的,季文渊想不通,却似乎也没有那么厌恶她了。 好像这高高在上的温皇后,突然活过来了似的。 “皇后无需客气,朕还有事情处理。你好好歇息,这段时间就不要再惹事了!”警告了几句,季文渊眼看温婉低眉垂眼的模样,又加上一句,“之后朕再来看皇后。” 说完不等温婉恭送就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要是别的宫妃看到皇上来了一会儿就要走,怕是要撕帕子掉眼泪哭个好几天,但温婉心里却一个劲地笑。 她还以为自己成功吓到了皇帝,自觉是逼退了季文渊,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进了季文渊的眼底。 温婉得意洋洋地看着季文渊“落荒而逃”地离开未央宫,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 她还没有恶心够皇上呢,皇上就走了。 哎…… 季文渊这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还怎么打理一国江山啊。 “娘娘,您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能这么骗皇上呢,太冒险了!” 皇上走了,素月高高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落地了,赶紧扶着温婉进了屋。 温婉却不怕,摆摆手。 素月忙道:“皇上可不是好骗的,娘娘小心呀!” 这下,温婉的脑海里一遍遍的闪过皇上看着她时的神色,真的骗过去了?好像又没那么简单,她又不安起来,似乎……确实有什么不对。 想着,她的秀眉不自禁的蹙了起来。 第3章 自杀的皇后 “素月,你给我说说以前的事。这场病折腾的我脑子都糊涂了,对以前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温婉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神经质了,她一开始疑神疑鬼,就安不下心。 就想从素月那里打听一下,知道原主和皇上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她想要离开皇宫,必须要接受别人的帮助,如今温婉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还是先了解了解情况再决定之后该怎么做。 素月对温婉的说辞到是没怀疑,只是耐心且尽量详细的说着温皇后以前的事情,还有温家如今的情况。 一边说着,一边替温婉擦脸。 这妆容可太丑了! 温婉不能折磨自己啊。 慢慢的洗完脸,素月也说完了,温婉得到了几个重要的消息。 第一,温皇后原是温国公府的小姐,且温国公府富甲天下。 第二,当年皇上式微时,温皇后利用自己身后的势力变相逼迫皇上娶了她,然而进宫后,就不曾跟温国公府有任何联系。 第三,虽然皇上不喜,但是太后娘娘却很喜欢原主,原主在宫里的时候来太后经常叫她过去坐坐。 温婉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她发觉多处不对劲的地方。 按照素月所说,温国公其实已经没落了,现在家里只有一个又聋又瞎的爷爷,和一个病恹恹的哥哥,可是这仅有的两个亲人人把她当成了眼珠子一样疼爱着的。 按理说原主不跟他们联系。 他们也不可能不主动联系原主啊,而且原主自从进宫就三天两头的生病,他们作为亲人应该主动来看望她啊。 还有太后,也很奇怪。 如果有太后撑腰,那温皇后受了那么多委屈,怎么不出手相助呢,别说太后不知道宫里人的所作所为,她才不信呢。 是真的疼爱还是假的疼爱? 这么前后一深思,温婉就后背有些发凉了。 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很是不明白为什么原主宁愿经受这么多委屈,也不告知家人呢。 到底是不愿还是不能? 越是深想越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随时都可能掉落下去,温婉赶紧甩了甩头,把脑海中那些恐怖的猜测都甩掉。 素月却担心不已,“娘娘,你把自己的脸弄成了这样真的有用吗?” 想到温婉的处境,素月就忍不住叹息起来,“娘娘也真是可怜,虽说出生于富甲天下的国公府,可是老国公爷因为身体原因早已不理世事,而世子又因为身体羸弱,即便有心也无力。” 温婉出身于国公府,便是皇后的娘家了。 老国公又聋又瞎,唯有一个病恹恹的世子随时可能归西。只靠着温婉这个皇后了,压力重重啊。 温婉心里一跳,又问起当下的局势。 “国公府……现在怎么样了?” 素月自从跟着进宫来,这一年多也未曾出去过,她也只是听宫人们有时闲话说到才知道一些国公府的消息,于是大致说了下,又说到战局,“现在战事吃紧,国库空虚,各世家都不好过。” 国库空虚四个字让温婉灵光一闪。 那她好像知道了,为什么皇上再不喜欢,也得让她继续当这个皇后。温婉也琢磨出来,今日皇上前来的目的。 明面上,众臣是规劝皇上来看望她这个“病重”的皇后,其实是来要钱的,只是被她那么“一吓”就把正事给忘了。 想到如今皇上需要她的帮忙,温婉就觉得前路有了一丝丝的曙光。 哈哈哈,温国公府里没人又怎么样,钱还在啊! 那皇上不得仰仗她? 却在这时,一个小宫女就跑了进来说,“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太清宫的人来了,说太后让娘娘过去一趟。” 顿时,温婉心里咯噔了一下。 送走了皇上,太后这就来了,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第4章 太后的“喜爱” 刚才还激动万分的温婉听完小宫女的话,心都快沉到谷底了。 她觉得这个太后比皇上可是难对付多了,季文渊恨她,但是却顾忌她背后的势力,而且还需要她背后的势力,她有办法应对。 可是这个太后她完全不了解,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付。 算了,还是先见一见在决定怎么应对。 换了衣服,温婉跟着宫女一路去了太清宫,这路长得很,轿撵也坐得很难受,温婉不知道是宫女太监苛待,还是自己不习惯,一到太清宫,下地就腿软的“噗通”一声跌倒了。 丢死人了! 都还没来得及喊一声疼,就听一道满含着急心疼的温柔声音传来,“哎呀。婉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快去宣太医过来给皇后瞧瞧。” 听到声音,温婉忍着疼痛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气质卓然的高贵美妇在宫女的搀扶下朝自己快步走来。 不用猜,温婉也知道她是谁了。 除了太后,还有谁敢在温婉这个皇后面前装腔作势,搞这样的派头。 在太后伸手来搀扶之前,温婉赶紧跪好规规矩矩的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似乎也没料到温婉会站起来给自己行礼,愣了一下后,让温婉赶紧起来。 “行什么礼啊,婉儿和哀家都生疏了!” 太后冲着那些宫女太监使唤:“你们都怎么做事的,没看到皇后娘娘摔了吗,还不快请太医!” 话是这么说的,可这太后宫里的人,确实没把温婉放在眼里。 她摔的时候,就没有一个宫女来搀扶。 温婉脑子里想了好几个念头,才慢慢起身,太后亲切的拉着她坐下,然后对她一番问长问短,她都乖巧的一一作答。 不一会,太医就来了,替她把过脉后只是说她大病初愈身体还有些虚弱,只需要要将养着慢慢就好了。 温婉心思一动,故意不经意的露出手腕上缠着的白布,这是之前原主自杀留下来的印记。还没好全。 来之前她故意往白布上染了些红色胭脂,让其看上去像鲜血渗出的样子,结果太医看到后眼神闪烁了一下,一句也没有提。 而太后压根就跟没看到一样。 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温婉低垂下头,凤眸眯出一到危险的弧痕,果不其然,太后如同心中所想那般,对原主并非出自真心的喜欢。 一定是有目的。 那太后为什么要频频示好,不断上演疼爱关心戏码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温婉背后的国公府? 温婉沉思了一会,待回过神来,太医已经走了,太后还是不让温婉走,拉住她闲聊了一会,这宫里的女人说话绕来绕去,就是不直接说话。 温婉没有记忆又不知底细,根本没听懂。 看到温婉一直没反应,太后才皱了皱眉,突然话题一转,扯到了练字上,问她:“婉儿,这些天病好了,是不是也该练字了,这写字落了一段时间就坏了,可不能断太久啊。” 温婉愣了一下。 原主有每天练字的习惯吗?为什么素月没有跟她说过呢? 为了不露出马脚,温婉面露难色的跟太后说,近来身体还是很虚弱,就没有练字。 “婉儿,母后跟你说过,你是皇后,代表的是大圣王朝的颜面,虽说你不用在旁人面前表演书写,可是若被世人知晓堂堂皇后写的字那般难看也是不好的。” 太后一副我是为你考虑的样子,继续缓缓游说,“今日看你气色好了许多,就在母后这练会。” 太后都如此说了自然不好拒绝,于是宫人就拿了文房四宝来。 作为一个现代人,温婉除了钢笔圆珠笔没拿过别的笔,看着眼前的毛笔她头痛不已,这要是露出端倪可怎么办。 正在踌躇时,太后还催促,“像往常一样,我念你写。” 温婉微笑着拿起毛笔点头,然后太后就缓缓地念了起来。 也许是经常书写,身体都有了记忆,所以在落笔的时候,温婉发现一下笔就能写出一个好漂亮的绢花小楷,一切都那么的顺其自然。 她心中的紧张焦虑随之散去,可是写着写着温婉发现了问题。 因为太后让她写的,就是一些很家常的事情,都是以皇后的语气写的,比如今日天气不错,昨日跟谁在哪里散了步,前日又跟谁干了什么。 越写,温婉的就心越沉的厉害。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原主进宫这一年多的时间家里都没人来看她,也没有给她送过书信,因为太后这里的“练字”,就是在给温家人报信啊! 温家当然不知道她在宫里过得不好。 “写”完字,太后就让人送温婉回去了。 太后体贴的在她离开时派了一副更好的轿撵。 这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让温婉心里直犯麻。太后目的昭然若揭,就是借温皇后来安抚温国公府。 但为什么原主还要听从太后的话,以这样的方式给家里传书信呢? 想了许久,温婉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因她对原主的信息知道的太少了。 忽然,一道女声响起,打断了温婉的思绪,“拜见皇后娘娘。” 温婉敛了神思,看向在路中央半跪的女子和她身边跪伏的宫女,她秀眉紧紧地拧了起来。 这人——应该是宫里的嫔妃。 对了,她现在是皇后,她名义上的夫君还有后宫佳丽三千,想起宫斗剧中明争暗斗的场面,温婉心里狠狠一哆嗦。 温婉勉强道:“起身。” 她也不愿多和那女人交流,赶紧催促抬轿撵的太监们,“好了,快走。” 一等温婉的轿撵从宫道拐弯消失后,宫女急忙起身扶半跪的女子,“苏嫔娘娘,小心。” 却被一把推开。 苏嫔望着轿撵消失的方向,半眯的凤眸迸发出浓浓的恨意,红唇轻启,阴沉森冷的声音从唇缝溢出,“温婉!你仗着自己是皇后,就敢这么无视我!你等着,迟早我会把你给拉下来!” 第5章 装病 此时的温婉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恨上了。 一进门,素月就赶紧扶着她坐下,然后给她到好了茶水又给她捏肩。温婉不由得心中感慨,被人伺候的感觉真好啊。 手指轻轻地敲着茶杯,温婉的凤眸缓缓地微微眯了起来,虽然如今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份,但她却不会像原主一样坐以待毙,到最后只能一死了之,她的命运只能她自己来掌握! 为今之计,她还得好好筹谋一番。 看看怎么才能和季文渊、还有太后周旋,怎么才能安然无恙地能让季文渊休了自己,早日离开皇宫。 温婉还在思考,外面突然响起了福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怎么又来了,皇上这么闲啊! 温婉被吓了一跳,差一点就把茶杯都打翻了。 这下,她又想起自己还没化妆,温婉一慌,之前的脸还是“花花绿绿”的,现在的脸就突然好了。 若是被季文渊发现她说谎了,那就糟了。 温婉还不想和这皇宫里的主人撕破脸。眼睁睁看着那明黄的身影远远走来,温婉的大脑千思百转了几圈,最后一咬牙,决定顺势装病。 她一边往里屋跑,一边叮嘱素月,“等下你就跟皇上说我风寒加重,病得起不来了,其他的你自己随机应变。” “啊?” “快呀!” “是!”素月慌张地应了一声,就急忙出去迎驾了。 看着急匆匆出来的素月,季文渊蹙了蹙眉,声音冷幽幽的问道,“皇后呢?” “回皇上,娘娘的风寒突然加重,病的起不来如今在床上躺着呢。”素月努力的让自己在皇上面前撒起谎来不露痕迹,可是紧绷的身体和紧捏的小手,以及颤抖的语气还是出卖了她。 季文渊盯着素月看了几秒,眼底浮起一丝冷意。然后他一言不发的迈步往屋里走去,同时吩咐福公公,“既然如此,让太医院的人过来一趟。” “是。”福公公应了一声后退了两步,离开之前,他让素月起来。 福公公看了眼已经进了屋的皇上,又转回眼神,捏着嗓子敲打素月,“你身为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为娘娘分忧解难是你的首要职责,娘娘年岁小有时候免不了闹脾气,可你不能万事都顺着娘娘。” 素月“……”这是什么意思? 福公公看出来她在撒谎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且不说这里是皇宫。”看着一脸呆愣地素月,福公公深吸了一口气,“你只需记住一句话,皇上是天生龙凤,没人瞒得过皇上的眼睛。” 这宫里的人都是人精! 那点伎俩能骗得过谁啊。 素月这次懂了,害怕得点了点头,“是,福公公,奴婢知道了,别吓奴婢了,我害怕。” 福公公差点一口气哽在胸口把自己给梗死了,他见过蠢笨之人,还未曾见过如此蠢笨之人。 他是在威胁她,但她也用不着明着说出来。 …… 季文渊不屑得理会素月那宫女,他直接走进皇后的屋内,四下环顾,从成婚之日起如今过去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真正踏进来。 虽然这里住的是他的结发之妻,却也是他最厌恶之人,所以他之前从来没有踏进未央宫里。 出乎季文渊的意料之外,这里不似他想象中的那样满屋子浓郁的熏香味,而是一股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清冷香气。 “咳咳!”里面传来咳嗽声打断了季文渊的思绪,也让他想起了今日来的目的,于是收回视线朝着内室走去。 隔着纱幔,季文渊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温婉,剑眉微蹙了起来。 一听那有力的脚步声,便知道是谁,但温婉还是装作不知的说,“素月,是皇上来了吗?你告诉皇上我病了,莫让他进来免得过了病气给他。” 等了许久,季文渊都不出声,温婉盯着上空,藏在被子里的小手绕着一缕头发玩着,心想他怎么不说话呢。 她不敢转头,就看不到季文渊那边的情况。 过去许久,都没听到声响,温婉心里顿时一慌。实在太紧张了,温婉甚至连眼睛都闭上,黑暗里,她的呼吸声越发清晰。 可季文渊的气息,却还是没有。 温婉等不下去了,猛地转头一睁开眼,就看到季文渊那张冷若冰霜的俊美容貌,看着他朝自己的床前走过来。 温婉吓了一跳,她都说了她病了,他怎么还不走? 眼见人越来越近了,慌乱之下也不能让对方发现她的真容,于是一把扯过被子蒙住脸,季文渊也在同时一把掀起了纱幔。 “皇……皇上?!” 温婉的小手紧紧地抓着被子露出的一双眼睛满是震惊的看着床边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男子,见对方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心里越来越慌了,这么看着她干嘛,难道发现她是装病了? 四目相对,季文渊看着那双慌乱中夹杂着困惑的杏眸,心中冷然一笑,面色平静无波的把堆到床边的被子往里面推了推,在床边坐了下来。 温婉吓得赶紧往里面挪了挪,心思千回百转的想着该如何打破这令人紧张的局面。 她知道皇上来的目的,无非是要银子。可是她的银子不能白给,但也不能她主动提出条件,要是她说,“皇上,您以后不用来了,我会跟家里说让他们给您银子的。” 她要是敢这么说,就敢保证皇上一定会恼羞成怒,而恼羞成怒的后果她不敢想象。 于是筹措着缓缓开口,“那个……”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了。 “怎么回事,皇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病得连床都下不了?太医一时半会来不了,朕来给皇后好好瞧瞧。” 季文渊一边挑眉问道,一边逼近。 第6章 想当场去世 温婉只得胡扯,“昨日感觉身体好多了,便大意的在晚上看了会星星,所以便着了凉。”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的费劲巴拉的咳嗽了几声。 她演戏,季文渊便陪着她演,“皇后贵为一国之母,万要保重好身体才是。” 温婉刚要应是,就听季文渊又说,“皇后大病初愈再加上明日是皇后的生辰,所以明日设宴邀群臣参宴。 一是庆祝皇后大病初愈;二就给皇后过生辰,顺便当着群臣的面将凤印交给皇后,日后这后宫就要劳皇后费心了。” 听闻此言温婉被自己的口水呛得是真的咳嗽起来了。 设宴什么的她可以接受。 但是凤印,温婉真心不想要啊,温皇后不受宠,连凤印都没有,怎么今天季文渊就打算把这东西给她了? 温婉想要的是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她要那玩意干嘛。 思绪翻飞间,季文渊竟然顺势在她床边坐下了,那身龙袍扎眼极了。 温婉就听季文渊慢条斯理的说,“皇后进宫以来还未曾见过温国公府的人,听闻老国公和世子近日都身体有些不适。明日宴席结束,不如就回国公府看看。” 温婉差点喷出来。 皇后见娘家人不都是把娘家人请到宫里来的么? 季文渊竟然让温婉回去! 她蹙起了眉头,这皇上什么意思?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让她回家,是想让她回去要钱?难道不怕她回去告状诉苦? 还是说,季文渊有把握,即便她回了国公府也不敢闹事? 温婉咬着被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对此她真的完全一头雾水,于是只好小心翼翼的问,“臣妾能问皇上一个问题吗?” 季文渊蹙了蹙眉心,淡淡的说,“皇后想问什么?” 清了清嗓子,温婉直接的问道,“皇上觉得,这天下哪个女子最爱你?” 季文渊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下意识地眉头微蹙起来,冷冷地看了温婉一眼,眼中暗含警告,似是不满温婉离题了。 片刻后,季文渊又勾唇一笑。 笑得温婉心神微荡。 不得不成,季文渊的皮相真心不错,就这么浅浅一笑就大有种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了,温婉被勾的心跳都加快了,就在她想要赶快错开视线时。 季文渊的薄唇缓缓轻启,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唇缝溢出,“朕知道皇后的心意,但皇后无需自扰,无论这天下哪个女子会爱上朕,都不会是你。” 什么? 季文渊说了什么? 温婉被季文渊的话震得眼睛陡然睁大,什么意思?素月不是说原主爱皇上爱到骨子里嘛? 为此还不惜利用自己背后的家族嫁给季文渊做皇后,甚至,温皇后还因为爱而不得而自尽了。 为什么现在这个皇上却对她说,温婉是天下永远都不会爱上他的? 看着她震惊不已的模样,季文渊凉凉的笑了笑,低沉的嗓音透着慵懒的讥讽,“好了,还演什么戏。 何必装作如此惊讶的样子?这话不是皇后你亲口说的吗?” 这下,温婉更震惊了。 原主居然亲口跟这个皇上说不喜欢他,那原主到底为什么进宫? 这下。 她忽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跟素月说的完全背道而驰,例如太后并不喜欢原主,而原主也并非因为喜欢皇上而进宫的。 季文渊不知道温婉此时心里一团乱麻,冷冷的丢下一句,“皇后身体不适,就好好休息,朕晚上过来用膳,到时候跟皇后商量些事情。” 说完话,季文渊就走了,温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都回不了神。 “娘娘,没事?” 直到素月进来说话,温婉才回过神来。 但是因为皇上丢来的一记炸弹让她心里乱成了一锅粥,温婉现在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原主进宫的目的不知,为什么对皇上的折磨不跟家里说不知,还有经常去天后宫里到底是为何也不知。 “啊……”心情烦躁的大叫一声,温婉扯过被子蒙住头就躺下了,不过这一声尖叫到是把素月给吓到了。 “娘娘怎么了?是不是皇上又让您去地宫?” “什么?”温婉一把掀开被子看着素月问道,“什么地宫?皇上以前经常让我去吗?” 素月愣愣的看着她,忽然想到她对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太清了,于是说,“以前皇上经常派人来请娘娘您去地宫,每次去地宫回来时都是被抬着回来的,奴婢问您原因,您也不说。” 温婉一抖身子,“难道我……我经常被皇上用刑折磨?” 素月也是一脸害怕地点头,她压低声音“嗯呢,虽然娘娘您不说,但是您几乎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伤,所以不用问都知道是被用刑了。” 温婉捏着被子慢慢躺下,然后把被子拉过头顶。 她觉得她可以立刻去世了,她没有原主那么牛叉,她根本玩转不了啊。 素月扯着被子问着,“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打发了素月,温婉蒙着被子心疼了一番处境非常不妙的自己。 算了,既然什么都不知道,明日回国公府看看能不能了解到点什么,若还是什么都了解不到,那就让家里帮忙把她弄出皇宫。 她实在不敢再继续待下去了,至于各种不知的原因她也不管了,她不是原主,她现在只想好好的活着。 心神不宁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素月说皇上应该快来了,温婉才想起皇上晚上要来跟她商量事情。 她的心情越发的暴躁了。 之前温婉还打算用银子跟皇上谈条件,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条件有点不好谈了。 信息不对称啊! 谁知道原主和季文渊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傍晚时候,季文渊果然来了。 温婉故技重施,又画了妆。 一进屋,季文渊就看到温婉那张让人倒尽胃口的脸,让处理了一天糟心政事的他心情越发的不好了。 他紧紧拧起冷峻的眉眼,看着温婉冷幽幽的道,“温婉!朕已经把话都和你说透了,你还要胡闹什么!顶着这样一张令人作呕的脸来恶心朕,你自己不恶心吗?!” “啪嗒!”温婉手中的茶杯掉下来了。 她呆呆的看着季文渊,机械般的问,“皇上,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这是化出来的?” 第7章 皇上的怀疑 季文渊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眼神,转身走出两步,又停下回头看着温婉,语气满是讥讽的缓缓道,“看来一场大病过后,皇后的脑子也不行了。” 温婉傻傻的看着突然生气了的季文渊,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 她也不懂为什么这人突然间就撕下了伪装的面具了。 “皇后还是先去洗脸。”丢下一句话季文渊朝窗前走去。 温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然后才一个激灵,自己拿了干净的巾帕去洗脸。素月去膳食房叫饭去了,她只得一个人应付。 洗干净了脸,温婉才重新出来。 听到脚步声季文渊回过头来,看着那一张不施粉黛却依旧能够艳压群芳的脸,和以前一样美丽,却好像多了什么,更加鲜活明亮了。 季文渊的眉心微蹙了一下,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温婉缓步走到窗前,她站到季文渊后侧方,故意忽视掉男人那宛如毒蛇一般缠绕在自己脸上的视线。 她看向外面故作冷静的开口,“皇上要同臣妾商量何事?” 温婉的面上虽然冷静无波,实则心里早已慌得一批。 季文渊双手背到身后,面色平静的挑了挑眉,“皇后可还记得,我们大婚时你对朕说过的话?” 救命,她怎么知道啊! 温婉心里咯噔了一下,同时偷偷地骂着季文渊,这到底是真的问问题,还是在试探他?真会给她找事啊! 袖中的小手紧张的死死捏紧,温婉一脸云淡风轻的摇了摇头,正欲要扯谎说自己因为生病而忘记了时,就听那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既然皇后不记得了,那约定就作罢。” 听季文渊说起不知名的约定作罢,温婉深怕下一秒就后悔,于是用力的点头,转过头来接话道。 “既然皇上如此说了,那我们就将以前的事情都一笔勾销好了。” 温婉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季文渊蹙起了眉头,一颗心也因此高高的悬起,她不知道原主跟这个皇上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能够离开这座吃人的皇宫。 但她不知道,这幅迫不及待摆脱过去的模样,全都落进了季文渊的眼睛里。 季文渊微蹙眉心,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明明很紧张却努力压抑的温婉,忽然觉得有趣。 之前温婉也不是没跟他耍过心眼,只是她每次耍心眼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孤傲姿态,很让人厌烦得很,美则美,却是个木偶人,空壳子。 从不会像此时的温婉一眼,紧张又忐忑,是季文渊在这皇宫里面从未见过的生动。 大手抬起,季文渊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地按上眉心处,他略略沉思之间,就看到温婉因太过紧张而下意识的吞咽着口水。 温婉太紧张了,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被季文渊掩着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下一秒,她就听低沉的声音轻轻地应了一声,“好,以前的事,就不计较了。” 在听到季文渊答应的那一瞬间,温婉感觉自己就像是长期藏身于黑暗之中,忽然间亮光乍现,激动兴奋的同时又有些不敢置信。 于是傻傻的问,“皇上,真的不和臣妾计较了,皇上没开玩笑?” “你很希望朕是在跟你开玩笑?”季文渊挑眉,一脸不悦的问她。 温婉吓得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不希望,一点都不希望。” 她又不是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希望他是开玩笑呢。 只不过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了而已,她一时有点不敢相信罢了。 从前的事情既然一笔勾销了,那就剩下今后的打算了。 温婉不知道过去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但她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担不起那么多的阴谋心机,只要皇上放她一条生路,什么都好说! 虽然对不起原主,但温婉也没办法呀。 温婉悄悄地偷瞄了好几次身边的季文渊,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开口,却不知季文渊也在暗暗打量着她。 两人各怀心思的看着窗外,心里打着各自的算盘。 沉默中仿佛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在发酵,气氛有几分奇异。 还好,不一会素月就带着丫鬟太监们端着晚膳进来了,打断这奇怪的沉默。 落座后,因为等下两人有事相商,所以温婉就把素月打发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她跟季文渊两人,虽然要跟对方谈判,但追根究底对方还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一国之主,所以温婉很怂的不露痕迹的去讨好对方。 想了想,温婉夹了一块羊腿肉放在对方的碗碟中,笑盈盈的说,“皇上每日政事繁忙要多吃点肉补一补。” 话落,她却给自己夹了两大块。 温婉本就是一个无肉不欢的主,来这里之后天天清汤寡水的生活把她馋的都开始怀疑人生了,今日终于见到这大鱼大肉了,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馋虫狂吃起来。 看着好像饿死鬼般狼吞虎咽的女子,季文渊手中的筷子一僵,差点没拿住。若他没记错的话,之前皇后是从不吃任何肉的,可是此时眼前的女子…… 剑眉微微蹙了起来,季文渊那深邃的墨眸缓缓眯成了一条缝,之前他就发现皇后好似变的跟以往不同了,现在的变化更是大得惊人。 甚至愿意放下以前的恩怨,她真的能放下? 季文渊干脆放下筷子,好以整暇地看着温婉吃饭。 其实温婉吃相还是挺优雅的,她只是吃的快了一点而已,吃了六七分饱她才顾得上看旁边人一样,结果发现对方居然都没吃一口。 将口中的一块鸡肉吞咽下去,温婉有些不解的问道,“皇上为何不吃?是这些菜不合胃口吗?” 这一桌子荤素二十多个菜,总该有一个喜欢的,还是说这皇上挑食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将她的困惑尽收眼底,季文渊重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说,“朕方才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现在就吃。” 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口中,往日习以为常的饭菜突然变得有趣起来,季文渊一边看着温婉吃饭一边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 一顿晚膳在温婉吃的欢天喜地,皇上若有所思中结束了。 饭后,素月带人进来将饭菜撤走,砌了壶热茶,就识趣的离开了。 素月可不敢打扰皇上在娘娘宫里“过夜”。 但温婉毫无察觉。 作为一个对生活没有什么追求的人,温婉没有饭后喝茶的习惯,如果非要喝点东西的话,她选择喝咖啡或者果汁,可是这两者都没有,于是她一口也没动,就坐着看季文渊慢条斯理的喝热茶。 吃饱喝足,人就容易犯困,盯着看了许久温婉眼皮开始打架了,却还硬撑着,“皇上,茶怎么样?” 看着困顿不已的温婉,季文渊眯了眯眼睛,慢条斯理的说,“茶还不错……朕朕还有些折子没有批阅,等朕批阅完奏折再说,皇后既然困了就先去小息片刻。” 温婉早就困得大脑都成浆糊,一听季文渊如此说当即点头答应了,起身说,“那皇上忙,臣妾不打扰了。” 眼睁睁看着温婉毫无顾忌地躺在软榻上休息,季文渊看着软榻上小脸红扑扑,睡得无比香甜的女子,剑眉微蹙起来。 你当真还是温婉吗?为何一个人前后变化会如此之大呢? 他眼中暗光一闪,叫来福公公吩咐了一声。 福公公压低声音说,“是,奴才这就吩咐暗一,最多一个时辰就给皇上结果。” 第8章 有说不得权利吗 福公公告退。 季文渊却没有走,也没有批阅奏折。 而是趁温婉睡下了,开始在屋子里四处打量。 成婚以来,季文渊来未央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都来去匆匆,所以从未好好地注意过什么,此时在心有怀疑之下,他才发现房中似乎少了一些不该少的,但也多了一些不该多的。 例如之前皇后喜欢的熏香和一些瓷器不见了,却多了一些从外面摘来的花草。 再例如他记得之前皇后喜欢紫色,如今房间里看不到任何紫色,却多了一些清雅的蓝绿色。 倒不是季文渊有多挂心,只是他生来过目不忘,记得很多事情罢了。所以如今一一对比起来,就越发显得古怪。 正当他观察着,窗外忽然想起了声音。 “唧唧”两声,让季文渊敛起了心中烦乱的思绪,转身朝窗口走去。 刚走到窗前一个一袭劲装面上还戴着半面黑色面具的男子出现,自然是季文渊吩咐去找的暗卫,暗一。 暗一恭敬地行了一礼后,压低声音说,“皇上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彻查了,近日来未央宫中不曾有任何陌生人出入过,而且皇后娘娘自杀一事对外封锁无人知晓。” 暗一顿了顿继续道,“皇后娘娘是五天前醒来的。 只是醒来后皇后娘娘有些奇怪,她每日大多时间都坐在镜子前碎碎念,然后吩咐素月把房中的一些东西都丢了出去,又让素月摘了一些花园中的花草放进房间。 对了,皇后娘娘还让素月去打听边关战事及国公府的事情……” 暗一说完后,季文渊沉吟了一会儿,摆摆手,“知道了,下去。” 音落,暗一便不见了身影,季文渊独自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沉思了许久,关上窗朝软塌走去,脑海皆是暗一说的话。 人的性格喜好是会转变,但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自杀一事,遭逢巨大的变故,变了性子? 站在软塌前看着还睡得昏天暗地的女子,季文渊蹙起了眉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的性格喜好都发生了变化? 还是说一切不过是温婉的另一种手段而已? 心中的疑问得不到答案,季文渊干脆叫醒了沉睡中的温婉。 睡梦中,温婉才刚刚求得皇上休弃了自己,马上就要走出宫门重获自由了,这时候却被突然叫醒,温婉忍不住“啊!”了一声。 她一脸不爽的皱着鼻子,嗔怒的看了一眼着眼前的男子,语气很是不善的问,“干嘛?不知道天大地大吃饭睡觉最大吗?!” 听闻她的话,季文渊眉心拧的更紧了,盯着她看了几秒,淡淡的问,“皇后是还未睡醒吗?” 一声“皇后”,让温婉瞬间清醒了,纵然心里p,面上总要笑嘻嘻的,于是急忙从软榻上下来赔笑着说,“皇上莫怪,臣妾一时睡懵了。” “是吗?”季文渊语调拉得长长的,充满了怀疑。 温婉只能微笑着点头,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季文渊看着一脸紧张不安的她,指了指软塌,“好了,醒了就起来。皇后坐,我们来说说明日宴席如何安排。” 听话得坐下,温婉一脸懵逼的看着对面的季文渊,皇上一直在说的“商量事情”就是这个? 她还以是多大的事情呢? 甚至觉得会涉及家国战乱、民生社稷什么的—— 但是光是宫廷宴席这一样,也足以难倒一头雾水的温婉了。 对一切都两眼一抹黑,温婉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皇上觉得如何好就如何安排,臣妾自进宫来便一直病着,也不曾管理过后宫,所以对一切也不甚熟悉,皇上若是不想管便让母后看着安排。” 听闻她的话,季文渊挑了挑眉,声音里都透着几分寒凉,“皇后这是在怪朕不曾将后宫管理之权交于你吗?” 苍天啊!这是什么骇人的理解能力啊,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温婉一脸诚惶诚恐的跪了起来,“皇上冤枉,臣妾绝无此意。臣妾知道以臣妾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暇管理后宫。” 话说到了这份上,温婉索性直接把自己的想法也说出来,“臣妾自进宫除了太清宫未曾去过他处,虽说臣妾进宫时日也不短了,可是却对宫中一切皆不了解。 所以还望皇上慎重考虑一下,凤印交予臣妾手中绝非明智。“ 话虽说的很溜,温婉的内心却慌得一批,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觉得她不识抬举竟然连凤印都不要,因此一怒之下砍了她的脑袋。 虽说她背后是富可敌国的温国公府,聪明人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砍了她,但谁知道这个皇上是不是个冲动派呢。 此时跪伏着的温婉越想越心惊,冷汗刷刷的流着,小手紧紧地捏着,等待着命运最后的降临。 季文渊越过矮桌看着跪着的温婉,黑曜石般的墨眸中涌动起浓浓的戾气,但想到什么,转瞬又消失不见。 他墨眸半眯,面色平静无波的看着对面的人,半响后才缓缓开口,“皇后起身。” 听不出任何喜怒的声音,让温婉心中越发的后怕,她胆颤心惊的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对面男子面色云淡风轻,一脸悠然。 “凤印本就属中宫,既然皇后暂时不想接管后宫,那就继续让母后接管,待皇后想通之日再让母后交出即可。” 不管如何对方答应了,温婉赶紧叩谢隆恩,“臣妾谢皇上体恤。” “举办宴席,一来庆祝皇后疾病缠绕了一年多终于大病初愈,二来是皇后的生辰,三来,朕想借此机会升一下苏嫔的位份,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苏嫔是谁? 温婉懵逼的眨巴着眼睛,半响心里一阵p,古代女子还真是可悲至极,老公要抬小老婆的地位,还要正室表个态。 关键是轮得到她来表态吗? 眼看皇上就是很中意这个苏嫔啊,她反对还是赞同都没用啊。 奶奶的,幸亏她不喜欢这皇上,要不然还不得气的吐个几升的血。 只是转念一想,温婉又不禁蹙起了眉头,等一下,季文渊不像是那种被美色迷昏头的傻男人。 他是故意来问温婉意思的,还是考验她啊? ,她要如何回答? 那个什么苏嫔,温婉连对方是扁是圆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对方是出自哪家,她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好歹也是看过几部宫斗剧的人。 后宫中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跟前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此时在温婉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皇上给她抛出这个难题,是不是一个回答不好就会牵连到自家?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温婉真的很想薅着头发一顿咆哮。 见她久久不语,季文渊不动声色的问道,“皇后一直不说话,是不愿让朕升苏嫔的位份吗?” 温婉心里抓狂,奶奶的,真的想打人啊! 他自己要升人家的位份,她有说不行的权利吗? 温婉把脑袋挠了又挠,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半响突然灵光一闪,抬头看向对面等着她答案的季文渊。 “皇上有所不知,臣妾这一年来一直大病小病的接连不断,以至于臣妾如今的记忆大不如从前。 皇上如今问臣妾对苏嫔升位份一事的看法,臣妾真的不知该如何作答,因为臣妾如今对苏嫔是谁都不记得了,还是看皇上的决定。 皇上若是愿意,就算废了臣妾,抬苏嫔做皇后,臣妾也没有二话。” 话音刚落,温婉就陡然瞪大了眼睛,心头一紧,要死要死! 她怎么把心里话都给说出来了?! 猛然看向季文渊,皇上那张脸此时阴云密布,冷得吓人。 第9章 还真没猜错 季文渊才薄唇轻启,声音冷冷:“皇后这是何意?是在怪朕这一年多不曾宠幸于你吗?” 温婉用力的摇头,她巴不得皇上永远不宠幸她呢? 只是话刚到嘴边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听季文渊又说,“还是皇后在怪朕太过宠幸苏嫔了?” 温婉不知道自己除了摇头还能干吗。 “朕知道皇后向来不喜苏嫔,当初也极力反对朕将她纳入后宫,只是有些事情皇后不甚明白,朕也不便多说。 所以自苏嫔进宫后朕为了不让皇后见到她心烦,就免了后宫中每日的晨昏定省。 只是苏嫔进宫时日也不短了,如今正缝苏将军领兵抗敌,为了安抚苏将军,所以苏嫔的位份……” 温婉懵逼得听了半响,总算听出来了,就是现在正是需要那个苏嫔父亲——苏将军的时候,所以为了笼络苏将军,让他安心带兵打仗,苏嫔的位份是必须升了? 那还问她个屁啊! 心里愤愤不已,温婉面上却浅笑盈盈,“既然皇上心中已然有了定夺,那便升。 臣妾和苏嫔之间只是小事,皇上不用理会臣妾,前朝稳定将领才是要事,若是需要臣妾觉得直接升苏嫔为贵妃也不是不可的。” 季文渊静默不语的看着温婉,神色平静的如一潭死水,根本让人无法看出他此时内心的情绪。 温婉自认为方才的一席话显示了她这个皇后的宽容大度,知书达理。 而且这也是皇上想要看到的,所以说完后就安静乖巧的坐着,等待对方的一番评价,然而对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语。 以她如今的姿色若被一个男子多看几眼,温婉真的会自恋的认为对方被她的姿色所迷惑了,可此刻季文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她看,温婉渐渐也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皇上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是跪坐时间太久压得腿不舒服,还是被看的心慌不已的原因,温婉心跳都乱了。她稍微挪动了一体,连忙移开眼神错开那死亡凝视。 她低垂着头眼神乱飞,袖中的小手也不安的绞在一起。 这么看着她干什么啊? 难道她的回答还不满意吗? 该不会——季文渊真的有打算提升那个苏嫔为后? 思绪乱飞了一会,温婉猛地抬起了头,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地说,“皇上若是有意想让苏嫔坐上皇后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臣妾有个要求。” 听闻此言,季文渊放在矮桌上的手慢慢的握了起来,眉毛轻挑一下,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痕,缓声道,“不知皇后,还有何要求?” 一字一句,仿佛咬牙切齿,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似的。 温婉却领会错了意思。 她还真没猜错啊。 温婉又激动又觉得奇怪,心情很是复杂。 顿了几秒她才说,“臣妾让出皇后之位,皇上给臣妾一封休书,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季文渊慢条斯理的咀嚼着这句话,幽深的墨眸中涌动着温婉看不懂的东西。 半晌,他突然轻笑出声,缓声道,“看来皇后是在这皇宫待腻味了,想要出去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明明是轻缓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可温婉却莫名感觉冷意森然,因此吓得不敢点头,只得紧紧地抿着红唇,就连呼吸都刻意的放缓了许多。 糟了。 她猜错了。 就在温婉以为季文渊会震怒,大发雷霆时,他却说:“时候不早了,皇后也早点休息。” 温婉紧绷的一根神经因为这一句休息,“咔哒”一下彻底崩断了。 “皇、皇上什……什么意思,要要在这里……休息吗?” 看着温婉紧张到一句话都说的如此磕磕巴巴,那眼底全是抗拒,季文渊拳头捏的更紧了,语气不急不缓的说,“皇后的意思是,不希望朕留下来?” 当然啊! 温婉很想这么有骨气的回答,可是看季文渊的样子,好像她敢这么回答,他就敢当即拧断她的脖子。 因此温婉怂怂的扯着脸皮来了个皮笑肉不笑,“怎……怎么会呢?臣……臣妾就是觉……觉得太……太突然了。” 突然到温婉都来不及做一下心理建设。 无论是现代穿越过来的温婉,还是“温皇后”,可都是完璧之身,季文渊怎么突然就打算碰她了呢! 难道今夜过后,她就要成为彻彻底底的女人了? 温婉心里就哭成了泪人。 虽说作为一个现代人,对那层膜到不是特别的在意,但她也希望那层膜是被喜欢的人捅破的,而不是一个还没认识几天的男人给弄没的。 虽然这是皇上,可对温婉而已还是陌生人。 但她也没办法拒绝,这毕竟是皇上啊—— 季文渊仿佛没有看到温婉的欲哭无泪,也没有听懂她话中的不愿,直接吩咐福公公去打热水来洗漱。 温婉磨蹭到实在不好意思再磨蹭下去才慢慢的像乌龟似的挪到床边,看着理直气壮躺在她的床上,眼神明亮的盯着她看的季文渊,温婉心里阵阵发紧。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她的小脸不争气的红了,红过后又变白了。 温婉忐忐忑忑的看着季文渊,紧张到声线都颤抖不止,“听……听说第一次挺……挺疼的,等下还……还望皇上怜惜。” 季文渊眼神沉沉地看着话落就低头火速爬上塌然后钻进被窝的女子,感受到对方的颤栗,眉毛微挑动。 是他想的少了,还是她想的多了。 温婉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以为他会碰她?! 季文渊只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罢了。何况,就算留宿这里,也只会是单纯的休息,做一副样子给宫人看看罢了。 想不到,温婉竟然歪到这里了。 本来心无旁骛的季文渊,却因为温婉这作态,心神一晃,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着想着就有些心浮气躁了。 英挺的剑眉紧紧地拧了起来,季文渊转头看着紧张到眼神乱飞,一脸不知所措的温婉,他咬着牙说了句,“皇后方才大病初愈,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啊? 原来不是这个意思啊。 紧张到心脏都快炸掉的温婉,听到这话当即瞪大了眼睛。 她心头一松,却又想到自己误会了,腾地一下闹了个大红脸。她转过头就要跟季文渊解释清楚,结果季文渊在她转过头的同时也把头转向了另一侧。 殊不知,季文渊压抑着一身一腔的火无处宣泄。 他不耐道:“够了,别动!” 谁那温婉还把手伸过来,顿时,季文渊忍无可忍,转身就攥住温婉的手:“你!” 他看着温婉,这女人闭了眼,呼吸声绵长,显然已经熟睡了。简直不可理喻! 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还是坦然的熟睡,季文渊越想越生气,眸子里各种情绪翻涌,他翻身坐起来,眼中带了一丝杀气,恨不得一脚把温婉踹到地上去。 “该死的。” 他冷了自己大半个时辰后,才喊福公公进来:“打一盆水来!” 不到一夜的时间,后宫就传遍了皇上去了未央宫,还一夜叫了好几次水! 第10章 怒骂皇上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温婉,什么都不知道。 她伸着懒腰坐了起来,忽然想到昨夜季文渊睡在她这,懒腰伸到一半立马转头看过去,床边已经空空无人。 正好素月进来了,温婉便问,“皇上何时离开的?” “皇上卯时三刻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叮嘱奴婢不要吵您。” 温婉想到素月就守在外面,一阵尴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让素月去打热水,她有早上洗澡的习惯。 洗完澡,温婉坐到梳妆台前正要护肤的时候,看到什么,她猛然瞪大眼睛,差点扑到了镜子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脖子上的一块微红痕迹,问身后的素月,“这是什么?” 素月被问的小脸一红,羞答答的说,“娘娘昨夜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何须还要来问奴婢。” 温婉只觉得一道天雷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她当然知道昨夜做了什么,他们只是单纯的睡了觉而已。 可是……左右看着脖子上几乎是密密麻麻的痕迹,温婉就抓狂的想杀人。 那个混蛋竟然趁她睡觉轻薄了她! …… 此时。 那轻薄了温婉的混蛋刚刚下朝。 季文渊一进偏殿,暗一就立马出现禀报,“皇上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查了,近来国公府一切如旧,也不曾偷偷地给娘娘递过消息,至于那边也毫无动静。” 听罢,季文渊落座后轻嗤一声,“若是两边都毫无动静,皇后为何会有想要朕休弃她的想法?” 暗一听闻一怔,顿了两秒说,“那属下再去查查。” 骨节分明的大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在暗一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季文渊突然出声,“从皇后进宫之日查,查跟她所有有关的事情。” 暗一走后,季文渊叫了福公公进来,“去库房找些东西送去皇后那里,顺道吩咐御膳房给皇后做些滋补的药膳,就说皇后身体太过娇弱,让他们看着伺候。” 福公公愣了一下忙应了一声是。 待福公公退出偏殿后,季文渊才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打开水面上的茶叶,微薄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痕,凉凉的说,“温婉,你当皇宫是你国公府不成,想进便进,想走就走?” 不到半个时辰,宫中关于皇上赏赐未央宫,以及吩咐御膳房的事情已经传遍了。 自然也传到了苏嫔的落玉轩。 “哗啦”一声。 梳妆台上的所有东西都被一双小手扫落到地上,苏嫔好似还不解气,起身拿起一个柜子上的花瓶又砸了,不到半个钟的时间,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统统被砸了个粉碎。 苏嫔姣好的面容满是愤怒,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一地,为首的宫女小心看着女子,小心翼翼的说,“娘娘息怒。” “息怒?!你让我如何息怒?!” 苏嫔一脚踢开挡在脚下的破碎花瓶,怒盯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她从进宫就一直病病歪歪着,我原以为可以趁此机会让皇上将她遗忘,可是她病了一年多,皇上惦记了她一年多。如今她病刚刚好皇上就迫不及待的宠幸了她,还给了那么丰厚的赏赐,以她的性子,你说!” “你说!她之后还会让我有好日子过吗?!”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小太监的声音,“苏嫔娘娘,苏嫔娘娘,前方战报!” 声音未落小太监就跑了进来,看着一室的狼藉跟跪地的宫女太监,仿若没看到般行了礼便将战报呈给了苏嫔。 “娘娘这是夫人托人送进来的战报。” 说完小太监又贴着苏嫔耳朵低语了几句,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给了苏嫔,“娘娘,夫人说成败在此一举,还望娘娘把握好机会。” 苏嫔握紧两手中的东西,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回去告诉母亲,我定会把握好机会的,只是还需让她也帮忙走动一下,明日就是皇后的生辰,听闻皇上会在宴席上将凤印交予皇后。” 太监应了一声就退出了房间。 苏嫔盯着手中的东西看了许久,最后让所有人起身把房间收拾了。 而此时,未央宫里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冷清的皇后宫里摆满了一地的赏赐。 温婉端着一碗滋补的汤,看着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一旁发呆许久的素月,忍不住出声,“娘娘,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对过往不究吗?” 她脑子笨,怎么也想不明白皇上这又是赏赐,又是叮嘱御膳房的,之前明明恨不得吃了她家娘娘,如今却又这般做法,实在让人不解。 听闻素月的话,温婉终于回过神来,心里呵呵冷笑了几声。 过往不究? 想多了! 那个混蛋这怕是在利用她,或者要置她于死地?! 那些宫斗剧中,没点手段的哪个被皇帝宠幸了不是各种离奇死去的。 眼不见为净,温婉咬牙切齿的吩咐,“把东西收进库房。” “老奴见过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福公公行了礼就招呼后面的太监进来,笑着上前说,“这是皇上吩咐尚衣局给娘娘准备的今日宴席的衣裳以及头饰。” 温婉看着小太监们捧着的托盘上放的东西,气的差点把手中的碗砸了。 福公公却继续火上浇油,“皇上说了,若是皇后娘娘觉得哪里不够满意就尽管说,定让下面人准备到您满意为止?” 温婉挤出一丝笑把碗给了素月,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端着碗就冲去季文渊的宫里,然后把这碗喝着还不错的汤都到在他的狗头上。 但是她现在身家性命都捏在季文渊手里,只能配合地敷衍着,将所有衣裳首饰都看了一遍,然后对福公公说,“劳烦福公公带本宫转达谢意,就说本宫很满意。” “娘娘满意就好,不知娘娘还有其他话需要奴才转告皇上吗?” 什么意思? 还要求好评嘛? 温婉的一腔怒火眼看就要压不住了,突然灵光一闪,温婉笑的很是风情万种的说,“请福公公带本宫转告皇上,就说午膳时本宫有惊喜要给他。” 福公公应了一声,就带人退出去了,温婉终究没忍住一把抢过素月手中的碗就砸到了地上,素月刚惊呼一声,就听她口中直报怨:“混蛋!利用我来牵制后宫,王八蛋!不是人” “娘娘您小声点。” 素月不知温婉为何会突然如此生气,但她知道如此辱骂皇上是要被降罪的,于是吓得赶紧一把捂住了温婉的嘴,“娘娘息怒,息怒啊,您就是再生气也不能辱骂皇上啊,万一被听到了……” “!” 素月还是捂得晚了。 刚刚走远的福公公听到一连串的怒骂,心里顿时翻江倒海。皇后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胆子了? 得赶紧回去秉明皇上啊! 第11章 被人算计 回到正乾宫的福公公将未央宫一切如实禀报,他本以为皇上会大发雷霆震怒。 福公公知道,即便皇上赏赐了不少好东西,但其实并不喜欢这位温皇后,只是想要借助温国公的势力平衡前朝各方权力罢了。 要是发现温皇后私底下大放厥词,皇上说不定会更加厌恶。 谁曾想,季文渊听后面色平静的只说了句知道了。 福公公大惊失色:“皇上,您?” 难道皇上真的回心转意,看上温皇后了? 季文渊挑眉,“怎么了?” 福公公顿时不敢再多言,默默出去。 季文渊则提笔继续批阅奏折,随后他将折子丢在一旁,慵懒的往后一靠,目光逐渐变得幽深起来,半晌薄唇勾起一抹浅弧,凉凉的嗓音从唇缝溢出,“温婉,朕很期待你的惊喜。” …… 午时两刻刚过。 御膳房的小太监提着一个食盒过来,说是皇后让送给皇上的。福公公想到,温婉之前说过会有一份惊喜送到,便做主接了过来,然后提着送给了皇上。 季文渊也颇为好奇,甚至亲自动手打开。 他还以为会是什么神奇佳肴,结果打开食盒只是一碗银耳莲子粥,季文渊挑眉看向福公公问道,“这就是皇后说的惊喜?” 福公公对此也很意外,尬笑了一下,“据说是娘娘亲手做的。皇上不如尝一尝,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 季文渊没再说话,他盯着莲子粥看了许久,还是端了起来,拿着小勺喝了一口。 “这什么——” 当即,他的眉心便蹙了起来,他从小到大喝过不知多少碗莲子粥,这碗的味道确实足够让人回味一生。 实在难喝至极! 那个温婉一定是故意的! 季文渊气得扔下莲子粥,偏偏这是温婉的“心意”,皇后亲自下厨给皇上送膳食,做得难吃一点又怎么了,依然是一片“冰心”啊。 还真不好发作。 无奈吃下这个闷亏,季文渊只能暗暗记下这一笔账。 结果送回未央宫的食盒,仍然是沉甸甸的,皇上只喝了一口,原物返还! “唉呀!皇上怎么能这样。”素月一脸的委屈,替温婉抱不平。 唯独温婉暗暗发笑,那一口分量不少啊,季文渊怕是要苦死了!只要想到那一幕,她便忍不住勾唇浅淡的笑了笑。 不过她也高兴不了太久。 到了晚上,季文渊就召温婉来浮月宫。 宫宴要开始了。 殿内殿外都灯火通明。 温婉穿着季文渊差人送来的衣裳,刚到浮月宫宫门口就碰到季文渊了,温婉上前行礼后,尽量维持笑容得体。 柔声问道,“皇上是特意在此等候臣妾的?” “是。”季文渊大方的承认,随后皮笑肉不笑道,“朕特意在此等皇后,想要谢谢皇后今日的‘惊喜’。” 温婉心里一慌,但面上还是柔柔的说了声不用客气,心道,真正的惊喜还没开始呢,怕你不成。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宫门,殿前的太监高唱皇上皇后驾到。 远远地温婉就看到殿内跪倒了一大片,看着那一室的姹紫嫣红,清秀的眉头微蹙一下,下一瞬又轻笑了一声,心道,果然不愧是皇上,这后宫佳丽虽没有夸张到有三千,但也有好几十。 想到某些事情温婉忍不住收回视线打量起了身边的男人。 察觉到她的目光,季文渊看了过来,神色淡薄的问道,“皇后为何如此瞧着朕?” 因为在想某些事情想的太过投入,所以听到问话没做他想的,温婉就直接脱口而出。 “我在想后宫这么多女人,皇上要每天辛勤耕耘,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会不会劳累过度的晕倒在哪个嫔妃身上。” 季文渊有些惊诧身边女子居然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如此羞涩的话,看着女子昳丽的容颜荡开的迷人笑容,深邃的墨眸缓缓眯出一到危险的弧痕。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温婉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装傻充愣起来,“臣妾自进宫便一直病着,也从未召见过后宫嫔妃,因此也不认识她们,不知等下皇上能否为臣妾介绍介绍。” 毕竟是他的小老婆们,只是她有些好奇皇上能不能记住他那么多小老婆的名字。 想到皇上因为嫔妃太多而记混乱,出现叫错人的现象,温婉就忍不住笑了,只是脸上刚刚漾开的灿烂笑容,因为迎上那双冷幽幽的眸子而吓得瞬间消退了。 她嘚瑟的有点过头了。 尬笑了一声,温婉站定,看着门口温柔的说,“皇上先请进。” 季文渊半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几秒,想到即将到来的好戏,硬生生的将一腔怒火压了下去。 因为所有人都跪伏着,所以看不到大家的样子,温婉从踏进殿内目光就落在了那些穿的花花绿绿的嫔妃身上,一步步向前走去时,心里默默地数着。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数到第十七个时,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被滑了一下,眼看就要朝后跌倒,情急之下温婉本能的就伸手乱抓,结果抓住了一只干燥温热的大手。 季文渊措不及防的被往后用力拽的差跌跌倒,幸好反应敏捷一个回身的同时身子微微后倾了一下才站稳,温婉也因为他的敏捷没有跌倒。 松开手后看着脚下的圆珠子,清冷的凤眸半眯了起来。 很好! 她今日才刚要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就有人给她下马威了。 果然不愧是人吃人的可怕后宫。 袖中的小手用力的握紧,眸光扫过所有跪伏的嫔妃,视线最后停在一个隐隐有些发抖的女子身上。 季文渊也看到了珠子,随后就跟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看着发抖的女子,剑眉微拧了一下,墨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似乎是没想到那女子居然会在今日就对温婉下手。 但也仅仅只是惊讶了一下,随后墨眸恢复了冷漠,抬脚便朝前走去,而温婉慢吞吞的收回目光,弯腰捡起那颗险些将她滑倒的珠子,然后走过去坐在季文渊的身旁。 一声平身后所有人起身回座,温婉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珠子,没有去理会那一束束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自原主进宫以来,今日才算得上是温婉第一次正式的亮相,所以不管是嫔妃还是大臣都忍不住的看她,打量她。 温婉心底紧张,更多的,还是焦虑。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如此蠢得敢在今日就算计上她? 凤眸缓缓眯起,温婉刚要抬头,手中转动的珠子在光线下就折射出的幽蓝光芒,十分不祥,温婉的眼睛猛地睁大,随后赶紧将珠子丢在了桌子上。 季文渊看着即将滚下桌子的珠子,伸手将其按住。 他轻声道,“这颗珠子似乎有些特别。” “是啊。” 温婉勾唇浅浅一笑,让本就昳丽的容颜更加的迷人魅惑了,转头,目光看向右侧的嫔妃,又柔柔的说了句,“只是不知这颗珠子是谁的,竟不小心的给遗落了。” 所有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到了桌子上的珠子。 一个个交头接耳,似乎在问珠子是谁的,只有三个人没有交头接耳,一个是之前跪着时抖个不停的浅蓝色衣衫女子,看着装打扮该是个位份不太高的。 另一个着粉色衣衫的女子,女子长着一张娃娃脸,此刻正带着些许困惑的盯着珠子猛瞧。 最后一个是着白色锦缎打底,上面绣着一簇簇盛开的梨花的女子。女子容貌艳丽,身条顺溜,此刻正含情脉脉的看着温婉身旁的帝王。 温婉眯了眯眼睛,突然胸中浮起一股烦闷。 哪怕她没有记忆,也还是是一眼就猜出这个女人是谁了。 一定是苏嫔! 第12章 废后 温婉盯着苏嫔瞧了几秒,倏地扬起唇角。 她心里清楚,今日只怕是皇上以她的名义在为苏嫔设宴而已。 名义上,温婉才是一国之母,所以庆祝她大病初愈外加生辰,必定会有百官加后宫所有妃嫔到场,隆重至极,却都是为了给苏嫔升位份做嫁衣。 季文渊之所以选在今日,当着所有大臣和嫔妃的面来升苏嫔的位份,就是为了这个。 真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温婉忍不住在心里冷然一笑,而后她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季文渊,果然此时季文渊也正在和那位貌美动人的苏嫔对视。 她低头,凤眸眯出一道不甘的弧痕。 哪怕没有记忆,温婉还是猜得出,这个苏嫔才是季文渊真正放在心里的女子。 为了护住心爱的女人,季文渊竟无耻的将她推到风口浪尖,这是要让她成为后宫的活靶子来保护这个苏嫔! 温婉的手慢慢的摸到茶盏,随即用力的握紧,目光落在因用力而泛着青白的手指上,唇角的弧痕越发的深邃了。 想要利用她? 休想! 紧握茶盏的小手慢慢松开,白嫩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杯沿,温婉的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冰冷。 她这人很和善的,向来都是别人敬一尺,回一丈的,所以既然深情的皇上要保护他心爱的女人而来利用她,那她定会好好地“帮”皇上保护好他心爱的女人的! 正想着,衣袖忽然被人扯了一下。 温婉敛起了思绪,抬头看去,季文渊微蹙着眉心眸底涌动着不悦的问道,“皇后在想何事想的如此出神?” 温婉勉强扯了一个纯良的微笑,“臣妾在想,要如何感谢皇上,帮臣妾办了如此大的生辰宴。” “皇后无需客气。”季文渊的语气冰冷到能冻死人,“方才苏嫔在问你话。” 哦,原来是方才苏嫔问她话,她因为想事情想的太过出神没听到,所以这位皇帝陛下就不满生气了? 呵呵。 之前还赏赐了一堆礼,现在就变了脸!帝王,果然是渣到骨子里的男人。 “哦”了一声,温婉转头看向了皇帝陛下的心尖宠,对着苏嫔勾唇浅笑盈盈的问,“抱歉,苏嫔方才问本宫什么问题?本宫没听到,可否再说一遍?” “臣妾不敢,皇后娘娘叫一声若溪妹妹就好。” 哈,苏嫔,苏若溪。 真好意思啊。谁是你姐姐! 温婉扯了扯嘴角,“还是按照规矩来,苏嫔要问什么?” 苏若溪见温婉笑的如此温和,一时有些懵,她没有反驳,只是回道,“方才嫔妾问皇后娘娘,可还记得以前跟嫔妾打赌的约定。” 温婉依旧笑着,且笑的春暖禾熙,语气温温软软的回道,“不记得了,不甚重要的事情本宫向来不会记得太久。” 看着苏若溪淡笑嫣然猛地僵在脸上,温婉立即感受到来自身旁某人冷下来的强大气场。 季文渊不满了。 “皇后,注意言行举止。” 但温婉却去不管,是他季文渊利用她的,还不允许她爽一下么。温婉心中得意的笑了,忍不住暗啧一声,瞧瞧,多紧张啊。 这才刚刚开始呢。 苏若溪看着已经转过头跟皇上巧笑嫣然说话的温婉,一口银牙都险些咬碎了,藏在袖中的小手更是恨得用力握紧到指甲都抠进了手心里。 但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她面上却不敢流露出半分的不悦情绪,只得扬起笑颜温声与其他嫔妃聊天,不让自己尴尬。 不过苏若溪的余光时时刻刻注意着高座上亲密攀谈的两人。 在旁人眼中,此时此刻皇上皇后正在喜笑颜开的说着话,只有温婉知道她的手都快被某只大爪子捏碎了。 可是温婉却不能露出半分疼痛的表情,她面上笑嘻嘻,心里狂骂着。 “皇上不是不喜旁人的触碰吗?怎么如今却握着臣妾的手不坑松开了呢?” 季文渊薄唇勾起一抹浅弧,淡淡的说,“朕忽然觉得,皇后的手真是柔若无骨,好生叫人喜欢,舍不得松开了。” 说着,季文渊更加用力的捏了一下。 疼的温婉差点尖叫出来时,季文渊冷冷地投来警告一眼,松了手,而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可声音依旧凉薄,“等下皇后可别忘了,提议苏嫔升位份的事情。” “你!” 温婉气得差点就破口大骂了。 人渣,就因为她刚刚落了他心上人的面子,居然这么光明正大地虐待她的手。还提醒她,让她来主动提升苏嫔的位份! 拒绝的话到了温婉的嘴边又拐了弯,“……好啊。” 她手中动作一动,趁着季文渊不注意,把季文渊面前的酒杯晃了晃。 不让她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季文渊看着温婉答应的干脆利落,他眉心微蹙起来,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示意福公公宴席可以正式开始了。 福公公一声高呼之后宫女太监开始上菜肴美酒,接着便是送礼,之后就是歌舞升平,推杯交盏。 温婉喝着早已换成清水的假酒。 余光时不时地扫向身旁的男人,她的眉头渐渐深锁,按理说药效应该到了啊,怎么这狗男人还没反应呢? 跳舞的美人退场后,得到季文渊的眼神催促,温婉只得压下心中的困惑不解,起身举杯目光扫视着下面坐的所有人,淡淡的开口。 “今日是个值得高兴地日子,一来本宫终于大病痊愈,二来今日是本宫的生辰,三来……” 温婉刻意的停顿了一下,目光似有若无的看向苏若溪,见她像所有人一样都竖起着耳朵等待着她的三来。 装得真像。 也不知道苏若溪是真的不知道季文渊要给她升位份的事情,还是演技太过精湛。温婉心里越来越冷。 于是她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季文渊,心道这狗男人居然是个既深情又懂浪漫的人。 可惜,今晚的惊喜注定要变成惊吓了。 清了清嗓子,温婉才继续说道,“三来今日收到前方捷报,前方战乱即将要落幕了,趁此大喜之日,不妨再增添一门喜事。” 说着,温婉端起酒杯,步下台阶朝苏若溪走去,苏若溪见她走来也赶紧站了起来。 温婉拿起酒杯递给她,微微一笑,柔柔的说,“苏嫔,今日还要恭喜你。” 苏若溪眨了眨眼,接过酒杯,恍若无辜,“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当然真心实意地恭喜你了。事实上,皇上决定废黜本宫,立你为……” 后面的字还未说出,温婉就被一声喝住,“够了,皇后!” 话音未落,季文渊豁然起身,两步并三步间就已经来到温婉身边,他一把攥住温婉的手,力道之大差点捏碎她的手腕。 酒杯倾斜,酒水洒出去。 季文渊的声音沉沉,“事实上,今日是皇后生辰,所以朕想借此机会将凤印交予皇后,明日起皇后便开始打理六宫事务。” 这一下轮到温婉懵了、 这不是很符合渣皇帝的心意么。废了她,立苏嫔为后,明明是两全之举,季文渊怎么还不高兴了。 这狗男人! 温婉顿时起了怨气,她刚想要愤怒质问季文渊为何出尔反尔,季文渊就快她一步的说,“好了,皇后喝多了,朕送你回去。” 话音未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到温婉的脖子后劲,她就感觉身子一失重,整个人然后就被抱起了,都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被抱出了宫殿。 宫殿内的所有人都跟提线木偶似的,齐刷刷的转头看着离去的帝后,而后又齐刷刷的收回视线看向还在无比懵逼中的苏若溪。 他们刚才听到了什么? 皇后似乎是说皇上要废后,然后要立苏嫔为后? 但是被皇上驳回了? 而另一边。 季文渊抱着温婉出了浮月宫,便直接施展轻功一路去了未央宫,进门前让所有人都退下,进屋后就将温婉抛在了床上。 她的脑袋磕到了床柱上,疼痛让温婉失了理智,当即坐起来就怒骂。 “混蛋!你疯了吗?” 季文渊欺身而上,双眸猩红的盯着她,一字一顿咬音极重的说,“朕看皇后疯了才是!” 温婉用力的推了一把没推开,更加的怒了,但好在理智还尚存,于是咬牙恨恨的道。 “臣妾怎么疯了?臣妾不过是为皇上考虑罢了,皇上喜爱那苏嫔,既然要升位份何不直接升到顶。你为皇,她为后,不是更能让皇上称心如意吗?” 季文渊骂了一句疯子后,忽然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似笑非笑,邪意横生的缓缓开口,“我们暂且不提方才的事情,来说说皇后午时派人送莲子汤的事,你在里面下了东西。” 温婉一顿,看着眼前脸色有点红的不正常,双目猩红气息紊乱的男人,秀眉不自觉的拧了起来,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第13章 怎么有脸问的 温婉是在莲子汤里面做了手脚,可那只是一种泻药而已。 因为气愤季文渊将她推到风口浪尖,所以寻找了一种一发作就难受的泻药,就是想要让他在宴席上出丑。 可是季文渊现在的样子怎么看也像是中了某种不要脸的药啊。 想到可能出错了,于是温婉决定死不承认,于是脖子一埂说,“怎么了?那是臣妾第一次做,虽说是难喝了点,但那也是臣妾的心意,若是皇上不喜欢以后臣妾不做就是了。” 季文渊看着冷然一笑,捏着她下颚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皇后不是向来敢作敢当吗?怎么现在却做了还死不承认了?” 大拇指在她红润的唇上不轻不重的触摸着,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双眸越发的红了,“不过既然皇后将这种手段用在朕的身上,朕若是不从岂不是会让皇后感到很挫败。” 话音未落,季文渊便低头向那被自己揉搓的越发红艳的唇吻去。温婉瞪大着眼睛看着一寸寸逼近的薄唇,呼吸都被吓得停止了,喷洒在脸上的气息越发灼热且近时,小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于是在惊惧之下力量爆发了,一把将身上的男人推开,连爬带滚的往床边去了。 只是刚爬到床边脚踝就被一把抓住了,身后传来阴恻恻且呼吸急促的声音,“皇后这是要去哪?” 去哪?当然是逃跑啊。 可是逃跑眼看无望了,温婉只得重新爬回去,跪伏在男人面前,额头磕在手背上,战战兢兢,颤颤巍巍的道歉,“皇上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小心眼的报复皇上,皇上要打要骂都可以,只求皇上放过臣妾。” 抓在脚踝上的大手如蛇般开始在她肌肤上游走,忽的力量一重,温婉感觉整条腿都如被电击一般麻了一下。 “皇上饶命。”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臣妾罪该万死,可是臣妾对天发誓臣妾真的没有给皇上下y啊。” “是吗?”季文渊拉的长长的语调充满着怀疑。 温婉抬头看着那双猩红的眼睛,用力且严肃的点头,“真的,真的,臣妾真的没有做什么手脚,不信皇上让人去查。” 季文渊慵懒的靠着床柱,极力的压制着一腔翻涌的热潮,抓在脚踝上的大手却稍稍加重了力道,发红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害怕的颤抖不止的小女人,半晌,薄唇勾了勾,慢条斯理的说,“既然皇后没有给朕下药,为何如此恐慌?” 方才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怎么有脸问的! 温婉又怕又怒眼泪掉的更凶猛了,一抽一抽的说,“臣妾是想着方才在浮月宫让苏嫔下不来台,而且皇上让臣妾提一下苏嫔升位份的事情,臣妾也没提,所以才……” 季文渊猩红的眸子缓缓眯成了一条缝,半晌大手终于松开了,懒懒的吩咐道,“让人叫热水。” 一听话题不用再继续,刚才的事情也好像不用继续了,温婉激动地赶紧道谢,然后跳下床就往外跑去。 季文渊看着踩在地上的赤足眉心蹙起,不由的沉思起来。 叫了热水,温婉不敢进屋,可是也不敢出去。 因为刚才太着急了她连鞋子都没穿,此刻光脚踩在地上,只觉得小脚丫快要冻得不会走路了。 从门缝灌进来的冷风渐渐吹散了她的一腔惧意,慢慢的冷静下来后她不由得拧眉思考起来。 她敢百分百保证之前的药绝对没有弄错,因为怕被人发现她将药藏在护甲中,而且做莲子汤时她都没有假手于人,所以不会错的。 可是结果泻药却变成了那种药。 ‘怎么回事?’ 温婉的凤眸一眯,缓缓陷入思索,难道已经有人安耐不住的对她这个皇后下手了? “进来!” 刚想着,温婉就听到里面喊人了,她敛了思绪转身朝内室跑了进去。 看着端坐在塌边,但面色依旧很红的皇上,温婉小心脏又乱跳起来,“皇上叫臣妾何事?” “过来坐。”大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温婉过去。 即使心中再不愿也要过去,温婉心里重重叹息一声,心疼了两秒自己便过去坐下了。 季文渊看着双膝并拢,小手安稳的放在大腿上,唇边勾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女子,心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以往从不讲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中的女子,如今却在自己面前如此的谨小慎微,果真是有意思。 只是不知此女子是否是那彼女子。 “皇后想到之前在浮月宫的一番话会造成何种局面吗?又想过要如何摆平吗?” 听着耳边沉沉的声音,温婉抬头看过去很想诚实的摇头,但没有胆子,最后只得装作很害怕又很后悔,且一副任君责罚的样子。 见她如此,季文渊继续缓声道,“明日皇后就要开始掌管六宫了,朕希望这后宫还能像以往母后掌管时一般风平浪静。” 温婉差点笑出声,让后宫风平浪静,开玩笑呢。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也不看看自己的后宫有多少女人,而且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这后宫以前能风平浪静她温婉把头拧下来给人当球踢。 腹诽的话自然不能说,于是温婉乖巧的点头,“臣妾谨遵皇上之命。” “只是皇上之前不是说今日宴席结束后让臣妾回国公府吗?”此刻宴席应该结束了,她是不是可以走了。 “之前是朕考虑不周,皇后第一次省亲怎能夜晚回去,所以明日再出宫。” 话音刚落几个宫女太监就打了热水抬着浴桶进来了。 温婉想要躲出去可是皇上不允许,她只好转过身听着身后的男人衣裳簌簌的脱落然后进了浴桶。一个男人在她房间里洗澡,而且还是没有任何遮挡的情况下,这样的事情她真是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洗澡之人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让这份安静略显尴尬。 温婉小手扭在一起,决定找个话题来缓解一下尴尬的局面,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臣妾能问皇上个问题吗?” 话音落下许久身后才传来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的声音,“问。” “在这后宫的女子之中,皇上就这么喜爱苏嫔?”问完温婉就后悔了,懊恼的皱起眉头,好端端的为什么提起那个苏嫔呢,这不是在明着提醒人家今夜因为自己没能让人家的心上人升位份吗? 原本季文渊双眸紧闭,眉头紧锁,极力隐忍体内汹涌翻滚热潮,听到这话,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背对着他的温婉,双眸眯了眯。 半晌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说到苏嫔朕到是很好奇,皇后是如何知道收到了前方捷报的?” 第14章 废后重立 温婉被问的心中一紧。 这是涉及到朝堂的事情,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这皇上会不会以为她在他身边安插了人啊。 想到这个可能,温婉吓得赶紧回身解释,“皇上莫要误会,之前臣妾那般说辞其实都是胡说的,关于前方战事之事臣妾一概不知,臣妾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要顺道提议苏嫔升位份的事情。” 浴桶中的男人面上的红晕还未退却,不过眼睛已经不似方才那般的红了,而且呼吸也稍稍平稳了些。 温婉咽了口口水低下头继续说,“皇上不是说了吗,苏嫔的父亲正在领军打仗,所以臣妾就顺着这么一说。” 季文渊看着她面色平静的问道,“是吗?” “是。” “那皇后可听到前方战事吃紧的消息?” 听到这话温婉眉心蹙了起来,这是要跟她说国库空虚之事了? 那她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谈条件了呢? 心思千回百转了一番,温婉慢慢抬起头看着季文渊点了下头,“臣妾听宫女们说起过,听说前方战事吃紧,如今还粮草有些缺乏。” “确实如此。”季文渊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淡淡的说,“这一战已经耗时五个多月了,因着去年遭了雨灾收成不好,所以免了赋税,导致如今战场需要粮草国库却无法支持。” 果然说到银子了,温婉心里偷偷笑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国公府到是可以帮皇上解了眼下的困难,只是臣妾有个请求希望皇上能够答应。” “哦。”季文渊挑了挑眉,问道,“不知皇后有何请求?” “臣妾帮皇上解燃眉之急,甚至可以帮皇上充盈一下国库,只是皇上要放臣妾离开。”想到可以顺利的离开皇宫了,温婉激动又兴奋,因此忘了顾忌开心的往前走去,“皇上您看啊,前方战事解决了,国库也有了银子可以以备不时之需,而条件只是少了一个皇后,这个买卖是不是很划算?” “确实很划算,只是皇后是不是忘了一些事情,你……”季文渊突然眉心一皱顿住了话头往屋顶瞧了一眼,下一瞬就一把将温婉拽进了浴桶中,而且双手快速的给她宽起衣来。 这光速的转变让温婉愣住了,反应过来后都来不及摸一把脸上的水,就扬手给她火速宽衣的男人扇了过去。 “季文渊你个混蛋!你……” 只是小手还没打到脸上就被抓住了,下一瞬骂人的嘴也被封住了。 前世因为一直在等一个可以让她怦然心动的男人,因此导致大学毕业了还没有牵过男人的手,所以这还是第一次跟男人亲密接触,于是温婉直接傻掉了。 凤眸瞪的大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墨眸,大脑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察觉到她一直没有换气季文渊一把推开,看着脸色涨的青紫的她,眼角狠狠地抽出了两下。 半晌才看着还有些神魂没有归位的她,轻嗤了一声,“皇后这是打算憋死自己,让朕明日送一具尸体回国公府吗?” 被嘲了一下温婉总算回过神来,扬手就想打人却发现手腕被人抓着,于是气的扑上去就在季文渊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唔……” 听到闷哼声温婉都没来得及得意一下,就察觉到私密地位有个火热硬物跳动了几下,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还是看过猪跑的,于是她直接碉堡了。 半晌声线颤抖带着哭腔的说,“皇,皇上能松,松开臣妾的手吗?臣妾有点冷想出去。” “皇后。”季文渊将趴在肩膀上的小女人推开些后,大手捏着那小巧的下颚,拇指在红唇上轻轻地触摸着,慵懒的开口,“你这是在勾1引朕啊。” “没……唔……”否认的话都还没说完小嘴就被重新封上了。 …… 另一边,落玉轩。 “你说什么?!”听到宫女的话,苏若溪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皇上皇后在鸳鸯戏水?” “是。”跪在地上的宫女战战兢兢的回道,“奴婢亲眼看到皇上将皇后拽进浴桶在动手撕扯皇后的衣裳是,皇后直呼皇上的名讳还骂皇上混蛋。” 苏若溪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紧握成拳的小手不停地抖着,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问,“那皇上呢?!皇上就没有处置那个直呼他名讳而且还敢骂他的女人吗?” 看着宫女摇头,苏若溪也摇着头魂不守舍的朝后退了两步,撞到椅子上重重的坐了下去。 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皇上就算再宠温婉那个贱人,他也不可能允许那个贱人直呼他的名讳还骂他的。” “皇上不但没有处罚皇后娘娘,还允许皇后娘娘将他的脖子咬伤。”她可是亲眼看到皇上的脖子被皇后娘娘咬的都流血了。 “不可能!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苏若溪抓起茶杯就朝宫女身上砸去,似乎砸一下还不解气,站起来过去一把拽住宫女的衣领,抬手就左右开弓,“一定是你这个贱人故意骗本宫的,皇上怎么可能如此宠那个贱人呢,一定是你在骗本宫!” 苏若溪咬牙切齿:“皇上被温婉那个贱人骗了,那就让大臣们好好‘提醒’一下皇上!” …… 第15章 解释不清了 翌日。 温婉醒过来的时候,素月跑进来禀报,“娘娘,乾清宫的李公公说皇上让您赶紧去乾清宫一趟。” 温婉努力的控制着颤抖的小手,小心翼翼的爬起来,她都不知道季文渊是什么时候走的。 只知道他们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她张口,还有些疲累:“乾清宫是谁的宫?皇上叫我去做什么?” “是上朝的地方。” 素月见温婉还很迟钝,一点也不着急,赶紧催促,“娘娘您赶紧,听说今日上朝时许多大臣都在劝皇上! 他们都以为皇上有意废了您立苏嫔为后,就上奏了,有规劝的也有倡议的,听说皇上因此还发了很大的火呢,方才奴婢问了李公公,李公公说皇上现在很是生气呢,所以您赶紧些!” 顿时,温婉的小手一顿,眉心微蹙起来, 素月担忧:“娘娘,您说皇上是不是真的要废了您啊?这要是真的可怎么办啊?现在也跟家里联系不上,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温婉可真要给他来个三拜九叩好好谢谢了。 她巴不得! 虽然看季文渊昨晚的态度,好像又有些蹊跷——但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如此一想温婉有些坐不住了,赶紧穿戴好衣服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外面,李公公已经候着了。 温婉一边走一边从李公公那里旁敲侧击的打听着季文渊的想法,“公公可清楚今日皇上震怒的原因?” 李公公并不是贴身伺候的,所以对于乾清宫的事情不太清楚,不过他倒是听在乾清宫里做事的宫女太监们偷偷地议论过,于是如实的说,“奴才听说是皇上想要……” 李公公忽然想起自己身边这位就是要被废的那位,于是吓得赶紧止住了话,战战兢兢的就要叩头求饶,温婉瞧着他惶恐的样子,微微一笑,“公公莫怕,实话实说就好。” 于是李公公战战兢兢的答了。 “好像皇上要废后重立,大臣们极力反对,所以皇上才很震怒的宣她去乾清宫。” 李公公说完,冷汗都快把衣服浸透了,紧张兮兮的看着温婉,结果发现她不但没有半分的难过和紧张,反而看上去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他哪里知道废后是温婉目前最大的愿望。 所以温婉不仅没有难过,反而露出一个笑容。 那狗皇帝想清楚了? 太好了! 温婉仰头看着金灿灿的太阳,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喜悦。 于是乎,温婉也从慢吞吞变得迫不及待起来,一上了轿撵就催促着太监们快点,此刻她肯不得有一双翅膀能飞过去,亲耳听到季文渊跟她说,“好啊,朕就成全你,现在就废了你!” 宫里的消息传得飞快。 此时,关于要废后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 一听皇上宣皇后去乾清宫一个个偷跑出来打听消息,几乎是在温婉上了轿撵的同一时刻,消息就飞速传到了各个宫里。但是让温婉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传言在她踏入乾清宫时传遍了后宫。 …… 到了乾清宫,温婉强压着内心的激动与兴奋进了殿内。 她看着高高龙椅上坐着的男子,因为心情愉悦,竟然觉得今天的季文渊格外俊美,帅破天际了。 于是她叩首,心甘情愿的上前行了大礼。 龙椅上,季文渊剑眉紧锁,他不悦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温婉,再看看一众大臣,压抑着一腔怒火让皇后起来。 温婉乖巧的起身,“不知皇上宣臣妾来所为何事?” 季文渊看着装乖的温婉,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还敢问“何事”! 今天的事可都是这个女人在宫宴上胡乱说话惹的祸,此刻倒会装的无辜。 于是一字一句从季文渊的牙缝里强行挤出,“丞相,你告诉皇后请她来的目的!” 一个头发花白蓄着胡须的老头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朝温婉行了一礼才缓缓地说,“关于皇上废后一事,臣等想听听皇后的意思。” 温婉看了眼丞相,又看了眼似乎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的季文渊,脑海里飞快闪过各种思绪。 因为李公公的误导,加上温婉心心念念都想要出宫。所以她以为真的是皇上下定决心要立苏嫔苏若溪为后,而这些大臣却在阻拦皇上废后,温婉顿时心思一动,给了季文渊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季文渊看到温婉递过来的眼神,眉头紧锁,他突然感觉不妙,心没来由的颤了颤。 但是他都还来不及阻拦,就看着温婉转头看向丞相,轻轻点了下头说,“我知道众位大臣觉得废后很草率,只是大家也都知道本宫从进宫之日就病倒了,虽说至今好些了,但到底是久病掏空了身体,对掌管六宫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因此皇上才想着立一个有能力的人为后,本宫觉得也并无不可。” “!” 季文渊眼神彻底阴沉下去。 他肚子里烧着灼心的活,温婉这个蠢货! 叫她来,季文渊是让她跟这些脑子进水的大臣解释一下昨夜在浮月宫所说一事,用一句玩笑敷衍过去,温婉倒好,居然更加坐实了他要废后一事了。 如果他真的想要废后,那他昨夜就根本不会拦下温婉,更不会抱着温婉—— 想到这,季文渊冷眸一扫,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那明黄色的身影本就修长冷俊,突然站起来,气势摄人,震得满朝文武一凛,就连台下的温婉也是一个激灵。 第16章 谎言成真了 “皇后娘娘如今大病初愈,调养好身体也只是时间问题,怎可如此草率的就废后重立呢!”丞相听闻温婉的话,气的就差吹胡子瞪眼了,转身就重重的跪了下来,“求皇上慎重考虑废后重立一事。” 其他大臣见丞相跪了,也都齐齐的跪下来求情,“求皇上慎重考虑。” 看着跪了一地求季文渊不要废后的大臣,温婉气的很想过去每人踹一脚,这些混蛋是专门来克她的吗? 她好不容易作到季文渊要废后了,他们一个个的求个毛的情啊。 咬牙切齿的恨恨的瞪了一眼求情的大臣们,最后转头看向站在龙椅前的男人,微笑着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莫要着急。 季文渊正要步下台阶来收拾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结果就听她轻叹一声,无奈的说,“各位大人莫要为难皇上了,其实皇上废后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所有大臣都转头看向温婉,等她的后话,面对大家热切地想听后话的目光,温婉微微一笑,故作出无可奈何的样子继续说,“其实是因为本宫时日无多了,是本宫求着皇上废后的,本宫想在所剩不多的日子出宫走走,所以皇上才经过慎重考虑最后决定答应本宫这个卑微的请求,所以各位大人莫要误会了皇上。” 原本情绪激动的劝阻皇上的大臣们,听完她的解释一个个都惊讶到懵逼了。 就连季文渊都在看着她一副我也不想被废,可是没有办法的表情差点给骗到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慢慢的握紧,刚想要让她莫要再胡说八道,赶快解释清楚时,忽然一个念头冒出来,让他将原本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菲薄的唇勾出一抹浅浅的弧痕,深邃的墨眸伸出暗藏着无人能懂得情绪,片刻后他重新坐了下来,看着所有呆若木鸡的大臣,淡淡的说句,“各位大人如今知道其中缘由了,所以能退朝了吗?” 看着一个个大臣如失了魂一般离开乾清宫,温婉开心的跑到季文渊面前,笑着问道,“皇上打算如何谢臣妾?” 季文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喜悦到脸头发捎都藏不住的女子,抬手捏着那小巧的下颚,凉薄的说,“待皇后省亲回来,自然会知道朕会如何谢你。” 提到省亲,温婉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欢快的应了声好,然后就欢快的走了。 回宫收拾好一切就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宫了。 国公府早就收到了皇后要省亲的消息,所以世子跟老国公早早地就在门口候着了。 因为素月讲过国公府的情况,所以远远地看到那个双眼被黑布条蒙着的老头,以及旁边那个面色看上去苍白如纸的清隽少年,便知道那是自己这具身体的爷爷跟哥哥。 所以轿撵一停下,被搀扶着下来,看着跪地叩拜的老头温婉赶紧上前搀扶起来,然后去扶病秧子世子,温一尘。 “哥哥也快……” 被她扶起的温一尘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温婉愣住了,嘴里的话自动消了音。 看到温一尘容颜的那瞬间,温婉只想到了一个词,那便是妖孽无双。 方才远远地瞧着只觉得好看,此时近距离才发现何止是好看啊,简直就是妖孽转世啊! 温婉急忙收了手捂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蹦出来。 这算是怦然心动吗? 这就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吗? 温一尘看着眼前一年多未见变得有些陌生的女子,恭敬地道,“皇后娘娘辛苦了,臣以准备好了茶点,皇后娘娘请进。” “好,好好好。”温婉呆呆的应着,听话的进了大门。 一路从大门口到前院,温婉慢慢的想起了一些原主的记忆,因此对这个家也了解了些,对于跟家人的相处也知道了。 于是到了前院后便笑着说,“哥哥身体不好还是赶紧进屋歇着,还有爷爷。”说着转身搂上老国公的手臂,虽然知道老人听不到了,但她还是说了很多在宫中的事情,不过都是挑好听的说。 看着她终于变回了那个熟悉的温婉,温一尘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转头对管家吩咐道,“去请林大夫过来。” 到了偏厅后所有的下人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了祖孙三人,温婉便问了问温一尘这一年中府里的事情,温一尘都一一作答。 闲聊完温婉便说起了这次主要回来的目的,“哥哥,如今皇上要废后重立,但是他有要求,就是希望咱家能够拿出银子支援前方的战事。” “这些事等下再说。”话音刚落管家就敲门了,“世子,林大夫来了。” “进来。” “草民见过皇后娘娘。”林大夫进来就要行礼被温婉免了,不解的看向温一尘,“哥哥这是……” “让林大夫给你把把脉。” 虽然不懂为何要如此,但温婉还是乖乖地伸出了手,林大夫上前开始把脉,只是原本舒展的眉心慢慢的紧皱起来。 收手后林大夫一脸凝重的看向温一尘,温一尘点了下头示意他直说无妨。 林大夫看向温婉这才说,“娘娘之前是不是经常咳嗽吐血,最近虽然这样的情况好了,但是却常常感觉无力困乏?” 温婉点头,“是啊,之前病了许久,现在好了,但是身体很虚弱,经常走几步都感觉很疲累,夜里睡觉也总是噩梦连连,要么就总是冒冷汗。” “林大夫直说。”温一尘淡淡的说道。 林大夫点了点头说,“若我诊断无误的话,皇后娘娘是中了情果,若无解药,日子就所剩无几了。” “啪嗒”温婉小手一颤打翻了手边的茶杯。 一脸惊愕的看看温一尘,又看看林大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问道,“你……要不要重新把一下脉?我觉得方才可能有误。” 她不过是为了让季文渊顺利的废后而胡乱的扯了个谎而已,怎么现在就成真了呢? 这一定是个庸医? 一定是的! 她身体好好的,只是有点虚弱而已,怎么可能快死了呢。 一定是这个庸医诊错了。 第17章 还没活够不想死 温一尘好似也被温婉感染了似的,对大夫的诊断起了怀疑,眉心微蹙,狭长的墨眸微微眯了眯后问大夫,“你确定是情果?” 林大夫用力的点头,“皇后娘娘所中之毒确实为情果。” “我觉得你还是重新在把把脉。”温婉还不死心,手腕伸出来看着大夫,“我觉得我完全可以再活几十年都没问题的。” 最后拗不过她林大夫终是帮她重新把了脉,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的。 林大夫走后温婉失神呆坐了许久,终于勉强能接受自己快要死的事实,转头正要问温一尘一些事情,温一尘就掏出帕子捂在嘴上费力的咳嗽起来。 看着苍白如纸的脸都咳的涨红了,温婉有一丢丢的心疼,这么妖孽好看的男人,怎么就偏偏是个病秧子呢? 看这咳得好像随时都能归西的样子,也不知道她俩谁能熬过谁。 哎…… 起身过去帮温一尘轻轻地拍着后背,心疼且担心的说,“这一年多哥哥的身体还是未见好转吗?那个林大夫医术是不是不错?他也没有办法治好哥哥吗?” 温一尘边咳边摇头,半响后终于停止了咳嗽,用帕子抹了下嘴就将帕子收起,这才缓声道,“妹妹也知道哥哥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就算林大夫的师父来也怕是无用的。” 话落他轻叹一声,似乎对命运感到无奈。 温婉见他如此也忍不住跟着叹息了一声,心道他们还真是难兄难妹了,哥哥病恹恹的随时都有可能归西,而她也时日无多了。 想到此就想爆粗口,奶奶的!还以为魂穿这个世界能潇洒的活一辈子呢,结果又败给了操蛋的命运。 听闻她的叹息声温一尘抬头看着她问,“婉儿可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 废话!都快死了谁能不担心。 此时再也无心欣赏美色了,温婉过去重新坐下才惆怅的说,“是啊,我原以为只是久病之后导致身体虚弱的,哪承想原来是中了毒。” 忽然想到古装电视剧里那些大夫总是很厉害,温婉不由得心怀希望,“哥哥,那个林大夫医术如何?他能做出那个情果的解药吗?” 她还没活够呢,她不想死啊。 看着她满怀期望的眼神,温一尘真的不想让她失望,可是现实却是残忍的。 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摸了摸她的头发,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声音温柔无比的说,“婉儿不用担心,哥哥一定会帮你找到解药的,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也许是对方的声音太有蛊惑力,又或许是因为对方说的那么认真且真诚,原本有些慌乱不安的心竟渐渐稳定了下来。 “嗯,我相信哥哥。” “叩叩叩”敲门声落下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世子,该喝药了。” 听到清冷的声音温婉脑海中莫名的蹦出一个名字,“哥哥,是清越。” “嗯,你累了就回房间休息,你的房间已经让人打扫了,若是不累就去陪陪爷爷,我一会去爷爷院里。” 温一尘说着就站了起来,温婉也跟着起身,“我不太累,我去陪陪爷爷。” 两人一起出去,房门打开,看到外面的明明长得不算多漂亮,却总给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丫鬟,温婉眉心微蹙了一下,淡淡的唤了一声,“清越。”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唤清越的丫鬟恭恭敬敬的跪拜了下来。 温婉并不喜欢人跪来跪去,可是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叫清越的丫鬟,她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因此在她跪下后也没急着让她起身,而是细细打量着,半响才淡淡的说,“起来。” “谢皇后娘娘。”清越谢过后站了起来,温一尘就带着她走了。 看着远去的一双背影,温婉眉心拧的更紧了,一直看着两人出了院门,才问,“清越是哥哥的大丫鬟是?她伺候哥哥多久了?” “回娘娘,听说清越姐姐是跟世子一起长大的,算起来有十六七年了。” 还有跟主子一起长大的婢女? 温婉虽有些不解但也没再多问,直接带着素月去了老国公的院子,结果刚进去丫鬟就说老国公睡了。 回头无语的看了看素月转身就往外走,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有事要问温一尘,于是直接问了素月温一尘的院子自己去了。 温一尘的梅园离她的梨园不算太远,但是对她现在的身体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挑战,进了梅园发现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温婉一边困惑一边往主厢房走去。 到了门口刚要敲门就听到偏厅里传来温一尘的说话声,于是转身又朝偏厅走去,只是到了门口刚抬起手就听到林大夫说,“可是世子也知道这世间根本没有情果的解药,所以关于皇后娘娘的毒,我真的是没有办法。” 温一尘声音淡漠的说,“你不是说你师父留有药方吗?” “是有药方,可是光有药方也没用啊,还需要药材,你也知道情果其中最关键的一株药材如今只有皇宫里才有,只是宫里那位怕是不会给的。” 林大夫话音刚落就听清越说,“世子,需要奴婢去一趟皇宫拿药材吗?” 温婉抬起的小手慢慢的握紧,一颗心都紧张的悬在了嗓子眼,她想知道温一尘的答案,是不是只要他应允,那个清越就有办法拿到那个最重要的药材呢? 第18章 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小心脏砰砰的挑着,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的漫长,等啊,等啊,等了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温一尘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轻轻淡淡的说,“不用。” 温婉的眼睛突然猛地睁大,心中很是不解为何。 她不是他唯一的妹妹吗? 不是说这个世子哥哥很宠妹妹的吗? 为什么现在有了药材他却不让婢女去拿呢? 一连串的问题涌进脑海,无法找到答案。 清越声音清冷的说,“世子可知小姐没有多少时日了,若不赶快做出解药,小姐只有死路一条。” 是啊,她没有多少日子了。 “知道。”温一尘声音沉稳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让人很怀疑那些宠妹的传言是不是都是假的。 温婉吞咽了下口水,脚步踉跄的朝后退了两步,她原以为这个国公府会是她最强的后盾,结果发现事情并非她想的那样。 这个所谓的好哥哥,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死活。 世上还有比她惨的人吗? 不幸被车撞死,好不容易穿越了却中毒快死了,以为相亲相爱的家人,结果到头来却根本不在乎她地死活。 温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梨园的,她只知道此刻心里憋闷的无比难受,就好像有一只大手在用力地抓着她的心脏。 素月刚准备出去就看到魂不守舍的她,踉踉跄跄的推门进来,赶紧上前扶着她往内室走去,紧张关切的问道,“娘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了?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不用,你出去,我累了想睡一会。”打发了素月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上空,半晌,转身所卷起身子,小手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服。 心里好空,好冷。 就好像心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啸而过。 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滚落,最后滴落进了枕头,温婉扯过被子蒙在头上,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些迷糊,便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有些暗了,唤了素月进来问了时间才知道已经快到用晚膳的时间了。 素月说世子来过,只是得知她睡了便回去了。 素月说起世子小嘴就不停歇,说以前他们兄妹感情多好,说世子以前身体好的时候有多宠她,听着这话温婉只是扯唇无声的冷笑着。 宠她? 如果感情真的好,真的宠她会不管她的死活吗? 原本初见时的好感也仅仅因为那句不用荡然无存了。 到了前院,看到温一尘时,温婉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的情绪,依旧如往,用过晚膳后,温一尘留下了她。 温婉看着被丫鬟扶着离去的老国公背影,头也没回的问道,“哥哥还有事吗?” 虽然她还是温软的喊着哥哥,可是温一尘却敏锐的发现她跟上午有了不同,但也没多问只是眉心微蹙了一下,让她坐下,“你这次回来是皇上的意思吗?” 看着眼前眉眼温柔,目光软和的男子,温婉唇角扬了起来,心里疯狂的嘲讽着自己。 来之前她还想着即便要跟季文渊谈判,让他放自己出宫,她也要为这个家里仅有的两个亲人考虑一下,如今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 他都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自己又何必在乎他的死活呢。 于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是啊,皇上让我回来告诉哥哥,如今战事紧张又缺粮断草,所以想要哥哥支持一下,还有国库空虚,也希望哥哥能略尽绵薄之力。” 听闻她的话温一尘眉心狠狠地拧了起来,向来温和的声音也冷冽了几分,“皇上当真如此跟你说的。” “是啊。”温婉扬唇一笑,笑的很是风情万种。 既然她不好过,那谁也别想好过。 忽然想到宫里还有人让她不痛快了,凤眸缓缓眯了眯,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淡淡的说,“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跟哥哥说了,时间也完了,妹妹就去休息了。” 温一尘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她没有给机会,起身就离开了。 翌日。 一觉睡到自然醒,问了素月时间距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温婉算了算时间,便让她收拾准备回宫。 既然时日无多了,那她就要在仅有的时间让那些已经让她不爽,知道惹她的代价。 还要让那些准备找她麻烦的人,深刻的牢记住她温婉是不好惹的! 刚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门外就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小姐,世子突然吐血昏倒了。” 温婉直接打开门看着管家,冷声冷气的说,“世子昏倒了你不去找大夫,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他昏倒了我能做什么!” 管家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冷酷无情,一时间竟傻傻的愣住了。 “小姐,你不去看世子吗?”素月一脸惊愕的看着突然变得陌生的她,顿了顿才呐呐的说,“小姐以前不是最在乎世子的吗?” 呵呵! 那是你家真正的小姐蠢! 虽然很不想管那个虚伪的世子的死活,可她现在毕竟是国公府的小姐,无奈之下,温婉心里咒骂了一声催促还在愣神的管家。 到了梅园温婉直接进了屋,林大夫已经在给诊治了,她做面子工程的问了一下,“为何会突然晕倒?” 林大夫在专注的施诊,一旁的清越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转头看了眼昏迷中的温一尘,最后又死死的抿着唇低下了头。 温婉如今没心思搭理这国公府的任何人,见没人理她,索性直接转身就走了。 只是刚出了门清越就追了上来,“小姐如今成了皇后就当真一点都不在乎世子的死活了吗?” 仅有的理智让她没有当即开口骂人且说明原因,咬牙无声的咒骂了一声,回头看着质问自己的清越,温婉勾唇冷然一笑,神情万分轻蔑的说,“你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来质问本宫吗?” 清越眸色颤动了一下“噗通”跪了下来,“是奴婢不懂规矩了,只是世子如今昏迷不醒,小姐当真就不担心吗?” “笑话!”温婉轻嗤一声,“你家世子用的着我担心吗?” 如果没有听到那么残忍的拒绝,她就算不念及对方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哥哥,也会念及那份让她有点喜欢的姿色所担心的,如今嘛…… 清越用一种完全不理解的眼神抬头望着她,顿了顿说,“小姐可知世子为何会突然吐血晕倒?”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的死活跟她有个鸡毛关系。 说完就走,却听身后传来清越略有些着急的声音说,“世子是为了小姐才会受伤的。小姐就算因为知道真相而生世子的气,可也请小姐想想这么多年世子为您所做的一切,您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离开的步伐终究因为清越的话而顿住了,只是没有回身。 清越继续道,“奴婢知道有些事奴婢没有资格说,可是奴婢不忍看到世子再被小姐误会了。小姐当初因为赌气进了宫,小姐可知道这一年多都是世子在暗中保护着小姐,这么多年来……” “清越赶紧进来帮忙!” 屋内突然传来林大夫的声音打断了清越的话,清越看着温婉最终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跑进了屋。 温婉呆呆的站在院子里,细细的品着方才清越的话,眉心渐渐的拧了起来。 第19章 两个飞镖送来的信 许久后,她轻嘲了一声,都快死的人了,管他什么真相不真相的,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 最终温婉还是转身走了,只是到了大门口却被告知没有世子的令牌任何人不得出入。 此刻她脑袋乱哄哄的没心情跟人辩驳,只是看了一眼素月,素月了然后上前跟守卫将,“你们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是当今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如今要出府回宫,你们也要拦着吗?” 那守卫估计是个一根筋,听闻素月的话也没有半分慌乱,依然固执的说,“素月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这府里的规矩,任何人出进都要有令牌,没有令牌就算皇上来了照样也出不去的。” 沉思中的温婉听到这话皱了下眉头,怎么这国公府搞得比皇宫还难出了。 正想着素月退了回来小声的说,“娘娘,咱府里确实有这规矩,只是奴婢忘记了,要不奴婢现在就去找世子要令牌?” 想到如今不知醒没醒来的温一尘,温婉更加烦躁了,薅了薅头发让素月放下东西快点去。 不一会素月就来了,丧着小脸说梅园的门关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其实让素月去梅园时温婉就有预感拿不到的,所以此时没有要到令牌也觉得正常,只是有一点她觉的有些奇怪。 总觉得是有人故意不让她离开的,而这个人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想要离开,却又不允许自己离开呢? 素月见她沉着小脸蹙着眉头,有些紧张的说,“娘娘,要不咱先回去,等会奴婢再去梅园一趟,总能要到令牌的。” 也只能如此了,主仆二人又返回了梨园。 前脚进门后脚梅园就收到了消息,清越让守卫回去转身进了屋,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的男子,上前禀道,“主子,小姐回梨园了。” 男子轻轻地嗯了一声,吩咐道,“安排些人在小姐那边。” “是。”清越应了声就出去了。 婉儿,让你知道真相是不是做错了? 温一尘捏着眉心轻叹了一声,半晌才喃喃自语道,“可是我不后悔。” 不后悔让你知道真相,唯一后悔的是在你选择进宫时没有阻拦。 如今你出宫了,自然不会再让你回去的。 另一边,带着一肚子困惑回到梨园的温婉,这一去一回是又累又冷,素月赶紧去砌了壶热茶给她到了一杯,开始给你捏肩揉腿,“娘娘昨日才回来为何又如此着急的回去呢?是皇上让您只回来一日吗?” 关于这个问题温婉不想回答,于是推开素月捏肩的小手,有些疲累的说,“我累了想休息一会,你再去梅园一趟,若还是关着门就你大声的喊清越,告诉她我想回宫,让她给你令牌。” 躺在床上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只是走了那么点路就跟爬了几座山似的快累死了,这样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呢? 身体很疲倦,精神却很抖擞,躺了一会感觉好些了,温婉从床上下来,软塌正好摆放在窗前,于是爬上软塌推开了窗户。 梨园之所以被叫做梨园,是因为院子里种了一大片梨树,如今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梨花的清香。 她的时日无多能熬得过梨花败落吗?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看到一个东西直面飞了过来,都来不及躲避那东西就“咚”的一声撞到了窗棂上,转头一看才看清是一枚飞镖,只是飞镖下面扎着一张折叠的纸。 不知道是身体太过娇弱了,还是拿飞镖太难拔出了,温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飞镖拔下来,取下上面的折叠的纸,展开上面写着:三日后回宫。 绣眉微蹙一下,这是季文渊给她的? 只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呢? 不能差人直接给她送来吗? 还有为何要三日后呢? 正困惑着,又一支飞镖“咚”的一声钉在了窗棂上,只是这一支飞镖下面的不是折叠的纸,而是一个香囊。 拔下飞镖取下香囊,里面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白玉瓷瓶和一张叠的很小的纸张,打开纸张上面写着:里面的药可以暂时压制你的毒性,三日后醉仙居见。 看过纸上面的信息,温婉赶紧把那个白玉瓷瓶拿出来打开,里面果然装着小药丸。 看着光滑圆润,闻着味道不算太难闻的小药丸,温婉咬牙半响才气的怒骂道,“p的,不告诉爸爸用药剂量,让我怎么吃!一次吃完吗!” 抬头看向远方,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想到这一个两个的给她玩儿飞镖却不现身,气恼之下“啪”的关上了窗。 转身背靠着窗看着小药瓶,自言自语道,“也不告明身份,谁知道你是敌是友,万一这是毒药呢!” 本来就快死了,要是吃了毒药死的更快了。 气呼呼的把手心里的药丸装进小药瓶,又把两张纸展开对比上面的字迹,截然不同。 季文渊的字如他本人,龙飞凤舞,刚劲有力,而后面这个结体严整,朴茂工稳,让人觉得书写人定是一个温文尔雅之人。 叹息了一声,这个人是谁呢? “他给的药真的是可以抑制体内那个什么情果的毒的药吗?”温婉自言自语着,“可他是怎么知道我中毒的呢,而且看样子还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会不会他就是下毒人呢?” 想到这个可能温婉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那个人,若真是给她下毒的人,她就是拼了命也要弄死他。 夜晚。 温婉看着一桌子的菜,眉头拧的紧紧地,素月不解的问,“娘娘怎么了?这些菜不和你的胃口吗?” “没有,我在想先吃哪个。”温婉胡扯了一句拿起筷子,随意的夹了一根青菜吃了起来。她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双双离世,她是被外公外婆养大的,外公是出了名的老中医,所以家里有很多药材,虽然她对中医不太感兴趣,但有时候也会帮忙的。 所以她知道有些药材是相克的,也知道有些菜分开吃没事,可是放在一起就会形成一种毒素。 而今天这一大桌子菜,还有药膳,其中有几个就是相克的。 一边吃一边思索,今日这些菜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的呢? “世子醒了吗?” 素月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不过厨房送来晚膳时奴婢多嘴问了一下,厨房的人说世子那边还没有传晚膳,想来应该是没醒。” “你去打听一下这么丰盛的晚膳是梅园的人吩咐厨房的,还是厨房自己准备的。” 素月不懂饭菜的问题,只当是她感觉今日的饭菜比昨日丰盛了许多,所以才让她去打听的,于是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温婉刚刚吃好素月就回来了,搓着小手说,“奴婢打听到了,是清越吩咐厨房给娘娘您准备的丰盛一点,后来林大夫给了一份药膳让厨房给您照做几样。” 清越只是让准备的丰盛一点,那这几样相克的菜就是意外了。 看着药膳凤眸眯了起来,要说一个大夫不知道哪些药材是相克的,那真是打死她都不会相信的。 所以林大夫是故意的! 既然是故意的,那他受谁的意? 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温婉抿唇温柔一笑,“我们去梅园看看哥哥。” 若是醒了,就知道了。 第20章 不该赌气进宫 素月虽然心里很不解为何她上午对世子昏倒一事表现的很不在意,而且还着急着要回宫,如今这么晚了又要去看世子,但是还是乖巧的应了一声,拿了披风给她披上就随着出了门。 月上树梢,星空璀璨,温婉在院子里捡了几朵被风吹落的梨花闻了闻,笑眯眯的给了素月,继续向前走去。 素月看着手中突然多出的几朵梨花,懵了懵看着走在前面的主子问道,“娘娘好像心情不错?” “是啊。”温婉回头冲素月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约她三日后在醉仙居见面的是谁,也不知道那个人说的可以压制她体内毒素的药是真是假,但总归感觉人生有了希望。 而且此番前去梅园就能弄明白一些事情,她自然是开心的。 主仆两人出了梨园朝近道往梅园去,走到小花园时温婉忽然停了下来,眉心微蹙看着素月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素月愣了一下后转头四处看了看,摇头道,“没有啊,娘娘您听到了什么声音?” “好像是……”温婉转头看向左后方,轻轻地说,“我好像听到那里有人。” 素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说,“娘娘定是听错了,那是一处荒废许久的院子了,怎会有人呢。” “是吗?”她刚才明明听到了啊。 温婉一脸狐疑的看了看那处院子,继续往前走去。 可是紧皱的眉心却始终没有舒展,方才她是真的听到了打斗的声音,而且还有清越的声音呢。 一刻钟后两人到了梅园,看着紧闭的院门,温婉让素月敲门。 不消片刻里面传来声音问是谁,素月回,“是皇后娘娘,娘娘来看看世子。” 几秒后院门打开,一个小厮行了礼说,“娘娘,世子还没醒呢。” “哦,没事,我就进去看看,不瞧上一眼我始终不放心。”温婉没有理会挡在门口的小厮,微笑着说着就上前一把将人推开进去了。 素月也赶紧跟上,两人到了主厢房门口,温婉刚要抬手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看着清越那张冷清的永远没有表情的脸,温婉蹙起了眉头。 她在? 难道之前真的是听错了? “奴婢见过小姐,小姐是来看世子的吗?”清越行了礼看向她说,“世子还未醒来。” 温婉敛了思绪,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说,“没事,我就进去看一眼。” 清越没再多言退到了一侧,让出了进去的路。 让素月呆在外面自己进去了,一进屋内就闻到了空气中散发的淡淡药香,殷红的唇角扬了起来,果真是个病秧子,房间里一股子药味。 径直朝内室走去,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人,唇角的弧痕越发的深邃了。 这是真的昏迷还是在假睡呢? 在床边坐下盯着看了许久,人家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可是温婉还是不信,于是抬手指腹轻轻地触及到那紧闭的眼睛上,依旧没有眨动一下。 绣眉蹙了起来,当真是昏迷着?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指腹移动,从眼睛到了高挺的鼻梁,最后移到那紧抿的薄唇唇角,唇角扬了扬,轻声道,“哥哥,我若死了,你会难过吗?” 虽然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但今日清越的那些话让她明白,当初原主是因为发现了些什么才会赌气之下进宫的。 所以她现在怀疑她体内的毒有可能跟原主当初赌气进宫有关,因此试探一下。 可是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进宫这一年多,我想了许多,我当初不该赌气进宫的,可是……” 温婉时刻注意着温一尘的反应,可是无论她说什么,或者对他做什么,温一尘始终没有任何反应,最终她不得不相信温一尘是真的还昏迷着。 刚收回小手就听外面有惊呼声,温婉赶紧起身往外走去,“怎么回事?” 倘若她到门口时回头一下,就会发现她最终相信昏迷着的人睁开了眼睛。 到了外室门口素月就一脸紧张害怕的说,“娘娘,进贼了!” “哪里进贼了?”温婉心也一紧,往外瞧了瞧发现清越跟开门的小厮都不见了,“清越他们呢?” “清越他们听到进贼了就跑去抓贼了,娘娘您赶紧进屋,奴婢在这守着门。” 话音刚落就见几个黑影从墙上飞了进来,温婉吓了一跳,一把将素月拽了进来,只是门还未关上那几个黑影就到了门口。 温婉一颗心都吓得快跳出来了,瞪大着眼睛往后退去,几个黑影突然单膝跪地道,“奴才们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别怕,奴才们是来保护您跟世子的。” 一听对方不是贼人,而是来保护自己的,紧绷的神经一松弛,温婉差点就跌倒,幸好被素月一把扶住。 看着跪地的几人,温婉心中没有半分的感激,反而很生气,既然是府里的人,为什么放着大门不走要翻墙,刚才真的是差点吓死她了! 沉着小脸让几人起来,就让素月关上了门。 素月见她吓着了,就赶紧扶着她在软榻上坐下,又倒了杯热茶给她,“娘娘喝点茶压压惊。” 虽说外面有侍卫了,但还是忍不住的害怕,温婉担惊受怕的在软榻上等了许久,清越才回来了。 进门看到她清越愣了一下,随即走过来说,“府里进了贼,虽说如今被赶跑了,可不知会不会再来,府中护卫不多,所以今夜小姐不如就在梅园歇着。” 温婉盯着清越看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想了想她说,“你帮我找床被子,今夜我就在这儿睡。” 清越似乎对她的决定有点意外,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诧异,但也没多言就点了点头。 清越找来被子把软塌铺好,温婉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让素月去打热水来,洗漱完后她便爬上软塌休息了。 半夜,清越悄无声息的进来,正要往内室走去就看到一个人影从内室出来了,清越忙看了眼软榻上熟睡的温婉,内室出来的人就淡淡的说,“无妨,我已经给她用了迷烟,她不会醒来的。” 清越对此好像一点也不意外,说了一下晚上梨园的事情,最后顿了顿又看了眼温婉说,“小姐来时正好路过翠园,听到了打斗声,还听到了奴婢的说话声,不过不让小姐怀疑奴婢提前赶了回来,所以才让人给逃了。” “无事。你下去。”清越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听到身后的男子说,“谢谢你让她留在梅园。” 听到道谢的话,清越后背一僵,唇角勾了勾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清越离开后温一尘在软塌边坐下,看着熟睡中的温婉,想到之前她为了试探自己,手指拂过自己的脸颊,紧抿的薄唇勾起了一抹浅弧。 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地拨开温婉脸颊上的头发,声音轻轻柔柔的说,“你说你后悔进宫可是真的?” 清越拨开头发,大手似乎舍不得收回,在半空停顿了片刻,最后落在了温婉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摸着温婉的脸颊,狭长的眸中似乎涌动着名为喜悦的情绪。 “若后悔进宫是真的,那你可后悔那日离开时对我说的话?” 白皙的小手抓住抚在脸颊上的手腕,温婉紧闭的凤眸豁然睁开,直勾勾的迎上那双狭长的墨眸,冷冷的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第21章 跟我私奔吧 翌日。 温婉一睁眼就看到素月守在床边,看她醒了素月忙问,“娘娘昨夜睡得如何?” “还……好。”揉着头慢慢坐起来,忽然想到了昨夜的某些事情,温婉当即一把掀开被子,一边穿鞋一边问,“世子呢?” “世子……”素月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内室的门就开了,清越向来清冷无波的脸上有着紧张慌乱的情绪,着急的似乎连她起来都没有发现。 刚穿好衣裳清越就跟林大夫急急忙忙进来了,见了她匆忙的行了礼就进去了。 “怎么了这是?”温婉跟在后面蹙着眉头问道。 清越头也没回,就语速极快的回答她,“世子昨夜一直高热不退,天亮时才将将退了些,方才却突然吐血了。” 听闻这个回答温婉的眉心拧的更紧了,昨夜她记得她抓着温一尘的手腕时,他的手腕很冰凉啊。 跟着进了内室,看着林大夫把脉温婉伸手试了试温一尘的额头,确实有点热。 林大夫把完脉又问了些清越温一尘昨夜的事情,清越说昨夜温一尘一直没有醒来。 温婉插话道,“他醒过。”他还坐在软榻边摸着她的脸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呢。 “怎么可能?”清越一脸困惑的看着她说,“昨夜奴婢一直守着世子,从未见他醒来。” 清越的话让温婉当即瞪圆了眼睛,半晌才呐呐的问,“你确定你昨夜一直守在这儿?从里离开,也从未合眼?” 清越点头,“奴婢昨夜一直没有合过眼,因为世子一直高热不退,奴婢就一直用帕子给他降温。” 温婉看着丝毫看不出说谎的清越,又看看唇角还带着些许血迹昏迷的温一尘,懵逼了。 难道昨晚温一尘跑到她床边说奇怪的话,还对她做奇怪的事情都是她做的一场梦? 可她明明记得那是真的啊。 “娘娘想来是昨夜做梦了,世子的病情我还是知道的,世子每次晕倒没有个日是醒不过来的。” 是吗? 她怎么就不信呢? 最后在清越和林大夫的力证之下,温婉被迫相信昨夜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她做的一个梦而已。 当夜因为清越的劝说温婉又住在了梅园,依然睡得是软塌,不过温婉让素月守夜,因为她始终觉得昨夜的事情是真的,虽然别人都说那是一场梦。 只是夜晚睡得正香时她又听到耳边有说话声,睁开眼睛看到的果然是温一尘。 温一尘跟她说别回宫了,就留在国公府。 第二天造成温婉一醒就问素月,“昨夜你有没有睡觉?有没有看到世子过来?” 素月摇头,“昨夜奴婢一直都守在娘娘的软榻边,都没合眼,也没有看到世子过来。” 温婉彻底懵逼了。 可她不信邪的夜晚又睡在了软榻上,果不其然夜晚又看到了温一尘,这一次温一尘抓着她的小手说,“相信我,我定会想办法帮你解毒的。” “解了毒呢?”她顺着温一尘的话问道,“别人就不会再给我下毒了吗?” “留在府中,我会保护你的。”淡淡的月色下,那双狭长的眸子无比认真的看着她说,“你也知道了,你不是真正的婉儿,所以我会想办法让皇上放你出宫,到时候给你换个身份。” “就……就留在府里可好?” 温婉眉心紧紧拧起,小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看着温一尘半响才呐呐的问道,“你……喜欢我?” 凝视着她的狭长眸子有些仓皇忐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温婉抽回手定定的看了温一尘一会,然后转身闭上了眼睛。 特么的果真是在做梦,居然梦到了这个病恹恹的世子喜欢自己。 第二天醒来后温婉有些心不在焉,素月问她可是昨夜又做梦了,她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 看着素月几次张嘴都说不出来。 她要怎么说,说自己因为见色起意,所以梦到了亲哥哥说自己不是真正的苏婉,还喜欢她了? 这话她可没脸说。 不过想到今日就能见到那个给她送要的人了,温婉就将这几日做的那些梦通通的甩出脑海,回了梨园收拾一番后等时间差不多就去了醉仙居。 到了说好的房间开始紧张又忐忑的等待,午时一刻的时候房门被敲响,捏着茶杯的小手一紧,随即赶紧放下茶杯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前去开门。 房门打开就看到一个戴着黑色上面有金线勾勒的面具的男子,男子个子很高,面具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随即勾唇邪魅一笑,开口,嗓音有点低哑,带着说不出的魅惑,“见过小郡主。” 自从成了国公府的温婉,她听人叫过她皇后,娘娘,小姐,却还是第一次听人叫她小郡主。 不知为何小郡主这个称呼让她感觉心里很不舒服,但也没多想,毕竟今日她是来见送药人的。 于是看着眼前戴面具的邪魅男子,淡淡的问道,“三日前是你送我药的?” “不然呢?”男子又邪魅一笑,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身,推着她一边走一边说,“这世间肯费力又耗神给你找解药的人恐怕只有我一人了。” 扣在肩膀上的手明明感觉没用多大力气,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温婉这才慌了神,她不该大意独自出门的,这人要是坏了歹意她估计只能任人宰割了。 就在她犹豫了要不要喊救命时,面具男按着她坐下后就松了手,然后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男子单手撑着头,直勾勾的看着她,微笑着问,“药吃了吗?有没有感觉好些了?” 温婉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害怕,可是声音还是止不住的有了颤意,嘴上却强硬的说,“你不告诉我服用的剂量让我如何吃,一次吃光吗?再者说我都不知道给我药的人是谁,我如何确定它不是毒药。” 男子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说,愣了愣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是我失误了,我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身份,以及如何用药的。” “我叫夙夜,一个钦慕你许久的人。”说着夙夜身子往前一凑,温婉看着差点就撞到自己的脸,吓得就要起身躲开,可是一直强而有力的大手扣住了她的腰,让她动弹不了半分。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夙夜的脸最终在差点贴在她的脸上时停下了,说话时气息都喷洒在了她的脸上,“小郡主,别回宫了,跟我私奔。” 第22章 私奔的条件 “什……什么?!”温婉又惊又懵之下小手一抖就把面前的茶杯打翻了,茶水顺着桌子流下来时夙夜一把搂着她的腰站了起来。 “你……你放开我!”用力的挣扎,用手拽着那只搂着她腰的手臂,可是撼动不了半分。 “乖,别折腾,没用的。”温热的呼吸突然喷洒在耳朵上,低沉魅惑的声音钻进耳朵,温婉吓得当即僵成了木棍,小心脏却似乎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奶奶的,虽然很害怕,但是很撩一人啊。 见她停止了挣扎扭动,夙夜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痕,低声一笑,抱着她一个旋转就落在了方才坐的凳子上。 “小郡主真是听话。”夙夜的唇几乎贴到了温婉的耳朵上,温婉瞪大着眼睛,小脸涨的通红,可是身体僵硬着做不出任何反应,尤其是在反应过来自己坐在人家的腿上时,更是连脖子都羞耻的通红了。 好半天才压着一腔奇怪的悸动,羞耻的扭捏开口,“你……你放开我,有……有什么我们坐……坐下来慢慢说。” 见她如此夙夜不但没松手,反而手指还在她的腰上游走起来,嘴上调笑道,“小郡主脸怎么这么红,是热的吗?” “我们要不要打开窗户吹吹冷风?” “你……”温婉猛地转过头来,此时羞涩早已淹没了心中的慌乱与害怕,看着眸中满是笑意的夙夜,温婉小脸微沉了下来,“你口口声声说爱慕我,为何不尊重我?!” 看她沉了小脸,夙夜眸中的笑意退却,定定的盯着她看了几秒,慢慢的松了手,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几分不舍得说,“人家只是想要亲近亲近你而已,你怎么还生气了呢。” 腰上的禁锢没了,温婉赶紧跳开,努力的忽视着心中那份在诡异气氛中滋生的悸动,绕到桌子对面坐下,刚要开口夙夜就抢先道,“小郡主觉得我方才的提议如何?” 此时脑子里乱哄哄的,哪里还记得他方才提议了什么,于是傻傻的问道,“什么提议?” “当然是跟我私奔啊。”夙夜勾唇微微一笑,双手叠起,下巴磕了上去,悠悠的说,“跟我私奔,我帮你找到解药,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带你到处去游历。” 说实话夙夜的提议让人很心动,可是温婉还没有昏了头。 见他似乎确实对自己没有歹意,心中的惧意渐渐消退,拿了两个茶杯拎着茶壶到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夙夜面前,她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我是这天圣王朝的皇后,也是国公府的小姐,你有想过我跟你私奔后的后果吗?” 她敢用她项上人头保证,她前脚跟人私奔,后脚就会被季文渊派人追杀,同时也会给国公府一个诛九族的大罪。 她到不是怕连累国公府,毕竟温一尘做的事情已经让她对那个家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她只是清楚一国之君被戴了绿帽子,这是身为一个君主如何都不能忍受的,到时候怕是她还没有等到毒发身亡就先被季文渊弄死了。 可是夙夜却看着她眸中满是认真严肃的说,“你放心,只要你跟我私奔,我保证皇上不会动国公府一根头发,更不会伤害你半分的。” “是吗?”温婉手指轻触着杯沿,挑眉,漫不经心的柔声问道,“你什么身份?竟能厉害到如此地步。” 如今她只知道这人叫夙夜,还不确定这名字是真是假呢,对他的身份更是一无所知。 “只要你跟我走,自然就会知道我的身份了。”夙夜推开面前的茶杯,朝她伸去了手,温婉吓得赶紧把手背到身后。 看着他微微一笑,“跟你私奔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要确定你给的药是真是假,毕竟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知道你所说的爱慕我是不是真的。” “好。你可以拿我给你的药让你家的林大夫看,他定能瞧出真假的,到时候若是确定了药是真的,那你就……” “我如今还是皇后。”温婉温声打断了夙夜的话,慢吞吞的说,“我要离开皇宫定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而离开后我依然还是国公府的嫡小姐,若非如此,我宁愿老死在皇宫。” 夙夜的眸中笑意退却,认真的看着她,听着她说,“若你真的愿意带我去游历世间,那就等我恢复了国公府的嫡小姐身份,到时我定随你走。” 嫣红的唇抿着浅浅的弧痕,清澈的凤眸漾着点点笑意和认真。 夙夜盯着看了许久,最后问道,“那需要多久?需要我帮忙吗?” 温婉摇了摇头,只是淡淡的说,“你约我今日见面,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我该回去了。” 夙夜似乎想说什么,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摇了摇头。 “那我走了?”温婉站起来指了指门口,夙夜双手拖着下颚乖巧的看着她说,“走之前可以亲亲我吗?” 神经病! 温婉小脸一红,瞪了一眼就脚步仓皇的逃走了。 一直出了醉仙居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那个人真的就让她这么走了。 回去的路上温婉一直在想夙夜的身份,在想原主曾认不认得他,夙夜给她可以压制情果的药的真正目的。 想的脑袋都快炸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快到国公府时远远地就看到仪仗队,绣眉一蹙,季文渊这是派人来接她了? 从马车上下来,所有人跪了一地,为首的是福公公,“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皇上让奴才来接娘娘回宫。” 温婉的眉心拧的更紧了,福公公是太监总管,是季文渊贴身伺候的,一般没事从不离身的,今日为何竟派来接她了? 沉思了几秒让人起来后,温婉问道,“皇上来之前可有让公公给本宫带什么话?” 福公公左右看了看后走进,贴着她耳小声的说,“皇上让奴才转告娘娘,娘娘若是敢跟人私奔,他定会追到天涯海角将娘娘擒回来,到时候还会让娘娘做刽子手,亲手砍下老国公和世子的脑袋。” 皇上知道了! 季文渊在监视她! 温婉瞪大着眼睛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停下时,她的心脏是从没有过的速度狂跳着。袖中的小手捏紧成拳,凤眸慌乱的盯着福公公,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怖席卷上心头。 第23章 皇上受伤了 温婉害怕的不是季文渊的威胁,毕竟她没有想过跟那个夙夜私奔,她不过是想要知道她对夙夜到底有多重要,是否重要到他会为她努力寻找解药。 可是她没想到她季文渊竟然知道她跟夙夜见面,更知道夙夜提出私奔的事情。 听到福公公的话那一瞬间她想到的是,她身边有奸细,属于季文渊的奸细。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她去醉仙居的事情没有跟任何说,反过来说就算有人知道,她和夙夜见面的时候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他们谈话内容的。 可是季文渊让福公公转告她的话,却又明确的表明了季文渊知道她和夙夜谈话的所有内容。 温婉用力的捏着小心,努力的克制着内心的慌乱,问道,“皇上如今在干什么?” “回娘娘的话,奴才出宫时皇上正在跟丞相他们商讨政事。” 她猜错了吗? 那个夙夜并不是季文渊? 若他不是季文渊,那岂不是她身边一直跟着季文渊的人,而且她居然还没有发现?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说明季文渊若什么时候想要她的命,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到自己的性命可能只在别人的一念之间,温婉就害怕的直哆嗦。 第一次真实的感觉到了这个时代和自己过去生活的时代的本质上的不同。 哆嗦了好半天,温婉才缓缓开口,有些心不在焉的说,“本宫要进去收拾一下东西,你先进去暖一暖。” “不用,奴才就在这等着娘娘即可。” 此时温婉没心情去理会福公公这大冷天的在外面等着会不会冷,反正该客套的话她也客套了,于是转身就进了府。 一路脚步匆忙的到了梨园,看着已经收拾好东西的素月,她让素月去老国公的竹园说一声,自己要回宫了,然后拿出夙夜给的那瓶药,犹豫再三去了梅园。 到了梅园清越和林大夫正好从温一尘的房间出来,见她到两人行了礼,清越说,“世子醒了,小姐要进去看看吗?” 看看吗? 温婉突然犹豫了。 若是之前她定会去看看的,不说看美色,也会想着对方是哥哥。 可是如今…… 她犹豫了一下淡淡的说,“等下,我找林大夫有点事。” 清越很识趣的就走开了,因为知道自己一举一动怕都会有人告诉温一尘,所以温婉直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粒药丸递给了林大夫了,“林大夫帮我瞧瞧这是什么药?” 林大夫接过观察了一下一药丸,然后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忽然眼睛瞪大了,一脸惊喜又错愕的看着她问,“娘娘这药是哪来的?” “就是今日出门路上有个小乞丐突然拦住给我的。”温婉撒了个谎,但又不怕查,因为今日前去醉仙居的时候路上确实有个小乞丐拦了她的马车,也给了她东西,所以就算温一尘去查,也不怕的。 她如今只想知道,“这是什么药?” 林大夫此时所有的心思好像都在那颗小药丸上,所以对于她的话也没太在意,只是一脸喜悦的将药丸瞧来瞧去,“这是百露凝香丸,它是用上百种药草也毒物提炼而成的,这百露凝香丸一般人用了便是毒药,可若是娘娘服用,刚好可以抑制娘娘体内的情果。” 一听林大夫的话,温婉眸中浮现了惊喜的亮光,一脸期待又激动地问,“那我若一直服用,是不是就不会毒发身亡了?” 林大夫摇了摇头,“这百露凝香丸据我所知天下只有三瓶,而且长久服用的话就会慢慢的跟娘娘体内的情果相容成另一种毒的,所以娘娘只服用着一瓶即可。” 温婉用力的捏着手中的小药瓶,恨得真想摔了。 奶奶的,这操蛋的人生,为什么总要给了她希望,却又很快让她失望透顶呢?! “好,我知道了,多谢林大夫。”温婉拿回林大夫手中的药丸说,“皇上派人来接本宫了,本宫要回去了,就不进去看哥哥了,麻烦林大夫跟哥哥说一声。” 林大夫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虽然只离开了三四天,可是再回宫,温婉有种久别的感觉。 看着高高的宫墙,看着长长的通道,已经服用过一粒药丸的话,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那要真的那么神奇,感觉身体清爽了许多,因此灰败了好几日的心也活泛了。 如今回宫了,她也该是时候让那些已经对她动过手的,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付出点什么了。 温婉没有直接回未央宫,而是去了季文渊的乾清宫。 到了乾清宫看着早她一步回来候在殿外的福公公,温婉挑眉看了眼紧闭的门,还未开口询问皇上在不在,福公公就贴心的推开了门,并说,“娘娘请进,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季文渊的宫殿,比她的未央宫大了不少,不值得也奢华了不少,一路便打量便向前走去。 走到前面的幔帐处,还未掀起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咳嗽声。 季文渊生病了? 微蹙了下眉心掀起幔帐,就看到半倚在龙床上的季文渊,一步步的慢慢朝前走去,眉心拧的有点紧,看着衣裳还半敞,露着半个看上去挺有料的胸膛,一头没有任何束缚的墨发,就那么随意的披散着,些许贴着露出的白皙胸膛上,有些勾人,思绪有点飘了,心道,这是准备色一诱吗? 季文渊转过头来,看着她问道,“皇后为何如此看着朕?” 看着脸色比之前见苍白了不少的人,温婉紧了紧眉心,似是玩笑的说,“自然是因为皇上好看啊。” 走到龙床边站定,一不小心看到了季文渊左边脖颈上的一个咬一痕,脑海中不自觉的想到了那晚。 这难道是她咬的? 她下口真的有这么重吗? 竟然几天了都还血淋淋的? “皇后这是很惊讶自己那日太过用力了吗?”季文渊微薄的唇角勾着一抹浅浅的弧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抬手摸了一下脖颈上的伤。 大手放下来时又咳了几声。 温婉自动的忽略了季文渊前一个问题,问道,“皇上这是生病了?” 听到她的问话季文渊顿了一下,随即唇边漾开了一抹带着几分讥讽,又透着几分寒凉的笑意,“朕觉得皇后还是莫要装了,毕竟朕没让任何人知晓朕受伤一事。” “你什么意思?!”温婉陡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季文渊道,“你这是想把自己生病的事全推到我的身上了?” “那日我为何……” 话未说完季文渊就突然坐了起来,然后一把扯下了身上的衣裳,露出了左边心脏下面一点处还透着血迹的绷带。 第24章 和皇上合作 温婉震惊的看着那个带血的绷带,好半响才明白了季文渊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于是猛地抬头直直的迎视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眉心拧了起来,语气也冷了几分,“你的意思你的伤跟我有关?” “不然呢?”季文渊的语气很随意,随意的仿佛在讨论天气阴晴一般。 这样的态度让温婉气愤的同时又多了几分困惑。 季文渊堂堂一国之君,为什么会觉得她对他下手是很正常的事情呢? 难道原主之前经常对他动手吗? 这个猜测让温婉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兴奋的跳了几下。 若是如此,那她以后是不是也不用紧张兮兮的担心这个一国之君随时会要她的要命了,而且她还能时不时地朝他发泄一通呢? 就这么想想,温婉就觉得热血沸腾了,她居然可以随意的欺负一个皇帝,这是多牛叉的一件事情啊。 “皇后似乎很开心?”看着温婉唇边勾起的浅弧,季文渊微蹙了下眉心,随即又有些不不解的说,“皇后没能弄死朕,不该是难过的吗?” 清澈的凤眸因为这话陡然瞪大了,奶奶的什么意思啊。 难道原主一直想要弄死这个皇上吗? 那她现在要怎么办? 突然改变一态度会不会被很怀疑,然后对她怎样怎样? 方才还有几许小激动的心情,此时有点坠地了。 小舌头舔了舔唇,盯着眼前似是很困惑的男人看了半天,唇角微扬,软软的说,“臣妾觉得多次出手都没能把皇上怎样,所以现在决定以后都不对皇上出手了。” 为了让自己的话有可信度,温婉往前了一步,微微弯腰,坦诚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那双墨眸,缓缓地说,“臣妾有件事想要跟皇上商量一下,若是皇上答应了,臣妾可以保证以后不但不对皇上动手,而且还能帮皇上完成三件事。” “哦,是吗?”剑眉一挑,带着几许的漫不经心,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抓着温婉因为低头而垂落下的长发,缠绕在手指上把玩起来,“皇后又要跟朕商量何事?” “臣妾只是想要一味药材。”林大夫说解药最重要的一味药材在这皇宫,若是能拿到,她的毒就能解了。 季文渊似乎没想到她居然只是提出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薄唇勾起一抹淡笑,手指稍稍用力拽了拽长发,似乎在确认缠绕在手指上的长发的韧度,半晌才开口,“皇后确定只是要一味药材吗?” 头皮被拽的有点疼,温婉皱着眉头,有点不悦的睨了一眼,然后用小手试图解救自己的头发,淡淡的回,“嗯,确定。” “好,朕答应你。”季文渊看着努力想要从自己手指上拽下长发的小手,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弧,手指一用力将几根白皙纤细的手指头压住,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那朕就先来说说朕的第一个条件。” 条件两个字让温婉顿了一下,眉心微蹙起,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太着急了,就这么随意的说答应他三个条件,万一他让自己杀了自己呢,或者让自己去杀别人呢。 “臣妾答应的三个条件……” “皇后是想反悔吗?”季文渊打断了她的话话,古井般的墨眸直勾勾的盯着她说,“皇后若是想要反悔的话,那朕收回方才答应你的话。” “不要!”一听季文渊要收回刚才答应的话,温婉急了,她还指望着那味药材救命呢,千万不能反悔。 大不了她完成不了的时候赖账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季文渊定定的瞧着她,许久才说,“等皇后完成朕的两个要求,到时候朕给你你想要的药材。” “你的要求是什么?需要多久,我们说个具体的时间。”万一时间拉得太长,她有命能等到吗? “第一,帮朕肃清后宫。第二,找出宫中的奸细。至于需要多久时间,就看皇后的努力了。” 肃清后宫怎么个肃清法? 还有奸细是谁的奸细? 温婉刚想问门外传来福公公的声音,“皇上,兵部尚书李大人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皇上说。” “让李大人在偏厅候着。”季文渊说完收回了揪扯温婉头发的手,坐了起来,抓过一旁的衣裳递给温婉,“皇后替朕更衣。” 温婉看着手比脑子快一步接过来的衣裳,愣了一下,也没再矫情,只是给更衣的时候看着那渗血的绷带,眉心不由得微蹙了一下,“皇上的伤要紧吗?不如让李大人进来,臣妾这就出去。” 季文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中涌动着她解读不清的情绪,半晌才说,“朕受伤一事不能被任何人知晓。” “哦。”应该是怕宫中的那个奸细知道。 “皇后很担心朕吗?” 是啊两个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人认定了是她动的手,她现在若说关心,岂不是有点虚伪的感觉。 季文渊似乎也没等着她的回答,目光看向前方,若有所思起来。 温婉坐着轿撵回宫时,脑海中不停地翻涌着跟季文渊的所有对话。 她不明白季文渊既然知道“她”要杀她,为何还要留她在宫中。 虽然她不想杀季文渊,但因为不知道季文渊留她在宫中的目的,心里就很不安。 烦躁的回到未央宫,还没到宫殿门口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温婉蹙起了眉心,她贴身伺候的只有素月一人,其他人都在外面,而且这些天她也发现了,她宫里的这些小宫女太监虽然会凑在一起闲聊,但都是藏在角落里的,而且声音也不会这么大的。 所以这是她宫中来人了? 下一秒她的想法被验证了,宫殿门打开,几个莺莺燕燕走了出来,大家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即赶紧行礼。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看着半跪行礼的几个女子,温婉烦躁的拧起了眉头,她真的不喜欢宫斗,而且她也觉得自己没有宫斗的本事。 以前每次看宫斗剧,她都觉得自己是那种活不过三集的炮灰。 可如今她却莫名穿到了这个处处是宫斗的地方,而且今天还答应了帮季文渊肃清他的后宫。 啊…… 好烦啊! 心里咆哮了一声,让几个嫔妃起身。 目光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苏嫔的身上,温婉端着大方得体,尊贵无比的姿态,问道,“不知各位姐姐妹妹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第25章 被迫背锅 “嫔妾几人听闻皇后今日回宫,所以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说话的是个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小脸还有点婴儿肥,说话的时候头都快低到地上了,声音也如蚊吟般小的快听不到了。 小丫头刚说完,身旁穿蓝衣裳的女子就笑说,“皇后别听这丫头瞎说,她就是自打进宫从未见过娘娘您,前几日的宴席上因为她病着所以没去成,之后听我们说娘娘倾国之姿无人可敌,所以就每日嚷嚷着想要见一见娘娘您。” “是啊。”这次说话的是苏嫔,苏嫔看了眼小丫头也笑盈盈的说,“娘娘不知道,这小丫头自小就喜欢美色,因此一听娘娘您长得国色天姿就激动地想要前来一睹芳容,只是娘娘第二天就出宫了,所以这几日她日日盼着娘娘回来,今日一听说您来回,自己不好意思来,所以就拽着我们几个一同陪她前来。” “是吗?”看着伸手拽着两边打趣自己的人衣裳的小丫头,温婉歪头看了一下小丫头低垂的小脸,通红啊。 见此心中的烦躁一扫而空,轻笑出声,“既然是来看本宫的,为何一直低着头,这样能看到吗?还是说你的头顶长了眼睛,所以需要这样才能看清楚本宫长什么样子?” “不是。”小丫头一着急抬起了头,但也只是扫了一眼又赶紧低了下去,声音软软糯糯的说,“嫔妾就是……就是……” 就是了好半天也没就是出个什么来。 温婉看得出小丫头这是害羞了,因此也没再继续逗她。 想到跟季文渊谈的条件,于是让大家进屋。 进屋后大家落座,素月给大家到了茶站在了温婉身后。 有了素月的介绍,温婉总算知道除了苏嫔之外其他几人的身份了。 闲聊了一会,终于不再紧张羞涩的小丫头突然说,“听吴姐姐说皇上受伤了,娘娘今日见到皇上,他可好些了?” 吴姐姐就是穿蓝衣裳的女子,位份也是嫔位,因为名字里有一个丽,所以叫丽嫔。 小丫头是今年才进宫的,所以现在才是才人。今年刚满十五,她父亲就是之前去乾清宫的李大人。 小丫头叫李楚楚,她进宫并非是三年一次的选秀,而是因为她从小爱慕美色,听闻皇上姿色不凡,所以就央求着父亲将她送进了宫。 只是可惜她进宫都快半年了,也没能见到皇上。不过因为她性子活泼,没有城府,再加上她父亲的身份在那摆着,所以到是跟后宫的妃嫔们打成了一片。 此时看她一脸真诚且坦荡的问季文渊受伤一事,温婉眉心一蹙了一下看向吴嫔,唇角扬着浅浅的笑意问,“吴嫔是如何知道皇上受伤的。” 季文渊受伤一事瞒着所有人,如今怕只有她跟福公公两人知晓。 可是这个吴嫔却竟然比她还先知晓,温婉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动,这个吴嫔会是季文渊让她找的那个奸细吗? 吴嫔面无波澜的说,“就是皇后娘娘您出宫第二日,兰妃姐姐去给皇上送吃的发现皇上受伤了,回来后我正好去她那,她跟我说的。” 吴嫔的话倒是没让温婉第一时间去想那个兰妃是谁,想到的是季文渊在她出宫第二日就受伤了。 因为心里装了事,所以也再没心情多加打听什么了,于是大家坐了一会就走了。 吵闹声没了,温婉让素月也出去了,一个人躺在软榻上不禁深思起来。 之前她没多想,主要是只顾着惦记那味药材了,如今才想起来,季文渊对他自己受伤一事,认定了是她,所以没有去怀疑别人。 可事实却是她背了锅。 若是旁的小事情背锅她也无所谓,可这事她不想背锅。 毕竟季文渊是一国之君,若是被旁人知晓“她”刺杀皇上,恐怕到时候所有大臣都会规劝皇上杀了她的。 所以,她要找出这次刺伤季文渊的人,从而为自己洗白。 只是要如何找出呢? 温婉烦躁的薅了薅头发,外面房门开了,素月的声音传来,“娘娘,皇上来了。” “谁?”温婉猛地坐了起来,看着进来的素月傻傻的问,“皇上?他来做什么?” 素月摇头表示不知。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近了,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让素月靠近,小声在素月耳边低语了几句。 刚交代完就听着脚步声进门了,赶紧从床上下来,素月转身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看着沉步朝自己走来的英俊男人,脑海中不知为何冒出了温一尘,而且还没忍住的两相比较了一下。 “皇后为何如此瞧着朕?”季文渊随意的问着在软榻上坐下来。 温婉微微一笑回道,“因为皇上好看啊。” 她这话没有半点撒谎的成分,季文渊确实长得很好看,他的五官都不是特别出色的,可是组合在一起,那张脸就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若他是个女人,就是一个美的很有攻击性,却还让人很想靠近,想被他攻击。 “……皇后也……很好看。”季文渊似乎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故此顿了几秒。 说到自己温婉就真心实意的笑了,小手摸着自己的小脸,一脸得意又自信的说,“臣妾也这么觉得,因为臣妾常常在照镜子的时候,都会被自己的美貌所折服。” 季文渊微微瞪大了些眼睛,嘴巴也差点呡不住了,“……” 自恋完温婉正经了起来,“不知皇上来找臣妾所为何事?” 季文渊思绪似乎有点飘忽,半晌才说,“朕如今受伤不便他人照顾,所以只好来皇后这里,烦请皇后亲自照顾朕。” 温婉也没推拒,一来推拒没用,二来她想从季文渊这里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认定了行刺他的人就是她。 “对了,皇上说受伤一事瞒了所有人,可是今日好像不少人都知道了。”温婉习惯性的脱掉鞋子盘腿而坐,手肘顶在腿上,小手捏着下巴,歪着头说,“皇上受伤一事好像在臣妾出宫第二日就有人知晓了。” 听闻她的话,季文渊眼神当即冷了几分,他确实是在皇后离宫那日晚上受的伤,可是关于行刺一事没让任何人知晓。 如今竟然有不少人知道了。 墨眸缓缓眯出了一道嗜血的弧痕,半晌问道,“皇后可查出是谁先传出朕受伤一事的?” 第26章 他没有多想 “听吴嫔说是兰妃,吴嫔说兰妃在臣妾出宫第二日前去给皇上送吃的,然后发现皇上受伤了,再然后就告诉了她,她又告诉了别人。”满满地说完温婉又觉得有点不对,于是修眉一皱,不解的说,“你说这个兰妃若是奸细的话,她为何要把你受伤一事闹得人尽皆知呢,如此一来不是一查就查到她身上了吗?” 看着一脸困惑不解的温婉,季文渊很想翻个白眼。 原来搞了半天这女人根本就不知道兰妃她们说他受伤一事,是说的什么伤。 “对了,你让我帮你查奸细,你还没告诉我查什么奸细呢?是别国的呢,还是什么人的呢?” 因为季文渊还有几个兄弟,如今虽然都在各自的封地,但是听说总有那么几个对于季文渊当年的登基很是耿耿于怀,因此想要做点什么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季文渊的态度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其中有几个当年跟他厮杀的很是厉害,可是他登基后却对那些兄弟很好,所以温婉没好意思直接说他让她查的奸细,是不是他那些兄弟的。 季文渊半遮遮眼帘,若有所思的说,“查所有的奸细。” 温婉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又问,“还有你说的肃清后宫是怎么个肃清法,是要把所有的妃嫔都打发出去呢?还是让一些家族对你有了威胁的清理掉?” 季文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皇后想如何肃清?” 温婉愣了一下如实的说,“这要看皇上想要什么结果了。” 墨眸微微眯了一下,季文渊也学她的样子撑着下颚说,“若是朕想要让这后宫除了皇后再无其他任何一个女子,皇后也能做到?” “那当然了。”温婉坐直了身子,一脸认真地说,“既然我答应了皇上自然会做到的。” 只要能拿到那味药材,别说清理后宫了,估计让她把后宫所有女人卖了她也会做的,毕竟这可是涉及到她的性命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季文渊没想到她居然会回答的如此干脆利落,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许久,漫不经心的说,“皇后是不是没想过这后宫跟前朝有着不可分割的利益。” 对哦。 温婉突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季文渊。 这后宫的那个女人不是前朝那位大人家的孩子,这可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关系,她刚才想的太过简单了。 季文渊看出来了,她刚才是真的没想过这一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点着唇角,似笑非笑的说,“皇后既然如此有信心,那帮朕清理掉整个后宫的事情,就摆脱皇后了。” 温婉张口想说本宫真的做不到,就听他说,“朕有些累了,皇后让人叫水。” 这是两人第二次同床共枕,温婉像个木头棍似的挺在床上,小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大眼睛在黑暗中忽闪忽闪的眨着。 旁边从躺下到现在一刻多钟没动过一下,也没说过一句话,就在温婉以为快睡着时的季文渊,突然出声了,“皇后的心似乎跳的有些过快。” “啊?”温婉吓了一跳,声音有点大,猛地转过头接着稀薄的月光看清身边人的五官时,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于是结结巴巴的说,“那个……那个我……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有点害怕,所……所以才会心跳加快。” “哦,是吗?”黑暗中看不太清楚季文渊的神色变化,但是听得出他的语气中的不信,温婉决定装死不理会。 不知装了多久,温婉渐渐有些迷糊了。 即便是黑暗中季文渊的视力也受不了多大的影响,更何况如今还有稀薄的月色,因此他侧身枕着手臂,看着身边渐渐入睡的女子,唇角几不可见的勾起了一抹浅弧。 他们成婚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们见面的次数也没有这几天见的次数多。 以前这个女子在他眼中就是一个骄纵,任性,还有些跋扈的,因为仗着身后的国公府,逼迫他不得不娶她,最重要的是她会时不时地去戳他伤疤,因此他真是对她厌恶至极了。 可是这短短几天的时间让他对她从怀疑,到如今的不解,觉得她跟之前的变化很大。 譬如,以前的她从不会在他面前做小伏低,如今的她有时候会在他面前不自觉的表露出紧张害怕的神色。 以前的她,总想着置他于死地,可是如今的她却愿意跟他合作。 听着温婉绵长的呼吸声,看着她紧抿的红唇,不知为何就想到了那日在浴桶中的那个吻。 无意识的舔了舔薄唇,手指按到了那抿着的红唇上,很柔很软也很热。 喉结滚动,手指不安分的轻碾揉搓了起来。 被扰到睡觉的温婉,皱眉嘟囔了一声,转过了身,揉了揉嘴唇继续睡了。 “主子。”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原本犹豫着要不要讲温婉扳过来朝着自己的季文渊,打消了这个念头,起身掀开帘帐穿鞋出了外室。 看着黑衣男子,季文渊在软榻上坐了下来,问道,“查的如何?” “除了第一日皇后之后三日都宿在梅园世子的房间,因为清越骗皇后有贼进了府中,府中侍卫不够,所以就让皇后宿在梅园,只是皇后不知为何就宿在了世子的房间。” 说完黑衣人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皇后睡得是外间的软塌。” 季文渊听着补充的话,眼角抽搐了一下,虽说那个病秧子和皇后都长大了,住在一起很是不妥,但他们终究是兄妹,特殊的情况下住在一起也不是不可的,为何要解释皇后睡得是软塌。 他又没有多想什么! 黑衣人见季文渊不语,继续说,“皇后对世子的态度很奇怪,刚到国公府皇后还跟世子挺亲密的,之后不知为何皇后看上去好像很厌恶世子,就连世子吐血晕倒她都不理会……” 季文渊耐心的听着黑一人禀告完温婉这几日回国公府的一切事情后,才淡淡的说,“朕让你查的是那日跟行刺有关的事。” 黑衣人愣了一下忙说,“国公府确实藏有很有高手,只是没有发现那日进宫那人。至于世子身边的清越姑娘,那晚一直在国公府,因为有好几批人前后想要攻进皇后的梨园,都是清越带人在阻拦。” 季文渊听闻眯起了眼睛,半晌问道,“那世子呢?” 第27章 要劝皇上雨露均沾 “世子好像情况不太好,林大夫神色焦急的进出了几回后便一直待在世子的房间不曾出来。”黑衣人继续说,“还有皇后身边的暗卫也不曾出动过。” “你确定?”季文渊眉心猛地一皱。 黑衣人道,“确定,而且属下发现皇后娘娘如今好似不知道她有暗卫一事,因为之前皇后娘娘几乎每日都会跟暗卫说话,可是这些天皇后不曾跟任何一个暗卫说过话。” 季文渊听后皱眉呆坐了许久,最后抬手示意黑衣人可以出去了。 从新回到床上,看着熟睡中的温婉,季文渊剑眉拧了起来。 虽然之前温婉同他说过自己因为病了,许久,有些事情忘记了,可是季文渊却从未相信过,方才黑衣人的一番话,让他不得不相信。 难道真是因为忘记了许多事情,所以性子才有了如此大的转变? 这一夜季文渊没睡好,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翌日,上早朝时又陷入了另一个困惑中。 若行刺他的人不是国公府的,也不是皇后,那会是谁? 皇后又为何会承认是她? 一个早朝下来季文渊都不知道大臣们说了些什么,回到处理政务的宫殿,看着一堆的奏折,随口问了一声福公公,“皇后今日在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娘娘回宫了,所以今日后宫的人都前去未央宫给娘娘请安了,此时怕还未散。” 如福公公所言,此时未央宫的偏厅里坐满了人。 看着一个个明争暗斗的女人,温婉扶额,第不知多少次后悔冲动之下竟然主动答应帮季文渊肃清后宫。 若是从来一次,她真的选择死亡。 一个穿浅绿衣裳的女子,一脸紧张的开口,“皇后娘娘,嫔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温婉咬着后槽牙看着女子,很想回她一句,既然不知那就别讲了,爸爸不想听! 可面上却端着浅浅的笑意,温温柔柔的说,“有话不妨直说。” 绿衣女子筹措了许久,才说,“柳才人病了许久,太医院的人也去了几回,说是柳才人是思虑过重导致,太医让柳才人放宽心莫要多想,病才能慢慢好,可是柳才人总是不停,所以如今病得连床都下不了。” 温婉有些懵逼的眨着眼睛,很想问一下,那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太医都没有办法,难不成她们觉得她有办法不成? 绿衣女子话音停顿了下来,旁边的女子就接着说,“皇后娘娘或许还不知晓,柳才人是前年选秀时进的宫,恰逢那次皇上亲自过选。所以柳才人那日因初初目睹了皇上的丰神俊朗,从此便情根深种,只是皇上专注政务很少去后宫,因此柳才人日久思念成疾。” 又一个接话道,“是啊,柳才人姐姐就是因为思念皇上才病倒的,如今怕也只有皇上才能让她好起来,只是皇上日日忙着前朝政事,嫔妾们都见不上,所以恳请皇后娘娘能不能劝说一下皇上,让皇上去见一见柳姐姐,也好了了她生前的一念。” 温婉暗自偷偷地,长长的舒了口。 看着一个个不知是真是假的面露苦涩的妃嫔,无语的很想翻白眼,搞了半天只是让她去劝一下皇上,让他去看看他的一个小老婆。 这话很难说吗? 直说不行吗? 非要绕那么大圈子,她都差点没听出来她们的意思了。 面上笑眯眯,心里p。 合着这群人这人觉得她独霸她们的皇上了,所以今日大家一起集结在一起来,假意借着那个什么柳才人之名,让她放皇上去雨露均沾。 切! 心里狠狠地鄙夷了一番这群拈酸吃醋的女人,凭什么觉得她跟她们一样蠢,对皇上爱的死去活来的,只想让皇上多看自己急眼,她是巴不得皇上日日去找除她以外的女人好吗?! 温婉心累的安慰自己,不要跟蠢货生气,她们这群凡人理解不了她这个圣洁的小仙女的心的。 “都怪本宫身体不做主,从进宫就病倒了,竟然都不知道此事。”温婉佯装怪罪自己,看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神,悠悠的说,“既然今日本宫知晓了此事,那本宫定会劝皇上去瞧瞧柳才人的。” 看着一个个拼命隐忍激动的女人,忽然很想皮一下,于是话音一转,一脸为难的说,“也真是怪皇上,本宫病了他就不常去后宫走动,如今本宫身体好了,他就日日来未央宫。” 说着还唉声叹气了一番,“各位是不知本宫的难处啊,本宫虽然病是好了,可是身体却还很虚弱,皇上日日都来,本宫的身体真真是吃不消了。” 看着一个个隐忍的激动变成暗藏的怒火,唇畔的笑意更深浓了几分,“但愿今日能央求皇上让他放过本宫啊,要不然本宫真是怕病刚好就要累死了。” 话音未落苏嫔突然站了起来,秀丽的小脸苍白如纸,眸中的恨意尽管在拼命掩饰,却还是灼人的很,屈了屈膝说,“皇后娘娘,嫔妾突然腹痛难忍,所以嫔妾就先行告退了。” 有了苏嫔开头,又有几个也说自己有事,要么就是这那的不舒服,最后这场第一次晨昏定省就这么仓皇的散场了。 所有人都走了,温婉端坐了许久后,突然扑倒在桌子上狂笑起来。 刚刚送完所有妃嫔回来的素月,看着趴在桌子上狂笑的她,急忙过来紧张的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没事。”坐起身来让素月别慌,可还是忍不住,小手按着笑的都有些痛了的肚子说,“我就是想到这些嫔妃回去后一个个气的砸桌子摔凳子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听她如此一说,素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后扶起被她碰倒的茶杯,忧心忡忡的说,“娘娘怎么还能笑出来呢,奴婢都快急死了。之前娘娘只是因为一直病着没有掌管后宫,所以才能安稳的度过这一年。如今娘娘病好了,也开始掌管后宫了,这后宫中的女人自然就不会安分了。” “今日娘娘在那般一说,这不是更加让她们抱团想法来对付娘娘吗?” 将桌子擦干净,又到了一杯茶,素月才又说,“常言道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放在这后宫,就是不想当皇后的女子就不是好的嫔妃,娘娘您日后还是莫要如此大意了。” “不怕。”终于停止了大笑后,温婉勾着唇角淡淡的说,“我有皇上,她们谁也欺负不了我。” 是的,如今她跟皇上是合作关系,不管她如何嚣张皇上都会护着她的。 “吩咐厨房做些点心,本宫要去给皇上送点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目光幽幽的看向前方。 今早她偷偷数过夙夜给的药,是一个月的量,所以她要在一个月之内将后宫的这些女人都赶出去,然后还要找到那些奸细,如此她才能拿到哪味至关重要的药材。 点心做好,温婉坐着轿撵往乾清宫去了。 她要去做一个雍容大度的皇后,然后劝皇上多去后宫走走,雨露均沾一下。 第28章 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乾清宫,季文渊刚听人禀报完未央宫的一切,一个小太监就进来说皇后来了。 禀告那人接受到他的示意从后面的窗户出去,福公公在小太监去宣温婉进殿时说,“皇上,可明白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福公公是不理解为何皇后会如此作死,难道不知这后宫的女人嫉妒起来很可怕吗? 季文渊想到方才那人说温婉故意似是而非的惹的那些女人羡慕嫉妒恨的面目都快扭曲了,就忍不住笑了,然后慢条斯理的说,“皇后如此做自有她的打算。” 温婉进来看着那穿着一身明黄衣裳,端坐在矮桌前专注批阅奏折的男子。淡淡的光晕洒落在他的身上,好像为他穿上了一层金光所织的衣裳。剑眉星目,俊朗非凡,这样的男子若不是皇上,她怕真的会日久生情的,毕竟,她有点颜控。 想到自己此番来的目的,敛了思绪上前乖巧的行了礼。 福公公也在给温婉行礼后识趣的退出去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温婉起身后将食盒中的点心拿出来放在矮桌上,看着慵懒的一手撑头,一手放在桌子上的男子,她跪坐在一侧的软垫上,捏起一块点心递了过去说,“皇上累了歇息一会,吃点东西。” 季文渊接过点心看了眼说,“皇后这是特意来给朕送点心的?” “是啊。”温婉抿着浅浅的笑意说,“不过还有一事。” 简单的说了一下今日那些妃嫔去的事情,然后捏了一块点心小小的咬了一口,味道很不错,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她前世梦寐以求的生活实现了。 就是现在还在中毒期间,让她着实有点郁闷。 幽幽的呼了一口气后才说,“今日听人说柳才人因为太过思念皇上病倒了,估计没几日活头了,所以有人恳请臣妾来劝劝皇上前去瞧一眼柳才人。” 说完后专心的吃起了点心,越吃越觉得好吃,不知不觉吃了三四块,拿着帕子擦手的时候才想起季文渊还没回答她刚才的话呢。 于是抬头看了过去,见那深邃的墨眸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里面不知涌动着什么情绪,有点看不懂,“皇上为何如此看着臣妾?” 难道是她吃到脸上了? 于是赶紧拿着帕子擦了擦脸。 季文渊目光游移到了旁出,咬了一口手中的点心,才淡淡的开口,“皇后觉得朕该去看那柳才人吗?” 想去就去干嘛问她! 温婉微微嘟了一下小嘴,然后微笑着说,“臣妾觉得皇上应该去瞧瞧,毕竟是皇上亲自选的妃嫔。”顿了顿她忽然想到那些女人的目的,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不过臣妾想知道皇上清楚后宫有多少嫔妃吗?” 季文渊眯了眯眼睛收回视线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除去皇后,一共三十二人。” “哇哦。”温婉很震惊,今日前去未央宫的她数了一下有二十三人,她还以为是所有的宫妃呢,结果后来才知道竟然还有没去的,但也不知道有多少没去的。 此时才知道后宫居然有这么多女人。 “那皇上真是有福气啊。”以前听人说过,男人最终的梦想就是日日做新郎,夜夜入洞房,人家皇上这真是做到了啊。 季文渊刚想问他有什么福气,就见温婉摇头啧啧了几声,然后自言自语的说,“三十二个女人,一月三十天,一日一个还多两个,真是壮士啊。不过天天这么辛苦耕耘,会不会累垮身体啊?” 最后的一句话让季文渊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半晌,墨眸中浮现一抹鄙夷和嫌弃,一个女子竟然能当着男人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不知羞耻。 温婉不知道自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更不知道因为这一句话被人狠狠地嫌弃了一番。 一个人偷偷地设想了一下某些画面,又偷偷地笑了笑,方才抬头说,“臣妾今日为了帮皇上能尽快找出奸细,可是把自己当成了靶子,所以皇上能不能……” “嘭”的一声,话还未说完,温婉就一头栽倒在了矮桌上。 季文渊将最后一点点心放进口中,喊了福公公去宣太医,然后盯着倒在桌子上的女子盯着瞧了许久。 一个黑衣人进来,看了眼倒在桌子上的温婉,收回目光行过礼后说,“主子让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皇后娘娘进宫之前跟世子前去过一趟静安寺,当晚不知发生了何事皇后娘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连夜回去了,回去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日,三日后便派人前来宫中找皇上,之后就进宫了。” 季文渊半眯着眼睛盯着温婉沉思了许久,最后让黑衣人离开。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可是因为那件事你才进宫的? 许久后拍了拍手,几秒后房间里多了一个戴着铁面具的人。 “主子有何吩咐。” “去连云山静安寺一趟,让方丈有空进宫一趟。” “是。”面具人没问缘由,听了吩咐应了一声就消失了。 福公公带着太医来后季文渊已经把人抱到软塌上了,太医行了礼看了眼温婉问道,“不知皇上让臣前来所为何事?” 季文渊居高临下的看着温婉,淡淡的说,“皇后吃了桃花酥。” “什么?!”太医震惊的猛地看向温婉,愣怔了几秒赶紧上前把脉,把完脉松了口气说,“还好还好,皇后娘娘虽然误食了桃花酥,但是想来吃的少,所以没甚大碍,臣这就给开些药,服用了就没事了。” 福公公带着太医出去后,季文渊歪了歪头,看着温婉突然轻嗤了一声,“若你真是她,又怎会不知晓自己不能吃桃花酥。” 墨眸缓缓眯起,许久后转身离去。 温婉醒来时已经快傍晚了,一脸懵逼的坐在软榻上,歪着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睡着。 放眼看去房间里好像除了她没有旁人了,正掀开被子要下地时,房间门开了,一会一个宫女进来,见她醒来,行了礼说,“方才皇上差人传话来说,若是皇后娘娘醒了,就在此等候片刻。” “哦,皇上呢?”温婉放下了手中的被子问道。 “回娘娘的话,皇上去了翠竹庭。”宫女暗暗打量着温婉听了这话的反应,见她只是一脸迷茫,好像不知翠竹庭是哪里,于是贴心的说那是柳才人居住的地方。 温婉点了点头,哦,去看他的小老婆了。 既然去看小老婆了,为什么让她等着,难道还要回来? 宫女出去后温婉就耐心的等着,结果这一等竟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等到季文渊回来,肚子饿的不行了就让人拿了些点心进来。 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愤愤的骂着,“奶奶的,就知道你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人渣,居然还让本宫在此候着。” 手中的点心往桌子上一摔,起身就要怒着离开,忽然听到“咻”的一声,回头就看到一支箭穿过窗户直直的朝她射了过来。 怎么办,动不了了,今日要死在这里了吗? 箭头近的都能看清楚上面的花纹了,温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奶奶的!真是阎王让你三更死,没人能留你到五更啊。 第29章 被皇上怀疑了 原本还想跟命运挣扎一下呢,结果挣扎了半天,却还是没有争过。 闭眼等着命运死亡的箭插在自己心脏上的那瞬间,温婉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许多画面,可是太快了,快的她都有些看不清那些画面里的人和物,总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她这勉强算是活了两辈子,还没有谈过一场心驰向往的轰轰烈烈的恋爱,很不甘心啊。 忽然闻到一抹松木清香的味道,紧接着一只手臂揽上了她的腰,都没得及睁开眼睛就感觉被搂着快速的转了一个圈。 “嘭”的一声,应该是那只差点射到她的箭最后钉在了什么东西上。 “小郡主,别怕,有我呢。”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婉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具。 “怎么是你?”惊愕的看着眼前眸中带着嬉笑的男人,温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瞬间有太多太多的激烈情绪在翻涌了,最后只能呆呆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夙夜眨眨眼勾着她的下颚说,“因为我察觉到了我的小郡主有危险,所以前来救你了。” “感动吗?”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薄唇勾着邪气的笑意。 “感动,感动,感动死了。”一把拍开下巴上的大爪子,还未来得及将人推开,就听外面有人喊抓刺客。 “我要走了小郡主,要不然被抓到会被怀疑是刺客的。”夙夜主动松开了扣在她腰上的大手,转身离开时问了她一句,“小郡主希望我常来看你吗?” 希望吗? 温婉懵懵的看着夙夜,犹豫着不知该回答什么时,突然听到房门被推开,紧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 夙夜会被发现,那一瞬间温婉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手不安的捏起来。 再回头看哪还有夙夜的身影啊。 “娘娘您没事?”之前给她送点心的宫女带着带着佩刀的侍卫进来。 温婉看了眼敞开的窗户赶紧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本宫没事,此刻抓到了吗?” “温大人已经带着御林军去抓了。”宫女回道,“这几人是御林军里的,奴婢带他们进来保护娘娘。” 心里有些担心夙夜是否能安全离开,温婉心里慌慌的,但面上很是镇定的指挥着御林军的人,“好,你们去看一下从那箭上可能看出什么端倪。” 一人过去从柱子上取下箭,看了看没有说话。 温婉心里乱糟糟的找地方坐下,宫女过来给她到了被热茶,“娘娘喝点茶压压惊。” 端着茶杯温婉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几次茶水都差点抖出来,看着杯子中晃悠的茶水,最后有些气愤的将茶杯放下,“皇上呢?不是说让本宫稍等片刻就回来吗?为何现在还没有回来?” 今日若不是夙夜,她也许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想到都是因为季文渊让自己等他才会出事,温婉就气的想要把这一壶热茶都泼到季文渊的脸上去。 若她今日真的不幸死了,她真的做鬼都不会放过季文渊那个混蛋的! 宫女还没来得及回答,房门就开了,沉冷的声音传来,“皇后如此着急的等朕,可是有事要同朕说。” 骤然听到季文渊的声音,温婉突然想到之前前脚见了夙夜,后脚就被季文渊发现的事,吓得小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小手紧张的捏成着拳头,努力的让自己面上不要露出破绽。 一瞬不瞬的盯着帘帐,片刻后被福公公掀开,就看到了明黄的衣衫。 “不是皇上让臣妾等着吗?”看着那张霁月风华的脸,温婉咽了咽口水,“臣妾等到这时候又饿又困,所以才想知道皇上何时回来?” 季文渊朝她走来,挥手让其他人出去,最后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薄唇勾了勾问道,“皇后可有什么话想跟朕说?” “有!”强压下心中的紧张,温婉站了起来,因为身高的差距,她依然得仰头看着,袖中小手死死的握紧,面色渐渐冷了下来,“臣妾想知道,皇上是否早已知晓今日会有刺客前来行刺,故此特意让臣妾在这儿等着。” 黑曜石般的墨眸染上了几分笑意,“皇后是觉得朕故意把你留在这儿让刺客来刺杀的?” “这谁知道呢。”温婉冷冷的勾着唇角,“毕竟皇上说让臣妾稍等片刻,结果却迟迟不来。最后刺客差点杀了臣妾,皇上回来了。” 此时她越发的肯定这人是想要借刺客的手来杀她,或者说那刺客就是他安排的。 温婉眉心突然紧蹙了起来,方才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时,脑海中闪过好些个画面,她总觉得此刻这样对峙的画面好像方才闪过的画面中有的。 只是不确定那个被她对峙的人是不是眼前这人。 “皇后真是能多想。”季文渊冷然一笑坐了下来,提着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端起吹了吹轻抿了一口说,“我们昨日才达成合作,如今朕需要你,为何要弄死你呢?” 这谁知道呢,毕竟我不是原主,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鬼。 见她不语,却依旧沉着小脸,季文渊唇畔勾起一抹浅弧,盯着茶水上漂浮的一片茶叶说,“方才朕已经听温大人说了,那刺客武功极高,箭术极好,即便是他在哪刺客射过箭来时,也是堪堪躲过去,朕想知道皇后是如何躲开那刺客的致命一箭的。” 第30章 打死都不承认 本就内心忐忑不安,此时被这般一问,温婉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小手死死的攥着,努力不让自己面上露出破绽。 咽了咽口水,错开视线,故作漫不经心的说,“看来臣妾幸运的躲过了一劫,皇上似乎有些不开心了。” 红唇呡出一道似笑非笑的弧痕,松开手提起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慌乱,继续慢悠悠的说,“虽然今日那刺客好像是铁了心的想要成妾的性命,只是奈何阎王爷不收,所以在那刺客准备刺杀臣妾时,刚好臣妾等不及皇上要离开,因此才幸运的躲过了。” 状似在埋怨,实则为躲过致命一箭做了完美解释。 不知道季文渊信没信,温婉觉得解释到这就可以了,再说得多了就有些掩饰了。 反正不管季文渊有没有发现夙夜,她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慢慢的喝着茶,偷偷地瞄着季文渊的神色,见他好似相信了自己的解释,温婉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看来皇后运气不错。”季文渊抬头看着她,深邃的墨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薄唇轻启,淡淡的说,“皇后虽然病好了,今日却阴差阳错的遇到了刺杀,虽说险险的躲过了,可朕觉得皇后还是去烧烧香,拜拜佛的好。” 听到烧香拜佛,温婉眉心拧了一下,侧头看着一脸认真地季文渊,问道,“皇上信佛?” “那倒没有。”季文渊示意她坐下,“朕只是听闻静安寺不错,以前皇后不是经常会去静安寺烧香吗?” 是吗? 原主还是个喜欢烧香拜佛的女子? 温婉忽然一把按住额头,似乎很是痛苦的皱起了小脸。 “皇后这是不舒服了?”季文渊觉得温婉演的不错,可是看着她小脸一寸寸的白了下来,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这才惊觉不对劲,于是喊福公公去宣太医。 清瘦的小手死死的按着头,痛苦难耐,“我头,好痛!” 看着向来坚强对抗的自己的女子,突然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季文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顿了顿说,“福公公已经去宣太医了,坚持一会。” 炸裂般的疼痛让温婉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伸出小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是最终抓了个空。 红唇轻启,声音低到人听不清楚,季文渊蹙着眉心往跟前凑了凑问,“你说什么?” 温婉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就晕了过去。 季文渊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差点跌倒在地上的她,看了看最后抱着放到了床上。 太医来把了脉说温婉晕倒只是身体太过虚弱,并没有大碍,季文渊想到她晕倒前的痛苦的样子,气的差点让人把太医拉出去斩了。 可是一个个太医检查完后都没有检查出什么结果,看着一个个胆颤心惊的跪在地上等着责罚的太医们,季文渊捏了捏眉心让滚出去,扣了每人一月的月钱。 福公公看着似乎有些焦灼的季文渊,上前小心翼翼的提议,“既然太医们都查不出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要不请谷神医来瞧瞧?” 听闻福公公的话季文渊冷嗤了一声,“谷神医岂是说请就能……” 话说到一半,温婉不知说了句什么,季文渊墨眸陡然一睁,突然像疯了一样扑上去抓着温婉的肩膀问,“你刚才说什么?!” 福公公一脸懵逼的看着向来冷静自持,即便敌人杀到眼前都能镇定自若的季文渊,此刻却疯了一样摇晃着昏迷中的温婉,咽了咽口水说,“皇上,娘娘方才好像没说话。” “她说了!”季文渊双目盯着眼睛紧闭的温婉,又失神般的重复了一遍,“她说了,她叫了我了我的名字,我没有听错,她真的叫了我的名字。” 那是一个除了那个她,谁也不知道的名字。 福公公懵懂的看着忽然间好像丢了魂一般的皇上,又看了看昏迷中的温婉,陷入了自我怀疑。 刚才皇后娘娘真的说话了吗? 他好像没有听到啊。 “去!去请谷神医!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谷神医请来!” 福公公应了一声赶忙就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安静的只剩下浅薄的呼吸声,季文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温婉,半晌问道,“你为何会知道那个名字?你到底是谁?” 这一夜福公公不见踪迹,温婉始终昏迷不醒,而季文渊则守在她身边盯了一夜。 翌日,下了朝季文渊就急急忙忙的回到乾清宫,一进门就问宫女皇后醒来没,宫女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寝宫的门就开了,温婉走了出来。 “你终于醒了?”虽然声音听着依旧清清冷冷,淡淡漠漠的,可是温婉却感觉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看向那张总是淡漠疏离的俊朗面容,此刻流露出的淡淡紧张和关心。 温婉蹙起了眉心,她昏迷的这几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怎么让这个冰山一般的男人,脸上居然有了情绪波动了。 怀着一肚子的疑惑,温婉扬了扬唇角,“臣妾已经醒了一会了。” 季文渊缓步朝她走来,问道,“那你可还有哪里不适?” 温婉摇头,越发的懵逼了。 “朕有些话要问皇后。” 两人进了宫,季文渊直截了当的问,“皇后可还记得自己昨夜昏迷后说了什么?” 温婉猛然皱了下眉心,随后伸出小手摸了摸季文渊的额头,不烫,证明没发烧。 既然没发烧说什么胡话呢。 “臣妾昏迷的时候说话了?”开玩笑,谁昏迷了还能说话。 看着一脸茫然的她,季文渊面色一寸寸的沉了下来,“你,不记得了。” 温婉摇头,“不记得。” “皇上。”福公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随后就推门进来,看到温婉愣了一下,随后笑眯眯的说,“皇后娘娘您醒了。” 然后看向季文渊,似乎在询问还用不用请谷神医进来了,季文渊点了下头,福公公出去了。 温婉懵逼的看着这两个在自己眼前用眼神交流的主仆,总觉得他们好像在筹谋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只是还没来得及询问,福公公就带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进来了。 看到老头的瞬间,温婉觉得很熟悉,这种熟悉比她见到老国公还要更加浓烈。 “老朽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老头只是行了一个江湖人士的礼,然后看向季文渊问,“不知皇上叫老朽来所为何事?” “帮朕给皇后瞧瞧,昨夜皇后突然晕倒,太医都诊断不出什么。” 老头也没说什么,只是拿了一块帕子出来让温婉伸手。 温婉听话的伸出手,老头一边把脉一边问,“皇后可是常常觉得头疼?” 她才穿过来几天,这几天除了昨天她再没有感觉到头疼,至于原主她就不清楚了,温婉有些筹措不知该不该如实的说。 “皇后进来可有梦到过什么奇怪的画面,或者清醒的时候会突然看到很多画面?” 第31章 叫就打死你 温婉被老头的话吓得小心脏都快停跳了。 这老头不会是什么世外高人,那他会不会发现这具身子已经换了芯儿了。 要是发现她会不会被当成什么妖怪被杀了。 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一直盯着老头看的她,最后还是季文渊提醒她要回答老头的话。 于是不得不回答的她,摇了摇头,“从未。” 不管如何,死不承认就对了。 老头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收回了手,对季文渊说,“皇后并无大碍,只是头部应该受过撞击,所以里面又淤血,老朽开个化瘀的方子,服用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送皇后回去。” 被迫离开的温婉很不甘心,她想知道这个老头要跟季文渊说什么,会不会发现她的秘密,可是却不能留下。 回去的路上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乱跳着,回到未央宫也紧张不已,于是派素月去乾清宫打听一下。 在她离开后季文渊让老头有话直说。 老头坐下后喝了口茶才慢悠悠的说,“不知皇上可知皇后中毒一事?” 季文渊,“知道。” “既然皇上知道中毒一事,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皇后除了中毒,身体确实再无大碍,只要按时服用老朽开的方子,相信不久皇后头部里的淤血就会消散。” 季文渊微蹙着没心问道,“那你方才为何说皇后会梦到许多画面,清醒时也会看到许多画面?” 老头捋着胡子说,“因为皇后头部中的淤血影响了她的记忆,她应该忘记了很多事情,所以这会造成她经常性的头疼,也会因为某些原因看到一些被她遗忘的事情。” 老头走后季文渊叫来了黑衣人,询问之后却得出结果,温婉不曾头部受伤。 谷神医这个老头虽然性子有时候执拗的让人想杀了他,可他却不会说谎。 季文渊一个人关在寝宫内许久,最后招来面具人,问了静安寺方丈什么时候能进宫。 得知明日便能进宫,就让面具人今晚盯着未央宫。 面具人走后,季文渊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深邃的目光望着前方,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薄唇轻启,低沉的声音从唇缝溢出,“温婉,你是人是鬼,明日方丈一来,应该一切都能真相大明了。” 未央宫中,忐忑不安等着素月打听结果的温婉,听素月说那个老头走了,皇上在批阅奏折,一切风平浪静,高高悬起的心这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看来那个老头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是她太草木皆兵了。 吃过午膳后睡了一大觉,因为白日里睡得多了,晚上她有些睡不着,于是找了本书来打发时间。 子时的更已经打过了,可她依然没有半点困意,于是翻了个身继续看,忽然感觉好像有人进房间了,想到昨夜的刺杀,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又是刺客? 猛地坐起来,于是就看到了白日里的那个老头。 吓得刚张嘴要尖叫,老头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并威胁道,“不要叫,要不然打死你!” 第32章 小丫头,是你吧 看着老头狞狰的面容,温婉不得不受威胁,用力的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叫。 老头盯着她似乎在确定,须臾才拿开手,歪了歪头,忽然一改方才的恐怖,笑眯眯的说,“小丫头,是你?” 看着变脸如翻书的老头,温婉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紧张的抓着自己的小被子,胆颤心惊的瞧着老头,她怎么觉得这老头不是大夫,而是个从疯人院跑出来的疯子呢? 一会威胁要打死她,一会又前言不着后调的问什么是她。 “小丫头,当年一别,如今已有……”老头掰着手指数了数,“嗯,已经有四个年头没见面了,老夫没想到你居然跑来这皇宫当皇后了,怪不得当年那般着急的要走呢。” 温婉陡然瞪大了眼睛,原来原主跟着老头还认识。 不知想到了什么,老头笑的越发的灿烂了,好像丝毫看不到她的紧张和害怕似的,往软塌上一坐,八卦的问道,“你当年说要去见的那个心上人原来就是当今的皇上啊?你不是说你要嫁的人定是把你捧在手心里,而且还只此一生都只能疼你爱你一人的吗?” 她现在只能呵呵了,对于原主的事情她真的是一无所知啊。 不过听老头的话,这原主到还是个妙人,生在这种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的环境中,居然还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不错。 只是可惜啊,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最终还是嫁了一个妾室最多的男人。 “可是这皇帝好像有好几十个嫔妃呢?你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嫁给他了呢?而且呀……”老头忽然一把抓过温婉的手,切着她的脉搏,继续说,“你如今的夫君可是知道你身中剧毒的,看样子他还一点都不在乎你的死活呢。” 温婉眼睛差点都瞪出来了,伸着脖子问道,“你说什么?皇上知道我中毒了?!” “对啊。”老头收回手,一脸幸灾乐祸的说,“是不是听了很伤心,很难过啊?你抛弃我找的男人居然明知你命不久矣,却还不理不顾的。” 她确实很伤心,很难过,不过不是因为老头说的原因,她只是没想到她中毒一事季文渊居然也知道。 凤眸忽然眯成了一条直线,那季文渊是不是也知道是谁给她下的毒,或者说,这毒是不是季文渊给下的? 见她不语,老头以为她太过伤心难过了,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不就是个男人嘛,跟我回去,我保证帮你找一个更好的男人。” 话虽然是安慰人的,可是语气中那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让温婉不得不怀疑,原主是不是曾经掘了这老头家的祖坟,要不然为什么得知她过的这么凄惨,居然还能如此反应。 她不是原主,也不知道原主跟老头的关系,不过眼下看样子好像能利用一下老头。 于是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故作惆怅的说,“我也想离开,可是离不开啊。你也知道我嫁的人是皇帝,而我还是皇后,岂能是说走就走的。更何况如今我的毒怕是也快侵一入肺腑了,即便离开也估计没几天活头了,还是留在这皇宫等死。” 起初只是想骗骗老头,可是一边说一边想到季文渊可能知道她想要的药材是什么,所以应该不会给她的,她也就真的离死不远了,因此难过的心脏一抽一抽的。 鼻子一酸,眼圈一红,眼泪就“嗒嗒”的滚落了下来。 老头见此,脸色一变,再也不嬉皮笑脸了,正色且心疼的说,“你……你别哭啊,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死的,而且你现在不是已经在服用百露凝香丸了吗?放心,一时半活死不了的。” “真的吗?”眼角还挂着泪珠,抬头看着老头,“你没有骗我,我真的一时半活死不了?” 被怀疑了,老头很不开心,胡子一翘,等着她气愤道,“你这小丫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想到老头是个大夫,于是温婉吸了吸鼻子问道,“那你能帮我做出解药吗?” “当然能了。”老头无比自信的说,“这世间除了我怕找不出第二个能做出情果解药的人了。” 毕竟这毒是他做出来的,解药自然也是得他才能做出来的。 “不过现在还缺一味药材,你在皇宫的药材库找找,看看有没有,只要有药材我就能马上帮你配出解药。” “什么药材?”国公府的林大夫也说缺一味药材,而且指定了就在皇宫中,她已经让素月给国公府送信问林大夫是什么药材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收到回信。 在林大夫和老头之间,温婉选择了相信老头。 “我还是给你画下来,要不然告诉你,你也找不到。”老头说着就催促温婉去找笔墨纸砚。 温婉从老头这旁敲侧击才知道,原来老头是闻名天下的谷神医,住在一个谁都听说过,却谁也找不到的神医谷。而林大夫是老头的弟子,只是林大夫当年学成后就出了谷,两人多年也未曾联系过。 而至于原主,老头没有说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只是说原主经常出入神医谷,四年前原主收到一个消息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神医谷,从此一去不复返。 老头将画好的药材画像递给温婉,“你就找画上的药材,找让人送到谷里,我给你做解药。” 老头详细的写了药材的味道,以及色泽,好像深怕写不清楚温婉会找错。 接过画像,温婉抿唇笑了笑说,“你也知道我头部受过伤,我忘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所以我现在根本不记得神医谷在哪了。” “你……”老头指着她半响也没说出个什么来,最后告诉了她地址,“这个地址除了你心腹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知道吗?” 虽然不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但温婉还是重重的点头以示郑重。 “对了,你的头是怎么受伤的?”老头问。 第33章 静安寺方丈进宫 温婉摇头,这个问题她还想知道呢,不过她今天问过素月,素月说她从来没有受过伤,所以现在关于头部受伤一事也是个迷。 两人闲聊了一会老头要走,在走之前盯着她看了许久,说,“小丫头,等解了毒就离开皇宫。” 温婉刚要点头,就听老头又说,“以前的你活的肆意张扬,瞧瞧现在,真的跟那些闺中小姐没什么两样了,真是太废了。” 话落,老头就走了。 温婉呆呆的看着老头离去的方向,想着他说的话,忽然有些羡慕原主,肆意张扬的生活是她前世的愿望,可是一直没能实现。 死后来到这个地方,在还对一切都未知的情况下就得知自己快死了,她哪有机会肆意张扬的去生活。 哎…… 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低头看着手中的纸张,忽然对未来燃起了浓浓希望。 她看得出老头很在意她这具身体,所以肯定老头会帮忙的,虽然有点欺骗老头,可她想活,更像肆意张扬的活。 等老头帮忙解了毒,然后离开这个破皇宫后,去跟老头道个歉。 翌日。 刚刚醒来素月就进来了,一边给她拿衣裳一边说,“娘娘,福公公来过,说等娘娘醒了去乾清宫一趟。” “有说皇上让我去做什么吗?”温婉一边穿衣裳一边问道。 素月摇头,给她穿好衣裳突然说,“不过奴婢听说今日静安寺的方丈进宫了,好像是皇上请来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温婉心头咯噔了一下。 以前她是无神论者,可是经历了穿越她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只相信科学了。 之前季文渊就说过原主经常去静安寺,还说静安寺挺出名的,那今日这方丈是不是因为她才被特意请进宫的。 想到某种可能,顿时冒了一身冷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说,“你去跟皇上说我今日不舒服,明日再去。” “娘娘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素月一听她不舒服就紧张了。 “就是有些头疼。”温婉按着额头,烦躁不已。 乾清宫。 季文渊跟方丈说了温婉的情况,方丈转着念珠许久才淡淡开口,“皇上是怀疑皇后娘娘被鬼附身了?” 季文渊无奈的勾了勾唇,“虽说朕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皇后前后巨大的转变不得不让人怀疑,朕也派人查过了,皇后身份没有任何问题,那唯一的问题只能请方丈来帮忙查一下了。” 方丈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一会福公公进来说未央宫来人说皇后身体不适,来不了了。 方丈就豁然睁开眼睛,看着季文渊说,“既然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那贫僧去娘娘那里。” 皇上陪同方丈前往了未央宫。 快到未央宫时方丈突然顿住了脚步,看着前方问,“前方可是皇后娘娘的宫殿。” “正是,前面便是未央宫。”福公公回复道。 “阿弥陀佛。”方丈念了句佛号,忽然闭上眼睛快速的转起了念书,并且口中好像念起了佛经。 第34章 见不到皇后娘娘了 福公公见方丈面色突然严肃,还停下来念起了经,怔了一下。 而季文渊则墨眸缓缓眯起,眸中激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背在身后的大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盯着方丈看了许久,最后转头看向了未央宫。 若你不是你,那你会是谁? 会是她吗? 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了几下,最后垂下了眼帘,遮去了眸中翻滚起的情绪。 须臾,方丈念了一句佛号后,抬头目视着未央宫方向,淡淡的说,“皇上,我们走。” 未央宫。 温婉听素月说季文渊带着方丈来了,紧张的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之前跟素月打听过了,听说静安寺这个方丈确实很厉害,曾经还抓过鬼,因此让她忐忑不安极了,因为她不确定方丈是不是能看得出她是借尸还魂。 要怎么办? 该怎么办? 此刻的温婉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的。 要不假装自己毒发了? 可是只要不死季文渊应该都不会放过这次试探。 “娘娘,您怎么了?这么出了这么多汗。”素月突然发现温婉的脸色惨白,而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紧张的问着就拿出手帕擦了起来。 “你去……” 剩余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一个小宫女就跑了进来说,“皇后娘娘,皇上来了。” 温婉差点从凳子上一头栽了下来,素月一把扶住身子摇晃的她,一脸担心的说,“娘娘脸色很是苍白,奴婢去宣太医来瞧瞧。” “不必。”她这是怕的,就算请来玉皇大帝都没用。 阻止了素月,温婉捏紧着小手,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半晌,终于勉强能稳住心神才带着素月前去迎驾。 走到寝宫门口就看到了那一身明黄,温婉赶紧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看着半跪在眼前的女子,季文渊背在身后的双手依旧紧紧地捏成着拳,第一次认真的去打量眼前女子的容貌,不知是心理暗示的作用,还是之前未曾注意过,这一瞧才发现,眼前的女子和记忆中的女子容貌竟然渐渐地重叠了。 跟在身后的福公公见季文渊一直神色奇怪的盯着温婉,想到之前的事情,上前小声的提醒,“皇上,该让皇后娘娘起身。” 季文渊这才从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让温婉起身。 一旁的方丈看着眼前面色不太好的皇后,双手合十,作揖道,“贫僧忘尘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看着眼前的光头和尚,温婉不自觉的就害怕,但努力的维持着面上的镇定,点了下头。 随后一脸茫然不解的看向季文渊问道,“不知皇上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季文渊一脸坦荡的说,“皇后自从进宫以来便厄运不断,所以朕请来静安寺方丈,请他看看是不是皇后的这未央宫有问题。” 听着冠冕堂皇的话,温婉心里把季文渊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面上盈盈一笑,一脸的感恩,“臣妾谢过皇上体恤之恩。” 面子话都说了,季文渊给了方丈一个眼神,方丈领会后念了句佛号,然后就带着福公公和后面的两个小和尚进了寝宫。 温婉突然懵逼了,这个光头和尚难道不是季文渊这厮请来试探她的吗?怎么进去检查寝宫了? 难不成是她误会了,季皇上真的是好心请来得道高僧帮她看她寝宫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收回视线一转头就迎上了一双探究、隐忍、困惑,总之情绪很是复杂的墨眸,温婉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咽了咽口水,扯了抹微笑问道,“皇上何故如此瞧着臣妾?” “皇后不知?”季文渊眨了眨眼敛去了眸中所有的情绪,恢复了冰冷淡漠。 知道也不能说,更何况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于是温婉诚实的摇头。 “皇后可听过碧落崖?” 听到碧落崖的那一瞬间,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闷胀的难受,可是在此时此刻这样紧张的气氛下,温婉便忽略了那份难受,摇了摇头,“臣妾从未听说过。” “是吗?”季文渊眼神依旧淡漠,声音依旧沉稳漠然,可是温婉却鬼使神差的听出了一丢丢的失望和落寞。 正要好好地探究一下时,就听到福公公着急慌乱的声音,“皇上!” “何事?!”季文渊抬头看向福公公,目光落在他手上,沉声问道,“什么东西?” 福公公紧走几步过来,将手中的东西呈上,“方丈在皇后娘娘的床下发现了这个。” 温婉看着那东西又抬头看了眼季文渊,神色变得古怪起来,这人还真是好心来帮她找这种恶心东西的? 感觉到她的目光,季文渊看了她一眼,而后接过福公公递来的手帕,用手帕捏起福公公手中的东西。 温婉看着那个做的惟妙惟肖的小人,眉心拧了起来,语气也变冷了几分,“这是有人扎臣妾的小人。” 若放在以前她决计会在看到这样的娃娃哈哈大笑扎娃娃人的愚蠢的,可是如今她看到只觉得气愤和后怕。 “不止如此。”方丈的声音传来,季文渊和温婉同时看了过去。 只见方丈手中捏着几道符纸,走了过来说,“皇后娘娘自大进宫来便一直身体不适便是因为有人在暗中作祟。” 温婉也看不懂符纸,但也知道大概的意思。 因此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如此说来本宫一直生病并非是身体较弱,而是有人用了这些东西来害本宫?!” “是。”方丈看着季文渊手中的小人,念了句佛号说,“这小人写了皇后的生辰八字,便是皇后娘娘的替身了,又有这些符纸加护,因此皇后娘娘才会一再的踏入鬼门关。” 温婉气的只想爆粗口,她自认见多了阴狠毒辣的人,今日才让她清楚,原来还有更恶心的人。 居然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盯着那娃娃,凤眸缓缓眯了起来,既然有人用如此下作的东西来害她,那她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岂不是有些看不起人家了。 季文渊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只是请方丈来看皇后的,没想到最后居然会弄出这种东西,这种东西早在多年之前就明文禁止了,可是如今却在宫中发现了。 墨眸一眯,周遭的空气都有了凝固的趋势。 “查。”薄唇轻启,一个查字虽然说得轻飘飘的,可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说话之人有多愤怒。 因为这种下作的手段和东西本就不被允许的,而季文渊也自认登基以来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管理的不错,可如今却被自己找来帮忙的人发现了这种东西,这简直就是在打脸啊。 福公公接过那娃娃应道,“是,奴才……” “皇上。”温婉打断了福公公的话,看着季文渊勾了勾唇,笑的温温婉婉的说,“这事不如交给臣妾来处理,毕竟这事,一来涉及到了臣妾,二来,这事后宫的事情,如今皇上将后宫交由臣妾掌管,臣妾自然要给皇上做出点成绩来。” 季文渊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于是想了想便答应了,然后看向方丈问道,“方丈可还有别的发现?” “皇上派人将这未央宫好好翻找一下,或许还能找出其他东西。”方丈说完又念了句佛号。 一听还有别的东西,温婉眼睛瞪大了几分,心里直接卧槽了一声,这到底是谁心死如此恶毒啊。 相较于她的愤怒,季文渊则是有些不解,他相信方丈应该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了,结果就给了他这么个答案? “一会贫僧会做法给这未央宫除除邪祟,但是除完邪祟皇后娘娘也不能继续居住在此了。” 温婉被方丈的一句话从愤怒中抽回了思绪,呆呆的问道,“那我住哪?” “皇上乃真龙天子,任何邪祟之物都难以靠近,若是皇后娘娘愿意,可去皇上那里住几日。” 听了方丈的话温婉有点想笑,这是她愿不愿意的事吗? 明明是人家真龙天子愿不愿意的事。 于是看向季文渊,不待询问,季文渊便说,“既然如此那皇后就暂住乾清宫几日。” “多谢皇上。” 虽然不愿意,但是被小人符纸弄得温婉现在心里有点怕怕的,于是一听季文渊答应,便开心的真心实意的道了谢。 方丈带来的小和尚准备东西,季文渊便带着温婉回了乾清宫。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温婉住进了乾清宫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后宫。 翠竹庭。 柳才人原本是惠嫔住一起的,只是惠嫔几个月前病死,所以如今她一个人住着翠竹庭。 今日兰妃等人相约一起前来看柳才人。 李楚楚一进屋看到面色有了红润的柳才人就上前抱了抱,开心的说,“柳姐姐,你今天气色真好。”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苏嫔盈盈笑着说,“是啊,柳妹妹今日气色确实好了许多,看来这太医院的太医还是不如皇上啊,太医瞧了那么久,柳妹妹都不见丝毫气色,咱皇上来瞧一眼柳妹妹的病就好了一大半。” “那是因为柳姐姐得的是相思病,所以太医们才不管用。”丝毫没有发现气愤有些微妙的李楚楚,开心的围绕着柳才人说,“既然皇上来瞧一瞧就这般管用,那我就多去求求皇后,让她帮忙劝劝,让皇上多来看柳姐姐几回,这样柳姐姐的病就好了。” 吴嫔听闻李楚楚的话,用手帕捂着嘴说,“皇后娘娘如今怕是没机会见楚楚了。” “为什么?”李楚楚不解的回头看着吴嫔问道。 第35章 真正的宫斗要开始了 吴嫔看了眼其他人,一个着粉色衣衫的女子为李楚楚解惑道,“因为皇后今日已经住进乾清宫了,乾清宫是皇上的寝宫,一般人可是没有皇上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的。” 有人纷纷应和,“是啊,乾清宫,皇上的寝宫呢,从古到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后宫女子能住进去呢。” 李楚楚懵懂的眨着眼睛又看向粉衣女子,又看向众人,茫然的问道,“为什么后宫女子不能住进乾清宫呢?” “因为这是老祖宗的规定啊。”苏嫔唇角勾着浅浅的弧痕说,“就像后宫不得干政一样,后宫之人干政是要被前朝大臣上皱折参一本的。今日皇后入住皇上寝宫,若被大臣们知晓怕也是要被参的。” “啊?!”李楚楚震惊不已,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然后问道,“那若是皇上不理会大臣们的参本,皇后是不是可以一直住在前寝宫啊?” “或许。”粉衣女子苏贵人仰头叹息了一声,“若是我能在前寝宫住一晚,哪怕是被参,我也是愿意的。” 一直安静的坐着听大家说话的柳才人,听闻粉衣女子的话也不禁感慨起来,“是啊,谁不想在皇上的乾清宫住一晚呢,可是从古至今怕也只有咱皇后娘娘才有如此之幸。想来,皇上让皇后娘娘住进前寝宫,也是不怕前朝大臣们的参本的。” 关于温婉住进前寝宫的话题说了一会就说到了静安寺的方丈身上,李楚楚一脸惊讶的看着粉衣女子说,“哇,宋姐姐,你真的是万事通啊,你居然还知道静安寺的方丈进宫了,我每日都在外面跑居然什么都没听说。” 后宫女子每日无所事事,只能坐在一起聊八卦,关于方丈进宫一事李楚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追着大家询问之后才知道方丈进宫的原因,更知道了从未央宫搜出了布娃娃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楚楚又震惊了,“天哪,居然有人如此胆大到竟敢往皇后娘娘那放小人。被查到一定会被抽筋剥皮,而且皇上肯定是怕再有人害皇后娘娘,所以才让她住进前寝宫的。” 翠竹庭这边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今日宫中发生的一切,而入住了前寝宫的温婉此刻则盯着桌子上放的布娃娃,唇角勾着一抹邪佞的弧痕,须臾叫了素月过来,“查一下做着娃娃的布哪个宫里有。” 素月得了命令便出去了,只是刚出去一会又进来了,身后还带着两个女子,“娘娘,皇上派了两人来照顾娘娘。” 温婉转头看过去,两个宫女看上去跟素月比素月大一些,两人长得还有点相似,应该是姐妹,只是一个有点胖,一个有点瘦,不过姿色都属于上乘。 “奴婢安安,静静,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安安是胖一点的,静静是瘦一点的,温婉看着二人问道,“你们二人之前是一直伺候皇上的吗?” 安安回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二人在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一直贴身伺候着,皇上登基后奴婢去了尚衣局掌管一些事物,静静去了太后娘娘那。前些日子皇上将将奴婢二人召回,之后在跟着嬷嬷接受训练,等着为皇后娘娘效力。” 温婉看着两人半响才说,“既然你们二人是皇上特意为本宫训练出来的,那今日本宫便交给你们二人一个差事。” 静静垂着头恭恭敬敬的道,“娘娘请吩咐,奴婢二人定当竭尽全力。” “查一下做这个娃娃的面料都哪些宫里有。” 温婉一直觉得身边伺候的人只有素月一人太少了,毕竟她如今在后宫,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素月一人忙不过来。 没想到今日季文渊就送来两个人,不过对季文渊送来的人她可不太放心,但也不好一来就打发掉。 所以只好把交给素月的差事让她俩去办,办妥了只好继续帮她办事,办不妥那季文渊就不能怪她不留他给的人。 静静和安安两人同时抬头,看到娃娃的瞬间静静眸光猛然一缩,安安到是瞪大了眼睛,不过没有惊呼,上前两步看着娃娃说,“这个娃娃用的面料是宫里很常见的,应该不少宫中都有的。” 静静也上前两步接话道,“是啊,皇后娘娘若是想要查出这娃娃的来源,奴婢觉得还是从缝娃娃的针脚以及娃娃上的字迹来查,毕竟这样的料子太寻常了,有时候有的宫女都会从宫外买来用的。” 对于面料温婉不太清楚,听二人这么一说觉得确实单从面料来查太不好查了。 “那这个娃娃的来源就交给你们二人去查了。” 安安拿过娃娃说,“娘娘,奴婢二人来之前皇上特意叮嘱过,让奴婢任凭娘娘差遣,但皇上也说了未央宫的事情,所以奴婢觉得这个娃娃的事情交给奴婢就行了,让静静帮娘娘做其他的事。” 听了安安的话,温婉蹙了蹙眉,她如今是越发的看不懂季文渊了,他这到底想干嘛。 真的是派这两人来协助她办事的? 可是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不过人家话都如此说了她若是再推拒就有些不太好了,于是应允了。 姐妹二人走后素月便小声的说,“娘娘就这么放心让她们二人去做事吗?” 自然是不信的,只是…… “可如今我身边只有你一人,而你自我进宫就一直在身边伺候着我,对于这皇宫中的弯弯道道也是不清楚的,如今皇上既然派了人来,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能不用人。而且若是让她们贴身伺候,我也有些不太放心,所以还是交给她们办,办好了就留着,办不好就打发了。” 安安静静两人从温婉这离开就去了季文渊那,将温婉说的所有话原封不动的转述了,季文渊听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薄的说,“既然皇后将这些事交由你们姐妹二人去办,那你们就尽心的办。” “是。”姐妹二人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随后方丈就来了。 “让皇上就等了。”方丈念了句佛号就走了过来在季文渊的对面坐下了。 季文渊让福公公出去,亲自为方丈到了杯茶,这才慢条斯理的说,“大师现在能否告诉朕今日见到皇后的结果了?” 第36章 荒唐的念头诞生了 “多谢皇上。”方丈拿过茶杯端起了喝了一口,放下后转了转念珠,这才缓缓开口,“关于皇后娘娘的结果,贫僧早已告知了皇上。” 季文渊眯了眯眼睛手指轻触着茶杯的杯沿,勾了勾唇角,慢条斯理的说,“大师的意思是皇后依旧是皇后,只是有人在害她?” 方丈放下茶杯,停止了转动念珠,双眸直直的看着季文渊说,“不知皇上可还记得五年前在碧落崖时贫僧跟您说的话。” “自然记得。”想起碧落崖,季文渊闭了闭眼睛,而后淡淡的说,“正是大师那日的一番言语,朕才娶了皇后。” 方丈笑了笑说,“是啊,皇上听了贫僧的话娶了皇后了,可是皇上却未曾做到将皇后捧于掌心。” 季文渊轻嗤了一声,散漫的说,“大师可知在这后宫将一人捧于掌心无异于是在杀她。朕记得当时大师说得国公府嫡女,可天下太平。只是朕后来发现得国公嫡女并不能让天下太平,反而还会引起天下大乱。” “贫僧也说过得国公府嫡女,许捧于掌心。可据贫僧所知皇后进宫后皇上见她次数屈指可数,甚至明知有人暗中对皇后下毒手,皇上也不曾出手相助过。”方丈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而后双手捧着茶杯,看着茶水上面漂浮的茶叶,继续道,“若皇上能将皇后捧于掌心,皇上便能得见心中挂念之人。” 原本漫不经心的季文渊,听闻方丈最后一言,墨眸陡然一顿,随即眯了眯,看着方丈道,“方丈可知朕心中所挂念之人在何处?” 方丈笑眯眯的抬头说,“若贫僧说眼前人便是心上人,想来皇上是不信的,那贫僧只能给皇上一句忠告,若将眼前人放出手心,心上人将永不得之,也会造成天下大乱。” “时候不早了,贫僧也该出宫了。”方丈说着放下茶杯,看着若有所思的季文渊作揖后便离开了。 只是出宫之前方丈去了一趟温婉那。 “今日之事多谢方丈。”此时温婉对方丈很有好感,于是赶紧请方丈坐下,到了茶问道,“不知方丈前来找本宫所为何事?还有方丈可否告知本宫,本宫寿命如何?” 今日得见了方丈的本事,温婉觉得求神拜佛还是有用的,与其心焦的去想到底何时能拿到那味药材,还不如问问方丈,她能活多久。 若是说她命不久矣,那她也就不去抱什么希望了。 只是方丈看着她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了她,“若有朝一日皇后觉得前路难以抉择时,便打开锦囊一看,或许能帮助皇后做了决断。” “这便是贫僧前来找皇后娘娘的目的,至于皇后娘娘所说的寿命一事,此事还需看娘娘对世间的留恋有多深,若足够深,那寿命便是长的,若是对这世间毫无留恋,那便没有多少时日可待了。” 听闻方丈一言,温婉这些时日来一直紧绷的心总算松弛了些,因此当即笑着说,“本宫对着世间可是留恋的很。” 方丈看着温婉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淡淡道,“愿皇后娘娘能永远对这世间如此留恋。” 走之前方丈好像是不放心温婉,特意叮嘱她锦囊要在她前路无法抉择时才能打开。 温婉笑着保证自己不会随意打开的,送走了方丈,温婉捏着锦囊,心情美滋滋的自言自语,“真的很想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娘娘,皇上让您过去一下。”素月从外面进来说道,看到她手中的锦囊问,“这是方丈给娘娘的吗?” “是啊,方丈说这个东西可以帮我做出决断,但是现在不能看,所以你帮我收起来。”把锦囊递给素月又问,“皇上有说让我过去做什么吗?” “好像是因为苏嫔的事情。” 说起苏嫔温婉才想起之前季文渊打断提升苏嫔位份的事情,想来还是此事。 去了季文渊那果然是因为这事,季文渊说,“七日后便是十五,后宫所有人都要给皇后请安,到是皇后将这道圣旨当场宣读了。” 温婉点头应好,将圣旨接过来看了一眼问道,“皇上还有其他事要吩咐吗?” 季文渊抬头看着她,须臾才淡淡的说,“今日朕问皇后可听说过碧落崖,皇后说未曾。” “是啊。”碧落崖这个名字她确实没听过,但是觉得很熟悉,应该原主去过,“臣妾之前跟皇上说过,臣妾病了许久,对以前的很多事都忘记了,所以臣妾也不确定之前有没有听说过碧落崖。” “那皇后对小时候的事情可记得一二?” “记得一些。”于是温婉将一些对小时候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虽然记忆很模糊,但也能说个大概。 说完见季文渊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有些奇怪,于是忍不住好奇的问,“皇上可是跟臣妾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不曾。”季文渊淡淡的否决,让她赶紧出去。 温婉一边往外走,一边撇嘴,心里骂着神经病,既然他们不是很早之前就认识,干嘛问她小时候的事情。 出了门忽然想到了真正的原因,于是又猛地回头。 小手拍着胸口,吓得赶紧往回走,自己嘀嘀咕咕的说,“原来是怀疑我不是原主了,不过幸好还能依稀记得以前原主小时候的事情,要不然就完蛋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圣旨往桌子上一扔,刚躺在软榻上安安就回来了。 看到安安温婉又赶紧坐起来,问道,“可查到了什么?” “回娘娘的话,奴婢查到李才人曾进宫之前做过几个那样的娃娃,用的不料也是一样的。” “李才人?”温婉蹙了蹙眉,问道,“可是兵部尚书李大人的女儿李楚楚?” “正是。” 想到李楚楚,温婉眉头拧的更紧了,她虽然不敢说很会识人,可是那个李楚楚看上去就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小人的事怎么会跟她有关呢? “娘娘,虽然李才人进宫前做过那样的娃娃,可如今也不能证明未央宫搜出来的娃娃就是李才人做的。”安安顿了顿继续道,“而且那时候李才人还未进宫。” 温婉嗤笑了一声,“本宫从进宫之日就病了,因此一直都待在屋子里养病,可还是有人会在本宫不知晓的情况下将那娃娃放在本宫的床下。所以李才人没进宫,不代表那娃娃就不是她的。” “是,那娘娘要将李才人叫来问一问吗?” “不用,如今没有证据,即便是李才人做的,她也不会承认,你继续查。” 安安应了一声就出去了,静静又进来了。 静静走过来行了礼,禀道,“娘娘,奴婢查到苏嫔在娘娘进宫后曾请过一个道士进宫,那些符纸和血咒便出自那个道士之手。” “苏嫔?”温婉轻呵一声,还真是意外。 “正是,只是奴婢也查了,那道士进宫后一直都在苏嫔那,不曾去过别处,当晚他就又离开了。” “呵!”温婉又轻呵了一声,沉思了片刻,才道,“那顺着道士查查,看他何时去未央宫做的那些,又是谁请他弄得。” “是。”静静应了一声走了。 温婉重新躺下,转头看着桌子上地圣旨,咂了一下嘴,若那些符咒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苏嫔所为,季文渊还会升她的位份吗? 应该会,毕竟现在边关还要依仗苏嫔的父亲。 如此一想她便打消了去季文渊那里问一问的念头。 毕竟她只是个合作对象,而苏嫔可是有正在前方打仗的爹爹呢。 闭上眼睛思绪乱飞了不知多久,素月回来了。 说国公府来了消息,然后将一个信件递给了她,拆信件的时候素月说,“娘娘,来送信的人说,世子让告诉娘娘,之前娘娘跟他商量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请娘娘放心。” 温婉说了声知道了就让素月去给她拿些点心,不忘叮嘱,“多拿一些那日我给皇上送去的桃花酥,那个挺好吃的。” 刚转身的素月突然猛地回身,看着她一脸震惊的说,“娘娘您不能吃桃花酥您忘了吗?” “什么?”懵逼的看向素月,“我为什么不能吃。” “因为娘娘一吃桃花酥就腹痛难忍且呼吸不畅啊。娘娘连这都不记得了?” 听了素月的解释温婉更懵逼了,她不知道原主居然还会桃花酥过敏,可她那日在季文渊那吃了那么多桃花酥,为什么没有素月说的那些反应呢? “我不能吃桃花酥一事,可还有别人知晓?” “应该没有。”素月不确定的说,“以往在国公府娘娘每次吃点心也会让拿点桃花酥的,奴婢在的话就会让奴婢吃掉,对外只是说不喜桃花酥。” 这样别人应该不会知道她对桃花酥过敏,高悬的心总算落地了。 只是素月走后她又想了想,不对啊,按照素月说的这具身体对桃花酥过敏挺严重的,可她那日明明没有腹痛难忍和呼吸不畅啊。 到底是为什么呢? 缓缓地躺下,绞尽脑汁的想着,忽然一个荒唐的念头诞生了。 原主不会不是国公府的小姐? 猛然坐起来,想起古装电视剧中的人皮面具,温婉吓的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不像是假的。 那会不会是原主其实是国公府的小姐,而那个对桃花酥过敏的才是假冒的呢? 第37章 这个理由好扯 温婉被自己冒出这样荒诞的想法吓得小心脏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拍了拍狂跳的小心脏,努力让自己别慌,可是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不一会素月就拿着点心回来了,见她脸色又有些不太好,担心的放下点心过来说,“娘娘,您今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您脸色又不太好了,奴婢还是去宣太医过来瞧瞧。” “不用了,我没事,你先去。”将素月打发出去走到桌子前,看到盘子里有几块跟上次给季文渊送去的一样的桃花酥,温婉犹豫再三拿起一块。 “过不过敏就看你了。”一副英勇献身的死死的闭着眼睛将一块桃花酥放进口中,努力的嚼了几下就咽了,可是过了许久也没有素月说的呼吸不畅和腹痛难忍。 看来她真的跟素月所认识的那个温婉不是一个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扶着桌子坐下,看着盘子中可口的点心,突然没了胃口。 真特奶奶的烦,一堆破事还没有来得及解决,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涉及身份的问题。 老天爷啊,求求你来一道雷劈死我,然后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 也许是心里的诉求被老天爷听到了,当即“咔嚓”一道惊雷划破天空砸落了下来。 “我去!”温婉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转头,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窗户方向,窗户关着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于是起身跑了过去。 打开窗户看着上午还艳阳高照的天气,此刻变得阴沉沉的,厚重的乌云好似随时都能压下来似的。 “咔嚓”又一道惊雷砸落下来,温婉吓得抖了一下,赶紧关上了窗户往软榻爬去,嘴里碎碎念着,“我就是说说,不用真的用雷来劈我。” 用被子严实的将自己裹住,瑟瑟发抖了一会,目光就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桌子上的点心。 心情很郁闷,想用美食来发泄。 彼时,乾清宫的主殿中。 “皇上,奴婢查到未央宫有些东西可能跟苏嫔有关。”静静将自己查到的事情都详细的禀告了季文渊。 安安也将自己查到的告诉了季文渊。 可是季文渊听后却半天都没有什么反应也没说话,低垂着眼帘,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手中的书,似乎是在找自己想看的内容。 安安瞄了一眼静静,静静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她安静。 须臾,翻阅书页的手终于停了下来,睫毛微颤了颤,才淡薄的开口,“可有禀告皇后。” “禀告了。”安安静静异口同声的回道。 “皇后似乎很惊讶。”安安说道。 静静,“皇后听后反应是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样子,让奴婢顺着那道士继续查。” “既然皇后让你们继续查,那就继续查。朕如今将你们二人派给了皇后,你们就忠心的为她效力,关于如今的事情,你们只需将每日的进展告诉朕即可。” “是。”姐妹二人应了一声见他没有别的吩咐就走了。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季文渊盯着书看了许久,最后喟叹一声合了起来。 心静不下来,书也没办法看下去了。 抬头看着窗外,见天色阴沉的厉害,不知为何想到了方丈说的话。 捧于掌心? 呵! 将书丢在桌子上,起身朝门口走去。 福公公候在门口,见他出来忙问,“这天儿眼看就要下雨了,皇上要去何处,奴才去找把伞来。” “不用,朕去瞧瞧皇后。”话落便沉步朝着侧殿走去。 门口候着两个小宫女,问过知道皇后在殿内,季文渊便进去了。 看到倒在地上的女人几步走过去,蹲下一身才发现她手中还捏着一点未吃完的桃花酥。 见此,季文渊无语的只想翻白眼。 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人。 将温婉抱到内室放在床上,让宫女赶紧去煎药。 温婉醒来后揉了揉眼睛,陌生的环境让她愣了一下,随即猛然坐起。 “娘娘您醒了。”正好素月进来手中还端着药碗。 “我这是在哪?” “乾清宫啊。”素月微微笑了笑,“娘娘莫不是睡糊涂了。” “这又是什么药?”难闻的药味让温婉很崩溃,她来到这里每天没有三顿饱饭到是有三顿饱药。 不是她矫情,在现代她不怕吃药,毕竟都是些胶囊药片,一口水就顺下去了,可是这里大多都是这样汤汤水水的中药,味道难闻的让人想吐。 “奴婢不知,是皇上让人煎的。”素月吹了吹将汤勺递到了温婉嘴边。 温婉抗拒的往后缩了缩,“皇上呢?” “朕在此。”话音未落一身明黄就入了内室的门。 温婉抬头看过去,绣眉蹙起,问道,“皇上为何让臣妾喝药?” 季文渊挥了挥手示意素月离开,素月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就退了出去。 “皇后可是忘了自己不能吃桃花酥?”走到床边,季文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道。 温婉眸光一顿,小手下意识的捏紧,面上不动风云的点了点头,“臣妾确实忘了,不过皇上可否告诉臣妾,臣妾为何不能吃桃花酥。” 季文渊审视了许久,发现温婉不像是说谎,于是说,“既然皇后忘了此事,那可还记得自己身中剧毒?” 果然他知道自己中毒了,“知道。只是不知这毒是谁下的。” 季文渊轻嗤一声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感觉皇后好似在怀疑这毒跟朕有关。” 感觉得不错,我就是觉得是你给我下的毒。 见她不语,季文渊又道,“看来皇后说不记得许多之前的事情了,并非虚假,如若不然也不会如此怀疑朕。” 绣眉蹙了起来,如此说来原主是知道这毒是谁下的? 季文渊也不在跟她拐弯聊天了,直接了当的告诉了她一些事情。 听后温婉好半天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许久,她才堪堪回神看着眼前低眉似乎在沉思的男人,这个男人如今才二十五,放在现代也不过是一个迈出大学校门没多久的人。 可是因为生于这个时代,又出生于皇家,所以他从几岁的时候就懂的了如何在这吃人的宫中生存,稍大一些尽管他不想为皇位争夺,却因为身为皇子被迫加入了明争暗斗中。 十八岁,她还是个高中生的时候,他就已经面临刚刚登基造成超纲不稳。 如今他二十五了,虽然已经坐稳了龙椅,可暗处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危险。 原来,她进宫,他娶她,不过是一场合作而已。 只是原主知道他的目标,可他却不知原主进宫的目的。 此时温婉也不得不去想,原主为什么要进宫,这会不会成为她之后离宫的一个阻碍。 还有,既然原主跟季文渊是合作关系,为何又要几次三番的想要季文渊的命呢? 难道真的如季文渊说的那般,原主只是唾弃他软弱,所以才想要用这样的方法帮季文渊强大起来? 可是这个理由怎么听着这么扯呢? 越想就越觉得大脑成了一团乱麻,温婉烦躁的薅了薅头发,放弃了折磨自己的行为,问道,“不知臣妾能否问一下,太后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吗?那为何不将兵权交给皇上呢?” 季文渊挑眉,一脸看智障的看着她,半晌才说,“朕觉得还是让福公公给皇后上两日课,让皇后知晓一下这前朝后宫千丝万缕的关系。” 温婉抿着唇没有说话,因为她清楚自己刚才的问题应该是很愚蠢的,所以才会让季文渊这样讥讽她。 然而事实证明季文渊不是在讥讽她,而是真的觉得她有必要上上课了。 用过晚膳福公公就来了,还带了好多书。 “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帮娘娘解惑一些事儿。” 这一晚温婉一直被补课到快子时才停了,打着哈欠看着福公公离开,赶紧让素月打水洗澡然后休息。 原以为补课已经够可怕了,没想到更可怕的是醒着的时候补课,睡着了梦中还在被逼着学习。 翌日。 被素月叫醒的温婉,一脸阴郁。 昨晚梦里季文渊拿着长长的戒尺在逼她学习,一个记不住就用戒尺狠狠地抽她,打的她腿都瘸了,季文渊还讥讽嘲笑她,说她是他见过最蠢笨的人,连那么点简单的关系都记不住。 然后又是一顿暴打。 想到梦中苦逼的自己,温婉就像提桶开水去泼季文渊。 素月拿了衣裳过来见她还呆坐着,便赶紧催促,“娘娘,您快别发呆了,皇上来了。” “他来做什么?!”温婉终于从梦中带来的郁闷和愤怒中回过神来,当下有些不安起来,不会梦里的一切要在现实发生了? 想到此她赶紧心里偷偷地默背昨晚福公公给她恶补的一些事情。 “奴婢也不知,皇上看着心情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不过手里还拿着一个戒尺,说是要来考校一下娘娘昨晚的学习成果。” 靠! 还真猜对了! “那个……你……去跟皇上说就说我昨夜学到很晚,起不来。”原本想说发烧,可是摸了摸额头冰凉凉的。 话音刚落,一道磁性的声音就想起,“哦?是吗?皇后竟然如此用功?那正好让朕看看,皇后用功的成果。” 第38章 我是挖她祖坟了吗 今日季文渊没有传龙袍,而是着了一件墨色锦袍,头发也没有像往日一样全部梳起,而是束了一个发冠,发冠两侧还有两个珠子链,刚好垂落在耳边,随着走动,两个珠子链会轻轻摆动,后面没有被梳起的头发也有一些跑到了前面来。 季文渊本就容貌出色,今日这样的打扮更是赏心悦目。 若是放在平时,温婉怕是要痴痴地看一会了,可是此刻她眼中没有半分美色,只有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中捏着的戒尺。 “呵呵。”但愿伸手不打笑脸人,“皇上今日不忙吗?不是说每日都有好多政务要处理吗?你看臣妾这刚起床,皇上要不先回去处理政务,等臣妾洗漱完了去找皇上?” “不用,朕今日政务不多,用过午膳再处理也不迟。”季文渊淡淡的拒绝了她的要求,走到床边,弯腰凑近了看着一脸紧张不安的女子,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的弧痕,“看来皇后昨夜确实很晚才睡,瞧瞧这眼下的青影。” “是,是啊,臣妾昨晚……”温婉慌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还被季文渊给打断了,“既然皇后没有休息好,那就一会继续睡。咱们现在来考校一下昨晚的学习成果。” 奶奶的,逃不掉了是吗? 前世她就最讨厌考试,每次考试前都要拼了老命的学习,然而考试的成绩还是很不理想,没想到如今到了这个鬼地方还是逃脱不了考试的命运。 苍了个天的,她的命运为何如此苦逼,她想回去! 昳丽的小脸哭丧起来,哀求道,“皇上,能不能过几日在考校啊,臣妾此时脑袋懵懵的。” “常言说一日之计在于晨,皇后还是莫要磨蹭了,咱们早点考校完,朕还要去处理政务呢。” 逃不过,躲不掉,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开考前季文渊提出条件,若是答错一问便要挨一戒尺,若是答对一问,便少学一日。 一场考校下来,温婉的两只爪子都红肿了。 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意的可恶男人,温婉恨得都快把后槽牙咬碎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人从昨日就开始给她下套,为的就是能够名正言顺的打她一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给她等着!!! 季文渊心情颇好的回去处理政务了,温婉则苦逼的吃完早膳后继续被迫学习。 转眼到了十五,前一晚就让素月将搬来的东西都搬了回去,翌日一大早她们就回了未央宫。 不多时后宫的莺莺燕燕前来请安。 紧凑的学习不是没用的,如今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只要说了名来,温婉就能知道她的家族多大,几人在朝为官,几人经商赚钱,还知道她和谁交好,几时进宫,年岁几何。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这话一点都不错,更何况这还是后宫中无聊的只会宫斗的一些女人。 大家都闲谈着,突然宋贵人冒出一句,“听说昨日翡翠阁又死了一个宫女,死状很是凄惨。” “啊?翡翠阁又死人了?!”吴嫔惊讶的用手帕捂住了小嘴。 李楚楚听后眉头皱了起来,小脸上满是心疼和怜惜,叹息一声道,“不知又是哪个小可怜,若是她父母知道了不定多伤心呢。” 几天的恶补温婉不但学习了后宫之人和前朝的联系,还知道了她们所居何处,那些宫殿是荒废的,那些是冷宫。 而翡翠阁是一个冷宫,以前住在那的人都是老皇帝的一些嫔妃,不过后来连续死了好几人,慢慢的翡翠阁就开始闹鬼。 传言说自打季文渊登基后就请了大师在那里做了法式,之后封锁了起来,可经常还是有人会死在那里。 看着大家对昨日死在翡翠阁的宫女议论纷纷,温婉坐在主位上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暗中打量着每个人的细微神色变化。 最终目光落在了一个姿色一般,穿的也很一般的女子身上,女子在季文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了,只是后来因为父亲犯了错被株连了九族,而她因为是皇上的女人,所以险险逃过了一劫,不过之后就一直不受宠。 这些年更是连皇上的面都很难见到。 因为不受宠,背后又没有依靠,所以她深居简出,因此经常被人忘记后宫还有她这样一个妃嫔。 可是此时她面上虽然云淡风轻的听着大家讨论,可是袖中的小手却紧紧地扭捏在一起,眼底深处更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温婉视线又扫视了一圈其他人,见大家都神色还算正常,缓缓放下茶杯,淡淡的开口,“不知此事可通报了皇上?” 听闻她的问话,苏嫔停止了跟身边人的说话,转头看着她笑盈盈的说,“皇后这几日都住在乾清宫,有没有通报皇上,皇后不是最清楚吗?” 奶奶的,这么大的敌意,我是挖她祖坟了吗?! 迎上苏嫔冷意难藏的双眸,温婉轻嗤了一声,抬手看着自己的护甲,轻轻地触摸着,慢条斯理的说,“本宫这几日确实住在皇上那,但本宫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跟皇上在一起的。皇上每日上朝时本宫还在睡觉,本宫起来后皇上又在处理政务。只有晚上我们才在一起,可是却又忙的没时间说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因此这事本宫还真是不清楚。” 这赤果果的炫耀,又吸了一大一波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苏若溪恨得指甲都快捏断了,面上却依然笑着,“看来这几日是着实把皇后累坏了。” “谁说不是呢。”温婉娇羞的笑了笑,“本宫都说了让皇上雨露均沾,可皇上就是不听,本宫也实属没有办法。” 眼看着苏若溪恨得眼睛都快要喷火了,她这才停止,而后对素月低语几句。 素月走开后她笑眯眯的说,“今日本宫有件大事要跟众位姐妹宣布一下。” 一会素月拿着圣旨来了,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明晃晃的圣旨,李楚楚问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呀?” “你们听了不就知道了吗?”温婉笑眯眯的接过圣旨站了起来,所有人赶紧跪下接旨。 第39章 私奔成功 宣读了圣旨,所有人都有羡慕,嫉妒,也有不甘的,但面上还是纷纷恭喜着苏若溪荣升妃位。 温婉看着这些人虚假的脸,心里万分鄙夷,亲自将圣旨递给苏若溪,也虚假的恭喜,“恭喜妹妹,今日不但升了位份,而且本宫还劝说皇上让他今日去看望妹妹呢,妹妹开心吗?” 皇上来看自己本该是高兴地事情,可是看着温婉一脸我施舍给你的嘴脸,苏若溪就想一把抓花她的脸。 双手紧紧地抓着圣旨,恨恨的咽下所有的怒恨,叩首,“臣妾多谢皇后。” “妹妹这么客气做什么,赶快起来。”将人扶起,温婉笑的更加灿烂的说,“前几日未央宫发现了些东西想来大家都知道了,不过据本宫调查,发现有些东西跟妹妹有关,不知妹妹可否给本宫解惑一下?” 苏若溪还没有从荣升妃位的喜悦中缓过来,就被丢了这么一个炸弹,一时间愣怔住了。 相较于她的错愕和震惊,其他人大多都在偷偷地窃喜。 虽说这个朝代并没有限制每个位份的多少,可如今只有两个稳坐妃位的,而且这两人都是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的。 自打季文渊登基后新添的这些女人,还没有升到妃位的,而且有好些个还是进宫好几年的。苏若溪,一个进宫才一年多点的女人,这么快就升到了嫔位,本就让许多人嫉妒了,现在她又直接升到了妃位,不愿意的人自然不少。 于是在苏若溪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李楚楚忽然惊呼了一声。 温婉闻声看过去,问道,“李才人怎么了?” “没……没事。”李楚楚偷瞄了一眼温婉,赶忙低下头,用手戳了戳旁边的惠嫔,用眼神询问她刚才拧她做什么。 惠嫔朝她浅浅一笑,而后抬头看向温婉,软声道,“自打听说了未央宫的事情,李妹妹就好奇不已的同时,也气恼居然有人敢对皇后娘娘下次毒手,所以方才听说跟苏姐姐有关,估计是惊着了。” “是吗?”温婉勾着唇角看向李楚楚。 被迫无奈的李楚楚只得抬头回答,“是……是的,嫔妾确实有些惊讶。” “不止你们惊讶,本宫也很惊讶。”微笑着收回视线,看向眼神变幻莫测的苏若溪,抬起素白小手,轻轻地捏住苏若溪的下巴,缓缓的道,“本宫自打进宫就病倒了,这后宫除了太后那其余地方不曾踏足半步,也不曾见过各位任何人一面。” 小手逐渐用力看着被捏的下巴有点泛红,红唇勾起了一抹邪佞的弧痕,“这后宫之中有争斗是难免不了的事情,可本宫自打决定进宫就没想过要跟任何人成为仇敌。因为,皇上的恩宠本宫可以不争,后宫的掌权本宫也可以不要,本宫只想安安静静的待在这后宫,直到老死。” 宽大的衣袖一甩,震怒道,“可是有人却不想让本宫如愿!” 有句老话说,有的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而温婉只要穿上凤袍,皇后的威仪就展露无遗,此刻她一发怒,方才还偷偷幸灾乐祸的人,都吓得直接俯首在地。 虽然温婉进宫一年多了,可因为她的身体她也是最近才出现在众人眼前,而之前来请安的人一个个都说皇后很和善,很温柔,但此刻这迫人的气场让她们都清楚的认识到了,皇后永远都是皇后。 更何况这位皇后还是世人皆知的嚣张跋扈的国公府嫡女。 传言以前有个乞丐只是碍了出门溜达的温婉的眼,就被她当街给用鞭子抽打致死。 更有传言说因为有不怕死的曾想偷偷窥视一下温婉的容貌,就被她发现后挖了眼睛,扒光了衣裳丢在了大街上。 在场凡是听说过关于国公府嫡女传言的人,皆心慌不已。 可是温婉不知这些,发怒后她回到位置上,凤眸冷冷的盯着苏若溪冷声问道,“苏淑妃难道没有想说的吗?!” 初次听到这个称呼苏若溪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愣赶紧叩首,“臣妾冤枉啊,求皇后明察。” “哦?”温婉冷然一笑,挑眉问道,“那苏淑妃说说本宫如何冤枉你了,是你没有偷偷请道士进宫,还是未央宫中搜出的那些东西不是那个道士的?!” “臣妾……” 苏若溪慌乱的刚要解释就被冷冷的打断了,“苏若溪!本宫知道你恨急了本宫,因为当年你私奔之事被本宫发现后告诉了你父亲,害你没能跟你那个远房表哥私奔成功,所以因此你恨上了……” “不是!我没有!”苏若溪厉声吼道,“我没有跟人私奔!温婉你休要污蔑我!!” 在场吃瓜的看到向来装的温温婉婉的苏若溪,突然如此的凶狠,一个个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皇后的名讳虽不如皇上那般不能被人念及,但也不是允许人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厉声叫嚷的。 李楚楚看着似乎要站起来的苏若溪,吓得赶紧跪爬过去一把拽住,然后向温婉求饶,“皇后娘娘息怒,苏姐姐不是故意的,请您不要生气。” 求完又焦急的看着苏若溪说,“苏姐姐,你赶快跟皇后娘娘认错啊。”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苏若溪,看着李楚楚那双真诚且担忧的双眸,才意识到方才自己说了什么,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虽然很不甘,但还是重重的叩首,“方才臣妾是一时着急才会说错话,还望皇后娘娘息怒。” 温婉轻轻地瞟了她一眼后低头把玩起了自己的护甲,慢条斯理的说,“苏淑妃温婉的性子可是京城中人人皆知的,怎么刚才就着急的又是直呼本宫的名字,又是怒气冲天呢?” 用护甲轻轻地刮着自己的小脸,抬头唇边依旧勾着浅浅笑意,“还是说因为本宫说出了苏淑妃一直死守的秘密,所以才会生气成那样。” 苏若溪咬着牙说出不是二字,而后抬头挺胸的说,“臣妾不曾与人私奔,方才皇后娘娘说的那事其实是臣妾的那个表哥犯了错,父亲要惩罚他,他因为害怕才将臣妾当做人质带走逃离。” 慢慢的苏若溪心中的慌乱平复了下来,虽然依旧怒火难填,但她也冷静了不少,于是不疾不徐的说,“那次之事恰好因为皇后发现又通报了父亲,臣妾才得以被救回,臣妾这些年来一直心存感激,又岂会恨皇后呢,皇后误会了。” “原来如此,看来确实是本宫误会了。”温婉淡淡的说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这件事还是她前晚梦到的,只是醒来后她不确定这事到底是真是假,今日不过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苏若溪的反应竟如此大。 这种被戳到痛处的激烈反应,到让她有些相信那个梦是真的了。 但她今日的目的也不全是苏若溪,所以就这样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了。 “不过既然是本宫误会了,那苏淑妃可否解释一下道士的事情。” 苏若溪说她之所以请道士来,是因为那段时间夜夜做噩梦,听闻那个道士有些本事便请来帮她做法。 为了免除自己的嫌疑,苏若溪说的很是详细,温婉耐心的听着,眼看着事儿要说完了,也没有说出其他东西来,温婉有些不太满意了。 “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还望皇后明察。” 确实跟静静这些天查的事情都差不多,不过有一点苏若溪没说,温婉游历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惠嫔身上,惠嫔迎上她的视线赶忙低下了头。 “既然苏淑妃解释了,那本宫自然会派人去查的。”收回目光又看了眼苏若溪,心中喟叹了一下,“今日就到此,本宫有些乏了,各位回去。” 所有人都走了,温婉在让素月帮她拆沉重的头饰时,安安进来了,“娘娘,惠嫔求见。” 温婉摘护甲的手一顿,眸光微眯了一下,让把人请进来。 惠嫔进来后直接“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温婉有些不解的问道,“惠嫔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惠嫔不但不起身,反而还认起了罪,“嫔妾有罪,还望娘娘处罚。” “哦?不知惠嫔犯了何事?莫不是杀人了?” 温婉不过是开个玩笑,哪承想惠嫔竟然承认了,“嫔妾确实杀人了,就是昨日死在翡翠阁的宫女,她是嫔妾杀得。” 唇畔的笑意瞬间退却,凤眸缓缓眯起,将一只护甲取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冷声道,“你可知杀人之罪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认得,虽然不能说一命抵一命,但你一个嫔妃随随便便的杀人,也是要被处罚的。” “嫔妾知道。” 温婉想直接把摘下来的护甲砸到惠嫔的脸上去,心道你知道个屁! 之前说起那个被杀的宫女,惠嫔没有任何反应,唯有那个林嫔面色有些紧张的一直低着头,小手还不安的扭捏在一起,而且静静也查到了,那个宫女是从那个林嫔院子里抬出去的,可如今跑来认罪的却惠嫔。 用指腹轻轻地点着有些发胀的眉心,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问,“你为何杀那宫女?还有你可想过你父亲和你哥哥,你哥哥文武双全,今年文试中了三甲,武试更是拔得头筹,前几日听皇上说起你哥哥,似乎有意提拔你哥哥进御林军。还有你父亲,他虽然如今是临城的知府,可他政绩斐然,而且近一年来有许多大臣递折子求皇上将你父亲调回京城。” 第40章 皇上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随着她没说一个字,惠嫔的不安就多了一分,一直到她说完惠嫔父亲和哥哥的情况后,惠嫔直接像失了魂一样。 见她如此反应,就知道人不是她杀得,温婉用护甲轻轻地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淡淡的说,“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杀她的?又是为何杀她?” 惠嫔猛地抬头看着她说,“其实那个宫女不是……” “娘娘,武才人突然晕倒了,她的贴身宫女前来请娘娘赐太医前去看看。” “知道了,你去太医院告知一声,让院长派一个太医去瞧瞧。” 宫女走后,温婉看着惠嫔问,“你刚才说其实那个宫女不是什么?不是你杀的?” “不是,是我杀得,那个宫女就是我杀的!”惠嫔突然看上去无比紧张慌乱,一边磕头一边哭着道,“嫔妾真的杀了人,求皇后娘娘责罚!”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哭着求着让责罚的,温婉蹙紧了眉心,目光看向门口处,方才惠嫔明明是要否认的,可是却因为一个宫女进来传话而又改变了心意。 须臾,她目光幽深的盯着门口方向,淡淡的说,“既然人是你杀的,这事我自然会禀告皇上,看皇上如何责罚你,你先回去,在皇上的责罚下来之前你禁足在宫中。” 惠嫔谢恩后赶忙起身离开,走出几步后温婉听到了她长长的呼了口气。 “安静她们姐妹二人在吗?” “在的,她们二人早就回来了,一直在偏厅候着。”素月将摘下来的首饰全部放好后问,“娘娘是要找她们二人吗?” “嗯,你去叫她们二人来,然后你去拿些点心,我饿了。” 素月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一会安安静静两人进来。 “安安你去给本宫拿件常服过来。”温婉起身揪扯着身上的厚重宫装,心中无比嫌弃着时,静静过来帮她更衣。 “娘娘是不喜欢这宫装吗?” “嗯,不喜欢,太厚重了,穿着累。”这还不是最正式的宫装,是十层的,正式的宫装十二层。 而且最上层的衣服上又是各种繁杂的刺绣,又是各种宝石玉珠的,温婉估计这这一身衣裳得有十来斤重。 真是不懂为什么非要做这么重死人的衣裳。 静静听后莞尔一笑,“娘娘如今身体弱,再加上一直都穿常服,所以才会不习惯觉得这衣服穿着累,以后多穿穿就会习惯了。” 温婉心里呵呵了一声,站着让安安一边穿衣,一边对静静说,“你去查一下方才她们离开时谁接近了惠嫔,她们说了什么。还有再查一下刚才进来传话的宫女以及那个突然晕倒的武才人。” 静静应了一声就走了,温婉坐下后看着乖巧的候在一旁的安安让她到了杯茶,喝了两口,她淡淡的说,“你说后宫这些嫔妃有几个是真心爱慕皇上的?又有多少是心甘情愿进宫的?” 安安好似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愣怔了一下后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温婉浅浅一笑抬头看着安安问道,“若是你,你会愿意进宫吗?有可能冠宠后宫,也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皇上几面,还有可能在浑然不知下就被人算计了。” 安安歪着头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良久后才回,“奴婢想冒昧问一下娘娘。” “你是想问我是否自愿进宫的吗?” 安安点头。 温婉笑着看向窗外,幽幽叹息了一声,“当初我进宫是自愿的,可我并非是因为爱慕皇上,如今,我依然没有爱上皇上,但我却想要离开。” 安安惊讶的长大了小嘴儿,半天才合上,不解的问,“娘娘为何想要离开呢?娘娘贵为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又得皇上恩宠,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啊。” 收回目光看着安安有些圆润的小脸,问道,“安安你今年几岁了,我看你好像也不小了,有想过嫁人吗?” “奴婢今年二十,一般女子及笄之后就开始说亲嫁人了,奴婢到了这个年龄想来是没有什么人会想娶的,所以奴婢从未想过要嫁人。” 听闻安安的话,温婉摇了摇头,这就是古人啊,感觉二十就老的不成样子了,可是放在现代这个年龄嫁人还是早婚呢。 放下茶杯单手托腮,目光游离着,慢吞吞的说,“我也已经十八了,按你说的年龄有点大了,而且我若是离宫后怕更加没人会娶我了。可我还是想离开皇宫,想要去寻找一个不在乎一切凡俗的,心心相印之人,若是寻不到,我就找几个长得好看的男子当娈宠,然后带着他们游遍天下每一处好风景。” “噗通”安安跪下了,一脸惊慌的说,“娘娘,这话可说不得啊。娘娘,慢不说是皇后,即便是刚刚入宫的才人除非死,要不然绝对不能离开皇宫的。娘娘既然当初选择了进宫,必然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如今您就算想要离开皇宫,这也只能自己想想,万不能再说出来了,今日这话奴婢出了这门就忘记,还望娘娘日后莫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温婉不解的看向安安,“难不成被人知道还犯法吗?我就是不愿意在这皇宫里待着,这后宫每个人每日都在算计,我不喜欢算计,所以我不适合皇宫。更何况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皇上虽然姿色很得我心,可他终究不是我想要的良人,所以我想离开,寻不得良人,找几个能够愿意一辈子只跟着我的好看男子也好啊,这样才不枉费活一世。” “啪啪啪。”拍手声响起,温婉和安安两人闻声看去,就见季文渊唇畔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沉步走了进来。 “朕竟然不知皇后居然有如此雄心壮志。”话落,他挥了挥手示意安安离开。 安安一脸紧张的看向温婉,只这么一眼,就让温婉对之前的想法有了改观,柔声道,“别担心,出去,像你说的皇上如今对我恩宠有加,不会拿我怎样的,” 安安还是有些担心,但也不但违抗皇命,只得出去。 看着安安出去关上门,温婉才收回视线微笑着看向季文渊,“没想到皇上也是喜欢听人墙角。” “朕若不听墙角,岂能知晓皇后竟然如此想要离开皇宫,而且还想要寻找几个面首陪你浪迹天涯。”沉步走到温婉面前,季文渊面上的笑意更深浓了,只是下一秒他就一把掐住了温婉的脖子,墨眸眯出一道嗜血的弧痕,沉声道,“皇后可知这皇宫不是国公府,不是你想进来就进来,你想出去就出去!” “若想离开,除非横着出去!” 温婉没想到这人说变脸就变脸,而且说动手就动手,呼吸只是几瞬就不畅了。 第41章 胜券在握 “放……开!”这一刻温婉才真正的感觉到了死亡的靠近,眼前的人逐渐变得模糊,呼吸不畅导致胸口憋闷的快要炸了,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 在这么靠近死亡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方丈的话,他说只要他很留恋这个世界,寿命就会很长,可她明明想要活的长长久久,现在却一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前面给了希望,后面就让她绝望。 光头死骗子!!! 眼帘缓缓地合上,使劲想要拽开掐在脖子上大手的小手也松了力道。 既然逃脱不了死的命运,何必挣扎呢,只会让自己显得更狼狈。 小手重重的垂落下去的瞬间,季文渊瞳孔猛然一缩,大手赶紧松开,温婉的身子软的如面条一样朝下摊下去。 “温婉!”季文渊惊呼一声一把抱住温婉,用手拍着她的小脸,略有些焦急的喊道,“温婉,你不要吓朕!朕只是跟你开玩笑。” 逐渐陷入黑暗中的温婉,听到这话气的只想拿刀砍了他,心道,去你奶奶的开玩笑,傻逼。 哽在胸口的一口气喘上来,温婉猛烈地咳嗽起来,扬起小手很想扇眼前差点掐死她的人,奈何还没有完全举起来又重重的垂了下来。 季文渊见此直接将人抱着放到了软榻上,拿过两个垫子垫在身后,让她半靠在软塌上。 许久,温婉才完全缓过来,不过脸色依旧有点不太好。 “抱歉,刚才没有控制好力道。”虽然说的抱歉,可温婉完全没有听出一点歉疚,心里恨恨的翻了个白眼,接过他端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缓了缓气,将杯子递了过去,慢吞吞道,“你经常跟人开这样一不小心就没命的玩笑吗?” 季文渊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才回答,“没有,这是朕第一次与人玩笑。” 听到这样的话,温婉直接气笑了,“合着我挺幸运啊,居然能得皇上第一次开玩笑的机会。” “不过这样的机会麻烦下次皇上还是让给别人,臣妾身娇体弱,没福分享有。” 睫毛颤了颤垂下了眼帘,看着茶杯中晃动的茶水,须臾,慢条斯理地说,“朕再也不会如此跟你玩笑了。” 丢出一个差点翻出天际的白眼后,嗤了一声,“呵呵,那臣妾可真要谢谢皇上了。” 季文渊好似没听出温婉话中的讥讽,转身往桌子走去,淡淡的问道,“你当真如此想要离开皇宫吗?” “是啊。”温婉很大方的承认了,“我答应皇上的三个条件完成后,就会离开。” “为何?”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语气平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淡薄的问道,“为何这么想要离开皇宫?” 温婉摸着还有些疼的脖子,咬了咬牙,转头怒瞪着那抹颀长的背影,愤愤的回道,“方才皇上不是听墙角了吗?何必又问。” “若后宫只剩你一人呢?”季文渊猛地转过身,墨眸直勾勾的盯着温婉问道,“若后宫只剩下你一人了,你还会离开吗?” “皇上您是没睡醒吗?”温婉嗤了一声,细数了一下后宫几位父亲的官位,“这后宫跟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皇上觉得这后宫真的能散掉吗?” “再者说,即便是皇上散了后宫臣妾也不会留下的。”收回视线,目视前方,悠悠的说,“臣妾想要的是一个心里眼里只有臣妾一人的,可皇上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不是吗?皇上是一国之主,身为帝王,怎么能只跟一人厮守一生呢?” “更何况,皇上应该一辈子也不会喜欢上臣妾?”温婉笑着转过头,眼底是无尽的凉意,眼角勾着继续浅淡的讥笑,“就像臣妾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皇上一样。” 季文渊背在身后的大手骤然握紧,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许久,才讥讽的开口,“那朕祝皇后早日得偿所愿!” “多谢皇上祝福。”温婉微笑着低头道谢。 再抬头时,只见刚才还笑着祝福她的人,就一甩衣袖,怒气腾腾的走了。 “哎,皇上等下,臣妾还有话要跟你说呢。”温婉赶紧跳下软塌,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追了上去,一把将人拽住,“皇上,臣妾听你的话今日当着所有人宣读了圣旨,而且也当着所有人的面恭喜了苏淑妃,臣妾还跟苏淑妃说今晚皇上会去看她。” “你将朕当成了什么?!”季文渊一把甩开她拽着的小手,居高临下,眼神冷冽的凝视着她,“温婉,你不过是一个皇后,你有什么资格安排朕何去何从!” “臣妾是没有资格安排皇上,可是皇上不是说如今前线正依仗苏淑妃的父亲吗?”小嘴委屈的嘟了起来,“皇上在这个时候提升苏淑妃的位份,不就是为了让苏将军高兴吗?若您今日再能去宠幸一番苏淑妃,而苏淑妃的肚子再争气一点,有了孩子,苏将军不是更会拼命吗?” 说完这话温婉都想给自己鼓个掌了,瞧瞧她这个皇后当的多称职,完完全全只为皇上着想啊。 要是换做别人,肯定拈酸吃醋的勾着皇上不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遇到她,季文渊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抬头,小脸漾着灿烂的笑容,问道,“皇上有没有觉得臣妾说的很对啊。” “是啊!皇后说的太对了!”季文渊的每一个字都是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唇畔勾着一抹冷笑,“朕真是要感谢皇后如此会为朕考虑!皇后放心,朕今晚就去苏淑妃那里!” 完全看不出的温婉,笑眯眯的说,“臣妾身为皇后为皇上考虑是分内之事,皇上无需客气。” “既然皇后如此会安排,那日后朕每日该去何处就寝,就辛苦皇后安排了!”话落,季文渊一甩衣袖就走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该死的女人说,“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帮皇上安排妥当的。” 季文渊走后安安赶紧进来,看着温婉光脚站在那傻笑着,赶紧扶着她往软榻走去,还担心的询问,“奴婢看着皇上很生气的离开了,娘娘没事。” “我没事。你看错了,皇上很开心呢。”坐在软榻上,安安赶紧扯开被子给她盖上,“娘娘身体弱,万不能着凉,所以日后下地定要穿上鞋子。” “嗯,知道了。”温婉心情美滋滋的说,“你去帮我整理一份所有嫔妃的详细记录,要写清楚年龄,进宫时间,家中情况,准备好给我拿来。” 今日起她这个皇后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呢。 乾清宫。 “咔嚓”季文渊一进屋看到高凳上跟未央宫一模一样的花瓶,举起来就砸了。 身后跟进来的福公公吓得“噗通”一下就跪了,战战兢兢的问道,“皇上不是去看皇后娘娘了吗?怎地生如此大的气?” 此时无论是提及温婉的名字,还是皇后娘娘这几个字,都无异于是火上浇油,一路走回来,火气刚刚灭了一点的季文渊,被福公公的一番询问,又将怒火高高的挑起了。 抬脚将放花瓶的高凳一脚踹到,一边朝里面走去,一边毁坏着屋内的东西。 坐在案几前,看着一屋子的狼藉,胸口剧烈的起起伏伏。 福公公猫着腰进来到了杯茶递过去,低低的说,“奴才跟了皇上这么些年,这还是第二次看到皇上如此发怒呢。” 刚刚端起茶杯的季文渊听到这话愣住了,是啊,从小他就知道情绪外露只会轻易让人看穿,所以从小他就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波动,渐渐地他练就了面对生死都能毫无波澜,可今日却因为温婉而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握着茶杯的大手越来越用力,最后只听“咔嚓”一声,上好的碧玉茶杯应声而碎了。 “哎呀。”福公公惊呼一声跪了下来,“皇上。” 赶紧让外面的人去传太医,却被季文渊阻止了,“不用,你帮朕处理一下即可。” 福公公只得听话的将季文渊的手拿过来,然后将聚拢的手指掰开,又将扎进手心里的碎茬子小心翼翼的取出来。 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掌,季文渊蹙紧了眉心,他为何会因为那个女人而如此动怒呢? 她有什么资格让朕的情绪因她而波动?! 本就燥怒的情绪越想越暴躁了,处理好手上的伤后,干脆出去溜达散心去。 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苏若溪的宫前,想到温婉说告诉了所有人今夜他会来看苏若溪,大手就紧紧地捏了起来。 他凭什么要听她的! 转身,就听福公公说,“今日苏淑妃刚刚升了妃位,皇上若在这个时候去瞧她,苏淑妃应该会很高兴的。” 不到半个时辰,皇上去了苏淑妃宫里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宫的所有的角角落落。 温婉听到后愣了一下,随即勾起了唇角,这皇上挺积极啊,看来是早就想去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啊。 既然如此,她是不是要更贴心一点呢。 “安安,你过来,本宫吩咐你点事儿。”把安安叫来,对她小声的吩咐了一番。 安安听后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一副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温婉,可又想到温婉今日跟她说的话,犹豫了一下说,“娘娘,奴婢知道您不喜欢皇上,也想要离开皇宫,可您真的要如此做吗?皇上知道了会不会怪罪啊。” 温婉轻轻一笑,自信满满地说,“不会不会,你放心,你只要听我的去办,皇上不但不会怪罪我,明日肯定还会有丰厚的赏赐呢。” 安安还想说什么,可见她一副胜券在握,完全不听人劝的样子,最后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出去办事。 第42章 神助攻的皇后 落玉轩。 苏若溪精致的小脸上喜悦难掩,含羞带怯的看着季文渊,将盘中的点心往前推了推,“皇上吃些点心,这是臣妾方才刚做的。” 苏若溪有个习惯,生气的时候会砸东西,砸完后会用做吃食来发泄情绪,从小到大生气的次数多了,也让她练了一手好厨艺。 季文渊拿起一块点心闻了闻,味道很是甜腻,他不太喜吃甜食,但也没到厌恶的地步,而且这还是苏若溪亲手做的,想到苏若溪的父亲,心中重重叹息一声,轻轻地咬了一口。 “皇上,味道如何?”苏若溪向来对自己地手艺很有信心,可是眼前人是心上人,就让她有了几分紧张,从进宫至今,她虽多次去送过吃食,可是送到手的次数却屈指可数,而且事后才知道皇上并没有吃。 所以此刻她很是紧张,生怕季文渊会说不好吃,因此会负气离开。 她进宫时间说长不长,但也说短不算短了,可季文渊来她这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日温婉说皇上晚上会来看她时,她还不信的,觉得温婉就是想要看她笑话。 可是没想到还没到晚上皇上就来了,让她燥怒了一天的心瞬间被喜悦填满了。 可是面对挚爱的人,总是容易患得患失,即便面对自己最拿手的厨艺,此刻信心也减了大半。 季文渊瞧了眼紧张又忐忑的苏若溪,又盯着点心瞧了起来,半晌才慢条斯理的道,“甚好。” “这点心闻着甜腻了些,吃到嘴里味道倒还不错,只是爱妃下次做的时候可以少放些甘糖,如此味道想必会更好。” 如此中肯的评价让苏若溪欢喜到眼角眉梢都藏不住了激动雀跃,忙应,“臣妾记住了,下次定会少放甘糖的。” “嗯。”季文渊淡淡的应了一声又咬了一口,这点心除了太过甜了一些,味道确实很好,他发觉皇后好似很喜欢吃这样甜腻的点心,若她吃到苏淑妃做的点心,定会很欢喜的。 发觉自己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那个害他伤了手的女人,季文渊口中的点心顿时没了味道,想要吐出去,可是想到方才自己才说了好吃,于是胡乱的咀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皇上……”苏若溪看着上一秒还专心品尝点心的人,下一秒眉宇间多了一丝怒意,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问道,“皇上,今日……今日不忙吗?” “不忙!”冷冰冰的回答。 让苏若溪不敢将话题继续下去,只得安静又心慌的乖乖坐着。 季文渊看着手中的点心很想砸了出去,转头看了眼苏若溪,最后只能恨恨的几口吃完,喝了口茶,又努力的挥去心中的烦躁,这才缓缓开口,“朕来之前爱妃在做什么?” 问道了自己,苏若溪神经绷的紧紧地回,“皇上来之前臣妾正在绣东西。” “哦?爱妃绣了什么?可否让朕瞧瞧?”季文渊一脸好奇的说道。 苏若溪愣怔了一下,漾开了一抹笑意,“当然可以,皇上等下,臣妾这就去拿。” 将尚未完成的刺绣拿来,季文渊接过看了看,评价道,“爱妃手艺很不错,绣的栩栩如生。” 这世上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来自心上人的夸赞,苏若溪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喜悦,娇羞的说,“这是臣妾绣的香囊,原本想要送与皇上,可又怕皇上嫌弃,若皇上喜欢,臣妾就把它绣好送给您好不好?” 看着苏若溪满是期翼的眼神,季文渊到嘴边的直截了当的拒绝话只得咽了回去,“爱妃绣的如此好,只怕很费时间,所以还是莫要劳神才是。” “不会。”苏若溪完全没有听出话中委婉的拒绝,开心的说,“若皇上喜欢,臣妾就是日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愿意的。” “不过多谢皇上体恤,臣妾不怕累,而且这也用不了几天就能绣好了。” 苏若溪看了看绷子上的花样,眉梢上的喜悦退了几分,她都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多少次绣香囊了,每次她绣的时候都幻想着有朝一日它能被皇上戴在身上,可是每次绣完后丢只能被丢在一旁。 但她不死心,依然绣,且相信总有朝一日她绣的东西会被皇上接受的。 一次次的满怀期待变成无望,说不难过那是骗人的。 抬头,看着眼前棱角分明,俊朗亦凡的男子,苏若溪鼻子有些发酸,从五岁第一次见面,她就偷偷地喜欢上他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对他的喜欢越发的难以抑制了。 她想快些长大,赶快及笄就能嫁人了,可是及笄之后父亲却让她在京中高门子弟中挑一个喜欢的人,然后成亲,她不愿,告诉父亲自己喜欢皇上,父亲却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天下最不可嫁的人便是皇上。 她哭,她闹,可依然无法改变父亲的决定,反而让父亲越发的坚定了要把她赶紧嫁出去的决定,恰好那时一个远房表哥来京中办事住在家里。 那时她整日整夜的只想着皇上,没心思去注意别的事情,可是突然一日那个表哥来了,还带了她最喜欢的糖炒栗子,她没想到吃完栗子后她居然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居然已经快出京城了,表哥说是父亲让他带她走的。 她哭着喊着求表哥放了自己,可是表哥死活不同意。最后还是幸好遇到了温婉,不过她一口咬定自己居然不知羞耻的跟人私奔,然后派人将表哥捆绑了,又把他们带回了京城。 她不知道温婉是如何跟父亲说的,但是没多久父亲就带人接自己回家了,至于表哥后来如何了,她也懒得去问。 她怕父亲又一次让人把自己带离京城,于是大闹,最后父亲无法,只好同意让她进宫。 那次的事情她确实很感激温婉,若不是她的出手阻挠,她定是被带离京城了。 可温婉那个贱人却总利用那件事情各种羞辱她,只好更是变本加厉。 翻飞的思绪敛回,苏若溪看着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触着绣好的花样,心中满是欢喜。 没承想这么久了,皇上终于看到了一个,而且还喜欢了。 “既然爱妃如此执拗,那便绣。”季文渊看着绣的很是精致的并蒂莲,脑海中翻涌出了一个笨手笨脚的拿着针线,努力想要给他绣个荷包的女子。 她那双舞刀弄枪的手,初次拿针线,绣了没多少,倒是把自己的手指快扎成筛子了。 他心疼她,让她别绣了,哪承想她竟以为他是在嘲讽她,于是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别小瞧人!本郡主这般聪明伶俐的人,岂是一个破刺绣就能为难到的!”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能等到她绣给他的荷包。 “皇上怎么突然叹气了?”苏若溪看看叹息的季文渊,又看看自己绣的东西,蹙起了眉头,难不成皇上觉得她绣的不好? “无事,朕只是想起了一些烦事。” 知道不是嫌弃自己绣的东西,苏若溪紧张的心松弛了,于是决定做一个贴心的,能谈心的知心人,于是引着话题聊了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了,宫女进来问可否用晚膳,苏若溪看向季文渊,紧张又羞怯的问,“皇上今日要在臣妾这里用晚膳吗?” “嗯。”季文渊淡淡的应了一声,苏若溪开心的让宫女赶快去准备。 后宫不成文的规定便是,皇上在哪用晚膳,基本就在哪留宿了。 想到皇上今日升了自己的妃位,晚上又留宿自己这里,苏若溪的开心都藏不住了。 用过晚膳后,御膳房一个小太监来,说是皇后差他送个汤给皇上和苏淑妃。 季文渊闻言蹙了蹙眉,问是什么汤,小太监只说不知。 测过没什么问题后,季文渊和苏若溪两人喝了。 时间不早了,该就寝了,两人洗完澡刚上了床,苏若溪呼感身下有股热流流出,急忙下床。 “臣妾突然有些内急,皇上先休息。”苏若溪说完就拿过一旁的衣服披上急急忙忙出去了。 季文渊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床上的一抹鲜红,眸光沉了沉,最后在里面躺下。 苏若溪回来后面色有些潮一红,羞怯的看了看床上睡着的俊美男子,动作轻盈的爬上了床。 “皇上。”软软酥酥的一声轻唤,让原本闭眼假寐的季文渊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双墨眸此刻有些猩红的骇人。 吐露出的气息无比灼热,“爱妃,可是身子不适。” 声音暗哑而充满情玉。 “……臣妾……”苏若溪羞涩的地了下头,然而下一秒又抬起头,媚眼如丝的说,“臣妾无碍,还望皇上莫要嫌弃。” 说着就手脚并用,撅着小嘴就朝季文渊亲了过去。 此时若在察觉不出问题,季文渊也就白活这么多年了,看着神色明显不对劲的苏若溪,再想想自己此刻的玉火焚身,双眸顿时一暗,然而却被早已伸直有些不受控的苏若溪给按到了。 苏若溪难耐的扭动着身体…… 第43章 危言耸听吓哭人 翌日。 温婉早早起床,用过早膳让人把软塌拖到窗户下,开着窗户裹着棉被,一边看书一边翘首以盼。 素月和安安两人从外面进来,冻得直搓手,来到窗边看着她说,“娘娘,如今天气还冷,您可不能着凉啊。” “没事,这不是好几个炭盆吗。”温婉毫不在意的说着拿起一颗葡萄丢进口中。 屋子里确实烧了好多个炭盆,怕她着凉软塌周围就烧了五六个,再加上她裹着厚厚的棉被确实也没感觉冷。 见她如此执拗安安拽了拽素月的衣服,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劝了,伸手在炭盆里一边烤火一边问,“娘娘为何今日非要开着窗户看书啊?” 温婉忽然想到之前回去国公府,在梨园,一开窗户就能看到满满的梨花,空气里还弥漫着梨花香,便漫不经心的说,“我觉得这里也该种些梨树了,这样就能像国公府一样了,一开窗就能看到满满的梨花了。” “那等暖和些就让人种。”素月说道。 温婉点了点头,将葡萄皮吐出来,笑盈盈的看着安安说,“昨日我不是让你给落玉轩送东西了吗?听说昨晚叫了好几回水,而且今日一大早就有喜鹊叫了,所以我觉得今日会有赏赐,说不定皇上还会亲自来道谢呢。” “娘娘昨日让人给落玉轩送了什么东西?”不知详情的素月好奇的问道。 温婉摆了摆手,笑眯眯的说,“你还小呢,别问那么多,等你长大了,嫁人了,你就知道了。” 相较于她的开心和翘首以盼,安安到是一脸的不安,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她说,“娘娘怎能如此确定皇上会来赏赐,而不是责罚呢?” “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嘛。最喜欢三宫六院,左拥右抱,还希望一个个都能知情识趣。而我就是最知情识趣的那个,你看他去了落玉轩,我就让人给他们送了暖场的东西,好让他和苏淑妃能够尽情尽兴的玩。你说能这么会为他考虑的皇后,舍我其谁,他不对我好些,以后谁能如此助他啊。” 这边温婉还在教安安和素月如何做一个让男人喜欢到心坎里的完美女人,另一边季文渊裹着被子打着喷嚏,喝着福公公端来的姜汤。 “陛下,还是宣太医。”看着脸色苍白,面色憔悴的季文渊,福公公担心不已。 可是季文渊却倔强的不肯,“不用,你再给朕拿床棉被来。” 福公公听话的抱来一床厚厚的棉被给他裹上,他才抱着姜汤碗抖抖索索的说,“让敬事房记录,昨夜朕在落玉轩。” “是。” 哆哆嗦嗦的喝了一口滚烫的姜汤,又说,“再给落玉轩送些东西,就说朕念及苏淑妃昨日累着了,让她这几日好生歇息。” 福公公又应了一声“是。” “再给未央宫送些东西,就说朕很感念皇后的贴心,日后就多劳皇后费心了。”说这话时,季文渊咬牙切齿,感觉恨意都快变成实体朝未央宫飞去了。 “是,奴才知道了。”福公公拿着火钳拨了拨炭盆里的碳说,“皇上昨晚在冷池泡了一夜,如今只是喝点姜汤怕是不行,还是得宣太医啊,万一冻伤了可不好。” 季文渊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后,将碗中烫嘴的姜汤喝下去,把碗给了福公公,自己裹紧了身上的棉被,哆哆嗦嗦的说,“告诉苏淑妃昨夜之事不可让任何人知晓,还有朕泡了一夜冷池的事情也不能被人知晓。你去太医院拿些药来,切记不能让人知晓是朕要用。” 不多时,皇上赏赐落玉轩的事就被后宫传遍了。 昨天皇上去落玉轩没多久大家都知道了,今日被赏赐也是意料之中的人,可是大家都有些想不通,皇上留宿了落玉轩,赏赐苏淑妃是应该的,为何还要连同皇后也要一并赏了。 御花园的凉亭中。 李楚楚抱着手炉一脸好奇的问宋贵人,“宋姐姐说皇后的赏赐比苏姐姐的都要多,可是真的?” 宋贵人笑着喝了口热茶说,“自然是真的。而且你们听说了吗?日后皇上留宿在哪,都是皇后安排的,所以啊,各位姐妹日后想要得到皇上恩宠,首先就要巴结好皇后,要不然皇后不安排,只凭我们自己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皇上的。”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因为谁也没料到皇上要留宿哪个嫔妃,居然是皇后来安排的。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的事啊。 在座的一个个都开始心里盘算如何讨好皇后,毕竟进了宫,唯一的仰仗就是皇上的宠爱,没有宠爱的女人在这后宫真的是举步维艰啊。 御花园的小聚会结束没多久,未央宫就迎来了拜访。 温婉还在美滋滋的清点皇上赏赐的东西,素月就进来说,“娘娘,李才人求见。” “李楚楚吗?让她进来。”关于小人的事情静静已经调查清楚了,东西虽然是李楚楚做的,可跟放在未央宫的事与她无关,因为是有人偷拿了她的东西。 不知是想要陷害,还是怎地,总之她是清白的。 李楚楚进来看着桌子上、凳子上、软榻上堆满的东西,惊讶的长大了小嘴儿,几步上前凑到温婉身边,伸手摸了摸那些精致的收拾,问道,“这些真的都是皇上今日上次给娘娘的吗?” “是啊,你喜欢吗?喜欢送你一些。”皇家的东西都是有印记的,所以也不好变卖,而温婉也不喜欢戴它们,所以打算留着送人。 见李楚楚如此喜欢,决定送她几样。 那承想一脸羡慕不已的李楚楚却摇了摇头,“这是皇上赏赐给娘娘的,嫔妾要了多不好。” 这些东西虽然贵重,但她也不是很想要,她羡慕的是因为它们是皇上赏赐的。 李楚楚收回艳羡的目光看向温婉,娇羞的说,“娘娘,嫔妾今日是来走后门的。” “哦?什么后门?”温婉有些好奇的问道。 “嫔妾听说日后皇上要留宿在哪,都是娘娘在安排。所以嫔妾……”李楚楚娇羞的小脸通红,剩余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温婉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问道,“你听谁说的?” 这事她昨日才跟季文渊说好,今日居然就有人知道了,难不成她这未央宫有别人安插的人? 可她身边伺候的只有素月和安安静静姐妹二人啊。 “嫔妾是听宋姐姐说的。”李楚楚如实的回答,“宋姐姐的消息很灵通,这后宫发生了任何事情,她都能很快就知晓。嫔妾也是今日才知道,宋姐姐还贩卖消息呢。” 温婉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心道,这宋贵人一个小小的贵人,家里也不太给力,为何能消息如此灵通,莫不是背后有季文渊想要弄倒的人? 心中震惊无比,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着李楚楚,调笑的问道,“你说你是来走后门的,是想让本宫给你安排皇上留宿吗?” 李楚楚娇羞的点头,“嗯,嫔妾自打进宫还未见过皇上呢,嫔妾想见一见皇上,听闻皇上知识渊博,能文能武,是所有人学习的榜样。” 温婉越听眉心皱的越紧,这李楚楚的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嫔妃想要见一见皇上,而是一个粉丝想要见偶像呢? 小手捏着下巴仔细的打量了下李楚楚,笑着说,“你今年虽说以及及笄了,可到底还是个孩子,你如今侍寝的话……对你身体有些不太好。” “不侍寝,不侍寝!”李楚楚小脸爆红着,一脸惊吓的把手中抱着的手炉都丢了,摆着小手磕磕巴巴的解释,“嫔妾,嫔妾就是想要跟皇上坐一会,说一说话,聊一聊诗词歌赋,谈论一下武学。” 呵! 温婉笑了,这李楚楚对季文渊还真是粉丝对偶像啊。 不过她前世她也追偶像,她就很想扑倒偶像,把他这样那样,然后再那样这样的。 怎么这李楚楚的想法就如此纯洁呢? 是她太污了吗? 不是! 是李楚楚粉的不够认真! 看着单纯的李楚楚,温婉真是心生羡慕啊,在这样的时代,三几岁的孩子就懂得了如何生存,李楚楚却能到现在都保持着这么天真的一面,可见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了。 不觉得就想要戏逗她一番,于是小手捏着李楚楚的下巴,端详着小丫头还尚未张开的五官,耸人听闻,“可是皇上留宿是要侍寝的,而且皇上还有很特别的喜好啊,比如他喜欢把蜡烛液滴在人皮肤上,还喜欢用鞭子抽人呢,而且皇上丝毫都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只会放纵自己享乐。” 李楚楚越听眼睛瞪得越大,脸上的红一潮渐渐退却,小脸逐渐变白。 可温婉却继续吓唬她,“你说你这细皮嫩肉的,而且还这么小,你真的能扛得住吗?你说你不侍寝,只是谈论诗词歌赋,可皇上去留宿就是去睡人的,他是皇上,你是嫔妃,他要睡你,你敢拒绝吗?” “我……我……”李楚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声将听得呆若木鸡的素月吓得回过了神来,一脸震惊的看着温婉,半晌也说不出个话来。 第44章 流遍后宫的谣言 到是安安和静静两人没有什么反应,静静呢只是一直低着头,且面无表情,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而安安则是一直努力的绷着自己,不让笑出声。 “你……你别哭啊。”温婉自己作死把人吓哭了,这会却慌忙的哄人,“我都是瞎说的,皇上不是那样的人,你不用害怕,你若是只想诗词歌舞,我就让皇上跟你诗词歌赋,你想舞刀弄剑,我就让皇上陪你舞刀弄剑,求你别哭了好不好。” 看着嚎啕大哭的李楚楚,温婉真是头都大了,她没想到这小丫头如此不禁吓,她还有更恐怖的都没说呢,她就哭的跟死了爹娘一样。 “我……我不要皇上留宿了。”被吓得有了心理阴影的李楚楚,一抽一抽的说,“嫔妾求娘娘以后千万不要把皇上安排到嫔妾那去,娘娘想要什么嫔妾都给您,只求不要让皇上去。” 温婉听了差点笑出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哭着求着不让皇上去的嫔妃。 李楚楚一边哭一边喊自己带来的人,几个宫女进来,手里端着大大的托盘,红布掀开,里面各种好东西。 “这些嫔妾都送给娘娘,娘娘日后需要什么,让人去嫔妾那拿就行。”李楚楚擦着眼泪,“嫔妾要回去了。” 目送着李楚楚离开后温婉看着她送来的东西,忍不住摇头,“真是有钱又又宠爱的孩子啊,瞧瞧这东西,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 李楚楚父亲虽说只是兵部尚书,但是手中也是握着一部分兵权的,而且她叔父经商,虽说不如国公府有钱,但她家在京城也是出了国公府数一数二的人家。 李楚楚离开没多久又有人来了,目的自然也是走后门,这一天来走后门的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一一应付完后,天色也不早了,温婉让把院门关了,今日谢绝见客。 看着堆满了屋子的东西,让素月带人清点了送去库房。 “娘娘累了,先休息一会再用晚膳。”安安贴心的扶着温婉坐到软榻上,跟静静两人给她捏肩揉腿。 “此时天色不早了,娘娘打算让皇上今日去何处留宿。” 经安安提醒温婉才想到这事,忙让把昨天拟好的册子拿来。 这事看着简单,实则很考验人,后宫跟前朝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所以怎么安排人,一个人一个月要被安排几次,这就有学问了。 温婉翻着册子看了许久,最后订好了一人,让静静去告诉皇上自己的安排。 静静领命去了乾清宫,将今晚的人选告知后,还说了温婉跟李楚楚说的话。 季文渊听闻一脸恍然大悟。 他就说李大人今日怎么找急忙慌得来找他,说请他放李楚楚出宫。 李楚楚进攻之前李大人就跟季文渊商量过的,李大人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所以当成了眼珠子的在疼爱,因为从小就喜欢美色,听闻皇上长得好看,就哭着求着要进宫。 李大人没办法就跟皇上说了,皇上也理解李大人,于是君臣二人商定,李楚楚可以进宫,也可以给她名分,但是不会宠幸她。而且皇上还会故意不见她,等她自己想通了后就放她出宫。 两人原本以为一直都没能见到皇上的李楚楚要过许久才能想通出宫呢,没想到今日李楚楚居然给家里送消息,让李大人求求皇上能不能放她出宫。 李大人得知消息哪里还来得及想那么多,当即就进宫了。 季文渊问他可知李楚楚为何突然要出宫时,李大人一脸茫然,随即担心起来。 见李大人如此,季文渊也有些担心起来,因为李楚楚虽说只是一个臣子之女,但是这个臣子是他的众臣,宠臣,他唯一的女儿交给他,他自然要保护好,可这样突然的出宫决定,让两人都感觉发生了什么大事。 所以李大人走后他就派人去调查了,只是一直还没结果。 没想到静静竟然给他带来了答案。 恍然大悟后季文渊眯起了双眼,这个女人还真是污蔑起他来没有半分的羞愧,这样羞耻的话她都好意思说出来。 随后想到李楚楚的性格,季文渊赶紧叫人去警告李楚楚,今日在未央宫听到的一切不许外传。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派去的人刚到李楚楚那,就见几个嫔妃从李楚楚那出来。 温婉今天安排的是陆嫔,父亲乃大理寺掌司,想到陆大人的为人,以及最近的一个重要案子,季文渊不得不忍着一腔怒火去了陆嫔那。 用过晚膳后陆嫔说她去方便一下,季文渊便叫了水洗澡。 刚洗完澡出来,衣裳还没全穿上,陆嫔就进来了,身上的衣服薄的能清晰的看见里面的肚兜,左手拿着一根蜡烛,右手拿着一根皮子混着布条做的精致鞭子。 季文渊猛然想到温婉跟李楚楚说的话,脸色顿时一僵,随即就阴沉了下来。 翌日。 温婉坐在软榻上一边看书一边听安安禀报打听的事,得知陆嫔昨晚的准备,直接笑喷了。 安安过来拍着被口水呛得咳嗽的她,一脸无奈的说,“娘娘,您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被皇上责罚的。” 温婉无比自信的说,“没事。皇上不会责罚我的。” 或许她还帮季文渊找到了闺房中的另一种乐趣,他感激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责罚她呢。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小太监说皇上派人送来了赏赐。 温婉一喜,挑眉看了安安一眼,“看,我就说皇上不会责罚我的。” “你呀,别看年龄比我大,你懂得可没我多呢。”她真是史上最棒的皇后了。 接了赏赐,温婉随后派人给季文渊送了个东西过去。 季文渊看着手中的瓷瓶,打开闻了闻确定里面是药,问福公公,“皇后可说这是什么药?” “没说,送来人只说这是皇后让送来的。”福公公凑过来也闻了闻,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建议,“要不让太医瞧瞧?” “也好。” 太医来检查后看着季文渊,似乎有些羞于启齿,福公公催促,“这到底是什么药,你倒是说啊!” “这……这就是一种补身体的药。” 季文渊眯了眯眼睛,他可不相信温婉会好心的突然给他送补身体的药,于是冷冷的说,“说详细点!” “就是,就是给男子补身体的,用此药可壮阳生精,也……也可在欢好时能让人的某些兴致更高涨。”太医说完头都快低到地上了。 福公公压下心中的羞耻和震惊,看台季文渊,只见一张清隽的面容此刻阴沉的快赶上墨汁了。 “出去!”须臾,季文渊才沉沉开口,“今日之事……” “臣明白,臣定会好生管住自己的嘴的。” 太医走后,季文渊的盯着药瓶看了许久,忽然拿起就砸了。 “咔嚓”药瓶应声而碎,里面的小药丸滚落了一地。 “去传皇后!” “皇上息怒。”福公公应了一声,劝了一句就赶紧溜出去了。 皇上近日来越发的能动怒了,且此次都情绪外露的厉害,太吓人了。 温婉听到皇上让她过去,愣了一下,随即开心的说,“看来皇上又要感谢我了,只是不好再明目张胆的赏赐了。” 素月忧心忡忡地,“娘娘去了皇上那,说话切莫要注意一些。” 温婉知道她心里还存着因以前误会而造成的恐惧,于是点头道自己知道了。 安安则一边给她更衣,一边也有些担心的说,“娘娘以后做事还是稳妥些,奴婢虽说不甚了解皇上,但也多多少少知道些的,皇上不喜旁人一再的……” “我知道,我知道。”温婉有些不耐的打断了安安的话,“我不会蠢到去皇上那触霉头的。” 去乾清宫的路上,一个宫女拦住了去路,“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温婉认得婢女,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女官,想到太后,温婉就头痛不已,这些天她过的太忘乎所以了,竟然把太后给忘了。 “可是太后让你来拦本宫的?”轻轻淡淡的语气让女官错愕了一瞬,抬头看了眼轿撵上的她复又低头,应道,“是,太后让娘娘去一趟。” “可是皇上似乎有什么急事,让本宫赶快过去呢。你回去跟太后说,本宫见了……” “娘娘。”温婉的话没说完就被女官打断了话,“奴婢已经让人去皇上那边说了,娘娘可以晚些过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在推拒了,温婉只好跟着女官往太清宫去。 到了太清宫,温婉规矩的行了礼,像上次一样跟太后闲聊,一会太后的话题就扯到了回国公府的事上。 太后问,“老国公现在身体可好?” 温婉神色有些冷淡的回道,“爷爷年岁大了,又眼瞎耳聋的,如今每日都有人伺候着,倒也还行。” “那世子呢?”太后叹息了一声,“世子就小时候哀家见过一面,粉雕玉琢的一个小人儿,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原本以为长大会成为天盛的大用之才,怎知突然就病了。” 温婉狐疑的看了一眼太后,面色云淡风轻的说,“哥哥的病是娘胎里带来的,寻遍了天下名医,至今也没有什么起色,臣妾回去那次哥哥还突然吐血晕厥,整整两日都没能醒来,也不知还有多少个日子了。” 第45章 宫中私会夙夜被发现 “是啊。娘胎里带来的病是最难治的,如今世子身体如此羸弱,老国公又那般,国公府只能靠你了。” 温婉隐隐觉得太后此次叫自己来应该跟国公府有关,只是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实在不敢贸然答话,眼下只得假装难过。 却不料太后突然提及,“近日来皇上到是对皇后好了许多,听说如今皇上每日去哪里留宿都是皇后在安排。” “是,皇上吩咐臣妾不得不从。” “那皇后每日是如何安排的?” 温婉微微蹙了蹙眉心,有些不懂太后到底想要问什么。 一会国公府,一会又是后宫之事的。 敛了敛心神,专心的应对,“臣妾就是让人把后宫所有嫔妃的名字都写了一个册子,每日选的时候就闭着眼睛翻,睁开眼翻到了哪里,就告诉皇上。” “如此倒也是个好办法。”太后笑着说。 温婉笑着回道,“是啊,臣妾也只能想到这样一个蠢法子了。” 太后听后没在说话,半晌突然又提及温一尘,“世子今年也不小了?” “嗯,哥哥今年二十一了。” “皇上比世子年长四岁,你看这后宫多少女人了,世子也该时候娶妻了。” 温婉心中有些诧异的看向太后,面上不动风云的附和,“是啊,若是换做旁的男子,这个年纪怕是孩子都要上学堂了,可是哥哥的身体太后也知晓,估计没有哪家女子愿意嫁他的。” “怎么会没有。”太后笑盈盈的说,“世子虽说身体羸弱了写,但样貌不俗,又是国公府的世子,将来也是要继承位的,这样的身份,多少女子翘首以盼的想要嫁给他。” “是吗?”温婉故作惊讶的说,“自小哥哥就说没人愿意嫁给他这样的病涝字,所以臣妾也从未关注过,居然还有女子想要嫁给哥哥,那真是太好了。” 如今算是明白太后此番叫自己来的目的了,于是顺着话道,“不知太后可知都有哪些女子想要嫁给哥哥,我好看看合不合适,若是合适就回去跟哥哥说一说。” “哀家都已经替皇后看过了,毕竟是国公府的世子,一般的家世可是不行的。”说着女官就将一卷画像和一个册子拿了过来。 温婉看过后心中冷然笑了起来,太后选的这些人不是出自她娘家,就是效忠她的大臣之女。 放下册子拿起画像,盯着画像思绪翻飞起来。 须臾,敛回思绪正要认真看画像时,脑海中忽然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画面中是她在太清宫和太后两人说着话,绣眉拧起,努力的深想,谈话的内容好像涉及了兵权以及国公府。 “婉儿可有看上的女子?” 太后的话打断了温婉,她抬起头看着太后浅浅笑了笑说,“终究是哥哥娶妻,婉儿看不看得上都没用。” 将画像放下后,复又说,“不过婉儿会将这些画像都拿给哥哥看,若是哥哥有瞧上的,婉儿到时候见见姑娘,母后觉得如此可好?” 太后顿了下笑着说好,“也是,终究是你哥哥娶妻,你看上也是无用的。” “是啊。”算算时辰,来太清宫也快一个时辰了,温婉有些为难的说,“母后,之前皇上就让婉儿过去结果婉儿来了母后这儿,皇上怕是要生气了。” “无妨。”太后拉起她的手拍了拍说,“婉儿放心,日后有母后护着你,皇上再也不敢欺负你半分。” “嗯,婉儿相信母后。”温婉故作感动的埋首在太后膝上,视线落在那些画像上,凤眸眯了眯软软的说,“母后,皇上近来不知为何突然对婉儿比之前好了许多。” “那是因为母后去求了皇上。” 温婉听了心中冷嗤一声,骂了句不要脸! 太后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轻抚着她的头发,语重心长的说,“婉儿啊,母后能为你做的都做了,今后能不能稳坐这中宫之位就要看你的了。” “嗯。”温婉乖顺的点头。 太后又说,“把这些画像拿回去让你哥哥看看,若有他看上的就尽快准备让他成亲。婉儿啊,母后老了,再也护不了多久了,所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等你哥哥成亲后就有人能帮着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到时候母后就把兵权交给你,这样母后即便去了,你也有了傍身的东西。” 听着太后的话,温婉震惊的心都颤了起来,可是面上却还要装作云淡风轻的。 抬起头时,温婉狠狠地在腰上拧了一把,疼的顿时红了眼眶,这才看向太后,一副快感动哭了的样子,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母后,婉儿什么都不要,只要母后福寿绵长,在这深宫中,只有母后才是真心待婉儿之人,所以婉儿不要母后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好好好。”看着她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的说,“那母后为了婉儿好好地保重自己的身体,只是婉儿也要加快速度了,婉儿应该知道养军队是需要银子的,明面上的军队还有皇上的军饷可用,可是暗地里的只能靠母后一己之力了。“ “好,婉儿定尽快。”温婉心里慌得不行了,深怕自己再待下去,再听下去会露出破绽,连忙说,“时辰不早了,婉儿先去皇上那里一趟,然后回去将画像给哥哥送回去。” 太后见她如此着急便答应了。 离开太清宫很远了,温婉的心依旧疯狂的跳着,到了前面的宫门口,她让抬轿的太监停下,下了轿撵让他们先回去,自己朝着宫门走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太后说的话,原主之前的所有遭遇太后都是知晓的,而且两人还商定着要从国公府拿东西,更可怕的是太后居然私自养军队。 要知道大臣们养的侍卫都是根据官阶等级限定的,更别提军队了。 季文渊之前跟她说,原主和她是合作关系,原主跟太后交好是为了拿到太后手中的兵权,可如今看来原主似乎在欺骗季文渊。 要不然为什么季文渊不知道太后私养军队的事。 温婉害怕的拍着胸口,这事要告诉季文渊吗? 若是告诉她,他会不会不信自己? 突然胳膊被人一把拽住,温婉惊吓的差点尖叫出来,可是随即小嘴儿就被一把捂住了。 “嘘!”一股热气喷洒在耳畔,随即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是我。” 错愕的瞪大眼睛,下一瞬回头就看到了夙夜那张熟悉的面具,转头四处看了看,回头怒瞪着放肆狂妄的家伙,怒道,“你疯了吗?!大白天的你居然敢闯皇宫,你知不知道到处都有御林军在巡逻啊!” “我想你了嘛。”夙夜冲她撒娇,顺带还糖衣炮弹,“难道我想你了都不能来看你吗?别说是皇宫了,就算是地狱,为了你,我照样愿意闯。” “呵呵。”她要是再年轻个几岁,肯定会被这糖衣炮弹哄得团团转的,可她早已过了耳听爱情的年龄,这样的话骗不了她。 即便心里不屑对方的甜言蜜语,面上却装作很是感动的样子,左右看看,在前面看到一个很大的缸,那都是备着用来预防走水的,于是赶紧拉着夙夜跑去大缸后面藏下。 “大哥,你这样闯皇宫很危险的好不好?我心脏不好,不禁吓,下次你若是真想我了,可以传消息给我,我们找个冷宫啊什么没人的地方见面就可以了,真的不用跑到这样随时都有可能有人经过的地方。” 话音刚落就远远地听到了脚步声,很多,应该是御林军巡逻经过,温婉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夙夜看着她紧张不已的神色,轻笑出声,“很害怕吗?” 废话!若是被发现她私下跟陌生男子在皇宫私会,即便她现在跟季文渊是合作关系,只怕季文渊也会咔嚓了她的脑袋的。 “别怕。”夙夜贴着她的耳边小声的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落,腰上感觉一紧,温婉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抱着翻越了高墙,然后落在了一处看上去荒废已久的院子里。 “这里是……” 夙夜看着破败的院子,慢条斯理的说,“翡翠阁,就是传言经常闹鬼的地方。” 一个闹鬼吓的温婉汗毛都炸了,仅一墙之隔,还能清楚地听到御林军路过的脚步声,安静的靠在夙夜的胸前,小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着。 等着脚步声远去,她才抬头看着夙夜,一脸的灰败,“咱能不能换个地方啊,这里闹鬼不是传言啊。” “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夙夜一脸信心满满的说。 温婉心里苦笑,就是因为有他她才害怕啊,闹鬼的院子,只见过几面,还不知道真实面目的男子。 苍了个天的。 “你刚才是从太后宫中出来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温婉顿时心中一紧,抬头看着夙夜,问道,“你读皇宫很了解?” “是啊。”夙夜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因为你在宫中,所以我早就把皇宫的地形图牢记于心了,因为这样才能在想你了时进宫随时找到你啊。” 呵呵哒,她差点感动到了呢。 “你去太后那干什么?太后一个老人家,难不成还要抓着你陪她说闲话吗?”夙夜看上去一副很随意的询问样子。 可温婉心中却警惕了起来,这个人只是仅仅见过几面,每次都说的好像很爱很爱她,可是如今却这样不经意的来打听她去太后那的动向。 这个人接近她到底因为什么? 跟太后手中的兵权有关吗? “我……” 温婉刚要回答,就听远处传来“啊……有鬼啊……” 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宫女抱头逃窜,还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叫喊。 “不好!被人发现了。”夙夜看向宫女逃走的方向,抱着温婉就要逃走,却不料一支飞镖飞了过来。 第46章 偷听到的秘密 温婉都没有看清楚夙夜是怎么出手的,就只听“叮”的一声,眼看着要扎到自己身上的飞镖就被夙夜打落在地上。 再定睛一瞧,看清楚飞镖的样子,温婉只觉得血液在顷刻间凝固了。 地上的飞镖是那日在国公府季文渊给她传消息的飞镖。 僵硬的抬头向飞镖传来的方向看去,远远地看到一抹身影执剑而来。 “糟糕,被发现了。” 夙夜嘴上说着糟糕,可是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紧张之意,而后从容的搂紧她的要飞身而起。 虽然腰上被手臂禁锢着,可是双脚离地的失重感还是让温婉想要尖叫呐喊。 苍了个天的,虽然她早就知道这里很多人都会轻功,可她不会,她没有飞过啊,此时飞起来真的一点都不激动,反而很害怕。 夙夜好似看出了她的惊惧慌乱,一手揽着她的要,一手将她按在胸前,在耳边轻声说,“别怕,不会掉下去的。” 听着耳边呼呼地风声,温婉死死的闭着眼睛,小手紧紧地抓着夙夜的衣裳,心里暗暗祈祷能够快点躲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温婉不知道自己是太过紧张的缘故,还是一直埋首在夙夜胸前透不过起来的缘故,她只觉得头脑昏沉的厉害。 迷迷糊糊中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唔……” 一声轻吟,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季文渊那张被上天眷顾的脸。 温婉吓得顿时瞪大了眼睛,季文渊看着她,眉宇间尽是冷意,薄唇轻启,声音淡薄而疏远,“皇后终于醒了?” “醒了?”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被子是黄色的锦缎,幔帐也是黄色的。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季文渊的寝宫。 连忙爬起来问道,“我怎么在这?” “皇后可还记得昨日的事情?”季文渊看着她凉凉的问道。 昨日?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吗? 转头看向窗户,外面确实亮堂堂的,收回视线迎上那双古井般毫无波澜的墨眸,温婉紧张的捏紧小手,咽了咽口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紧张情绪,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 随后又点了点头,用手按着太阳穴,一副努力深想的说,“昨日皇上让臣妾来一趟,臣妾就来了,只是路上被太后的人带走了,然后就在太清宫待了一阵,最后离开了太清宫,再之后……” “哎呀”了一声,抬头一脸惊慌的看着冷漠的盯着她的季文渊,焦急的道, “皇上,臣妾是不是快要死了?怎么突然就记不住事了?” “皇后确定不是不敢说,而是不记得?”冰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讥讽。 温婉蹙眉,不解的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温婉在心里给了自己一溜的赞,她真是太牛叉了,这演技不去混娱乐圈简直亏大了。 季文渊突然弯腰凑近了她几分,吓得她猛地往后一扯,墨眸盯着她凉凉的道,“既然皇后不想说,那便来说说你从母后那里拿回来的画像是要做什么?” 前思后想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季文渊,太后私自养军队的事情,“太后说我哥哥年龄不小了,也该成亲了,所以给了臣妾一些画像,让臣妾交给哥哥看看,若有看上的就成亲。” 季文渊听后沉默了一会才说,“那你可知哪些女子背后的家族?” “知道,一些是太后母族的人,还有一些都是死忠太后的。” 闻言,季文渊轻嗤了一声,“死忠?” “这个世上除了自己会永远忠于自己,没有什么人会永远的死忠他人。” 温婉蹙了蹙眉,“难道那些人中有些是皇上的人?” 季文渊冷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直接出去了。 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呗,干嘛还走了呢。 撇撇嘴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结果方才离去的人又回来了,只是手中多了一些东西。 “把这几幅给世子看看。” 接过季文渊递来的画像,展开了看了看画中的女子,没记错的话,这几人里有两个是太后母族的人。 将画像收起,温婉没有说话,只是给季文渊竖了个拇指。 牛叉,太后应该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她自以为对她忠心耿耿的人,其实有些早就暗地里换了主子。 “皇后既然无事,那收拾一下回国公府。” “啊?”温婉有些惊讶,“不是差人送回去就可以了吗?” 季文渊冷冷的看着她,给了句,“这事关乎皇后的亲哥哥,自然是要亲自去才最好。” 虽然有些不太明白季文渊这是什么意思,但温婉还是听话的应了声好。 准备回未央宫时,季文渊突然问,“昨日母后让皇后过去,就只是为了世子娶妻之事吗?” 温婉捏了捏手中的画像,心思千回百转了一番,抬头看向定定瞧着她的男人,撇去太后私自养军队的事,将剩下的都详细的告诉了季文渊。 说完后,她又补充了句,“皇上也知晓,臣妾忘记了许多之前的事情,所以有些不太明白太后的意思。所以皇上自己想想清楚,想清楚了等臣妾从国公府回来再告知臣妾。” 这次因为是秘密回国公府,所以连素月都没带,坐上皇上安排好的马车出了宫。 回到国公府,温婉没有让任何人去通报,自己往梅园走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跟温一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按理说他们两人是亲兄妹,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可是温一尘不顾她的死活,而原主之前居然跟太后联手想要对温一尘下手。 无语的叹息了一声,望着前面的梅园,感觉自从穿越来这里,自己的脑细胞越发的不够用了。 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太伤脑筋了。 她这样的脑子,果然只适合活在不用明争暗斗的现代啊。 终于到了梅园,院子里一如之前一样,没有一个下人,不过今日房间里有争吵声。 “主子这样做值得吗?!”清越的声音,“她如今已是皇后了,从她进宫之日她心里就已经再没有国公府,更没有主子了。主子又何必还对她如此的掏心掏肺。” “清越,注意你的身份。”温一尘温润的声音有了几分冷意,“你要永远记住,她也是你的主子。” 清越不知嘀咕了句什么,温婉没有听清楚,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屋子,莫名的想要逃跑,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的继续往前。 “主子上一次为了她差点连命都丢了,可她呢,她回宫之前都不肯进来瞧您一眼。”清越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主子明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却还是疯了似的给她炼百露凝香丸,就算给了炼了药,你倒是亲自给她啊!” 清越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主子到好,居然借别人的手给她。” 什么为了她差点连命都丢了,温一尘为她做了什么? 还有什么叫明知自己的身体状况还要给她炼百露凝香丸? 温婉突然顿住了脚,死死的捏着拳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她很想推开门进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 脑子里好乱,心里也好难受。 一把抓住越来越闷胀的难受的心口,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转身踉跄着离开了梅园。 回到梨园,推开门一股热浪迎面而来。 叫了一个丫鬟过来,“这里有人住吗?” 若不是院子里有一院子的梨树,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院子了,她的房间居然有烧火。 丫鬟福了福身说,“回小姐的话,自从小姐回宫后,世子每日都会来小坐一会,所以就每日烧着火。”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 房间里还是她离开前的模样,唯一有变化的是软榻上多了一个厚厚的白狐毯,以及一本反扣着的书。 想到梅园里的争吵,温婉头疼的要命。 现在看来好像是她误会温一尘对她这个妹妹的态度了,可是为什么温一尘做所有的事都不告诉她这个妹妹呢?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 揉着发张的眉心坐在了软榻上,身心疲倦的她感觉连睁开眼睛的气力都没了,于是脱掉鞋子爬上软塌,扯过白狐毯子盖上,闭眼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起来后感觉好了许多,安静的躺着,梳理着梦到的一切。 她梦到了原主小时候的一些事,虽然很模糊,但是感觉得出原主小时候很幸福,性格也很过分的开朗。 最重要的是温一尘这个哥哥真的很宠她…… 不行,她要去告诉温一尘,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怪他了,她依然是她最亲的哥哥。 一把掀开白狐毯,还没起身就听到房门被推开了。 起身就看到一个谪仙般的男子缓缓朝她走来。 苍了个天的,为什么这么好看的男人居然是亲哥哥呢,真的好可惜啊。 心里喟叹着,嘴上甜甜的叫了一声,“哥哥。” 温一尘似乎被她如此友好的态度有些惊着了,墨眸中是不解,是激动,是努力克制的难过。 “哥哥,过来。”想起梦中的一幕,温婉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第47章 真正的关系 狭长的墨眸中有了水雾,温一尘浅浅勾唇,朝着走来,站在软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久久不语。 “听小丫鬟说,自从我回宫后,哥哥每日都会来小坐片刻,可是真的?”温婉仰着头,软软的问道。 “是真的。”温一尘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缠绵眷恋的轻唤了一声,“婉儿。” “哥哥。”温婉笑着跪起来,伸手抱住了温一尘的腰,感觉温一尘瞬间僵住了,她笑的更欢了,靠在温一尘的胸前,柔柔的说,“以前是婉儿不懂事,让哥哥伤心了,以后婉儿会做一个好妹妹的。” 听闻她的话温一尘眉心一蹙,薄唇紧紧地抿着,须臾,轻叹了一声,缓缓地阖上眼帘,轻轻地抱了抱她,应道,“好。” 有些苦涩暗哑的声音让温婉有点不解,松开手仰起头看到了温一尘眸中来不及掩藏的痛苦神色。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嗓子突然间像是被堵满了棉絮似的,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温一尘在一旁坐下,拿起被她合起来放在一侧的书随手翻阅起来。 空气忽然变得有些尴尬,温婉坐好后时不时地偷瞄一眼旁边看似专注的看书,实则好像在思考什么的温一尘。 心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早知会如此尴尬,还不如保持之前的态度呢。 闷坐了许久,她终于憋不住的问,“我回来后直接去了梅园,听到了哥哥和清越在说话。” 温一尘捏着书的手抖了一下,随即用力的捏紧了书,抿了抿唇,喉结滚动了一下,侧头看着她。 “我听到清越说哥哥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还说百露凝香丸。”顿了顿,温婉定定的看着那双温润的眸子问道,“哥哥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些?” “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温一尘突然问。 温婉诧异的嗯了一声,问道,“哥哥怎么知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她不记得以前的事,这是只有她跟季文渊还有素月知道的,以她对素月的了解,没有她的准许,素月是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的事情的。 而季文渊,更不可能告诉温一尘的,因为她发现季文渊好像对国公府有着说不明的敌意。 至于她,她之前误会了温一尘,所以更不可能告诉他这事的。 温一尘看着她,淡淡的说,“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可是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温婉摇了摇头,“也不是完全都不记得了,就是忘记了很多,有时候会脑海中会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看着温一尘担忧的神色,她笑了笑说,“哥哥别担心,大夫说我是因为头部受过伤,所以脑袋里有淤血压着记忆神经了,不过已经在吃药了,等淤血慢慢的化了,我就能想起被忘记的所有事了。” 她的解释并没有让温一尘放心,反而神色更加紧张了。 温婉不明白他这是为何,但也没问,之后温一尘跟她解释了关于差点丢了命和百露凝香丸的事。 因为林大夫在确定她身中情果时,温一尘就进宫给她去偷那味药材了,只是药材没偷到反而还受了伤。 温婉瞪大了眼睛看着温一尘,好半响才呐呐的问道,“哥哥你会武功?” “嗯,会点。”温一尘回答的很含蓄。 可是温婉却不相信他只是会点,虽然她不知道皇宫的守卫武功有多高强,但她也大概能想象得到,而且听素月说,皇上身边其实是有暗卫的,暗卫武功都很高,遍布在皇宫的许多地方,保护着皇宫。 温一尘只有一个人,而皇宫里的守卫暗卫加起来有多少可想而知,可温一尘却只是受了伤。 之后温一尘又说百露凝香丸需要一味最重要的引子,便是天山雪莲,只是如今寻不到天山雪莲,而他服用过天山雪莲,所以他的血液里也有了天山雪莲的药效,因此林大夫用了他的血做了百露凝香丸。 想到自己吃的药里有人血,温婉忽然有些反胃,只是她强压着问道,“那用了多少血?还有哥哥为什么不亲自给我,而是让夙夜给我?哥哥和夙夜又是什么关系?” 温一尘说没用多少血,至于不亲自给她的原因,是因为一些误会让她很讨厌他,所以只要假借别人的手给她。 至于和夙夜的关系,温一尘只说是朋友。 温婉也看出来了,关于夙夜的事情温一尘不想说,所以她也就不问了。 安静下来后人就忍不住会胡思乱想,温婉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顺着香味闻了闻发现味道出自温一尘身上。 一脸好奇的问道,“哥哥用了什么香?味道如此好闻?” 温一尘笑着说是天山雪莲的味道,因为长期服用过天山雪莲,所以雪莲的香味就融入了血液。 这么一说温婉才想起,她服用的百露凝香丸好像就有温一尘身上这样的香味,只是很淡,而且还被药味掩盖了,不仔细闻都不会发现。 想着自己会不会因为服用百露凝香丸而身上有了这样的香味时,温婉忽然瞪大了眼睛。 温一尘看她神色忽然很惊诧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事。”小手按着狂跳的心脏,绣眉逐渐蹙了起来。 她总算想起来今日醒来后感觉忘记的事情是什么了。 那是她被夙夜抱着逃离的时候,在夙夜身上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只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熟悉的味道在哪里闻到过。 那个熟悉她可以确定不是因为原主的记忆导致,而是她自己熟悉的,可她认识的人也就那么些,而且还是男的。 一一排查后,温婉确定了一个目标。 心脏跳得更厉害了。 她要赶快回宫确定一下才行。 “这是什么?”温一尘忽然拿起卷着的画像问道。 思绪被打断温婉回过神来,看着画像说给他介绍的女子,然后将画像展开。 笑着说,“哥哥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成亲了,所以我让素月找来了京中一些身份还不错的女子画像,挑了一些拿回来让哥哥看看。” 听闻她的话温一尘微蹙了下眉心,而后看着她问道,“你想让我成亲?” 温婉一顿,摇了摇头,“不是我想让你成亲,只是我觉得你也到了成亲的年龄了,若有看上的不妨试试,若是没有,那边作罢。” 她没有说这是太后的意思,而这些画像是皇上挑出来的。 温一尘虽然是她这具身体的主人,可她终究不是真正的温婉,所以她不可能真的敞开心扉的对温一尘毫无保留。 听了她的解释,温一尘勾唇浅浅的笑了笑,而后拿起画像认真的看了起来。 温婉却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啊…… 真的好帅啊…… 要不是亲哥哥多好啊,她一定会乱足了劲儿的追上他,然后跟他来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的。 “你觉得这个女子如何?”修长的手指指着一副画中的女子问道。 温婉被迫停止花痴看向女子,古代的画像可想而知,自然是连真人的十分之三都画不出来,不过从神韵上可以看得出,女子气质不俗,长得应该也不会差的。 毕竟她的父母都长得不错,就算挑缺点长也不会丑到哪里去的。 抬头看着温一尘那张真的是举世无双的神颜,温婉心里很郁闷,这么好看的哥哥,她只想留着自己看,不想分给别人啊,怎么办。 “为何如此看着我?”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温一尘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是不是有脏东西。 温婉嘟起小嘴儿说,“因为哥哥好看啊,这么好看的哥哥要被别的女子抢走,婉儿就很不开心。” 温一尘被她的话说的一怔,随即唇畔漾开一抹无比勾人的笑容。 差点被晃瞎眼的温婉突然伸手挡在眼前,“哥哥不能如此笑,婉儿会被你迷死的。” 温一尘不但没有因为因为她的话停止了笑,反而笑的更欢了。 温婉觉得温一尘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做出禽一兽不如的事情的,于是赶紧跳下软塌,跑去到了一杯凉茶喝了后说,“我们去看看爷爷。” 温一尘心情甚好的着看着狼狈躲避的她,温柔应道,“好。” 两人去看过老国公后,留在那用了晚膳。 吃饭时温一尘忽然说到花灯节,温婉才知道今日是花灯节,于是激动的想去看看,是以吃过饭后两人就出府去看花灯了。 今日大街上真是人山人海,温婉怕两人被人群挤散了,所以主动牵住了温一尘的手。 而温一尘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被她握住手的一瞬间差点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哥哥不喜欢跟我牵着吗?”温婉一脸无辜的问道。 温一尘摇头,“只是被人看到不太好。” 听了这解释温婉都差点笑出声,“这怕什么,我们是兄妹,牵手怎么了。” 话落就紧紧地牵住温一尘的手往前冲。 温一尘你低头看着紧紧牵在一起的手,紧抿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痕,抬头看着激动地拨着人群往前走的她,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 你忘记了许多事,所以也不记得我们根本不是亲兄妹,因此才可以如此毫无顾忌的主动牵我的手。 若是等你全部想起的时候,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用那般憎恨的目光看我,然后联合别人来对付我? “哥哥你看!”温婉激动地回头看着温一尘说,“你看那个灯多漂亮,我买给你。” 第48章 皇后说睡多伤身 “好。”温一尘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温柔的点头。 温婉拽着他跑去那个灯前面,“老板,我要这个灯。” “哥,你看这个灯是不是超好看,我觉得这世上只有你才能配得上它。”温婉开心的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灯,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没有带钱,于是讪讪的笑了起来,“哥,我没有带银子。” “我知道。”温一尘温柔的看着她,从荷包里掏出银子给了老板。 想到还有放花灯的环节,于是温婉又买了两个小灯,在老板那写了纸条,拖着温一尘两人去河边放花灯。 宽敞的河面上已经亮晶晶的了,温婉把自己写好的纸条贴在花灯上放了出去,然后看向温一尘,奇怪的问,“你怎么不放?” “放。”温一尘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条,无奈的笑了笑,什么时候他居然也相信这种东西了,将纸条贴在花灯上,而后看着她说,“你可以闭上眼睛吗?” “为什么?”温婉虽然不解的问着,但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温一尘走到她身边蹲下,然后将花灯放在水面上推了出去。 看着随着河流慢慢向前去的花灯,温一尘第一次把希望寄予一个花灯上。 温婉悄咪一咪的睁开了眼睛,看清楚温一尘写的纸条后又赶紧闭上眼睛,笑着说,“哥哥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相信我。” “但愿。”温一尘收回视线转头看着睫毛轻颤的她,心道,“你若恢复了记忆,你怕会用剑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在痴人做梦了。” 估计花灯飘远了,温婉颤着睫毛睁开了眼睛,就撞进了一双满是深情的盯着自己的眼睛。 心中不禁喟叹,原主脑子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坑,居然会联合太后的手来算计这么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哥哥。 不过她不是原主,她会好好的爱这个哥哥的。 不远处卖花灯的架子后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河边四目相对的两人。 身后侍卫打扮的福公公小声的说,“主子要不要也买个花灯放一下?” 季文渊目露凶光的盯着温婉,语气很冲的道,“跟谁放!” 福公公看了看温婉和温一尘,小心翼翼的提议,“要不奴才让人把世子引开,皇上去跟皇后一起放?” 季文渊冷嗤一声,不屑的道,“就凭她也配跟朕一起放花灯?!” 福公公张了张嘴,最后又紧紧地闭上了。 河边,温一尘眸光一顿,微笑着对温婉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 “可我还想玩一会。”小手抓着温一尘的衣袖撒娇道,“在宫中很闷的,好不容易出来,还遇到了花灯节,哥哥就陪我再玩一会好不好?” 即便是她没有发现真相的时候,她也从不曾这样跟自己撒娇过,一时间温一尘只想让时间停留在此刻。 眼前全心全意信赖他,喜欢他的女子,是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 压抑着心中想要将眼前女子拥入怀中的冲动,捏了捏拳头,复又松开,抬手拨开一缕垂落在了温婉脸上的头发,柔声道,“好,那就再玩一会。” “啊,哥哥最好了。”温婉激动地上去就给了温一尘一个熊抱,“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 某个架子后面的人看到这一幕,拳头捏的紧紧地,咬牙切齿道,“不知羞耻!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如此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主子,他们是兄妹。”福公公都觉得自己这话太牵强了,即便兄妹,长大了也要懂得男女有别的,娘娘这也确实有些过分了。 “兄妹就能如此吗?!”季文渊阴沉的目光都快变成了实质的飞向了紧紧拥抱的两人,嫌弃的道,“即便是父亲,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也该守礼节。” “是是是。”福公公赞同的点头。 察觉到周围惊诧的目光,温婉想到这个地方终究不是现代,这样简单的拥抱会被人说闲话的,于是赶紧松了手。 温一尘震惊过后刚抬起手,她就撤出了自己的怀中,最后只得捏紧拳头收回了手。 其实今日大多都是卖花灯的,卖其他东西的很少,毕竟是花灯节嘛。 可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习惯了灯红酒绿,突然来到这样一个地方,又在宫里憋了这么久,一出来温婉觉得什么都新奇,拽着温一尘,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这个很喜欢,那个很想要的。 等回府的时候,马车都快塞不下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季文渊阴沉着一张脸,一甩衣袖,“回宫!” 回宫的路上,季文渊突然问福公公,“皇后今日出宫是不是忘记安排侍寝的人了!” 福公公张口刚要回答,就听他又说,“派人去告诉皇后,既然她决定要安排朕的生活,那就一日都不可懈怠,赶紧回宫给朕安排侍寝人选!” “陛下。”福公公战战兢兢的说,“娘娘在出宫之前已经安排好了,而且安排了五日的人选。” “什么!”季文渊抬头看向福公公,“安排了五日的人选!她是决定在国公府待五日再回宫吗?!” 福公公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额头上冷汗就跟浇了水似的往下流,“娘娘说不知道事情顺不顺利,所以先选出五天的人选,没准用不了五天就能回来了。” “若是……若是五天后回不了宫,娘娘说……”福公公不敢说下面的话了。 季文渊却冷冷的盯着他问,“皇后还说了什么?” 福公公咽了咽口水,总觉得自己一脚已经踏进了去地狱的路上,另一只脚也已经迈开了,咬了咬牙,头磕在地面上说,“娘娘说若是五天内她回不来宫,就让皇上歇息几日,虽说皇上身体强壮,但也不能一直成谜女色,睡多伤身。” “阿嚏!”国公府梨园,温婉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子,嘀咕道,“是不是要感冒了。” 让丫鬟把火盆烧的旺一点,洗完澡就睡了。 梦中感觉有些鼻子有点不通气,张大嘴呼吸了几口,抬手揉了揉鼻子,转了个身继续睡。 可是一会又感觉鼻子不通气了,一晚上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 第二天起来,温婉一脸疲倦的打着哈欠,刚要掀开被子下地,手一撑在床面上就被一个硬物搁了一下手掌,吓了一跳,猛地拿开手就看到一只玉佩躺在那。 “哪来的?”拿起玉佩仔细看了看,忽然觉得有些眼熟,想了想,震惊道,“季文渊的!” “什么季文渊的?”外间传来温一尘温柔的声音,“婉儿起了吗?” “刚要起。”赶紧将玉佩压在枕头下面,下床快速的穿上衣服,到了外间就看到温一尘坐在软塌上。 “哥哥什么时候来的?” 问着就往丫鬟打好放在架子上的水盆走去。 “刚来,想着这会你也该醒了。”温一尘看着她问,“你打算何时回宫?” 温婉顿了一下,转头看过去说,“不知道,还想再玩两天呢,哥哥今日没事吗?” “我每日都无事。”从软榻上拿起昨日未收起的一副画像,拿起来展开,对着温婉说,“今日赵家小姐回去静安寺上香。” 温婉一看这是昨日温一尘问她那个如何的女子,眸光一亮,笑着问道,“哥哥是瞧上这赵家小姐了吗?” “也没有什么瞧不瞧的上,就是觉得众多女子中她看着还算顺眼。” 温婉赶紧洗了把脸,一边擦着一边就走到了软塌前,看着温一尘问道,“那哥哥是打算和这个小家小姐相处相处了吗?” “你觉得该相处吗?”温一尘把问题抛给了她。 认真想了想后回答道,“我觉得可以啊,不管最终哥哥会不会喜欢上赵家小姐,总归是多认识一个人而已。” 温一尘点了点头,“我听说赵家小姐性子不错,你们认识了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温婉笑着说了声是吗? 之后用过早膳就朝静安寺出发,打算去偶遇那个赵家小姐。 到了静安寺刚好午时,不过早饭吃的晚还不太饿,温婉就准备在寺中到处看看,顺便打听一下赵家小姐到了没有。 只是没想到没有遇到赵家小姐,到是遇到了个熟人。 “哎呀,皇后娘娘。”对面走来的女子看到温婉一脸的惊讶,复又看向她身边的温一尘,掩唇笑了笑,“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出宫都能遇到姿色如此上乘的男子。” 温一尘姿色自然不用说,只是长期生病的缘故,他的脸色比一般人都要苍白一些,眼尾下总有病态的红晕,这反而给他增添了继续妖媚的感觉。 天下人皆知国公府的世子小时候粉雕玉琢很是可爱,却没几人见过长大后的世子。 而京城有许多小倌清馆,里面自然都是才艺卓绝,姿色上乘的小倌,不过人家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是以会有很多女子会进去喝茶找人聊天干什么的,所以苏若溪看到温一尘的瞬间,误以为他是小倌。 对于苏若溪的这个脑回路,温婉是很意外,也很震惊的。 她好歹是一国皇后,就算天盛如此开放,她一个皇后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去找小倌,而且还把人带来佛门重地。 不过对方误会了,她也懒得解释,于是笑着道,“是啊,本宫就是如此好福气,出宫都能有如此美色相陪,不知苏淑妃是谁陪着来的?来这儿又是所为何事?” 第49章 反应太大了 温婉故作惊讶的捂住小嘴儿,“苏淑妃不会是带了野男人来求什么不该求得。” “皇后是觉得朕是野男人吗?”话音未落,一袭墨色锦袍的季文渊就从侧面的建筑物后走了出来。 “臣妾参见皇上。”温婉笑盈盈的行了个简单的礼,温一尘也跟着她行了一礼,抬头后她看着季文渊道,“臣妾只是跟苏淑妃开个玩笑,皇上怎么就当真了呢?” “对了,皇上今日带苏淑妃来此是……” 季文渊看着微微低着头的温一尘,淡淡的说,“苏大将军受了伤,苏淑妃有些担心,所以来求求佛祖。” “是吗?”温婉笑眯眯的看向苏若溪,“原来是苏将军受伤了啊,看苏淑妃一副抓着臣妾把柄的激动模样,臣妾还以为苏淑妃是特意偷跟着臣妾来的,一点都没看出来为父亲的担忧呢。” “你……”苏若溪气的直咬牙,可是碍于季文渊在,又场合不对,只得恨恨的将怒恨咽了回去,眼眶一红,哽咽道,“臣妾只是跟皇后开个玩笑,皇后何须如此羞辱臣妾。” “哎呀呀,本宫方才羞辱你了吗?没有?本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温婉一脸无辜的看向季文渊,“想来方才皇上也听到看到苏淑妃所言所做了,臣妾是真的没有看出来她有一丁点的为苏将军的难过和着急。” “皇上,您……” 季文渊余光瞟了眼苏若溪,而后定定的看向温婉问道,“不知皇后今日和世子前来这儿所为何事?” 温婉笑盈盈的转头看了眼温一尘后说,“因为哥哥进来身体越发的不好了,所以前来上上香。” 话落她还特意的朝苏若溪说了声,“臣妾跟苏淑妃一样,都是来求佛祖保佑家人的。” 方才听季文渊说今日跟温婉一起来的男子是温一尘时,苏若溪心中咯噔了一下,因为她父亲早已耳提面命的跟她说过,这世上她谁都可以惹,因为苏将军手握兵权,可以保护她。 但她唯独不能惹皇上,因为皇上若是真的动怒了,对苏家下黑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另一个不能惹的便是国公府的世子,在苏若溪心中国公府的世子就是个病秧子,除了国公府富可敌国,并没什么可怕的。 可她知道父亲不会平白无故如此告诫她的,所以得知温一尘的身份后,心中没来由的为方才说的话而紧张。 故此对温婉的嘲讽都没理会,朝温一尘曲了曲膝,柔声道,“方才我只是跟皇后娘娘开个玩笑,还望世子莫要责怪。” 温一尘好似这才看到她似的,一直低垂的头抬起,狭长的眸子在看向她的那一瞬,好似有实质性的冰刃直插她的心底,“本世子若是非要责怪呢?不知苏淑妃会如何?” 温婉猛地转头看了过去,虽说她跟温一尘接触的时间也不长,但仅有的几次解除再加上梦到的那些小时候的回忆,温一尘在她心里是个很温柔的人,即便生气了,也是很温和的一个人。 可是此刻的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无论是骤然冰冷的语气,还是瞬间变得有些迫人的气场,都让她很是震惊。 震惊之余她又看了眼季文渊,毕竟温一尘现在好像打算跟季文渊的宠妃杠上了,不知作为宠妃的男人,他会如何。 可是季文渊一脸的云淡风轻,好似根本没听到温一尘说了什么似的。 而苏若溪则是完全没料到温一尘竟然会如此不给面子,抛开她现在的身份不说,她身边还站着皇上呢,一个小小的世子竟然敢如此对她。 心中一会是父亲的告诫,一会又是自己是皇上的女人,而如今皇上正是需要她父亲的时候,心里一番争斗后,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了。 “那个……”温婉正要开口赶紧结束掉眼下这个让人有些紧张倍感压力的气氛,只是刚开口就被苏若溪打断了。 苏若溪下巴一扬,一脸的冷凝,唇畔还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讽,“那不知世子想要如何?” “温世子多年不曾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我不认识你也是情有可原的,在这说方才不过是我跟皇后开个玩笑,世子若非要捏着不妨,我到想知道世子预备如何责怪我呢?!” 温一尘忽然勾唇一笑,瞬时间仿佛天地都失了颜色。 他看着苏若溪,语气又变回了以往的温润,眼神也淡淡柔柔的说,“方才本世子也不过是跟苏淑妃开个玩笑而已,苏淑妃何必如此紧张呢。” 话落,温一尘又看向季文渊,“既然皇上还有事,臣跟臣妹就不打扰皇上了。” 温婉还沉浸在方才那勾人夺魄的笑容中,手腕就被一把抓住被带着走了。 季文渊转头半眯着墨眸看着离去的兄妹二人,背在身后的大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直到离去的两人消失在视野中才收回视线,然后沉步离开。 身后的宫女看着他离去还呆站在原地的苏淑妃,小声的提醒道,“娘娘,皇上走了。” “啊……”苏若溪压着声音惊呼了一声,眸中满是恐惧的盯着前方,胸膛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而距离的起伏着。 “娘娘您怎么了?”宫女见她反应如此大,关切的问道。 “没……没事,我没事。”苏若溪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按着疯狂跳动的心脏,说出的话都带着无尽的惧意。 已经走到另一条路上的温婉,低头看了眼被抓着的手腕,抬头看着前面无比迷人的男子问道,“哥哥方才是真的生气了吗?” 温一尘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勾着唇角,“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啊。”温婉耸耸肩,又说道,“对了,咱们赶快去打听一下赵家小姐到了没有。” “咳咳。”温一尘突然咳嗽起来,“我先去厢房休息,你去打听。” 看着身娇体弱的哥哥,温婉又无奈又怜惜,让他赶紧去休息。 只是温一尘离开后她没有直接去打听赵姐小姐的消息,而是回头看了眼拐角处露出的一片衣角,然后朝那走了过去。 第50章 现在强行把人带走还来得及吗 走到拐角处看着小厮打扮的福公公问道,“皇上呢?” “回娘娘的话,皇上往后山去了,吩咐奴才带娘娘也过去。” 跨过后山的门,看着眼前盛开的绿茵茵的花草树木,温婉很是吃惊。 现在虽然已经春天了,但天盛地处北方所以还是很冷,可是这后山竟然有如此景致,不免让人有些诧异。 远远地就看到负手而立在一株大树后的季文渊,温婉压下心中的狐疑快步走了过去。 “皇上。”走到季文渊身边行了个礼,乖巧的站在一旁将来静安寺的真实目的告诉了季文渊。 “原来世子喜欢赵家小姐这种类型。”得知温一尘选了赵家小姐,季文渊好似有些意外,便问,“皇后可记得赵家小姐?” 温婉摇头,想起画像说道,“从画像上看赵家小姐长得还好啊,难不成很丑吗?” “那倒没有。”季文渊忽然抬手一指前方的某一处,“那便是赵家小姐。”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温婉有些懵逼了,半晌才呐呐的说,“哥哥应该也是没有见过赵家小姐,所以才……” 距离不算太远所以看得很清楚,那赵家小姐怎么看都像是个林妹妹,从感觉上来说真的跟温一尘很绝配了,都很羸弱,感觉随时都能去了。 可人总有些私心的,自己的哥哥就是个病秧子,自然不希望未来嫂子也是个病秧子。 温婉想了想又说,“臣妾还是回去让哥哥从画像中再选一个。” 这样的美人,她总感觉稍有不慎就能挂了。 话音刚落就听季文渊说,“既然这是世子亲自选的,说明他们之间有缘分,皇后还是莫要做那打鸳鸯的棒子。” 听了这话温婉嘴角狠狠地抽出了几下,她貌美如花的哥哥都还没见过这个赵家小姐呢,怎么就成鸳鸯了。 很想问一问身边的男人,国公府除了太有钱之外,到底哪一点惹他不快了,竟让他无耻到这种地步。 不过终究没敢问出来,愤愤的目光再次看向那个赵家小姐,就见她捂着手帕似乎很痛苦的咳嗽着。 见此不由得想起了温一尘也是动不动就捂着帕子咳得撕心裂肺的样子,温婉无语的赶紧收回了视线。 心情有些不太好的说,“若没有别的事情,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就走,一秒都不想多待。 可是刚转身就被一只大手扣住了肩膀,淡漠疏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皇后昨日好像过的很开心。” 说起这个温婉就想起了那块玉佩,于是转身将玉佩掏出来举到眼前说,“说起这个,臣妾到是很想知道,皇上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臣妾的床上?” 季文渊看着她手中的玉佩,墨眸泛起了困惑,“皇后偷了朕的玉佩?” 我呸! 哪来的脸说她偷得! 一把将玉佩塞到睁眼说瞎话的人怀里,愤愤的道,“那还请皇上收好自己的玉佩,免得哪天又被臣妾‘偷了’。” 偷了二字被她咬的极重,季文渊听后只是抿着薄唇静默不语。 看着愤愤然离去的她,季文渊眉心微蹙,用力的握紧手中的玉佩,许久才收回视线,看着不远处的赵家小姐淡淡的道,“把人盯好了,别再像上次一样跟丢了。” 隐身于大树顶上的劲装男子低低的应了一声。 温婉从后山回来直接去找温一尘,告诉他见到赵家小姐了。 温一尘便问她,“那你有没有与赵家小姐说话,感觉她人怎么样?” 说到这个温婉就想呵呵了,歪头看着似乎在期待跟赵家小姐见面的哥哥,温婉忍不住捏起了眉心,无奈的说,“哥哥,那赵家小姐的性子如何我暂且不知道,但她身体实在是不大好,要不咱从画像中再挑选一下。” 温一尘似乎没料到她仅仅只是见了一面赵家小姐就如此的不喜,顿了顿说,“既然都在这寺中,不妨见一见,也不是选了她就要于她成亲的。” 温婉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但又看看温一尘,想一想那赵家小姐,心中忍不住轻啧一声。 那赵家小姐果真是长得很美,再加上病恹恹的样子,别说男子了,她看了都心生怜爱,想要好好地保护她一番。 她现在是真怕她这个哥哥在见了赵家小姐后就喜欢上人家了。 温一尘不知道此刻的温婉心里有多矛盾,他休息好了,如今又听说那赵家小姐在后山,于是就说,“我们也去后山走走。” 温婉心中再不情愿也得跟着去,只是还未等他们走到后山就迎面碰到了那赵家小姐。 赵家小姐一愣,随即赶紧行礼,“臣女赵羽绯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这一回换做温婉愣住了,一来是惊讶赵家小姐居然知道她,二来这赵家小姐的声音真是好听,那种好似来自遥远的外太空,穿过层层云雾直抵人心的声音,让她一瞬间有些恍惚。 “咳咳。”温一尘忽然咳嗽了起来。 温婉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让赵羽绯起来。 赵羽绯起身后看了眼温一尘,复又低头道,“想来皇后娘娘身边这位便是温世子。”说着又对温一尘行了一礼。 “臣女常听父亲说世子从小就饱读诗书,是不可多得才子,今日有幸遇到,不知臣女能否向世子讨教一二。” 赵羽绯病态苍白的脸上,染上了几许红晕,温婉看的很想翻白眼,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温一尘,见他也是直勾勾的盯着人家。 心中暴喝了一声,果然如她所料那般了,如今强行把人带走还来得及吗? 只是还未等她决定好温一尘便柔声应了好。 看着二人商定好去前面不远处的凉亭讨论诗词歌赋,温婉张嘴想要阻止,人家两人就转身了。 转身之时赵羽绯拿着手帕抖了一下捂在嘴上轻咳了几声。 空气中忽然弥漫过来一种很特别的清香,温婉皱着鼻子连吸了几口,忽然皱起了眉心。 这个味道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心脏忽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那种闷胀的窒息感又席卷而来,温婉只得用手按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往凉亭走去的两人。 赵羽绯一脸欣喜的低垂着头,声音软软的说,“方才奴婢见到小姐太过激动了,所以才没忍住扰了她的心神,还望世子见谅。” “赵小姐无需本世子的见谅,你只需记得自己该做的事便好。”温一尘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凉薄。 “是。”赵羽绯轻轻地应了一声,又道,“按照世子的交代,奴婢之前在后山等着,果真皇上去了。” 温一尘一副预料之中的说,“皇上怀疑本世子不是一两日的事了,他定会让人一直盯着你的,今日你我见面也会被他知晓。” “请世子放心,奴婢回去后自然会跟父亲‘如实’交代的。”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凉亭,两人坐下后赵羽绯又道,“只是不知今日世子要奴婢前来这儿所为何事。” 温一尘转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发呆的温婉,唇角勾起一抹浅弧,淡淡的说,“她昨日回府带了几幅画像,说是本世子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确,赵羽绯已经明白了,便道,“那一切都听世子的,世子若想让奴婢进国公府,那奴婢便是对世子一见倾心,非君不嫁。” “暂时无需如此。”收回目光,温一尘看着赵羽绯吩咐道,“晚上你去见一见苏淑妃,告诉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如不然,苏家便是下一个王家。” 王家本是盛京数一数二的世家,可是在三年前却突然连番出事,最后落了个满门抄斩。 赵羽绯看着眼前一脸病容的男子,心中感慨万分,幸好他们与这样的人没有成为敌人,若如不然…… 发觉自己的思绪有点飘远了,赶忙压下,应了一声,“是。” 温婉被路过的小沙弥叫了一声才惊醒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凉亭中的两人,她方才怎么了? 怎么也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最后只得困惑的朝凉亭走去。 凉亭中的两人在说什么诗词歌赋,听得她头痛不已,最后选择远离。 在凉亭附近闲晃了一会,温一尘和赵羽绯说完了话,离开前赵羽绯对她温柔一笑,然后行了告退礼就走了。 赵羽绯一走温婉就赶紧问,“哥哥感觉赵小姐如何?” 温一尘评价道,“赵小姐知识渊博,是个才女。” “就……就这样?”温婉有些意外。 “那你觉得要如何?”温一尘看着她笑了,摸着她的头说,“你不是说赵小姐身体太过羸弱,不是好人选吗?所以我没往那方面想,只是单纯的跟她闲聊。” 如此美好的笑容,如此亲昵的摸头,温婉都要沉醉了,可是想到对方是自己身体的亲哥哥,心里就只能叹气。 头抵着温一尘的手心蹭了蹭,小声嘀咕,“你要不是哥哥该多好。”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太轻了,轻的就连温一尘都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温婉抬起头笑着说,“没说什么,我饿了,我们赶紧去上香,然后去吃点东西。” 温一尘看着她自然而然的牵上自己的手,心脏骤然一紧,有些被极力压抑的东西又在蠢蠢欲动了。 “哥哥,你说人真的有来世吗?”温婉忽然回头,笑盈盈的看着温一尘说,“若真的有来世,那来世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了。” 温一尘瞳孔猛然一缩,问道,“为何?” “因为……” 第51章 能控制人心 “皇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温婉即将要说的话,转头看向来人,温婉紧紧地抿着唇心里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这个皇帝说实话抛开心地一开始就存的成见,她承认轮各方面条件,他比温一尘都要优秀。 只是可惜,他是皇帝,注定是要拥有三宫六院,且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子动深情的。 这样的男人,只适合偶尔的欣赏,却不适合放在心上。 敛下心里的思绪,温婉柔柔的应了一声,“皇上。” 季文渊沉步走来,淡淡的问道,“不知皇后和世子这是要去何处?” “去大殿上柱香,然后去吃东西。”温婉如实的回答后又问,“皇上这是要去哪吗?还有苏淑妃呢?” “苏淑妃忽然身体不适去休息了。”季文渊回答着她的问题,眼神却似有若无的往温一尘瞟去。 只是温一尘始终微微的低垂着头,而且还拿出手帕捂在嘴上咳嗽了起来。 听到咳嗽声温婉赶忙说,“那臣妾就跟哥哥先去大殿了,皇上请自便。” 看着温婉一脸着急的带着温一尘离去,季文渊眼底深处骤然涌出一股强烈的戾气,只是瞬间又消退了,看着咳嗽的很是痛苦的温一尘,忽然问道,“不知苏淑妃忽然不适可跟世子有关?” 听到这话温婉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眉头拧的紧紧地看向季文渊就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怀疑臣妾哥哥对苏淑妃做了什么不成?!” 温一尘捏着帕子的手顿了一下,静静地凝视着地面的双眸在瞬间骤然变红,却又快速的恢复了原样,回头,看向季文渊,又轻咳几声。 刚要开口就听温婉气呼呼的说,“皇上不如去问问苏淑妃自己是不是平日里做了太多的亏心事,所以到了这寺庙中怕被神佛惩罚才吓的装病了!” 温婉真是第一次觉得这个皇帝简直是讨厌至极,自己的女人身体不适不去找大夫,居然神经病似的怀疑别人。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将寺中所有人都叫来,然后问问看有谁见到过臣妾哥哥对苏淑妃做了什么!如若没有,还望皇上以后莫要再如此莫名其妙的怀疑别人!” “婉儿你怎可如此跟皇上说话。”温一尘声音柔柔的责怪着温婉,复又朝季文渊双手作揖,低头带着几分歉疚的说,“皇后自幼被臣和臣爷爷娇惯坏了,方才失礼之处还望皇上见谅。” 温婉不愤的小声嘀咕,“我哪里说错了。” 季文渊看着一脸不爽的她,勾了勾唇角,淡淡的道,“皇后确实没有说错,没有证据确实不该胡乱怀疑人。” “就是。”温婉睨了一眼季文渊。 “不过朕也不是无故怀疑世子的。”季文渊看着温一尘又道,“苏淑妃在上午见过温世子后便忽然跟发疯似的,总说身边有鬼。” 温婉听闻冷嗤一声,“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苏淑妃在这佛门圣地大白日的都能见到鬼,说明亏心事做的太多了,臣妾劝皇上还是让方丈给她做做法事。” 温一尘面色平静的又作揖,“虽说臣不知苏淑妃为何会有此症状,但是因为见过臣才如此,臣真是万分抱歉。” 看着温一尘如此不慌不忙,好似一切当真与他无关的样子,季文渊心中冷嗤了一声。 若不是他知道某些事情,怕还真会被这病秧子给骗了。 沉步往前走了几步,在距离温一尘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冷漠的目光直视着温一尘的双眸,淡淡的说,“听闻世子双眼自幼便于常人不同。” 温婉猛地转头看了过去,日光的照耀下,温一尘的眼珠子确实没有季文渊那般的黑,但也正常啊。 不解的又看向季文渊,就听他沉沉的道,“有人说世子这双眼睛能控制人心,朕想知道世子是如何利用这双眼睛控制人心的。是能让人看到自己心底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还是能完全的控制一个人的行为?” 随着季文渊的话温婉眼睛瞪大到了极限,一脸好奇又有些紧张的盯着温一尘的双眼。 这双眼睛真的能控制人心吗? 她知道催眠,这跟催眠一样吗? 温一尘背在身后的手用力的握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看着季文渊,忽然笑了,“眼下皇上和臣就如此近的距离,皇上瞧着臣的眼睛可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温一尘一脸无奈的轻叹一声,幽幽的道,“臣自幼体弱多病,多年不曾出府,到是不知坊间竟有如此传言。只是可惜,臣这双眼睛并不像传言那般厉害到能控制人心。” 季文渊盯着那双琉璃双眸许久,最后勾唇浅浅一笑,“是啊,人怎么可能用一双眼睛就能控制人心呢,要么说传言不可信呢。朕方才只是同世子开个玩笑而已,世子莫要当真,苏淑妃也无事,就是有些伤心过度而已。” 沉浸在惊奇中的温婉听到这话气的差点骂人了,一个玩笑有必要说的这么真吗? 害的她跟个白痴似的还以为是真的,盯着温一尘的眼睛研究了半天,思考了半天呢。 心里将季文渊骂了个底朝天,然后就拽着温一尘走了,连一个字都不想跟乱开玩笑的人说了。 两人走出去很远之后,温一尘勾着唇看着她问,“你方才是不是以为皇上说的是真的?” “是啊。”温婉没好气的说,“他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我当然会相信了,还盯着你瞧了半天呢。还心想你到底是怎么用这双眼睛控制人心的呢,结果搞了半天他是骗人的。无耻!” 看她如此愤怒,温一尘笑了,“那若我的眼睛真的能控制人心你会害怕吗?” 温婉摇头,“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听着她如此信任的回答,温一尘唇畔的笑意凝固了,一股锥心的疼意从心里蔓延开来,游遍了四肢百骸。 为何你只有忘记了所有才会如此信赖我? 上了香,吃了饭,温婉回了自己的小院,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第52章 怎么会是他 温婉狐疑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实在不解赵羽绯为何来她这儿,又是何时来的。 坐下倒了杯水喝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见到赵羽绯的情景,当时她没太注意,此刻仔细回想才察觉到那个赵羽绯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而且临别时她似乎是有话要对她说,最后却又忍了下来。 挠了挠头,难道她跟原主认识? 想到最近一个个冒出来的好似跟她过往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温婉就头痛不已,为什么别人穿越都能拥有原主的记忆,她却只记得零星碎片不说,而且还都是模糊的。 烦躁的一口将茶水喝完,重重的放下茶杯,决定不庸人自扰了。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 倒在床上没一会就有些迷糊了,打了个哈欠缓缓地阖上眼帘,忽然好像听到了开门声,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眼是谁,可是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般,怎么都睁不开。 有脚步声靠近,真的有人来了。 温婉蹙着眉心,睫毛轻颤着,心道,嗯,这个味道好熟悉,应该是…… 彻底的陷入沉睡中,眉心舒展,呼吸平稳。 赵羽绯缓步往床边走去,小手紧紧地捏着,苍白的小脸上尽是激动和雀跃。 走到床边看着沉睡中的温婉,片刻后蹲了下来,小手轻轻地抚上温婉的脸颊,一边轻抚,一边低语,“郡主,再等一年奴婢就可以带您回家了。” 傍晚。 温婉打着哈欠悠悠醒来,坐起来后忽然揉眼睛的动作一顿,她记得她睡着前好像有人来了,而且那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好多的事情,让她感觉那人说的事情都很熟悉,好像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般。 怎么,突然想不起来是谁进来呢? 按着脑袋用力的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皇后终于醒了。”突然扎响的声音吓得温婉尖叫了一声,猛地转头看过去,就见季文渊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姿态优雅的端着茶杯在喝茶。 “皇上。”拍了拍受惊过度的小心脏,心里咒骂了一声问道,“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叫醒臣妾呢?” “朕已经来快两刻钟了,也叫了皇后,只是皇后好像陷入梦境中,怎么都叫不醒。”季文渊缓缓地说着放下茶杯,起身朝床边走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不知皇后做了什么梦,居然大喊大叫的。” 听到大喊大叫这个词,温婉忽然皱起了眉心,她似乎好像真的梦到了什么可怕的梦,也大喊大叫了,只是…… 勾唇,莞尔一笑,“不如皇上从听到臣妾的大喊大叫中猜一猜臣妾梦到了什么?” “朕猜皇后应该是梦到快掉在什么地方了,毕竟皇后说松手,要不然两人都会掉下去。”凉薄的唇一张一合,清冷淡漠的声音从唇缝溢出,“皇后在梦里似乎还有心上人,一直嚷着让人放了你,你要去见他,还说他在等你,若见不到你的话,他一定会一直等下去的。” 季文渊忽然冷嗤了一声,“皇后梦中的心上人倒是个痴情的,只是……现实中好像没有如此对皇后痴情的人。” 被无情的嘲笑又扎刀,温婉恨恨的咬牙,“是啊,臣妾哪里及的上皇上,三宫六院那么多人,一个个的谁不是将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呀。” 话落温婉就粗鲁的将被子掀开又扔到一旁,挪到床边下地时,因为离季文渊近了,忽然闻到了一股不太一样的味道。 因为不太确定,于是小手一把抓住季文渊的衣袍,往近凑了凑。 季文渊拧起眉心看着她问,“皇后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朕身上有什么怪味?” “怪味到是没有。”温婉仰起头,勾唇,笑颜如花的说,“臣妾记得皇上之前用的熏香好似不是这个味道啊。” “皇后的鼻子到是挺灵的。”季文渊从腰上拽下香囊包递给温婉,“这是苏淑妃昨日才给朕的,说是里面放了一些可以安神养气的香料。皇后若是喜欢,朕可以让苏淑妃帮你也绣一个。” 温婉拧着眉心将香囊拿到鼻子下闻了闻,有些嫌弃的还了回去,漫不经心的说,“臣妾记得以前好像有很多人给皇上送过香囊,又各种各样的味道,可皇上都将其丢在了一旁,怎么如今苏淑妃送的这个到让皇上喜欢到随身挂着了。” 骨节修长的手指捏着香囊,深邃的墨眸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用漫不经心来掩饰紧张的小女人,季文渊勾了勾唇,凑到温婉耳边轻轻低语,“自然是因为苏淑妃更得朕心。” 屁! 她才不信呢。 温婉面上笑嘻嘻着,收回目光低头穿鞋子,她记得那日夙夜抱着她逃跑时,她在夙夜身上闻到了跟季文渊身上一样的气味。 乾清宫里一直燃着一种很清冽的熏香,而季文渊因为长时间在寝宫待着,所以即便是洗过澡,他身上也能闻到淡淡的清冽香气。 她之前在夙夜身上没有闻到一样的气味,所以即便一开始怀疑过夙夜就是季文渊,但之后她的怀疑就被打消了。 如今在她怀疑季文渊和夙夜就是同一人的时候,季文渊就好巧不巧的在昨日戴上了苏淑妃送的香囊,将其身上之前的那种香味完全掩盖掉了。 这样的巧合她可是不信的,因为她坚信这是季文渊为了防止自己怀疑刻意为之的。 忽然想到她所用的百露凝香丸是温一尘用他的血做药引弄出来的,而温一尘假借他朋友的手给她,而温一尘这个朋友就是季文渊的另一个身份。 温婉突然好头痛,实在理解不了这狗血的人际关系了。 季文渊对国公府有敌意,对温一尘也有敌意,可是季文渊却帮温一尘给她药。 只是季文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利用夙夜这个身份接近她呢? 还有他说的那些喜欢应该也是假的? 还有他为什么引一诱自己跟他私奔呢? 自己跟人私奔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她这点脑子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于是看向季文渊,见他低头似乎在沉思什么,忽然眸光一转,凑过去在季文渊耳边轻轻地唤了一声,“夙夜。” “皇后在说什么?”季文渊转头一脸无辜的说,“朕方才在思考事情没听清楚。” 温婉半眯着眼睛盯着季文渊,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撒谎的痕迹,奈何别人道行太高,她道行太低,除了死水般的平静外,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可心底的怀疑的种子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即便这一刻季文渊不承认,温婉也早已认定他和夙夜就是一人。 小样儿! 还想骗我,等我回宫自然会把证据甩到你的脸上的,到时候看你还怎么死鸭子嘴硬! 莞尔一笑,柔柔的说,“臣妾问皇上今晚是不是要留宿静安寺中。” 季文渊淡淡的嗯了一声,而后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时辰不早了,朕先回去了。” 温婉也想去看看温一尘,于是两人一同出去。 到了温一尘的院子,正好看到方丈从房里出来,温婉双手合十朝方丈点了点头,方丈跟她问了声安就走了。 温婉好奇的赶紧走到温一尘面前问道,“哥哥,方丈找你做什么?” “不会是劝你皈依佛门?” 她本是开玩笑的,可是温一尘看着她的眼神却在明确的告诉她,她猜对了。 “不会?!”温婉震惊的嘴巴张大的都能塞进一颗鸭蛋了,回头早已看不见方丈的影子了,于是收回视线看着温一尘说,“方丈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劝你皈依佛门啊?” “大概是感觉我与佛有缘。”说完这话温一尘自己心里都笑了,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有佛缘,唯独他不可能的。 他知道方丈为什么劝他皈依佛门,只是回头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更何况他如今即便回头,再也看不到岸了。 “那你答应了吗?”想到这么貌美的哥哥变成了秃头和尚,温婉心里既惋惜又兴奋的,很是矛盾。 温一尘看着她纠结的神色,捏了捏她的小脸,浅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方丈以前跟爷爷关系挺好的,所以知道我今日来了,就来看看我身体如何了。” “哦。”温婉觉得自己真的好蠢,动不动就上当受骗了。 不过看着美色的哥哥,她被骗后心里不但不生气,反而美滋滋的。 因为时间不早了,所以温婉直接在温一尘这边用了晚膳。 晚膳后两人又下了会棋,准备要回去休息时,突然来了一个小沙弥说寺中突然来了客人,院子不够用,所以方丈让她去皇上那边住。 温一尘看向小沙弥问道,“不知是哪位贵客来的这么晚?” “回施主的话,小僧也不认识那位贵客,而且那位贵客还戴着面具也看不清样子。” 一说面具温婉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了夙夜的面具,于是跟小沙弥形容了一下面具的样子,小沙弥点头,“那人面具确实如施主所说的样子。” 温婉惊愕的看向温一尘,温一尘微蹙了下眉心,低低呢喃了句,“怎么会是他?” 第53章 休想再抹去本郡主的记忆 是啊,怎么会是夙夜呢? 夙夜明明就是季文渊啊。 想到季文渊,温婉突然站了起来,对温一尘说,“我去皇上那边了,你早些休息。” 说完问了小沙弥季文渊的住处就一路拔足狂奔了去。 她不相信自己会判断失误,季文渊就是夙夜,夙夜就是季文渊,一定不会错的。 一路狂奔到季文渊的院子,福公公刚从房间里出来,见她来了连忙行礼,“不知这么晚了娘娘前来所为何事?” 温婉直勾勾的盯着紧闭的房门,问着福公公,“皇上呢?是不是出去了?” “没有,皇上今日早晨起来就有些头疼,又一路劳顿到了寺中都不曾休息,这不是用过晚膳又批阅了一会奏折就早早歇息了嘛。” 对于福公公的解释温婉是不信的,她现在坚信季文渊不在房间里。 季文渊的房间不像她的房间一眼就能尽收眼底,所以进门后她先把外间扫视了一圈,又看了眼书房,最后往内室进去。 没想到床上真的有人,只是面朝里,温婉走到床边一把将人拽着翻过来。 似乎刚刚才睡着的季文渊,此时被人吵醒带着一脸的阴沉,怒视着她,“皇后这是做什么!” “你……”温婉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一点一点的往后退去。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判断错的。 她不信! 既然季文渊在这里,那在方丈那的那个夙夜,一定是假的! 看着她转身跑了出去,季文渊蹙起眉心,看着福公公问道,“世子那边盯着了吗?” “回皇上盯着呢,就连赵小姐那里也已经派人暗中盯着了。” 福公公说着从柜子后面拿出一双鞋子来,“皇后娘娘怕是往方丈那去了。” 季文渊淡淡的嗯了一声,一把掀开被子,身上穿着一袭墨色锦袍,随手从枕头下拿出属于夙夜的面具扣在脸上,穿上鞋子就出了门。 前两日是他大意了,因为一时情急就随手拿了一件衣裳,没想到就因为那件衣裳让温婉怀疑了。 所以在苏淑妃送来香囊时他便直接戴上了,而且将乾清宫用的熏香都换了,没想到温婉还是不死心的怀疑她。 今日他特意请方丈帮忙,没想到温婉即便知道夙夜来了,也还是不死心,先是来看了自己,确定自己在这里,居然又要去方丈那里。 到了方丈的禅房外,温婉连门都没敲就直接冲了进去,正好瞧见方丈和夙夜在下棋。 夙夜看到她,面具下的双眸闪过一抹喜色,丢下手中的棋子,朝她勾勾手指,“小郡主怎么知道我来这儿了?居然都追过来了。” 她不会认错的,虽然只见过几面,但她认得出夙夜的眼神,轻佻中会时不时地透露出几分深情。 一步步的朝着软塌走去,看着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夙夜,温婉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时辰了。跟方丈用了晚膳,又下了一会棋。”快走到软塌前时,夙夜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试图轻薄她,方丈念了句佛号,说,“这位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夙夜语气中满是不屑和毫不在意的说,“皇后娘娘怎么了,只要是我夙夜看上的女人,我才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呢。更何况据我所知皇上虽然在未央宫留宿过,可是却没跟我的心上人发生过什么呢,对,小郡主?” 小郡主三个字突然就像是魔咒一样在温婉的脑海中横冲直撞。 “唔……” “怎么了小郡主?”夙夜看着怀中的人儿忽然抱着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抬头和方丈对视一眼,两人又齐齐的看向温婉。 是谁在叫她? 到底是谁! 温婉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一把将夙夜推开,踉跄着往外面走去。 有人在喊她小郡主,有人在一遍遍的喊她。 为什么她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夙夜和方丈赶紧跟了出来,看着在院子中转圈的温婉,夙夜一把将人抱住,声音带着几分紧张的颤意,“你怎么了?” “我是谁?我到底谁是?!”仰头问苍天的温婉突然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人,凝视良久,忽然摇着头用力的推开夙夜,一边后退,一边喃喃自语,“你不是他,你不是!” “温婉你看着我!”夙夜真的急了,一把拽住温婉的手臂,将她禁锢在自己面前,“看着我,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突然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原本像是疯了似的温婉骤然呆住了。 双眼突然间失了焦距,没了神色,像个木偶人似的。 半晌,她忽然勾唇笑了。 “哈哈……”笑声中充斥着痛苦,绝望,愤恨,更多的是不甘。 “皇……”方丈忽然面色凝重起来,走上前双手作揖面念了句佛号,说道,“皇后娘娘,抱歉了。” 抬手,一个手刀就朝温婉的后颈砍了过去。 “原来我是……”温婉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方丈给劈晕了。 “还是赶快将皇后娘娘抱紧房间,贫僧瞧着皇后娘娘忽然心神有些不对劲,还是赶紧给她找个大夫。” 话音刚落,一道冷沉的声音传来,“不必了。” 夙夜和方丈闻声看去就见温一尘一脸急促的赶了过来,许是走的太急有些咳嗽,脸色看上去越发的苍白了。 “世子,皇后娘娘方才……”方丈看了眼夙夜后视图跟温一尘解释,可是温一尘却直接从夙夜手中将温婉抱了过去。 “方丈也知道我久病成医,所以我妹妹还是交给我。”说完不管方丈和夙夜愿不愿意就将人抱走了。 温一尘的院子就在方丈院子的前面,抱着温婉一进屋一身夜行衣的赵羽绯就焦急的迎了上来,“怎么好端端的小姐会突然记忆复苏了呢?” “不清楚。”温一尘抱着人往内室走去,吩咐道,“你好生在外面守着,切记不可让任何人打扰我。” “请世子放心,奴婢定然会守好的。”话落赵羽绯就将面蒙了起来。 将温婉放到床上,温一尘先确诊了她的脉象,拧着眉心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排排长短不一的金针。 将温婉扶着盘腿坐起来,将十几根金针扎在温婉的头上,然后退去温婉的外衣,又在背上施了几针,最后给喂下一颗白色药丸。 盘腿坐在温婉的面前,将温婉的双手抬起,与自己双手合掌运用内力,良久后听到外面有打斗声传来,温一尘赶紧凝神屏息。 过了大约半刻中后,温婉忽然轻吟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面前脸色苍白如纸,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的温一尘,温婉的脸上不但没有丝毫的心疼,反而凝视着温一尘的双眸反而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温一尘!这次你休想再抹去本郡主的记忆!” 第54章 吓得瑟瑟发抖 双手收回的瞬间慢慢凝聚内力,只是温一尘琉璃般的清澈水润的瞳孔骤然变得猩红骇人。 “你……放肆!”温婉想要一掌打死眼前可恶的人,可是浑身的力气好似瞬间被抽光,就连闭上眼睛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 打斗声越来越近,看着温婉双眸渐渐变得茫然,温一尘努力的凝聚心神,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争前恐后的往下滚落,本就比常人要苍白的脸色,如今更是苍白的近乎透明了。 突然“哐当”一声,房门似乎被人一脚踹开了,温一尘忽然猛地转头,“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听着急促靠近的脚步声,强撑着身体将温婉放倒趴在床上。 “咳咳”又咳出几口鲜血,神思都有些恍惚了,可他依然强撑着,给温婉盖好被子刚无力的倒在床头柱上,一个黑影就冲了进来。 温一尘目光疲倦的看看向来人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夜闯我房间是要做什么?” “我来看看她。”夙夜用剑指向昏迷中的温婉,逐又走近了些,看向温一尘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温一尘看着夙夜,勾了勾唇凉薄的问道,“公子是何人?和我妹妹又是何关系?” “在下夙夜。”夙夜像温一尘抱了抱拳,“你妹妹是我心上人,所以我现在很担心她。” “是吗?”温一尘的声音轻淡到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眼圈周围有些发红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夙夜,淡淡的说,“多谢公子倾慕我妹妹,只是我妹妹如今已成人妇,还望公子莫要再纠缠了。” 夙夜的视线从温婉身上移到了温一尘的脸上,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说,“世子这是在警告我吗?” “不敢。我只是不像让我妹妹名节受损,我……”一句话还未说完温一尘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忽然又一口鲜血喷涌出来。 夙夜看着地上的鲜血,墨眸缓缓眯了起来,待温一尘停止了咳嗽后,她抱拳道,“既然她已无事,我就不打扰了。” 夙夜前脚出去,后脚赵羽绯就进来,温一尘看着狼狈至极的她,问,“可有被发现?” 赵羽绯摇了摇头,“世子请放心,没人发现奴婢的身份。” “今日多谢世子出手相助,奴婢会如实禀告主子。只是世子您的身体……”地上那么一大滩血不是闹着玩儿的,赵羽绯有些担心温一尘的身体状况。 “无妨。”温一尘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你去找方丈来。” 话音未落温一尘便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赵羽绯看了眼温婉,最后只得赶紧去找方丈。 这一夜注定有很多人睡不着了。 最北面的院子,季文渊负手而立在窗前,看着天上皎洁的月光,眉宇间愁绪环绕,良久后才缓缓开口,“你说温一尘到底是真的身体不好,还是装的?” 黑衣人想了想说,“属下觉得应该是真的,毕竟那些被请进国公府的大夫属下都一一询问过了,还有温世子的气色也瞧着不像康健的人,方才皇上不是说温世子当着您的面吐血了吗?” 方才温一尘确实当着他的面吐血了,而且看上去也确实像随时都有可能去了的人,可他始终觉得这些都是假象。 若一个人真的快死了,那他为何要插手朝中之事,而且还要继续敛财呢? 忽然想到一事,季文渊回头对黑衣人吩咐道,“你去通知一下老国公,就说世子在静安寺遇刺了,此刻生死不明。” 黑衣人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应了一声就离去了。 黑衣人出去后福公公进来了,禀道,“皇上,方才赵小姐去了苏淑妃的院子。” “不用理会,只管盯着温世子即可。” “是。” 苏淑妃院子。 赵羽绯用手帕掩唇轻咳着进了屋,看着依靠在软榻上的苏若溪,上前盈盈施礼,“臣女见过苏淑妃。” “妹妹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苏若溪看着眼前娇弱的女子,心中甚是怜惜,起身牵着赵羽绯坐在软榻上,瞧着说,“妹妹怎么瞧着气色比上次见面更差了呢。” 赵羽绯又咳嗽几声,虚弱无力的笑了笑,一副得过且过的说,”姐姐也知道妹妹自幼身体羸弱,大师都明言活不过十八,如今我都已经快十七了,身子日渐败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妹妹莫要如此说。”对于这个自小玩的来的表妹,苏若溪是打心底里喜欢的,只道天道不公,“妹妹放心,姐姐和舅舅一直都在帮妹妹找神医,等找到神医,妹妹的病就有治了。” 赵羽绯笑笑岔开话题,“不说我了,姐姐今日怎么瞧着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 从小苏若溪有什么话都会跟赵羽绯说,虽说进宫后就一直不曾见面,却也没有生疏,于是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都通通的告诉了赵羽绯。 赵羽绯听后沉默了半晌,才说,“姐姐,有些话妹妹知道你不喜欢听,可尽管如此妹妹还是要说。姐姐身后有姑丈,如今又有皇上的宠爱,自然是可以横着走的,只是有一事姐姐需要知晓。” “何事?”苏若溪问道。 “姐姐可还记得王家?” 苏若溪点头,惋惜道,“自然记得,姐姐当初和王家小姐也是十分交好,只是没料到王家人会通敌叛国,最后落得那般下场。” “看来姑丈是没有告诉姐姐。”赵羽绯缓缓地说道。 “妹妹什么意思?”苏若溪忽然蹙起眉心,“莫不是王家灭门另有缘由?” 不知为何突然心就狂跳了起来,总觉得隐隐有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赵羽绯点了点头说,“是。当初姑丈来找父亲,他们在书房谈话时被我偷听到了,姑丈和父亲说王家之所以最后落得那般下场,皆是因为国公府的世子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原因。” 看着苏若溪震惊的瞪大眼睛张大嘴,赵羽绯继续缓缓地说,“王家确实有通敌嫌疑,但也仅仅只是有嫌疑而已,谁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温世子一出手,就将嫌疑落实了。” 苏若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王家灭门背后居然会是如此真相。 半晌,她才强压着心中的惊骇,问道,“那……那妹妹可知温世子为何要如此做?” “听姑丈和父亲说是因为那王家小姐欺负过皇后娘娘,姐姐也知道那王家小姐虽然心地善良,但是嘴却是能惹人的,想来是什么时候说话不中听了,所以才会遭此横祸。” 苏若溪彻底吓傻了,王家小姐和她关系不错,她自然是知道王家小姐哪里惹到了温婉,可王家小姐仅仅只是骂了一顿温婉就遭了个满门抄斩。 那她呢? 她以前骂了温婉也不是一次两次,进宫后更是…… 想到有些真相暴露后的后果,苏若溪就吓得瑟瑟发抖。 可赵羽绯却继续增加她的恐惧,“温世子的可怕不仅仅是他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摧毁一个世家,听姑丈的意思好像温世子还手段极其残忍,即便再硬的骨头落在他的手里,就连寻死都是奢望,所以姐姐日后在宫中还是莫要跟皇后有什么冲突才是。” 苏若溪心道完了,已经来不及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 现在只求能不被发现。 苏若溪最终没能抗住心里的恐惧,硬生生的把自己给吓晕了过去。 目的成功了,赵羽绯轻轻地拍了拍昏迷过去的苏若溪的脸,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弧痕,低低的,冷森森的道,“我家郡主如今只是忘记了以前的事,如若不然就凭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十条命怕都是不够丢的!” 从苏若溪那离开,回去的时候赵羽绯心里还惦记着温婉,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郡主如今醒来没?记忆是不是完全没抹去了,唉……” 重重叹息一声后看了一眼温一尘院子的方向,乖乖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屋,一个丫鬟就上前将一个小竹筒递了过去,“刚刚收到的消息。” 赵羽绯接过将竹筒里的纸条拿出来,展开,越看眉心拧的越紧,最后吩咐道,“你亲自回去一趟,告诉主子就说郡主如今已经注意到我了,所以我现在不便离开京都,此事还需别人去办。” 丫鬟应了一声后说,“那我今夜就离开,你还有什么需要我转告主子的事吗?” 赵羽绯想了想,“等下,我写封信你给主子带回去。” 子时刚过不久,福公公进来看着正要就寝的季文渊禀道,“皇上,方才赵小姐身边的丫鬟下山了。” “派人跟着。”季文渊蹙了蹙眉心问道,“赵小姐今日都去了哪里,见了谁?” “已经让人跟着了。”福公公说,“赵小姐今日去了后山,又在寺中到处转了转。见过的人就只有世子和苏淑妃。不过赵小姐在苏淑妃那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苏淑妃晕倒了。” 听闻福公公的话后,季文渊拧着眉头沉思了良久,又问,“世子那边如何了?” “晕倒了,请了方丈前去,现在已经醒了,只是一直在咳嗽,药都送进去好几趟了。” 季文渊没再说话,只是挥手让福公公出去。 翌日。 温婉睫毛颤了颤,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锐利的盯着上空。 第55章 被明目张胆的嫌弃了 “你醒了。”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温婉眼神一顿,随即拧起了眉心,而后慢慢转头看过来。 看到温一尘的那一瞬,眉心拧的更紧了。 见她如此反应,温一尘的手下意识的捏成了拳,面上却毫无破绽的问,“怎么了?” 温婉摇了摇头,方才醒来那一瞬间她感觉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爆发出来,却又硬生生的被压了下去,更奇怪的是在看到温一尘的那一瞬间,她心里居然冒出了特别厌恶憎恨的感觉。 赶紧甩了甩了,一定是睡蒙了才会如此,温一尘可是她最喜欢却又不能喜欢的男人,她怎么会厌恶憎恨他呢。 一定是睡蒙了。 坐起来后她忽然懵了,眨了眨眼睛问道,“我怎么在你这?还有昨晚我是怎么了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是去了方丈那里,怎么后面的事完全没有印象了呢? 见她紧蹙眉心,温一尘暗暗松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浅弧,摸了摸她的头说,“昨夜你在方丈那突然晕倒了,然后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是吗?”温婉揉着头,困惑不已的问,“我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温一尘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说,“应该跟你体内的毒有关。” 说到体内的毒,温婉忍不住叹息,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解了毒啊,要不然这样动不动就晕倒也不是个事儿啊,万一遇到了危险情况,她突然晕倒不是就要彻底凉了吗? “叩叩叩”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一尘问门外是谁,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奴婢幻儿,是赵羽绯的丫鬟,我家小姐给世子写了一封信让奴婢送来。” 听到丫鬟的话温婉眉毛挑了一下,心道,这赵小姐昨日才见到哥哥,今日就送信,莫非是看上了。 抬头去看温一尘,就见他已经出去了。 于是赶紧下床把外衣穿上跑了出去。 已经拿到信的温一尘,一边拆着一边说,“在屋子里你跑什么。” 温婉没好意思说自己着急听八卦,于是笑着说,“就是睡了许久活动活动身子。”说着就凑了过去,好奇的问道,“赵小姐信中写了什么?是不是约你什么时候再见面?” “不是。”温一尘将看完的信递给了她。 看过后温婉嫌弃的丢在了一旁,是她想多了,那个赵小姐果真是个学习机器,居然写了一首诗让温一尘评价如何。 对于学渣来说,任何关于学习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所以温婉没有半点兴趣了,想到昨晚的事情,就跟温一尘说她去找皇上了。 因为幻儿还在门口的等着,所以温婉出去的时候看到了,走出几步后她又退了回来,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种渣男人的搭讪方式,她发誓她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觉得这个幻儿有点眼熟。 幻儿福了福身,恭恭敬敬的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自幼长在乡下,是去年才被父亲卖了跟着我家小姐的,这是奴婢第一次跟小姐出门,所以应该不曾与娘娘见过。” “是吗?”温婉嘶了一声就走了。 一路上她总觉得那个幻儿很面熟,而且这个名字她也觉得特别熟悉。 可是幻儿的话又让她觉得她们确实应该没见过。 到了季文渊的门口,百思不得其解的她嘀咕了句,“还真是见鬼了。” “皇后说什么?”季文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婉转过身看着距离她十几步远处气色有些不太好的季文渊,微微蹙了蹙眉,问道,“皇上昨夜没休息好吗?” “昨夜做了个噩梦便睡不着了,所以处理了一夜奏折。”季文渊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打了个哈欠。 温婉只是应付差事的说了句,“皇上要好好保重龙体才是。” 不知是心里暗示的作用还是什么,她总觉得眼前人就是夙夜,可昨晚她却又真真实实的见到了夙夜。 最近发生的一切还真是让人烦躁的想杀人啊! 见她一脸烦躁的样子,季文渊漫不经心的说,“听闻皇后昨夜突然晕倒了?” 说起晕倒的事情瞬间转移了温婉的思绪,她直勾勾的,不敢置信的看着季文渊,问道,“昨夜臣妾晕倒皇上知晓,都没有去瞧一眼臣妾?” 就算不爱,他们也是合作关系不是吗? 合作伙伴莫名其妙晕倒了,他都满不在乎吗? “朕又不是太医,瞧了又能如何?”季文渊说着就进了屋。 被丢在门外的温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果然是大猪蹄子啊。 幸好她从一开始就将这样的人排除在了可喜欢人选之外了,要不然真的是要伤着小心心了。 心里偷偷地骂完,又想到方才季文渊居然进屋的时候绕开她那么远,就好像她是有毒细菌似的,心里又偷骂了起来。 不过昨夜晕倒一事让她觉得有些事情要加快进程了,于是跟着进了屋将太后私养军队的事情告诉了季文渊。 季文渊听后很是震惊,问她,“那你可知太后养了多少人?” “不知。太后没有告诉臣妾。”或许太后告诉过原主,只是她没有记忆,所以也没敢贸然去问,怕露了馅儿。 季文渊沉思了许久后突然说,“若皇后能查到太后养了多少人,在何处,之前皇后说的三个条件朕都可以作废。” 这话让温婉眸光一亮,有些不敢相信往季文渊跟前走去,“皇后莫要靠近。” 被拒绝靠近的温婉一脸懵逼的问道,“为何?” “皇后昨夜没有洗澡,身上有点味道。” 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嫌弃,温婉懵逼了,赶紧闻了闻自己身上,眉头蹙了起来,她昨夜虽然没有洗澡,但依旧香香的啊。 抬头看着一脸嫌弃的瞧着自己的渣男,心里骂了声事儿逼,然后坐回原处,“皇上说的可是真的,只要臣妾查到太后养了多少人,在何处,皇上就给臣妾要的东西?” “自然。”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太后,居然都没有发现她私养军队,看来这事只能靠皇后了。 权衡之下季文渊觉得查太后的事情远比清除后宫和查奸细要重要得多。 “好,臣妾定不负皇上所望,尽快将此事查清楚的。”忽然觉得希望就在眼前了。 开心的从皇上那离开,一路上温婉都在想着如何能快速的从太后那套到军队具体人数和具体地址。 “皇上,娘娘往昨日的住处去了。” 听闻福公公的话,季文渊疲倦的捏了捏眉心,心里暗骂温婉是一根筋,然后不得不再做一回夙夜。 看着眼前的院子,温婉眯了眯眼睛,左右环顾了一下悄悄摸摸的进去了。 一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眉心当即蹙起,只是刚迈进一条腿,一直锋利的,明晃晃的剑就横在了脖子下面。 温婉吓的腿一软差点就往前扑了过去,幸好双手抓住了门框,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脖子往后撤去说,“是……是我。” 长剑的主人从门后出来,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从微微敞开的外衣可以看到他身上缠着的绷带。 温婉抬头看向面具下的那双墨眸,问道,“你受伤了?” “嗯,昨夜遇到仇家了。”夙夜收了长剑,说着往里面走去。 从门口就能闻到这么重的血腥味,一定伤的很重,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紧张,似乎还有一丢丢的心疼,不过相较于担心,些微的一点心疼被忽略掉了。 赶紧跟了进去将门关上,转头就看到夙夜站在桌子前将披在身上的外衣仍在一旁的凳子上,桌子上放着几个瓶瓶罐罐,还有一盆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水。 夙夜转头看着呆呆的盯着自己看的她问道,“会处理伤口吗?” “啊?”温婉视线终于从被鲜血染红大半,胡乱缠在身上的绷带上移到了夙夜的脸上,傻傻的说,“应……应该会。” “帮我。”夙夜信任的坐在凳子上,将两瓶药推到她面前。 “好。” 答应了后,温婉咽了咽口水,看着血糊糊的绷带,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的上手,拆开绷带看清楚伤势,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严重的伤,换做她这会估计早的疼的满地打滚了。 “先用这个清理伤口。”看着之前缠在伤口上的白布被扔在桌子上,夙夜将酒壶递了过来。 温婉接过后打开塞子,很冲的酒味就扑了上来,皱起小脸犹豫了一下,就直接用酒冲了。 “唔”听到闷哼声吓得赶紧停了手,想起自己以前只是腿上磕破点皮,用碘酒清洗的时候都疼的掉眼泪,看着清洗过深可见骨的伤口,再看看只是闷哼了一声,身体僵硬着的男人。 温婉心里又心疼,又觉得很男人,于是说,“你若疼可以喊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听到她的话夙夜轻笑出声,语调依旧很轻挑,“你既然如此心疼我,不如你干脆替我哭出来。” 狠狠地瞪了一眼还有心情说这废话的人,继续清理伤口,看着彻底清洗完的伤口,温婉真的忍不住快哭了。 这到底是怎样的仇恨,能将人伤到这种地步。 见她久久没有反应,听到吸鼻子的声音,夙夜盯着地面的墨眸微微颤动了一下,撑在大腿上的双手用力的扣紧了腿。 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你……哭了吗?” 第56章 差点就吻了上去 “没有!” 狠狠地擦去眼角渗出的两颗小水珠,冷声冷气的问道,“伤口清洗好了,接下来做什么?!” “这个。”夙夜将之前推到她面前的两个药瓶中的其中一个递给她,“先把这个涂抹在伤口上,然后再把另一个撒上去就可以了。” 接过递过来的药瓶,看着突然变得正正经经的男人,温婉忽然有点不适应,但是想到刚才的窘迫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专心的上药。 直到将绷带一圈一圈的缠好,固定好后,看着夙夜有好多话想说,可是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到是夙夜,起身走去床跟前一边穿衣裳,一边说,“这寺中人来人往的,你突然跑来找我,不怕被皇上发现吗?” 直到这一刻温婉终于不死心的相信了,夙夜只是夙夜,季文渊只是季文渊,两者不是同一人。 低头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忽然有些无力的说,“发现就发现,怕什么。反正我们也是合作关系,等合作结束后,大家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说什么?”听到她的话夙夜眸光一沉,声音陡然凉了几分。 只是此时心事重重的温婉没有察觉,依旧慢吞吞的说,“我是说我和皇上只是合作关系,我帮他做些事,他给我我要的东西,然后结束之后,我出宫远走高飞,他继续做他的皇帝,以后我们就各不相干了。” 以后,各不相干? 面具下的薄唇勾出一抹冷弧,看着桌边的女子,心中冷嗤一声。 做梦! 穿好衣裳,夙夜走过来大手扣了扣桌面,问道,“那你出宫后打算做什么?跟我私奔吗?” 思绪终于被打扰的无法继续下去了,温婉抬起头,看着那张冷冰冰的面具,呵了一声。 “私奔?”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切了一声,“大哥你知道我对私奔对象的要求吗?” 夙夜耸了耸肩,嬉皮笑脸道,“愿闻其详啊。” 素白的小手抬起,竖起一根手指,“一,看颜值,长得好看,而且要好看到我审美点上。”第二根手指竖起,“二,身材要好,个子要高。” 夙夜似乎很赞同的点头,暗自想了想,这两点他似乎都达到了,于是问,“只有这两点要求?” 温婉摇头,忽然扯唇漾开一抹极灿烂又勾人的笑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愿意跟私奔的人,必定是让我爱到能为他掏心掏肺,同样的他也爱我爱到,即便我捅他一刀,他都觉得那是我不小心。” 转头,看着紧闭的窗口,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游历,沉默了几秒,红唇才轻启,“只有达到这三点我才会跟他在一起。” 只是这样的感情,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 就像上辈子,她母胎单身了二十多年啊。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温婉的思绪,“公子,方丈让您过去一趟。” 收回视线,看着居高临下盯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温婉勾了勾唇,半真不假的说,“祝你早日康复。”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夙夜还在想她第三点要求。 这世上真有如此感情吗? 被人捅了一刀,都会觉得那是她不小心。 半晌后,冷呵了一声,“白日做梦。” 回去后,福公公赶紧上来禀道,“陛下,宫中出事了,太后中毒了。” 另一边,温婉慢悠悠的回到温一尘的院子,看着捧着书一边看一边咳的温一尘,倒了杯茶端过去,把书拿开,一脸担忧不已,“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是不是着凉了?” “我没事。”温一尘接过茶杯,脸色都咳得泛起了红晕,一脸温柔的看着她问,“你去皇上那边没事?今日要同皇上一起回宫吗?” “皇上那边没什么事,皇上也没说让我今日回宫。”拿出手帕帮温一尘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温婉很是心疼,又觉得这样病娇美人太赏心悦目了。 看着这样的温一尘,她总想冲破世俗将他囚一禁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让他这一辈子都只能属于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窥视到他的丝毫美色。 心里偷偷地yy了一下,问道,“那我们现在回去,你的身体可以吗?” 温一尘点了点头,然后她就收拾。 因为估计温一尘的身体,所以回程的路上马车行驶的很慢,现在虽然初春有点冷,但是有美色相伴,看看路边的风景也是不错的,一路上温婉和温一尘掀开帘子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边闲聊着。 从聊天中温婉对以前的事情有了更详细的了解,也对温一尘有了很多的了解。 可是随着了解的越多,她就越想占有温一尘。 这样可怕的念头一直被她极力克制着,一直到温一尘睡着后,她才不在克制自己,肆无忌惮的盯着猛瞧。 眉骨很好看,眉毛不多不少刚刚好,颜色也不深不浅。睫毛又密又长,鼻梁很英挺,还有唇,不过分饱一满,也不过分的薄,是她喜欢的厚度,就是色泽稍淡了些。 盯着温一尘的唇许久,温婉忽然很想试试眼前的唇,吻上去是什么感觉。 心里似乎住了一个恶魔,在疯狂的催促着她,快吻上去,吻上去就知道什么感觉了。 终于扛不住恶魔的趋势,身体一点一点的前倾,一点一点的靠近了过去,结果在距离那太过诱一人的唇,只有不到一指宽的距离时,马车突然猛地停住。 温婉被朝后甩去,头狠狠地撞在了马车上,眼冒金星时,她还心里愤愤不已,为什么不能按照玛丽苏的剧情来! 一般这种情况不是直接给吻上去了吗! 为什么轮到她就是被甩出去撞车了! 温一尘醒来,看着一脸痛苦的揉着头挣扎着要起身的温婉,问车夫,“怎么回事?” 马车外响起福公公的话,“世子,是奴才,皇上让皇后娘娘速速回宫。” 听到让自己赶紧回宫,温婉猛地坐了起来,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是。娘娘,皇上的马车就在前面等着。” 温一尘好似没有听到福公公的话似的,看向温婉温柔的问道,“疼吗?” 温婉摇头,不太疼,但是很郁闷。 尤其此刻看着温一尘那双满是关切的眼睛,她就想把福公公给打死! 其实同样想打死福公公的还有温一尘。 温婉不知道,方才温一尘并没有睡着,而且知道她盯着自己看了许久,也知道她想亲吻自己。 她更不知道的是,在她快吻上去的那一刻,温一尘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闭着眼睛期待了那么久,结果因为福公公的突然拦下马车,导致满心的期待落空,还害的她撞了头。 骨节分明的大手朝她身来,犹豫了一下小手放上去,被拉起来,才委屈的说,“不能和你一同回去了。” 温一尘盯着她看了良久,转头对外面的福公公说,“劳烦公公去跟皇上说,我们的马车很快就赶过去了。” 待福公公走后,马车重新向前快速行驶起来时,温一尘看着温婉问,“你想离开皇宫吗?现在就离开?” 第57章 一切按计划行事 迎上那双琉璃色的双眸,看清眼底深处的期待和隐忍,忽然心口猛地钝疼起来。 “怎么了?”温一尘面色有些着急的问道。 温婉摇了摇头,眉心拧的紧紧地。 刚才有一瞬间,她心底又涌出了那股莫名的厌恶和憎恨。 “我想离开皇宫,但是我想靠自己离开。”待到疼意渐渐消退,温婉勾着唇角柔柔的说道,“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做什么都需要你帮忙的小丫头了,所以,离开皇宫让我自己来。” 听到她的话,温一尘愣怔了一瞬。 方才他看到的好似不是放在心尖上的女子,而是那个小时候追在他后面,甜甜的叫他哥哥的小丫头。 温一尘愣神,温婉也没再开口,马车很快就追上了季文渊的马车。 温婉下车时轻轻地说,“哥哥,虽然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我不会忘记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人,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请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好,你也是。” 温一尘掀着车帘一角,看着施施然往前面的马车走去的女子,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待到女子上了马车,才轻启,“若我现在告诉你,我心悦你,你心中可欢喜?” 上了马车,温婉看着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俊朗男子,在对面乖巧的坐下来后问道,“皇上如此着急让臣妾回宫,可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季文渊缓缓睁开眼脸,语气波澜不惊的道,“太后中毒了。” “什么?!”温婉震惊的长大了小嘴,想到如今太后是自己继续攻克的对象,于是黄忙问道,“太后怎么会中毒呢?谁下的毒?厉不厉害?有解吗?” “现在还不太清楚,只知太后中毒了。”季文渊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眉心紧蹙着,总觉得太后这次中毒太过蹊跷了。 温婉没想那么多,她现在只想知道谁那么大的胆子,又那么厉害的居然能给太后下毒。 两人各自沉默的思考着,马车快速的往皇宫奔驰去。 后面温一尘的马车此刻停了下来,从小柜子里取出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玉的骨哨吹响,一个黑衣男子从远处飞驰而来。 “告诉她,一切按计划行事。” 黑衣男子拿着信离开后,温一尘要去方便就下了马车往树林里走去。 不一会,赵羽绯来了。 “奴婢见过世子。” 温一尘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淡淡的道,“你和苏淑妃姊妹情深,她这两日身体不好,你十分忧心,所以进宫陪她几日。” 赵羽绯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应了一声,“请世子放心,奴婢定会好生陪着表姐的。” “你的贴身婢女昨夜离开时被跟踪了,你最好让她警惕些,别被发现。” 刚要离去的赵羽绯听到这话,心中一惊,回头甚是感激的行了一礼,“多谢世子提醒,奴婢这就去告诉她。” 赵羽绯离开后,温一尘并没有跟着离开,而是往树林深处走去。 皇宫。 温婉和季文渊刚刚下了马车,太后身边的女官就来了,一脸急切的行了礼后对温婉说,“皇后娘娘,太后请您去一趟太清宫。” 温婉和季文渊对视了一眼,而后问道,“太后可有说如此着急找本宫所为何事?” “太后没有说,只是让皇后娘娘回宫后就去一趟太清宫。” 女官的急切让温婉想到了私养军队的事情,于是便跟着女官走了。 可是季文渊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眯起了墨眸,太后如此着急的让温婉去太清宫,他可不会觉得一切如温婉想的那般。 余光中瞟到一抹黑影,于是收回视线进了乾清宫。 一进寝宫,黑衣人就禀道,“昨天夜里有三位高手护送了一人进宫,去了太清宫。如今那四人还未离开,太后还在昏迷中。” 果然如此,并不是太后着急要见温婉。 季文渊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往外走去,迎面正好碰到了进门的福公公。 “皇上,一路颠簸,您的伤口需要重新处理一下。” 经福公公提醒,季文渊这才察觉到自己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剑眉当即拧了起来。 温婉可有发现他身上有血腥味? 第58章 真假皇后 太清宫。 温婉刚跟着女官进了寝殿内就被门后出来的两个太监给反手压住了。 “你们……” 女官将门关上,这才看着她说,“太后娘娘有命,皇后心肠歹毒,派人毒害太后,所以立即关押起来!” “什么?!”温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转身想要寻找太后的身影,可是被两个太监死死的压着无法抬头,只能弯着腰憋屈的大喊,“太后,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派人毒害您,还请您明察。” “皇后娘娘还是莫要狡辩,太后已经派人查清楚了,毒就是皇后娘娘派人下的。”女官一挥手两个太监就压着她往偏厅走去。 可她实在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之前还跟她合谋要从国公府拿回属于她的东西的太后,怎么转眼就认定她是下毒害她的人,还这么迫不及待的将她抓了起来。 心思千回百转之间,忽然闻到了压着她的两个太监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于是安静了下来,任由太监将她压往偏厅。 到了偏厅,女官走到一个摆放着瓷器的架子前,转动了上面的瓷器,正面的墙忽然从中间向两侧分开,一条密道出现在眼前。 温婉唇畔勾起了一抹凉凉的弧痕,果然如她所料,太后想要治她的罪是假,真正的目的在这密道之内。 走进密道两个太监就松了手跟在她的身后,女官也没有跟进来,为了不露出破绽,温婉继续往前面走去,看着长长的密道走廊,她蹙起眉心,身后跟着的两个并不是真的太监,而她也不是真正的原主。 所以她并不知道密道的终点在哪里,不知道继续往前走下去会不会露出破绽。 心思太过紧绷,导致她没有去注意脚下,所以被不知哪来的一颗石子给绊了一下,一头撞到了墙壁上。 “哎呀。”捂着火辣辣疼的额头,气不过踹了一脚墙面,结果又把脚踹疼了。 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抱着脚,像个二傻子似的在密道通道上跳来跳去。 身后的两个太监中,消瘦一点的那人看着她忽然笑了,“皇后娘娘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 “是啊,方才皇后娘娘伪装的太像了,我都以为是别人假冒的了。” 听着两人的话,温婉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急忙松开抱着脚的手,站好后勾唇浅浅一笑,不动声色的说,“毕竟太后中毒一事想必后宫都知晓了,而本宫是在皇上眼皮子下跟着来太清宫的,若是不装的像一点,皇上会起疑心的。” “皇后说的是,是我们大意了。”瘦的那人笑说着伸手示意继续走。 温婉点了下头转身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套着话,走到前面,看着左右两条路,温婉有些犯愁了,她该怎么选,选错了会不会连密道都出不去了。 正焦急着胖的那个突然问,“皇后怎么不走了?” 瘦的那个笑着说,“想必太久没进来,皇后都忘记路怎么走了,还是我来带路。” 两人虽然用着说笑的语气,可是温婉知道,两人起疑了。 心高高的悬起,袖中的小手都捏成了拳头,正忐忑不安时,头突然炸裂般的疼了起来。 “啊……” 温婉没忍住痛叫出声,双手抱着头直接倒在了地上。 苍了个天的,头要炸了吗? 为什么这么疼。 两个假太监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道,“皇后这是怎么了?” 好像千万只蚂蚁冲进了脑袋里在啃咬着一般,温婉感觉自己离死就差零点几米了,可是两个假太监却在她此时这般脆弱又无助的时候还释放了杀意。 傻子都能感觉到的杀意让温婉害怕到了极点,突然听到一声厚重的开门声,紧接着就听到极为熟悉的声音,“参见皇后娘娘。” 此刻狼狈到了极限的温婉,抱着头艰难的闻声看去,只一眼就吓到她忘记了疼痛和害怕。 懵逼的眨了眨眼睛,忽然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迎面走来,最后停在面前施施然行礼的女子,咽了咽口水,紧张到磕巴,“你……你……” “奴婢苍蓝。”苍蓝红唇勾起一抹浅弧,摸着自己的脸柔柔的说,“从娘娘进宫便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娘娘的一举一动,如今倒还是第一次假扮娘娘,不知娘娘可有需要奴婢注意的事项。” 苍蓝的话让温婉顿感如坠冰窟,这个叫苍蓝的女子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现在又穿的跟她一模一样,而且她们还长得一模一样,这是……要取代她的意思吗? 第59章 太大意了 看着苍蓝,温婉只觉得恐慌,这比得知自己快要死了还要让她感到害怕。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进来之前的想法简直天真到了愚蠢的地步,居然会以为太后将她带入密室是要说关于军队的事情。 现在看来是将她这个真的皇后藏起来,让苍蓝这个假皇后替代她。 回头,看着两个假太监,再看看长长的通道,顿觉逃离的希望太过渺茫了。 转回头,看着苍蓝,温婉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指了指自己的脸问,“你的脸是……” “奴婢这是人皮面具。”苍蓝为她解惑,“不过奴婢这个不是那种普通的面具,这个是一直到这里的。” 苍蓝用手指了指胸口的位置,继续柔软的说,“这样就不会轻易被人发现了。” 此时除了呵呵不知还能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看看人家,准备的多周全,为了防止被发现易容,竟然下了如此大的血本。 突然身后传来闷闷的声响,苍蓝望了一眼后福了福身说,“奴婢要赶快出去了,皇后娘娘快些进去,太后等您许久了。” 话落,苍蓝就急匆匆的往密室入口走去。 温婉一直目送着苍蓝出去,倏地眯起了眼睛,看着两个假太监勾了勾唇角,声音懒懒散散的说,“走,莫要让母后等着急了。” 两个假太监看着转身往右边走去的她,相视看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困惑和疑虑,但什么都没说,只是跟上了她。 右边的走廊很短,前面一堵石门挡住了去路,温婉站在石门前回头看了眼假太监,凉凉的开口,“你们是等着本宫给你们开门吗?” 两个假太监又相视了一眼,最后瘦的上前按了机关,石门缓缓升起,是一条向下的台阶,温婉率步下台阶。 台阶高大概有十来米,台阶尽头是一扇镂空雕花的木门,推开门,里面便是另一番景象。 若换做之前在看到这样的景象,温婉定会震惊不已,可是此刻她只是神色淡然的扫视了一圈后,漫不经心的说,“这里太空了,该添置些东西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了太后温柔和蔼的声音,“婉儿说的是,母后也觉得这里太过空了一些,只是如今到处都是用银子的地方,这里还是日后……” “银钱之事母后莫要担心。”温婉说着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走到幔帐前伸手挑开,便看到了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面的太后,勾唇莞尔一笑,“母后下次可不能开如此玩笑了,母后都不知道婉儿听皇上说您中毒了时,有多担心。” “是母后的不是。”太后笑眯眯的站起来,伸手将她拽着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拍着她的手叹息一声,“母后确实中毒了,只是及时被解了婉儿此刻才能见到母后。” “是吗?”温婉惊讶之后小脸满是温怒的问,“母后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太后又拍了拍她的小手说,“母后如今昏迷不醒,调查之事自然是要辛苦婉儿了。” 温婉了然的点了点头,小脸依旧沉的厉害,“母后放心,婉儿定会将那恶毒之人揪出来的!” 见她因自己中毒一事如此生气,太后眼底终于有了笑意,这才说了声辛苦后,转了话题,“婉儿可记得他们二人?” 温婉转头看向两个假太监,面无表情的说,“陈将军和方都尉。” 声音陡然沉了几分,“两位可知前几日因又刺客偷袭皇上,所以皇上增加了巡逻的御林军,而且暗卫也增加了不少。你们这个时候进宫可有想过被发现的后果!” 陈将军和方都尉齐齐的看了太后一眼后,忙作揖,“请皇后放心,我们几人进宫时很是小心不曾被任何人发现。” “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温婉转头看向太后,脸上有了浅浅笑意,“母后,您可知如此有多冒险,下次有事让他们送消息进来便可,万不能如此贸然的进宫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太后自信满满地说,“他们二人武功你也是了解的,这次他们还带了两人,那两人武功更是在他们之上。” 温婉蹙眉,转头看向陈将军问道,“我记得之前陈将军说军中你的武功是最好的,为何如今会有两人武功还在你们之上?” “回皇后娘娘,那两人是近来被收服的。” “近来才收服的你们居然就敢带进宫来!”温婉很是生气的站了起来,“你们可有想过他们若是知晓了你们背后之人是太后,这便是潜在的危险!” “皇后放心,那两人是江湖人士,最是重义气,因为我和陈将军于他们二人有救命之恩,所以他们决定跟随我于陈将军一生来报恩。” “如此便好。”温婉虽然怒气消了大半,但脸上依旧有隐隐的担忧,缓缓坐下后,盯着地面似在思考什么。 太后给了陈将军一个眼神,陈将军便离开了,一会进来时,身后跟了一人。 “小的陆涛参见太后,皇后。”陆涛是一个四十多岁,头发眉毛甚至睫毛都白的男子,进来见过礼后就将手中一个花名册递了上来。 温婉接过要给太后,太后就让她看看。 见她认真仔细的看着,太后便温软的说,“去年一冬他们又招兵买马了不少,所以之前送去的银子已然不够了,只是母后如今也拿不出多少银子了,婉儿可有什么办法能解眼下燃眉之急?” 将前面重要的将领名字都认真的记在心里,听闻太后的话温婉心中冷嗤一声,合着这是来找她要银子来的。 她背靠国公府,自然有的是银子,只是…… 将花名册合起来,抬头看着太后,轻叹了声,“之前母后让婉儿带给哥哥的画像中,哥哥瞧中了赵家小姐,所以昨日我们打听到赵家小姐要去静安寺,便跟着去了。去时哥哥还说等从寺中回来便带婉儿去看几个铺子,还说婉儿瞧中的便送给婉儿,日后收入自然都归了婉儿。” 说着又是重重叹息了一声,“只是今日回去的途中皇上突然急急让婉儿回宫,是以都没能跟哥哥去看铺子,如今婉儿身边也只有几万银票,全拿出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太后和其他三人安静的听着她的话,待她说完,那陆涛便说,“也是不巧,太后昨日遭歹人下毒,而且那歹人还嫁祸皇后,所以皇上知晓后才会如此着急让皇后回宫。” 陆涛话音刚落,陈将军接着道,“是啊,如今之际是要洗清皇后娘娘的嫌疑才是。” 温婉一脸惆怅的说,“也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理此事,若是皇上也觉得是我下毒害母后,那苍蓝……” “婉儿放心,苍蓝不会有事的。”太后拍着她的手以示宽慰,“只是如今苍蓝已用你的身份在外面了,婉儿不妨从此以后在暗处。” 温婉听得心惊肉跳不已,她就是害怕太后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扯出看了铺子就能拿银子的事,没想到太后居然还是不肯放她出去。 这个死老女人,这是真打算把她扣压下来,想尽办法用她来套国公府的银子吗? “母后也是心疼你,之前你经常被皇上带去施以暴行,母后疼在心里也无计可施,如今有了苍蓝替代你,你也以后少遭罪了。” 呵呵,若真的心疼她岂会看着她遭遇暴行无动于衷? 这话也就能骗骗原主,想要骗她,做梦! 温婉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游说太后放自己出去,太后突然端了杯茶递了过来,“喝点茶润润嗓子。” 确实一路舟车劳顿又说了半天话有些渴了,道了声谢端过茶杯就一饮而尽。 喝完后温婉咂着嘴,觉得这茶水味道有点奇怪,忽然想到某种可能,猛地抬头就见太后笑盈盈的瞧着她,而她的视线却逐渐变得模糊,最后直至完全黑暗。 “咔嚓”茶杯应声落地而碎,温婉软软的倒了下来。 倒下去之前温婉还心里愤愤不已的骂着太后,也怪自己蠢得居然不知道防范。 太大意了。 第60章 皇后遭酷刑 太后身边的女官站在寝殿门外,见着沉步而来的季文渊,赶忙行礼,“奴婢若云参见皇上。” “母后如何了?”季文渊声线淡薄的问道。 “回皇上的话,太后虽然醒了,但身子还有些弱,眼下正休息着呢。” “是吗?”季文渊心中冷嗤着,往前走去,“既然如此,朕进去瞧瞧母后。” 若云赶忙挡在门口,告罪道,“皇上恕罪,太后叮嘱她休息之时不许任何人打扰。” 季文渊半眯着眼睛看着挡在前面的云若,顿了几秒沉声道,“既然母后叮嘱过不让任何人打扰,那皇后呢?皇后不是被你带来了吗?” “回皇上的话,皇后是被奴婢带来了,只是太后命令奴婢将皇后带去了囚室。” 囚室?! 季文渊瞳孔猛然一缩,背在身后的大手捏成了拳,太后在此时将温婉囚禁,莫非是起疑了? 手指隔空敲点着,心思快速的飞转了一圈后,薄唇轻启,淡薄的道,“皇后贵为一国之母,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就敢将皇后关起来。” “谁给你的胆子!” 淡薄的声音陡然变得盛气凌人,云若“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道,“皇上饶命,太后中毒一事细查之下与皇后若不了干系,所以太后命令奴婢将皇后关了起来,一切与奴婢无关。” “与你无关?!”季文渊冷嗤一声道,“你是母后最信任的女官,如今你说母后中毒一事与皇后有关,母后又怎会怀疑你。” 季文渊冷着脸色喊了一声,“来人!” 福公公应了一声就小跑了过来,站在季文渊身侧看着云若冷着脸道,“云若联合陆贵人陷害皇后娘娘,从而挑拨太后与皇后娘娘的关系,皇上有令,即可收监,明日处斩!” “皇上冤枉啊,奴婢……唔……”云若冤枉的还没有嚎叫完就被福公公一挥手上来两个太监,将她的嘴捂住就拖走了。 季文渊回头给了福公公一个眼神,转身往右侧走去,福公公赶忙守在寝宫门口。 囚室内。 “啪”的一声,带着倒刺的鞭子沾着盐水抽打在双手高吊着的女子身上,一旁施行的太监操着公鸭子嗓子说,“皇后娘娘您就招了,如今都已经查出是您指使人下毒毒害太后,只要您招出背后之人,就不用受着皮肉之苦了。” 倔强的‘皇后’颤抖着身子,倒吸了一口气虚弱的看着施行的太监,声线颤抖不止的说,“本宫没做的事,你便是打死本宫,本宫也绝不会承认的。” “既然皇后娘娘不愿承认,那咱家就只能想办法让皇后娘娘承认了。”太监话音落下,朝后一伸手,一个小太监将一个装满了各种小刑具的盘子端到了眼跟前。 施行太监从盘子中挑挑拣拣,最后挑了一根一指长,比一般绣东西的针粗了不少还锈迹斑斑的针,拿到‘皇后’面前,笑着问道,“皇后觉得这针如何?” ‘皇后’看着那针身子止不住的哆嗦,眼底尽是恐惧之意,颤抖的视线从那根针移到太监的脸上,咽了咽口水,抖着声音说,“你……你这是屈打成招。” “咱家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太监冷嗤了一声,一脸轻蔑的看着‘皇后’,“您若是识相一点赶紧招了,不就不用遭着酷刑了吗?” 太监一个眼神递过去,后面就有小太监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施行太监站在椅子上,抓起被吊着的细皮嫩肉的小手,捏住中指就将手中锈迹斑斑的针从指缝扎了进去。 “啊……”虚弱的‘皇后’疼的尖叫一声。 刚刚疾步走到门口的季文渊,听到这声尖叫,心尖跟着颤了颤,一脚将眼前的门踹开,看着被折磨的快不成样子的皇后,面色阴沉到了极致,薄唇紧抿,眸中迸发出骇人的杀意,门口黑影一闪,站在椅子上的施行太监就“哎呀”一声“嘭”的摔落在了地上。 “大胆!是哪个……” 杂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抬头看到高大挺拔的身影,实行太监赶忙爬起来喊了声皇上就乖乖的跪伏在了地上。 虚弱的‘温婉’看着眼前俊朗亦凡,最重要眸中带着明显紧张和心疼的男人,柔声轻唤,“皇上。” 季文渊看着眼前只是轻轻喊了自己一声便红了眼眶,却倔强的不肯让眼眶中的水雾滴落的女子,心疼的抬脚就将施行的太监踹着撞到墙上昏迷过去。 “朕来迟了。”淡漠的声音中透着丝丝内疚和心疼。 “皇上没有来迟。” 将温婉手腕上的链锁打开,温婉便身子一软倒在了他的身上,虚弱的仰头看着她勾了勾唇,软软的说,“在臣妾死之前皇上来,就不算迟。” 话音刚落,温婉便昏迷了过去。 季文渊低头看着晕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子,心头第一次生出厚重的无力感。 登基之前跟几个兄弟斗,最开始他手中无财亦无人,可他也没有这种无力感。 登基后兵权散落在他人手中,他跟个傀儡皇帝没什么区别,那时候他也不曾觉的自己无能又无力。 可是此时,瞧着怀中的女子,虽说这女子只是他名义上的皇后,虽说他一直在利用她,可亲眼看到她因为自己而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他却有些后悔了。 只是在后悔什么,季文渊一时想不明白。 福公公看着脸色阴沉的快赶上墨汁的季文渊,怀中还抱着一个浑身鲜血淋淋的女子,愣了一瞬,随即想到某些事情便也不在吃惊了,忙上前,“皇上回乾清宫还是未央宫。” “乾清宫!”虽说乾清宫和未央宫距离太清宫差不多,但是太医院离乾清宫近一些。 福公公瞬间明白,赶快差了个小太监去太医院叫太医,就跟着季文渊往乾清宫去了。 乾清宫。 太医见到‘皇后’的伤势皆无比震惊,但还是强压着心中的好奇低头诊治,确保了‘皇后’都是外伤便让女医给处理伤势。 温婉中毒一事只有太医院院首知晓,恰巧今日太医院院首告病了,季文渊看着脸色惨白如纸的‘温婉’,想要知道这样的酷刑之下会不会影响体内的毒,都无从询问。 片刻后女医处理好‘温婉’的伤势出来后,悄悄地抬头瞄了一眼季文渊,而后赶忙低下头,脸色羞的通红。 女医的师父是个年老的太医,见她如此反应当即就用眼神警告了她一番,出了寝宫又耳提面命女医,“我知道你们女子见着皇上都会动些心思,但为师是为了你好,你还是尽早将你地那些心思斩断为好。” 女医愣怔了一瞬便明白了师父的话,娇羞的跺了跺脚,娇嗔着说,“师父,您说什么呢,徒儿才没有动什么歪心思呢。” 太医哼笑了一声说,“师父虽然人老眼花了,但还没有眼花到看不出你的心思,你方才看皇上的那一眼,别说师父看到了,怕是在场的人都看到了。” “师父,徒儿真的不是看上了皇上。”女医着急的解释,“徒儿是在给皇后处理伤势时,看到了皇后身上一些痕迹,徒儿才……才忍不住偷偷瞧了一眼皇上。” “皇后身上的一些痕迹?”太医顿了顿了然了,苍老的面容也忍不住多了一抹红晕,张了张嘴,最后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女医看着师傅的反应,小脸更红了,羞羞答答的跟在身后,半晌终于忍不住的文,“师傅,您说皇上是不是真的有那种特殊的嗜好,所以皇后才会受如此重的伤?” “什么嗜好?”太医一时没能明白过来。 女医羞的都开不了口,声如蚊吟的说,“之前后宫中到处传皇上有特殊癖好,在房事上喜欢用小皮鞭什么的,而皇后身上的痕迹明显就是同房过的。” 想到皇后身上的伤势,女医就忍不住叹息,“虽说在房事上有些特殊的癖好也没什么,可皇上这也太……”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师父您是没瞧见皇后的伤势有多严重,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小皮鞭造成的,若有男子敢如此对待我,我定会让他后悔生于这世上!” 太医心事重重的低头走着,听到徒弟的话,轻斥了声,“这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皇上的事情不是你我能背后议论的。” “徒儿知晓,徒儿也就是跟您说说。” 师徒二人各怀心思的往太医院走着,却不知已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说话。 一刻钟后,落玉轩。 苏若溪听闻小太监的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才亲耳听到那女医跟太医说的,应该是错不了的。” 在一旁安静看书的赵羽绯,小手紧紧地捏着书页,红唇紧紧地抿成着一条直线,此刻心里早已急的不成样子,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 小太监说完就被苏若溪打发出去了,苏若溪沉思了许久,拿不定主意过来问,“妹妹觉得此事可是真的?” 第61章 被囚禁了 “啊?”赵羽绯思绪被打断看着苏若溪,半晌才明白她在说什么,便柔软的说,“想来是真的,毕竟太医院医术不错的可都去了。” 听了赵羽绯的话苏若溪忍不住叹息,在赵羽绯身侧坐下来后心事重重的说,“昨日皇上生了我的气,我还想着今日回宫后想办法哄哄皇上,然后让皇上留宿我这呢,没想到皇后回来了,而且他们之间居然还……” 虽说有些嫉妒温婉刚回宫就被宠幸了,可是想到她因为宠幸而遭遇的事情,苏若溪就心里又暗喜又紧张的。 她想让皇上宠幸自己,可她不想遭遇跟皇后一样的事情。 赵羽绯沉思良久后突然说,“姐姐不妨用身体欠佳央求皇上轻点宠。” “妹妹的意思是让姐姐现在就去找皇上?”苏若溪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赵羽绯点头,“姐姐方才也听到那太监的话了,皇后虽然受了伤,但皇上却是紧张的,不过转念一想,皇后如今身体伤着,自然是伺候不了皇上,而且恢复也需要时间,姐姐不如就趁此机会夺得皇上恩宠。” 之后赵羽绯又说了说苏若溪如今的处境和所有事情的利弊,苏若溪心动了。 心动不如行动,想到冠宠六宫的可能,受一点皮外伤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苏若溪走后,赵羽绯呆了会就借口想去御花园转转也离开了落玉轩。 快到御花园时,一个小宫女行色匆匆的迎面而来,撞到了赵羽绯,即便跪地求饶,“奴婢罪该万死,求贵人责罚。” 赵羽绯看着面色惊惧的小宫女,温柔的让她起来。 宫女道谢后起身,赵羽绯已经扬长而去。 到了前面的小凉亭前,赵羽绯说她想自己去凉亭里坐坐,让所有人就留在原地。 走进凉亭,赵羽绯背对着宫女太监将之前撞她的小宫女塞给她的纸条打开,看过上面的内容后赶紧收起来。 坐了估计一刻钟的时间,她离开了凉亭,继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忽然过来一个小宫女说吴嫔那需要些人手做事情,见到跟着赵羽绯的太监宫女就请他们帮忙。 太监宫女说他们暂时不能离开赵羽绯,几人拉扯之间再瞧哪还有赵羽绯的身影。 一处假山后面,赵羽绯看着面前穿着斗篷蒙着面纱的女子,问道,“你的消息可准确?” “千真万确。”女子声音带着几分轻笑说,“你可以到处打听打听去,我无忧从不欺瞒顾客的,更何况你还是世子的人,我自然是不会骗你的。” 赵羽绯半眯着眼睛瞧了面前的女子,最后说了声谢谢。 要走却被一把抓住了衣裳,女子笑盈盈的说,“虽说你是世子的人,但我只是个靠贩卖信息存活的人,所以你还是按照规矩来,五十两银子。” 看着伸到眼前的白净小手,赵羽绯蹙了蹙眉,从荷包里拿出一张五十两银票给了女子。 “看在姑娘如此爽利的份上,我再多送姑娘一条信息,那边高手不少,姑娘若是硬闯怕得多准备几条命。” “多谢。”赵羽绯谢过女子后便按着之前看过的地图往太清宫方向去了。 彼时。 一个宽敞但四处密封的密室内,温婉眼皮颤抖了几下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下自己所处的环境,眉头拧了起来。 她这是被囚禁了?! “啊……”突然不知从哪传来的一道尖锐痛苦的叫声,吓得温婉一哆嗦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 急忙从床上下来,四处搜寻着能出去的位置,可是四面四堵石墙,别说门了,连个缝都摸不到。 又一声尖叫传来,温婉心脏都差点从嗓子眼儿跳出来,心里骂骂咧咧外加诅咒着,退回房间中央上下左右的看着。 她虽然被关了起来,但没有受刑是不是说明太后现在还需要她,那是不是就证明她还有出去的可能。 只是太后为什么会把她关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呢? 还有刚才那一声声尖叫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绪正乱飞着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温婉竖起耳朵听着声音传来的方位,最后往左侧的墙走去,耳朵贴在墙上稍微清楚的听到说话声。 “此事要多谢太后了,这个人情本世子记下了,日后太后若有需要之处,尽管开口便是。” “温一尘?!”听清说话人的声音,温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不会,她被关起来跟温一尘有关? 可是想到那些关于儿时的记忆,她又立马否定了。 那个人肯定不是温一尘,他不会这么对她的。 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的。 虽然心里一再的否定着,可熟悉的声音又传来了。 第62章 撒娇 这次的声音虽然能听见,但是关于说话内容有点听不清楚,却足够让人听出说话人是谁。 温婉此时的情绪如同坐上了过山车,一会穿上云霄,一会直抵地心。 温婉不知道自己站在密室中间发呆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感觉腿都僵硬成了木棍儿,挪着两条木木的腿走到醒来的床上坐下,重重叹息了一声往后倒去。 她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根本就猜不透这些古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她不怕别人跟她谈条件,起码这样还有谈判的机会,可是现在把她丢在这样一个连条缝儿都找不到的鬼地方,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临什么。 这样真的太折磨人了。 思绪控制不住的乱飞起来,一会想到了温一尘,一会想到了季文渊。 彼时,乾清宫。 季文渊负手而立于床边看着床上昏迷的女子,想到她昏迷前对自己说的话,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抓住了般,有些透不过气来。 福公公进来见他还盯着皇后瞧着,便多嘴了一句,“皇上,您昨夜一夜未休息,要不现在休息会。” “你说皇后心里恨朕吗?”良久后季文渊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福公公听得愣怔了一下,看了眼昏迷中的女子,犹豫了一下说,“奴才想皇后应该不会恨你的,毕竟……” 剩余的话不用说,福公公想着皇上也明白的。 可是皇上明白,不代表此刻的‘皇后’也明白,苍蓝压在被子下的小手紧紧地捏成着劝,很想蹙一蹙眉心。 对于福公公这样说话说一半的人,她很是讨厌,为什么不说全了,不知道这样她就得不到什么信息吗? 还有皇上,似乎比太后预料中还要在乎皇后。 只是不知之前皇后知不知晓皇上的心思,若是知晓了,她当真如跟太后说的那般吗?还是说她从头到尾都在跟皇上演戏,为的就是让太后松懈防备。 苍蓝心思千回百转着,就听有小太监说,“皇上,淑妃娘娘来了。” 太后说过,绝不能让苏淑妃受宠,看来她是醒来的时候了。 心里如此想着,苍蓝就轻吟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季文渊刚想着让太监去打发了苏若溪,听到‘皇后’醒了,便所有心思都落到了‘皇后’身上。 转头看着眼神有些呆滞的盯着上空的苍蓝,压着声音有些温柔的问道,“你感觉如何?” 苍蓝慢慢转过头,看到他的一瞬,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痕,苍白的小脸被这抹微笑衬得有种病娇的美感。 只是笑容只凝固了一瞬就散了,而后苍蓝拧起眉心,皱着小脸说,“疼。” “皇上,臣妾是不是要死了?为什么臣妾感觉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好疼啊。” 说着,那双勾人的凤眸就盈满了水雾,欲哭不哭的样子很是惹人心疼。 “皇上。”苏若溪没等传话太监出去回话就跑了进来,没想到一进来就听到皇后跟皇上撒娇,小脸瞬间就扭曲了,但转瞬就掩藏起了心中的嫉恨,盈盈上前,轻唤了声季文渊后就走了过来,看着苍蓝,小脸满是心疼的问,“皇后娘娘这是怎么?怎么脸色瞧着这般苍白?是病了吗?” “哎呀,昨日在静安寺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呢?” 瞧着有些困惑不解的苏若溪,苍蓝挣扎着要起身,季文渊赶忙伸手将她扶起,转头对苏若溪说,“皇后今日身体不适,淑妃还是先回去,朕晚些……” “咳咳。”苍蓝虚弱的靠在季文渊的怀中咳了两声,泪眼朦胧的看着苏若溪,低低抽泣着道,“皇上还是莫要如此待臣妾好,臣妾怕自己会习惯的。” “皇后这话是何意?”季文渊蹙了蹙眉心,低头瞧着怀中的女子,两颗晶莹的泪珠刚好从眼角滚落下来,季文渊赶忙伸手将泪珠擦去。 “你是朕唯一明媒正娶的女子,朕对你好本就是应该的。” 第63章 被劫走了 “皇上。”‘皇后’感动至极的又掉下了几颗泪珠,又换来皇上一顿心疼。 一旁的苏若溪看的嫉妒红了眼睛,双眼喷着愤怒的火焰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嚣张的靠在皇上怀中,还用眼神挑衅她的女人。 苍蓝抬手将帮她擦着眼泪的大手拽下来,然后五指张开,从大手指缝插入,十指紧紧相扣着,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季文渊,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温柔的说,“皇上如此说就不怕伤了别人的心吗?” 此刻的别人只有苏若溪,这话就算傻子都听得出来。季文渊微蹙着眉心,看着怀中的因为哭过而眼睛有些发红的女子,眸光流转,看向面容都快扭曲的苏若溪,淡淡的问,“爱妃觉得朕说错了吗?” 突然被点到了自己,苏若溪赶忙回过神来,勾了勾唇角柔柔的说,“皇上说的对,这后宫无论有多少人,除了皇后都是妾。” 苏若溪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后宫女子再多,终究只有皇后才是被明媒正娶进宫的女子。 苍蓝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若溪,淡淡的说,“原来淑妃还是知晓自己的身份的,既然如此,淑妃可知谋害皇后是何等罪名?” 苏若溪一怔,心中瞬间慌乱了起来,袖中的小手紧紧地捏成拳,心中暗道,她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 季文渊则似乎有些不太清楚‘皇后’在说什么,于是蹙着眉心问,“皇后这话是何意?” 苍蓝突然从季文渊的怀中退出,而后跪坐起来,直视着季文渊的双眼说,“有件事臣妾一直没有告诉皇上,是因着皇上喜爱淑妃。可事到如今臣妾觉得再不说,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话音顿了顿,苍蓝转头看向苏若溪,眼神骤然变得冰冷无比,“淑妃可还记得吴漾?” 听到吴漾这个名字,苏若溪瞳孔猛然一缩,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心底的害怕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的席卷上来。 紧紧捏成拳的小手止不住的颤抖着,“我……” “皇上!”突然跑进来的福公公打断了苏若溪的话。 看着福公公面上克制不住的紧张,季文渊犹豫了一下起身往外走去。 到了外面问,“何事?” 福公公凑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季文渊瞳孔猛然一缩,随即双眸眯了起来。 原来如此,他就说为何今日皇后这般奇怪。 半晌后,季文渊回头看了一眼内室的门,声音低低的问,“那现在皇后在何处?” “还在太清宫。” “密切注意着太清宫的动静。”福公公走后,季文渊去了偏殿,在偏殿唤来一人,吩咐道,“查到皇后被关的位置,晚上将人换出来。” 回到寝殿内,季文渊这次很配合‘皇后’因为苏若溪曾让人暗中毒害皇后,所以将苏淑妃关了起来。 之后又陪着‘皇后’闲聊,在闲聊中他不设防的告诉了许多‘皇后’想知道的事情。 夜幕降临,繁星闪烁。 几个黑影快速的向太清宫方向飞去,两刻多钟后,其中一人肩上扛着个麻袋,几人又快速的离开太清宫。 只是在几人离开后,又有几个黑衣人去了太清宫。 “太后!”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关在密室中的人被劫走了。” “什么?!”太后震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谁劫走了?” “不知道,一共四人,武功都极其高,不过其中一个好像是女子。” 太后慌乱的原地转了几圈后就往密道走去,只是还未走到密道门口,密道的门就开了,陈将军伤痕累累地扶着密道的门,看到太后,身子一晃跌倒在地上,虚弱的说,“太后,有人劫人。” 赶紧让人将陈将军扶起来,问道,“可有让人跟着?” 被扶起的陈将军摇头,“我们刚要跟着去将人抢回来,就又来了一波人,也是来劫人的,只是他们还准备了一个假的。” 第64章 在世子抵达之前将人杀了 落玉轩。 幻儿看着脸色苍白,步履匆忙的赵羽绯,环视了一圈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就赶紧上前将人扶着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就紧张的问,“可是受伤了?” 赵羽绯点了点头,“太后那有几个高手,交手之间受了点伤。” 这里是皇宫,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发现端倪,于是幻儿提议,“要不,我们回府?” “不可。”赵羽绯明白幻儿的担心,可如今天色不早了不说,她此番进宫就是来‘陪’着苏若溪的,这才一日时间就匆忙出宫,势必会被人怀疑的。 “我差点被人发现,如今郡主被救走太后势必会派人暗中寻找,若是此时出宫太后必定会起疑的。” 幻儿想想觉得也是,可眼下瞧着赵羽绯伤的不轻,处理伤口定然会有血迹,若是被人发现的话…… 这边赵羽绯处理好伤后便躺下了,幻儿跟她说了苏若溪的情况,她没有理会。 毕竟她不是真的赵羽绯,对苏若溪的死活不在意的,如今又加上被关闭的消息被季文渊封锁住了,所以只能装作不知道。 只是她不在意苏若溪的死活,但不代表没人关注苏若溪的情况,幻儿将处理伤口时用过的布巾棉花等悄悄处理时就被人发现了。 消息传进季文渊的耳朵里时,他问了福公公才知道赵羽绯是何人。 福公公说明了赵羽绯的身份,又说了一下赵羽绯的身体状况,最后着重的说,“淑妃娘娘的表妹就是温世子瞧上的那女子。” 季文渊这才想起来,于是又问,“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福公公忙回,“根据调查两人确实未曾见过面,不过赵家小姐因自幼身体不好便不经常出门,但唯一出门的几次里到是温世子也出了门,而且两人去的地方都是一处。” “还有温世子院子里一个粗使丫鬟跟赵家小姐院子里的煮饭婆子是老乡,两人经常互送东西。” 福公公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进来说,“皇后被人劫走了。” 福公公听闻大惊,可是看向季文渊,却见他薄唇紧抿,唇畔勾着一抹邪佞的弧痕。 半晌忽然哼笑了声,幽深的墨眸缓缓地眯成了一条缝,而后突然起身留下一句,“朕出宫一趟,你不必跟着。” 国公府。 温一尘看过纸条上的内容便将其焚烧了,而后换了衣裳就出门了。 他前脚出门,后脚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进来老国公的房间,禀道,“世子出门了,想来应该是去见那人了。” 耳聋眼瞎的老国公此刻却端坐在桌子前,独自下着棋,听到丫鬟的话,便淡淡的吩咐,“在世子到达之前将人杀了。” “是。”丫鬟应了一声出去了。 “主子,宫里边那位让人送了封信赖。”一个侍卫将一封信呈给了老国公。 老国公拆开看过后,面色淡然的说,“将准备好的人送进宫。” 季文渊刚出宫就收到温一尘出府的消息,月色下那双墨眸中泛起的冷光竟比冰冷的面具还要冷上几分。 南城外的树林中,刚刚醒过来的温婉听到打斗声,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马车上,于是坐起来悄悄的掀开帘子一角看向外面,正好看到一人执剑向马车刺了过来。 第65章 为什么叫我凉儿 月色下那剑身泛着幽蓝的光,可想而知是淬了毒的。 温婉瞪大着眼睛,瞳孔猛然一缩,在剑尖抵到被她掀着的帘子上时,才惊慌的往后倒去。 “嗡”的一声响,剑尖已经刺进了马车的车壁上,握着长剑的大手用力往后一收,随即一个旋转长剑又向她的身体刺了过来。 如此让人惶恐害怕的时候温婉反而冷静了下来,双眼紧盯着长剑一个反转往马车门口滚去,此时有些庆幸这马车足够宽敞,所以执剑那人身体被挡在马车外,尽管他伸直了手臂手中的长剑还是无法碰到她。 情急之下温婉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从马车门口滚下去。 “嘭”的一声掉在地上,后腰正好砸到了一块石头上,钻心的疼痛席卷上大脑,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是眼下的场面让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让自己缓一缓疼痛,刚刚爬起来,方才差点要了她命的那人就已经绕过马车朝她又攻击过来。 此时只有一个明确的目标,那就是跑。 无论跑到哪里,只要能躲过这要命的攻击就可。 没有目标方向的拔足狂奔,碰上打斗她就赶紧躲开,可她估错了自己的体力,也算错了那人的能力。 她一个身娇体弱还身中剧毒的弱女子,这么可能逃得过武功高手的追击。 狂奔之时听到了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温婉仓皇之下回头就看到那泛着幽蓝光芒的长剑的剑尖直逼向她,最后剑尖一低,低向了她的心口而来。 完了,要死了。 绝望的闭上眼睛,忽然腰上感觉一紧,随即便闻到了熟悉的气息,猛然睁开眼睛向后看去,看到了月色下泛着冷光的黑金面具。 只是一眼,心中的害怕慌乱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夙夜的到来让她感觉异常的安心,于是勾唇,小脸漾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小郡主,你这么看着我,我会把持不住哦。”夙夜一边跟她调笑,一边与那人打斗。 心中刚刚快要爆发的感动因这句话而当然无存了,温婉没好气的睨了一眼这么危险的时候还不忘耍贱的夙夜。 夙夜并不恋战,只是几个回合后就带着她转身逃走了。 因为知道自己脱离了危险,温婉也有了闲心去看那些要杀她的人,小手紧紧地抱着夙夜的腰,回头看向还在厮杀的人。 有十二三个人,但是大家都穿着夜行衣,所以她完全忍不住哪是敌,哪是友。 夙夜带着她一边逃跑一边问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要杀我的人是谁。”刚才她在一群黑衣人中仔细看过,没有看到那个将她从太后那的密室中救出的人。 虽然大家都穿着夜行衣,让她根本没办法分别,但她记得救她出来那人是个女的,而现在所有的人都是男的。 话音刚落,“咻”的一把精巧的小匕首从眼前飞过,最后钉在了一棵树上。 温婉猛地回头,看着一身月牙白锦袍,手执一把黑色折扇,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从半空中缓缓而落。 夙夜抱着温婉也落了地,看着几仗外的男子,勾唇轻挑的说,“呦,无忧公子啊,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儿?” 被叫做无忧公子的男子直勾勾看着夙夜,手中折扇“刷”的一下打开,轻轻地扇着,淡薄的开口,“夙夜,将她留下。” 无忧一开口温婉的瞳孔就猛然一缩,随即抬头看了眼夙夜,眉心微蹙了起来,重新看向无忧,心里乱糟糟的。 她不知道夙夜的真正身份,可她现在知道这个无忧的真实身份了。 虽说他戴着面具,面具下似乎还有人皮面具,而且他的声音也经过伪装,可她依然在他一开口就认出他是谁了。 夙夜低头看了眼温婉,见她正呆呆的看着无忧,唇角勾了勾,将温婉搂的更紧了,慢条斯理的说,“人是我救下的,凭什么给你?” 无忧轻嗤一声,从腰带下取出一个只有指节长短的小金叶子,看着夙夜说,“就凭这个。” 夙夜贱嗖嗖的说,“哎呀,被你发现了呀。”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无情又嘲讽的说,“只能说你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哦。” 看着无忧双眼一眯,温婉赶忙开口阻止,“不要!” 听到她的话无忧捏着折扇的手一顿,而夙夜则低头看着她问,“你认识他?” 温婉抬头看着夙夜,勾了勾唇勉强扯出一抹微笑,而后摇着头说,“不认识,只是我觉得眼下挺危险的,我们还是赶紧离开。” 她不认识无忧,但是认识无忧面具下的那人,那是她想要冲破世俗去拥有的人。 她虽然知道温一尘会武功,而且应该不差,可她不确定夙夜的武功高低,而且之前她是亲眼看到温一尘的身体有多差的。 她是不动这古人的武功到底是怎样的,但她想在牛叉的武功也需要一个好的身体底子的,温一尘如今的身体,应该最好不要动武才是。 而且温一尘既然是以无忧的身份跟夙夜相识的,那应该是他隐瞒了他温世子的身份,所以温婉故作不认识。 听到她说不认识无忧,夙夜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解,但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释然了。 于是看向无忧说,“听到了吗?她不认识你,所以我更不能将她留下。” 本就在听到温婉说不认识自己时有些失落的无忧,夙夜这话无异于是又扎了一下心,捏着折扇的手顿时一紧,双眸眯了眯淡薄的说,“她认不认识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必须将人留下。” “若我就不呢。”夙夜哼笑了声说,“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 “大可一试。” 说话间两人就已经打了起来,被晾在一旁的温婉呆滞的看着两人,实在有些不明白这两人怎么说打就打了起来。 人心本就是不公平的,所以此刻看着打起来的两人,温婉一点都不担心夙夜,反而紧张得盯着无忧。 夙夜的武器是一把软剑,而无忧则是手中的折扇。 虽然不曾近距离看过那把扇子,但温婉也知道那绝不是普通的扇子,因为跟夙夜的软剑碰撞在一起会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 高手过招速度很快,快的温婉都看不清招式,只能看到两人你来我往的交着手。 这边两个打得热火朝天,一个紧张的观战着,而另一边在温婉被带走后,救她出宫的几人不确定带走她的是敌是友,所以想要火速离开去找人,同样的那些想要温婉命的人也是这样的想法,于是双方很默契的停战,而后都朝着温婉被带走的方向追去。 夙夜和无忧两人从地面打到了树上,温婉仰着脖子看着,紧张的捏着拳头,不停地喊两人停手,可是却没人理会她。 “凉儿小心!”无忧忽然大喊一声,不在理会夙夜而转身向温婉飞来,可是夙夜却抓住了他不防备的时刻,一剑刺进了无忧的后背。 看着无忧受伤温婉没有任何反应,双眼茫然的盯着上空,脑海中一遍遍的回荡着‘凉儿小心’这四个字。 凉儿,凉儿…… 为什么她听到这个名字心口会如此闷胀的难受? 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名字如此的熟悉? 为什么? 无忧被一剑刺中,闷哼了声,身子一晃跌落在了地上。 夙夜抽回剑就向温婉身后准备偷袭她的人甩出一枚金叶子,金叶子直直射进那人的眉心,在长剑刚刚刺破温婉外衣时,那人朝后倒下去。 “嘭”的一声响惊回了温婉的心神,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她才惊慌的瞪大了眼睛。 夙夜落在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说,“别怕,没事了。” 原来刚才她差一点就死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人,温婉忽然想到了刚才喊她凉儿小心的无忧,于是一把推开夙夜,转头看向无忧。 此时无忧站了起来,因为戴着面具所以看不清他的脸色如何,但是她能感觉得到无忧此刻不太好。 不消片刻的功夫,带温婉出宫的,方才想要截杀她的人都到了,于是一场恶战又展开了。 作为唯一一个没有战斗力却还要别人保护的人,温婉被围困在中间看着他们应战,于是看到了无忧后背的伤,月牙白的锦袍上鲜艳的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像是失了神般一步一步的朝着无忧走去。 站在他身后,抬手摸着那锦袍上粘腻的鲜血,闷闷的说,“你受伤了。” 听到她的声音无忧回头,看着她担忧心疼的眼神,薄唇勾起一抹浅弧,温柔的说,“我没事,别担心。” “伤的……”重吗两个字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看到一人执剑直直的朝无忧刺了过来。 温婉陡然间瞪大眼睛,在那一刻身体反应快过来了大脑,她一把抓住无忧的双臂,将他一拽自己转身替她挡了一剑。 “噗嗤”一声,长剑刺穿身体的声音明明在打斗声中很小,她却听得异常的清晰。 看着那双琉璃色的瞳孔中浮现的震惊,看着那薄唇张张合合最后只是呢喃般的轻唤着,“凉儿。” 凉儿,凉儿,又是凉儿。 长剑猛然抽出,温婉身体一晃,看着无忧问,“为什么叫我凉儿?” 第66章 你们之间永远不可能 漫无边际的疼让温婉很是恼火,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陌生让她蹙起了眉心,而后赶紧坐起来,扯到了后背的伤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心里骂骂咧咧着打量这一眼就能看尽的屋子。 这是哪?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张口想要喊人才发觉嗓子疼,喊了一声后听着又沙又哑的声音,她拧起了眉心。 她受伤了现在还活着,应该没什么危险了,这嗓子也着实不适合说话,还是等人进来。 慢慢挪动着坐好后,这才心疼起自己来。 她是脑子抽风了吗? 怎么就想不通的要去替别人挨了一剑呢? 心里头一边骂着自己,一边想着当时的一幕。 温一尘为什么叫她凉儿,难道凉儿是她的小名吗? 还有那些要杀她的人是太后的人吗? 一堆问题涌上脑海,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房门开了。 转头看向门口,就见一个老头进来了。 “小丫头醒了。”老头端着一碗药笑眯眯的走了进来,走到床边把药碗放在一侧的小桌子上,抓起她的手给她把脉。 把完脉把药碗递给她,“喝。” 温婉闻着那让人想吐的药味,小脸都快皱成了包子,于是一脸嫌弃的看着老头说,“为什么不能做成药丸?” “你这丫头,做成药丸自然是没有这样药效好啊。”老头瞪了她一眼就催促她赶紧喝。 “喝完了告诉你一件喜事。” 没办法,这个时代没有药片和胶囊,温婉盯着药碗看了许久,最后很壮烈的捏住鼻子端起药碗就咕咚咕咚的喝了。 老头见她喝完赶紧接过空碗给她一杯水,漱了口又递给她一颗蜜饯。 终于不在感觉反胃了,温婉这才看着老头依然皱着眉心问,“这是哪?还有你怎么也在这?其他人呢?” “这里自然是神医谷啊,这是你原来住的房间,你都不记得了?”老头一副不能接受的神情,继续说,“至于你说的其他人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是恰巧路过那,看到你受伤了就把你偷出来了。” 听到偷这个字眼儿,温婉眸光一转忽然心情变得很好,但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那他们不会找到这里?” 老头很不屑的轻嗤了声,“就凭他们也想找到我的神医谷,下辈子。” 找不到就好,这样她就不用回皇宫了。 这么一想受伤也是不错的,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能这样轻而易举的离开皇宫真是开心得不得了啊。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刚才喝的药的作用,温婉觉得现在后背的伤都不怎么疼了,于是心情不错的问,“你刚才说的喜事是什么?” 说起这个老头又开心的笑了,并且手舞足蹈的跟她解释说,她体内之前的毒因为这次意外的受伤居然有了克制。 因为刺伤她的那剑上不知道抹了什么毒,不过也是一种剧毒,只是巧的是剑上的剧毒和她体内的情果的毒形成了相克,所以现在有剑上的毒制衡着情果,因此她现在没事了。 温婉听后惊喜不已,“那是不是说明我这算是阴差阳错的被解毒了?” “不是。”老头摇了摇头,“只要不打破这个制衡的点你就没事了,但若是打破了这个制衡,你很可能会立刻马上就一命呜呼。” …… 温婉错愕的张着小嘴,半响爆了一句粗口,“靠!!!”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老头信誓旦旦的说。 温婉听后只能呵呵。 她现在除了解药什么都不信好吗。 皇宫,乾清宫。 季文渊沉着面色盯着眼前单膝跪地的劲装男子,“到现在几个时辰了,为什么还没找到人!” 男子低着头,似乎很羞愧的说,“请主子再给属下一些时间,属下定尽快找到人。” “明日午时之前若还找不到人,你们就提头来见!” 劲装男子应了一声后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看着怒火中烧的皇上,福公公赶紧倒了杯热茶递过来,“皇上息怒,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说起温婉季文渊就想到她为了别人居然用自己的身体去挡的那一幕,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更旺盛了。 继而想到被温婉所救之人后,直接将面前的茶杯砸在了地上。 “皇上这是怎么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福公公和季文渊两人看去,就见‘虚弱的皇后’盈盈的走了过来。 “皇后身体还未好,最好躺着好生休养。”之前还有心情跟这个假皇后演戏,眼下季文渊是连一秒都不想看到这个假皇后。 苍蓝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季文渊对她和先前的态度不一样了,于是心里压着小心的走上前,柔软的说,“臣妾都是皮外伤,太医已经处理过了,无大碍了。” 走到季文渊坐的矮桌前,苍蓝在对面坐下,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季文渊问,“皇上昨夜没有休息好吗?脸色瞧着有些憔悴。” “皇上昨夜批阅了一夜的奏折,到现在还没有休息呢。”福公公替季文渊回道,“奴才这不劝皇上去休息,皇上生气了。” 苍蓝扫了一眼堆积在桌子上的奏折,温柔的说,“虽说政事要紧,但皇上的身体更紧要啊,皇上还是先休息一会再处理奏折。” “是啊,皇上,您瞧皇后娘娘都如此说了,您还是赶紧休息一下。” 季文渊知道福公公这是在提醒他,既然不想面对假皇后,就躲开。 于是他看向苍蓝说,“既然皇后都如此说了,那朕先去休息一会。皇后还是回宫,虽说你只是皮外伤,但也要好生将养着才是。” 苍蓝应了一声,看着他起身往内殿走去,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苍蓝走后季文渊就吩咐福公公密切注意着太清宫的动静。 昨夜找了半夜温婉,回宫后又上朝,又处理奏折,季文渊此刻确实有些心神疲倦,躺在龙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中一遍遍的闪过温婉替温一尘挡剑的一幕,还有温一尘叫她凉儿的事情。 睡不着于是叫了人来,让去查一下温婉是不是有个叫凉儿的乳名。 国公府,竹苑。 温一尘一进屋就让所有人都出去,所有人看了眼老国公,老国公点头,这才都出去了。 “爷爷现在很高兴。”温一尘不是在问,看着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下着棋的老国公,向来温和的他此时满脸阴鸷。 老国公将茶杯放下,看向他淡淡的说,“我早就说过让你远离她,可是你不听,所以我只能让她远离你了。” “爷爷还是在恨她?”温一尘捏紧着拳头,一字一顿的说,“我早就跟您解释过,婉儿的事情与她无关。” “是吗?”老国公轻嗤一声,浑浊的双眼直勾勾的凝视着他,冷冷的道,“若不是因为她,婉儿会死吗?!” 看着薄唇紧抿,喉结来回滚动的他,老国公又问,“她明知道自己有危险,也知道婉儿与她长得极为相似,她却还故意穿和婉儿一样的衣裳,然后去找婉儿,你敢说她不是故意为之的吗?!” “那衣裳是我送于她的,也是我约她那日见面的。”温一尘没了一进门的强势,解释都显得虚弱了几分。 “若她没有心怀歹意,她就不该去赴你的约,即便去!她也不该穿你送她的衣裳!” “爷爷,您为何就认定了是她故意害死婉儿的?”温一尘很心累,这件事他已经解释过多少回了,婉儿的死真的跟凉儿无关,为什么爷爷就是不信。 “因为事实就是她故意害死婉儿的,我为什么要相信跟她无关!”老国公越说越气,最后直接抓起茶杯砸向了温一尘,“我跟你说过,若她能一直假扮婉儿,我也会看在那张脸上容忍的,可你却对她动了心。” 温一尘蹙起眉心,看着老国公很是不解的说,“那为什么您可以接受她成为婉儿,却不能接受我对她动心呢?” “因为你对她动了心,就让我无法自欺欺人的说她是婉儿。”老国公说完一指门口方向,“你给我滚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温一尘的定定的看着老国公许久,最后说,“那我现在可以告诉您,我此生非她不可,我会找到她的。” “你……”老国公指着他还没等说出个什么来,他就转身走了。 老国公盯着棋盘呆坐了许久才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而后自然自语的说,“若是旁人,即便她害死了婉儿,爷爷也可以接纳她,可她不行啊。尘儿,你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啊,为什么你要如此执着呢。” 从竹苑出来,温一尘对清越说,“盯着这边,或许他们会比我们先一步找到人。” “是。”清越应了一声,犹豫了许久后还是忍不住说,“主子,您也知道那剑是淬了毒的,若是……” 后面的话清越知道不用说温一尘也是明白的。 温一尘明白,怎么会不明白呢,他知道爷爷既然派人去杀凉儿,定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不说那伤到底严不严重,那毒定然是剧毒无比的。 可他现在不敢去想那种可能,背在身后的大手紧捏成拳,许久后低声呢喃道,“不会的,她说过她会努力活到九十九的。” 她说过的话向来都算数,所以她不会死的。 神医谷。 温婉躺的感觉身体都僵了,于是下床决定出去走动走动。 打开门看着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不会,她应该最多也只是昏迷几天啊,怎么突然间就花开了,草绿了呢?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背着筐从外面回来的老头看着呆呆站在门口的她问道。 回过神来回答了老头,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老头告诉她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奇特,所以这里常年都很暖和,花草树木都不会枯萎凋零的。 “对了,刚才采药的时候捡到了个东西,应该是你之前丢的。”老头说着取下背篓,从里面拿出一个球形镂空的玉石东西。 “是你的?” 温婉接过那东西看着,觉得很是眼熟,想着应该是原主的东西,于是点了点头。 老头去处理采的药材了,她便无聊的坐在屋前研究老头捡回来的东西,忽然不知怎么得,圆球“啪嗒”一声从中间裂开了。 里面有一块最多一厘米长的乳白色玉片,翻过来上面刻着;季慕凉。 第67章 她宁可死也不要 温一尘紧急时候叫她凉儿,老头说这个东西应该是她丢的。 那她…… 温婉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看着玉牌上的季慕凉三个字,忍不住的想,难道她不是真正的温婉? 可是这个季慕凉又是谁呢? 仔细的看着玉牌,想要看看其中再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然而研究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发现。 因为玉牌上的一个名字,她忽然很想知道季慕凉的身份,或者是她的真正身份。 只是如今她有伤在身,行动都不方便,更别提去寻找什么真相了。 刚好老头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去晾晒草药,于是温婉起身去找老头。 走到老头身边,捏起一颗认不出的草把玩着,漫不经心的问,“你知道季慕凉这个人吗?” 专心晾晒药草的老头,手一顿,手中的药草掉了。 温婉顿觉老头这里可以打探到关于季慕凉的消息的。 于是笑着说,“你认识对不对?” “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名字?”老头半晌转头看着她问道。 老头的神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从他迟缓的语气以及方才的几秒沉默,温婉想老头跟季慕凉之间或许有什么不能被人知晓的秘密。 温婉想了想找了个借口说,“就……突然想起这个名字,想知道一下。” 老头看着她突然叹息了一声,而后继续晾晒他的草药,缓缓地说,“你这丫头,跟老头我还说谎。” 温婉刚想狡辩自己没说谎,就听老头悠悠然的说,“季慕凉我不认识,但我知道,因为我跟她父母有些往来。” 素白的小手紧紧地捏着一株药草,半晌才问,“那……季慕凉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他们在哪?” “小丫头啊。”老头忽然放下手中的药材,转过头看着她说,“老头我虽然很喜欢你,也不想对你隐瞒什么,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告诉你,所以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 听了老头的话温婉愣怔了一瞬,她只不过是问一下季慕凉父母是做什么的,以及在哪,老头就如此严肃的告诉她,他不能说。 难不成这个季慕凉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想到自己有可能就是季慕凉,温婉的小心脏就像是被猫抓了一样的难受,对关于季慕凉的事情特别急切的想要知晓所有。 于是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了,但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话落就失落的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就听老头说,“小丫头,老头我是为了你好,你最好别打听季慕凉的事情。” “为什么?”温婉不解的回头看着老头问道,“难不成只是打听一下他们就能杀人不成?” 老头看着她抿着唇沉默了几秒才说,“老头我只能告诉你,民不与官斗,官……算了,反正你就是别打听就是了。” 老头说完就又低头晒他的草药,温婉小嘴张张合合最后只应了声好就走了。 回到房间她将老头捡回来的那个镂空球形盯着看了许久,越发的好奇季慕凉的身份。 若她是季慕凉为什么又会在国公府呢? 温一尘应该不会连自己的妹妹都认错。 而且听素月说,原主以前几乎每天都往外面跑,认识她的人太多了,若她不是真的温婉,一个会认错,不能所有人都认错。 素白的小手不自觉的摸到脸上,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老头偏偏就不认识季慕凉呢? 若是老头认识,岂不是就能知道她是不是季慕凉了。 “我怎么这么蠢!”骂了自己一句温婉就丢下手中的东西下床往外面走去,老头已经晾晒完药草了,于是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老头在哪。 老头的声音从一个矮一点还没有窗户的屋子里传来,于是她慢吞吞的朝那走去。 推开门她就直截了当的说,“老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那个季慕凉现在在哪吗?” 虽然没有窗户能投进光来,可是屋子各个角落都放着夜明珠,所以将屋子照的很明亮,老头手抓着一条毒蛇回头看着她说,“当然是在她家了。” “你确定?”温婉微蹙起了眉心。 “当然啊。”老头拿起一个小刀片在毒蛇的腹部割了一刀,然后把血接在一个小白碗里,慢腾腾的说,“我这次能恰巧捡到你,就是去她家了,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你。” 老头如此肯定季慕凉就在她家,那就证明她不是季慕凉,可为什么温一尘要叫她凉儿啊。 温婉烦躁的薅着头发准备离开,老头喊住了她,“你先别走,正好过来把这碗东西喝了。” 看着老头将毒蛇扔进了框里,然后拿各种瓶瓶罐罐往方才接蛇血的碗里到,温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问道,“你不会是让我喝蛇血?” 弄好后老头端着碗过来,“你不是因为头部受伤导致忘记许多事情吗?我这是专门针对这个给你研制出来的。” 看着碗中黑乎乎的粘稠物,温婉都快吐了,这么难闻又看着恶心的东西居然让她喝? 她宁可死也不要! “我不需要想起以前的事情,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话落温婉转身就着急的逃离。 虽然现在很多事情搞得扑朔迷离的,她很想拥有原主的记忆让自己想起来,但是让她喝那碗感觉能立即要命的东西,她宁愿躲在这个深山老林里,不去寻找所谓的真相。 老头看着匆匆忙忙逃跑的她,摇了摇头跟着从屋子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游说,“小丫头,这碗药不但可以帮助你恢复记忆,而且对你体内的两种毒也是有所帮助的。” 想到老头说一旦体内两种毒失去了平衡,很有可能会立刻马上就挂掉,逃跑的温婉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回头看着紧追而来的老头,小脸皱成了包子。 “可是我看着它真的很想吐啊。” 老头低头闻了闻说,“味道很好啊。不要这么娇气,你又不是豪门闺秀,这样叽叽歪歪可是很不像你啊。” 温婉被老头像拎小鸡仔似的提着领子往屋里走着,看着那碗恶心的东西无力的反驳着,“我怎么就不是豪门闺秀了,我是国公府的嫡小姐,我就是这么娇气,我不想喝这么黑暗的东西。” “切!”老头突然转头切了她一声,把她拎进屋放在凳子上,转身又去找东西,一会手里拎着一壶酒进来了。 老头一边倒酒一边说,“不过说真的你是怎么突然跑到国公府去了?虽说传言国公府的老国公又聋又瞎不管事,小世子也是个病秧子,不过我觉得他们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认识自家人,怎么就答应让你占用国公府嫡小姐的名呢?” 温婉被老头的话说的有点懵逼,半晌才问,“老头,那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身份?” 老头看着她点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温吞吞地说,“你以前跟我说你是郡主,让我叫你小郡主就可以了,不过我觉得还是小丫头喊着顺口,就一直叫你小丫头。” 夙夜叫她小郡主,原主让老头也叫她小郡主,温婉蹙着眉心沉思了起来。 温婉是国公府的嫡小姐,确实也是个郡主。 那这是不是就说明,她就是如假包换的温婉。 “来,用酒把药喝了。”老头将半碗酒推到她面前,然后把药碗塞进她的手里。 因为想着事情,所以就听话的端起碗喝了,难以形容的味道席卷了味蕾,温婉瞬间回过神来,瞪大着眼睛就要将碗拿开,老头看出了她的想发就按着碗硬逼着她喝下去。 在快吐上来的时候老头又把酒碗递到她嘴边。 “咕咚咕咚”几口酒喝下去,温婉直接懵逼了。 以前的她因为酒精过敏,所以从来没有喝过酒,到了这里也一直没机会喝,没想到第一次喝酒就是用碗,而且是为了喝药。 “感觉怎么样?”老头一脸紧张的看着她问道。 “有点……”咽了咽口水,小脸皱的不成了样子,“嘴里狠辣,胃里很烧。”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很想吐。 “没事,没事,一会就好了。”老头说着做下来给她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说,“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温婉愣了一下后想了起来,“哦,那个呀,我本来就是国公府的小姐,所以自然就是郡主啊。” 老头冲她翻了个白眼,又切了一声,“小丫头,老头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好意思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如假包换啊。”她说的都是真的,起码她现在认为是真的,为什么不信呢。 老头又白了她一眼,拿过方才她用过的酒碗,到了半碗酒,喝了一口后才优哉游哉的说,“小丫头你当真我常年待在这里就对外面的事情不清楚了?” 轻蔑的一声冷呵了声,“老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满江湖跑得好吗?天盛国公府我也是去过的,那个小郡主我也是见过的,虽说我见她的时候她还很小,不知道她长大后的样子,但老头我可是替她把过脉的,她天生断脉,根本就不能习武。” 温婉感觉刚才喝的酒开始上头了,有点晕晕乎乎的,但老头话中的重点她还是听出来了,于是打了个酒嗝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会武功?” 第68章 救命啊 老头被她问的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说,“你不会是连你自己会不会武功都忘记了?” 温婉呵呵两声,实在不敢说,原主早就死了,她只是一缕异世的魂魄,而且还很不凑巧的关于原主的记忆她并不记得多少。 扰了饶头,故作不好意的说,“我这不是伤了头部嘛,所以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老头不知为何摇起了头,半晌温声的说,“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伤了头部的,但我觉得你这样也挺好的,忘记自己是谁,忘记所有的事情,就这样懵懵懂懂的也是不错的。” 话落,老头直接将碗里的酒都喝光了。 温婉感觉头越来越晕了,于是干脆趴在桌子上,扯到了伤口疼的她倒吸凉气,皱着眉头,却懒得坐直。 手指不安分的抠着酒壶,闷闷的说,“可我觉得这样不好,原本我怀疑自己不是温婉,之后又觉得自己就是温婉,可现在你却告诉我,我不是真的温婉,我现在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也就不能确定自己身边有没有危险,这样一点都不好。” 她好不容易肯定了自己就是温婉,这个臭老头为什么要告诉她她不是。 现在让她知道自己不是温婉了,却又不知道其他关于她身份更多的消息。 “既然怕危险就待在谷里,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不会有人害你的,而且我还能时时刻刻的关注你的情况,也好早日帮你研制出新的解药。”老头抓过酒壶又给自己到了一碗。 看着老头像喝水似的喝酒,温婉忽然也想喝点,只是只有一个碗,于是就盯着酒壶看了许久,最后直接抱起酒壶喝了几口。 “嘭”的一下把酒壶放在桌子上,擦了擦醉酒流下的酒,皱着小脸很是嫌弃的说,“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你们就那么喜欢?” 又辣又烧胃,居然还有人喜欢,她真的很不能理解。 老头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说,“这不就像以前你明知道那个人不是好东西,但你就是喜欢他,怎么都不听人劝是一个道理吗?这酒虽然起初喝着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多喝几口就会发觉其中的美妙了。” 虽然头很晕,但是脑子还没成浆糊,温婉记得这是老头第二次跟她说,她以前有喜欢的人了。 原主以前有喜欢的人,可最后却进宫了,是不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伤了她的心,或者是两人有什么阴谋,所以原主才进宫的? 如果是后者,她穿越来时间不长,但也不短了啊,为什么原主喜欢的男人不来找她呢? 如果是前者的话,嗯…… 温婉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老头说,“我现在连我以前喜欢过人都不记得了,那你能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子吗?还有你为什么说他不是好东西?” “哎!”老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看着她眼神带着心疼又透着些许的无可奈何,“我没有见过他,因为你没有带他来过这里,但是我看过他的画像,那次我去山里采药远远地看到你坐在一棵大树下,拿着一副画像看着,因为距离有些远,我没看清楚,但大概能看出的,他长得还不错。” “你的还不错在什么范围,是一般人那样,还是皇上那样,或者是温一尘那样的?”问完,温婉就抱起酒壶又喝了一口,这次喝完小脸没在皱成包子,不过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 “应该是皇上那样的。”老头也有些不太确定,因为那次却是离的有些远,他准备走近看一下的,结果这小丫头就将画像藏了起来不让他看了。 “嗯,皇上长得好看,不过他很渣,女人太多了。”温婉打了个酒嗝,忽然嘿嘿一笑说,“我喜欢温一尘那样的,之前还想着我们是亲兄妹,不能喜欢,现在知道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我想睡他。” 老头不知是喝多了没听清楚她的话,还是已经习惯了她动不动就冒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所以只是笑笑没说话。 “还有一个问题你没回答,你说他不是好东西,是因为什么?” 说到这个问题老头咂了下嘴,然后似乎在想从何说起,半晌后才缓缓地开口,“因为是你告诉我他不是个好东西的,你说他心里还有别人,你还说他只是在利用你。所以我就劝你离开他,去找别的能对你好的男人,但是结果就是你不但不听反而还因为他一次次的受伤。” 似乎是想起了以前温婉每次来这里时的事情,老头叹息着看向窗外,“你最严重的一次差点都救不回来了,醒来后,你说你决定要忘记他。可是伤好后你就出谷了,再次来的时候你很高兴,你说他心里的那个人被你杀了,从此以后他心里就只剩你一人了。” 温婉反应慢半拍的看向老头,有些不敢相信,“我当初当真这么说的?” 老头点头说是。 好几秒后,温婉忽然笑了,坐直了身子拿过酒壶给老头到了满满一杯酒,自己抱起酒壶喝了两口后笑着说,“原来我以前这么猛啊,喜欢的人喜欢别人,就把那个别人杀了,啧啧啧,实名制羡慕啊。” 可惜那不是真正的她啊,她要是有原主那么厉害,她以前也不至于到死都还特么的单身! “是啊,你以前很猛,对所有人都能狠的下心,包括你自己,但就是对那个人做不到狠心。”不知想到了什么,老头很是惋惜的说,“如果你对那个人也能狠下心,你或许就不会一次次受伤,一次次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哭着说恨了。” 老头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等他想要给自己到碗酒的时候才发现温婉睡着了。 看着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是香甜的温婉,老头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以前那么好的酒量,现在居然喝这么点就醉了。” 站起来过去把温婉抱着放在床上,又给盖好被子,看着小脸红扑扑的温婉,又自言自语起来,“以前每次看你受伤难过,老头我就让你留在谷里,可你每次答应了,最后都会离开。这次或许也一样,等你伤好了,你就又会离开。” “哎,可是你现在连武功都不会了,还忘记了许多事,你让老头我怎么放心让你离开啊。” 一觉醒来,温婉感觉都都快炸了,揉着脑袋坐起来,看着还有些暗的天色,一时有些不太清楚这是天黑了,还是快天亮了。 呆呆的看着窗外,忽然想起自己睡着时好像梦到了很多东西,在梦里的时候她很确定那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只是现在醒来了,她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是老头的药起作用了吗?”温婉蹙着眉心自言自语着。 如果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她是不是很快就能拥有原主全部记忆了? 想到这个可能,忽然就有些亢奋了。 说不上为什么自己这么亢奋,但就是一想到能恢复所有记忆,温婉就很开心。 心情一好,她都觉得后背的伤都不怎么疼了。 于是开开心心的下床跑去外面,站在门前看着远处的花草树木,心情更好了,哼着欢快的曲调准备在四处都有路的小院子里散散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没什么用处的大门。 犹豫了一下就出去了,没有原主关于这里的记忆,那她现在自己创造关于这里的记忆好了。 顺着铺的小石子路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了很远,忽然听到“嘶嘶”声,温婉心里一紧,急忙转头到处查看,这里是深山老林,不知道有没有毒蛇猛兽。 心里一紧张就决定往回走,只是刚走出几步就从小路的一侧草丛里爬出一条颜色很艳丽的蛇。 对于这种没脚的或者有很多脚的东西,温婉都很怕,若是放在以前她此刻一定是尖叫着拔足狂奔了,可是此时她虽然心里很害怕,但是却又有些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此时趴在小石子路上的不是蛇,而是站着一个认识的人。 蛇趴在那扬着头看着她,她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蛇,过了一会不知道是蛇觉得跟她对视有些无聊还是怎么的,就扭着又钻进了草丛里。 温婉紧绷的心一松的同时还有些失落感,但也没多想,等了一会确定那蛇走远了,她就赶紧顺着原路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随手揪了一片草叶放在嘴边,想起电视剧上演的高手都喜欢用草叶或者树叶吹,于是她也吹了起来。 不知为何草叶放在嘴边,她就吹出了曲调,心中有些诧异但很快就释然了,或许是原主以前就会这个技能,毕竟老头说原主以前是高手呢。 一路吹着草叶到了院门口,不知怎么的就想回头看一眼。 结果这一眼差点没把温婉的三魂七魄都给吓飞了,之间身后的小路上密密麻麻,颜色各异的蛇都朝着她爬了过来。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蛇,温婉瞪大着眼睛呆滞了几秒,然后一声尖叫破口而出。 “啊……救命啊!” 第69章 只是忘记了而已 “怎么了?怎么了?”老头一边穿衣服一边急急忙忙的从屋子里跑出来问道。 “蛇啊,好多的蛇啊。”温婉看见老头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冲过去就藏在了老头身后,身子抖得跟筛框似的时候,“有好多蛇要进来了,你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撒出去让蛇害怕的不敢进来。” “没有。”老头听到这个消息好像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转身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你这丫头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怎么以前喜欢的东西都变得害怕了。” 此时怕的完全没了思考能力的温婉,傻傻的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以前很喜欢蛇,而且你还能控制它们。”进了屋,老头到了杯水喝了,看着还战战兢兢一脸惶恐的站在门口的她问,“你刚才做什么了?”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温婉都快哭了,“我只是散个步,先是碰到一条蛇,等它走了我就赶紧往回走,结果到了大门口我一回头就看到好多蛇。” 想到那个画面,温婉忍不住的打寒颤,太恐怖了,她这辈子都不想看到那个画面了。 “喝点水。”老头倒了杯热水端过来给她。 小手抖抖索索的把水喝了,把杯子还给老头后,欲哭无泪,声线还颤抖不止的说,“不是说雄黄会让蛇害怕吗?你这里应该有雄黄,你给我点。” 她要用雄黄把她的房间围起来,要不然真的好怕那些蛇会跑进去。 “啾啾啾”忽然一只七彩小鸟飞了过来,叫着就落在了老头的肩膀上。 小鸟的出现冲散了些许温婉心里的恐惧,她好奇的看着小鸟腿上的东西,问老头,“这是你的鸟吗?” “嗯。”老头应了一声从小鸟腿上取下了竹筒,又从里面拿出纸条,看过后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看着老头一皱眉,温婉跟着紧张起来。 “有人朝这边来了。”老头说着转身往里走去。 “你不是说没人能找到这里吗?来的人是什么人?你的仇家吗?还是想要找你看病的?” 老头提笔写了两句话就塞进了小鸟腿上的竹筒中,又把小鸟放飞,这才看着温婉说,“一共来了三波人,有天盛皇上的,还有温世子的,剩下一拨人还不知道是谁的,不过应该都是来找你的。” “什么?!”温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此时完全忘记了方才一群蛇带来的恐惧,季文渊和温一尘她不害怕,毕竟他们两人不会要她的命,不过那不知道是谁的一拨人,应该就是之前杀她的人。 还没震惊完就听老头问,“你想出谷吗?” 温婉回过神来看着老头,这个问题她暂时还没想过,之前光顾着窃喜离开了皇宫,之后又因为自己的身世问题,她一会这样想,一会那样想的,就是没想过要不要出谷。 眼下温一尘和季文渊都来了,她很想见温一尘,想要问一问他自己到底是谁。 可她如今的身份是国公府的嫡小姐,是天盛的皇后,所以一旦出去就要跟季文渊回皇宫。 之前她为了拿到那株药材她愿意跟季文渊合作,可是现在她又中了另一种毒,想来解药是用不到那个药材了。 所以她也没有进宫的必要了,尤其皇宫里还有太后那个老巫婆,她就更不想进宫了。 只是…… 犹豫不决的时候又听老头说,“你若不想出谷,我便让人将他们引开。” “我……”温婉张张嘴却说不出最后的决定,百般犹豫后说,“你帮我决定。” 老头盯着她看了许久,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说,“小丫头,如果心中杂念太多,即便我帮你做了决定,你也会后悔的。” “我就是个俗人,怎么会没有杂念呢。”温婉小声的嘀咕着,“我现在对自己地身份,以及以前的事情都特别急切的想要知道。可是我不想回皇宫,那里女人太多,斗争太恐怖,我不敢进去。只是我若出谷,便是温婉,所以只能回皇宫。” 她不是没想过让温一尘帮忙,可她不会天真的以为温一尘就能帮她一直隐瞒下季文渊的找寻。 常言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就算国公府富可敌国,就算温一尘再厉害,他终究只是一个臣子,一个小小的国公府的世子,又怎能敌的过一国之主的皇上呢。 温一尘即便有心帮她,怕也只能帮的了她一时,却帮不了她一世。 “你既然明白这道理,也想去寻找真相,那就出谷。等你找到真相,等你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你便可以不做皇后了,到时候皇宫便困不住你了。” “可是……”温婉抓下头顶老头的手,握着,低头靠在老头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说,“皇宫中处处都是危险,我如今又不会武功,我怕我会死在里面。” “没事,我帮你。”老头爱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将她推开,“你先出去等我片刻。” 温婉听话的出去并关上门,一会一个年轻英俊,但是左脸侧有一道很长的疤痕的男子开门出来了。 “你……” “怎么样?是不是完全认不出了?”老头不说话的话,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完全跟他之前截然不同。 温婉摇着头,心中不得不感慨古人的牛叉叉,只是一会功夫就能变成另一个人,这可比现代的整容技术都要厉害多了。 “进宫后,我便是你的暗卫。”老头已经决定了自己进宫的身份。 也许是老头从始至终都对自己很好,而且还没有什么目的的缘故,所以有老头陪着自己,温婉就觉得皇宫不再那么让人害怕了。 只是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她又想起了那一群蛇,心里不免又害怕起来,老头好像看出了她的惧意,拍了拍她的头说了句别怕,就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老头因为换了一个面具,此刻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可温婉被她牵着,有种被父亲牵着的温馨又亲切的感觉。 到了大门口外面的蛇群没了,但还是有三三两两的蛇在爬来爬去。 温婉忽然想起她说怕蛇的时候,老头说她能控制蛇,于是想起了她吹得草叶,难道是因为她吹得那个调子所以才引来了那么多蛇? 不知是老头身上有什么东西让蛇害怕,还是什么原因,老头往前走去,那些在前面扭来扭去的蛇就嗖嗖的跑了。 为了确定心中所想,温婉随手又揪了一片草叶,放在嘴边刚想吹,心里的惧意就让她放弃了。 既然原主能控制蛇,那能招来就肯定能指挥着离开。 如此想着她又把草叶子放在嘴边,这一次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始吹,果然吹了几下就看到有好几条蛇来了,于是她心念一动变了曲调,那些往她这边爬来的蛇就掉头走了。 “真的能控制!”温婉惊喜的就像捡了多少钱似的,开心的看着那些原本让她害怕的蛇。 老头见她如此,笑着说,“你本来就能控制蛇,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说着老头就把她手里的草叶子拿走,放在自己嘴边吹,只是吹了半天那些蛇都没什么反应。 于是郁闷的把草叶子丢了,似乎有些生气的说,“明明吹出来的调子跟你吹得一样,为什么它们就不听我的呢?!” 要是他能像小丫头一样控制蛇,他就不用每次需要用蛇的时候,还要漫山遍野的去追着抓了。 这边温婉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调一戏着蛇,而谷外的三波人马此时站在悬崖顶上,俯视着被毒障云雾遮挡的完全看不清下面情况的悬崖底。 夙夜看着无忧,问道,“要不要联手?” 方才他的人下去了,做了完全准备却还是没能越过那层毒障云雾,而无忧身边有一个医毒方面的高手,或许他们能下到最下面。 无忧有些轻蔑的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联手?” 他若是想要硬闯,现在就下去了,他之所以到现在都还站在这里,不过是想要找到进谷的路而已。 这话若是别人对自己说,早就让他下地狱了,可是这人是眼前的人,夙夜只能将一腔杀意压了下去。 “你的人已经找了一天的路了,至今都没找到,足以证明这山谷的路不是熟人可能根本就找不到,所以只能硬闯。没错,我的人越不过那层毒障,但是你能保证下面就没有用到人手的地方吗?” 夙夜说着扫视了一眼无忧身边的几人,复又淡薄的说,“你带的人手不多,或许到了下面根本人手不够,所以跟我联手,对我们都有好处。” 无忧不得不承认夙夜说的很对,他不能保证下了谷底就能找到凉儿,谷底或许有他预料不到危险,确实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只是…… “若联手,找到人,我们出来再各凭本事。” 面对无忧的条件,夙夜耸耸肩表示完全没问题。 两人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合作了。 只是还没等他们开始行动,一群带着黑色面具,身穿墨蓝劲装的人就围了上来。 第70章 带毒蛇进宫 季文渊在看清围上来的人的面具和衣服上的花纹时,剑眉拧了起来,眸中划过一抹冷芒,转头给自己的人一个眼神,而后三方人马就厮杀了起来。 一路从谷底上来的温婉,已经完全掌握了控制蛇群的技术,也因为自己能够掌控所以对蛇不在那么害怕了。 上了悬崖后她看着身后巨大的蛇群,又吹响了草叶,蛇群又规律的四处散开,她回头看着老头开心的说,“老头,你说我要不要带些毒蛇进宫?” 老头好像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提议说,“蛇可以带,但是你不能让人知晓你能控制蛇。” 要不然很容易被栽赃嫁祸的。 这个道理温婉懂得,于是点头道,“除了你我不会让人知晓的。” 看着离去的蛇群,温婉轻啧了一声,看过玄幻小说的她,每当看到文中的人物能控制野兽时,都会在心里幻想一下。 如今她能控制蛇,若是她再能控制一下老虎狮子什么的,岂不是就可以横着走了? 虽然只是心里畅想一下,但却足够让人心生欢喜了。 老头看着她唇边的笑意,眸光流转了一下说,“我们从那边走。” 对此没有意见,就跟着老头走了。 走了没多远老头突然说累了,要休息一下,于是两人找了个光滑的大石头坐下休息。 距离他们休息的地方不远,三方人马正厮杀的面红耳赤,忽然看到一群蛇齐刷刷的朝着他们这边来了。 除了墨蓝衣裳的那伙人,其余的人都愣怔住了,一个个都惊愕的看着那些好像受过训练一般,排的整整齐齐的蛇群。 无忧和夙夜两人互看一眼后,两人便同时看向了墨蓝衣裳那伙人的领头者,就见那人对自己属下不知说着什么,之后他们便撤离了。 无忧和夙夜此时能确定这蛇群和那伙人是有关系的,只是对于那伙人的来历无忧不是太清楚,于是看着慢慢靠近的蛇群,问着夙夜,“你可知他们是谁?” 夙夜看着属下斩杀了一条蛇后,犹豫了片刻回道,“苍梧季家。” 看着蛇群的无忧猛地转头看向夙夜,琉璃色的双眸带着些许的震惊。 而后便释然了,苍梧季家和天盛皇室之间的秘密他多少知道一些,所以对这场突如其来还牵扯到了自己的刺杀,也就不再困惑了。 回头看着慢慢四散开的蛇群,无忧拧起了眉心,淡淡的问,“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嗯。”夙夜轻点了下头,软剑指向一放说,“在蛇群出现之前,那里传来过声音。” 两人这次不谋而合的向之前声音传来的方向去了。 光滑的大石头上,温婉将已经有点蔫掉的草叶子丢掉,随手又揪了一片草叶子,这次没有在吹之前吹过的调子,而是吹了一个新的调子。 调子一出她愣怔了一下,专心听着的老头见她突然不吹了,于是问,“怎么了?继续吹呀,这个调子还挺好听的。” “……没事,就是这个叶子有点脏,我擦擦。”温婉说着用手指捋了捋草叶子,她停下来其实并非这个原因,而是那自动就会吹得曲调。 她在想是不是因为原主会的缘故,所以她每次都不用思考,草叶子放在嘴边就能吹出曲调。 她更想知道的是,这次新吹出来的曲调,会不会像之前的曲调一样,可以控制东西。 思绪乱飞着,草叶子再次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到老头忽然精神一震,随即从大石头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悬崖边。 老头盯着悬崖下看了许久,回头看着双眼没有焦距的吹着曲调的温婉,双眸缓缓地眯了起来。 传言那一族人能控制百兽,难道是真的? 而她是那一族的人? 第71章 彻底撕下伪装 正在循着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而来的夙夜和无忧两人,突然顿住了脚步,无忧看向夙夜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野兽。”夙夜看着他回道。 于是两人向悬崖边走去,站在涯边,因为厚重的毒障云雾根本看不清山谷下面,但却因为习武的缘故,他们能够清楚地听到下面有很多野兽在蠢蠢欲动,似乎是想要从谷底冲上来似的。 无忧和夙夜两人皆眯起了眼睛,各自沉思了良久才继续向方才的方向前进。 温婉吹得腮帮子有些酸就丢了草叶子,看着老头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此时是英俊疤痕脸的老头,邪魅一笑,慢条斯理的说,“因为我发现你又美了几分。” 只要是女的,应该没有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夸赞,哪怕心知是假话也是开心的。 更何况温婉就是个大俗人,她就喜欢别人夸她各种好。 于是看着老头咧嘴一笑,真诚的说道,“嗯,你很有眼光,现在我单方面宣布,等你老了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 老头勾着唇角,眼底压抑着某些情绪,上前摸着她的头,半晌声音有些低哑的应了声好。 “咦?”温婉忽然一把推开老头的手,从石头上站起来,看着夙夜和无忧两人问道,“你们怎么在这?” 夙夜和无忧两人也是有些诧异,他们原本是顺着声音来的,没想到居然看到了她。 夙夜看到方才摸她头的男子,眉心紧紧地蹙了起来,走上前冰冷淡薄的声音透着几分凉意,“他是谁?” 温一尘也不落后的跟了上来,看着她问道,“方才这里只有你们二人吗?” 温婉先看着夙夜,又看了看老头,想起老头给自己安排的身份,便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听到救命恩人四个字,夙夜和无忧同时双眸一眯,因为之前温婉就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偷走的。 两人不太友好的目光盯着老头,老头故作紧张的揪了揪温婉的衣服。 温婉又赶忙解释,“你们别误会,不是他把我从你们手里带走的,他是在一个山坡上捡到我的,见我伤势严重就带回家。” 一个谎言需要很多个谎言来圆满,撒谎到最后温婉都快崩溃了,她真的快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释了。 不过好在看样子夙夜和温一尘两人是相信了,因为他们不再继续问了。 心里偷偷地松了口气,便问,“你们还没说你们怎么在这?” 问完她就回头看老头,她记得老头说皇上和温世子,以及一拨还不知道是谁的人来找她了。 为什么现在却看到了夙夜? 难不成老头以为夙夜是皇上? 那她要不要跟老头说清楚一下,夙夜是夙夜,季文渊是季文渊,毕竟她现在已经搞清楚了。 “自从你不见后,我们一直都在找你。”夙夜快温一尘一步回道,回答问完又问她,“你身上的伤现在好些了吗?” “嗯,好很多了。” “那你现在准备去哪?”温一尘问道。 “回宫。”温婉看着温一尘说,“我是皇后,自然是要回宫的,你们能送我回宫吗?” 老头却一直在盯着夙夜,见温婉说回宫的时候,夙夜眸光一亮,随即又很好的掩饰了起来。 就在方才她快速的转动了脑子想了想,老头说有三波人马,现在看来是四拨,估计老头把夙夜和无忧当成了一拨人。 不知名的一拨不知道在哪,还有一拨是季文渊的,如果只有她和老头两个,她不确定自己会幸运的先遇到季文渊的人,还是先遇到不知名的那一拨。 所以提出这个请求,一来可以被他们保护,二来他们人多容易被人发现,若是季文渊的人发现了,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跟着回宫了。 听到她的请求,温一尘转头看向夙夜,琉璃色的双眸中涌动着难以压抑的火焰。 夙夜则恰恰相反,看着他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而后跟温婉说,“乐意之至。” 走了一会夙夜说他要去访百年一下,温婉正好找不到机会和无忧单独相处,眼下他离开,温婉还高兴不已呢。 在他离开后温婉抓紧机会问温一尘,“你的伤好些了吗?” 那晚在月色下温一尘月牙白的衣裳都快被鲜血染出来的画面她还没忘记,更没忘记的是他叫自己凉儿。 温一尘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好多了,想到自己有老头伤好的那么快,而温一尘身边有老头的徒弟,应该医术也是不差的,所以温一尘的伤快好了也是情理之中的。 循序了就要渐进,于是温婉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唇问,“那天你为什么叫我凉儿?” 温一尘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看着她满是好奇困惑的双眼,犹豫再三还是不确定要不要跟她说。 然后就听淡淡的说,“凉儿就是季慕凉。” 温一尘心口猛然一颤,不确定她是不是恢复了记忆,如若不然她为什么会知道季慕凉,可若她恢复了记忆,她对自己地态度不该是这样的。 可若是没有恢复记忆,想到了那个刀疤脸,双眸缓缓地眯了起来,那个人一看就是习武之人,他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人就是凑巧的救了她。 若季慕凉是那人告诉她的,那那人是谁? 他的人吗? 可是也不应该啊,当初是他求着他帮忙抹去凉儿的记忆,如今约定好的期限还未到,他不可能提前告诉凉儿真相的。 可若那人不是他的人,又会是谁的,这世间又有多少人知道凉儿的身份。 温婉见温一尘久久不语,蹙起了眉心,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还是说季慕凉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被人知晓的。 温一尘从思绪中抽回神,正想着要怎么回答时夙夜回来了,让他就是想想说都没办法说了。 温婉有点不开心的睨了一眼夙夜,转头准备偷偷悲伤去。 结果夙夜却凑到她跟前,揪着她的一缕头发问,“为什么睨我?” “因为心情不好!”温婉回头一把拽回自己的头发。 “你心情不好就可以睨我吗?”夙夜又从她手里抢回头发。 被当做透明人的温一尘捏紧着拳头看着幼稚的二人,若不是身份的束缚,他定一脚踹飞这人。 还有凉儿怎么回事,为什么对他没有一点防备,还是说凉儿已经知晓了他的真是身份,所以才会如此。 夙夜好似故意的,跟温婉幼稚时他就会时不时地瞧一眼温一尘,迎上温一尘阴鸷的双眸,他就会勾唇一笑,然后继续跟温婉幼稚。 只是温婉不知是太过迟钝没发现,还是她只是心里在埋怨温一尘不回答她的问题,所以配合着夙夜玩闹。 马车里的三人,一个气呼呼,两个幼稚鬼。 马车外,老头慢吞吞的跟着马车,时不时地看一眼马车,然后又低头沉思,如此反复了几次,忽然前面来了一群人将马车拦下了。 马车突然停住温婉吓了一跳,有点心慌的问,“怎么了?” “不知道。”夙夜回着就掀开了轿帘,三人一齐看向外面,只见一排人注视着马车。 在看到温婉后齐刷刷的单膝跪地,最前头那人开口道,“属下无风,奉皇上之命前来接皇后回宫。” 温婉看着黑衣打扮的无风,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果然是被季文渊的人先发现了。 相较于她的开心,温一尘此刻眸中戾气凶狠翻涌的盯着夙夜。 而夙夜很挑衅的耸耸肩,还示意他别这样,免得被温婉怀疑。 温婉回头温一尘瞬间收敛了情绪,她看着两人说,“皇上派人来接我了,我要回宫了。” “好。以后就好好呆在皇上身边,免得又遇到什么危险。”夙夜说道。 温婉点头嗯了一声,看向温一尘,温一尘看着她淡薄的说,“在皇宫中万事要谨慎小心一些。” “嗯,我知道了。我……”原本想说过几日去找你的,可是想想最后还是没说。 温婉带着老头一起上了季文渊安排的马车,心情又激动又惆怅的。 而此时在她离开后,后面的马车里的两人彻底撕下了伪装,夙夜摘下面具慵懒的靠着车壁,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温一尘,薄唇轻启嗓音低沉而凉薄,“温世子用缠绵病榻的羸弱形象,骗尽了天下所有人。朕有些好奇,世子既然身体无恙,那是不是老国公也并没有眼瞎耳聋。” 温一尘也取下了面具,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面具,唇畔勾着一抹淡淡的弧痕,温柔的说,“臣骗过了天下人却唯独没有骗过执掌天下的皇上您不是吗?至于臣的爷爷是否眼瞎耳聋,皇上不妨去试探试探。” 听温一尘说唯独没有骗过自己时,夙夜恨不能一掌拍死他。 因为小时候曾见过两次温一尘,他那是确实身体很是羸弱,有一次直接晕倒在他面前,还是他抱着去找国公夫人的。 而且世人皆知国公府的小世子小小年纪熟读万卷书,多少人都在说小世子长大后定能文治天下,可是在那次宫宴上小世子晕倒后,所有人便都知晓,国公府的小世子从母胎里带了毒,身体羸弱的很,日日都泡在药罐子中。 还有好多人断言,常年缠绵病榻的小世子怕是过不了几年的。 因为这些传言让他从未想过缠绵病榻不过是世子装的,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他也是近两年才开始怀疑这个世子的,因为老国公早些年遭了歹人的毒害,从此眼瞎耳聋,所以不再管任何事,之后紧接着国公夫妇也遇了难,从此偌大的国公府就靠世子在撑着了。 可是世子隔三差五的就看病,若他身体真的病成这个样子,国公府又怎会一直屹立不倒。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实际上是温婉在撑着国公府,只是他也派人调查过,温婉只插手了些许国公府的产业,重要的还是在靠世子。 所以他怀疑世子并非像传言那般,病得那么严重。 只是两年来这个世子掩饰的太好了,若是没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都要决定放弃怀疑了。 敛起杂乱的思绪,季文渊拿起面具慢条斯理的说,“既然世子如今身体无恙,那从明日去便开始上朝。” “请皇上恕罪,臣身体并非无恙。”温一尘嘴上说着谦卑的话,语气神态却没有半分的恭敬,“皇上若是不信,大可让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来给臣诊治一下,确定臣所说是否属实。” 将面具扣在脸上,季文渊突然凑到温一尘的面前,两人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温一尘蹙起眉心看着突然靠近之人,两侧的大手紧紧地捏成着拳,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第72章 不能提及的名字 “温世子请放心,朕定会派人去给你诊治的。”夙夜双手撑在温一尘的两侧,脸一点一点凑近温一尘,好似下一步就要亲上去了似的。 他的一呼一吸都喷洒在了脸上,这还是温一尘长这么大第一次与人如此近距离说话,而且对方还是个男的。 如此近距离之下,清楚地能够看到对方睫毛的粗细,温一尘拳头捏的更紧了,整个人如僵硬的木头似的后背紧紧地贴着马车上,喉结上下滚动,犹豫着要不要一脚将对方踹开。 可是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不踢了,他们二人说到底是君与臣的关系,这些年他们二人虽说没有任何交集,但他对这个君主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世人皆说天盛皇上是面冷心善,因为皇位争夺中,那些残害过他的皇子都被他善待了,可是事实真相是如何,世人岂会知晓。 这个帝王并非是真的心善才放过那些皇子的,而当初真正伤害过他的人至今虽然活着,却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至于其他人…… 温一尘用手捂着唇轻咳一声,淡淡说道,“皇上还是离臣远一些,臣有疾,免得给皇上染上。” “朕不怕。”季文渊虽然如此说着,但到底还是远离了几分,看着温一尘那双琉璃双眸,一字一顿的说,“温世子口口声声说自己身体不好,常年都泡在药罐子里,为何身上闻不到半点药味?” 温一尘微微蹙了蹙眉心,原来方才离得那般近是为了确认他身上有无药味? 薄唇勾起一抹浅弧,懒懒散散的说,“皇上此刻身上不也没有身为皇上时,该用的熏香味吗?” 知道如今身份暴露出来,这位帝王就会怀疑的,可是对此温一尘毫无畏惧。 季文渊被噎了一下后不再说话,坐回原来的位置上,静默的凝视着温一尘看了许久,最后勾着唇漫不经心的说,“当年有多少人在说世子文能定国,朕到是很期待那一日。” 话落,季文渊便跳下马车走了。 温一尘捏紧了拳头,国公府从富可敌国的那一日起,他的父母就怕君王会有所猜测,所以在他幼年身体不好时便放出了他活不久的消息,为的就是打消君王的猜忌。 他确实自幼就身体不好,但是当年有幸遇的一位贵人,所以如今虽然他身体依然有所欠佳,但也不至于活不了多久。 这些年他用装病不出现在世人眼前,不出现在这位帝王面前,而且还每年都给国公一大笔银子,为的就是让这位帝王能够不再紧盯着国公府。 如今看来他想的太天真了,只要国公府一日居于富可敌国的位置上,这位君王就不会彻底放下戒心。 就像方才他说的那番话,恐怕在他知晓自己便是无忧时,就在怀疑自己多年来装病的真相了。 为人臣子,终究命悬于帝王的一念之间……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正在跟老头说着进宫后该如何如何的温婉顿住了话头,看了老头一眼一把掀开帘子,刚好看到一堵黑影。 “是朕。”季文渊淡薄的开口,温婉褪去了心中的紧张与害怕。 往后挪了挪看着季文渊进来坐下后,问道,“皇上怎么也出宫了?” “自然是……”季文渊说着看向老头,老头顿时明白过来,看着温婉说,“我还是下去骑马。” 温婉也知道季文渊上了马车,老头继续坐在马车里就有些不合规矩了,于是点了点头。 待老头下了马车后季文渊才回答她的问题,“朕有些不放心所以便随后跟着出宫了。” “皇上是何事知晓那个皇后是假的的?”在知道季文渊的人也来找自己之前,她心里还一直在想皇上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那个皇后是假的。 还有那个假皇后做事会不会惹恼了皇上,让他从而把罪过都怪到自己的头上。 季文渊告诉她后,她先是有些惊愕,不过随即一想便了然了。 季文渊身为一国之主,若是手下的人连这点事情都查不到的话,估计他的皇位也不会坐的如此牢固的。 “那……苏淑妃真的就这么一直关着吗?”若她没记错的话,之前这人好像说过如今正是需要苏若溪父亲的时候,所以为了安抚苏若溪的父亲才提升了苏若溪的妃位的。 可是现在却因为苍蓝而将苏若溪关起来,难道就不怕苏将军突然撂挑子不干了,然后被敌军给攻城略地吗? “苏淑妃那边自然是要看皇后如何处理。”季文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回道。 温婉眨了眨眼睛,问道,“皇上说的这个皇后是宫里那个,还是臣妾?” “朕的皇后只有一个,便是国公府的嫡小姐温婉。” 听到这个答案温婉呵呵了两声,那看来只能等真正的温婉了,毕竟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不过在自己身份搞清楚前,怕也只能做温婉了。 心中默默地为自己难过了几秒,问道,“那皇上准备将宫中的那位假皇后如何处理?” “皇后觉得该如何处理?” 温婉没说处理方式,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季文渊。 剑眉微蹙,古井般的墨眸眯出一道危险的弧痕,半晌薄唇轻启道,“看来太后并不是发现了你与朕合作了,才将你囚一禁起的。” 温婉点头,又将自己被关在密室里时听到的对话,稍微加工了一下告诉了季文渊,不过她没有说自己听着那个声音像温一尘。 “皇后是觉得……” 温婉勾唇嫣然一笑,不慌不忙的说,“皇上也知道臣妾忘记了许多事情,所以自然不知道跟谁有仇,对谁有恩,所以实在想不出那个跟太后说话之人到底是谁。” “不过臣妾觉得无论是那人,还是太后,都不打算要臣妾的性命,起码暂时不想杀臣妾。” 这一点季文渊也想到了,若真是想杀她,她此时怕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皇上不是宫中各处都安插了暗卫吗?难道没有查到那人是谁吗?”按理说在发现后应该会第一时间去查。 说起这个季文渊就沉下了脸,于是没敢继续追问。 良久后季文渊却主动告诉了她缘由,原来那晚有好几拨人进宫了,而且各个都是顶尖高手,所以皇宫中那些暗卫并没有能够抓到那人,自然也没办法调查出那人是谁。 温婉挺火不自觉的陷入了沉思,只是去了几波高手皇上的暗卫就干不过了,那要是去好多人,皇上岂不是也要危险了? 这个担心她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 见她对自己地解释没什么怀疑,于是季文渊又问她那日去太清宫可还有什么收获。 温婉心里有一份关于私军的将领名单,之前她准备统统告诉季文渊的,现在她决定把这个当成一个筹码。 她问过温一尘季慕凉的事情了,可是温一尘显然不会告诉他的,所以她打算借季文渊的手去调查。 她总觉得她跟季慕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现在的她在经历过被囚yi禁,被刺杀,又发觉自己能控制蛇后,她的想法已经跟刚来这里时不一样了。 那时她就想着能离开皇宫,然后揣着足够的银子去浪迹天涯。 可是现在一个个谜团,都疏忽关乎着她的生死,所以她不能不去管了。 因此她需要一个可以帮助她去揭开这些谜团的人,而季文渊是最合适的人选。 “臣妾确实有所收获,不过臣妾想用这个换皇上帮臣妾调查一件事情。” 听到她提出的要求季文渊当即眯起了墨眸,冷冷的流光在双眸中滚动,看的温婉心狠狠一紧,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只是提个要求而已,用……用的着这么生气吗? 那她,不提了还不行吗? 温婉被吓得欲哭无泪,刚想说她是开玩笑的,就听季文渊凉凉的说,“不知皇后又想知道何事?” “就……就是想知道一个人的所有事情,想……想请皇上帮忙调查一下。”温婉战战兢兢的拍着马屁,“皇上是这天下之主,应该没有皇上不知道的事情,所以臣妾想着与其自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打听,还不如请皇上帮忙。” 不知是马屁拍对了地方,愉悦了季文渊,还是他方才只是故意吓唬人的,待温婉说完,他就收敛了迫人的气场,淡淡的说,“皇后想知道谁的事情。” 温婉咽了咽口水,小声的说,“季慕凉。” “谁?!”季文渊剑眉拧了起来。 温婉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他没听清楚,于是又说了一遍,“季慕凉,季是季节的季,慕是羡慕的慕,凉就是冰凉的凉。” 这三个字季文渊自然是知道的,墨眸忽然眯了起来,死死的凝视着温婉,忽然想起了那晚温一尘两次叫了凉儿。 于是看向温婉的眼神又变了。 难不成她就是季慕凉? 因为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所以因为温一尘叫她凉儿,所以想要知道关于季慕凉的事情。 若她是季慕凉的话,那她进宫的目的…… 温婉倏地坐直了身子,眼神慌乱又紧张的盯着季文渊。 怎么好端端的又释放这么吓人的冷气,难道季慕凉是什么妖魔鬼怪不成吗?还是说季慕凉这三个字本就是不能被提及的禁忌名字? 温一尘不愿意说,这人直接听到季慕凉的名字就这种反应。 第73章 为什么从不信我 “好。朕帮你查。”季文渊答应了。 可是他的神情怎么看也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的样子,温婉吓得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一路上温婉吓得都紧缩在角落里,到是季文渊一会神情就不再骇人了,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她,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马车不快不慢的摇晃速度摇的温婉都忘记了害怕,渐渐眼皮重的有点撑不住了。 只好想事情来分散注意力不让犯困,可是最后还是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马车忽然颠了一下,一头磕在马车上,温婉瞬间清醒了一下,瞪着眼睛茫然的问,“怎么了?” “没事。”季文渊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挪过去坐在她身侧,揽住她的腰,将她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此刻困得大脑昏昏沉沉的温婉,早已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头抵在季文渊的肩膀上就继续昏昏欲睡了。 温婉醒来后愣住了,有种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的感觉? 她不是在马车上的吗? 怎么在屋子里,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屋子。 猛地坐起来,刚打量清楚陌生的房间,房门就响了。 季文渊从外面进来,看到呆呆的看向自己的她,问道,“终于醒了?” 这意思是她睡了很久吗? “我们这是在哪?”问着就从床上下来。 “客栈。”精炼的回答。 听到客栈两个字温婉眉心微蹙了一下,穿鞋的动作都停顿了,抬头看过去问道,“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回宫?” 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喝完季文渊才看着她问,“你知道那个山谷距离皇宫有多远吗?” 温婉摇头,心里想着应该没多远,要不然老头也不可能连夜把她弄回去。 结果季文渊告诉她,山谷距离皇宫快马加鞭,不停不歇也要六天时间。 这个答案直接把她听傻了。 看着呆愣的她季文渊又问,“你受伤昏迷了几日?” “我……我不知道。”原本她以为自己只是昏迷了几个时辰,结果现在才山谷距离京城那么远,看来她应该是昏迷了好几天才是。 只是老头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季文渊没在继续跟她纠结这个时间问题,问她饿不饿,让人送了些吃的进来。 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点了下头,吃的送进来后,就一边吃一边思绪乱飞起来。 吃饱喝足后一转头就发现季文渊在盯着自己看,温婉不自在的摸了摸嘴边,“皇上怎么如此瞧着臣妾?” 季文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饱了?” 她点了点头,大手就勾着示意她过去,走过去在一旁坐下,大手就推着一张纸过来,“将你记住的那些将领名字都写下来。” 见她似乎在犹豫,季文渊蹙紧了眉心说,“朕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的。” 知道对方这是误会自己了,温婉只好解释,“臣妾不是怕这个,臣妾只是……” “只是什么?”季文渊脸色有些不悦。 “只是想……想上茅厕。”说完温婉还扭捏了一下一身子,然后问了茅厕的位置。 许久后她从茅厕出来,徐徐弱弱的好似随时都会摔倒,老头过来面色带着几分紧张的问道,“感觉如何?” “想死。”她现在真的是想死,原本只是以为普通的想上厕所,结果上完之后才知道一点都不普通,她每次离开厕所不到散步就又折回来,这已经是连续第四次了,她真的快要虚脱了。 老头习惯性的抬手摸胡子,结果摸到光秃秃的下巴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另一个身份,于是不自在的把手放在身后,清了清嗓子说,“这是正常的,应该会持续几天,之后你会感觉身体轻盈许多,接下来……” 原本以为自己支持吃坏肚子或者水土不服,结果听老头这话的意思合着跟他有关,当下温婉就急了,“我跟你有仇吗?!你知不知道我快拉死了!” “你这丫头说话真粗鲁。”老头嫌弃的白了她一眼。 她说话粗鲁,要不是她现在没什么力气了,她行动还可以更粗鲁一些呢。 “你别着急,先听我说。”见她如此气愤,老头吓得赶紧安抚。 “之前给你的那个药,它……” 老头啦啦说了一大堆,听完温婉直接懵逼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人不再是老头而是季文渊了。 “看来皇后很喜欢茅厕的味道,是打算晚上都宿在这里吗?” 季文渊温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温婉试图解释,可是来不及了,掉头就冲进了茅厕。 再次出来的时候她真的虚弱的连路都走不了,扶着茅厕的门框,双腿打着颤,双眼无神的看着不远处脸色阴沉的比天色还要黑上几分的男人。 他不会是以为她不想写那些将领的名单才逃来这里的,这可真是冤死人了。 “皇上,臣妾……”温婉虚弱的开口,身子轻轻地摇晃着,不远处那个清隽好看的男人她有些看不清了,她想解释,只是好像有些来不及了。 隐隐约约中好像有个身影快速的飞驰过来了,而同时脑海中也快速的闪现过一个类似的画面。 不过那好像是夕阳西下之时,她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位了似的疼着,同时也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绝望。 在倒下去之前她被抱在了一个让她特别喜欢,特别安心的怀抱中。 被抱在温暖宽厚的怀抱里,温婉的所有动作都好似被定格了。 一样的感觉,真的是一样的感觉。 温婉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确认一些事情,可是眼皮太沉重了,沉重到她用尽了所有力气都撼动不了半分。 季文渊看着昏倒在怀中的女人,剑眉拧了起来,他刚才来就发现她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只是可以忽略没去理会,没承想她会…… 将人打横抱起往房间里走去时,吩咐人去找大夫。 大夫过来检查后只是说吃坏了肚子,开了个方子就走了。 去调查的暗卫回来禀告,“皇上,娘娘在见到您之前只见过那人。” 季文渊回头看向暗卫,暗卫又道,“不过那人似乎只是跟娘娘说了什么,娘娘很生气,之后两人又说了会话,那人就走了。” “皇上需要让属下将那人……”暗卫做了一个捆绑的动作。 季文渊摇了摇头,回头看着昏迷中的温婉,淡薄的说,“先不要打草惊蛇,继续盯着。” “是。”暗卫应了声就走了。 季文渊站在床边看着温婉,眉心渐渐拧了起来,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还有你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心中所惑无人能解。 也越来越深,客栈中大部分人都休息了。 季文渊看着霸占了他床的女人,眼角眉梢都透露着不悦。 最后犹豫了一下将床上的女人往里推了一把,自己合衣上塌。 刚刚躺下还没来得及熄灯,就听到耳畔传来低低的却透着急切的声音,“不是我,我没有,真的,你信我。” 转过头就看到温婉紧闭着双眼,眉头拧的死死的,脑袋要来晃去的嘴里不停嘀咕着。 “温婉?温婉?”季文渊用手推了推,试图将沉浸在噩梦中的女人摇醒。 可是没用,噩梦似乎更可怕了,贝齿紧紧地咬着唇,眼角渗出了两颗晶莹的小泪珠,半晌,才声音哽咽的说,“你为什么从来不信我?为什么?” 悲伤,绝望,悔恨不甘,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听的人心头直发颤。 季文渊的眉头也拧的更紧了,看着依然沉浸在梦中的女人,很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梦,在梦里都能让她如此难过。 “我说过她的死与我无关,为什么你宁可相信别人我从不肯相信我!!”温婉突然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你口口声声说你最信任的人是我!可是你却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季文渊倏地瞪大了眼睛,瞳孔一缩在缩,胸脯距离的起伏着,就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剧烈的奔跑般。 刚刚准备收回的手用力的紧握成拳,幽深的墨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温婉。 可是温婉却不再继续歇斯底里了,她嘴唇在蠕动着,却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 只是她的悲伤肉眼可见,悬挂在眼角的泪珠也终于还是滚落了下来。 心脏骤然恨恨一缩,季文渊咬紧着牙冠,缓缓地,颤抖的抬手,将滚落的眼泪擦去。 “是你吗?” “我说过我不会伤你害你,为什么你从不信我!!!”脑海中浮现一个烈烈红衣的女子,悬崖边上,女子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的一头青丝散落在风里,她满含失望的双眼看着他,质问他,“你其实从来都不曾信任过我对吗?” 他想说不是的,他是信她,可是想到自己做的事情,他却怎么都张不开口。 “哈哈……”女子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脸颊上疯狂滚落下来,大笑停止,女子愤恨的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是我太天真了,居然信了你的话。就当我的青春喂了狗,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不要!!!”女子接下来的举动吓得躺在床上的季文渊直接坐了起来,惊恐的喊了一声才想起,方才那些只是他在回想。 转头,看着身边逐渐睡得安稳的女子,幽深的墨眸泛起了困惑。 倚着她的性子,若你真的是她,怕早已将我千刀万剐了。 不过想到一开始时,温婉总是派人来刺杀自己,季文渊又对自己说,她就是她,别忘记了她一开始是怎么对你的。 如今她愿意收起利爪,不过是在筹谋着下一次的一击致命而已。 眼眶忽然有些湿润,双手颤抖的将床上的女人揽入怀中,脸抵在人家的脖颈间,深深呼吸了一下,颤着声音,低柔缠绵的轻唤一声,“小郡主。” 第74章 皇后只是个替身 翌日。 温婉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醒来,坐起来靠在床头,揉揉肩膀,捏捏胳膊的,嘴里直嘀咕,“睡个觉怎么跟打了一架似的。” 不过这一觉确实睡得很累,睡着后她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中。 她跟人打来打去,吵来吵去,躲来躲去,她感觉就跟拍电影似的,各种爱恨情仇,心脏都跟着快承受不来负荷了。 可是醒来后除了那些感觉还依稀记得外,她已经不记得具体梦到了什么。 “难道这就是老头说的记忆要复苏了?” “醒了?”季文渊说着朝床边走过来,过来摸了摸她的头,问道,“饿吗?” 温婉懵逼的眨了眨眼后摇了摇头。 是她还没睡醒吗? 还是错觉的缘故,她怎么觉得今天的这个皇上很不对劲呢。 虽然依然面无表情,声音冰冷淡漠的,但她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温柔,还有看她的眼神,怎么奇奇怪怪的。 绣眉不自觉的拧了起来,双手撑着床往里面挪了挪了,这感觉太诡异了。 见她拧眉的样子,季文渊也跟着蹙起了眉头,问道,“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赶紧摇头,她现在是心里别扭,这个问题只有您老人家恢复正常才能好。 “我让厨房熬了粥,做了些清淡的小菜,你洗漱一下吃点。”话落,不正常男人转身去给她拿了一套衣服过来。 压抑着心中的惊诧和惊慌,接过衣服放下帘子把快速的把衣服穿好,再掀起帘子,人还站在那等着她。 温婉努力的扯出一抹微笑,让自己不要看上去太过紧张的说,“我们今日启程回宫吗?” “若你身体不适,我们再休息一天。”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现在身体很好。”这么诡异的皇上让她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多待,她现在宁可进宫去参加宫斗,都不愿意在这里被这种诡异的感觉折磨了。 因为温婉的坚持,所以吃过东西后就启程了,坐在马车上,她紧皱着眉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季文渊看到后又关切的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她好像又想上茅厕了,这感觉跟昨天来的一模一样。 最后她还是让马车停下,上了个茅厕,跟昨天用时差不多,出来后同样感觉自己被掏空了。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虚弱到晕倒,踉踉跄跄的走回来时,老头过来扶着她小声的说,“因为皇上在所以不好直接给她喝药,我就把一些药分别放在了你的茶水和吃食里。” 听完后温婉心里只有一句p了,面上努力过来都无法笑嘻嘻了。 最后只能无助的问,“还需要几天。” “三天,”老头竖起三根手指说,“这个不能一次来,太伤身体了,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坚持不了太久,所以我们要慢慢来。” 听到这话温婉都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好的消息是只要在坚持一天就可以了,坏的时这样的感觉要时不时地来几次。 被搀扶着上了马车后,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这一次她什么都顾上就软趴趴的躺了下来。 几天后,皇宫。 皇上出宫好几日,听闻途中还救了一命女子,所以今日皇上回宫,后宫所有的嫔妃都来了。 温婉看着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季文渊,很想问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季文渊只是给了她一个别太过紧张的眼神,然后就不理她了。 “皇后这是……” 听到皇后二字温婉差点下意识的要说话,只是她稍微顿了一下就听一个跟她声音一模一样,不过比她柔软几分的声音说,“众位姐妹听闻皇上今日回宫,所以都来迎接皇上了。” 猛地回头看着人群最前面那个,雍容华贵,端庄大方,最关键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温婉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的脸。 现在她总算知道季文渊为何在进攻之前让她戴上这个人皮面具了。 看着苍蓝,温婉心里说不出的别扭,那张脸是她,可她如今却是另一张脸。 “朕有些累了,皇后带人都回去。”季文渊故作疲累的捏着眉心,伸手将温婉揽入怀中,作势就要走。 假皇后听话的应了一声,却没有恭送,而是起身后笑盈盈的看着温婉说,“这位就是皇上说的那位妹妹了,果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虽然被夸的是自己,但脸皮是别人的,温婉心里有点不开心了。 瞧着苍蓝的那张脸,心里哼了哼,她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好吗? 她现在这张脸哪里比的上她真正的样子,这个苍蓝还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要是她,季文渊带回来这么一个姿色平平的女人,她可做不到睁眼说瞎话的去说什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鬼话。 听闻苍蓝的话,季文渊好似才想起跟众人介绍一下她,于是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所有嫔妃说,“到是朕疏忽了,给大家介绍一下,她叫倾落。” “倾落姑娘的名字真真是跟姑娘的容貌一样,都是极美的。” 听着苍蓝的夸赞,温婉面上羞涩一笑低下了头,心里却对苍蓝的狗腿行为很是不耻。 季文渊提前已经写信告诉苍蓝,自己要带一个女子回来,只是他在信中没在提及别的,见他对新带进宫的女子这般好,苍蓝觉得这个女子不能随意安排在一处,所以询问道,“不知皇上准备将倾落姑娘安排在何处?臣妾好叫人赶紧去收拾。” “不用安排,她住乾清宫。”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要知道就连皇后住乾清宫那次都被众大臣联名了一番,如今居然将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女子带入乾清宫。 苍蓝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温婉。 其他人都交头接耳的小声低语着,到是兰妃直接说,“倾落姑娘如今没有任何名分,皇上将她大夫乾清宫,这只会对她不利,若皇上真心疼爱倾落姑娘,便安排一处离乾清宫近的宫殿给她,如此见面也方便一些。” 温婉看向兰妃,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她现在真的真的很不想跟季文渊待在一处。 这几日她都快被吓得精神失常了,季文渊一日日的行为举止太过反常了。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想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一下季文渊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想清楚后好方便应对。 可是她觉得好的提议季文渊未必如此觉得,只是果断的拒绝了兰妃的提议,“不必,她就住在乾清宫,至于身份的事情,晚上摆宴朕自己告诉大家她是什么身份。” 一句话决定了温婉的去处,也给了大家足够遐想猜测的空间。 苍蓝带头应了一声后,这一次恭送了两人离开。 等他们走远,一个个都凑过来问苍蓝,“皇后娘娘,您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皇后娘娘,您说之前皇上给您写信告诉会带一个女子回来,那皇上又说要给这个女子什么身份吗?” “…………” 一个个问题砸过来,苍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直看着渐渐远去,有说有笑的两人。 她到现在都看不懂皇上对皇后是什么态度,一会很好,一会又很冷淡的,如今又带回一个女子来,而且还让住在乾清宫,丝毫不给她这个‘皇后’半分颜面。 这是要…… 袖中的小手紧紧地捏成着拳,看来要去一趟太后那里商量对策了。 收回视线,看着一个个神色着急的想要知道答案的女人,苍蓝忽然很厌烦,她可以帮太后做任何事情,可是这样要跟许多女人打交道,还要整日猜忌来,猜忌去,还要提防这个那个的,真的很头疼。 “皇上不是说了晚上摆宴时,会告诉大家倾落姑娘是什么身份吗?着急什么,晚上不就清楚了。” 说完苍蓝就带人率先走了,不知是谁冒出一句,“哼,装什么,我就不信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地位。” “她是皇后,她担心什么?难不成皇上还能为了那个倾落废黜皇后不成?” “谁知道呢,没瞧见皇上看上去好像很看重那个倾落吗?居然当着我们的面就搂搂抱抱,我看那个倾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是青一楼女子。要不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那般搂抱都没有半分羞涩的样子呢。” 众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若是换做皇上如此对待她们,她们也是高兴地。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最后都散了。 兰妃和吴嫔的宫殿在一个方向,于是两人慢慢的落在人后,一边走一边闲聊着,“兰妃姐姐,你说皇上会给那个倾落一个什么位份?” 兰妃的姿色在一众妃嫔中算不得上多好,但胜在气质,如幽蓝般静雅宁和,而且她这么多年来从不争不抢,好像皇上来不来找她都无所谓。 不过皇上估计念及她从自己皇子时就跟着自己,所以这些年也会时不时地给她赏赐,也会偶尔去她那宿一宿。 所以这些年来她与宫中的任何人都关系还不错,方才又见她给皇上出主意,虽说皇上没有采纳,但到底还是给了她一个笑容。 所以吴嫔觉得或许兰妃是了解皇上的,因此想从兰妃这里打听些消息。 兰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淡淡的说,“妹妹不是向来不理会这些事情,只专心赚自己的钱吗?所以何必去管皇上会给倾落姑娘什么位份,反正不管是什么位份,那位倾落姑娘想来会是成为这后宫之中的一人的。” “这个我知道,我就是……”吴嫔忍不住轻啧一声,忽然转了话题,“兰妃姐姐有没有觉得那个倾落跟皇后娘娘长得有几分相似?” 兰妃点了点头,“确实有几分相似,眉眼和嘴最为相似。” 吴嫔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想了想后,小声的说,“你说皇上着忽然带回一个跟皇后长得相似的人,是不是打算用她顶替皇后啊?” “吴姐姐这话还是莫要乱说。”柳才人不知从哪冒出来,走近了说,“这话要是被皇后娘娘知晓了,定不会轻巧了吴姐姐的。” “柳妹妹,你怎么走路都没个声儿啊。”吴嫔似乎被吓到了,直拍胸口,顿了顿才说,“我这不就是跟兰妃姐姐说说么,若是换了别人我也不会胡说的。” “那柳妹妹觉得皇上为何带回那个倾落?” 柳才人也跟上她们的脚步,被问到这个问题,她低头沉思了片刻,抬头看了眼兰妃,才看向吴嫔说,“我觉得皇上是真心喜欢倾落姑娘的,因为喜欢一个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皇上看着倾落姑娘的眼神很是温柔深情。” “那你说皇上是不是早就喜欢那个倾落了?要不然怎么喜欢一个人可以短短几天就喜欢上,而且还那么巧的跟皇后长得有些相似。” 一直沉默着的兰妃突然冒出一句,“或许真如妹妹所猜那般,皇后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影子。” 此言一出,三人都沉默了。 乾清宫。 温婉看着贴心的给自己到了茶水,又递来点心的季文渊,小心脏又紧张的狂跳起来。 第75章 妥妥的渣男 这几日皇上太过体贴了,体贴的让人很害怕。 “你日后就住在这里。” “不用!”拒绝的太直接导致皇上面色有了一瞬间的不好,温婉赶紧解释,“我现在只是你带回来的一个女人,若是住在你这里定然会被说三道四的。而且这后宫的女人你也是了解的,你对臣妾太好了,只会被她们嫉妒,到时候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她不可想在被放在风口浪尖上了,如果可以,她宁愿被丢去辛者库,在那里起码不会又后宫的哪个女人惦记上她。 见她一块点心快吃完了,季文渊又拿起一块递过来说,“你住在我这里,我才能更好地保护你,你也知道这皇宫到处暗藏杀机,若你在别处,我不敢保证能将你护的好好地。” 温婉听了这个解释有些犹豫了,确实,不说别人,就说如今的皇后和太后,那可都是有高手的人,若是人家想杀她,不是跟砍瓜切菜似的简单吗? 若她住在季文渊这里,她们要动手也要掂量一下的,而且季文渊这里也有高手在暗处保护着。 “还有你以后不要再臣妾臣妾的自称。” “为什么?”温婉咬了一口点心不解的问道。 “你如今已经习惯了,可是你要记住,从现在起你不在是皇后,而是被我新带回宫的女子,若你在自称臣妾,定然会被人怀疑的。”看着那诱一人的红唇便粘的点心碎,季文渊自然而然的伸手擦去。 温婉被惊的瞪大了眼睛,如木头似的僵在了那里,心脏“噗通噗通”的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能不能不要这样啊,她的小心脏真的很脆弱的,再这么下去,她会被吓死的。 “嘴角沾了这个。”季文渊伸手让她看清楚。 “哦,谢……谢谢。”嘴里的点心突然不香了,可是又不能立马放下,只能如同嚼蜡的继续吃着,抵着眉眼忍不住的想,季文渊会不会是喜欢上我了? 可是也不应该啊,之前还一副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合作结束你就滚的态度,怎么突然就改变一态度了。 想起改变一态度的前提,温婉忍不住蹙眉,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整个人被掏空后就晕倒了,应该不至于对他做什么。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一晚他对她做了什么,然后改变了态度。 捏着蛋糕的小手忽然一紧,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就当是被狗啃了好了。 抬头,瞟了一眼捏着一块点心不知在想什么的季文渊,又赶紧低下头。 拥有一个后宫的男人就是种马!就是渣男!这样的男人都不配在她后宫人选之中。 所以她要坚定自己的初心,不管他作什么妖,在慢慢习惯后都不能为之所动。 要远离,一定要远离。 不能被诱,惑,打死都不能。 给自己暗暗地下着心里暗示,将手中的点心吃完,用水把嘴里的顺下去,“那个,皇上说晚上会告诉所有人臣……我的身份,那皇上是想要给我安排一个什么身份呢。”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这才多久,她就已经习惯自称臣妾了。 若她待在这个鬼地方久了,会不会被这里的人同化了,觉得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 想到那个可能,就忍不住一哆嗦。 她要坚持自我,更要坚持自己本该有的原则。 “怎么了?冷吗?”见她哆嗦了一下,季文渊关切的询问着,手也顺便伸了过来,抓住她的手,淡漠中透着温柔的说,“手确实有些凉。” 不冷,不用的话都还没来记得说出口,觉得她冷的人已经吩咐人多加两个火盆。 温婉除了呵呵不知道还能干什么,抽回自己的手,唇边勾着一抹笑意,但笑不语。 季文渊好似看出了她的抗拒,于是淡薄的说,“你别多想,只是如今朕需要你的帮忙,自然要将你照顾好。” 若真如此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呵呵,她不信。 刚才还自称我呢,对她又是各种体贴关心,又是各种眼神态度的,现在发现她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就自称朕,还做这样的解释。 真当她是傻子吗? 她不过是不够聪明而已,还不至于傻呢。 “皇上多虑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多想的。” “嗯,如此便好。”季文渊给你自己到了杯茶,喝了几口后才淡薄的说,“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温婉想了想,说道,“还是后宫嫔妃。” 当真是应了以前一个朋友的话,现代人穿到古代去,活下去都成问题。 古代就连下人都还会各种手艺呢,可她呢,手不能提,肩膀不能抗的。 当官屁也不会,当宫女更不会伺候人,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当一个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后宫女子,比较适合她。 季文渊听后眸中似乎划过了一抹喜色,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之后温婉怕他又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于是借口说自己累了。 她上次来是住的偏殿,皇上的宫殿里,即便是偏殿那也是比一般有钱人家的主院都要好上几分的。 所以对于住偏殿温婉也都是很开心,只是她没想到刚睡困了想休息一下,结果季文渊就让她去寝殿内休息。 瞪大着眼睛看了眼寝殿的方向,回头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男人,咽了咽口水,“皇上是……让我去您的寝殿内?” “怎么?不喜欢?”季文渊剑眉一跳问道。 “不是,不是。”借她接个胆子也不敢嫌弃,“只是我现在的身份宿在你的寝殿内终究有些不好,不如……”就住上次来住的偏殿。 只是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打断了,“既然不是不喜欢,那就去休息,朕还要处理奏折。” 没办法,最后只能在皇上的龙床上休息。 躺下的温婉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本来想休息就只是个借口,结果这个借口造成的后果让她越发的不安了。 双眼无神的望着上空,小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季文渊是皇上,是一国之主,他若真的想要什么,应该没什么人敢拒绝不给。 若他真的想要她,她……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扯过被子蒙住脸,她逃不了。 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忽然听到老头叫自己,一把掀开被子就看到跟自己一样顶着新脸的老头。 “你怎么进来了?皇上呢?” “皇上好像是去处理政事了,走之前让我进来看看你。”老头说着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开始把脉。 “这几日都没机会靠近你,你这几日感觉如何?” 蹙眉想了想,认真的回道,“好像每天睡着后会梦到以前发生的事情,只是醒来后就不记得梦到了什么,只是有这个感觉。” 老头听后点了点头,几日下来老头捏胡子的习惯改成了捏下巴,于是捏着下巴蹙着眉心说,“有效果就好,不过应该再配合上针灸,如此效果估计会更好一些。” 听到针灸两个字就害怕,只是还没来及的拒绝就听老头又说,“不过我如今的身份不便给你施针,还是继续吃药,反正你也这么久不记得事了,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半会。” 呵呵,她很着急好吗? 她现在非常非常的迫切的想要恢复记忆。 “对了你如今换个身份进宫,还住在皇上这里,皇上有什么打算?”正事说完老头开始八卦了。 具体的事情自然不能都告诉老头,只是挑一些无关紧要的告诉老头。 闲聊了一会后,温婉忽然惆怅的叹息了一声,“老头,你说若是你不喜欢的人忽然喜欢上了你,你要怎么做?” 老头捏着下巴沉思了半晌,给了她一个答案,“那要看他喜欢你什么?还要看你对他不喜欢到了什么地步。若是到了讨厌的地步,就明确的告诉他你不喜欢他。” “不过若是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就委婉一点拒绝。” 老头像一个经验十足的过来人似的给她提着意见或建议,“不过常言说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若是可以,拒绝后最好还可以做朋友,因为你不确定什么时候就需要人家的帮忙了。” 这话她很赞同,尤其季文渊是一国皇帝,若是可以成为她的朋友,那她以后可以用的着。 “所以最紧要的是搞清楚他喜欢你哪一点,然后改掉。” 听了老头的话温婉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难道古人还流行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吗?这样的事? “不过最好还是在让他慢慢对你不喜欢后,却还是觉得你这个人不错,这样有利于以后。” 温婉听得都想给老头拍手叫好了,老头这思想,放在现代,绝对是妥妥的渣男啊。 不过老头这个办法听上去很难啊,又让人家不喜欢,又还要觉得不错。 手指触着眉心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一个办法,“你说慢慢的远离他,让他见不到会不会就不那么喜欢了,但还要偶尔让他知道你的消息,或者偶尔帮他一点小忙。” 老头眸光一亮,点了点她的额头夸道,“不错,聪明,跟老头我想到一处去了。” 就这么决定了! 对付季文渊的办法想到了,温婉觉得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了几分,惆怅的情绪也好了。 老头走后,她终于身心放松之后困了,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太清宫。 苍蓝得知若云被皇上处斩了后,心中很是惋惜。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惋惜若云的死,而是被皇上带进宫的那个女子的事。 于是跟太后说了,问太后是什么意思。 太后沉默了许久,问她,“皇上对你态度如何?” 苍蓝回,“时好时坏。” 太后眯着眼睛半晌又问,“那皇上对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态度如何?” “奴婢派人打听在路上时皇上与那个倾落姑娘共坐一辆马车,一路上有说有笑,好不开怀。回宫后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倾落很是亲热。”苍蓝抿了抿唇,“太后您说皇上对那个倾落如此好,会不会是真的喜欢?他会不会为了倾落而废后?” 若是废后,她这颗棋子就彻底废了。 第76章 眼神要不要这么奇怪 太后对她的担忧没做理会,而是转身从小桌子后面的小柜子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她,“你看看。” 苍蓝拆开信看过后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找到声音,声音带着几分颤意的说,“太后也觉得皇上有此意?” “不确定。”抬头低垂眼帘看向那封信,她初初看到时也有些震惊,不过转念一想应该觉得不太可能。 “在温婉的心中皇上待她不好,因为皇上每次派人接她出去后,总要遭受一番痛苦折磨,所以在她心里皇上是恨急了她的。” 苍蓝耐心的听太后的话,许久后她心中震惊不已。 原来太后假借皇上的手对皇后做了如此多的事情。 怪不得之前太后很自信的说皇后永远都不会背叛她,即便是不与她站在同一占线,皇后也绝不会把她的事情告诉皇上。 现在才知道太后为何会那般信誓旦旦了。 这样的事情换做任何一个人也绝对会像皇后一样,毕竟对一个常常‘欺辱,折磨’自己的人,自然是怀恨在心的。 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的太后,苍蓝不禁思考起来,若是有朝一日皇后知晓曾经那些遭遇其实都来自于太后,她会如何做? “不过皇后曾经的遭遇,想必皇上也是清楚的,可他始终都无动于衷,所以他喜欢皇后应该不太可能。”太后忽然蹙起了眉心,若是皇上不喜欢皇后,为何要将她纳进后宫呢? 若为的是皇后背后的国公府,他就不该从皇后进宫就一直不理不问才是。 这一直是太后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忽然她想到好像自己也不知道皇后进宫的目的。 看来,该问问那人了。 “所以极有可能就是皇上心中一直有心仪的女子,而皇后只是与她有几分相似,所以皇后有幸进了宫?”太后说了这么半天,苍蓝觉得只有这一个可能。 太后半眯着眼睛没说话,苍蓝沉默了一会又说,“那若是一切当真如此,太后觉得该作何打算。” 打算? 太后冷冷的笑了笑,“眼下这不是最紧要的事情,你现在给温世子写封信,告诉他你需要很多银子。” 苍蓝听话的应了一声,问道,“那以什么借口呢?” “你自己想。哀家该去问问那人皇后进宫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正要去找笔墨纸砚的苍蓝,听到太后这句小声嘀咕脚步微顿了一下,回头看向往内室走去的太后,微微蹙起了眉心。 原来太后背后还有人。 回到未央宫苍蓝先写给温一尘写了一封信,让素月送出去。然后又折回书房写了一则消息,站在窗边唤来一只信鸽,将消息放进去把信鸽放飞。 一刻钟后。 一个五官清隽但身形消瘦的男子三步一咳嗽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似乎还拿着一个东西。 男子还未进门咳嗽声就已经传了进来,季文渊听到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男子虚握拳头抵着唇咳着,喊了声,“皇上。” “回来了。”季文渊将奏折往桌子另一头一推,空出大一块地方,将放在一边的点心跟茶壶拿到中间,示意男子坐下,到了茶水,“赶紧喝点水。” “多谢皇上。”男子轻咳着坐了下来,喝着水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季文渊接过后看了看似乎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男子放下茶杯拿起一块点心,小小的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慢吞吞的说,“进宫的时候拦截下的。” 男子忽然眉心一蹙,无比嫌弃的说,“不好吃。”然后就将咬了一口的点心放在了盘子里。 季文渊对男子的做派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宠溺的问,“那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吩咐下去让御膳房给你做。” “我想吃你做的桃花酥。”男子语气透着几许娇意。 也许是身体不好的缘故,男子面色比常人苍白了几分,眼角还透着一丝病态,就连说起话来总感觉他有气无力的。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于他的要求季文渊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哼!”拒绝后换来男子一声冷哼和一个白眼,“你都多少年不曾给我做过桃花酥了,你一点都不疼我。” 刚刚走到门口的温婉听到这无比娇嗔的话,当即吓得瞪大了眼睛,转头震惊的看向福公公,只见福公公一脸云淡风轻的小声跟她解释,“好像是清幽公子,清幽公子曾是魏国的质子,三岁便被送来了天盛,刚送来没多久就病倒了,皇上那时也没多大,瞧着他可怜就偷偷给他送过一些吃食和药,从此他就赖上皇上了。” 听完福公公的所有解释温婉才知道,里面那个一听就很受的清幽公子还是魏国的皇子,不过因为小时候在天盛生病身体落下了病根,所以对争夺皇位也没了兴致,自此当了个闲散王爷。 不过这个闲散王爷会时不时地来天盛一趟,不为别的,单纯就是想季文渊了。 而季文渊也只有清幽公子一个朋友,所以对这个朋友很是惯着。 不过福公公就是大概的解释了一下清幽公子的来历,以及他为何会跟季文渊如此娇嗔说话,详细的福公公没说。 可是温婉却觉得事情绝非如此简单,还未见人,只闻其声,就觉得这个清幽公子很受,不是她腐眼看人基,实在是她见过的正常男人不会如此说话。 福公公见她眉头一会紧蹙,一会舒展的,不知她在想什么,等了良久见她好似也没有要进去的想法,于是只好催促,“娘娘,我们进去,要不然这莲子粥该凉了。” 思绪被打断温婉点了下头,提醒福公公以后称呼自己倾落姑娘就好,再称呼娘娘容易被人发现的,然后就怀揣着一腔好奇进了殿内。 一进去就看到了一个艳丽的红色,因为清幽公子背对着这边,所以看不到他的样貌。 不过从他消瘦的身形可以看得出,身体素质确实不咋地。 温婉慢吞吞的走着,看着那么背对着自己的红色身影,眼睛微微眯起,心思活泛了起来。 她虽然没去过哪,见过的男子也不过,可她见过的男子无论老少,大家一般都是把头发全部梳起的,偶尔有几个未曾全部梳起,但也只是后面留一点点。 可这个清幽公子却只是将两鬓的一点头发用一根碧玉簪子别着,其他的都散着。 一袭红衣,一头青丝,瞧着那腰肢都那么的细,若不是先听到了声音让她知道这是个男的,就这么看着这背影,打死她都不敢相信此刻背对着她的人是个男子。 清幽公子好似没有听到有人进来,或许他根本不理会进来的人是谁,只是伸手拽住季文渊的衣袖,摇晃着,央求着,“文渊,你就再给我做一次桃花酥好不好?我都多少年没吃到了,只有……” “回来了。”季文渊打断了他的话,并拽回了自己的衣袖,看着温婉淡薄的问道,“去哪了?” “没去哪。”温婉回答着季文渊,眼神却时不时地看向清幽公子。 终于等到了清幽公子回头,看到清幽公子的脸时,她的瞳孔明显的缩了一下,眼底也明显跳动着激动和雀跃。 没想到这个清幽公子长得也如此受啊。 瞧瞧这苍白的脸色,左眼下那颗勾人的泪痣,以及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我很娇弱,需要呵护的气质,真的让她恨不能分分钟变成强悍霸道攻,将他按到这样那样的疼一爱一番啊。 温婉眉心忽然蹙了起来,心中有些疑惑。 这个清幽公子为什么这么看着她? 眼神要不要这么奇怪? 季文渊看着互相盯着彼此猛瞧的二人,剑眉拧了一下,站了起来,走过来将温婉拽过来些,居高临下的看着清幽公子说,“清幽,这是我的皇后。” 温婉没有察觉出季文渊这句话中的特别之处,可是作为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清幽却听出来了,但眉毛挑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季文渊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有喜欢的女子吗? 清幽扶着桌子慢慢的站起来,仔细打量着温婉的同时连连咳嗽了几声,最后点了点头,勾唇微微一笑,十分友好的说,“皇后娘娘金安,我叫清幽,是魏国十三皇子。” 没有人不爱美好的东西,温婉更是如此。 此刻美人冲她一笑,她瞬间觉得天地失色了,看的有些痴迷,却还不至于全失了理智,也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温婉。” 清幽听到她的名字眯了眯眼睛,然后看向季文渊。 见季文渊低眉温柔的注视着此时痴痴的盯着自己的温婉,有些想笑。 认识文渊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他如此温柔的注视一人。 以前只听他说过喜欢一个女子,叫小郡主,他一直想要见一见那个能让文渊魂牵梦绕的小郡主,只是一直都很不凑巧的没见到。 突然有一日文渊告诉他,小郡主不见了,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结合之前文渊告诉他的一些事情,他想着应该那个小郡主怕是终究伤了心了。 从此小郡主三个字成了文渊面前不能提及的名字和话题,没想到这才没过几年,文渊居然移情别恋了。 虽然有些诧异,但终究见他能从那个小郡主的伤心中走出来,清幽是打心底里替他高兴地。 眼前这个女子是带了人皮面具的,不知道面具下姿色如何,不过名字听着很不错,于是清幽真心实意的说,“名字很好听,人如其名,温婉动人。” 小受长得漂亮,说话也这么好听,夸人更是会夸。 温婉温柔又迷恋的看着清幽,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有些双标,若是换做其他人说她长得温婉动人她一定会生气的。 自从拥有了这张脸,她就喜欢听人说她美艳动人,倾国倾城,反正各种形容绝色的词她都喜欢。 温婉动人这么小家碧玉的形容词她很是不屑的,只是说这个词的人是清幽,是她心中曾经幻想过的小受形象的人,所以她双标了。 清幽被她这么一直盯着,忍不住有些别扭起来,用手摸着脸,心道,他虽然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是跟文渊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这个温婉这么一直盯着他瞧,而且居然还露出这样的神色,莫非是自己的姿色刚好长在了她喜欢的点上? 想到此清幽忍不住看向季文渊,见他正阴沉着脸怒视着自己。 清幽很无辜,他又不是故意来勾一引人的,明明是他的皇后从一进门就盯着他猛瞧的,难不成他还要为了不被她的皇后所喜欢,而毁容不成。 季文渊也知道此事怪不得清幽,于是只好转移温婉的注意力,于是提高声音喊了一声,“温婉!” “啊?嗯?”温婉终于将视线从清幽的脸上移开了,转头看着季文渊呆呆的问,“怎么了?” “你……”季文渊盯着她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是心情越来约烦躁,脸色也逐渐的有些阴暗了。 “娘娘,您做的莲子粥。”将一切看在眼中的福公公,赶忙提醒。 哪成想温婉听到莲子粥面上一喜,赶紧拿出来,不过却不是给季文渊,而是端到了清幽面前,笑盈盈的问道,“清幽喝莲子粥吗?这是我刚做的,味道尝着还不错。” 第77章 正在撞墙中 福公公明显感觉到在她话出口的一瞬间,房间的温度都降了。 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瞧了眼脸色快赶上锅底的皇上,很想提醒皇后,您之前明明说这是给皇上做的,怎么能让别人喝呢? 除了温婉清幽也看到了季文渊黑如墨的脸色,面上勾着浅浅笑容,心里都快乐翻天了。原来文渊真的很在乎他这个皇后,只是他这个皇后是怎么回事呢? 是故意气他,还是当真没有发现他对她的喜欢呢? 看着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福公公就知道要大事不妙了,果然下一秒,就见他笑的极其妩媚,极其勾一人的问温婉,“你这莲子粥本来是给谁准备的?” 温婉笑眯眯的回,“没有特意给谁准备,只是闲来无事便去做了一碗。” “这是你第一次做吗?”清幽接过碗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口。 “嗯。”看着清幽用小勺一下一下搅拌着,然后送进口中,温婉一脸期待又忐忑的盯着,好像深怕他会说不好吃,又希望听到他夸自己。 看着她这幅神态,季文渊都快气炸了,墨眸迸发着浓烈的戾气看向清幽,清幽就跟没看到似的,依旧笑眯眯的喝着他的莲子粥。 这是一个真正的病秧子,打一拳能躺大半年的那种,所以不好下手,视线移向花痴中的温婉,眯了眯,这个也不好下手,因为舍不得。 最后只能看向福公公,福公公就像安装了危险探测器似的,察觉到他目光时就提前一步跪了下来。 他不是那种会把气撒在奴才身上的无良主子。 最后在三人身上来回的看了又看,还是决定把从进来就无视自己的可恶小女子带走。 “哎……皇上你……”手腕骤然被抓进然后就被像拖麻袋一样的拖着走,这样她可以忍受,只是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力气,她是娇滴滴的弱女子,哪里扛得住这样的力道。 于是被拖着走了几步,温婉就哭唧唧的呼疼,“皇上,疼。” 那一声疼喊的娇弱又可怜,季文渊听了怒气都消了大半,可是一回头就看到清幽手中的碗,于是剑眉一拧,再看红着眼眶的温婉,再气也狠不下心,无奈,只好将人直接抱起。 身体骤然失去平衡,温婉吓得直接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看着本该赏心悦目的一张俊脸,此刻阴沉的让人不敢看,面上做出害怕又难过的样子,心里却乐开了花。 哎呀呀,看来她的演技真不错呢,瞧瞧这三人好像都被骗了。 临出门时还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目送她的清幽,温婉回以了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眼神,出门后就低垂下了眼帘,两只手的手指纠结在一起。 那个清幽公子看着身体确实如福公公所言一般,羸弱的厉害。 不过却不像福公公说的那般毫无心机,她虽然很吃清幽受受的颜,但她还没有彻底失了理智,那个清幽瞧着就是个很有心机城府的人,不过是用他羸弱的身体可受受的外表在欺骗人而已。 她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对清幽如此献殷勤的,主要是在看到他的脸和他看向自己是奇怪的眼神,让她决定试探一下。 如今她可以确定清幽对她确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态度,只是她一时有些不太清楚这个不清不明是因为她这张假脸,还是她如今的身份。 “嘭”偏殿的房门被季文渊一脚踹开,还在慢慢捋着思绪的温婉被吓了一跳。 抬头看着那紧抿的薄唇,呼哧呼哧喷着怒气的鼻子,以及那涌动着肉眼可见的激烈情绪的墨眸,心里轻啧了一声。 看来这个皇帝对她有的不是一星半点的想法啊,她不过是给清幽一碗莲子粥而已,他就怒火中烧成这个样子。 看样子她是要提前实施她的计划了,要不然哪天这个皇帝忍不住对她霸王硬上弓,或者直接像暗黑系小说里那样,这人为了得到她将她又是囚一禁,又是这样那样就不好了。 正思绪乱飞着就被重重的放在了贵妃榻上,温婉揉小屁屁时偷偷地在腰上拧了一把,抬头时眼眶很红,无辜又可怜的问,“皇上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谁惹到你了?” 看着一脸纯良的问自己谁惹到自己的小女子,季文渊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很想问一句你这么做是不是故意的,可是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 她早就说过从此以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 若此时问了,只会让自己难堪。 他宁可听她说是故意,起码这样证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那般做就是故意惹他生气的。 可他怕听到她说不是,她只是单纯的喜欢清幽,想要对他好。 温婉不知道他此时内心如此复杂,见他拧着眉心,虽然看着自己,但明显不知在想什么,也跟着拧起了眉心。 按照她预料的这人会很生气的质问她为什么那么做。或者会厉声呵斥她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管是真是假,她现在都是他的女人,不能对别的男人那般献殷勤。 可是如今事情发展没有跟自己预想的那般发展,温婉有点懵逼了。 难不成是她太受那些霸道总裁就爱我的小说影响了,所以思维会不自觉的往这方面来? 算了算了,她本来就笨,还是别胡思乱想的浪费脑细胞了,要不然会更笨的。 “温婉。”忽然季文渊出声了,反倒是吓了她一条。 条件反射的一抖,忙应,“我在。” “你……”喉结滚动,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半晌只是组织起了一句,“你之后还是住在这里。” “哦,好。”温婉呆呆的点了点头。 看着似乎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郁闷不已的转身离去的男人,听到重重的关门声。温婉眉心皱的死死的,自言自语道,“怎么只有这个反应,太不对劲儿了,还是我多想了,他真的对我没有太大的意思。” 刚自言自语完,就听到开门声,眉毛一挑,伸长脖子往门口方向看去。 结果出现的是老头。 “皇上那好像来人了?”老头说着就走到塌边挨着她坐下,不知道是不是大夫的习惯,一坐下就抓着她的手开始把脉。 已经习惯了的温婉没当回事,目光幽深的看着前方,漫不经心的说,“是啊,是魏国的十三皇子,叫清幽,听说以前在这里当过质子,跟皇上关系很好,所以会经常来看皇上。” 因为注意力不在老头身上,所以温婉没有注意到在听到魏国十三皇子时,老头眸光一顿,就连给她把脉的手都顿了一下。 “不过那个清幽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只是我不确定他是因为我现在的这张脸,还是因为温婉。” 听闻她的话老头皱起了眉头,收回自己的手,慢慢的说,“既然如此你以后离他远些就是了。” 温婉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忽然收回视线看向老头说,“不能,我很喜欢他。” “什么?!”老头听她说喜欢清幽,惊的声音都劈叉了。 想到清幽那张脸温婉就不自觉的露出了姨母微笑,开心的跟老头说了起来。 听她絮絮叨叨的说完老头嘴角狠狠地抽出了几下,看她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只是无语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主殿内。 : 清幽坐在矮桌前拿着一本奏折看着,见季文渊回来挑了挑眉,嬉皮笑脸的说,“不会是把你的小皇后训斥了一顿?” 此时季文渊没了他刚来时的温和态度,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走到矮桌后面坐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奏折冷冷的说,“你一个他国皇子看我天盛的奏折,不觉得不妥吗?” “不要生气,莲子粥我没喝完,给你留了些。”说着将只喝了几口的莲子粥碗推到了季文渊面前,“你尝尝你的皇后做的莲子粥,或许你会很喜欢。” 说完在心里偷偷他补充了一句,反正他是消受不了,太难喝了。 原本想说才不喝他剩下的东西,可是想到是温婉做的,季文渊就狠狠地瞪了眼清幽,拿过碗。 看着碗中的莲子粥,思绪渐渐飘远了,他们刚认识不久后有次他受伤了,她带着他逃到山里躲避追杀,山上正好有一个小木屋,连续吃了两日的野果她不干了。 说再这么下去她就要下山了,因为那时刚认识不久,还不了解她是个什么人,所以季文渊是真的怕她下山,因为只要她被追杀的人发现,自然就会顺着痕迹找到他的。 那时的他伤势严重,别说高手,就是一个普通的人都能将他杀了。 没办法只能让她去打些野味再找些能吃的野菜,然后拖着重伤的身体给她做饭。 从那次之后,他们每次见面她都会让他给她做饭吃,哪怕是他们吵架了,她也要吃完他做的饭再走。 她还说她是郡主,所以十指不沾阳春一水,这辈子都不可能做饭的,如果以后要跟她在一起,就要做好给她做一辈子饭的准备。 他早就做好了给她做一辈子饭的准备,可是最后她却…… 清幽忽然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嘿,想什么呢?” 抬头看向清幽,他笑盈盈的说,“怎么,怕你的皇后做的东西太难吃吗?那也不至于露出这样壮烈的表情。” 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季文渊没有告诉清幽,只是喝了一口莲子粥。 味道确实不太好,但就像她的性子一样,不太好,人却又美又善良,值得被所有人温柔以待。 见他不语清幽也不在说笑,面色一正懒洋洋的说,“方才你们离开后福公公跟我说了你的皇后的所有事情,她是国公府的人,你确定要……” “确定。”漫不经心中却透着坚定不移。 清幽不解,“你说过你要将国公府……如今是打算为了她放过吗?” “不。”季文渊回答的干脆利落,丝毫不犹豫,“她是她,国公府是国公府。” “可是看她的样子她现在似乎并没有对你动心,即便是动心了,也只有一点点,你确定她会在你跟国公府之间选择你吗?” 这个问题季文渊从来没想过,如今被清幽提起他忽然愣怔住了。 她和温一尘相处时他是亲眼所见过的,她对温一尘是真心对待的…… 突然跑进来的福公公急切的说,“皇上,娘娘说突然间头疼的厉害,此时正抱着头撞墙呢。” 第78章 不单纯 “哪个娘娘?”清幽问道。 福公公称假皇后是皇后,称做娘娘的只有她。 清幽还没等上福公公回答,就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吹过,再看季文渊已经到了门口。 偏殿中,温婉抱着头在软榻上滚来滚去,有气无力的喊叫着,“啊……疼死了!老头你快想想办法,我的头快疼死了!” 此时老头看着她这般痛苦的样子也有些慌了,他确实是根据她的情况配置的药,虽说药效是凶猛了一些,但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你的神医名号是自己给自己定的。”温婉快疼死了,可是见老头却只是盯着自己皱着眉头没反应,疼的翻来覆去的滚着,骂老头,“你这个瞎大夫,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看着她双眼逐渐变得混沌,老头紧皱着眉头上前给她把脉。 脉象这么混乱,气息也彻底乱了,于是说,“你赶紧调息,再这样下去你会走火入魔的。” “调个屁的息啊,我现在根本就不会!”温婉尖叫着用头爬起来用头去撞墙。 “嘭”的一声,季文渊一进门就听到重重的撞墙上,疾步冲进来就见温婉软软的朝后倒去,被老头接住了。 “还真的撞墙了……”后面紧跟着的清幽看着昏倒的温婉,似是不敢置信的自言细语起来。 此时福公公也懒得跟他解释,自己刚才真没夸张也没撒谎,皇后娘娘确实撞墙了。 季文渊一把推开老头,看着怀中额头都撞破的女子心疼极了,让福公公赶紧去叫太医。 福公公在去主殿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火速叫太医了。 因为季文渊的出现,老头没办法继续确认温婉的情况,此时见着季文渊如此紧张温婉,眉心拧的紧紧地,不知道这皇上晓不晓得小丫头不是国公府的嫡女。 正在老头焦急的胡思乱想时,一个小太监进来说,温世子求见。 “让他滚!” 房间中的几人谁也没料到皇上对会让难得进宫一趟的温世子滚。 小太监直接愣住了,福公公也是一边愣怔一边思考着如何巧妙的打法掉温世子。 清幽只是走到季文渊身边,低声说了句,“温世子终究是皇后的兄长。” 低头看着怀中的温婉,墨眸眯了眯,半晌让去传。 温一尘进来后,看到老头和清幽微蹙了下眉心,随后看到昏倒在季文渊怀里的人时,眸光一沉,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行了个臣礼。 季文渊把温婉放着躺好后转头看过来,才慢条斯理的问,“世子今日为何进宫?” 瞧着温一尘那张和清幽苍白无二的脸,想到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年,季文渊心里的火气就蹭蹭往上冒。 只是终究只有他们二人知道此事,所以在别人面前,他还是一无所知的帝王,而温一尘依旧是国公府那个常年缠绵病榻的羸弱世子。 温一尘用手帕捂着唇咳了几声,才回,“回皇上的话,因明日是臣爷爷生辰,所以故进宫来请皇后娘娘回府一趟。” “你也瞧见了,皇后如今身体不适,她不能出宫。”不管温一尘让温婉出宫做什么,季文渊都断了他的念头。 若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掉,温一尘就不会进宫了,看了眼温婉额头上的伤,眉心微蹙了一下才不疾不徐的说,“皇后娘娘自幼就有头痛的毛病,想来这是又犯老毛病了,若是皇上放心便让臣用老办法试一试。” 季文渊知道他说的老办法就是静安寺中的方法,可是想到温婉如今的身份,他还是犹豫了。 正犹豫着太医就进来了,刚要行礼季文渊就直接让他赶紧过来瞧瞧。 太医看过后只是说着了风寒,吃几贴药就没事了。 季文渊看着温婉额头的伤,气的都想让人把太医拖出去斩了。 真是庸医,若只是着了风寒至于会头痛到撞墙吗! 一个一个的太医诊治后,大多是说着了风寒,有几个则说确诊不出什么毛病。 福公公在皇上震怒之前让所有太医都出去。 清幽看着季文渊,季文渊看着温一尘,最后让他试一试。 而老头则在温一尘说出温婉自幼有头痛的毛病时,便一直似有若无的盯着他。 温一尘撮辑谢过后从身上取出一套金针,老头看着施针的位置,眉心拧了起来。 这几个穴位确实没什么问题,只是最后一个穴位为何在这处? 因为老头是一个不重要的身份,所以所有人都没去注意他,这恰好给了他机会。 老头偷偷地打量了在场所有人的反应,最后看向昏迷中的温婉。 经过温一尘的施针,没一会温婉就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几双眼睛看着自己,换做谁也会被吓一跳。 “你们这是……”说着话坐了起来,从挡在床边的几人月过去看向站在最后面的老头,心里有诸多疑问。 “你现在感觉如何?”季文渊先开口问道。 “还……还好。”感觉了一下脑袋里先前那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脑子的感觉没了。 见她脸色确实轻松的样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温一尘忽然说,“明日是爷爷的生辰,今年爷爷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所以我想让你回去给爷爷庆生。” 看着说的小心翼翼的温一尘,温婉微蹙了下眉心,随即勾唇微笑着点了下头,“好啊。那我……” 想到今日自己以另一重身份进宫,于是看向季文渊,问道,“皇上,我可以跟哥哥出宫吗?” 不可以三个字都到了嘴边,衣袖被人轻扯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就换了,“你现在头上有伤,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了,就好好养伤。” 说到伤温婉似乎才察觉到额头上浅浅的疼意,刚要用手去摸一下,就被一直大手一把拦下了,“伤口还未处理,不要用手碰。” “哦。”温婉收回手,在守在床边的三人身上来回看了看,最后低下了头。 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个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呢? 忽然温一尘轻咳了一声,她这才想起刚才说的话题,于是抬起头看着季文渊,皱着眉心说,“皇上,你看我现在额头有伤,也不能出去见人,不过好在伤的不严重,明日是我爷爷的生辰,这些年我没有一次落下过爷爷的生辰,去年因为进宫没能回去,今日哥哥都来宫中请我了。” “皇上……”娇嗔的一声轻喊,让季文渊实在没办法拒绝。 最后只得答应。 要出宫就要先处理额头上的伤,本来季文渊想要帮忙的,可是最后被拒绝了,被指定的温一尘让福公公去拿药。 清幽在温一尘和温婉身上来回看了看,最后扯了扯季文渊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两人回到主殿后,清幽直接说,“你可有查过那个温世子?” 季文渊点头,“一直在查,不过近来才知晓,被他骗了多年。” 对于从小长大的朋友,季文渊对这些小事情毫不隐瞒,将温一尘的所有事情都说了。 在听到温一尘便是无忧时,清幽眸光明显一缩,不过他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漫不经心的说,“他也绝非像你说的那般完全是装病,我看得出他身体确实不太好,但夜没到我身体这么差的地步。” “你说的可是真的?”虽然知道这种事情清幽不会骗自己,但季文渊你还是问了。 结果换来清幽一个白眼,“我还能骗你不成。所谓久病成医,我病病歪歪这么多年,医书看了那么多,自然看得出温世子身体确实有疾,不过不把脉我也不能诊断出他到底是什么问题。” 转身在椅子上坐下,看着蹙着眉心在思考的季文渊,清幽犹豫了一下说,“不过你有没有发现,皇后看温世子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如何不对劲?”季文渊敛回思绪问道。 清幽斟酌了一下用词后才开口,“皇后和温世子是兄妹,可皇后看温世子的眼神完全不是妹妹看哥哥的眼神。你也知道我有一个妹妹,所以我知道妹妹看哥哥该是什么眼神。” 顿了顿,清幽的眉心拧了起来,“可是皇后看温世子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不像是一般女子看男子的眼神,但也不像女子看喜欢之人,但却带着喜欢。” 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确切的词汇,最后只能说,“反正就是你的皇后看她哥哥的眼神不单纯。” 季文渊沉默了半晌,问道,“那你可有发现温世子看皇后的眼神?” 清幽点头,“那是看到极为喜欢的女子,却又不敢表露出的眼神。” 看来他没看错也没想错,温一尘果然是喜欢她的。 可是那日温一尘却喊她凉儿。 之前派去调查温婉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只家里人叫的小名,调查出并没有。 所以季文渊就在不解温一尘为何在关键时刻会喊温婉凉儿,要知道人在最危急时刻才能最彻底的展露内心。 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谜题被温婉解答了,凉儿极有可能就是季慕凉。 可若是凉儿就是季慕凉,而季慕凉就是小郡主的话…… 季文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半眯着眼睛沉思了片刻,忽然转身往外走去。 温婉刚处理好额头的伤,季文渊就去而复返了,还让所有人都出去。 温一尘和老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温婉,温婉对二人摇了摇头,示意没事,让他们出去。 所有人都出去后,她看着沉默不语的立在软塌前的男人问道,“你是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 季文渊背在身后的大手用力的捏成着拳,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半晌似乎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一手按住温婉的肩膀,一手就抓住她的领口用力一扯。 第79章 我们真的师兄妹吗 “喂!你干什么!”领口差点被扯开时,温婉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死死的抓住季文渊的大手,着急又慌乱的破口大骂,“你干什么!耍流一氓啊!混蛋你放开我!” 可是季文渊对她的反应置之不理,只是静默的睨着她,就在她以为他不会继续时,季文渊一个用力。 “刺啦”一声,衣服被拽开了。 对于这快如闪电的结果温婉愣怔住了,低头呆愣的看着自己露出来的肚兜。 此时季文渊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那边是,苍梧季家的女儿,背后都有一个凤凰腾图,所以即便美色在前他也毫无反应。 “唔……”还在呆怔中,一个措不及防就被一把掀翻,然后被按的脸朝软塌爬下来。 “季文渊!你不要脸!你混蛋!你禽一兽,你……” 此刻的温婉真的是弱小可怜又无助,面对季文渊的举动她毫无返还能力,此时除了能在惊慌害怕之下破口大骂,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被赶出去的温一尘和老头听到里面的谩骂声,两人仓皇的跑了进来。 听到开门声,再接着就听到脚步声,季文渊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整个后背暴露在空气中的温婉,当即一把扯过软榻上的小被子盖在温婉身上,回头冲着跑进来的二人骂道,“滚出去!!!” 温一尘不怕他,即便让滚出去也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往里冲,可是老头却拽住了他一下。 季文渊依旧冷着脸,对二人道,“出去!” 温一尘眉心一皱,拳头捏的紧紧地,似乎要做什么,就听被蒙在被子中的温婉声音软弱的说,“你们出去。” 这一回老头直接拽着温一尘就出去了,尽管他在奋力挣扎也不松手。 听到关门声,被子下的温婉轻轻颤了颤后再无任何反应了。 将一切看在眼中的季文渊,拳头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终于将大手彻底松开,伸过去似乎要掀开被子,可是想到被子下的她此时的样子,最后还是缩回了手。 沉默半晌轻轻地说了句,“抱歉,吓到你了。” 听到道歉的话仅仅抓着软塌上的小手一顿,接着鼻子一酸,眼眶红了。 这算什么,恐吓吗? 还是单纯的只是耍着她玩儿? 什么都不说突然跑过来扯她衣服,完了说这么一句屁都没用的抱歉。 越想越气愤,越气愤就越委屈难过,于是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一直等着她给什么反应的季文渊,等了许久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低低的抽泣和被子一下一下的涌动。 哭死? “刷”的一下掀开被子,正难过的哭着的温婉被吓到了,惊恐的瞪着眼睛,一脸仓皇的回头看着他。 这种只有弱者才会流露出的眼神看的季文渊心口狠狠的一缩。 半晌才伸手将她扶着坐了起来,又用被子把她围好,然后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可是原本被吓停住的眼泪,被这么一擦又汹涌的掉了下来。 “唔……季文渊你混蛋。” 季文渊被骂的愣了愣,随后面无表情的应道,“……嗯。我是混蛋。” “你也不是人。”吓死她了,还以为他要把她这样那样呢。 “嗯,我不是人。”眼泪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捏着手帕的大手顿了顿,然后沉闷的说,“不要哭了行吗?” “不行!”干脆利落的拒绝还顺便一把抢过他的手帕,自己一边哭一边擦,一边委屈一边继续骂,“你就是个禽一兽!” 季文渊站直了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的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此时渐渐不再害怕的温婉,心思又活泛了起来,听到他的话心里更气了,忍不住想为什么以前没多学学怎么骂人,现在翻来覆去就会这几句。 绞尽脑汁的想着其他骂人的话,忽然听到低沉的声音柔软的唤她,“小郡主。” 温婉擦着眼泪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季文渊,眉心慢慢拧了起来,“皇上为何突然叫我小郡主?” “你本就是国公府的郡主。”季文渊云淡风轻的回道,接着又漫不经心的说,“难道进宫之前都没人喊你郡主吗?” 面上毫无破绽,心里的紧张只有自己清楚。 喉结上下滚动着,等待着她的承认。 原来是这个原因,温婉没多想就回答说,“应该有人叫,不过以前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好像爹娘和哥哥都叫我婉儿,下人们大多的好像叫我小姐。” 因为对于以前这种称呼上的事情她确实不记得,最近每次回去清越都叫她小姐,其他人都称呼她皇后娘娘,所以她觉得国公府的下人们应该都是称呼她小姐而非郡主的。 听闻她的回答季文渊蹙起了眉心。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告诉他,叫她小郡主就行,之后认识的时间久了,他问她到底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小郡主小郡主的叫着,她笑盈盈的说,“除了我父母,所有人都叫我郡主,为了区分你和其他人,所以你要叫我小郡主。” 所以即便跟她认识那么久,他也一直不知她到底叫什么名字,也不知她家住何方,更不知她父母是谁。 小郡主说过她不会骗他的,所以他信她。 因为这个话题的探究导致温婉没办法在继续好好的哭下去了,于是吸了吸有点塞的鼻子,抿了抿唇问,“皇上方才为何突然……突然那般对我?” 她都如此直接的问了,自然不好随意扯谎搪塞,于是季文渊诚实的回答,“为了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温婉一脸的不信,什么事情需要扯人衣服来确认,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确认你后背是否有东西。” 到底是他太会演了,还是真的如他说的他只是要确认一件事情,要不然为什么他如此坦荡呢? 瞧着季文渊的神色,温婉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不是她自恋,主要是她现在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足够让柳下惠都乱了,更别提眼前这个已经对她有意思的男人了。 可他此时却一副我是真的要确认事情,不是想对你做什么不可一描述的事情的模样,又让她不好意思自恋的揣测下去了。 呼气,吸气,把脑海中不该有的东西都甩出后,她认真的问道,“那现在确认了吗?” 季文渊点了下头,“确认了其一。” “什么意思!”温婉吓的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我告诉你,你想确认什么,直接问我就是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找个宫女进来把我扒一光了检查,但你要是再敢像之前那样,我就……” 我就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威胁。 “你是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在确认了她就是小郡主后,季文渊就对于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不相信了。 “当然了!这种事情我有必要骗你吗?” 太可恨了,居然到现在还不信她,她骗他是能发财还是能怎么地。 季文渊看着她愤怒的小眼神,又认真的想了想她进宫之前和刚进宫以及最近的行事变化,最后发现好像是真的不同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相信。 不死心的问,“那你知道碧落崖吗?” “知道啊。” 听到温婉说知道碧落崖,季文渊双眸顿时一亮,接着就听温婉说,“你上次问过我。” “所以,你现在只是知道有碧落崖这个地方,并不知道它在哪是吗?” 温婉诚实的点头。 看着季文渊眼神随着自己每次回答问题而忽明忽暗,此刻见他失落极了的样子,她有些不忍心又担忧的问,“你……还好?” “没事。你收拾一下跟温世子回去。”说完季文渊就走了。 殿外,一直提心吊胆的温一尘和老头两人见季文渊出来,两人就赶紧冲进了房间。 没想到刚冲进去就看到了这幅景象,于是两人又赶紧转过身。 相较于他们过度的反应,被看的温婉反而反应平平,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兜,这可比现代人夏天里有些凉快的衣服保守多了。 所以她并不害羞,但是能理解老头和温一尘的反应,看着背着她的两人,清了下嗓子说,“能不能麻烦你们谁去跟皇上说一声,给我拿套衣服过来。” 虽说她现在这个样子出去她不会觉得羞耻,但她会觉得很冷的。 老头看了眼面色透着粉白,耳朵尖红的跟充血了似的的温一尘,自己快速出去了。 老头前脚出去,后脚温一尘就咳嗽了几声磕磕巴巴的说,“我……我先出去了。” 想到如今两人是毫无血缘关系的,温婉的小心思活泛的不行了。 尤其是在看到温一尘红红的耳朵时,忍不住偷偷笑了。 还挺纯情的,这样的男人在现代怕只能去幼儿园找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凤眸眯了眯,若她现在去勾一引,会上钩吗? 虽说有点生气他不告诉自己季慕凉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自己对他的喜欢呀。 心里如此想着温婉就跳下了软塌,走到温一尘身边,凑近他耳边轻声的问,“哥哥,你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怎么脸红红的?” 温热的气息喷塞在耳边,温一尘身子猛然一僵,倏地转头看过来,只是在看到她暴露在小被子外的美好风景时,又急忙转过了身去。 “你……你我虽是兄妹,可你我如今都长大了,男女有别你……”太过紧张的温一尘半天都说不利索一句话,最后还被温婉打断了。 温婉故意绕过去站在温一尘面前,头一歪,笑的妩媚又勾人的,呵气如兰的说,“我们真的是兄妹吗?” 第80章 放心大胆地开撩 看着温一尘的瞳孔肉眼可见的缩了缩,温和羞涩的脸上多了几分紧张和慌乱,喉结滚动,薄唇蠕动,温婉笑的更欢了,往前了几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温一尘的唇边,柔柔的说,“哥哥,我们真的是兄妹吗?” 温一尘双手捏成着拳,脖子往后撤了撤,低垂着眉眼看着此时贴在自己前面如妖孽一般勾一人的小女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紧张,紧张到连呼吸都不会了。 “你……” “我什么?”小手攀上紧绷的双肩,一脸纯良的眨巴着眼睛,问道,“哥哥是想说我说错了吗?” “衣服来了,衣服来了。”老头还没进门,声音先传来了。 紧张到快要崩溃的温一尘听到声音,慌乱无措的一把推开温婉。 力道大的差点将人推到。 连连后退了几步,温婉故作不悦的嘟着小嘴儿埋怨,“哥哥这是做什么?难道是被我知道了真相恼羞成怒了?” 老头跑进来看着小被子掉在地上,衣衫凌乱还有些不避体的温婉,赶紧低下头训斥道,“你这是什么样子,他即便是你哥哥,他也是个男子,你……” “知道了啊。”温婉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一把拿过老头手里的衣裳,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你们在这等着,我换好衣服我们就走。” 进了内室换衣裳时还忍不住嘀咕,“古人真是封建,这才哪到哪,要是把他们放到现代的海边或者游泳馆岂不是要被活活的羞死。” 不是她不知廉耻,主要是她这也没露哪啊,她如今这个样子放在现代的夏天都算是保守的了。 想到夏天,温婉就忍不住惆怅起来,她最怕热了,夏天的时候恨不得钻进冰洞里去,这里夏天女子衣裳都要左三层右三层的,她一定会热死在夏天的。 温一尘估计是早有准备,马车直接停到了乾清宫的宫门外,所以除了乾清宫的人没人知晓温婉被温一尘接出了皇宫。 主殿内。 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一边吃着福公公准备的茶点水果,一边看小话本的清幽,见季文渊从外面回来,急忙坐起来,却发现季文渊脸色有些不太对劲,蹙了蹙眉心,关切的问,“怎么了?” “没事。”他们之间从来都是有话直说,若是一方说没事,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是真的没事,二是不愿意说。 此时季文渊的脸色怎么瞧都不像是没事的,是他不想说。 清幽也不再问,只是给福公公一个眼神示意他伺候好,然后就继续看他的小话本。 坐在矮桌前拿起奏折,可是看了半天也看不进去,最后转身进了内室。 清幽虽然在看小话本,但也时刻注意着他这边的动静,见他进去赶紧招了福公公过来,“怎么回事?” 福公公摇头,小声的说,“去找了一趟娘娘就这样了。” “我当然知道他是去找他的皇后去了,你不是跟着吗?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到了偏殿皇上就让奴才在外面候着,一会温世子和那个侍卫也出来,之后里面不知发生了什么,只隐约听到娘娘骂皇上,之后温世子和侍卫冲进了,不过又被皇上骂出来来。” 福公公将自己所知详细的告诉了清幽,清幽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沉默了许久清幽从软榻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裳出去了。 晚上的宴席因为主角不在,皇上心情不好自然也没有出席,只是让福公公去宣了一道口谕,大意就是倾落姑娘各种好,深的皇上之心,最后封为皇贵妃。 福公公走后参加宴席的所有人都炸了,自古以来进宫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按着顺序来的,虽说偶尔有个例外,但是例外成倾落这样的还从来没有过。 一进宫便是皇贵妃,这可是仅次于皇后的位置,若是再得宠一点皇后都要礼让三分的。 于是一个个的都看向了苍蓝,询问她的看法。 苍蓝确实有许多看法,可是她的看法重要吗? “娘娘,李贵人跟您说话呢。”素月提醒发呆中的苍蓝。 苍蓝抬头看了众人一眼,揉着头说,“本宫突然头有些疼,众位自便。” 话落就带着未央宫的所有人走了。 她一走所有人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一个个的都在猜测皇后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去找皇上了。 “你先回去,我去一趟太清宫。”从殿内出来苍蓝就打发了素月,只带了一人往太清宫走去了。 跟着小宫女往回走的素月,低头不知想着什么,忽听小宫女问,“素月姐姐,你是不是做什么事惹娘娘生气了?怎么最近娘娘都不让你近身伺候了?” 这个问题素月也想知道,最近她家娘娘虽然待她还是如以前那般,可是很多事都不用她了,直接让太后娘娘送来的两人伺候。 而且还常常跟那个姐姐说悄悄话,每当她进屋她们就不说了。 这几日素月一直在反思,是不是她那里做的不好,所以娘娘才不用她了。 可是按照娘娘以前的性子,她即便自己犯了错不自己,也会明白的提醒她,然后罚她月银以示责罚的。 可是这次…… 素月紧紧地蹙起眉头,娘娘除了会问她一些国公府的事情外,就不会跟她说别的事情,她是不是要回府一趟,跟世子说说这事。 太清宫。 苍蓝一进去行了礼就走到太后身边,小声的说,“那个倾落被温世子接出宫了。” “被温世子接出了宫?”太后疑惑不已,“难道他们之前就认识?” 苍蓝摇头,“这个还未查到,只是今日我让素月给温世子送了书信去,可他进宫却未曾去未央宫见我,而是直接去了皇上那,还把马车直接停在了乾清宫门口,所以除了乾清宫的人没人知道倾落被温世子带走了。” “一起带走的还有今日同皇上一起回宫的那个脸上有疤的男子。” 太后听闻眉头拧的更紧了,沉思了半晌吩咐道,“好好地查一查那个倾落的身份,还有皇上在何处遇到她,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以及她和温世子之间的关系。” “已经让人去查了。”苍蓝淡淡的说道,“只是温世子今日进宫却未曾去未央宫,您说他是知晓了什么吗?” “应该不会。”太后很肯定的说,“温世子因身体关系其实也不大管事了,所有的产业也都是靠一些个可靠地下人在打理。他整日缠绵病榻不可能知道宫中的事情的。” “可是那他为何进宫却不去找我呢?而且也没有让人送消息给我。”对于这一点苍蓝很是困惑。 她总觉得温一尘知道些什么了,而且他也并非像人们说的那般,整日缠绵病榻,不理任何世事。 温一尘直接让车夫将车赶到了梨园,停住后,温婉回头笑眯眯的看着他说,“哥哥不进去坐一会吗?” 温一尘面色一僵,赶忙摇头,“我还有事要处理,你额头也有伤,还是早些休息。” 有些话说一旦说开,人就无所顾忌了,温婉笑盈盈,欢快的应了一声,还不忘贴心的叮嘱温一尘,“那哥哥不要太劳累哦,要不然我会心疼的。” 若没有后半句话温一尘还不会太紧张,可是她的一句心疼让温一尘既紧张又心跳加速。 成功的看到温一尘脸又红了,温婉开心的跳下马车。 一进屋老头就问她,“你这是要做什么?准备朝温世子下手了?” “对啊。我说过我喜欢他。”温婉很大方的承认了。 “而且你不觉得看他那样美好的一个人脸红羞涩的样子,很享受吗?” 老头撇嘴,“我没觉得。不过我提醒你啊小丫头,这温世子可是并非像看着那般无害的,你可不要玩火自焚了。” “哎呀你就放心。”温婉完全不把老头的担心放在心上,她敢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 虽然她还不清楚温一尘为什么会让她成为他妹妹,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温一尘不会伤害她。 最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只是想走肾,并非要走心。 这世上最伤人的并非是什么毒药利器,而是感情,只要不把一腔热情错付,任何伤都不会要她的命的,因为她有老头保驾护航。 想到温一尘被自己调一戏后的反应,她就开心的不能自己。 她以前不是不会撩小哥哥,而是没有遇到让她心动的想撩想扑一倒的小哥哥,如今有了温一尘,而且还知道他跟自己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她自然可以放心大胆地开撩了。 她撩一人的功夫不是自吹自擂,只要她想,就是柳下惠都能被她撩的一柱一擎天了。 被撩的狼狈逃跑回去的温一尘,进门就捂住了滚烫的脸,呆站了许久才走到桌子前倒了杯茶喝下去,然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这才坐了下来。 现在凉儿知道了,想到那日自己紧张之下脱口而出喊的名字,温一尘就懊悔不已。 这一年多他之所以不主动去找温婉,就是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 只是他没想到近日来所有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先是温婉还没到时间居然记忆复苏了,之后就是无忧的身份被季文渊发现,现在又被温婉知晓了身份。 想到这些事情就忍不住叹息。 不过好在凉儿的记忆被压制住了,可她现在只知道自己不是温婉,却还对自己这个态度。 想起在宫中时她故意的挑一逗,温一尘就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都燥热的难受。 第81章 她跟季文渊有血缘 让人打了凉水进来,坐在冰冷的水中,终于才能冷静下来了。 冷静下来就能很好的思考一些问题了。 梨园。 温婉开心的在软榻上滚来滚去,老头问她皇上去找她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这才努力压下心中的雀跃,坐起来认真回答,“他扒我衣服,说是要确认一件事情。” “确认什么?”老头不解的问。 她摇头,“不知道,他只说有个人背上有东西,所以他确认一下我是不是那人。” 一听后背有东西老头瞳孔一缩,咽了咽口水,声线有些颤抖的问,“那他确认了吗?” “嗯。”温婉点头,“好像我不是那个人,他很失落。” 听她说自己不是那个人,老头长长的舒了口气,半晌说道,“看来他是因为某些事情怀疑你是苍梧季家的人了。” 迄今为止温婉就知道两个姓季的,一个季文渊,一个便是季慕凉。 此时听到老头说苍梧季家,她忍不住好奇,“这个苍梧季家是不是跟季文渊有什么关系?” 老头点头,“确实有关系,苍梧季家原本也是皇室的,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就离开了京城。” 听了老头的话温婉吓了一跳,这么说来若她是季慕凉的话,她岂不是跟季文渊是有血缘关系的? 这个可能让她又惊喜又害怕的,惊喜的是她和季文渊有血缘关系,等同于季文渊就是她的靠山了。 害怕的是,现在季文渊明显对她动心了,若是有一天季文渊不想忍着了,突然对她做些什么,那岂不是…… 乱一伦两个字冒上心头,温婉哆嗦了一下。 之后老头跟她细说了一下苍梧季家跟天盛皇室的故事,听闻温婉直接懵逼了。 还能不能愉快友好的玩耍了,怎么她刚知道季文渊有可能是她的亲戚,转眼他们就要成为仇敌了。 好半天终于消化了这个不愿接受的事实,她无比不开心的问道,“那……你说的苍梧季家女子的印记是怎么回事?” “传闻苍梧季家的女子后背有凤凰图腾的便是下一任家主,好像有这个凤凰图腾的人有什么别人没有的能力。” 听到这个消息温婉眸光一亮,“那就是说苍梧季家的女子,也有后背没凤凰图腾的对不对?” 老头点头。 长长的松了口气,那她就有可能是那种没有背上有凤凰图腾的人了,毕竟听老头说的苍梧季家的加注都好厉害的,她这么废柴,肯定不是家住人选。 忽然想到什么,她又问,“对了,那你知道季慕凉后背有没有凤凰图腾?” “季慕凉是从小就定下的下一任家主,所以她的后背自然是有凤凰图腾的。”老头的话让温婉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你出去!”气愤不已的她直接冷了脸,“你这个老头,总是给我希望又让我绝望的,我跟你有仇吗?!” 原本还有一丝丝的希望,现在屁也没了。 这么说来她肯定不是季慕凉了,她全身上下被说凤凰图腾了,就连一个胎记都没有! 她不是季慕凉,那她到底是谁啊! 别人穿越都牛的上天了,为毛她穿越就成了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废柴渣渣! 一个人生了半天的闷气,老头坐在桌子前又吃又喝的,吃饱喝足后说去给她准备药。 想到那个药成功的让她的注意力转移了。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觉得超级热,于是下地去把窗户打开,虽然已经春末了,但晚上还是很冷。 冷气灌进屋子吹动着火盆里的火苗,温婉盯着在风中颤抖的火苗发起了呆。 没一会便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在生生的给她剥皮一样。 第82章 对哥哥做不好的事情 翌日。 温婉在吹了一夜冷风后成功的感冒了,同样感冒的还有泡了许久凉水的温一尘。 “咳咳。”一咳嗽嗓子就火烧火燎的疼,胸口还跟快要着火了一般,温婉裹着厚厚的被子,一边擦着鼻涕,一边看着一脸无语的直翻白眼的老头,哑着三四个字说,“老头,救命啊,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你今晚再吹一夜的冷风,我可以向你保证,可以立刻就死了。”虽然气她这么冷的天居然还开着窗户睡着,但老头还是拿了几个药丸给她吃了。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晚上偷偷去找温世子了,然后把风寒传染给了他,要不然怎么他也着了风寒。” 用水把药丸顺下去后,温婉有些诧异,“温一尘也着了风寒?严重吗?” “放心,有我那半吊子徒弟照顾,死不了的。”老头说起自己的徒弟眼中满是嫌弃和森冷。 温婉想着老头应该和他徒弟之间发生过什么,所以就没多问,只是一边咳嗽一边说,“你说温一尘的身体是真的没事吗?” “他的面相瞧着就不是个长命的,即便身体康健也会死的很早的。” 听老头如此说自己喜欢的人,温婉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许你诅咒他。” 老头看她如此护着温一尘,蠕动着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闲扯完,想着温一尘也病了,就有些担心,于是把自己穿成了一个熊去了梅园。 刚到门口就听到从里面传来的一声声好似要把肺咳出来的咳嗽声,温婉心疼的直皱眉头,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进来才推门进去。 温一尘在软榻上斜靠着,手边还放着一堆东西似乎是账本,手里还拿着一本看着,温婉见着上前一把拿开丢在一旁,眉心蹙的紧紧地说,“都病成这样子了还看这些东西,难道它们比你命还重要吗?” “脸也这么红,是不是发热了?”问着小手就摸到了人家的额头上。 温一尘被她摸上额头的瞬间就像被点了穴道似的僵硬住了,琉璃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确实有点发热,看来老头说的很对,他那个徒弟就是个半吊子,居然连个小小的风寒都看不好。 在她小手拿开,瞧着她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后,温一尘轻咳了一声说,“我没事,不要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她说的无比自然,却听得温一尘脸更红了,不好意思的直接低下了头。 瞧着温一尘红的快要滴血的耳朵,温婉抿着的唇角扬了起来,这个太容易害羞了,她也没说什么就羞成这个样子,要不要这么纯情啊。 可是温一尘越是容易害羞,温婉就越是胆大的想要撩他。 于是小手捏着温一尘的下巴,强迫人抬起头,看着那比方才更红的俊颜,盈盈一笑,极其温柔又暧一昧的说,“哥哥可知瞧你如此,我真的很心疼的。” 看着她温一尘矛盾极了,想堵住她的嘴,因为她再这样说下去,他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可是却又想听她说这样的话。 因为他清楚,温婉一旦恢复记忆,就再也不会如此对他了。 低垂着眼帘害羞了许久,温一尘终于鼓足勇气掀起眼帘迎上了她那双满含笑意的凤眸,喉结来回滚动,半晌他才说,“你……不生气吗?” “生气什么?”温婉明知故问。 “你并非真正的婉儿,我……骗了你。”第一次被她发现时,她表现的很生气,可是为什么这次她却是如此反应?温一尘很不懂。 清瘦的小手不停地摩擦着温一尘的下巴,看着那比常人颜色要浅一些的薄唇,舔了舔唇,笑的跟只小狐狸似的说,“哥哥希望我生气吗?” 温一尘感觉下巴似乎快要着火了般,火辣辣的,想要推开,却又不舍,只是不停地吞咽口水,看着她蠕动着薄唇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那哥哥能告诉人家,为什么要骗人家当你妹妹呢?还有,为什么没人怀疑过我呢?”她可不相信是温一尘封住了所有人的嘴。 可是温一尘只是静默的看着她,死死的咬着牙冠不肯开口。 小样儿,嘴还挺硬啊,凤眸眯起,眼波流转,忽然往前凑了几分,“哥哥不说的话,我可要对哥哥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喽。” 温一尘紧张的捏紧了拳头问道,“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温婉一只手扣住温一尘的后颈,一手捧着他的脸颊,低头…… 第83章 季慕凉果然跟朕有几分相似 皇宫。 一夜未眠,又加上诸多的烦心事,本就心烦气躁的季文渊,早朝又被一众大臣因为封倾落为皇贵妃一事烦了一早朝的时间。 最后一个大臣不知怎么知晓了苏若溪被关起来的消息,便在朝堂上故意提起此事,还替代了正在前方战争的苏将军。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愣了,因为至今已经过去好几日,若不是那个大臣说没人知晓苏若溪被关的事情。 于是一个个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有的说季文渊不该在此时关苏淑妃,因为被苏将军知晓会如何如何。有的说苏淑妃如何如何的好,怎能平白无故的把人关起来。 季文渊原本沉冷的面色因为这件事逐渐好转了几分,看向那个大臣,勾了勾唇角,故作沉怒的说,“处理苏淑妃一事是皇后的意思,你们若是觉得不妥,便去找皇后理论,毕竟这事牵扯到皇后。” 话落她直接起身走了,留下一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的。 福公公紧跟在身后小声的说,“皇上,您就不怕他们真的会去找皇后吗?” “皇后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了,她这颗棋子也就该废了。”苏若溪之事季文渊原本是打算交给温婉处理的,没想到竟然有人等不及的在朝堂提起了此事。 既然如此,那就丢给‘皇后’去处理。 最后不知是谁提议说,“既然这事是皇后的意思,还牵扯到了皇后,那不如我们去找皇后。” 于是众臣商议了一番,最后成群结伴的去了未央宫。 苍蓝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面对群臣的质问,看着跪在寝宫门口的一众大臣,她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听清前因后果后更是震惊不已。 皇上让他们来找她是什么意思? 突然一个小宫女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面色平静的嗯着,袖中的小手却死死的捏成了拳。 半晌,让所有大臣都起来。 乾清宫。 早已换下龙袍,仅着一袭玄色常服的季文渊,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上,一头青丝随意的铺散在胸一前,如墨的发衬托的脸色很是白皙,菲薄的唇浅浅的抿出一道弧痕,勾人又妖孽。 若是温婉见他他这个样子,怕会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看着手中的画像,清隽的脸上漾开一抹妖娆的笑意,许久后,才薄唇轻启,似低喃般的轻语,“原来苍梧季家的季慕凉长这个样子,到是瞧着果真跟朕有几分相似。” 福公公好似已经习惯了他偶尔如此模样,脸上没什么惊艳到的表情,听到他的话伸着脖子往画卷上瞧了眼,点着头说,“确实跟皇上有几分相似,算起来这季慕凉是皇上您的侄女。” 季文渊轻嗤了一声,黑曜石般的墨眸荡着一抹不屑和轻蔑,“若她在京中,朕可以勉强承认她是朕的侄女。她在苍梧,那就……” 福公公缩回脖子不再言语,安静的站在那看着他盯着画像上的女子瞧。 不多时一个劲装男子进来,走到软榻前行了礼禀道,“皇上让属下查的事情,属下查到了。” 听到男子的话季文渊眉心微蹙了下,将画像递给福公公示意男子说。 “两年半前国公府所有下人都称呼皇后娘娘为郡主,只是后来在皇后娘娘大病一场之后他们便开始唤她小姐。” 两年半前?! 季文渊眸光一缩猛然坐了起来,“你确定时间没错?!” “精准无误。属下还查到皇后娘娘大病之事并不属实,其实是受伤了重伤,伤势严重足足昏迷了十多日,醒来后将养了三个月,之后就……” 男子话还未说完季文渊就从软榻上下来,急匆匆的往外走。 第84章 再优秀都不能心动 福公公愣了愣问道,“皇上您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国公府。” 听到他的话福公公愣了愣,然后张着嘴刚要喊人,他就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寝宫内,留下张口结舌的福公公,好半响才低低的说,“您这个样子怕是会吓到娘娘的。” 国公府梅园。 温婉看着被自己吓得瞪大着眼睛,连气都不敢出还脸红的都要快滴血的温一尘,勾着唇角终于决定发发善心放过这个太过纯良的孩子。 不过在她决定放过的时候温一尘也终于决定不挑战她的厚颜无耻了,于是慌乱的开口,“我说,我说。” 温婉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松开了扣在温一尘后颈的手,往后坐了坐。 “我们以前有过几面之缘,后来恰逢婉儿出事后遇到了你,你受了很重的伤让我救你。因着你与婉儿长得有七八分相似,所以我便救了你,其实救你我也是有死心的,因为婉儿出事爷爷还不知晓,我怕爷爷知道后会承受不住,所以便想着救了你然后请你帮忙假装一段时间婉儿,可是谁知你昏迷了十多天,醒来后竟然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所以就……” 温一尘给了温婉一个很完美的解释,所以温婉听后没有丝毫的怀疑,她只是有些不解,“那我为何会记得温婉小时候的事情呢?” 对于她的提问温一尘不慌不忙的回答,“那些记忆你虽然有,但是不是很模糊?” “对,所有的记忆都很模糊。” “因为在你半昏迷半清醒的时候我告诉了你温婉小时候的事情,所以你自己潜意识里就会觉得那就是你的经历,所以即便是模糊的你也没有多想。”温一尘又给了她一个没有丝毫漏洞的解释。 沉默许久后,温婉蹙着眉头问,“那我到底是谁?你叫我凉儿,是因为我名字里有凉字吗?” 温一尘看着她眼眸清澈,看不出丝毫的撒谎痕迹,“我不知道,因为我们初识时,你便只告诉我你叫凉儿,至于其他的我便不清楚了。” 靠!!! 原以为会拨开云雾见天明,没想到拨开了一团迷雾有了更大的迷雾。 温婉郁闷不已的离开了梅园。 回到梨园跟老头说了后,老头让她别多想,车到山前必有路,等她记忆恢复了什么都知道了。 之后老头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便跟她将一些自己以前的事情,温婉渐渐听得入迷,便忘记纠结自己的身份了。 “咚”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砸到了房门上,听得入迷的温婉被吓了一跳,一脸仓皇的看着老头,“怎么回事?” “我去看看。” 老头一去不复返,温婉等的有点着急又有些害怕,于是便想着出去看看,只是房门一开她便愣怔住了。 她一直都知道季文渊长得很好看,是那种丢在人群里都能一眼认出来的耀眼,可是却从未想过明明觉得跟温一尘是两种不同风格出色的他,此时竟然给了她一种超越了温一尘妖孽的感觉。 “你……”看着如此妖孽的季文渊她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而且小心脏还跳的有点疯狂。 不行,她不能被美色诱一惑,眼前这个男人再优秀她都不能心动。 “小郡主。”季文渊温柔轻唤一声,忽然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面朝着她的颈窝,一呼一吸,温热的气息都喷洒在她的耳边。 第85章 动摇了 这感觉真特么的太刺激了。 温婉整个人都僵硬成了木棍一样,好半响才缓缓地握紧了拳头,却又在下一秒松开了,反复了几次后,她才磕磕巴巴的说,“你……你怎么了?” 季文渊好似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如此,于是放开了她,面色淡然的好似他方才没做什么反常的事情,居高临下,神色漠然的说,“没事。” 没事才怪。 好像深怕他又像方才似的突然过来一把抱住人,温婉往后退了几步,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心微蹙起来,“你今天这个样子……” 季文渊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眉头拧了起来,似乎对于自己这样出现在温婉面前有些不悦。 可是温婉却很开心,虽然眼前的人被她定位渣男,但不妨碍她欣赏美色,于是笑盈盈的,真心夸赞道,“皇上今日这样真的很赏心悦目。” “是吗?”季文渊眉头没有舒展反而拧的更紧了,凝视着她半晌问,“你喜欢这种打扮?” 诚实的点了点头后才想起季文渊突然出现的原因,“皇上今日突然来此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季文渊静静凝视了她许久,淡薄的说,“朕是来告诉你,苏淑妃的事情由皇后解决了。” “哦。”温婉心里有些奇怪,就这么一件小事等她回宫后告诉她就可以了啊,有必要特意跑一趟来吗? 之前确定了她就是小郡主,可是却不相信她是真正的温婉。 今日却被证明她既是小郡主,又是真正的温婉。 想到以后要对国公府下手,冲动过后终于冷静下来的季文渊,此时才矛盾起来。 他之前可以跟清幽说温婉是温婉,国公府是国公府,可是此时发现两者之间是密不可分时,他突然不敢想以后了。 温婉终于有些扛不住‘死亡凝视’了,直言道,“皇上有什么话就直说。” “朕只是突然想起今日清幽跟自己说的一个故事。”季文渊故作漫不经心的说,“他同朕说,他曾经喜欢一女子,可是两人因为一些误会分开了,但之后他们又遇到了,不过却有一个问题横在了他们中间。” 温婉心不在焉还有些失落难过的问了句什么问题。 季文渊继续说,“清幽和他喜欢的女子家里有些矛盾,虽然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也是要一方……” 后面的话被他总结的一句你懂得,温婉拧着眉头一脸不悦的很想说她不懂。 为什么清幽明明就是一脸小受的样子,却还要谈女朋友,这根本就是在破坏她心里的美好幻想! 可是季文渊不知道她此时心里如此愤怒又难过,只是淡淡的说,“所以他现在很纠结,若是对女子家里动手,那个女子会不会和她站在对立面?” “我不知道。”愤怒的温婉咬牙切齿的说,“但若我是那个女子,我一定会把清幽千刀万剐,然后放在油锅里翻来覆去的炸几遍,最后剁碎了包饺子喂狗!” 竟然敢谈女朋友,简直无耻! 她的愤怒,她的假设吓得季文渊瞳孔缩了又缩,喉结上下翻滚吞咽着口水。 “你……真的会如此做?” “那当然了!”温婉迎上那双墨眸,一字一顿,咬字清晰的说,“既然是喜欢的女子却还要对人家家人下手,这种男人就是人渣!就该下地狱!就不得好死!” 季文渊被吓得更狠了,心里从前坚定地念头在这一刻忽然开始动摇了。 要不……别对国公府下手了? 第86章 那么像夙夜 虽然肺都快气炸了,但温婉还没有气到完全失去理智,在发现季文渊脸色逐渐不太好后,她瞬间冷静了下来。 紧张的下意识的吞咽起了口水,她真是猪脑子,怎么就忘了清幽可是跟季文渊是好朋友啊,她当着季文渊的面如此骂人家的朋友…… “笨蛋!”小声骂着自己就给自己脑门一巴掌,随即看向脸色不太好的季文渊,真诚的道歉,“对不起,我……我就是因为一些事情心情有点不太好,所以刚才有些口无遮拦了,你……你别生气啊。” 越说越心虚,直到最后都不敢直视了。 看着她低下头,季文渊眉心微蹙起来,他以前认识的小郡主从来不会向谁道歉,因为小郡主说过,道歉是弱者才会说的话,向她那样的强者才不会跟谁道歉,即便错了也要打到对方认错的。 可她现在却仅仅是因为骂了清幽而跟自己道歉。 睫毛轻颤着缓缓地合上了眼帘,若是那次他没有和她争吵,或者在她负气离开时自己跟上去,她或许就不会受伤,不会因为伤到头部导致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季文渊一边心里懊悔当初,一边却又庆幸温婉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你……不用向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 “可我……”温婉抬头,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我方才说的只是胡乱编的,并不是真的。” “真的?”温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嗯,真的。”清幽并没有喜欢什么女子,也没有要做伤害别人的事情,是他,一切都是他。 只是他不敢承认,想到刚才温婉愤怒之下说的话,季文渊就不敢告诉她真相。 虽然被骗了很生气,但跟清幽并没有喜欢上女子一比较,温婉觉得被骗根本不算一回事。 心情愉悦后整个人都明媚了许多,她笑盈盈的说,“皇上忙吗?不忙的话今日便留在府中,今日是我爷爷的生辰。” “好。”季文渊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他开心温婉留下自己,却不知温婉留下他是有私心的。 只是这份私心关乎温一尘。 季文渊这副打扮自然是不能再去见别人的,于是两人商定后去外面先随便买一套衣裳,因为皇宫距离国公府比大街上要远一点,而且已经快午时的了,到了该用膳的时候了。 温婉上下瞧着季文渊,捏着下巴说,“皇上这样出去被人看到了有些不好,你有面具吗?” 季文渊摇头,他出来的太仓促了,没有备着。 “你等下,我出去一趟。”温婉说完就跑了。 到了梅园她问都没问温一尘有没有面具,就直接要了,“哥哥可以给我一个面具吗?” 对于她的需求温一尘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让清越找出几个面具让她挑,挑了两个看着不错的,她道了声谢就急匆匆的又跑了。 她前脚走后脚温一尘就问清越,“怎么回事?” “皇上来了。”清越如实的说了情况后,温一尘眯了眯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面具来了。”温婉嚷着就跑进了屋,正好瞧到季文渊慵懒的依靠在她之前躺着的软榻上,没有任何束缚的墨发随意的散开着,几缕俏皮的长发贴在微敞着领口而露出的胸膛上,骨节分明的手中拿着她之前用来打发时间的书,眼帘低垂,似乎在认真看着书,菲薄的唇勾着一抹浅弧…… 好……妖孽。 好勾人。 温婉吞咽着口水,缓慢的抬起小手按着自己狂跳的小心脏。 这么撩人的季文渊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脑海中不自觉的就蹦出了清幽那张受受的脸,然后自动脑补了一帧帧需要马赛克的画面。 “回来了?”季文渊掀起眼皮看向她,声音有点蛊惑人心。 看着她小脸上的绯红,剑眉轻蹙从软榻上下来,走到她面前,问道,“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事。”这声音太特么的勾人了,温婉激动地说话都磕巴了,是她脑补过度了吗?为何以前没有发现季文渊的声音如此好听到耳朵都要怀孕的地步。 季文渊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实不热,复又看了眼她手中捏着的两个面具,“哪来的?” 温婉痴痴的看着他回道,“找我哥哥要的。” 想到面具是温一尘用过的,季文渊就拧起了眉头,不想戴他用过的面具。 看他蹙起眉心,温婉忘乎所以的抬手想去抚平,还自言自语的说,“这么好看的人怎么能皱眉呢?” 她的声音说的太小,季文渊没听太清楚,于是抓着她的小手问,“你说什么?” 小手被抓住的瞬间温婉才反应过来,急忙一把抽回手,往后退了几步说,“没什么,我找到面具了,我们现在出门。” 将面具递过去,可是季文渊却半天都不肯接,温婉狐疑的皱眉,“你没戴过面具吗?” 季文渊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的面具,不说话。 最后温婉叹了一声从两个面具中挑了一个就给季文渊戴上。 后面的带子绑好后,她退后两步想要看看季文渊戴上面具是什么样的感觉。 可是越看她眉头拧的越紧。 为什么他戴面具的样子那么像夙夜? 见她瞧着自己皱着眉头,季文渊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温婉摇着头,上前两步垫着脚尖用手捞起披散的长发,简单的抓成夙夜梳的发型,头往后撤了撤,这么看更像了。 她的眉头也拧的更紧了,不是她又怀疑他,而是他这个样子确实太让她能多想了。 季文渊看着她蹙眉始终都没想到夙夜的事上,只当她是想要帮自己弄头发,所以乖巧的站着不动。 最后贴心的说,“不会弄就算了,就这样出去,戴着面具没人能认出来的。” 是啊,戴着面具没人能认出来。 所以即便夙夜是季文渊,她也认不出来,因为有面具。 可是静安寺那次她明明先去看过季文渊,之后路过又见到了夙夜,所以他们不应该是同一人啊。 可是…… 温婉松开头发往后退了好几步,站的远了,她脑海中想着夙夜的样子,对比着眼前的季文渊…… 第87章 皇上把我当成心上人 终于被温婉有些怪异的眼神盯得扛不住了,季文渊轻咳一声,柔声道,“时候不早了,赶紧出门。” 温婉眯了眯眼睛,勾着唇应了一声,“好。” 国公府距离主街不算远,所以两人没有坐马车,看着一路上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有些暗淡的季文渊,温婉眸光流转,唇边勾着一抹浅弧。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直接去了成衣店,在里面挑了一身衣服换上后,季文渊感觉好多了,捏起散落的头发犹豫了下说,“要不再去买个发冠。” “好。” 该买的都买好了,头发也梳起来了,可是季文渊没有把面具摘掉,两人闲庭散步的往回走着,突然温婉喊了一声,“夙夜。” “嗯。”季文渊下意识的答应了声,反应过来后他愣怔住了,看着唇畔勾着冷笑,眸中尽是寒意的温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皇上能为臣女解惑一下,为何要把臣女当成猴儿一样的耍吗?”此刻温婉的愤怒达到了鼎盛,她感觉血液里都在流淌着愤怒的火焰,真地快要气炸了。 在夙夜第一次出现时,她还蠢得想要借他逃出皇宫。 没想到夙夜就是皇上,皇上便是夙夜。 她真是蠢透了,居然没发现这两人其实就是一个人。 听着她自称臣女季文渊慌了,找急忙慌的解释,“小郡主你听我解释,我并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只是……” “只是什么?”温婉冷幽幽的打断了他的话,“皇上用夙夜的身份接近我无非就是想要知道我和太后在密谋什么?可是我后来都告诉你了不是吗?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你合作的,你却不信是吗?” 是她太笨了,居然相信了他会真的相信自己。 顿了顿她强忍着心中的燥意,淡淡的说,“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是回宫去。” “还有,我已不再是皇后了,所以不会再入宫了。” 话落她转身就走,却被季文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错了,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但不要说不入宫的话可以吗?” 他找寻了这么久才找到她,他不想放手,也不会放手的。 低头看着紧紧地抓在自己手腕上骨节分明的大手,听着那真诚的道歉,温婉冷然一笑,抬起头,凉凉的说,“皇上这么想要我入宫是为何?太后那里我已经帮不上你了,后宫如今还有一个皇后,所以皇上让我入宫做什么?跟你后宫的那些女人争宠吗?” “不是。”季文渊立即否认,并说,“你不用同她们争宠。” 因为这天下间他最爱的只有她一人。 “是啊,我连同她们争宠的资格都没有,我只是皇上的一颗棋子。”温婉冷冷的嘲讽着自己,随意他们之间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是知道他就是夙夜,她心里还是异常愤怒。 她能理解他身为帝王的谨慎小心,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可是如今我不想要当这颗棋子了可以吗?之前作为条件的那株药材我也不要了。所以皇上还是去寻找其他的棋子。” “你不是棋子。”季文渊着急的解释。 之前他是把她当做了棋子,可是知晓她就是自己找寻已久的小郡主后,他便不再把她当做棋子了,他只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她再也不记得他们曾经的种种都可以,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 “那我是什么?”温婉冷笑着问,“难不成皇上还把我当成了心上人不成?” 第88章 愿意为她放弃江山吗 季文渊蠕动着唇似乎在想着要如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是还未等他想出来温婉就又说了,“皇上,我是笨,是蠢,但我还不至于蠢笨到现在还会相信您要求我入宫没有别的原因。您千万不要说是因为喜欢我才想让我继续留在宫中的,我怕这话您刚说出口就把自己逗笑了。” “皇上,我知道您坐在帝王这个位子上明处暗处都有许多敌人,您需要有人帮您做事,需要很多棋子,可是皇上,这个我真的帮不了您了,我这个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胆子还很怂,真的,您还是去找更合适的棋子,我不适合。” 看着她用力的想要甩开自己的手,季文渊急切的问,“那你到底要怎么才肯相信我现在对你真的没有任何利用之心?” 温婉拳头捏的紧紧地咬着牙冷笑,感觉一腔怒火马上就要爆发而出了,不过她终究还是有理智的,想到对方的身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口,压着声音极轻极柔的说,“就算皇上如今对我真的没有利用之心了,我也不想出宫了,所以请皇上不要强求我了可以吗?” “若是您觉得这样不行的话,那我给您跪下,求您可以吗?”说着就一把推开抓在手腕上的大手,就要跪下去了。 却被季文渊一把扶住了,听他说,“你不用求我。” 心脏在一抽一抽的疼着,看着冷漠的眼神中透着浓浓嫌弃的女子,季文渊终究还是妥协了,“我……答应你。” 终究是他先对不起她的,所以他早已失去了强求她的资格。 答应的话说出口,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瞬间抽干了,扶着温婉的双手重重的垂落下去,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温婉良久,最终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抹透着死寂和落寞的颀长身影渐行渐远,温婉的眉心拧的越来越紧了,心情暴躁至极的嘀咕,“搞什么鬼啊!” 他本来就是一直在骗她,干嘛要闹得好像他对她用情多深,而她又不知好歹的拒绝了他的深情。 愤愤的怒骂了一声转身往回走,可是脑海中却不停地闪过方才季文渊看着她时那痛苦,绝望,悔恨,不甘,落寞又寂寥的眼神。 “啊……”温婉忽然大声尖叫着,转身一拳砸在了一堵高墙上。 “嘭”的一声,墙体应声而裂。 被她砸中的地方凹陷了进去,周遭都是一寸寸裂开的裂纹,最后墙面摇摇欲坠着坍塌了一大块。 又是“嘭”的一声,墙体倒塌温婉被溅起的尘埃笼罩其中。 她呆滞的看着原本好好地一面墙突然中间破了一个大窟窿,良久后她才动作缓慢的抬起还紧握成拳的小手,低下头看着破皮流血的关节处,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忽然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却又听不清楚,吵杂的声音却不断地钻进耳朵,似乎想要冲进她的大脑。 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不要吵了。” 不只是她声音太低,还是说话的那些人故意跟她作对,声音不但没有变小,反而更吵闹了。 温婉终于暴躁的大喝了一声,“烦死了!不要吵……” 转身,身边空无一人,可是嘈杂的声音却真的没有了,温婉瞪大着眼睛一副白天见鬼的反应,良久后突然尖叫一声转身就狂奔。 大脑一片空白,心里惶恐万分,此时她只想赶紧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躲起来。 “小丫头。”忽然听到老头熟悉的声音,停住脚步回头,却没有看到老头,转身四处搜寻,依然无果。 闹鬼了三个字被赫然放大充斥在她的脑海中,心脏在不断地猛缩着,双腿也软的再也抬不起来,终于,扛不住内心的恐惧,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中温婉感觉有人在耳边说话,只是她听不清楚。 “检查出来了吗?”温一尘站在床边看着昏迷中的温婉,问着林大夫。 林大夫皱着眉头收回切脉的手,一脸困惑的说,“这位小姐的脉象很乱,体内似乎有强大的内力在乱窜,可是从她的脉象上看她是不会武功的。” 听了林大夫的话,温一尘眉心拧了起来,他压制住了她的记忆,也压制住了她的武功,所以即便是武林高手也看不出她是习武之人,大夫也诊断不出来的。 可是现在林大夫却说她体内有强大的内力在乱窜。 距离在静安寺那次才多去多久,为什么她又…… 挥了挥手示意林大夫退下,站在床边盯着温婉看了许久,最后在床边坐下,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着温婉的小脸,温润的开口,“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这次恢复了记忆,我怕是再也无法帮你压制了。” 虚弱拳头抵在唇边咳了几声后,正要离开时忽然听见昏迷的人说话了。 因为没听清楚,所以他问了句,“你说什么?” 温婉的唇蠕动着,声音却低如蚊吟的好像说热。 温一尘看着她紧蹙的眉心,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热,可她却在不停地说热,说烧。无奈之下,只好把刚才打发走的林大夫再叫回来。 可是问大夫再三确诊她是真的真的没有什么问题,至于为什么会说热会说烧这就不得而知了。 季文渊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漫无目的的一直往前走,脑海中一遍遍的闪过温婉看着他是时那双眼中蕴含的愤怒,厌恶,憎恶。 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剜了几刀似的疼。 他终究还是失去她了…… 路的尽头是护城河畔,站在河边看着被风吹拂着波动的水面,季文渊忽然在想这水有多深。 初识小郡主时他还是皇子,而且还是在逃亡中,因为小郡主他才躲过致命的追杀。 对于皇位他没有太多的心思,虽然被被迫加入了夺嫡中,可他经常在想到底怎么才能让其他兄弟相信他真的对皇位没兴趣。 直到遇到小郡主,一次次的经历让他那个冷冰冰的皇位终于有了想法,只有登上皇上,坐拥天下他才能拥有她,保护她。 如今他有了皇位却失去了她…… 跳下去能淹死吗? 季文渊看着波动的水面心里想着,双手用力的抓着护栏,黑曜石般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了无生气。 “文渊。”忽然身后响起清幽的声音。 季文渊没有回头,手上的力道却渐渐松了几分。 清幽走到他身边站定,没有说话,只是跟他一样望着波动的水面,眼神平静无波,内心却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没有猜错的话,若是自己不出声喊的话,文渊就会跳下去的。 这水虽不知深浅,可是文渊却是不会泅水的,淹死他应该不成问题的。 “你怎么在这?”许久后季文渊终于出声了。 清幽转头看着他咳嗽了几声,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虽然快春末了,可他依然觉得很冷。 “宫里呆的烦闷,所以出来走走。”其实他今日一早就出宫了,而且还去了国公府。 只是他没想到在离开时居然看到了文渊,所以他藏了起来,最后还跟着他们一起出门。 所以季文渊跟温婉之间发生的事情他都知晓,而且就连季文渊在离开后温婉一拳将一面墙打出一个大窟窿他也知道。 之后在温婉突然尖叫着跑开后他叫来人去暗中调查温婉,然后就追着来了,没想到来的刚刚好。 “她发现我欺骗她了,所以不愿意进宫了。”低沉的声音透着心如死灰。 清幽抿了抿唇许久后问,“你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吗?” “包括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 第89章 毒是温一尘下的 温婉醒来时天都已经黑了,揉着沉甸甸的头坐起来,想起乱七八糟,模模糊糊的梦境,眉头拧的紧紧地。 坐在外间的老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就跑了进来,见她醒了面上一喜,“小丫头你终于醒了,有哪不舒服吗?” 明明该是冷酷到不苟言笑的刀疤脸,可是老头偏笑的灿若明华的,实在很违和,但因为是老头,所以即便违和心里也喜欢。 于是摇了摇头,却又连连点头。 老头被她弄懵了,问道,“你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温婉蹙着眉头将自己此时的感受告诉老头。 “对了老头,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老头正在思索她这个症状是什么问题所致,忽听她的问话愣怔了一下笑了,“小丫头你是不是昏倒前撞到头了?这世上哪来的鬼啊。” 然后她又把自己的幻听幻视已经自己是如何一拳打破了一堵墙,以及在打破那堵墙之前自己的感受又告诉了老头。 这一次老头听得面色逐渐凝重起来,老头面色一凝重,搞得她也心惊胆战起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半天等不到老头开口,于是主动问,“老头你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命不久矣了?” 不能,她感觉最近身体比之前强壮了许多呢,虽然还不至于一拳打死一头牛,但她走几步不会气喘吁吁随时要倒下去了。 老头看着紧张不安的她,思虑了一下说,“小丫头,有件事老头想跟你说,可是咱先说好,你听完后不能生气啊。” “好好好,我不生气,你赶紧说,别卖关子了。”再卖下去她都要紧张死了。 老头告诉了她昨日在宫中时她因为突然地头痛,温一尘所做的事情。 温婉听后沉默了许久,咬着唇想着温一尘给她的解释,难道他是在骗她吗? 见她拧眉不语,老头急忙说,“小丫头,我虽然不怎么喜欢温世子,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这不是在污蔑他,我……” “我相信你。”温婉看向老头,努力的勾着唇说,“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如今最信任的便是老头,她也相信老头绝不会污蔑温一尘,更不会伤害她。 只是…… 有些地方她有点想不通,“那你说他是怎么压制我的记忆的?你可是这世上医术最好的人,若换做你,你会用什么办法?” 这一次换老头沉默了,许久后他摇了摇头,“若然我被人们叫做神医,但是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或许有人医术比我好很多,但他却不为人知。” 这个道理她是知道的,若是真如老头说的这样,温一尘医术好到老头之上,那…… 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身上的毒,念头闪过的瞬间温婉惊愕的瞪大眼睛,随即又赶紧甩了甩头。 不可能的,她身上的毒不可能是温一尘下的,他之前还为了她的毒闯皇宫呢。 强压下心中荒唐的猜疑,努力的想要转移注意力,“那我幻听幻视是怎么回事?还有我的身体状况你也是知道的,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却一拳将一堵墙打破了。” 老头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后说,“或许,你的武功要恢复了。” “什么?!”温婉震惊的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分贝,“我要会武功陆了?”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虽然老头说过她以前会武功,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时她就一直是个弱鸡,所以久而久之她都忘记自己原本是会武功的。 此时得知武功即将要恢复,她……她真的超级期待又激动啊。 “那我武功恢复了能不能一拳打死一头牛?”原谅她这个老子现代的乡巴佬,她原本所在的世界没有动不动就能飞的轻功,也没有刀光剑影的生活,所以她能想到的最厉害的就是一拳打死一头牛了。 第90章 没了心跳 “若恢复了十头牛都不成问题。”老头忽然叹了一声,“问题是你武功能恢复几成。” “先别管能恢复几成,只要有可能恢复,那十成是早晚的事情,你先告诉我,我以前轻功如何?”上一次被人带飞的感觉虽然当时慌得一批,但事后想想还挺刺激的。 如果她也会轻功,而且也能自如来去那简直不要太爽了。 “还不错。” 跟老头相处的这些天温婉得出一个问题,老头不怎么会夸人,最擅长的是损人,老头说一般或者不错,那就是很好很棒了。 她也知道老头说她以前轻功不错并不是安慰或者欺骗她,因此开心的眼角眉梢都漫上了笑意。 “至于这么开心吗?”老头有些不能理解她这么激动的反应。 “你不了解。”作为一个现代人,能够拥有武侠小说中的武功那是多少人渴望的,却又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 可她现在实现了,她能不开心吗? 看她心情这么好了,老头开始说她如今的身体情况,因为从未遇到她这么棘手的问题,老头说的也不是那么肯定。 温婉听完表现的不太在乎,“老头你就别担心了,你现在只要研究出怎么能一次性把我体内的两种毒解了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老头认可的点着头说,“也对,只要毒解了,其他事情慢慢总能解决的,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对啊。” 早已过了子时了,老头见她是真的心情没有受影响,这才放下了心,说自己累了就去休息了。 时间太晚了,即便睡不着温婉也没有起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事情,最后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只是睡了没多久被突然冒出的砸门声惊心了。 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按着被吓得都快跳出来的心脏,颤着声音问,“谁……谁啊。” “小姐,是我。”门外响起清越焦急的声音,“世子忽然没了心跳,您赶快去看一下!” 没了心跳?! 温婉愣怔了一瞬应了一声赶紧跳下床,抓起衣服一边穿一边就急急忙忙的往门口走。 打开门看着在灯笼微弱的光线下都能清晰看到脸上慌张焦急的清越,温婉的心也更紧张了,“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没了心跳?” 清越摇头,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就带飞了她,路上才回她的话,“奴婢也不清楚,方才还是因为有事需要世子拿主意,奴婢才进去,结果发现世子没了心跳。” 清越轻功不错,转眼间她们就到了梅园,一落地两人就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屋子。 林大夫正站在床边急的抓耳挠腮的,看向温一尘,脸色似乎比之前都白了,温婉压着心悸走到床边,小手颤颤巍巍的伸到温一尘的鼻子下面,眉头渐渐蹙了起来,几秒后她转头看向林大夫,“他……似乎有呼吸。” 虽然薄弱了些,但真的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 林大夫拧着眉心说,“世子确实有呼吸,脉搏也有,可是却没有心跳。” 这才是他困惑也无从下手的地方,他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症状。 听完林大夫的话,温婉也懵逼了。 是她念书少了? 还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幻呢? 居然有人会有脉搏和呼吸,就是没有心跳? 低头再次看向温一尘,最后视线慢慢的移向他的心口位置,这个世界有换心这种事吗?他没了心跳会不会是心脏坏了。 清越急的眼眶都红了,催促着她,“小姐,你快想想办法。” “我……我又不是大夫,我能想什么办法啊。”说到大夫她忽然想到了老头,于是让清越赶紧去她院里把老头带来。 老头被世人誉为神医,自然是有几把刷子的,或许温一尘现在的问题林大夫解决不了,老头应该可以的。 清越似乎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清越前脚走后脚林大夫就叹着气说,“之前清越说世子曾经出现过这样的问题,是你救得世子,所以才去找你,没想到……” 第91章 九死一生 “什么?我救得他?”难不成她还有别的马甲吗? 温婉震惊了。 林大夫蹙眉上下打量着她,慢吞吞的说,“听清越的意思是如此的。” 她已经没心思去理会林大夫审视探究的目光了,在得知自己医术居然都在林大夫之上,她现在兴奋地只想尖叫,只想赶快恢复记忆,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个牛叉叉的马甲。 不知道是太过兴奋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她总觉得失忆之前的她肯定特别厉害,应该是那种可以横着在这世间行走的牛叉人物。 一边兴奋一边惆怅何时才能恢复记忆时,清越已经带着老头来了。 因为老头现在带着人皮面具,所以在看到老头后林大夫眸中闪过一抹鄙夷,似乎觉得方才温婉的话太夸大其词了。 而老头似乎对他这个徒弟也是有一百个瞧不上,迎上林大夫鄙夷嫌弃的目光,直接硬刚,“你看什么?在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狗眼!” 温婉和清越惊讶的看向老头,只有林大夫似乎受到了极大地屈辱般怒目圆睁的瞪着老头,呼哧呼哧的大喘气了几下后说,“你……你这卑贱的侍卫到是狂的狠啊!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岂是你这等卑贱的侍卫能猖狂的地方!” “我就这么狂,你能耐我何啊?”老头一脸天不怕地不怕岂会怕你这鳖孙的气势,话落还不屑的冷嗤了一声,“你说这不是我能猖狂的地方,怎么的,这是你家?随你猖狂?!” “你这……”林大夫被老头气的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温婉看着眼神无比不屑又轻蔑的老头,再看看三句不离一个卑贱的林大夫,眉头越皱越紧了。 最后还是清越冷冷开口打断了争吵的两人,“林大夫,这位是我找来帮世子瞧病的,你若无事先出去。” 清越在这梅园是什么位置别人不清楚,林大夫可是清楚地,所以见清越一脸的不悦,狠狠地瞪了老头一眼,老头耳边小声的威胁了几句才离开。 压下心中的百般困惑不解,一把将老头拽到床边指着温一尘说,“你赶紧看看他,他没心跳了。” 老头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正经严肃起来,片刻后才转头看向清越,“他这个症状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出现了?” 清越点头,“是,我家世子最早是在十二岁那年出现过一次这样的症状,这位大哥,我家世子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涉及到温一尘的事情,清越向来紧张又谨慎,虽然老头是温婉的人,但她还是不放心,所以多余的话没说,只是询问。 老头也理解她,所以没有多问,只是捏着下巴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温一尘看了会,然后让给自己找一套金针。 清越从林大夫那里要了一套金针,老头一边用烧酒给金针消毒,一边让温婉和清越两人出去。 清越站着不动,温婉强拽也拽不动,最后只得说,“你放心,我用项上人头跟你保证,他不会伤害你家世子一根头发的。而且他这个人脾气不太好,你要是再不出去的话他要是生气不给你家世子治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 虽然温婉用人头向她保证了,但清越还是不放心,可是考虑到会惹恼了老头,最后还是不甘心的出去了。 两人出去后温婉故作漫不经心的说,“方才你去找梨园,林大夫说你跟他说世子以前出现这样的症状是我救得他。” “嗯。”清越眼巴巴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所有的心思都在温一尘身上,对她的问话回答的很敷衍。 听到清越的肯定回答,温婉拧着眉头沉思了起来,片刻后她又说,“你之前跟我说世子以前为我做了很多事情,你还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嗯,主子主子在乎你,可是你却恨透了主子,所以他做了很多事情都不敢让你知道。” 绣眉拧的更紧了,双唇蠕动半天才说出一句,“例如呢?” “主子从……”清越说了许多都是温婉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正一边不解一边好奇的听着,清越的声音倏地戛然而止了,然后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刚才不防备的跟她说了那么多,现在才反应过来,会不会有点太迟了。 温婉宠有些慌乱的清越勾唇浅浅一笑,温柔体贴的说,“别慌,我保证不会把你今天跟我说的话告诉你家主子一个字的。” 清越像是见鬼了一般瞪大了眼睛瞧着她,她又温柔的说,“我因为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所以对周围的人和事都感到恐慌,现在听了你的话,让我知道即便全世界都抛弃我,你家世子都不会抛弃我,所以我应该感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也感激你家主子为我做的一切,只是希望以后他不要再偷偷地为我做任何事情了。” 清越张着嘴似乎要说什么,可是温婉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他想要对我好,可以直接明白的对我好,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了。而我即便日后恢复了记忆,我也绝不会怪他恨他的。” 话音刚落房门开了,清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跑进了房间。 她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看着老头问,“怎么样?他没事了吗?” “嗯,没事了。”老头看上去似乎有些疲累,揉着太阳穴说,“送我回去。” 原本还想进去瞧一眼温一尘的,最后也没进去。 回到梨园老头就回房去休息了,温婉回到自己的房间,转身窗边打开窗户看着院子里的那一片梨树。 清越说这些梨树是温一尘在认识她之后才种下的。 因为以前的她跟温一尘说过,自己最喜欢的是梨花。 清越还说温一尘救过她三次,每一次都伤的不轻。 最重的一次是带她回国公府那次,那一次她伤势惨重,可是温一尘却是九死一生。 按照清越的话温一尘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的再造父母,可是为什么以前的她还会恨温一尘呢? 以前的她和温一尘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会让温一尘做起事来小心翼翼,生怕被她知晓。 “哎呀,好烦啊!”温婉烦躁的直薅头发,“为什么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完啊!” 偏偏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这是为什么烦忧呢?”忽然在耳边炸响的声音,差点把温婉吓得直接过去了。 第92章 她跟清幽的朋友一模一样 拍着胸口一脸惊恐的转过头,就看到清幽那张受受的脸,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你怎么在这?”她刚才没听到开门声也没听到脚步声,这人居然就走到她身后了。 这要是杀她的人,此时她怕已经是具尸体了。 如此一想真是慌得一批啊。 “闲的无聊就到处乱逛,然后逛着逛着就来到这儿了。” 这话一听就是在鬼扯,不过温婉也没有当面揭穿,毕竟眼前人这张脸可是很得她心呢。 清幽身体不知道有多糟糕,说两句话就要咳一咳,温婉赶紧转身把窗户关上,又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递给他,“喝点热茶。” “谢谢。”清幽接过茶杯坐了下来,浅浅的抿了一口看向她问道,“你还没说你刚才在烦忧什么呢?” 温婉笑盈盈的回了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若她没记错的话,这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这人会不会太自来熟了一些,搞得好像他们是认识许久的老友了似的。 清幽被她呛了一句也没气恼,只是淡淡笑着喝着杯中的热茶,茶水因为不那么热了,所以很快就喝完了。 将杯子一放这才对一直盯着她猛瞧的温婉说,“若不是你嫁给我文渊,你这般瞧着我,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我就是喜欢你啊。”温婉很大方的承认了。 却把清幽吓得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我喜欢你很吓人吗?”温婉不但明知故问,还站起来趴在桌子上探过身子继续吓唬人,“只是不知道清幽公子觉得我怎么样?若清幽公子也喜欢我的话,我可以为了你离开皇宫哦。” 被吓到的清幽忽然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眶就湿润了。 这可把温婉吓到了,这也太不禁吓了,居然都吓哭了。 “那个你……”慌忙的想要解释清楚自己只是闹着玩的,别害怕。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清幽打断了,“你真的……” 看着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的清幽,温婉有些懊恼的挠起了头,早知道不禁吓她就不乱说了。 “我以前有个朋友,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也跟你说过一样的话。”哽咽了片刻后,清幽继续方才的话,“一开始我真的吓到了,只是她瞧着我被吓的不轻就赶紧解释说自己是闹着玩的。” 温婉听着重重点头,她跟他的那个朋友一样的,她也不是真心的。 瞧着清幽似乎想要一吐为快,所以她没有说话,安静的坐着。 “在宫中见到你时我差点把你当做了她,因为你现在的样子跟她长得有点像。”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太过激动的原因,清幽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一声紧接着一声的,不一会就咳得原本苍白到近乎的脸通红了。 “你……你没事?”温婉慌了,好怕他会一不小心就咳去阎王那了。 清幽摇着手示意自己没事,好不容易不咳了,温婉赶紧给他倒了杯水,“赶紧喝点水。” “谢谢。”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后,低头盯着手中的茶杯,忽然轻笑起来,“以前我每次咳嗽时,她也会找急忙慌得,然后给我倒水,紧张兮兮的瞧着我,好怕我会死掉。” 温婉点着头,心想她跟清幽的那位朋友还真的挺像的。 “只是……以后我再咳嗽她都不会给我倒水,也不会紧张我了。”落寞中透着浓浓悲伤地声音,听得温婉心口涨涨的。 许久后清幽将杯中的茶水喝完后,看着温婉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她是谁?” “我……我怕你不想说。”她其实很想知道,只是看到清幽说起那人如此难过的样子,她就不敢问,怕会让清幽更难过。 “不会。”清幽勾了勾唇,幽幽的说,“瞧着你就可以骗自己你就是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口,清幽开始说起了关于那个朋友的故事。 温婉却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要不是清幽方才难过的样子太真实了,她都要怀疑他在骗自己,根本没什么朋友,这完全说的就是她啊。 故事说完,清幽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你真的跟她很像,不单单是现在的样子,就连你们的性格都有点相似。若是她还活着,我倒是想让你跟她认识一下,说不定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温婉小手扣来扣去,心里乱糟糟的,许久后她忽然问,“你那个朋友是什么时候……没得?” “两年多了。”清幽眼眶红红的看着她,可是她知道,清幽是通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不是她喜欢把任何事都往自己身上套,主要是清幽说的那个人跟她太相似了,而且那个人是两年前去世的,而她刚好是两年多前来的国公府,时间点完全对的上。 “你那个朋友有什么小癖好吗?”她就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她喜欢睡觉时咬头发,有事没事还喜欢揪揪耳朵。 “癖好不太清楚,不过她有些习惯很可爱。”刚刚情绪还特别低落的清幽,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她很喜欢揪耳朵,有次想事情想的太专注了,我把头伸过去她就揪住了我的耳朵,结果还自言自语说自己的耳朵死了,居然揪着都感觉不到了。” 听到这话温婉震惊的瞪圆了眼睛,却听清幽又说,“而且我发现她睡觉的时候很喜欢咬头发,不过是她睡着后无意识的,因为她睡之前不会咬头发,我跟她说她还说我胡说呢。” 温婉嘴巴张张合合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但她更多的是困惑,是匪夷所思。 清幽口中的朋友完完全全就是她的样子了,可她…… 到底怎么回事? 温婉又薅头发,又揪耳朵的,怎么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就是清幽的那个朋友,可是不对,她才来这个世界多久啊,听清幽的话他跟他的那个朋友认识好多年了。 可若她不是那个人,为什么清幽说的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一些小动作或者想法就跟她一模一样呢。 对,不是有点相似,而是一模一样。 第93章 会不会太巧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清幽连叫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你……怎么了?”清幽微蹙眉心看着她问道。 微笑,脸上不露出丝毫的不对,“没,没怎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有点走神了。” 之后两人都沉默了,她不知道清幽是不是沉浸在回忆中,反正她是有点陷入进去了。 最后重重叹息一声,拍了拍脑门,不能想了,再想下去脑袋都要炸了。 她必须找些事情转移注意力了,于是看向了清幽,勾唇温柔的开口,“清幽公子以前没来过国公府?我带你出去转转?” “那就,打扰了。” 清幽看着她时不自觉放温柔了许多,温婉清楚这份温柔不是给她的,而是给那个人的。 两人从屋里出来,清幽看着一院子的梨树说,“原来你这院子的名是因为这一院子的梨树而命名的。” “是啊。”看着满树的梨花,温婉上去摘了一小枝,抵在鼻子下闻着,“因为我喜欢梨花,所以温……我哥哥就给我种了这一院子的梨树。” 她以前也闻过梨花,味道没有这般浓郁,而且这梨树…… 按道理说这么久的时间,这些花早该凋谢了呀,怎么这还是跟她第一次来时开的那么满呢? “她也喜欢梨花,她说梨花洁白清雅。”清幽也上前摘了一小枝,两指捏着轻轻转动,“我的府里也专门挑了一个院子种了梨树,为的就是她去了住着能够喜欢。” 闻了闻梨花香,清幽勾着唇,眼神却有些失落,“只是我那里的梨树,大多都是普通的梨树,这个品种的只有几株。” “这是什么特殊品种吗?”温婉好奇的问道。 清幽点了点头,“是啊,难道你没有发现你院子里的这些梨树都只开花不结果吗?” 她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所以对此完全不知。 “而且这种梨树的花期很长,一个月一开,开一次花期长达三个月。” 温婉心不在焉的点着头,看来温一尘对以前的她还挺用心的,知道她喜欢梨花,所以就给她种了这种只开花不结果的梨树。 她不知道原来的自己知不知道这件事,反正她从清越口中得知时很感动,尤其方才清幽给她说了这些梨树只开花后,更为感动了。 温一尘俨然是把她放在了心尖上的,只是不知原来的她和温一尘发生了什么,那么的恨他。 “温世子果真如传言那般很疼爱你这个妹妹。”清幽说着忽然将手中的花枝插在了她的头上,微微歪着头看着,眼底尽是温柔。 “是啊,他很疼爱我,只是以前的我有些不懂事。”她不是原主,所以不管她和温一尘发生过什么,都与她无关。 她决定了,以后即便想起来,哪怕她和温一尘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她也不会恨温一尘,而且她还想要和温一尘试着发展一下恋情呢。 之前说过走肾不走心,可是得知温一尘为她做的事情后,她想试着走心。 以前就连她身边谈恋爱的朋友中,也没有哪个男的对她的朋友如此好过。 “走。带我去别的地方走走。”清幽看她有些懊悔,便打断了她的思绪,一边催促着她,一边跟她开始闲聊。 两人一个病秧子,一个深度中毒者,所以也没有转多久就累的走不动道了,于是在就近的凉亭里歇了下来。 “据我所知你以前身体挺不错的,怎么现在这么娇弱了,走了这么一会就累成这样了?”看着脸色发白,直冒虚汗的温婉,清幽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的说道。 温婉笑笑说,“应该是在皇宫里足不出户的呆久了,所以身体有些废了。” “你呢?你身体是怎么回事?一直听你咳嗽。” 清幽若有所思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苦笑着说,“我这身体才是真正的废了,小时候在这里病了一场,之后就落了病根,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靠药物养活着。” “那真是,不幸啊。” 清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知是向命运低了头,还是真的不在乎生死。 温婉却觉得有些惋惜,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身体却烂透了。 忽然有些好奇他对他的那个朋友是什么感情,之前他只说了那个人的一些事情,却从未提及他们对彼此的意思。 可从他时而露出的浓浓悲伤看得出,他对那个人很是用情至深。 终于她没忍住问出口了,“你和你口中的那个朋友,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吗?” 清幽看着她笑了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她?” 温婉抿着唇没有说话,从她的感觉来说,她确实觉得清幽是喜欢那人的。 可是清幽却摇着头浅笑着说,“我是喜欢她,可是我对她的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她于我是亲人,也是恩人。” 不喜欢? 温婉蹙起了眉头,从清幽的话中她可是知道那女子为他做了许多事情,清幽若是不喜欢那女子,那女子喜欢清幽吗?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跟那个女子不同了。 因为她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个人那么好的,她可以对人好,但是前提是那人对自己也好,而且还是不涉及性命的情况下她才会对别人好。 她承认她很自私,可是她就是如此在乎性命。 可是那个女子对清幽的好都不在乎生死了。 见她蹙眉神思,清幽笑着伸手拨了拨她头上的花枝,温柔的说,“在乱想什么?我对她不是男女之情,同样的她对我也不是男女之情。” 温婉敛起心思看着清幽,一脸的不信,却听他说,“她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她很喜欢很喜欢那人。” “是吗?那你见过她喜欢的那个人吗?”她忽然好好奇啊,真想知道那个女子喜欢的人到底是怎样的,是天人之姿呢?还是无比的神通广大呢? 毕竟论样貌,清幽不属于季文渊和温一尘,只是他的姿色偏阴柔了一些,但是却一点也不女气。 反而因此让他更加的耀眼夺目了呢。 “没见过。”说没见过时,清幽看上去很哀伤。 温婉看的有点心疼,心疼的心口都闷胀了起来。 许久后清幽又说道,“她一开始说他们之间感情不稳定,所以要过段时间再介绍那人与我认识。可是后来却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没办法认识,最后那一次她离开时说,待她归来之日,便是她成婚之时,可是……” 老头说她以前也喜欢过一个男子,而且也是总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让老头认识,怎么清幽的朋友跟以前的她又一样呢?! 这是巧合吗? 会不会太巧了一些? 第94章 嫁给我吧 忽然余光瞥到一抹急色匆匆的身影,温婉看过去见是清越,急忙喊住问,“世子醒了吗?” “醒了。”清越过来行了礼恭敬的回道,“奴婢正要去通知小姐您呢。” 温婉看向清幽道,“我去看一下,你……要是不想回皇宫的话,就住在这。” 清幽微笑着道谢,“好。谢谢。” “不用谢。”让清越叫人打扫出一个院子给清幽,她就去了梅园。 温一尘正靠在床边看书,见她进来放下了手中的书,朝她虚弱的笑了笑。 “怎么刚醒就看书。”温婉走过去瞄了一眼被放在一侧的书,伸手去拿,“什么书能让你这么着急的看它。” 只是手还没有碰到书就被一直骨节分明的大手主抓了,“你怎么了?看上去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 被这么一打岔她也忘了去看那本能让温一尘一醒就着急看的书,抬手摸着小脸,心想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居然被一眼就看出了心情不太好。 只是想到温一尘这才刚醒来,而且她自己现在都乱糟糟的呢还。 于是微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温一尘指着床边的凳子让她坐下,里侧的那只手悄悄地将那本书压在了枕头下面。 “清越说这次是你身边那个侍卫救的我?” 温婉点了点头,但还是隐瞒了老头的身份,“他也只是略懂一些医术,主要是当时太着急了,林大夫也没办法,我就想到了他,谁知道他居然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居然真的救了你。” 温一尘说,“替我谢谢他。” “放心,我已经谢过了。”顿了顿她问道,“你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娘胎里带的毒。”温一尘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她也不好多问。 于是两人就沉默了下来,一沉默人就容易思绪飞扬。 温婉想的问题从来都只有两个,一,她是谁。二,她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好了。 可是温一尘却想的多了,想到最后他忽然看着她问道,“你还打算回宫吗?” 思绪被打断,温婉愣了愣然后摇头,“不了。原本我是皇后,只是如今皇后也有人了,所以不需要回宫了。” 听她如此说,温一尘有些激动,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皇上也同意了吗?” “嗯。同意了,我们说好了。”从此以后,季文渊走他的阳光道,她过她的独木桥,互不相干。 温一尘看着她紧紧地抿着唇,似乎在犹豫着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 温婉微蹙着眉心,有些不爽自己怎么说到季文渊,心里还想起他了呢。 在皇宫时她和季文渊在一起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停地闪过,让她很是恼火。 “凉儿。”温一尘忽然出声温柔的唤了她一声。 敛起思绪她看向温一尘问道,“怎么了?” 温一尘看着她,面色渐渐红了起来,抿着唇似乎很紧张,向来温润冷静的双眸,此时多了些忐忑,“既然你决定不进宫了,那……可以嫁给我吗?” 温婉眼睛突然疯狂的眨了起来,许久后她有些不敢置信的说,“你说什么?!” 刚才是她出现幻觉了? 要不然怎么好像听到温一尘求婚了呢? 第95章 你是眼瞎还是在自欺欺人 “我……我说你若是决……决定不进宫了,那……你愿……愿意嫁给我吗?”温一尘羞涩的脸都通红了,紧张的额头都冒汗了。 哇! 这不是她的幻听,温一尘是真的向她求婚了。 看着害羞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的温一尘,温婉笑的眼睛都弯了。 喉结上下不停地滚动着,紧张的舔了舔薄唇,又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若你愿意,我用国公府的一切做聘礼。” 原本还笑盈盈的温婉,听到这话忽然敛起了面上的笑意。 她虽然不知道国公府具体有多少银钱,但是能够富可敌国便能想象了。 温一尘居然愿意用国公府的一切做聘礼,这足以证明温一尘爱她爱到了极致。 她忽然敛起笑意把温一尘吓到了,以为她生气了,慌忙的解释,“你若不愿意就……就当我没有说过,我们还是像以前便好。” 是他想多了,原以为她那般对自己便是有些喜欢自己的。 原来,果真如她说的那般,她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自己的。 “你当真如此喜欢我吗?”温婉极其认真的问道。 温一尘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 他很喜欢她,从此一次见面他就记住了她。 “你喜欢我到愿意把国公府作为聘礼,那你……”温婉想说那你为什么还要隐瞒我那么多事,可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知道一个人隐瞒另一个人必定是有必须隐瞒的条件,可现在确实很想要知道自己是谁,可她还是不愿意把温一尘逼得太紧了。 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她勾着唇角微微的笑着,“我们设个期限,就半年,半年的时间我们慢慢相处,若是半年后你觉得还喜欢我,那我们就成亲,如何?” 说她胆怯也好,说她自私也好,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冲动的答应温一尘。 她知道半年的时间或许她就能恢复记忆,若真的恢复了,她起码要确定一些事情,若不能恢复,这半年的时间应该足以让温一尘了解真正的她了。 原以为她是拒绝自己了,没想到她没有拒绝自己,而是设定了一个期限,温一尘愣怔了一瞬,便笑了起来。 看着那双好看的琉璃眸中涌动的水雾,温婉略略有些心疼的站起来,一把抱住了他。 他如此开心,就让他抱抱自己。 小手紧紧地抱着温一尘的脖子,小脸靠在他的头上,感受着被她抱住的男人从僵硬到慢慢的放松,再然后感觉一双大手环住了她的腰,慢慢的收紧。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亲昵的和她拥抱在一起,温一尘眼角眉梢都散发着激动喜悦。 拥抱过后,温婉推开了他,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说,“那以后为了我能好好保重你的身体吗?” “能。”温一尘笑的很是开心的回答。 看着原本那么妖孽魅惑的一个人,此时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温婉没忍住笑出了声,低头将额头抵在二傻子的额头上,浅笑温柔的说,“温一尘,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好。”此时温一尘心里除了雀跃再无其他,眼中除了她再无他人。 温婉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然后说让他好生休息,就走了。 从梅园出来,她眉头微蹙往梨园走去,心中百般困惑不解,方才她突然低头抵在温一尘额头时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说的那句话也并非是她想说。 就好像有人在控制着她的身体,然后让她说出了那样的话。 急匆匆的回到梨园,直接进了老头的房间,将还在昏昏欲睡的老头摇醒,说了问题。 老头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靠在床头看着她,慢吞吞的说,“你别慌,这应该是你潜意识的行为。” “潜意识?”那就是说是原主喽? 想到原主还活着,温婉顿时汗毛都竖起了。 半晌她才战战兢兢的问,“那……那我恢复了记忆,是不是现在的我就不复存在了?” “你在说什么?”老头皱着眉头嫌弃的说,“我怎么发现你失去记忆的你有时候就跟个傻子似的。不管你有没有以前的记忆,你都是你。所以即便恢复了记忆,你也还是你啊,怎么可能现在的你不复存在呢?” 温婉没办法告诉老头她是她,并非原主,所以她才会如此担心。 因为老头的一番解惑让她更恐慌了,所以坐了一会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站在窗边看着满树的梨花,叹了一声又一声。 为什么等她想要真正的留下来,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地生活时,却发现原主的意识还存留着? 若是有一天恢复了记忆,那她岂不是要被原主挤出这个身体了? 那到时候她会去哪?是回到现代,还是出于灵魂状态在这世间游荡? 越想越烦躁,越想越恐慌,最后“啪”的一声将窗户关上去了内室,上了塌,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睡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翌日。 温婉刚起床从内室出来,就看到清幽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上一边吃着点心水果,一边看着书。 “你倒是一点都不见外还很懂得享受啊。” 听到她的话清幽转头看向她,朝她微微一笑,“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要再等个一时半刻呢。” 温婉打着哈欠过去倒了杯热水喝了,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一个多时辰了。”清幽说着递给她一块点心,被她拒绝后自己吃了起来,边吃边说,“你快点收拾,咱们出去玩儿,听说今日有市集,很是热闹。” 想到自己来到这里就在花灯节的时候出去了一趟,温婉当即点头,洗漱完后让丫鬟给自己梳妆打扮,然后抓了两块点心就催促着清幽快些。 两人都长得很惹眼,为了不太引人注目,所以清幽戴了面具,温婉戴了面纱。 今日确实很热闹,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道路两边也是买各种东西的人,自小就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中长大的温婉,确实没有见过这样的普通的热闹,所以很激动很开心,一路走来什么都要看,什么都想买。 幸好身边有个理智的清幽在一直劝着她,“这东西你买了也没用,还得拿着。” “怎么没用,这个买回去可以摆放在房间里啊。”温婉瞧着手中的一个木头雕琢的东西,虽然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但就是觉得很好。 清幽无奈的摇头叹息,试图继续劝解,忽然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喜欢就买。” 听到声音温婉转头一看,开心的跑了过去,“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不好应该在家里待着。” 虽然看到温一尘很开心,可是想到他的身体状况,还是不由得会担心。 “我没事,别担心。”温一尘让跟在身后的清越付了银子,又把温婉手中的东西让摊主包好,问,“还有什么喜欢的都买了。” “没了,我们再去别的摊位上看看。”温婉看着如此宠溺她的温一尘,开心的抓起他的手就挤开人群走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清幽,明明说好一起出来逛得,为什么温世子一来他就被甩了? 清越见他望着温婉离去的背影,恭敬的问道,“公子可有喜欢的东西,一并买了奴婢帮您拿。” “不用。”话落清幽也费力的挤开人群追了上去。 温婉拿着很普通的簪子问温一尘,“这个好看吗?” 温一尘勾唇浅笑的看着她点头,“好看。”然后清越就上前付银子拿东西。 一路下来清幽发现了,自从温一尘出现后,他就成了透明人,即便站在温婉面前,她也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于是逛了一会有些累了的他很自觉地找了个茶楼去歇息着去了。 温一尘看着前面开心的眉飞色舞的温婉,回头看了清越一眼,清越便意会了,抱着东西离开,一会两个侍卫跟在了他们身后,继续付银子拿东西。 走到一个卖香包和手帕的摊子上,温婉刚拿起一个香包看着,温一尘就咳嗽了起来,她这才想起温一尘的身体状况,赶紧丢下香包,抬头看去就见温一尘额头上满是小汗珠,当即心疼的拿出手帕给擦了起来,“都怪我,一心就想着瞎逛,都忘了你的身体。” “我没事。”温一尘温柔的看着她,享受着她的擦汗。 “还说没事,都咳成这样了。”温婉有些自责又懊恼,“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不用,我真的没事。”温一尘抓住她的小手,看着她认真的说,“我的身体我清楚,你也不要再把我当成病秧子了成吗?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着你。” 不远处的茶楼上。 清幽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淡淡的说,“看到了,这兄妹两人的举止在不知情的人来看,根本就是一对小情人儿,哪里像是兄妹了。” 季文渊没有说话,只是半眯着眼睛看着给温一尘擦汗的温婉,以前她也如此温柔的帮自己擦过汗,她也对自己如此巧笑倩兮过。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属于别人了。 “你说这兄妹两人是不是……”后面的话清幽没有直说出来,但他相信季文渊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季文渊确实明白他的意思,但却不信的,“不会。她对他只是妹妹对哥哥的喜爱。” “你是眼瞎还是在自欺欺人?”清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看着紧紧的牵着手相视而笑说着话温婉和温一尘,“你看他们两人之间那种感觉像是兄妹之间该有的吗?” “你我出生在皇室确实不可能体会普通兄弟姐妹的感情,可是你到处看看,着大街上是兄妹的不少,你瞧着有哪个对兄妹似他们那般了?哎呦呦,还互相喂上吃的了!” 第96章 为何不告诉她 说是互相喂吃的确实夸大其实了,温婉只是咬了一口糖葫芦觉得挺好吃的,于是伸过去让温一尘也尝尝。 这里是大街上,温一尘是一个古人,而且还是出生国公府的世子,他这样身份的人别说跟一个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共吃一个糖葫芦,就是让他自己吃他也不会吃的。 于是他看着伸在嘴边的糖葫芦摇了摇头,然后说,“外面有灰尘,回去再吃。” 他不吃温婉也不强求,拿回来自己就咬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回答他,“没事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而且就是在这样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吃东西才有感觉。 恍惚中她好像在人流中看到了一对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女子手中拿着糖葫芦左右晃着,走在她右手边的男子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将最上头的那个给一口咬掉了。 “你干什么?!”女子转头怒瞪着男子。 男子咬着口中的糖葫芦艰难的说,“我看你好像不太想吃,所以我替你消灭掉。” “屁!我不想吃我买它做什么!”女子面上虽然怒冲冲的,但是眼底却含着笑意,“你一个大男人在大街上吃东西也不怕人笑话。” “我脸皮这么厚,一般二般的笑话我根本不在乎。”说着他又抓住了女主子的手,低头又要咬一口,却被女子躲开了。 “要吃自己去买。”女子就差将糖葫芦塞进怀中藏着去了,好像那时多么珍宝似的东西,坚决不给男子吃。 可是男子却抓着她的衣袖轻轻地摇晃,很无耻的撒起娇来,“小郡主,再给我吃一个嘛,就一个。自己买的没有你手里的好吃,就再给我吃一个嘛。” “不要脸,大男人撒娇最可耻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眼角眉梢漫上的笑意却显示了她真实的内心,而且她还把糖葫芦递到了人家的嘴边。 “果然还是小郡主对我最好。”男子咬了一颗后嘴甜的说着,然后一把扣住她的后颈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心情棒棒的细嚼慢咽起来。 女子羞红了一张娇俏的脸,狠狠地瞪了一眼旁白很不要脸的人,低头咬了一颗。 “凉儿,凉儿?”温一尘用手轻轻扯了扯温婉的衣服。 眼前那两个人影瞬间消失了,温婉眨了眨眼睛仔细瞧着,那里根本没什么人,不知为何心里空荡荡的。 “怎么了凉儿?”温一尘担忧的问道。 “没事。”温婉回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微笑,转过头再次看向人群,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切不过是她的记忆而已。 那个男人叫女孩小郡主,那个小郡主是她? 可那个男子是谁呢? 因为方才看到的两人面容有些模糊,一切的细微表情都是靠她自己想象的。 收回视线看向手中的糖葫芦,突然没了食欲。 再看温一尘,他眼神温柔而深情的看着自己,可是这一刻不知为何她感觉不到半点的开心和喜悦。 心里反而空荡荡的,就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她弄丢了。 突然对热闹的市集也没了兴趣,温婉提议,“我们回去。” “好。” 被人挤来挤去,温婉突然很烦躁,转头正好看到一个茶楼,于是说,“我们在这个茶楼歇会再回去。” 对她的要求温一尘都答应,于是两人进了茶楼。 只是到了门口温一尘却突然说,“你先找地方坐,我去买个东西。” “什么东西,很着急吗?要不我帮你去买。”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是惦记着温一尘的身体状况,现在大街上人这么多,怕会挤着他。 温一尘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温柔的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看你脸色不太好,你赶紧进去歇着。” “那你自己小心。” 今天的出来的人太多,所以茶楼一楼几乎都满了,而且很吵,于是温婉选择了去二楼。 上了二楼瞧着果然比楼下清净多了,小二带着她往窗边的位置走去,忽然瞥见了一摸熟悉的身影。 正犹豫着要不要赶紧离开还是上前打招呼时,那人转过了头,看着她勾唇淡淡的笑了笑。 “好巧,你也在这。”温婉率先打破了尴尬。 季文渊想说不巧,他是收到清幽的消息就特意来这里等她的。 可是之前说好了从此以后互不相干,所以他只好睁眼说瞎话,“是啊,很巧。” 小二见两人认识,就自作主张的说,“既然而为客观认识,那就坐一起,今日人多,一会定会来很多客人,所以还请二位行个方便,多让出一个位置来。” 季文渊很想说好,可他不敢善做主张,于是说,“看这位姑娘的意思。” 小二都如此说了,而且两人也说话了,自己再坐一桌到显得小气矫情了,于是温婉心里骂着小二多嘴,在季文渊对面坐了下来。 有些饿了,所以还要了些吃的。 小二走后温婉那手帕擦着桌子,漫不经心的说,“方才这里有人。” 季文渊点了下头,端起茶杯遮掩着情绪说,“嗯,也是小二怕一会上来客人没地方,所以让那人和我坐了一桌。不过很快他朋友来了,所以他只喝了半杯茶就走了。” “哦。”她还以为方才这里坐的会是清幽呢,看来是她多想了。 不过清幽没来这里的话,那去哪了? 于是看着季文渊问道,“今日清幽也出来了,你在这里坐着又看到他吗?” 捏着茶杯的手微顿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没有。我也来了没多久。” 温婉又哦了一声,两人就沉默了下来,她转头看着外面,从这里看和自己亲身融入人群中的热闹感自然是不同的,可是这样坐的高望的远,却别有一番感触。 忽然听季文渊说,“昨日宫中死了一个贵人和一个宫女。” “啊?死人了?”温婉有些惊讶的回头,“为什么?” 季文渊低垂着眼帘,淡淡的说,“那个皇后做的。” 温婉听得只蹙眉心,“难道你就打算让她这么在后宫肆意妄为吗?” 想到那个假皇后终究是顶着国公府嫡女的头衔在做事的,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听她如此说季文渊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她说,“若是你没有出宫,现在做这些的便是你。” “为何?”她才不会动不动就杀人好吗?她是良民! 季文渊看着她忽然轻叹了一声,良久后才说,“因为这是皇后该做的。” 温婉不解,她看过不少小说,也学过历史,可没听说过那个皇后需要三天两头要弄死人的。 难不成这是这个天圣王朝的习俗吗? 不过季文渊替她解惑了这个问题,之所以说是皇后该做的,是因为被苍蓝弄死的那些人,都是因为各种缘由和国公府扯上了不好的关系,所以必须死。 绣眉都快拧成了毛毛虫了,沉思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来,于是问,“那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修长的手指轻触着茶杯,清隽的面容被面具遮住了半张脸,黑曜石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太后如此做,向来应该跟国公府有关。你如今在国公府,倒不如直接问一下温世子是怎么回事。” 温婉看着他忽然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两口压了压火气才说,“皇上,既然您要告诉我什么,能不能麻烦您直说,您这样拐着弯的说话,我真的很累。” “而且我是真的很笨,你这么说话我根本理解不了你的意思。” 她现在很烦躁,根本没心思去想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且她也怕自己会想错了。 现在关于温一尘,她不想去乱猜测任何事。 季文渊盯着她良久才说,“小郡主,你觉得温世子对你如何?” “很好啊。”这一点她可以对天发誓,温一尘都愿意用国公府做聘礼了,还能对她不好吗? 听到她说很好,季文渊忽然笑了,看着她说,“以前的事情你不记得了,所以即便他现在骗你,你也不知道不是吗?” “你胡说!”听到诽谤温一尘的话,她当即沉了脸色,“他对我好不好,我有眼睛也有心,我能看得出来,也能感觉得出来,不用你告诉我他对我的好到底是真是假!” 看着她如此维护温一尘,季文渊心里又嫉妒又心疼,大手捏了又捏,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在温婉气呼呼的瞪着季文渊时,清越来了,对她说温一尘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了,问她是要再待一会还是现在回去。 因为方才的谈话让温婉不想再面对季文渊,于是说现在就走。 季文渊看着她负气离开的背影,许久后才收回视线,看着对面的清幽说,“她刚才应该猜到之前坐在这里的是你了。” 清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最后无奈的叹气又摇头的说,“为何不告诉她。” 季文渊轻嗤了一声,嘲讽的说,“告诉她又能如何,你也看到了,她对温世子很信任,你觉得我说了,她会信我吗?” 现在的他在她那里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讲了,所以即便他把真相摊开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相信自己的。 “你不说又怎知她不会信!”清幽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手一伸,“东西拿来,我找机会给她!” 第97章 好似见过 从茶楼出来温婉就着急的问清越温一尘的情况,清越只说是有点不舒服,其他的她也不知道。 因为太过担心了,所以只想着赶快回去看看,因此忽略了周围的一切。 清越看着急色匆匆的她,眉心微蹙了起来,回头对站在茶楼一侧的温一尘轻点了下头。 看着清越和温婉淹没在人群后,温一尘从侧面出来进了茶楼。 一上二楼清幽就看着他笑了,朝他勾了勾手指,待他走过去后笑眯眯的说,“温世子不是身体不适已经回去了吗?怎么,又在骗人了。” 温一尘落座后看了眼季文渊,淡笑着道,“彼此彼此。” 季文渊始终看着窗外,好似根本没有发现旁边多了一人似的,眼神一直盯着那个被清越护着急匆匆往前走的女子。 你如此在乎他,可知他又一次骗了你。 温婉走的太着急了,所以没注意撞到了前面的人,季文渊眉心拧了起来,看着撞到温婉那人的眼神透着狠戾,捏着茶杯的手用了用力。 小郡主,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曾经的一切。 你说你永远都不会丢下我的,你说你舍得看我难过,你也说这辈子你都要跟我死磕到底。 可是现在你忘了以前的事,就对我如此了,你可知我会很难过的。 清幽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看来温世子故意引开皇后是有话要说,需要我回避吗?” 温一尘对清幽点头致谢,端起茶杯淡淡的说,“清幽公子和皇上向来是无话不说,自然是无需回避的。” 浅浅的抿了口茶后,放下茶杯,手指轻轻地敲点在茶杯上,看向还瞧着外面的季文渊,淡淡的说,“听婉儿说皇上同意不再让她进宫了?” 温婉拐进来另一条路,再也看不到了,季文渊也终于收回了视线,看着温一尘勾着唇角,轻嗤了一声,“她是天盛的皇后,永远都是。” “皇上这是何意?!”温一尘面上的笑意僵了一瞬会退却了,“是打算出尔反尔?!” 季文渊冷然笑了笑,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喝了起来,一口一口的直到半杯下去,这才淡淡的说,“从她进宫那日起,她这辈子便只能是朕的皇后,除非有朝一日朕不做皇上了。但她还是朕的妻子。” 从她住进他心里的那一天开始,她这辈子就是他的人了。 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又怎会轻易放她离开。 之前说同意她不进宫,不过是想要等她恢复记忆罢了。 可是如今…… 懒懒的掀起眼皮看向眼底压抑着愤怒的温一尘,季文渊决定出尔反尔一次。 把她放在这样一个心思莫测的人身边,他属实不放心。 听着季文渊如此赖皮的话,温一尘强行按压着心中的愤怒以及疯狂想要揍人的冲动,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挤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贵为天子,岂能说话不算话。” 看着如此恼恨的他,季文渊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到是好了不少,拿起筷子吃起了方才温婉走后才上来的菜,一口菜细嚼慢咽下去才慢条斯理的说,“温世子还知道朕是天子,那就该知道一个人是活是死,是去是留,都是朕的一句话。” “换言之就是朕的想法什么时候变了,之前说过的话就可以不作数了。” 向来重承诺,坚定着君子之风的温一尘,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要脸之人,当即气的脸色白了红,红了青的。 胸口被气的剧烈起伏着,盯着季文渊看着看着咳嗽起来,片刻后才愤愤道,“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如此做法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季文渊轻蔑的冷笑道,“朕贵为天子,谁人敢耻笑朕?” 清幽捧着茶杯,缩在厚重的披风里,看着二人,茶杯抵在唇边偷偷地无声笑着。 这一刻是真真是有些心疼温世子,他这样的人怕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文渊这样不按常理出牌,还从不讲脸皮当成一回事的人。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怕温世子会被气的吐血。 小小的喝了口茶,清幽笑眯眯的说,“文渊,你虽是皇上,但多少还是要在乎一下人言?” 季文渊挑眉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朕规规矩矩的做了这么多年皇上,都尽心尽力的为他人了,朕到是不介意做一回暴君,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说朕个不是,朕就灭了他九族!” 温一尘像是看外星人似的看着季文渊,有些不敢置信的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他所认识的皇上,他所认识的那个帝王根本不会说出这般话的。 季文渊忽然转头看向他,唇畔勾着一抹浅弧,忽然压低了声音,轻柔的问,“温世子,你说这世上是暴君好做,还是明君好做?” 明君做的再好,总会有人不满的。 可是暴君不管做什么,都会被人骂,而且还会被怕。 自然是暴君好做一些。 可是眼前的帝王…… 琉璃双眸在光线的折射下更加的耀眼夺目了,他盯着季文渊看了许久才说,“皇上当真想要做一回暴君?” “曾经有人同朕说过,她说其实做一个有野心的暴君比做一个一心想要天下太平的明君来的更容易一些。近年来朕一直在想着,到底要做一个明君,还是一个暴君,明君自然是好一些,可是做起来太累。可是暴君就不同了,谁人让朕不痛快了,朕便可以让他全家不痛快不是?” 温一尘忽然用手帕捂着嘴猛烈地咳嗽起来,不消片刻一张脸就咳得通红,清幽适时的出言,“温世子这身体还是快些回家,再过不了一会皇后也该回府了。” 温一尘抬头看着他又咳嗽了几声,对季文渊说了一声臣告退便起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清幽不禁感慨起来,“温世子这身体着实跟我有的一拼了。” 季文渊许久后才说,“他的身体当真不好?” “你怎么总是不信我的话呢。”清幽白了一眼他,“我久病成医,一个人是否有病还是能看出来的。” 因为今日有市集,所以很多路上都有摆摊的人,因此马车停的很远,等走到马车跟前已经走了快两刻多钟了,回到国公府时已经大半个时辰了。 清越让车夫直接把马车赶到梅园门口,一下马车温婉就跑了进去。 连门都顾不上瞧就冲了进去,看着斜斜的依靠在软榻上,面色苍白,猛烈咳嗽的温一尘,当即心疼起来。 “是不是今日累着了?” 温一尘怕她责怪自己便摇了摇头,“没有,这是老毛病了,就是整日躺在床边也会如此的。” 温婉在软榻边坐下,拿出手帕擦着他额头的薄汗,软软的说,“林大夫不是一直在给你瞧着吗?他看不了吗?” 温一尘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只能将养着。 她在想要不让老头来给瞧瞧,可又怕老头的身份给暴露出来,毕竟林大夫是老头的弟子,连他都瞧不了的问题,这天下也就只有老头了。 如此一来老头的身份就没办法继续隐瞒了。 可是若不请老头出面,她又有些担心温一尘这样下去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正犹豫着时,温一尘忽然说,“跟你一同回来的那个人,你可知他的身份?” 温婉眸光缩了一下,难道老头做了什么被发现了? 可是看过去却发现温一尘的眼神很清澈,似乎只是单纯的就想知道她是否知晓老头的身份。 于是她摇了摇头,“不知,他只说要来京城寻人,所以便跟我一同来了。” 温一尘蹙着眉心不语,他让清越查过那人的身份,只是什么都没查到,可是一切又跟温婉说的并无出去。 一个查不到身份的人突然救了她,还跟着她一起来了京城。 温一尘想了想说,“既然他是来寻人的,这样一直留在你身边不出去也寻不到人,不如你问问他要寻的人长什么样子,画一张画像,我让人帮他一起找。” 寻人本就一个借口,此时总不好说没办法给出画像,于是温婉应了声好,打算回去告诉老头让他随便乱画一张画像。 清越端着药进来,看着温一尘喝完后,温婉让他好好休息就回去了。 回到梨园跟老头说了,老头让他等一会然后就跑回了他房间,不一会就拿着一张画像来了,递给他说,“你把这张画像给温世子,让他帮忙找。” 温婉看了眼画像说,“画工不错啊,不过你说会不会真的找到这个人啊?” 毕竟这天下长得相似的人大有人在。 “找到自然最好。我说来京城寻人并非是借口,我是真的想要找到这人。” “真的?”温婉看了眼老头,这才认真的看起了画像,总觉的好像见过似的,“这画像中的人是谁啊?你为什么找他?” 老头看了她一眼,转过头说,“说了你也不认识,我找他自然有我找他的目的,小孩子家家别问那么多,就让温世子帮着找,他应该在京城。” “切,不说就不说。”温婉把画像卷起来去外面让丫鬟送到梅园去。 然后跟老头坐下说了会话就困了,老头出去后她就抱着被子在软榻上睡了。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开门声,然后看到一个人影朝着她走来,只是太困了,眼皮重的实在掀不起来。 第98章 被误会了 “小郡主,我该回去了。”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洒落在耳畔,惹得人心痒痒。 “不回去不行吗?”少女懒洋洋的依靠在软榻上,小手揪着男子的衣袖,嘟着小嘴儿说,“你这次回去又不知何年何月才会见面,我不想你走。” “我们不是约定最多不超过三个月就见一次面吗?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如约而来的。”男子看着她温柔的笑着,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跳着舞。 “骗子,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是十次里有九次你都失约了。”少女微微叹息起来,沉默了片刻后说,“你就不能带我回去吗?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一定会乖乖听话,也不会给你惹事的,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 对于少女的要求,男子叹息着无情的拒绝了,“不行,现在还不能带你回去。不过你放心,很快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带你回去了,到时候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切!这话你都说了八百遍了!”少女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手。 男子见她不信,赶紧举起手来,“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发五都没用,别说誓了。”少女拿起丢在一侧的书,翻过去一页漫不经心的说,“你不带我回去也可以,但你要记住一点,我这辈子都跟你死磕到底了,你别想甩开我。” “求之不得。”男子温柔的笑着捏着她的小脸,“如果有一天你要甩开我,我就死给你看。” 虽然男子的话说的有点太没志气,太羞耻了,但少女还是被愉悦到了,睨了他一眼唇角勾着浅淡的笑意说,“不要抢我的活儿,被甩寻死应该是我做的事。” “你才不会为了我寻死觅活呢。”男子轻叹着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所以不会为任何人伤心难过的。” 男子拿开少女手中的书,抓着她的小手,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极其认真严肃的说,“小郡主,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丢下我好不好?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若是你也不要我了,我就真的活着没意思了。” “好,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也不会让你有伤心难过的机会。”少女挣脱了小手,跪起来抱住男子,在他耳边轻柔的说,“若你真想登上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那就要做一个心狠手辣,凉薄无情的人。你不能有软肋,因为软肋会成为阻挡你前进的脚步。” 男子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双手颤抖着就要推开她,可她却死死的抱着不肯松手,在他耳边继续低语,“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我要跟你回去是真的不想跟你分开,但也是相留在你身边帮你,这条路有太多的艰难险阻了,所以我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帮你。” 听闻她的话男子眼眶泛起了红,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纤细的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你有这份心我真的很开心,可是我不能带你回去,我身边的危险比你想象中更多,若你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我不怕危险,你也知道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也能保护你的。”少女着急的想要让他相信自己,“而且我背后有……” “小郡主,我是男子,这些危险就让我去面对,你只要耐心的等着我就好。等我登上那个位置,我定以江山为聘,迎娶你。” “我不要江山,我只要你。”少女感动的红了湿润了眼眶,可是想到男子即将要面对的事情还是担忧不已,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她软软的贴着男子的耳边说,“做个有野心的暴君比做一个一心为天下的明君要容易一些,所以不想委屈自己的时候就做个暴君,那样就不会太累了。” 男子听闻她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还是第一次听一个人劝即将要做皇上的人说做暴君,不要做明君呢。” 少女一把推开他,绷着小脸瞪着他说,“我还不是为了你!这世上我认识的人没几个,我在乎的更没有几个,所以天下人的死活与我无关,我只想让我在乎的人能够活的开心肆意一些。” “嗯。我懂。”男子捏着她的小脸笑着说,“若有一天我真的不愿意撑着了,那我就做一个让自己轻松地暴君,你就是暴君的皇后。” 福公公从外头进来,看着还伏案批阅奏折的辛苦帝王说,“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帝王看了眼案几一旁的沙漏,蹙着眉头说,“这么晚了皇后有说来找朕所为何事吗?” “娘娘说有急事要跟皇上您说。” 帝王思考了下便让福公公去叫人进来。 不一会苍蓝带着一个宫女就跟着福公公进来了,行了礼看着坐在案几后头专心看着奏折的帝王,上前跪坐下来说,“这么晚了皇上还如此辛苦,真叫臣妾心疼。”说着回头,宫女赶紧将手中的食盒递了上来。 季文渊看了眼放在案几上的食盒,抬头给了福公公一个眼神,福公公就带着宫女出去了,留下了他和苍蓝两人,这才慢悠悠的说,“皇后这是特意来给朕送吃的来的?” “臣妾听宫人说皇上还未休息,就亲手做了些吃食给皇上送来。”食盒一层层的打开,里面放着几小蝶瞧着很有卖相的小菜,最下层装着一碗粥。 苍蓝将所有碗碟都摆放好,把食盒拿开,双手捏着筷子递了过去,“这奏折若是不紧要皇上还是明日在处理,听说您今日一整日都未曾用食。” 季文渊挑眉看向苍蓝,双眸中没有丝毫的温柔与感动,犹豫了两秒钟他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推开面前的东西才接过筷子。 吃了两口饭菜的味道确实不错,于是夸赞道,“皇后手艺不错。” “多谢皇上赞赏。”苍蓝小女儿姿态的道了谢,看着专心的吃起来的他顿了顿说,“臣妾这么晚来是还有一事拿捏不准,所以想请皇上帮忙定夺。” 季文渊,“何事?” 苍蓝温温柔柔的说,“是关于苏淑妃的表妹赵小姐的事。赵小姐之前跟着苏淑妃进宫,如今已经在宫中待了不少时日了,虽说她是进宫来陪着苏淑妃的,可是皇上也知道后宫女子整日无事都爱乱想,现如今一个个的都在猜测赵小姐如今还在宫中,可是皇上要将人留下来。” 若不是苍蓝提起赵小姐,季文渊早已将此人忘于脑后了,之前查过她,但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便没在理会了,如今才知晓居然还在宫中。 捏着筷子的手一顿,面无表情的看向苍蓝,“皇后若是想要平复后宫的传言,直接让那个赵小姐出宫便成了,何必亲自来过问朕的意思。” 苍蓝有些为难的说,“之前臣妾也想着让人出宫便好,可是臣妾派人去说了,苏淑妃说赵小姐想要留在宫中,而且还说这是皇上您的意思,所以臣妾才特意过来问问皇上您。” 剑眉微蹙,看向苍蓝,心知她该不会蠢笨到在这事上说谎,于是沉默了一瞬,问道,“你确定那赵小姐是如此说的?” “苏淑妃派人来跟臣妾说,那赵小姐确实是如此说的,还说您说过,没您的允许她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季文渊听着轻点着头,半晌后才慢条斯理的说,“这事朕再想想。” 苍蓝温柔的应了一声是后,盯着他娇羞的说,“皇上,今日是……是十五。” 季文渊不解的看着苍蓝问道,“难当皇后是想要朕陪同你一起赏月?” “不……不是。”苍蓝娇羞的低下了头,一张小脸都通红了,小手扭捏在一起,吱吱呜呜半天才说,“每月初一十五皇上都该去臣妾的未央宫就寝。” 季文渊懵逼的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再看着苍蓝那羞涩不已的样子,瞬间明白过来她这么晚特意过来的真正目的了。 合着之前说了半天不过是为了最后这件事在做铺垫。 若她是真的皇后,不用她特意来找他,他也会夜夜宿在未央宫,可她不是真的皇后,即便今日是十五…… 可是转念一想她现如今终究是顶着小郡主的一张脸,坐着的是皇后的位置,于是说,“皇后也看到了,朕还有如此多的奏折未曾处理。不过现下时间也不早了,皇后就在朕这儿休息。” 话落就喊了福公公,让他叫人进来准备,然后苍蓝就在乾清宫睡了。 之前还想着处理完几个紧要的奏折就去休息的季文渊,看着内殿的门,气恼不已,最后干脆把所有的奏折都处理完了。 打着哈欠正要起身,忽然瞥到了一抹身影,一转头就看到苍蓝穿着很薄的中衣从内殿出来了。 一脸含羞带怯的说,“皇上是处理完奏折了吗?” “没……没有。”季文渊赶紧回头抓起一本奏折,装作认真的看了起来,“还有需要没处理完呢,皇后赶紧休息,这都快天亮了。” 这女人该不会着一个多时辰都没睡在等着他? 季文渊心里唾弃着,双眼盯着奏折。 一只小手突然覆盖在了他手中的奏折上,苏苏软软的嗓音喊着他,“皇上。” 皇上抬眸就见‘皇后’羞涩中带着伤心难过的说,“皇上是否嫌弃臣妾了,所以才故意如此对臣妾?” “皇后多想了,朕是……” 话未说完就被‘皇后’打断了,小手夺过他手中的奏折,指着上面的批阅说,“这都是皇上已经批阅完的。” “朕……”倒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厚颜无耻的要同他睡觉的女子,可偏生她盯着一张小郡主的脸,这让季文渊属实不好直接拒绝。 可是却又不想答应,毕竟她不是真的皇后。 “皇上已经好些天不曾去后宫了。”苍蓝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许担忧,“如今臣妾都如此这般邀请皇上,皇上还拒绝臣妾,可是……” 后面的话苍蓝没说,她想季文渊也该明白的。 她知道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能接受得了被女子误会自己那方面不行了,更何况是皇上,她也知道皇上不会朝她发怒的,因为她是皇后。 所以接下来只可能是皇上为了不被误会,所以会…… 想到此,苍蓝既羞涩又紧张,低着头,却还时不时地会悄悄地瞄上一眼。 第99章 温一尘突然慌了 梅园。 看着软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咳嗽不断地温一尘,端着药汤站在一旁的清越心疼不已,“主子,要不去一趟苍梧,您的身体再这样下去……” “不行。”温一尘直接拒绝。 “为何呀?”清越不懂,“医神您不让找,就只有苍梧的那位能够治您的病了,您的身体再拖下去……” “无碍。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终于止住了咳嗽,温一尘接过药碗直接一饮而尽。 将空药碗递给清越时叮嘱道,“不要让她知晓。” 清越见他如此执拗,心中很是郁闷的说,“她早晚都会知晓得。” 温一尘用手帕擦去嘴角的药汁,有些虚弱的说,“派人去找了吗?” 他问的是温婉让人送来的画像,清越回道,“已经照着画了很多副,都发下去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人了。” “主子,您今日见皇上可是跟皇上说明白了?”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温一尘就想起了季文渊那不要脸的作风,当即又气的咳嗽了起来。 边咳边吩咐,“找些事让他暂时无暇分心。” 清越应了一声,心中明白这是跟皇上没有说清楚。 心中喟叹一声,看着碗底的一点点残渣,有些心思逐渐活泛了起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温一尘蹙了蹙眉吩咐道,“多派些人手暗中保护着她,再安排个激灵的丫鬟去她身边伺候。” “是。”清越应了一声就走了。 温一尘扯了扯身上盖着的被子,听着外面有人问清越他身体如何的话,琉璃色的眸子暗沉了下来。 片刻后骨节分明的大手撸起了左手臂的衣袖,看着白皙的手臂内侧的那条黑线,轻轻地叹了一声,已经快到腋下了,想来到心口也用不了多久了。 放下衣袖,拿起旁边的一本书,打开里面是干净的宣纸上贴着一张张大小不一,颜色也不同的纸条,而且纸条上的字迹都不同。 软塌旁边放着一个高架子,架子上放着笔墨纸砚,看完一个纸条他就会拿起笔在上面批阅一下,连着看了好几页后,他放下了笔,慢慢的合上了书,忽然一转头“噗”的一声喷出口鲜血。 看着地面上的血迹,剑眉慢慢的拧了起来,大手用力的抓着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直到呼吸逐渐平顺后,他才掀开被子下了地,然后找了一件衣裳过来,蹲在地上慢慢的擦着那摊血迹,一下一下,务必用力,又无比缓慢。 好似擦干净了血迹,就能证明他没有吐血似的。 把地面擦干净后,他将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包了起来,然后换上衣裳拿着包起来的衣裳就出去了。 将脏衣裳扔掉后,温一尘漫步着朝梨园走去。 推开梨园的大门,看着满院的梨树,他走在鹅卵石小道上,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花香。 和凉儿认识不久后,得知过些天是凉儿的生辰,所以他问她,“你喜欢什么?” 凉儿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说,“我喜欢梨花,洁白清雅。” 生辰的时候他给她送了一个玉石雕刻圆形坠子,从外面看那只是一个雕刻还算精致的圆球,可是上面是有机关的,而且有两道机关,第一道打开里面有个小玉片,上面刻着季慕凉三个字。 第二道机关就在那个玉片上,玉片打开里面有一个更薄一些的小玉片,上面写着温遇宴三个字。 遇宴是他的字,除了爷爷和婉儿,无人知晓。 当初送给她时,她很喜欢,他笑着说待她及笄之日告诉她坠子的秘密。 她好奇的盯着坠子研究了半天,但也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然后就缠着他,让他告诉她坠子的秘密,因为她等不到及笄之日。 可他终究还是忍了她的纠缠没有告诉她,他想待她及笄之日告诉她坠子的秘密,她应该便会明白自己的心思。 只是不料…… 一片被风吹落的洁白花瓣落在了温一尘的鼻间,打断了他的回忆。 从回忆中抽回神思,拿下鼻尖上的那片花瓣,放在掌心看了许久。 知道她喜欢梨花,所以他派人四处找寻能够终年开花的梨树,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 因此有了这一院子的梨树。 只是梨树在这院子开花多年,而如今她也住进了这院子,可她却再也不记得他了。 老头在房间里瞧着发呆的温一尘看了许久,终于看不下了从屋里出来,“世子是来找小姐的吗?可是她睡着了。” 温一尘看了眼温婉房间紧闭的房门,收回视线看着老头说,“既然她睡了,我便等她一会。” 说着将手心里的花瓣丢掉,“还不知少侠的名字?” 老头被这个少侠叫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他都土埋到半截的人了,虽说如今戴着一张年轻人的假面具,但终究还是他,突然被一个年轻公子称呼少侠,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虚握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回道,“世子叫我暮歌便可。” “暮歌?”温一尘蹙了蹙眉心,背在身后的大手,手指顿了顿,琉璃色的眸子缓缓地眯了起来一些,问道,“不知可是朝朝暮暮的慕,歌声的歌?” “正是。”老头点头道。 温一尘侧了侧头,看着老头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探究,良久后他问道,“那不知暮歌少侠可认识一个叫朝歌之人?” 朝歌? 老头双眸瞬时一眯,看向温一尘的眼神不在淡漠了,反而多了些警惕和戒备。 朝歌和暮歌这两个名字,按道理说一般人不会知晓的,可是看这温世子的样子,是知晓朝歌的。 一个天圣王朝国公府里的世子,怎么知道这两个名字?! 老头面无表情的回答,“不认识。” 老头的警惕和防备虽然只是一瞬便很好的隐藏了起来,可温一尘却还是察觉到了,面上不动声色,背在身后的大手却转动起了拇指上的扳指。 心里淡然的笑着,他的人一直在找朝歌,没想到朝歌没找到,到是找到了他的弟弟暮歌。 为了不让老头对自己起疑心,温一尘淡笑着说,“哦,我也不认识,只是想着朝朝暮暮是一个词,既然少侠叫暮歌,那说不定就有叫朝歌的,我还想着或许是少侠的兄长或者姐姐呢。” 他半真半假的一番解释,倒是让老头有点不确定了。 “哦,对了,少侠要找的那人,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去找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了。” 老头双手抱拳,“多谢世子帮忙。” “少侠无需客气,你救了我妹妹,我都还没有好生谢过你呢,找人之事之事举手之劳而已。”温一尘说的很客气。 老头挠着头故作腼腆的说,“我救小姐也是凑巧的事,而且小姐还给了我好多银子,又带我来京城,所以世子不用谢在下,真要谢起来的话,到是在下要谢谢世子的帮忙和小姐的帮助呢。” 温一尘看着他不语,只听他又说,“我浑身上下摸不出一个铜板,要不是有小姐大方的帮忙,我可能根本来不来京城。” “原来如此。少侠也无需在意,你救了她的命,她只是用银子谢过你,本就有点不妥,毕竟救命之恩大于天,其实一些银子就能感谢的了的。日后在府中,少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便是。” “多谢世子。” 两人你来我往的客气了一番,老头就说自己要出去一趟就走了,温一尘则望温婉的屋子走去。 推门进去,看着睡在软榻上的温婉,温一尘缓步走了过去,站在塌边看着眉心紧蹙,似乎陷入噩梦中的温婉。 伸手轻轻地揉开她紧锁的眉心,可是手刚拿开温婉的眉心又拧了起来,小嘴一张一合的不知在说什么。 “凉儿?”温一尘出声轻喊,想要将陷入噩梦中的温婉叫醒。 可是叫了好几声温婉都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反而没醒月拧越紧,小嘴也不停地在一张一合,忽然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小嘴儿也不再一张一合,小脸上漾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睡梦中笑的极为开心的温婉,忽然喊了一个名字,“洛景。” 听到洛景这个名字,琉璃色瞳孔猛然一缩。 那是皇上的字,这世上没有几人知晓皇上的字,为何……为何凉儿会知道。 温一尘脚步踉跄了一下,胸口不停地起起伏伏着。 清幽公子和皇上算得上是一起长大,是皇上唯一得朋友,可是皇上的字是连清幽公子都不知晓的。 可是凉儿却知道。 难不成是皇上主动告诉凉儿的? 温一尘扶着软塌慢慢的坐下来,看着小脸上笑容逐渐退却,恢复了安静沉睡的温婉。 从温婉进宫后他的人便会隔三差五向他传递宫中的消息,从大婚之日到前段时间,皇上不曾去过未央宫。 虽说这段时间皇上会常去未央宫,有时候凉儿也会去乾清宫,可是他们之间至今都是清白的,按理说如此情况下,皇上不可能告诉凉儿他的字的。 这一刻温一尘突然慌了,总觉得有些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他忽然想不顾一切的带温婉离开,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如此,她就只能是他的了。 第100章 和季文渊相爱过 忽然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然后掀开了眼帘,双眸有些呆滞的看着上空,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醒了?”温一尘敛起思绪勾唇温柔的笑了起来。 可是温婉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好似没有听到他说话般。 只是被压在被子下的小手却在一下一下,不安的抠着。 到底是她单纯的做了个梦?还是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之前每次梦到以前的事情,醒来后就会记不清楚,无论怎么绞尽脑汁的去想,都记不得具体梦到了什么。 可这一次她不用去想,梦里的一切都会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凉儿?”温一尘见她眼神呆滞,眉心微蹙了一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 “啊?”温婉转过头看着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唇角努力的勾起一抹浅弧,“我没事,就是有点没睡醒。” 她的梦里还有他。 只是…… 看着温一尘,温婉咽了咽口水,慢慢的坐了起来,低头看着胸口,这里曾差点被一剑贯穿。 而执剑的人便是……他。 再次抬头,看着温一尘,她不愿意相信梦里那些真的曾发生过。 虽然她是她,原主是原主,而且那些伤痛她没有经历过,她可以选择不在乎,可是…… “你真的喜欢我吗?”温婉不安的问道。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样的话?”温一尘被她问的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她之前喊的那个名字,内心又不安紧张起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温婉很想展开一抹让他看着能够放心的笑容,可是努力几次都无法做到。 那真的是噩梦吗? 她也想把梦里的一切都归结于噩梦,可是那些表面的疼痛,那些痛入骨髓,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的疼痛,让她没办法真的把梦里的一切当做只是一个单纯的噩梦。 温婉突然坐起来一把抱住温一尘,下巴抵在他的肩膀,认认真真的说,“温一尘,我真的是喜欢你的。” 她不知道原主对温一尘是什么感情,可是那个梦让她清楚,温一尘好似并非如他所说那般喜欢她。 突然被表白,温一尘愣了一下,随即红晕染上了苍白的面容,一路顺着红了一双耳朵。 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着,他紧紧地捏着双拳,许久后才慢慢的展开,然后轻轻地拥抱住温婉,温柔的说,“我也喜欢你。” “真的吗?”温婉不确定的问。 如果真的喜欢她,那为何会毫不犹豫的刺下那一剑? 若非她不是原主,可知她便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她这个人小气又小心眼,她才不会去管什么迫不得已,什么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但凡是伤害过她的,哪怕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她也是无法原谅的。 因为伤害都已经形成了,伤口能抹去,可是记忆和伤痛永远都在,所以做不到当一切不曾发生过。 “自然是真的。”温一尘推开她,双手捧起她的小脸,一字一句,极其认真的说,“凉儿,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温婉扯出一抹比哭好看不来多少的笑容,看着那双好看的琉璃双眸,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相信,我很想相信的。 可是,眼帘低垂,看着胸口的时候,她似乎还能看到那柄泛着森冷寒光的长剑插在她的胸口,鲜血顺着伤口连成了线在不停地往下流。 那疼痛似乎随着血液一点一点的游遍了她的四肢百骸,疼的那么清晰明了。 看着情绪还是有些不太对的温婉,温一尘心里很慌,于是说,“时候不早了,你也饿了,去我院子用晚膳,今日让清越掌厨,她做的饭菜很好吃。” 温婉想要拒绝,她明明是喜欢眼前这个风华绝代,妖孽无比的男人的,可是那个梦却还是让她有些不安,有些害怕。 可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看着温一尘眸中的紧张和不安,她却有些不忍心了。 现在的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的,那个梦或许只是一个梦,又或者那个执剑刺入她胸口的人,是别人假扮的他? 为帮温一尘洗脱罪名,温婉在心里找了许多的借口,最终觉得这两个还不错,于是一再的给自己心理暗示着,最后她点了点头,“好。” 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一脸急色匆匆的从外面进来的老头,温婉让温一尘先走,自己一会再过去。 温一尘知道她和老头并非是单纯的救人和被救的关系,只是她不说他便不问,当做信了她的样子,听话的独自离开。 温一尘走后温婉和老头进了屋,问道,“你去哪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事,你是要出去吗?你出去,不用管我。”老头说着走到柜子前开始捣鼓他的瓶瓶罐罐。 温婉不放心的跟过去,执着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啊,你不告诉我,我还容易胡思乱想。” 老头转过头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你这丫头怎么忘记了以前的事,性子到是没变多少,还是这么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因为在乎你啊。”温婉翻了个白眼,“要是换做别人,我才管他死活呢。” 她向来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对其他人的事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老头叹息了一声告诉了她。 听到老头遇到了仇家,温婉揪着耳垂,沉思了几秒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去杀了他吗?” “切!老头我可不是喜欢打打杀杀之人。”说着老头转身继续捣鼓他的瓶瓶罐罐,“再者说我现在易容乔装了,他也没认出我,所以不用管他。” “那你这是干什么?”别以为她是个傻子,这些东西经过老头的手可是随随便便就能变成毒药的。 “这个啊,这个我是打算配一些防身的毒药,因为我怕他认出我来。” 老头明显是没有说实话,温婉想了想还是不管了,老头的本事应该能保护得了自己,所以她用不着操心。 但离开前还是不放心的说,“这段时间你还是别出去乱跑了,好好地待在府里研究研究怎么给我解毒。” 老头知道她的意思,笑着点头说好。 从房间里出来,看着一院子的梨树,温婉上前折了一枝,看着洁白清雅的梨花,想到清越跟她说的那些话,最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把花枝抵在鼻子下面一边闻着一边往梅园走去。 她的梦里出现了温一尘,温一尘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剑。 可是她的梦里还有另一个人,只是那人在梦里面容有些模糊,她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她认出了他腰上的玉佩。 那个玉佩她好像在季文渊那见到过。 可梦里那个人如果是季文渊的话,那她们曾经就是恋人关系,可是为何她进宫后季文渊从不去未央宫看她,而且这段时间对她也是忽冷忽热,完全没有梦里那么粘人和宠溺? “这是在想什么呢?一会皱眉,一会嘀嘀咕咕的?”清幽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拦截住了她的去路。 温婉直勾勾的看着他许久,问道,“你和皇上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你对他有多了解?” 清幽歪着头想了想回道,“可以说了解个七七八八?怎么了?你要问关于他的事情吗?我保证只要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哦。” 看着清幽脸上漾开的笑容,温婉白了他一眼,这人总是笑得如此勾人又浪荡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故意勾引她呢。 清幽的一头长发没有任何束缚的散着,被微风一吹,就有些情丝在风中乱舞起来。 温婉走过去绕到他的身后,将他的头发抓起来最后用手中的花枝做簪子的将他那一头散乱的头发固定了起来。 看着洁白清雅的梨花映衬的那一头情丝更加的光滑如丝绸了,温婉表示很满意,拍着手又绕到清幽面前,花枝有点长,所以斜斜的固定着头发的花枝从前面也能看到,一朵朵绽开的梨花,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这样一个长得妩媚却不显娇气的男子,别着这样一节花枝,真是别有一番魅人的美感。 温婉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着头,“不错不错,娇花映人美,美人映娇花。” 清幽什么摸了摸头上的花枝,轻笑着说,“你把我一个男子称作美人。” “是啊,只要是好看的,不论男女都可称作美人的,那些不被称作美人的,只能说他的姿色差了些。” 闲话说完,继续欣赏着眼前的美色,问道,“你知道皇上以前有喜欢过的女子吗?” 清幽差点没跟上她如此跳跃的思维,顿了顿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看着他点头,温婉心中瞬时紧张了起来,小手紧紧地捏了起来,“那……你知道那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里有什么人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清幽微蹙了下眉头,“你不是都不打算进宫了吗?还要跟他分道扬镳,现在又打听这个做什么?” “你别管我要做什么,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便好。快说快说。” 她现在特别着急知道这个答案,如果梦中的那个人真的是季文渊的话,她…… 温婉忽然冷静了下来,是啊,如果梦里那个人真的是季文渊的话,她要怎么做?她要做什么? 她是她,不是原主,所以就算原主跟季文渊相爱过,那又干她屁事啊。 不对,如果季文渊真的跟原主相爱过,那就跟她有关系了,毕竟季文渊能成为她找到自己真实身份的重要关键了。 “他以前确实喜欢过一个女子。”清幽看着她如实的回道。 温婉睁大着眼睛等待着他下文,只见他漫不经心,慢吞吞的说,“不过那个女子我不曾见过,我也不知道那个女子的身份,我只知道他称呼那女子为小郡主。” “小郡主?!”温婉突然拔高了声音,“你确定他称呼他喜欢的那个女子为小郡主吗?” 清幽点头,“很确定。” 温婉眨巴起了眼睛,低头看着脚下,季文渊以夙夜的身份接近她是就一直叫她小郡主,而她就是国公府的郡主。 所以季文渊真的跟原主相爱过? 挠头,很费解啊。 既然相爱过,为何原主进宫季文渊从不去未央宫,而且还经常对原主用刑啊? 温婉感觉她的脑细胞完全不够她去想如此复杂的事情。 不了解自己的真实身份,认识的人,一个个口口声声的说着喜欢她,结果到头来一个用剑刺她胸口,一个又在她身上用刑。 到底是原主得罪了这些人,还是她身上有什么需要他们逼供得到的东西? 第101章 不忍她失望 清幽歪着头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喂!想什么呢?” “没什么。”温婉揪着耳朵笑嘻嘻的说,“我哥哥说晚膳让清越掌厨,所以我在想清越会做什么好吃的。” “对了,你用过晚膳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去梅园,正好介绍你跟我哥哥认识。” 对于她大方的邀请清幽是想拒绝的,毕竟他跟温一尘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不过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变了,“贸然前去会不会不太好?” “没关系的。我哥哥不会介意的,走。”话落温婉就转身走了。 梅园。 先一步得到消息的清越已经向温一尘禀报了,“清幽公子跟着小姐往这边来了,说是要介绍清幽公子跟主子您认识。” “知道了。你去准备晚膳。” 因为身边多了个清幽一直在说话,所以温婉根本没时间去想事情,一路走来她眉头月拧越紧了,到了梅园门口时她顿住脚步看着清幽说,“你以后还是少说话。” “为什么?”清幽不解。 “因为你如此话痨完全破灭了我心中的幻想。”就在这之前她还觉得清幽是那种弱弱的,受受的,仙仙的,很好看的男人呢,可是没想到他还是个话痨。 一般仙仙的人不够只说单字吗? 例如,嗯,唔,哦,好,这样的话,而不是像刚才的他似的,一路上不停地喋喋不休。 说完她就进了大门,可是走了一会一回头发现清幽没有跟上来,于是原路返回,发现清幽还在大门外站着,目光幽深的看着前方,双眼却没有焦距,眼神瞧着很是悲伤。 温婉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挠了挠头,又揪了揪耳朵,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你不要这样子,你以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再也不会说你话多了。” 清幽的双眼有了焦距,收回视线看着她,记忆中的那人与眼前之人慢慢的重叠起来,鼻子一酸,眼眶便湿润了,薄唇蠕动着,忽然上前几步。 可是就在他即将把人拥入怀中时,他却停顿了下来。 温婉看着伸在眼前的两只手,懵逼的眨着眼睛,反应过来后赶紧后退了几步,一脸惊诧的看着清幽,“你不会,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就想要掐死我?!” “不是。”见她误会了,清幽赶紧解释,“我只是想要……” 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他要跟她解释什么,说自己把她当成了她,所以方才一激动想去抱她,结果在抱上她的前一瞬清醒过来,知道她只是她,所以停了手? 心里苦涩的笑着,缓缓地放下了手,“我只是吓吓你。” 温婉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生气的要掐死我呢。” 清幽淡笑着没说话,我怎么会想要掐死你呢,你跟她如此像,我怎么舍得。 这么多年来,清幽还是第一次觉得一个人那么的像那个人。 “那走。”这一次温婉不放心的直接拽着他的衣袖。 清幽低眉看着自己宽大的衣袖被她小手紧紧地捏着,自己被她拽着往前走着,唇角慢慢的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痕。 脑海中响起某个女子说过的话,“清幽,你记住,就算你掉进了万丈深渊,我也会把你救出来的,所以不要轻易放弃,我会保护你,我会带着你往前走的。” 眼中的悲伤被缠绵的温柔和喜悦所取代。 一路被温婉拽着衣袖到了温一尘的房门口,温婉松了手敲了两下门。 听到温一尘说进来,她推开门跟清幽说了声进来,前面走了进去。 今日温一尘穿了一袭玄色衣裳,不同以往的锦袍,今日的衣裳与清幽的衣裳相似,松松垮垮,而且还是纱质的。 见惯了温一尘总是一袭锦袍,头发全部梳起用一个发冠束着的样子,今日这样到是跟那日季文渊有些相似。 不过那日季文渊的头发是全部散着的,而今日温一尘的头发是半竖起,半散着的。 而且温一尘的长相本就偏妖孽一些,不像是季文渊,竖起头发,穿着锦袍或者龙袍的他,给人一种气势强大而严肃的感觉,所以偶尔散开头发不穿锦袍,虽然很妖,但是跟温一尘给人的妖却是完全不同的。 因为季文渊的妖更勾人夺魄。 “发什么呆呢?”清幽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 温婉才猛然惊醒过来,发觉自己刚才居然下意识的拿温一尘跟季文渊作比对,而且还觉得季文渊更胜一筹,一时间昳丽的小脸如变色龙一般,变来变去的。 她一定是疯了。 不对,她一定是受那个梦的影响,才会想到季文渊,而且还会觉得他更勾人一些。 一定是这样的。 用力的甩了甩头,把季文渊从脑海中甩出去后,她给温一尘和清幽做了介绍。 早已相识的两人,很默契的在她面前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而且都表现出一副对对方久仰大名,很庆幸认识的样子。 客气的寒暄了完,落座后清幽开门见山的说,“温世子的脸色瞧着不太好,正好我医术还不错,不知温世子可愿意让我替您把把脉?” 温婉有些惊讶的看向清幽,“你居然还会医术?” “久病成医嘛。”清幽淡淡的笑着说,“我整日无事可做便看医术打发时间,久而久之就……” 后面的话不用说温婉都明白了,于是她看向温一尘说,“哥哥不妨让他把把脉,若是他真能瞧出些什么不是挺好的吗?” 温一尘是知道清幽跟苍梧季家的关系的,所以他怕清幽真的若是医术还可以,会从他的脉象中瞧出些什么。 于是想要拒绝,可是温婉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似乎真的想要让清幽试试,是不是真的能够瞧的了他的病。 他很清楚一般大夫对他的病根本没办法,可是看着温婉眼中的期待拒绝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清幽适时的开口说,“温世子是对我的医术不信任吗?我虽说比不上医神,但比一般的大夫可是强很多哦。” 听他如此说,温婉激动地赶紧催促温一尘。 温一尘抬眸看向清幽,见他一脸坦荡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完全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大手紧紧地捏成拳,或许是他想多了,清幽公子的医术应该还不至于能从他的脉象中发现什么。 或许还能借他之手让皇上知道他身体是真的羸弱,因此打消了心里的某些念头。 “那就多谢清幽公子了。”最终他还是不忍让温婉失望,伸出了手。 清幽像模像样的开始给他把脉,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一会拧眉,一会叹气的,看的温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最后他收了手,温婉赶紧问,“怎么样?你能瞧的出他的问题所在吗?” 清幽没有理会她,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温一尘,半晌才开口。 第102章 被迫侍寝 “从脉象上来看,温世子现在身体亏空的厉害,需要好好将养上一些时日,如果不然的话……” “如若不然会怎么?”温婉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看向温一尘,见他神色很是淡然,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清幽看向紧张不已的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太过担心,温世子的身体只要好好养伤些时日就能养回来的。” 温婉蹙眉担忧的问,“真的吗?” 清幽点头,“真的。” “那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养好自己的身体,再也……”温婉到嘴边的话因为估计清幽在又咽了回去,搬着凳子往温一尘跟前挪了挪,抱着温一尘的手臂说,“你听到他的话了吗?你的身体再不好好的养你会死的,所以……为了在乎你的人,好好地活着可以吗?” 温一尘低眉看着她,她的眼神中全然是对他的过分紧张和担忧,脑海中不合时宜的闪过一些画面,却被他选择忽略,又看了看紧紧地抓着他手臂的小手,薄唇勾起一抹浅淡又温柔宠溺的笑容,抬手拍了拍温婉的头,柔声道,“我听到了,我以后会好好的调养自己的身体,别担心。” 在梅园吃过晚饭后,温婉和清幽两人又离开。 到了前面的路口,清幽要回自己的院子时,他忽然对温婉说,“你……以后保重好自己。”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么一句,温婉还是点了点头,也说让他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温婉走后清幽站在原地看了许久。 夜色深浓,繁星点点。 看着沙漏中的细沙流尽,清幽戴上披风的帽子悄无声息的从窗户翻越出去。 乾清宫的暗卫发现清幽,其中一个过来跟他说,“清幽公子,这么晚了您是来找皇上的吗?” “是啊,难不成我不找他还找你啊。”清幽打趣了一句就要走,却被暗卫一把拽住了,回头看着暗卫问,“怎么了?有事?” 暗卫看着他虚握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说,“那个清幽公子,您还是先回您的房间等着,如今……如今……” 暗卫看了眼季文渊寝宫的门说,“今日皇后娘娘宿在皇上这了。” 清幽瞬间明白过来暗卫为何要拦着他了,转头看着紧闭的寝宫门,咂了一下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说了声谢过就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进屋关门,慢悠悠的往里面走去时,还忍不住的想,文渊这是被迫侍寝了?还是太久没碰女人有点…… “哎!男人啊,果然都是靠不住的生物。”摇头感慨着坐在软榻上,借着月色看着自己的房间,又自言自语了一句,“幸亏本公子不似他们一般喜欢流连女色。” 寝宫内。 苍蓝看着终于被自己缠着上了床的男人,心中暗自窃喜着,羞红着小脸,颤抖着伸出小手去帮季文渊脱衣裳。 “还是朕自己来。”季文渊一把抓住伸过来的手,推开后自己慢慢地动起手来。 苍蓝小脸红的都快滴血了,低着头偷瞄着他,小手快速的解着自己的纽扣,忽然想到自己衣衫褪尽便会露出破绽,身体瞬时僵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说,“皇上,咱们还是把灯熄了。” 第103章 皇后背上的凤凰图腾 季文渊一个好字还未从口中说出来,就眼睁睁的看着一抹黑影飞快的移动到床边,然后一个手刀将苍蓝敲晕过去。 清幽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敲过苍蓝的那只手,挑了挑眉道,“为何如此看着我?难道打扰了你和美人儿的温存机会?” “为何将她打晕?”季文渊不解的问清幽。 清幽漫不经心的回,“自然是怕你被睡了。” 季文渊面无表情的看着晕倒的苍蓝,眨了眨眼睛抬脚,伸腿,将苍蓝踢下了床,“你以为是个女人都能有幸睡到朕?” 语气中的高高在上让清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那你为何于她一起在床上,还一起脱衣裳?难不成你们打算脱光了一起盖着被子闲话家常吗?” “有事说事,没事把人带走,朕要休息了。”说着季文渊就躺了下来。 清幽看着地上的苍蓝,觉得有些碍眼,于是叫人进来把人带走,这才跟季文渊说自己来的目的。 原本闭目养神的季文渊倏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清幽慢慢的坐了起来,几个呼吸后才缓缓开口,“你确定你没有弄错?他真的跟苍梧季家有关?” “没有万分确定的事情我会跟你说吗?!”清幽白了他一眼,找了个地方坐下,“苍梧季家之所以能够跟天盛皇室相抗衡,就是因为他们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什么秘密?”季文渊蹙眉问道。 “苍梧季家每一代都会将一人送进天盛皇宫,然后再从天盛皇宫中带走一人,他们以此来确保苍梧季家的真正皇室血脉,这一点你不知道?” 季文渊眉头拧了半晌,忽然舒展开看向清幽很肯定的道,“这不可能,能够进宫的女子都是各个世家的女子,而从皇家嫁出去的女子也都是嫁给世家或者联姻了。” 清幽见他如此肯定耸了耸肩,淡淡的说,“这我不清楚,不过我方才说的都是我这次来之前在一次偶然之下偷听到的,所以便匆匆赶来准备告诉你。” “那你为何现在才说?”对于清幽季文渊是信任的,可是对于此事他居然没有在进宫后第一时间告诉自己,他有些不解。 真实的原因清幽没说,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 “所以是真是假你还是让人查一下,反正我听到的就是这样,而且现如今皇宫里就有苍梧季家的人。” 这事不用清幽说季文渊都会让人查的,既然是清幽听到的,他说的,季文渊便是相信的,于是当即就叫了人来吩咐下去。 随后才跟清幽说起了温一尘,“那你觉得苍梧季家和温一尘会是什么关系?” 清幽知道季文渊也就是随口问的,但他还是认真的说了,“温一尘背后是国公府,而国公府是你要铲除的目标,所以你觉得会是什么关系?” 季文渊皱着眉头半晌没有说话。 他被温一尘骗了这么多年,如今他又跟苍梧季家扯上了关系,黑曜石眸中渐渐变得阴鸷起来。 看来,这国公府是不能留了。 只是…… 想到温婉,他又头疼起来。 该说的都说完了,清幽便走了。 翌日。 温婉一觉睡到快晌午才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外边溜达,刚走到大门口就正好碰到了从宫中跑回来的素月。 素月一脸慌慌张张的进了大门就往去梅园的那条小路跑,于是她喊住了,“素月你干什么去?” 素月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她,因此她此时还顶着一张假脸,所以素月不认识她,有点懵懵的福了福身,“请问姑娘……” “姑什么娘,我是你家……”考虑到现在在大门口,说话容易被人听到,于是几步走到素月身边向素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素月惊诧的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就要尖叫,被她快一步的一把捂住。 小声的说道,“你家小姐我现在身份不能被人知晓,所以不要喊叫知道吗?” 素月用力的点着头,慢慢冷静下来后说,“小姐,奴婢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 最后主仆二人回了梨园,进屋关门后素月就着急的跟她说,“小姐,你是不知道,奴婢这些天都快难过死了,还以为哪里做的不好惹小姐你生气了,所以你才……” 素月想要倾诉这段时日自己的悲苦,可是却被她家主子无情的打断了,“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吗?能不能先说正事。” “哦,对,奴婢看到小姐你光顾着高兴了,都把正事给忘了。”素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就是奴婢一直不知道未央宫中的那个不是小姐你,所以每日都在难过小姐不让奴婢近身伺候。” 一听素月又要扯了,温婉无语的用手敲了敲她的头,“重点,重点啊姐姐。” “哦,重点,重点就是奴婢今日不小心撞到那个假皇后在洗澡,然后就发现她的背上居然有很大一个刺青。” 原以为能是什么重大的发现让素月从宫里跑出来,一听只是假皇后有一次刺青,温婉顿时没了兴趣,蔫蔫的道,“刺青怎么了?是太好看了还是太难看了,才让你从宫里跑出来准备去告诉世子。” “不是小姐,那个假皇后背上的刺青很奇怪,好像是一只凤凰,而且活灵活现的。” “什么?!”刚拿起茶壶倒茶的温婉,听到凤凰两个字一激动把茶杯撞翻了,可是此刻顾不上去管茶杯倒不倒的问题了,放下茶壶一把抓住素月的肩膀,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她的背上真的是刺着一只凤凰?” 素月用力的点头,“奴婢没有看错,那个假皇后背上刺着的确实是一只凤凰。” 抓着素月肩膀的小手忽然无力的垂了下来,踉跄着退了几步撞到凳子,直接坐了下来。 老头说苍梧季家女儿背上有凤凰图腾的就是下一任家主,那个假皇后背上有凤凰图腾,所以她是苍梧季家的下一任家主? 老头还说苍梧季家跟季文渊是仇敌关系,那太后让苍梧季家的人去季文渊身边是要…… 想到某种可能温婉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行!她要告诉季文渊去! “小姐你去哪?”看她呆滞的坐了半天突然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跑,素月喊着追了出去。 第104章 赤果果的威胁 “嘭”的一声,跑得太快的温婉撞到了老头,老头被她撞得一边倒退,一边哎呀哎呀的叫唤。 被这么一撞温婉才算是冷静了下来,上前扶着一副快要被撞死的老头问道,“你还好?” “不好!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撞散架了。”老头睨了她一眼,揉着有些疼的胸口,“你刚才找急忙慌得是要去哪啊?” 四下看了看没什么人,温婉把素月发现的事情告诉了老头。 老头听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差点喊出了声,最后用手捂着嘴小声的问,“你确定你那小丫鬟没有看错?那个假皇后背上真的有凤凰图腾?” 后面追上来的素月听到老头的话,不开心的嘟着小嘴儿说,“我是真的真的看得真真切切的,那个假皇后背上有凤凰刺青。” 老头盯着温婉看了许久,咂着嘴说,“看来要进宫一趟了。” 温婉蹙眉提醒道,“你要进宫做什么?别忘了她现在可是皇后啊,背后还有太后呢。” 虽说素月是温婉的丫鬟,但老头还是不放心,于是拽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前因后果,种种缘由详细的跟温婉说了一遍。 最后问道,“你要帮老头我吗?” “我怎么帮你?”温婉不解的问。 “当然是进宫啊。”老头说的很是理所当然。 可是她却为难了,皱着眉毛苦恼了半天,“我都跟季文渊说好了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了,你让我这个时候突然跑去宫里,这不是让我自打嘴巴吗?”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素月的声音,“小姐,福公公来了。” 温婉和老头相视一眼,老头赶紧打开门,就看到福公公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人,给温婉行了个礼后说,“娘娘,奴才奉皇上命令前来接娘娘回宫。” 温婉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皇上让你接我回宫?” 福公公笑着点头,“是啊。” “为什么?”他们之前不是明明说好了吗? 不等福公公回答,老头就在后面用手戳了下她的后背,小声的说,“你管他为什么,这不是正好给了你进宫的机会吗?别磨蹭了,赶紧进宫。” 因为老头的催促和着急,温婉最后进宫了,而且还带了素月,只是素月毕竟是皇后的丫鬟,她现在顶着别人的脸,所以给素月也易了容。 进宫后还没等她到了乾清宫,关于倾落姑娘回宫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 未央宫,丫鬟跟苍蓝说了倾落回宫的消息,苍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去了太清宫。 温婉刚到了乾清宫的宫门口,就遇到了坐着轿撵前来的赵羽绯。 赵羽绯看到她赶紧让抬轿撵的人停下,下了轿撵来到温婉跟前,行礼,“臣女赵羽绯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看着面前行礼的女子,温婉没去想她为何没有见过自己就知道自己是谁,只是沉浸在她身上的味道为什么会觉得如此熟悉中。 最后还是老头碰了碰她示意该让人起来了。 回过神来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淡淡的出声,“姑娘起身。” 赵羽绯谢过后起身,她又问,“姑娘来此是来找皇上的吗?” 赵羽绯含羞带怯的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可她这个样子却让温婉觉得其中有猫腻,结果细问之下后得知事情原委的她,惊讶的都长大了小嘴儿。 福公公几次张嘴想要解释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可是她跟赵羽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实在插不进去嘴。 最后温婉摇头叹息着自言自语的说,“皇上这是打算跟臣子抢女人了啊。果真是任性的帝王啊,看上的女人管你是谁的,最后都要是朕的。” 福公公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嘴角抽搐了几下,可是赵羽绯却面无表情,好像没听到般。 老头在三人身上看了看,最后催促了一声,“咱们还是先进去。” 进了宫门刚到主殿门口,季文渊就出来了,温婉看到他笑眯眯的说,“听闻皇上要将赵姑娘纳进后宫了?” 季文渊这才看向她身后跟着的赵羽绯,剑眉蹙了起来,但没有解释,只是淡薄的说了句,“你过来。” 温婉不想去,她说不明白为何忽然间她就很厌烦这个男人了,可是不等她开口拒绝就被老头从后面推了一把。 往前小跑了几步后回头怒瞪了老头一眼,又深深地看了赵羽绯一眼,这才转身朝季文渊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仰头冷着小脸,冰冷又嘲讽的说,“皇上叫我过来做什么?是想要问问我对您又要纳新人进宫有什么意见,还是想问我为何说到做不到的进宫了?” 季文渊递给福公公一个眼神后,一言不发的抓起她的小手就拽着她转身往寝宫门口走去。 福公公对赵羽绯说,“赵姑娘还是先回去,皇上眼下有重要的事情跟贵妃娘娘说。” 赵羽绯看着进了寝宫的两人,收回目光应了一声,听话的走了。 福公公又看向老头,不等他开口,老头就抱了一下拳然后转身走了。 寝殿内,温婉一进门就甩开了季文渊的手,捏着自己被抓的有点疼的小手不悦的道,“皇上难道不知男女有别吗?下次还请皇上……” “你是朕的皇后。”季文渊一个移步挡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而且是朕明媒正娶的皇后,如今怎么就男女有别了?” “本……本来就男女有别!”两人挨得太近了,近的让她感觉呼吸有些不畅,于是想要推开,结果人没推开,还被人家搂了腰,温婉顿时身子一僵,小心脏疯狂的跳了起来,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胡说什么,我……我为何会进宫当皇后你不是心知肚明吗?所……所以我们之间是没有关系的。” 揽在她后腰的那只大手在听到她最后的一句没有关系时,一个用力将她直接按着贴在自己的身上,黑曜石双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忽然低下了头,在她耳边轻轻的,柔柔的,一字一顿的说,“小郡主,朕说过,朕这辈子只会有一个皇后,那便是你。” 呼吸太温热,声音太温柔,让温婉有些沉醉,可是没多久她就清醒过来,用力的推了一把,虽然没退开,可是自己却不在陶醉了,反而心里越发的恼怒了。 仰着脖子怒瞪着眼前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季文渊你别不要脸!我们本来就是合作关系,合作结束后从此各走各的,谁要当你一辈子的皇后!” 听到她说各走各的季文渊就气的想打人,可是怀里的小女人他实在舍得动一根手指头,而且也不愿意放开她,看着怒呼呼的瞪着自己的小女人,他越看越心痒难耐,喉结上下翻滚,最后终是没忍住,低头吻上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唔……”温婉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双眸,大脑死机了。 对于她的乖巧季文渊很是喜欢,缓缓地合上眼帘,忘情的一点一点的品尝着口中的美味。 他多久没有尝过她的味道了,她依然还如当初一般美好甜腻。 “嘶……”忽然唇上一痛,季文渊猛然睁开眼睛,迎上温婉那双满是温怒的双眸瞬间清醒过来。 温婉一把将站自己便宜的臭男人推开,扬手“啪”的给了一个耳光,又羞又怒的骂道,“混蛋!不要脸!” 骂完转身就走,她真是疯了,刚才居然还觉得被他吻着很舒服,想要更多呢,他这样的男人就是渣男中的极品,后宫女人一大堆了,还要往后宫纳新人。 心里又乱又气的她走出没几步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回头怒瞪着抓住自己的男人,“干什么!” “你要去哪?”季文渊看着她问道。 “回家!” “这里就是你家。”季文渊没有给她开口辩解的机会,一字一句认真又严肃的说道,“从你进宫那日就该知道,进了皇宫就不是那么轻易能离开的,天盛王朝的皇后不是说不当就能不当的。”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我不知道!你放开我!我要回家!”她一分一秒都不想跟这个混蛋待在一起了。 看她如此抗拒自己季文渊也没生气,只是冷静的告诉她,“小郡主,想想你得背后。” 背后? 温婉一时没反应过来,往自己身后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啊。 刚转回头就听季文渊说,“你背后是国公府,国公府富可敌国已经威胁到了我,你是想让朕现在就对国公府动手吗?” 温婉懵逼了,懵逼的眨着眼睛好半天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 这是在威胁她吗? 是她不乖乖听话就要给国公府来一个灭族吗? “小郡主,你的世子哥哥太不安分了,不安分到让朕恨不得立刻杀了他而以绝后患。可是因为有你,朕决定暂时放过他,可若是你想要离开皇宫,那朕就只好立刻对国公府下手了。” 威胁,吃果果的威胁。 温婉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帝王。 第105章 别动手动脚的 “你不觉得你这样太无耻了吗?” 季文渊蹙眉不懂,“怎么无耻了?” 温婉被他无辜的反问都快气笑了,咬了咬了压说,“国公府每年都会给你不计其数的银子,可你却还想要灭了国公府,这不无耻吗?” “你错了。”季文渊屈起食指轻轻地敲了敲温婉的额头,慢条斯理的说,“一,国公府虽然每年都会给朕银子,但都是有一定数额的。二,这是每个世家都在做的事情,不是只有国公府如此做。” “可是国公府给的肯定是最多的啊。”温婉不开心的反驳。 “这个确实,但国公府之所以给的最多,那是因为国公府每年的收入最多。每个世家都是根据每年收入的多少,按照规定好的比例上交国库的,所以朕没有占国公府一两银子的便宜。” 季文渊说的一脸坦荡,温婉突然找不到反驳的话了。 原来是这样的吗? 她还以为国公府之所以每年都上交许多银子是因为温一尘好心呢。 “可……可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要灭国公府,我哥哥哪里不安分了,他明明最安分好吗?而且他身体不好,整日缠绵病榻,他能威胁到你什么,值得你想要杀了他啊。” 温一尘可是她准备发展恋情的对象呢,她决不允许这个狠心的帝王伤害他半分。 “他身体不好?缠绵病榻?”季文渊冷然笑了起来,大手捏着她的小脸问道,“小郡主,你真的以为你了解你的世子哥哥吗?若他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朕又怎么会觉得他是威胁呢?” “别动手动脚!”温婉皱着眉毛嘟着小嘴儿,一把拍开了捏着她脸的大手,刚想要反驳自己就是了解,可是却被季文渊抢先了。 “小郡主,你不了解他,他并非像你所看到的那么纯良无害,你说他安分,那你可知每年死在他手里的人有多少?还有你可知道当初你之所以进宫有一部分原因在他,还有你进宫后他为何从不来看你,也从不与你有书信往来?” 季文渊很有耐心的娓娓道来着,“这皇宫里几乎有每个大臣世家的眼线,国公府自然也是有的,可是他告诉你那些眼线在哪个宫,任什么职了吗?没有不是吗?还有你从进宫之日就病倒了,一年多的时间他没有通过任何方式给你送去关心,所以你觉得你的世子哥哥真的那么好吗?” 温婉呆了,因为季文渊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进了心里。 是啊,之前她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所以在被温一尘一吸引后,就觉得他千好万好,即便有人告诉她温一尘不好的一面,她也不相信。 觉得那是别人对温一尘的污蔑,诽谤。 可是季文渊说的是对的,以温一尘的地位和手段,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原主在进宫后所有的经历和遭遇呢,可他从来都没有出面过。 若不是那次她被允许出宫,也许至今她都不知道温一尘是谁。 温一尘口口声声的说着喜欢她,可他还是…… 低头看着胸口,脑海中开始不断地闪过梦中利剑穿胸的一幕。 良久后小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按在胸口上,心里忽然好冷,就像是破了个洞有呼呼冷风在往里灌似的。 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儿,季文渊心里一紧,莫非是他说的太夸张把她吓到了,“小郡主,你……” “那你呢?”温婉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问道,“你说温一尘千百种不好,对我也不好,那你呢?你有多好?对我又有多好?” “你说你喜欢我?可是我进宫这一年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忘了吗?那是对喜欢的人该做的事情吗?” “季文渊,我是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也忘记了你对我是如何狠心用刑的,但是你自己应该还记得?所以以后别再对我说什么,你喜欢我,你这么说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季文渊错愕的瞪大着眼睛,看着她。 “你不是威胁我离开皇宫就要对国公府下手吗?那好,我留下,我留下继续做我的皇后,所以你赶紧恢复我之前的名分!” 说完温婉转身就走。 季文渊伸出手却没有抓住她的衣袖,看着她疾步离开的背影,脑海中还在回荡着她的那句,季文渊,我是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也忘记了你对我是如何狠心用刑的,但是你自己应该还记得? 他什么时候对她用过刑了? 蹙眉沉思了许久叫了福公公进来,问了下他之前未央宫的事情,福公公回答的含糊其辞的,最后见他怒了才老实说,“皇上您忘了吗?自打娘娘进宫您就不喜她,奴才自然也不会多关注她的事情,所以奴才对娘娘之前的事情也是不太清楚的。” 季文渊烦躁的挥手让他出去,福公公忙不迭应了声就赶紧往出走,只是走了几步他又听下回来了,“皇上,虽然奴才不清楚娘娘之前的事情,可是娘娘身边的小丫鬟知道的啊,那小丫鬟今日跑出了宫,娘娘回来时还带了个丫鬟,应该就是那个小丫鬟。” “要不奴才把那个小丫鬟叫来,您问问她?” 季文渊抬头盯着福公公看了许久,久到福公公吓得都跪下了他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回到偏殿的温婉,一进屋就把门关上进了寝室。 往床上一趟,烦躁的扯过被子蒙在头上,可是心里还是憋闷的很不爽。 刷的一下掀开被子,咬牙切齿的瞪着床边的柱子,几个呼吸后,站起来往柱子上打了一拳。 “咔嚓”一声后,柱子摇晃了一下,然后“哗啦”一下到了下来,连带着床都被砸坏了。 听到动静的素月跟老头赶紧跑了进来,老头看着她脸色就已经明白原因了,可是素月不明白,一脸紧张的跑过来,抓着她上下打量着,“娘娘您没事?这柱子怎么好端端的就倒了呢?” 说话间一个小宫女进来,行了礼后说福公公叫素月,素月就跟着出去了。 房间里没人了,老头这才问她,“怎么回事?” 温婉没有说太多,就说因为季文渊她心里恨火大,很憋闷,然后发泄时一拳下去就这样了。 老头捏着下巴思考了下,得出结论,“也就是说你现在只有情绪燥怒的时候才会恢复内力。” “不知道!”她现在很烦,不想听这些,于是跑出软塌上躺着去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守着不让人打扰你。”老头见她属实烦躁的厉害,便没再多言,说完就出去了。 素月从季文渊的寝殿出来就想赶紧找温婉,可是却被老头拦住了。 温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下午在软榻上翻来覆去很久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睡着后又梦到了以前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因为不连贯,也因为梦里有一个人总是模糊的,但所有的都是以前的她跟那个带着玉佩的男子的事情。 坐在软榻边,晃动着双腿,仔细的回忆着梦里的一切。 从梦里她可以感受的出,原主真的很喜欢那个男子,可是那个男子似乎并没有那么喜欢原主。 双腿停止了晃动,温婉把手放在心口,也许是梦的关系,她此时心里憋闷的难受。 这种憋闷不似之前那种因为生气而憋闷,这是因为原主太过爱那个男子,所有的情绪都因为那个人而波动着,可是最后还是…… “你都死了,能不能不要干扰到我了?”温婉自言自语着,“我不是你,所以关于你的爱恨情仇我不想知道,更不想被影响!” 最后重重叹息了一声,穿上鞋子出去了,一开门就看到素月。 “娘娘您终于醒了。”素月激动地说着就拽着她进了屋。 “你干什么?”此时心里有些烦躁的温婉,很不喜欢素月将她拽来拽去的。 可是一心只想告诉她自己被皇上叫去一番盘问的素月,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问题,将她拽着坐下后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等素月说完温婉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了下来,漫不经心的说,“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娘娘,您到底有没有注意听奴婢的话啊。”素月嘟起来小嘴儿,“奴婢都说了,皇上对于之前您遭遇的很多事情好像都不知晓,所以应该是有人利用皇上对您下手的。” “管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现在饿了,我要吃东西。” 素月见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觉得自己半天都白说了,“那您等着,奴婢去找吃的去。” 素月离开后她喝了被凉茶也出去了,看到老头指了指门口,两人一起出去了。 老头看着低头往前走的她问道,“这是去哪?” “未央宫。”温婉一副提不起精神的说,“你不是想要确定素月说的是真是假吗?今晚我帮你确定一下。” 两人夺过巡逻,甩开季文渊的人一路摸到了未央宫。 老头随手在路上揪了一片草叶子递给了她,看着草叶子想到了之前控制蛇的事情,她挑了挑眉,“皇宫里应该没有蛇?” “没准呢,你吹吹试试。”老头催促着,她也没多想就吹了起来。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未央宫的所有人都警惕起来,不一会就有人循声过来了,老头带着她跃上了屋顶,她蹲在屋顶上吹着,老头找了个地方开始一块块的掀瓦片。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喝一声,“什么人!” 第106章 从小一起长大 温婉刚要转头去看是谁,就被一块黑布罩住了头,然后听到老头压低着声音说,“赶紧把脸蒙住,别被认出来。” 听此言她赶紧抓着头上的黑布转过身,还没等她蒙住脸就听到了刀剑相碰的声音,手忙脚乱的遮住了脸,回头就看到老头已经蒙住了脸跟苍蓝打了起来。 看着苍蓝一招一式既优雅又很有攻击性,温婉羡慕极了,想到要是她也能有如此高强的武功该多好。 老头见招拆招之际回头就看到她一脸痴迷的看着苍蓝,气愤的飞身过来就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想什么呢!赶紧吹你的!” 一巴掌将痴迷中的温婉拉回了现实,她虽然不解为何老头这个时候还让她吹草叶子,但还是听话的吹了起来。 正跟老头打的不可开交的苍蓝,忽然眉心一拧,长剑直指温婉,恨声道,“不要吹了!” 老头怕她听话似的,赶紧喊道,“别理她,继续吹你的!” 苍蓝看上去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咬牙怒骂,“贱人!我让你别吹了!” 老头,“就吹!使劲吹!” 温婉这会算是看出来了,苍蓝好像听不得她吹这个草叶子,一手痛苦的按着头,一手还执剑跟老头交手着。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听老头的话,在看到苍蓝的反应后她停了下来。 老头回头不解的看着她问,“你怎么不吹了?” 她没有理会老头,而是直勾勾的看着苍蓝,一步步的往前走去,“你是谁?为什么我吹一个草叶子就能让你痛苦成这个样子?” “贱人!装什么装!”苍蓝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凤眸阴鸷的盯着她,“几年没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温婉震惊的完全忘了挨骂一事,只是焦急的问,“你认识我?” “你装什么呢?!”苍蓝甩了甩头,月色下她的小脸苍白,瞧着虚弱不堪,可是眸中熊熊燃烧的恨意却那么凶猛,撑着她身体的长剑忽然举起指向了她,喘息着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说我认不认识你。你就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们居然从小一起长大? 温婉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她什么也不想做,她只是来替老头确认一下她背上是不是真的有凤凰图腾,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意外的收获。 老头一把抓住她,不让她继续往前,双目警惕的看着苍蓝对她说,“小丫头,你别听她废话,你赶紧吹。” 被迫停顿下来,温婉看了苍蓝一眼,然后转头看向老头,眼神透着难过和不解,良久,她才呢喃般的开口,“你早就知道她听不了我吹草叶子对吗?所以你才不怕被发现的让我吹。” “小丫头,你听我说。”老头着急的想要解释,可是她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说什么?老头,我一直觉得他们都会骗我,利用我,只有你不会,你是真心对我好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会伤害我,也不会利用我,可是结果呢?你跟他们都一样的对吗?你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 第107章 一切都是因为你 温婉眼中的失望如同尖锐的刺一样刺痛着老头的眼睛,他几次张口可嗓子就跟被棉絮挡住了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话音落下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痕,嘲讽自己永远都那么又傻又笨。 她果然跟那个基友说的一样,她穿来古代活不了多久,琴棋书画她不会,端茶倒水她不行,论斗心眼她更是差了一大截。 什么都不行的她,只适合生活在安逸的现代。 可是她现在回不去了啊。 一声低低的叹息从唇缝溢出,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草叶子,在神医谷时,是她无意中发现自己吹草叶子能控制群蛇,也许是那个时候老头发现了她身上的什么秘密,所以在知道这个假皇后背上有凤凰图腾的时候,他便催促着她进宫,然后来到未央宫时随手给她一片草叶子。 见她低垂着头,整个人都被浓浓的悲伤和难过笼罩住,老头心疼不已,轻轻地喊了一声,“小丫头。” 温婉抬头给了老头一个淡薄的笑容,而后转头看向苍蓝,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直到剑尖即将抵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时,她才停下,看着苍蓝,勾了勾唇角。 “我可以问你一些事情吗?” 苍蓝一脸不屑又憎恨的看着她,冷嗤了一声。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说,“你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你为何如此恨我?” 听到她的问话苍蓝冷笑两声,“我为什么如此恨你?季慕凉,你当真不记得了?还是故意在羞辱我?” 捏着草叶子的小手在听到那声季慕凉时,用力的握紧了,可是面上却不动声色,直勾勾的盯着苍蓝。 苍蓝又嗤了一声,半晌嘲讽的开口,“是我蠢笨了,你季慕凉从小不就喜欢羞辱我吗?只不过这次太久未见面,没被你羞辱,我倒是给忘了。你……” “你为何在皇宫?”温婉没兴趣知道原主跟苍蓝之间的仇仇怨怨,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居然还成了皇后,,别告诉我,你喜欢皇上,所以不惜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又想尽办法的混进皇宫,为的就是留在皇上身边。” “哈哈……哈哈哈……”苍蓝盯着她看了许久,笑了两声,忽然又仰天大笑起来,可是笑声却又倏地戛然而止,低下头凤眸阴鸷充满狠戾的盯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都透着无限的恨意,“季慕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天盛皇宫你当真不知道吗?!” 温婉很无辜,她不是原主,她是真的不知道,可是…… 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在这个假皇后眼中她就是万恶的原主啊。 “季慕凉,你以为我当真喜欢离开苍梧跑来这里吗?若不是因为你,我还是苍梧苍家的苍蓝大小姐!可都是因为你!是因为你的存在让我不得不来这里!”愤怒的苍蓝忽然提剑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用力一把撕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 皎洁的月色下,温婉看着苍蓝那张真实的脸,脑海中突然尖锐的刺痛起来,无数碎裂的画面在脑海中不停地闪过,苍蓝看着她冷笑着,喋喋不休着,可她却什么也听不到,只有脑海中那一声满含不甘和愤怒的嘶吼,“我才是季家真正的血脉!!” 突然“嘭”的一声,温婉直挺挺的朝后倒了过去,喋喋不休着的苍蓝愣了一下,老头却反应极快的过来一把抱起温婉就飞身离去了。 苍蓝站在屋顶上看着老头远去的身影,良久后滚下了两行清泪,喃喃自语道,“季慕凉,你为什么还没有死,只有你死了,他们才会看到我的存在,季慕凉去死,去死。” “娘娘。”忽然冒出的声音让苍蓝回过神来,连忙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毁坏的人皮面具,深吸了一口气,弯腰捡起,飞身下了屋顶。 宫女看着苍蓝没有戴面具的样子丝毫也不惊讶,只是问,“方才那女子是季家的吗?” “是,季家季慕凉。”苍蓝很大方的承认道,目视着前方,目光冰冷而阴沉,“也是我苍蓝誓死都要杀了的人!“ 听到她的话小宫女被吓了一跳,忙四下看了看小声的说,“小姐,这话以后万万不能说,若是被人听到,传到了家主的耳朵里可就不好了。” “怕什么!”苍蓝语气十分不屑,“苍梧有她就没我,有我就没她,这是所有人都知晓的事情。” 宫女小声的嘀咕,“大家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从小姐您口中说出来就又是一回事了。奴婢知道您不满家主的安排,可她毕竟是季家的人。” 苍蓝看了眼小宫女,愤怒的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乾清宫。 季文渊看着老头抱着昏迷中的温婉回来,急忙冲了过来,“她怎么了?” “晕倒了。”老头着急的说着就往偏殿走去,却被季文渊一把拽住了,然后从他怀中把温婉抱了过去,让福公公赶紧去找太医来。 老头一脸懵逼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再看看抱着温婉疾步往主殿走去的男人,半晌咂了下嘴跟了过去。 太医检查完说温婉是急火攻心造成的晕倒,醒来就没事了,然后开了几服药就走了。 季文渊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站在床边看着昏迷中眉头也紧蹙的温婉,半晌后转身出去了。 叫来老头询问了一下方才去了哪里,温婉又是因为什么晕倒,早已想好了如何回答的老头不疾不徐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季文渊半眯着眼睛盯着老头看了许久,忽然唇角勾起一抹冷弧,语气温凉的问,“既然你们只是去御花园中闲逛,为何要甩开朕派去保护她的人?” “这个……”老头故作为难的挠着头,时不时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直到被福公公催促赶紧回答,才说,“是因为娘娘发现了有人跟着,所以就……就让我带她甩开,娘娘还说……还说很烦皇上您,所以也不想让您的人跟着。” 季文渊没想到自己派去的人被甩开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原因,福公公见他脸色不太好,赶紧给老头打了个眼色,示意他离开。 老头从主殿出来,慢悠悠的往偏殿走去,脑海中一直想着苍蓝说的那些话,眉头越皱越紧。 那个苍蓝说小丫头是季慕凉,可是季家的季慕凉明明就在家啊。 老头困惑的挠起了头,百思不得其解。 温婉醒来后已经快天亮了,一睁开眼她什么都顾不上,只想赶紧找些吃的,都快饿死了。 可是刚准备伸手掀被子时,察觉到胸口上有个重物,因为此时没了月光,屋内也没有点灯,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于是她只好用手轻轻地碰了一下,热乎的? “小郡主。”忽然响起的呢喃声让她瞬间知道身边躺着的是谁了,也知道横在胸口上的是什么了。 响起季文渊之前的威胁,心里顿时起了火,小手抓起横在胸口上的手臂甩开,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谩骂着,只是刚被她甩开的手臂又颤了上来,这次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一颗脑袋还往她颈窝凑了过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让她瞬间如点了穴道一般僵住了。 半晌才小脸滚烫的,心里别扭的退了一把颈窝处的脑袋,“混……混蛋!滚开!” 睡得正香被人推了一下,季文渊愣怔了一瞬明白她醒了,于是赶紧摸索着打开枕头一侧的盒子,瞬间有亮光照亮的房间。 “你醒了?”他半撑着身体看着温婉,忽然眉心一蹙,“你脸怎么这么红?” 说着还伸手准备试一试温婉额头的温度,不过被温婉一把打开了,支支吾吾的说,“我……我饿了。” 话落温婉就赶紧起身,逃也似的下了床。 “你慢些。”看着她差点跌倒,季文渊抓住她的手臂,“你等着,朕让人去准备吃食。” 季文渊快她一步下了床朝外面走去。 温婉坐在床边,看着那个只穿了淡薄中衣离去的男人,脑海中就不停地勾勒着衣服下的身躯。 疯了疯了,她真是疯了,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猥琐呢,拍了拍滚烫的小脸,用力的想要将脑海中自动勾勒出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甩出去。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季文渊一回来就看到她把头甩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由得担心。 “没……没事!”正疯狂甩头的温婉听到询问,一紧张差点一头甩的撞到一旁的柱子上去。 可把季文渊吓坏了,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双肩,眸中的紧张都不用仔细看,“你真的没事吗?” “我真的没事,你放开我!”一近距离的接触温婉脑海中就开始不受控制的乱勾勒了,连忙一把将人推开,赤脚踩着地就往外跑。 跑到外间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咕咚咕咚灌了一杯凉茶,才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出神的望着门口。 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好看的小哥哥,可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病了吗? 小手放在额头上摸了摸,温度很正常啊,又按到胸口,心脏跳得有点快了。 季文渊提着她的鞋子过来,看着她说,“你忘记穿鞋子了。” “哦。”温婉伸出手要接过鞋子,可是季文渊却直接把鞋子放在地上,然后抓起她的左脚,开始给她穿鞋子。 慌忙的拒绝,“不用,我自己来。” “我来。”季文渊紧紧地抓着她的脚踝,不给她逃开的机会。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穿鞋子,温婉一时间愣怔住了,屋子内用几颗夜明珠照亮,所以不是特别的透亮,可就是在这样朦胧的光线下,温婉才敢认真仔细的打量此刻为她穿鞋子的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好看,身份更是尊贵无比,可他此时却在单膝跪地的给她穿鞋子。 说不感动是假的,从未有人如此温柔对待过她。 一时间大脑中好像有什么机关又被打开了,那些关于原主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各种画面又开始不停的滚动了。 穿好鞋子,季文渊一抬头就看到她眼眶含泪,要掉不掉的看着她,心中一慌,“你怎么哭了?” 第108章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温婉懵懵的眨了眨眼,感觉脸颊上有温热的液体滚落,用手摸了一把,看着手上的泪水,彻底懵逼了。 季文渊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温婉摇了摇头,顿了顿了又点了点头,然后万分困惑不解的看着手上的眼泪,她为什么会流泪呢? 小手按在胸口,那里又闷又涨,就像是一大团东西硬生生的被压缩成了一点点,然后拼了命的想要挣脱开。 绣眉微蹙,一脸茫然。 半晌后温婉看着季文渊说,“那个,能不能请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 听闻她的话季文渊愣了一瞬,薄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欲言又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去了寝殿。 偌大的外间就剩自己一个人时,温婉努力的逼迫自己情绪平复下来,手肘撑着桌子,单手撑头,开始认真的疏离这段时间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和自己每日的情绪波动。 半晌后她忽的坐直了身体,眨巴着凤眸喃喃自语,“我明白了,不是我精神出了问题,而是因为那些突然多出来的记忆。” 低头,看着心口的位置,而后小手按在心口,现在这颗强而有力跳动着的心脏,似乎不单单属于她自己,因为很多时候因为原主的记忆,所以她的行为、思维,以及情绪都会受到影响。 “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手指敲击着桌面,思考着以后要才能不被原主的那些记忆影响到自己。 之前有事还能跟老头说,可是现在,她只剩自己一个人了,连个商量讨论的人都找不到了。 温婉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孤单,什么叫孤立无援。 屈起双腿紧紧地抱住自己,小脸埋在双膝之间,无力又无助的闭上了眼睛。 忽然一双手臂将她轻轻地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后背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轻而有力的心跳。 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响起,温柔的唤她,“小郡主。” “季文渊。”良久后温婉缓缓地抬起头,然后仰头看着从后面环抱着自己的男人,无助的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可以告诉我吗?” 季文渊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拥抱着她的双手慢慢松开,然后绕到她前面蹲下身来,这次换他仰头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而严肃的说,“小郡主,我只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温婉浅笑着问,“是吗?”心里却是千百个的不相信。 季文渊斩钉截铁的回答,“是。” 然后又说,“若我说我们以前就认识你信吗?” 温婉点头,虽然梦中的那个男子面容很模糊,可她认得那个玉佩,于是她点了点头。 “你真的相信?”季文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会点头。 她如实的回答,“最近我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不过梦里的男子很模糊,但是他佩戴的一块玉佩我在你这见过。” 然后她形容了一下玉佩的样子,季文渊激动地站了起来,让她等一下,然后就走了,一会过来手中拿着一块玉佩,“你说的是这个吗?” 温婉看着面前的玉佩点了点头,季文渊开心的又蹲了下来,看着玉佩说,“这是你以前亲手打磨出来的,所以送给我以后就让我整日佩戴着不许摘下来。” 对于季文渊说的这些,温婉表示不知道,没记忆。 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季文渊问,“你不记得吗?” 她摇头,如实的告诉他自己梦到了些什么。 季文渊听后有些失落,但失落中还是有些开心的,“没关系,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恢复所有记忆的。” 看着乐观的季文渊,温婉都不好意思打击他,就算她想起了以前的所有也跟他无关,因为她只是她。 之后季文渊告诉了她许多以前的事情,慢慢的她感觉那些没想起来的记忆,就是她遗忘的记忆。 小手按着闷胀的心口揉了揉,最后反应过来是那些原主的记忆在作祟了。 “对了,我问过你的丫鬟了,关于你之前说的我对你用刑一事,我要跟你解释一下。”季文渊忽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因为之前不知道国公府的嫡女就是你,所以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我也从未想过去折磨你,是有人假借我的名义对你用刑的,真的,你相信我。” 看着急切的想让自己相信的男人,温婉笑了笑,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她的相信来自于这个男人刚才跟她说的那些过往,那些过往足以让她相信,这个男人是真的真的深爱着原主的,也让她坚信这个男人有幼稚的一面,也有阴狠毒辣的一面,但绝不会阴狠毒辣到平白无故的就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用刑的。 季文渊说,“我已经让人去查是谁假借我的名义对你用刑了。” “不用查了。”温婉伸手去轻抚季文渊紧锁的眉心,淡淡的道,“应该是太后。” 她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皇宫里只有太后才会有那么大的权利以及胆子,敢假借皇上的名义。 季文渊怔了一下,而后说,“若真是太后,我便杀了她替你报仇。” 看着说的那么认真的他,温婉忍不住笑出了声,用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说,“你不是还要从太后那里夺回兵权,还要知道她私养的那些兵在哪里吗?杀了她兵权怎么夺回呢?私养的兵怎么知道在哪呢?” 面上的笑容有多灿烂,心里的悲伤就有多大。 她真的很羡慕原主能有这么一个爱她入骨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有些幼稚,太过直男,不太体贴,不懂浪漫,可他足够爱她。 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说要杀了太后替她报仇。 手指移动,轻抚着季文渊的眉骨,碰了碰他浓密卷翘的睫毛,又划过笔挺的鼻梁,最后停顿在那紧抿的薄唇上,轻轻叹息了一声问,“若我不是你的小郡主,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季文渊抓着她的手指,轻轻地咬了下,一脸温柔的对她说,“可你就是我的小郡主啊。” 这个男人忽然对她这么好,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他的小郡主。 温一尘对她好,是以为她是那个凉儿。 老头对她好是把她当成了小丫头。 没有人知道她只是一缕来自异世的魂,不知什么缘由住进了这具躯体。 她,只是她自己。 悲伤酸涩的眼泪从脸颊滚落下来,她对季文渊说,“我叫温婉,温暖的温,婉转的婉。” “我知道。”季文渊温柔的帮她擦着眼泪,眸中的心疼让她更加的难过。 “我想睡觉了。”说着她推开帮她擦拭眼泪的大手站了起来。 门外恰好响起守夜宫女的声音,“皇上,膳食好了。” “端进来。”季文渊对宫女说着,拉住她的手,温柔的说,“吃点东西在睡。” 从这一夜起,温婉整日闷闷不乐,愁绪环绕的,这可把季文渊着急坏了,每日想着法的逗她开心,可她却从未展露一丝笑颜。 前朝后宫却炸了锅了,都在想倾落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皇上如此上心。 因此一个个的总是找各种借口前来乾清宫打探。 可是却没有一个能见到倾落的面。 素月拿着一个盒子进来说道,“娘娘,吴嫔让人送了个东西来。” “你放起。”温婉呆呆的看着窗外心不在焉的说道。 素月拿着东西,看着她犹犹豫豫了半天说,“娘娘,那个侍卫说想见您。” 她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的问,“哪个侍卫?” 素月比划着说脸上有疤的那个。 她才反应过来素月说的侍卫是老头。 半晌后她叹息了一声让素月去外面守着,让老头进来。 老头一进来看着站在窗边的她,走过来将窗户关上,说道,“你就算生我的气,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我没有糟蹋自己的身体。”她只是突然对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了,但她发誓每天都有好好吃饭的。 老头又气又心疼的说,“既然没糟蹋身体,为何短短九日时间就瘦成这样了?!” 温婉双手捧着小脸摸了摸,发现确实没有之前圆润了,这几天素月整日说她瘦了,她还以为素月只是看她情绪不高,瞎说的,没想到真的瘦了。 老头看着她叹息了一声说,“丫头,今日老头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点事,然后我要回去了。” 温婉看着老头,没了那日得知老头在利用她时的愤怒了,语气淡淡的问,“回哪?神医谷吗?” 老头点头,“嗯,我觉得我还是离开比较好,这样你看不到我也就不心烦了。” 温婉长了张嘴想说自己这几日半死不拉活的样子,不是因为不想他,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老头伸手似乎想拍拍她的头,可是在半空又握了起来,最后收了回去,“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发现太后跟国公府的老国公有密切往来,之前你在宫中所遭受的一切应该跟老国公有关。还有就是我发现你记忆问题好像跟温世子有关,好像是他用什么法子让你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再有就是苏淑妃的那个表妹你要小心一些,她好像在暗中调查你,而且她似乎能控制人……” 听完老头一大堆的叮嘱后,温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老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挠了挠头,“你这丫头从前就叫人操心,我这不是习惯了吗?” 温婉很直接的说道,“既然你告诉我这么多,那作为报答,你告诉我你接近我的目的,我看看能不能帮助你。” 老头挠头的手一顿,面上的笑容瞬间退却,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叹了一声说,“小丫头,我之前真的不知道那个苍蓝怕你,我那晚之所以让你吹,是因为我知道苍梧季家的人都怕蛇,我只是想让你用蛇吓她,谁知道她居然不是苍梧季家的人,而且怕的居然是你吹得那个声音。” 老头又叹息了一声说,“小丫头,老头我这一辈子一直孤家寡人一个,性格又古怪,没什么人喜欢与我相处,可是自从小丫头你那次意外的掉进了神医谷,从此以后你就经常有事没事的往神医谷跑,不管我想不想听,你都会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告诉我你每次经历了什么,去过什么地方,渐渐地老头我习惯了你的存在。” “小丫头,我是真的从未想过要利用你做什么,而且我也是真的把你当成了亲人。这次让你进宫确实是想要查一些事情,但苍蓝那事真的只是巧合。” “对了,这个送给你。”老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只有巴掌长短的东西递给了她,“我在一个当铺里看到,瞧着不错,送给你。” 温婉没有拒绝,接过来打开,看着手帕里包着的东西,脑袋突然炸裂般的疼了起来,电光火石之间无数画面钻入脑海。 第109章 突然想不起来了 蛇群,阴暗潮湿的山洞,各种刑具,撕心裂肺的嚎叫,不断死去的孩子,野兽在远处的嘶吼…… 一帧帧在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就像在播放恐怖片,温婉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瞳孔一缩再缩,整个人如同电击了一般抖个不停,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头看着明显惊吓过度的她,连忙一把扶住她,“小丫头你……” 温婉如受惊的小兽般,在老头碰到她的一瞬,身体在顷刻间充满了力量,一把将老头甩了出去。 “哐当”一声,老头撞到了放着瓷器的架子上,架子被撞碎,瓷器掉地摔碎了。 “哎呦呦。”老头揉着自己的老腰哎哎呀呀的艰难爬起来,刚要斥责温婉,就见她惊慌无助的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老头眉心一拧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是否被摔的散架了,连忙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温婉面前,看着温婉的样子伸出的手却没敢去碰。 好端端的怎么就…… 视线停顿在掉在地上的那支短小精致的短笛上,又看了眼浑然忘我的沉浸在恐惧中的温婉,最后弯腰将短笛捡起。 “这东西莫非跟小丫头有关?”仔仔细细的瞧了瞧短笛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老头沉思了几秒小心翼翼的将短笛慢慢的低到温婉面前,“小丫头,你看这个……” 温婉倏地转头看向他手中的短笛,那瞬间她眸中翻涌的恐惧与胆怯看的老头心就像是被剜了一块似的疼。 “我……我吹,我吹!”温婉忽然一把抢过短笛,嘴里不停地念着,“我一定会学会的,我一定会学会怎么控制它们的。”然后双手颤抖的将短笛抵在唇边吹了起来。 因为心中太过惶恐害怕,所以吹出的声音都颤颤抖抖的。 忽然季文渊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听外面的人说方才……” 老头看着温婉,又转头看了一眼门口方向,一番思索之后他一个手起刀落将温婉劈晕了过去。 “怎么又晕倒了?”进来刚好看到软软的倒下去的温婉,季文渊几个健步过来将人抱在怀里,双眸阴沉的盯着老头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老头一脸无辜的仓皇解释,“我只是帮她捡东西,结果她就突然倒下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眼下太过着急温婉的情况了,所以季文渊也没再去深究,将人抱起就让福公公去传太医。 温婉因为是被人直接打晕的,所以并没什么问题,可因为她这些天太过受皇上的宠爱了,因此太医看着昏迷的她万分头疼,诊断不出什么皇上会生气,诊断出什么他又怕自己掉脑袋。 太医战战兢兢的将手帕盖在温婉的手腕上,然后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把脉。 最后诊治结果就是温婉没事,可这话太医不敢说,想着近日来关于温婉的传言,于是最后硬着头皮说,“皇上,娘娘并无大碍,就是身体太过虚弱了些,臣开个方子给娘娘调养些个时日就无事了。” 老头听了太医的话只摇头,却不敢跑上前如实的说温婉是被他打晕的,身体并没问题。 但是季文渊对太医的话深信不疑,毕竟这些天温婉情绪的变化他可是看在眼中的,虽然吃的东西不算太少,但情绪还是能影响一个人的身体的,于是让太医开了药方。 太医走时老头就跟着往外走,却被季文渊喊住了。 “不知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老头低着头恭恭敬敬的问道。 季文渊看着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自打上次她晕倒后,你便出宫了,这几日你可是被她派去做什么事了?” “这个……”老头故作为难的看了眼昏迷中的温婉说,“属下确实被娘娘派去做事了,只是没有娘娘的准许,属下不能告诉皇上去做了什么。” 其实季文渊也并不是那么想知道,他就是试探试探看老头会对他有几分保留,听闻老头的话他抿着唇沉思了几秒,又问,“那你可知她近日来为何心情不好?” 这个问题老头还真很清楚,只是不能说,眸光游移之际他想到了一事,于是故意叹息了一声说,“娘娘说皇上后宫又要进新人了,可是那女子是温世子瞧上的人,所以很惆怅。” 被老头这么一提醒季文渊这才想起了被他又遗忘了的赵羽绯,墨眸半眯,沉思了片刻后让老头好好守着温婉,起身出去了。 确定他走了,而且还带着福公公走了,老头把温婉弄醒。 温婉揉着眼睛刚要坐起来,就“哎呀”了一声。 老头紧张的看着她问,“怎么了?” “我……我脖子好疼。”温婉疼的皱着小脸,用手按着后颈慢慢的坐了起来,凄凄哀哀的说,“我感觉我脖子好像断了,你帮我看看是不是骨头出问题了,怎么好端端的睡……” “不对。”突然反应过来的温婉,茫然的眨巴着眼睛问老头,“我是不是又晕倒了?” “是啊。”老头点头。 “我最近晕倒的频率会不会太高了些。”按着后颈的小手慢慢的移到了太阳穴,拿过枕头垫在后面靠着,百般困惑的说,“我之前身体虚弱到走几步就累的气喘吁吁时也没像这段时间一样,动不动就晕倒,怎么身体素质好点了还更容易晕倒了呢?” 老头见她不谈及晕倒前的事情,有些许的不解,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记得你晕倒前发生的事情吗?” “晕倒前?”温婉眨了眨眼睛,忽然嘶了一声,皱着眉心看着老头说,“我突然想不起来了,但我感觉心里恨不舒服,就……就好像经历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一样。” 小手揉着心口,绞尽脑汁的想着该用什么词汇形容此刻心里的感觉。 老头被她的一句不记得给弄懵了,盯着她看了看拿出那支短笛,“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第110章 树立新形象 “这个东西……很眼熟。”温婉从老头手中拿过短笛,仔仔细细的看着,越看眉头拧的越紧,“我看到这个东西心里很不舒服。” 老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思索着,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事,他那一下虽然下手稍微有点重,但绝对不至于把人能打的忘事了。 想到温婉之前看到短笛后的反应,再结合现在的反应,老头缓缓地眯起了眼睛,良久后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温婉看着老头有点紧张的问道,“你好端端的叹气做什么?难道我的身体又有什么新变化了吗?” 老头摇头,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说,“小丫头,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事吗?就是你失忆之事好像跟温世子有关?” 温婉点头,“记得。不过你确定我失忆跟他有关?” “我有八成的把握就是他把你弄失忆的,可是我手上没有证据,所以若他不承认我也没办法。” 温婉不解,“好端端的他为何要将我弄失忆呢?”若是在现代她还相信一个人可以通过别的手段将另一个人弄失忆,毕竟现代科技太发达了,可是在这里,她觉得应该不太可能。 小手在后脑勺上摸了摸,“你之前不是说我是因为头以前受过伤,里面有淤血所以才导致忘记了许多事吗?” “可是你现在头里已经没有淤血了,可你不还是只是偶尔能想起来一点吗?”为了让她相信自己,老头把她晕倒前的事情跟她详细的说了一遍。 温婉听闻后一直低头沉默着不语,只是小手不停地在心口揉来揉去,怪不得她醒来心里就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那种感觉好像是深入骨髓,刻在了骨头里了似的,无法让她忽视。 可她却又不想去直面这种感觉,于是用分散注意力的办法跟老头不停地说话。 眸光缓慢的移动到手中的短笛上,绣眉微微蹙起,原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记忆中的恐惧感能如此强大的影响到她。 还有这个短笛,是因为原主的关系吗?她怎么觉得很熟悉,很亲切呢? 老头见她半天不语,有些担心的问,“小丫头,你没事?” 温婉摇了摇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短笛,看着老头说,“那你帮我查一下温一尘是怎么抹去我记忆的,还有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那个苍梧季家。” “帮你查温一尘没问题,可是苍梧季家。”老头说着叹息了一声,“我虽与苍梧季家有些交情,可是从你这件事上就看得出我们交情不怎么样,还有就是苍梧季家并非你想象中只是一个简单的家族,所以我没办法帮你调查此事。” “难道苍梧季家是一个很庞大的家族吗?”温婉疑惑的问道。 老头摇了摇头,“你要实在想知道,你可以去问皇上,若他愿意告诉你,你就会知道苍梧季家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家族了。” 温婉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之前老头跟她说过苍梧季家,但也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些苍梧季家跟天盛皇室的关系,其他的并没有细说。 现在看来苍梧季家并不简单。 温婉忍不住敲了敲头,苍蓝叫她季慕凉,那说明她就是苍梧季家的季慕凉,如此说来她跟季文渊是亲戚关系了,而季文渊跟苍梧季家又是仇敌的关系。 “嘶”倒吸一口凉气,自言自语了起来,“看样子我要在季文渊面前好好地捂住我的身份了。” “你只要不明着告诉皇上你的身份,他应该不会想到你就是季慕凉,因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温世子既然这么久都隐瞒着你的身份没让曝光,那即便有一天皇上怀疑了,他也一定会出手帮忙的。” 对于老头的话温婉还是认同的,只是有一点她有些困惑,“你说温一尘跟苍梧季家有关系,而我好像就是季慕凉,你说我失忆之事会不会是有什么原因的?” 这事老头在查到好像是温一尘抹去她记忆时就想过,但他想的比较多,只是有些事情他暂时还不想让温婉知道。 以她现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还不会武功了,完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若是告诉她那些事,只怕会给她带来麻烦。 老头捏着下巴咂了下嘴说,“不过现在有个更麻烦的事情。” 温婉看着他问,“什么?” “你若真的是季慕凉的话,那你跟皇上就留着相同的血液,可你现在是他的皇后,而且看样子皇上对你是真的动心了,你说……”老头挤眉弄眼的样子跟第一次在未央宫见到时一样,有点神经兮兮,还有点不正经。 不过老头的话却是正经的,这么一说温婉也忍不住有点紧张了。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老头笑眯眯的说,“你说皇上会不会对你霸王硬上弓呢?” “你别吓人啊。”狠狠的瞪了眼老头,她现在怕的就是这个。 老头耸耸肩贱嗖嗖的说,“若是我地话,我就会对我喜爱的女子用强的,只要她的身体属于了我,她的心……” “啊!!你不要说了!”温婉气愤的抓起枕头就朝老头砸了过去。 老头笑眯眯的接住枕头,看她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情绪低落了,心里放心了不少。 虽说现在她又为别的事情开始担心了,但以他识人的目光来看,皇上不是那种会强迫女子的男子。 所以他对此很放心,但却不打算告诉温婉。 老头走后温婉因为他的话把自己搞得心慌不已,从床上下来在地上走来走去,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着,“不行,我要赶紧离开,要是真的被季文渊霸王硬上弓了,那他们就是乱伦了。再要是被季文渊知道了我真正的身份,说不定他会咔嚓了我的脑袋。” 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要怎么才能全身而退时,素月进来了,说,“娘娘,皇后娘娘让您去一趟未央宫。” “皇后?”温婉有些意外,“有说让我过去做什么吗?” “奴婢问了那个宫女,那宫女说好像是因为最近皇上太过宠幸您之事,引得后宫都乱了。” “所以是要我过去兴师问罪?”温婉轻嗤了一声,“她还真是把自己当皇后了,架子都摆到我面前来了。” 见她语气神色之间都是轻蔑,素月小声的说,“娘娘,您现在只是一个贵妃,所以她要那您怎么着,您可是不能反抗的。” “对哦。”温婉这才恍然反应过来,气愤的皱起了眉头,嘴里嘀嘀咕咕的说,“我就说我不适合在皇宫,每天还要跟一群女人斗来斗去,就我这脑子之前要不是皇后的身份,估计早被赏赐一丈红了。” “娘娘您说什么?”没听清的素月问道。 “没事。”一手薅头发,一手揪耳朵,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后交代素月,“你去找皇上,就说皇后让我去未央宫,其余的话不用说,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好,那奴婢伺候您更衣。” 换好衣裳重新梳了头,温婉这才慢悠悠的出去,看着陌生的小宫女勾了勾唇,然后让人准备轿撵。 到了未央宫,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温婉真的很想掉头就走,可想想自己此时的身份,而且她还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苍蓝,于是摆出受宠贵妃的架子进去了。 虽然她向来只爱看甜甜的偶像剧,但当年甄嬛传都火炸天了,她还是看过几集的,知道年妃是怎么嚣张横行后宫的,于是进去后眼睛都不带看人的,直直的走到苍蓝面前,行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礼,“见过皇后娘娘。” 行了礼也不等苍蓝说免礼就起了,然后轻蔑的环顾了一眼屋子里的所有妃子,见大家都看着她,于是小脸一冷,抓起苍蓝的茶杯就砸在了地上,冷声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见了本贵妃都不知道行礼吗?!” 苍蓝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猖狂,有些惊愕的看着她。 在座的其他人皆被她的举动给吓懵了,最后还是吴嫔最先反应过来,赶紧从椅子上起身跪拜了下来,“嫔妾参见贵妃娘娘。” 之后一个个的行了礼,她这才满意了,走到右边最靠前的位置跟前,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女子,实在不忍心也不好意思把人弄开,可是想到自己要树一个嚣张跋扈,横行后宫的女子,于是偷偷地捏紧拳头,心里给自己打了一番气后,抬脚,用力,就把跪伏在地上的女子给踹到了。 那女子没有防备的被踹倒头撞到了后面的凳子上,听到她的一声“哎呀”,温婉很想过去把人扶起来,再真真诚诚的道个歉,只是她刚要迈腿,就听苍蓝“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而后震怒的道,“贵妃这是做什么?!” 她是贵妃,冠宠后宫的贵妃。 温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谨记自己的身份,还有记住自己要立的人设,而后转头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勾唇冷笑,看着苍蓝的眼神都带着几许轻蔑与嘲讽,“我在做什么皇后难道看不出来吗?” “还是说皇后娘娘是故意将她安排在那个位置的!”冷嗤一声,“皇后娘娘坐在这个位置,那我身为贵妃便是这个位置。可是皇后却将她安排在了这儿,什么意思?是说我新进宫即便位份再高也是要坐在门口那种位置吗?!” 温婉将胡搅蛮缠,跋扈不讲理,还喜欢给人胡乱扣帽子的形象演绎的很是生动。 想到自己居然没有笑场,就在心里偷偷给自己点了个赞。 第111章 去未央宫立人设 “瞧贵妃娘娘这话说的。”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大家都看了过去,温婉光是听就知道是谁了,可是她现在是进宫的新人,所以看向苏若溪时,故作不认识,一脸轻蔑的说,“你这贱婢是什么身份!本宫跟皇后娘娘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来人!给本宫把这贱婢拖下去!仗责三十大板!” 对于苏若溪,她不明白为什么从初次见面就很没好感,以前因为估计太多不能怎么着,现在她是皇上的宠妃,而且位份也比她高,而且她还有了新人设,自然要利用苏若溪好好的立一立新人设了。 “放肆!”苍蓝又重重的拍了一掌桌子,站起身来怒视着她,“贵妃这是真把自己当成后宫第一人了不成!在本宫面前自称本宫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在本宫面前胆敢对后宫嫔妃行以刑法!” “皇后娘娘。”温婉转身看向苍蓝,笑盈盈的说,“我在皇上面前都是可以自称本宫的,还有皇后娘娘别忘了,我进宫时间短,而且还日日都跟皇上在一起,自然不认识后宫中的哪个可怜的嫔妃,所以方才她突然冒出来说话,我还以为是皇后娘娘宫中不懂事的婢女呢。” 话落,她转过头又看向苏若溪,继续笑盈盈的说,“原来你也是皇上的女人啊,可是你怎么穿的这么的上不了台面呢,你瞧瞧你这衣裳,很普通的蜀锦,再瞧瞧你头上的头饰,啧啧啧,实在是让本宫瞧不出来你也是嫔妃呢。” 说着她炫耀似的用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饰,一脸得意洋洋的朝苏若溪挑了挑眉。 今日她过来就是立人设的,所以让素月找了最好的头饰戴在了头上,无比沉重呢。 而且她身上所穿的衣裳,这可是前几天季文渊特意让尚衣局的人给她新做的,据说面料还是什么别的国家进贡呢,好的不得了。 所以她现在才有底气去嘲讽苏若溪。 看着苏若溪被嘲讽的瞠目结舌的样子,温婉差点笑出了声,她想苏若溪长这么大估计还是第一次遇到如今她这般如此张狂又没礼貌的人,而且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也让她无法像市井泼妇一般喷击回去以泄心中的愤恨。 看着苏若溪吃瘪不爽的样子,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拿出手帕漫不经心的擦拭着自己精美的护甲,挑眉瞟了眼苍蓝,问道,“皇后娘娘,我现在可以坐下了吗?” 苍蓝看着猖狂的温婉,脑海中自动蹦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凤眸狠狠地眯了起来,半晌后她忽然勾唇浅淡的笑着说,“倾贵妃,本宫知道你如今正得宠,可你也不要做的太过分了,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能保证你会一直如此受宠下去吗?” “皇后娘娘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一个后宫的女子吗?”温婉轻嗤了一声,转身落座后,翘起二郎腿晃悠着,缓缓地说,“皇后娘娘不必费心了,我生来就如此性子,皇上喜欢的也就是这一点,若我变得像你们一样了,皇上怕是不会喜欢的。” “你看,自打我进宫以来,皇上日日把我留在乾清宫,白日里处理政事,夜了就寻欢作乐。我心情不好了,皇上就会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想尽办法的想要逗我一笑。可是你们呢?别说你们心情不好了,怕是你们病了皇上也不会多看一眼。”说到此温婉有些于心不忍了,在座的所有女人都是季文渊的女人,她们也如她方才说的那样,病了季文渊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忍不住喟叹一声,后宫的女子果然比普通人家后院的女子要可悲多了。 “既然贵妃如此说了,那本宫也无话可说了。”苍蓝见她完全不听自己的劝也就懒得再说了,反正她作为后宫之主,明面上该说的也已经说了。 再者说她可是恨不得这个倾落就如此张狂下去,后宫的女人没有谁能长盛不衰,等她不受宠的时候,自然有的是人收拾磋磨她,她现在何必跟她多言呢。 除了苍蓝在场的许多人在听到温婉方才的一番话有些惊愕了,因为在不久前皇后说过这样的话,于是有些人悄悄地看向苍蓝。 之前皇后说着话时也是正受宠,可这才过了多久的时间啊,如今有了新人,皇上都不曾来过未央宫一次了。 苏若溪身边的一女子轻轻地拽了下她的衣裳,苏若溪回头见那女子给她递眼色,示意她看温婉。 苏若溪抬头看过去见温婉微蹙眉心,眼帘低垂似乎在沉思什么。 再看主位上的皇后,看向贵妃的眼神虽然带着轻蔑,可是眼底深处却是难以压抑的怒火。 之前温婉仗着自己是皇后几次让她下不来台,如今却被一个新进宫的如此折辱。 这个新进宫的贵妃也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居然会仗着如今的宠爱就如此不把后宫的所有人都放在眼中。 若是让皇后和皇贵妃斗起来,最后的结果怕只能是两败俱伤,而最终得利的…… 苏若溪低垂下头,紧紧地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再次抬头,她看着温婉,小脸上是尴尬、羞愤和难过,娇柔柔的说,“方才皇贵妃教训的是,嫔妾今日穿着确实有些上不了台面了,日后嫔妾定会注意穿着的。” 正想事情呢被打断了,温婉心里有些不爽,凉凉的眼神扫向苏若溪,语气轻蔑又嘲讽,“你就算注意了又能怎样?一来你不受宠,皇上那得好东西也轮不到你。二来你家什么家底你自己不清楚吗?” 说着她又看向皇后,笑盈盈的道,“这话要是皇后说,我倒是会信的,毕竟皇后身后可是富可敌国的国公府,皇后娘娘只需动动嘴皮子,就能有用之不完的银子,有了银子自然是想买什么便买什么。” 挑衅完苍蓝又去气苏若溪,“你说是吗?” 苏若溪压抑着想要将她撕成粉碎的冲动,小脸涨的通红的说是。 温婉端起茶杯闻了闻,一脸嫌弃的说,“皇后娘娘这宫里的茶怎么如此上不了台面,着怕是给大街上的叫花子,人家都不喝呢。” “贵妃!”苍蓝都快气炸了,她觉得今日叫温婉来就是天大的错,原本她是被这群后宫的女人烦的不行了才派人去叫温婉来,没想到她来了就一直跟自己过不去。 不是在她面前为虎作伥,就是跟她直面叫嚣,现在又嫌弃她这里的茶上不了台面。 “皇后娘娘,我的耳朵好使着呢,你有话轻声说便可,用不着这么大声地。”温婉嫌弃的掏了掏耳朵,对跟自己来的小宫女说,“你回去跟皇上说一声,就说皇后娘娘这里的茶着实闻着难闻了些,让皇上赏赐些好点的。” 宫女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苍蓝这才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道,“既然贵妃觉得本宫这里的茶不好喝,那便回乾清宫去喝皇上的好茶!” 一听苍蓝这是要赶人走了,其他人到是很乐意,可是苏若溪却不乐意。 自打倾落进宫以来,皇上就把她藏在乾清宫谁也见不到,而且皇上也从不踏进后宫半步了。 今日可是她好不容易暗中怂恿大家逼着皇后把人请来的呢,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让她走呢。 温婉之所以今日如此做法,为的就是这后宫中的女人以后不要往她面前凑,眼下看到所有人恨不得她赶紧走,苍蓝也完全不想多看她一眼的样子,觉得此番目的成功的完成了。 于是被赶人了,她准备顺势离开。 可是刚准备起身,就听苏若溪说,“皇贵妃进宫也有些时日了,还不曾与我们众姐妹在一起待过呢,既然今日皇贵妃好不容易出来了,不妨我们大家都互相自我介绍认识一下。大家觉得可好?” 大家都想摇头,可是不敢,于是一个两个的看看苍蓝,又看看温婉的,面上端着尴尬的笑容,就是不说话。 温婉蹙眉看着苏若溪,不明白她这是又想要作什么妖,于是顺着她的话应了下来,“好啊,既然大家都是皇上的女人,认识认识也是应该的。” “我呢叫倾落,现如今暂时的位份是皇贵妃。大家都说说你们叫什么,身份位份。” “贵妃娘娘这话说的,您都已经是皇贵妃了,怎么还说如今暂时是皇贵妃呢。”苏若溪故作打趣的咬住了温婉这话,故意想要挑起苍蓝和温婉的战争。 温婉毫不畏惧的直面而上,挑衅的看了眼苍蓝,笑盈盈的对苏若溪说,“这常言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进了宫的女子,若心里不想当皇后,自然也不是皇上的好妃子了不是。” 眨巴着纯良无辜的双眼,去询问苍蓝,“皇后娘娘,您觉得呢?” 苍蓝淡淡的笑着,眸中却冰冷一片,淡淡的说,“既然贵妃如此想要当皇后,不如本宫现在就去与皇上说,把这后位让给你如何?” “好啊。”温婉开心的应了下来。 苍蓝面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刚才不过是想怼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没想到她居然还厚颜无耻的应了。 苏若溪则一脸惊愕的看着温婉,天哪,这个女人是脑子有坑,居然敢说这样的话。 其他人都愣住了,一脸呆滞的看着温婉,就好像她刚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似的。 “原来皇后娘娘并不喜欢做皇后啊,之前皇后娘娘用尽手段,想方设法的替代他人坐上这个位置,我还以为皇后娘娘很喜欢当皇后呢。”温婉浅笑盈盈的,语气间尽是惊讶意外的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跟皇上说,说皇后要将后位让给我呢。” 苏若溪从惊愕中缓过神来,浅笑着柔声道,“皇贵妃,皇后娘娘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这一次温婉没有搭理她,而是一直看着苍蓝。 苍蓝面上努力的维持着镇定,心里却早已慌乱不已,这话别人或许听着只当这个挑衅,可她知道,这个皇贵妃怕是身份不简单,居然知道她的真是身份。 只是这事皇上知道吗? 皇上应该不知道,若他知道怎么会一直都无动于衷呢。 凤眸缓缓地眯了起来,若是皇上不知道,她将这个女人杀了,她是假冒皇后一事,会不会就永远的不会有人知道了。 第112章 她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心里打定主意后,之前因为温婉的所作所为激起的一腔怒火也渐渐熄灭了,看着温婉的眼神也逐渐柔和了下来,她真是要感谢这个女人的性子呢,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她居然晓得了自己的身份。 苍蓝柔软的眼神,唇边的笑意,惊的温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眉心微蹙,心道,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听懂自己话中的意思啊,怎么好端端的笑什么呢? 算了,这个女人看上去段位有点高,她还是不作死了。 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苏若溪,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比较可爱,每次被自己气个半死,却总是越挫越勇。 “我也是跟皇后娘娘开个玩笑啊,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取下护甲,抠着上面镶着的小宝石,漫不经心的说,“我对皇后这个位置其实没什么兴趣,毕竟当皇后可是要掌管后宫的,我呢,只想当皇上宠爱的女人。” “苏淑妃觉得,当皇后和当皇上宠爱的女人,哪个更好一点呢?” 自然是皇上宠爱的女人! 苏若溪心里愤愤的回答道。 不过她的目的既要当皇上宠爱的女人,还有掌管后宫。 小手用力的握成拳,笑盈盈的对温婉说,“嫔妾有自知之明,自己不受宠,也没有能力当皇后,实在比不得皇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 温婉赞同的点头,“你说得对,当皇后确实要有足够的能力,没能力很容易就会被取代的。” 就像之前的她,一个堂堂的皇后莫名其妙就被人取代了,搞到现在每天都要戴着一张假面生活。 又一不小心含射了苍蓝,温婉转头对她投以甜甜的微笑。 她现在这个身份还是不要在这个狠心的女人面前作死了。 “我有些累了,皇后娘娘,我回去了。” 她说着就站起来就要走,苍蓝着急的喊住了她,“贵妃先不要走,本宫有话要跟你说。” 话落苍蓝对其他人说今日就先散了。 苏淑妃很不愿意走,可是苍蓝赶人了,没办法只能走了。 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众人离开。 只剩下自己和苍蓝时,温婉有点心慌了,她现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苍蓝的本事她之前可是见识过的。 要弄死她简直轻而易举,紧张的咳嗽了两声,“那个皇后娘娘,我想起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有什么话咱们日后在说话,我先走了。” 说完就要逃,只是刚转身就感觉一直铁钳扣在了右肩。 “啊!疼疼疼。”侧头看着扣在肩膀上的那只小手,再顺着小手一路看上去,看到了笑的阴森恐怖的盯着她的苍蓝。 欲哭无泪,真是不作不会死啊。 “皇后娘娘,您……手劲儿挺大啊。” “皇贵妃的手劲应该也不小。”苍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宫女太监早已出去了,而且都远离寝宫门口,所以现在温婉就算喊叫估计也没几个能听到的。 是以苍蓝很放心,“皇贵妃性子本宫到是很喜欢。” 温婉干呵呵,“是吗?多谢皇后娘娘喜欢。” “要不是皇贵妃这性子,本宫倒是不知道你还不简单呢。” “我很简单的。真的。”肩膀疼的她都快哭了,“皇后娘娘,我真的很简单,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手无缚鸡之力,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人。” “是吗?既然你……”忽然闯进来的宫女打断了苍蓝的话,然后快步到她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话,温婉只听到了皇上两个字。 眸光顿时亮了,是皇上来了吗? 苍蓝没有说话,只是给宫女一个眼神,宫女心领神会后看了眼她就走了。 “是皇上来了吗?”她问苍蓝。 苍蓝轻笑着松开扣在她肩上的手,退后几步,双手环胸的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你是在等皇上来救你吗?” 温婉抿着嘴没说话,心里却在用力的点头。 她来之前就怕苍蓝对她做什么,所以特意让素月去告诉季文渊她来这里的消息,看样子是季文渊在来的路上了,或者已经到了。 可是苍蓝一句话就破了她心中美好的幻想,“别想了,皇上不会来了。” “为什么?”她傻傻的问。 “因为我的人已经告诉皇上你离开了,而且你之前没发现吗?刚才进来的宫女之前我可是有吩咐她事的。” 被苍蓝一提醒温婉才想起,确实刚才进来的宫女之前一直守在苍蓝身后,后来苍蓝对她低声说了些什么,她就走了。 “我之前就让那个宫女出去找人假扮你,然后在所有人离开时跟着离开,所以此时的你不在未央宫,至于去了何处……”苍蓝突然顿住了话头,冷幽幽的看着她。 温婉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苍蓝要对她下手,心中懊恼自己的冲动和呆傻的没有跟其他人离开时,大脑飞快的转动的想着对策。 她绝对不能折在这个女人手里。 小手揉着又疼又麻的肩膀,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看来你这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苍蓝看着她轻笑着转身坐了下来,淡淡的道,“我从来都是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知道我的秘密,那你就只能带着这个秘密永远的闭嘴了。” “你以为我既然敢直接告诉你我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会毫无防备吗?”常言说要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如此才能唬住敌人,温婉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却不动声色,也找了个地方坐下,像之前一样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翘着腿晃荡起来。 “我实话告诉你,我今日来就是要跟你合作的。” “哦?找我合作?”苍蓝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不知你要与我合作什么?” “我……” 话刚出口就被苍蓝打断了,“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身份呢,还有你的名字。” 温婉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说,“身份日后自然会告诉你的,至于名字嘛,我的真名就叫倾落。” “咱们说合作的事情,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的目的。而我只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个消息,,你只要告诉我,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这个买卖很划算。” 苍蓝看着毫无惧意,神情放松的她,蹙起了眉心。刚才她试过了,她完全不会武功,可她现在这个样子,莫非她真的是有备而来的? 故作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又凝神静气感受了一下周围,确定除了她的人没有陌生的气息。 再次看向温婉,淡淡的说,“不知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消息?” 温婉勾着唇小手敲着桌面,给出一个名字,“季慕凉。” 苍蓝眸光顿时一缩,问,“谁?!” “你没有听错,我要知道季慕凉的消息。”演技渐入佳境,心也慢慢的不怎么慌乱了,“我知道你恨急了季慕凉,我也知道你很了解季慕凉,所以我要知道关于季慕凉的所有事情,而作为交换,关于你假冒皇后一事,以及你接近皇上一事,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苍蓝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噗嗤”笑了出来,“你不会武功?” 温婉身子一僵,而后努力的放松下来,淡淡的道,“我会不会武功你日后自然会知道的,毕竟我想我们以后还是有很多见面的机会的。还是说正事,这个合作你答应吗?” “我若不答应呢?”苍蓝漫不经心的跟她说着话,目光一直在她揉捏着肩膀的小手上。 “你若不答应,你假冒皇后和接近皇上的目的会有人告诉皇上。”忽然想起了一事,她笑了起来,慢悠悠的说,“对了,还有太后私养军队的事,以及军队的所在地,恐怕都要瞒不住了。” 苍蓝震惊的瞳孔都猛然一缩,她没想到温婉居然知道这么多事情,她假冒皇后一事可以提前被揭穿,可是太后的军队绝对不能被人知晓。 凤眸缓缓眯起,心思千回百转了一圈后,她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温婉有些意外她居然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微微蹙了蹙眉心,顾不得想那么多,“那你说,等你说完,我给你个东西做信物。” “你等我一下。”说着苍蓝站了起来,转身就走了。 偌大的偏厅只剩自己一人,温婉心里又开始慌了起来,她想偷偷离开,可是想想外面有人若是她偷走一定会被苍蓝识破她之前都是装的,说不定苍蓝一气之下会直接杀了她。 强迫自己努力冷静莫慌,“不慌,不慌,想想等下就知道季慕凉的所有事情了。” 嘴里碎碎念着,心里打着气,一会苍蓝就去而复返了。 落座后苍蓝也不磨蹭直接开始说关于季慕凉的事情,温婉也开始认真的听,顾不上想其他。 “等下,你说季慕凉是突然性情大变?” 苍蓝看上去被她打断话有点不悦,但还是认真的回答了她的疑问,“是,她是在十二岁是突然性情大变,起初她只是整个人变得阴沉了许多,可是后来她渐渐地变得有些心狠手辣起来。” 不知是苍蓝心里太过恨季慕凉的原因,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季慕凉,完全就是个十足的变态,禽兽,以及神经病。 温婉听得忍不住开始挠头揪耳朵,原主以前这么恐怖的吗? 这简直比现代的恐怖分子还要恐怖几万倍啊。 听苍蓝说完温婉忽然有些不想恢复记忆了,因为真正的季慕凉实在是……太让人想要分分钟弄死她了,自然的仇敌快遍布全天下了。 要不,她还是好好地做她的温婉,别去研究怎么恢复记忆,然后做回原主了。 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自身能力,怎么感觉只要身份一曝光,立马就能被仇人给千刀万剐了呢。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苍蓝喝了口茶,压了压一腔的戾气。 只要说起季慕凉,她就克制不住的想要杀人。 “哦。”温婉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还沉浸在季慕凉所做的那些光是听听就让人胆颤心惊的故事里。 苍蓝见她似乎不想履行承诺,面色顿时一沉,“你说的信物呢?” “哦,在。”因为心里太过烦乱了,温婉就在随身带的装小东西的荷包里掏了个东西,然后丢给了苍蓝。 苍蓝接过看着手中的小圆球,蹙着眉头端详了许久,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是……”温婉看过去才发现自己居然把老头捡来给她的小圆球给了苍蓝,想到那里面有季慕凉的名字,头皮就有些发麻了。 “那个,你拿这个东西可以去……”事先没想好,所以她绞尽脑汁的想该说个什么地方,忽然想到一个听着还不错的名字,然后告诉了苍蓝,“你只要那这个东西给掌柜的看,然后提你的要求就可以。” 温婉不知道,她不过是随口说的一个名字,还是真的,而且还是一个青楼的名字,更重要的是那个青楼苍蓝早有耳闻,因为许多人都知道那个青楼背后的主人不简单。 “当真?”苍蓝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 “自然,即便你到时候让我们去刺杀皇上,我们也会答应的,结果不过是成功与否而已。”即便是谎话也绝对要严肃认真的给人一种你居然好意思怀疑我的感觉。 今天算是意外收获了,知道了季慕凉的许多事情,不过温婉觉得她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好好消化消化,于是站了起来,笑盈盈的说,“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合作愉快。” 第113章 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等下!” 刚走到门口就被苍蓝突然喊了一声,温婉被吓了一跳,心脏不争气的狂跳起来。 不会是发现她在诳她,所以要……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手紧紧地抓着门框,努力的平复着惊恐的情绪,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转身,回头,唇边勾着懒散的笑容,头一歪,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要打听季慕凉的事情?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她在跟她说季慕凉的事情时,她的眼神时而困惑,时而迷茫,时而又惊诧,但最终所有的情绪散去后,变得死寂般的冷漠了。 这样的她让苍蓝充满了困惑,突然之间很想知道她是谁,和季慕凉是什么关系。 听到不是要怎么自己,温婉心里松了口气,面上的笑容就灿烂了几分,头直接抵在门框上,慵懒的说,“这个问题我暂时不想回答你,因为以后你自然会只晓得,若没有别的事我可就真的走喽。” “不过在走之前想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苍蓝蹙眉问她。 她笑着回,“你要装皇后,就要了解她一些小动作,比如……”她揪了揪自己的耳朵继续道,“她很喜欢揪自己的耳朵,尤其是在想事情的时候。” 话落,这次她直接转身就快步的离开了。 一直疾步离开未央宫老远,她才停下重重的松了口气,精神彻底一放松,双腿一软就跌倒了。 “小丫头这是怎么了?”老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温婉转头看过去,抬手抹着惊吓出的一头冷汗,无力的问道,“你怎么从后面过来,去哪了?” 老头指了指未央宫笑着说,“我一直都在外面等你。” “所以你听到我跟苍蓝说的话了?”得知老头一直在外面等着自己,温婉心里有些感动,有些开心。 老头摇头,“没有,她那暗中有不少高手,所以不敢释放内力去偷听。” 听了老头的话她又些无语了,不释放内力去偷听的话,那岂不是无法知道苍蓝对她做了什么,万一她要是遭遇不测呢? 老头好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笑着说,“放心,若她真要对你做什么,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冲出去的。” 温婉呵呵的笑了两声,伸出手,老头过来一把将她拽了起来。 “这话要英俊帅气的年轻男子说出来才感人,你一个老头说出来只会破坏美感。” 对于她的嫌弃老头狠狠的睨了她一眼。 回去的路上她跟老头把苍蓝说的关于季慕凉的事情,老头听后一直没说话。 她忍不住问,“你认识我这么久,你觉得我真的是苍蓝说的那样吗?” 老头看着她,叹息了一声,摸着她的头说,“别想那么多,你也知道那个女人特别的恨你,所以她说的话不能相信。” “是吗?” “当然了。” 老头目视着前方不再搭理她,可她心里却很烦乱。 不知因何缘由,她就是觉得苍蓝没有骗她。 回到乾清宫正好碰到急色匆匆的不知要去哪的季文渊。 “你这找急忙慌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季文渊一转头看到她,突然过来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你去哪了?我翻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找到你。” 季文渊力气大到她感觉自己骨头都快要被勒碎了,“你能不能先松手。” 季文渊松了手她看了老头一眼说,“我就是让他带我出宫一趟,这不是回来了吗?” “出宫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担心。”季文渊拧着眉头,语气有些不快。 温婉讨厌别人动不动就冲自己大声嚷嚷,可是面对此刻眸中透露出惊慌过后的喜悦的季文渊,到嘴边的话却被她咽了回去,而且还有些心疼,双手不受自己控制的伸了出去,然后把人抱住。 心中一慌后,她明白过来这估计是原主的记忆力在作祟,于是顺水推舟的靠在季文渊的胸口,温声安抚道,“好了,别生气,我下次去哪一定提前告诉你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季文渊也轻轻地抱住她,头抵在她的肩膀,闷闷的说,“我只是害怕,怕你像以前一样突然间就找不到了。” 听到季文渊的话,温婉心口骤然一疼,绣眉蹙起,张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两人分开时所有人都不见了,季文渊捧着她的小脸,低头看着她,忽然低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温柔的说,“小郡主,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不是他的小郡主,所以这个要求她无法答应。 一把推开捧在脸上的大手,她扭开头说,“我们赶紧进去,我有些冷。” 一听她冷季文渊二话没说直接将她抱起就往屋里走,进了屋把她放在软塌上,蹲下身子就给她拖鞋。 阻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鞋子就被脱掉了,然后又扯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现在好些了吗?” 看着如此温柔细腻的季文渊,温婉心里很是郁闷烦躁,她希望有个男人对她好,把她宠上天,可是她不希望这个人是把她当成别人来疼,来宠的。 “好多了。”心情瞬间快低到了谷底,扯了扯被子淡淡的说,“我有些困了,我想睡会。” “你睡,我就在这守着你。”季文渊一副我打死都不会离开你的样子,让人无话可说。 躺下,闭眼,能感受到季文渊炽热的目光,实在忍不了却又不知该怎么把人赶走,索性直接转过身去。 努力的忽视掉死死的盯在身上的目光,慢慢的温婉的心绪平稳下来,开始整理苍蓝说的那些事情。 小手无意识的放在心口,眉心微蹙,明明是别人的故事,为什么每次听到都能如此的感同身受呢? 闭着眼睛想事情,容易睡着,所以在迷迷糊糊的快睡着时,忽然听到季文渊低低的说话声。 “小郡主,你可知道这几年我有多想你。” 听着季文渊的一声声小郡主,听着他说以前的那些事情,温婉脑海中会自动的跳出一些画面。 她现在真的很困,可是耳边有不停地说话声,脑海中有自动跳出的画面,让她异常烦躁,可是却连开口说闭嘴的力气困得都没有了。 不知是睡之前听了季文渊说的那些事的原因,温婉又梦到了许多事情,醒来后,她睁着眼前呆呆的看着上空,时不时的叹息一声。 哎,果然甜蜜美好的爱情都是别人的,就像帅哥都是有对象的。 梦里是以前的事情,主人公是季慕凉和季文渊。 羡慕嫉妒恨了许久,她忽然反应过来,蹭的坐了起来。 “怎么了?”刚从外面进来的季文渊看她猛地坐起来,几步走过来,抓着她的小手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她摇了摇头,她做的是美梦,不过现实有点噩。 季慕凉和季文渊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可是他们却深爱着彼此。 抬头,看着季文渊深情温柔的目光,她赶紧扭头错开,清了清嗓子说,“那个,问你个问题啊。” “你说。”看她睡得头发有点乱了,季文渊帮她弄了弄头发。 推开拨弄她头发的大手,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喜欢的女子是你不能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做?” “为什么不能喜欢?”季文渊很好奇的问她,“是因为之间有仇怨吗?” 温婉点了点头,“对,有仇怨,还是那种非要你死我活的仇怨,可是你们之前都不知道,所以相爱了,爱到死去活来时发现了这么狗血的问题,你会怎么做?” 季文渊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为什么突然问这样假设性的问题,她催促他赶紧回答,于是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问,“那她想要我的命吗?” 温婉把自己代入了一下季慕凉,想了想说,“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不会想要你的命。不过她的话应该也不会。”毕竟死了嘛,就算想要也没办法了。 听到她的话季文渊笑了,点着她额头的手移到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捏了捏,温柔的说,“如果那个她是你的话,我也不会要你的命,还会像现在一样爱你。” 听着这么动人的甜言蜜语,温婉心里没有半分感动,反而又酸又涩,还非常的嫉妒。 撇撇嘴又把话题拉正,“那如果你们是亲属关系呢?没准是兄妹,有没准还是叔叔侄女的,你还会继续爱对方吗?” 季文渊听她越说越扯了,急忙阻止话题,“好了,别说这个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点心?” “我不饿,我也不吃,你快回答我的问题。” 一看她不完整的结束这个假设性的话题就没完,于是季文渊说,“若我真的爱她,我就不会管她什么仇怨,什么亲属关系,我就是要她。要是她不愿意,我就把她囚禁起来,总有一天我会消磨掉她心里的仇怨和被世俗所赋予的枷锁的。” 温婉被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半晌后她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的问,“你……当真会如此做?” 季文渊点头,“对。如果你我之间有你假设的这种仇怨,这种亲属关系,那我也不在乎。对我,你只是我喜欢的女子,所以我不管那些。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奶奶的,如果她不是现在用着这具躯体,她都要感动了。 可她现在只有害怕,恐慌啊! 第114章 她成了祸国妖姬 “呵呵。”干笑两声后她总结评价,“你对我还挺深情的。” “小郡主。”季文渊忽然捧住她的小脸,认真又严肃的说,“就算你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但是你永远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她被迫的仰头看着他问,“有多喜欢?” “喜欢到,你方才说的那些假设即便发生在你我身上,我的答案也是方才的回答。小郡主,我说过我季文渊这辈子只爱你一人,所以无论何时,你都要记住我的这句话。” 这感人的话让她简直不敢动弹半分呢。 想到如今的自己和季文渊的身份,温婉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搓了搓手臂尬笑着说,“那个我相信,我真的很相信,咱先不说这个问题了好吗?你不是说让我吃东西吗?我突然饿了,东西呢?” 季文渊捏了捏她的脸,突然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温柔的说,“我去给你拿。” 温婉瞪大着眼睛目送着季文渊转身,然后慢慢的抬手摸着被亲过的地方,良久后她突然“啊!”的尖叫起来。 “怎么了?”拿着点心过来的季文渊被她这突来的尖叫吓了一跳。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动不动亲我!”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崩溃的啊,温婉欲哭无泪的把被子捏来捏去的。 她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她和季文渊是什么关系,但是有一点她还是清楚地,那就是她们他们都姓季,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听到她的话季文渊脚步顿了一下,以为她只是因为没有想起过去的记忆,所以还不能接受太过亲昵,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声。 看到递到眼前来的点心,温婉随手拿了一块吃了起来,方才说饿只是借口,现在她完全没有胃口啊。 如同嚼蜡的吃完一块点心后,她看着季文渊说,“那个,皇上,咱们商量点事吗?” 端着点心盘子的季文渊在软塌上坐下,看她吃完一块又递了一块过来,慢悠悠的说,“你说。” 实在不想吃,而且一点都不甜。 看着手中的点心,温婉很想扔掉,但最后还是气呼呼的咬了一口,“今日我去了一趟未央宫,发现大家对我住在这里意见很大,所以……” “谁敢对此有意见?!”季文渊眉心一拧,语气凉了几分,眸中有隐隐戾气在窜动,“今日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原本准备胡诌的温婉被吓的不敢乱说了,咬着点心摇头,而后小声的说,“谁也没说什么,就是我刚进宫就被你破格封成皇贵妃,还每天都住在你这里,大家就算面上不说,心里也是不高兴的,而且你也说过,前朝跟后宫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所以我想着,我要不别住在这里了。” 季文渊蹙眉,“到底是因为她们你才不想住在这里,还是你自己不想住在我这里?” 温婉低头吃着点心不语,是她不想住在这里,她怕她和老头说话会不小心被人听到,她怕她的身份曝光,她更怕季文渊哪天忍不住对她霸王硬上弓,那她真的会想死的,只是这话她不敢说,所以只能不停地吃,一不小心三两口就把一块点心吃完了,然后伸手又拿了一块。 只是还没有把点心送进嘴里,手腕就被人抓住了,紧接着一只大手捏住了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 迎上那双深邃如墨的双眸,她死死的咬着唇,小心脏有点颤。 “其实是你不想跟我住在一起对吗?”深邃的墨眸忽然被浓浓的悲伤填满,看的她心脏又隐隐抽痛起来,“你忘记了眼前的事情,所以我对你来说只是皇上,而且还是不被你喜欢的一个皇上对吗?” 温婉舔唇,依然不语。 “小郡主,你以前说过你不舍的看我难过半分,可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过吗?我掘地三尺,翻遍了满世界找不到你,最后发现你就在我身边,我当时比我当初登上皇位还要激动很多,可是我还没有高兴地昭告天下时,就发现你对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低沉好听的声音此时染上了落寞和悲凉,“你忘了我们曾经的以前,你不记得对我的承诺,你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的喜欢我了,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想要时时刻刻的和我待在一起。你不允许我和你亲近,现在甚至想要逃离我身边。” “你……可不可以不要说了。”温婉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季文渊的话。 小手不停地捏着手里的点心,心里又疼又涩,让她很不爽。 她明知道该觉得亏欠的人不是她,她和季文渊毫无关系的,可她听着季文渊的话还是会觉得自己是个人渣,玩弄了他的感情最后还死活不愿意负责。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她真的受够了。 因为她不让说,季文渊果真不说了,只是一直用满是悲伤落寞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实在受不了了,最后垂下眼帘,闷闷的说,“你也知道我现在完全忘记以前的事情了,所以你对我来说再也不是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人了。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忍不住去想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因为我不想看你失落,可是越想我头就越疼。” 抬眸,她满眼的认真和纠结,“让我一个人住可以吗?还有你也不要对我这么好,起码暂时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心里会有负担。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像以前一样,慢慢的认识,然后慢慢的喜欢。” 季文渊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答应了。 充满苦涩的声音让她心脏闷胀的难受,不过想到终于可以不用和季文渊住在一起了,她又有些开心。 季文渊是个行动派,答应了她便吩咐人去清扫院落,两个时辰后温婉就带着老头和素月去了新的住处。 一进宫门素月就惊叫起来,心事重重,满是忧伤的温婉瞥了她一眼,“能不能不要鬼吼鬼叫的,又不是发现了新大陆。” “不是娘娘,您忘了吗?这里是摘星阁,这里是皇宫里最好的地方,你看那……”素月啦啦的说了一通关于摘星阁的事。 听完后温婉和老头对视了一眼,心里不但没有半点感动,反而更加忧心忡忡了。 “娘娘,看来皇上是真的喜欢您了,居然把摘星阁收拾出来让您住。”素月沉浸在她家主子真的受宠里不可自拔。 可是温婉和老头知道住在摘星阁意味着什么。 摘星阁在老皇帝那一代时,代表着尊贵,神圣的地方,因为每月占卜师会在这里占星算卦,来测算之后国之运势。 之前的摘星阁只有每月初一老皇帝会带着几位众臣和占卜师前来,他们来这里之前都要沐浴更衣,以示尊重。 因为季文渊信奉人定胜天,所以不在用占卜师,也命人把摘星阁封了。 虽说现在是季文渊当政,可是朝中有很多大臣都是老人,他们还是信奉老皇帝的那一套,现在让她住进了摘星阁,可想而知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你去跟皇上说随便给我找个宫住就可以了,要不就住乾清宫不远处的那个宫就可以了。”她记得乾清宫不远处有个不住人的地方,实在不行她住那里也行,就是别让她住摘星阁。 帮忙帮东西的小太监听了她的话笑着说,“娘娘,这是皇上特意吩咐人给您收拾出来的寝宫,皇上说了,要给娘娘进住皇宫里最好的寝宫。” “可是……” 老头拽了她一下,示意她别说话了,然后带着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既然皇上让你住这里就住这里,他应该想过让你住这里的后果,所以他会处理的你不用管。” “老头,我真的不想在宫里待了,你看季文渊对我的态度,简直就是爱死了啊。”她很慌的。 老头笑着说,“有人这么爱你还不好吗?” 听到老头的话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老头呵呵一笑,“说着玩的,别当真。说正事,我知道你不想住在皇宫,害怕季文渊,可是你想过要怎么离开吗?若你偷偷离开他肯定会找你的,以他现在的对你的在乎程度,到时候恐怕会搞得满世界都知道你跑了,他在找。” “如此一来,那些想要拿捏他软肋的人自然会从你下手,这样你就陷入了危险。还有你突然离开皇宫温世子必定也会找你,一旦温世子找你的事被人发现,就会有人暗中调查,然后发现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到时候或许你的身份也会曝光的。” 听完老头的话温婉呆怔了,喃喃的说,“难道我要一辈子都待在皇宫里吗?” “不用一辈子,等你恢复了记忆,你的武功也会恢复,到时候你就可以自保,如此你离开也就不怕了。” “可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啊。”敲了敲脑袋,心里郁闷不已。 记忆,记忆,所有的问题都卡在了记忆上。 心思都在怎么才能恢复记忆问题上的她,因为没听到老头说快了。 一会有人来说都归置好了,问她还有什么需要的。 摘星阁的庭院特别大,而且假山,小桥流水都特别精美,温婉一路看过去竟渐渐地忘记了心里的烦忧,进了屋后她突然说,“我总感觉这里很熟悉,就好像以前来过。” “或许你以前真的来过。”老头搭话的说道。 翌日。 温婉刚起床就看到素月双眼哭的红肿的从外面进来。 自打来这里她还从未见过素月哭过呢。 心中有些微惊,“怎么了这是?有人欺负你了?” “娘娘,奴婢去御膳房拿吃的,御膳房不给,说什么他们做的饭菜是给人吃的,娘娘您是狐狸精,吃不了这凡世的食物。”素月一边哭,一边抽抽啼啼的说,“听说今日早朝所有大臣都劝皇上要么把您废了,要么重新给你找个寝宫住。听说现在外面都在传娘娘您是狐狸精,前来迷惑君王,都嚷着要让皇上用火烧死您。” 第115章 全是出自他心上人之手 “什么?!”温婉震惊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而后又赶紧坐下问,“那现在下朝了吗?皇上对此怎么决定的?” 素月摇着头说,“现在还没下朝,听说皇上今日很是震怒,因为有个大臣为了让皇上废黜您,直接在朝堂上撞柱子了。” 温婉听得嘴角狠狠地抽出了几下后,无语的问,“那结果呢?人没事?” “头流血了,人昏倒了,被太医带去救治了,还不止结果呢。”素月说着又掉起了金豆子,“娘娘,他们不给咱们饭菜啊。” 刚嚷嚷完就听到一声“咕噜噜”声从素月的肚子里传出来,本该让人担忧紧张的时刻,温婉硬是被这一声饥饿声给逗笑了。 “好了,别哭了,我让人去给你找点吃的去。”穿上衣裳出去喊了老头来,让他去御膳房拿些吃食回来。 然后又安慰素月,最后洗漱了一下温婉就急匆匆的往乾清宫赶去,她决定还是亲自跟季文渊说,直接让她滚出皇宫,这样季文渊不用被大臣为难,她也不用整日胆颤心惊的。 到了乾清宫季文渊还没有下朝,坐着死等的时候,忽然进来两个太监对她说了声得罪了就压着她往外面走。 隔壁被拧的快断掉了,温婉疼的嚷嚷起来,“哎,你们是谁啊?你们要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你们就敢如此对我?” 右边的太监见她不停叫嚷翻着白眼不爽的道,“皇贵妃娘娘,奴才们是太清宫的,是太后娘娘让奴才们过来请皇贵妃娘娘去一趟太清宫,所以您还是不要叫唤了。” “太后?”温婉有些诧异,自打她换了身份进宫还从未跟太后打过照面,按理说太后也不可能知道她就是温婉的,怎么好端端的就用这种法子请她过去呢。 心思千回百转着,眼睛到处看着,看有没有宫女太监的能看到她被人压着,结果扫视了一大圈愣是一个人都没瞧见。 压着她的太监估计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个小的阴测测的说,“奴才劝皇贵妃娘娘还是别白费心思了,今日乾清宫的人都不在,眼下皇上也还在朝堂上呢。” 太监的一席话让温婉的心顿时如坠谷底,她也不在挣扎反抗了,低着头有些丧气的问,“太后娘娘有说让我过去做什么吗?” “太后娘娘请皇贵妃娘娘过去无非就是跟您说说话,皇贵妃娘娘进宫也有些时日了,不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那太后她老人家就只好派奴才们前来请皇贵妃娘娘您了。” 我特么信你个鬼,你个死太监坏的很,你家主子老太后更不是个好东西! 心里腹诽着,面上还要保持淡然镇定,“既然是太后让本宫过去的,那本宫自然谨遵懿旨便是。只是你们如此压着本宫,就不怕皇上知道了,砍了你们的脑袋吗?!” 经过昨日的演练,今日她已经将一个跋扈骄纵的形象拿捏得稳稳的了。 她虽然被压着双手有些狼狈,可她的气场很足,两个太监看着她,相视一眼,再三犹豫后决定放开她,不过在松手前还不忘提醒,“皇贵妃娘娘既然如此说,那奴才们就不搀扶着您了,不过您可要好好地走路,要是……” “怎么?怕本宫跑了不成?!”她冷冷的睨了说话的太监一样,冷嗤了一声道,“本宫若不想去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请的动本宫。你们当真以为就凭你们两个就能压得住本宫!” “笑话!本宫不过是陪着你们玩儿罢了。松手!本宫自己走!” 轻蔑的瞧着两人,两人最后怂怂的松了手。 温婉揉捏着被架的有些疼的双臂,一边走一边心里不停地腹诽,这个老头,怎么每次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她现在对太清宫,对太后心里都有了极大的阴影。 可是这周围却看不到一个鬼影子,要是没人知道她被带去了太清宫,然后那个坏的掉渣的太后又用上一次的办法,那她还能幸运的被人救下吗? 心慌了一路可最终还是到了太清宫,看着寝宫紧闭的门,她就想拔腿而逃。 忽然听到一声鸟叫,她眸光一亮,转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眼,而后唇角扬了扬。 确定老头跟来了,她高高悬着的心也瞬间落回了原地,转回头扒拉了下衣袖,笔直的站着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个宫女,眼神轻蔑又傲气的道,“你们是眼瞎了吗?看不到本宫到门口,还不给本宫开门!” 两个宫女对看一眼后,右边的那个看着说,“太后如今在歇息,皇贵妃还是再次等候片刻。” “啪啪啪”扬手给了两个宫女美人两巴掌,“没规矩的东西!见到本宫不行礼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这里诓骗本宫!” “太后派人去请本宫,岂会不知道本宫会来,怎么会在此时歇息!”两个宫女被她打蒙了,一个个的呆愣着的看着她,“看什么看!是想让本宫把你们的狗眼都挖出来吗?!” 抬脚,在站在右边的宫女腿上踹了一脚,怒声呵斥道,“还不赶紧滚进去给本宫通报!” 不远处躲在假山后面的老头,看着如此张狂跋扈的她,捂着嘴忍不住的笑了。 这小丫头还真是……方才他没告诉自己来时,瞧她那胆怯的样子,此时到是狂的不行了。 宫女被一脚踹的撞到了门上,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赶紧推开门就进去了。 “太后您听到了,这个倾落是真的张狂跋扈到不行。”殿内,苍蓝拨了一个橘子递给太后,慢悠悠的说着,“不过她也是有张狂的资本的,就是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她背后是有靠山。” 太后捏起一瓣儿橘子放进口中,轻咬了一下后淡笑着说,“你放心,皇上不会知道的。” “太后为何如此肯定皇上不知晓?”苍蓝好奇的问道。 太后轻笑一声看着她说,“你进宫不久,不了解皇上。咱这个皇上啊可是个痴情种,自打他认识那个女子后,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个女子身上,后来那女子不见了,他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找人上了。” 苍蓝看着太后那轻蔑不屑的眼神,听着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思索了几秒说,“所以皇上才会对您所做的事毫无察觉?” 太后点了下头。 苍蓝又问,“那您觉得皇上突然如此宠幸这个倾落,会不会这个倾落就是皇上心里喜欢的那个女子?” “不是。”太后肯定的说,“他永远都不会找到那个女子的。” 苍蓝忽然心里有些微微惊讶,“太后如此肯定,莫不是那女子……” 太后又捏了一瓣儿橘子放进口中,唇畔勾着浅浅的,轻蔑冷傲的笑容,眼神中全是冷漠,“苍蓝你要记住,这世间最害人不浅的便是情,只要不动情,你便满身铠甲。可一旦动了情,你就有了软肋,做起事来你会束手束脚。” 苍蓝淡淡的应了一声,拿过一个橘子慢慢的剥着,心里猜测皇上爱上的那个女子的最终下场。 太后忽然说,“那个女子是皇上的软肋,所以他一开始做起事来束手束脚。如今又为了那个女子把大部分心思放在找人上。可是若有一天他知道了他会变成如今这样子,全是出自他心上人之手,到时候他怕是……” 后面的话全被一声疯狂的笑声代替。 苍蓝听得确实直皱眉头,心里开始顺着太后的话去猜测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惋惜的叹息了一声。 此时被温婉踹进来的宫女来了,向太后说明了缘由后,太后让她去把人带进来。 温婉进来看着坐在那慢条斯理的吃着橘子的太后,再看看桌子上放着的两个茶杯,便知方才有人在,施施然上前行了个半礼,而后直接在坐在了那个有茶杯却没人的位置上,看着太后说,“不知太后请我过来所为何事?” 太后这才懒懒的掀起眼皮看向她,忽然唇角一勾,淡淡的说,“看来皇贵妃却是如现在外面传言一般,长得倾国倾城啊。” 说到美貌温婉故作娇羞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她现在这张脸虽然是假的,但确实也足够美,“不过是爹娘生的好罢了。” 抬头声音柔软的跟她说着话,好像根本不在乎她的无礼,“那不知贵妃母家在何处?父亲是做什么的?” 说到父母,温婉不由得想起自己现代的家庭,眸中涌上了真实的落寞,闷闷的说,“我父母已经过世了。” “如此说来贵妃如今是只身飘零在这浮尘了。”太后拿起一个橘子递给她,“真是让人有些心疼。” 温婉接过橘子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腹诽起来,这老太后到底想要说什么,做什么啊,能不能痛快点。 “今日请贵妃前来就是想问问你可知今日朝堂之事。” 温婉摇头,“不知道,我睡起来去找皇上,可是皇上还没下朝,然后就来了太后这里。” 太后把今日朝堂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下,比素月说的详细的多了。 温婉听着直点头,却不说话,手上却是快速的波剥着橘子,然后塞了两瓣到嘴里。 太后看着没有半点反应的她蹙了蹙眉心,直接问道,“贵妃对此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抬起头一脸无辜茫然的问,“我要说什么?去跟大臣们说我不是狐狸精化身,还是说我没想着要祸国殃民吗?” “太后,您觉得以现在大家对我的看法,我说话有人会信吗?” 故作忧伤的叹息了一声,吃了一半的橘子也放下了,目光幽幽的看向前方,哽咽了起来,“我之所以进宫,不过是因为我心悦皇上,而皇上也同样心悦我。我孤身一人,只想寻求一方能避身的天地罢了,可是谁知会突然变成如今的局面。” “啪”的一声,太后忽然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一改刚才的慈眉善目,气势十足,气场陡然有些迫人的道,“倾落!你可知错!” 第116章 记忆恢复 温婉一脸懵逼的看着太后,实在不知道她老人家这是哪根筋抽了,突然来这么一出。 呆呆傻傻的问,“太后,我错在哪了?” 一般人这个时候早就吓得跪地告饶了,可她却一脸纯良,无辜又懵懂的样子,看的让太后心里不免有了几分气恼。 她方才也只是试探一下她,没想到居然还挺压得住的。 心中冷然一笑,太后凉凉的看着她说,“你错在太让皇上着迷了,方才哀家已经跟你说了,因为你,今日有大臣在朝堂以死谏言,也因为你,皇上处于了被掣肘的地步。皇上是一国之君,他需要的是能帮助她的女人,而不是给他添乱的。” 温婉这次是真的懵逼了,她知道太后是巴不得季文渊每天沉迷女色,不理会朝政的,可她现在居然说她影响了季文渊。 于是疑惑的问道,“那太后您的意思是……” “离开皇上。”太后直言道。 温婉惊愕的微张着小嘴儿,眨巴着眼睛,半晌重复道,“离开皇上。” 太后冷漠的看着她,“给你两条路,要么被赐死,要么离开,你自己选择?” 她咂了下嘴蹙起了眉头,沉思了几秒问道,“若我离开,太后会助我吗?” “自然。”太后回答的很爽快,“哀家只有皇上这么一个儿子,哀家自然希望他好。他有个喜欢的女子哀家到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你太让他着迷了,着迷到他竟然让你住进了摘星阁,还不听群臣劝阻。所以,哀家不能让你继续留在皇上身边。” 温婉点头表示明白,“那请太后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我晚膳之前给您答复。” 太后应了声好,她便起身离开了。 她走后苍蓝从寝殿内出来,有些不解的问太后,“您为何让她离开?” “哀家只是想要探探她的目的,若她进宫有目的,自然不会离开,若没有目的,到时候皇上极力挽留,哀家自然会做顺水人情让她留下的。” 可是苍蓝还是有些不解,“若她有目的不愿离开,您打算怎么办?” “哀家已经让人去查了,既然她背后有人,若进宫真有目的,自然能查到的。只要她不妨碍哀家,哀家可以留她在这宫中为虎作伥。” 温婉自然是不知道太后心里的想法,离开太清宫很远一段路,老头才出来。 她跟老头说了太后说的所有,困惑的说,“你说太后到底什么意思?” “这里说话不方便,回去再说。” 两人回到摘星阁,一推们就看到季文渊。 季文渊看着她问,“你去哪了?” “去太清宫。”温婉转头让老头先回房间去,而后又对季文渊说,“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季文渊看着她,眼神透着些许的慌乱,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拽进 屋,关上门后问她,“你为什么突然跑去太清宫,你忘了太后之前对你做了什么吗?” “我当然没忘。”推开季文渊的手她往前面的桌子走去,坐下后倒了杯茶喝了,才慢悠悠的说,“是太后突然派人来叫我过去,我总不能说不去。” “那她跟你说了什么?”季文渊也跟着她坐了下来,紧张的问道。 “没说什么,就随便聊聊。” 可是季文渊却不相信,因为他知道太后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的找后宫的女人去聊天的人。 只是看她不愿意说,季文渊也不想强迫她告诉自己,盯着她看了会又问,“那你知道今日朝堂上的事吗?” “知道,太后跟我说了。”放下茶杯她看着神色有些慌乱的男人,蹙了蹙眉心,“是不是因为我让你太为难了?要不我还是……” “没事。你不用出宫!”季文渊直接着急的打断了她的话,一把抓住她的手紧张的说,“你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有我,我会处理好的。” 自己的话都没说完,面前的男人就如惊弓之鸟的说了这么一大堆,温婉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最后只说了句,“我相信你。” 看她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季文渊心里抽痛着,慢慢的松了手,轻声道,“好,你只要不离开就可以。” 此时着急的想要跟老头商量对策的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忍不住催促,“那个,你不忙吗?你要忙的话就去忙,我没事。昨晚没睡好,我想睡一会。” “我不忙。”季文渊话音刚落,见她眸中有不喜之色,又赶忙说,“我突然想起还有几个重要的奏折没处理,我……我回去处理了。” “好。”她笑着说,“那你快去。” 季文渊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后,她赶紧叫了老头来。 老头来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你知道太后跟皇上不是亲母子吗?” “不知道。”她摇头回道。 老头开始娓娓道来,她撑着下巴专注耐心地听着。 听完后忍不住为季文渊的戏剧性人生感到惋惜。 不过眼下她最想知道的是能不能利用太后的相助离开皇宫。 于是问了老头后,老头看着她说,“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你也知道太后并不简单。所以她今日给你两条路选,极有可能只是试探你,看你进宫的目的是什么,还有她或许想要利用你来牵绊住皇上。” 听了老头的分析,她笑了,“那太后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季文渊现在虽然大部分心思在我身上,可他暗中也在秘密的准备着怎么以及击垮太后呢。” “可是太后不知道啊。就像皇上现在知道了太后暗中私养军队,可他不知道养在哪里,也不知道太后养军队的目的,所以他们两人现在对彼此都一知半解。”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她就不明白了,这伪母子两人要争斗,拉车上她干毛线啊,“难道在太后眼中,季文渊真的是那种会被美色迷惑到的人吗?” 老头触着眉毛说,“或许太后就是如此认为的。” “不过我有个办法,正好可以利用太后和皇上的关系,然后让你顺利脱身。” 温婉眼神瞬间亮了,“什么办法?” 老头说,“假死。” “怎么假死?” 老头挑眉笑眯眯的说,“你想办法挑起太后的怒火,让她一气之下想要杀了你,然后我会暗中帮忙,到时候你一死,自然就可以顺利出宫了。” 她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答应了。 傍晚,她先让素月前去太清宫告知太后,说她不能答应。 素月回来后说太后听完似乎有些生气,于是她又让素月去了一趟,告诉太后她选第一条路。 素月回来后说太后让她去一趟太清宫,她去了。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问温婉,问道,“你当真要选择第一条路?” 温婉点头,太后蹙了蹙眉,让人拿酒来。 宫女拿着一壶酒过来放下,太后拿起慢慢的到着说,“既然你选择了第一条路,那哀家就成全你,这酒里哀家放了一种让人喝了不会有任何疼痛,只会感觉有些困的毒药,你喝下去后就会睡着,从此便会长眠。” 太后将到满的酒杯递给她。 温婉接过酒杯,看着太后说,“若我死了,你想过皇上会如此做吗?” “既然你选了这条路,那后面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太后淡笑着说,“还是说你现在想要反悔了?” 她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到还没有跟皇上好好告别,若是就这么死了,不知他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原本只是给太后做做样子的,可是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就想到了季文渊,想起他深情的看着自己的眼神,想起他在自己耳边轻声低语的说的那些过往,也想起了他今日只是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如惊弓之鸟的怕自己离开的样子。 若自己今天死了,他会不会难过的疯掉? 温婉看着酒杯忽然惆怅起来,好想告诉季文渊,自己不是他的小郡主,可是…… 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忽听身后传来季文渊惊恐的喊叫声,“不要!” 温婉猛地转头就看到季文渊惊慌失措的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古井般的墨眸此刻蓄满了水雾,声音也颤抖着问她,“你……你感觉怎么样?” “我……” 她刚开口,就被太后打断了,“皇上不要惊慌,她……” “噗……”温婉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 太后震惊的瞪大着眼睛看着她,后面的话自动消失在了嘴边。 “你……你怎么会……”太后慌了,这一刻她是真的慌了,她酒里根本没下什么毒药,虽然温婉选了第一条路让她很生气,但她也没想过要温婉死,起码不是现在死,而且不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死在她的手里。 可是现在…… “小郡主。”季文渊焦急的喊着她,声音颤抖而破碎,而后抱起她就往外冲。 “我是温婉,温……噗……”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温婉心中郁闷不已,很想知道老头这是给她吃的什么鬼药,这么能吐血。 一滴温热的眼泪滴落在她的眼窝下,然后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看着眸中尽是恐惧和惊慌的季文渊,她的心突然撕裂般的疼了起来。 “你不要哭,不要哭。”抬手擦去季文渊脸上的泪水,咽下喉咙处又翻涌上来的一抹腥甜,她努力的扯出一抹微笑说,“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是温婉,温是温暖的温,婉是婉转的婉。”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说话了,我现在就让人去宣太医。”季文渊直接用轻功抱着她飞回了乾清宫,让福公公火速去太医院把所有的太医都找来。 她想说不用了,因为这是老头给她的假死药,太医院那个笨大夫来了也检查不出什么的。 可是刚张嘴,又吐了一口血,只是随着这口血吐出来时,她的大脑就像有个开关突然被开启了,各种凌乱的片段涌入脑海。 幸福的,痛苦的,绝望的,难过的…… 那些片段中有季文渊,也有温一尘,还有清幽跟老头,以及许许多多她还没见过的人。 她这是……恢复记忆了吗? 黑暗袭来时,温婉心里不禁的想着,而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第117章 把季慕凉活捉回来 太清宫。 季文渊抱着温婉离开后太后才稍稍回过些神来,于是赶紧叫来方才端酒水的宫女。 怒问道,“哀家让你准备的酒为什么会出问题?!” “太后饶命。”宫女吓的噗通一声跪地,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太后明鉴,奴婢真的都只是按照太后您的吩咐做的。” “来人!将这贱奴拉出去打死!”怒盯着宫女,太后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最终还是下了命令。 不管那个宫女如何哀求都没能让太后发了慈悲心饶她一死。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沉思了一下太后吩咐人火速去未央宫叫苍蓝来。 传话的是个小太监,对于发生了什么也是不慎了解,只是在苍蓝询问下说温婉好像出事了,然后被皇上带走了,一听温婉出事了,苍蓝直接丢下小太监使用轻功赶去了太清宫。 “太后,怎么回事?传话的小太监说倾落出事了?”一进太清宫她就问太后。 此时太后正靠在软塌上让宫女给揉着头,见她进来太后打发了宫女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下。 “那您的意思是?”苍蓝有些不明白。 太后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据我对皇帝的了解,若是那倾落出事,他必定会南国些时日的,可若倾落之事只是虚惊一场的话,那他必定会跟哀家撕破脸皮,继而明目张胆的收回哀家手中的那部分兵权。” 苍蓝听着轻轻点头,觉得她分析的很对。 太后又说,“所以你现在赶快回去通知你家主子,告诉他计划提前进行。” “不可!”苍蓝直接拒绝了太后的提议,“太后,我家主子说过,没有做足万全的准备,切不可贸然行事。我们不如先等上一等,看看皇上最终会如何做,到时候再采取行动。” “届时就晚了!”太后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凉凉的说,“若是皇上一旦行动,我们便处于被动了,到时候若想行动必然不会太顺利。可若是现在趁着他注意力都还在那个女人身上时,我们行动,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凤眸缓缓一眯,“到时候再对外公布就说他被那皇贵妃勾了魂,整日无心朝政,自愿让位。” “那我还是先将太后您的计划告知主子,等他决定。”苍蓝急匆匆的离开太清宫。 乾清宫。 太医院今日上职的太医们都来了,此时跪了一地,太医院的院首正战战兢兢的跪在床边拿出一方手帕轻轻地盖在温婉的手腕上,颤抖的伸出手去把脉。 只是刚贴上温婉的脉搏他就惊的拿开了手,回头看了眼面色阴沉,浑身煞气骇人的季文渊,赶紧又转过头再次把手指贴上脉搏。 确定没有脉搏后,他的心顿时一沉,而后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到了温婉脖颈处的动脉上。 片刻后院首收回手转身就一头磕在地上,“皇上,皇贵妃娘娘已经没了……没了气息。” 院首此言一出偌大的寝殿内气息明显沉凉了不少,跪在地上的一群太医,一个个的都害怕的颤抖了起来。 他们伺候了这位皇上也有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如此震怒,一时间大家都觉得自己的项上人头怕是要保不住了,因此一个个的头直直的磕在地上,却每一个干讨饶的。 好半晌后季文渊好似才听到院首的话,薄唇一勾,轻笑了一声,问,“你说什么?” “回……回皇上的……的话,皇……皇贵妃娘娘已……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了。”院首战战兢兢的回道,头上的冷汗就跟泼了水似的往下滚。 “你是告诉朕,她死了吗?”季文渊凉凉的看着院首,眸中到是没有什么杀气,有的只是一望无尽的阴寒。 院首轻轻地应了一声,不再吭声。 菲薄的唇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弧,动作缓慢的在床边坐下,伸手轻抚着温婉的脸颊,柔柔的说,“她只是睡着了,你居然敢诅咒她死了。” 这一天太医院死了多少人没人知晓。 这一天乾清宫死了多少宫女太监也没人几个人清楚。 宫中的人只知晓,今日皇上很是生气,有不少人遭殃了。 夜晚,月上树梢时,福公公带着一些人还在清扫着乾清宫的院子。 满是血污的院子已经洒扫了好几个时辰,还是不太干净。 寝殿内,季文渊躺在龙床上在身体早已没了温度的温婉耳边轻声细语的说着话,骨节修长的大手食指上缠绕着一缕温婉的秀发,黑曜石般的墨眸满是温柔深情的看着身边的人。 老头站在寝室门口处看着,心里不住的叹息。 他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个皇上竟然会抱着小丫头的‘尸体’死活不放手啊,这要是再耽搁下去,小丫头都要‘活了’,那他岂不是白忙活半天了。 又看了眼不知说了什么居然还笑了起来的季文渊,老头只觉得渗人,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转身出去了。 找了福公公,跟他说了季文渊的事情,福公公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劝你还是别管了,等皇上自己冷静下来。” 老头蹙眉咬了咬牙,问道,“皇上多久才能冷静下来,现在人死了,不该是赶紧下葬吗?” 福公公摇着头小声的说,“你不懂,咱们皇上啊……” 福公公开始说起了陈年旧事,老头耐心的听着,慢慢的他才知道原来季文渊就是小丫头当年说的那个心悦的男子。 一时间不知该感叹命运太会捉弄人,还是该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当初温婉很多次去老头那里时都很伤神,还有多次浑身都是伤,老头知道多多少少都跟那个她喜欢的人有关。 如今温婉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他们又遇到了,这次伤神的换成了季文渊。 听完故事老头回头看了眼寝宫,转身离去了。 老头离开没多久一个黑衣人进了寝宫,禀道,“主子,未央宫那位派人偷偷出宫,属下已经让人暗中跟着了。还有赵家小姐在一个时辰前秘密前去了国公府,与温世子见面,之前在静安寺中她安排离开的丫鬟去了苍梧季家。” 季文渊玩着温婉头发的手一顿,随即坐了起来,看着黑衣人问道,“可知赵家小姐跟温世子说了什么?” 黑衣人看了眼温婉说,“好像是关于娘娘的事情。” 黑曜石般的墨眸缓缓地眯了起来,忽然嗤笑了一声,“这个赵家小姐居然如此深藏不漏,原以为她只是温一尘的人,没想到竟然还跟苍梧季家有关。” 话音刚落,一个暗卫跑了进来,匆忙的行了礼后说,“主子,赵家小姐去了未央宫。” 季文渊墨眸一沉,吩咐道,“好好地盯着她们,看她们说了些什么。” “已经让人盯着了,不过未央宫高手太多,应该靠不了太近。”言外之意很有可能听不到谈话内容。 季文渊忽然眉心一蹙问道,“今天未央宫那位有没有去太清宫?” 黑衣人点了点头,“去过,就是皇上您带娘娘离开没多久,太后就让人去未央宫了,之后未央宫那位就着急的用轻功去了太清宫。” 话落黑衣人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前几日那晚娘娘跟她的侍卫离开,其实是去了未央宫。之后那个侍卫跟未央宫那位交了手,因为周围都是靠手,属下的人没敢靠太近,所以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属下的人说隐约听到了未央宫那位提及了季慕凉这个名字。之后娘娘不知何故突然晕倒,然后他们就回来了。” “季慕凉?”季文渊眉心拧了起来。 黑衣人回,“对,季慕凉,是苍梧季家这一代中的佼佼者,极有可能是下一任家主,论辈分的话她是您的侄女。” 对于黑衣人对季慕凉的评价,季文渊很不耻,轻蔑的冷嗤了一声,“一个苍梧季家的家主又有何能力。之前让你们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暗卫抱了抱拳说,“查到了,跟清幽公子所说几乎一样,那些从宫中嫁出去的女子其中有好几个出色的都被偷偷地换去了苍梧。还有一些皇子,有的是从小便假装无能或者身体的样子,其实都是暗中培养着,最后以假死的方式去了苍梧。” 季文渊听闻捏紧了拳头,眸中迸发着前所未有的恨意。 良久后他冷然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怪不得这么多年苍梧季家一直蠢蠢欲动的不死心,原来他们一直都在繁衍着皇室的血脉。” 蓄满阴寒的双眸微微眯了眯,“看来太后暗中私养军队是为了苍梧季家。顺着这条线索去查,看看军队养在哪里,再去打探季慕凉的消息,最好能把人活捉回来!” 暗卫和黑衣人齐齐应了一声,两人离去了。 他转身看着温婉,轻抚着她的脸颊,温柔的说,“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的。” 低头,在温婉的额头上温柔的亲了一下,冰凉的温度让黑曜石般的眸子瞬时染上了浓烈的悲伤。 小郡主,为什么你从来都说话不算话。 夜晚,太后睡得正香时,忽然察觉有人靠近,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抹黑影立于床前。 “太后居然还能睡得着,看来确实没把朕放在眼中了。”季慕凉沉冷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清晰冰冷,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的夜明珠将黑暗的房间照亮。 第118章 你睡了很长时间了为什么还不醒 他看着太后菲薄的唇勾起一抹邪佞的弧痕,轻声道,“太后,你说你为什么放着好好地安逸生活不过,非要上蹿下跳的给朕想尽办法的添堵呢。” “季慕凉你想做什么?!”太后不愧是太后,即便看到季文渊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面上也不见半点慌乱,慢慢的坐起身来,冷冷的凝视着季文渊,“别忘了你的身份。” 季文渊冷嗤一声,“朕是什么身份用不着太后来说。” “放肆!”太后怒喝一声,“哀家从小如何教养你的,你居然敢用如此态度跟哀家说话!” “太后,别装了。”季文渊把手中的盒子放下,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后,慵懒的倚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说,“这里就你跟朕两人,没必要继续装,你是谁,朕是谁,你心里一清二楚。” “你什么意思?”太后听闻他的话忽然蹙起了眉心,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朕的意思就是,太后不用在装朕的母后了,更不用继续装是心里有着家国天下,雍容大度的太后了。”季文渊从怀中掏出一叠信封,像丢垃圾似的丢在太后面前,“你当真以为这么多年朕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看着眼前的一堆信封,太后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拿起一封,拆开看过后她整个人都慌了。 这是她跟老国公来往的书信,她看过让人焚烧了的。 急忙又拿起一封,依然是原本该早已被焚烧掉的信。 一封,一封,太后看过后整个人都愣怔住了。 “你……这些年你都是装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季文渊轻着,淡淡的说,“朕这些年若不装作对你毫无防范,又怎么会知道你有如此野心呢?” 太后用力的捏紧拳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冷冷的说道,“哀家能有什么野心,哀家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你。国公府是什么存在不用哀家说皇上也知道,这么多年你没有扳倒国公府,哀家身为你母后自然是要帮你的。” 季文渊听得冷笑出声,“太后,我早已不是岁的小儿,会让你随随便便就骗过去的。就凭你,也配当我母后?!” 太后眉心一蹙,眸中闪过一抹慌色,面上却努力的保持着镇定。 季文渊也懒得听她解释,直言道,“早在朕登基不久后便知道,我生母乃是当年的兰妃,而我母妃的死则全是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将朕偷换一事隐瞒下来!” “你胡说!”太后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些事都知道,当下慌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哀家就是你的生母,是哀家十月怀胎生下你的,你居然听信他人……” “你闭嘴!”季文渊厉声打断太后的话,“你以为你当真将偷换皇子一事做的天衣无缝吗?当年你设计害死朕母妃,还将她宫中所有人都一并弄死!之后又将你自己宫中知晓此事的人都灭了口。可是你不会想到,我母妃在发现孩子被你调换之后,她就将此事告诉了一人。” “谁!”太后愤怒的问道,“兰妃那个贱人把此事还告诉了谁!?”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事,太后也不在狡辩了,她就想知道当年兰妃把此事还告诉了谁。 “兵部尚书李大人的夫人。”季文渊冷笑着说,“太后不知道,兵部尚书李大人的夫人当年和朕母妃交情匪浅,朕母妃得知自己将会被送进宫,所以便跟李夫人只是暗中秘密往来,所以她在发现孩子被你掉包后便将此事告诉了李夫人,原本是想请李夫人暗中帮忙查明的,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等到事情真相大明就被你害死了!” 太后听完整个人都懵了,她做梦也想不到原来那个人居然会是李夫人。 当年她在宫中举步维艰,后来认识了李夫人,觉得她很懂自己,所以会经常叫她进宫来陪自己,没想到李夫人居然跟兰妃是好友。 忽然想起和李夫人的初次见面,太后瞬间明白过来,一切不过是兰妃计划好的事情。 半晌后,太后猛然看向季文渊,面带着不敢置信的问,“那……你弟弟出事可是跟你有关?” 季文渊看着她淡淡一笑,“你想多了,他不是朕害死的。” 太后听完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可是却听他又道,“不过他是因为朕而死的,还有你之后几次的小产,都是因为朕。” 这些事情都是在他得知自己并非是太后所生时,李夫人告诉他的,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李夫人为了他母妃,暗中替他做了那么多事情。 当年他之所以要努力的坐上皇位,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温婉,另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的母妃。 因为李夫人告诉他,他母妃做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看到他长大成人,然后登上皇位。 当年李夫人只是告诉他,有个人盼着他登上皇上,也跟他说,只要他登上皇位,便告诉他一个秘密。 他的只觉告诉他,那个秘密于他至关重要。 只是后来在他登基后李夫人突然病了,缠绵病榻许久都不见好,最后让李大人告诉他,请他前去一趟。 那日他去见了李夫人,李夫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后来抓着他的手说,她终于可以安心的走了,去找她的好姐妹了,只是希望他能念在她帮他那么多的份上,替他照顾好李大人和孩子。 这也是之后李楚楚闹着要进宫,他也同意的原因。 “你……你竟然!”太后气的愤怒的指着他,却半天也说不出个话来。 “朕竟然如何?”季文渊轻蔑的看着她说,“常言道人在做天在看,还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决定害人,就该想到总有一日会有报应的。” 话音落下,他顿了片刻欣赏够了太后的狼狈,又慢条斯理的道,“对了,还有一事朕差点忘了,你这么努力的为苍梧季家做的事,以及养的军队朕都知晓,如今已经派人前去接管军队了。” “朕到是该好好谢谢你,居然还帮朕养了这么一支无人知晓的军队,不过你放心,朕接管之后,定会好好的训练他们,让他们成为一只所向披靡的铁骑的。” “不……不可能!”这一刻太后真的快疯了,她没想到季文渊居然连这些事情都知道。 惊慌之后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跳下床往偏厅跑去,季文渊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在她快要按到密室的机关时,季文渊快一步挡在了她的前面,笑眯眯的如同看一只明知无能为力,却还要拼命闯一闯,试一试的困兽似的。 “想通知密道里的人吗?来不及了,在朕来之前,已经将她们全杀了。” “哀家不信,不可能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密室。”太后摇着头不停地往后退。 “既然你不信,那朕带你亲自进去看看。”话落,季文渊过来一把抓着太后的手腕就拽着她尽了密室。 一路过去,地上都是狼藉和血迹,偶尔还有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当初建这个密室为了不被人发现,所以隔音效果特别好,这也是太后睡觉时没有听到打斗的缘故。 一路走到密室最里面后,季文渊用力的将太后甩到前面的龙椅上。 冷冷的笑着,看着狼狈不堪的倒在龙椅上的太后,“既然这么喜欢坐容易的感觉,为何当初不自己登基呢?” “若真想如此登基为皇,为何还要秘密帮助苍梧季家偷偷地把皇室的血脉往过去送?要是你暗中自己秘密培养,那些人岂不是能助你登基为皇?” 一字一句,皆如挖着太后的心一般。 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他居然早已发觉,而且一直在暗中伺机而动。 季文渊拿出手帕漫不经心的擦着刚才抓过太后的那只手,掀起眼皮看了眼太后,淡淡的说,“知道朕为何这么多年一直不动你吗?因为朕要让你亲眼目的,你所在乎的人,事,物,最后都化为灰烬,到头来你只剩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知道朕为何登基后就疯了摘星阁吗?”菲薄的唇勾起一抹凉薄的弧痕,“因为朕当年在那里看到了肮脏的一幕,所以那个地方不配再让人尊重和崇仰了。” “哦,对了,还有王大人,你知道他死之前说了什么吗?” “你……”这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太后的心情就像坐了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太大了,此时听到关于王大人的消息,终于压制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太后就好好地坐在这个龙椅上,想想那些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你心痛的事情。” 话落,季文渊丢下手帕转身扬长而去。 太后缩卷在龙椅上,紧紧地抱着你自己,像个疯子似的喃喃自语着。 季文渊从密室出来,看着守在两侧的暗卫,吩咐道,“看好她,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她!” “是。” 回到乾清宫,看着床上的温婉,季文渊一身的阴寒与狠戾瞬间消退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悲伤和绝望。 缓步移步到床前,他半跪下来抓起温婉的小手说,“你的仇我替你报了,我不会让她死,她这辈子都会在痛苦中度过。” “可是我想要你亲眼看着她是如何痛苦的,你为什么还不醒来,你都睡了很长时间了。” 翌日。 季文渊醒来后看着身边的温婉,又摸了摸她的小脸,最后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而后下床更衣去上朝。 趁他不在时,老头偷偷潜进屋内,将面朝上躺着的温婉翻了个身,然后隔着衣衫在她后背和颈部几个学位上施了针。 “老头我也是没办法了,看皇上这个疯魔的样子,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肯将你下葬呢。所以只能辛苦你再多睡几日了,不过最多十日,十日后若还不将你下葬,老头我就只能把你弄醒了。” 施完针老头又把一切恢复原貌偷偷离开。 一连三日前朝气压低沉的让人害怕。 后宫中却还如以往一样,一个个凑在一起想着怎么才能让皇上看到她们。 不过这些人中不包括苍蓝,因为她此时正焦急的等着一人。 已经到了约定好的时间,那人还没有来,苍蓝心急的等不了了,决定出去找人,结果宫女跑进来说,皇上来了。 第119章 温一尘猜测是假死 “皇上?”苍蓝惊讶的站了起来,自打她成了皇后,皇上还从未来过未央宫呢。 宫女点头,她问,“皇上现在到哪了?” “马上就到了,娘娘奴婢给你收拾一下,咱们赶紧出去迎驾。” 主仆二人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一下就赶紧出去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季文渊居高临下看着跪拜在地上的苍蓝,淡漠的墨眸中划过一抹冷芒,而后淡淡的说,“皇后起来。” 苍蓝起身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想起温婉的事,心不由的高高悬起,柔柔的问道,“皇上今日不忙吗?怎么有空来臣妾这儿。” 季文云单手背在身后,缓慢的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前走去着,忽然一顿,回头看着苍蓝说,“皇后这是嫌弃朕来的不是时候,还是怨朕有些时日没来了?” “臣妾没有。”拿捏不清他今日来的目的的苍蓝,一听他的话赶忙急切的解释,“臣妾就是随口问问皇上。” “今日天气甚好,皇上一路走来口渴了,臣妾这就去给您沏壶茶来。”说着她便要转身离去,却被季文渊一把抓住了。 “沏茶这种事交给宫女就行,你身为皇后怎能做这种事。”季文渊抓着她的手腕,拖着她慢慢的往殿内走去,“这些时日是朕冷落了皇后,所以今日朕是特意来给皇后赔不是的。” 苍蓝被这话吓得差点不会走路了,她一停顿季文渊就回头看着她,唇边勾着似有若无的浅弧,目光柔和的问道,“怎么了?皇后这是生气了?” “臣妾不敢。”苍蓝赶紧抽回自己的手行了个大礼,战战兢兢的回,“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帮不上忙已经很是愧疚了,怎会怪皇上冷落臣妾呢。” “是吗?”季文渊神情淡漠的看着。 “是。”苍蓝胆颤心惊的回,她总觉得皇上近日来是别有目的的,想到皇贵妃死了,她是万万不敢提这事的,只能小心应对。 “皇后这是做什么?”季文渊温柔的说着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又抓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继续往里走,边走边说,“皇后是朕明媒正娶,是朕唯一的妻子。在这后宫中唯有你可以埋怨朕,因为朕作为丈夫,确实亏欠了皇后。” 苍蓝低垂着头声如蚊吟回道,“没有,皇上没有亏欠臣妾。” 季文渊拉着苍蓝坐下后,看着她说,“既然你没有觉得朕亏欠你,为何要给太后赐给皇贵妃的酒中下毒。” “我……”苍蓝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呆滞的看着季文渊许久后,忽然反应过来,连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明察,臣妾并没有给皇贵妃的酒中下毒。” 昨日皇贵妃去太后那时,她确实知道,但她不清楚太后准备做什么,所以她真的没有下毒。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给皇贵妃下毒。”苍蓝跪着挪到季文渊面前,揪着他的袍摆,急切的解释,“臣妾根本不知道太后会突然给皇贵妃赐酒。臣妾虽然因为皇上您近日来太过宠幸皇贵妃,可臣妾也只是每日在宫中偷偷抹抹眼泪,心里祈祷皇上能来看臣妾一眼。” 苍蓝半真不假的说着,“可是臣妾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皇贵妃。” “是吗?”季文渊依旧温柔的看着她,唇畔也依旧扬着浅淡的笑容,可却给人一种阴冷到极致的感觉。 “臣妾所言千真万确,臣妾虽然贵为皇后,可也是后宫中的一人,自然是像她们一般的深爱的皇上,所以在看到皇上宠幸她人的时候心里会嫉妒。可是正因为臣妾深爱着皇上,所以臣妾才不会去害死皇上所喜欢的女子。” “因为臣妾知道,害死皇上喜欢的女子,皇上会难过,臣妾不忍心看皇上难过,所以您可自己整日以泪洗面,也想要皇上开心。” “真的吗?”季文渊伸手,轻轻地捏着苍蓝的下颚,勾着唇角问道,“你当真如此爱朕吗?” 苍蓝想点头,可是卡在下颚的手如同铁钳一般,她的头动弹不了半分,于是哽咽着道,“是,请皇上相信臣妾。” 此时的苍蓝顶着的是温婉的脸,看着眼前这张脸,季文渊会被不由自主的把她当做温婉,看着她脸上滚落的泪水忽然有些心疼了。 身上一把将人拽起,紧紧地抱在怀中,埋首在苍蓝的胸前,紧紧地抱着她的腰,闷闷的说,“是我对不起你,一直都是我对不起你,总是不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的,所以你才会如此对我的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声的道歉听在苍蓝的耳中变化成了无边的恐惧,顺着她的血液和脉搏游遍了全身。 乾清宫。 因为之前温婉被太后的人带去一事,季文渊处罚了宫中大部分人,所以福公公换了一批新人。 此时一个宫女正在洒扫院子,看到从外面进来的老头,做出动静吸引了老头的注意力,然后招了招手。 老头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注意走了过去。 那宫女也不说话,只是将一个纸团塞进了他手里,然后开始认真的洒扫起来。 老头找了个地方看过纸条上的内容后把纸条撕成粉碎丢进了水池中,然后往寝宫走去,进去看过温婉后便离开了。 因为他是温婉的侍卫,所以季文渊让福公公给了他可以随意出入的宫牌。 出了宫后他甩掉后面跟着的人直奔国公府。 梅园。 他到了温一尘的门口清越就帮他打开门,“进去,主子等你许久了。” 点头谢过后走进去,一进门他就蹙起了眉头,因为房间内的药味比他上次进来时浓烈了不少。 刚好里面传来温一尘猛烈地咳嗽声,顺着声音直接进了内室,看着依靠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面色苍白如纸的温一尘,他简单的行了个礼。 温一尘边咳边拿起一旁放着的一碗药喝了,等了一会终于不咳嗽了才虚弱的开口,“你要找的人已经帮你找到了。” 老头没想到他托人让自己来一趟原来是为了这事,愣了一下后道了一声谢,“那不知那人现在何处?” 温一尘没有告诉他地址,而是问他,“她现在……如何?” 老头知道这才是温一尘叫他来的真实目的,忽然想到或许可以借温一尘的手让温婉早日下葬,于是回道,“已经两日了,尸体早就凉了,都开始出现尸斑了,只是皇上一直说她只是睡着了,所以把她放在龙床上,不让任何人靠近。” “她真的死了?”温一尘眯了眯眼睛问道,“你确定她不是假死?” 温一尘能想到假死老头一点也不意外,所以面上极其镇定的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前日她被太后叫去太清宫,之后就被皇上抱了回来,然后太医诊断说是没了气息。” 温一尘用手帕捂着嘴咳了两声,凉凉的说,“你不是也会医术吗?难道你没有把过她的脉吗?” 老头挠了挠头,面露出些许的悲伤,“我确实会些医术,只是她刚中毒时我并不知道,因为皇上给她安排了摘星阁,所以当时我在摘星阁,直到福公公告诉我说她中毒身亡时我才知道,然后赶去了乾清宫趁皇上不注意的时候诊过脉,确实没了。” “若是我当时跟着她去太清宫,或许她就不会出事了。”老头无比懊悔的薅了两下头发后,低着头不说话了。 温一尘一直看着他,似乎在思衬他话中的真假。 半晌后问道,“既然她已经死了,你为何还留在宫中。” 老头抬头看过去一脸认真地说,“我准备等她下葬后再离开,不管怎么说她对我都是有恩的,所以我总不能在她一死就走。” 听到死字温一尘又猛烈的咳嗽起来,老头假模假样的安慰了一番后,等他不咳嗽了问,“世子既然帮我找到了人,那能否告诉我那人现在何处?” “他在……”清越不知何时进来,听到老头的话给了他一个地址,他道谢过后看了温一尘一眼后就离开了。 “用派人跟着他吗?”在老头走后清越请示温一尘。 温一尘点了点头,“跟着他,看他都接触些什么人,去了何处。” 清越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温一尘捂着手帕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不一会就有鲜血从手帕渗出来,染红了他的手掌。 清越出去吩咐了人去跟着老头就又进来了,“宫中传来消息说太后病了,想来应该是被皇上软禁了。” “意料之……噗……”中字还没说出口,温一尘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清越吓的赶忙上前,看着他手中早已被鲜血染红的云锦手帕,眉头拧了起来,然后扶着他躺下着急的去找林大夫。 通知了林大夫后清越并没有着急的回温一尘的房间,而是去了外院,一招手一个暗卫就过来了。 “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暗卫回道,“据调查神医来了京城,已经派人在找了。” 清越点着头道,“加快力度的找,主子快撑不住了。” 暗卫应了一声,她又说,“让人去静安寺请方丈来一趟。” 交代完暗卫清越才返回温一尘的房间,此时温一尘已经昏迷了过去,林大夫在给他施针。 “如何了?”清越问道。 施完针林大夫拽开温一尘的衣裳让清越看,“已经到这了,再不请季家主帮忙,怕是没多少时间了。” “可是主子说不能让季家主知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清越着急的皱着眉头,忽然问,“若是你师傅来,你觉得他有几分把握能治的好主子?” “无分。”林大夫忽然叹息了起来,“你不知道那个老头的脾气有多古怪,就算他有十分的把握能治好主子,可他若不肯给治,那也是没用的。更何况主子这并非是一般的病或毒。” 清越眉头拧的死死的,听到林大夫的话不屑的嗤了一声,“只要找到人总会有办法让他医治的,现在已经确定他就在京城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了。” “什么?他就在京城?!”林大夫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细看眼底深处还有深浓的恐惧和恨意。 第120章 用江山换她一世安稳 “是啊,很意外?”清越看着林大夫有些奇怪他的反应。 林大夫忽然碎碎念了起来,“不可能的,他说过他绝不会踏入京城半步的,他怎么会来京城呢,他绝不会来京城的。” 就是因为那个古怪老头说不会踏入京城半步,所以他才会逃出来后来京城的,若是那老头也来了京城,那岂不会是会发现他? 越想林大夫心里越慌,最后直接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他的反应让清越不得不怀疑什么,于是让人去查他的身世。 城西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生存在这里的人,要么是实在没地方讨生活了,要么就是一些在藏躲人的人。 老头走在大街上看着街道两旁的各种店铺,眉头拧的死死的,温世子是不是骗他的,他怎么会在这里? 在确定那人就在京城后,他几乎把整个京城都翻遍了,而且他很清楚那人极为喜静。而城西是个极为嘈杂的地方,所以觉得那人不可能住在这里的。 只是来都来了,他也决定还是去清越给他的地址看一看。 没准那人为了躲他真的会藏身在此呢。 到了地方从外面看是个还算雅致的小院,老头想了想还是没敲门直接进去了。 进去之后他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外面瞧着不大也不怎么起眼的院子,里面没想到假山小桥流水,凉亭走廊荷塘,一个都不少,能有这些东西院子自然是极大的。 老头在偌大的院子里到处溜达了一圈,发现这就是一个还算大户的人家,主人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妻儿成群,此时男主人真正在凉亭里跟小妾缠绵着。 确定自己被骗后,老头有些气愤,愤愤然的离开了。 刚从后面绕到前面,就看到一个送菜的男子跟厨娘说,“今日这菜新鲜。” 厨娘看了看车上的菜点了点头,“还行。” 送菜的一边卸菜一边嘀咕,“你们家这小妾也真是会刁难人,昨日我那菜明明听新鲜的,她居然还嫌弃不好,今日这是我刚才菜地里摘的,这次要还是嫌弃,那你家以后的买卖我就不做了,实在是伺候不了你家这位新小妾了。” 厨娘瞧着送菜的气大了,便笑呵呵的说,“你也别气了,我家这位新小妾就是刚进门又赶上很受老爷的宠爱,再加上这不是怀孕了吗?所以就娇气了些,等过些时候老爷腻了,她自然就不会挑三拣四了。” 送菜的听到这话面上才有了些许的笑意,“也是,你家老爷这纳妾的速度比我这菜的涨势都快。这位估计也用不了多久就该旧人哭了。” “谁说不是呢。你说我家老爷这自从做了些买卖赚钱了,这就喜欢往府里纳些好看的女子,也得亏是住在了这城西,女子都是穷苦人家的……” 老头听了半天二人的闲碎话,觉得自己真是被骗的太惨了。 待他走后,送菜的伸长脖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对厨娘说,“回去告诉主子,我会让人跟着他的。” 厨娘也一改方才闲碎的下人模样,一脸冷漠的点了点头,“好,跟好了,看他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我手底下人的跟踪本事你还不知道吗?放心,保证不会被发现的。”送菜的嬉笑着一脸的自信。 厨娘冷冷的看着他道,“你也别太自信了,主子说过,他可不是一般的人,而且他的毒可比你用的更出神入化,小心着了他的道。” 从城西回来后老头特意的绕着去了一趟国公府,站在门口狠狠地瞪了一眼,嘴里碎碎念的骂了几句才回了皇宫。 气愤了一路的老头回宫后直接回了摘星阁,看着坐在主殿门口台阶上抹眼泪的素月,走过去淡淡的说,“你整日哭什么哭?” “我家娘娘没了,我当然难过啊,我可是自小就跟着娘娘长大的。”素月红着眼睛怒瞪着他,“又不是你,跟了娘娘三天半,自然是没什么感情的,我看你估计是早就盼着我家娘娘出事了,好脱离了侍卫的身份。” 老头原本还想安慰一下她,可听到她这话,都懒得理她了,丢下一句,“哭,哭死你活该!” 他刚转身走了没几步就被素月喊住了,“你等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不想听!”老头回头白了素月一眼,转身继续走。 素月瞪着他小声的咒骂了几声喊道,“我就是想跟你说,那个假皇后突然生病了,皇上把凤印收了回去,然后让苏淑妃掌管后宫。”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老头头也不回的说道。 素月气呼呼的,边抽涕边说,“我就是心里难过,所以想跟人说说话,可是这摘星阁里其他人我也不认识,只认识你一个,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跟谁说。” “以前有什么话都能跟娘娘说,可现在她却……” 说着说着素月直接放开了嗓门哭了起来,老头嫌弃的眉头皱的死死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杯凉茶喝完后,撑着下巴看着茶壶开始想,温世子到底能不能把小丫头要回去,若是要不回去,他能不能快点让皇上把小丫头下葬了。 在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死人身体会逐渐出现尸斑,然后开始腐烂。 乾清宫里那么热,小丫头再躺几天身体没什么变化要被起疑了。 到时候一切可就功亏一篑了。 这边老头惆怅着等待温婉被下葬,乾清宫里季文渊听着福公公的禀报,面色沉到了极致。 福公公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心里骂着那个大臣自己要作死还要拉着他陪葬。 季文渊单手揉着太阳穴,阴沉沉的道,“你去告诉林大人,若再敢说一句让朕下葬她的话,朕不介意做个暴君,直接将他九族灭尽!” 福公公应了一声就赶忙出去了,不过一会他又哭丧着脸进来了。 “皇上,李大人求见。” “不见!”季文渊直接冷冷的拒绝了。 福公公用衣袖抹了抹脸颊上滚落的汗珠,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说,“皇上,李大人说他不是来劝您什么的,他只是有些要事要同您说。” 季文渊一瞬不瞬的盯着福公公,不言不语,福公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头磕在地上,害怕的声音都颤抖不止,“皇上恕罪,奴才这就去跟李大人说。” 他一声不吭,福公公吓的身体抖个按了马达似的不停地抖着,头上低落的冷汗都湿了一大片地板,他才缓慢的说让李大人进来。 福公公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连忙爬起来退后几步转身快速的出了寝殿。 李大人进来后瞥了眼寝室门口,想着里面躺着个死人,就忍不住的摇头,心里不停地叹息声,走上前行了礼,然后将藏于袖中的一封信放在了季文渊面前。 “这是?”季文渊看了眼面前的信,挑眉眸光比方才和暖了几分看向李大人。 李大人回道,“皇上看了便明白臣来的目的。” 季文渊盯着李大人看了良久才收回视线,而后慢条斯理的拆开信封。 看过信上的内容后,他抬头看向李大人问道,“这个你是如何查到的?” “回皇上,臣也是一次陪着初初去听说书的时候,不巧听到旁边桌上的两人小声嘀咕,至此才跟着查了下去的。”李大人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杯茶,推到季文渊面前说,“臣知晓皇上如今心中万分难过,可是皇上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想当初臣也如同皇上这般沉浸在悲伤中时,还是皇上亲自前去臣家里劝的臣,让臣往前看,臣知道在哀莫大于心死时,往前看太难了,可人总不能沉浸在悲痛中啊。皇上您当初劝臣时说过,一味的沉浸在痛苦中,只会让逝去的更加难过,所以……” 季文渊忽然的轻笑声打断了李大人的话,他笑着笑着眼泪从眼眶中用了出来,顺着脸颊一路滚了下去,“你当初和姨娘伉俪情深,她的离开你悲痛在心,可你还有初初。可我呢?我什么也没有,没了她我便一无所有了。” 忽然他抓起了那封看过的信,笑的更加的欢了,可是眼泪也流的更加的放肆了,“可是直至方才我才知道,她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她喜欢我是假的,她的身份是假的,就连她每次受的伤都是假的。她一直在骗我,可我却从未怀疑过。” “我跟其他兄弟争夺皇位就是想要更好地保护她,我想要用一片江山换她一世安稳,我想要给她我能给的一切,最初找不到她是我疯了似的满世界找她,后来发现她就在身边时,我想尽办法弥补我的过错,可是到头来呢?” “哈哈……”季文渊仰天大笑起来,两行泪水顺着眼角一路滑入了头发里,“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我想给的,她想要的是我的命。” “皇上。”李大人看着有些疯魔的他担忧的喊了一声,而后忙道,“臣也只是查到了这些,也并不能证明娘娘接近您就是想要您的命啊,或许她只是喜欢您,所以才会想尽办法的接近您。再者说,臣查到的这些或许都不是真的呢,您想,怎么会那么巧合,我配初初去听说书的,然后旁边的人就正好在谈论娘娘的是呢,皇上您说是,也许这些都是有人刻意为之就是想要利用臣将这种假的真相呈现给皇上您,以此来刺激您呢。” 第121章 温世子的威胁 良久后季文渊低下头来,看了眼林大人,而后拿起被捏的褶皱的信,展开再次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喃喃自语般的说道,“你说得对,这都是别人的别有用心,她绝不是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绝对不是。” “对啊对啊,娘娘怎会是如此人呢?娘娘是爱您的,您是知道的,您当初不还跟臣说娘娘很爱您,所以总是疑神疑鬼的,觉得您背着她有别的女人吗?若真是假的,她才不会如此呢。” 季文渊低低的不知呢喃了句什么,林大人没听清,待他想要继续劝说时,季文渊就让他回去,说自己知道了,之后的事情他会让人继续跟进调查的。 林大人应了声站了起来,舔着唇一脸为难的样子。 季文渊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还有事吗?” 林大人尴尬的笑着,挠了挠头说,“那个臣确实还有一事,想恳请皇上能答应。” “何事?”因为李夫人的缘故,季文渊对李大人有着极大的耐心和忍耐力,若是换做别人敢在这个时候还出现在他面前,他早就将人踹出去了。 “那个,初初啊,她这些天朝着嚷着要进宫去看皇后娘娘,皇上您也知道那丫头被臣娇惯坏了,闹腾起来实在是让人无法招架。”林大人不好意思又歉疚的脸都涨红了。 “初初为何非要见她?”林初初虽然不曾见过季文渊的面,可是季文渊却见过她很多次,可以说是季文渊看着她长大的。 所以此时听闻她想见皇后,不免有些好奇。 “您也知道那丫头自幼就喜欢美色,这不是因为进宫见过娘娘,从宫里回去后整日坐在家里画画,现在她那屋子里到处贴的都是娘娘的画像。这几日她应该是画腻,就朝着嚷着要进宫见娘娘一面。” 林大人说着朝内室瞥了一眼,心里叹息了一声,他家丫头吵嚷着要见的人,此时就在里面,怕是除了皇上,谁都见不到了。 季文渊撑着头沉默了半晌,淡淡的说,“那就让她去未央宫见一面。” 林大人愣怔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连忙感恩戴德的道谢后就不在叨扰了。 出去后跟福公公说了声让他好好照顾皇上,就怀着满心的感动与感激走了。 季文渊把福公公叫进去吩咐了一声,拿着林大人带来的信进了内室。 走到床边看着温婉脸上出现的点点尸斑,轻声细语的说,“这上面说的都是假的对吗?你不会对我那么无情的对不对?” 一个人自言自语了许久,让人打了热水进来,浸了帕子开始给温婉擦脸擦手。 摸着温婉毫无温度的小手,一滴泪毫无征兆的从眼角坠落下来,最后滴落在温婉的手背,然后顺着又落在了被子上。 “若信中所说都是真的,你就不会死的对吗?你接近我肯定是有目的的,所以你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着了太后的道呢。小郡主,你没有死是不是,你睁开眼跟我说说话行吗?” 握在手中的小手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柔软,有的只是冰冷和僵硬,喉结上下翻滚,声音开始有些哽咽,“若你醒来,就算你告诉我当初你是有意接近我的,你接近我的目的就是想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怪你。我的一切都是为你而准备的,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会双手奉上给你的,求你,求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好不好?” 卑微的祈求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可是此刻在心里翻涌的猜忌却在日后能得到答案。 翌日,因为季文渊早已让福公公去未央宫交代过了,所以林初初进宫后直接去了未央宫,只是看着面色有些憔悴苍白的苍蓝,林初初有些难过。 林初初进宫是林大人陪着的,所以他清楚未央宫里的并非是真的皇后,因此怕被林初初发现端倪,他在外面等了没一会就让让人进去催促林初初。 苍蓝也适时的说自己累了要歇息一会,林初初没办法只能离开。 林初初从未央宫出来就一直沉默着,出了皇宫林大人问她,“怎么了这是?不是见到皇后娘娘了吗?怎么还不高兴?” “爹爹。”林初初抬头,看着林大人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今日虽然见到皇后娘娘了,可她病了,气色瞧着差极了。” 林大人听闻笑了笑说,“皇后娘娘这不是病了吗?等她好了气色自然就好起来了。” 林初初点了点头,“或许。不过今日见到皇后娘娘,总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一时说不上来。” 回家的路上林初初嘴里一直不停的嘀咕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听得林大人一路上都战战兢兢的。 昨日从宫中回来,林大人想了许久终于明白过来皇上为何还让未央宫的那位留着,不过是因为有些计划不能变动,所以未央宫立那位是假的一事是万万不能被人知晓的。 所以听着林初初的一路念叨,他真是怕林初初会发现未央宫里的皇后是假的,于是在害怕了许久后开始没话找话的去吸引林初初的注意力。 林初初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他,回去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进屋就把门一关开始作画。 晚上,饭菜都端上了桌子,一直等不到林初初人,林大人便亲自去找了,一进门就看到正前方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像。 画像中的女子模样虽然跟其他画中的一模一样,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是两个人。 “你这幅画是何时画的?怎么这么奇怪?”林大人困惑的问着女儿。 林初初放下画笔走了过来,双手环胸看着面前的话,笑盈盈的说,“怎么样?是不是画的很好?这是我今日画的。” “为何你把她的眼神画的如此凌厉?”这幅画中的女子不似其他画上的那般,瞧着温婉动人,这幅画中的女子眉眼之间处处透着骇人的戾气,眼神极其凌厉,就这么如此瞧着画像,都感觉被她凶狠的盯着一般。 听到林大人的问话,林初初忽然困惑起来,盯着画看了许久,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今日所画和之前完全不同。 歪头思索的她忽然踉跄了一下,一把扶住林大人说,“爹爹,我头疼。” 林大人不在纠结追问画不同的原因,扶着林初初就赶紧去躺着了。 因为之前有位大人劝皇上让把皇贵妃下葬一事,被灭九族的警告了,所以接下来两日每人再敢前来劝说,毕竟没有几个不怕死的。 不过第三日时,来了一位季文渊极不想见的人。 福公公笑呵呵的,恭恭敬敬的说,“温世子,皇上这几日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要不您还是等过两日皇上身体好些了再来。” 温一尘咳了两声后慢悠悠的说,“烦请公公前去禀告皇上,他不想见我可以,但是还请他将皇贵妃交给我带回去。我这个妹妹活着时没享受多少他的宠爱,死后不想被他如此欺辱的不得安宁。” 福公公怎么也没料到他会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过想到他的身份,终究还是没敢训斥,应了声就进去通禀季文渊了。 不一会福公公就出来了,看着他咳了咳说,“那个温世子,皇上说了,您要是进宫寻妹妹的应该去未央宫,毕竟皇后娘娘才是世子您的妹妹,皇贵妃只是皇上一次偶然遇到带回宫的女子,所以世子来这里找妹妹,是找错地方了。” 温一尘似乎料到了季文渊会如此打发他,所以听了也没有感觉意外,只是淡淡的说,“那请公公告诉皇上,就说我知道了。” 福公公点了点头,应了声是,刚要准备恭送人时,就听温一尘又悠悠然的说,“想来皇上是有自己的目的的,所以未央宫的那位还留着。皇上不将皇贵妃归还可以,但还请他将人下葬,如若不然,那太清宫和未央宫两位同时病倒之事的真相,怕是要被世人知晓了。” 说完温一尘也不等福公公再说什么,直接转身就走了。 福公公进去把话原封不动的转述后,季文渊听闻轻嗤了一声,转身看着身边的温婉,轻蔑又冷傲的道,“告诉暗一将准备好的东西给温世子送去。” 福公公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临走前看了眼温婉,渗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翌日。 季文渊醒来后一直躺在床上微动,大手一直紧紧地抓着温婉的手,直到福公公进来说,太后说请他过去一趟,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还说若他不去肯定会后悔的。 “皇上?去吗?”福公公问道。 “去,朕到要看她想耍什么花招。” 太清宫的密室里。 此时的太后早已没了往日的雍容华贵,短短几日时间她整个人瞧上去苍老了不少,就连原本乌黑油亮的头发,此时都白了不少。 虽然狼狈到了极致,可她在看到季文渊的时候依然像个胜利者一样,姿态高昂。 “知道哀家今日找你来所为何事吗?”太后披头散发的端坐在龙椅上,拢了拢身上褶皱又闻着有些味道的衣裳,冷然笑了笑,“你知道你以前喜欢的那个女子是谁吗?” 季文渊倏地瞳孔狠狠一缩,他原以为太后找他来不过是几日时间撑不住了,想要跟他谈条件,却不料她会说到此事。 瞧见他的反应,太后笑的更欢了。 “你一定想不到她的身份?皇儿啊,哀家真的为你感到悲哀。你说你如此深爱她,努力想要保护她,可她呢?她回应你的是什么?” 第122章 温婉终于被葬了 太后癫狂的笑着,眼角都渗出了泪花,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是疯狂的仇恨,是高傲的轻蔑,“哀家的好皇儿,你这几年一直在发疯的找她?可是你知道吗?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她的。” “你是如何知道她的?!”季文渊握紧双拳,双眸阴狠的盯着太后,他以为他和温婉的事情隐瞒的很好,不会有人发现的。 “哀家如何知道她的?”太后疯狂的笑着站了起来,保养的极好的手轻抚着龙椅上的每一处精致的雕刻,慢慢悠悠的说,“你以为你将她藏匿的很好吗?还是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以前的你一样,蠢笨到了极致。” “皇儿啊,你太天真了,哀家从小就教导你,生在皇家,即便你不想争也必须要争的,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出生在皇家没人会相信你真的不想去争夺那把谁都想坐上的龙椅,可是你却一门心思的想要落个清净,想要在皇位落入他人之手时,你好做个闲散王爷。” 太后的话让季文渊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他的母后是如今的太后,所以他是嫡皇子,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对他很友好,他就想着,既然兄弟姐妹都如此友好,那他就不去争不去抢,将来总会有他一席之地的。 “你当真他们对你的好是真的好吗?不是的,就连十三皇子和十四皇子,他们一母同胞,他们都防备着彼此,因为他们都想当皇帝。” 这些他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有些人为了皇位真的会不惜自相残杀。 “早在你还不懂跟他们耍心思的时候,他们早已将你的底牌摸得一清二楚。所以不止哀家知道那个女子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当年她还来过宫里,住的地方就是摘星阁,可惜啊,当时你还藏在你的东宫里整日的瞎忙。” 原本模糊的记忆因为太后的话而逐渐变得清晰,那段时日他确实整日藏在东宫里瞎鼓捣,因为再过不久就是小郡主的生辰,他想要亲手做个生辰礼物送给她,只因她说只有自己做的才有心意。 太后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季文渊,绕到龙椅后,双手扶着龙椅,笑盈盈的问道,“你想知道她的身份吗?” 一直低着头的季文渊终于抬起了头,双眸阴鸷的盯着太后拳头紧紧地握着,手背青筋暴起,喉结上下翻滚,半晌才轻嗤一声,冷冷的道,“你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她接近真的目的,她的身份,早在一开始朕就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是吗?”太后带着几许不信任的说,“你当真知晓她的身份?” 季文渊咬牙切齿的给出四个字,“苍梧季家。” 太后瞳孔猛然一缩,要不是扶着龙椅,她都要踉跄的跌倒了,好半天她才险险稳住心神,不敢置信的道,“难道你一直都在将计就计?” “不然呢?”季文渊轻蔑的嘲讽道,“如若不然你们怎能上当。”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太后摇着头一脸的不相信,一边倒退着,一边喃喃自语,“你怎么可能知道她就是苍梧季家的人呢?没有几人知道她的身份的,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季慕凉是苍梧季家最后的底牌,她的身份不应该如此轻易地暴露出来的,不会轻易暴露的。”撞到身后的墙壁上,有些疯魔的太后突然抬起头来,双眸阴沉的盯着季文渊,“你一定在骗哀家!你不可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 季文渊冷嗤一声,轻蔑的看了太后一眼,直接转身走了,任凭太后如何叫嚣辱骂,他都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步履沉稳的从密室里出来,他直接回了乾清宫,让所有人都不要进来打扰他朝着内室走去,站在门口,看着偌大的龙床上的温婉,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冷冷的笑了几声,踉跄着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双目紧闭,毫无生气的女子,仰天大笑起来。 “季慕凉,哈哈……原来你是季慕凉。”垂落在两侧的大手用力的紧握成拳,蓄满了内力用力的朝着床上的女人砸去。 “嘭”的一声,坚实的床被砸坏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看着拳头下凹下去的地方,季文渊痛恨自己即便此时还是对温婉下手。 “怪不得你说你是小郡主,原来你出生于苍梧季家。太后说的是,我确实蠢笨了些,居然从我怀疑过你的身份。”紧握的拳头慢慢的松开,轻抚在温婉冰冷的小脸上,最后用力的捏住了她的脸蛋,“你们苍梧季家的人果然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竟然能无耻到明知道我的身份,还能眼睛不眨的与我亲密缠绵!” “季慕凉!你真是让朕觉得恶心!”愤怒的丢下一句话后,季文渊转身离开了寝殿内,出去吩咐福公公找人把里面的人抬出去仍在乱葬岗。 “皇上您说什么?”福公公以为自己听错了,“您是说把娘娘……” “朕说让你找人把她扔到乱葬岗!”季文渊朝福公公大声的吼道,“你是耳朵聋了吗?!” “皇上恕罪,奴才这就照办。”福公公惊慌失措的赶紧跑开去找人,心里却百思不得其解,之前还宁愿抱着尸体都死活不肯让下葬,怎么突然又让扔到乱葬岗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福公公知道自家主子此时正在气头上,所以虽然找了人把温婉抬走了,但也还是吩咐他们找个上好的棺木,在乱葬岗上寻个风水好点的地方把人埋了。 福公公做的一切为的就是季文渊冷静下来后不会后悔。 温婉前脚被埋了,后脚就有人将她挖了出来。 不久后她就出现在了国公府的梅园。 温一尘让林大夫好好确诊一下,她是否真的死了。 林公公上前看着尸斑遍布全身,还隐隐有些恶臭的温婉,皱着眉头上前确认,最后说确实已经死了。 能让林大夫确认温婉确实身死,还要多亏了老头在季文渊去太清宫后秘密足了手脚。 因为已经好几日了,温婉身体上的尸斑不多,还保持着清香,这就有些太不对劲了,所以老头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在温婉的衣服上撒了些味道和腐烂尸体味道一样的药水,因此才骗过了林大夫。 听到林大夫说确实死了,温一尘承受不住的踉跄的往后退去,幸好被清越扶住了。 温一尘又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双眸逐渐变得猩红骇人。 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味道之难闻清越实在有些忍受不了,她也更担心温一尘如此看着温婉的‘尸体’会承受不住,于是柔声道,“主子,小姐既然已经如此了,咱们还是将她好好地葬了。” 即便闻到了尸体的味道,即便看到了那布满的尸斑,可温一尘还是不相信温婉真的死了,他一把推开搀扶着他的清越,踉跄着上前,颤抖的伸出手去试探温婉的呼吸,然后感受她脖颈处的脉搏。 什么都没有,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温一尘半张着嘴,猩红的双眸被绝望浸透,不会的,她不会死的。 他忽然发疯似的去撕扯温婉身上的衣裳,清越看着他的举动,忽然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急忙上前抓住他的手,“主子,您不可如此?小姐她都死了,您还要……” 温一尘用力的想要挣脱自己的手,嘴里不停地念着,“她肯定还有心跳的,她肯定有心跳的,她不会死的,绝对不会死的。” 听了他的呢喃清越才明白过来自己方才想错了,顾不上羞耻的说,“主子要感受她的心跳,如此也可以的。” 说着她抓着温一尘的手放在温婉的心口。 没有呼吸和脉搏,自然也不会有心跳,温一尘的手放了许久也没有感受到一下心跳。 眼见着他双目赤红如血,眼角有红色水光渗出,清越怕他在如此下去真的会疯魔,于是直接一掌给敲晕了过去。 “清越你……”看着软软的倒下去被清越接住的温一尘,林大夫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别废话了,去叫人进来。”清越将被打晕的温一尘送进卧室后出来,吩咐林大夫叫进来的人去准备棺木和所需的一切东西,赶紧将人葬了。 人出去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事,在那人耳边低声交代了一声。 国公府温家的墓园区里,老头藏在不远处看着几个侍卫将坟堆立起,插下墓碑,清越意思性的烧了些纸钱离开后,赶紧带人去挖坟。 看着墓碑上写的遇宴爱妻之墓几个字,老头嫌弃的撇撇嘴将墓碑拽出来丢在一旁,吩咐人手脚麻利,动作轻一些。 温一尘醒来后清越跪在他床边,双手捧着一根藤条,“请主子责罚。” 看着藤条,看着跪在地上的清越,温一尘咳嗽了几声问道,“她呢?” 清越低着头回道,“属下擅自做主将她葬了,就葬在……” 清越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温一尘一掌挥出去撞在了墙壁上,“嘭”的一声落地后,清越吐出一口血挣扎着爬起来跪好,“请主子息怒。”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擅自做主的。”温一尘声音很轻,轻的似乎只要一缕小风就能将之吹散,狭长的双眸半眯着,眼底深处激涌着骇人的萧杀之气。 清越跪的笔直,头低垂着不敢吭声。 她知道自己善做决定等温一尘醒来后必定会受责罚,可是她不想让温婉的尸体再继续放下去。 她自幼跟着温一尘,太了解他了,也太清楚他对温婉的执着了。 如若不赶紧将人葬了,温一尘怕做出的事情比皇上还要疯狂许多。 温一尘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猩红的双眸阴沉沉的盯着清越,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薄唇轻启,声音极为阴森恐怖,“你把她葬在了哪里?” 第123章 恢复了所有记忆 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子里,老头让人给温婉洗了澡又换了衣裳,这才进去给温婉服下解药,然后施了针命人看着离开了。 几日后,温婉醒来的时候刚好子时,皎洁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让屋内不那么黑暗,她揉着沉甸甸的头坐起来,挪到床边双腿垂下似乎在醒神。 许久后她活动了下四肢喊了一声,“来人。” 声音清冷淡漠,听着没有丝毫的感情。 门外守着的丫鬟应了一声,推门进来,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的道,“小姐,您有何吩咐。” 温婉慵懒的掀起眼皮看着陌生的丫鬟,眉心微蹙了一下,活动着手指,淡漠的问道,“你是谁?这里是何处?” 丫鬟顺从的回答了她的问题,然后问道,“小姐,需要奴婢帮您请老爷过来吗?” 她拒绝了丫鬟的提议,冷漠的道,“不用,你出去。” 丫鬟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只是走出几步就被她喊住了,“你帮我找一身衣裳过来。” 不一会丫鬟拿着一套崭新的衣裳进来,她刚换上老头就进来了。 “小丫头你终于醒了?”老头笑眯眯的看着她,“你这是准备去哪?” “与你无关。”她冷冷的睨了眼老头就直接离开了。 看着飞身离去的她老头站在门口喊道,“你可要记得早点回来啊,你现在的身体还不易劳累。” 回应老头的是温婉头也不回,话也不应的冷漠。 直到她身影消失后老头自言自语道,“这小丫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漠了,居然都不搭理老头我,竟然……不对啊!” 老头这才反应过来,猛地看向温婉离去的方向,“这丫头武功恢复了!” 不久后,赵家西苑。 温婉直接推开紧闭的房门走了进去,里面当即就传来一声质问,“谁!” “我。”她淡漠的回应着脚步不曾停留,走到软榻上坐上去,双腿微微打开,双手环胸端坐着等人。 片刻后赵羽绯就衣衫有些凌乱的出来了,看着端坐于软塌上的她愣怔了一瞬,随即赶紧跑到她面前,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问道,“你跑来我……” 温婉冷冷的打断了赵羽绯的话,“我恢复记忆了。” “什么?!”赵羽绯震惊的声音陡然拔高,随即便红了眼眶,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儿,生怕自己会哭出来。 “小姐,怎么了?”丫鬟估计被她方才的一声大喊给惊醒了。 赵羽绯赶紧按捺下心里的激动,清了清嗓子对外面说自己没事,只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让她们去休息,不用在外面守着。 等着外面没了声音后,赵羽绯也不再那么激动了,当即单膝跪地,抱拳恭恭敬敬的行礼,“属下雪色拜见主子。” 温婉居高临下,眼神冷漠,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毫无生气的感觉。 看着跪地的赵羽绯,她冷漠的开口问道,“当初他们封锁我记忆,你为何不阻止?” “回禀主子,当初属下没有阻止是因为家主说……” 赵羽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婉一脚踹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到墙上又掉在地上,不等她爬起来,温婉已经移到了她的面前,右脚狠狠地踩在她脆弱的脖子上,小脸冷傲又漠然的道,“你的主子是我,除了我的话你无需听任何人的指令。” “是,属下明白。”赵羽绯艰难的回道。 “小姐,怎么了?”方才的动静又引来了丫鬟。 赵羽绯祈求的看向温婉,温婉顿了几秒在丫鬟即将破门而入时,她拿开了脚,赵羽绯费力的咳嗽了几声说,“我没事,就是打翻了茶杯,你们去睡觉,不要管我。” 再次打发了丫鬟后,赵羽绯爬起来跪好,语气依旧恭敬之际,“主子方才教训的是,以后属下定当谨记于心,再不敢忘。” 温婉一甩衣袖转身往软榻走去,凉凉的问道,“你和温一尘是怎么回事?” “回禀主子,因为家主把您送来了这里,所以命令属下暗中配合温世子的一切事宜。” 温婉活动了下脖子,看着跪在那的赵羽绯,淡淡的道,“过来。” 赵羽绯应了一声赶紧起身过去,规规矩矩的站在几步外。 温婉用食指揉着太阳穴,眼神慵懒的盯着地面,淡淡的说,“知不知道温一尘在跟老家伙密谋什么?” “属下不知。” 温婉揉着太阳穴的手指一顿,眼皮懒懒的掀起,看着赵羽绯道,“雪色,我说的记忆恢复不是只恢复了我季慕凉身份的记忆,你可,明白?” 赵羽绯愣怔了一瞬,当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属下罪该万死,但请主子恕罪。” 温婉继续用食指揉着太阳穴,语气又变得懒洋洋的说,“回去把我的剑拿来。” “是。”赵羽绯应道。 睫毛轻颤着缓缓地闭上眼睛,慵懒的道,“还有,进宫通知下那个老太婆,让她三日后来静安寺见我。” 听到她的吩咐赵羽绯抬起了头,小心翼翼的说,“主子,您可能还有所不知,太后出事了?” 温婉刚刚闭上的眼睛倏然睁开,眸光锐利而沉冷,但语气依旧懒懒散散的,“她能出什么事?” “就是您假死这几日皇上……”赵羽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跟温婉说了一下,但还有许多她不清楚,所以温婉听得也是一知半解的。 揉着太阳穴的食指触了触眉心,轻轻地叹了一声,问道,“那我死了多久?” 赵羽绯恭敬地回道,“今日刚好是第十日。” 触着眉毛的手一顿,清冷淡漠的凤眸眯了眯,而后直接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时,轻轻的说了一句,“处理一下该回去了。” 赵羽绯怔了一下随即应了声好。 温婉离开不久后,城北赵府遭人歹人烧伤抢掠,全府上下三十多余口人,无一生还。 城西。 温婉刚走到门口脚步踉跄了一下,一把扶住门口用力的甩了甩头,身后传来老头的声音,“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温婉猛地回头看向老头,老头被她锐利且充满杀气的眼神吓了一跳,眉头蹙起道,“我说你这小丫头今日怎么这么奇怪?” “不要叫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她身子一软直接顺着门框滑了下去,老头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没让她倒在地上,看着昏迷过去的她,老头摇着头将她抱进了房间。 温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快晚上了,一睁开眼她就看到了守在床边再也不是带着赵羽绯面具的雪色。 “主子醒了。”雪色拿着双手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衣裳,“属下伺候您更衣吗?” “不用。”温婉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看清木盘上的衣裳微微有些出神,但很快回过神来,拿起衣服慢慢的穿着,懒洋洋的道,“不是让你回去给我取剑吗?” 雪色低着头回道,“属下派人回去取了。” “那这几日我暂时无事,你进宫调查一下怎么回事。”吩咐完雪色,温婉便出了寝室出洗漱。 刚洗完脸老头就进来来,手里还端着饭菜,看见她嘿了一声,把饭菜放下,双手向后撑着桌子说,“小丫头,我发现你自从醒来后很奇怪啊,说话语气怪怪的,现在穿衣服都变得奇怪了。” “我如何奇怪了?”温婉回头眼神冷冰冰的看着老头问道。 老头歪着头说,“你以前说过你最讨厌红色了,所以你穿的衣服上不允许有一点点的红色,就更别提穿现在这样一身红的衣裳了。” 温婉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裳,不似一般闺阁中女子的衣服,也不似江湖中女子穿的,只是束着腰,她的衣裳只有肩膀是合适的,下面很大,还拖着一点摆在地上,跟披风差不多。 至于颜色…… 清冷淡漠的凤眸划过一抹茫然,她也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穿红色的衣裳,只隐约记得好像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开始穿红色的衣裳,她的所有衣裳都是各种不同的红,但是样式都大同小异。 她对红色的衣裳从最初的不喜不愿,到后来的慢慢喜欢。 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想再去回忆了。 敛回思绪,她抬头看向老头,“我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可是有些还是有点想不起来。” “你恢复记忆了?”老头很惊讶,忙朝着她走去,绕着她上下仔细的打量着,捏着胡子咂着嘴道,“早知道让你假死一次你就能恢复记忆,那咱们早就该这么做了。” “你看你假死一次,记忆恢复了,武功也恢复了。”老头忽然蹙起了眉心,“不过你现在记忆恢复到了什么程度?” 温婉想了想说,“大概恢复了八九成。”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没想起来,不过根据年龄推算大概是想起了八九成。 “既然想起了八九成,那一两成也就不着急了。不过你现在知道自己是谁了?”老头有些小紧张的盯着她问道,深怕她想起了许多,唯独不记得自己是谁。 她是谁?唇畔勾起一抹邪佞的弧痕,心里冷然的道,她有太多的身份了,不过眼下嘛…… 转头看向规规矩矩的站在不远处的雪色,吩咐道,“我枕头下有个东西,进宫送来皇上。” “是。”雪色应了一声进寝室拿了东西就走,只是走到门口被叫住了。 “告诉皇上,就说是季慕凉送给他的。” 雪色点头嗯了一声走了。 老头却百般困惑了,“你假死不就是为了逃出宫吗?你现在告诉皇上东西是季慕凉送的,就不怕他查到你吗?” 温婉冷然一笑,宽大的衣袖一甩,转身往桌子走去,懒洋洋的道,“我就是在等他来找我。” 坐在桌子前,她抬起手臂,宽大的衣袖下滑,露出白皙的手臂,手肘上方十厘米左右,那里有一条歪歪扭扭的疤痕,左手食指轻轻地触着那道疤痕,红唇勾起一抹残谑的浅弧,“但愿他不似以前那么笨了,能够快些找到我。” “我等这一天真的等的太久了们再也不想等下去了。” 第124章 多年不见过的好吗 老头看清温婉手臂上的伤时,震撼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小丫头,你这伤……” 察觉到他语气中的震撼和惊愕,温婉抬头冷漠的看向他,眉心微蹙,眉宇间染上了浅薄的萧杀之气,懒洋洋的问道,“你知道这伤是怎么回事?” 老头措不及防的撞进那她那只有无尽幽冷的凤眸中,忽然浑身一震,而后摇了摇头,急忙错开视线,眼神在她手臂的伤疤上飘忽不定,“我只是惊讶你这种地方居然还能受伤,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是皇上伤的你。” 温婉沉凉的眼神没有离开老头的身上,淡淡的应道,“是啊,这种地方受伤确实很奇怪。”因为一般人即便伤在手臂上,也只是手臂外侧,而她的却在手臂内侧。 而后红唇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弧,漫不经心的说,“我还以为你认识这个伤口呢。” 老头嘿嘿一笑,“老头我身为大夫自然是见惯了伤口,包养的好的自然有可能恢复如初,若是保养不好腐烂化脓的话,不就是像你这伤一样了,歪歪扭扭,丑的不行。” 老头一副我真的很懂的神情让温婉慢慢卸下了心中的防备,而后收回目光看了眼手臂伤的疤痕,缓缓地放下了手,拿起筷子端起粥碗开始吃饭。 “那个……你先吃,我忽然想起炉子上还熬着药呢,我要去着。”老头说着就走,却被喊住了。 温婉眼皮都不抬的说,“让下人看着就行,坐下吃。” 老头眸中抗拒的神色一闪而过,而后笑着道,“也是,现在有下人了,不用什么事都我亲力亲为的。” 于是扯着嗓子对外面的下人叮嘱了一声,在温婉对面坐下来。 温婉专注的吃着饭所以没说话,老头则是心里乱糟糟的,看着温婉觉得陌生又惶恐,再联想到她手臂上的伤,一时不敢多言,深怕刚才的谎话就露馅了。 老头一吃完就准备收拾碗筷火速离开,温婉却懒洋洋的掀起眼皮他说,“帮我做点毒药。” 老头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咽了咽口水,笑眯眯的问,“有什么要求吗?” 温婉把自己的要求告诉老头,老头蹙起了眉头,“你这个要求这里达不到,我需要回一趟神医谷。” “好,我陪同你一起去。” 原本是打算开溜的,没想到温婉竟然如此说,老头笑容僵了一下而后装作没事人似的说,“你当然要跟我回去,你要是还留在这里早晚被温世子和皇上发现。” 说起温世子温婉有些晃神,老头趁她晃神之际快速的收拾好碗筷就端着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温世子,温遇宴。”红唇轻启,轻声呢喃着那个名字,清冷淡漠的凤眸终于有了一丝丝微弱的变化。 老头一出门把东西就给了外面的丫鬟,自己跑回了房间,关上门按着疯狂跳动的心脏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嘴里不停地念叨起来,“这小丫头太恐怖了,以前瞧着挺可爱的小丫头,怎么现在感觉就跟煞神似的。” 甩了甩头几步走到桌子前直接提起茶壶灌了一肚子的凉茶,而后重重的坐了下来,向来沉稳的双眸此刻略显有些慌乱。 眼睛不停地眨动着,嘴里碎碎念着,“怎么小丫头恢复了个记忆就变成了这样呢,还有她怎么会有那样的伤呢?那可是……” “叩叩叩”外面有人敲了敲门,紧着说,“老爷,药熬好了。” 药是给温婉准备的,可是在看到温婉手臂的伤时,老头突然改变主意了,所以让先放着。 老头在房间里呆坐了许久,出来药都凉了,他直接端起来到了,抓了个丫鬟问温婉在干什么,丫鬟告诉她刚刚出去了。 不久后,国公府的梅园。 一袭烈烈红衣立于梅园的高墙上,面上戴着珠帘面纱让人瞧不出来者真容,一头青丝没有任何束缚的随意散着,微风拂过青丝随风舞动。 藏于暗处的暗卫一个个目光锐利的盯着立于墙头上的女子,想着她到底是谁,为何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跑来这里。 站得高看的远,清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偌大的梅园后,最后目光移到了一株茂密的不爬上去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大树上,清清冷冷的声音问道,“你家主子在吗?” 藏身于大树上的人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于是从树上下来,站在树下看着她问道,“你是何人?找我家世子有何贵干?” 温婉看着那暗卫勾唇冷然一笑,眼神冷傲又轻蔑,“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家主子在不在?” 话音落下她的目光看向那紧闭的房门,袖中的小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以她的功夫闯进去也是能做到的,可她想到就这么硬闯他的院子,他会不喜,便有些不敢。 想到自己之前因为忘记了以前的事情,还那么恨她,温婉心里就悔不当初,恨不得让时光倒退回去。 被瞧不起的暗卫冷然一笑,拔出佩剑讥讽的开口,打断了她的回忆,“小姑娘很狂啊,既然你觉得我不配知道你是谁,那等你打过我再见我家主子。” 温婉居高临下轻蔑的看了眼那暗卫,似乎觉得他还不配让她动手,于是又看向那紧闭的门。 暗卫一再的被她蔑视,当即就怒了,拔剑就朝她去了。 藏匿于宽大衣袖下的素白小手轻轻抬起,手中精致的短笛蓄满内力,一个甩手一股内力形成的剑刃就直直的砍到了暗卫的胸口。 “嘭”的一声,暗卫执剑还未靠近她就被打落在地了。 紧闭的房门终于开了,清越听到动静出来,看到立于墙上的温婉惊了一下,随即笑着道,“怎么是你?你何时来的?” “我刚来。”温婉淡淡的回道,而后又问,“他……在吗?” 清越摇了摇头,“主子去了城外的庄子里,已经好几日了,他不允许我们任何人跟着,刚好你去看看他。” 温婉应了声好,转身刚要离开,又看着清越问,“他为何不允许你跟着,他是心情不好吗?” 清越点了点头,“流枫姑娘有所不知,我家主子有了心仪的女子,只是那女子不幸去世了,所以他如今很是伤情。那姑娘前几日才下葬,主子这几日就整日呆在那里。” 听了清越的话,温婉清冷的眼神瞬时黯淡了下来,捏着短笛的小手手指不停地抠着笛身,而后点头说了声自己知道了就走了。 城外的庄子。 温婉问过下人来到墓园里,远远地就看到那一抹颀长的月白牙身影负手而立于一座坟前,心里疯狂的呐喊着一个名字,遇宴。 以前的少年人长成了如今风华绝代的俊美公子,她终究是错过了与他的一路成长。 素白小手用力的握紧手中的短笛,而后慢慢的朝前走去。 一步一步艰难的就如同幻化成双腿走在沙滩上的美人鱼,每一步都痛彻心扉。 遇宴,你说过我们要一起长大的。 如今我长大了,我回来了,你还认得我吗? 快要走到温一尘跟前时,温一尘忽然转过身来,看到她的那一瞬似乎有些呆愣,而后勾了勾唇,温柔的叫出她的名字,“流枫。” 听着那温柔的一声流枫,温婉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用力的捏紧拳头,逼迫自己不要太激动,轻轻地说,“我还以为你会不认识我。” “怎会。”温一尘浅浅一笑,声音温润又平和,“这世间只有流枫你才会如此穿着,烈烈红衣也只有流枫你穿上才会如此好看。” “是吗?”温婉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裳,第一次如此的喜欢它,原来有人觉得她如此穿好看。 “你如何找到这里的?”温一尘朝着她走来淡淡的问道。 她如实的回答,“去找过你,清越告诉我你在这里。” 温一尘走到她身边淡淡说,“走。” 她应了一声跟着转身,只是在温一尘走出几步后她回头看了一眼墓碑。 遇宴爱妻。 回头看着前面的男子,温婉死死的咬住唇,低垂下头,眼眶中逐渐蓄满了水雾。 她回来的晚了,他成亲了,他有了深爱的女子。 “多年不见,你过得还好吗?”温一尘忽然回头问她。 她赶忙眨去眸中的水雾,抬头微笑着说,“还不错,你呢?” “也还不错。”温一尘回头看了眼墓碑,心里默默地补充,若她活着,他的人生便还是充满希望的,可是如今…… 收回视线温一尘看向温婉说,“当年我去找过你,只是那里已经空了,找人打听才知道你搬家了。” 听到他去找过自己,温婉心里说不出的恨,幽深的目光看向前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淡淡的说,“是啊,我搬家了。” 她被迫搬去了苍梧,然后成为了季慕凉,因此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也错过了他。 温一尘点了点头,顿了片刻又转头看着她问,“后来你爹还……打你吗?” 温婉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说起挨打,她忽然有些庆幸自己被送去了苍梧,被抹去了记忆因此也跟那人断了联系,也从此不用再挨打了。 温一尘看她摇头淡笑着说,“后来那次去找你,我是准备带你偷偷离开的,我想着你总那样挨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以你爹的狠毒,也许你会死在他手里,所以这次见到你很意外,也很替你高兴。” “是吗?”温婉忽然有些心不在焉。 “是啊。你还活着,还能来找我,说明起码你不会像以前那样过的艰难了。” “嗯,没有那么艰难了。”想起那段艰难的日子,温婉心里的仇恨就再也无法被克制了。 她停住了脚步,忽听温一尘说,“那次没有找到你,我还难过了很长时间,想着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他的一句难过了很长时间让温婉即将要爆发的恨意忽然熄灭了不少。 想到自己一旦情绪失控也许会吓到温一尘,于是她暗暗运转内力,后背烈火灼烧的疼痛让她有些难以承受。 “你怎么了?”温一尘回头见她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额头还有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 第125章 那女子就是季慕凉 “我,没事。”听着温一尘朝自己走来,温婉赶忙收敛内力,调整呼吸,忽然一种巨石从天而落砸在背上的感觉,压的她喉咙涌上一抹腥甜。 “真的没事吗?你脸色……”温一尘似乎想要伸手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没事,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话落温婉就狼狈的逃走了。 一路直接回到城西的院子里,她才一口血喷了出来。 “主子。”正好看到的雪色急忙跑过来一把扶住她,紧张的问,“主子您没事?” “快,扶我回房间。”她艰难的说着又一口血涌了上来。 雪色准备将她抱起,可是刚碰到她后背就“嘶”的一声赶紧甩开了手,惊愕的道,“主子您……” “别废话,快扶我回房间!” 这一次雪色不敢再耽搁,也抱不她所以搀扶着她连拖带拽的进了房间。 把门栓挂上扶着她进了内室,赶忙脱下了她身上的衣裳丢子地上。 看着她后背那似乎是隐隐流动的火焰,雪色急切的道,“主子,它似乎要挣脱了。” “你帮我看着,我调息一下。”温婉说着盘起双腿,开始调息。 只是她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的汗水就跟被泼了一盆水似的往下淌。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雪色看着床上的帘帐都有些冒烟了,紧张的捏着拳头呼吸都放轻缓了许多,再看温婉她依旧面露痛苦之色。 忽然温婉闷哼着吐出一口血,雪色看着她后背她流动火焰似的东西离开了她的后背,慢慢的往后移动着,床上的被子被挨到瞬间就冒了烟。 “主子!”雪色着急的喊了一声。 温婉紧咬着牙关,唇角不断有鲜血流出,光洁的眉头死死的拧着,双手紧握,手臂似乎无形中有人在用力地往后拽着,而她则在奋力的反抗着。 “叩叩叩”敲门声落下,老头声音传来,“小丫头,是你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如此关键时刻温婉不能被任何人打扰,雪色紧张的看着床上已经着火的被子,转头看着门口,万分焦灼。 “别,让人,进来。”温婉艰难的说道。 雪色小声的应了一声赶紧转身跑去门口,小声的对门外的老头说,“我家主子休息了,有事等她醒了再说。” 门外老头听到雪色的话皱起了眉头,嘴里嘀咕,“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就休息了。” 忽然一声鸣叫,从温婉后背脱离的东西慢慢逐渐变成了一个鸟的样子,看着似乎在奋力的挣扎,挣扎半响后那只鸟就从温婉头顶飞过在屋子里盘旋起来,若细看会发现似乎有一根极细的东西拴着它的爪子,让它没办法彻底飞走。 打发了老头雪色一回头看到盘旋在空中的东西惊愕的差点叫了出来,而后赶紧看温婉,见她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身上仅有的肚兜早已被汗水浸透。 “啊!”温婉忽然大叫一声,紧闭的双眸倏地睁开,双目微微有些猩红,盯着半空中盘旋之物,拼尽全身之力双手往回一收,之间盘旋之物嘶鸣了声倏地一下就落回了她的后背。 原本盘腿坐在床边的她像是被人踹了一脚,直接扑在了地上,一口血吐出来。好在后背隐隐流动之物慢慢的消退了,不过皮肤通红好似刚被滚开的水烫过一般。 雪色赶紧过来将她扶起,之前被丢在地上烫手的衣服,此时抓在手里就像一块冰似的,雪色没有丝毫犹豫赶紧给温婉穿上,然后叫人进来把火扑灭。 被打发出去的老头也跟着进来,看着熊熊烈火的床一脸错愕的问,“怎么回事?你不是在休息吗?怎么还把床给休息的着火了?” 此时温婉全身无力到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示意根本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至于雪色,全身心都扑在温婉身上,紧张着她根本就顾不上理会老头。 老头错愕完才看到还坐在地上的温婉,瞧着她的脸色又是一错愕,几步走到跟前问,“怎么回事?受伤了?” “没有,我家主子就是有点不舒服。”因为温婉身体的热度还没有退下去,所以雪色不敢让老头靠近,只是随口扯了个谎然后抱起温婉就走了。 老头跟在后面问,“哪里不舒服,我给她瞧瞧。” “不用。”雪色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可是想想如此拒绝又怕老头会多疑,于是说,“你等一下再进来,我给我家主子换个衣裳。” 抱着温婉进了她的房间,又赶紧跑回温婉的房间拿了一套衣裳,换好衣裳确定温婉的体温恢复正常后才让老头进来。 老头给温婉把完脉只是说身体太过虚弱,需要好好调养一下,雪色点头说知道了,然后说劳烦他帮忙开药单。 原本有事要跟温婉说,可是看到温婉的样子老头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从回到自己的房间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百思不得其解,他刚才所言并非作假,从脉象上来看温婉的身体确实虚的有些过头了。 这一天老头再没踏进温婉房间一步,因为雪色一直守在屋内,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因为温婉的床被烧毁了,老头让人重新打了个新床,把屋里烧坏的东西又买了新的换上,晚上进去检查时,丫鬟们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一个丫鬟刚好打扫到衣柜前就顺带打开柜子看看里面的衣服有没有烧毁,结果发现里面的衣服都是红色的,好奇的嘀咕,“你说这个小姐的衣服怎么都是红色的,是不是想嫁人了呀?” 另一个丫鬟瞧着稳重一些,便说别管那么多,看看衣服有没有事,说话那丫鬟凑着鼻子去闻,说,“衣服没事,闻着没有烟熏味,就是……” 说着她拿起最上面的一件衣裳,忽然“哎呀”一声,衣服掉在了地上。 稳重丫鬟一看衣裳掉地上了,训斥了她一句就上前去捡衣裳,拿起来也是“哎呀”了一声,不过她没有把衣裳丢下,而是赶紧放进了柜子里,“这衣裳怎么像病似的啊。” “谁说不是呢。”把衣服丢在地上的丫鬟说,“方才我就是拿起来被冰的吓了一跳才不小心把衣服掉在地上的。” 老头听着两人的话蹙了起眉头,盯着那一柜子的红色衣裳看了许久,让她们赶紧收拾完出去,等丫鬟们收拾完出去后,老头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看着里面的衣裳,伸手拿起没叠好的那件。 瞧着跟寻常衣物没什么区别的衣裳,拿在手里时才能体会出其中的差距,寻常衣服拿在手里轻飘飘的,也柔软舒适,可是温婉的衣裳拿在手里就跟拿着一块冰一样,渗的人骨头都觉得冷。 而且衣裳瞧着轻薄拿在手里却能感觉出有些分量的。 老头突然用空闲的那只手去抓其余的衣裳,每件感觉都跟手里拿着的一样,既有重量也有冰度。 “玄冰丝做的衣裳!” 这世间有很多人甚至都没听说过玄冰丝这个名称,也有许多人即便听过也不知道玄冰丝为何物。 可是既然有没听过的,不知道的,自然就有听过的,也知道的。 而老头就是后者,他不但听过,也知道,更幸运的见过。 玄冰丝顾名思义是种极为冰冷的东西,但也是种极为坚韧的东西。 玄冰丝的丝线能轻易将人骨头一分为二,只是因为玄冰丝太难得,所以在江湖是有市无价的东西,没想到温婉居然有用玄冰丝做的衣服,而且还不止一套。 忽然他又想到了温婉手臂上的伤,那样的伤口他只在二十年前见过,那是一场在当年的江湖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的屠杀,至今都让他记忆犹新。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见到那样的伤口了,因为能在人身上留下那样伤口的人失踪了,他的那把武器也跟着消失在江湖中。 可是温婉手臂上却有那把武器留下的伤口,而且看样子还是有些念头的伤。 老头敲了敲头忍不住想,莫非是他在谷里待的太久,所以对于江湖的事情不甚了解了,所以不知道关于那把武器又重现江湖的传说? 敛回思绪赶紧把温婉的衣服重新叠好放在柜子里,然后离开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老头看着被温婉衣裳冰的通红的双手,眉头拧的死死的。 小丫头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穿玄冰丝做的衣服都毫发无伤。 发空脑袋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翌日一早,老头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负手而立于院子里的温婉。 温婉身上穿着的自然是那玄冰丝所制的衣裳,今日的与昨日的微微有些不同,比昨日的那件衣摆拖得长一些。 看着拖在地上足足又量尺长的衣摆,老头忍不住摇头,这要是让江湖中人知晓这小丫头将他们做梦都想拥有的玄冰丝做成衣裳,还不爱惜的拖在地上,不知会作何感想。 在老头思绪乱飞时温婉回头看着他,眼神依旧锐利而冷漠,声音也依旧懒洋洋的,“你昨日说找我有事要说?” 老头“唔”了半天说,“那个我是想说我决定今日回神医谷。” “好,吃过早饭便启程。”温婉回道。 于是吃过早饭他们便启程去神医谷了。 通过城门口检查后他们一路策马扬鞭奔着神医谷方向去了。 他们前脚离开,后脚有两份消息分别送去了国公府梅园和皇宫。 皇宫,暗卫进来禀道,“主上,据下面人来报之前跟着娘娘的那个侍卫跟着一红衣女子出了城,一路南下了。” 自从让把温婉的尸体丢在乱葬岗后,在乾清宫就没人敢提及娘娘二字,此时听到暗卫的话,一旁正倒茶的福公公,吓得手一抖,茶都倒在了杯子外面。 到是不让人提及娘娘二字的人,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暗卫一眼,语气淡漠而冷疏的问,“可有派人跟着。” 暗卫,“派人跟着了。” 季文渊低头看着案几上已经盯着看了两日依然毫无头绪的画,拿起来朝向暗卫问道,“可知道这是什么?” 暗卫老实的回答,“一副画。” 季文渊,“画的东西可曾见过?” 暗卫摇头老实的说,“不曾。”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不就是一个图腾吗?这还不是谁都能随手画。 季文渊挥了挥手让暗卫下去,暗卫刚出去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行了礼刚要禀告事情,看到案几上的画愣了一瞬,而后问道,“主上是如何知道这个图腾的?” 听黑衣人话的意思是见过这图腾,季文渊当即抬头看向他,“你见过?” “属下只在师父的手札上见过这图腾,知道它是一柄剑上的图。” 听了黑衣人的话,季文渊有些困惑了,不明白季慕凉让人送一个剑上的图腾给他做什么,压下困惑看着黑衣人问,“可查出季慕凉现在何处?” 黑衣人道,“属下未曾见过季慕凉的真容,是以只是跟着那个女子调查,今日在西城门口发现了那女子的踪迹,不过她跟着一女子和男子出城了。” 季文渊忽的蹙起眉头,“可是一红衣女子?” 黑衣人,“正是。” “速速将人拿下,那红衣女子女子极有可能便是季慕凉!” 得了命令的黑衣人愣了一瞬就赶紧转身去追人了。 第126章 你画的是谁 黑衣人走后季文渊在案几前盯着画上的图腾瞧了许久,依然毫无头绪,而后起身吩咐福公公给他那件衣裳去。 看着换了衣裳离开的他,福公公眸中满是惆怅与担忧。 自家主子从命人把娘娘的尸体丢去乱葬后就一直消沉不已,早朝不上,奏折不理,自从昨日知道娘娘还活着,忽然不在意志消沉了,就像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开始处理奏折,面见大臣。 福公公心里很清楚这是不正常的,可是自家主子贵为皇上,他实在没那个胆子去劝说什么。 只盼着暗卫们能够暗中保护好人。 梅园。 温一尘刚喝完药,一个属下进来禀道,“主子,之前跟在小姐身边的那个侍卫方才跟一红衣女子出城了。” “红衣女子?”清越瞬间想到了一人,看着温一尘说,“怕是流枫小姐。” 温一尘轻轻地嗯了一声,目光有些游离的自言自语起来,“为何之前跟着凉儿的侍卫会跟着流枫?她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需要调查吗?”清越问道。 游离的目光逐渐有了焦距,淡淡的道,“不用调查,流枫既然出现了,应该还会回来的,待她回来我亲自问她。” 清越应了声就带人出去了。 温一尘虽然嘴上说着流枫还会回来,可他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但更多的是困惑,而后狭长的双眸眯出一道嗜血的弧痕,而后下地走到墙前,推开墙上挂着的画,在墙上按了一下,而后墙自柱子那缓缓向一侧移开。 走进密室,打开最后一个暗格,暗格两边各放着一颗夜明珠,中间的架子上放着一把剑。 温一尘取下剑,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剑柄在轻轻地摸了摸,而后“刷”的抽出长剑。 长剑不似一般的剑,通体明亮,而是通体无黑,并且瞧着还是一把断剑。 温一尘举着断剑瞧了许久,忽然勾唇笑了,薄唇轻启,阴森冷酷的低语,“流枫,你消失多年,为何会在此时突然出现?可是来寻它的?” 忽然短剑掉在地上,温一尘咳嗽了起来,鲜血从捂在嘴上的指缝溢出,顺着手背一路滑下,最后滴落在掉在地上的断剑上。 鲜血滴落在剑上不过顷刻间功夫便消失不见了,温一尘瞧着眼底染上了几分疯狂,而后拿开捂在唇边的手,蹲下来用满是鲜血的手轻抚过长剑,看着鲜血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剑刃上,唇畔勾起一抹狂肆的笑意。 “流枫,当年你没有死在这把剑下,下一次,我定让你命丧此剑。” 听着温柔缠绵的声音,说着却是残忍冷酷的话。 将断剑插入剑鞘,而后将剑放在暗格中,温一尘转身看着密室,每个角落里都放着一具早已干枯的尸体,只是尸体上的衣服很新。 薄唇勾起,轻轻柔柔的说,“你们不要着急,她,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们的。” 从密室出来,温一尘咳嗽的越厉害了,踉跄着走到软榻前,一口血就压抑不住的吐了出来。 看着雪白的没有一根杂毛的白狐皮上鲜红刺目的血迹,比上好琉璃还要耀眼几分的双眸逐渐变的猩红骇人。 而后抬起刚才摸过断剑的手,向来柔软的手心此时瞧着有些干瘪,就像是一块肉突然少了水分和鲜血似的。 冷然一笑,自言自语了起来,“流枫,看来以为现在的身体状况,短时间内还真是无法要你的命了。” 五指慢慢的收拢,最后紧握成拳,缓缓地阖上眼帘,转身坐在软榻边,调整了一番翻涌的气息,这才慢慢的爬上软塌。 城西,外面瞧着不算起眼,内力却别有洞天的院子里,季文渊负手而立院子中央,面前单膝跪地着十几人。 从衣着打扮上来看,有当家主事的,也有丫鬟小厮,更有粗使婆子和娇娇悄悄的美人儿。 一个腹部浑圆,瞧着像是有几个月身孕的貌美女子,面容冷峻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道,“主上,前些时日我师兄来此找过我。” 瞧着身条纤细,貌美迷人的女子,声音却是个男子声音。 对此季文渊毫无反应,只是淡淡的道,“他见到你了?” “没有。”女子道,“主上说过,此地不能暴露,所以属下并未与他相认,再者属下觉得师兄此番找属下定与他的两个义子有关。” “你不是说你师兄与苍梧季家关系不错吗?联系他,让他带你去趟苍梧季家。”季文渊叮嘱完女子,又听其他人禀报了些事情就走了。 他走后,那女子起身,一把掀起裙子,从里面扯出一个棉花装得圆枕头,随手递给旁边的男子,原本浑圆的肚子瞬间瘪了下去。 拿着枕头的男子看着他说,“凌阳,你方才为何不告诉主上你师兄就是之前在季慕凉身边的那个侍卫?” 正动手拆头发的女子凌阳手上动作一顿,呆呆的说,“主上没问啊。” 厨娘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说了声呆子,“主上没问你也要告诉主上啊。” “可是,可是主上不是说只回答他的问题就可以吗?”凌阳有些懵了,“那我要是告诉主上没问的事情,主上不是又会说我废话太多吗?” 其他几人听了他的话,一个个摇头说呆子,然后纷纷离去,只有拿着枕头的男子看着他,既无语,又无可奈何的说,“凌阳啊,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啊。” 凌阳无辜的说,“我有啊。” “有个屁!”男子气的将枕头砸在他的头上,怒冲冲的道,“我看你以后还是扮做女子直接进宫去保护主子算了!” 男子气冲冲的走了,边走边气呼呼的说,“就你这脑子实在不适合留在我们这里了,没准哪天因为你这空空如也的脑袋还耽误了事呢。” 话说季文渊从小院离开后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听着嘈杂的声音,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难受。 最后不知怎么的走到了林府。 抬头看了看牌匾,转身走出几步又转回身来,门口的下人见过他,看清他当即就要下跪,他抬了抬手下人没敢跪下,一个个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却又战战兢兢帮他将大门打开,恭送着他进了大门走出去好远才松了口气。 去了林大人院子,下人告诉他林大人还没回来,他又绕着去看林初初。 以前他每次来林府,见过林大人后都会去偷偷地看一眼林初初。 只是这次他没有偷偷去,而是明目张胆的去了,只是身后跟着管家。 进来林初初的院子,丫鬟小厮们看到陌生又英俊的男子,丫鬟们一个个羞涩的低下了头,小厮们一个个盯着他,一个刚要上前问他是何人,为何要来此,就被管家挥手阻止了。 管家带着他一路进了内院,走到林初初的门口,敲了敲门,“小姐,您在吗?” 丫鬟开门看着管家嘘了一声,“小姐正在画画呢,你别吵她。” 管家点点头,又跟丫鬟说了季文渊的身份,丫鬟听了差点吓得昏过去,当即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季文渊则在丫鬟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被正前方挂着的画吸引了。 画中女子是他第一次见到季慕凉时,她的打扮,就连眼神也跟最初认识的一样,锐利又冷冽。 盯着画像瞧了许久,季文渊忽然眉心一蹙,心中有些狐疑,林初初怎么会画出她的这幅样子? 黑曜石般的墨眸缓缓眯了起来,而后绕过丫鬟走了进去。 林初初正在作画,完全投入进画里的她没有人来碰她一下,或者在她耳边大叫一声,她是根本感知不到外界的。 季文渊沉步走到她身后,看清她正在画的画,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一个画面,眉头当即拧成了疙瘩。 盯着画中女子瞧了许久后,他忽然出声,“你画的是谁?” 第127章 皇上亲自去捉拿季慕凉 “啊……” 措不及防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把林初初吓的噌一下跳起来捂着耳朵尖叫起来。 季文渊还被这突来的尖叫吓了一下,不过也仅仅是只是蹙了蹙眉心,往后退了几步,瞧上去甚是嫌弃。 “小姐你怎么了?”小丫鬟听到尖叫声腿也不软了,连忙爬起来就跑了进来。 林初初停止了尖叫转头,在看到季文渊的那一瞬她瞬间瞪圆了眼睛,张大嘴巴似乎又想要尖叫,只是季文渊却快一步的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嫌弃的道,“不要叫。” 林初初双眼闪烁着恶狼看到了猎物的兴奋激动光芒,用力的点头。 季文渊大手拿开,林初初激动地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他傻傻的笑。 他看着花痴林初初再次问起,“你画的是谁?” “她……她,她是,是皇,皇后娘,娘娘。”林初初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小心脏此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疯狂跳着。 听到她的话季文渊眉心一拧,转头看向还尚未完成的画,画中女子一袭烈烈红衣,面上还有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竟比开门就能看到的那副画中还要锐利、森然、冷酷了许多,季文渊实在没办法把这个女子和温婉联系到一起。 于是不解的问,“你见过她这个样子?” 林初初摇头,唇边勾着痴痴的笑,眼神中依旧是消散不去的激动与兴奋,回答起话来声音都带着颤抖,“没有。” “那你是凭借自己想象画的吗?”方才脑海中快速一闪而过的画面和眼前画中的人物很相似,不过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中女子是个幼童模样,不过打扮几乎是一模一样。 季文渊有些记不起来自己何时见过那个小女孩,更不知道她是谁。 可是没想到林初初却告诉他这是温婉,哦不,是季慕凉。 林初初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利索的说了句,“你等我一下。”然后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回来清秀的小脸上挂满了水珠,衣服还有些湿哒哒的,不过瞧着没有方才那么激动了,但眼神还是很兴奋。 季文渊瞧着她问了句,“你掉进水里了?” 林初初笑着摇头,“没有,我就是用井水洗了把脸。” 不用冰冷的井水冲击一下,她怕她会激动地把眼前这个无比貌美的男子给吓跑。 虽然井水冰冷刺骨,可是确实很有用,她一头栽进装满了冷水的木桶里,瞬间就感觉大脑清醒了许多。 咽了下口水,林初初笑嘻嘻的问,“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都可以告诉你哦。” “那你告诉我你没有见过她是如何画出来的?”季文渊指着未完成的画问道。 林初初忽然抿住了唇,原本装满了激动和兴奋的亮晶晶的双眸,忽然蒙上了一层落寞,半晌,她喃喃的道,“你会相信我所说的每一个字吗?” 季文渊点头,“嗯,相信。” 林初初定定的看了他许久,忽然开心的扑上去一把抱着他,“太好了你……” “好好说话。”季文渊无情的一把将小丫头推开,并且防止她再次扑上来,还用手大手扣住人的脑袋。 林初初不开心的嘟着小嘴儿哼了一声,然后转头看了眼方才在作的画说,“前几日我进宫一趟,回来后眯了一会,然后就梦到了皇后娘娘,梦中的她与我之前所见到的完全不同,就是门口一进来就能看到的那副,你看了吗?” 推开扣在头上的大手,转身指着前几日挂上去的巨大的画,“我就是梦到了皇后娘娘的那个样子,所以就画了下来。” 收回视线和下手,又看向未完成的画,继续道,“昨晚睡觉我又梦到了皇后娘娘,梦里的她又变成了这个样子,所以我起来就想赶紧画下她梦里的样子,因为我怕自己会忘记了。” 林初初说完抬头看着季文渊,见他只是蹙眉盯着画,眸中还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以及那些暗中浅浅涌动的情绪,她绞着小手,咬着唇说,“你也像爹爹一样不相信我说的话对吗?” 说完她失落又丧气的坐了下来,气呼呼的说,“不止爹爹,你们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是做梦梦到了皇后娘娘,你们也不相信我画着这些画都是皇后娘娘。” 季文渊的视线终于依依不舍得从画上移开,看着生着闷气的小丫头,摸了摸她的头勾着唇角说,“谁说我不信了。” 小丫头猛地抬起头,一脸激动地盯着他,不敢置信的问,“你……你真的相信我说的话吗?” “相信。”季文渊肯定的回道。 方才还激动地差点尖叫出来的小丫头,瞬间又变了脸色,哼了一声,碎碎念道,“你没有见过皇后娘娘,你根本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当然会为了骗我说相信我的话。” 季文渊终于明白小丫头变脸是为何了,当即勾唇一笑,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初初抬头看着他摇摇头,“不知。” 他说,“我就是你之前进宫想见的人。” 林初初最初有些懵逼,半晌后终于反应过来,蹭的一下站起来好像又要尖叫,季文渊嘘了一声温柔的说,“不要叫,也不用行礼,知道吗?” 小丫头这次比开始见到他时还要激动兴奋,用力的点着头。 “那你能告诉我,你还梦到了皇后娘娘别的样子吗?还有你梦到她时,她在梦里做什么?说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关于他的任何一个问题,林初初都回答的极其认真且真诚。 小手一指眼前的画,“我昨晚梦到这个皇后娘娘的时候,她就这样一袭烈烈红衣,站在一处涯边,身后有好多的野兽和蛇,她说她叫流枫。” 流枫? 季文渊忽然眉心一蹙,闭上了双眼,这个名字好熟悉,他好似在哪里听过,为什么想不起来。 还有,墨眸缓缓睁开,大手慢慢的按在胸口,这里为何感觉空荡荡的,就好像心被谁挖走了,只留下了一个破洞,冷风呼啸而过,只觉得又空洞又冰冷的。 说完小丫头拽着季文渊就跑到了一进门就能看到的那副画前,兴奋的说,“我梦到这个皇后娘娘的时候,她是在一个院子里,那个院子中间有很大很大的一颗我没见过的树,树下有一口井,井边站着几个劲装打扮的男女,他们称呼她为郡主。她站在一个石桌前,穿着一袭淡绿色的衣裳,她腹部受了伤,血把衣裳都染红了,她看着那些人说,她季慕凉身边不要废物。” 说起季慕凉,小丫头眼中就闪烁着一种很莫名的光,唇边漾着灿烂的笑容,她忽然说,“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她的本名,温婉。她每次说她的名字叫温婉,问是温柔的温,婉是婉转的婉,她的声音又温柔缠绵,又失落苍凉的,真是听得人又心痛又沉溺的。” “我叫温婉,温是温柔的温,婉是婉转的婉。”这句话她对他说过好几次,他以为她只是让自己清楚她的身份,可是如今看来似乎另有意思。 小丫头也忽然失落难过了起来,转头看着季文渊说,“皇上,您知道吗?我好几次梦到皇后娘娘,她总说在这个世界没人知道她是谁,她说她只是温婉,可是却从来不会有人去想要认识真正的她。皇后娘娘每次说这个的时候,她看上去好伤心好难过的样子。” 什么意思? 小丫头梦中她说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她不是季慕凉吗? 季文渊陷入了无尽的困惑中,良久后他忽然轻嗤了一声。 他真是疯了,居然因为一个人的梦而如此纠结困惑。 收敛思绪他对小丫头说,“你继续画你的画,我走了。” 小丫头不舍得他走,伸出手想要拽住他的衣裳,可是瞬间又想起他的身份,于是收回小手眸光一转说,“皇上,您不想要娘娘的画吗?我现在画的那副我觉得特别棒,您带回去。” 季文渊突然顿住脚步,似乎思考了一下,回头看着小丫头说,“好啊,那你赶紧画,画完了我带回宫,我先出去走走。” 没能成功将人留下林初初懊恼的崛起了小嘴儿,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往里面走去。 在林家小花园中等着林初初的画时,一个黑衣人前来,禀道,“主上,季慕凉身边的那个侍卫能用声音控制人的心神,属下派去的人没能将她们捉拿住,反而还被带走了。” 季文渊眸光一顿看向黑衣人,黑衣人又道,“不过其中有一人他被短暂的控制好就恢复了神志,但属下考虑到我们人手不够,若不能一举拿下会打草惊蛇,便让他暂时假意被控制跟着她们走了。” 季文渊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淡淡的道,“声音能控制人心?” 黑衣人点头,“是,那女子声音确实好听,不过当时属下也许是距离远的缘故没收到影响,属下的手下他们离得近都中了招。所以属下回来请主上想办法如何能够一举将她们着回。” 季文渊沉默了许久,忽然轻嗤了一声,凉凉的道,“朕到是想要会会这个能用声音控制人心之人。” 话落,他便直接施展轻功走了,黑衣人也赶紧紧随其后。 第128章 别让老头起疑 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城也要快马加鞭两个多时辰,温婉她们进城后就赶紧找了个客栈歇脚了,雪色跟小二点了菜就让他们准备几个房间。 老头疑惑的问,“我们吃完饭不继续赶路吗?” “我们……” 雪色的话还未说完温婉突然站了起来,身子微微摇晃了下,雪色赶忙站起来扶住她,用眼神询问她,她摇了摇头。 雪色回头瞪着老头说,“我家主子身娇体贵的怎能一直连续赶路,当然要休息了。饭菜上来你们先吃,我家主子不吃这些粗茶淡饭,我会让厨房重新做一份的。” 话落雪色赶紧扶着温婉跟着小二上了楼,进了房间关上门雪色就紧张的问,“主子,您怎么样?” 此时温婉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身体的温度也逐渐升温,但她还是摇了摇头,踉跄着往前去。 扶着她坐在床上雪色赶紧从背着的包裹里取出一套衣裳,把她身上的脱下换了上去,“这样好些了吗?” 温婉轻轻地嗯了一声,虚弱无力的说,“你出去,别让老头起疑。” 雪色不放心她,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放在床边,“那主子您等下自己换,属下先出去了。” 雪色下楼去厨房一趟,回到饭桌上坐下,看了眼旁边桌子上被控制的那几人,双眸眯了眯收回了视线。 老头单手撑着头看着她问道,“我说你家主子怎么了?刚才瞧着好像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是不是病了?” 原本心里担心着温婉的雪色,听到老头的话,眼神瞬时阴冷的看向老头,而后淡淡的说,“我家主子是女子,又许久不曾骑马赶这么长时间的路,身体自然是受不了的,还有她正好赶上葵水身体有些不适,脸色瞧着自然不会太好。” 雪色盯着老头许久忽然冷笑了一声道,“我不管你心里有多少花花肠子,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别打我家主子什么主意,我家主子心地善良不会跟你计较什么,但我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老头嘿嘿一笑,“你这小姑娘,我能打你家主子什么主意?我老头可是把你家主子当成了孙女在疼爱的,我是瞧着小丫头脸色看着不好,有些担心她。” “不过你这小姑娘确实瞧着比小丫头狠多了。”老头咂了下嘴,“我家小丫头我可是了解的,虽然还不至于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但她是真的心地善良,要不然老头我也不会冒着风险帮她假死。” 老头半真半假的话让雪色渐渐放下了心里的戒备,而后不再搭理他,吃过饭后雪色往隔壁桌走去,拿着手帕轻轻地捂在唇边,轻声细语的问了几人几句话,那几人眼神迟钝的回答着她,说完她便走了。 老头一直目送着她上了楼,进了房间,跑到隔壁桌看着几人,问道,“你们知道自己是谁吗?” “知道。”其中一个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是老大,他是老二,他是……” 说话的人将桌上几个兄弟统统向老头介绍了一边,问老头,“你是谁?” 老头笑眯眯的说,“我是你家老爷。” 几人齐刷刷的站起来朝他行礼,恭敬的喊了声老爷。 老头挥挥手示意几人赶紧坐下,而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单手撑着头开始沉思起来。 雪色跟这几人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就说他们是小丫头的死士,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要保护好小丫头。 怎么这话从那小姑娘嘴里说出来就这么管用呢? 这几人明明就是来抓人的,怎么现在改成保护人了? 老头怎么想也想不出其中的奥妙。 二楼房间里的雪色,从门缝上看了许久,最后冷冷一笑,嘲讽得道,“若能被你轻易发现端倪,我雪色也就不用混了。” 关紧门雪色往床边走去,走到床边看着睡着但眉心紧皱的温婉,试了试她的额头温度,恢复了稳定,高高悬起的心也总算落地了。 将丢在地上的几套衣服捡起,其中一套摸着还有些温度,轻轻叹息了一声,把衣服都捡起又摸了摸温婉身上的衣服,有点热,于是将一件恢复了冰冷的盖在了温婉的身上,拿着其他衣服走了。 楼下,老头沉思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想干脆回房间算了,反正照这个走走停停的速度看,等他们到神医谷也需要些时日,所以一路上有的是时间思考。 “老板!”老头刚走到房间门口,就被一声粗狂的声音惊了一下,回头就看到一个瘦瘦巴巴但长着一脸络腮胡,肤色黝黑黝黑,身上的衣裳还有些破烂的男子吸引了注意力。 小二看着男子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嫌弃,脸上到是没怎么显,笑眯眯的过去问道,“哎,客官您来了?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打尖儿。”那男子扫视了一眼店内的客人,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脚踩在长凳上挠着背说,“先给大爷来二两牛肉,再烫壶好酒。剩下的你看着安排,速度快点,大爷我都快饿死了。” “哎,客官您稍等。”小二应了声转身就跑去柜台前跟掌柜的嘀咕。 老头看了那瘦弱的络腮胡男子一眼,转身进了房间,关门时忽然瞥到男子腰间佩戴着的一个小葫芦,眉心当即一皱,“刷”的一下将快要关上的门猛然打开。 盯着那男子看了许久,老头噔噔的跑下了楼,来到男子面前有些不敢置信,“师弟?” “你谁啊!”男子烦躁的抬头,看到老头时瞳孔猛然一缩,下一秒转身就逃。 不过老头没让他成功逃走,一把扣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拽,将他拽着重新坐下,老头冷呵了一声,“师弟,怎么见了师兄就跑啊?” “你认错人了,还有你赶紧松手,要不然我报官了!”男子低着头死活不肯承认还顺带威胁。 “是吗?”老头松了手绕过来一把拽下男子腰间挂着的小葫芦,嗤了一声。 “你还我东西!”男子着急的就要抢回自己的东西,老头拿着往后一躲,笑的冷幽幽的道,“你不是要报官吗?现在去,就说我抢了你的东西。” 男子怒冲冲的看着老头,依然抵死不承认,抻着脖子道,“你谁啊,我告诉你别乱攀关系哦。” 老头见他还在死鸭子嘴硬,干脆直接一把撕下脸上的面具,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男子惊愕的张大嘴,而后激动地喊了一声,“师兄!” “真的是你啊师兄。”男子开心的过去一把抱住老头,“师兄你都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啊。” “是吗?”老头一把推开他,冷嘲起来,“既然找师兄,为何一直不回神医谷?” 男子挠着头嘿嘿的笑着说,“我当初不是被师父赶出来了吗?哪里还好意思再回去,再说了,我都出谷这么多年,进谷的路早就换了,我也找不到了。” “而且我听说师兄你也早就不在神医谷了啊。” “你听谁说的?”老头睨了男子一眼将手中的葫芦丢给他,坐了下来,“这些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谷里,哪也没去,就等着你回来。” 男子蹙眉挠着头头,“不对啊,自从江湖传言你受伤坠崖后,我就一直在找你,还找百晓生打听过你的消息,可他没说你回了神医谷啊。” “不可能,我每次出谷都会去见百晓生,这天下就他最清楚我的去向,怎么会不知道我回了神医谷。” 瞧着老头的一脸不信,男子赶忙坐好开始说这些年自己的去向,说自己是如何千辛万苦的找他。 老头听完拧着眉头沉思了半晌后说,“既然你在找我,为什么刚才却见到我就要逃?” “师兄啊,这你可就冤枉我了。”男子赶忙解释,“你方才那个样子,我第一反应就是仇家,所以我当然要逃啊。” 听了男子的话老头又蹙了蹙眉,“仇家?你这些年做什么了?为什么会有仇家?” “来喽,客官,您的牛肉和酒。”小二端着一壶酒和一盘牛肉过来。 放下后等小二走了男子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说,“师兄你就别问了,有些事情我不想说。对了,你吃了吗?没吃一起吃点。” “我吃过了。”老头看着男子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吃法,眉头拧了又拧,问,“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哎,一言难尽,别问了。”男子给了老头一个我很有故事,但我不想说的表情,而后开始疯狂的吃肉喝酒。 老头不停地说你慢点吃,慢点喝,可是男子就跟听不到似的。 不一会男子吃完肉喝完酒,敲着筷子催促小二快些上菜。 正催着客栈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英俊挺拔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黑衣男子。 前面的男子见到老头的瞬间一怔,而后面露喜色的走到老头跟前,抱了抱拳,“神医,好巧?在这遇到了您。” 老头在看清他身后的黑衣人装扮后,心里呵呵着说一点都不巧,面上却笑眯眯的说,“是啊,真的很巧,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能……遇到黄公子您。” 因为碍于店内还有其他客人,所以老头没有称呼季文渊为皇上,而是改成了黄公子。 黄公子季文渊笑着道,“是啊,我也没想到在此能遇到神医您。” 话落黄公子看了眼络腮胡师弟,老头赶紧说,“这是我师弟,师弟,这位是黄公子。” 师弟站起来在身上摸了摸手,而后虚抱了抱拳,吊儿郎当的说,“在下凌阳,见过黄公子。” 季文渊似乎很是嫌弃凌阳,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看向老头,“我路过此地进来歇歇脚。” “主子。”一直没说话的黑衣人忽然开口,走到季文渊身边低声道,“主子看他们。” 季文渊顺着黑衣人所指看过去,正好瞧见被雪色控制的几人,还在机械的吃着东西。 “他们是属下的人。”黑衣人说道。 季文渊看着老头问,“不知神医何时来,可有见过同他们一起来的人?” 第129章 你以前不是喜欢叫我小郡主吗 老头看了眼那几人,余光瞥到方才仍在脚下的面具,往后挪了挪踩住面具,摇了摇头,“我也是刚来不久,我来这几人就在这坐着,并没有看到同他们一起来的人。” 季文渊听闻他的话回头就对黑衣人说,“挨个房间的去搜,她们肯定就在这间客栈。” 黑衣人领命后便往二楼走去,小二喊住他,“客官,二楼是客房,您是要住店吗?” 黑衣人回头看着小二,指着那一桌下属问道,“和他们一起来的人在哪?” “哎呀,怎么突然肚子疼。”老头忽然叫了一声,问小二茅厕在哪,小二给他指了指后面的门,老头说了声谢又跟季文渊抱了抱拳就跑了。 小二看着他跑走的身影,回过身要回答黑衣人的问题,忽然张着却发不出声音。 小二抓着脖子张着嘴一脸惊恐的看着黑衣人。 季文渊眉心一蹙,问他,“跟他们来的人可是有方才去茅厕的老头?” 小二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手里比划了半天谁也不知道他在比划什么。 “那个黄公子啊。”凌阳站那挠了半天头,想起今日府里那谁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季文渊老头就是之前脸上有疤跟在温婉身边的男子。 他犹豫了一下喊了一声,就走了过去,筹措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那个我师兄就是之前跟在娘娘身边的那个侍卫。” “你说什么?!”季文渊没什么反应,到是黑衣人惊愕的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 “就是,你看。”凌阳指了指给老头扯着仍在地上的面具,低着头说,“主子之前说过属下废话太多,让属下少说话,所以属下就没敢告诉主子我师兄就是娘娘侍卫的事。” 黑衣人听闻气的直接跑了过来,抬手就重重的敲了下他的头,“说你是呆子还果然没说错。” 凌阳被敲了头当即瞪圆了眼睛,呲着牙冲黑衣人道,“注意你的身份!我的头是你能敲的吗!” 黑衣人瞪了他一眼没把他放在眼里,问道,“那你知道跟他们来的人在哪吗?” 凌阳老实的摇头,“我刚来他们就在这儿,不过我师兄肯定知道,你们等着,我去找我师兄。” 待凌阳跑去找老头,黑衣人看了一眼那桌的人,原本想要问之前没有被控制的下属,结果一眼看过去一个个眼神都痴痴呆呆的。 季文渊沉着脸色低头看着被老头扔掉的面具,黑衣人拧着眉头准备问一下刚才在店里吃饭的人,结果一回头发现大家都跑了,于是只能自己上楼挨个房间的找人。 找到温婉歇息过的房间,他从里面出来朝季文渊喊,“主子,她们之前应该就在这里。”说着他拿出在房间里捡到的手帕说,“这是在屋子里捡到的。” “她们应该没走远。”季文渊蹙着眉心又凉凉的说,“既然她们跟神医在一起,一路南下想必是要去神医谷。” 黑衣人点了点头从二楼跃下,跟着他往外走。 此时老头他们已经快到城门口,老头看着脸色瞧着比之前在客栈好了许多的温婉问,“小丫头,你这样行吗?要不咱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等你身体好些了再走。” “不用。”温婉摇了摇头。 刚出了城门雪色让老头去雇一辆马车,凌阳就在后面喊着挥手,“师兄,师兄。” 老头回头看了一眼就去不远处雇马车的地方走去,凌阳跑过去奇怪的说,“师兄你不是去上茅厕吗?怎么就直接走了呢?” “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凌阳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不停地问东问西,老头也逐一给他回答了。 在牵着马车等着温婉过来时,凌阳突然说,“师兄,我记得你好像跟苍梧季家关系还不错是?” 说到苍梧季家老头瞬间警惕起来,问他,“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凌阳挠着头嘿嘿一笑,“这不是听说苍梧季家有个剑冢吗?还听说只要能在剑冢里找到季家主藏得剑,就能得到很多银子还有上好的武器。” 老头没好气的瞪了凌阳一眼,“我劝你最好打消你心里的念头,苍梧季家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他们也不是你能接触的人,就算以后不小心与苍梧季家的人遇到了,你也躲得远远地。” “为什么呀?”凌阳不解的问,“苍梧季家的家主不是跟师兄你还是朋友吗?怎么我就不能跟他们接触了?” “师兄,你就告诉我,我是真的很缺银子,也很想要一把趁手的武器。” 对凌阳这个小师弟老头以前很宠的,几乎对他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会不假思索的就答应,可唯独在这件事情老头死活不肯开口。 凌阳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双手一叉腰,哼了一声道,“师兄你不告诉我,你信不信我跟你断绝关系!” 老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就是现在自刎在我面前,我也不能告诉你。” “凌阳,不是师兄不愿意告诉你,实在是季家的水太深了,以你的性子只要跟他们沾染上一点,你这辈子就再也脱离不了他们了。” 老头叹息了一身,决定如实告诉凌阳,“关于苍梧季家剑冢的事情到是真的,江湖中也有不少人冲着剑冢去了,可是去的人十个里有九个就被季家控制了,唯一一个没控制的也死了。凌阳,你不了解苍梧季家,所以你不知道其中的隐秘。” “被他们控制了有什么不好!”凌阳不以为意的道,“季家在江湖中的位置谁人不知,能成为季家的人那是无上的荣誉好吗?” “我不跟你说了!”老头瞪了一眼好话赖话都停不进去的凌阳,干脆牵着马去迎温婉了。 待温婉上了马车,老头驾车,凌阳气呼呼的双手环胸,撅着嘴时不时地瞪老头一眼,但就是不说话。 因为温婉的身份关系,老头也不方便在此时跟凌阳说什么。 可是他们不知道凌阳之所以跟着他们,其实是在偷偷地给季文渊他们留记号。 季文渊也坐着马车,黑衣人驾着车,他们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因为他们的人已经去前面埋伏了。 行至一个树林后,凌阳说要上茅厕,没办法只能停一会。 凌阳一离开老头赶紧掀开帘子,看着脸色又好了几分的温婉,关切的问,“小丫头,你没事?” 温婉靠在车壁上淡淡的道,“没事,等下可以加快速度。” 老头应了一声好,收回视线是看着温婉身上的两层衣服,最后放下了帘子。 他没记错的话出城的时候小丫头还只穿着一层衣裳,怎么现在又多穿了一层,如果换做旁人的话,他还可以理解是冷了,所以多添了一件衣裳,可是小丫头这衣裳穿在身上简直比泡在冷水里还要冷。 老头突然眸光一顿,瞬间明白了过来。 小丫头这是怕热,所以她又多穿了一层玄冰丝做的衣裳。 想明白这一点,可又有新问题困住了老头,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温婉热到需要穿玄冰丝做的衣服。 捏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子,双眸缓缓地眯了起来,心道,“回到谷里一定要好好翻一翻师父留下的那些医书,看看小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师弟怎么还不回来!”雪色突然出声打断了老头的思绪。 老头回过神来忙说,“你不要着急,我去看看。” 老头刚走开不远,一抹身影飞快的朝他们的马车略去。 “主子!”雪色感觉到陌生的气息瞬间戒备了起来。 只是在她要下马车看看去时,被温婉一把抓住了手腕,“是季文渊。” 只是凭借着一丝气息,温婉就能知道来人是谁,快速的脱去身上的衣裳,重新换了一件,带上面纱她慢慢的挪到马车门口,掀开车帘钻了出去,站在车辕上看着前方足尖轻点在树梢上,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男子。 温婉面纱下的没有多少血色的唇勾起一抹冷弧,眼神冷傲而轻蔑的看着季文渊,懒洋洋的道,“我还以为会等你许久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追来了。” 看着站在车辕上那抹跟林初初画中一模一样的身影,季文渊眉心一拧。再想起以前的种种,气血顿时有些翻涌,沉沉的压了压气息,而后凉凉的开口,喊了一个名字,“季慕凉。” 温婉听着季慕凉三个字忽然笑弯了眉眼,“洛景,你以前不是总喜欢我小郡主的吗?怎么今日突然叫我名字了?你这样叫我名字,让我好不习惯啊。” 一句小郡主让季文渊瞬时想起曾经愚蠢至极的自己,黑曜石墨眸瞬时眯出一道嗜血的弧痕,后槽牙咬了又咬,最后直至飞身朝温婉来。 温婉看着那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明晃晃的剑尖直指自己,面纱下的唇畔勾起一抹邪佞的弧痕。 第130章 季慕凉,你后悔吗 眼看着长剑就要刺在自己的身上,温婉依旧处变不惊,不慌不忙的拂了拂衣袖,而后双臂张开,缓缓地闭上眼睛,似乎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你……”季文渊在剑尖距离温婉的心脏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时,他还是停了下来,落在地上微微仰头看着站在车辕上的温婉,咬牙切齿的道,“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听到他的话温婉勾了勾唇,缓缓地睁开眼睛,低头定定的看了她许久,也偶从车辕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缓慢又轻盈的走到他面前,这次换做温婉微微仰头看他。 “洛景,我若没记错的话,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你说过,以后你再也不会伤我分毫,无论是身还是心。”温婉轻轻软软的说着,眸光森冷无比,“可是怎么一见面你就用剑指向我呢?” 温婉忽然轻叹了一声,悠悠的道,“我怎么忘了,你说话从来都是不算话的。就像以前你说过要娶我,会保护我,可到头来……” “你闭嘴!”季文渊气急败坏的怒喝了一声,而后有大手一把用力的掐在她纤细的脖颈上,面容狞狰,双眸涌动着疯狂绝望的恨! “季慕凉!不要再跟我说以前!” 即便脖子被掐的呼吸不上来,可温婉依旧面不改色,扯唇一笑,盈盈问道,“不说以前说什么?谈以后吗?” “可是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们好像没有以后可,可谈了啊。” 看着她那双被自己掐的逐渐变红的双眸,季文渊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手上的力道松弛了几分,恨恨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方才的窒息让温婉的大脑还有些发蒙空白,她缓了缓才说,“你觉得我是谁?” “季慕凉,温婉,流枫。”季文渊不疾不徐的念着她的每一个名字,但每个字都染上了浓浓恨意,“你的身份太多了,所以我不知道。” 说到流枫这个名字时,温婉原本冷漠的凤眸陡然席卷上了无尽的恨意,倏地她抬手一把挥开季文渊掐在自己脖颈上的大手,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看来我等了这么多年没算白等,你还记得我。” 她挥手时衣袖不小心碰到季文渊的手,那如冬日寒冰的冰冷感让季文渊一怔,双眸死死的盯着她的衣袖,是以都没太听清她方才说了什么。 方才是他的错觉吗?她的衣服怎么那么冰冷? 紧盯着季文渊的凤眸恨意疯狂的在眼中盘旋,似乎下一秒就要冲破阻挡而出,“季文渊,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以为当年一剑让我不死也半残了,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高枕无忧着?” 季文渊忽然眉心一蹙,不解的看着她,呐呐的问,“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温婉反问了一句后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季文渊!你当真以为当年你蒙了面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说着温婉从衣服上拽下一个小小的荷包,从荷包里拿出一个东西,“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它吗?当年就是因为它我才知道那人是你。” 季文渊看着她手里拿个小小的,没有吊绳也没有穗子的玉佩,拧着眉头淡淡的说,“这不是我的东西。” 那么凶狠的充斥在胸腔里的一腔恨意,结果到头来换来的只是季文渊的一句不是他的东西,这让温婉的恨意彻底爆发了。 扬手玉佩飞出的同时她已经一掌朝着季文渊的心口打去了。 季文渊即便心里有些乱糟糟,可他始终没有放下心里的戒备,毕竟他知道这个女人当初接近他的目的,所以在温婉挥掌时,他就已经往回退去了。 温婉见他逃自然是要追上去的,可是季文渊手中有剑,温婉手无寸铁,即便如此她依旧怀着一腔恨意要将季文渊千刀万剐。 温婉的内力很强劲,在她一掌打过来时季文渊险险的躲过去,手中的剑就朝着她的手臂刺了过去,却不料只是听到“叮”的一声,她身上那瞧着轻飘飘的衣裳竟然将削铁如泥的剑给挡住了。 季文渊错愕的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婉身上的衣服,半晌后他才呢喃般的道,“你的衣服是玄冰丝制的?” “与你无关!”温婉再次一掌袭来,只是还未打到季文渊的身上,她就双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主子。”雪色惊呼一声从马车上跳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件衣裳,赶紧给温婉披上。 温婉靠在雪色怀里,抬头,仰视着季文渊,凤眸中的恨意刺得人眼疼,“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的!” “我早晚有一天都会嫁给你的!”当年的她也几乎是如此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可是说出扣得话却跟今日截然不同。 季文渊心口窒息的疼了起来,踉跄着后退两步,想用剑撑住自己的身体,可是忘了自己的剑是软剑,一撑地面便弯了,于是也踉跄着跪了下来。 老头赶回来就看到两人都单膝跪地,面对面的盯着彼此。 一个眼中满是恨意,一个眸中尽是悲恸。 温婉转头看的却不是老头,而是老头身后的凌阳,紧抿的唇忽然扬了起来,扶着雪色缓缓站起,一步一步的朝着凌阳走去。 凌阳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身边没人,于是又看向温婉,不知为何眼前的人让他心里甚是惶恐。 温婉走到凌阳面前,眉心微蹙,“原来是你。” “你认识我?”凌阳懵懵的问道。 温婉没在理会凌阳,而是转头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季文渊,冷然一笑,“他居然是你的人。” 老头因为她的一句话猛地看向凌阳,最后又看向季文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师弟居然是季文渊的人。 温婉却笑了起来,肩膀一颤一颤的说,“天下间谁能想到堂堂雾云宫宫主居然效忠的是天盛皇帝。” 听到雾云宫宫主二字,凌阳错愕又惊恐的看向温婉,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老头比凌阳还要震惊百倍,不过他震惊的不是温婉知道凌阳的身份,而是凌阳居然是雾云宫宫主。 “你……” “师兄,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凌阳打断了老头的话,直勾勾的看着温婉,紧拧着眉心问,“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温婉看着季文渊阴沉沉的笑着说,“那你就要问你家主子当年为何要派你来杀我了,如果他派的是别人,也许我就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也不会知道你就是他的人。” 一把推开搀扶着自己的雪色,温婉踉跄着一步一步的朝季文渊走去,“原来你不是十句话里有九句是假的,你是每一句都是假的。” 季文渊看看她又看看凌阳,张张嘴不知想要说什么,可是她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怪不得当年每次跟你在一起,我总是能遇到各种不同的刺杀,每次害你受伤我还有些内疚,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你。” 一声冷嗤在嘲讽自己当年的愚蠢,“原来那不过是你的苦肉计而已。季文渊,这世上若是论谁最狠毒绝对非你莫属!” 想起当年自己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再想起那些年她一次次承受的灭顶痛苦,心里的恨就像一颗浇了水见了光的嫩芽,疯狂的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能想起那些死里逃生的日子,季文渊自然也会想到。 他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了,因为迎上温婉那双满含恨意的双眸,他知道自己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 盯着温婉看了许久,他忽然冷嗤道,“你有什么资格恨我?当初是你骗我在先,我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其实他说的都是假的,他从来不曾骗过她。 若他知道用将计就计,他就不会不知死活的爱上她了。 只是眼下他不愿意在温婉面前承认自己以前蠢笨了。 温婉盯着他冷冷的笑了起来,“这世间最有资格恨你的人便是我!” 话音落下,眼前一阵黑暗来袭,都来不及挣扎几下,温婉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等她再次睁开眼重见天明时,她愣怔住了。 这里是…… “娘娘,你终于醒了。”素月激动地一把抱住她,“娘娘您假死为何不告诉奴婢,害的奴婢以为您真死了,眼睛都哭瞎了。” 温婉一把推开素月,微蹙眉心问道,“我为何在这里?” 素月措不及防的被推开,差点跌倒,险险的稳住身子后,她懵懵的看着一脸冷凝的自家主子说,“是皇上接您回来的啊?” “皇上?”温婉眉头拧的更紧了,揉着头怎么也想不明白季文渊为何要把她带回宫,还有雪色为何不阻止。 用力的我起拳头她忽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暗自运用内力。 素月不明所以的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出去!”温婉抬头猛然一喝,而后又说,“把雪色叫进来!” 不过不等素月出去叫人雪色就进来了,让素月出去后雪色突然跪了下来,“请主子责罚。” “怎么回事?”虽然雪色有时候会听从别人的指令,但温婉很确定她的忠诚度。 既然她被季文渊带进了宫里,雪色也在,必然是出了什么事。 雪色恭敬如实的说,“从客栈离开时走的太匆忙,属下的手帕丢了。在树林中主子您晕倒后,皇上的人将我们围困住了,之后那个神医帮助皇上给我们下了药,封住了我们的内力。” 三言两语的解释已经让温婉能知道个大概了,对此她也没怪雪色,只是沉默了片刻问道,“那老头呢?” “神医在帮皇上就爱你给我们内力封了后就走了,应该是回神医谷了。” “起来。”温婉揉着有点发胀太阳穴,淡淡的说,“帮我把衣裳拿来。” 雪色起身后伸手摸了把她的手臂,着急的说,“主子,皇上把您的衣服都拿走了。” 话音刚落,一抹颀长的身影从门口进来,走到床边定定的盯着床上的人对雪色道,“你出去。” 雪色犹豫了一下在温婉对她点了下头后她才转身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时,季文渊忽然一把钳住温婉的下颚,唇畔勾着一抹森冷疯狂的弧痕,凉凉的问,“季慕凉,后悔吗?” 第131章 重坐皇后之位 温婉被迫转头看着他,面上无悲无喜,不惊不荣,“后悔什么?是当年对你手下留情,还是树林里跟你废话太多没杀了你。” 季文渊冷笑出声,捏着她下颚的手用力到她的皮肤后被捏红了。 “想要我的命?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一把甩开她的脸,季文渊站直了身体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如今你是朕新带回宫的女子,朕会封你为皇贵妃,不过如今掌管后宫的是苏淑妃,季慕凉,好好享受你的后宫生活。” 话落季文渊就走了,温婉呆呆的坐在床上,目光没有焦距的盯着被子,良久后轻笑出声,她忘记所有后记忆停留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那时候她每天想的都是如何离开皇宫,没想到她好不容易离开了,恢复记忆了,结果转头来又进了宫。 抬起手张开五指,看着从指缝穿过的光线,她无力的勾着唇,之前她不记得一切,所以对一切很恐慌,那时的她跟这世上大部分的闺阁女子一样,柔软无能。 如今,她虽然被封了内力,可她有了记忆。 这皇宫里再没有什么会让她值得害怕了。 不一会素月又进来了,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套华丽的衣裳。 “娘娘,您昨日回宫,今日十五,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说着素月把木盘放下,拿起衣裳走到床边说,“这是皇上昨日特意吩咐尚衣局给娘娘您新做的衣裳,您快……” 话没说完素月察觉了不对劲,忙丢下衣裳,“娘娘您没事?” 伸手一摸发现温婉的额头烫的惊人,惊呼一声说了声娘娘您等着,就跑了。 主殿内。 素月慌慌张张的跑进去对单手撑着头不知是在认真看奏折还是在发呆的季文渊说,“皇上,娘娘突然发烧了,额头很是烫人。” 季文渊眸光一顿,而后站起来就往外走。 进了温婉的房间直奔内室,走到床边看着小脸惨白,就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一样,张着嘴浅浅的呼吸着,倒在床上的温婉。 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确实有点热,但还不至于像素月说的那般烫人的程度,季文渊蹙起了眉头,轻喊了一声,“季慕凉。” 素月听到他喊季慕凉眸光一顿,一脸错愕的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喊这么个名字。 温婉此时大脑昏昏沉沉的,视线模糊,听力下降,她只感觉有嗡嗡的声音在耳边作响。 季文渊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于是直接单膝跪在床边伸手去拖倒在里面些的她,手碰到她的身体瞬间抽了回来。 季文渊一脸惊愕的看着温婉,而后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刚才碰过的地方,居然烫手? 抬手一看自己的手,整个手掌都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烫过的红。 忽然他想到之前温婉穿的那件衣裳,顿了几秒转身匆匆出去,一会拿着冰冷入骨的衣服进来,让素月出去,上床蹑手蹑脚但速度极快的将温婉身上的衣服脱掉,换上红衣。 冰冷的衣服贴在肌肤上,温婉舒服的轻吟一声,神志也逐渐清醒了过来,看着一脸探究又困惑的盯着自己的季文渊,勾着唇气息虚弱的说,“你这是打算对我霸王硬上弓吗?” 季文渊没有理会她的讥讽,而是冷冷的问,“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我的身体怎么回事你不是最清楚吗?”温婉讥诮的看着他,有气无力的说,“这要多亏了你当年的一剑,才让我整日都要承受烈火焚烧之痛。” 有了玄冰丝的衣裳降温,温婉逐渐身体有了些力气,她挣扎着起身,挪开方才躺着的地方,双手撑在伸手,头歪在脖子上说,“季洛景,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你的心可比妇人的心歹毒了千万倍。明知我的身体需要内力来抵抗它带来的痛苦,你却让人封了我的内力。” “现在知道我必须要穿玄冰丝所制的衣服才行,你就把我的衣服都拿走,让人给我做了别的衣服。” “季洛景,看我痛不欲生你很得意?”即便出于劣势,温婉也丝毫不显狼狈,依然高傲的像个女王,“季洛景,给你个机会,现在就杀了我。如果不然,他日我定会让你痛不欲生!” 在她嘲讽时季文渊一言不发的盯着她,最后用手摸了摸刚给她换上的衣服,已经不复刚拿来时的冰冷了,有些浅薄的温度。 丢下一句,“你等着。”跳下床离开,不一会进来时,手里抱着拿走的所有衣物。 一把都丢在温婉的身上,突然地冰冷换做别人定会承受不住,可这对温婉来说就像是快死的鱼突然往身上浇了一桶水,简直不要太爽了。 慢慢拿起衣服抖开一件披在身上,后背那灼烧地方终于不那么折磨人了。 季文渊盯着她看了许久,淡淡的道,“你身为贵妃,今日要去给皇后请安。” 而后他忽然一笑,有些幸灾乐祸,“据我所知如今的皇后可是对你季慕凉恨入骨髓,你最好能隐藏好你的身份,如若不然,怕是不用苏淑妃动手,你就会死在皇后的手里。” 对他的话温婉充耳不闻似的,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季文渊只能含着一腔愤恨的离开。 他走后温婉动作缓慢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下,重新换了一件。 以前每逢十五便是她最痛苦的时候,换上冰冷的衣服,摸着换下温热的衣裳,忽然有些怀念之前在宫里的日子。 那段时日虽然内心惶恐,可是却不用承受这样的苦楚。 雪色进来看着脸色苍白的她,心疼之意都漫上了眼角眉梢,“主子,您还好吗?” “死不了。”温婉勾唇嘲讽的说道。 后背那东西虽然会让她受尽折磨,却不会要她的命。 让雪色把衣服收拾一下,叫进来素月给自己梳妆打扮。 看着端坐在梳妆台前的温婉,雪色心疼的道,“主子,您今日……” 只是不等雪色说完温婉就打断了她的话,“如今我进了宫,他封我为皇贵妃,我便要做好后宫女人分内的事。” 收拾好后,温婉带着雪色和素月去了未央宫。 此时未央宫早已坐满了人,见她进来,一个个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原因无他,只因她没有带面纱,也没有戴面具,而是顶着她自己的那张脸。 所有人惊愕过后看看她,又转头看着苍蓝,一头雾水的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相比起其他人的错愕,苍蓝则一脸震惊。 到是温婉浅笑盈盈的看了眼在做的所有人,柔柔的说,“怎么都如此瞧着本宫。”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说话的是苏淑妃,虽然最近她掌管后宫,很是春风得意,可是此刻突然看到两个皇后,她得意不起来,只觉得有点心慌。 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就是突然间有些心慌。 温婉笑眯眯的朝苍蓝走去,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说,“本宫近来有些无聊,所以溜出宫玩了一趟,今日回来了。” 小手抬起,捏着苍蓝的下巴,柔柔的说,“这些时日真是辛苦你了。” “你……”苍蓝终于找到了消失的声音,颤抖着问,“你怎么会?” 温婉忽然低头贴近她的耳边,轻轻地说,“苍蓝,本郡主的东西任凭你如何都是抢不走的。” “什么?!”苍蓝震惊的惊呼一声蹭的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眼睛瞪得都快脱框而出,“你……你竟然……” 温婉笑盈盈的抓住她指在自己眼前的小手,吩咐雪色,“她累了,送她去休息。” 雪色应了一声过来扶着苍蓝就往外走。 自从被囚禁后,苍蓝的一身武功也是被废了,所以即便面对同样没了内力的雪色,她还是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被迫被带走。 苍蓝被带走后,原本吵嚷的偏厅,瞬间安静的都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了。 温婉转身坐在方才苍蓝坐的位置上,素月赶紧拿来一个新的茶杯给她到了茶水,恭恭敬敬的端给她,“娘娘喝茶。” 所有人看着素月,忽然想起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她了,还想着她或许被皇后派去做什么了,此时才反应过来,哪里是被派去做什么了,分明就是跟着皇后出宫了。 想到这段时日她们每天都给一个假皇后晨昏定省,还要时不时地被训斥一番,有些人心里就恨得要死。 最先冷静下来的是苏若溪,看着端着茶杯慢慢品茶的温婉,她忽然笑着道,“怪不得前些日子皇上让嫔妾代为掌管后宫,原来这未央宫里住的不是真正的皇后。” 温婉挑眉看了她一眼,眼神清清冷冷,缓缓放下茶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素月站在身后准备给她捏肩,可是刚碰到她的衣服,就被烫手的赶紧拿开。 温婉抬手说,“不用捏了,你就乖乖站着。” 素月乖乖的应了一声,站在后面,低垂着头,心中有万分的困惑,娘娘的身体怎么这烫?一般人发烧也不会到娘娘这个温度啊。 而且看娘娘的脸色神情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到底怎么回事呢? 还有今日皇上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叫娘娘季慕凉呢?难道娘娘不是娘娘了? 心里揣着一肚子的疑问,素月对外界充耳不闻,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了。 温婉懒洋洋的看着苏若溪凉凉的说,“苏淑妃这是在怪本宫玩忽职守还是怨本宫把掌管后宫的如此重任交给了你。” 第132章 再这么下去她会死的 “嫔妾不敢。”苏若溪没想到她会如此说,心里恨着,赶紧起身屈膝告罪,“嫔妾只是忽然明白了皇上为何让嫔妾掌管后宫罢了。既然娘娘回宫了,那这后宫还是要娘娘掌管的。” “不必了,既然苏淑妃将后宫管理的如此好,就继续管着。”看着苏若溪惊愕的不敢置信的目光,温婉懒洋洋的端起茶杯又喝起了茶。 她心里很明白,自己这番被带进宫不是来当宠妃的,而是来受磋磨的。 而且季文渊已经明确的告诉了她,苏若溪在掌管后宫,所以即便她现在收回掌管权,怕是这场女人的聚会结束后,季文渊就会迫不及待的来打她的脸,让她把掌管权交给苏若溪。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回呢。 掀了掀眼皮看着一个个交头接耳的妃子,温婉心里冷冷的笑着,季洛景真是太痴心妄想了,居然还想借着这些女人来磋磨她。 他怕是忘记她温婉到底是谁了。 苏若溪震惊过后连忙道谢,“多谢皇后娘娘信任,臣妾定会不辱后命将后宫打理好的。” 请安结束后苏若溪就急匆匆的去了乾清宫。 关于未央宫所发生的一切季文渊早已知晓,在见到苏若溪时神色淡淡的问,“爱妃前来可是有事?” 苏若溪单刀直入的说,“今日皇后娘娘回宫,臣妾说让皇后娘娘自己掌管后宫,可她却让臣妾继续代为掌管。” 季文渊听后漫不经心的道,“这后宫是朕让你代为掌管的,没有朕的允许,即便是皇后,她也不能夺了你手中的权利。” 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让苏若溪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凤眸眯了眯,压着心中的激动,面色镇定的说,“臣妾定不辱皇命。” 季文渊绕过来扶起来,抓着她的小手温柔的说,“爱妃,你要记住,皇后虽然是皇后,可这后宫是你在掌管的。” 苏若溪呆愣的想,是她会错意了吗?皇上的意思是想要借她的手打压皇后吗? 从乾清宫出来苏若溪还有些轻飘飘的踩着云彩的感觉,她简直不敢相信。 “娘娘,您没事?”宫女担心的看着她。 她却哈哈的笑了起来,而后又赶紧比止住了笑声,可是笑意都快从头发稍漫了出来,“本宫没事,本宫很好。” 她现在真的好的不能再好了。 她忽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了,皇上好像要开始宠幸她了。 相比较开心的都快飞起的苏若溪,温婉此时却面色阴沉到了极致,重新换了一件衣裳后,问雪色,“苍蓝呢?” “还在偏厅的内室里。” “走,去看看。”温婉上或者就走,雪色着急的跟在后面说,“主子,今日您身体不适,反正她跑不了,您明日再去看。” “不能。”温婉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雪色,认真严肃的说,“季洛景虽然知道我后背的事,但他不知道我每逢十五就要遭难的事,所以此事绝不能被他知晓。” 雪色是自幼同温婉一同经过选拔挑出来的人,所以她很清楚温婉的事情,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所以便不在劝阻。 只是想到温婉此刻的身体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和心疼。 到了偏厅的内室,温婉看着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了布的苍蓝,轻笑出声,走上前把苍蓝嘴里的布拿开,笑盈盈的说,“怎么如此盯着我呢?这些年我可是没怎么你哦。” “贱人!”苍蓝开口就骂人,眸中燃烧着熊熊火焰,“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温婉示意雪色解开苍蓝身上的绳子,转身走到椅子上懒懒散散的坐下,漫不经心的说,“我怎么能杀你,你可是苍梧季家的嫡亲血脉呢,我要是把你杀了,你家主子还不得把我一层皮啊。” 被解开了身上的绳子,刚要扑过来的苍蓝听到她的话突然顿住了,呆呆的盯着她。 半晌才呢喃般的说,“你终于肯承认我是苍梧季家的嫡亲血脉了?” 温婉轻笑一声,换了个姿势,慢吞吞的道,“我从你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天起,我就没有否认过啊,不肯承认的一直是你爹和你的主子不是吗?” 什么叫往人心口上扎刀,温婉这话就是。 这是苍蓝最在意的,却最不愿意面对的,可她却笑盈盈的,轻飘飘的说出来。 “苍蓝,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季慕凉,季家高贵的小郡主,可是你的主人不认你,对你非打即骂。而我这个跟季家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却被你家主人,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捧在手心里,千般万般的呵护。” “哎呀,其实我也是很惆怅的,毕竟他不是我亲爹,被他那么疼爱着,我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呢。” “贱人!你闭嘴”苍蓝不愿再听下去了,她的每一句,每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可是温婉就是不闭嘴,一直说到她快要崩溃时才停下。 走到双手抱着头,捂着耳朵拒绝听她说话的苍蓝面前,温婉面色清冷的捏住苍蓝的下颚,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严肃的说,“想不想当回你季家郡主的身份?” 苍蓝看着她,眼神里依旧满是滔天的恨意。 “若想,我便把季家郡主的身份还给你。” 苍蓝终于放下了抱着头的手,冷笑道,“你会如此好心!” 温婉诚实的道,“我当然不会如此好心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心如磐石,残暴至极。我怎么会没有任何条件的就把你觊觎许久的位置还你呢,自然是需要你付出一些东西的。” 苍蓝冷笑一声,恶狠狠的道,“贱人!你休想再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温婉松开手,扶着雪色慢慢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苍蓝,眼神傲慢又冷漠,“我对苍梧季家郡主的身份向来都不屑,不过是有人强加在我身上的。对于你所拥有的一切,我还真瞧不上。所以我不会从你身上得到任何东西,相反,我要给你一个东西,只有你拥有了这个东西,你家主子才会对你像对我那么疼爱至极的。” “你好好想想,若你决定好了,可以告诉我。” 扶着雪色回到寝殿内温婉就双腿一软坐在床上,雪色赶紧找来衣服给她换上。 “主子,后背的东西又开始动了!” “没事。”温婉气若游丝的倒在床上,目光涣散的说,“只要苍蓝答应了,我就再也不用承受这份折磨了。” “主子。没了这东西,你会……” 她笑着打断雪色的话,“我就是宁愿死,也不像再继续被折磨了。雪色,等我把这东西给了苍蓝,我会找个世外桃源躲进去,到时候,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雪色盯着她看了许久,叹息了一声说,“就算主子你当真不在乎没了它的后果,那你如何肯定苍蓝就一定会答应呢。” 温婉勾着唇,淡淡的说,“我知道苍蓝最在乎的是什么,当初关于她的身世还是我特意透露给她的,她之所以这么恨我就是因为知道我抢了她的身份,所以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愿意冒险的。” “因为一个人恨另一个人太久了,就会形成执念,她对我的恨早已融入了骨髓,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我踩在脚下。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份,她即便很恨我入骨,她也不敢伤我分毫。所以只有换回身份,她成了我,成了苍梧季家尊贵的小郡主,她才能肆意的向我报仇。” “可是这份痛苦主子您都承受不住了想要转移给别人,您觉得就凭苍蓝,她敢接受吗?”雪色虽然不能切身体会,但她知道温婉是多么有韧劲和忍耐力的一个人,连她都不想再承受下去了,别人又怎么可能接受。 起码她不愿,也不敢。 “她会的。”温婉很肯定,“她一定会的。” 眼皮越来越重,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温婉迷迷糊糊的陷入了黑暗中。 可是黑暗过后是刺目的光亮。 她用手挡住眼睛,从手指缝隙中看着和光亮几乎快融入一体的东西。 那是一只张着翅膀的火凤凰,火凤凰在看到她的一瞬,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突然就想看到了猎物一般的亮了起来。 而后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翅膀挥动了起来,扇动一下烈烈火焰就滚滚而来,温婉赶紧抬手用宽大的衣袖挡在面前,试图阻挡烈烈火焰。 可是火焰席卷而来灼人的温度还是烫的她浑身疼,忍下一波又一波的火焰攻击后,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火凤凰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凤凰张嘴仰天鸣叫一声,低下头就朝着她的心口啄来。 身上能阻挡火焰的衣服却阻挡不了凤凰的尖嘴,温婉低头看着那冒着火焰的嘴穿过自己的衣服一寸寸的往身体里钻了进去。 “啊……”倒在床上眼睛紧闭的温婉忽然惨叫一声,翻滚下床突出了一口血。 雪色着急的跑过去刚想将她抱起来,可她身上已经冒出了火。 季文渊听到惨叫眉心一拧,心不受控制的抽疼了起来,于是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可是他没想到一进屋就看到温婉身上着了火,她痛苦的闭着眼睛,拧着眉心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痛苦呻吟着。 “来人!提水进来!”突然的一声令下才把雪色惊醒,她转头看到季文渊,第一反应就是被他看到了怎么办? 可是季文渊就像是没看到她一般,走到床边拿起被子就盖在了温婉的身上,只是火并没有被扑灭,反而很快就将被子也燃烧了。 看到被子燃烧起来,温婉痛苦的嚎叫起来,雪色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去拿来玄冰丝衣服盖在温婉的身上,搬着温婉就滚了两圈,怒斥季文渊,“谁让你给她盖被子!” 刚盖在身上的衣服瞬间就变得烫手,雪色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拽下又赶紧换上另一件冰冷的衣服。 几次换下来温婉身上的火焰逐渐小了许多,雪色着急的看着最后一件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最后卑微的看向季文渊,“求你了,你解了她的穴道可以吗?再这么下去,她会死的。” “你什么意思?!”季文渊拧眉看向雪色,“她身上的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33章 想死我成全你! “她……” “雪色!”温婉强撑着最后的一点理智打断了雪色的话,而后就昏了过去。 雪色清醒过来,自己方才差点着急的就把温婉的是全盘托出了,看了眼还在等她答案的季文渊,拿起最先换下那件虽然不怎么凉,但好歹不烫手的衣服换下了温婉身上的衣服。 宫女太监提着好几桶水进来,雪色看了眼已经昏迷过去的温婉,拿起烫手的衣服丢进水桶里,水桶里的水瞬间冒着热气就没了。 宫女太监一个个震撼的瞠目结舌看着眼前如同变戏法的一幕。 季文渊面色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惊讶和不解,而是看向雪色问道,“若是把它们放进井里,能不能迅速降温。 雪色摇了摇头,但还是决定拿着衣服去试试。 看着她方才早已被烫的血肉模糊的手,季文渊站起来,“我来。” 在房间里找了根玉如意挑起衣服放进桶里,就提着出去了。 站在井边,看着桶一点一点的被放下去,然后“呲呲”一声响,一股热气从井口冒了上来。 过了一会他热气散了一些他把水桶钓上来,雪色用棍子挑着几件衣服出来,看到桶里的衣服赶紧用手摸了一把,冰冷的,雪色激动地丢下手中挑着的一把,一把拽出桶里的衣服就往屋子里跑。 看着温婉身上逐渐又要变旺盛的火势,雪色毫不犹豫的把衣服盖在她身上。 陡然的冰冷让温婉舒爽的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雪色虚弱的说了声,“谢谢你。” “主子无需道谢,属下所做只是分内之事。”雪色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稍微还有点温度。 身体不再被火焰焚烧了,温婉也不在那么痛苦了,她继续问之前的问题,“若有一天我归隐山林,你,会跟着我吗?” 她很清楚雪色不会背叛她,但前提是她的身上有这个是不是都会将她折磨到生不如死的东西,只是她不知道没了背上的东西,雪色是否还愿意跟着她。 她从三岁开始就被丢入一群孩子里选拔,在四岁的时候她遇到了雪色,她们一起经过了重重选拔的折磨,然后以主仆走到了今日,虽说中间有几年她们没在一起,可是雪色依旧是她来到这个世上跟她最亲的人。 雪色淡淡的说,“主子您现在身体虚弱别说话了,我再给您去拿衣服。” 说完雪色起身出去了,温婉看着她的背影凄凉的笑了。 她十八年前来到这个世界,从此过上了生不如死的生活,她的良心,她的人性,都被一次次的生不如死所消磨的一干二净。 这之前的宫中生活让她又有了仅有的一点良心和人性,也让她开始对生活有了期盼,结果到头来发现一切都是空想。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在逼迫她,利用她,时至今日,十八年的时间里没有一个人愿意真心和她在一起。 哪怕是效忠了她十四年的雪色,不对,雪色效忠的便是她,而是她背上的那个鬼东西。 唇畔凄凉的笑意还未散去,温婉就身心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她此刻的感觉就是被丢在了油锅里,被煎来煎去,被放在火堆里,任凭大火焚烧。 这样的痛苦经过多年的经历,她已经习惯了,觉得就像是被锋利的刀刃在受伤割了一下似的,虽然有点疼,但还没有到不能忍得地步。 这种痛苦的生活她早就不想经历了,可偏偏她连死都做不到。 又一件冰冷的衣服盖在身上,她紧蹙的眉心稍稍舒展了一些,可是没有睁开眼,那颗刚刚活过来一点点的心,又在慢慢的死去着,此时她不想看到任何人,不想听到任何话,只想这样平静的忍受着焚身之痛。 井口边,雪色拽着水桶的绳,看着井口冒上的热气,神思有些恍惚。 归隐山林的生活,她只有在几岁的时候才会天真的去想,这么多年,她已经不敢奢望那种美好的生活了。 小时候的很多经历她虽然已经记忆模糊了,可是那种绝望,恐惧,和抗拒,她如今心里依旧清晰。 回头,看着寝宫的门,唇畔勾起一抹嘲讽的弧痕,主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会犯天真的毛病。 她怎么可能摆脱那东西,那是她这辈子都逃不了的宿命。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收回视线,看着热气散了的井口,将水桶拽了上来,摸了一下衣服还有些温度,再一看发现桶身上没有水。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口井如今已经干了。 找人问了最近的井在哪里后,雪色提着桶走了。 殿内。 季文渊看着温婉,她虽然双眼紧闭,但是睫毛偶尔还是会颤动一下,知道她醒了。 于是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温婉睫毛快速的抖动了几下,眼帘慢慢的张开,可是还没有完全张开时又快速的闭上了。 温婉把头转向一边,好似这样就能不知道这个人在身边了。 她此时不想面对季文渊,不代表季文渊也同她想法一样。 季文渊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有点热了就取下来,把另一件冰冷的盖在她身上,又问,“你的身体为什么会着火?还有你的衣服为什么都是玄冰丝做的?” 温婉依旧紧闭眼睛不声不响,可是季文渊却不停地在她耳边问东问西,直到被问的烦不胜烦了,她转过头来。 凤眸清清冷冷的看着季文渊,凉凉的说,“我若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能杀了我吗?” 季文渊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让自己杀了她。 顿了几秒说,“你很想死?” 温婉勾唇一笑,“是啊,我很想死,你这么恨我,所以能不能痛快点报复回去。” 她缓慢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就在这里,用一把小小的匕首割一下,然后带走所有人,几天后你再来,我就死了。” 对别人来说,把颈部动脉割破,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的,可她即便把颈动脉直接斩断,只有有新的血进入她的身体,她身上的伤便能慢慢的恢复过来。 多少人都希望世间有起死回生的奇迹,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样的奇迹曾在她的身上发生了好几次。 想起自己以前三翻四次的寻死,结果到头来还是会活过来,温婉对余生都充满了绝望。 季文渊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冷然一笑,捏着她的下颚冷然道,“想死?季慕凉,没有我的准许,你这辈子就只能在这后宫里受尽折磨!” 话落季文渊便起身离开了。 温婉看着他的背影轻蔑的笑了起来,“季洛景,你就是个懦夫!你就是个蠢货!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杀我,因为你舍不得,因为你早就爱上了我,而且爱到无可自拔!” 看着怒气冲冲离去的脚步顿住,温婉眸光一亮,继续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受尽折磨,可你却又在我万分痛苦的时候帮我减轻痛苦。季洛景,你爱上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爱上了我。” “我身上流着与你相同的血,我们同出一组,我们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血亲。”温婉忽然疯狂的笑了起来,“季洛景,你敢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吗?你敢让你的子民大臣以及你的后宫嫔妃知道你爱上了你的亲侄女吗?” 垂落在两侧的大手用力的捏紧,黑曜石眸中闪烁着无尽的炽烈恨意,几位呢元缓缓转身,向午夜修罗一般的死死凝视着温婉,薄唇轻启,声音森然冷酷,“你不闭嘴!” “只要我不死,我就永远不会闭嘴!”温婉挑衅的扬了扬眉,嗤笑道,“我会告诉天下人你季洛景是个变态,你爱上了自己的亲侄女,你还将我囚禁,你甚至贪恋我的身体,季洛景……” “贱人!我叫你闭嘴!”季文渊忍无可忍冲过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墨眸被浓烈的恨意充斥的猩红骇人。 俊朗的面容此刻扭曲了起来,“你想死是吗?我成全你!” 脖子上的大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温婉张着嘴艰难的呼吸着,眼底确实浓浓的讥诮和嘲讽,她用手指着颈部动脉的地方,张口无声的说,“拿出你的匕首,割断它。” 窒息的死她不想接受,大脑因为缺氧的闷胀让人很不舒服,可若是能死她也愿意接受,问题是窒息而死后她还会活过来。 所以她刺激季文渊,就是想要他在愤怒之下割断自己的颈部动脉,除了放干她身体的最后一滴血,然后焚烧了她的尸体,其他的死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而已。 雪色拿着刚恢复了冰冷的两件衣服,一进来就看到季文渊像个疯子似的要掐死温婉,着急的跑过来一把将人推开。 怒目圆睁的像个护崽子的恶狼般凶狠的盯着季文渊。 “咳咳……”窒息过后突然能畅快呼吸,温婉捂着脖子费力的咳嗽起来,她有些失望的盯着季文渊,心里有些懊恼没有在季文渊一开始废话连篇的时候就刺激他杀了自己,如此就不会被雪色打断了。 季文渊呈现着被推倒的姿势呆坐了许久,看着温婉渐渐平息了咳嗽,看着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的掐痕,心口骤然疼了起来,而后恨恨的看了温婉一眼起身离开了。 回到乾清宫他踉跄着走到软塌上坐下,抬起颤抖的手。 他方才差点就掐死了她。 他居然真的差点杀了她。 痛苦的矛盾在心里像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在拉扯,一个让他杀了温婉,一个却在责怪他不该伤害温婉。 “皇上,太清宫那边来人说太后说有话要跟您说。”福公公进来见季文渊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第134章 季文渊给的痛 季文渊冷冷的道,“出去!” 感受到自家主子此刻好像在气头上,福公公听话的出去了。 季文渊痛苦的抱着头朝后倒去。 他知道自己应该恨温婉,因为她骗了他,她骗他爱上了她。 可他恨了,却也还在爱着。 这两种矛盾的感情每时每刻都在心里撕扯呐喊着。 他知道自己对温婉下不手,他不是没想过既然下不了手那就让她离开,可是想到她离开自己或许会投入别的男人怀抱,他便忍不了。 他把温婉带进宫,他封了她的内力,他把她丢进后宫。 后宫里的女人是什么手段他再清楚不过,原本想要折磨温婉,想让她后悔,可是在温婉去未央宫之前他却有些害怕,所以故意告诉温婉苍蓝的身份,为的就是让她小心一点。 在知道温婉没有任何遮掩的去了未央宫,还告诉众人她就是皇后时,季文渊心里是高兴地,因为皇后的身份能保温婉不受任何人欺负。 可是在苏淑妃来说温婉让她继续掌管后宫时,季文渊心里又开始恨了,他觉得温婉不识好歹,既然拿回了后位,为何要把后宫的掌管权留给苏若溪。 难道她不知道苏若溪是什么样的人吗? 如此怨愤着他便在气氛时跟苏若溪说了那些让人不小心就会错意的话。 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想到温婉方才说的那些话,季文渊缓缓地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上空。 是啊,她是他的侄女。 可他却爱上了自己的侄女。 忽然猛的坐了起来,想到若是被人知道温婉身份的后果,叫了人进来。 未央宫。 雪色换下温婉身上的衣服,面色轻松了几分,“火一下灭了,主子又熬过了艰难的一天。” 温婉勾了勾唇说,“这一天还没有过一半,没了内力它会发作三次四。” 雪色闻言眉心顿时拧了起来,眉宇间染上了浓浓的担忧。 温婉缓缓地抬起手,抓住雪色的手腕,“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主子请说。”雪色恭敬的回道。 “承受点痛苦,杀了我。”她卑微的祈求,“让我死可以吗?我知道你的忍耐力,一个月的痛苦你可以承受过去的。算我求你,让我死,我真的承受不住了。” 听到她的话雪色手一抖,既然挣脱她的手,冷冷清清的道,“主子还是莫要说话,好好闭目养神,这样的话以后也不要再说了,属下权当没有听到。” 看到雪色的反应,温婉笑了一下,转头目视着上空,心里嘲讽自己总是痴心妄想。 雪色忠诚的是她背上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为了她而去承受无妄的痛苦呢。 温婉,以后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死是你这一辈子都奢望不到的东西。 疲倦的缓缓闭上眼睛,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床上了,之前那种烈火焚烧的痛苦不见了,只是身体感觉很疲累,就像一口气跑了十万八千里似的,累的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身体累的动不了,那就安静的躺着,温婉睁着眼睛注视着上空,忽然手臂伤的伤隐隐作痛起来。 眉心微蹙,心里无比郁闷的嘀咕了一句,“又来了。” 隐隐作痛的伤让她想起了自己和季文渊的第一次见面,那年她十岁,可因为长期身体惨无人道的经历让她看上去跟六七岁的孩子没差别。 那一天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无论身体还是心里,或者是精神,都疲倦到了极致,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从山洞里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一个蒙着面小男孩挡在了她前行的路上,之所以没有怀疑是个子不高的成年男子,是因为挡在路上的男孩身体太过纤瘦,而且那双如墨般漆黑,太过干净了,干净的好像没有被俗世的肮脏所玷污过。 前年的男孩负手而立,背上背着一把长剑,目光冷清清的看着她,冷漠的开口,“把命留下。” 男孩正在变声器,声音说不上好听,但也绝不难听。 原本疲惫不堪的她在听到男孩的话后,忽然全身好像充满了气力,她扬着头勾唇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把命给你留下,还有你要我的命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把命留下就是。”男孩漫不经心的取下背上的剑,矗立在面前,双手扶着剑凉凉的对她说,“你主动把命留下,你会死的很轻松,可若是等我动手,你将会很痛苦。” 她笑着抬起手,抖了抖宽大的衣袖,露出袖中沾满鲜血的小手,小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短笛,她笑盈盈的说,“想要我的命可以,只要你能打得过我的守卫。” 沾满鲜血的小手把短笛抵在唇边,手指快速的翻飞起来,初听有些刺耳的声音瞬间从短笛传出,一传千里。 只是顷刻间的功夫,路两边的草丛中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挡在路中央的男孩期初一怔随即冷冷一笑,拔出剑鞘中的剑,那是一把断剑。 男孩讥讽的看了她一眼,抬手一挥,肉眼可见的捡起扫过草丛,瞬时就闻到了血腥味。 在这一瞬她才终于正视起了眼前的男孩,或者准备的说是正视了那把看着残破的断剑。 她不由得想,不知这把剑能不能杀了她,若是能的话,她就请求这个男孩杀了自己。 可是她虽然如此想着,手上动作却没有缓慢下来,而且曲调变了,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了下来,不远处却传来一声声凶狠野兽的嘶吼。 男人执剑的手一顿,似乎被野兽的嘶吼声吓到了。 她的笛声停了下来,往前走去,漫不经心的说,“那些蛇或许会经受不住你的剑气,可是它们却受的住,而且等他们来了,或许你会被撕成一片片的。” “笑话!”男孩不屑的嗤了一声,“就凭去去一些野兽也想将我撕成碎片!” 男孩的不以为意和不屑让她无话可说,她再次吹起短笛,野兽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而且已经能清晰地听到群兽的奔跑声。 不消片刻时间,周围已经慢慢都是野兽,男孩被惊到了,他错愕的看着四周的野兽,最后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眼底闪烁着惊喜的光,“师傅果然没有骗我,你能控制万兽,那你的血一定能救我的命!” 说着男孩兴奋的举剑朝着她砍了过来,因为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她形成了本能反应,在剑劈过来的时候,她本能的抬手阻挡。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身上坚如磐石的玄冰丝衣服居然被男孩的剑轻易的就刺破了。 “啊……”因为抬手挡剑,所以男孩手中的断剑直接刺到了她的手臂,一种钻心刺痛的疼痛从伤口处火速的直窜脑门。 那种痛让她至今都无法忘怀。 从小到大她经历了太多的战斗,受的伤更是不计其数,可是从来没有一种疼能比的上那把断剑。 她的一声痛苦嘶吼让周围的野兽都发了疯,一个个朝着她跑了过来。 太多的野兽让男孩都没有时间再伤她一根头发,男孩一边解决着围困起了他的野兽,一边看着自她手臂上顺势留下的鲜血,就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不一会雪色来了,有了雪色的加入男孩敌不过最后狼狈的跑了。 雪色赶紧跑过来扶住她,“主子您受伤了。” 此刻的她疼的浑身颤抖,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死死的抓着手臂上的伤口,痛苦隐忍。 “主子,属下背您回去。”雪色说着就背起了她,可是走出几步她看到了地上的一块没有吊绳也没有坠子的玉佩,强忍着钻心疼痛拍了拍雪色,指了指那玉佩,雪色会意捡了起来。 那天她回家受了伤,并没有得到她所谓父亲的关心,反而因为她手臂上的伤,她换来了一顿前所未有的鞭打。 以前她每次受伤第二天起来就没事了,可是那一次她的手臂上的伤一直好不了,还天天的疼,身上其他地方的伤也好的慢了许多。 后来过了许久她手臂上的伤好了,可是却留下了怎么也抹不去的话,而且因为那次的受伤,她每月十五背后就会火烧火燎的疼。 所谓的父亲告诉她,伤她手臂的那把剑可以说是专门为克制她而生的,所以她手臂的伤好不了,她就要永远承受无尽的痛苦。 果不其然,因为受伤那日正好是十五,所以之后的每月十五她就如活在了炼狱中。 之后她让人拿着玉佩去调查过,那是天圣王朝太子的玉佩。 从此她恨得人多了一个,便是天圣王朝的太子。 “吱呀”一声开门声打断了温婉的回忆,她敛了思绪缓缓地合上眼帘。 “主子,您现在体力恢复了吗?吃些东西。”雪色进来说道。 温婉睁开眼睛活动了下手指,力气恢复了些,应该就像大病初愈的人一样,有气无力。 雪色见她要坐起来,赶紧扶了她一把,扶着她坐起,又拽着她双腿转到床边,拿起鞋子一边给她穿鞋子一边说,“主子如今没了内力,体力恢复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 穿好鞋子雪色又扶着她走去外面的饭桌前坐下,让她稍微等一下,跑去端了水盆过来,浸了帕子给她擦脸。 “我自己来。”拒绝了雪色的服务,温婉拿过帕子,捏了捏擦起了脸。 “娘娘。”素月带着几个宫女端着精致美味的饭菜进来。 简单的洗漱完素月拿着一个发簪过来说,“奴婢帮娘娘先把头发简单的固定好,等娘娘吃完饭咱们在梳头发。” “好。”此时虚弱无力的温婉也不想梳头,应了一声等素月给她固定好头发开始吃了起来。 素月站在一边看着她说,“娘娘,您怎么突然喜欢上这红色的衣服了?” “觉得好看。”她淡淡的回了句。 素月嘀咕了声,“娘娘真奇怪,以前还很讨厌红色,现在忽然这么喜欢红色。” 嘀咕完素月忽然笑着说,“不过娘娘穿红色衣裳真好看,不过最好的还是大婚那日,娘娘穿着火红的绣着九凤的婚服,特别好看。” “娘娘贵为人中之凤,所以穿皇后宫服也很好看。” 人中之凤?! 温婉忽然笑了一下,以前那人也说她是天生的凤命,因为她被后背的凤凰选中了。 可是凤命的她却又真龙的死敌,那边是季洛景。 因为他,她备受折磨这么多年,她恨他,可是却也不能弄死他。 想起伤了自己的那把剑,温婉忽然眯起了双眸,看样子该去乾清宫一趟了,找到那把剑,她或许就能解脱了。 第135章 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吃完饭雪色扶着她坐下,一边给她慢慢仔细的梳头,一边说,“娘娘您还记得咱们刚进宫时吗?” 思绪被拉回去好远,温婉想了想淡淡的嗯了一声,“记得,那段时日我病得厉害,日日夜夜都被噩梦缠身,是你为了让她不被噩梦颤声,在发觉我做了噩梦就将我摇醒,好几天我都没睡好。” 听她娓娓道来的说起之前的事,素月愣怔了一下而后笑着说,“是啊,奴婢蠢笨,想不到别的法子,就只能在娘娘您睡着后再将您摇醒。” 温婉没在搭话,而是静静地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之前记忆全失,她在初初看到这张脸时觉得震惊又羡慕,最后觉得自己能拥有无比幸运。 可是如今瞧着,便会由不住想到一人,恨不能立刻毁了这张脸。 “娘娘,您还记得咱们进宫前有次在院子里搭秋千的事吗?”素月挽起一缕头发从镜子里看着,一边专心的梳头,一边小声的问道。 说起为进宫前的事,温婉不由得就想起在国公府的那段时日。 那是因为被温一尘抹去了记忆,她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温婉,也在国公府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如今想起不免有些惆怅。 那是她离温一尘最近的时段时光,可她却不及的自己是谁,若是时光真能倒退该多好,她定会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想起秋千的事情,她脸上漾开了浅浅的笑容,“因为你没有弄好,所以害我摔了,最后还被世子责罚跪了好久。” 那是从她进入国公府一来,第一次见温一尘那么生气。 可她也只是手心擦破了一点皮而已,他就那么关心。 果真别人都是有人关心有人爱的,哪怕温一尘即便知道自己是个替身,也依旧很关心她,在意她。 可如今,这世间除了温一尘能给她一点仅有的温暖,再也不会有谁在意她的死活了。 素月听到她的话梳头的手一顿,从镜子里看着陷入回忆中唇边勾着浅淡笑意的她,微微蹙了蹙眉心。 她说的这两件事别人都不知道,可是娘娘却清楚,难道她真的是娘娘吗? 可皇上为何要唤她季慕凉呢? 一番试探又让素月陷入了无尽的纠结困惑中。 头发梳好,温婉让雪色扶着她出去走走。 虽说之前一直都是素月伺候着她,比雪色会照顾人多了,可她恢复了记忆,终究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太多。 更何况她衣服太过冰冷了,一般女子接触太久对身体不好。 今日天气很好,站在院子里沐浴在阳光下,温婉缓缓地闭上眼睛。 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该多好,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耳边是微风轻轻地声音,身体也不再痛苦,她可以安静的,悠闲地想些事情。 素月走到她身边忽然叹息了一声,“还是国公府娘娘的梨园好,一打开窗户就能味道淡淡的花香,出了房门就能有看不尽的梨花。” 未央宫是皇后居住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奇花异草,满院子也都是香香的。可是因为素月的一番话,温婉好像闻不到那些珍贵的花香了,心里无比想念梨园里的大片梨树还有常开的梨花。 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阴郁了起来。 国公府,怕是她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了。 温一尘,也是她再也靠近不了的人了。 低低叹息了一声,她轻轻地说,“我们去御花园走走。” 以前她进宫就病倒,后来每日想着如何逃离,要么就是怎么拿到老头说的那味药,太多的事情缠身,根本没心情去欣赏下御花园的花。 雪色应了一声扶着她慢慢往前走,素月见自己被丢下赶紧跑过去也要扶,可是却被她阻止了。 “你帮我那些茶水和点心。” 素月应了一声转身跑去拿茶水点心,之后就跟在她身后。 到了御花园,不远处的凉亭里坐了好几个宫妃,见她温婉来,都齐齐起身过来行礼。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此时身体虚弱,心情不怎么好的温婉,无心理会她们,只是淡淡的说,“你们忙你们的去,不用管我,我就在这看看花。” 几个宫妃中有苏若溪,苏若溪昨日得了季文渊的准许,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她呢。 笑盈盈的道,“嫔妾们也无事可做,那便陪皇后娘娘一起赏赏花。” 其余几人也赶紧附和,“是啊,娘娘您瞧今年这花开的多好,这天气也还没多暖和,就大部分都开了。” 苏若溪目光在她身上游来游去,忽然瞥到她脖颈上的红痕,惊呼出声,“娘娘,您的脖子怎么了?” 被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望温婉的脖子上一瞧,自然都看到了昨日被季文渊掐出来的痕迹。 温婉抬手摸了摸,想到昨日濒临死亡时的感受,低着头没有说话。 “娘娘脖子上这伤怎么瞧着像是勒出来的呢?”苏若溪一脸困惑的说,“莫非是皇后娘娘昨晚睡觉时做了噩梦,所以自己把自己掐出来的。” 温婉知道苏若溪这是没完了,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过去,凉凉的道了句,“本宫脖子上的伤是如何来的,跟你有关吗?” 而后她伸手摘了一朵瞧着还算顺眼的花,放在鼻子下面闻着,“你一个小小的淑妃而已,本宫不想搭理你,能不能不要像个猴子似的往本宫面前窜!” “雪色,我们走,这里空气都被某些人污染的不干净了。” 苏若溪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不顾颜面的说她,愣怔了一瞬就羞愤的红了眼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嘤嘤嘤起来,“臣妾不过是关心皇后娘娘而已,皇后娘娘不喜大可直说,何必如此辱骂臣妾。” 温婉离去的脚步顿住,闭上眼睛缓缓地调整了个呼吸,转身冷傲看着苏若溪,嗤了一声,“本宫贵为皇后,辱骂你怎么了?有本事你来做皇后,让本宫做淑妃,到时候你也照样可以来辱骂本宫。” 话落她又毫不留情的讥讽道,“别在那哭哭唧唧了,本宫是女子,你那点哄男人的伎俩在本宫这里无用。要哭去皇上那去哭,皇上说不定一心疼还能把你留下宠幸一晚呢。” 苏若溪被羞辱的顿时火冒三丈,恨意狂生,怒道,“皇后!你不要太过分了!” “本宫就如此过分了,你想怎么着?打本宫吗?”温婉轻蔑的嘲了苏若溪一眼,转身走了,“一个小小的宫妃,也敢在本宫面前像个麻雀一样叽叽歪歪,以前本宫心情好所以有耐心应付你们,近日本宫心情不爽,你们也最好别在本宫面前瞎蹦跶,小心哪天本宫一个气不顺直接板子打死你们。” 温婉走远后,一个妃嫔气呼呼的跺起了脚,“你们瞧瞧,她说的这是什么话!还皇后呢!连市井泼妇都不如!” “淑妃姐姐快别哭了,既然皇后如此无情,我们也无需跟她可气。走,咱们去找皇上评理,我们几个给你作证,我到要看皇上会不会一直护着她。” 几人说干就干,于是浩浩荡荡的去了乾清宫。 温婉绕到御花园另一侧的凉亭坐下,素月给她到了茶,她端起来喝了一口,盯着花园里的花看了许久说,“你们两个去挑些好看的摘来我瞧瞧。” 素月一听忙说,“娘娘,御花园里的话不允许任何人摘的。” “没事,你们摘,皇上怪罪下来我担着。”她到不是故意想要糟蹋那些花,实在是她现在没多少力气,走路很费劲,站在那双腿就打颤,根本没办法好好地欣赏花。 雪色对于她的要求吩咐向来只会遵守,所以转身就去摘花了,素月着急的在后面劝着跟了去。 见她快速的摘了几朵转身就走,素月无奈叹息了一声,一把抓住她,心里想着反正她们都是未央宫的,一人做错全部都要挨罚的,她也豁出去了。 “娘娘说了摘些好看的,你瞧瞧你这都摘了些什么,你看这几个都没开呢。” 说着素月松了手开始在一大堆花里挑挑拣拣的摘了起来。 虽说未央宫里也有不少名贵的花,可是跟御花园比起来还是有些小巫见大巫的。 素月挑了些未央宫里没有的花摘了那种开到最极致的时候的,闻了闻觉得味道好闻极了,这才转身喜滋滋的抱着放在了温婉面前的石桌上。 “娘娘您看,这些都是咱未央宫里没有的。” 未央宫里有些什么花温婉很清楚,刚进宫那段时日,因为病了,所以也不能出宫,她就无事时和素月去院子里赏花,每天会盯着那些花骨朵快开了,第二天再去看开到什么程度。 那段时日其实也是无聊的不行了,只能用这种办法打发时间和寻找欢乐。 拿起一朵花瓣边上就像被撒了金粉似的花,闻了闻,味道很清淡。 这边主仆三人对摘下来的花分别着它们的香味,已经好看程度。 另一边苏若溪她们正乱足了劲的告着状,瞧着一个个哭唧唧的女人,季文渊很是头疼。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如此被皇后娘娘羞辱,臣妾真的不想活了。我爹爹常说,做错了事被责罚不怕丢人,可是无缘无故被人如此羞辱,臣妾真的……” “你要朕如何帮你做主。”季文渊淡淡的打断了苏若溪的话,“是打她一顿还是骂她一顿,亦或者是带着你去羞辱她一番?” 苏若溪愣住了,而后察觉到皇上这是生气了,于是赶紧乖巧的跪好,“皇上恕罪,臣妾只是近日来心情不好,是以因为跟皇后娘娘的一些口角就胡言乱语了。” 方才要不是苏若溪提到了她父亲,季文渊都快忘记此时前方还有人在打仗,头痛的捏了捏眉心。 那个女人即便被丢进后宫也如此猖狂,是不是她以为朕和身边的人都是蠢货软蛋,可以任由她随意欺辱。 温婉昨日说的那些话在此时充斥在脑海中,季文渊越想越气,噌的站了起来,“既然皇后做不到后宫表率,那朕自然要去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什么叫一国之母的风度。” 第136章 你敢吗 苏若溪呆愣的看着已经扬长而去的男人,愣了愣赶紧起身追了上去,其余几人也在太监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也起身离开。 去御花园的路上季文渊忽然忍不住想,若是他为苏若溪出头,温婉看着会不会难过。 以前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涌入脑海,让他开始自欺欺人,温婉也不是一直在利用他,她也是喜欢他的。 心里一旦被下了暗示,这种想法就开始逐渐的根深蒂固起来。 一直到御花园,他都坚信着温婉是喜欢他的。 “爱妃,怎么走这么慢,是走的腿累了吗?”季文渊停下来看着慢他几步的苏若溪,等苏若溪走近忽然一把将人拽进怀里,温柔的说,“是朕忘了,乾清宫距离御花园如此远,都忘了给爱妃准备一顶轿撵。” 苏若溪被这突然的温柔和怀抱震的呆若木鸡,身后跟着的几人一个个羡慕不已,幻想着被皇上抱着关心的要是自己该多好。 季文渊瞧着不远处凉亭中的温婉,勾了勾唇,揽着还处于太过激动而呆傻中的苏若溪,温柔的问道,“爱妃,过些时日就到了春围,你想不想跟去见识见识?” “娘娘,皇上来了。”素月因为石桌上那些被她摘下来的话,此时连苏若溪被季文渊搂在怀里也看不到,只看到了季文渊,心里无比慌乱。 温婉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盯着石桌上的话,拿起最先看的那朵跟素月说,“你等下多摘些这种的,咱们拿回去看看把花瓣捣成汁能不能做一些香膏。” 素月听闻扯了扯唇,心道,“还是她家主子内心强大,居然看到皇上来都不慌不忙,竟然还想着做香膏。” 素月紧张的两只小手绞在一起,胆颤心惊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皇上,双腿怂的在隐隐打颤。 相较于她的害怕,雪色就看上去好多了,面无表情,只是在记着方才温婉说过让多摘一些和挖一些带回未央宫的花。 苏若溪终于从激动错愕中回过神来,看到石桌上的被摘下来的那些话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皇后娘娘,你怎么能糟蹋皇上的花呢?” 温婉缓缓抬头看过去,眸中一片冰冷,“你说本宫在糟蹋花?” 迎上温婉那冰冷的眸子,苏若溪就胆怯了。 季文渊感受到她身体紧绷,心里嫌弃了一下,搂紧了几分,沉步走来淡淡的说,“皇后难道不是在糟蹋朕的花吗?这御花园中的花都是朕让人从世界各地搜罗回来的,种在御花园中为的就是让众人欣赏,你却将它们都摘了下来,这不是糟蹋是什么?” 温婉拿起一支花两手搓着转着,淡淡的说,“皇上也说了,这花是供人欣赏的,所以臣妾就摘了下来,放着慢慢欣赏,这有什么不对吗?” “还是说皇上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要为你怀中的美人儿找臣妾的麻烦,好帮她出口恶气。” 双手停止了搓动,素白的小手捏着花左右晃着,懒懒的说,“那皇上可要趁此机会好好地教训臣妾一番,要不然下次就没机会了。臣妾这几日心情不好,没准哪天一个气不顺就让赏赐您怀里的美人儿一杯毒酒或者三尺白绫了。” 苏若溪听着她轻飘飘的话,顿时头皮发麻,浑身紧绷,不过想到自己在皇上怀里,顿时就有了底气,不过却还是委委屈屈,战战兢兢的说,“皇后娘娘,嫔妾到底哪里惹您不高兴了,您明着说就是了,您如此威胁恐吓,嫔妾真的很害怕。” “是吗?”温婉凉凉的笑了笑,转了个身,手肘撑在石桌上,撑着头,冰冷的眼神在苏若溪身上来回上下的看着,最后定格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本宫看你长得丑,所以心生厌烦,你以后若少在本宫面前蹦跶,本宫或许就不想着怎么弄死你了。” 笔直修长的腿交叠起来,脚丫子一晃一晃的,“毕竟本宫也不是什么嗜血狂魔,并不喜欢天天杀人,可人总有心烦的时候,所以还要苏淑妃想清楚,以后是想死还是想活。” 苏若溪小鸟依人的靠在季文渊的怀中,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看着季文渊,娇滴滴的说,“皇上,臣妾害怕。” “爱妃,莫怕。”季文渊用手轻轻地擦去她眼角挤出的一颗泪珠,转头看向温婉,面色冷峻的道,“你身为皇后不做好后宫表率,竟然敢当着朕的面如此恐吓后宫嫔妃!温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听他叫自己的温婉,温婉忍不住笑出了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雪色赶紧上前,扶着她走下台阶,慢慢的走到季文渊面前才松了手。 她仰着头看着季文渊,笑盈盈的说,“洛景,我胆子是大是小,你不是最清楚吗?” 话音未落,她忽然伸手勾住季文渊的脖子,而后踮起脚尖在季文渊的薄唇上亲了一下。 季文渊在被她亲上的那一瞬间瞳孔猛然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柔软的唇在他的唇上压了一下,而后压着碾磨了一番才离开,最后红唇贴着她的耳边温柔的说,“洛景,我向来比你的胆子大,你看,我们身份如此,我还是敢对你做如此变态的事情,你敢吗?” 第137章 你到底想做什么 说完温婉就松开了勾在季文渊脖子上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季文渊,似乎等着他下一秒发疯的反应。 可是季文渊整个人僵硬的就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唯有瞳孔一缩在缩,他是如何也没有料到她温婉会突然来这一招,从方才温在他面前不留情面的嘲讽苏若溪时,他便想,或许她也会趁此机会狠狠地把自己的面子踩在脚底下。 可他如何也没料到她会突然亲他,还有她说的那话。 而被季文渊搂在怀中的苏若溪则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的震惊的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的仰着头,而后又慢慢的看向温婉。 她方才在内心里幻想过温婉过来的可能,无外乎两个,一是她向季文渊认错,而后向自己道歉。 要么温婉不认错,最后被季文渊忍无可忍的处罚一顿。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温婉会突然过来搂着季文渊亲了一下,还有她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看向温婉,见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季文渊,好像此时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她盯着的男人,其他都是空白。 苏若溪感觉自己在做梦,在她仅有的认知里,她觉得即便是青楼女子也懂得羞耻,不会大庭广众之下,更不会在男人怀里还搂着别的女人时,跑过来对男人做那样不知廉耻的事。 温婉瞧着季文渊呆若木鸡的毫无反应,于是朝他轻轻吹了口气,柔柔的唤了一声,“洛景。” 季文渊这才猛然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双眸突然阴狠的盯着温婉,一把将怀里的苏若溪甩到一旁,上前一把狠狠地掐住温婉的脖子,怒红着双眸,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敢!” 即便此时呼吸不畅,温婉依旧面带微笑,艰难的吐出一句,“我为何不敢?” “季……”即便理智快要全无,季文渊也知道在此时不能喊温婉季慕凉,于是愤恨道,“你找死!” 而后松了大手一把扣住温婉的腰直接带她走了。 雪色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及忙丢下手中的话就跑了。 许久后苏若溪才回过神来,错愕的转头看向季文渊离开的方向,半晌后忽然巧笑出声。 皇上果然对温婉那个贱人没了耐心,看样子温婉的后位也在摇摇欲坠了,或许她可以暗中帮忙烧一把火。 心里下定主意后把后面那几个三魂六魄都被震得魂游天外的妃子叫醒,几人离开了御花园。 素月呆呆的回过神来出神了许久后低头收拾着石桌上的花,心里想着,“方才皇上对娘娘那般凶狠,是不是要告诉一下世子?还有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一些事。” 一边想一边快速的收拾好石桌,素月抱着一大把花回了未央宫。 乾清宫。 季文渊拽着温婉的手腕一路把她拖进了寝殿,到了床边他就像扔破布一样把温婉扔到床上,在温婉都来不及爬起来时欺身而上,大手又掐在温婉的脖子上,只是这一次没有太过用力。 “季慕凉,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能够畅快呼吸,温婉也不着急,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而后双手枕于脑后,漫不经心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季文渊,唇畔勾着浅浅的笑意,“我一直都是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你要不要杀了我?你看你若不杀我的话,我说不定哪天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再次听到她说让自己杀了她,季文渊眉心狠狠一蹙,而后淡淡的问道,“你当真如此想死?” “是啊。”温婉诚实的回道。 许久后季文渊终于理出了意思头绪,可是又有些不解,于是松了手跪坐在温婉旁边,居高临下的问着那个一心求死之人,“你假死逃出皇宫,让太后告诉我你的身份,你接近我的目的,之后又特意派人告诉我你还活着,所以你是想要我亲手杀了你?” 见他如此想温婉也没反驳,只是定定的看着不语。 她之所以让雪色送玉佩给他,就是告诉他自己的身份,然后等着他来杀自己。 他记得当年他说说过她的血能救他,所以她断定他一定会来找自己,只是她没想到他来找自己了,不过却是把她带回了宫,然后丢在后宫让她跟那些女人去斗争。 她温婉的目的从来都很简单,只求一死。 第138章 原因必不简单 见她神色幽冷的看着自己,季文渊因自己的猜测而有一瞬的迷茫,他不动为何温婉要如此歹毒。 他确实恨她,且恨之入骨,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可他却也爱她,深入骨髓,舍不得她受到一定点的伤害。 可她…… 季文渊忽然悲凉的笑了起来,太后所言非虚,他愚蠢,可怜又可悲,爱上了一个满心算计他的女人。 之前他不知道她从自己身上得到了什么,可如今知道她要算计自己杀了她。 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地抬起,看着掌心的纹路,想象着有一天这双手上沾满了温婉的鲜血,季文渊俊朗的面容逐渐扭曲,漆黑如墨的眸子逐渐染上疯狂。 “季慕凉,只要我季文渊活着一天,你就休想能死掉。”紧握成拳的大手忽然松开,而后慢慢的抚上温婉苍白的脸颊,薄唇勾着一抹邪魅的浅弧,低头,在哪紧抿的唇瓣上轻轻一吻,贴着她的唇呢喃般的说,“季慕凉,我承认你死了我会很痛苦,所以,我宁愿你痛不欲生,也不让自己痛苦,你活着,就这么痛苦的活着,活到,我再也不恨你,也再也不爱你的那一天。” 原本抬起想要推开占自己便宜的男人,可是听到他近乎绝望悲凉的话,心脏骤然一疼,双手无力的落回了远处。 那些被仇恨所挤压的不知道缩在那个犄角旮旯里的记忆突然翻涌了出来。 季文渊无措的向她解释。 季文渊笑的像个傻子似的跟她说他快成功。 季文渊抓着她的手,愤怒又哀伤的问她,为什么不肯相信。 一桩桩,一件件,原本早已模糊不清的记忆,忽然间却变得那么清晰明了。 温婉怔怔的看着一手用力的捏着她的下颚,薄唇略过她的唇,鼻梁,眼睛,再到眉毛额头,最后又回到她的唇上,却是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终究还是狠不过你,季慕凉,我输了。”低沉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绝望和悲凉。 话音落下,男人下床扬长而去,温婉如木偶娃娃般失神的躺在那,双眼没有焦距,只有唇在隐隐发颤。 血腥味在口中弥漫,似乎整个世界都被浸泡在血液里。 她狠吗? 或许。 假死醒来后她脑海中浮现的不是曾经的那些风花雪月,而是每一次的痛不欲生,那些刻在骨子里的疼痛让她无法去忘记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给她的。 所以,她恨。 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她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可是她还没有被恨意冲昏头脑,她很清楚,那个让她恨急了的人才能帮她解脱。 后背又开始灼烧起来,可是温婉却觉得浑身无力,就连疼的皱一下眉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安静的躺着,等着疼痛由浅到深,再由深一点一点的散去。 等她起来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从寝殿出来就看到一脸焦急的雪色。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皇上,娘娘走了。”福公公从窗户上看着被雪色搀扶着离去的温婉,回头对负手而立的站在书架前的季文渊说道。 季文渊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反正站了一会他就走了。 卧房内,季文渊站在床边看着温婉躺过的地方,弯腰,伸手,摸了上去。 被子有温度,却不似寻常人离开被窝后残留下的那种温乎乎的热,而是像之前放在炭火上烤过一般,有一点点的烫手。 许久后,收回手转身离去。 偏厅内,黑衣人禀道,“主子之前交代的事情查清楚了,赵府的事跟娘娘有关,娘娘如今身边的那个雪色便是之前的找府赵小姐。” 季文渊好似一点也不意外雪色的身份,只是问,“可有查到她为何要放火烧了赵府?” 黑衣人说出心中的猜测,“估计是不想暴露雪色的身份。” 季文渊却不如此认为,若只是淡淡不想暴露雪色的身份,也不至于烧了赵府,之前她们既然能替换了赵府小姐,若想全身而退自然也可以用替身,万万用不到灭了一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 “好好注意温世子动向,看他和苍梧那边可有往来。” 黑衣人领命后就走了,不一会凌阳探头探脑的进来,“主上,静安寺方丈去了国公府。” 季文渊说了声知道了,凌阳又说,“那方丈从温世子那出来,绕了一圈又去了老国公那,一直待了近两个多时辰才离开。” 季文渊瞬时蹙起了眉头,问,“之后呢?” 凌阳,“之后去了临安客栈,再没出来。” “派人盯着。”吩咐完凌阳应了一声正要走,季文渊忽然叫住他,“夙鸢何时回来?” 凌阳挠了挠头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夙鸢上次回来被属下不小心惹生气了,然后就跑了,现在属下也联系不到她,所以也不知道她在哪,何时回来。” “你惹她生气?”季文渊好奇的问,“你如何将她惹恼的。” “这个……”凌阳挠头挠的更厉害了,似乎是很难以启齿的样子,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的说,“她非要属下跟她成亲,属下拒绝了她,她就说雾云宫她也不管了,然后就跑了。” 其实还有好多细节凌阳没说,比如他的拒绝换来夙鸢愤怒的一脚,还给他三个数的时间让他重新考虑,他不肯屈服于夙鸢的威逼,结果差点被夙鸢给强暴了,幸亏最后一刻有人敲门才救他与失身之中。 不过之后夙鸢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说,再也不给他卖命了,然后就跑了。 季文渊听闻很是无语,说起来他一个主子确实不该干涉属下的私生活,可是眼瞎他需要夙鸢的帮忙,于是只好被迫凌阳,“给你三天时间,找到夙鸢并让她回来,如果不然后果你清楚。” 说完他就起身走了,留下一脸郁闷到了极致的凌阳。 未央宫。 温婉回去后素月瞧上去心情美滋滋的端着茶水点心来,放下后说,“娘娘,奴婢从一个姐姐那里借到两本话本子,您要不要瞧瞧?” 温婉知道话本子是何物,很久很久以前,还在现代时,她是很喜欢看小说的,因为生活太苦,她就去小说中找慰藉。 可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才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苦,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天真的去幻想小说中的情节会发生在现实中。 所以此时给她一本医术都比话本子让她有看下去的欲望。 于是她拒绝了,可是素月却像变魔术似的变出两本书塞给了她,笑盈盈的说,“娘娘,虽然奴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您如此难过,可是生活总要一天天的过的嘛,所以既然现实太苦,那就在话本子里看看甜的。” “这两本书奴婢都看了,很好看的,所以娘娘您就当打发时间了,看看。” 恢复了记忆后很不习惯素月的照顾,可是看着她纯净的眼睛,再看看手里的书,温婉终究没忍心拒绝她的好意。 捏着书她心想,就像素月说的那样打发时间。 挥退了素月,她躺在软榻上开始专心的看了起来,期初本是想打发时间不过,可是看着看着她却有些放不下了。 话本子里的女子也是背上有个凤凰图腾,也是每逢月圆之夜就压不住那凤凰,所以每次月圆都是她最痛苦的时候。 可女子却被她幸运,因为女子有疼爱她的家人,每逢月圆她的家人就会守在她身边,想尽一切办法的帮她减轻痛苦,虽说一点忙都帮不上,可是女子却心里很感激也觉得很幸福。 看到此温婉不免有些羡慕,女子只是每逢月圆,可她却要日日承受,只是月圆时更痛苦绝望一些罢了。 而且她当初因为受伤还差点没被打死。 合上书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书上说命运是公平的,给了你什么,就会拿走你什么。 可她却从不曾觉得命运公平过。 现代她是个孤儿,后来有幸被收养,家庭贫穷,养父母对她的感情很淡薄。 她从未享受过真正的被疼爱。 后来不幸来到这个世界,每日的打骂仿佛是她人生的必需品。 她从最开始的害怕恐慌到后来的麻木,原本以为生活就如此了,可是原来还有更恐怖的。 她被带去了一个很大的山洞里,里面有很多的孩子,比她大的比她小的都有,山洞的闸门每天只会开一次,便是投放食物。 几十个孩子却只有一点点的吃的,为了活下去她们需要争抢个你死我活,最后几十个孩子变成几个。 几番之后她被带去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山洞,然后丢给她一把短笛,再然后放进去了一群蛇,让她学着用笛声去控制蛇。 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蛇,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娘娘,吴嫔求见。”素月跑进来打断了她的回忆。 温婉蹙着眉心将打开书将书页折起一个拐角,淡淡的说,“不见。” 素月捏着小手说,“可是吴嫔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您说。” 正要再次拒绝见的时候雪色进来了,疾步走到她身边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让素月请人进来。 第139章 感谢素月的一封信 吴嫔进来盈盈施礼后看了看素月和雪色两人,温婉便会意的让两人出去。 “皇后娘娘如今气色瞧着不如前段时间了。”吴嫔是南方女子,说话吴侬软语的。 之前在宫中时温婉也只是每次晨昏定省时见过吴嫔,私下里也不曾单独说过话,如若不是雪色告诉自己吴嫔的真实身份,她便会认为吴嫔前来是因为今日御花园一事来瞧笑话的。 于是冷冷淡淡的说,“差点被皇上掐死,气色自然不会太好。” 吴嫔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的说,愣怔了一瞬,随即似笑非笑的说,“皇后娘娘无需对嫔妾这般防备,嫔妾并非是来看您笑话的。” 虽然知晓吴嫔的身份,但还是不知她的目的,所以温婉直接问,“那不知你来找本宫是为何事?” 吴嫔看了眼被她放在一旁的话本子,淡淡的说,“嫔妾来是帮一人传话的。” 温婉眼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拿起了旁边的话本子,翻到被自己折起的那一页,专心的看了起来。 吴嫔见她似乎并不好奇自己是为谁来传话的,便笑了笑直接说,“嫔妾受温世子所托,前来问皇后娘娘一事。” 这一次温婉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吴嫔抿着嘴心道皇后娘娘瞧着比以前冷漠了许多呢。 但她也不心生恼怒,只是软软的说,“世子问娘娘可还记得他曾经送你的一个玉雕刻的镂空圆球?” 温婉眼神一顿,捏着书的小手也跟着一顿,她此番归来除了季文渊,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是季慕凉的身份,于是抬头看着吴嫔,淡淡的说,“本宫不曾记得哥哥给过本宫什么镂空圆球,这未央宫里没有那东西,若他真给过本宫,你便让他在梨园找找,说不定在梨园。” 吴嫔听闻点头应好,见她情绪不高也不再打扰她便告退了。 吴嫔走后温婉叫了雪色进来,吩咐她去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雪色有些为难的说,“主子,奴婢如今也被封了内力,这皇宫怕是出不去。” 温婉听闻顿时有些头疼不已,合上书捏了捏眉心,叫了素月进来,让她去一趟乾清宫,请季文渊来一趟。 话说吴嫔从未央宫出去后,就直接回自己的寝宫了,不过片刻后一直黑色鸽子从她的宫里飞了出去。 只是还没有完全飞出皇宫就被季文渊的人给拦截了。 乾清宫,暗卫抓着黑鸽子走进殿内,“主子,这是从吴嫔那飞出去的鸽子。”说着他从鸽子腿上取下一个竹管,竹管里放着一个小纸条。 季文渊接过纸条看了上面的内容微微蹙了蹙眉心,吴嫔详细的写了她问了温婉问题后,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以及她回答时的语气。 因为只有这么一个纸条,也不知道问了什么问题,更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季文渊盯着纸条看了许久后给了暗卫,让他把鸽子放了。 暗卫应了一声把纸条重新卷起来放进了竹管,抱着鸽子走了。 不久后温一尘看着纸条上的内容瞳孔猛然一缩,候在一旁的清越见他反应如此大问道,“主子,吴嫔可是说了什么?” “准备马车,我要进宫一趟。”此时温一尘内心的激动和雀跃如潮水般不断地汹涌着。 他做梦都没想到原本以为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季慕凉居然还活着,他真的要谢谢今日素月送来的那封信,如若不然他怕永远都不会再去关注未央宫里住着的是谁了。 第140章 想杀的人是最爱的人 “主子这般着急进宫可是宫中出事了?”清越不解的问道。 “不是。”温一尘将纸条递给清越,兴奋激动的心情难以压抑,“她还活着,凉儿还活着。” 看过了纸上内容也还是有些不解的清越,听了他这话顿时明白了他为何如此激动,但眉头却拧了起来,“主子确定?小姐可是奴婢亲眼看着她下葬的。” 说起这个温一尘忽然一顿,是啊,凉儿是清越亲眼看着下葬的,清越不可能骗他,他不能因为素月的一封信就高兴地忘了所有。 或许这是个陷阱呢。 如此一想便瞬间冷静了下来,让清越拿了披风过来便要去城外的桩子。 一看温一尘直接要弃车而去,清越当下着急的劝说,“主子,奴婢知道您着急,可您现在的身体着实不能再动用内力了。而且如今有许多人注意着您,咱们还是坐马车去。” 最后主仆二人坐马车去了城外,一到桩子就吩咐人前去墓园将前些日子刚堆起的坟挖了,下人们虽然不解但还是手脚麻利的一会就将坟挖了。 棺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下人们看着空的棺材有些费解,因为之前下葬之事他们没有参与,此时也只是以为当初下葬的也只是一个空棺材而已。 可是清越却有些震惊,她没想到原本亲眼看着入了棺材又下葬的人,如今不在棺材里,而且看她家主子的意思是人在宫里。 温一尘却从最开始挖掘坟墓时的紧张到如今看着空棺材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真的不在里面,看来素月所言绝非虚假,而且他还让吴嫔去试探过了。 看来如今的皇后就是真的凉儿了。 “进宫。”迫不及待的心情让温一尘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多等。 于是马车直接从城西一路疾驰狂奔到了皇宫,已经接到温一尘进宫消息的福公公进殿告诉了季文渊。 低头看奏折的季文渊头也没抬,只是捏着提着笔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漫不经心的说,“温世子如此着急的进宫应当是得知了御花园一事,你派人去请皇后过来,顺道让人去宫门口等着温世子,他进宫后直接让来乾清宫。” 虽不知道自家主子这是为何,但福公公不敢问,而且还乖乖的听话去办事了。 没多久,温婉刚前脚进了乾清宫,都还没来及的说句话,外面就通报温一尘求见。 季文渊抬头,眸中含着冰冷的笑意看着温婉,而后起身走过来让温世子进来,然后将她搂入怀中,亲昵的贴着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你猜温一尘如此着急进宫所为何事?” “不知道。”温婉冷漠的回道,而后眯着双眸说,“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季文渊挑眉似乎听不懂她的意思,看着虽小太监进来后突然间怔住的温一尘,唇畔勾起一抹凉凉的弧痕,声音越发的轻小了,“看样子温世子是不知道苍梧季慕凉的另一重身份。”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就像有人拿着一根羽毛在她的心上扫来扫去,痒痒的,很是难受,可是让她更难受的是温一尘的那一脸震惊。 她之前在吴嫔面前否认就是要温一尘知道自己不是季慕凉,如此他便不会在理会自己,因此他就不知道流枫便是季慕凉。 可她没想到季文渊却让她努力隐瞒的事情就如此轻松地暴露在了温一尘面前。 温一尘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一眨不眨,甚至在看到温婉身上那一袭烈烈红衣时,他连呼气都屏住了。 他兴冲冲的跑进宫来见他的凉儿,可是如今…… 脚下一踉跄,温一尘差点摔倒,还是旁边的小太监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 挣开小太监的搀扶,温一尘直勾勾的看着温婉,比上好琉璃还要漂亮迷人的眸子划过深深的绝望与讥讽。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筹谋了这么多年,一心想要杀死的人,如今却成了他最爱的人。 第141章 故意激怒温一尘 往昔的记忆如潮涌般铺天盖地的卷入脑海,温一尘身子晃了晃了踉跄着朝前走来。 菲薄的唇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弧,流枫消失这么多年他从未停止找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用她一命换自己一命。 可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流枫会主动出现,更不曾想过哀莫大于心死之时,流枫会成为他的凉儿。 对流风他向来只想要她的命,对她自然无爱也无恨,可是这一刻他恨了,他恨流枫为什么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让他活命之人。 也恨命运如此捉弄人。 温婉看着踉跄的温一尘,心中一急一把推开了季文渊朝温一尘走去,一把扶住他,眸中尽是担忧与心疼,“你还好吗?” 温一尘浅笑着推开她搀扶的手,往回退了两步,行了一个大礼,“臣,温一尘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温一尘你……”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温一尘,听着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扎在了自己的心口,温婉张了张嘴,可是再多的埋怨话都说不出口。 是她骗他在先,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季文渊看着温一尘,瞧着心情到是不错,唇角飞扬着一抹笑意,淡淡的说,“温爱卿快快平身。” 走过来将温婉重新搂入怀中,强迫她转身随着自己走,又道,“不知温爱卿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温一尘缓慢的站了起来,目光落在那抹醒目的红色身影上,眸中是挣扎,是愤怒,但更多的是嫉妒。 待季文渊揽着温婉坐下后,他才缓缓开口,低眉顺眼,语气清清冷冷,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臣听闻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所以进宫来瞧瞧。” “是吗?”季文渊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看着脸色苍白,一脸不忍又心疼的盯着温一尘,眼底深处泛起深深的嫉妒和恼恨,搂着温婉的大手加重了力道,一手捏着温婉小巧的下巴,语调轻唤的说,“皇后没有生病,到是这两日朕情绪有些不宁,好几次差点不小心将她给掐死了。” 听到差点掐死几个字眼儿,温一尘猛地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温婉纤细白皙的脖子上那醒目的红痕。 季文渊似是懊悔又似怜惜的道,“这两日真是让皇后受苦了,瞧瞧这红痕,让人看着真是心疼。” 温婉被迫仰头,低垂着眼帘眸光幽冷的看着他,用力的推了一下他的手,却没有推动,而后冷冰冰的道,“放开我。” “怎么了?”季文渊挑眉问着,“可是这样仰着头脖子疼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低头轻轻地吻在那醒目的红痕上,随即薄唇离开一点点后问道,“这样会好些了吗?” 温一尘看着如同木偶人似的受季文渊摆布的温婉,双拳捏的紧紧地,死死的咬着牙关,眸光逐渐隐隐泛起了猩红之色,似乎下一秒就要压抑不住内心狂暴的因子了。 温婉余光瞥到吓了一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明摆着故意要激怒温一尘的季文渊一把推开,踉跄着朝温一尘跑去。 “你,你跟我出去一下可以吗?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看着一脸急切的温婉,温一尘的双眸被她的烈烈红衣染得更加的猩红了,唇角一扬语气嘲讽又冰冷,“不知皇后娘娘要同臣说何事?这里没有外人,皇后娘娘大可直说。” “你,一定要如此跟我说话吗?”温婉一脸受伤的看着温一尘,心口一阵阵的抽痛着。 第142章 真相并非如此 温一尘双手作揖,毕恭毕敬的道,“还望皇后娘娘明示,臣实在愚笨,不懂娘娘的意思。” “温一尘!”温婉被温一尘的态度有些气到,没忍住冷喝了一声。 “噗嗤”身后传来一声嗤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如此讨厌,温婉闭了闭眼睛,强压着心里想要杀人的怒火,看着温一尘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皇后娘娘贵为一国……”温一尘似乎还要继续火上浇油,不料温婉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就拖着他往走。 边走边气呼呼的说,“我确实不该骗你,可是我也有我不得不说的理由,温一尘,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一定要如此讥讽相对吗?” 走到殿外温一尘一把挣脱她的手,幽幽目光直视着她,唇畔勾起一抹苍凉的弧痕,“不得不说的理由?既然如此,那你之前为何还要以流枫的身份去找我?” 若你没去,我便不会知道流枫回来了,因此也不会知道流枫和凉儿就是同一人。 原本想要急切解释清楚的温婉话到嘴边忽然说不出来了,因为她从温一尘的眸中看到了浓浓的恨意,虽然一闪而过可他真实存在过。 她忽然发觉自己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了,幼时的记忆涌入脑海,她还记得这个人当初是如何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告诉她不要难过,所有的阴暗都会被日后出现的光明一点点的照亮的。 他对她说这话时,眼神是那么的温柔且充满怜惜,可是如今他却对她产生了恨意。 不敢置信的踉跄后退了几步,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温一尘,半晌才艰难的开口,“你恨我对吗?” 温一尘被她的问题惊的眸光倏地一缩,就听她又问,“你恨的是流枫还是季慕凉?” 虽然是两个名字同一个人,可她还是要弄清楚温一尘恨得到底是谁。 温一尘慢慢将手背在伸手,紧紧地捏成拳,舔了舔薄唇,克制着内心的紧张与不安,语气淡薄冷漠的道,“我是恨是爱你在意吗?” “你有很多次告诉我你的身份,可是你却从未说过不是吗?也许我对你来说就是一个无足轻重之人,所以你觉得我没必要知道你究竟是谁?” 听着他讥讽的语气温婉摇头,不是的,她从来没觉得他是无足轻重之人,他在她心里很重要的。 可是嗓子就像堵了一堆棉絮,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温世子如此咄咄逼人有些不好?”季文渊忽然出来,一把将看着悲痛欲绝,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倒的温婉揽入怀中,才发觉她的提问又异常的高,脑海中不由浮现那日她身体起火的一幕,心中顿时一紧,看着温一尘的眼神也瞬间森冷了几分。 “方才温世子说是担心皇后来瞧她的,怎么如今瞧着倒像是来算账。” 温婉挣扎了一下想要逃出他的怀抱,可是他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温世子瞧着心情不太好,还是早些回去,时间也不早了,朕要和皇后去用膳了。” 话落也不给温一尘开口的机会,季文渊直接搂着温婉带着她转身往殿内走去。 一直候在不远处的福公公看了眼在克制隐忍的温一尘,迈着小碎步过来,恭恭敬敬的说,“世子,奴才送您出去。” “不用!”温一尘看了眼寝宫的门,眯了眯眼回绝了,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福公公在他走远后才重重呼出一口气,心道,这温世子之前不出府都能把皇上气的怒火滔天,如今还动不动就进宫,皇上怕是要被气死了。 摇了摇头收回视线往殿内瞥了一眼,没看到人,福公公又伸长脖子看了眼,没没看到人就顺手把门关上,安静的候在门外。 进了内室温婉一把推开季文渊,眼神冷漠且疏离的退后两步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之前她还猜测季文渊带她回宫只是想要慢慢的折磨她,可是今日之事让她觉得真相并非如此。 第143章 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的 “我想做什么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季文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大手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大拇指指腹轻轻撵揉她的红唇,冰冷无情的声音从唇缝溢出,“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当初的。” “季洛景,我不是三岁的孩子,会天真的相信你这话。”一把拍开大手,温婉转身找了个地方坐下,双手紧紧地捏成着拳抵抗着来自后背折磨疼的灼烧疼痛。 后背快着了火,可是语气却依旧冰冷的彷如染上了三九寒天的冷意,“我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过,你要我的命,因为我才能让你活下去。” “如今将我困在皇宫也有几日了,怎么看你一点也不着急,莫非是要等个什么良辰吉日吗?” 面对她冷漠的嘲讽,季文渊缓缓眯起墨眸却没有多言一句。 不知想到了什么温婉原本紧拧的眉心忽然舒展开来,唇畔也勾起了浅淡的笑容,漫不经心的说,“说实话,我从未后悔过与你相遇,甚至我要感谢当年你的刺杀。” 小手抬起,撸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的伤疤,她勾着唇笑盈盈的问道,“还记得它吗?当年若不是你,我身体上还真不会有这么一个让我清醒时便忍不住时时刻刻惦记着你的伤。” 季文渊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她手臂上的伤,忽然眸光猛然一缩,眉头紧锁起来,“你……” 只说出一个字他便似乎有些头疼起来,大手用力的按着头,墨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温婉的伤痕,半晌才艰难的吐出一句,“我……我认识这个伤疤。” “当然,你怎么会不认识呢。”温婉笑着站起来,举着手臂一步步的朝他走来,眸中激涌着滔天的恨意,可是眼底深处却有着疯狂的喜悦。 “这个伤疤是……” “我认得,我认得这个伤疤!”季文渊忽然语速急促的打断她的话,眉头拧的更紧了,抬头看着她却说,“可是,可是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个伤疤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他觉得自己应该认得,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 “你……你说什么?!”温婉这才注意到季文渊的不对劲,愣怔了一瞬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恨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以前的事情?”季文渊傻傻的问着她,忽然闷哼一声,“我的头好痛。”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踉跄着朝后退去,最后倒在了床上。 温婉定定的看着他,眸中的恨意如浪潮般缓缓退去,眼底的喜悦也蒙上了一层纱似的看不真切了。 不是,她想的那样的,一定不是的! 身子摇晃了两下,她努力稳定心神朝床边走去,看着抱着头拧着眉头,似乎沉浸在某种痛苦中的季文渊,她用力的咬着牙一把将人拽了起来。 而后一把撸起袖子指着伤疤冷声质问道,“你告诉我!你还记不记得这个伤疤是如何来的!” 看着季文渊茫然的摇头,温婉恨得扬手“啪”的一巴掌甩了过去,清冷的双眸被恨意烧的通红,胸脯气的剧烈的一起一伏。 “它!是在我十岁的时候你拿着那把断剑刺伤的!” 季文渊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才机械般的视线移到她的伤疤上,眉头渐渐地又拧了起来,喃喃自语起来,“断剑?对,是一把断剑,那把断剑是在……”有一句话还未说完他就朝后倒了过去。 第144章 苍梧季家的人进宫了 温婉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她原本以为季文渊会说出断剑在什么地方,只是没想到季文渊会在她听得心都悬在嗓子眼等着听结果时,就这么措不及防的昏倒。 错愕过后心里的愤怒像是原野上丢下一根火柴,被风吹着慢慢的燃起,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季文渊,我草你大爷!!!” 抬脚,用尽全身力气踹到已经昏迷过去的季文渊的腿上,可她如今不但内力被封住了,就连气力都变小了许多。 一脚下去怒火没有减少半分,反而越发的愤怒了,于是手边有什么就抓起什么砸。 一通发泄下来怒火还没有散掉多少,她却先没有了力气。 颓败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一颗眼泪夺眶而出,随后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争先恐后的往下滚落。 一颗,两颗,眼泪滴落在地面上晕染开来,无尽的绝望铺天盖地的卷涌上来,压得温婉肩膀都塌了下来。 雪色匆匆跑来乾清宫就被福公公拦住了,她蹙了蹙眉问道,“我家主子在吗?我有很急的事情要跟她禀报。” 福公公看了眼紧闭的门,慢吞吞的安抚道,“皇上说了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你还是在此等等。” “真的是很着急的事情,你让我进去,要不你进去通报一声。” 福公公看着雪色确实一脸急切的样子,点了点头,‘好,那你在此候着,容我进去通报一声。” 转身敲了敲门没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福公公等了片刻就推门进去了,一直进了内室,雪色听到他一声惊呼,顿时将福公公的叮嘱忘于脑后就冲了进去。 看着躺在地上,地上还有一大摊血迹的温婉,雪色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福公公就冲了过去一把将温婉抱去,而后伸手试了试她的呼吸。 确定没有性命之忧,看着温婉唇边的血迹眉心拧了起来,小手慢慢的移向温婉的后背,那里很是烫手。 而福公公则在被她推了一下后才回过神来,看着一地的狼藉心中满是震撼和不解,脚下却一点都没敢迟疑的往床边快速走去。 未央宫。 温婉醒来时都已经过了子时,她咳嗽了几声惊醒了趴在床边睡着的雪色。 “主子您醒了?”雪色揉了把眼睛扶着她坐了起来,“今日去乾清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主子您好像吐血了?” 温婉抬到半空中的小手一顿,而后面无表情的说,“没事,被季文渊气的。” 挪着坐好靠在枕头上,接过雪色递过来的水杯,喝了点水雪色便说,“主子,苍梧季家人进宫了。” 端着水杯的小手一顿,绣眉拧了起来,几秒后语气毫无波澜的问道,“何时进的宫?进宫后可是去了太清宫?” 雪色摇头,“他们是今日为时进的宫,进宫后直接去了兰妃那,申时出了宫,之后去了何处属下便不知道了。” 听闻雪色的话温婉眉头拧的更紧了,小手捧着水杯似乎在沉思什么,许久后淡淡的吩咐,“你去找吴嫔,让她……” 雪色听后面露狐疑之色,“主子确定如此能找到人吗?还有吴嫔是温世子的人,她定会告诉温世子您让她做的事情。” 温婉浅浅一笑把水杯递给雪色,一脸自信的说,“就算吴嫔会告诉温一尘,温一尘也猜不出我让吴嫔如此做的目的的。” 听她如此说雪色放心了,点点头没再说话。 彼时,乾清宫里坐着三人,一人便是烈烈红衣,头发总是散着的清幽,一人是有着萝莉面容魔鬼身材的女子。 女子看着柔若无骨的小手中拿着一把通体漆黑的斧头,一下一下的在手里垫着玩儿,歪着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季文渊,打了个哈欠说,“听说你让凌阳找我?” “嗯。”季文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闭着眼睛,淡淡的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有些事要问你。” 女子转头看了眼清幽,挑了挑眉,勾唇一笑,“你想知道关于流枫的事情。” 季文渊猛地抬起头看向她,震惊的问道,“你知道流枫?” 女子耸耸肩,笑眯眯的说,“那当然了,你不是说了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以自然知道流枫的事情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流枫的?还有,关于她的身份你都清楚吗?” 第145章 得知真相 说到温婉的身份季文渊下意识的看向了清幽。 正慢条斯理的喝茶当听众的清幽一脸茫然地问道,“为何如此看着我?” 不等季文渊回答女子就笑眯眯的看着清幽说,“幽幽,这些天你跟着我一路奔波太辛苦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夙鸢,这么违心的话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清幽嗤了一声,嘲讽得道,“你就是这世上最冷血无情的女子,连我这种一脚都踏进了地狱的人都不放过,怪不得凌阳死都不肯娶你。” “清幽,是不是姐姐这几天对你太好了,让你狂的有点找不到北了?”夙鸢举起手中的斧头慢慢的朝着清幽的脖子砍去,清幽瞬间笑着赔礼。 “姐姐我错了,我这就去休息,你们慢慢聊。” 清幽走后夙鸢把手里的斧头丢在地上,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你最好想办法别让清幽别知晓那位就是季慕凉。” “为何?”季文渊不解的问道。 夙鸢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说,“你难道没有发现流枫和季慕凉完全像两个人吗?” 季文渊冷嗤了一声悠悠的道,“再多的名字也不过都是一人,季慕凉不过是她披着面具在演戏而已。” 就像当初对他表现出一副很深情的样子,到头来不过都是一场谎言而已! 想到此,心里的恨意又控制不住的翻涌起来。 夙鸢看着季文渊眼中深浓的恨意勾着唇角摇了摇头,喟叹一声道,“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恨季慕凉,我这是替她有些委屈啊。” “我恨她难道有错吗?”季文渊冷冷的盯着夙鸢,“她当初是如何对我的别人不清楚,难道你也不清楚吗?!” 夙鸢一看又要朝自己发泄怒火了,赶紧抬手示意暂停,“你先听我说可以吗?” “我这次之所以不告诉凌阳我的去向其实是为了查一件事,其实你误会季慕凉了,她跟你在一起时她只是季慕凉,并非跟流枫是同一人。” “什么意思?”季文渊蹙眉冷声冷气的问道。 “我也是这次暗中秘密调查才发现这件事,不过目前只查到了流枫是在十岁的时候被送去了苍梧季家,在这之前苍梧季家有个季慕凉,但是除了家主谁也没有见过,之后流枫去了后她才以季慕凉的身份偶尔露面。所以我猜想其实苍梧季家季慕凉这个身份从一开始就是为流枫准备的。” 季文渊仓促的打断了夙鸢的话,“你的意思是她并非是苍梧季家的人?” 夙鸢点头,“她是苍梧季家的人,但是身上没有半分苍梧季家的血液。而且据我查到的消息来看,她自从去了苍梧季家对于以前的事情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英挺的剑眉一拧,凉凉的道,“所以她还是季慕凉,她带着目的来接近我。” 夙鸢摇头,“好像不是,去了苍梧季家她确实就是季慕凉了,可是她好像跟季家主关系并不怎么好,或者说她跟所有人关系都不太好。只是每逢十五的时候她从不会出门半步,而且在这一日季家主会在她的房间一直待到第二天才会离开。” 顿了顿夙鸢又继续道,“有一次季家主去边境好像是要面见楼兰太子,只是楼兰太子那里出了些事来晚了,结果季家主就在楼兰太子刚到边境后就匆匆离开后,那次季家主是在十五未时才回到季家,而那天季家死伤无数好像都跟季慕凉有关。” “所以我猜测季慕凉每逢十五应该会发生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事情,所以季家主才每次十五都在她那里一直守着她。” 夙鸢的话让季文渊想起前几日在未央宫时温婉身上发生的事情,那日也刚好是十五,可是那日她只是奇幻的身上起了火,并没有情绪暴虐到杀人的地步。 那之前十五足不出户跟这个有关吗?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夙鸢伸手在季文渊面前挥了挥。 压下心里的困惑不解,季文渊点了下头,“你继续说。” 夙鸢捏着水杯皱着眉心百般困惑的说,“还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在调查中我发现苍梧季家跟国公府暗中有往来,可是之前他们却多次暗中派人刺杀季慕凉,你说苍梧季家跟国公府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文渊低垂着眉眼手指敲击着桌面,慢条斯理道,“刺杀季慕凉一事应该跟老国公有关,还有老国公应该眼不瞎也耳不聋,这些不过是他为了隐藏自己好暗中进行一些事情做的伪装。” “真的吗?”夙鸢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若真如此那我们对老国公真的太没警惕了,这么多年我们从没把他当回事,所以根本不知道他这么多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季文渊不屑的轻嗤了一声,悠悠的说,“他能做的无非就是跟苍梧季家有关,只要顺着这条线不难查出的。还有既然你回来了就顺便去告诉凌阳该如何前往苍梧季家,让他去那好好了解一下苍梧季家到底在密谋些什么事。” “好。”夙鸢爽快的答应了。 季文渊看着她问道,“你既然知道季慕凉就是流枫一事,那你知不知道她所有的衣服都是玄冰丝所制的?” 夙鸢点了下头,“知道一些,这个好像跟她体质有关,我是从一本古籍孤本上看到的,说她是……” 听完夙鸢的话半晌他才呢喃般的问,“你确定这不是神话故事?” “我也不太确定,这个就要去从流枫身上验证了,若真如书上所说那般,那她……” “不用验证了。”季文渊蹙着眉心呼出一口气说,“前几日我亲眼看到她身上着火了,她的那个婢女不停的给她换衣服,那玄冰丝盖在她身上也不到半个钟的时间就能滚烫如炭火。后来用井水给她的衣服降温,可是仅仅几次一口井就干了。” 听完季文渊的话换成夙鸢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置信的咽了咽口水,无比震撼,“还真如古籍上所言那般?我还以为只是传说呢,方才也就是跟你随口一说。” “我,我现在能去见见她吗?”震撼过后夙鸢一脸的跃跃欲试,“我想看看她背上的那个凤凰,是不是真如书上所写的那样带着烈烈火焰展翅高飞。” “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出宫去找你的凌阳,过几日他可就要启程去苍梧季家了。”看着夙鸢那一脸恨不得把温婉拆解开来好好研究一番的激动模样,季文渊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明日把你看的那本古籍给朕拿来。” 话落他便赶人,夙鸢愤愤的拿起自己的斧头,挥动着吐槽,“用得着我就是你师妹,说话你你我我的,用不着了就赶人还朕来朕去的!怎么,是不是还要我给你恭恭敬敬的行个礼然后说一句属下告退啊。” 夙鸢走后季文渊呆站了许久后出了殿内,靠在门口打盹的福公公被小太监摇醒,揉了把眼睛赶忙站起来问道,“皇上这么晚了这是要去未央宫吗?” “嗯,你不用跟着了,朕自己去。” 话落季文渊便施展轻功就飞走了,福公公仰头看着跟身边的小太监说,“你说咱们要是有皇上这样的轻功该多好,这去哪也只需一飞就到了。” 小太监一脸羡慕的回,“是啊。要会轻功就不会因为传话慢了被主子们训斥了。” 施施然飞离去的季文渊不知道守在他门口的两个小太监是如何羡慕他的,他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要见到季慕凉,然后问她为什么要一再的骗他! 未央宫。 自从温婉再次进宫后她便不让素月留夜陪自己,而是让雪色守着自己。 此时雪色正在外间的软榻上睡着,感觉到有人来了原本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悄无声息的坐起来,眯着双眼紧盯着门口。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缓缓被人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轻巧了跳了进来。 第146章 遭遇刺杀 小巧的身影进屋后轻轻地关上房门,转身踩着猫步慢慢的往内室走去。 雪色听到开门声便轻轻地跳下软塌,因为现在没了内力,她不敢跟来人硬拼,所以便借着淡薄的月光慢慢的走到墙边顺着去那架子上的花瓶。 拿下花瓶她屏住呼吸看着一抹消瘦的身影从自己面前走过,她凝神静气寻找着一击即中的机会。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原本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温婉瞬间被惊醒,张开眼睛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慢慢的坐起来问了一声,“雪色,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打斗声,意识到有人闯了进来急忙下床随手抓起衣服一边走一边穿跑了出来。 虽然借着月光能依稀看到些,可终究不太清楚,而且温婉明白自己如今的情况只会添乱,所以在看到雪色和闯进来的人打斗在一起时,她赶紧跑去将蜡烛点上。 房间瞬间亮起来,她才看清楚来人是个身材特别娇小的女子,不过黑衣蒙面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但是对方手中的弯刀她觉得有几分眼熟,不过眼下这种紧张的时刻她一时想不起来,只能提醒雪色注意对方。 可是逐渐她发现对方并没有打算真的伤及雪色,毕竟雪色如今被封了内力,她就只会一些拳脚功夫了。 对方既然能闯进皇宫,而且还避开重重守卫,是以功夫可想而知。 不过就在此时蒙面人手中的弯刀朝着雪色的门面滑去,雪色朝后弯腰躲过去时,蒙面人转身就朝着她来了。 震惊之下温婉本能的连忙后退,可她后退的速度不及蒙面人前进的速度,眼睁睁的看着弯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除了些微的紧张,只剩下百般困惑了。 就在弯刀距离她的眼睛只剩不到半尺的距离时,温婉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不过没有等来预想中的疼痛,而是先听到了“叮”的一声,接着便被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中。 熟悉的熏香让她瞬间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睁开眼还未来得及抬头看一眼,就看到方才差点拿着弯刀伤到她的蒙面人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蒙面人砸落在地上,揽着温婉的人这才紧张急切的问她,“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她淡淡的说着退出了男人的怀抱,准备去看看蒙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却听身后的男人冷声道,“你身边就只有她这么一个连主子都保护不了的废物吗?!” 听到废物二字温婉刚迈出的腿又慢慢的收了回来,转头唇畔勾着一抹冷笑,凉凉的说,“我身边有几个这样连主子都保护不了的废物皇上不是最清楚吗?这个废物原本可以让我遇不到方才的危险,不是皇上让她废到连这样一个人都对付不来的吗?” 被呛了一句季文渊才猛然想起雪色的内力被封了,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可是却不愿承认这是自己造成的错误,刚想反驳就听温婉又讥讽的说,“我身边的人是废物,皇上的人看来也没有高强到哪里去,要不然为何会让这等贼人进了宫。” 两人说话间雪色已经走到了蒙面人跟前,伸手一把拽下蒙面人脸上的黑布,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是你?!” 温婉和季文渊两人听到雪色震惊的语气也转头看了过去,在看到蒙面人的脸时,她俩比雪色更震惊。 第147章 秘密 季文渊看着单手撑着地面,一手按着方才被他踹过的肚子的女子,眉剑高挑,不敢置信的问道,“怎么是你?” “为何不能是嫔妾?”女子挣扎着站了起来,凤眸阴鸷的看向温婉,咬牙切齿的道,“自从她的病好了之后,皇上的心里就只剩她一人了!” 被点名后温婉微微蹙了蹙眉心,缓步往前走去,唇畔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弧,慢条斯理道,“柳才人这是觉得本宫独占了皇上,所以这么晚才跑来刺杀本宫?” 想到她如今没了内力,而柳才人手中又拿着弯刀,季文渊怕她会被伤到所以就紧跟在她身后,双眸阴沉的盯着柳才人,“一个小小的才人大半夜行刺皇后,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嫔妾知道。”柳才人轻咳两声便有鲜血从唇角溢出来,她勾着唇凄凉的笑着说,“与其在这后宫一个人孤独终老,嫔妾到宁愿死在皇上手里。” “嫔妾从没想过进宫,可是选秀那年嫔妾还未跟人定亲便被迫进宫选秀,没承想居然选上了。嫔妾更没想到的是在那日会见到皇上,因此一见倾心,所以嫔妾庆幸被选中了。被皇上封为才人后嫔妾就日日盼着能见到皇上,可是嫔妾的愿望却一再的落空。” 柳才人原本满是阴鸷戾气的双眸渐渐被浓浓的悲伤和落寞淹没,“嫔妾自知容貌一般,也不求能得皇上宠幸,可嫔妾只求能够经常见得到皇上,哪怕是远远看一眼也好。” 似乎想起了进宫这几年的孤寂落寞,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哭的很是悲伤。 季文渊大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捏成了拳,方才盯着柳才人阴沉的双眸,此时竟有淡淡的内疚浮现。 而温婉则始终唇畔勾着一抹略带嘲讽讥诮的浅弧,似乎很不屑柳才人所说,视线从柳才人梨花带雨的脸上慢慢的移到了她手中的弯刀上,看了一会,唇角的弧痕越发的深邃了。 半晌,她忽然轻轻开口,“不知皇上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沉默许久的季文渊收回视线看着她淡淡的问,“你准备如何处置?” 温婉冷笑一声视线始终盯在弯刀上,漫不经心的说,“这事因皇上而起,自然一切都要看皇上的决定了。” 话落她打了个哈欠说,“时辰不早了,我要休息了。皇上带着您的才人赶紧离开。” 说完她转身看都不看一眼季文渊就往内室走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嘀咕了句,“方才幸亏皇上赶来了,要不然怕是今晚过后我就是一具尸体了。” 听到她的嘀咕季文渊眉心一拧,想到方才自己进来时看到的那惊险一幕,而后看向收拾狼藉的雪色,几息之后他便沉步往门口走去,让柳才人跟上。 雪色收拾完进来看着躺在床上却眼睛睁的大大的她问,“主子,您觉得柳才人当真只是因为嫉妒才来刺杀您的吗?” 温婉勾着唇淡淡一笑,“自然不是,你没发现吗?那柳才人武功不俗,可她却始终没有伤你半分。” 雪色点头,“确实以属下如今的情况,她若真相要属下的命是轻而易举的。只是她最后对您看上去是动了杀意的。” “不错,她最后确实想要我的命,可是……”温婉停顿了一下,双眸缓缓眯出一道嗜血的弧痕,半晌后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浅弧,“或许她是知道季洛景要来这里,所以才算计好时间对我下手,她故意露出明显杀意让我知道她想杀我,可最后却被阻止了。” 雪色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那您说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温婉翻了个身背对着雪色,淡淡的说,“不管她想做什么,只要不牵扯到我就不用管,不过经过方才的事情,不出意外季洛景会解了你的封的。” “时候不早了赶紧休息。” 这边主仆二人没将刺杀一事放在心上,安心的睡了,可是乾清宫里,季文渊却如何也没办法安心休息。 将柳才人带回去后就丢给了福公公去处理,他站在窗边沉思柳才人说的话。 如今后宫还有二十多人,这二十多人中有多少个是从进宫他就一次都没有看过的,还有多这些女人中有多少人是自愿进宫,又有多少是被迫进宫的。 以前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经过今夜的事情他不得不去想。 不多时福公公回来了,看着神色有些暗淡的季文渊,轻叹了一声走上前,“皇上,奴才将柳才人送回了翠竹庭,也吩咐人看着她了,接下来您有何打算?” 原本想着明日将此事在朝堂上公布,如此即便处理了柳才人别人也无话可说,可是经过刚才的一番深思,季文渊却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算了,先让人看着她就行了,之后再说。” 追根究底,一切的问题都出在他的身上,若不是因为他,柳才人不会想要去刺杀她,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差点就被伤到。 忽然想到温婉差点被伤到的那一幕,心脏骤然一紧,而后他便转身往外走去。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又要去哪啊?”福公公追在后面问着,结果听到了未央宫三个字后便停住了脚步。 未央宫。 温婉唇边噙着一抹浅弧,手指纠缠着一缕长发,想着柳才人手里的那把弯刀。 忽然听到脚步声,她微蹙了下眉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语气很是不耐烦的问道,“皇上这么晚不休息还不允许别人休息吗?” “即便我不来,你今晚怕也不会睡觉的。”季文渊说着就走到了床边。 温婉翻过身来看着他,一脸冷笑的道,“我看是你睡不着所以觉得我也不能睡,因此才有跑来的。怎么,没有去翻云覆雨的去安抚一下你的柳才人?” “你的柳才人可是因为你冷落她太久,心里不平衡的都来刺杀我了。我觉得你怎么也该跟你的柳才人,这样,那样一番,才能平息她的一腔嫉妒和恨。” “什么这样那样?”季文渊蹙着眉心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此时心情还不错的温婉,坐了起来,勾唇妖媚一笑,声音又轻又柔的解释了一下这样那样的意思。 季文渊听后瞪大了眼睛,而后蹙眉怒斥她,“一个女子当着男子的面说如此的话,真不害臊!不知羞耻!” 温婉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不知羞耻,觉得有些新奇,看着季文渊通红的耳朵和微微有些泛红的脸色,蹙起了眉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身为帝王,后宫那么多女人,每天都在做耕耘的工作,现在不过是听她说了几个运动的动作而已,至于面红耳赤到这个地步吗? 盯着季文渊看了许久,她忽然跪了起来,往前凑了几分有些不敢置信的说,“你可千万不要跟我说你是在害羞啊。” “你……你这女人!”季文渊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一甩衣袖直接转身走了。 片刻后雪色跑了进来,“主子,发生了什么事?属下看皇上脸色很不好看。” 温婉摇了摇头表示没事,雪色松了口气,顿了顿说道,“主子,方才皇上来帮属下解了封穴。” 温婉心不在焉的说了声知道了,雪色见她绣眉微蹙,似乎在想事情便没在打扰,悄悄地退了出去。 方才季文渊满面通红骂她不知羞耻的样子和记忆中的样子慢慢的重叠在一起,良久后温婉勾唇笑了,而后大声的笑了起来。 可是笑着笑着,眼眶中漫上了水雾,最后凝结成珠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季慕凉你……”去而复返的季文渊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卡在了嗓子眼,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看着屈起双腿抱着自己,无声落泪的温婉,眉心拧了拧慢步走到床边,半晌后冷哼一声,“你这种冷血无情的女人居然还会流泪?简直就是奇迹啊。” 温婉缓慢的抬起头,看着眼前冷嘲热讽的男人,无力的勾了勾唇角,初识时,他还是少年郎,是占据了她满心满眼的纯情少年郎。 再见却是…… 睫毛颤抖着眨动了一下,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她冷嗤着道,“我这种冷血无情的人流泪你就觉得是奇迹了?那你也太见识浅薄了。我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不但偶尔会流泪,更会死而复生,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季文渊似是不信她的话,一脸的冷嘲,“死而复生?你怎么不干脆说你长生不死呢?” 面对季文渊的不信她也懒得解释,只是凉凉的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夙鸢回来了?你可以去问问她我所言是真是假。” 听到她的话季文渊错愕的睁大了眼睛,从温婉进宫后他就派人暗中看着她和雪色,所以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却没想到她竟然知道夙鸢回来了。 季文渊还在困惑她到底是如何躲过他的人和外界联系,以及知道所有消息时,温婉就跪了起来,贴到他的耳边轻声的说,“不过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就连夙鸢都不知道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秘密?”季文渊下意识的问道。 第148章 她要的东西带来了 温婉勾唇轻笑出声,笑意却未抵达到眼底就凝结成冰了。 “我之所以能死而复生是因为我体内有个东西,只要有了这个东西,任何人都可以不怕死,因为再重的伤也会慢慢自动复原,而且还不会留下任何伤疤。” “不会留下伤疤?”喉结上下翻滚了几下,季文渊一把推开紧贴在他身上的女人,看着人跌坐在床上,他清了清嗓子说,“既然你说不得身上不会留下伤疤,那你手臂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温婉低垂眉眼看了眼手臂伤疤处,而后抬头浅笑盈盈的说,“就是要你当初拿的那把断剑才能伤到我,也只有它才能将我体内的东西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她伸手抓住季文渊的大手,像是跟最爱的人撒娇似的小姑娘般,眨动着眼睛,轻轻摇晃着,语气温柔缠绵的问,“你想要成为我这样的人吗?只要你拿出那把断剑,我就可以让你也像我一样即便死了,也还可以复活。” “洛景,我知道你身边有许多危险,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受伤,也不想看到你死,所以拿出断剑来好吗?若你不记得它在哪里了,可以问问夙鸢,她肯定知道,到时候……” 那一声洛景叫的那么缠绵缱绻,像极了几年前她叫自己的样子,可最终还是在看到她身上那烈烈红衣后清醒了过来,季文渊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连连后退了几步。 大手紧紧地握了起来,愤怒让双眸变得猩红,面容变得狞狰,“季慕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看他没有上钩,温婉心中有些愤怒,面上的笑容瞬间退却,懒懒的双手往后一撑,轻嗤了一声,“季洛景,你还真是我见过最给脸不要脸的人!你曾经差点杀了我,我都选择原谅了。现在要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东西给你,你却居然还怀疑我居心叵测。” 再次听到她说自己曾经伤害过她,季文渊眉头拧了起来,“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何时伤害过你!从头到尾都是你在伤害我!是你在利用我!季慕凉,你不要得了便宜还要来卖乖!我曾经对你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看着他眸中只有愤怒,没有半点的心虚,温婉想起之前他说不记得而后忽然抱着头的痛苦样子,沉思了几秒撸起袖子,露出伤疤,“你好好看看它,你不是说你见过这个伤疤吗?那你仔细想想在哪里见过?它是那把断剑所留下的疤痕,所以你好好想想那把断剑在哪?是不是就在乾清宫,在你的密室里?” 季文渊看着那个疤痕,顺着她的话慢慢的想过去,渐渐地他的双眼没了焦距,似乎陷入了沉思中,温婉神情冷漠的勾起了唇。 她面上云淡风轻,可是心里有多紧张只有她自己清楚。 就像方才说的那般,她可以原谅季文渊让她痛苦了这么多年,但前提是他要给她那把断剑。 敛起思绪看了眼站在季文渊身后,似乎有话想跟她说的雪色,温婉摇了摇头,其实雪色不用开口她都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让她不要固执的去找那把断剑,让她不要一心想要寻死。 在别人看来她这就像是有了金钟罩铁布衫一样,连死都可以毫不畏惧,是天大的幸运,可是她真的累了,也倦了。 挥手让雪色出去,片刻后季文渊皱起眉头,眉宇间透着痛苦,随后“嘶”了一声,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头,嘴里咕哝道,“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 听到想不起来几个字温婉面色顿时一沉。 刚要叫雪色进来把人扔出去,就听季文渊忽然大叫一声,“流枫小心!” 刚刚出去的雪色听到这一声大喊急忙跑了进来,在房间里四处看了下没发现有危险,一转头就看到季文渊双手抱头,一脸痛苦的嘀咕着什么。 不解的看向温婉,发现她正微蹙眉心带着些许困惑的看着季文渊。 “主子?皇上这是怎么了?” 温婉收回视线看向她淡淡的道,“我正要问你,不是让你引导他去想断剑在哪里吗?他这是怎么了?” 雪色一脸懵逼的看着陷入痛苦中的季文渊,“属下确实是引导他去想断剑在何处的啊,可是他怎么好像陷入了某段回忆中?” 温婉没理会雪色转头看着季文渊,想着他刚才的那一声呐喊。 她记忆中这个人拿着断剑要她把命留下,可是他刚刚他却喊着让她小心。 凤眸缓缓地眯了起来,半晌唇畔勾起了一抹冷弧,红唇轻启,凉凉的道,“季洛景,不用演了。” 话音刚落季文渊果然放下了抱着头的手,面色也瞬间恢复了冷漠,看了看她,最后又看向雪色,勾了勾唇冷笑了一声,“今日见识了你这个手下的能力,果然不可小觑,我差点就着了道。” “可你最终也没有着了道不是吗?” 雪色震惊的看着季文渊,不敢相信他居然没有被自己控制住。 温婉转头看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头一歪,唇边勾着浅淡的笑意,漫不经心的说,“看来是我一直小瞧你了,连雪色的摄心术都能躲得过,不过想想也对,林墨的徒弟又岂是一般人。” 从她口中听到夙鸢的名字季文渊已经很好奇了,如今又听到自己师父的名字。 剑眉一拧,声音陡然沉了几分,“你是怎么知道我师父是林墨的?” 温婉给了他一个慵懒的微笑,慢条斯理的说,“我不但知道你师父是林墨,我还知道你师母是谁呢。” “自从林墨去世后你和夙鸢就一直在寻找你师母的下落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此时季文渊除了这一句不知还能说什么,这世上知道他师父是林墨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知道他们一直在找师母的也就只有他和夙鸢两人,就连清幽他都没有告诉过。 清幽甚至都不知道他和夙鸢是是兄妹的关系,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知道所有的事情。 温婉笑盈盈的一挥宽大的衣袖瞬时侧倒下去,单手撑住了头,一脸惬意的躺在床上,“你只要给我把断剑拿来,我不但会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你师父是林墨,还会告诉你你师母的下落。” “记住喽,我要断剑。” 季文渊愤愤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耷拉下了双肩,半晌后呢喃般的问道,“你跟我说过的话,有一句真的吗?” 温婉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微笑着眨眨眼,给了他一句,“你猜呢?” 季文渊用力的捏紧拳头,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又气又恨,“你十岁才去的苍梧季家,你身上根本没有半分苍梧季家的血脉!” 她干脆利落的承认了,“看来只要夙鸢在,你就不是二傻子了。不错,我确实与苍梧季家没有本分关系,夙鸢还告诉了你什么?” 季文渊看着她,一字一顿的回道,“她还告诉你关于你背上的那个凤凰。” 温婉双眸倏地眯了起来,眸中迸发着森森寒意,不过转瞬即逝后她又笑了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夙鸢手底下没有多少人,可她总是知道的要比你知道的多得多吗?” 她问这个问题似乎也没打算要听季文渊的答案,所以又悠悠的说,“因为她生来就有一种能力,许多事情都不用她去打听,自然就会存在于脑海之中。” “顺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夙鸢她们这一族人中,只要有这个能力的人,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拿到某个东西,她们就有了预知的能力。” 季文渊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呆怔住了,温婉感觉胳膊有点酸转身直接倒在床上,伸了伸胳膊,“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消化消化我方才说的话,然后去上早朝,不过别忘了断剑,只要断剑拿来,我就告诉你师母的下落。” 季文渊呆怔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天亮后温婉还在呼呼睡觉中,季文渊早已下了朝又跟夙鸢在乾清宫呆了许久,最后两人出来时都快午时了。 未央宫。 雪色也因为昨晚没休息好,今日起的晚了,刚吃了点东西就看到季文渊带着一个头戴帷帽,背着一个很大的细长木盒的女子来了。 上前行了礼后说,“我家主子还在休息,你们在偏厅里等一等。” 戴着帷帽的女子声音软软的说,“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她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雪色听后面色一僵,而后呆呆的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走出几步后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女子背着的盒子,心里不禁的想,那里面放着的就是主子说的那把这世间唯一可以要她性命的断剑吗? 短短的一段路雪色走了许久才走到温婉的床边,看着她微蹙的眉心,苍白的小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滚的激烈情绪,最后轻轻地碰了下温婉,温柔的喊她,“主子,皇上来了,还带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说你要的东西她带来了。” 原本双眼紧闭的温婉倏地睁开了眼睛,眸中不见半分的困意惺忪,“她身上带剑了吗?” 雪色回道,“没有,不过那个女子背着一个细长的木盒,剑应该装在盒子里。” 找了太长时间都没找到的东西,忽然被人送来了,温婉总觉得不真实。 第149章 希望落空 见她呆呆的坐在床边一动不动,雪色用力的握紧手中的剑,轻轻地问,“主子,真的打算用那女子的断剑……” 思绪被打断温婉抬起头,看着雪色眸中的纠结于难过,勾了勾唇柔声道,“放心,我知道你离不开那东西,所以我会帮你找好下家的。” “对了,你去找苍蓝,问她想好了没,想好了今天就动手。” 雪色张了张嘴,最后只轻声应了声是。 温婉穿上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去了偏厅,一进门就看到没有一点女子样的夙鸢,一脚踩在椅子上,一脚晃荡着,端着茶杯摇头晃脑的吹着茶,身边立着一个细长的木盒。 而季文渊端正的坐着,在她进来后眼神就锁定在她的身上。 察觉到季文渊的目光温婉收回视线,压下心中的激动关上门往前走去。 夙鸢看到她后放下茶杯从椅子上下来,走到她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衣服,笑盈盈的道,“果然如传说中那般,这玄冰丝还真是如冰块一样冰冷啊。” “听师兄说你有好几件这样的衣裳,能给我一件吗?”夙鸢似乎很喜欢她的衣服,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眸中有些紧张和小小的兴奋。 她勾了勾唇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也用手摸了一下,确实冰冷入骨,抬眸,迎上夙鸢满怀期待的眼神,“可以啊,不过你先打开盒子让我看看那把剑。” “好。”夙鸢答应的干脆利落,转身过去就把木盒拿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你看。” 虽然距离上一次见断剑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把断剑就是当初季文渊拿的那把,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啪”的一声夙鸢盖上了盒子,笑眯眯的看着她,“那现在请给我一件衣服。” 温婉看着如此着急的夙鸢笑了笑,刚要唤雪色忽然想起她去找苍蓝了,于是只好让夙鸢稍等,自己去拿。 不一会她便捧着一件烈烈红衣再次进来偏殿,夙鸢看着她手中的衣服双眼都放光了。 “哇,感觉跟你身上穿的一模一样啊。”爱不释手的摸来摸去,等温婉坐下时,她拿开已经被冰的通红的小手问,“你每天穿着这衣服不觉得冷吗?我就摸了几下手就冻得通红了。” “你不是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吗?”温婉淡淡的回了句。 夙鸢点了点头坐下来,眼睛还死盯在衣服上,喃喃的说,“也对,你要靠它来压制你的火凤凰,若是普通的衣服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着火的。” 季文渊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沉默,只是眼神会时不时地看一眼木盒,再看看温婉,薄唇蠕动了好几次却没有说一句话。 见夙鸢所有的心思都在玄冰丝所制的衣服上,轻咳了两声以示提醒。 夙鸢这才笑了笑最后摸了一把衣服看着温婉说,“昨晚你说的话师兄都原封不动的转告我了,现在断剑我们带来了,那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师母的下落了?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说一下关于我族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啊。”温婉爽快的答应了,红唇勾着浅弧,视线游移的转到木盒上,缓缓开口,“我要先检查一下断剑。” 说着她起身走了过来,夙鸢却一把按在了盒子上,警惕的看着她,“若是你把它抢走然后不告诉我师母的下落怎么办?” 听到她的担心温婉轻笑出声,“你师兄难道没有告诉你吗?我现在可是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要弱上几分呢,你觉得我能从你手中抢得到东西吗?” 夙鸢似是不信的看了季文渊一眼,季文渊轻点了下头。 而后凉凉的说,“你是不信任我们会把真的断剑给你吗?还是觉得我师母在我们心里没那么重要?” 温婉转头看向季文渊,勾着唇浅浅的笑着,“自古以来任何交易不都要先验货吗?我们这场交易我告诉你们的消息,你们只需要去把人找到就能知道真假了,可是我要的东西我总要现在确定一下。还是说,它并不是真的?” 她面上虽然始终都扬着浅浅的笑意,可是最后一句语气却陡然变凉了几分。 “当然是真的。”夙鸢瞪了季文渊一眼笑盈盈的道,“你也知道我们有多着急找到我师母,自然不会拿假的东西来骗你。” 说着她就将木盒打开,一脸坦然的伸手,“你现在可以检查了,不过希望你检查完可以立刻告诉我我师母的下落,顺便再说一下关于我的事情。” “可以。”温婉视线从季文渊身上移开,看着木盒中的断剑,袖中的小手用力的捏紧,当年就是这把剑伤了她,从此让她日日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如今,它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一次,她要…… 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后,她从木盒中拿起剑,剑很重,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拿起来很是吃力,于是她赶紧放下直接从剑鞘抽出断剑。 “现在确定了,可以告诉答应我们的事了……” 夙鸢最后的一个吗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温婉举剑往自己腹部刺去给震惊的卡在了嗓子眼。 “你干什么!?”一直当背景墙的季文渊看到温婉的举动吓得连忙起身,一把抢过断剑,一脸惊晃又气愤的道,“你是疯了吗?!” 温婉看了看方才用剑刺过的地方,衣服还完整如初,是她如今没有内里的缘故吗?所以就连断剑都没有刺破衣服。 “你干什么?”夙鸢震惊过后一脸费解的看着她,“你是要寻死吗?可你也用不着如此做?” “让我们拿来剑,然后当着我们的面……” “闭嘴!”温婉冷冷的轻喝一声,转头看着季文渊手中的断剑,眯了眯眼睛趁季文渊不注意一把抢了过来。 这一次她没有像方才那样冲动鲁莽,而是撸起了袖子。 季文渊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知道这断剑如此一试便知真假了,于是赶忙去抢。 只是在你争我夺之间锋利的剑刃划伤了温婉白皙的手臂。 看着鲜红的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臂慢慢的往下流淌,季文渊心疼的一把抓起温婉的手臂大声的喊外面的人赶紧去找太医。 夙鸢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只能看着。 温婉看着伤口无力的说,“放开我。” 季文渊看着她气愤不已,“你就算要试它的真假,可以用别的方法,非要如此吗?你当自己是……” “滚开!”温婉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可是没把人推开,原本清澈晶莹的双眸此刻变得灰败黯然了许多,她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男人,笑了起来。 “你骗我,你又骗我。”眼眶中盈满了水雾,可是倔强的却没有滚落出眼眶,半张着嘴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笑着道,“季洛景,你想过骗我的下场吗?” 推在季文渊身上的小手拿回来,用力的抹去伤口上的血,方才还流血的伤口此时竟然完好如初。 夙鸢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盯着她伤口看了又看,还是不敢相信的凑到跟前用手摸了摸,呢喃了句,“伤口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呢?” 季文渊对已经完好的伤口没有多大的惊讶,他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温婉,良久后质问道,“是因为真的断剑才能杀了你对吗?你让我交出断剑不过是想要用它来结束你自己的性命对吗?” “对啊。”温婉干脆利落的承认了,唇角勾着冷弧,眸中尽是森冷,“可是你给我的是假的。你骗了我,那你这辈子都休想找到你师母的下落。” “为什么?为什么要一心求死?”黑曜石般的双眸中满是困惑和愤怒。 夙鸢一看眼下这个情况也不可能听到她师母的下落和关于她的事情了,在温婉和季文渊两人身上来回看了看,最后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面对季文渊的质问,温婉笑了,用力的掰开季文渊的大手,拿起被他方才丢在地上的假断剑,双手举在眼前看着,柔柔的说,“其实从最开始每次选拔的时候我就不想活了,可是却又不敢死,所以我每次都拼尽全力的存活了下来。” “直到后来我开始单独训练,那时候我有了死的勇气,可是每次感觉死了,最后一睁眼就会发现自己还在苟活着。” 清冷的双眸温柔的凝视着季文渊的眼睛,继续柔柔的道,“直到那次你的出现,虽然让我活的比之前更痛苦了,但也让我找到了可以解脱的办法。” “可是,你却骗我!”手中的断剑划出一道残影,“噗嗤”一声刺进了季文渊的身体。 冰冷的断剑刺进身体的那一瞬季文渊整个人都怔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婉,不敢相信她真的能如此狠心。 低头,看着腹部伤口的鲜血连成线的往下掉落,身体和心里的双重疼痛让他拧起了眉心,抬头,就看到温婉咬着牙,眸中恨意炽烈的燃烧着,一字一句的对他说,“季洛景,你骗我!你给了我希望却又让我希望落空,你该死!” 又“噗嗤”一声,温婉抽出了断剑,整个人变得有些癫狂起来,“是你让我痛苦了这么多年,是你让我痛苦了这么多年!” 再次挥起剑刺向季文渊时夙鸢和雪色两人进来,夙鸢看着季文渊右手按着腹部,鲜血从指缝溢出染红了整只手,再看向温婉时,眸中浸染了萧杀之气。 第150章 唯一的幸福 抬手,一枚小飞镖打落温婉手中的剑,紧跟着一个虚影闪过便到了季文渊身边,扶住他后紧张的问道,“师兄,你怎么样?” 季文渊好似没有听到夙鸢的话,一瞬不瞬的盯着气喘吁吁的温婉,问道,“你当真如此恨我?” 嘶哑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悲伤与落寞。 他虽然知道温婉不爱他,可是却没想过她竟然能对他如此狠心。 温婉冷笑一声,双眸如阴冷的毒蛇一般直视着季文渊的眼睛,“你让我痛苦这么多年,难道还指望我爱你吗?!” 夙鸢见她如此绝情,气愤不已的骂道,“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我……” 只是话未说完就被季文渊轻轻的颤抖的声音打断了,“若我告诉你,我从未伤害过你,你可相信?” 一缕期望冲破厚重的悲伤露出一个头,看着温婉,即便前一刻被伤了,这一刻还是满怀期待的想要听一个信字。 温婉冷嘲的回了他三个字,“你说呢?” “师兄,你先坐下。”夙鸢看不过去扶着已经哀莫大于心死的季文渊坐下,走到温婉面前,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今天就告诉你,这把剑是我们师门的,可是我师兄从未拿过它!更不可能拿它去伤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就认定了当年是我师兄伤的你,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那年我师兄因为某些原因一直都在山上修养,从未踏出师门一步!” 温婉“……” 半晌后她双眸阴鸷的盯着夙鸢,怒吼道,“不可能!” 雪色见情况不对赶紧喊了一声,“主子。”然后上前准备扶住她。 可是她却咬着牙,双眸渐渐变得赤红可怖,身上也隐隐有火光冒出。 这样的她惊的夙鸢连连倒退,不小心碰到魂不守舍的季文渊,季文渊抬眸瞥了一眼,当即瞪大了眼睛。 想到前几日她身上起火,痛苦难熬的样子,赶忙让雪色去拿衣服。 可是雪色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呆愣的站着一动不动,他想起之前温婉给夙鸢拿来的那件衣裳,站起来拿起就准备给温婉披上。 温婉赤红的双眸看着他,红唇蠕动,呢喃不清的说着,“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没有。”季文渊否认掉,“其实真的断剑我根本拿不起来,所以当年我也不可能拿它去伤你。” “而且它早就被人偷了,当年我师母离开师门也是为了追踪它的下落。” 温婉怒吼着,“不可能,不可能!” “啊……”温婉仰头凄厉的一声嘶吼,一直浑身带着火焰的凤凰从她的后背飞出,凤凰展翅挥动,火焰和飓风将季文渊跟雪色与夙鸢三人拍飞出去。 “嘭嘭嘭”三声,三人撞到东西又掉在地上,原本就受伤的季文渊此时最是狼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 夙鸢皱着眉头爬起来,赶忙将他扶起来,紧张的问道,“师兄你怎么样?” “没事。”季文渊轻声的说着,双眼紧盯着温婉。 雪色一咬牙,双手撑地弹了起来说道,“现在不要磨蹭了,要赶紧控制住她,要不然会出事的!” 说着她已经忘温婉那跑去,夙鸢有些不放心季文渊,还在犹豫时,季文渊已经挣开她的搀扶往前走去。 从未见过如此情况的季文渊只能问雪色,“要如何控制她?” 火凤凰似乎意识到她们要将它再次封住,所以愤怒的鸣叫着,快速的闪动着翅膀。 房间里的东西被翅膀扇出的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碰碰撞撞,雪色即便用尽内力抵挡,也很难靠近温婉身边,听到季文渊的话咬牙回道,“她现在内力被封住了,只要将她打昏过去就可以了,可是我靠近不了。” 季文渊听后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去,夙鸢则始终站在原地,看着仿若站在了火海中的温婉,双眸缓缓眯成了一条缝。 既然跟古籍上说的一样,那应该控制她的办法也跟书上一样。 心里如此想着,随手朝身上摸去,摸了个空她才想起过来时没有带她的武器。 雪色到是带着武器,可她若是去抢,势必会被看穿她的想法的,目光最后移到离温婉不远处被她打落在地的断剑上。 火海中,温婉痛苦的小脸都快皱成了包子,往日那些痛苦的记忆全数挤进脑海,那么清晰明了,似乎又在重新的经历了一遍。 “啊……”一声痛苦的尖叫后盘旋在半空中的火凤凰似乎没有方才那般愤怒了,它低头看了眼温婉,鸣叫一声,挥动着翅膀在屋子里飞了一圈,而后往门口飞去。 夙鸢挑准了时机,催动内力快速的往断剑的方向跑去,快到跟前时一个翻滚躲过温婉身上的火焰,捡起断剑。 季文渊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的,睁大着眼睛一句不要都还没有喊出口,就见她举剑“噗嗤”一声从温婉的后背刺穿过来。 看着断剑从温婉的心口出来,那一瞬间他懵了,只能呆呆的看着鲜血顺着断剑滴滴答答的往下掉落。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就连那好像要飞出房间的火凤凰都停止了挥动翅膀。 温婉赤红的双眸渐渐地恢复了正常,她缓慢低下头看着胸口长出来的断剑,唇角慢慢的勾了起来,身子摇晃着似乎下一瞬就会跌倒。 雪色怔怔的看着,忽然大叫一声,抽出手中的宝剑就朝夙鸢砍了过去。 她的那一剑蕴含了满满的内力,夙鸢情急之下抽回了断剑。 “噗嗤”一声,断剑自身体内抽出,温婉身子又猛地一晃,不过下一秒就被季文渊扑过去抱住了。 尽管她身上的火还没有消失,可季文渊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死死的抱着她,眉宇间满满的心疼和难过。 “我……没事。”虚弱的靠在季文渊的怀里,努力的撑起一抹微笑,这一刻心里的恨意似乎彻底消失,眼前的人也逐渐变成了记忆中的少年郎。 “洛景。”小手慢慢的抬起,似乎想要抚摸眼前人的脸,可是看到手上的火焰,终究只是停在了半空中,“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觉得幸福的存在。” 第151章 就是要她死 “能认识你,真好。” 抬在半空中的小手无力的垂下,清澈的凤眸也缓缓地合上了。 季文渊愣怔了一秒,急迫的大喊着着温婉的名字,可是再也没人回应他了。 方才还打的热火朝天的雪色和夙鸢两人听到呐喊声也停了下来,转头一看温婉身上的火焰消失了,不过她人也好像晕了过去。 雪色丢下手中的长剑就跑到季文渊身边,想要从他怀中抢过温婉,可是季文渊的手就像是长在了温婉身上,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撼动不了半分,最后只能愤怒的催促,“你赶紧把她抱着放在床上,然后赶紧处理她的伤口,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季文渊被她怒吼了一声才从慌乱中回过神来,抱起温婉就跑了出去。 雪色也着急的跟了上去,留下夙鸢呆呆的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迹,绣眉拧起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后才捡起那把假的断剑也出去了。 卧室内。 季文渊把温婉放在床上就快速的解开温婉的衣服,看着她心口处还源源不断往出流血的伤口,问雪色,“她的伤口不是能迅速恢复吗?为什么现在还在不停地流血?” 雪色一脸焦急又心疼的盯着温婉,听到这话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怒吼道,“只有那凤凰在她体内的时候她的伤口才能迅速恢复如初!若没有了那凤凰,她就跟普通人无异!你的好师妹就是清楚这一点才会直接一剑贯穿她的后心,你现在满意了!” “滚开!”愤怒到了极致的雪色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直接一把将人拽开,看着温婉的伤口,恨恨的咬了咬牙,而后从温婉头上取下一只发簪,对着自己的手腕毫不留情的划了下去。 被一把拽开在一旁的季文渊一脸惊愕的看着她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然而更让他更惊愕的是雪色居然在划破手腕后,将伤口对在温婉的伤口处。 只是几秒后她却带着哭腔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不吸收!” “你什么意思?”季文渊压下心中的震惊问道。 雪色着急的把温婉伤口出往外流的血一直往伤口出推,哽咽的说,“她以前也受过比这还重的伤,可是只要有新鲜的血液沾在伤口上,伤口就会自动吸血的,可是现在……为什么?” “主子,你要坚持住,你说过你要带我归隐山林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主子。”雪色已经哽咽的泣不成声了。 季文渊看着她的伤口和温婉伤口的鲜血如泼水似的往下流,看着她的面色逐渐苍白起来,剑眉拧了拧,抬手一个手刀直接将人劈晕了过去。 夙鸢刚好进来看到他将被打晕的雪色接住,不解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把她带去太医院让太医给处理一下伤口。” 把雪色丢给夙鸢,夙鸢拧着眉头看看他,又看看温婉,淡淡的说,“她估计要死了。” 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的季文渊,第一次对她说了,“滚出去!” 可是夙鸢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说,“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所以你不清楚她活着将会对你造成怎样的威胁,以她现在的情况,怕是再也无法救活了。” “你其实早就算计好了对吗?”季文渊转头看着她,眸光冰冷到了极致,“你说带着假的断剑是为了骗她告诉师母的下落,其实都是骗我的,你今天真正的目的就是要致她于死地对吗?” “对。”夙鸢回答的干脆利落,“我这次回来就是冲着她来的,我之前跟你说的一切也都是骗你的。” 第152章 屠尽一座城 听着如此残忍的话季文渊似乎不认识眼前这个师妹了。 他不敢相信的摇着头,他的师妹从不会伤害他半分,她明知道季慕凉对他有多重要,所以断然不会伤害季慕凉半分的。 这个师妹肯定是假的,他不是真的。 就在季文渊自欺欺人时,夙鸢冷嗤了一声,将怀里的雪色丢在一旁,愤愤的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觉得我太过心狠手辣,残忍无情了对吗?你觉得我不该杀她对吗?我告诉你季文渊,这个世界上最残忍,最心狠手辣的人是她!” 愤怒的指向昏迷中的温婉,愤怒又难过的质问,“你知道师父为什么而死吗?你知道为什么你总觉得以前的记忆很模糊吗?我告诉你!师父的死都是因为她!而你的记忆也是因为她!” “不会的,不可能。”师父是这个世上季文渊最敬重的人,所以师父的死他一直难以释怀,因此他不相信师父的死跟温婉有关。 “师父死的时候她才多大?以她的能力她如何杀得了师父?”仓皇的眸中渐渐泛上愤怒,大手一指门口方向,“你出去!” “我会出去的,但是我要在出去之前让你知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夙鸢走到床边手指直接戳到了温婉的脸上,愤愤的瞪着季文渊,“你好好想想,这张脸你觉得熟悉吗?” “还有,以她当年的能力确实不足以杀死师父,可是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诛心!师父的身体你向来都是清楚地,他老人家一年到头连个风寒都不会有的,可是就因为她!因为她上山一次,师父就病倒了!” 似乎想起了师父,夙鸢眸中逐渐翻滚起浓浓恨意,“师父的病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就被她一封信叫下了山,就再也没回去。你说!我难道不该恨她吗?!我不该杀她吗!” 季文渊呆呆的看着夙鸢,不敢相信她所说的每一个字,缓慢的转头看向温婉,不敢相信她真的害死了自己的师父。 “其实你很早之前就认识她了,也是因为你师父才知道她的存在,也因此才能提前设好局保护你。”夙鸢忽然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无力的跌坐在床边,双眼逐渐没了神,却还不忘告诉季文渊那些她们一直努力隐瞒的真相。 “你应该还记得师父说的那场大屠杀,那场大屠杀背后的主使人就是她,当年的她才几岁?她就残忍的屠尽了一座城的人!而你恰好是那座城里唯一逃出来的人。为了保护那座城里唯一活着的你,师父带你上山,可是你却还是在偶然之下跟她认识了。” “之后你差点死在她手里是师父救了你,可是为了救你师父也受了重伤,她在师父带你离开时就说了,护着你的人都必须死。所以师父死了,师母如今下落不明。” 夙鸢说的一切季文渊都没有半点记忆,可他知道夙鸢不会骗他的。 良久后他讷讷的说,“所以说,其实是我害死了师父。” “是她!”夙鸢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半天,他居然会如此认为,一时间又气又恨,想要捶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153章 皇后娘娘怀孕了 之后夙鸢又说了好多季文渊不知道的事情,越听他越怀疑人生,最后他只能让夙鸢赶紧出去。 夙鸢出去后房间里终于不用听那些让他怀疑人生的事情了,可是脑海中却在不断地回荡着夙鸢之前说的那些话。 许久后他终于从那些扰乱他心神的事情中挣扎出来,叫了人进来把夙鸢抬了出去。 再次看向温婉时,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满是挣扎和矛盾。 不过在发现温婉的伤口不在流血时,他压下了心中的痛苦和矛盾,低头看着伤口周围消失的血迹,想到雪色之前说的话,他犹豫了一下拿起雪色丢下的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一下。 一滴血珠掉在伤口边缘,就看到伤口就像一头饥饿的野兽一般一口吞噬了那滴血。 最后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在手腕划了一刀,看着大量的鲜血被温婉的伤口吸收掉,季文渊紧张的心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夙鸢的话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对温婉该恨还是该爱,可是不管如何,他都希望温婉能活下去。 体内的血液大量的流失掉,他整个人都感觉有些头重脚轻,飘飘欲仙。 心里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等温婉醒来。 所以季文渊坐在床边,只是随着血液的流逝他逐渐昏沉起来,最后倒在了温婉的身上。 一事昏昏沉沉之际,眉心骤然撕裂般的疼了起来,艰难的抬手摸了一下,感觉疼痛的地方就像一块冰似的冰冷。 等福公公寻来时,看到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气息薄弱的季文渊,吓得赶紧让人去传太医。 太医来检查完就开了大量的补血方子,又让人赶紧去准备补血的食材。 “太医,顺便给皇后娘娘看看。”因为寝室的床上沾满了鲜血,所以福公公跟人把季文渊抬到了外面的软榻上,是以太医还不知道温婉的情况。 听了福公公的话太医跟着进了寝室,给温婉把过脉后,太医拧着眉头,脑袋歪过来歪过去的就是不说话。 福公公催问到底怎么回事,太医才说,“皇后娘娘的脉象很奇怪,又像喜脉,又像滑胎的迹象。” 说着太医又重新把了一下脉,确定自己无误后,但有点懵逼,于是叫了几个太医一起给温婉把了一下。 结果大家的结果都差不多,只有一个千真万确的说是喜脉,最后一众太医跟福公公说该跟皇上道喜了,皇后怀孕了。 听着道喜话的福公公一脸的懵逼,太医们离开后他有些魂不守舍的来到季文渊面前,喃喃自语道,“皇上,方才林太医他们说皇后娘娘有喜了,您要有皇子了。” 可是昏迷中的季文渊没有听到他的话。 一直到深夜季文渊才醒来,福公公赶忙告诉了他温婉的情况,季文渊听后一怔。 而后神色古怪的问道,“她醒了?” “还没有,不过一个时辰前太医又来瞧过了,说娘娘无恙,只是身体太过虚弱了,等她醒来好好补一补就没事了。” 听完福公公的话季文渊就找挣扎着坐起来,然后下床扶着福公公去了寝室,然后打发了福公公坐在床边,轻轻地掀开被子,然后掀开温婉的衣服,看着心口的伤。 第154章 奇怪的伤口 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那伤疤的颜色着实诡异了一些。 用指甲扣掉一点结痂,看着下面闭合的伤口跟结痂一样黑的就像抹了墨一样,季文渊奇怪又有点不敢相信的用手抹了一下。 手指上并没有沾上黑色。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伤口好了变成了黑色的? 明明之前流的血也是正常的红啊? 温婉不知道因为她的伤口让季文渊有点怀疑人生了。 不过转念一想,想着不管如何她都活下来了就好。 怀着一腔复杂的心思盯着温婉看了许久后,季文渊上了床,在温婉身边躺下。 这一夜,季文渊其实并没有睡着,他会时不时的摸摸温婉的小手,看看还有没有温度,再探探她的呼吸有没有停止。 直到天亮后听到外面的动静他才起来。 从寝室出来就看到脸色苍白的雪色和福公公在争执,他的出现让二人停了下来。 “我家主子呢?”雪色看着他问道。 “在睡觉。”他如实的回道。 雪色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真……真的吗?我家主子真……真的没事了?” 从雪色的反应中季文渊知道,应该是她以为温婉必死无疑了。 季文渊让福公公出去,带着雪色进了寝室,掀开温婉的衣服指着伤口问雪色,“她以前是受重伤后,伤口会变成这样吗?” 之前温婉伤口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但是这次看到结痂季文渊并没有觉得意外,他想着应该是这次的伤比之前被他不小心划破的伤要重一些才会没有恢复的缘故。 雪色却摇了摇头,“之前她受了重伤,虽然有时候也会结痂,但伤口很正常,从来没有这样过。” 雪色看着用手摸了一下漆黑如墨的伤口,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她就像是被电到了一样一下把手拿开了。 “怎么了?”季文渊奇怪的问道。 雪色指着伤口看着季文渊,懵逼的眨着眼睛,“伤口,伤口好冰冷。” 季文渊之前碰过伤口,当时没感觉到,于是带着怀疑又摸了一下,果然就像跟摸着冰块没什么区别。 雪色忽然瞥见他被包扎的手腕,问道,“你是不是给主子过血了?” “嗯。”季文渊收回手,剑眉拧的紧紧地,心中困惑着温婉奇怪的伤口,想着该回去看看夙鸢带来的那本书,或许那上面可以为他解惑。 雪色则在得到他的回答后,忍不住的想是不是因为他的血才让温婉的伤口这么奇怪。 两个心怀各异的人盯着温婉看了一会就出去了。 季文渊回到乾清宫便拿出书研究起来,雪色则打了一盆热水给温婉擦拭身体,伤口她也擦过,没有任何反应。 午时,素月端着两碗药进来,雪色看到后奇怪的问,“怎么中午要喝两碗?” 问着她就伸手去拿其中一碗,结果被素月一把拍开,笑眯眯的说,“这碗才不是给你喝的呢,这个是你的。” 把她的那碗给她后,素月端着另一碗说,“这碗是给娘娘的。” “主子她不需要喝药。”雪色知道温婉就是再重的伤,药对她来说都是无用的。 可是素月却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端着药一边走一边开心的说,“虽然说娘娘如今昏迷着,可太医说了,还是要让她多多少少喝一点的,这样对胎儿好。” “什么?!”雪色震惊的打翻了药碗,快走几步追上素月,一把拽住她,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胎儿?” 素月看着差点被她拽的打翻了药碗,小脸一崩,“你干什么,药都洒出来了。娘娘怀孕了啊,难道你不知道吗?” “怀……怀……怀孕!!”雪色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你还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看她这幅极其震惊的样子素月也不怪她刚才的反应了,耐心的跟她说,“昨日来了好多太医给奶娘诊过脉,都说娘娘怀孕了,只是娘娘身体太过虚弱了一些,所以需要喝点调养身体养胎的药。” 说完素月就端着药碗往寝室走去,雪色像个雕塑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怎么也想不通温婉怎么会怀孕。 温婉这一昏迷就是好几天。 季文渊和雪色因为失血过多都调养的差不多了,可偏偏她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这天,太医照常来诊脉,手指刚贴在脉搏上就一下子弹开了,一脸惊悚的看着昏迷中的温婉,季文渊被太医的反应吓到了,忙问道,“怎么回事?” 第155章 凉儿,我喜欢你 “臣,臣再把把脉。”太医一脸惊慌的拍了拍胸口,战战兢兢的重新伸手把脉,最后咽了咽口水,又把手伸到温婉的鼻子下面,等了一会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太医的两个动作让季文渊心有不好预感,伸手去试探温婉的气息,果然没了。 “不,不可能。”季文渊摇着头不敢相信,可是最终结果就是温婉不管是脉搏还是气息都没有。 福公公进来一看气氛不对就赶紧让太医出去,然后走到季文渊跟前说,“皇上,神医来了。” 一听神医二字,季文渊瞬间回过神来,“赶紧请神医进来。” 老头进来季文渊让他确认温婉是不是没有气息了,老头伸手试了一下确实没有了,但他又听了听心跳,最后才把脉。 一切弄完后他看着季文渊说,“皇上放心,皇后娘娘没事,她只是现在因为一些原因呈假死状态了,等我确定一下主因,就能让她醒来了。” “真的吗?”季文渊和雪色同时问道。 老头点点头,“真的,她还有心跳,就是心跳速度变得缓慢了一些,脉搏也轻了一些,所以人在心神不定的时候就会确诊不出来。” 老头神医的名号给了季文渊一剂定心丸,他终于不在心慌了。 精神一放松下来,身子一晃差点跌倒,福公公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皇上,您已经连着好几日没有休息了,先去休息一下,要不然皇后娘娘醒了,您在病倒了怎么办。” 季文渊的精神也确实是撑不住了,才点点头,对老头说了句辛苦他了,就让雪色听老头差遣,扶着福公公走了。 老头在他走后问了些雪色关于温婉昏迷的问题,雪色起初还不愿意说,老头说若想让温婉醒来,他必须知道所有的事情。 最后雪色把事情详细的都说了。 老头点了点头让她先出去。 晚上,老头去找季文渊,说找到温婉呈假死的原因了,不过需要一些他的血来当药引,让温婉醒来。 季文渊二话没说让福公公拿了把匕首过来放了点血。 两日后,温婉醒了。 雪色高兴地都哭了,最后擦了把眼泪把从她昏迷后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温婉听完没有多大反应,包括她怀孕一事。 她看着雪色问道,“老头呢?” “神医这两天一直守着主子您,半个时辰前他说您没事了,也快醒来了,就去休息了。” 雪色又说这次多亏了老头,要不然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要是老头不出现,他们有可能会把她葬了。 温婉听完没有说话,呆坐了一会她忽然伸手摸了摸后背,眉心微蹙了一下,“你摸摸我的后背,看看是不是不那么热了?” 雪色听话的摸了一下,一脸惊讶的说,“真的没有之前那么热了,主子您现在什么感觉?” 温婉想了想说,“就好像头上一直被蒙着一层厚厚的纱,现在那层纱变薄了,不那么闷了。” 雪色听闻面上一喜,“神医真厉害,这两日来他想尽办法让您咽下药,又施针,又用药草熏得,果然很有效果。” 温婉听着眉头拧的紧紧地,她总觉得现在后背不像之前那么热了,应该不是雪色说的这么简单。 这次醒来后她整个人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就让雪色去打水,洗漱了一下她就出去了。 午后。 季文渊一进来就看到站在花坛边的她,面上一喜,随即便把扬起的唇角压了下来,缓步走来。 温婉转头看着他,目光平静,无悲无喜。 季文渊,“你醒了。” 她,“嗯。” 淡淡的回了一声她转身摘了一朵花,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抬头看向季文渊说,“你知道这花的名字吗?” 季文渊摇了摇头。 她却笑出了声,“这是你师母最喜欢的花,你师父有一个院子里种了满满一院子这个花。” 季文渊眉心一蹙,没想到她会主动说起师母的事情,也没想到她居然知道师父师母的事情,更没想到这花是师母喜欢的。 “你,知道我是师母的下落。” “嗯。”温婉颠着脚尖把花插在季文渊的头上,双脚落地后,她唇边勾着浅浅的笑意,看着那朵插在皇帝头上的花柔柔的说,“你师父经常会摘一朵花插在你师母头上,他说这花只有在你师母头上时才是最好看的。可我觉得它在你头上,也特别好看。” “你……”季文渊看着她,心情极为复杂,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温婉看得出他如今心事重重,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告诉了他一个地址,说他师母在那里。 话落,她转身就走了。 季文渊看着她的背影,背在身后的大手用力的捏成了拳,最后转身离去。 老头打着哈欠将打开一条缝的窗户打开,对温婉说,“你们这是要和好了吗?” 温婉摇头,“没有,也不会和好的。” “为什么?”老头不解。 她歪着头思考了下说,“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相爱过,也互相憎恨过,虽然说能压制住我后背那东西多亏了他舍命献血,可是还是做不到原谅。” 如今对季文渊,她不那么恨了,可是让她像以前一样的去爱,那也是不可能的。 老头挑了挑眉,“所以,他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男的?” 温婉点头,唇畔勾了起来,笑盈盈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老头笑着没说话。 季文渊从未央宫出来就让暗卫带人去温婉说的那个地方去找人。 从此之后他每日除了上朝就是处理奏折,其余时间就把自己关在乾清宫足不出户。 而温婉也每日都待在未央宫,每天按时按顿的喝着老头的药,一个月的时间下来,她感觉自己身体轻盈舒适了许多。 这一日她照常喝过药去院子里溜达,素月前来说温一尘来了。 从醒来后听了老头的一些话,她就刻意不去想关于温一尘的所有事情,此时忽然听到温一尘来了,她脚下的步子都乱了。 她问,“他在哪?” 素月回在前院,她便扶着雪色往前院去了。 到了前院,看着站在石桌前,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温婉鼻子一酸,眼眶湿润了。 “你怎么来了?”她问着就朝温一尘走去。 温一尘看着她,勾着唇温暖的笑着说,“想你了,进宫看看你。” “凉儿,你还记得这个吗?”温一尘说着伸出手,摊开手心,里面是老头捡回来给她的那个镂空球。 温婉愣了一下,“它怎么在你这儿?” 温一尘没有说话,按了上面的机关,圆球从中间裂开,里面是一个刻着季慕凉的小玉片,“你没有打开过另一重机关?” “还有机关?”温婉惊讶的端详着圆球,实在不知道另一重机关还能在哪里。 温一尘抓起她的手指往裂开两瓣的圆球上的某一处一按,原本裂开的圆球忽然变化了起来,最后慢慢的合了起来,原本的镂空隙缝不见了,成了两块平整的玉片。 温婉惊奇的拿起上面的一小块,反过来一看,上面刻着字。 就听温一尘说,“当初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有朝一日你发现了这上面的秘密,是不是就知晓我的心意了,可是我等了又等,却没等到你来找我。” 两个玉片,一个是她曾经的名字,一个是温一尘的字,温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温一尘的意思。 “你……我,一开始我天天盯着它看,却从来没想过它里面其实有东西的,后来我就把它挂在身上,直到前段时间我才打开了第一重机关,可是我……” 温一尘打断了她的话,温情的看着她的双眼,温柔的说,“凉儿,我喜欢你。” 第156章 我道歉你愿意原谅吗 突来的告白让温婉瞬间愣怔住了。 她呆呆的看着温一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幼年模糊的记忆似乎在慢慢变得清晰,记忆中的小男孩慢慢的变成了现在的温一尘。 他温柔的跟她说话,他极尽耐心的忍受着她的发狂,他静静地陪着她。 忽然鼻子一酸,眼眶湿润了,眼前的人也变得模糊起来,因此她没有看清眼前这个让她心底柔软的男人,手里拿着什么。 “温婉,小心!”身后传来季文渊慌乱焦急的声音。 温婉刚要回头去看,腹部突然猛地一痛。 刚转到一半的脖子瞬间扭转回头,她错愕的瞪大着眼睛,缓缓低头,看着心口那把再熟悉不过的黑色断剑。 “你……”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温一尘那张温润的面孔。 此时温润不复存在,变得阴冷而陌生,菲薄的唇轻启,说着最残忍的话,“在我初次见到季慕凉时,我便喜欢上了。这么多年我就是靠着对她的那份喜欢一直坚持着,可是为什么你要突然出现,你突然出现告诉我你是流枫,流枫就是季慕凉。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有多恨你流枫!” 温婉不敢置信的问他,“你恨我?” “对!我恨你,我恨你流枫!”温一尘薄唇勾起一抹冷弧,“因为你母亲,我的身体才变成这样,原本我只要用一点你的血就可以恢复健康身体,可是当年那一战你却让我身体伤的更重,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恨你,但我也一直在找你,因为只有你的血才能让我恢复健康!” “可是我翻遍整个世界都找不到,所以我迫不得已和苍梧季家的家主做交换,导致我显得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流枫!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最后一句话温一尘完全是愤恨的嘶吼出来的,同时他抽出了刺入温婉身体的断剑。 “噗嗤”一声,断剑抽离身体,温婉身子晃了一下,鲜血从唇角溢了出来,身体缓缓地朝后倒去 温一尘取得了她的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究是无情的走了。 “温婉!”季文渊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看着她唇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慌忙用手去擦。 温婉抓住在她唇边擦血的大手,唇角勾起笑的很是凄凉,凤眸迎上那此时满是恐慌的墨眸,轻轻地问,“你听到了吗?他恨我?他居然恨我?” “他曾经对我那么好,他可以忍受我的发狂,他愿意寒冬的夜里陪我看星星,他说过等我长大,愿意娶我的,可是现在……” 一口鲜血呕了上来打断了她的话。 听着她的话季文渊眼眶都红了,紧紧地抱着她,“对不起,我想起来的太晚了,你不要说话了,我这就带你去找神医。” 意识昏昏沉沉之际,温婉只隐隐约约听到季文渊对她说了好多话,可她听不真切,但是她能感受到季文渊的急切和心疼。 她想告诉他,不要为她难过,不值得。 她想告诉他,她终于可以解脱了,再也不用痛苦的活着了。 可是最终黑暗吞噬了她。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她听到有好多声音在喊她,她想回应,可是却连张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她倒在了地上,隐约中她看到了两个孩子,一个大一点的男孩,一个小一点的女孩。 小女孩一身伤痕,衣服上血迹斑斑,她倒在雪地里,和洁白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男孩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你以后就穿红色的衣服?” “为什么?”小女孩抓了一把雪往脸上一抹,洁白的血擦去了一点鲜红的血。 “因为衣服是红色的,这样伤你的就看不出你有没有受伤,在乎你的人也会因为看不出血而心疼担忧了。” 小女孩冷笑了一声滚了一圈重新躺好,刚才躺过的地方厚厚的积雪已经融化了。 小男孩紧紧地蹙起眉头,眉宇间有着深深的担忧,“那凤凰又不安分了?” “是啊,今天是十五。”小女孩面色却一派悠然,好像受折磨的不是她似的,“你走,要不然一会我控制不住它的时候会伤到你的。” 小男孩一脸无畏的说,“我不怕。” 画面一转,春暖花开的季节,一处山坡上,小女孩依旧狼狈不堪,面上也依然淡然至极,看着远远走来的小男孩,她说,“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给你送个东西。”小男孩几步到她面前,将抱着的盒子递给小女孩,“猜猜里面是什么?” “没兴趣。”小女孩往后一躺,枕着双手,翘着腿一晃一晃的看着天空说,“上次抱歉了,我没控制住那个野凤凰把你伤着了。” “没事。我的伤已经都好了。”小男孩说着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他开心的说,“你看。” 小女孩看了眼衣服没多大反应,“我衣服有很多,你不用送我衣服。” “这是红色的。”小男孩蹙着眉头说。 小女孩翻了个白眼,“我又不瞎,当然看得出它是什么颜色。” 小男孩也不在跟她废话,直接把她的手抓着放在衣服上,“有没有什么区别?” “好凉啊。”小女孩这一下终于开始正视眼前的烈烈红衣了,她抓着衣服左看右看,好奇不已,“这是什么料子啊?怎么这么冰凉?” “这是玄冰丝,我用了一种特殊手法给它上了色。以后你就穿玄冰丝做的衣服,这样它的冰冷就可以压制你后背的凤凰了,你就再也不用痛苦了。” 小女孩换上了小男孩送她的红衣服,瞬间舒服了许多,她惬意的眯起了眼睛,享受玄冰丝衣服带来的冰凉感。 “流枫,等你长大了我娶你。”小男孩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小女孩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问,“为什么?你知道娶我意味着什么吗?” 小男孩点头,“我知道啊,娶了你,你一辈子都要跟我在一起。至于为什么娶你,是因为我觉得你穿红衣服最好看,比我皇兄成亲时皇婶还要好看。” 听了男孩的解释,小女孩笑了。 许久后小女孩才说,“洛景,你知道吗?我身上有这个凤凰一天,我就一天不能和普通人在一起。我父亲说,这世上有一个人是为我而生的,我是火,他是水,只有我们两个人结合,我才能不受这个凤凰所困。” 小男孩听闻有些失落,坐在她身边不再说话了。 “洛景,原来你是季洛景。” 黑暗中,温婉笑的无比凄凉又悲恸。 她恢复记忆以来,关于小时候的记忆便有些模糊,她一直以为小男孩就是温一尘。 却没想到居然是季文渊。 心脏骤然一缩,随即撕裂般的疼了起来,而后背在剧烈的灼烧了一下后,那只凤凰飞出了她的身体。 周身燃烧的烈烈火焰的凤凰瞬间照亮了黑暗,它挥动着翅膀,慢慢的朝远处飞去。 温婉看着自她心口形成的一丝金线也跟着凤凰走了。 再之后,她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两个月后,温婉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熟悉让她为之一愣,她还没有死吗? 听到耳边的呼吸声,她转过头,看到了季文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双眼紧闭,呼吸绵长的躺在她身边,只是脸色比之前苍白了许多,人也看上去瘦了不少。 雪色进来,看到她醒了,惊喜的尖叫起来,“主子,你终于醒了。” “我昏迷了多久?”她挣扎坐起来问道。 “两个月零七天了。”雪色回答完忽然又面色一紧,说,“主子,今日是十五,您感觉怎么样?” 温婉蹙着眉心感受了一下,浑身说不出的舒爽,让她有点不敢相信,“今日真的是十五?” 雪色用力的点头。 “可我身上感觉不到半点的热,而且有种前所未有的舒爽。”说着她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忽然一簇火苗从手心冒了出来。 把她和雪色吓了一跳,然而在感觉到火苗没有任何灼热时,她又心念一动,火苗随着她的心念动了起来。 “主子,这……”雪色惊奇不已。 温婉却紧紧地皱着眉心,忽然左手也伸了出来,两手运用内力随着心念一动,两个火苗从手心飞出然后碰撞在一起,突然传出一声鸣叫,火苗形成了凤凰慢慢变大腾飞了起来。 雪色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 “我,好像控制住它了。”温婉喃喃自语了一句。 将凤凰收回后,雪色终于回过神来,忽然说,“主子你之前受伤,神医说要用心尖血,然后皇上就用了他的心尖血,你说这是不是跟皇上的心尖血有关?” 听闻雪色的话,温婉心里很是震撼,转头看向季文渊,看着他睫毛轻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在季文渊眼睛睁开的一瞬,她似乎看到了一抹水光掠过。 两人相视无言的看着彼此,雪色看了看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许久后,季文渊坐了起来,看着她说,“对不起,我把以前的事情忘记了。” 温婉唇角勾了勾也没能扯出一抹微笑,她深吸了一口气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把你当成了温一尘,是我恨错了人也爱错了人。” 若是没有黑暗中看到的那些记忆,她或许会一直沉浸在温一尘为何会那么残忍对待她的悲痛中,也会一直错恨眼前这人让她痛苦多年。 “我向你道歉,你,愿意原谅我吗?”温婉看着季文渊,轻声问道。 季文渊看着她,伸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我愿意,那你现在愿意和我一辈子都在一起吗?” 温婉的唇角终于扬了起来,眼眶却红了,盈盈水雾在眼眶中游动着,她咽了咽口水哽咽着说,“你不是说进了皇宫就别想活着出去吗?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呢。” 季文渊听闻眼眶瞬间红了,而后更紧的抱住了她。 第157章 那主子您恨他吗 原以为这辈子她都只能成为自己心口的朱砂痣了,却不想还能真实的拥有。 季文渊下巴抵在温婉的肩膀上,喉结上下翻滚,咽下了一阵阵的哽咽,还好,还好一切都不算晚。 他恢复了记忆,而她也还没有彻底的离开。 紧紧相拥,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后季文渊忽然一把将温婉推开,正在想事情的温婉被他这么用力的一推给推懵了,愣愣的看着他,莫名有点紧张,“怎……怎么了?” “你……”季文渊眼神上下的打量着她,抓在她肩膀上的手拿开又按上去,反复几次后,他一脸意外的说,“你身上没有那种火热的温度了?你感觉到了吗?” 听闻这话温婉都想翻白眼了,不过看着他终是笑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你看着。”说着她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暗自运用内力,一簇小火苗就从手心里冒了出来。 季文渊看到她手心冒出火苗的一瞬就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而后赶紧上手想要一把将那团火苗给扑灭,结果他的手刚覆盖在火苗上就烫的他,“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干嘛?!”温婉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抓起他的手,看着他掌心烫起的火泡,无语又暴躁的瞪着季文渊怒道,“你疯了吗?!看不到那是火吗?!” “你手心起火了,我怕烫到你。” 看着季文渊无辜的眼神温婉无奈又心疼,看着那白净的掌心上刺眼的火泡吹了吹说,“你怎么这么笨,要是那火苗能伤到我,我不知道弄灭它吗?我让你看,你就不能好好的看着吗?” 气恼又心疼的训斥完人,她赶紧让雪色去拿烫伤膏,给季文渊抹上又包扎好,看着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季文渊,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眉心,笑着问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季文渊抬手抓住她那只小手指,拿下来轻轻地吻了一下说,“我在想是不是我理解错了,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可以控制火了吗?” “嗯。”温婉点了点头,抽回自己的手指时再三叮嘱,“这次你乖乖坐着别动知道吗?” 话落她再次张开五指运用内力,火苗再次出现在掌心慢慢升腾起,随着火苗不断地升高它也变大了不少,而且逐渐有了形状。 温婉趁机去看季文渊,见他震惊又错愕的盯着那团火苗,在火苗完全变成一只火凤凰的时候,他的瞳孔都紧缩了起来。 因为要跟季文渊解释,所以她只是让火凤凰绕着屋子飞了一圈就收了回来,会秒在她掌心消失的下一秒,季文渊一把就抓过了她的手,盯着她的手心看了又看,惊奇又不敢置信。 “我现在可以控制它了。”温婉说着,手指收拢将季文渊的大手握住,唇畔勾着浅浅的弧痕温柔的说,“不过还是要感谢你。” 还不知真相的季文渊一脸茫然又困惑的看着她,她便耐心的解释了一番。 “洛景,谢谢你。”她双手抓着季文渊没受伤的那只手,深情又感激的看着季文渊的双眸,真诚的说,“如果没有你,或许我还不知要承受多久这只凤凰的折磨呢。在恢复记忆之前,我甚至想要让你用断剑杀了我,好让我解脱,可是现在,我解脱了,却是用另一种方式。” 季文渊静静地听着,面上虽然毫无波澜,心却狠狠地一缩,他不知道原来之前的温婉那么痛苦,痛苦到她一心只求一死。 此时的他大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庆幸自己之前虽然恨急了温婉,却也没有真的动了杀心。 伸手将温婉揽入怀中,心疼又怜惜的道,“以后再也不会痛苦了。” “嗯。”温婉也终于乖巧的靠在了他的怀中,抓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跟自己的手五指交叉握在一起,温柔的说,“以后我们也不要再分开了。” “不会再分开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仅仅分开几年的时间他都受不了,如今得知真相他就连一刻钟都不愿跟她分开了。 ………… 两人醒来的消息传遍了前朝后宫,季文渊当夜在宫中设宴,朝中大臣,后宫妃嫔皆到场了,唯独国公府没人来。 温婉看着空着的席位,半眯着凤眸,一个没控制住将手中的酒杯捏碎了。 听到碎裂声的季文渊看着她紧张的问,“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勾唇淡然笑着说,“没事,就是想看看这酒杯结不结实。” 这场宴席多少人是真的开心他们两人能醒来,又有多少人在暗自懊恼没有趁机动手,关于这些温婉懒得去想,她只想知道如今温一尘如何了。 宫女重新换了酒杯到上酒,温婉端着酒杯浅浅抿着,心里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虽然如今得知了真相,可她对温一尘还是无法做到像当初恨季文渊那般的去恨。 宴席结束,季文渊有些多了,温婉让福公公将他送回乾清宫,自己带着雪色从大殿出来,走到清净无人的地方,她仰头看着夜空中璀璨的繁星。 良久后自言自语道,“在苍梧时我过的并不开心,直到某一天温一尘出现,他给我那段阴郁的时光带来了色彩和欢愉” 雪色帮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摘下一片落叶,淡淡的说,“主子可是在为温世子一事而烦忧?” 温婉叹息着伸手接住飘落的一片绿叶,看着绿叶上的纹路,又叹息了一声,“从我在宫中醒来后见到他的时候,我便有些喜欢他,之后知道他并非是我亲生哥哥,心里的喜欢便有些压抑不住了。那段时日他对我的好我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可是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最后这样。” “我没想到原来他才是害我痛苦了这么多年的人,我更没想到他爱的是季慕凉,恨得却是流枫。” 雪色默默的听完,问她,“那主子您恨他吗?” 恨吗? 温婉在心里问着自己,可是她得不到答案。 温婉沉默了许久,转身把手中的绿叶给了雪色,“你去乾清宫守着皇上,我出宫一趟。” “主子可是要去国公府?属下跟着您,您今日才刚刚醒来,身体还虚弱着……” 雪色有些不放心,可是不等她的话说完,温婉就轻轻地摇了下头,然后施展轻功离去了。 在温婉昏迷的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雪色也并不是每日就守在她身边,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她联系了所有的下属,也吩咐了许多人去办事,所以如今她更了解温一尘是何等人物了。 于是不放心的她在温婉的身影快消失时便决定跟上去保护她,只是雪色没想到自己刚出宫没多远就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 看着早已不见踪迹的温婉,雪色因沉着面色,凤眸眯出嗜血的弧痕,看来是有人不想让她跟着主子! 第158章 温一尘你可知我是怎么挺过来的 温婉前面离开不知道此事,不一会她就来到了国公府。 远远地她就察觉到国公府周围暗中藏了不少高手,她没有刻意的去隐瞒自己,而是大大方方的朝着梅园去,因为她的靠近,已经有人出来了,于是她轻轻地落在了高墙上。 今日的她因为不用在受那只凤凰的折磨,所以没有穿玄冰丝衣服,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用金线勾勒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的衣服,外面还罩了一件薄薄的披风。 此刻她站立在高墙上,微凉的夜风袭来,将她白色的衣裙吹得飘飘扬扬,就像是九天下凡的仙女般,美的有些不真实。 暗处出来的人看清她的样子有点意外,还上前恭敬地行了礼,“皇后娘娘。” 这个暗卫她认得,之前每次见到她都称呼她为小姐,今日却称呼皇后娘娘,一个称呼便将她的身份和这国公府撇清了关系。 对此,温婉勾唇浅薄一笑,淡淡的问,“你家主子呢?” “时辰不早了,主子已经休息了。”暗卫睁眼说瞎话,因为温一尘房间还亮着光呢。 她刚才问也不过是客套一下罢了,“我找你主子有事,你先退下。” 对温一尘的人,她愿意给出不多的耐心。 可是暗卫却一动不动,面上依旧恭敬的说,“皇后娘娘还是请回,主子今日身体不适,此时真的休息了。” 看着执意要拦下自己的暗卫,温婉面上的浅淡笑意退了下去,淡淡的说,“你不是我的对手,即便你们所有人都出手,也未必能打的过我。我今日来也并非来找他麻烦的,你若执意阻拦,休怪我不客气。” 她的话音刚落,温一尘房间的门开了,清越走了出来,看过来对暗卫说,“你退下。”而后对她说,“主子请皇后娘娘进来。” 温婉一挥手便朝着清越飞了去,在她面前缓缓落下,轻点了下头就进了屋。 房间里的药香味比之前更重了些,她蹙了蹙眉心往内室走去。 温一尘看到一袭白衣的瞬间愣了一下,用手帕捂着唇费力的咳了几声后才气若游丝的说,“你穿白衣的样子很美。” “是吗?”她淡淡的应着,忽然想起在苍梧他们初次见面时,那一日她正好穿的是白衣。 心脏有些不舒服起来,温婉努力的忽略掉,看着脸色比之前苍白了不少,眼下乌青也更重了的温一尘,她勾着唇淡淡的说,“你不是说我的血可以解你的毒吗?两个多月前你那一剑捅下去,好像吸收了不少血,怎么现在看着比之前更严重了呢?莫非是血不够用吗?” “咳咳咳……”温一尘刚张口好像要回答她的话,就又咳了起来,这一次居然把手中那块雪白的帕子都染红了。 温婉静静地看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这个人是害她痛苦了多年的罪魁祸首,是她该恨之入骨的人,可是因为阴差阳错,眼下即便恢复了记忆,看着他如此痛苦,她心里似乎也没有多畅快。 温一尘停止了咳嗽用帕子擦去唇边的血迹,然后看向她,菲薄的唇勾出一道浅弧,双眸一如从前看着她那般温润柔和,也许是因为身体太差的缘故,说起话来,声音很轻柔,“你是来报仇的?你现在可以动手了。” “主子。”从进屋就一直沉默守在床边的清越,听到温一尘这话当即轻呼出声。 温一尘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看着温婉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两个月前我趁你不备伤了你,当年也伤过你,所以今日你要报仇,我不会说什么,反正我这副残破的身子也撑不了多久了,能死在你手里也算……无憾了。” 忽然间温婉想起两个多月前温一尘跟她说的话,她捏紧着袖中的拳头,蠕动嘴唇半晌才发出声音,“如果我只是季慕凉,你是不是会小心呵护我一辈子?” 听闻她的话温一尘低低的笑出了声,换了干净的帕子捂在唇边又咳嗽了几声,这才说,“你是季慕凉吗?不是。你是流枫,你是江湖中多少人都在寻找的流枫。” 温婉冷然笑了声,喃喃道,“是啊,我是流枫。江湖中找我的那些人,都是或多或少跟我有仇之人,可是你我之间从未有过任何恩怨,你就仅仅因为我特殊的身份恨了我这么多年吗?” “是!”温一尘承认的毫不犹豫,看向她的目光,温润中多了一丝阴鸷,“当年若非你母亲,我又怎会有这一身顽疾!归根结底,是你母亲害了我,你作为她的女儿替她还债有什么不对吗?” “当年若不是有人来,我只需你一些血便可,可如今,因为你的消失让我的身体一拖再拖!这么多年来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少痛苦吗?这份痛苦都是你给的,我恨你不应该吗?” 温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看着温一尘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又或许说了太多话缘故,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袖中的拳头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反复几次后,她颤颤的呼出一口气,语气淡薄而冷漠的说,“你自己说的,追根究底是我母亲害的你变成如此的,而非是我本人。你痛苦了这么多年却把怨恨归结到我的身上,那我因为你当年的一剑,痛苦了这么多年,如何算?” 说着,她捏紧拳头,一步一步的逼近床边,目光变得森冷至极,“温一尘,你可知当年的那一剑,这么多年我是如何挺过来的?!” 看着她靠近清越立即抽出腰间的佩剑,锋利的剑尖指向她,“别动!” 温婉轻蔑的轻笑一声,抬手将手覆盖在剑身中间上催动内力,掌心的火苗腾出瞬间就将清越的剑给烧断了。 “啪嗒”一声,前半截剑身掉落在地上,温一尘和清越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掌心的火苗。 收回手,温婉冷笑着看着温一尘,“我若想杀你,就凭你不知在周围的那些人能拦得住我吗?” “我今日来不过是要跟你算算账而已,既然你认定了是我欠了你,那不如现在听听我的。” 她缓缓的说着这些年自己所承受的痛苦,看着温一尘咬着牙不肯承认是自己错的样子,最终她还是失望了。 他再也不是她心里的那个温一尘了,不是了。 抬手,在清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她的手掌就落在了温一尘的心口。 第159章 为什么你不恨他吗 清越震惊的急忙转头,就看到温一尘被她一掌下去,当即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温婉拉起披风将喷出的鲜血尽数挡下,看着白色的披风上晕染开的一片片暗红色,蹙起了眉心。 温一尘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张了张嘴,最后头一歪就不省人事了。 清越看着没了生机的温一尘,一瞬间怒火高涨,出手蕴含全部内里的一掌就朝着温婉打了过去。 温婉虽然出手挡了,可她一大半的力量都用在了温一尘的身上,所以被清越的一掌打的就吐了血。 匆匆赶来的雪色身上有好几处伤都没有来及处理,此时正流着血,右脸颊也被划破了,显得很是狼狈,可是在看到温婉受伤的一瞬间,她还是拼尽了全力挥舞着手中的短剑朝清越刺去。 因为雪色的出现让清越没办法杀了温婉,她双眸被恨意充斥的猩红骇人,提剑格挡着雪色,招招杀气满满且直逼死穴。 听着身后兵器碰撞出的脆响,温婉抬手擦去唇边的血迹,看着温一尘,勾唇冷然一笑收回了手,转身强撑着一掌挥开清越,带着雪色离开。 “拦下她们!格杀勿论!”追出来的雪色满目恨意的盯着温婉对暗中的暗卫下令。 雪色身上有伤,温婉此刻也伤了,此时面对一众暗卫,两人明显力不从心,不消片刻温婉身上就多了几处伤,她还一直护着已经快撑不住的雪色。 清越提剑朝她刺来时,雪色在情急之下用自己的身体去挡,温婉的瞳孔随着锋利的剑刃逼近时猛然的缩起。 “叮”的一声,一枚飞镖将清越的剑尖打偏,最后刺在了雪色的肩膀上。 “雪色!”温婉大叫声从后将雪色抱住,亚冠颤抖着,看着鲜血从雪色的唇边溢出。 “噗嗤”一声,清越恨恨的抽回剑,等她想要再次出售时,季文渊已经带人来了。 温婉抱着雪色,小手颤抖着抹去雪色唇边不断溢出的鲜血,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你最好替你家主子祈祷她无恙,要不然我定会连你国公府的一草一木都不会放过!” 话落,她抱起雪色就走,季文渊冷冷的凝视着清越,冷声道,“你是想让朕今日就诛了国公府九族吗?!” 季文渊的一番话终究让清越住了手,她一抬手所有暗卫都听了手。 季文渊这才扶住摇摇欲坠的温婉,对她说,“把雪色给他,让他尽快带回宫让太医医治。” 温婉也清楚自己此刻是强弩之末,于是听话的把雪色给了站在她旁边的一个劲装男子,而后身子一软就昏了过去。 这一夜乾清宫灯火通明,血水一盆一盆的被端出去,可是无论后宫前朝都没人能打听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都在猜测着。 翌日。 温婉猛地惊醒坐了起来,扯到身上的伤口,她嘶了一声,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幸好季文渊此时进来,看她如此赶忙过来阻止,“你现在身上有伤,身体也虚弱,需要好好静养。” “雪色呢?”她抓着季文渊的手紧张的问道,“她怎么样?她还……活着吗?” 听着她颤抖的声音,看着她眸中的紧张和害怕,季文渊心疼的摸着她的头说,“放心,她没事。” “你没骗我?”昨天雪色的伤有多重,她比谁都清楚,最后在雪色不断吐血的时候,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真的真的。昨夜正好神医进宫了,他已经帮雪色看过了,虽然确实伤的很重,不过有神医在她得救了。”季文渊也庆幸昨夜神医来的及时,雪色被带进宫所有太医都出手了,都说没希望了。 看着如此着急在意雪色的温婉,他不敢想象要是昨夜没有神医的及时出现会怎样。 温婉一听是神医救下了雪色,她当即紧绷的心就松弛了下来,神医之所以被称之为神医,是因为但凡有一口气在,他都能救活。 “你的伤口崩裂了。”季文渊看到她的中衣被染红,赶忙让人去太医院叫医女。 等着医女的时候,她扶着温婉靠在床边,自己也坐下来,这才问,“你昨晚杀了温一尘?” 温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你想他死对吗?你想要让国公府从此消失对吗?” “嗯。”季文渊承认的没有一丝犹豫,“国公府跟苍梧季家暗中勾结,而且一国经济被一个人掌控终究是不利的。” 之前季文渊要灭掉国公府,其实他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这个国家,可是如今得知温一尘跟苍梧季家暗中往来,再加上之前温一尘刺杀温婉一事,如今就算国公府没有掌控一国经济,国公府也是他必除名单上的了。 温婉心情明白季文渊如此想是对的,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是要为国家子民着想的,如今已经很明确苍梧季家的目的,而温一尘跟苍梧的关系不言而喻,除掉是必然的。 可她…… 轻轻呼出一口气,牙齿颤抖的在打颤,她注视着季文渊良久,才轻轻的说,“昨夜我出手是为了救他,你恨我吗?” 季文渊错愕的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半晌后他才讷讷的问,“为什么?你不恨他吗?” 此时宫女带着医女来了,医女给温婉重新处理了伤口,刚要离开时,福公公又来了,在季文渊耳边不知低语了些什么,他面色一凝,看着温婉说,“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些事情。 季文渊走后温婉便去着急的去看雪色了,站在床边看着昏迷中的雪色,她轻轻地在床边坐下,拉起雪色的手拨弄着雪色的手指,自言自语的说,“从小到大,你永远都是不管不顾自己的在拼命保护我,若是如今解除你我之间的羁绊,你还会对我像以前一样吗?” 温婉自言自语的说起了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说到最后她哽咽了起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是你也抛弃了我,我该怎么办?” “丫头,你醒了。”突然冒出老头惊喜的声音。 温婉连忙擦了下眼角的泪,转头看着老头问,“她怎么样?” “没事,等醒来养段时间就好了。你呢,你感觉怎么样?”老头说着走近过来,“昨晚我发现你的脉象很奇怪,一会有一会没的,而且还时强时弱,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温婉摇了摇头,她现在除了觉得身体有点虚之外,其他感觉还好。 可是老头却捏着胡子砸了砸嘴说,“我总觉的你现在这个身体情况是在酝酿着什么大问题,只是我一时间想不明白问题出处。最近这段时间我都会待在宫里,你有什么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好。”她听话的应了一声。 老头看着她问,“有心事啊?怎么愁眉不展的,要不跟老头我说说?” 温婉看着老头,犹豫着要不要把心里的一些想法跟他说一下,她现在心里很乱,她忽然间有些不清楚自己对季文渊到底是什么感情了。 刚醒来她记忆恢复,情绪激动,觉得季文渊是失而复得,是错很多年还好好补偿的,可是现在…… 第160章 再这样下去你会爆体而亡 沉思了半天,她抬头看着老头说,“问你个问题,如果一个人你应该恨他,因为他让你痛苦了多年,之前你也确实是恨他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很错了人,如今发现了真相,你却对他下不去手,甚至还出手相救。你说,现在你对他到底是恨还是不恨?对他,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老头捏着下巴歪着头盯着她似乎在思考,半晌后才说,“你这个问题真的好生让人难以回答,首先我觉得你是已经喜欢上了这个该恨的人,要不然你不会出手相救。其次,你觉得你对他还能下得去手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们之间的仇恨难道不能化解吗?为什么一定要执着去要一个恨与不恨,杀与不杀的答案?” 温婉听完之后整个人愣住了,好半天没了反应,心里在默默地问着自己,她真的爱上温一尘了吗? 那她对季文渊又是什么? 沉思了许久想不出结果的她,再次求助老头,“那一个人你之前很爱他,想要跟他共度余生,可是因为一些误会你恨急了他,一心想要他死。但是现在误会解除了,你觉得他是失而复得,想要好好补偿他,你对他……” “丫头。”老头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叹息了一声,“你现在已经不爱之前那个想要共度余生的人了。” “怎么会?”温婉不敢置信的问。 老头坐下后帮她认真分析,“你看,你也说了,你觉得他是失而复得,你想好好补偿他,你说的是补偿,却不是想要跟他共度一生。而且你之前也说过,你对那个本该恨得人却出手相救了,你对他在挣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恨,要不要杀他。所以现在的结论就是,你爱上了那个原本该恨却没有恨的人,你已经不爱那个曾经想要共度余生的人了。” 温婉有些不能接受老头的这个分析,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爱上了温一尘,而不爱季文渊了。 季文渊,想起他们之间曾经的那些经历,那些点点滴滴,她痛苦的拧紧了眉头。 “丫头!”老头忽然惊呼一声来到她身边,“深呼吸,不要情绪太激动。” 老头说着搭上了她的脉搏,她也被老头的反应有点惊到,听话的深呼吸着,一脸茫然地看着老头。 “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胀的不舒服?” 老头问她,她感受了一下点头,“确实有这种感觉。” “你有没有一种好像感觉全身的血液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游移,然后往心口的位置去了?” 老头又问,这次她没有去感受就直接点头,“确实如此,感觉血液里就像是有团火在游动,心口不但闷胀,而且有些火热。” “这是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老头松了手让她赶紧躺下,自己转身去拿医药箱。 温婉听话的躺下了,老头拿来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墨色瓷瓶,从里面到出两颗药丸给她,让她吞下,就拿出一套金针和银针,对着她不同的穴位扎了下去。 一边扎一边问她有没有感觉奇怪的反应,她一直摇头,知道老头的手里的针从她的头顶一直扎到小腿的时候,她突然痛苦的拧眉,轻呼一声,咬着牙,声线颤抖的说,“好疼,就算全身骨头碎裂了一般。” 老头听闻停止了施针,然后又搭上了她的脉搏,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不行!再这样下去,你会爆体而亡的!” 老头说着急忙把其余的几针都给她扎上,然后把刚才给她吃的药又塞她嘴里两颗,再然后就急匆匆的转身走了。 留下一脸懵逼不解的温婉,一边嚼着口中的药丸,一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好端端的就要爆体而亡了。 药丸吞下去后不消片刻时间疼痛感就逐渐开始消失,可是转而身体又升腾起了一种再熟悉不过的灼热感,热度逐渐升高,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丢进了大火里。 温婉用力的捏紧拳头抵抗着灼烫,可是渐渐她有些挺不住了,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冒着火似的,烫的喉咙都疼。 第161章 总算明白问题出自何处 “啊……” 老头和季文渊急匆匆的进来就看到温婉赤红着双眼,双拳紧握尖叫了着,身上的所有金针银针瞬间被逼出身体。 “丫头!”老头大叫一声来到床边快速的捡着掉落的针对温婉说,“我想到可以稳住你血脉的办法了,但是你现在要再克制一下自己。” 温婉紧握的拳头骨节都泛白了,她浑身颤抖着,声线颤抖的说,“我,我真的,控制不住了。” 这次的感觉比之前那凤凰没被控制时还要痛苦,她真的挺不住了。 “温婉。”季文渊站在床边,一脸心疼的看着她,大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似乎在无声的给着她力量。 将针都捡起放在一旁,老头从药箱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巧匕首,抓起温婉的手就在她的手腕上一刀划了下去。 “你……”季文渊都还没来不及阻止就看着那纤细白皙的手腕上瞬间流淌出鲜红的血,老头此时也顾不上太多,直接把温婉的手放在床边,让鲜血直接留在地上,抓起另一只手时对季文渊说,“把你的血往那个银碗里放一点。” 季文渊心疼又不确定老头这样做对温婉是好是坏,他一把抓住老头就要挥动匕首的手,不安的看向温婉,温婉强行压抑着体内汹涌翻涌的血脉说,“放心,他,不会害我。” 听她如此说季文渊才松了手,在老头给温婉放血后他接过匕首,拿出银碗问老头,“需要多少。” “半碗。”老头说着把捡起的所有针用烈酒冲了一下,又把针都丢进了银碗里,等着季文渊的血把针都淹没了,他才拿出来又按照之前的施针学位一根根的都扎上。 此时温婉神志已经有些混沌了,视线也一阵阵的变得模糊,但好在她感觉那股灼烫似乎在慢慢的退去。 所有的针都再次扎在温婉的身上,老头一边给季文渊处理伤口,一边紧张的注意着温婉的情况,看着她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老头重重的呼了口气。 季文渊的伤口处理好,一直注意着温婉的他忽然眉头一紧,对老头说,“你看他!” 确定温婉血脉逐渐老头开始捣鼓他的药箱,听到季文渊的话他一回头看到温婉眉毛上逐渐出现的白霜也是惊到了。 赶紧伸手摸了一下温婉的手,才发现已经没有了正常的温度,且冰冷的吓人。 原本流血的伤口此时也因为身体太过冰冷,伤口的血都凝固了,老头只思考了几秒就着急的说,“快,帮忙把她身上的针都取下来。” 两人手脚麻利的把所有的针取下来,可是温婉此时脸上都冒出了白霜,就像是被丢进了冰窖了许久似的。 “怎么会这样?!”季文渊惊愕又愤怒的问着,手指贴上温婉的脉搏,此刻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又把手贴在温婉颈部的动脉。 他做了老头要做的事情,老头紧张的问他,“还有吗?” 他点了下头,“有,但是太微弱了。” 此刻老头也完全慌了神,也没什么注意办法了,只得老实说,“她这样的情况我从未遇到过,只是想到之前你的血让她醒了过来,所以方才感觉到她快要爆体而亡时,我便想着或许把她的血放出来一些,再把你的血融入进她身上的几处要穴,或许可以压制她沸腾的血脉,可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不确定就敢如此对她!”季文渊听闻老头的话,气的差点杀了老头。 可是却听老头说,“若是不如这个办法,她此刻怕已经爆体而亡了。如今只能等,看她能不能挺过去。” 于是之后两人就眼睛都不眨的守在床边盯着温婉,虽然很煎熬,但是好在她脸上的白霜慢慢的退却了。 温婉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一睁开眼就看到守在床边的季文渊,她无力的开口,“我还活着啊。” “你终于醒了。”季文渊激动的想要去抓住她的手,可是看到她手腕上缠着的白布,终究是没敢碰,跟她说了下施针后的情况。 温婉听后说,“怪不得我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冰窖似的,特别冷。” 这么多年因为那只凤凰,她从未感受过冷的滋味,可是今天真切的感受了一下,她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冷跟热一样让人无法承受。 “醒了吗?”老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就听到脚步声渐近,他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看着温婉醒来了,赶紧把药碗放下给她把了把脉,点着头,“确实平稳了许多,看来你跟皇上果然是一阴一阳,相生相克的。” 说着老头把药碗端给季文渊,让他给温婉喂下去,自己在一旁说,“如今我能确定的是皇上的血能压制你的血,只是这个量还要寻找一个精准度。” 温婉听着从季文渊的眸中看到了一种叫做喜悦的东西,她知道季文渊是想起了她小时候跟他说的话。 她说父亲说过,这个世上有一人是为她而生的,她只有跟他在一起,才能活下去。 看来,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她命定之人。 只是…… 想到老头之前说的话,温婉眸光黯淡了几分,心里多了几分烦躁。 昨日在国公府季文渊虽然未曾动手,可他之前因为给温婉用了心尖血,所以醒来后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加上这两日又精神一直紧绷着,如今温婉醒了,一碗药喂着喝完,他的身体便有些撑不住了。 放下药碗时,他身体一晃差点跌倒,幸好老头及时一把扶住,给他把了下脉说,“皇上如今身体太过亏虚,这一日又精神太过紧张,如今丫头也醒来,你也休息一会。” 温婉看着他轻轻地说,“上来。” 她心里清楚此时让季文渊离开,他定是不放心的,那就让他躺在她身边。 季文渊在她身边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老头这才跟她说,“丫头,你老实跟我说,你昨天醒来后到底做了什么?” 温婉把自己昨天醒来后到去国公府受伤又昏迷一事事无巨细的跟老头说了一遍,老头听完眉头拧的紧紧地,好半晌才摇头晃脑的说,“我总算明白问题出在了何处。” 老头看着她说,“应该是在你救温世子时,你也不小心的吸收了他体内的毒,因此才造成你体内的血脉被刺激到。” 温婉听得有些困惑,“我只是用我的内力打散了一下他聚集在心口的毒而已,怎么会吸收到他的毒呢?”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一直在输出,并没有往回吸收。 老头摇着头说,“这个原因具体是怎么回事我暂时还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就是因为你吸收了他的毒才会让你血脉沸腾起来。你要知道温世子体内的毒,并非世上任何简单的毒,因为此毒是由你的血炼制的。” “我的血?不可能!”温婉震惊的当即反驳,“他的毒是出生便携带的,他比我大两岁,根本不可能是我的血练成的他的毒。” 第162章 过了这么久不知你想清楚没有 “你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老头叹息一声后,又啧了一声,一脸纠结的说,“这个要怎么说呢,就是你的血和任何人的都不同,因为你体内的那只凤凰,所以但凡被凤凰寄宿过的人,她们的血都是相同的,这么说你懂了。就是温世子的毒其实就是用你现在身体里的那只凤凰寄宿过的人的血炼成的。” 温婉听后忽然蹙起了眉头,“不对!我记得温一尘说他的毒跟我母亲有关。” 老头摇头否认,“不可能,你母亲只是普通的女子。” “你认识我母亲?”温婉有些意外。 老头又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母亲,但我知道她。她就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生下你之后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不可能,我依稀记得我母亲好像还陪伴过我几年。”那些模糊的记忆是她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所以她记得不太清楚,但她知道原主的记忆中有母亲这个人的。 老头蹙眉沉思了许久才说,“或许你记得那个母亲,就是你体内凤凰之前的宿主。” 温婉听后沉默了一会,“既然如此这便跟我没关系了。” 她想起了以前温一尘说他之所以那么痛苦,一切皆是因为她母亲,可是现在弄清楚了,那个女人并非她的亲生母亲,所以温一尘的毒跟她无关。 可是老头却看着她忽然一笑,告诉了她一个残忍的事实,“你说母亲虽然不是你的生母,可她却是你父亲的人。你体内的这只凤凰千百年来一直都是被你父亲他们一族掌控着的,所以,温一尘的毒跟你还是脱不了关系。” 听完老头的话温婉已经完全不想再知道更多关于她父亲母亲的事了,就怕听着听着,听出更多让她不愿接受的事情来。 于是她把话题扯回了最初的问题上,“照你这么说来,温一尘身上的毒是用我这种血做药引做成的,为何如今还能被我吸收了?” 老头摇头,“这个我暂时还没有弄清楚,不过现在只要确定了这一点,我们就有了方向。你现在只要不动用内力,应该就不会再出现之前那样的情况了,我会尽快找出原因再想出办法的。” 老头说完让她好好休息就走了,她躺在床上想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她之所以能反吸温一尘的毒,或许跟苍梧家主有关。 于是叫了一个宫女进来,让她出宫一趟去把李楚楚请进宫来。 在李楚楚来之前,她决定去见一见苍蓝。 苍蓝被囚在未央宫里,回到未央宫,把所有人都遣退,温婉看着些许时日不见,消瘦了不少的苍蓝,笑盈盈的走过去坐下,温柔的问道,“过了这么久,不知你想清楚了没有?” 苍蓝看着她目光依旧充满着浓浓的恨意,咬牙切齿的道,“季慕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会那么好心帮我吗!” 她大方的承认,“我确实不会好心的帮你,但最多是各取所需,你要的是回归身份,而我要的只有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苍蓝拧眉问到。 虽然老头说她现在不宜动运内力,可是眼下她不得不让苍蓝看到好处,于是催动内力让体内的凤凰飞出。 苍蓝震惊的看着在屋中盘旋的火凤凰,直到她收回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怔怔的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动用了内力,温婉当下就觉得心口又烧了起来,她看着苍蓝,微蹙着眉心说,“我要的是苍梧季家禁地里的那块玉石,你只要帮我拿到那块玉石,我就把这只凤凰给你。” “只是一块玉石?!”苍蓝有点不信她,毕竟以她现在的能力,别说一块玉石,一座玉矿都能轻而易举得到。 温婉强忍着心口的灼热笑了笑说,“你当真能被放在苍梧季家禁地里得玉石,真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吗?那块玉石上面可是……” “你既然知道她不是一块普通的玉石,你觉得我会给你吗?”苍蓝讥讽的打断她的话,“季慕凉,即便我回归不来自己的身份,我也清楚自己的责任,我的责任就是保护苍梧季家,完成家主的任务。所以玉石,你休要得到!” 喉咙处涌上一股腥甜,温婉咬紧牙关用力的咽下去,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收回,用力的捏紧,努力的不让自己颤抖,几息后她才缓缓地说,“皇上已经知道了国公府跟苍梧季家在暗中往来,如今已经监视起了国公府,而且他已经决定对苍梧季家动手了,你觉得以你现在连多走几步都要喘息半天的身体,你保护的了苍梧季家吗?” 听闻她的话苍蓝当即眸光一缩,这段时间她被囚禁在这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她被囚禁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皇上知道了苍梧的事情。 温婉见她在思考,便继续游说,“季家禁地的玉石其实只是一个宝藏图的一部分而已,没有完整的宝藏图,它就是一块普通的玉石而已,而且你可以把上面的图拓下来,只要有了图,那块玉石要不要都无所谓,而且你还能得到这只凤凰。” “你还不知道这只凤凰的来历,它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这才是你父亲对我好的缘故,只要你有了它,它背后的力量就属于你。” 苍蓝盯着她许久,不知在思考她话的真假,还是在思考别的,许久后她不解的问,“既然你知道那块玉石只是一部分地图而已,你为什么非要得到它?你若想要那份地图,我可以帮你画下来。” 温婉突然站了起来,疾步往外走去,只留下一句,“给你十天的时间考虑,十天后你若是还没决定好,那便是你的死期。” 从苍蓝的房间里出来,温婉踉跄着扶着走廊上的柱子,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她看到不远处的宫女紧张的大喊着朝她跑来,可是实现越来越模糊,扶着柱子的手也没了力气,身子摇晃了一下朝后倒了过去,感觉似乎倒进了一个怀里,只是气息感觉有点陌生。 第163章 劳烦世子把皇后交出来 温婉之前被温一尘刺伤昏迷一事,季文渊并没有对外公布真相,只说她遇刺。昏迷期间林初初多次想要进宫来看她,都被她父亲给拦下了。 直到前几天听说她醒了,宫中还摆宴,林初初原本想要缠着父亲带她进宫的,可是结果很不巧的林大人因公务缠身没能进宫,她也进不来。 今日被宫女传话说皇后邀请她进宫,激动地手舞足蹈半天,最后又是沐浴,又是挑选衣服,终于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香香的进宫了。 可是却被告知温婉去了未央宫,让她等,于是她耐心的坐下等。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等不了,她便央求宫女带她去未央宫见皇后娘娘。 此时季文渊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林初初有点意外,“你怎么进宫了?” 林初初开心的说,“皇后娘娘叫我来的,不过我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我想去未央宫找皇后娘娘。” 季文渊回头看着福公公问,“皇后去未央宫了?” 福公公也不清楚于是问了宫女,宫女说早就去了,于是季文渊派人带着轿撵去未央宫接温婉。 只是半个时辰后前去接人的几个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说,“黄后娘年不见了,未央宫的所有人都被人下药迷晕了!” 此言一出,季文渊当即站了起来,唤了暗卫前来询问,暗卫也不清楚,于是前去查询才知道暗中保护温婉的暗卫也不见了。 所有人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匆匆赶去未央宫把被迷晕的宫女太监弄醒,一问才知道温婉被人劫走了。 季文渊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温一尘,让所有暗卫出动去找人,他前去了国公府。 清越刚刚给温一尘擦洗完脸端着水盆出来,就看到季文渊带着而十几个御林军冲进了梅园,诧异了一下上前行了礼,“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季文渊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往温一尘房间走去,清越赶忙起来追上去挡在门口,“皇上恕罪,我家世子如今还在昏迷中,大夫说不已被惊扰,不知皇上找我家世子何事,如今府中所有事都是奴婢在处理,皇上……” 季文渊这才冷冷的看向清越,薄唇勾起一抹冷弧,“你家世子在昏迷中?那皇后是被你劫来的吗?” “啊?劫皇后?”清越有点懵逼,“皇上在说什么,皇后娘娘失踪了?” “皇后没有失踪,她只是被劫来了国公府。”话音落下,季文渊让所有人去搜。 他来的并非只带了二十几个御林军,而是一整队,五百人。 这二十几人只是带来搜梅园的,一声令下,一个前去给外面的人传话,其他人则开始搜。 清越急了,一挥手藏在暗处的暗卫出来几个将要开始搜查的御林军拦下,她看着季文渊冷冷的说,“皇上!您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就认定了皇后娘娘是被劫来的国公府?我们世子因为那一晚皇后娘娘的一掌如今还昏迷不醒,皇上这是明知道我们国公府如今没有当家做主之人,所以就前来欺负人不成!” 季文渊冷冷的看着清越,墨眸中透着清晰可见的不屑和讥讽,“朕就算要欺负人,你又能怎样?” “搜!” 再次下令,那些暗卫看着清越却不敢动手,清越也只能将一腔愤恨压下去,却不敢真的让暗卫跟御林军动手。 御林军去搜查了,季文渊则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清越紧随其后,压着怒火小声的说,“皇上,奴婢真的没有骗您,我家世子真的从那晚被皇后娘娘打晕后就没有再醒来。” 季文渊对于清越的话充耳不闻,径直进了卧室,一进去就看到靠在床边的温一尘。 “主子您醒了?!”清越看到清醒的温一尘激动地扑了过去,“主子不知道,您昏迷这两日都快吓死奴婢了。” 清越此言并非作假,这两日温一尘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虽然说因为温婉的一掌,让他心口聚集的黑气散了不少,这是好事,可是人不醒来她总是担心不已。 温一尘捂着手帕咳了几声,看着季文渊,脸上透着虚弱的无力,声音很轻很弱的说,“请皇上恕罪,臣的身子实在无法支撑着臣给您行礼。” 温一尘苍白的脸上透出的青色,让人一看就身体差到了极点,季文渊想起清幽公子的话,便道,“世子身体不适就免礼了,朕此番前来是劳烦世子把皇后交出来。” 第164章 看来确实恢复记忆了 温一尘听得一脸困惑,转头看向清越,问道,“皇后来了?” 清越摇头,“没有,奴婢这几日都在照顾主子您,从未踏出梅园一步。” 她也借机向季文渊说明,温婉失踪一事跟她无关。 可是此时季文渊认定了温婉就是被温一尘劫走的,所以看着两人冷然一笑道,“世子演的不错,只是朕想知道世子这么做是想让朕现在就诛了国公府的九族吗?” “咳咳……”温一尘掩唇咳了好半天才缓了缓说,“既然皇上认定了皇后是在国公府,不妨让人去搜查。” 清越小声嘀咕,“皇上已经让人去搜查了。” 诛九族也不过是威胁而已,如今找不到温婉,季文渊也不敢贸然对温一尘下手,因为他怕温一尘会狗急跳墙伤害到温婉。 于是威胁不行他便改变策略,“温世子,朕不清楚你跟皇后之前有何恩怨,但朕觉得做人不能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前几日皇后冒着性命之忧救了你。为了你如今她身体随时都需要神医照料,稍有不慎就会出事,你确定你要将她一直扣留着吗?” 温一尘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于是看向清越,清越附在他耳边不知低语了些什么,只见他神色僵了一下,而后一脸的费解。 许久后他对季文渊说,“皇上,臣在您进来之前刚醒来,所以皇后失踪一事跟臣无关。皇上与其在臣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赶紧派人去寻找皇后,说不定皇后此时还未被歹人带出京城。” 季文渊盯着温一尘看了许久,冷冷的丢下一句,“温世子还是好自为之。”就走了。 从国公府出来他就让御林军在京城挨家挨户的搜查,顺便留下几个禁卫暗中盯着温一尘。 他刚离开,温一尘沉思了一会便让清越派人暗中寻找温婉的下落。 此时,城外不远处的一个村庄里,温婉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躺在农家的土炕上。 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着视线之内的一切。 她这是被人绑架了,可是绑架她的人是谁呢?怎么把她带到这样的地方,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心里正想着时,听到房门开了,她安静的躺着等着进来的人过来。 果然几秒后一个穿着黑披风戴着帽子,脸上还戴着面具的男人走到了她面前。 在看到此时打扮的瞬间,温婉眼睛就瞪大到了极致。 男人摘下头上的帽子,看着她笑了,“看来确实是恢复记忆了。” “是你绑了我?!”温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可能绑她的人,唯独没有想过眼前这人。 “怎么能说是绑了你呢,我只是看你身体虚弱的厉害,所以想让你好好休息罢了。”男人说着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跟温婉长得极其相似的脸。 看着那张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依然跟最初记忆中毫无差别的脸,温婉蹙起了眉头,不解的问,“为何这么多年你没老?” 她都长大了,这个男人却没有衰老的痕迹,如今他们站在一起,怕是别人会以为他们是兄妹,而不是父女。 男人就是那个让她恨了多年的父亲,流觞。 流觞看着她轻笑了一声,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染满了喜悦,“你这是很希望爹爹变老吗?” 温婉冷着脸没有说话,看着他突然朝自己伸手过来,幼年时那些恐怖的记忆让她下意识本能的想要躲开,可是身体却不能动。 她只能紧张的颤抖着声音喊道,“不要碰我!” 第165章 把人绑起来烧了 流觞看着她惊恐的反应,不悦的蹙了蹙眉头,冷淡的说,,“你这个反应我很不喜欢。” 说着他把手放在温婉的手腕上开始给她把脉,眉头舒展了,可是眼神却越发的冰冷了,“你曾是我最满意的作品,可如今你却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样!” 看着流觞只是给自己诊脉,温婉心里缓缓松了口气,小时候这个男人每一次靠近自己,自己都要经历一次死里逃生,所以对他的靠近她本能的会心生惧意。 流觞收回手,站在炕边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许久,忽然唇畔勾起一抹邪佞的弧痕,“不过你的身体现在虽然很糟糕,但是你能跟它融为一体,这让爹爹很是欣慰。” “那你,能给我解了穴吗?”温婉趁机提出要求。 可是却被无情的拒绝了,“不能。” 她深吸一口气后问道,“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时隔这么多年这个男人突然出现,不可能只是为了给她诊脉这么简单。 突然她有些庆幸当年被送去了苍梧,虽然被洗去了记忆,可是在苍梧那几年跟留在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身边比,简直就是天堂。 流觞突然张开双臂,看着她浅笑着说,“我的女儿如今长大了,难道不该是回到爹爹身边的时候了吗?” 温婉看着神情逐渐有些癫狂起来的流觞,闭上了眼睛,既然逃不掉就选择眼不见为净。 只是突然感觉手腕一疼,她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流觞划破了自己的食指,又把她的手腕划破,然后把他自己的血往她手腕的伤口滴。 这是温婉第一次看到流觞的伤口,在看到他那不正常的血色时,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前世今生也活了三四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有点发蓝的血。 她猛地看向流觞,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为什么你,你的血是这种颜,颜色?” 流觞掀起眼皮看着她,唇边勾着疯狂的笑容,“不要着急,很快你的血也会变得跟爹爹的血一样颜色的。” 看着自己的血流进温婉的伤口,流觞赶紧捏住了手指上的小伤口。 温婉还在想着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察觉伤口有些不对劲,猛地看过去就看到伤口在快速的愈合,而从伤口那里的皮肤下,似乎有一只猛兽突然觉醒了,把她的皮肤撑起了一个小包,然后顺着她的手腕一点一点的往前爬。 “啊……你对我……”温婉用力的咬着牙,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顷刻间她的小脸涨的通红,额头太阳穴都爆起了青筋。 “啊……禽兽!!!”温婉痛苦的小脸都扭曲了,隔着衣服能看到有东西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游走着。 这一刻温婉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以前每次因为那只凤凰而烈火焚身时,她觉得好痛苦,生不如死,可是跟此刻就像是又无数只野兽在不停地啃咬着自己的皮肉,吸食着自己的骨髓的痛苦相比,以前的痛苦真的都算不了什么。 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温婉瞪着眼睛硬生生的挺着,只是那种灵魂都在被撕咬拉扯的疼痛让她无法承受。 看着突然昏迷过去的她,流觞眼睛不眨的盯着她的身体,眼底激烈的翻涌着癫狂的喜悦和激动。 黑暗中,温婉看着折磨了她多年的那种火凤凰仰头嘶鸣着,展翅像无头苍蝇似的往前飞着,时不时地还会回头看一眼身后,就好像黑暗中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着它。 渐渐地那只火凤凰似乎没了力气,飞翔的速度慢下来,它朝自己飞了过来,温婉从那双金灿灿的小眼睛里似乎看到了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 等着凤凰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才看清楚,原来它身后有一只浅蓝色的东西,此刻正张着血盆大口在咬着凤凰的尾巴。 一口又一口,等到凤凰彻底飞到自己的眼前时,它就只剩下一个头了。 在仅有的一个头也消失后,温婉感觉胸口陡然闷胀起来,就好像有什么在她的心里逐渐涨大,但是心却被一个非常坚固的东西束缚着,那种想要冲破,想要逃离的感觉压迫的她快要呼吸不上来。 她想喊人救命,可是几次张嘴都没有力气喊出,直到最后感觉心脏撕裂般的一疼,她就没了意识。 “哐当”一声,季文渊带着人踹开了房门,看着不知是死是活的躺在炕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温婉,再看向站在炕边的流觞,不用他下令,跟来的禁卫就冲了上去。 顷刻间几人就打成了一团,季文渊顾不上那么多,他跑到炕边看着温婉,颤抖着伸出手试探她的呼吸。 呼吸很浅薄,但也很灼热,他急忙一把将人抱起,这才发现温婉的身体就像是木桩一样,直挺挺的。 于是他赶紧把人放下解穴,可是无论他怎么解穴都无法解开,没办法,他转头看向流觞,咬牙切齿道,“把她的穴道解了!给你留具全尸!” 流觞一边跟禁卫对战一边还游刃有余的回应,“麻烦皇上看看我这张脸,你觉得她会让你杀了我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季文渊才发现他的眉眼跟温婉太相似了,于是赶紧让人停手,看着他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停手后流觞摸着自己的脸,想起温婉问他为什么没有变老,于是勾唇淡淡一笑说,“我是她同胞兄长。” 季文渊半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许久,凉凉的道,“既然你是她兄长,为何要将她从宫中掳走?” “因为她是从家里逃出来了,这么多年我们终于找到她了,自然是要带她回家的,只是她不肯跟我走,我只有绑了她了。”流觞的谎话张口就来,“只是没想到刚出城她突然呕血咳嗽,于是我只好带她找个地方先落脚,然后请大夫给她看病。” “这不是大夫刚走,你们就来了。” 季文渊的脸上此刻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流觞拿捏不准他到底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话,正要继续胡说八道时,季文渊让他给温婉解了穴道。 流觞很听话的走上前,观察了温婉片刻,然后帮她解了穴道。 季文渊礼貌的道谢后把温婉抱起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对禁卫下令,“帮人绑起来烧了。” 第166章 你太轻敌了 流觞估计没料到他在知道自己身份后居然还敢如此对自己,一时间竟错愕的愣怔住了,但这也正好给了禁卫机会,几个人联手将他制服,然后找来一根很粗的麻绳把他捆绑起来。 很快屋子就燃烧起来,季文渊看了眼就抱着温婉上了马车,对禁卫下令,“今日之事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他怕日后温婉查起来知道自己弄死了她哥哥会生气。 殊不知温婉巴不得有人能替她弄死流觞呢。 马车飞快的奔驰着,季文渊时刻的注意着温婉的情况,眉心有些焦灼,有些后悔来的时候没有把老头也带上。 原本该葬身于大火之中的流觞此刻完好无伤的站在院子中央,看着被熊熊大火吞噬的屋子,薄唇勾起一抹邪佞的弧痕,而后转头看向马车离去的方向。 马车一路狂奔到了进了城门又进了宫门口,快到乾清宫时,温婉终于悠悠转醒了,睁开眼睛的瞬间季文渊看到一道血光闪过,而后凶狠的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 “嘭”的一声,季文渊撞破马车从上面掉落下来。 “皇上!”禁卫惊愕的看着狼狈的倒在地上的他,急忙跑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皇上?”温婉嘴里轻轻地念着,缓缓地转头从马车的破洞上探出头来看着嘴边有血迹的季文渊,忽然甩了甩头。 “温婉?”季文渊轻轻地喊了一声,推开禁卫的搀扶,擦了一下唇边的血迹,捂着胸口朝马车走来,站在马车跟前,从破洞里看着温婉,温柔的问,“你怎么了?” “我……”温婉忽然痛苦的双手抱头,死死的皱着眉头看着他说,“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啊……头好痛!季文渊,我……” 季文渊看着她的反应惊慌的就要从破洞伸手去碰她,结果她猛地一抬头,双眼血红,阴鸷且戾气横生的看过来。 温婉盯着车外的季文渊,抱着头的手慢慢的放下来,伸出小手,五指张开,手心慢慢的升腾起了一簇小火苗。 季文渊看到情势不对急忙朝一旁躲开,在他躲开的瞬间,温婉手掌中的火苗就变大朝他他刚才站的地方飞了过去。 “噗”季文渊压不住喉头翻涌的腥甜,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摇晃了一下,一个禁卫赶忙上前,这一次他没有把人推开,而是吩咐其他人赶紧把温婉制服。 一番惨烈的交手后温婉被制服,然后被带进了乾清宫。 被放在床上后,温婉逐渐恢复了理智,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季文渊,一脸愧疚的道歉,“对不起,我……” “你不用道歉。”季文渊说着轻咳了一声,然后示意老头赶紧给她瞧瞧是怎么了。 老头把脉的时候,她跟老头说,“我现在感觉有人操控着我,我有时候会完全失去理智。” 老头把着她的脉搏,忽然眼睛猛然睁大,看了看季文渊又看向她,惊奇的说,“你的脉象现在很强硬,你被人劫持了一趟到底发生了什么?” 察觉到自己很不对劲了,温婉也不隐瞒,把自己遇到流觞的事情,还有流觞把他的血融入了自己的伤口,最重要的是流觞的血跟正常人的血颜色不一样这一点,她着重的跟老头说了一下。 老头听后神色有点古怪,然后点着头,一副高深莫测起来。 季文渊却在听闻她的话后,蹙起了眉头,“你说他是你父亲?” 温婉轻轻地嗯了一声,提起流觞,她眼神里慢慢的憎恨和厌烦,“你们交手的时候他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是禁卫跟他交的手,不过他武功确实不错。” 温婉叹息了一声,而后淡淡的说,“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人能是他的对手,在没有去苍梧之前,我曾好几次看到他被一圈高手围堵,可是结果都是鲜血淋淋,血肉横飞,而他永远都是完好无伤的。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世上到底谁才是他的对手,谁才能弄死他好让我解脱了。” “放心,他已经死了。”之前还担心她知道了流觞被自己弄死会生自己的气,此刻季文渊觉得自己弄死流觞,是最正确的选择。 温婉听后有点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他死了?怎么死的?” 季文渊把事情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准备邀功时,她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你太轻敌了,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弄死的。” “是你把他想象的太厉害了。”季文渊觉得也许跟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在她心里觉得流觞就是天下无敌。 她看了眼季文渊没多做解释,只是让他身边无比多安排一些禁卫暗卫。 向来话多,别人说个什么都要插一嘴的老头,今日格外的安静,在两人聊天结束后,他才有点心不在焉的收回手,“你现在这个情况我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不过想来你应该是被下了毒,我给你一些百毒丸,你吃着看能不能压制住毒性不让自己发狂,我尽快研究出来怎么治好你。” 老头说完就走了,温婉急忙喊住他,“你先别着急,你赶紧给他看看啊。” 老头这才恍然想起季文渊被她打伤了,于是从药箱里拿出两瓶药给季文渊,让他按时服用就好。 “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奇怪?”温婉看着老头离去的方向问着季文渊。 季文渊坐在床边摸着她的小脸说,“先别管别人,想想你自己。还有你说的你父亲说的那话到底是真是假,你的血以后真的会像他那样变了颜色吗?” “还有你知道血变了颜色意味着什么吗?” 第167章 这是你们一族的印记 温婉摇头,“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人的血还能有除了红色以外的,小时候他除了逼我习武之外,就是逼我去操控动物,我们之间从不会说多余的话,我也不了解他,再之后我就被送去了苍梧,就完全忘记了他。” 她轻描淡写的说小时候的事,可是季文渊却清楚,小时候的她过的很悲惨,因为最初见到她时,她身上总有各种各样的伤,虽然后来她身上的伤没有了,可是从她破烂且血迹满满的衣服上看得出,她又受过伤。 季文渊心疼的看着她,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将流觞千刀万剐。 “风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或许这事可以问问她。” 听闻他的话林轻微认同的嗯了一声说,“那你让她进宫一趟,我顺便有事要跟她说。对了,我今天让人去请林初初进宫,她来了吗?” “来了,不过你失踪了,她应该回去了。”季文渊早就把林初初忘在了脑后。 两人正说着话福公公从外面进来,行了礼后看着温婉说,“娘娘,林初初姑娘求见。” “快让她进来。”温婉对福公公说完看向季文渊说,“你也赶快请风鸢进宫来。” 季文渊只当她是着急想知道关于流觞血为什么会是蓝色,以及她以后会不会变成流觞那样才如此着急,就赶紧去让人找风鸢。 林初初进来后看到她先行了礼,然后也不等她说话就起身跑来床边,抓着她的手,红着眼眶问,“皇后娘娘,您还好吗?” “我没事。”温婉勾了勾唇,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撑着慢慢的坐起来,看到老头放下的百毒丸赶紧拿出来吃了两颗,这才看着林初初说,“我问你个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林初初点头如捣蒜的说,“嗯嗯嗯,皇后娘娘请问。” 温婉问,“你有没有梦到过一个和我长得有点像的男人?” 听闻她的话林初初愣怔了许久,忽然激动地跳了起来,“皇后娘娘您是知道我会梦到一些没有见过的事情和人吗?” 温婉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林初初开心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感受,“我以前跟我爹爹说,他就总说我瞎说。” 看着激动地手舞足蹈都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林初初,温婉有些无奈,“你能先告诉我你有没有梦到过他吗?” 林初初用力的点头应着好,“我梦到过,就在前些天,你看我还画下了他的画像。” 说着林初初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打开从里面拿出自己画的画像,展开让温婉看。 画像上的流觞跟自己今天见到的装束一模一样,温婉蹙着眉心心里感慨万分,果然不愧是上官家的人,这种预知能力简直太强悍了,而且林初初这种能力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一位了。 视线从画像上移开,看着一脸等着夸赞的林初初,她毫不吝啬的夸了夸,看小小丫头开心的眼睛都笑弯了,她说,“你能跟我说说你梦到他是具体发生的事情吗?” 林初初点着头把画像面向自己,一边欣赏着画像上的美男子,一边娓娓道来她梦到的一切。 等风鸢来时,林初初已经把这几年自己梦到的所有奇怪事情都跟温婉说完了。 风鸢虽然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是自己太过固执而误会了温婉,可现在见到温婉时她脸色依旧很难看,一进来就扬着下巴冷嗤了一声,“别以为之前误会了你,你现在就可以蹬鼻子上脸的使用我!” 温婉勾唇浅浅一笑朝林初初勾了勾手,让她走到自己跟前来,等林初初走进她握住林初初的手,“知道她是谁吗?” 这话在问林初初,也在问风鸢。 风鸢白了她一眼,说了林初初的身份。 她摇着头轻笑出声,慢条斯理的说,“风鸢,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吗?那就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我便告诉你,她是你什么人。” “你什么意思?!”风鸢听闻此话看向林初初的眼神变了。 林初初也诧异的看着她不解的问道,“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跟这个姐姐还有什么关系?” 温婉点了点头,看着林初初温柔的说,“是呀,她是你的亲人。” “不可能!”风鸢大声的否认道。 林初初则一脸懵逼的看着她,似乎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亲人来。 而季文渊则在看了眼风鸢和林初初后,看向她说,“温婉,你是不是弄错了,初初的母亲是……” 温婉勾唇浅笑着轻轻地说,“林夫人的身份是假的,不过她真实的身份这世上如今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所以,风鸢,若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话音落下,她突然抬起林初初的手,让她的手跟自己的手双手合十,暗自将一股内力推送了过去,林初初突然“啊”的尖叫了一声,而后痛苦的小脸都扭曲了。 这突变把季文渊和风鸢都吓了一跳,两人错愕的看了一眼急忙到了床边,看看她又看看林初初,风鸢情急之下想要拽开林初初,却发现她们的手就像是被粘在了一起似的,怎么都分不开。 因为风鸢大力的拽着林初初,所以牵扯的温婉也差点被拽下了床,季文渊急忙一把将她扶着坐好,回头怒瞪着风鸢,“松手!” 风鸢不甘心的松手,却紧张的看着林初初。 感觉差不多了,她收回了手,虚弱的身子有些轻晃,季文渊急忙把她搂进怀里,拿出手帕擦着她额头上的冷汗,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疼的说,“你现在的身体不易动用内力。” 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有气无力的说,“可是我若不如此,风鸢怎么会信我。” 话落,她看向风鸢,“你看看她的眉心。” 她的话让季文渊和风鸢都齐齐的看向林初初的眉心,林初初此时也缓缓地睁开眼睛,见她们都盯着自己,紧张的绷直了身体,眼睛都不敢眨了,紧张的问,“我,我的眉心怎么了?” “没事。”温婉温柔的安抚紧张的林初初。 看着她眉心处渐渐浮现出的红莲印记,对风鸢说,“这是你们一族的印记。” 风鸢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盯着林初初眉心的红莲印记看了许久,才转移视线看向了温婉,摸着自己的眉心问,“为何我没有?” 温婉笑笑不语,等着风鸢的决定。 风鸢盯了她半晌,愤愤的哼了一声,不甘不愿的才开始说关于流觞血液是蓝色的事情。 说完后她又哼了一声,“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关于你的血会不会也跟你父亲变得一样这事,我也不知道。” “谢谢,这些已经足够了。”温婉在季文渊的怀里调整了个姿势后说,“她的母亲是你的姑姑,五大隐世世家你应该知晓,你们是上官家族的后人。” 风鸢听后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就是那个传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预知后世,窥视前世的上官家?!” 温婉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震惊的风鸢,完全懵逼的林初初,忽然笑了。她没想到上官家的人会成为她的助力,只要把这两人收入麾下,上官家迟早会进入她的囊中。 垂下眼帘,凤眸中激涌起凶猛的风暴。 第168章 骗我,休想 季文渊的师父是江湖人士,所以关于江湖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听闻温婉的话后他倒是没有风鸢那么震惊,只是有些不解,“既然风鸢是上官家的人,那为何会流落在外?我听闻五大世家的人很注重子嗣的,哪怕是不小心遗落在外的沧海明珠,他们在得知的第一时间也会带回家族的。” “对啊。”风鸢也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看着温婉蹙着眉心说,“你不会是为了想从我这里知道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就捏造一个谎话来骗我?” 不等温婉回答,季文渊就轻嗤了一声缓缓道,“你想多了,她若想逼你说出她想知道的事情,办法有千万种,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温婉有些意外季文渊居然会如此了解自己,确实,若是没有他的话,她可以用千百种方法逼着风鸢说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但绝不会用谎话来骗她。 季文渊低头看着她,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描画着,继续慢条斯理的说,“她若愿意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江湖中就不会有那么多仇家了。” 她错愕的抬起头,季文渊朝她浅浅一笑,“我恢复了记忆,也终于想通了许多以前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风鸢一脸懵的看着两人,似乎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怎么说着说着她就完全听不懂了,只是眼前两人都没有准备向她解释的想法。 “你们能不能先不要闲聊,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风鸢觉得这两人太讨厌了,在她面前亲亲我我不说,还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居然闲扯起来。 温婉压下突然有个人如此了解自己的满心感动,看向急切想知道太多答案的风鸢,“江湖人只知道上官一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预知后世,窥视前世,却不知道其实并非上官一族人人都有如此能力。而且江湖把上官一族神话了太多,五大世家其实上官一族只居于第四。” “第四?!”这一次就连季文渊都有些震惊了。 “嗯。”温婉轻轻地嗯了一声,继续道,“上官一族在五大世家中是最在乎血统的,因为只有最纯正的血统,才会孕育出能力超凡的下一代。而风鸢姑娘的父亲就是上官家嫡系的三次子,跟初初的母亲乃是龙凤胎,也是他们那一代中的佼佼者。” 茫然懵逼了许久的林初初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她问,“皇后娘娘,您……见过我舅舅吗?” 她点了点头,“见过,我也见过你母亲,他们有七八分相似,你舅舅……” “他是光头对吗?”林初初急切的打断了她的话,“不对,他是和尚。” 她又点了点头,“对,你舅舅出家了。” 对于林初初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和尚一事,风鸢有些震惊,看着她眉心间已经不太清晰的红莲,咽了咽口水,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我父亲是和尚的?” 林初初看了看风鸢最后看向温婉,似乎犹豫着要不要如实的说。 温婉朝她温柔的笑了笑,让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然后看着风鸢说,“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你们上官一族,天文地理的能力乃是男子才会继承的,而前世今生能力只有女子才能继承。” “初初便是因为你姑姑的缘故,所以她继承了前世今生的能力,这种能力是通过梦境,梦到别人以前的世,或者还未曾发生过的事。而你父亲的能力就是你继承的这种,有时候看到某个东西,或者某一本书里看到一段内容,你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关于它的所有。” 林初初听闻风鸢的能力,惊愕的都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这么厉害!” 拥着温婉,无聊的用手指缠绕着她头发玩的季文渊也微微有些诧异的在风鸢和林初初身上看了看,不过他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又低头专注的玩自己的头发,好像这些太过玄幻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而他也没什么兴趣似的。 温婉轻呼一声,“哎呀,你轻一点,扯得我头皮疼。” “抱歉。”温柔的道歉后,他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那你知道风鸢的父亲为何会当了和尚,而林夫人又为何会嫁给林大人吗?” “这个……我不知道啊。”温婉耸了耸肩,一脸不好意思,无法告诉你们真相的歉疚。 风鸢刚准备要问什么,她突然猛地坐起来弓着腰闷哼一声,季文渊紧张的抓着她的手臂问,“怎么了?是不是……” “你们,先出去。”温婉艰难的开口,而后用力的推开季文渊,翻身滚到床里面,缩卷成一团。 林初初看到紧张又担心的问,“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她没事,你回家。”季文渊对林初初说完,看向风鸢,“你若不想出宫就去你院子里。” 风鸢因为身份的特殊,所以她在乾清宫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小院。 看了眼缩卷在那瑟瑟颤抖的温婉,风鸢点了点头,张了张嘴,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就拖着一脸急切的林初初走了。 卧室内只剩下温婉和季文渊时,季文渊着急的就要去找老头,温婉回头一把抓住他的手,勾起一抹浅笑说,“我没事。” 季文渊看着她额头被冷汗浸湿的头发,什么都没说,只是上前把她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温柔的说,“神医肯定会很快就想出办法的。” 温婉知道自己没有骗过他,心里叹息了一声,头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闷闷的嗯了一声。 两人紧紧相拥了许久,季文渊感觉她气息稳定了下来,才把她推开一些,屈起食指在她鼻梁上刮了刮,微笑着说,“为什么不告诉风鸢和初初,他们父亲和母亲的事?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温婉抿了抿唇一脸茫然的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小骗子。”季文渊又捏了捏她的鼻子,轻笑了一声,“你有没有撒谎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话骗骗别人还行,骗我,休想。” “还有你突然今日让风鸢和初初进宫,也不单单是想要知道你父亲的是。你告诉她们两个她们的身份,是还有别的打算对吗?”季文渊看着她说,“我不是想要知道你的事情,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将要做的事情会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温婉,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拥有了你,我不想再失去一次,所以,答应我,不要把自己设于任何险境可以吗?” 第169章 我会不会其实是个老太婆了 “我……”看着眼前深邃的墨眸写满着紧张和担忧的男人,温婉原本 到嘴边的不会被咽了回去,若是以前,她可以毫无压力的就脱口而出说不会,可是此刻她说不出来,因为她自己也清楚,危险会有的,若是不幸可能连命都会保不住。 看着她犹豫的神色季文渊便知道她将要做的事情有危险,当即紧张的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喉结上下翻滚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只是轻轻地喊了一声,“温婉。”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男人的深深地担忧和惶恐,温婉也用力的抱紧他,“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风鸢和初初他们父亲和母亲为何会离开上官家吗?那是因为上官家有个除了上官一族,外人从不知道的隐秘。” “是不是和他们的能力有关?”季文渊推开她一些问道。 她挑了挑眉,笑着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季文渊蹙了蹙眉,最后笑了笑说,“猜的,一般大家族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既然上官家族有这样神奇的能力,所以他们离开肯定跟这个有关。” 温婉嗯了一声,“确实,我说过上官家为了让这种能力传下去,很重视血统,可是他们所重视的血统并不是一般人以为的那种嫡系血脉,上官家族是族内通婚。” 季文渊错愕的睁大了眼睛。 温婉看着他继续说,“他们为了让这种能力不消失,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所以就一直在族内通婚,最优秀的男子和女子成亲,然后生下下一代。上官一族最初确实是五大世家中的老大,可就是因为他们这样一代一代的都是近亲,而且还有亲兄妹的血脉,所以他们的子嗣逐渐凋零,从第一慢慢的落到了第四的位置。” 这骇人听闻的故事听得季文渊直皱眉头,半晌后他问道,“那风鸢和初初是……亲姐妹吗?” 温婉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风鸢和初初是同母异父的姐妹,他们父母之所以会逃离上官家就是因为接受不了这样的制度,可是他们是上一代中最出色的两人,所以被迫成亲,后来有了风鸢,就在即将临产的时候,他们逃了出来。” 外面,去而复返准备问温婉一些事情的风鸢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事情,她震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卧室内温婉其实知道风鸢在外面,但她看季文渊还没发现,便也装作不知,继续说,“他们的出逃让上官家族出动了所有力量抓捕,所以他们没有逃多远就被追上了,不过很巧的是我正好路过,看到大腹便便的孕妇被人围杀就有些看不下去出手帮了一把,带着他们逃离的途中风鸢出生了。” “虽然孩子的到来不是大人的期待,可是出生了他们还是想要保护她,于是我们最后决定风鸢由她父亲带走,我带着她母亲离开,最后我们约定好在某个地方会面。只是后来发生了些意外,初初母亲武功全失,所以我便帮她做了个假身份,后来她就认识了林大人,然后嫁给了林大人。而风鸢的父亲则一路逃亡中他把风鸢送给了你师父,然后自己出家了。” 温婉故事说完了,看着季文渊还蹙眉盯着自己,她不解的问,“还有什么困惑吗? “有,你到底多大了?”季文渊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这个问题把温婉也问懵了,她呆怔的看着季文渊,半天都没了反应。 是啊,这个世界的她到底多大了? “风鸢今年十九了,你居然是看着她出生的,我记得我们小时候认识的时候,你也就比我小一点点啊。”此刻季文渊忽然怀疑她刚才的话是在鬼扯,她怎么可能救过风鸢的父母呢? 若是她救过风鸢的父母,那她岂不是比风鸢要大许多? “我……我……”温婉长着嘴半天却说不出自己到底多大了。 以前她从没想过年龄的问题,别人说多少岁她就认为自己多少岁了,此时被季文渊这么一问,再梳理一下记忆,她才恍然发现,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今年到底几岁了。 在遇到季文渊的时候,她的身体是六七岁的样子,可她记得自己已经那么大好久了。 在那之前风鸢已经出生了,而那时候林初初似乎也出生了。 忽然间温婉有些慌了,她急忙摸上自己的脸,想起流觞十多年过去了还是她小时候记忆中的样子。 她一脸慌乱又紧张无助的看着季文渊问道,“你说,我会不会其实……是个老太婆了?” 没有哪个女人不会在意年龄的问题,她也是俗人,也会在意自己的外貌和年龄。 以前她很满意自己长得如此好看,可是现在却因为年龄问题,她怕自己忽然有一天就会变成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太婆。 若是那样的话,她宁可现在就死掉,起码现在她还貌美如花,瞧着年轻有朝气。 “你不是。”季文渊原本只是好奇她到底多大,他们两个之间谁大一点了,可是看到她的慌乱惊恐,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得一问了,一把将人扯进怀里,安抚的拍着温婉的后背,温柔的说,“即便你是老太婆,你也只能是我季洛景一个人的老太婆,我这辈子都只喜欢你一人。” “洛景,我怕。”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温婉,这一刻心里的惧意就像春天的小草一般,正在一点一点的发芽长大。 “没事,不用怕,你不会变得像你父亲那样的,现在有风鸢和初初,还有神医,我们都会想办法的,一定不会让你变成你父亲那样的。” 季文渊的安慰没有起到多少作用,温婉脑海里在不停地闪过自己白发苍苍,一副老妪的样子。 或许,她该去见一见她的父亲流觞了。 第170章 以后怕是不能陪着你了 但为了不让季文渊太过担心自己,她还是点头嗯着。 或许这一天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承受了太多太多,虽然心里很慌乱,但是靠在季文渊的怀里,闻着熟悉的气息,温婉渐渐的就睡着了。 听着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季文渊终于松了口气,他感觉得到温婉的紧张和慌乱,可是眼下他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告诉她无论何时自己都会在,都会保护她。 等着温婉睡得很沉的时候,他才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臂,扶着温婉睡好又给盖上被子,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风鸢的小院里,她从主殿回来后整个人都神思恍惚着,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但她心里却很明白温婉跟季文渊说的都是真的。 她居然是一母同胞的两个人生出来的,那她岂不是个怪物?! 以前有多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现在她就多后悔知道了这残忍又肮脏的真相。 而林初初也没有出宫,从头到尾都懵懵的她被风鸢带回了自己的小院,此时终于从一团浆糊的真相中挣扎出来,她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出了房间。 站在门口看着对面坐在窗边的风鸢,想到她是自己的表姐,林初初便走了过去,站在窗外勾唇腼腆的轻唤了一声,“表姐。” 这一声表姐惊的风鸢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她脸上的腼腆与羞涩,嫉妒又愤恨。 她们是一母所生,可她凭什么就可以那么幸运,父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生下来就被千娇万宠,即便到了现在,她也只是知道了母亲的身份,知道了自己的能力,却没听到那些脏人耳朵的恶心事。 林初初不知道此时她心里如此恶毒的想着这样的事,只是看着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便有点困惑,“表姐,你怎么了?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是因为舅舅……” “不要叫我表姐!”风鸢愤怒的打断了林初初的话。 林初初有点被她吓到,瑟缩了一下脖子,往后退了两步,紧紧地抿着唇,看着她不再多言。 许久后风鸢稍稍冷静了一些,看着一脸茫然又胆怯的看着自己的林初初,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因为季文渊和林大人的关系,以前她还曾去过几次林府,也陪着季文渊在暗中偷偷地看过林初初,那时的林初初小小的特别可爱,有时说的话天真的让人想笑。 曾经的林初初是她最羡慕也最喜欢的孩子,可是现在她却…… 再次看向林初初,风鸢努力的勾唇想要扯出一抹微笑,可是此时心情酸涩又痛苦的实在笑不出来,最后只能冷着脸说,“你出宫回家去。” “我不想回去。”林初初小声的说,“父亲又去忙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很无聊,而且现在皇后娘娘生着病,我想留在宫里多陪陪她,我……我也想多陪陪表姐你。” 听着林初初叫自己表姐风鸢就生气,可是听到她说想多陪陪自己,她又有些感动。 因为林初初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对她充满了善意。 风鸢盯着林初初看了许久,忽然说,“你很喜欢我吗?” “嗯嗯嗯。”林初初用力的点头,开心的说,“父亲跟我说过,皇上有个很厉害的师妹,而且人也长得特别漂亮,所以我一直都想见一见你,只是都没有机会。今日要不是因为皇后娘娘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见到你,更不会知道原来你还是我表姐。” 看着如此单纯又天真的孩子,风鸢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她现在心里很乱,对林初初的感情也特别矛盾,她是她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了,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 “既然不想回家,那就随便你,我累了,要休息了,不要打扰我。”风鸢说完就把窗户关上了。 林初初耸了耸肩,自言自语了句,“看来表姐并不喜欢我。” 她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风鸢看着她时的那种愤恨和厌恶,可她想到对方是自己的表姐,就想跟她多亲近亲近,没想到无论她怎么努力,人家都不喜欢她。 有点失落的林初初转身离开,站在窗边的风鸢听到了她那句看来表姐并不喜欢我,垂下了眼帘。 季文渊进来就看到她呆呆的站在窗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脚边的地上有些血迹。视线一路上移,看到她衣袖上的的血迹,剑眉一拧几步走了过来,一把抓起风鸢的手,看着她白皙纤细的手臂上又多了几道伤痕,深吸一口气后,压下一腔的怒意,“为什么又弄伤自己?” “师兄。”风鸢抬头,看着季文渊轻轻地喊了一声,然后一声不吭的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季文渊叹息着摸着她的头,“不是说过即便不开心也不要伤害自己吗?” “就……没忍住。”风鸢感觉着手臂上隐隐作痛的伤口,想起自己之前因为气血翻涌,情绪暴躁,没忍住又自残了,就有点心虚。 她答应过师兄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可是没想到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她又做了。 抱了一会,风鸢松了手,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季文渊说,“师兄,你和季慕凉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季文渊眉心一紧,也明白她为何会如此了,顿了顿轻声道,“这一切都跟你没关系,你用不着因为别人的过错而惩罚自己。” 风鸢轻笑了一声说,“我就是在想若是把我身体的一部分血放出去,我会不会就干净一些了。” “风鸢。”季文渊心疼又无奈。 风鸢可以说是他在这个世上除了温婉之外,最在乎的人,他们从小一起习武,小时候因为身体弱的缘故,每次犯错或者完成不了师父布置的功课,都是风鸢代替他受罚。 后来他回宫,风鸢为了他离开了师门,一直陪着他,帮他做事。 这么多年来,风鸢替他挡下了多少明枪暗箭,又替他摆平了多少敌手。 可是现在,他却无能为力风鸢的事情。 “不过我现在想通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更何况他们当初也是被迫的,所以才会生下我。季慕凉不是说了吗?虽然我不是他们期待的孩子,但是我被生下来他们却还是很在意我的,所以我现在不怎么难过了。”为了让季文渊放心,风鸢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而后让季文渊赶紧给她找金疮药,她要处理伤口。 风鸢看着季文渊离去的背影,唇边的笑意瞬间退却,“师兄,以后怕是不能陪着你了。” 第171章 就是冲着温婉来的 季文渊找来金疮药仔细的给风鸢处理着伤口,风鸢看着他笑着道,“师兄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给我处理伤口是什么时候?” “记得,你五岁的时候,是我拜师第二个月。”季文渊比风鸢大四岁,可是风鸢因为从小习武,身强体壮,而他则是自幼体弱,明明是九岁的孩子,可是被风鸢轻轻一推就到了。 那一次就是因为风鸢调皮的欺负他,然后被师父打了板子,小屁股都开花了。 两人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闲聊以前的趣事。 风鸢以前总觉得自己不幸,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了,师父还经常责罚自己,可是现在回忆起来,以前才是最幸福的。 师父虽然严厉,可就是因为他的严厉自己现在才能如此厉害。而且师母很温柔,总是在她被师父责罚的时候给她做好吃的,然后师兄给她偷偷送来,虽然结果是责罚变长了。 “好了。注意最近伤口不要沾水,过些时日就好了。”将一道道伤口处理完,季文渊叮嘱着收拾着东西。 风鸢勾着唇角看着他,“师兄,谢谢你不嫌弃我。” 季文渊回头看着她说了声傻瓜就继续收拾。 等他收拾完风鸢给他到了杯热茶,“师兄来找我是为了季慕凉?” “嗯。”季文渊也不隐瞒,明说了自己的目的。 风鸢听后蹙起了眉心,沉思了良久,“师兄,关于流觞的事情我真的知道的不多,该说的也都说了。至于她之后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不清楚,还有我觉得你想的太多了,她可是季慕凉,她身负火凤,岂会那么轻而易举就丧命的。” “那关于五大世家你知道多少?我总觉得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冲着五大世家去的。”季文渊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风鸢也告诉了他自己知道的所有,最后在他离开的时候,风鸢突然说,“师兄,可以抱抱我吗?” 季文渊一脸诧异的看着她,而后一笑,“你不是说你现在是大姑娘了,跟我男女有别,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跟我抱抱了吗?” 风鸢故作叹息的说,“那不是怕你以后心里眼里只有季慕凉,就忘了我这个小师妹吗?” 季文渊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抱住她,大手摸着她的头温柔的说,“永远记住,你背后有师兄在,师兄永远不会抛弃你。” “嗯,我知道师兄最好了。以后我若不在师兄也照顾好自己,不过现在有了季慕凉,她比我厉害多了,她可以帮助你,等到铲平苍梧,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一个在安慰,在叮咛,另一个却在诀别,在不舍。 夜晚,繁星璀璨,凉风习习,温婉又穿上玄冰丝服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一边吃着瓜果点心,一边赏着月,旁白还有林初初这个最忠实的粉丝陪着。 “皇后娘娘,您为何总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呀?”林初初看着她烈烈红衣,问出了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 温婉收回视线看着她温柔的说,“因为好看呀。” 林初初撑着下巴,一脸痴迷的看着她,“可是我觉得您白衣也特别好看,就像是九天下凡的仙女似的。” “你何时见过我穿白衣?”温婉好奇的问,她已经好多年不曾穿过白衣了,莫非是林初初梦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事? 结果林初初回她说,“我前些天梦到了皇后娘娘您穿着一袭白衣,负手而立站在一处山崖边,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山崖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温婉听后有点诧异,那就是以后的事,她有些着急的问,“那你还梦到了什么?” 林初初把前些天的梦境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娓娓道来给她听。 “我把你穿白衣的样子画下来了,只是这次进宫没有带,明日我就回家取来给您。” 温婉说了句不着急,然后告诉林初初若想让这种能力达到鼎盛,需要修炼上官一族的内功,只是这种内功上官家的人都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修炼,现在修炼会要承受很多痛苦,问林初初愿不愿意。 林初初想了想,问她这个痛苦是什么,可是关于这一点她也不是很清楚,就没办法告诉了。 “那……那我好好想一想。”林初初是个很怕疼的孩子,想到要为一种特殊的能力去承受太多痛苦,她就有点胆怯。 她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反正她又不是江湖人士,需要厉害一点才能立足。 温婉也不逼迫她,只是让她想通了告诉自己,自己帮她。 院子里,她们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赏月。寝宫里季文渊泡在书海中在里面寻找着可以解决温婉如今身体状况的办法。 而西城外的湖边,老头负手而立站在湖边看着远方,等了一会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男子走到他身后双手抱拳,单膝跪下,“朝歌见过义父。” 老头回头看着年轻男子,上前扶了一把,“起来,怎么是你,暮歌呢?” 朝歌起身后回道,“暮歌在流觞身边,流觞这次进京把我也带来了,暮歌收到义父的消息,便让我替他前来。” “上次你信中说流觞怀疑你,那这次他带你来京城是……”老头担心的看着朝歌。 朝歌笑笑说,“义父放心,流觞虽然之前怀疑我,可现在他身边能用的也只有我和暮歌两人,而且上次的事我想办法嫁祸给了别人,所以脱身了,现在是安全的。” 老头听了解释松了口气,但还是叮嘱他,“万事都要小心为妙,流觞这人心思沉的很,既然他怀疑你了,必定不会轻易打消怀疑。而且这次他突然进京必定是在密谋着什么,所以……” “义父。”朝歌打断了老头的话,“这次我前来就是来告诉您这件事的,之前不方便就没有传消息给您,流觞这次进京是来找您的。” “找我?”老头有点诧异,“他找我做何?” 朝歌摇头,“这个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暮歌说他看到流觞有好几次夜里都在运功,好像是中了什么毒,这次怕是打听到您在京城,所以来找你给他解毒的。” “对了师父,您见过这个吗?”朝歌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上面画着一个图腾。 老头接过看了眼点头,“见过。” 朝歌说,“流觞最近时常会盯着这个图腾看,而且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怀疑他中毒一事跟这个有关。” 老头听后摇了摇头,“这个图腾确实跟一个人有关,而且只怕流觞这次前来寻我也并非是因为中毒。” 纸上的图腾老头见过,因为它就在温婉的背上,这还是很早之前温婉有次受伤很严重,他帮忙处理的时候发现她背上有这个图腾。 或许,这次流觞就是冲着温婉来的。 第172章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 朝歌听后蹙了蹙眉问道,“那义父想让他找到您吗?” 老头沉思了许久,回道,“顺其自然,我跟他也该是见一见的时候了。” “那我知道了。义父进来身体可好?” “还不错。”老头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朝歌,“这是义父为你们兄弟二人特制的百毒丹,你们隔半个月就服用一颗,流觞那人阴险毒辣,或许在你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他都给你们下了毒。” 朝歌听得有点惊讶,他们可是从小就跟着老头的,所以他们几乎了解所有的毒,所以一般人根本给他们下不了毒。 老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叹息了一声道,“流觞可不是普通人,他的血可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种毒,若他真想给你们下毒,你们也可能察觉不到。” 朝歌听后觉得很有道理,但有些担心,“那要是如此,他给我们下了毒,我们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会不会怀疑?” “不会,流枫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自大的很,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掌控不了的东西,若是他真的给你们下了毒,而你们没有反应,他不会怀疑,反而会觉得你们体质特殊,或许因此会重用你们。” 朝歌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他们虽说跟了流觞多年,但还是不太了解他,而老头既是他们的义父,也是最了解流觞的人,所以对老头的话深信不疑。 “那义父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老头点头,临走前还又不忘再叮嘱一番,让他和暮歌万事小心。 朝歌走后,老头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幽幽叹息了一声。 忽然一道声音自远处传来,“神医为何对月叹息。” 老头回头,看着披着月光缓步而来的长发男子,笑着道,“没想到清幽公子还在京城。” 清幽摇着头道,“没有,我这是刚要回来,这不是想着在晋城之前来西城这湖边赏赏月,看看风景,不想如此巧的遇到了神医您老。” 走到老头跟前,清幽抱了抱拳,“不知药老近来身体可好。” “多谢清幽公子挂念,老朽身体还算康健。”老头看着清幽眼窝下的淡青色,叹息了一声,“清幽公子瞧着身体又差了一些。” 清幽也不瞒他,嗯了一声,“此次云游遇到了些事,劳心伤肝的,病情便加重了些。” “清幽公子还是要保重身体,毕竟这世上还是有关心和在意你的人。” 清幽听闻但笑不语,看向湖面的眼神落寞又孤寂。 老头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忍不住叹息,如此有才之人,却被老天嫉妒,命不久矣。 两人安静了许久,老头说道,“不知清幽公子这次进宫可是为了皇上而来?” 清幽看着湖面点了点头,“是啊,这世上如今还能让我到处奔波的也只有他了。” 老头认同的嗯了一声,“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清幽公子能有皇上这样一个知己,此生无憾了。” 清幽抬头望向远方,幽幽的道,“是啊,很庆幸此生能认识他。” “那清幽公子可知道皇后娘娘的身份?”老头问道。 清幽收回了视线,看向他勾着浅笑道了一声谢,“我知道了,此番来京城,一是为了文渊,二也是为了她来。” “既然如此那还是快些进宫去。”有些话老头不忍心告诉清幽,觉得他既然现在知道了温婉就是季慕凉,那边趁着还有时间机会,多见一见。 “神医不回宫吗?”清幽问。 老头摇头,“我还要去找些东西,过两日再回宫。” 两人就此道别,清幽慢慢的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上了马车看着老头离去的方向,淡淡的吩咐了一声,“跟上他。” 暗处传来一声是,他让车夫启程,朝着皇宫去了。 翌日。 温婉正睡得香呢,感觉有东西在脸上扫来扫去,她蹙着眉头用手打开,转了个身继续睡,就听有道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喊,“季慕凉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温婉一脸不爽的睁开眼,就看到清幽那张昳丽的面容,愣了一下而后问道,“你什么时候进宫的?” 清幽撅着嘴说,“你现在恢复记忆了,对我就如此淡薄的态度吗?” 温婉笑了笑问,“那我要如何?是敲锣打鼓,还是大声尖叫。” “哎……”清幽叹息了一声,见她要起身,便赶忙扶了一把,“我一进宫就跑来你床边守了你大半夜,结果你这种态度,太伤人了。” 对于清幽,温婉始终把他当做朋友,可是现在她虽然恢复了季慕凉的记忆,可是也想起了以前的所有,所以她做不到像季慕凉那个时候,对什么都充满着希望。 如今的她…… 她笑了笑看着清幽问,“现在身体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半死不活。”清幽不露痕迹的把手藏在宽大的衣袖里。 可是温婉看出了他在骗自己,于是伸手直接拽出了他的手,看着自他手腕的那道横线处的一道原本红艳艳的细线,如今竟然变成了暗紫色。 温婉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他不敢置信的问,“这几年你做什么了?!为何会被变成这样子?” 清幽抽回自己的手,满不在乎的说,“原本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何必在乎那么多呢,这几年我四处游历,都快看遍天下所有美景了,所以即便现在死了,我也无憾。“ 温婉听闻眸光一沉,脸冷了几分,冷冷的道,“早知你如此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当初我也不该为了你一次次的涉险给你找药。” 听她说起当初的事,清幽便想起她一次次为了自己满身伤痕的样子,顿时有些愧疚,“对不起,我辜负了你。” “你辜负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对于清幽这幅认命的样子,她真是恨铁不成钢。 而后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问,“那你有去找过你母妃吗?” 清幽看着她笑了笑说,“五大隐世世家的龙家,你觉得就算是我找上门,他们会认我吗?既然我母妃当初抛下我回到家族,那就说明她并不想要见到我。” 他虽然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可是温婉看得出,他很委屈,也很愤怒。 他的母妃生了他却没有尽到身为母亲的职责,如今他需要他的母亲帮助,他母妃却拒之不见。 温婉看着他眯了眯凤眸,以前她只是替清幽觉得不公,所以想要让他母妃出来给个解释,可是现在…… “我会让你母妃带你会龙家的。” 不管用什么手段,清幽都必须回到龙家! 第173章 是不是觉得她太仁慈了 “不用了,反正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就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对于自己的母妃一事,清幽虽然觉得不甘,愤怒,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认命了。 温婉看着他心里有些愧疚,清幽是真心实意把她当成朋友,可她现在却反过来想要利用他。 之后两人聊了会,温婉看清幽一脸疲倦的样子便让他去休息。 清幽走后便有几个宫女进来伺候她更衣洗漱。 之前生活起居都是素月照料,之后又是雪色,如今换了人她很不习惯,却也没办法。 如今雪色还没有醒来,而素月因为是国公府的人,自从上一次她被温一尘刺伤后,素月就被送回了国公府。 洗漱完正吃着东西时,一个小太监进来,行过礼后说国公府有人求见。 温婉蹙了蹙眉,问道,“可是清越姑娘?” “不是,是之前伺候娘娘的素月。” 之前还想着素月,现在她就来了,温婉让太监把人领进来。 虽说之前温一尘刺伤了她,她算是彻底和国公府划清了界限,但这事没有对外公布,在外人眼里,她还是出生国公府的皇后。 素月进来行礼时她便遣退了所有人,在大家都出去后她让素月起来。 随口询问,“你进宫来可是奉了世子之命?” “不是。”素月上前几步,双手不安的捏在一起,紧张的看着她说,“娘娘,昨日,昨日世子告诉了奴婢您的身份。” 温婉有点诧异的抬起了头,没想到温一尘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素月,难道他就不怕素月会泄露她的身份吗? 现如今她的身份一旦曝光,随之而来就是温一尘之前刺杀她一事,这事一旦被人知晓,那皇上便有了正大光明废掉国公府的借口。 之所以之前没有公布关于她被温一尘刺杀一事,是因为季文渊觉得暂时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他想要灭掉国公府,那就要斩草除根,要不然势必会留下隐患。 可是现在…… 温婉看着素月许久,问道,“他为何告诉你?你又为何进宫?” 素月“噗通”一下跪了下来,“世子为何告诉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只是世子说奴婢自幼就在您身边,如今得知您的身份,问奴婢还愿不愿跟着您。” “世子让奴婢好好想想,若是想要跟着娘娘您就进宫来找您,若是不想跟着您,世子就给奴婢卖身契,让奴婢离开国公府。奴婢昨晚一夜没睡都在想是该离开国公府还是该进宫来找您。” “所以你现在是想继续跟着我?”温婉语气淡漠,神色淡漠的问道。 素月点头,“是,奴婢想跟着您,奴婢自幼就跟着您已经习惯了。虽说世子答应给奴婢卖身契,也许诺会跟奴婢一些银子,可是奴婢自幼父母双亡,所以奴婢不知道离开国公府还能去哪里。” “你可以嫁人,我相信世子给你银子不会是少数,应该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找个人嫁了,生儿育女,轻松自在过一辈子不好吗?”温婉勾着唇角看着素月,淡淡的说,“既然你家世子告诉了你我的身份,那有没有告诉你,我只是在那次大病之后才进的国公府,你之前跟着的是你原来真正的主子,国公府的嫡小姐温婉。” 素月听闻她的话愣住了,而后摇了摇头,“世子没有告诉奴婢。” “好了,你先起来。”让素月起来后,温婉沉思了片刻,让她先去外面候着。 吃过早膳她让素月进来给自己梳头,然后带着素月出宫了。 直奔国公府后,她就去了梅园。 她想知道温一尘把指使素月进宫到底什么意思。 是不是觉得她对他太仁慈了,所以想要利用素月来对付她。 第174章 之前你说想要嫁给我可是真的 “皇……皇后娘娘?!”清越看到她的瞬间似乎很惊愕。 她冷冷的瞥了眼清越就直接进门,清越着急的一把拽住她,“皇后娘娘不能进去,我家主子现在不……” 不等清越把话说完她就一把扫开清越的手,径直朝着里面走去,气势冲冲的走到内室门口她却猛然顿住了脚步。 因为里面温一尘在洗澡。 啊……为什么不直接说他在洗澡! 虽然内心很抓狂,但是脸上要镇定的看不出丝毫的窘迫。 温一尘看着驻步在门口的她,菲薄的唇勾出一抹浅弧,嗓音轻柔的唤她,“凉儿。” 温一尘有一张极其妖孽的脸,一双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人时,总给人一种特别深情,极尽温柔的错觉。 就像此刻他看着自己,轻轻地唤自己凉儿,温婉就没出息的心跳乱了一拍。 藏在袖中的小手用力的扭捏在一起,心里一再的告诫自己不要为色所迷,想想他之前是如何对自己地。 慢慢的,狂跳的心终于恢复了正常速度,温婉这才凉凉的说,“温世子还是快些穿衣服,别再着了凉。” “凉儿是在关心我吗?”温一尘看着她柔声问道。 她轻嗤了一声,“以前怎么不知温世子还挺会自作多情的。”她冷冷的嘲讽了一句,“温世子会不会太健忘了,您觉得我会对一个一心想要我死之人生出关心之意吗?” 话音落下,看到那琉璃双眸中划过的失落和黯然,温婉心脏不争气的抽痛了一下,但她转身走开了。 在外间的椅子上坐着等了一会,温一尘就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如今虽说已经深秋了,但他穿的比普通人还要厚实。 想到他之所以会如此,都是因为自己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温婉心里就生出了些许的愧疚。 因为当年的一剑,她痛苦了这么多年。可是他痛苦的时间比自己还要长很多。 所以他恨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 如此一想,温婉原本前来算账的心就彻底软了。 温一尘走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因为出来的匆忙,头发还没有擦干,此时发梢的水珠还在不断地往下滴落,把他厚厚的披风后背都浸湿了。 温一尘掩唇轻咳了两声后问她,“你来找我可是因为素月的缘故?” 温婉发现自己看着眼前这张妖孽却透着病态苍白的脸,很容易心软,于是她强迫自己转过头,淡淡的回道,“不管你我之间有多少仇恨,素月她是无辜的,不该被牵连其中。” 她曾经也不是心地善良得人,甚至也滥杀无辜过,只是在她变成皇后遗忘了所有的那段时间里,她的心终于不再冰冷了,她学会了感受温暖,体会关心。 素月是个丫鬟,在这个时代里命如草芥,可她忘不了在她当皇后的那段时光里,素月是怎么体贴入微的照顾着她的。 虽然素月没有武功,帮不了她多少,但素月倾尽自己所能在帮着她。 听闻她的话温一尘眸光一顿,而后轻轻地笑了笑,看向她的目光慢慢的落寞和悲凉,而后轻轻地说,“如今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牵连无辜之人对吗?” “难道不是吗?”她收回目光迎上那双琉璃双眸,“你给了素月两条路,要么离开,要么进宫,你知道她无处可去,那就只能进宫找我,这难道不是你的一步棋吗?” “是,素月的确是我的一步棋。”温一尘承认了,承认的毫不犹豫,不假思索,“我只是想着你身边虽然有雪色姑娘,但她要帮你做很多事,不可能像素月一样时时刻刻都能陪在你身边。我只是想着你如今待在深宫,处处都是暗藏的敌人,我想要所有人都清楚,你是国公府的人,他们想动你之前掂量掂量。” 温一尘有些激动起来,便跟着咳嗽了几声,他眸中带着温怒的盯着温婉,一字一句道,“我恨的是流枫,可是那一剑,之前你的一掌,已经将所有的怨恨都扯平了!如今,你在我心里,只是苍梧季家的季慕凉!” 听着他最后一句苍梧季家的季慕凉,温婉就想起了那日他刺伤自己时说的话。 他说他喜欢季慕凉,一直都在等着季慕凉,他想娶季慕凉…… 看着温一尘眸中的失望和难过,温婉的心脏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可是却也漫上了星星点点的喜悦和激动。 可是激动过后温婉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她眼神凉薄的看着温一尘,似乎在怀疑他刚才所言的每一个字。 温一尘直视着她,薄唇勾起一抹浅弧,问她,“不信对吗?你内心就是觉得我让素月留在你身边是有目的的,你也许觉得我只是想要趁你不防备之时让素月对你痛下杀手对吗?” 对,她之前确实是如此想的。 因为她不相信一个恨她入骨的人会没有任何目的。 见她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温一尘又笑了笑,颤抖着睫毛轻轻地阖上眼帘,良久后他睁开眼睛,看着她问,“之前你说你想嫁给我,可是真的?” 第175章 温一尘,你真的喜欢我吗 温婉被问的一怔,呆呆的看着没了反应。 温一尘看着她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是流枫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温婉这次瞬间明白过来,眸光一凛,忽然冷嗤了一声,“你是又想洗去我的记忆吗?” 她原本早该恢复记忆了,可就是因为他的缘故,她的记忆一直不能恢复。 “温一尘,你真的喜欢我吗?你若真的喜欢我,你还会在乎我是流枫还是季慕凉吗?”温婉一脸嘲讽的说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温一尘,冷漠无情的说,“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季慕凉,可是你却能毫不犹豫的给我一剑。现在就算洗去我的记忆又如何,我变成了季慕凉又如何?你能忘掉我是流枫吗?” 温一尘看着她紧紧地抿着毫无血色的唇,久久不语。 她不信他,从那一剑之后,她就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缓缓地阖上眼帘,绝望铺天盖地的席卷上心头。 温婉深吸一口气,转身扬长而去。 或许他们都该忘记以前的事,这样她不会纠结,他也不会痛苦了。 见她脸色沉沉的出来,素月没敢多言只是安静的跟在身后。 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温婉顿住脚步,回头看着素月,她不想带她进宫,她不敢在身边留下任何一个可能是炸弹的人,可温一尘那些话萦绕耳边。 “娘娘,您怎么了?”素月紧张的看着她问道。 良久后温婉心里幽幽叹息一声,“没事,走。” 听到她说走,素月原本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开心的应了一声。 梅园。 清越从外面进来,看着温一尘魂不守舍的样子很是心疼,“主子,皇后娘娘把素月带走了。” 温一尘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出神的看着方才温婉坐过的地方,清越柔声道,“主子,您头发还没有擦干,属下帮你擦头发。” 温一尘像个委屈又无辜的孩子似的看着清越,眼睛雾蒙蒙的说,“她恨我了,清越,她恨我。” “不会的。”清越摇着头,忍着心痛安抚,“皇后娘娘如今只是在气头上罢了,主子忘了前几日她还出手救了您,她要真的恨您,又怎么会救您呢。” 温一尘原本快要死掉的心因为清越的一番话又复活了,灰暗的琉璃双眸也终于有了光,轻咳两声,他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转身说,“帮我擦头发,我如今身子如此差,再不好好呵护着,怕是真的要不行了。” 原本觉得生活毫无希望,前方晦暗不明的他都要放弃了,可是如今,他似乎看到了一丝丝的曙光。 从国公府回来,温婉回到未央宫,让素月在外面守着,她进了关苍蓝的房间。 苍蓝虽说是她的阶下囚,可她没让人苛待她,一日三餐,有肉有菜还有汤,此时苍蓝正在用膳,见她来了捏着筷子的手一顿。 她走到桌子前在苍蓝的对面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吹了吹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才说,“心里有决定了吗?” 苍蓝抬头盯着她似乎心里还在挣扎犹豫,她很有耐心,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的喝着自己的茶,一杯眼见着快要喝完,苍蓝放下了筷子。 “我决定了,禁地里的东西可以给你,但是只会我会想办法从你手里拿回它的。” 听闻苍蓝的话温婉一点不觉得意外,轻点着头道,“好啊,到时候各凭本事。不过在拿到它之前需要先弄个赝品,到时候用赝品将真品换出来,要不然你父亲会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东西丢了的。” 苍蓝认同她的说法,“可是我没有见过真品,所以我需要回到苍梧然后进到禁地见过真品才能做出赝品。” 她轻笑一声摇着头说,“赝品的事就不用麻烦你了,我见过,我会尽快让人做出来的,到时候你只需带回去换出真品即可。” “好。”苍蓝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也不问她既然自己能做出赝品,为何非要她去拿真品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不打扰你用膳了。”温婉说着放下茶杯,起身就要离开。 苍蓝却着急的喊住了她,她回头挑了挑眉问道,“还有事吗?” “那你何时将那凤凰转移到我的身上?”苍蓝现在最在乎的就是她身上的那只凤凰,因为它才是季家主最在乎的东西。 “不着急,你现在需要先把身体调养到最好的状态。你以为是个人都能承载的了它吗?等你身体好了,我自然把它转移到你的身上的。” 话落温婉转身离开,从屋里出来她唇角上扬着,显然此时心情颇好。 回到房间素月见她心情不错的样子,便开心的问,“娘娘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跟一个天真的小可爱聊了会天。”想起天真的苍蓝,温婉笑容又深了几分。 苍蓝太过天真了些,她也太过迫切的想要得到季家主的认可了,所以她才会对自己地话深信不疑。 也不对,或许苍蓝怀疑过,只是她内心迫切的希望回归自己的身份,所以这份希望把怀疑就压了过去。 她身上的那只凤凰若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承载的了,当初她怕是第一次差点出事的时候就被流觞换人了。 想到这个问题,温婉唇畔的笑容僵了一下,而后一点点的退却。 老头说她亲生母亲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子,那为何她能承载那只凤凰呢? 正困惑着季文渊进来了,走到她跟前坐下说,“为何不住在乾清宫?” 她压下心里的困惑,扬唇浅笑着道,“因为祖制规矩后宫任何嫔妃都不能住在乾清宫啊,而且我喜欢这里。” 她确实挺喜欢未央宫的,说不出缘由的喜欢。 季文渊听到她喜欢便不再强求让她去乾清宫了,看着她说,“我去了趟太清宫,太后说想见你。” “见我?她见我要做什么?”温婉有点诧异的问道。 季文渊悠悠的叹息一声说,“她说若是想知道她养的那些兵在何处,就让你去见她,她只告诉你一个人。” 温婉点了点头,“好,我去见她,现在吗?” 第176章 疑似怀孕了 “到午膳时间了,吃过午膳再去。” 季文渊话落素月从内室出来,看到他赶忙过来行礼。 季文渊一脸诧异的看着她,似乎在问为什么素月会在这里,她让素月去传膳然后简单的说了一下素月的情况。 季文渊却在听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她即便不会武功,但她也是国公府的人,你不要忘了温一尘对你始终怀恨在心。” 温婉也不想瞒他,也知道自己今日去国公府的事情他或许已经知晓了,便说了自己今日去国公府的事,但是有些觉得不必让季文渊知道的她没说。 季文渊听闻蹙起了眉头,“所以你觉得温一尘对你已经没有恨意了,所以你就放心的用素月了?”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素月之前用习惯了,她对我也没什么威胁,而且我也会让雪色再安排人进来,到时候暗中看着她的。至于温一尘的话,我半信半疑,即便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可能完全相信的,毕竟他之前如何对我的,说过的话我也不会忘记的。” 听她如此说季文渊也没再多言,只是让她自己万事谨慎一点。 午膳上来,温婉让素月也去吃饭,她便问了些季文渊前朝后宫的事。 季文渊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她的碗里,浅笑着问,“为何突然关心起这些事了?你是发现什么了?” 温婉摇了摇头,“没发现什么,只是想着如今苍蓝和太后都被软禁起来,或许前朝后宫都会有什么变化。” 季文渊嗯了一声然后放下筷子说,“苍蓝和太后被软禁确实有些人开始不安分了,只是我让人暗中去查的时候,他们却又安静了下来。所以事情到现在又进入了瓶颈,太后私养军队一事不能公布,所以那些人就不能轻易去动,毕竟他们每个人都在重要的位置,牵一发就会动全身。” 温婉安静的听着他说朝中的人,心里暗暗思衬着。 之后两人又说起了苍梧季家,季文渊说已经安排人去了季家,过段时日应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用完午膳在去太清宫时,温婉突然问,“做皇上累吗?” 季文渊愣了一下,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说,“做皇上很累,要顾全大局,思虑甚多,但我不后悔坐上龙椅。” 听着这话温婉想起季文渊最开始加入皇子之争的目的,心口闷胀的有些难受。 若不是因为她,季文渊应该会当一个闲散王爷,他的生活不会充满刀光剑影,明枪暗箭。 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有些人让他恨急了想要处之而后快,却因为要顾全大局而不得不暂时压下心里的杀意。 一切都是因为她,季文渊因为她现在活得很累。 温一尘因为她而痛苦多年。 为什么? 温婉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婉儿。”季文渊忽然轻声唤她,一声婉儿让她的心瞬间觉得酸涩不已。 温一尘会深情的唤她凉儿,别人有的会叫她流枫,有的会称呼她主子,总之她听到过各种各样的称呼。 可是季文渊早已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温婉了,而自己是流枫的身份他也知道,可他却还是每天叫着自己温婉。 温婉,她真正的名字,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最疼爱她的院长会这么温柔的,轻轻地叫她婉儿。 酸涩蔓延最后紧紧地包裹着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但却坚硬如铁的心。 温婉忽然扑进了季文渊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许久后,她才轻声的说,“季洛景,你永远都要记住,我叫温婉,我是温婉。” “嗯。我会记得的。”季文渊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回应,“你是温婉,但不是国公府的温婉。” 听到这句话温婉鼻子一酸,眼眶中漫上水雾,她用力的咬着牙关,紧紧地抿着唇,用力的点了点头。 就凭这句话,她这辈子都会好好护着这个男人的。 半晌后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她退出季文渊的怀抱,仰头勾着浅浅的笑意说,“走,我去见太后,给你套出那只隐秘的军队。” 季文渊看着她笑了,也跟着笑了,屈起食指轻轻地刮着她的鼻梁柔声说,“谢谢婉儿如此为为夫考虑。” 温婉温柔的笑着抓住鼻梁上的那根手指,拽下来紧紧地牵住往前走去。 这个男人没有电视剧里,小说里的主角那样厉害到无人能敌,但他却比小说电视里的主角都值得让人温柔以待,深情去爱,尽心守护。 为了他,她是不是也要努力一点点了。 两人步行到了御花园,正要分开一个去太清宫,一个回乾清宫时,被一道柔软的声音喊住了,“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温婉看着清减了不少,脸色也有些苍白的苏若溪,唇角勾着浅浅的弧痕问道,“多日不见,苏贵妃这是病了吗?” 她故意没让起身,苏若溪倒也没有表现出气愤的样子,反而娇娇弱弱的,似乎来一阵小风就能给吹到似的,听到她的问话,抬起头看着她,柔声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欧……” 一句话没说完,突然呕了一声急忙用手帕捂住了嘴,温婉被这骚操作弄得有点目瞪口呆。 温婉还没说什么,苏若溪的两个宫女吓得就连忙磕头,左边的那个一边扣头一边着急的说,“皇后娘娘恕罪,我家贵妃近日来不知怎么了,时不时的就会犯恶心,她并非是有意对皇后娘娘无礼的。” 时不时地犯恶心? 温婉转头看了眼季文渊,想问他对这个反应有什么想说的。 可是季文渊却微蹙着眉心看着苏若溪,完全没有看到她的眼神。 转过头看着似乎不舒服极了,但在极力隐忍的苏若溪,温婉忽然觉得有些烦躁,因此语气淡薄了几分,“起来,既然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到处溜达,趁早找太医瞧瞧。” 苏若溪被两个宫女搀扶着起来,柔柔的道谢,“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这就回去找太医来瞧瞧。” “既然苏贵妃今日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了皇上,那就陪陪皇上,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温婉话落转身就要走,结果被季文渊一把抓住了手臂。 “婉儿,你……”季文渊眼神透着焦急和紧张的看着她,似乎想要跟她解释什么。 第177章 说什么错什么 温婉看得出季文渊很着急想要跟她解释,可她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听别人说话,于是推开了抓在她手臂上的那只大手,淡淡的说,“我该去太清宫了。” 说完她就走了,季文渊也没再拦着她。 走远后她回头看着季文渊把苏若溪抱在怀里,忽然心口和眼睛都胀的有点难受,收回视线,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快速的离开御花园。 “没看到贵妃都病得站不住了吗?!你们都不知道给她请太医!”季文渊扶着苏若溪站好后怒训两个宫女,“你们连贵妃都照顾不好,朕留你们有何用!来人!” “皇上息怒。”看到季文渊生气了,苏若溪吓得赶紧跪下,“皇上息怒,不是她们没照顾好臣妾,实在是臣妾觉得这等小毛病不用劳烦太医。” 季文渊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苏若溪,冷声道,“都站不住脚了还叫小毛病?再说朕养着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就是让他们精心照顾后宫所有人,既然你觉得一般的问题用不着他们,那他们留着也没用了,倒不如全部回家颐养天年好了!” 太医院里多少人都跟前朝后宫有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苏若溪可不敢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而连累整个太医院,吓得赶忙叩首,“皇上息怒,一切都是臣妾的错,千万万错都与旁人无关,请皇上不要因为臣妾迁怒他人,臣妾愿一人承担所有责罚。” 如今苏将军打了胜仗即将班师回朝,眼看着她就要荣获盛宠,前朝后宫多少双眼睛在此时盯着,苏若溪是万万不敢因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被人抓了把柄。 可她万万没料到季文渊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听她如此说,更加怒了,“苏贵妃是觉得朕是一个昏君,动辄就喜欢惩罚别人,还喜欢动不动就迁怒与旁人的人吗?” 苏若溪发现了,她现在是说什么错什么,于是哆哆嗦嗦的跪着不敢说话了。 季文渊冷冷的睨着她,想到都是因为她的出现原本心情不错的温婉生气了,心里就恨不能掐死她。 但是念及她终究是苏大将军的女儿,而速大将军不日就班师回朝了,于是压下一腔怒火,淡淡的说,“贵妃既然身体不是,还是早些让太医瞧瞧。” 话落他又对两个宫女说,“朕让你们精心照顾贵妃,你们竟敢让贵妃生病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朕看你们也是无用之人,今日便去浣衣局去!” “皇上!”听到要让两个宫女去浣衣局苏若溪惊的抬起了头,似乎想要为两个宫女求情。 可是季文渊却一改方才的震怒,唇畔勾着浅浅的笑意,温柔的看着她,伸手将她扶起,“爱妃就是太心地善良了,总是为他人着想,却不懂为自己考虑。无论太医还是宫女都是用来伺候你服侍你的,既然他们做不好啊,留着也没用了。” “可是……”苏若溪想说这两个宫女是她进宫时就跟来的,是她们苏家的丫鬟,是她的心腹。 可是季文渊却不给她说完的机会,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转身搂着她慢慢的往前走,温柔的说,“没有那么多可是,他们没照顾好你就是没照顾好你,朕没要了她们的命都是仁慈了。你是朕的爱妃,朕瞧着你被她们照顾成这般样子,朕灭了她们九族的心都有了。” 喊住路过的宫人,让他们速速前去太医院让太医去苏若溪的宫里。 苏若溪被这突来的温柔给迷住了,迷恋的靠在季文渊的怀里,仰头痴痴的看着他问道,“皇上是……在乎臣妾的吗?” 季文渊低头看着她,勾了勾唇,“爱妃这是什么话?你是朕的爱妃,难道朕不在乎你,要等着旁人去在乎你吗?” 苏若溪瞬间感动的红了眼眶,抓着他的衣袖,哽咽起来,“皇上如此在乎臣妾,臣妾就算是死,都瞑目了。” “爱妃再说如此晦气之话,朕可是要生气了。” 看着他故作生气的冷脸,苏若溪幸福的心里都冒泡泡了。 一波一波的幸福感涌上心头,她喜极而泣的靠在季文渊的怀里,柔柔的说,“臣妾知错,皇上不要生气了。” 季文渊看着她轻叹一声,“朕生气主要是看到你被她们照顾的病成这样,朕很是心疼啊。” 短短一段路上,季文渊的花言巧语骗的苏若溪早已忘记了两个心腹宫女的重要性,心里幻想着未来的美好。 回到宫里几个太医已经候着了,看到季文渊紧紧地拥着苏若溪,一个个心里思衬着急忙跪下行礼。 太医诊过脉后说贵妃只是因天气寒凉造成的肠胃不适,吃点药就好了。 季文渊让用最好的药,用最短的时间让苏若溪身体恢复健康,太医领命离去。 苏若溪靠在床头痴痴的望着他,唇边漾着灿烂而幸福的笑容,“皇上莫要担心,方才太医们不是说了吗,臣妾只是肠胃不适,吃点药就好了。” 季文渊坐在床边,轻抚着她苍白的小脸,一脸心疼的说,“若是早日让太医瞧过,也不至于把你病成这般样子。” 两人说着话进来一个宫人说清幽公子来了,季文渊让苏若溪躺下休息,转身出去外间。 清幽过来说挑了几个机灵的宫女过来,让苏苏若溪挑选几个瞧着喜欢的留下照顾她。 季文渊让人进去,苏若溪看着一排宫女,最后看向季文渊,季文渊跟她说这是最近新进宫的,已经接受过训练,让她留下喜欢的用。 话里话外都是这些人是干净的,她可以当做心腹培养。 苏若溪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失去她家自小为她培养的心腹了,可是看着眼前的宫女,她不敢确保哪个是可用的,最后挑了两个长得一般,瞧的还算机灵的。 其余的让离开后,清幽说有重要的事要商量,季文渊直接当着苏若溪的面微沉着脸说,“没看到贵妃这里需要朕好生守着吗?” 清幽露出一脸难色,“可是皇上,这……” 苏若溪看到季文渊的态度,便体贴的说,“皇上既然有要事就去忙,臣妾无碍。” 季文渊露出一副不想离去,但却不能不离去的样子,最后叹息了一声说,“那朕看着爱妃睡着再走。” 苏若溪开心的应了一声好便躺下闭上了眼睛,清幽出去外面等着,好一会季文渊才出来。 清幽用眼神询问他里面那位摆平了,季文渊点了点头,两人离去。 回乾清宫的路上清幽就忍不住吐槽起来,“不是我说你,一个小小的苏将军之女,你有必要如此浪费时间的去哄她吗?” 季文渊轻笑一声道,“苏将军如今打了胜仗,若是朕在此时冷落他的女儿,你觉得他心里会作何感想。还有这后宫有多少前朝大臣的女儿,他们将女儿送进宫不就是想得到点好处吗?真正的好处朕没有给他们,难道还要扼杀掉他们心里那仅有的一点幻想吗?” 清幽听后忍不住感慨,“你这皇上当的还真是劳心有劳力啊,事事都要如此仔细的思虑。” 第178章 她也怀孕了 “若要是可以随心所欲的话,早就有人打着起义的旗杆造反了。” 之所以到现在那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还没有真正的开始动手,全凭这么多年他的各方平衡。 清幽不知道坐在龙椅上需要有怎样的心境,但是这么多年他看得出季文渊很累,那种累不单单是身体疲累,是心都跟着疲惫不堪了。 他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三年前,正是季慕凉突然消失而季文渊翻天覆地的找了许久依然无果的时候,那次朝中发生了些事情,有几个大臣联合逼季文渊,他很愤怒,那一刻他的杀气很大。 若是放在江湖,那一刻他怕是要大杀四方了,可他最后还是安奈下了自己心里的火气,想尽办法的安抚大臣。 事情最后是怎么很好的解决的清幽不是很清楚,因为那次他因为着凉病倒了,但他记得在他昏昏沉沉起来找水喝时,看到季文渊在院子里发疯,一拳一拳,没有运用一点内力的拳头砸烂了石桌石凳,就连地面都砸出了一个坑。 那次他的手养了好久才完全恢复,可是发泄完之后第二日他依然上早朝,听大臣们在朝堂吵嚷成一片。 思绪拉回,清幽慢两步跟在季文渊身边,忽然发现他居然有几根白头发。当即惊的眼睛都差点掉在地上。 季文渊才二十多岁,竟然有了白头发。 忽然心疼的一抽一抽的,他这个病秧子都快死了还没一根白头发呢,他的文渊居然有了。 ‘“文渊。”清幽忽然轻喊一声。 季文渊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清幽什么都没说,突然过去抱住了他,因为身高的诧异,清幽直到季文渊的耳朵,所以要颠着脚尖才能凑到季文渊的耳边。 “如果实在太累,就把身上的担子放下。”清幽温柔的说,“你要学会为自己而活,这天下大乱与你何干,只要你健康地活着,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别人死活何必在乎。” 突然有人凑到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吹在耳朵上,让人很不舒服,季文渊急忙一把推开清幽,但却没有太用力。 推开清幽后,他后退了一步,勾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清幽说,“为何突然如此说?” 清幽直勾勾的看着,良久后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有感而发而已。” 刚才是他唐突了,文渊若是真能不管他人死活,这么多年他就不会一直委屈自己了。 老皇帝留下的烂摊子,太后中间不安分,这些年真的多亏了文渊,要不然这个国早已破了。 收敛起自己的思绪,清幽在季文渊的肩膀轻轻地砸了一拳说,“走,看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惊喜。” 这边季文渊因为清幽而终于摆脱了苏若溪,另一边温婉此刻还在晃晃悠悠的往太清宫慢慢走去。 这一路上她心思千回百转,一会想着季文渊竟然弄得苏若溪怀孕了,一会又想他是一个帝王,苏若溪是他的嫔妃,他们睡觉很正常的。 而且季文渊一个正常的大男人也需要生理的发泄,总不能拥有庞大后宫的人还用五指姑娘。 所有的道理她都明白,可心里就是不舒服。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住,手按在胸口,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为什么会这么难过?老头不是说我喜欢的是温一尘吗?为什么他的嫔妃怀孕我要如此难过?” 突然间她有些不明白自己的难过来自什么,若她真的像老头说的喜欢上了温一尘,那么苏若溪怀孕与她何干,又不是温一尘的。 若老头说错了,她并没有爱上温一尘,为何她对季文渊没有了以前做季慕凉时那种喜欢了? 可是现在却又因为苏若溪而难过。 正在她困惑不解时,前面走来一人,那人看到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她,但很快回过神来便朝她走来。 走到她跟前屈膝行礼,“嫔妾见过皇后娘娘。” 温婉被迫敛起思绪,看着眼前的女子,翻出记忆才想起她是柳才人,淡淡的道,“起来?若本宫没记错的话柳才人的寝宫离这里甚远?” 柳才人起身后恭恭敬敬的低垂着头回,“回皇后娘娘,嫔妾的寝宫确实离这里远了些,只是整日无事,今日发现自己丰盈了不少,于是每日便饭后出来溜达溜达。” 柳才人这么一说温婉才发现她确实比之前自己见到时胖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苏若溪的影响,她瞧着柳才人的肚子似乎不小。 脑海中第一反应便是,难道她也怀孕了? 柳才人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腹部,便往回收了收,问道,“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太清宫吗?” 温婉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视线始终在柳才人的肚子上盯着,脑袋也乱哄哄的。 “既然皇后娘娘要去太清宫那嫔妾就不耽搁您了。”说着柳才人往一旁挪开些,给她让出路来。 只是她并没有着急的离开,而是看向柳才人的脸,说实话柳才人的姿色放在偌大的后宫里很不起眼,毕竟被送进宫的女子哪个首先不是凭着姿色,然后才是背景。 若是背景很好,但是长得有点对不起人,也没人敢把她送给皇上当女人。 而柳才人这姿色就好比万花丛中的一片绿叶,虽不如花娇艳夺目,但瞧的仔细了便会从花丛里瞧见这一片绿叶,而且还会被这片绿叶所吸引了。 毕竟整日瞧着花,再好看的花也会让人瞧够的。 所以此时瞧着绿叶,便觉得很是新鲜,甚至想让人凑近看看她为何能在这万花丛中生长的如此娇嫩。 温婉瞧了许久,忽然问,“柳才人进宫多久了?” 柳才人说了自己何时进宫,父亲官从几品。 温婉听后点了点头,又问,“那不知柳才人进宫是自愿的还是为家族所牺牲的?” 柳才人显然没想到她会问的如此直接,愣怔了片刻后忽然脸上飞上一抹红晕,娇羞的说,“嫔妾是自愿进宫的。” “因为爱慕皇上吗?” 柳才人点头。 这后宫多少女子是因为爱慕皇上而进宫,可是有多少人却从进宫也不曾见过皇上的一面。 说到底很多人爱慕的只是皇上的地位罢了。 只是眼前的女子…… “柳才人自打进宫就不争不抢,如此又怎能见到自己倾慕之人呢。”她在试探,试探这个女子真的如表现出来那样选择安逸,选择顺其自然,还是城府太深,没有被人发现而已。 柳才人听闻她的话,脸更红了,“之前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皇上都会对后宫的嫔妃雨露均沾,所以嫔妾就算不争不抢也能见到皇上。” “而且嫔妾自知自己无才无艺,姿色平平,即便努力的去争去抢,也是争不过其他姐姐妹妹,倒不如耐心等着。”柳才人抬头看着她,一张小脸因为羞涩到是瞧着很勾人,尤其是那双眼睛,看着干净又纯粹,此刻盈满情意,更是让人心动。 “嫔妾相信上天是公平的,既然选中嫔妾进宫,就必定会让皇上看到嫔妾的。” 听着柳才人的话温婉轻笑了一声,笑意没有抵达眼底,听着也分外的清冷,“你在本宫面前说这样的话,难道就不怕本宫给你穿小鞋吗?” 柳才人摇头,“嫔妾不怕,因为嫔妾相信皇后娘娘是好人,而且嫔妾看得出皇后娘娘并不在意皇上,所以即便嫔妾跟您袒露心思,相信您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是吗?你如何看出本宫不在意皇上的?”是她做了什么让她有了这样的错觉? 还是她平日的表现真的显得她很不在意洛景的? 第179章 季慕凉你太天真了 柳才人浅笑着说,“自古以来都要求皇上雍容大度,不能因自己私情私心而谋害后宫嫔妃,也不能刻意刁难。可是历来有哪位皇后真能做到如此,嘴上说着要皇上雨露均沾,可是历届的皇后恨不能天天霸占着皇上,不让别的妃嫔沾染一分。” “可是皇后娘娘您不同,自打您进宫就一直病着,所以没有精力掌管后宫,可是自打您病好了,您便弄了个册子,将后宫所有人的名字都记录其中,每日都安排侍寝的人。您并没有因为您自己的喜好而偏爱那个嫔妃,一切都公平公正,所以宫中的姐姐妹妹都很喜欢皇后娘娘您。” 温婉听着心里冷笑连连,合着就因为这个所以才觉得她不在意皇上?也因为这个才喜欢她? 呵! 她突然眉心一蹙,“可是本宫已经许久没安排人侍寝了,莫非这段时日皇上还是按照之前本宫做的册子在例行公事般的去后宫?” 这个例行公事说的有点不中听了,但李才人却好似没听到般,依旧浅笑盈盈,“对啊,皇上依然照着之前皇后娘娘您做的册子雨露均沾着后宫的每一个人。也因为如此,所以这后宫才能如此风平浪静。” 温婉心里困惑着,面上一派祥和雍容的点着头,“当初本宫弄那个册子,就是希望这后宫中的人不要因为争宠而闹得乌烟瘴气的,既然如今风平浪静,也不白费本宫的一番好意。” 柳才人附和的点头应是。 弄清楚了柳才人为何会认定自己不在意皇上后,温婉便没在跟她多废话就走了。 柳才人目送着她走远,才收回目光,转身唇畔勾着邪佞的浅弧。 用手轻抚着微微凸起的腹部,目光逐渐变得柔和了许多。 这个孩子,她会顺顺利利的生下来的,到时候,她想要的一切都会实现。 柳才人从前面的路口拐过去走了,没发现原本离去的温婉却停了下来。 温婉回头看着她消失的路口,勾了勾唇,冷然一笑,“还真以为是个像林初初一样天真无邪的好孩子呢,没想到心机还挺深成。” 收回视线她继续往前走去,刚才柳才人听着天真无邪的话,却透露出两点,她不是心甘情愿的想要顺其自然,而是因为她的那个册子让她暂时压下了去争抢的心。 二,因为她的大度会安排,她说她自打进宫就病了没有精力掌管后宫,可是中间苍蓝冒充过她,那段时间苍蓝可不像是她那般大度的会安排,可是柳才人却对此只字不提。而且能进来后宫的女人,哪个没有些眼线或者手段,若真想知道一些事情,都是再简单不过的。 柳才人出身虽然比不过苏若溪,但她在这后宫的女子里,背景也不算垫底的,若是想查便会知道她进宫后并非是因为病倒了才没有精力掌管后宫的,而是太后一直霸占着凤印不肯交出来。 对此她也只字未提,若真是天真无邪的小宝贝,就会像林初初一样,在知道这事之后表现的很愤怒,很不开心。 温婉心里幽幽叹息了一声,果然只有林初初是个被保护的太好的小傻子,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活着。 当初因为听说皇上长得好看就各种小手段用上,逼着她老爹把她送进宫,苦苦熬了许久,结果皇上还故意不见她,最后受不了就跑出宫了。 只有她那样只贪恋美色,对于其他一概不屑的孩子,才会让人喜欢跟她待在一起,无论说话做事都不用想着要如何应对,不被人抓了把柄。 心里想着林初初,慢慢的她便淡忘了柳才人和苏若溪带来的心烦。 到了太清宫,看着一切未变,却又处处不一样的太清宫,温婉深吸一口气,往寝宫走去。 粗使的几个宫女太监看到她赶忙过来行礼,她知道这些都是季文渊安排过来的人。 点了点头让大家去忙,她就进了寝宫,太后身边的所有人都被换掉了季文渊的人,所以太后的人生自由并没有限制。 可即便如此,太后也瞧着憔悴了不少,走进一看,发现竟然都有了白头发了。 太后见她在打量自己,便懒懒的掀起眼皮看向她,冷冷淡淡的问道,“皇后如此瞧着哀家作甚?” 之前几次见面太后都跟她演戏,这次不演了她还有点不习惯了,“太后是跟皇上撕破了脸皮,为何要对本宫如此冷淡啊,本宫可从头到尾都没有惹过您哦。” 闻言太后冷嗤了一声,看着她的目光冰冷而阴沉,“皇后也不必跟哀家装了,你跟皇上早已暗中勾结在一起的事哀家早已知晓。” “是吗?那还真是有些尴尬呢。”她说着坐下,捏起小桌子上盘子里的葡萄吃了一颗,淡淡的说,“那咱们就直截了当一些,您不是说要告诉我私养军队在何处吗?我洗耳恭听,您可以说了。” “哀家自然会告诉你的,只是在告诉你这些之前,哀家还有一事想要告诉你。”太后看着她笑的阴恻恻的说,“你可还记得之前你每次都会被人以皇上的名义带走,然后受尽折磨?” 温婉点头,“记得,也晓得,背后之人是您。” 太后看着她哈哈大笑起来,“季慕凉你真是太天真了,你当真以为是哀家假借皇上的名义对你行那般事的吗?哀家告诉你,那一切都与哀家无关?不信你可以去问皇上。” 第180章 太后说的那个他是谁 太后的话让温婉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她面上一派悠然自得,看着太后勾了勾唇角,轻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太后,想必您也早已知晓我和皇上曾经在一起的事情,如今我做了他的皇后,而那些事情也早已过去了,即便是他做的,您觉得我还会在乎吗?” 素白纤细的小手捏着一颗圆润的葡萄,对着光线看着,继续悠悠的说,“就像之前我以为事情是您做的,不也没对您做什么吗?因为我觉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一直紧抓着不放只会让自己陷入痛苦中。” “你当真不在意吗?!”太后似乎不相信她的话。 把葡萄丢进口中,转头看着太后,盈盈一笑,“太后啊,您就是把一些事情太放在心上了,所以才会把自己困在方圆之地痛苦多年。若是这些年您能放下那些仇啊恨的,好好地当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您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其实还是挺美好的。” 她的一席话让太后想起仇恨起源的当年之事,又想起这些年自己是如何在痛苦中挣扎,渐渐地,眸光变得黯淡了不少。 是啊,当年她若没有在初次见到先帝时动了心,便不会因他所伤,不因他所伤,这些年便不会沉浸在痛苦中不可自拔。 这些年她所做的一切就是要毁掉先帝最在乎的江山,以及他最在乎的那个女人! “太后,您跟我说的已经说了,那您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温婉没有那么大的情怀去开导一个一心想要算计她的人,她现在只想把该知道的听到,然后离开。 回忆被打断,太后看向她,勾了勾唇,良久后才幽幽叹息了一声道,“若是当初哀家能有你这般心境,这些年便不会把自己陷入痛苦中不可自拔了。” 而后太后悠悠的念了一首诗,说军队的地址就在那首诗中,让她回去告诉季文渊。 温婉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起身准备离开。 太后却在她走出几步后又唤住她,“如今你已知晓自己的身份,难道你还要跟皇上在一起吗?你们可是血脉至亲啊。” 温婉回头,太后又说,“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你们努力隐瞒下你的身份,可是早晚都会被人知晓的。” “还有国公府,你有想过他们为何会给你一个身份吗?” 看着无知的太后,温婉觉得她真心有些可怜,便决定日行一善,告诉她一些事,“太后这么多年跟苍梧季家的保持着联系,一心想要助他们夺回皇位,可从苍梧季家得到了什么?” 太后定定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是何意。 她勾唇莞尔一笑,继续道,“太后这么多年都在努力为他人做着衣裳罢了,你当真以为帮助苍梧季家夺回皇位,他们就能帮你实现你的心愿吗?不会的。因为你太不了解苍梧季家的家主了,他需要的是你手里掌握的一切可用人脉和资源,等他登上皇位时,你便没了用处。” “不会的!”太后干脆利落的反驳道,“季慕凉,你身为季家女儿,如今为了情爱竟然昏头至此!你想过这些年你父亲为你付出的一切吗?你有想过他知道此事该多心痛吗?!“ 不知为何,太后突然很愤怒,怒目圆睁的瞪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温婉盯着太后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她笑如太后这般精明的人,竟然会因为被仇恨蒙蔽而变的如此蠢。 太后从最初的一个才人能够坐上后位,足以可见她无论是能力还是忍耐力都是一流的。 “太后啊。”温婉有些惋惜,有些感慨,“我让人调查过您的事,说实话以前的您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不过现在嘛……” 唇畔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痕,继续道,“季家主应该永远都不会告诉你,真正的季慕凉是苍蓝,而非我。他这么多年之所以重视我,是因为我是墨城宫府的人。” 太后听闻她的话猛然站起来,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颤抖着声音问,“你……你说什么?你是墨城宫府的人?” “对啊,墨城,宫府。”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墨城宫府的人的。”太后抗拒的摇着头,不愿相信她说的话。 看着太后的反应温婉缓缓地眯起了眼睛,之前林初初告诉她一个梦境,是关于太后和墨城宫府,她还有些不相信,毕竟只是太后和墨城宫府同时出现在了林初初梦境而已。更何况她早已把太后查了个底朝天,她就是一个官家女子,及笄之后便进宫。不可能跟江湖人士扯上关系的。 可是此刻看太后的反应,似乎对墨城宫府很了解,而且还有什么她没查到的渊源。 太后像是着了魔般来回的渡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 突然她猛地站住,而后转头看过来,盯着温婉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既然你说你是墨城宫府的人,那你叫什么?” 温婉轻轻开口,回道,“流枫,枫叶的枫。” 听到她的名字,太后瞳孔猛然一缩,重重的跌坐回去,讷讷的念着,“流枫,木风,蓝木风。” 温婉看着太后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很是困惑,于是往前走去,带着好奇的问,“太后,您没事?” “啊……”太后突然尖叫着抓起茶杯就朝她砸了过来,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太后会像疯了似的,突然朝她砸杯子。 所以措不及防之下她被砸到了,捂着被砸的火辣辣疼的额头,就见太后怒红着双眼,就朝她扑了过来,嘴里还恨恨的骂道,“贱人!原来你就是那个贱人和他的贱种!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候在门外的宫人听到里面动静就跑了进来,在温婉还没有来得及躲开太后的猛扑,太后就被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的架住了手臂。 太后还在不停地骂着她,诅咒着她,一起进来的宫女看着她捂着额头的手指缝里渗出的血,惊呼一声,赶忙扶住她,“娘娘您受伤了。” “我没事,你们先看好她,不要让她出事。”看了眼神志已经有些癫狂的太后,知道此时怕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温婉交代了一声宫女便走了。 从太清宫出来去乾清宫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太后说的那句她是那个贱人和他生的贱种这句话。 太后说的贱人用脚趾头想都是她娘了,可是那个他是谁? 第181章 她是先帝的女儿,是公主 难不成是先帝? 若是先帝的话,那她岂不是先帝的女儿,是公主了? 想到自己可能跟季文渊真的是兄妹,温婉就吓的瞪大了眼睛。 而后她用力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怎么会是他的妹妹呢,一定不是的,太后说的那个他一定不会是先帝的。” 原本打算去乾清宫的,可是突然间不想去了,不但不想去乾清宫,此时还不想见季文渊,于是温婉直接施展轻功回了未央宫。 素月无聊的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晒太阳,看到她回来,再看着她捂着额头,鲜血都把半张脸给染红了,吓得惊呼一声赶紧跑了过来。 “娘娘您怎么受伤了?谁伤的您?”素月焦急的问着,赶紧扶着她往寝宫门口走去,顺道让别的宫女赶紧去太医院请太医。 她赶紧喊住着急要去找太医的宫女,“别去太医院,去找神医来。” 宫女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去找老头了。 进了寝宫素月扶着她坐下,已经有宫女打了干净的温水进来,素月浸湿帕子给她擦着脸上的血迹,紧蹙着眉头,神情里满是心疼和愤怒,“娘娘不是和皇上一同去了太清宫吗?怎么好端端的会受伤呢?而且娘娘您不是会武功吗?这伤口瞧着像是东西砸出来的啊?” 此时温婉心里乱糟糟的,也懒得跟素月解释,便单手撑着头,从素月手中拿过帕子,淡淡的说,“你先出去。” 素月看着她紧蹙的眉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心情不悦,便乖巧的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没多久老头就来了,一进屋看到她满脸的血迹吓了一跳。 之前脸上的血被素月擦干净了,可是伤口在不断地往出冒血,把素月打发出去后,她便呆坐着没动,闭着眼睛任由鲜血从自己的脸上不停地滑过,最后滴落。 “小丫头你这是被谁打了?”惊过之后老头急急忙忙的来到她跟前,端详着她的伤口,不停地啧啧,“这人下手也太狠了,这是贴铁了心的要你破相啊。” 温婉听了勾唇笑了笑,心道:“哪是铁了心的要她破相啊,就太后表现出的愤恨来看,百分之百是想要她的命。” 缓缓掀起眼皮看了眼老头,坐直身子后看了眼桌子,才发现竟然流了不少血,桌子上都一小滩。 老头已经放下药箱打开从里面找东西了,温婉定定的看着桌子上的那摊血迹,在老头给她处理伤口时,她漫不经心的说,“你看我的血是不是有变化了?” 老头手上动作一顿,认真的看了看她脸上的血迹,“没有啊,还是红色的,你别多想,没准你爹就是吓唬你呢。” 温婉轻轻地笑了笑没再说话,等老头给她处理完伤口,又给她把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她还在盯着桌子上的那摊血迹。 老头问她,“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太后生气,我没注意她就给了我一茶杯。”她说的简短,但也是事实。 老头听后蹙了蹙眉,“以你的能力躲过太后砸过来的杯子是轻而易举的?” “她突然砸过来一杯子,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谁能想到她好好地说动手就动手呢。”她一脸无辜的说道。 老头叹息了一声,“伤口不要沾水,近日忌忌口,过段时日就好了,保证不会留下疤的。” 温婉嗯了一声,其实对于留不留疤她不在乎,毕竟她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觉得脸上有点伤就是破相了,就是怎么怎么不好的。 在老头收拾药箱时,她抬头看着老头问,“你知道太后的事吗?” 老头一顿,看着她笑了笑说,“我一个整日待在深山老林里的老头子,我怎么会知道太后的事呢。” “我就是随口问问。”温婉淡笑着说了一句,复又垂下眼帘继续盯着那滩血迹。 老头的反应出卖了他,他知道太后的事情,可是却不愿意告诉她。 温婉蹙了蹙眉心,心里不免好奇老头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立足江湖,可是却总觉得他对各国家朝廷的事情又很了解。 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不甘心的重重叹了口气,用手指摸了一点桌子上的血,转身对着从窗口照射进来的光线,红色的鲜血在光的照射下看出了端倪。 看着手指头上的那点血迹,她呢喃自语,“老头到底是没认真看呢?还是他故意隐瞒?” 话音刚落素月进来了,一脸心疼的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拿着帕子把桌子上的血迹擦了,然后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她。 “你拿纸和笔过来。” 把太后说的那首诗写下让素月送去乾清宫,就说是解出来就能知道了,并让素月告诉季文渊,她感觉有些疲累,要休息,让他不要来打扰。 素月听话的应了,扶着她走到软榻上,看着她躺下,又给她盖上被子,这才离开。 从乾清宫回来时,素月被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撞了一下,小太监跟她连连道歉后离开。 素月离开后,不远处的假山后面走出一人,盯着离去的小太监许久,最后看向素月离去的背影,唇畔勾起一抹冷弧。 温婉原本并没打算休息,只是躺下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中,她梦到自己的血变得跟流觞的一样,她梦到自己慢慢地变成了怪物。 猛然惊醒过来,天都已经黑了。 素月坐在桌子前单手撑着头在打盹,她坐起来,想起梦境有些心烦,掀开被子准备下地时,素月猛然惊醒过来,看到她醒来急忙起身,“娘娘您醒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了吗?”温婉疑惑的看着素月紧张的神情问道。 素月红着眼眶说,“娘娘您不知道,昨日奴婢回来发现您额头滚烫,赶紧找了神医来,可是神医来瞧了一下只给了奴婢一瓶药,让奴婢用酒化开给您服下,说您应该很快就能醒来,结果您昏迷了两天一夜。” 温婉有点震惊了,她感觉自己就是睡了一觉而已,没想到居然发烧昏睡了两天一夜。 用手摸了摸额头,冰冰凉的,而且身上也没感觉哪里不适,就连额头的伤都觉得不怎么疼了。 “娘娘您……” 素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主子您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婉猛地转头看过去,就见雪色抱着一个瓷瓶,里面插着些花走了进来。 她惊喜的问,“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雪色把瓷瓶抱着放在桌子上才说,“属下今日刚刚醒来。” 话落雪色对素月说,“娘娘昏睡了许久,现在也饿了,你去御膳房让他们做些清淡的饭菜送来。” 素月应了一声就走了。 素月走后温婉看着雪色问,“为何把素月打发出去。” 雪色走到软塌前看着她说,“主子,属下昨日就醒了,只是听神医说素月进宫了,属下便暗中跟着她,发现她跟尚衣局的一个小太监在假意撞到后交换了东西,之后属下跟着那个小太监,看到他急急忙忙出宫了。” 第182章 果然如此,他知道了 温婉听后蹙了蹙眉,沉思了片刻问道,“可有发现素月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雪色摇了摇头,“未曾发现。” “她应该是给温一尘通风报信,不用严防死守。” 听闻她的话雪色蹙了下眉头,问道,“主子难道不担心温一尘他……” 她看向雪色,轻轻地开口,打断了雪色的话,“雪色,我好像喜欢上了他。” 雪色震惊的瞪大着眼睛看着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又说,“我知道他才是我该恨的人,因为他当初的一剑,让我痛苦了这么些年,可是我却对他下不去手,看着他痛苦,我反而会更痛苦。” “可是雪色,我们之间好像有着永远都跨越不了的鸿沟。” 她的茫然,她隐藏的痛苦,她的挣扎和纠结,雪色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雪色自幼跟着她,从未见过她何时露出过如此复杂的情绪。只是雪色不曾动过情,甚至她觉得情爱是人最大的绊脚石。 可是看着她如此痛苦,雪色想要安慰她,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后,只能讷讷的问,“那您想要他吗?” 温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雪色又问她,“那您想过要跟皇上如何吗?” 说起皇上温婉又想起了太后说的话,眉头当即拧成了疙瘩,半晌,她问雪色,“你现在身体如何了?能出宫吗?” “不能,神医说我伤了心脉,需要好好将养些时日,要不然以后很可能会影响到内力。”对于武功雪色向来很看重。 “主子您是需要属下现在出宫一趟吗?” 原本是想的,只是听了雪色的话,温婉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什么急事,那就等你伤彻底好了再说。” 或许明日再去会会太后。 “婉儿。”突然季文渊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温婉和雪色看着门口方向,就看到季文渊急急忙忙的进来,“你终于醒了。” “嗯,让你担心了。”她知道自己昏睡了这么久,季文渊肯定早已知晓了她头上的伤,而且也很担心她。 季文渊摇了摇头,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端详了许久。 温婉蹙眉问道,“怎么了?” 季文渊摇头,“没事,就是看你受伤有些心疼。” 温婉知道他说谎了,因为他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神并非心疼,而是挣扎和痛苦。 忽然她心里一紧,问道,“你是不是去找过太后?” 季文渊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他知道了。 季文渊忽然抬手拨弄了下她的头发,深情的看着她说,“我父皇当年并没有说他在外面还有沧海遗珠,所以我觉得不可能。” 季文渊的话让她心里更紧了,但还是不死心的问,“太后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你父皇对吗?” “嗯。太后十四岁时偶然间遇到我父皇,一见倾心,两人在太后进宫前也常常偷偷见面,之后太后及笄便进了宫。” 所以太后说的那个他真的是先帝了。 而她,是先帝的女儿。 第183章 我是给你来送它的 季文渊看着她又道,“婉儿,你不了解我父皇,他很重视子嗣的,若你真的是他的孩子,他不可能放任你流落外面的,他定会把你带回宫的,所以你不可能是我父皇的女儿。” 对此温婉到是没什么反应,反而一旁的雪色在听到季文渊的话震惊的下巴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她惊愕的看着温婉,又看了看季文渊,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她家主子,怎么突然变成公主了?! 温婉仰头看着季文渊,她很清楚他对自己地感情,如今突然自己的身份变了,他定然接受不了。但她也相信季文渊不会是那种为了私情而会胡说八道,更不顾忌血脉之人。 她抓住季文渊的大手,温柔的说,“你不要着急,这事我会查的,我是不是先帝的女儿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季文渊痛苦不安的看着她,问道,“可若你是呢?” 温婉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摇了摇头,温柔的说,“应该不会的,若我真的是先帝的女儿,我父亲怎会不知道,而且有一事你不知,我们一族的血脉是很特别的,不是任何人能混淆的。” “真的吗?”季文渊无助的问她。 “真的,”她用力的点头,拉着季文渊坐下来,倒了杯茶给他,“你喝点茶,素月去御膳房拿饭菜了,你肯定也没好好吃饭,一会陪我吃点。” 话落她抬头看了眼雪色,示意她先出去。 雪色走后,温婉拉着凳子往季文渊跟前挪了挪,然后靠在季文渊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聆听着他的心跳,轻声说,“洛景,不要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她的一番话让季文渊原本不安焦灼又痛苦的心,终于得到了些许的缓解,长臂一伸,把她紧紧地拥住。 “婉儿,你是我最喜爱的女子,你只是我喜爱的女子,你永远记住这个知道吗?” “嗯。”温婉轻点着头应了一声,她知道季文渊这是心里有了决定,哪怕她真的是先帝的女儿,她也是他最爱的女子,他不会因为她的身份变了而放手的。 可她也清楚此刻说再多季文渊也不会听得进去的,他在害怕,在恐惧,所以她能做的就是顺着他的话走,让他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失去自己。 吃过饭后,原本以为季文渊会因为不安而留下来的,却不想他竟然着急的走了。 雪色让素月把饭菜撤了去休息,等到素月离开,雪色这才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主子,您怎么突然变成了先帝的女儿?” 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昨日去见太后,她得知我的身份后突然很激动很愤怒,说我竟然是他和那个贱人的贱种。太后此生只爱过先帝一人,若她所言是真的,那我极有可能真的是先帝的女儿。” 幽幽叹息了一声,她又道,“不过我觉得应该不可能,之前是我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慌了神没有多想,冷静下来后想想应该不可能,首先老头说我亲生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而且我若不是流枫的孩子,又怎能承载的了火凤凰,我身上的凤凰多少年来不一直都是墨城宫府的女子才能承载吗?” 雪色听完她的话,犹豫了一下说,“主子,有件事属下觉得还是告诉您的好,您要不要听?” 她直觉雪色将要说的话应该会将她一些所认定的事情会推翻,理智告诉她不要听,可是心却着急的想要知道,于是半晌她点了下头,“你说。” 雪色坐下来,看着她说,“其实主子您母亲并非是普通人,她出生于墨城宫府。” 听了雪色的话温婉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我母亲是宫府的人?那我母亲岂不是跟流枫有血缘关系?” 雪色急忙摇头,“不是的,主子您听我说。其实墨城宫府只是一个名称,并不是像普通人家那样的是一个家,所以并不是住在里面的所有人都是血缘关系。属下也是一次偶然下不小心偷听到的,原来主子您的亲生母亲就是之前教养您的那人,她是您父亲的师妹。” 温婉有点懵了,她眨巴着眼睛,微微蹙起了眉头,“可是老头之前说我亲生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难道他在骗我不成?” 雪色摇头,“应该不是的,那次我偷听到好像是宫府的人故意将您亲生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谣言放出去,至于为何要如此做属下没听到。” 温婉蹙眉沉思了许久,“那你还知道什么事?关于我身世的?” 雪色仰头看着上许久,突然说,“对了,还有一事不知是真假,属下一次偶然间听宫府的下人们说起的,他们说好像会有人来抢火凤凰,还说什么宫府的人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 夜里,温婉躺在床上一直在想雪色说的话,一个是是她亲生母亲身份的事,另一个是火凤凰的事。 难道故意放出她亲生母亲只是普通人身份只是为了让某个人不要怀疑她是谁的种吗? 还有那个名不正言不顺,是不是说明并不是只有宫府的人才能承载得了凤凰? 若真是如此,那她就有可能不是流枫的孩子了。 越想越头疼,翌日她用过早膳揉着沉甸甸还有些发胀的脑袋没精神的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雪色进来说温一尘来了,在外面求见。 温婉睁开眼看着雪色几秒,让把人请进来。 温一尘进来后雪色便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温一尘看着她说,“你的伤严重吗?” 温婉抬手摸了摸额头的伤,微微笑了笑,“不严重,你进宫就是为了看我伤的严不严重吗?” 温一尘摇了摇头,从袖带里掏出一个细长的木盒,递给她,“我是来给你送它的。” “这是什么?”温婉好奇的问着,伸手接过。 第184章 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直玉簪,花样很别致,就连簪身都刻着东西,温婉不解的看向温一尘,“这是什么意思?” 温一尘看着玉簪,琉璃双眸中满是不舍的落寞,半晌才呢喃般的说,“这是当年你在苍梧时给我的,如今我觉得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我给你的?!”温婉有些震惊,震惊是因为她完全不记得此事。 她明明恢复了记忆,可她却不记得曾几何时给过温一尘簪子。 低头看着玉簪,不知是因为温一尘的话,还是本来这簪子曾经就是她的东西,她瞧着有几分熟悉。 但是却关于簪子的记忆想不起来一丁点。 温一尘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问了句,“凉儿,你如今还恨我吗?” 温婉幽幽呼出一口气把盒子合上,看着温一尘说,“那你还恨我吗?” 温一尘不语了,她勾唇淡淡一笑,“温一尘,你因为我母亲的缘故恨我,而我因为你当年的一剑恨你,我们之间的恨都是有起因的,所以我们之间的恨不可能说消散就……” “我不恨你了。”温一尘突然慌乱的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一字一顿的又重复刚才的话,“我不恨你了。” 看着温一尘眸中的挣扎和痛苦,她很是无奈,或许因为温一尘对季慕凉的爱深到了,无法让他再继续恨自己,可是多年的痛苦,多年埋藏在心里的恨却不是说能不恨就不恨的。 这样拉扯的两种情感让他陷入了另一种新的痛苦里,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让他自己消化。 她忽然轻叹了一声,其实现在她和温一尘也差不多,心里有恨也有感情,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良久后,她唇畔勾着浅淡的笑意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它会给你最正确的答案的。” 到最后不管时间是让他恨得要杀自己,还是让他为了自己彻底放下仇恨,她都会欣然接受。 温一尘定定的看着她许久,最后点了下头,“好。” 看着温一尘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忍不住挑眉问了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五日后苏大将军便班师回朝了,而一个月后又是三年一次的选秀大典,你还好吗?”温一尘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说道。 三年一次的选秀她到是能理解,可是苏若溪父亲班师回朝跟她有什么关系? “苏将军回来是因为战争结束,他跟我没什么关系?” 温一尘轻咳两声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下,这才看着她缓缓开口,“之前苏将军在前方领军打仗,正是需要他之时,为了让他能无后顾之忧,皇上破格提升了苏若溪的妃位。如今速大将军大胜而归,皇上自然是要犒赏他的。” 温婉瞧瞧呼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害她还以为他这么担心自己,是苏将军要对自己不利呢。 心里不紧张了,她便淡笑着说,“将军打了胜仗皇上犒赏他自然是应该的啊,这与我没什么关系的。” “凉儿。”温一尘见她还不理解的样子无奈的轻唤一声后,给她说起了其中的利弊。 听完后温婉才真正的恍然大悟,原来苏大将军凯旋归来不仅仅会得到物质奖励,家族也会因此会获利的。 而因为苏大将军的女儿在宫里,所以家族的利益就直接跟苏若溪扯上了关系,那么季文渊要做的就是要么是提升苏若溪的位份,可她如今已经是贵妃了,所以这个提升位份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让苏若溪冠宠后宫。 想到此温婉心里就闷胀的有些不舒服,可是在温一尘面前她却又不能直接表现出来,于是勾着唇浅淡的笑着道,“如此也是正常,你也说了,如今天盛周边都不算太平,或许下一场战争即将要到,皇上为了能让苏大将军卖命,也只能如此了。” 听她如此说温一尘心疼又愤怒,“可你就甘愿看着他为了平衡他的皇权而冷落你吗?凉儿,你不该如此被对待的。” “我是皇后,后宫之主,即便苏若溪再受宠,她终究只是一个妃子而已,放在平常人家,她就是一个妾!一个受宠的小妾而已,我何必要在意呢?再者说,就连那个大户人家,大臣,哪个没有个三妻四妾,难道主母要为了夫君宠幸了小妾就郁郁寡欢,整天以泪洗面吗?要如此,那干脆就削发为尼,进了庵堂里就再也不用为此等事而烦心了。” “凉儿。”温一尘终究只是无奈又心疼的轻唤她的名字。 她一脸无所谓的笑着说,“我知道你在为我觉得不公平,可是这世间女子的生存之道就是如此,与其去想着如何让丈夫能不去喜欢拥有别的女子,倒不如放宽心的去想想,如何不为难自己。” “若是有朝一日,你娶了心仪之人,那你就为她多牺牲一些,让她不要承受我们这种无奈。” “不会的。”温一尘干脆利落的道,“此生我不会娶任何女子的。” 对于这个答案她除了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也不知该说什么。 温一尘的心意她是知道的,可她更清楚他们之间还有仇恨在。 半晌后温一尘忽然说,“不让皇上宠幸苏若溪,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温婉知道自己不该去问什么办法,可是心却不听使唤的想要知道,“什么办法?” 温一尘狭长的双眸缓缓地眯了眯,唇畔勾起一抹邪佞的弧痕,淡淡的说,“若是苏将军突然身患恶疾而离世,凯旋而归的喜事自然就成了丧事,而苏若溪身为苏将军的女儿,自然是要为父守孝的。” 温婉有些惊愕的看着温一尘,没想到他竟然会想出这种办法。 只是惊愕过后她竟然觉得此等办法真的是绝妙至极。 定定的看着温一尘良久后,她无奈的勾了勾唇,“苏大将军的领军能力皇上同我说过,是不可多得良将之才,若我如今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谋害了他。倘若他日天盛因为少了如此一员良将而破国或者出现丢失城池,战争连连之事,我该用何颜面去面对那些无辜的百姓。” 她承认温一尘的办法让她很心动,可她真的不想为了自己的私心而那样做。 倒不是她有多高尚,她只是不想把自己活的那么悲凉,为了一个男人而去手沾鲜血。 若是这个男人的身心不在自己身上,那杀光了天下的所有女子又有何用。 若他的身心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又何须做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事呢。 更何况如今她的身份成谜,还是莫要在此庸人自扰了。 现如今她首要任务是弄明白自己的身份。 温一尘冷静的帮她分析,“可是若苏将军死了,苏若溪不会受宠也不会提升位份是一事,之后的选秀也要压一压了。” 她定定的看着这个似乎一心都在为自己考虑的男人,困惑的问道,“你为何要如此执意的弄死苏将军呢?” 之前没有恢复记忆是为了拿到那株药材,她跟洛景合作时,曾了解过前朝所有官员,所以她很清楚苏将军的能力,也知道他是一员对天盛如今来说必不可少的猛将。 刚才她顺着这个男人的思路完全被带偏了,只顾着去为自己着想,如今反应过来,她才发现他最终的目的或许并非只是想帮自己而已。 温一尘看着她带着困惑和怀疑的目光,无奈的笑了笑,“凉儿,是不是如今我做什么事你都觉得我是另有目的的?” 温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温一尘摇头叹息着道,“并不是我一心想要弄死苏将军,我只是不想让苏若溪受宠,我不想让皇上这后宫再充盈下去。我真正的目的是想要你看清楚你的处境,你嫁给的不是普通的男子,他是皇上,他为了稳固皇位,平衡各方势力,他需要不停地往后宫纳入许多女子。” “或许他心里只有你一人,他深爱的女子只有你一人。可是他却不能给你一份完完整整的感情,因为他所坐的位置不允许他如此。” 温婉眨巴着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了温一尘地目的,“你是为了让我看清皇上能给我什么,不能给我什么?” 温一尘干脆利落的承认道,“是。我想让你清楚地认识到,皇上能给你的只是一个无用的后位,可是更多的却是独守空房,伤心孤寂。你要看着他宠幸一个又一个的女子,你要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女子为了争宠,为了往上爬而用尽手段,最后还要波及到你。或许渐渐地,皇上的心也会从你的身上离去。” 温婉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很对,身处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即便是她身为皇后,可是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 而且谁也保证不了一个男人能经受得住任何的诱惑而始终保持着初心。 半晌,她看着温一尘问道,“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她想过温一尘或许会让她离开皇宫,可是却万万没想到他会说,“你什么都不用做,需要做的事情,我会帮你做好。” 第185章 端着菩萨的态度做着恶魔才会做的事! 温一尘勾唇妖孽一笑,声线忽然变得慵懒勾人,一双琉璃眸瞧着她,慢条斯理的说,“凉儿,永远不要委屈自己,因为就算你委曲求全了,也不可能换来你想拥有的,与其如此,倒不如听从自己内心。” “更何况这后宫中的人我早已看的厌烦,倒不如趁此机会将她们除去,免得留着还要被继续碍眼。” 温婉听得整个人错愕的愣怔在了那里,虽说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她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并非他外表看上去那般温润如玉,可是骤然听到他如此冷血狠心的说着这样的话,她还是觉得有点不能接受。 一般来说这样一个永远白衣翩然,温润如玉的男人,难道不该是心怀天下,心有慈悲的吗? 为什么他的内心和他的外表能有如此天差地别。 就在她还懵逼着时,温一尘挥动了一下衣袖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双眸中涌动着一些她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的东西,漫不经心的说,“凉儿,不管我们之间有着怎样的怨恨,我都希望你能活的肆意又潇洒,不用为任何人而委屈自己。” 忽然间温婉鼻子有点发酸,眼睛也变得胀胀的有些难受,不为任何人委屈自己,活的肆意又潇洒,是她最初的梦想。 可是在很早很早之前,这个梦就被现实击的粉碎。 这些年无论她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都在为现实而低头着。 温婉仰着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们之间有着或许永远都无法跨越的仇恨,可是因为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爱上了自己,所以他能为自己说出这般话来。 季洛景也爱她,可是他却从未问过自己是否觉得委屈,是不是活的快乐。 这也许就是自己本该恨眼前的他,却还是无法下得去手的原因。 努力的勾了勾唇,咽下喉咙里的酸涩,她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温一尘走后温婉在软榻上呆坐了许久,忽然间她觉得很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之前她计划好的每一步,在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了。 可若是不做了,她又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点头答应温一尘不再委屈自己很简单,可是真正要做起来时,才发现还有点难。 肆意潇洒的只为自己而活,那就要远离纷纷扰扰,而如今最纷扰的便是这后宫即将要来临的事。 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呼出后,她在心里跟自己说,“就算做出了决定,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半刻。” 于是她压下心里的事,将温一尘送来的木盒打开,看着里面的簪子努力的想要想起些什么,却终究是徒劳。 就在她决定放弃时,雪色进来了,似乎有重要的事跟她说,只是在看到她手中的簪子时,却愣了一下,而后走到软塌前伸手从盒子里拿起簪子看了看,然后看着她说,“主子您这个簪子是什么时候找到的?” 她眨巴着眼睛有点呆呆的问,“我以前找过它?” “是啊。这簪子丢了之后主子您着急的找了许久呢,您忘了?”雪色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雪色是永远都不会骗她的,既然她说自己曾经找过这个簪子,那自己就肯定找过。 只是温一尘真的说谎了吗? 这一刻温婉有些不敢确定,或者说她心里不愿意相信温一尘是骗她的。 她定定的看着簪子问雪色,“你知道这簪子是怎么来的吗?” 雪色说,“这是您母亲的遗物,当年您母亲去世时,只让主子您进去了房里,然后出来时,您的头上就插着它。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您都每天会盯着它看许久,属下问您是不是想您母亲了,您却摇头说不是,再追问下去,您就不说话了。” 听闻雪色的话温婉蹙起了眉头,伸手拿过簪子,左看看右看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听雪色的话应该是这簪子有什么秘密的。 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恨的是她现在关于这个簪子完全没有丁点的记忆。 这种跟自己有关,自己却死活想不起来的感觉,真的很操蛋。 温婉沉着脸盯着簪子看了许久,最后郁闷不已的把它插在了头上,看着雪色问,“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对,属下看到这簪子到给忘了。”雪色说,“神医说属下的伤普通药物见效太差了些,要想尽快恢复最好是去他的神医谷。属下就是来询问主子属下到底要不要跟神医去他的神医谷?” “若去一趟神医谷真的能让你的身体恢复过来,那我当然是希望你去啊。不过你帮我把老头叫来,我要问他一些事情,最后在决定去不去。” 她说完雪色应了一声就走了。 雪色离开没多久素月就进来了,“娘娘,太清宫来人说太后让您去一趟太清宫。” “太清宫的人?”温婉蹙了蹙眉,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如今太清宫里里外外都是季洛景的人,他的人应该知道太后如今只是一个阶下囚,为何还会跑来让自己去一趟太清宫? “你让那人进来。” 不一会一个小太监被叫进来,行礼之后看了眼素月,素月便识趣的拿了茶壶说她去沏壶热茶就走了。 温婉淡漠的看着小太监说,“现在可以说了。” 小太监应了声是说,“皇后娘娘,奴才是皇上派去太清宫的,如今是太清宫的管事,方才皇上去了太清宫,然后便让奴才来请娘娘您去一趟太清宫。” “所以是皇上让本宫去太清宫的?” “是。” 之后温婉便跟着小太监去了太清宫,只是到了后季文渊已经离开了。 小太监推开门,扑面而来是一股淡淡的药香,温婉蹙了蹙眉问道,“太后病了?” “是,自前两日皇后娘娘您离开后太后就病倒了,太医瞧过了说是急火攻心,需要静养,也开了方子,可是太后不肯吃药,于是神医就给弄了一种药粉,这种药粉需要在屋子角角落落都撒上,让整个屋子都充满药味,如此呼吸进去,便也跟服药差不多了。” 听了小太监的话温婉觉得老头真不愧是神医,这种办法估计也只有他能办到了。 进了屋子看着房间里到处花瓶里都插着一种从未见过的花,她有些好奇,走过去闻了闻了,还挺香的。 心里猜测估计是为了压住药味。 太后在软榻上躺着,不过两日时间而已,看上去又老了许多,白头发也比之前多了些。 看着软塌边多了一个小桌子,小桌子上放着许多点心,还有些清淡的小菜和一碗粥。 这是在搞绝食吗? 难道洛景让自己来是为了劝太后吃东西的? 心里胡乱猜测着,走到软塌边,居高临下看着紧闭着双眼,睫毛不停轻颤的太后,温婉忍不住轻笑出声。 “太后,身体是自己的,您就算再生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啊。”说着她坐下,端起粥碗,转头看着太后又说,“粥还热着,您起来吃点。” 太后豁然睁开眼睛,双眸喷着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恨意,盯着她一字一顿道,“小贱种!果然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端着菩萨的态度却做着恶魔才会做的事!” 温婉蹙了蹙眉,不明白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眼手里端着的粥碗,狐疑的问,“难道这粥有毒?” 要不然为何说她端着菩萨态度做恶魔事情呢? 太后轻蔑的冷嗤了一声,坐了起来,忽然瞥见她头上的发簪,顿时瞪大了眼睛,狠狠地倒吸一口凉气,而后颤抖着手缓缓朝着她头上伸了过去,“它……它怎么会……会在你这里?” 温婉当即明白过来太后说的是发簪,于是伸手取了下来,“太后认识这个发簪?” “当然!它是哀家的!”太后说着一把抢过发簪,手颤抖的捏着发簪,神情激动不已。 第186章 我家娘娘这是怎么了 温婉懵逼了,看看簪子,又看看太后,实在不明白怎么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又成了太后的了? 半晌后她问道,“太……太后,您……您确定这支簪子是您的?” 太后也不似方才那般激动了,听到她的话抬起头看着她,冷然一笑道,“你觉得哀家是老眼昏花了还是哀家老的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记得了?这是哀家当年出嫁时,哀家的母亲亲手戴在哀家头上的东西,这是哀家的陪嫁品!哀家能认错吗?” 这么说来太后不可能认错的,东西就是太后的。 可她母亲为何会有太后的簪子呢?而且临死之前为何又要把簪子给她呢? 温婉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太后把簪子戴在自己的头上,问她,“这支簪子你是从哪来得来的?” 先不管这东西是怎么落在她母亲手里的,也不管为何她母亲临终前又把簪子给了她。如今确认了东西是太后的,而恰好温一尘在这个时候给她送来。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后问道,“太后这支簪子知道的人多吗?” 太后听她反问自己,蹙了蹙眉,而后似乎在想此事,良久后回道,“除了先帝和哀家身边的人,应该没有谁见过的。因为进宫之日先帝看到此簪后觉得太过小气,就赏赐了哀家几支精致且更加贵重的发簪,所以哀家就让嬷嬷把它收了起来。” 太后摸着发簪神情逐渐变得怀念起来,继续悠悠的说,“此簪是哀家母亲最珍爱之物,她几乎是日日都戴着它的。可是哀家进宫那日她送给了哀家,说进宫后若是想家了,便看看此簪。所以之后哀家虽然不戴它了,但也时常会拿出来瞧一瞧的,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哀家就慢慢的忘记它了。” 听闻太后的话温婉拧了拧眉,如此说来温一尘不知道这支簪子是太后的,那他突然给自己送进宫来,应该真的只是巧合? 只是好端端的他为何突然把这簪子给自己送来呢? 按照他说的,这是自己送给他的,而他心里喜欢自己,按道理来说,难道他不应该把自己送给他的东西留着当个念想吗? 还是说他不想看到任何有关自己的东西?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立刻被温婉否决了,她感觉得出温一尘对她的感情,所以不可能是不想看到于她有关的东西所以才给她送进宫的。 那她是不是要问一问温一尘呢? 太后从回忆中拉回思绪,看她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摸着发簪,缓缓地眯起了眼睛,视线从她的脸上慢慢的移到她的脖颈,看了看颈动脉的地方,最后又移到心脏的位置。 太后瞄准时机快速取下头上发簪用力的朝着温婉的心脏刺了过来。 对于危险,即便在出神想着事情,温婉的身体也会本能的察觉到,于是她抬手一挥,发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太后也被她挥的倒在了软榻上。 看着狼狈的倒在软榻上的太后,温婉面色骤然冰冷了下来,“本宫好心好意来看望你,如今还在意外之下归还了你的东西,你不感激便算了,竟然还想行刺本宫?!” 太后愤恨的瞪着她,“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血里还有一颗牙齿,她冷然笑着道,“你好心!你身上留着蓝木风的血,你能有心吗?!” 太后愤恨的说着,突然抬手一把扫落掉桌子上的所有东西,一阵“噼里啪啦”后,她咬牙切齿的道,“你好心就是让人给哀家送来放了各种剧毒的东西让哀家吃吗?!” “季慕凉!不,是流枫,流枫!你母亲蓝木风那个贱人虽然歹毒,但她好歹还算光明磊落,从不会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你倒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居然用如此下作恶心的手段!哀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你若想要哀家的命,不是轻而易举吗?何须用如此手段!” 确实,太后是手无缚鸡之力,而她身怀绝世武功,就像方才,她只是轻轻一挥,在强大的内力冲击下,太后的牙齿都掉了。 只是关于下毒一事…… 温婉低头看着被太后扫落一地的东西,她蹲下身子取下头上的簪子,拧了一下,簪身脱落,里面是一根比较粗一些的银针,用银针试了一下粥,银针果然变黑了。 凤眸冷冷一眯,拿出手帕将银针擦干净,而后将簪子戴在头上,她才站了起来,看着太后冷冷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东西都有毒的?” 听到她的问话,太后突然大笑起来,估计是掉了牙齿太疼的缘故,她用手捂着脸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用嘲讽的目光看着她说道,“在你来之前皇上刚走没多久,这个屋子除了送饭菜进来的人,只有皇上来过,你说哀家是如何知道的?” “所以是皇上告诉你的!”温婉袖中的小手用力的捏成了拳。 太后继续嘲讽她,“流枫,你真是可笑又可悲,你一心都在为季文渊考虑,你有想过他会背叛你吗?你想谋害哀家,偏偏他想保住哀家的性命。流枫,被心上人背叛的滋味如何啊?” 温婉定定的看着太后,忽然勾唇轻嗤了一声,凉凉的道,“被心上人背叛的滋味太后很早之前不就尝到了吗?滋味如何您心里不是很清楚吗?又何须来问本宫呢?” 想看她的笑话,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承受痛苦的能力! 温婉忽然勾唇莞尔一笑,声音又轻又柔的说,“太后当年那般深爱先帝,为了他各种筹谋划策,帮助先帝铲除了那么多异己,可是到头来不也只是换来一个先帝的废后吗?而且还是为了太后最恨的一个女人而要废掉你。不过先帝在准备废掉你之前,先诛了你的九族而已。” 话落,看着太后不知是恨自己无情的戳她伤口,还是回忆起那段恨得让人牙根都痒痒的事情而赤红着的双眼,温婉轻啧了一声,凉凉的丢下一句,“太后啊,被心上人背叛的滋味您自己好好回味。” 从太清宫出来,她看着乾清宫的方向,犹豫着要不要去一趟乾清宫时,忽然听到老头喊她。 转回头就见老头步履匆忙的朝她走来,“你让雪色叫我去未央宫,结果你自己跑来了太清宫。说,你找我有何事?” 因为老头的出现,她决定晚些时候再去找季文渊,跟老头两个慢慢的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她问道,“雪色的情况如今到底如何?为何要带她去神医谷?” 老头捏着胡子叹息了一声说,“雪色的伤若是换在普通人身上,倒也没有多大问题,可她自幼就被喂了太多你的血,所以造成了她如今身体出现了……” 老头看着自己说完就沉默不语的她,也没再多言,只是默默地陪着她走着。 到了未央宫看着和素月两人站在寝宫门口不知在说什么的雪色,老头拍了拍温婉的肩膀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温婉点了点头没说话,她原本让雪色找来老头,问雪色6情况是次要,主要是想问问老头,为何她明明觉得自己记忆全部恢复了,现在却又出现了还有没有被自己记起来的事情。 可是听老头说完雪色的事情,她忽然觉得所有事情都不重要了。 雪色看到她后跟素月两人赶紧跑了过来,两人看着她异口同声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您脸色怎地如此难看?” 温婉抬头看着雪色,心里有千言万语,可是嗓子心口却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素月心急的问老头,“神医,我家娘娘这是怎么了?” 第187章 今天或许是最后一面了 老头看了眼温婉摇了摇头,然后让素月跟他走。 素月走后雪色很紧张的看着温婉,“主子,您怎么了?神医带走素月,是事情跟她有关吗?” 雪色很少见到温婉露出此刻这种不安,惶恐,纠结,紧张,总之是特别特别复杂情绪的时候,所以她也特别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结果温婉摇了摇头,推开她搀扶的手往前走去。 雪色愣在原地,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又看向温婉离去的背影,拧起了眉头,在刚才被推开的瞬间,她似乎,好像感觉到了一种排斥,一种抗拒。 是她的错觉吗? 雪色不确定的在心里问着自己,因为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迫选了温婉当主人,而温婉也被迫有了她这个不出意外永远都不可能会抛弃她的属下,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她们排斥对方,可是很快她们就习惯了对方。 所以从小到大,除开温婉被送去苍梧的那几年她们没在一起,其他时间她们都在一起,所以再有过这样的情况。 此刻突然感觉到那种排斥和抗拒,雪色突然觉得好心痛。 就像自己捧着一颗真心给人,结果那人看都不看一把打翻在地,然后还狠心无情的上去狠狠地踩了几脚,把她的一颗真心踩烂了。 温婉不知道雪色此刻心里会如此难过,如此委屈,她神不守舍的进了屋,换做之前,她会习惯性的瘫在软榻上,可是此时想到一会雪色会进来,她便径直去了内室。 果然一会雪色进来了,走进内室不等雪色开口,她便淡淡的说,“我累了想休息,你出去。” 雪色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应了一声是就出去了。 温婉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她和雪色初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候她才五六岁好像,瘦瘦的,小小的,但是她的力气却很大,因为从小就经过非人的训练。一开始跟一群孩子抢吃的,后来在一群孩子中努力活下来,反正经过各种非人的训练,她虽然看着好像被大人一根手指头就能戳倒,但实际上,那时候年仅五六岁的她徒手撂倒两三个手无寸铁,不会武功的大汉都不是问题。 所以在初次见到雪色,被告知以后雪色会一直跟着她,成为她的属下,实际上是奴隶时,她很愤怒。 愤怒父亲不经过她的同意擅自决定,愤怒他们不把所有孩子都当成人,更愤怒雪色竟然没有骨气的就愿意当她的奴隶。 所以愤怒之下,她飞起一脚就把雪色踹出去很远。 雪色也仅仅只是比她高了小半个头而已的孩子,哪里经的起她的一脚,当即就晕了过去。 可是等雪色醒来后,她又跑来自己跟前说,以后会陪着她,永远陪着她。 那时的她不屑任何人的陪伴,因为她很清楚,所有的陪伴最后都会变成互相残杀。 可是她没想到雪色竟然坚持了下来,三个多月过去了,她还在。而且她也不曾对自己流露出任何想要取代自己的反应。 她突然有些好奇为什么雪色不跟以前的那几个孩子一样,所以在有一天她训练结束后,去看训练途中晕倒的雪色,结果意外的发现,原来雪色一直在服用自己的血。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因为她的血的特殊性,所以雪色永远都不会背叛她,而且她会慢慢的比普通人更容易强大起来,她会成为自己这辈子最得力的助手。 往昔的回忆像播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不停地闪过,她和雪色渐渐长大,她们越来越和彼此亲密信任,她们越来越在乎对方。 可是现在,老头突然告诉她,若是雪色这一次去了神医谷,经过老头的办法,雪色就再也不用受她的血的影响了。 雪色今后就和普通人对她一样,生死再也不用受到她的牵制了。 温婉抬起手,掰着手指数着她和雪色认识的时间,可是数着数着她哭了。 这么多年的陪伴,并肩前行,雪色在她心里早已不是属下,更不是奴隶了。 雪色是她的亲人,是甚至比季文渊和温一尘都重要许多倍的人,可是她要离开自己了。 不受自己血脉的影响,雪色会离开? 因为没有谁愿意被迫留在另一个人身边,即使因此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也不愿意?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眼角滑落,最后流进头发里。 温婉死死的咬着唇瓣,无力的放下双手,抓进被子,一点一点的拉上来,蒙住自己的头。 她不知道自己偷偷哭了多久,反正哭着哭着觉得好累,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睁开眼睛,感觉眼睛胀的有点不舒服,不用想也知道眼睛估计肿的成青蛙了。 “你醒了?”在床边坐了许久的季文渊,见她醒来,面上一喜。 温婉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季文渊告诉她时间,她顿了一下,问,“雪色呢?” “她去找神医了。”季文渊抓住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说,“婉儿,昨日太清宫的事,真的是你做的吗?” 温婉眸光一顿,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许久,然后抽回了自己的手,答非所问,“你为何要留着她?军队的地址已经给你了,只要花些时间破解出那首诗,就能找到军队了,为何不让她死?难道她还有什么用处吗?” 季文渊看着她抿了抿唇,然后说,“从那首诗中破解出好几个地方,我已经派人逐个去找了,可是我觉得希望很小,所以我觉得太后并没有真的把军队的地址藏在那首诗里。” 温婉勾了勾唇,“所以你是怕她死了之后,就找不到那支军队了吗?” 季文渊定定的看着她,沉默了几秒,轻轻的嗯了一声,而后说,“婉儿,你为什么执意要弄死她呢?” 温婉轻笑了两声,仰头深深地呼吸了两下说,“是啊,我为什么执意要弄死她呢?” 片刻后,她低下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勾了勾唇,“或许是因为她曾经对我不好?又或许是她告诉我,我可能是先帝的女儿,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她死,你觉得这几个理由,哪一个好接受一点。” “婉儿。”听她如此说,季文渊有些无奈,抬手给她把凌乱的头发拨弄了一下后,轻声的说,“我知道你恨她,可是我们再容忍一段时间好吗?等过些时候,她彻底毫无用处了,到时候你想要她怎么死,我都随你好不好?” 温婉轻颤着,缓缓呼出一口气,勾唇莞尔一笑,柔柔的应道,“好。” 此时福公公正好进来,说清幽找季文渊,她便让季文渊赶紧去忙,不用管她。 季文渊离开时还温柔的跟她说,晚些时候来找她。 目送着季文渊离开,温婉唇角一点一点上扬,而后轻笑出声,到最后直接仰天大笑起来。 雪色急匆匆进来,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主子,您怎么了?” 因为她笑的太夸张了,笑的眼角都湿润了,可是眼底却一片悲凉与落寞。 笑声戛然而止,她定定的看着雪色说,“跟老头去神医谷,今天就走。” 雪色听话的应着,看着她说,“主子,不管遇到什么事,您都不要委屈了自己。还有神医跟属下说了,最多一个月时间,属下就可以回来了,所以这段时日您照顾好自己。” 又一个人跟她说不要委屈自己。 温婉闭上眼睛,微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良久后她突然一把掀开被子,下床就跑了出去。 去了老头的住处宫人说老头已经走了,她又追去了宫门口,宫门口的守卫说现在怕已经走远了,追不上了。 温婉失魂落魄的回到未央宫,趴在软榻上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素月进来看到好奇的问,“娘娘,您这是干嘛呢?这样捂着自己不闷的荒吗?” 说着素月就上手要拽下被子,她用力的抓着被子在里面闷闷的说,“我只是想跟她说一声,如果,如果愿意的话,能不能以后请来看看我,可是,她走了,她走了,或许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因为老头了解她,会在治好雪色后,把一切都告诉雪色的。 素月以为她说的是老头,便安抚她说,“娘娘不必难过,神医说了,他还会回来的。” 是啊,老头还会回来,可是雪色不会了。 今天或许是她和雪色最后见的一面了。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不惧生死,把她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的人了。 尽管,尽管一切都是被迫的。 快到午膳时间了,素月去通知外面的宫女去御膳房拿饭食。 温婉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她盘腿坐在软榻上,用被子裹着自己,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喃喃自语,“雪色,我想告诉你季洛景他冤枉了我,我想跟你说,我好委屈,雪色,我想让你留下来永远陪着我,雪色,雪色……” 她的喃喃自语雪色听不到,季文渊也听不到。 所以不会有人知道她此时的委屈和难过。 太后的毒与她无关,她本来想要跟季文渊解释的,可是却在他问过自己,还不等自己回答时就认定了自己时,她觉得再多的解释都没用了。 因为那个人认定了是她给太后下的毒,所以她给了他几个可能的答案,让他选一个自己比较能接受的。 第一次,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人失望了。 第188章 果然不是她眼花的缘故 吃饭的时候,温婉时不时的低头看一眼胸口,第一次体会到失望的感觉,原来失望心里也会难受。 “娘娘,今天的饭菜不合口吗?”素月见她吃的心不在焉的便问道。 她摇了摇头,吃了两口看着素月说,“今后我身边就只要你了,你会离开我,背叛我吗?” 素月想都不想的就摇头,“不会,不管什么时候,奴婢永远都不会离开娘娘,更不会背叛娘娘您的。” 温婉轻笑了声让素月不用管她了,去吃她的饭。 素月走后,她一个人安静的吃着满桌子的菜。 她不是那种心情不好就食不下咽的人,反而她情绪低落的时候需要大量的食物来填充肚子,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感觉空落落的。 素月吃完饭进来看她消灭了一半的饭菜,惊讶的长大了小嘴,半晌才呐呐的说,“娘娘,您今天怎么吃了这么多?” 皇后的标准一餐是十八个菜,两个汤,虽然每盘的量不太多,但她平时最多吃三分之一,今天竟然吃掉了一半还多,不能怪素月大惊小怪。 而她则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今日胃口比较好而已。 然后擦了擦嘴,起身就准备去外面消消食。 吃的时候不觉得撑,吃完了觉得好撑。 素月撤了饭桌,又沏了一壶热茶,到了一杯端给她说,“娘娘,这是消食茶,您吃了那么多,喝点。” 喝了点茶她让素月陪自己走走,两人走着,她不语,素月也看得出她似乎心情不太好,便跟她说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趣事。 溜达了小半个时辰觉得不那么撑了,温婉才往回走,边走边说,“你出宫一趟,回一趟国公府,帮我给温一尘送封信。” 素月应了一声就扶着她回了寝宫,然后帮她研磨,写完信她交给素月,让她快去快回。 素月走后她一个人实在无聊,就随便找了本书看,正看着入神时,清幽来了。 清幽不亏是病秧子,进门的脚步声还没传进屋,咳嗽声就让人听到了。 温婉放心书看着门口的方向,等了片刻清幽走了进来,她便问,“这几日老头在你没让他给你瞧瞧吗?” 清幽用手帕抹了下嘴有些微喘的说,“神医瞧过了,给我开了些药,吃了两日觉得比之前感觉轻松了许多。” 见清幽拢着身上的披风,她赶紧把软榻上的被子弄开,让他坐下,然后给他披在身上,“天气凉了,你身体不好就不要乱跑嘛。” 说着她下地倒了杯热茶递给清幽,清幽喝了两口捧着杯子说,“整日闷在屋子里也属实烦闷,便出来走走。顺便过来跟你说个事,就是风鸢找不到了。” “风鸢找不到了?什么意思?”温婉有些不解的问。 然后清幽跟她说季文渊联系风鸢他们有自己的一个渠道,风鸢联系其他人也有一个专属他们的渠道,可是现在任何渠道都联系不到风鸢,所以季文渊很担心,怕她出事。 “派人找了吗?” 清幽点头,“派了好多人去找都找不到,所以文渊才会担心。” “对了,林初初也不见了,文渊问了林大人,林大人说是林初初前几日就去了城外的静安寺,可是文渊让人去了静安寺找林初初,结果静安寺的人说林初初去的当天就走了。” 闻言温婉当即蹙起了眉头,风鸢不见了,现在林初初也不见了,难道林初初是被风鸢拐走了? 还是有人发现了她们两的身份,所以把人带走了。 绣眉越拧越紧,不管是哪种可能,她都必须要找到这两人。 “看我这脑子。”清幽突然一拍自己的脑门,赶紧把茶杯放下,从披风上的内袋中抽出一副画卷和一封信递给她,“这是林大人在林初初房间里找到的,旁边还放着一封信,让林大人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你。” 温婉接过信和画卷,然后把信放在一旁,打开了画卷,画卷中她一袭白衣,神色从容又淡雅,隐隐透着一股子超凡脱俗的感觉。 她一头青丝没有任何束缚的披散着,被风吹得有点非扬,温婉看着看着忽然注意到画卷中她手里拿着的东西,那是太后的那支发簪,不过另一只手里似乎也拿着什么东西,手握的有点紧,看不真切那是个什么东西。 “哇!”清幽突然惊呼出声,双眸满是赞叹的说,“你这个样子真是美啊,感觉就跟九天下凡的仙女似的。” 想起林初初也说自己一袭白衣时跟九天仙女差不多,温婉便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只是笑着笑着,看到画卷中远处树林的样子,她面上的笑容猛然一僵,而后拧眉凑近了去看。 果然不是她眼花的缘故,远处那树林不认真去看,还真发现不了其中的端倪。 第189章 你太不了解她了 画卷上的树林中站着一些穿着统一的人,一个个手里似乎都拿着东西,不过被树挡住了,看不清楚拿的是什么。 而且不知什么原因,林初初虽然简单的画出了藏身于树林中那些人的穿着,但是一些细节没有画出来。 温婉也看不出那些人统一的着装到底具体是什么样子。 不过她总觉得那些人的打扮好像不是天盛的打扮,而且不知为何她觉得那些人的打扮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蹙了蹙眉把画卷给了清幽,打开林初初给的信。 不偷看他人信件是最基本的素养,所以在她毫不避讳的打开信时,清幽拿着画卷往一旁转了过去,侧身对着她,继续对着画卷赞叹感慨。 林初初在信上说她又梦到了她一袭白衣的样子,只是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所以她把两次的画都让父亲转交给她。 林初初还说,有人告诉她舅舅在哪了,所以她要去找舅舅,让她不要担心,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看过信后温婉紧紧地拧起了眉心,把信递给清幽,“林初初很可能出事了,让皇上派暗卫赶紧去找。” 清幽简单的看了眼信,便把画卷放下就站了起来,看着略显焦灼的她安慰道,“别太担心,我相信林初初心地那么善良,老天一定会眷顾她的。” 清幽说完就离开了,可是温婉却并没有被安慰到。 因为林初初说了她将两次梦到的情景都画了下来,让她父亲转交给自己,可是如今她却只收到这一副。 而且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林初初的身份的,可是林初初却在信里说有人告诉了她她舅舅上官若的下落。 凤眸缓缓眯出一道嗜血的弧痕,到底是谁知道了此事,他故意引诱林初初离开家的目的又是什么? 乾清宫,季文渊听了清幽的话当即唤来暗卫首领,让他带些人赶快去找林初初。 暗卫首领走后他问清幽,“你去时她在做什么?” “在看书呢。”清幽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他摇了摇头,半晌后才说了事情的始末,“我不是不让她报仇,我只是觉得暂时还不是最好的时候而已。” 话落,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神情有些疲倦的捏着眉心,走到矮桌前坐下。 清幽拢着身上的披风,定定的看着他,眼神里透着些许的失望,良久后呢喃般的轻语道,“你太不了解她了,若她想要杀一个人,绝不会用下毒这种手段的。” 他抬头看着清幽,无奈的勾了勾唇,“清幽,你真的了解她吗?或许你了解的也只是季慕凉而已,可是你要知道,她早已不再是季慕凉了,她是流枫,是墨城宫府的流枫。墨城宫府都是些什么人我不清楚,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被他这么一说,清幽也有些哑口无言了,但他总觉得太后的毒应该不是温婉下的。 可正如季文渊说的那样,他清楚墨城宫府的人的行事作风,所以现在也不敢打包票温婉是个另类。 季文渊捏完眉心又按着太阳穴,最后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有气无力的道,“你说苍梧季家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让温一尘倒向他们,现在又多了一个墨城宫府,你说有没有可能,其实还有很多人都已经站在了他们那边,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查到?” “还有,你说她对于墨城宫府站在了苍梧季家这事到底知不知晓?或者说她是知晓的,只是她心里有了最后的决定没有?” 第190章 江山和温婉你选谁 清幽看着纠结烦躁的季文渊,一时间竟有些后悔自己告诉他墨城宫府的事情了,他想若是自己不告诉季文渊,或许他就不会陷入这种纠结烦躁了。 理智上他不能怪季文渊去怀疑温婉,因为他是一国之主,他身负守护一国的重担,他要为一国子民负责。 可是情感上,他不想让季文渊如此怀疑温婉,因为不管温婉的身份如何变,在他的心里,温婉永远都是曾经那个为他赴汤蹈火的朋友,是那个甘愿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季慕凉。 许久,许久后,他看着季文渊叹息了一声,“既然你如此怀疑,为何不直接去问她?不管她的回答是什么,你心里也会有个答案。” 季文渊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是怀疑她,我只是不想她牵扯进此事中来。” 清幽走到矮桌前,蹲了下来,迎上他如墨般的双眸问道,“若是要你在她和江山之间做选择,你选什么?” 门外,匆匆赶来的温婉刚好听着清幽的这个问题,理智告诉她直接进去,不要在这里听,可是情感却牵绊住了她的双脚,让她动弹不得半分。 寝宫内的两人并不知道她来了,所以季文渊定定的看着清幽,认真的说,“我想选她,可是……” “可是你放不下你的江山是吗?”清幽替他接了话茬。 “清幽,若我选了江山,你觉得我选错了吗?”季文渊反问道,“以前我不稀罕坐上龙椅,可是经历了那些事情,我想护她一世周全,我想给她一个盛世繁华的世界,所以我开始不计一切后果,不在乎手段的高明不高明,踩着无数的白骨坐上了龙椅。我以为我此生所愿终于要实现了,可是她不见了,她彻底的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清幽,她消失的那两年我是如何过来的,你最是清楚不是吗?我好不容易挺过来了,如今也好不容易找回了她,可她摇身一变成了墨城宫府的人。你说为什么她不能是别人,哪怕她只是国公府的温婉我都能接受,可是为什么要是墨城宫府的人?!” 说道最后,季文渊激动的喊了出来,或许在清幽看来,他气的只是墨城宫府的人站在了苍梧季家,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恨的绝非如此简单。 门外,温婉听完他的话,唇角勾了一下,而后转身离去。 走出乾清宫的宫门那一刻,她的唇角上扬到了最上,可是眼中却一片悲凉落寞。 她因为担心林初初和风鸢同时出事可能会牵扯到他,所以急匆匆的跑来想要告诉他,想让他小心一些,想让他保护好自己,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意外的听到这样的话。 在江山和她之间,他选择江山,她不怪他。 因为这片江山是他用命换来的。 他嫌弃她如今的身份,她也不怪他,因为墨城宫府的人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为什么,他不能直白的告诉她这些? 为什么他要一面对自己那么好,那么深情难舍,一面却做着这样的决定,背后却在怪她的身份? 温婉没有回未央宫,而是直接出了宫。 京城的大街上永远都是人来人往,两旁永远都是各种小摊小贩,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她却觉得好孤独,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将她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以前她还有雪色,如今,她只剩下只身一人。 也许因为她穿的是玄冰丝服,所以红衣烈烈的惹人注意。 又或许她因为一路狂奔而让原本就只是简单竖起的头发,彻底的散开了,此时披头散发的与疯子无异。 所以她所过之处无一人不向她投来注目礼,甚至有些结伴而行的看着她偷偷地窃窃私语起来。 可是这些她都感觉不到,就算感觉到她也不在乎,她只是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一直走,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只是想要不停地走,走的越远越好。 突然一个年轻公子从人群里走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手中折扇一打开,摇晃着,歪着头,嬉皮笑脸的跟她说,“小姑娘,一个人吗?这是要去哪?要不要本公子送你去啊?” 前路被挡住,温婉双眼才慢慢的有了焦距,然后看向挡在眼前的男子,长得普普通通,但很白。个子不算太高,但也绝不算矮。 若换做平时她最多只是不理会的躲开,可是此时她不想躲开走,于是看着男子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滚开。”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过有气无力,听上去竟然有些轻喃的感觉,所以男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越发的猥琐了。 男子朝她走近了两步,合起折扇,用折扇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轻笑了一声说,“小爷我就喜欢姑娘这样长得颇有姿色,但脾气还挺爆的人,因为这样的人驯服起来才有成就感。” 说着男子另一只手就朝着她的腰伸了过来。 温婉凤眸一眯,凉凉的吐出两个字,“找死!” “嘶……”男子的手刚碰到她的衣服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都还没来得及震惊于她的衣服会如此冰冷时,就“啊……”的一声惨叫,倒飞了出去。“嘭”的一声,倒在地上,喉头涌上的一口血都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脑袋一歪不动弹了。 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围观的人群看到他嘴里流血躺着没反应,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大家就像被惊了的马群似的,尖叫着像无头苍蝇的乱跑起来。 片刻的功夫原本还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已经空荡荡了,温婉看着前面躺在地上的男子,踩着他的身体径直朝前走去。 在她离开不久后两个江湖人士打扮的一男一女走到了男子跟前,女子蹲下来试探了一下男子的胡子,抬头对男的说,“还没死。” 男的用剑鞘扒拉了一下男子的手说,“你看他的手。” 女子看过去才发现男子的手指上有个口子,而且受伤的手指看上去比其他完好的手指要干瘪不少。 “师兄,这是……” 男的看着温婉离去的方向,双眸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勾起唇角冷嗤了一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师妹,我们追,刚才那女的就是墨城宫府的流枫。” 女子站起来看着男的说,“师兄为何如此确定她就是流枫?江湖中找她的人可不在少数,这么多年都没人能找到她,更何况她身边可是有一只从不离身的凤凰的,刚才那女子身边可是什么都没有的。” “这世上能吸附人伤口里血的只有玄冰丝,而且江湖中不是有传言墨城宫府的流枫穿的就是玄冰丝,而且还是红色的吗?”男的如此一说,女子恍然想起另一个传言,于是师兄妹二人不在浪费时间,拔足狂奔的去追温婉了。 在这对师兄妹离开后,旁边酒楼二楼一个关闭的窗户被从里面打开,清越往外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温一尘问,“主子,他们去追皇后娘娘了。那我们……” “你去解决了那两人。”温一尘淡淡的开口打断了清越的话。 清越顿了一下,最后应了一声就从窗口离开。 清越离开后,温一尘喝完茶杯里的茶才起身朝外走去,后院里车夫见他走来赶紧搬来凳子,然后掀开帘子。 坐上马车他轻声吩咐了一声,车夫驾着马车出了后院顺着街往前狂奔去。 一刻钟后,已经快走到南城门的温婉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她神色恍惚了一下,而后顿住脚步慢慢的转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因为这里太过偏了,所以没什么人,此时路边只有一辆马车。 而马车侧面的窗帘被掀开,里面的人捂着唇轻咳着,一双琉璃双眸看着她。 看到温一尘她有些意外,走到马车跟前看着温一尘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一尘用手帕抹了一下嘴,轻声道,“若我说我是来找你的,你信吗?” 此时温婉眼里只有他唇上还未擦干净的血迹,绣眉一蹙,她说道,“你又咳血了。” 温一尘眸光一顿,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勾了勾唇,缓缓地说,“只是偶尔。” 温婉定定的看着他的双眸许久,忽然手快速的从窗口伸进去,完后拽开他的衣领,看着他胸口聚集环绕的黑气,眉头当即拧了起来,抬头看着他困惑不解的问,“为何会这样?那次我明明帮你打散了,为什么现在却比之前还要严重了?” 温一尘低头看着胸口那团黑雾,蹙了蹙眉,然后掰开她紧抓着衣领的手,将自己的衣服拢好,淡淡的,毫不在意的说,“就算是它散开一些,也只是多活几个月而已,你以前说早死晚死都是一死,所以何必在乎是多活几个月还是少活几个月呢,反正是要死的。” “放屁!”温婉气的骂人了,她看着温一尘许久才缓缓开口,“只要让这雾气不再往胸口聚集老头就会有办法帮你保住命的,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突然想起老头说过的话,眉心拧了一下,问道,“你受伤了对吗?你使用了内力,而且还被内功比你更强大的人伤了你,那个人是谁?” 第191章 一个皇位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温一尘蠕动着嘴唇正要开口时,余光忽然瞥到一抹身影,当即用力推开温婉。 温婉措不及防被推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一脸惊愕的看着温一尘,忽听道,“温世子到是对我这女儿宝贝的紧啊,不过温世子怕是忘了,她是我女儿,我怎会伤害她呢。” 听到熟悉又让人曾恶的声音温婉微微转头便看到了流觞,眸光一沉,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温一尘缓缓地说,“本世子方才若不出手怕她此时身上已然多了两枚毒针了。” 温婉错愕的看向温一尘,温一尘伸手一指她方才站的左侧地面上,果然有两枚比普通缝衣服用的又长又粗的针,在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幽蓝的光。 果然是有毒的。 收回错愕的眼神她转头看向流觞,很是费解,他应该知道自己如今根本就是百毒不侵,为何还要如此。 流觞朝着温一尘淡然一笑走过去将两枚毒针捡起来,看着温婉淡淡的说,“温世子多虑了,我只是试探一下我这宝贝女儿在你面前是不是像平时一样警惕敏锐而已。不过,现在印证了,面对任何危险身体都会做出本能反应的她,在你面前却全部失效了。” 温婉蹙紧着眉头实在不明白流觞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何时他们之间有过这种试探了?而且他跟温一尘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流觞看着她勾了勾唇而后转头看向马车里的温一尘,淡淡的说,“不知我之前跟温世子说的话,温世子可考虑好了?” 听到这话温婉瞬间就想到了温一尘胸口的黑气,面色瞬时沉冷了下来,看着流觞语气森冷至极的问,“伤他之人是你?!” “是啊。”流觞承认的干脆利落,淡淡一笑说,“那日你爹爹我让温世子娶你,可他却拒绝了。你说爹爹怎能不生气,我女儿是何等的优秀,让他娶你,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他竟然还拒绝。” 流觞那我何错之有的样子让温婉心里的火蹭蹭的窜到了头顶,凤眸缓缓眯起,暗自运用内力,双手掌心隐隐有火苗冒出来,温一尘眸光一顿,而后蹙了下眉头,急忙出声,“凉儿。” 温婉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一般,死死凝视着流觞的双眸逐渐变得猩红起来,红唇轻启,轻轻地吐出几个字,“你找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突然出掌,原本隐隐可见的火苗在飞离她掌心的瞬间变成了一只凤凰,而且逐渐变大。 流觞看着她勾唇冷然一笑,右手一伸将刚准备从马车上下来的温一尘拽过来挡在自己身前。 温婉看到那只凤凰直直的朝温一尘飞过去时瞪大了眼睛,着急的想要召回,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在她心念刚动的一瞬,火焰形成的凤凰就撞上了温一尘的胸口。 “噗”温一尘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下一瞬在流觞松手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温一尘!”此时温婉已经顾不得将凤凰召回,她大喊着跑到将已经昏迷的温一尘抱起来,看着他唇边乌青的血迹,着急的赶紧试探了下他的呼吸。 还好,还好,还有呼吸,她抱起温一尘着急的就准备离开,可是流觞却拦住了她,流觞面色凝重又严肃的跟她说,“赶紧把它召回,如今江湖中到处都是找你的人,被人发现你安生的日子就到头了!” 温婉只知道再不赶紧找大夫温一尘就要死了,至于其他事,其他人她还不放在眼里,她咬牙切齿的怒瞪着流觞,送了他两个字,“滚开!” “这就是你跟父亲该有的态度吗?!”流觞似乎也怒了,为她的态度,也为她说的话,可他却并没有对温婉出手,而是抓起温一尘的手,贴上脉搏,“放心,他死不了,就算他要死,你觉得普通的大夫能救得了他的命吗?” 关心则乱,温婉完全忘记了温一尘的身体状况,听流觞说完她又把温一尘放在地上,抓起手确诊了一下脉搏,确认真的没有性命之忧后,她这才看向流觞,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我之间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还有你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流觞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就像高高在上的君王蔑视着渺小如草芥的乞丐般,漫不经心的开口,“你知道国公府富可敌国吗?只要你嫁给他,他就是墨城宫府的人,到时候爹爹大业成功后,你便是公主,至于你说的他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样子,那可怪不到爹爹身上,要怪,就怪他母亲当年太不识好歹,墨城宫府给她抛出橄榄枝她都不接,那就不能怪墨城宫府对她无情了。” 温婉被流觞这一番话说的愣怔住了,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问,“你要……造反?” 她将温一尘放平躺在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流觞摇着头,呢喃般的道,“你还是人吗?别人不答应你的条件,你就给他下毒,甚至还要祸害到她的下一代。现在你明知他恨透了墨城宫府,你却为了你的一己私利还想要我嫁给他?” 流觞看着她冷然一笑,就像看一个傻子似的,摇了摇头,然后瞥了眼地上的温一尘,而后看着她淡淡的说,“爹爹的宝贝女儿,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别忘了你曾经可是为了一己私欲屠了一座城,爹爹跟你比起来,小巫见大巫而已。” “还有你没看出来吗?他很在乎你,而你也在乎他,你们两个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温婉半张着嘴却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她真是见过无耻的人,却没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竟然能如此不要脸的把自己曾经的错全部扣在她的头上。 许久后,她终于找到了被无耻震飞的声音,冷笑一声道,“你想利用我坐上这天盛的龙椅是吗?你是不是忘了我如今的身份?我是这天盛的皇后!” “还有,我现在就告诉你,只要我温婉活着一天,你的美梦就别想成真!”小手一指温一尘,“还有他!我不会再跟你伤害他,也不会给你利用他的机会!” 话落,她抱起温一尘就走了。 却没有看到留在原地的流觞,看着愤恨离去的她,眸中划过的是奸计得逞后的得意。 半刻中后,温婉将温一尘抱回梅园。 追在后面回来的清越气喘吁吁的问,“我家,主,主子怎,怎么了?” 温婉冷冷的看着清越吩咐,“去叫大夫!” “奴婢已经通知了林大夫。”清越回答着往床边凑了过去,看着温一尘苍白的脸色,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见她拧着眉头,一脸凝重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林大夫过来检查之后只是给温一尘扎了些针,然后又给留了一些要让清越化开给温一尘喝下去就走了。 温一尘因为自己而昏迷,温婉便留在梅园想要等她醒来,清越出去了一趟,一会回来后便了她一封信。 说是一个小乞丐给的,温婉拆开后看过才知道是流觞写的,内容大概就是要想让温一尘彻底好起来,就找到老头,因为老头是神医自然有办法治好温一尘。 据她的了解流觞不是那种会好心提醒别人的人,他现在让人给自己送信来,或许就是知道了自己和老头认识,而他现在又找不到老头,所以想要利用自己钓出老头。 她突然明白老头为何会着急的带雪色会神医谷了,或许是他知道了流觞在找他,所以才躲走的。 可流觞若仅仅只是为了利用她找到老头,也用不到拐这么大的弯子? 还有他说的那些话…… 温婉又头疼,又困惑,实在不明白流觞一个江湖人士,为什么突然发疯想要当一国皇上。 一个皇位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此时在她为今日流觞的话和他地所作所为感到困惑不解时,却不知道此刻在从城南到城西多少百姓因为天上飞的那只火凤凰而跪了一地。 也不知道一些江湖中人看到了那只火凤凰,有的摩拳擦掌想要将墨城宫府的流枫抓住,有些不太自信的则直接给背后的宗门家族通风报信。 她更不知道温一尘为了不让江湖中人知道流枫在京城,还特意让清越把那两个知道了她身份的人杀了。 第192章 睡了一觉时光倒退了! 在温一尘的床便守了一会,突然感觉无比窒息,就好像被人捂住了抠鼻,怎么都呼吸不上来,心脏也突然闷胀的难受不已,温婉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服,张大着嘴想要大口大口的呼吸,可是就好像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换不上一口气。 就在她窒息的脸色变得酱紫时,一路从城南飞到城西,又从城西飞向城北的那只展翅翱翔的火凤凰,在万众瞩目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而在凤凰消失的瞬间,温婉也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不一会清越和林大夫两人进来,两人看着趴在床边的她,都以为是太过累了睡着了,便没管。 林大夫将温一尘身上的所有针都拔掉后,又珍了脉,最后又将衣服弄开,看着胸口时,温一尘醒来了。 林大夫看着他惊喜的说,“世子醒了,您胸前这黑雾散了不少。” 清越看了一眼也惊喜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是啊主子,比之前皇后娘娘打了您那一掌散开的还要大。” “主子,属下离开后您是去找皇后娘娘了吗?这一次又是她帮了您吗?”清越好奇的问。 温一尘听闻清越的话琉璃双眸忽然一顿,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变得落寞了起来。 而林大夫则震惊的声音都提高了,“什么!这次还是皇后娘娘帮的忙?” 说完他看向温婉,“怪不得皇后娘娘都累的睡着了。” 林大夫如此一说清越也这才觉得让温婉这个功臣这样趴在床边睡觉有些不太好,正准备将人叫醒时。温一尘这才知道温婉在,伸着脖子看着温婉,忽然抬手让清越不要打扰她,然后让清越和林大夫两人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刚刚醒来的他和温婉时,他慢慢的坐了起来,伸手拨开温婉脸上遮挡的头发时才发现她脸色竟然惨白的下人。 习武之人多多少少都会诊脉,所以他急忙给温婉诊了脉,确定脉搏稳定无异,又叫了林大夫进来,林大夫看过后只是说身体太过虚弱了,给开了个方子。 林大夫再次出去后,温一尘将温婉抱着放到床上,看着温婉沉睡的小脸,修长的手指顺轻轻地描绘着她的眉眼,自言自语道,“凉儿,你说我该答应你父亲的条件吗?交出国公府的一切,换一个你?” 温婉回答他的是绵长的呼吸声,叹息了一声后,他忽然轻笑了一声,笑声充满着嘲讽和落寞,良久后才喃喃自语的开口,“凉儿,你可知道其实我早已经放下了心里的恨,只是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所以便只能假装自己并未放下。” “凉儿,其实在你父亲说要将你嫁给我时,我很动心,我想立刻就答应,可是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的,所以只能假意拒绝。我知道你心里只有皇上一人,我也知道你之所以救我或许是念在你在苍梧时我们仅有的那点情意,可是凉儿,我想得到你,哪怕是用最拙劣的手段,我都想得到你。” 或许是当年那惊鸿一瞥,让空寂的心里住进去了一个人,从此那个身影再也挥之不去。 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温婉是季文渊所爱,所以他想得到。 温一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凡是季文渊拥有的,他都想要摧毁。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看着沉睡在自己身边的温婉,菲薄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只有你,我不想摧毁。” 温婉醒来后感觉前所未有的疲倦,就好像连续狂奔了几天几夜没休息一下的那种疲倦,浑身的骨头和皮肉都隐隐作痛。 她紧锁着眉心慢慢的坐起来,想不通自己睡了一觉怎么睡得浑身疼,忽然在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后她愣怔住了,这里是……梨园?! 惊讶过后她猛然想起自己之前送温一尘回来,还一直守在床边想要等他醒来,只是突然感觉很窒息,接着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起温一尘,她已经顾不上自己为什么会浑身疼,急忙下床往外走去,刚打开门就看到素月端着水盆正要进门。 素月看到她有些惊讶的说,“小姐您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她顾不上去问素月怎么也出宫了,便急急忙忙的往梅园跑去,到了温一尘的房门口清越刚好从屋内出来,看到来清越愣了一下,而后行礼后问道,“小姐您这么早来梅园可是有事?” 听着清越的话她觉得很奇怪,但也顾不上去想哪里奇怪,就着急的问,“你家主子醒了吗?” 清越错愕的看着她,呆呆的回道,“世子醒了,眼下正在用早膳。” 听清越说温一尘在用早膳,她便直接推门进去了,正在用早膳的温一尘看到她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困惑不解,但更多的是喜悦。 温一尘呢喃般的唤了她一声,“婉儿。” “你……”她原本是想问温一尘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是听到这一声婉儿时却愣住了,此时大脑才慢慢的苏醒反应过来。 她在梅园一打开门看到了素月,素月称呼她为小姐,她之后来了梅园,清越看到她后也称呼她为小姐,此时就连温一尘都不叫她凉儿,而是叫她婉儿了。 最最重要的是,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看到的清越和素月,她们两个都比之前看上去青涩了不少。 而眼前这个男人,温婉慢慢的走到温一尘面前,弯腰,盯着温一尘,他看上去也年轻了许多。 温一尘被她这么盯着,似乎很紧张,喉结上下翻滚,轻喊了声她的名字,“婉儿,你……” “温一尘。”她忽然叫了声温一尘的名字,压抑着心里的慌乱了困惑,问道,“你今年多……多大了?” 温一尘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呆呆的看了她许久,讷讷的说,“十九啊。” 听到十九啊这三个字温婉身子一晃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温一尘,怎么也不敢相信好端端的睡了一觉,怎么就时光倒退了呢? “婉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明日成婚,今日有些紧张?”温一尘看她脸色骤然一白,便紧张的问道。 “你说什么!?”刚刚震的一屁股坐下的她,听到明日成婚这话又吓得弹了起来,“你说我明日要成婚?!跟谁?!” 问过后她又觉得自己犯蠢了,时光倒退了,一切的运行轨迹还是原来的样子,所以她要嫁的人自然是季洛景。 不然还能有谁。 她有些无语自己的犯蠢,到了杯茶仰头就给干了。 可是温一尘却看着她勾了勾唇,笑的花容失色的说,“婉儿你怎么了?你明日当然是跟我成婚啊,难道你忘了?” 第193章 我会尽快让皇上废后 “噗” 最后一口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茶水,因为温一尘的一番话一滴不剩的全都喷了出来。 温婉震惊又错愕的看着温一尘,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的问,“你说的是真……真的吗?” 就在温一尘惊愕于她竟然真的不记得她明日要同谁成亲时,清越突然跑进来说,“主子,皇上将小姐明日要穿的凤袍差人送来了。” 温婉机械般的转头看向清越,又慢慢的转头看向温一尘,讷讷的说,“你刚才在骗我?” 温一尘唇角抽动了两下,而后勾了勾唇说,“只是同你开个玩笑,你我是兄妹,怎能成亲呢。” 温婉看得出温一尘在她震惊的问明日真的是他们两个要成亲时,震惊过后琉璃双眸中划过了一抹激动和喜悦。 或许在得知她连明日要成亲的对象是谁都不记得时,温一尘的心里已经快速的盘算了一番有了另一个念头。 毕竟此时自己在他眼里,只是苍梧季家的季慕凉,是他深爱着的女子。 可是清越却突然跑进来说明日要穿的凤袍送来了。 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温一尘眸光瞬间黯淡了下来,或许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准备给她编造一个谎言而来圆他自己一个梦时,清越却不小心将他的梦打的粉碎。 看着温一尘瞬间好像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看着他缓缓地垂下眼帘,遮挡住眸中的愤怒和死寂般的落寞时,温婉的心脏突然就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地捅了几下一样的疼。 清越出去后,她定定的看着温一尘许久,忽然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将他抱紧怀里。 温一尘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抱似乎惊着了,身子猛然一僵,抬头错愕的看着她。 她勾唇盈盈一笑,咽下喉咙里的酸涩说,“只是突然想抱一抱哥哥。” 温婉缓缓合上眼帘,在刹那间涌上眼眶的水雾被眼皮压了下去。 时光倒退了,可是她却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若是她母亲没有伤害温一尘的母亲,没有让他成为受害者。或许在他失落的那个瞬间,她会选择没有听懂清越的话,然后帮温一尘把他心里的梦变成真的。 可是她清楚地记得曾经发生过的每一件事,她更忘不了当温一尘知道她是流枫是眼中的恨意有多浓烈。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而她和他之间…… 温婉用力的咬紧牙关,双拳握紧,收回了手,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回去了。” 话落她就逃也似的走了。 离开梅园很远了她才放慢了脚步,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她在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何突然回到了两年多前。 低回头,她突然在看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时愣怔了一下,顿住脚,不敢置信的看着身上的衣服,用手摸了摸,很冰冷,是玄冰丝制的衣服。 她猛然回头看向远处的梅园门口,为何温一尘和清越看到自己穿着这样的衣服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 难道时光并没有倒退回去? 他们只是在跟她闹着玩儿的? 心情就像坐了过山车似的,一会快冲上了云霄,一会又似乎要冲进地狱了。 温婉按着狂跳的心口,收回视线,暗自运用内力,手心里冒出一团小小的火苗。 她穿着玄冰丝制的衣服,她的内力还在,凤凰也和她融合了。 站在原地沉思了几秒钟,她决定还是去外面看一下,或许就可以知道到底是温一尘他们在骗她,还是真的时光倒退,但是她的一切都没变。 从一处没人住的院子里翻墙出去,一直走到主街上,看着热闹的大街上人们脸上洋溢着的喜悦,她抓了一个人问明日是不是皇上要迎娶皇后,那人说是。 听到她问话旁边还凑过来几个热心的人说,明日皇上要迎娶国公府的嫡女,还说国公府的嫡女真是个活菩萨,因为要进宫当皇后了,所以还免了国公府名下所有租户一年的良田租金。 国公府之所以能富甲天下,并非全靠生意,名下的良田也遍布多个国家,所以租国公府良田的人不在少数,这一次虽说只是免了天盛百姓一年的良田租金,但也绝非一笔小数目。 所以现在人们说起国公府的嫡女,一个个都张口各种夸赞,顺带着把国公府也夸了又夸。 现在温婉可以确定时光真的倒退回去了,可是有些事情又跟原来的不一样了。 比如之前她进宫时并没有做这些事情,这一次却做了。 再比如时间回到了两年多前,可是她好像还是之前的那个她。 绞尽脑汁想了许久,她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终她无奈又认命的回到梨园,素月正喜滋滋的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凤袍,见她进来,素月开心的说,“小姐,你看,凤袍。” 相较于素月开心的就差飞起了,温婉则郁闷的想吐血。 让素月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因为看了就心烦。 素月听话的把所有东西都收起来,看她心情似乎不好便赶紧出去不打扰了。 温婉躺在软榻上,双眼无神的盯着上空,许久后她突然起身走进书房写了个小纸条,出来在梳妆台上找到了自己那根特制的簪子,将纸条塞进去后把素月叫进来。 夜晚,月上树梢,寒冷的春风吹出呼呼的声音。 温婉看时间不早了让素月早些去休息,素月往火盆里加了些碳便退出了房间。 一刻多钟后,房门轻响了一声,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温婉盘腿坐在软榻上,等着人影越过幔帐她突然出声,“现在这个院子里所有人都睡下了,周围也没有暗卫,不用这么紧张。“ 她这么一说那个黑影僵硬了一下,而后转头看向她,似乎还在犹豫。 她翻了个白眼又懒懒的出声,“我恢复记忆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倒吸凉气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激动到颤抖的声音,“主子,您……您说的是真……真的吗?” “真的。”温婉揉了肉发胀的太阳穴,突然她掌心冒出了一团火苗。 火苗虽然不大却将昏暗的房间照亮了不少,所以能清楚的看到雪色脸上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不用多问,只是一个小小的反应,她就知道雪色并没有之前的记忆了。 之后她跟雪色说了发生的种种事情,雪色虽然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但心里还是满满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许久后,雪色终于可以接受她说的一切事实后,问道,“那主子需要属下现在回来吗?” 她摇了摇头,“暂时不用,这一次我进宫不会久留,我会尽快让皇上废后的。等我被废后你再回来,到时候你需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雪色点头应了声是,而后问她,“属下可以问一下主子您为何要让皇上废了您吗?” 第194章 这是我送你的大婚礼物 “按照方才您说的,您跟皇上之间经历了那么多,您对他势在必得,而他也将您当做眼珠子一样的在珍惜,为何如今好不容易要在一起了,却想要让他将您废黜。若是您告诉皇上您的身份,我相信他会很高兴,也相信他会帮您去做您想做的任何事的。” 温婉没有告诉雪色她和季文渊也许是兄妹,也没有告诉雪色,在得知季文渊怀疑她,在听到季文渊说选江山而放弃她时,她是失望的。 再加上如今突然回到了进宫之前,所以她想就此跟季文渊划清界限。 至于之后事情会变成如何,她现在还不想去想。 雪色见她呆呆的看着火盆不语,总觉的如今的她跟几年前很不一样了。 心里有许多话想要说,可是却又有些不敢,也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听到温婉让她回去,便赶忙应了一声离开。 翌日。 帝后大婚,举国欢庆。 国公府里几乎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而骄傲的笑容,可是作为今日的主角之一,温婉有些笑不出来。 主要是昨夜好不容易翻来覆去睡着了,结果感觉刚闭眼就被叫醒,然后又是沐浴焚香,又是梳妆打扮,像个布娃娃一样被人摆弄了快两个时辰了。 就在她即将快要忍耐不下去时,清越进来让所有人都出去,不一会推着轮椅进来。 温婉看着轮椅上的温一尘,有点懵逼,呆呆的盯着直到他被清越推到自己面前,才呆傻的问,“你的腿受伤了吗?怎么突然……” “没有。”琉璃双眸看着她时温柔的让人想要沉溺其中,永远都不出来,“世人皆知天盛国公府的世子从小缠绵病榻,整日不离床榻,今日你大婚,我若好好地出现,必定会被人知晓的。” 这个解释让温婉又是一怔,时光倒退之前,成婚那日温一尘并没有来,而且他从来不会跟温婉说这样的事情。 这一次他不但来了,而且还告诉她为何要坐轮椅。 在她发怔至极,温一尘静默的看着她,良久,忽然呢喃般的说,“曾经我幻想过许多次你穿上嫁衣的样子,却没有一次如此时真实见到来的惊艳。” 思绪被打断,温婉看着眼前轮椅上的男子,容貌好看到她只能用妖孽二字来形容,那双她最喜欢的眼眸,此刻看着她极力的在隐忍着悲恸和愤怒与不甘。 心脏又抽痛了起来,她急忙错开视线,可是余光中还是瞥到了温一尘那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反复复的似乎想要抬起来轻抚她的脸庞,可是却又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睫毛轻颤着,她缓缓合上眼帘,让自己不去想温一尘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忽然温一尘说,“这是我送你的大婚礼物。” 听到这话她才睁开眼睛,转头看过去,只见温一尘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木盒,跟之前进宫送她太后那支簪子时的木盒一模一样。 心脏没来由的狂跳了两下,她伸手接过,打开,里面果然是太后的那支发簪,她猛然抬头,还没等她张口问什么,温一尘就勾了勾唇说,“这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支簪子,母亲活着时便常说,等你及笄之日便把此簪给你,可是母亲没有等到你及笄,后来哥哥也因为身体缘故,缠绵病榻早已忘了此事。” 温一尘从木盒里拿出发簪插在她的头上,看着发簪继续缓缓地说,“今日你成婚,我终于想起了它,所以代替母亲把它给你,望你日后都平安喜乐。” 此刻温婉已经忘记去想为何明明属于太后的簪子突然成了温一尘母亲的东西,也忘记了之前明明在两年后才出现的簪子,这一次为何在她大婚之日就出现了。 此刻她眼里只有那双琉璃眸中浓的化不开的悲伤和痛苦。 “温一尘,我……” 就在她准备将所有事都跟温一尘全盘托出时,清越突然进来说,“主子,外面人开始催了,说时辰到了,让小姐上花轿。” 话被打断,温一尘也收回了手,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便拿过放在一旁红漆木盘中的盖头,盖在了她的头上。 盖头不但阻断了她看向温一尘的视线,也阻断了她准备告诉温一尘自己身份以及她决定的决心。 坐在三十六抬的花轿中,听到外面鞭炮、鼓乐已经人们欢呼的声音,眉头都快拧成了疙瘩。 绣着双凤的盖头从一上花轿就被她扯得扔在了一旁,此时正扶着头上随着花轿的晃动而摇来晃去凤冠,脸色黑的快赶上了锅底。 或许是距离上一次大婚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所以有些不太记得上一次自己坐在花轿中时,是不是也如此时这般烦躁不已。 又或许是心境变了,要再一次跟季文渊成婚,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抗拒。 皇帝成婚果然异常繁琐,耗时,不过好在终于熬下来了。 坐在未央宫寝殿内的大床上,就在她刚准备遣退所有人想要休息一下时,听到外面传来“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话,于是只能打起精神。 片刻后房门“吱呀”响了一声,接着就听到窸窸窣窣跪地的声音。 端坐在床边的温婉从盖头下看着手里抱着的寓意平安的大红苹果,等着季文渊的靠近,可是等了许久,也没听到脚步声。 她有些奇怪的蹙了蹙眉,就听到一道冰冷阴沉的声音突然说,“出去!” 声音落下的瞬间她明显感觉到空气好像都骤然降了几度,心里不免有些诧异,为什么季洛景好像变了? 在她心里困惑着时所有人应了一声退出了房间,季文渊也朝她走了过来。 她都还没来得及从盖头下面看到朝她走来的一双大脚时,就感觉一道劲风袭来,盖头被扫落了下去。 温婉错愕的抬起头,可是在看到站在一米之外的男人时她眼睛都差点瞪了出来。 第195章 突然多出个心上人 眼前的男人明明跟她记忆中认识的季洛景长得一模一样,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变了。 记忆中的季洛景初初相见给人一种有点冷漠的感觉,但也仅仅只是有点冷漠。 可是眼前的他,却无端给人一种凉薄淡漠到极致的感觉,整个人从内而发的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仿佛凝结着厚厚的冰层,更是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好冷好冷。 温婉很想知道为什么时光倒退了,却很多事情都变得跟原来截然不同了。 正在她困惑不解时,季文渊看着她,薄唇轻启,低沉磁性的声音冷得让人汗毛直立,“皇后这般瞧着朕可是有话要说?” 她确实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说,只是他这个样子她真的很不习惯,也不确定现在的他性格是否还像原来那样,于是她紧紧地抿着唇摇了摇头。 “既然皇后无话可说,那便给朕更衣,时辰不早了,今日也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季文渊说着就朝她张开了双臂。 温婉呆呆的看着,不确定他这话的意思是真的要单纯的睡觉,还是想要洞房花烛夜。 不过看他那张仿佛面瘫了一样,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冰冷脸庞,她想或许现在的季洛景对她毫无兴趣,只是碍着身份今夜不得不留宿在这未央宫里。 这么一想她也没了心理负担,站起来就给季文渊更衣,只是以前的她从未给人更衣过,所以有些笨手笨脚的,终于将最上面的一颗纽扣解开了,她重重的呼了口气,却感觉空气骤然变量,似乎逐渐还有凝固的趋势。 于是她手一抖,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的抬头,就见季文渊剑眉微蹙,古井般的毫无波澜的双眸阴沉沉的盯着自己,在她抬头的瞬间,薄唇轻启,语气凉薄而淡漠的道,“皇后这是在娇羞,还是当真连个纽扣都不会解?” 温婉懵懵的眨巴着眼睛,对于眼前的季文渊,她真是捉摸不透他的性子,于是心思千回百转一番后,赶忙后退两步屈膝求饶,“皇上恕罪,臣妾方才太过紧张了,所以恳请皇上莫要怪罪。” “皇后这是做什么?!”凉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一只大手伸过来扶了她一把,“你是一国皇后,是朕的妻子,无需这般,朕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温婉借势站了起来,嘴里应着是,心里却冷嗤了一声,腹诽道,“话说的到是漂亮,可你刚才那气势明显就透露着朕生气了,你还不跪地求饶的信息。” 她准备继续帮季文渊更衣时,季文渊估计嫌弃她动作太慢了,自己三两下就将纽扣全解开了,一件两件,脱的只剩中衣后,一双大手朝着她的领口伸了过来。 温婉一紧张一把打开了伸过来的大手,打完人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抬头看了过去,果然,挨了打的男人好像生气了,那双古井般的墨眸好像有风暴要卷涌而起了。 于是她再次赶忙认错,“皇上恕罪,臣妾方才脑子进水了。” “呵”一股从某人鼻孔里喷出的气息打在她的额头上,男人唇畔掀起一抹凉薄的弧痕,“皇后这怕不是脑子进水了,而是不愿让朕碰你。” 温婉有点好奇眼前的男人为何会猜到她的心思,但好奇归好奇,该死不认账的时候还是要反驳的不是。 于是她摇头否认,“没有,臣妾没有不愿让皇上碰。” “是吗?”拉的长长的语调明显的透着不信的意思。 “朕听说皇后进宫之前有个心上人,而且还跟那人差点私奔了,不知皇后如此拒绝朕可是还在惦记着那人?” 这一次温婉彻底懵逼了,她懵逼的瞪大着眼睛看着季文渊,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别人的时光倒退叫重生,然后有机会重新开启奇迹多多的新人生。 她的时光倒退这特么的得叫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许多事情前后顺序变了,她认了,有些小事比如发簪从原本属于太后到突然变成了温一尘母亲的遗物这事,她也认了。 为什么现在还要莫名其妙的给她多了一个心上人!!! 还特么的差点跟私奔了的心上人! 这人到底是谁! 告诉她,她要去宰了那货! 第196章 看样子季洛景这是要和她洞房啊! 温婉感觉气血有点上头了,她用力的捏紧了袖中的拳头,扯出一抹职业假笑说,“传言是不可尽信的,皇上觉得臣妾若真的有所谓的心上人,臣妾还会进宫吗?” 季文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忽然勾了勾薄唇,淡淡的道,“确实,以国公府的实力还用不到让皇后进宫来巩固地位,如此说来到是朕因为太过在意皇后反而被谣言所误导了。” 听着这心口不一,明显睁眼说的瞎话,温婉都差点笑出了声。 若是以前的季洛景如此说,她还会相信,可是现在的他,呵,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是很不喜自己,还说什么太过在意这样的可笑的话。 心里虽然不耻季文渊的谎话,但是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于是温婉故作羞涩的低下头,害羞的说,“皇上明白就好,臣妾心里真的没有任何人。” 突然下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然后被迫的抬头,迎上那双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双眸,温婉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捉摸不透季文渊到底想要做什么。 结果季文渊看着她,大拇指在她的红唇上轻轻地揉捻的着,慢条斯理的说,“朕很明白,皇后这是在告诉朕,你的心里也没有朕是吗?” 温婉刚想狡辩,季文渊就又继续道,“无妨,朕会让皇后心里慢慢的全是朕的。” 呵! 到是很自信啊! 温婉在心里偷偷地嘲了句,正想要转移话题时,季文渊突然措不及防的就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她错愕的瞪大着眼睛,小嘴刚惊讶的张开,就感觉到一条柔软又温热的舌头钻进了她的嘴里,舌尖扫过她口腔的每一寸,最后将她的舌头轻轻地含住允吸起来。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到她忘了要拒绝,忘了要反抗,一个热烈却短暂的吻就结束了。 季文渊看着呆愣愣的她勾了下唇角,而后一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呀”身体突然失重,她下意识的轻呼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季文渊的脖子,看着他抱着自己轻轻地放倒在床上,而后就准备欺身而上时,吓得刚忙伸手去推。 剑眉微蹙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推搡在胸口的一双小白爪子,“皇后这是……” 温婉使出浑身演技,让自己看上去既娇羞期待,又心生胆怯,推着的小手还装作慌乱的在季文渊的胸前抠弄了两下,而后才轻声细语的说,“皇上,床上好像有东西,咯的臣妾后背有点疼。” 她此刻这般娇羞脸红的样子确实很勾人,换做一般男人估计早就安耐不住将她吃了。 可是季文渊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听到她的话下一秒将她拽着翻了个身。 趴在床上的温婉着急的小脸都快皱成了包子,看样子季洛景这是要和她洞房啊! 苍天啊,她不能接受。 可是要怎么拒绝呢,她是国公府的女儿,今日嫁给了季洛景,就是他的妻子了,夫妻圆房是天经地义的,她总不能说我拒绝和你睡觉。 而且现在的季洛景太让人捉摸不定了,她也不敢确保拒绝后会有什么后果。 正心里纠结筹措时,忽然感觉腹部微微疼了一下,私密处就有热流涌出来了。 温婉当即眼睛睁大,愣怔了两秒后,她急忙翻身,看着跪在床上一颗一颗捡着红枣和花生的季文渊说,“那个,皇上,臣妾要……要去方便一下可以吗?” 季文渊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给了她随意两个字。 跳下床直奔换洗室,脱下裤子一看,果然来例假了,温婉这真是第一次如此庆幸大姨妈来了。 半刻中后换了条裤子从换洗室出来,就看到季文渊依靠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用乌龟的速度挪到床边后,她红着脸,声如蚊吟的说,“皇上,臣妾来葵水了。” 明明季文渊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摊着,冰冷着,可她却感觉到他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 心里有些忐忑的捏着小手,抿了抿唇小声道,“臣妾是真的来葵水了,就在方才。” 季文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掀了下被子躺了下来,淡淡的对她说,“时辰不早了,皇后还是早些歇息。” 温婉错愕的看着话落就闭上眼睛呼吸都绵长起来的男人,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了。 什么叫演技,这特么才叫演技啊! 还有刚刚那是什么眼神? 明明是他铆足了劲的想要洞房的,怎么现在搞得就好像她要怎么他似的,那嫌弃的眼神是想气死谁呢! 越想越生气,温婉真的想一脚把人从床上给踹飞出去,可最后决定还是忍了。 因为季文渊睡在外侧,她只能去睡里侧,于是愤愤的瞪了眼假装睡着的男人转身走了。 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季文渊缓缓地睁开眼睛,冷漠的墨眸看着她背影时满是柔情缠绵。 半刻多中后温婉才洗漱完把厚重的凤袍脱了,凤冠拆下,穿着中衣回到了床边,看着现在不知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的男人,绣眉微微的蹙了起来。 从季洛景现在对她的态度来看,她要赶紧想办法让他把自己休了才是,要不然这货指不定哪天就非逼着她入洞房的。 心里打定主意她上了床躺下,闭上眼睛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她睡着后躺在她旁边的男人却又睁开了眼睛,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会,突然抬手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再也不会因为任何动静而醒来后,男人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 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而后温柔的轻唤一声,“婉儿。” “朕终于把你娶到手了,不管你对喜欢那人,朕都不会让你逃离开朕的身边的。” 翌日。 温婉打着哈欠坐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不舒服的身子,唤了素月进来。 素月进来后看着她笑盈盈的说,“小姐,不对,如今该称呼娘娘了,娘娘您可算醒了,您再不醒来奴婢都要去找太医了。” “怎么了?我睡了很久吗?”她狐疑的问。 “这都过了午时三刻了。”素月说着拿过衣服来伺候她更衣,“娘娘都不知道今日本该是要去太清宫给太后请安的,可您一直不起来,据说太后都等得生气了。而且就在一个时辰前后宫所有嫔妃都来给您请安了,结果等了一个时辰等不到您醒来,所以她们就回去了,现在指不定这后宫都把娘娘您传成什么样了。” 听完素月的碎碎念温婉打了个哈欠说,“那你为何不早点叫醒我?” 她都忘了,现在的她在别人眼中还是国公府的女儿,是刚入宫的皇后,所以做事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了。 太后那里该要演戏的时候还是要演的,后宫的那些莺莺燕燕也要在出宫之前每日配合她们演出的。 衣服穿好了素月扶着她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梳头一边说,“今日皇上离开前特意叮嘱奴婢守好门,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娘娘您,所以奴婢也不敢进来叫您起床。” 听闻素月的话温婉一怔,呆呆的看着镜子说,“皇上不让人打扰我的?” “是啊。”素月点头。 “那他不知道今日我要去给太后请安吗?”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两人说着话就有几个宫女进来了,有端着水盆的,还有端着午膳的,一个个分工明确的做着自己的事,也不出声打扰。 梳好头洗漱完,温婉慢条斯理的吃着午膳,听素月只用一夜一上午时间就把宫里打听的一清二楚,说着各宫主子的事情。 用过午膳在外面溜达了两圈消了消食,然后决定去太清宫一趟。 素月看着她临走前插在头上的簪子,不解的问,“娘娘,您为何要戴这个簪子啊?” 温婉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笑了笑只说喜欢,到了太清宫所有的宫人都恭恭敬敬的。 见到太后行礼之后,太后却一直不让她起来。 她虽是皇后,可若太后让她跪,她也得跪着。 宫人正在给太后按摩着,太后看着她淡淡的说,“皇后这个时辰突然来太清宫,可是有什么事?” “回太后的话,臣妾上午因为身体不适没能来请安,所以此番前来是请罪来的,请太后责罚。”温婉说完叩首在地上,她还故意的偏了一下头,让发簪碰到地面发出了声响。 想着或许方才太后是没注意到她头上的发簪,所以这次故意弄出点动静来,静静等候时,她又分心的想,按照现在太后让她跪着不起来看,这个故事线又有了变化,不知道在她被废后之前,太后会不会心理变态的经常找她麻烦,要是频繁找她麻烦,她又要怎么应对呢? 正思绪乱飞着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太监高呼声,“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97章 难道她跟他舅父又变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温婉蹙了蹙眉心,忍不住想季文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是巧合还是特意因为她而来。 心里狐疑着时她偷偷抬头看了眼太后,见太后面色微露不悦,而后很快收敛了情绪,眸中划过一抹冷芒,然后又端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该有的态度来。 不过是几息的功夫,温婉就亲眼目睹了太后的精湛演技,垂下头来她不禁感慨,果然是能在人吃人的后宫一路摸爬滚打登上后位的女人。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温婉笔直的跪着,低垂着眼帘,看着黄灿灿的龙袍袍摆从自己的眼前扫过,都未曾停一下,心里有点点的不爽。 一个时光倒退感觉她所认识的人都变了,让她觉得很无语。 季文渊走到太后面前行了礼,然后坐下来。 太后就问他,“皇上今日不忙吗?怎么有空来哀家这里了。” “回母后的话,朕今日不太忙,想着几日未曾前来给母后请安了,所以便来看看母后。母后近来身体可好?”季文渊虽然面无表情,声音也冷冰冰的,但是身为儿子该有的态度还是有的。 太后听了他的话,一脸慈爱的说,“皇上有心了,母后身体无恙,也无烦心之事,到是让你挂心了。” 季文渊淡淡的道,“心里时时记挂着母后是朕的本分,今日早朝舅父告病,朕问过子熙,他说他也几日未见舅父了,所以不知晓舅父病得是否严重。不知母后可知舅父可是病得严重,要不要朕派御医前去瞧瞧?” 温婉听着这对假母子的客套话心里只想笑,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却偏偏还要上演母慈子孝的戏码,也不嫌累得慌。 心里嘲讽着,她看着自己的膝盖,有些委屈,这个季洛景是眼睛瞎了吗?看不到她还在这跪着,就不能让她起来吗! “你舅父告病了?!”太后仿佛对此事全然不知,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季文渊点了下头道,“是。今日舅父托林大人告的病,可是朕问林大人舅父的情况,他也是一无所知,就连子熙也是不甚清楚。” “皇后可知?”正心里愤愤着的温婉突然听到太后的问话,一脸懵逼的抬头看了过去,呆呆的问,“太后您说什么?” 太后看着她,脸色有点不太好的问,“哀家问你可知方大人告病的缘故?” 温婉懵逼的眨巴着眼睛,这一次她确定刚才也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太后真的是问她知不知道季文渊舅父为何生病,她万分不解的看向季文渊,想要知道为何他舅父病了,太后要问她? 难道她跟他舅父又变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太后见她盯着季文渊不语,面色一沉,声音冷了几分,“皇后!哀家在问你话!” “不是太后,方大人生病跟我能有什么关系吗?方大人今日告病,我日进宫,来太清宫之前一直都在未央宫,所以,我不知道啊。”她不止不知道方大人为何会病,她甚至都不知道方大人是谁,凭什么他病了就好像跟她脱不了关系了似的! 太后目光冷幽幽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问季文渊,“皇上是说今日子熙来当值了?” “没有。”季文渊回答着太后的话,眼睛却也看着她,“子熙今日进宫来看方贵人,朕得知后便让福公公去问了下他舅父的情况。” 温婉听着这对假母子的话,越听越糊涂,这怎么一个国舅生病就牵扯出一个又一个人的人? 结果下一秒太后的话就让她更糊涂了,太后突然“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冷冷的盯着她道,“温婉!你说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让子熙对你如此念念不忘!” 温婉眼睛眨啊眨啊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子熙是谁,还有太后为什么说她对那个子熙用了什么妖法。 于是她秉承着不懂就问的原则,问了,“请问太后,这个子熙他到底……”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太后就愤愤的打断了,“温婉!如今你已成为皇后,但凡你还有一点礼义廉耻你就不该再对子熙有任何遐想!而你也该让他重回方家,对你也彻底死心!” 她视线转移到冷脸阎王的季文渊身上,想到他昨夜说她跟人私奔的事,再联合太后的这番话,瞬间理清了她跟那个子熙的关系。 原来之前她差点跟叫子熙的男人私奔了,而且好巧不巧那个子熙好像还是季文渊名义上的表兄弟?! 这突然多出来无比狗血的剧情让她差点一声“卧槽”喊了出来。 第198章 披着季洛景皮的讨厌鬼! 见太后震怒了,季文渊淡淡的开口,“母后息怒,此事朕会处理的。” 太后冷嗤了声收回视线盯着季文渊问道,“皇上处理?皇上准备如何处理?是直接下旨让子熙回到方家,还是去警告子熙不要再惦记你的皇后!” “母后。”季文渊淡淡的喊了一声,而后看向跪在地上的温婉,目光凉薄的让人心惊,而后,他慢条斯理的道,“温婉如今进了宫便是天盛的皇后,朕想如今不用朕警告,任何人也该知道她已不是谁可以惦记的了。至于子熙,母后应当知道,朕从未为难过他,是他一直仗着母后是他姑母而一再的挑衅朕的耐心。” 话落,季文渊站了起来,收回视线居高临下的看着太后,懒懒的说,“今日还要烦请母后借着舅父告病一事顺便去告诉子熙一声,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听到最后一句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太后眉心一拧,面色瞬间沉到了极致,冷冷的问着已经朝温婉走去的季文渊,“皇上这是在警告哀家吗?” 季文渊伸手将温婉扶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冷冷的道,“母后要如此想朕也无话可说,还有,皇后昨夜高热不退,是朕让她今日先不要来给母后请安,免得将病气过给了母后。只是朕忘记派人来跟母后说一声,现在她也来受了责罚,这段时日她便不过来了,就留在未央宫养身体。” 温婉一脸懵逼的看着前一刻还在虚情假意,后一秒就剑拔弩张的母子二人,心里有无数的问题想问,可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混账!”太后怒喝一声,一把将桌子上的茶杯果盘什么的统统扫落到地上,恨恨的道,“他这是为了温婉那个贱人在警告哀家吗!” “太后息怒。”云若赶紧上前安抚太后,“奴婢觉得皇上这不是在警告太后娘,而是在警告皇后,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跟子熙少爷走的太近了。” “太后您想,皇上贵为天子,这一般男子还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心里有别的男子,更别提皇上了。之前皇后差点拐了子熙少爷跟她私奔,想来皇上心里肯定是很记恨此事的,只是碍于国公府的颜面又不好怎么发作,只好借此警告一下皇后。” 太后冷嗤一声,但也没有方才那么生气了,凉凉的道,“哀家到是觉得皇上这是在跟哀家表明他的态度,让哀家知道他是把温婉看在眼里的!” 云若看着太后想了想说,“太后是担心皇上心里有了皇后吗?” “若是皇上心里没有温婉,他何必特意跑一趟,怕是知道温婉来了太清宫,怕哀家为难特意跑来的。” “奴婢到是觉得太后多虑了,您想,在皇后及笄之日皇上便下旨一年后迎娶她进宫,这相当于是定下了婚约,一般寻常男女定下了婚约他们可是会经常见面,培养感情。可是皇上下旨之后却未曾让皇后进宫来过,而皇上也不曾去过国公府。” “而且之后还有了子熙少爷和皇后私奔一事,若是皇上心里真有皇后,他们即便不见面怕也会通书信的,但是皇后跟子熙少爷一事皇上也是在他们私奔一事败露时才知晓,您想那日皇上是什么反应?” 太后顺着云若的话想了想,点着头道,“确实,那日皇上得知此事没太大的反应,只是让人将皇后送回国公府,至于子熙,他之后也并未为难过。” “是啊,所以奴婢想着皇上要的只是皇后背后的国公府,而非皇后此人。所以如今既然皇后进了宫,您倒也不必故意找她麻烦,左右如今她进了这深宫,已然没办法跟子熙少爷有什么牵扯了,倒不如卖国公府一个面子,如此一来日后或许还能得国公府一个助力。” ……………… 温婉跟在季文渊身后从太清宫出来,只是想事情想的太专心了,以至于前面的人停下了她还没发现就直直的一头撞了上去。 “皇后这是心里想着事情吗?”季文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道。 她原本想点头的,只是迎上那冷幽幽的墨眸才恍然意识到,眼前男人说的想着事情并非只是字面意思,背后的意思怕是在问她是不是在想那个子熙了。 于是她赶紧摇头,“没有,臣妾只是想着皇上因为臣妾而让太后生气,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她故作担忧的样子或许骗过了季文渊,季文渊定定的看了她几秒,轻嗤了一声,“皇后想多了,太后生气并非是因为朕,只是单纯的因为你。” 话落,他转身就走。 温婉蹙着眉头站在那看着他的背影,愤愤的喷着怒气,心里腹诽,“披着季洛景皮的讨厌鬼!” 忽然她一顿,绣眉蹙了起来,太后因为她而生气,肯定是因为那个子熙。 只是对于这个子熙她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要不要去见一见他呢? 还是先跟这个皇上旁敲侧击的问一下子熙的情况,毕竟是私奔对象。 心里打定主意她追上季文渊,迈着小碎步紧跟着,故作漫不经心的说,“皇上是不是丝毫不在意臣妾跟方公子的事情?” 第199章 忽然觉得人生还是充满希望的 听闻此话季文渊脚步一顿,而后回头看着她,薄唇勾起一抹冷冷的弧痕,反问道,“皇后觉得朕在意吗?” 温婉抿唇微笑着道,“臣妾想皇上是不在意的,毕竟此事只是传言,而且臣妾可是跟方公子都没见过呢,所以也不知道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她虽然对如今这个皇上还不甚了解,但从他方才在太清宫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中不难看得出,他是丝毫不在意她这个人的。所以她想一个既然不在意自己的人,或许听到自己如此说,也许会告诉她一些他所听到,或者看到的事情的。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失算了,季文渊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冷嗤了一声掉头就走了。 探听失败了,温婉郁闷的翻了个白眼,决定还是回去问问素月,她身为自己的贴身婢女,应该知道的。 季文渊走出很远,想到她方才说的那番话心里就暗戳戳的冒着小火苗,她那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诉他,她跟方子熙已经是过去式了?还是说她以为自己不知道她跟方子熙的事,所以那般说只是让他不要将他们私奔一事放在心上? 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还越委屈,他突然顿住脚步,冷冷的道,“皇后那般说难道就不怕被子熙知道吗?朕想子熙若知道皇后只是进宫一日就说没见过他,连他是高矮胖瘦都不清楚,怕是会很难过。” 话落,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温婉接话,他顿住脚步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目光四处搜寻了一番,确定没有藏起来,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这个女人竟然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此时,温婉正慢悠悠的往未央宫走去,初春的天气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些寒凉,但对她来说这样的天气才是最舒服的,所以她享受着冷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心里想着这次的时光倒退是不是会给她一个全新的人生。 毕竟从现在看来太后和季文渊的人物设定发生了改变,而且还多出一个方子熙来。 她抬手摸着头上的发簪,从以前林初初给她的画中来看,这个东西似乎还挺重要的,之前她是太后的,也就是方家的,可是如今变成了温一尘母亲的遗物。 她将发簪取下来,边走边看,喃喃自语,“这一次是不是连你都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发簪了?”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 突然冒出的声音把专心研究发簪的温婉吓了一跳,她转头看着右侧小路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女人,蹙起了眉头,这个女人她之前在皇宫从未见过。 于是蹙着眉问道,“你是谁?” 女子被她问的一愣,抬起头错愕的看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扯出一抹尴尬的微笑说,“嫔妾方蕊,是芳华居的方贵人。” 太清宫走一遭温婉已经知道了方家有个女儿被送进了宫来,看来就是这个女人了,而且从她刚才错愕的眼神中看得出,她们之前是见过的。 为了不被发现端倪,她勾唇莞尔一笑,柔柔的说,“起来,跟你开玩笑呢,我怎会不知道你是谁呢。” 听她如此说方蕊愣怔了一下,而后也跟着笑了,起身后笑盈盈的说,“婉儿你还是像之前一样调皮,方才我当真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我还在想你个小没良心的这才进宫一日的时间就不认识我了,怕是再过些时日连子熙是谁都不知道了。” 温婉面上笑着,心里腹诽道,“大姐,不用过些时日了,我特么现在就不知道子熙是谁。” 方蕊似乎跟她很熟悉,说着话就走到她跟前来,上下打量着她,关切的问道,“婉儿,昨日进宫皇上可有为难你?” 想起昨夜的事,她摇了摇头。 方蕊见她摇头松了口气,神色也不那么紧张了,软软的道,“婉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没能拖住姑母,你和子熙如今已经远走高飞了。” 听到这话温婉心里一惊,原来她跟那个子熙私奔一事还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心里虽然惊讶,但她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适时的还做出一副认命的样子来,叹息一声,幽幽的道,“这都是命,我不怨任何人。” “不,婉儿,你不能如此想。”听她如此说,方蕊显然很着急,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婉儿,今日子熙来来过我,他说他愿意等你,他说不管何时他都会等你的。所以你不要放弃,我会想办法说服姑母的,等我说服姑母,到时候再请姑母出面让皇上废后,那时候你和子熙之间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阻挡了。” 温婉看着方蕊,想着她这到底是出自真心想要她跟方子熙在一起,还是别有目的。但是不管如何,她方才的话让她有一点点的心动了。 这一次在进宫之前她就决定要光明正大的离开皇宫,没想到她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竟然就有人愿意来帮她了。 如此她或许可以好好地利用一下这个方蕊,她是太后的侄女,而如今看样子太后对她是连友好的戏码都不会演了。 太后讨厌她,季文渊不喜欢她,而方蕊愿意帮她…… 温婉仰头看着湛蓝的天际,忽然觉得人生还是充满希望的。 方蕊见她仰头看着天上,以为她在乱想什么,便急忙的说,“婉儿,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你放心,我对天发誓,一定不会让任何事情牵连到国公府的。我也会让你尽快跟子熙在一起的。” 温婉低下头来,故作担忧的问,“太后如此反对我跟子熙的事,你如此做会不会连累到方家?” “这些事情你不用管,我自会有办法不让方家被牵连到的。你眼下要做的就是让世子同意你和子熙的事,其他一切我和子熙会想办法的。” 原来之前温一尘也反对她和方子熙在一起。 她还想打听更多的事,结果方蕊就找急忙慌得说,“婉儿我先走了,这几日你就好好待在未央宫别乱跑知道吗?也不要去找我,我若找你,我会让湘儿给你送信儿的。” 方蕊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温婉这才发现原来是有人来了,看着方蕊离去的背影,她勾唇冷嗤了一声,收回视线离开了。 回到未央宫她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素月她跟方子熙的事情,结果素月竟然对此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她之前私奔一事。 这就奇怪了,素月是她的贴身丫鬟,一个贴身丫鬟为什么连主子差点跟人私奔一事都不知道呢? 之前的她为何要隐瞒呢? 沉思了半天依然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她又问了下素月国公府跟方家的关系,以及方蕊跟方子熙的关系。 素月对国公府和方家的关系如何不甚清楚,但却很清楚方家的事情。 方子熙其实是妾室所生,只是从小就被养在主母身边,所以跟嫡女方蕊感情很好,但是方家还有真正的嫡子,只是这个嫡子从小体弱,后来有算命先生给算过,所以从五岁之后就被送去了静安寺里,听说二十岁方能回府。 温婉听后沉思起来,方蕊和方子熙并非一母同胞,在这个时代她可是很清楚的,嫡子嫡女向来都是高人一等的,而且庶子庶女从来都是不被待见的。 如今这个方子熙听着到是挺受方家器重的,可若真的被器重,为何方蕊却还要想尽办法的让她跟方子熙在一起呢? 难道方蕊不清楚跟太后对着干会有什么后果? 而且她为何还特意叮嘱她,让她尽快想办法让温一尘同意她跟方子熙在一起? 第200章 这可怎么办 知道的线索太少了,怎么都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浪费脑细胞了。 于是温婉决定等两日后回门的时候,找机会跟温一尘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情况。 夜晚。 用过晚膳后温婉就打发了素月,一个人无聊的把软塌拉到窗边,打开窗户躺在软榻上吹着初春的冷风赏月赏星星。 赏的差不多了她起身准备关上窗户去休息,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她停下关窗户的动作,转头看着门口方向,片刻后门“吱呀”轻响一声。 听着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温婉忍不住笑了,她这才进宫第二晚竟然就有贼人惦记上了。 她双手环胸,懒懒的靠在窗台上,等着贼人进来,她倒要看看这是一个劫财的还是劫色的。 估计是来人没料到已经过了子时了她还未睡,所以径直朝着内寝走去,从身影上她看得出是个男子,听呼吸还是个功夫不错的。 也是,能在这守卫森严的皇宫里来去自如的,没点高超的武艺是不行的。 只是对方太傻了,她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堂堂正正的站在窗口,他竟然看都不看一眼,于是她摇了摇头,出声了,“喂,我在这儿呢,你要去哪?” 贼人似乎被她吓到了,身子猛然一僵连忙转身看过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温婉隐约能看清贼人的长相,觉得有点熟悉,但从气息上她却觉得陌生,她看着贼人蹙起了眉头。 而贼人也看着她,忽然轻唤一声,“婉儿。” 这一声轻唤太过深情宠溺,听得温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记忆中完全没有听到过的声音,不像季文渊那样低沉磁性,也不像温一尘那般温和舒适,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不难听。 这样一个陌生却让人听着还不错的声音,加上隐约觉得熟悉的面容,让她在这一刻特别想要清楚地看一眼对方的样子,于是她拿过火烛将蜡烛点上。 可就在她刚准备拿起烛台好去看看这个那么温柔缠绵的叫她婉儿的男人到底是谁时,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抱住了她。 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有点吓到她了,拿着烛台的手一晃,烛台掉落,刚刚明亮的房间瞬间又暗了下来,她急忙挣脱怀抱还未逃开时,男人又将她抱住。 “婉儿。”男人这一次抱得很用力,似乎怕她又挣脱,温柔的轻唤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我好想你。” 温婉低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一双手臂,暗暗磨着后槽牙,奶奶的!一上来就占她便宜,真想给他掰断了! 不过此时她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于是深吸一口气,决定陪他演一场,故作紧张又羞涩的说,“子熙,你……你先松开我,这……这不合礼数。” 在她话音落下时抱在她腰上的手臂顿了一下,下一秒就松开了。 她也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她赌对了,之前的她不是放浪形骸的,要不然她真不敢保证在这出戏演完之前,她会不会把这个方子熙给打的连他爹娘都认不出来。 方子熙松手后还后退了几步,她这才转过身来,方子熙似乎有些歉疚,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闷闷的说,“婉儿,对不起,我方才只是太激动了。” 激动个毛线啊! 心里腹诽着,嘴上却说,“没,没关系的。对了,你怎么进宫了?” 方子熙这才抬头看着她说,“是姐姐给我送了信儿,说你今日心情不好,我有些担心,便忍不住想来看看你。婉儿,你心情不好是不是皇上欺负你了?” 即便此刻只能借助一点窗外淡薄的月光,温婉也看得出这个方子熙眼里的关切是真的,他的眸中甚至还有深深地担忧和心疼。 她心里不免思衬起来,要不是这个方子熙演技太好,那他就是真的很喜欢自己。 若他真心喜欢自己的话,后续可以好好地利用一下,从他这里打探到方蕊的目的。 心里打定主意后,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软软的说,“子熙你别担心,皇上没有欺负我,不管怎么说我背后是有国公府的,所以他不会为难我的。” 听她如此说方子熙才稍稍松了口气,“皇上没欺负你便好,我也觉得皇上不会对你如何的,只是听姐姐说皇上昨日脸色就不太好,我今日前去求见也被拒绝了,所以一听姐姐说你心情不好,我便有些紧张担心了。” 方子熙说着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双手,盛满了月光与星光的双眸,此刻是那么的明亮耀眼,“婉儿,你放心,姐姐答应我了,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姑母同意我们在一起的,皇上对我也不错,到时候我去求求他,让他放你出宫,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方子熙的个子挺高的,温婉看着他时需要仰着头,此刻她看着方子熙,才明白过来,为何之前会觉得他隐约有点熟悉了,因为他长得很像她以前在孤儿院时,经常去孤儿院做义工的一个大哥哥。 时间过去太久了,她忘记那个大哥哥叫什么名字了,但她却始终记得那个大哥哥是个特别温柔的人,他会温柔的叫她婉儿,他每次去孤儿院都会给她讲一些他的所见所闻。 那个大哥哥是个私生子,后妈对他不好,爸爸也只会给他钱,从不关心他,他在那个所谓的家里过的并不开心,但他心里始终都充满着阳光。 他见识了人间的险恶,但他却始终保持着善良和纯真。 方子熙和那个大哥哥好像,好像。 有那么一瞬间温婉甚至觉得方子熙就是那个大哥哥,因为他也是如此的天真,天真的相信方蕊对他是真心的好。 也许是她见识了太多的险恶人性,所以她不相信方蕊是真心对方子熙好的。 于是她敛了敛思绪,看着方子熙问,“你真的觉得皇上对答应放我出宫吗?他既然不在意你我之间的事情也愿意让进宫为后,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我离开呢?还有太后,她之前就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觉得你姐姐能有什么办法在我进宫后去说服太后让我们在一起呢?” “我……”方子熙回答不上来了,定定的看着她许久,最后蠕动着嘴唇,好半天才不太利索的说,“我相信姑母总会想明白的,皇上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皇上,这样的婚姻不会长久幸福的。” 听着方子熙这番话温婉懵逼了,她歪了歪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方子熙问道,“你多大了?” 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我,十八啊。”方子熙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十八,已经及冠了,在这个时代算是真正的大人了,一个大人怎么会觉得在这个时代会有双方彼此喜欢的婚姻呢? 也许有,但估计也只是万分之一,甚至千万分之一的存在。 方子熙突然看着她问了句,“婉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天真了?你是不是觉得这世上没有多少夫妻是真心彼此喜欢的?” 温婉扯了抹职业假笑没有回答,方子熙着急的说,“有的婉儿,你相信我,这世上真的有两厢情愿,更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的,我说的是真的。” “我记得好像有人跟我说过,她说只有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才能获得幸福,她还说,还说……”方子熙按着太阳穴,似乎在很着急的想那个人还说了什么。 温婉定定的看着他说,“她还说,若是找不到真心相爱的那个人,若不能将幸福变成双倍,她宁愿抱着自己的那份小小的幸福过一辈子,是吗?” 方子熙紧蹙着眉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好像是的,我记不太清楚了,头好痛。” “大哥哥。”温婉突然扑上前一把将方子熙抱住,靠在他的胸前,激动地心情难以平复,她现在可以很确定方子熙就是孤儿院的那个大哥哥了。 那些话在这个时代不会有人说的,因为根深蒂固的思维已经让他们觉得一夫多妻是正常的,不会有人奢望的去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婉儿你……”她突然的拥抱似乎有点吓到了方子熙,方子熙低头看着她,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你先放开我可以吗?” 压下心里的激动,温婉听话的放手,往后退了两步,仰头看着方子熙问,“你是不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 “二十一世纪?”方子熙听到这个词蹙起了眉头,突然双手抱住头,“为什么我觉得这个词好熟悉?啊……我的头好痛,好痛。” 方子熙脚步踉跄着身子直打晃,温婉着急的赶紧扶着他坐在软榻上,结果他脑袋一歪就晕了过去。 看着一头栽倒在软榻上的方子熙,温婉先给他确诊了脉搏,确定他无恙后,把他弄着躺好,又找来被子给他盖上。 关上窗户,她点了蜡烛把烛台拿着放到软塌边,蹲在地上认真的看着昏迷中的方子熙。 这次的时光倒退真的给了她意外的惊喜,没想到遇到了大哥哥。 一夜的时间让她的激荡的心情总算是彻底的平复了下来,看着天光慢慢变亮,她才恍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大哥哥成了方子熙,而且还很喜欢她,一心想要跟她在一起…… 这可怎么办? 第201章 皇后出宫不回国公府是想去哪 听着外面有了动静,温婉知道很快素月就会来了,为了不让方子熙被发现,她赶紧把人抱到内寝,然后自己换了身衣裳把内寝的门关上,半靠在软榻上等着素月。 不一会素月就轻手轻脚的进来了,结果看到她已经起床了,有点意外,“娘娘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她揉着因为一夜未眠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打了个哈欠说,“昨晚做了个噩梦便睡不着了,你让人赶紧去准备早膳,我吃点要再休息会。” 素月应了一声便出去吩咐宫女去通知御膳房,自己去打了盆热水端来。 温婉用过早膳后刚要准备休息,外面就进来一个宫女说,有两个嫔妃来给她请安了。 她诧异的同时便让宫女去回了外面那两个嫔妃,就说请安免了,之后也不用请安了。 宫女正要离开,素月便小声的说,“娘娘,昨日后宫嫔妃来给您请安您就未见她们,宫中已经有了流言蜚语,今日您就见见她们。您是六宫之主,如今进了宫日后打交道最多的便是这些嫔妃了,若是您一再的拒见她们,让她们心生怨气,日后给您使坏就不好了。” 她很想说她不在乎,反正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离开皇宫的,只是还未等她开口说话,又进来一个宫女说又来了几个嫔妃来请安了。 温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最后让把所有人都请进来。 之前她就懒得应付后宫里的女人,如今她的床上还睡着一个男人,她更不想跟任何人浪费什么时间,所以大家在请安后,她便直接找借口把人打发走了,临走之前还特意告诉她们,以后除了初一十五,其他时间不用来给她请安。 所有人都被打发走了,素月不解的看着她问,“娘娘,您是不喜欢后宫这些嫔妃吗?为何都不同她们多说说话呢?” “我又不认识她们,为何要浪费时间,我很困,我要去休息了。”她说着就起身往内寝走去。 素月却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的说,“娘娘,您如今进宫了,不再是国公府的小姐了,可以任性妄为,您如今是皇后六宫之主,所有人都盯着您,就等着抓您把柄,您这样日后会遭人暗算的。” 走到内寝门口,温婉停下脚步侧头看着素月,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每天跟她们友好的打成一片,她们就不会算计我吗?素月,进宫的女人没有几个是没有野心的,就算有也只是暂时的。” “而且,说实话我并没打算在宫里待多久,所以这后宫里的女人如何看待我,她们想如何对付我,我懒得去管。” 她抬起双手准备推门,并准备让素月出去,忽然听到一道冰冷的声音乍然响起,“皇后这才进宫两日便想着要离开皇宫了?” 听到季文渊的声音,温婉眉头一拧,心里一紧,不确定季文渊这个时候出现是巧合,还是特意掐着时间来的,为的就是她房间里的男人。 压下心里的紧张,不管是巧合还是特意的,她还是不愿意让季文渊靠近内寝,于是她赶忙转身朝着季文渊走了过去。 行礼之后让素月出去,她才慢悠悠的说,“皇上误会了,臣妾的意思是说明日便是回门时间,臣妾会回国公府。” “是吗?”季文渊语调拉的长长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淡漠且凉薄的道,“看来皇后在出嫁之前温世子有一事没有告诉你,天盛的皇后是没有三日回门的习俗的。而且天盛皇后从进宫之日起,除了家族至亲去世,否则是不能回家族的。” 温婉懵逼的眨着眼睛,不敢相信竟然连习俗都变了。 “那……那我可以出宫吗?不回国公府,就是出宫随便走走。” 季文渊古井般的墨眸眯了眯,唇畔掀起一抹冷弧,凉凉的问道,“皇后出宫不回国公府是想去哪?去见子熙吗?” 她刚想摇头否认,突然听到内寝的门“咔哒”一声轻响。 她心里一紧赶忙回头,就见方子熙揉着脑袋从内寝走了出来。 看到方子熙的瞬间她又赶紧回头看季文渊,果然他面瘫一样的脸终于有了情绪的波动,此刻满是阴鸷愤怒的盯着还浑然未曾发现不对劲的方子熙。 第202章 关进天牢 “皇后不准备给朕解释一下吗?”只是几息的时间季文渊已经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再次恢复了面瘫且冷漠的样子,看着温婉,似乎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一下为何方子熙会从内寝走出来。 而方子熙听到说话声猛地转过头来,在看到季文渊和温婉时愣了一瞬,而后快步走了过来,一脸懵逼的问,“皇上?婉儿?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对了,这是什么地方?” 温婉不知道方子熙这是真忘了这是哪,还是在装傻,但她庆幸方子熙此刻这个反应和问题。 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什么自己的卧室里会跑出来跟自己曾差点私奔的男人。 于是借着方子熙的问话,她使出浑身的演技,震惊又愕然的问,“你怎么跑来我寝宫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还从内寝出来?我一直在外面怎么没看到你进来呢?” “什么?!这是你寝宫?这么说这是皇宫了?!”方子熙表现的比她还震惊,错愕不已的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看向季文渊,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明察,臣真不知自己是如何进宫了,还跑来了皇后娘娘的未央宫。” 温婉看了眼方子熙,然后看向季文渊,他神色淡漠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但温婉也知道他此刻心里应该是极其愤怒的,毕竟不管他在不在乎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应该是不能接受有男人从自己的女人的卧室里出来的。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帝王。 猛然间想到季文渊是一个皇帝,温婉也赶紧跪了下来,双手交叠一头叩了下来,“请皇上明鉴,臣妾真的不知道方公子是什么时候来的未央宫,看方公子的样子他自己也不清楚,所以臣妾猜测这其中定有隐情,还恳请皇上明察。” 季文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想起几个月前两人差点私奔成功的那个夜晚,内心的狂躁和愤怒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垂落的慢慢的背到身后,用力的捏成拳头,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双眸阴鸷的盯着方子熙,半晌,才漫不经心的开口,“外臣没有召见不得入后宫半步,这是规矩,想必子熙是对此了解的?” “是,微臣知道。”方子熙战战兢兢的回道,“可是微臣……” “既然子熙方才说自己也不知是如何进的宫,而皇后也恳请朕明察此事,那就先委屈一下子熙了。”季文渊淡淡的打断了方子熙的话,忽然喊了一声,“来人!” 温婉立刻意识到季文渊这是不肯大事化小了,可是想到方子熙的身份,她当即紧张的喊了一声,“皇上。” 季文渊神色淡漠且凉薄的看着她问道,“皇后可是有话要说?” 在她准备开口时,方子熙忽然说,“皇后娘娘,微臣虽不知是如何进了您的未央宫,但微臣终究是玷污了娘娘您的名声,微臣再次以死谢罪。” 说着方子熙突然就拿出不知藏在哪的一柄精致的小匕首,拔出就要抹脖子,温婉看到吓的大叫一声,就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匕首刃。 眼前的人是记忆中的大哥哥,他一个小小的冒险举动都让温婉紧张慌乱不已,她用力的抓着匕首,手指都被锋利的匕首割破了,鲜血直流,她都仿佛感觉不到一半,只是惊恐的盯着方子熙,牙关颤抖着,摇着头,含糊不清的说着,“不要,你不要这样。” 方子熙显然没想到她会用这样方法来阻止自己,看到她不顾一切的样子,赶紧松开握着匕首的手,抓着温婉的手,看着从她指缝不断往下滴落的鲜血,心疼不已紧,“你怎么这么傻?赶紧把手松开。” 季文渊沉默不语的看着你心疼我,我紧张你的两人,双眸缓缓眯了起来,突然弯腰一把用力的抓住温婉的手腕,将她拽了起来,看着她手中紧紧地抓着的匕首,鲜血刺红了他的墨眸。 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匕首的把柄,一点一点的从温婉的手中将匕首拔了出来,“当啷”一声,沾满鲜血的匕首被仍在地上,溅起无数小血点。 菲薄的唇勾了勾,凉凉的吩咐方才喊进来的人,“带方公子去天牢。” 听到天牢两个字温婉和方子熙皆是一愣,他们谁也没想到季文渊竟然会如此冷血无情的让把人带去天牢。 天牢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关押朝中死囚犯的地方,而且都是有去无回的。 “季文渊你……”温婉愤怒的大声的喊着季文渊的名字,只是愤怒的话还没等她说完,季文渊就把她用力一甩,甩进了方才一同跟进来的素月怀里,撞得素月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才险险的抱着她站稳。 那双被她手上鲜血刺痛的双眸,冰冷的凝视着她,一字一顿的下令,“皇后突感风寒,即日起在宫中养病,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 温婉知道这是下了禁足令,禁止她出去,也禁止别人进来。 她着急的看向被两个太监扶起来往外走去的方子熙,方子熙正好回头,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惹季文渊生气了。 看着方子熙被带出寝宫,她还想等一下跟季文渊求个情,她不怕被禁足,但是方子熙真的不能被关进天牢去。 可是没想到季文渊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就朝外走去,边走边下令,“今日之事若是再多一人知晓,便是诛九族之罪。” 未央宫内外所有宫人都吓得跪伏在地上,一个个胆颤心惊的应着是。 季文渊走出寝宫后,寝宫的门便被关上了,许久后温婉才可才回过神来,她着急的一把推开素月就往门口跑去,打开门,外面守着两个小太监,两个小太监说季文渊离开前下令,不让她踏出寝宫半步,要不然就将未央宫所有人赐死。 听到小太监的话温婉震惊的连连倒退好几步,素月跑过来赶紧将她扶住,紧张的问,“娘娘,您还好吗?奴婢扶您过去先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 此刻温婉哪里还在乎手上的这点伤,她还在震惊着季文渊变得残暴一事,为了禁她足,竟然不惜把未央宫几十条性命都搭上。 被素月扶着坐在软榻上,金疮药撒在伤口上的疼痛才猛然将她惊醒过来,她赶忙让素月停手,让她赶紧去芳华居找方蕊,告诉方蕊方子熙被带去了天牢。 此刻她只能寄希望于方蕊了,不管方蕊对方子熙是有什么目的,她相信方家肯定不会让方子熙出事的,起码不是现在就出事。 素月看她着急的样子也不敢耽搁,让她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就急急忙忙的跑了。 温婉处理完伤口也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才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方子熙在眼下来看是对方家挺重要的一个存在,而方家的背后是太后,可是季文渊却毫不留情的将人关进了天牢。 他这么做应该只是借着方子熙没得她的召见进了未央宫一事,来警告太后,或者是方家,亦或者是还有别的目的。 想通此事后,温婉突然紧张了起来,既然季文渊别有目的,那方子熙这颗棋子他会如何处置呢? 而方家又能保护得了方子熙吗? 第203章 别忘了你的身份! 想到此她便坐不住了,站起来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着,想着办法,可是以前的她已经习惯了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事情的方式,此刻让她想个讨巧的办法,她是真的想不出来。 颓丧的坐回凳子上,叹息着时,素月一路狂奔着跑回来了,一进门就冲到她面前,气喘吁吁的说,“娘娘,方,方贵人被,被皇上责罚了。” 温婉赶紧倒了杯茶递给素月,又给素月拍了拍后背,“慢点说,先喝点水缓缓。” 等素月喝了点水缓的差不多了,她才继续道,“奴婢连芳华居的宫门都没进去,还是塞了银子才打听到,原来昨晚后半夜皇上突然去了芳华居,不知是因何事发了很大的火,最后把方贵人打了板子,禁足三个月。” 温婉听闻眉心微蹙了下,方子熙就是昨晚过了子时来的,皇上突然后半夜去芳华居可是因为知道了此事,所以特意前去先把方蕊给收拾了,然后今天又假装巧合的在这未央宫碰到了方子熙,然后顺理成章的把人关进了天牢。 “对了,奴婢回来时听两个宫人说太后昨天好像突然生病了,娘娘,你说太后生病和方贵人突然被责罚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听到太后突然生病的消息温婉身子打了个晃跌坐了下来,原来一切都是季文渊算计好的,太后的生病,方贵人突然受罚,这一切怕等的就是方子熙的上钩。 “娘娘,你没事?”素月见她眉头紧锁,一脸愁思的样子,有点困惑,“娘娘,今日那方公子突然出现在您的寝宫,照奴婢说就该让皇上将他的头砍了,一个外男竟然没有得到通禀就敢私闯皇后的寝宫,简直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素月越说越气愤,“奴婢这就把此事告诉给世子去!” 温婉心里正乱着,也没注意听素月说了什么,等她理清了思绪后素月早已经不在殿内了。 一抬头没看到素月,她起身走进书房,写了一个小纸条后从妆盒里取出一支发簪,这个从外表看着并没什么特别的发簪,其实内有乾坤,拧开前端瞧着簪身也仅仅只是一个比较粗一些的银针,但其实只要按下发簪上的小小机关,银针便会绽开,里面又好些个细小的毒针,而且拧下来的那段确实一个特别的哨子。 拿着哨子走到窗前吹了一下,哨子的声音并不大,而且还特别的沉闷,若是稍不注意根本听不出这是哨子声。 吹过哨子之后温婉便耐心的等在窗口,等了大概快两刻中的时间,一只通体漆黑,有鸽子大的鸟飞了过来,停在窗棂上仰着头朝她啾啾的叫了几声,她抓起小鸟摸了摸它的头,然后将写好的纸条绑在小鸟的腿上放飞。 将发簪放回妆盒后温婉在梳妆台前坐下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忍不住喟叹起来,之前她熬过了那么多痛苦,就差最后临门一脚,或许就能从此时间任我遨游了,结果突然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几年前。 时光倒退也就罢了,她勉强可以接受,毕竟让自己又年轻了几岁,可是结果却是许多事情和原来的轨迹发生了改变。 以前的季文渊心思没有那么沉,她可以一眼就看穿他,可是现在的季文渊变了,变得她看不懂,最重要的是她都不知道现在的季文渊还爱不爱季慕凉了。 若是他们的感情线没有变,她或许还可以挑明身份换方子熙从天牢出来,可太多的事情都不一样了,她不敢贸然前去跟季文渊坦明身份。 一个人胡思乱想了一会素月回来了,她说温一尘午后会进宫来。 温婉这才知道她这么久去干什么去了。 虽然生气素月不经过自己同意就把此事告诉了温一尘,但人都要来了,现在去责骂也已经晚了,只是告诫她日后做事要经过她的同意才可以。 素月认错的态度很好,说已经再也不敢了。 温婉这才有些奇怪的问她是怎么出宫的,素月说宫里没人知道她被禁足一事,所以她只是拿了皇后的腰牌就顺利的出宫了。 听到素月能自由出入皇宫,温婉便有了一个注意,于是写了封信让素月想办法送到被关在天牢里的方子熙手中。 半个时辰后。 醉仙居三楼天子二号房门口,一个用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戴着帷帽,让人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女子,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才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一个中年男子和年轻男子,两人长得极为相似,一看就是父子俩。 看到两人女子摘下帷帽,上前跪下,“不孝女儿见过父亲。” 中年男人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眼眶微红,声音变得沙哑了起来,“快快起来。” 看着神似妻子的女儿,中年男人喉结翻滚,用力的压下喉中的酸涩,轻抚着女儿的脸庞,慈爱又心疼的说,“委屈爹爹的月儿了。” 女子便是素月,听到父亲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压下激涌的情绪,她才仰起头,努力的扯出一抹微笑说,“女儿不委屈。” 看着父亲两鬓的斑白,想起母亲,鼻子又是一酸,“爹爹近来身体可好?” “安苏月,你当真关心爹爹吗?你若真关心爹爹怎么愿意来跑天盛,又怎么从不见你写信回去?”站在父亲后面的年轻男子终于开口了,可是一开口就是如此的冷嘲热讽。 原本见到亲人的激动和复杂情绪在年前男子开口的瞬间就被击退了,素月看向年轻男子,凤眸眯了眯,冷冷的嘲了回去,“安久明,当初是谁不敢相信那些细作非让父亲安排我来的,又是谁在我临行前再三叮嘱不要跟家里联系,免得被温一尘发现的?” “在我辛辛苦苦的隐藏在温一尘身边当谍者的时候,你到时很会尽孝心,也很会离间我与父亲嘛。还有安久明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庶子!即便你被养在我母亲身边又如何?终究改变不了你是勾栏院里妓子用肮脏手段才生下来的贱种!” “安苏月!”身份是安久明的逆鳞,当即就怒的拔剑了。 不过却被安父喊住了,“都住口!” 安久明恨恨的瞪着素月,拔剑插了回去。 素月只是给了他一个轻蔑的冷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温婉让女儿送给方家庶子的信,女儿已经看过了,只是她写的东西女儿实在看不懂。” 第204章 这两人到底在密通什么东西 安父从素月手中接过温婉写的信,心下有些狐疑,女儿能力如何他自是清楚的。 族中子女无数,可他女儿的能力却是数一数二的,如今竟然会看不懂一封信。 接过展开信看着上面鬼画符一般的东西安父愣怔住了,怪不得女儿说看不懂,他是完全不认识啊,安父盯着信上的鬼画符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递给身后的安久明。 “你看看。” 素月在安父把信递给安久明时轻嗤了一声,“他若能看懂,我定拼死将他护上家主之位。” 不是她瞧不起安久明,而是她太清楚这个庶子的能力了,连她都看不懂的东西,他又岂会看明白。 安久明很想怼回去,让素月别狗眼看人低,可是看到信上的内容他眉头都快拧成了疙瘩也没看明白一二。 一封信父子三人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最后素月把信装进信封,看着安父问道,“父亲此番来都城可是有什么要事?” “父亲是应方大人之邀前来的,或许会在都城待上个把月。”安父并没有跟素月说自己来的目的,只说自己为何而来。 素月听后也没表现出什么来,只是勾唇莞尔一笑,柔柔的说,“那父亲这段时日会住在何处?女儿也好常来看看您。” 或许安父会把素月的话从表面去理解,可是安久明却明白素月心里在想什么,当即冷嘲了一声道,“你还是做好你分内之事,今日之后你别再来看父亲,免得被人发现了让一切都前功尽弃。” 听儿子如此说安抚也点了点头,“是啊月儿,日后你还是莫要来看父亲了,父亲一切都安好,你便安心的跟在温婉身边,如今她进了宫,你在宫中也小心一些,宫中可有不少世家的眼线,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了你的身份。” 素月凉凉的扫了眼安久明,说了声女儿明白,便把信揣进怀里说她要走了,太晚了回宫会被温婉怀疑的。 从客栈离开,素月便直接去了天牢,估计温婉做梦也不会想到素月进天牢会如同回家一般那么畅通无阻。 方子熙的背后是方家,方家的背后是太后,所以即便是进了天牢,方子熙也依然如同在家一般,牢房里放着一张干净的桌子,靠墙还摆放了一个小小的书柜,甚至还有一个婢女在伺候着。 素月走到方子熙所在的老房门口,看到里面的一切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把情绪都收敛了起来,她站在牢房外淡淡的说,“方公子,这是我家主子让我给您的信。” 方子熙知道她是温婉的贴身婢女,一听有信便赶忙起身走了过来,伸手接过信的同时问道,“婉儿可还好?” 素月想了想摇了下头,“主子不太好,公子被皇上下令带来天牢,主子很是忧心,如今还被禁了足。” 说着素月叹息了一声,“主子这才进宫几日就被皇上禁足了,这要是被人知晓了还不知会如何嗤笑呢,这些都还不算什么,主子一进宫就遭了皇上冷落,还不知道这以后在宫里要如何艰难过活呢。” 素月说的一脸惆怅,方子熙听得心里既内疚又着急,可他眼下被关在天牢里,他纵然着急也做不了什么。 最后只能让素月好生照顾温婉。 素月看着他捏在手中的信,见他似乎并不着急的看,便随口般的说,“方公子需要给主子回信吗?若需要的话,我也正好带回去。” 听她这么一说方子熙似乎才想起了手中的信,于是赶忙打开。 展开信看到上面的字迹时,他登时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置信,脚下踉跄了几步,里面的婢女赶紧扶着他坐了下来。 婢女扫了眼信上的字,看着歪歪扭扭的字觉得有些奇怪,她是读过些书的,可是这信上的字她却是一个都认不得。 素月定定的看着方子熙,看到他的反应心下有些狐疑,这方公子竟然认识上面的字? 温婉和方子熙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旁人都以为他俩相互有情还差点私奔,可她却是清楚的,这两人根本没什么情,但是他们俩之前却又偷偷地私下见了好几次面,而且两人还差点偷偷地逃了。 素月就是因为知道这两人并非是有感情的,所以在别人看来的私奔,在她看来却更像是逃跑。 想到至今她都没能查出之前温婉和方子熙之间到底在干什么,绣眉就紧紧地拧了起来,在方子熙看完信后,她早已恢复了一个婢女该有的样子,问道,“方公子,您要个我家主子回信吗?” 方子熙抬头看了她一眼,让她稍等一下,又让婢女研磨,片刻后他将写好的信装进温婉送来的信封里递给素月。 素月接过信就揣进了怀里,微笑着跟方子熙说,“那方公子照顾好自己,我就回复复命了。” 从天牢里出来素月打开信,上面的字依然是歪歪扭扭的她看不懂的东西,眉头蹙了起来,“这两人到底在密通着什么东西?” 盯着信看了许久,她忽然勾唇一笑,把信装起来后急匆匆的回宫了。 她看不懂信上的东西,或许皇上能看懂,他就算看不懂,但也会想尽办法知道信上的内容的,语气自己在这里困惑着急,倒不如借一下别人的手。 ………… 乾清宫,季文渊听闻福公公的话后冷然一笑,慵懒的朝后靠了过去。 福公公冒着腰问,“皇上,如今温世子就在宫外候着,要让他去看皇后娘娘吗?” 季文渊眸光清冷的目视着前方,手指敲点着桌面,沉吟半晌后淡淡的道,“你亲自去告诉温世子,就说朕说了,他是皇后的兄长,日后想要进宫看望皇后无需再来请问朕的意思,顺便给他一块宫牌,让他可以随时进宫。” 福公公听后有些诧异,“皇上,如此不好?温世子虽说是皇后娘娘的兄长,但他到底是男子,如此随意进入后宫总有些不妥?” “无妨,既然温世子装病这么多年,终于选择出世了,朕怎能阻止他呢。” 第205章 温婉我知道你向来厌恶我 未央宫。 温婉看着三步一咳的温一尘,勾了勾唇,遣退了所有人勾唇淡淡一笑,“好了,不用装了。” 她话音刚落咳嗽声就停了,她不由得想起很多事情都变了,不知道如今温一尘的身体状况有没有变,于是在温一尘坐下后,她倒了杯茶推过去,状似不经意的问,“你身体好好地为何要一直装病呢?” 温一尘又掩唇轻咳了几声才慢吞吞的回她,“我觉得皇上已经知晓这些年我在装病,所以用不了多久,我的病就会好的。” 听闻此言温婉有些震惊,她震惊的不是季文渊这么早就知道了温一尘在装病的事情,而是听温一尘这意思,他是真的没病。 但她却又有些不敢相信,于是咽了咽口水问到,“那……那你怎么还咳嗽呢?” 看着她惊讶又担心的眼神,温一尘勾唇温柔一笑,“前两天有些着了风寒,这两日有些咳嗽。” 温婉听闻心里松了口气,“这样啊。” 之后她又在不留痕迹的旁敲侧击下得知,现在的温一尘除了身子骨确实比一般普通人喜欢有点小毛小病之外,再没有任何问题了。 知道这个消息她先是有些惊讶,又有些开心,开心如今的温一尘不用经历病痛的折磨,可是开心过后她又有些困惑了。 关于她跟温一尘之间仇恨的这一条线又变了,那她的身份有没有变呢? 见她拧起了眉头,温一尘担心的问,“听素月说方公子突然出现在你的寝宫被皇上撞见了,禁了你的足。” 温婉赶紧敛起思绪,看着那双琉璃双眸中的心疼和关切,心里忍不住叹息起来,什么都变了,可是温一尘对她的感情貌似没有变。 沉吟许久,她决定实话告诉温一尘,“太后昨日突然病倒了,昨夜皇上突然跑去芳华居将方蕊责罚了一顿,今早又来未央宫,刚好撞到了方子熙,我觉得皇上此番是冲着方家去的,至于禁足我估计只是不想让我出去乱蹦跶的坏他的计划。” 听闻她的话后温一尘错愕的盯着她看了半晌没有说话。 温婉被定的有些奇怪,不由得蹙了蹙眉,奇怪的问,“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是方公子告诉你的?”温一尘拧着眉心问道。 她知道温一尘为何会如此吃惊,因为在所有人眼中之前的温婉就是一个温室里的花朵,她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所以根本不可能知道朝廷中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 她笑着摇了摇头,“我生在国公府,整日结交的也都是朝中大臣的儿女,所以朝中的一些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我以前觉得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罢了,可是如今我进了宫,好像就算我不愿意被牵扯进这样烦人的事情中,但总会有人把我算计进去的。” 就像方子熙的事情,她现在可以肯定一切都是季文渊计划好的,而她是这个计划中重要的一步棋。 想到自己如此被季文渊无情的利用了,她心里就不舒服,虽然明白季文渊是不清楚她的身份才会利用她的,但还是会觉得有些难过。 温一尘怔怔的盯着她许久,忽然勾唇笑了,“是啊,你是国公府的女儿,你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朝廷中的任何事情呢,以前是我想错了。” 以前温婉很喜欢看温一尘笑,因为他笑起来很让人着迷,让人沉醉,可是这一刻的笑容她不喜欢。 因为温一尘虽然在笑,可是她却感觉笑容的背后是深深地悲恸,让她心脏抽疼的悲恸。 她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温一尘的手,有些着急,有些紧张的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是有意想要骗你的,真的。之前我只是想着你身体不好,所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后徒增烦恼。” 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原来的温婉和温一尘是如何相处的,现在她只能做这样的解释。 可是温一尘却在听到她的话后愣怔了起来,而后笑了,从无声的笑到最后仰天大笑了。 这一笑把她有些吓到了,总觉得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笑声突然戛然而止,温一尘看了她一眼,而后看向她紧抓着他的手,然后一点一点的抽回自己的手,脸上的笑意一寸寸的退去。 温一尘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温婉,我知道你向来厌恶我,你觉得是我霸占了你的所有,可是我跟你说过,只要你开口让我离开,我定然不会赖着不走的,所以你不用为了想要赶走我而借皇上的手。” “皇上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很清楚,你以为他真的会好心的,没有任何条件的帮你吗?” 温婉越听越糊涂,什么叫他知道她向来厌恶他?什么叫他霸占了她的所有? 在她困惑不解的想要问清楚的事情,温一尘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和一个牌子放在了桌子上,“我此番进宫并非只是因为皇上禁足了你,而是来归还你东西的。” “这是什么?”温婉奇怪的看着桌子上的两样东西,总觉得应该是特别特别重要的。 第206章 温婉,你很喜欢方子熙是吗 温一尘看着她勾起了唇角,可是眸中却满满的悲伤和落寞,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告诉她玉佩和牌子的用途,而后沉默了片刻,又道,“三日后,我会离开国公府,从此,再也不会碍你的眼了。你要的我都归还你了,所以你也不用留在皇宫了。” 温婉还在震惊着玉佩和牌子竟然用处如此之大,忽然听到温一尘要离开得话,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一句为什么到了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来,不过下一秒温一尘就给了她答案。 “其实最初你母亲带我回国公府只是因为可怜我,之后看到你我相处的不错,才想着等你长大许配与我,如此我便可以帮你撑起国公府,只是……”后面的话温一尘用一个满是苦涩的笑容所替代了。 温婉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温一尘,有些消化不良他说出的重磅消息。 温一尘不是温家的孩子? 而她,成了真正的温婉! 这个剧情转变的有点大了,大的她都有些接受不了了。 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温一尘已经离开了。 她茫然了片刻收回视线看着玉佩和牌子,温一尘说玉佩可以号令国公府名下所有暗处产业的掌权人,而看似普通的牌子,其实是一块虎符,它可以号令一支十万铁骑的军队。 这些消息来的太突然了,饶是她也一时半刻有些懵。 突然窗口传来“啾啾”两声,温婉赶紧把玉佩和牌子收了起来,走到窗口看着那只通体漆黑的鸟,看了看外面确定没人看到就抱着鸟进了书房,不一会出来把黑鸟放飞。 这才倚靠在窗边打开了纸条,之前因为得知季文渊利用她要对付方家,所以她让雪色查一下方家的动向以及那个被养在静安寺的嫡子,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今天温一尘告诉了她一个重磅消息,她需要问一下雪色这是不是真的,毕竟雪色还是她的下属,而她怎么会成了国公府货真价实的温婉呢? 展开纸条看过上面的内容,找出火折子把纸条烧了。 雪色说她暂时只知道方家暗中一直在拉拢朝中许多大臣,有许多大臣已经暗中倒戈跟随了方家,而方家跟三皇子来往很是密切。其余的她暂且还不知晓,至于方家嫡子她会找时间去一趟静安寺,打探一下消息。 温婉走到桌子前坐下,倒了杯凉茶慢慢的喝着,沉思着。 ………… 素月还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不留痕迹的让季文渊看到方子熙的回信,如果她贸然前去乾清宫的话,显得太过刻意,怕是会被怀疑。 可她若一直等着寻机会去碰到季文渊,这样又不知道会耽搁多久,温婉这边会起疑。 就在她惆怅不已时,忽然看到前面走过来一女子,眸中划过一抹喜色,她低着头在袖子中捣鼓着信封,脚步匆匆的往前走去。 “哎呀”一声,素月跌坐在地上,袖中的信掉了出来,她顾不上去捡信,连忙跪起来叩头,“奴婢该死,请贵人责罚。” 风鸢看了眼跪伏在眼前怕的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她认得,是温婉的贴身婢女,视线从素月身上移到信上,信有一大半从信封里出来了,正好此时吹来一阵风,把信封吹了起来。 风鸢说了声,“没事,起来。” 素月连连道谢站了起来,看着假意帮自己捡信的风鸢,唇畔勾起一抹浅弧,这个风鸢果然如她所料会偷偷地看信上的内容。 听闻她什么都懂,但愿她能看懂信上写了什么东西。 风鸢快速的扫了一眼信,然后把信叠起来和信封一起递给了素月,“你的信差点被风吹跑了。” 素月又假意的道谢了一番,两人分开了。 其实她很想跟着风鸢,因为她知道风鸢一定会去乾清宫,把信的消息告诉皇上,只是她出宫时间太久了,再不回去温婉该起疑了。 不甘心的回到未央宫,看到温婉单手撑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连她进来都不知道。 素月蹙了蹙眉走上前,“娘娘,奴婢回来了。” 思绪被打断温婉看了眼素月,心不在焉的问,“把信交到方公子手里了?” “是,奴婢亲手交到方公子手里,而且方公子还给娘娘您回信了。”说着素月把信拿出来递给了温婉,“奴婢回来时不小心撞到了人,然后信掉了出来,那个人帮奴婢捡信的时候好像偷偷地看过信。” 温婉听闻捏着信的手一顿,“那人是谁?她看过信后可有跟你说什么?” 素月摇头,“奴婢不认识,是个女子,因为撞到了人奴婢吓的赶紧跪下求饶,信掉在了地上被风吹走了,那女子帮奴婢去捡的时候好像偷偷地看过,但是她换给奴婢时什么都没说,或许,或许她没看。” 素月故意说得含糊其辞,为的就是不让温婉怀疑自己。 温婉听后沉吟了片刻然后说了声没事,之后素月又给她详细的描述了一下被她撞的人,她一听便知道是风鸢。 眉心不由得拧了起来,风鸢可是季文渊的师妹,她看到了信肯定会告诉季文渊的。 想到此她让素月先下去,然后赶紧拿出信来展开,看到回信也通篇英文她松了口气。 就算风鸢是上官家的人又如何,就算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怎样,周边列国她都去过,没有一个国家是用英文的,所以她就算看到了也没办法知道内容是什么的。 心理没负担了她才仔细看方子熙的回信,方子熙在信中问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种文字,还说他经常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物,然后给她列举了一些事情,还让她注意一下她的婢女,总觉得她的婢女有问题。 看过信后温婉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现在可以确定自己没认错人,而且方子熙是不记得自己来自未来的某个时空了。 这边她在叹息感慨着,另一边风鸢已经把信的事情告诉了季文渊。 风鸢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她已经把信上的内容默写了下来。 季文渊看着白净的宣纸上写的那个扭扭曲曲像是符号的东西,蹙着眉头问风鸢,“你认识这是什么吗?” “不认识,但是信上所写确实如此。”风鸢双手环胸瞥了眼宣纸上写的不认识的英文,看着季文渊说,“那素月肯定是去见方子熙了,而信肯定是方子熙回给温婉的,我早就跟你说过方子熙和温婉之间绝不只是简单的儿女私情,他们之间肯定还有别的,你就是不信,现在看到了,他们之间用我们看不懂的东西在秘密联系着。” 季文渊看着有些气愤的风鸢,淡淡的道,“你怎么确定信就是方子熙给温婉的,方子熙现如今可是在天牢里,你觉得就凭温婉身边的一个小婢女就能进得去天牢?” “师兄!”看着事到如今还是执着的认定温婉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闺中小女子的季文渊,风鸢生气的大喊了一声,“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信我?!温婉出自国公府,国公府里又有老国公和温一尘两人,你觉得她会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子吗?” “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是你不能因为喜欢就盲目啊,国公府不简单,国公府的每个人包括下人都不会是简单的。对了,你看这信,连你我都看不明白的东西,她都懂,你觉得她会简单吗?” 季文渊知道风鸢说的有道理,可是他一直让人监视着温婉,所以他连温婉每天吃了多少东西,每样东西吃了多少都很清楚。所以他知道温婉是什么样的,可是现在这封信他却解释不了了。 生气过后风鸢突然说,“对了师兄,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温婉?比她有才情的女子多的是,比她长得好看的也不是没有,为何你单单会喜欢上她?而且我听说你都没见过她几面,在你喜欢上她之前你们甚至都没有说过话的。” 关于季文渊喜欢温婉一事困惑了风鸢好久,她就是理解不了为什么会喜欢。 她一直想问,只是每次见面总有事情,然后就忘了,导致一拖再拖到现在才想起来问一下缘由。 听闻她的话季文渊视线终于从宣纸上离开,看着前方许久,忽然笑了,呢喃般的道,“是啊,我为什么会喜欢她?你好奇,我也好奇。” 风鸢不解,“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若无事的话就看看这些奏折,我去趟未央宫。”说着他起身就往外走去了。 风鸢气的回头怒瞪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了半天,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视线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从乾清宫出来,季文渊还在想着风鸢问他的话。 他不是故意不去回答的,而是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仰天叹息了一声,“温婉,希望你能给朕一个答案。” 未央宫。 温婉懒懒的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想着事情,忽然眼前一暗,她睁开眼一瞧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 “皇,皇上。”拍了拍吓得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气的很想一脚将眼前的男人踹飞了。 季文渊看着因为自己方才靠的太近有些吓到的温婉,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道,“温婉,你很喜欢方子熙是吗?” 第207章 他竟然还敢嫌弃的擦嘴! 温婉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懂他这是什么套路,怎么一上来就问她这样的问题。 她现在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却问她是不是喜欢别的男人。 懵逼的眨巴着眼睛她坐了起来,仰着头看着不知道在玩什么套路的男人,问道,“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冰冷的墨眸盯着她,冰冷的声音对她说,“你只需要回答朕,是,或者不是!” 温婉蹙起了眉头,她从眼前的这双眼睛中看到了厌恶和嫌弃,一个人如此赤果果的嫌弃她,还如此的颐指气使,让她心情瞬间变得很不美丽。 但是她还记着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于是压着心里的不悦,面上勾着浅笑,柔柔的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臣妾嫁给了你,心里喜欢的人自然是你啊。” 听到喜欢的人是自己,季文渊大手按在胸口,下面的那颗心脏因为这句话而激动着,喜悦着,可他讨厌这种感觉。 很讨厌! 深呼吸着他缓缓地阖上眼帘,再次睁开后,他冷冷的道,“你跟方子熙私奔没有成功,被迫进了宫,如今说喜欢朕。”他冷然一笑,“你是不是觉得以为如此说,朕就可以不计较方子熙从你内寝出来了?” 再好的脾气一个人这么跟你阴阳怪气的说话也会让人恼火的,更何况温婉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于是她蹭的站了起来,站在软榻上的她比季文渊高出了不少,这一次换她居高临下的看人。 一双凤眸冷幽幽的盯着季文渊,冷冷的道,“季文渊,既然你知道我是被迫进的宫,你也知道我之前跟方子熙私奔过,那你就该知道我不喜欢你!那你为何还要问这样的废话!” “你!”季文渊突然脸色变得惨白,紧拧着眉心怒瞪着温婉,恨声道,“朕不允许你喜欢别人!” 听到这话温婉笑了,居高临下,一脸轻蔑的冷嗤了一声,“不允许?你当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就凭朕是天盛的皇帝,朕说不许就不许!”季文渊怒声的回答着,脸色又比方才白了几分,大手紧紧地抓着胸前的衣服,双眸恨恨的瞪着温婉,“说你喜欢朕!” “季文渊,你是不是皇帝当久了就以为自己是这天下的主了?”温婉冷冷的嘲讽着,弯腰,把脸凑到季文渊面前,红唇勾起一抹浅弧,凉凉的说,“别忘了我国公府掌握着的是天盛的经济命脉,只要我一声令下,天盛将陷入瘫痪中,你就算是天盛的皇帝又如何?” “在别人眼里你是个香饽饽,在我温婉眼中,你也仅仅只是个男人,还是本小姐现在很讨厌的一个男……” 话还没说完温婉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季文渊的脸就在眼前逐渐放大了。 原本轮廓分明,好看养颜的一张俊脸,此时变得狞狰可怖,“不允许讨厌朕!” “我就讨……”厌字还没说出来嘴就被封住了,温婉震惊的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无耻的突然占她便宜的男人,一时间竟忘了要把人推开。 季文渊没料到自己会突然发疯的去吻这个讨厌的女人,只是感觉心不似方才那样撕裂般的疼了,他愣怔了一下,而后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他又浅尝了一下,果然如他所料,那让人愤怒又无可耐心地疼痛又消退了几分。 直到心完全不在疼痛了,他急忙起身,看着瞪大着眼睛一脸愕然的温婉,嫌弃的擦了下嘴,愤愤的离开。 温婉瞪着眼睛好半天突然“卧槽”了一声。 她被那个无耻的男人轻薄了不说,他竟然还敢嫌弃的擦嘴?!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温婉愤愤的下床就追了上去,她一定要把季文渊这个混蛋打的满地找牙,让他知道一下惹怒她的下场! 只是等她追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娘娘,皇上说了,您不能踏出寝宫半步。” “若我就要踏出去呢!”温婉冷冷的说着,一把推开挡在眼前的两个小太监,气冲冲的往前冲去。 她一路追到乾清宫却没有逮到季文渊,而一路的奔跑也让她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 于是气愤不已又咬牙切齿的转身回未央宫,刚踏进未央宫宫门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转头四处看了看又看不出什么,于是狐疑着往前走去。 走到二道宫门的时候她猛然想起哪里不对劲了,因为一路走来她一个宫人都没看到。 未央宫的宫人少说也有十,所以随处都能见到几个在干活的,可是现在却一个都看不到,而且四周都静悄悄的。 忽然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绣眉蹙起,想起早上季文渊离开时说,若她踏出未央宫半步就杀光未央宫所有的宫人。 温婉骤然瞪大眼睛,心里有些慌了,不会,季文渊应该不会这么残忍暴虐? 脚下再也不敢耽搁半分,一路往寝宫奔去,忽然她脚步猛然停了下来,看着寝宫前已经倒下的几个宫人,看着一脸淡漠的福公公,在看着那几个拿着明晃晃的刀剑正手起刀落,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的结束着一条条鲜活性命的禁卫军。一股凉气从脚底猛然窜到了头顶,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充斥在她的心脏里, 温婉摇着头,一步一步的朝后退去,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她一秒钟都不要在这座皇宫里呆着了。 “皇后娘娘。”福公公看到了她,突然喊了一声,朝着走了过来。 此时她看着福公公就像看着一把锋利的还是淬了毒的兵器一般,她好怕这把兵器靠近自己就会伤到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季文渊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善良的季文渊了。 恐惧想病毒一般从心里快速的蔓延开来,温婉看着越来越走近自己的福公公,突然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一路狂奔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离开,远远地逃离这座皇宫。 可是刚跑到门口,一个身影从右侧缓步走了过来,“皇后这般找急忙慌得是准备去哪?”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此刻她看着季文渊心里再也没有半点的愤怒了,只剩下无穷尽的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害怕,论武功,她敢肯定季文渊就是再厉害,他们顶多打成平手,可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害怕。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季文渊挡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剑眉微蹙着,唇畔勾着浅淡的笑意,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温婉不是没有见过比方才更血腥的场面,也不是没有见过无辜枉死之人,可就在方才,看着那些宫人因为自己就被眼前这个恶魔般的男人下令杀了,她后悔自己没有把眼前这个男人的警告放在心上了。 她后悔自己就在这之前还把这个男人当成原来的季文渊去看待。 季文渊黑曜石般的墨眸缓缓眯出一道嗜血的弧痕,唇畔勾起一抹邪佞的弧痕,大手突然一把捏住她的下颚,看着她充满愤怒的双眸,冷嗤了一声,“朕到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求死的,放心,朕会成全你的。” “来人!带皇后回去,让她好好看着不听话的后果!”一声令下出来两个暗卫,一左一右的架住了温婉的手臂。 之后温婉被两个暗卫带到寝宫门前,看着宫人一个一个的倒在自己的面前,地上血流成河,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闻得让人作呕。 可是自始至终温婉都没有开口让停手,因为她知道,即便她开口,也不会有人听话的,季文渊就是要她知道在这个宫里,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福公公,七十八人,已全部死了。”最后一个宫女倒在血泊中,刽子手收起剑对福公公说道。 福公公掀起眼皮看了眼温婉,淡淡的说道,“把尸体扔到城外乱葬岗。” 吩咐完御林军福公公走了过来,一张很慈祥的老脸上满是和善的笑意,“皇后娘娘,您看如今这未央宫除了素月再没有其他宫人了,这人是您自己挑选,还是奴才帮您挑选?” “呕……”一阵恶心泛上来,温婉一把挣脱暗卫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福公公跟过来,看着她继续说,“皇上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您可以从国公府调来您用着顺手的人,或者也可以从外面伢子手里买,毕竟这未央宫是娘娘您的地盘,所以人选最好是您自己挑选的好,这样就不怕有别人的眼线了。” 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温婉拿出帕子擦了擦嘴,缓缓起身看着福公公,给了他一个字,“滚。” 福公公笑呵呵的应了一声,行了个告退礼就离开了。 一地的尸体也清理干净了,可是那一地的鲜血却还在顺着地砖缝缓缓流动着。 “娘娘。”突然冒出素月的一声哭腔大喊,寝宫的门开了,素月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脸担忧的看着温婉问道,“娘娘您还好吗?” 温婉盯着地面上的鲜血看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素月,有气无力的说,“你走,不要留在我身边了。” 话落,她转身脚步虚浮的往寝宫走去。 身后素月因为她的话而惊讶的忘记了哭泣,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许久,追上来紧张不已的问,“娘娘,您是不要奴婢了吗?” 第208章 那我到底是流枫还是国公府的温婉 温婉没有理会径直进了寝宫,素月一路跟着,心里忐忑不已。她紧张的猜想今天出宫去见父亲是不是被发现了。 走到桌子前坐下,倒了杯凉茶一口喝下,温婉这才捏紧着茶杯转头看着神色紧张的素月说,“你也看到了,就因为我没有听皇上的话出了寝宫,六十多个宫人他就下令全杀了。素月,我不是布偶,可以任人摆布,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惹皇上生气了,那时候他若是连你也要杀的话,你就逃不掉了。” 听闻她的话素月一愣,才明白她让自己离开原来是因为这个,紧绷的心松弛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一脸诚恳且认真的说,“娘娘,奴婢自打跟了您就没打算离开。娘娘如今进了宫,只有奴婢一个可靠地人了,所以奴婢死也不会离开娘娘您的,若是真有一天皇上要杀奴婢,奴婢也心甘情愿,在这之前奴婢不会离开您半步的。” “值得吗?”温婉淡淡的问道,她想知道素月留在自己身边的目的值得她如此冒险吗? 因为她看得出来素月是没有武功的,若是真有一天危及生命,那时候她要怎么办。 今天在素月告诉她方蕊和太后的消息时,她恍然想起了之前她被太后砸伤额头那次,素月说她的伤口看着是砸出来的。 当时她没深想素月为何会看得出她的伤口是砸出来的,之后她又试探了一下,发现素月对各种伤口都极其了解。 一个小小的婢女,还是跟在一个深闺女子身边的婢女,不可能了解各种伤口的,毕竟之前的温婉是没有机会受伤的。 在那之后她就有些怀疑素月,原本想要查一下素月的身份的,只是没想到后来竟然时光倒退重生了。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没时间去想素月身份的事情,现如今就连方子熙都提醒她要注意,所以她就顺势借着今日之事想要素月离开。 “值得,当初要是没有娘娘,奴婢怕早已饿死街头了,奴婢的命是娘娘给的,所以奴婢要永远陪着娘娘。”素月语气陈恳,神色坚定的回答道。 温婉听她如此说也不在说什么,只是让她出去把外面的血迹清理一下。 夜晚,月上树梢,冷风簌簌。 温婉斜靠在软榻上看着书耐心的等着雪色,快到子时房门“吱呀”一声轻响,温婉翻书的手顿了一下,而后缓缓地合上了书。 “雪色见过主子。”雪色一身夜行衣走到软榻上,双手一抱,单膝跪地行了一礼,“不知主子如此着急让属下进宫来可是有何重要事要吩咐?” “起来。”淡淡的说着她把书放在一侧,拍了拍软塌示意雪色坐下。 待雪色坐下后她才缓缓开口,“那晚我跟你说的一切你可相信?” 雪色用力点头,“属下相信。” “那我到底是流枫还是国公府的温婉?”她看着雪色的眼睛问道。 雪色毫不犹豫的回道,“主子是国公府的温婉。” 原本还期望着雪色能够推翻温一尘的说法,听到这个回答,温婉无比的闭上了眼睛,又问,“那温一尘可是我母亲带回来的孩子?” “是,世子是夫人在主子您三岁的时候带回国公府的,对外宣称他是国公爷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温婉双眸紧闭睫毛轻颤着,片刻后缓缓睁开,悠悠的呼出一口气,有气无力的道,“你把所有的一切都跟我详细的说一下。” 待雪色把国公府的所有事情说完,又说了一下天盛的大致情况,还简要的说了一下周边列国以及江湖的事情。 她静静的听完,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那晚你为何不告诉我这一切?你若说了,我也就不用进宫了。” 第209章 我是个怪物 原来进宫那日是母亲临终前给她和温一尘定下的大婚日子,结果她却穿上嫁衣嫁给了别的男人。 温婉为这狗血的剧情扶额哀叹,她现在都不敢去想大婚那日温一尘是用什么心情把那只发簪插在她的头上的。 “主子之前跟属下说的那些,属下以为您心里喜欢的是皇上。当初夫人虽然给您跟世子定下了婚约,但属下想夫人最终的目的还是希望主子您幸福。”雪色看着认真的说,“夫人去世三年后,主子您突然跟世子关系变得不好,常常在背地里说他坏话,属下以为您嫁给皇上也是不错的,毕竟你和皇上之前有你说的那种奇妙的感情存在。” 温婉沉吟了许久,从枕头下拿出温一尘今日归还给她的玉佩和兵符递给雪色,认真严肃的叮嘱雪色,“你把这两个东西亲手交给温一尘,告诉他,在我去找他之前要给我好好保管着。” 雪色接过东西揣进了怀里,“主子还有别的吩咐吗?” 她想了想说,“你让温一尘帮我查一下素月的身份。” “查素月?”雪色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了,“主子为何突然要查素月?难道她被人收买了?” 她摇了摇头,“这个还不知道,反正你告诉温一尘,让他尽快帮我把素月的身份查出来。” 不知为何在听雪色给她说了如今这个世界关于她的一切后,她心里就莫名的很慌,总觉得温一尘好像要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所以她现在必须找些事情拖住温一尘,自己也要想办法尽快出宫一趟才行。 雪色走后她躺在软榻上整理着雪色告诉她的一切,一直到快天亮才有了些困意,打了个哈欠缓缓地合上眼帘,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穿着单薄的中衣站在一个好像是用冰块堆砌而成的小小房间里,一个年轻的女子牵着一个比小女孩大一点的小男孩,走到她面前,女子弯着腰一脸温柔慈爱的跟小女孩说,“婉儿,你看娘给你带回来一个哥哥,喜欢吗?” 温婉很清楚自己这是在梦境里,她以第三视角看着梦里的一切,而且她在看到小女孩的瞬间,她心里就清楚了,那是小时候的温婉。 小温婉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小小的眉头还紧紧地拧成着小疙瘩,看了眼小男孩,而后看向母亲问,“娘亲,他是谁?” 娘亲松开小男孩的手,蹲下来,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脸温柔的说,“他叫遇宴,以后她就是你的哥哥,是咱们国公府的小世子温一尘了。” 小温婉听后低头沉默了许久,抬起头后她问道,“以前的哥哥们在背地里叫我小怪物,他会这样叫我吗?” 听到她的话母亲眸中划过一抹心疼,低下了头。 此时温一尘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有些猩红的双眸认真的说,“不会,我不会叫你小怪物,若我成为温一尘,那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在乎,最想要保护的人。” “真的吗?”小温婉似乎不相信小温一尘的话,定定的看了他许久,忽然笑了一笑说,“既然如此,那你愿意陪我在这里呆三天吗?” 此时小温一尘已经冻得有些牙齿打颤了,可是听到她的话,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我愿意。” “婉儿,不行。”可是母亲却不同意,母亲一脸心疼的看着小温婉说,“婉儿,母亲知道你想要有个人陪着你,可是哥哥的身体不太好,他不能受寒,这里太冷了,娘亲跟你待在这里好不好?” 小温婉摇着头拒绝,“不好,娘亲之前跟婉儿在这里呆了半天就昏迷了,婉儿不要娘亲在昏迷。” “母亲,我想在这里陪着婉儿。”小温一尘看着母亲认真的说,“母亲说以后我要跟婉儿相依为命,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学着陪伴彼此。请母亲放心,若是我撑不住了会出去的。” 母亲看着小温一尘许久,似乎心里还在挣扎犹豫着,此时温一尘突然伸手抓起了小温婉的手,“母亲,你看,我不会被婉儿伤到。” 在自己的手被抓住的瞬间小温婉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母亲也震惊不已,“遇宴,你不觉得婉儿的手很烫吗?” 小温一尘摇着头说,“我感觉婉儿的手跟母亲的手一样,暖暖的。” 错愕中的小温婉突然催促起了母亲,“娘亲您赶紧出去,您进来太长时间了,一会您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看着母亲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后,小温婉赶紧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看着小温一尘冷着小脸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就是个怪物,不论谁跟我在一起都会受伤的。你还是赶快出去让娘亲把你的手处理一下,若是时间久了会留下疤的。” 小温一尘努力的克制着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低头看着血肉模糊的手心,他咬牙隐忍了许久,最后颤抖着呼出一口浊气,问道,“为何你的手会像烧红的炭火一样烫人?” 小温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后面那个看着像病床的台子上走去,踩着凳子爬上去躺下后,她才淡淡的说,“我不止手像烧红的炭火,我整个人都像一块炭火,你没看到方才我娘亲只是轻轻地碰了我一下就赶紧把手拿开了吗?” “所以赶紧出去,我可不是正常人,现在我还能控制自己,一会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到时候你可就逃不出去了。” 第210章 无耻的颠倒黑白 “娘娘,娘娘。”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呼唤,温婉拧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着急的喊着自己的素月。 见她醒来了,素月着急的说,“娘娘,乾清宫来人传话,说皇上让娘娘过去。” 好好地一个梦被打断了温婉脸色有些不太好,但是在确定素月身份之前她不想让素月察觉出来自己已经怀疑她了,于是让素月先出去。 想到梦里母亲因为她身体的异常只敢轻轻地碰她一脸,温一尘也因为抓了她的手而把他自己的手烫伤的很严重,温婉坐起来催动内力,看着掌心慢慢腾起的小火苗,沉思了良久。 小时候的她好像个火炉一样,谁碰就会伤到谁,所以她被关在一个类似冰室的地方,还有小时候她好像有过好多哥哥,只是这事为何雪色没有说? 还有,为什么她能看清楚小时候的自己和温一尘,却看不清母亲的样子呢? 穿着一肚子的困惑不解到了乾清宫,一个小太监好像早已在等着她了,一进宫门就带着她往偏殿走去,边走边说,“娘娘,今日皇上心情有些不太好,您小心着些。” “谢谢提醒。”对于小太监的好意提醒她道了谢。 到了偏殿,看着门外跪着的一片宫女太监,她好奇的看向小太监,小太监偷瞄了眼殿门口,小声的说,“娘娘,方太傅在里面。” 方太傅是太后的哥哥,也是方子熙的父亲,他在里面,季文渊为何还要让自己来?难道是因为方子熙? 心里思衬着到了殿门口,小太监推门进去禀告后,温婉才进去,一进殿内就看到季文渊慵懒的坐在矮桌后面,矮桌左侧放着一堆奏折,右侧放着香炉和茶壶点心。而矮桌前面跪着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地上扔着好几本奏折。 温婉不知道自己此番被叫来的目的,所以她端着紧张的心走近过去,行了礼,还趁机瞄了一眼离自己最近的一本奏折。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是一个弹劾国公府的奏折! 正在她懵逼又不解着时,季文渊凉凉的开口,“皇后可知今日朕让你来的目的?” 温婉赶忙敛起乱七八糟的思绪,趁机站了起来回道,“回皇上,臣妾不知,还请皇上告知。” 季文渊凉薄淡漠的视线扫了她一眼后看向跪在地上的方太傅,“太傅,你来告诉皇后。” “是。”方太傅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跪着转过身朝着她说,“皇后娘娘,老臣今日进宫,就是求皇后娘娘网开一面,求皇后娘娘宽容,赦免老臣那逆子一罪。” 她彻底的懵逼了,不明白方太傅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求她网开一面? 她看了看方太傅,又看向季文渊,讷讷的问,“皇上,方太傅这是什么意思?” “朕也不知太傅是什么意思,太傅今日一来就噗通一下跪下来请求朕放了子熙。说是子熙因为夜闯未央宫一事而被关进了天牢,可是朕却不知此事,所以就让皇后过来一趟。所以现在还劳烦皇后给朕跟太傅解释一下,子熙为何会夜闯未央宫,而皇后又为何将他关如天牢。” 季文渊神情慵懒的看着她,仿佛只是在跟她闲聊一般,丝毫看不出他是在无耻的颠倒黑白,把屎盆子往她的头上狂扣着。 “皇后是不是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以不知道这天牢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天盛唯一人竖着进去,却只能横着出来的地方。朕不知道为何皇后会如此生气的将子熙关进天牢里,朕听闻皇后可是在进宫之前因为方贵人的原因,跟子熙关系还不错呢。” 第211章 被算计还要被威胁 温婉一脸懵逼又错愕的看着用好奇惊讶的语气,眼里却扬着浅淡笑意,成功的让方太傅信以为真,她真的见过不少无耻的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耻的人。 人是他下令关押起来的,是他利用自己要来对付方家的,可是现在却…… 忽然想起那本弹劾国公府的奏折,她收回自己的错愕懵逼看向方太傅。 方太傅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老臣知道是那逆子做错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闯入您的寝宫,可是求皇后娘娘看在老臣膝下只有这不孝子一个儿子的份上,还请皇后娘娘饶他一命啊。” 温婉面色风平浪静的看着叩首在地的方太傅,眉心微蹙了一下后看季文渊。 季文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淡淡的开口,“皇后,你看舅舅都如此求你了,你能不能行行好,就放了子熙。你也知道舅舅膝下虽然有嫡子,可是嫡子自幼身体便不好,一直在静安寺里住着,如今只有子熙能承欢舅舅膝下,帮舅舅分担一二,你现在把子熙关进了天牢,就无人能帮舅舅分担重任了。” 听到这话叩首在地的方太傅的手狠狠地抓了起来,盯着地面的双眸逐渐变得阴鸷,他就知道子熙被关一事为的就是牵扯出子睿! “既然皇上都让臣妾开恩了,那臣妾就看在皇上的面上可以放了方子熙。”温婉愤愤不已的收回目光看向跪着的方太傅,见方太傅因为自己的话而神色一松动,心里冷嗤了一声,继续悠悠的道,“但臣妾有个要求,方子熙可以放了,但是要有人替他承担这个罪,毕竟他夜闯未央宫,此事被传了出去,臣妾也不用活了。所以臣妾觉得既然方太傅还有一个儿子,那不如就让他来替方子熙去天牢待着去。” “皇后娘娘……”方太傅听闻此言震惊的抬起了头,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季文渊一脸不忍的说,“皇后如此不太好,子睿身体不好,他若替子熙去坐牢,怕是……” “皇上。”温婉懒懒的打断他的话,“臣妾是把方子熙关进了天牢,可是臣妾没有下令让人对他用刑,若臣妾没有猜错的话方子熙如今在天牢里过的还不错,所以让方子睿代替他也只是让方子睿换个地方住而已。” “皇上若是觉得此法不行的话,那边直接砍了方子熙的脑袋,毕竟臣妾要为自己的名声考虑。” 方太傅一看她生气了,急的来不及多想当下就喊,“不要啊!” 温婉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弧,问道,“太傅是觉得本宫方才的提议可行了?既然如此那便执行。” 话落她跟季文渊说了声有些累了,先回去了,就走了。 从乾清宫出来气的半死的她把沿路所有的花草蹂躏摧残了一顿,因为不但被季文渊算计了,还给威胁了。 就在季文渊扯出方家那位打小就生活在静安寺的嫡子时,她就知道原来季文渊利用她把方子熙关进天牢为的就是引出方家这位嫡子,可她没打算当棋子再被利用一次。 只是她不想当棋子,却有人逼着她当棋子,季文渊用眼神示意她地上那本弹劾国公府的奏折,用意很明显,若是她不听话,那奏折上不管弹劾的是什么事,都不会轻易放过的。 所以她没办法只好被迫当棋子,逼着方太傅把他的嫡子从静安寺转移到天牢。 发泄了一通温婉总算冷静了下来,她开始思考季文渊为什么非要逼着方子睿从静安寺出来。 或许,她出宫一趟就会得到答案。 她前脚出了宫,后脚消息就到了乾清宫。 第212章 诛杀皇帝 只是不知是不是季文渊知道利用她又算计了她的缘故,心里有亏,所以对于她出宫一事也没多理会,只是让福公公派人暗中跟着,等时候差不多了催她回宫即可。 温婉毕竟是进宫没几日,所以这次回府她也只是坐了一辆不打眼的马车,到了国公府门口,她掀开帘子让门口守卫看了一眼,在他们行礼时赶紧拦下,让开了大门,马车直接进去了。 直接到了梅园门口她才下了马车,找了个小丫鬟把驾车的小太监带去歇着等她,她便进了梅园。 刚到温一尘的房间门口,正要敲门,一旁的书房门开了,清越走了出来,见到她清越先是一愣,而后赶忙行礼。 书房里的温一尘听到清越的话,匆忙跑出来,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她,薄唇紧抿,琉璃双眸隐忍着许多的情绪,最后只化作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有事跟你说。” 两人进了书房后,温婉也不废话直接说了季文渊利用她逼出方家嫡子一事。 “你知道方家这个嫡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皇上非要让他从静安寺出来?” 温一尘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勾唇笑了,神情中透露着一种她有些看不懂的情绪,而后淡淡的说,“看来我真的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你。” 她不懂温一尘为何突然这么说,有些发愣了。 然后温一尘就说了方子睿的事情,听闻后她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方家想要造反?!” 而且竟然还是想要让那个传闻中病秧子方子睿登基为帝! 温一尘点了点头,“皇上早已知道了方家的目的,这些年也一直在暗中搜查着证据,如今又软禁了太后,如今又利用你逼出了方子睿,想来是有了一击将方家击倒的办法。” “既然他都有了对付方家的办法,为什么还要利用我呢?”这一点让温婉有点不解了。 温一尘看着她困惑满满的眼眸笑了,而后才慢悠悠的说,“皇上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将方家击倒的,所以现在他需要一个挡箭牌,而国公府就是最好的选择。” 温婉一脸的问号问道,“为什么?” 温一尘告诉她眼下朝中的局势和各国之间的问题,她听后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皇上要利用方家在最后的时刻逼着国公府交出一半的银钱,因为现在周边各国都虎视眈眈,势必会开战。 而近两年来各种天灾导致有些民不聊生,国库早已空虚,一旦开战就需要大量的银钱来支撑,若是没有支撑开战的银钱,势必会国破的。 因为周边各国也知道天盛的情况,所以现如今各国都在商量着如何一举攻下天盛。 沉吟许久后,温婉突然问,“那国公府在别国有多少买卖?” “在别国的买卖自然没有天盛的多,但是我们在所有地方都有自己的暗桩。”温一尘看着她许久,说道,“今日你回宫吗?若是不回的话,我现在就让飞鸽传书让静默速速来京,他是掌管着所有暗桩的人,也该是让他认识一下真正的主子是谁了,还有其他掌柜的,今天你都见一下,如此我离开后你也……” “你为什么非要离开?”温婉顾不上去想国公府为何在各国都有暗桩一事,她只是有些想不通温一尘为何非要离开,“你不是说会永远陪着我吗?” 温一尘苦涩的笑了笑说,“可是你早已不需要我了。” 她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原本的温婉突然厌恶了温一尘,但是现在的她不厌恶他。 若是把温一尘和季文渊相比较的话,她不喜的是如今的季文渊。 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她有些倦倦的说,“先不说这个问题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国公府为什么会有一支十万人的铁骑?这是你组建起来的,还是我母亲组建的?目的是什么?也是要造反吗?” 温一尘淡淡的否认,“不是。国公府永远都效忠朝廷,也许如今的皇上不知道,国公府在很早之前就有这支铁骑,还是当年的皇太祖秘密给国公府的,用意就是在当时的帝王撑不下去时,用这支铁骑起死回生。” “其实就连国公府的所有暗桩都是为朝廷所准备的,还有国公府的银钱,永远都有一半是要补充给国库的,只是多年来却未曾有哪个帝王向国公府开口要过。” 温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一切,别的不说,光是国公府的钱她就知道足可以撑起天盛所有人年不成问题的,竟然有一半是永远都给皇室准备的。 她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随我来。”温一尘说着起身,她赶紧跟了上去。 温一尘的寝室内有个密室,两人进去后,温一尘在打开一个极为隐秘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檀木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道明黄圣旨和一块写着免字的金牌。 温一尘将圣旨拿出来递给温婉,她展开,这道圣旨并不像一般的圣旨那样,讲究规格,看上面的话完全就是当初很随意的写的,带着不少的语气词。 一道圣旨密密麻麻写了不少的字,从字里行间看得出当年写这道圣旨的皇帝和当年的国公爷感情是何等的好。 他并没有用一个帝王的语气来要求当年的国公爷,而是像个孩子一样央求兄长要帮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子孙后代,帮自己的子孙后代稳定江山。 当年的皇帝还在圣旨最后写道,万一自己的哪个子孙后代是个混账,要对国公府不利,可以用免死金牌,若是免死金牌用过后还是难逃灾难,若是真的是帝王有错,国公府可以诛杀帝王,重立新的帝王。 看到最后的要求,温婉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温一尘轻叹一声道,“当年的皇帝真的是个明君,他也是真的把当年的国公爷当成了兄弟,所以才会给国公府如此大的权利。” 震惊过后温婉也不禁感慨,“是啊,他竟然可以在圣旨上写国公府可以诛杀帝王,他真是何等的信任国公府啊。” 温一尘,“可是他没有信任错。国公府确实暗中帮着朝廷做了不少好事,也帮朝廷诛杀了不少心怀鬼胎之人。” 温婉顿了一下问道,“那为何你知道如今方家要造反,却不灭了方家呢?我想只要你肯出手,肯定能做到无迹可寻的。” 温一尘冷然一笑,“如今的皇上自打登基后就一直在想办法要除掉国公府,我为什么还要帮他呢?” 其实温一尘是打算除掉方家的,只是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季文渊下了圣旨要迎娶温婉为后,因此他才在背后推波助澜,想要让方家尽快动手且得逞。 只是这些他没有告诉温婉,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如此自私且阴暗的心思。 温婉听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换做她的话,她也会如此的,毕竟人心都是自私的,谁愿意帮一个一心想要自己去死的人呢。 许久后,她将圣旨卷起,看着温一尘问,“我可以带走它吗?” 第213章 为何让皇上废后 “可以,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温一尘笑着回道。 “那我先回宫了。”说完她就走了。 回宫的路上温婉心情很好,因为她在看过圣旨后心里有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用圣旨让季文渊放她出宫。 所以回宫后她直奔乾清宫,进入寝殿看着批阅奏折的季文渊走了过去,让一旁的福公公出去。 “皇后这是要跟朕说什么私密话吗?”季文渊仰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问道。 她缓缓地坐了下来,直视着季文渊良久,忽然问道,“你知道季慕凉吗?” 听到季慕凉这个名字季文渊眸光当即一冷,面色阴沉的看着她。 她又问,“你有没有去过碧落崖?有没有跟一个女子在哪里看过日落?” 季文渊蹙起了眉心,不解的看着她,“皇后到底想要说什么?” 温婉笑了笑,眼底涌动着无尽的落寞,叹息了一声,淡淡的说,“我只是还有些奢望罢了。” 奢望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可是,他不是了。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我是季慕凉,和皇上认识,我们一起看过日出日落,一起经历许多生死,彼此爱过也恨过。梦里的皇上为了我努力登上皇位,为的就是能够让我一世无忧。梦里的皇上不会心狠手辣的将一宫人都杀了,也不会如此冷漠的对我。” “不过梦终究是梦,永远都不会是现实的。”是她太过奢望了,原本所有的一切都变了,眼前的人又怎么还会是从前的他呢。 “我……”季文渊张口欲要说话,却在看到她拿出的东西后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来找皇上是要给你看一个东西。”说着温婉拿出了圣旨,放在桌子上推开,“皇上请看。” 季文渊看过圣旨后比她还要震惊万分,“这是哪来的?!” 温婉笑着说,“皇上看印章不就知道了,自然是您太太太太,不知太了多少倍的太爷爷给的呀。” “你给朕看这个的目的是什么?”季文渊面色冰冷的问她。 她看着笑着说,“想跟皇上换一个我离开的机会。皇上应该也知道如今的时局,周边各国都在虎视眈眈,战争不知何时就会一触即发。所以就算皇上利用方家逼着国公府交出一般的银子又如何,你能确保有了银子就能保住天盛吗?” “这道圣旨皇上看过了,国公府会交出一半的银子,可即便如此皇上也不能保证能以一敌几。可若是皇上答应让我出宫,我会告诉皇上怎么度过眼下的困局,而且还会帮皇上铲除远在苍梧的季家。” 听到苍梧季家几个字季文渊瞳孔狠狠一缩,似乎没想到她竟然还知道此事。 “你有什么办法?”季文渊问她。 温婉听到这话心脏猛然抽疼了一下,虽然知道现在的季文渊早已不是从前的他了,可见他连犹豫一下都不曾犹豫就问她办法,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从前的季文渊虽说后来变了,变得江山比她重要了,可还是不愿让她离开的,但现在的季文渊,心里只有他的江山。 温婉忍着心疼笑出了声,“你果然很适合当皇上。” 一切都重要不过自己的江山的人,才能更好地坐上皇位。 颤悠悠的呼出一口气后,她缓缓开口,“国公府在各国都有不少暗桩,用来搜集情报,所以我比皇上更知道各国的朝局。只是不知皇上愿不愿意现在下一道废后的圣旨?” 听到废后圣旨季文渊眉头拧成了疙瘩,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问道,“你就如此想要离开吗?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要进宫?” 是啊,她为何要进宫呢? 她不知道之前的温婉对进宫一事怀着怎样的心,可是她是不想进宫的,只是在她醒来后第二天就是大婚之日,逃婚也不是没想过,可是想到会牵连到国公府,她便没人心。 她看着质问自己的男人问了一个问题,“若是我留下,皇上会为了我遣散后宫吗?” 曾经的季文渊会为她做到这一步的,不知现在的他会不会这样做。 季文渊错愕的盯着她几秒后,突然冷然一笑,“为你遣散后宫?皇后是想让朕独宠你一人吗?” 她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要求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看样子皇上是不可能给我想要的一双人,既然如此,那皇上就守好自己的江山,我出宫后,国公府还是像以前一样,永远忠诚于皇帝,做皇帝暗中的爪牙。” “皇后这是在威胁朕?”季文渊面色沉沉的看着她。 温婉有些疲倦了,心感觉很累,也懒得再多废话了,“皇上想怎么理解都可以,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皇上想清楚后告诉我一声。” 翌日。 早朝上福公公当众宣读了废后的圣旨,朝堂上直接炸了,但是对于废后一事季文渊没多做解释,只是淡淡的敷衍了一句,皇后不喜深宫。 早朝还没下后宫已经知晓了此事,温婉得知后笑了笑,让素月收拾一下东西。 她出宫时,季文渊来了,不知是来送她,还是只是看看她,她懒得去想,只是告诉季文渊,“皇上请放心,在我温婉有生之年,绝不会对你生出二心,我也相信国公府以后的子孙后代也会像以前一样,在帝王不开口时也会暗中帮帝王清理一切障碍。” “温婉。”从她进宫后第一次听到季文渊叫她的名字,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别的。 “皇上保重,臣告退。”温婉用一个臣字来表达了自己今后的身份。 从宫中出来就看到了国公府的马车,温婉赶紧让车夫靠过去,马车停下,国公府的马车掀开了帘子,温一尘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下了马车让车夫先走,然后上了国公府的马车,一上去温一尘便问她,“为何?” “什么为何?”她明知故问。 “为何让皇上废后?” 她笑着说,“你为何就认定了是我让皇上废后的呢?明明就是皇上突然要废后的好吗?” “婉儿。”温一尘突然喊了一声她,情绪有些隐忍。 “就是不想当皇后,不想呆在深宫里,所以就用圣旨逼着皇上放我离开了,就这么简单。”关于那些以前,她不想告诉温一尘,昨晚她想了许久,是不是她认为的那些以前,其实都是她做的一场梦,因为梦里的一切都太过真实了,所以她才觉得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温一尘知道她不愿多说,可是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要问她,却只能忍着。 回到国公府温婉第一件事就让温一尘给她各国密探传回来的消息,然后差人送进了宫里。 看着正正一匣子的消息条,季文渊沉默了许久,他不愿意让温婉离开,可是眼下的情况他却不得不做出选择。 晚上,温婉和温一尘一起用晚膳时,才知道温一尘对兵法一事很懂,于是饭后她让温一尘跟自己说一下如何能出其不意的来一仗镇住那些虎视眈眈且蠢蠢欲动的国家。 温一尘让清越拿来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各国的兵防图,然后慢慢的跟她说该如何如何,虽然她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觉得很厉害。 一个月后。 温一尘暗中带兵攻下了西月国的一座城池,因为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不但西月国没有想到,别的国家也没有想到,季文渊更是没有想到。 温一尘带兵出征一事他是知晓的,他也知晓了国公府有一支十万铁骑,但是他没想到国公府的这支铁骑竟然比自己的铁骑还要厉害,居然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把西月国的一座城池攻了下来,然后用了五天时间把战争痕迹清理干净了。 有了这一战,其余那些蠢蠢欲动的国家有些不敢贸然行动了,而此时天盛各处受灾的地方有人发放下了粮食,也有人在帮忙建立,很快灾难过去。 之前明明处于劣势的天盛,在短短个月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大街上再也看不到一个难民,到处都弥漫着喜气洋洋。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国公府,可是却温婉把这个功给了季文渊,一时间举国上下都在称颂当即皇帝。 而几个月的时间也让季文渊更加深刻的明白,放温婉离开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因为放温婉离开才换来了如今更加繁盛的天盛,而且温一尘也在暗中帮他密密的培养着新的领军打仗的人。 八个月后。 不知从哪里传出消息说国公府的世子并非国公爷的孩子,而是墨城宫府的宫主的儿子。 温婉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相信之前的事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可是温一尘的身世一明了,她就无法相信之前只是一场梦了。 不过好在如今的她和温一尘之间没有任何仇恨了,而且她母亲对温一尘有养育之恩。 两个月后。 墨城宫府的宫主病重,温一尘回去了,走之前把国公府的一切都交给了她。 这一次她成了国公府真正的主人。 一个月后宫主病故,以此同时,季文渊迎娶了新的皇后,是苏将军之女,苏若溪。 一年半后,离开许久的温一尘回来了。 温一尘离开后经常会有书信送回来了,而温婉也经常会四处游玩,两人也见了不少次面。 这一次回来,温一尘看着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的温婉说,“这次回来,我,不想离开了。” 温婉定定的看了他几秒,然后转过了头,唇角扬起,显示出她此刻最真实的心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