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医妃硬核宠夫》 第1章 替嫁 南国丞相府后院最破的一间房里。 “小姐,您真的要替二小姐嫁给珏王吗?” “嗯。” 一女子淡淡的嗯了一声。 只见这女子长得花容月貌,唇红齿白,皮肤水嫩白皙,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此女正是丞相府一直被寄养在外的大小姐,时浅。 “小姐,奴婢可是打听过了,珏王残虐暴戾,帝都人称活阎王。 而且,双腿残疾,他根本就配不上您。” “香儿,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是,奴婢知错。” 第二日,吉时已到,但珏王府的迎亲队伍还没到。 丞相府的人都等的心焦,他们很怕这桩替嫁会发生变故。 丞相府二小姐时柔更是心急的不行,难道是珏王爷那边反悔了? 本来,珏王的母妃,也就是当今的贵妃娘娘看上的是时柔,后来很多人一起求情,才同意让时浅替她嫁了。 “娘,迎亲的队伍还不来,可怎么办好?” 丞相夫人柳氏眼珠转了转,“柔儿,你不要急,既然珏王不来,那我们就给他送去好了。” “娘,您的意思是?” “一顶轿子抬去便是,只要将她送进了珏王府,其他的我们就不必管了。”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了,哼,最好是生不如死。 时柔眼中放光,高兴的拍手,“娘,还是您想的周到。” 柳氏让时柔坐下安心等着,一切都有她来安排。 丞相府最偏僻的院子,一顶轿子停在了门口。 管家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大小姐,上轿,误了吉时被珏王爷降罪,您可担待不起呀。” 管家怕时浅不配合,将珏王搬出来威胁。 “呵,一个狗奴才竟然敢在大小姐面前狂吠,简直找死。”香儿话落的同时,直接就是几个巴掌甩了过去。 管家直接被打掉了几颗牙,立马跪地求饶,“大小姐恕罪,是奴才不懂事。” 时浅一身红色嫁衣,头上顶着凤冠,脸上薄施淡妆,整个人气场强大,不怒自威。 “跪够一个时辰。” 时浅的声音就宛如她的名字一样,浅浅的,但却不容置疑,管家只觉得呼吸一滞,被压的抬不头来。 一刻钟后,丞相府今天出嫁的大小姐穿着一身大红嫁衣,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走在了帝都青石铺就的长街上。 既然想让她出丑,那就珏王府,丞相府的脸也跟着一起丢。 主仆二人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了珏王府大门口,如果是那些娇养的大家小姐,估计现在早累瘫了。 珏王府大门紧闭,门口不但没有成亲该用的大红色装饰物,更是挂了两盏白灯笼。 香儿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珏王这是在咒她家小姐死吗? “香儿,怎么了?”时浅盖着盖头,并不能看到外面情景。 香儿忍了一路了,此刻终是忍不住了。 “小姐,珏王府简直欺人太甚,紧闭大门不说,还挂白灯笼咒您。” 听了香儿的话,时浅淡淡的笑了,“香儿这话说错了,也许是珏王爷快不行了。” “大胆,竟然敢咒我家王爷不行了,你们找死。”站在门口的两个府卫齐齐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第2章 嫡女气质 香儿错步上前挡在时浅面前。 “上一个敢这样对我家小姐说话的人,他坟头的草已经有你这么高了。” 话落,两名府卫都没有看清香儿是怎么出手的,然后他们就四脚朝天的摔在了地上。 香儿冷哼了一声,提起一脚就开始踹门。 门应该是从里面拴上了,踹了几下竟然没开。 守门府卫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上来,脸上全是难堪,他们可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没有接住那小丫鬟一招。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真是没脸活了。 香儿踹了几下没踹开,回头看了看脸色青白复杂的两个府卫。 两个府卫眼神有些躲闪,他们是真的没想到,丞相府大小姐身边竟然有这么彪悍的丫鬟。 香儿上前几步,毫不客气的抢过了其中一个人手里的长刀。 “喂,你抢我刀做什么,快还给我。” “再嚷嚷,割了你的第三条腿,滚一边去。”香儿长得娇小玲珑的,跟她这一番动作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被吼的府卫吓的赶忙闭紧了腿,退到一边去了。 管家只说了要为难这位新王妃,可没说要伤了她,他们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交给管家。 香儿抡起长刀对着珏王府气派的大门就是一顿乱砍。 珏王是南国的战神王爷,即便是老皇帝不喜欢他,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所以珏王府的大门是用上好的材料制作,即便被砍的火星四冒,大门却一点事都没有。 虽然大门没被砍开,里面的人却被惊动了。 大门被从里面打开,香儿丢了卷的不成样的长刀,退回去护在时浅身边。 出来的是一个老者,老者穿着尚可,看样子应该是个管事的。 老者看着一身嫁衣的高挑女子,抱拳行了一礼,“老奴是王府的管家,参见时大小姐。” 盖头下的时浅挑了挑眉,时大小姐而不是王妃娘娘,倒是有点意思。 “免礼。”时浅气质雍容的抬了抬手。 管家心中一震,这丞相府被养在外面的大小姐竟然有这样的气度,着实不简单。 不过王爷有令,今天这婚一定不可以成。 管家压下眼中的情绪,继续道。 “时大小姐,前日有个算命的说了,今日新娘进府走正门不吉利,请走偏门。” “哦?那我们不如让陛下找国师大人再给算一遍。” 在南国,只有正妻有走正门的资格,其他妾氏入府,都只能走侧门。 时浅身为正妃,却让她走侧门,这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管家反应过来,身子下意识的一激灵,这桩婚事是御赐的,皇权可是不能挑战的。 管家忙道,“是老奴糊涂,时大小姐请。” 时浅并没有理会管家,而是身姿挺拔的带着香儿进了王府,一个不尊重自己的奴才,连一个眼神都不值得浪费。 管家眼神闪了闪,忙跟了上去。 “王妃娘娘,王爷身体不适,今天的堂是不能亲自拜了。” “怎么?要公鸡替他拜堂?”时浅的语气中带着嘲讽。 “不是,时大小姐您误会了,不是用公鸡,而是用王爷的佩剑。” “既然身子不适,那这堂不拜也罢。”用这种方法来羞辱她,独孤珏,你真的是让我瞧不起呢。 管家脸上的笑容一僵,这新王妃真是好大的脾气,恐怕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第3章 第一次交锋 “也好,时大小姐,老奴带您去您跟王爷的房间。” 管家在前面带路,一刻钟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管家上前将门推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您请进。” 时浅抬脚迈过门槛,呵,如果不告诉她这是喜房,她还真没看出来。 屋里的摆设全部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而且,完全没有喜房该有的大红色,最起码的喜字都没有贴一个。 “时大小姐,您请坐,王爷稍晚些会过来。” 管家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等将门关上,管家不禁擦了擦额头,这新王妃气场是真的很强。 房间里只剩下时浅跟香儿两个人的时候,香儿再也没有顾忌。 “小姐,珏王简直欺人太甚,属下这就去给您出气。” 香儿气鼓鼓的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时浅却笑了,“稍安勿躁,本小姐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小姐,您是想好怎么惩治他们了。” “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本小姐即便要算账也要先跟独孤珏算。” 管家说独孤珏晚会过来,竟然是到了晚上亥时才过来。 时浅远远就听到了轮子碾压在地面上的声音。 果然过了一会,门被从外面推开。 管家和府卫将独孤珏送到房门口就自觉的退了出去。 独孤珏自己控制着轮椅绕过屏风,来到内间。 时浅正好望过来,两个人的眼神就在空中交汇了,独孤珏脸上的鬼面具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阴森可怖。 两个人对望一会,同时收回了视线。 独孤珏在离时浅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轮椅。 “拿着这个,离开王府,本王会对外宣布你已经死了。”独孤珏将一个包袱丢给时浅,冷冷的道。 时浅随手接过包袱,捏了捏里面的东西,然后扔到独孤珏脚下。 “不需要。” 独孤珏微微一愣,冷酷无情的道。 “不走那就只能死。” 时浅摇了摇修长白皙的手指,起身走到独孤珏身边,“不,我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呵,不自量力,说说看。” 独孤珏自从残废了之后,就一直戴着鬼面具,谁也不知道他的脸是不是也跟着毁了。 但只要是看到他鬼面具的女子,无一不吓得花容失色,大喊乱叫,时浅是第一个见到他的鬼面具没有尖叫,见到他坐在轮椅上没有露出嫌弃表情的女子。 不过这又如何,他是不会容许任何人靠近他的,时浅也一样。 时浅微微俯低身子,看着独孤珏的鬼面具一字一顿的道。 “我们合作,我会治好你的腿,而你只需给我珏王妃的名分。” 独孤珏戴着面具,时浅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能猜出,他现在应该是在皱眉。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身为南国的战神王爷,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人。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话落,时浅两指一错,只见银光一闪,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疼痛从独孤珏的腿上传来。 这种久违的痛让独孤珏冰封的心突然活了过来。 时浅看不到独孤珏的反应,但是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她知道,他心动了。 时浅缓缓拔出银针,细微的疼痛也跟着消失。 “现在相信了吗?” 第4章 合作 “好,本王同意,你以后可以住在这里,不过只能睡榻。” 香儿眼睛微微睁大,这男人竟然让小姐睡狭窄的榻,他是不知道她家小姐多金贵嘛。 时浅抬手示意香儿不要说话,她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只要查出母亲当年血崩而死的真相,她就会离开这里。 “好。” 第二日一早,香儿为时浅梳了一个妇人髻,看着镜子中比花还漂亮的女子,香儿的小鼻子抽了抽。 “小姐,您就这么草率的将自己嫁了,真的是太委屈你了,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您的名声……” “没事,最没用的就是名声这种东西。” 主仆二人这边说着体己话,独孤珏那边也收拾好了。 暗卫之首的暗一推着独孤珏走了过来。 “王妃娘娘,我们可以进宫了。” 独孤珏决定跟时浅合作后就通知了府里的所有人,不许再叫时大小姐,而是要改口叫王妃娘娘。 时浅跟独孤珏乘着马车一路无话,两刻钟后到达了宫门口。 马夫将马车赶到一边去,时浅扶着香儿的手下了马车。 暗一推着独孤珏跟在后面。 独孤珏的鬼面具和轮椅太有辨识性,宫卫忙恭敬的放行。 等引路的太监带着时浅四人走了,两名宫卫才低声咬着耳朵。 “珏王前八个王妃全部横死,这时家的大小姐倒是命大。” “你说的不错,不过这时家的大小姐也长得太好看了,那模样那身段那气质,简直比那二小姐都美啊。” “也不能这么说,时府的二小姐不光是长得美,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这大小姐从小被养在外面,估计大字都不识一个。” …… 在青石铺就的宫道上走过,但凡遇到个喘气的,只要是看到时浅都会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一路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当今陛下的寝宫外。 南国的习俗,南国的王爷娶正妃的第二日,必须带着王妃来给皇上皇后敬茶。 他们特意来的很早就是为了避开上朝的时间。 当今陛下不喜欢珏王,他的腿残废后,整天戴着鬼面具后老皇帝就更加厌弃他了。 听着宫人的禀告,老皇帝的眼中先是闪过一抹讶异,然后摆摆手。 “免了,直接让他们去给皇后敬茶。” “是,陛下。”宫人赶忙将老皇帝的话转达。 时浅和独孤珏两人都没有任何的失落,对着门口行了一礼就去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没有让两人直接离开,而是让两人在门外等着。 这一等就是两刻钟,独孤珏还好,坐在轮椅上也不会太累,但时浅却要一直站着。 独孤珏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小女人,见她脸上并没有怨恨烦躁等神色,眼神沉了沉。 “暗一,我们走。” “皇兄,都还没进去怎么就要走了呢。”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一名男子。 这男子一身明黄色太子服,长得唇红齿白,面如最上好的美玉。 腰间挂着一枚玉佩,随着走动发出叮咚作响的清脆声音,脸上的笑容更是让人如沐春风,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时浅只需一眼就认出了这男子的身份,这人正是老皇帝最宠爱的皇子,也是当今的太子殿下,独孤玉。 第5章 嘴厉的婆婆 时浅看向独孤玉的时候,独孤玉也看到了时浅。 他的眼中闪过惊艳,他之前只以为柔儿才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现在见了他皇兄身边的女子后,不禁觉得自己真的是浅薄了。 那女子冰肌玉肤,唇红齿白,五官精致无可挑剔,清冷的气质更是让她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时柔的不食人间烟火总让人觉得有些不自然,而这女子的却是浑然天成。 站在他皇兄身边?莫非这就是柔儿的姐姐,也是他的皇嫂,时浅? 对于独孤玉的目光,独孤珏有些不悦,他虽然不喜欢时浅,但他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更是他名义上的王妃。 也就是说,时浅现在是他的人。 “二皇弟。”独孤珏的声音中暗含了警告。 独孤玉忙回了神,“皇兄,这位就是皇嫂。” “嗯。” “见过皇嫂。”独孤玉得体的行了一礼。 时浅优雅端庄的回了一礼,“见过二皇弟。” 时浅一身红衣,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精致的花纹。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独孤玉却是看清了。 那绣着的花竟然是彼岸花,几乎没有女子会喜欢这种花,他皇嫂,果然是个特别的女子。 “皇兄,皇嫂,你们应该是来敬茶的,我们一起进去。” 独孤珏前几次大婚的时候,朝中品级够的大臣几乎都去了,但每次第二天就会传来新娘横死的消息。 这样的事次数多了,加上独孤珏变得越来越孤僻暴戾,他再大婚就没有人参加了。 独孤玉昨日是想道声祝福,讨杯喜酒喝的,奈何他正好要出帝都一趟,便错过了。 “不必了。”独孤珏直接拒绝。 “呵,真是翅膀硬了,连我这个母后都不用放在眼里了?”皇后冷冷的声音从宫门口传来。 皇后的身边跟着宫女太监,远远的还有宫卫在暗中保护着,真的是好大的气派。 “呵呵,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老祖宗可是说了,母慈才能子孝,你这母先不慈,难道还能指望着儿子孝顺吗?” 一身雍容宫装的女子带着人走进了院子。 时浅抬眼望去,观女子身上服饰和佩戴的首饰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这宫妃便是她名义上的婆婆,当今的贵妃娘娘。 听到贵妃的声音,皇后差点将手上长长的甲套捏断了,这个贱人真是哪里都少不了她。 在后宫斗了这么久,两个人早就习惯了明争暗斗,表面笑得亲如姐妹,背后直接捅刀子。 皇后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妹妹这话说的可就错了,长辈不舒服让晚辈在外面等一会难道都不可以?” “呀,姐姐原来是不舒服啊,你们这些狗奴才,到底是怎么照顾皇后娘娘的,还不赶紧去叫太医。” “妹妹,都是老毛病了,不用叫太医了。” “姐姐可是一国之后,身子要小心将养着才是,妹妹可是听说了,陛下昨日才升了一个嫔妃的位份,哦,好像是那嫔妃有喜了。” 皇后听了贵妃的话,牙都要咬碎了,呵,贵妃这个小贱人是真的会给她上眼药。 她在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着陛下了,但这么多年,她试过了无数方子,几乎拼了半条命才得了太子这么一个麟儿。 在皇后的眼里,除了她生的太子,其他的皇子公主都该死。 第6章 独孤珏为时浅说话 皇后强压下心头的恨,努力让自己保持着一国之后的风范。 “妹妹也不要嫉妒,陛下还是疼你的,只要你能再为陛下生下一个皇子,不,公主也行,陛下也会晋了你的位份的。” 这次轮到贵妃娘娘恨了,她虽然贵为贵妃,但早就失宠多年,后宫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陛下已经几个月没有来过她的宫里了,贵妃很清楚,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了。 皇后得意的看着贵妃,比她年轻漂亮又如何,还不是被陛下厌弃了。 她虽然不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但她是皇后,按照祖制,陛下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是必须要到她宫里的。 “姐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为陛下开枝散叶的任务还是交给其他更年轻的妃子们。 好了,妹妹看时间也不早了,既然姐姐不舒服,我就先带着珏儿和浅浅回我宫里了。” “慢着,妹妹,祖宗的规矩不能破,这茶本宫定是要喝的。 如果不喝,这儿媳妇本宫可是不认的。” 最后一句话,皇后直接冷了表情。 时浅长睫低垂,这皇后看似不好惹,其实外强中干,反倒还没有她这个名义上的婆婆厉害。 一个人如果不知道藏,那是要吃大亏的。 “姐姐说的是,珏儿,浅浅,你们还不赶紧进屋给皇后娘娘敬茶。” “是,贵妃娘娘。” 在皇后面前,即便贵妃是独孤珏的母妃,独孤珏和时浅也不敢坏了规矩称呼她为母妃。 等进了房间,皇后端庄的坐在主位上,有小宫女忙拿来锦缎包着的蒲团过来。 独孤珏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皇后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一圈才吐出来。 “跪下敬茶。” “皇后娘娘,陛下曾有口谕,珏王跪天跪地跪天子,其他人不必跪。” 老皇帝虽然不喜欢独孤珏,但他立下的功劳实在是太多了,为了不让天下的武将寒心,怎么也得做出点样子来。 皇后捏着帕子的手就是一紧,她当然知道有这条口谕,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更加的不甘心。 她儿子贵为太子都没有这个殊荣,他一个残废王爷凭什么。 太子怕他母后失态,忙出来打圆场。“母后,您定是今天不舒服将这件事忘了,来人,上茶。” “是,太子殿下。” 皇后知道太子这是给她台阶下,但她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珏儿,你可以不跪,你的王妃可不能不跪。”皇后这是打算将掉在地上的面子从时浅身上找回来。 时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皇后果然没有什么城府,能够在吃人的皇宫里稳坐皇后的宝座,完全是因为她娘家势力的强大。 “浅浅与本王是一体的,本王不用跪,她也不用。” 听了独孤珏的话,时浅讶异的侧头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冰冷男人,她是真的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 皇后简直要气死了,这独孤珏真的是太猖狂了,她上次下手还是太温柔了,就应该直接将他弄死,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好了,姐姐,你不会跟两个孩子计较这些虚礼。”贵妃上前打哈哈。 皇后想到她接下来的计划,强压下心中的火气。 “哼,我说妹妹,你真应该将争宠的时间拿出来好好教导儿子,这都成什么样了。” 第7章 翻脸 贵妃的脸色当即就冷了,皇后这贱人是在变相说她的儿子没有教养。 不过,口舌之争向来没有实质性的杀伤力,她要的是她的命。 “姐姐教训的是,好了,还是先让两个孩子给姐姐敬茶。” 皇后以为贵妃会跟她大吵几个回合,没想到她这次却选择了息事宁人,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太子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母后今天有些过分了。 “来人,茶怎么还没有上来?”太子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威严。 “太子殿下,茶来了。”一个小宫女端着一个托盘迈着碎步过来,半跪在几人身边。 “珏儿,浅浅,还不赶紧敬茶。” 贵妃给两个人打眼色。 “是。”时浅刚要抬手将托盘上的茶盏端下来,皇后身边的老嬷嬷突然道。 “珏王妃等等,这茶是要给皇后娘娘喝的,万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需要先验过毒。” “好。”时浅从容的收回青葱般的玉手,仿佛并没有看到老嬷嬷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一个小太监上前,手上拿着专门试毒的银针。 其他人的眼睛都盯在银针上,很快,两杯茶全部验查完毕,银针并没有变色,说明这两杯茶是没毒的。 “珏王爷,珏王妃,可以敬茶了。” 独孤珏先端起一杯递了过去。 皇后看着那杯茶,眼底闪过一抹狠毒,保养得宜戴着长甲套的手接过那杯茶,以袖掩嘴,喝了一口。 时浅刚要去端另一杯茶,端坐主位的皇后突然面色扭曲,七孔流血,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先是一愣,然后是恐慌的大叫。 端着托盘的小宫女更是妈呀一声摔碎了应该由时浅端的那杯茶水。 太子独孤玉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从椅子上跌下来的皇后。 “快传御医。” 几乎所有人都乱了阵脚,皇后宫中慌乱一片。 很快,十几个御医背着药箱子被太子的贴身侍卫带了进来。 “快给皇后娘娘把脉。”经过了最初的惊惶无措,太子已经镇定了下来。 “是,太子殿下。” 太医院院首带着十几个御医开始给皇后诊脉。 皇后的七窍还在不停的往外涌黑血,那模样真的是既可怕又恶心。 所有人都等的心急如焚,但是一刻钟过去了,黑血也被端出来了好几盆,皇后那里却一点没见好。 太医院院首急的头发瞬间都白了好几根,他不是没见过这样凶险的病况,但关键是床上躺着的这位是皇后娘娘啊。 如果医死了,他九族都不保。 太子眼里一片赤红,拳头紧紧握了起来,“来人,将珏王和珏王妃压起来。” “你敢?”独孤珏一直都没有说话,此刻却驱动着轮椅将时钱挡在身后。 坐在轮椅上的独孤珏还没有时浅高,但站在后面的时浅心中却有了一丝感动。 这男人虽冷,但却很有担当。 皇后跟贵妃从来就不对付,但独孤珏和独孤玉的关系却还不错,并没有跟其他皇子那样明争暗斗。 但现在,涉及到自己母后的安危,太子第一次跟独孤珏撕破了脸。 “大哥,母后是喝了你敬的茶后才中毒的,茶水在没有到你手里之前是检验过的,所以,你敢说我母后的中毒跟你无关吗?” 第8章 霸气护夫 “本王只相信证据,你的推测本王不认。”独孤珏并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直接点明空口的污蔑对他没用。 时浅从独孤珏的身后站出来,看着独孤玉道,“太子殿下,我家王爷说的不错,你刚才的话只是猜测,并无证据。 放在托盘上的茶水是用银针检测过不错,但这杯茶后来不但经过了我家王爷的手,还经过了皇后娘娘自己的手。 她喝茶的时候是用袖子挡住了大半个脸的,所以,这毒也可能是这个时候进入到茶盏里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母后还能自己给自己下毒不成?” 独孤玉的眼神更冷了,他真的是看走眼了,这时浅根本就比不上柔儿千分之一的善良。 时浅耸耸肩,“我这也只是猜测,既然我们都是猜测,那就等调查清楚了再做定夺。” “太子殿下,不好了,皇后娘娘的血根本就止不住啊,她中的毒实在是太深了。 现在毒已经到了心肺,而且是毒中之王的鹤顶红,臣等无能。” 太医院的这十几个御医已经使出了平生所学,但还是不能将皇后娘娘救回来。 并不是他们学艺不精,而是皇后娘娘的毒根本就无法解啊。 “救不回皇后娘娘,你们都要跟着陪葬。”太子一出生就由皇后娘娘亲自照顾,按照祖制这是不被允许的。 但皇后娘娘娘家势力强大,皇上最后便也同意了。 所以,皇后跟太子的母子之情十分亲厚。 十几个太医吓得瑟瑟发抖,他们知道后果,但他们真的没那个本事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别说是他们,就是隐世多年的那位神医估计也是无力回天。 “皇上驾到。”老太监尖细的声音从门口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赶紧跪下行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太子,皇后怎么样了?” 老皇帝虽然不喜欢自己这个皇后,但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这么多年又没有什么大的过错,他还真没动过废了她的想法。 所以,现在的关心也不全是装的。 “父皇,他们说母后救不活了。” “怎么会这样,你母后到底是怎么中的毒?” 老皇帝在来的路上已经大致听了事情的始末,但他有一点想不明白,独孤珏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用这么蠢的方式来下毒害人。 独孤玉眼眸赤红的看着独孤珏,“父皇,是皇兄给母后下的毒。” 贵妃大呼着冤枉,扑跪在老皇帝脚下。 “陛下,不是这样的,珏儿没有下毒,这里面一定有隐情啊。” 贵妃虽然快四十岁了,但保养得宜,看起来宛如二十岁的少女,此刻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 老皇帝的心不禁动了下,他好像好久没有去过贵妃的宫里了。 独孤玉了解他父皇,一见他露出这种神色便知道不好。 独孤玉也扑通一声跪在了旁边。 “父皇,请您为母后讨回公道。” 老皇帝迷乱的眸子在听了独孤玉这几句话后,陡然清醒过来,他刚才怎么就被迷惑了,贵妃是不错,可惜她的身份…… “你们都先起来,既然珏儿有嫌疑,那就……” “父皇,等等,臣媳可以救皇后娘娘。” 第9章 医高人胆大 时浅已经看出来了,只要今天皇后出了事,不管真相如何,独孤珏都会有麻烦。 她需要珏王妃的身份,所以,独孤珏绝不能出事。 老皇帝狐疑的看着时浅,“朕那么多医术高超的太医都说皇后没救了,你确定可以?” 其他人也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时浅,这么水嫩嫩的姑娘,即便是会医术,应该也就会简单的包扎。 皇后中的可是鹤顶红,而且太医都说没救了,她竟然说她能救,简直是疯了。 “父皇,臣媳可以。” 时浅没有说试一试,也没有说死马当活马医,而是直接用的可以。 先不管最后能不能救活,这份自信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不过朕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皇后被你治死了,朕就摘了你的脑袋。” 老皇帝这话真的太无耻了,皇后本来就中毒太深没救了,时浅现在能救反而是给了皇后希望。 即便是没救活,那也不该迁怒。 “好。”时浅连思考都没有,直接答应了。 独孤珏皱眉,这小女人仗着自己医术高,胆子是真大。 时浅虽然只在独孤珏面前露了一手,但独孤珏敢确定,时浅的医术绝对在这些太医之上。 很多事情是看天赋的,并不是说年纪越大本事就越大。 老皇帝眼中露出一抹赞赏,美女他见的太多,这样自信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好,现在整个太医院都听你的调遣,只要能救活皇后,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独孤玉的眼中有怀疑,有担忧,但他也知道,不试更没有希望。 众人将床前的位置让给时浅,时浅从袖兜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 太医院院首离时浅很近,他看的很清楚,那可不是普通的手套,那是金蚕丝做的。 一只金蚕都千金难求,金蚕丝手套更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得到。 这珏王妃当真不简单啊。 金蚕丝手套防火防水,更重要的是防毒。 时浅来到床边,并没有急着下手,而是对身后跟着的太医院院首道,“将皇后手指上的甲套取下,验毒。” 太医院院首已经被那只万分珍贵的金蚕丝手套给震住了,下意识的就按照时浅说的去做。 独孤玉心中不满,时浅这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在怀疑他母后是自己藏毒来陷害他们吗? 时浅仿佛屏蔽了所有人的目光,继续不慌不忙的从袖兜里掏出针包。 独孤珏滑动着轮椅上前,稳稳的停在时浅的身后。 时浅虽然没有回头,但她知道,独孤珏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他。 太医院院首将甲套交给下面的人去验毒了,他则是聚精会神的看时浅要怎么做。 看到针包里大小不一全套的银针,尤其是看到针头上闪着的金光时,眼中流露出羡慕和震惊。 这银针头上竟然镀了一层金,银子和金子并不稀奇,难的是将金银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银针很好,但也很软,所以很多学艺不精的医者,经常会将银针弄断从而留在了病人的体内,有的甚至直接将病人扎死了。 但金子的硬度很好,而且耐火,两者结合在一起用,简直是太完美了。 时浅能够拥有这两样宝物,足以说明,她的医术绝对不容小觑。 第10章 皇后死了? 太医院院首懂这些,其他外行的人就不懂了。 想让他们承认时浅医术厉害,除非时浅将皇后救活。 时浅前面的准备工作很慢,众人看的心急如焚。 皇后娘娘马上就要没气了,珏王妃怎么看着一点不着急呢。 独孤玉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时浅,你到底想干什么。 太医院院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时浅,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准备好热水。”时浅对着身边的太医院院首道。 平时高高在上,都是别人配合伺候他的太医院院首,今天却做起了打杂的工作。 “是。”太医院院首忙吩咐手下的人去做,但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 皇后头上胸口已经多了好几根银针。 太医院院首心中暗恨,他刚才就不应该回头啊,他都没有看清珏王妃是怎么做的。 看到了时浅扎针的独孤珏和独孤玉则是暗暗心惊,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他们很确定他们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时浅的手。 但就是那样,他们都没有看清时浅的动作,那速度真的是太快了。 “珏王妃,您都扎了哪些穴道?”太医院院首知道,他看到的银针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细如牛毛的银针被扎在了特殊的位置。 后面的太医也凑了上来,“珏王妃,您这扎的可都是死穴啊,您不会是……” 没等那名太医说完,独孤玉就冲了过来。 独孤珏伸手将时浅拉到一边,还好他速度够快,不然时浅就被独孤玉撞上了。 时浅轻蹙黛眉,这独孤玉应该是一开始就没相信她。 独孤玉不懂医术,不会望闻问切,但他知道最基本的手法,探鼻息。 独孤玉的手颤抖的碰上去,众人呼吸都屏住了,一眨不眨的看着独孤玉。 太医院院首也期待的看着独孤玉,“太子殿下,怎么样?” 独孤玉的身子剧烈的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还好太医院院首扶了他一下。 “太子殿下小心。” 独孤玉推开太医院院首的手,浑身充满了杀意,冰冷赤红的眸子瞪着时浅。 “你竟然杀了我母后,我要让你偿命。” 独孤玉的话仿佛平地一声炸雷,什么?皇后娘娘死了? 珏王妃刚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将人救活嘛,这下将人治死了,那颗漂亮的脑袋看来马上就要搬家喽。 独孤珏再次将时浅挡在身后,“她说会救活那就一定能。” “独孤珏,我现在有理由相信,我母后就是你跟她联手害死的。” “太子殿下,父皇还没有说什么,你现在就要杀了我,难道说你比父皇的权利还大。” 时浅的话淡淡的,语气也没有丝毫的愤怒,但她的话却让独孤玉心头一震。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儿臣绝对没有二心。” 皇家亲情单薄,皇上更是多疑,如果皇上一旦想多了,那就可能会认为太子是想谋反。 老皇帝看了看独孤玉,然后将目光放在时浅身上,“朕相信太子的忠诚,来人,将珏王妃推到午门,斩首示众。” “慢着,陛下想砍我的头,也得等皇后彻底断气了才行。” “你的意思是,皇后还没死?” “当然没死。”时浅上前来到床边,将一粒药丸塞进了皇后的嘴里。 第11章 以毒攻毒 皇后现在已经没气了,已经无法自主吞咽。 众人就见时浅在皇后脖子的某处按了一下,药丸就顺利的滑了进去。 太医院院首看着时浅的手法,眼中都是佩服,就刚才那一下都不是平常医者能够做到的,这珏王妃是真的有本事,医术绝对不在他之下。 “时浅,你给我母后吃的什么?” “毒药。”时浅淡淡的抛出了一个答案。 “你竟然下毒?你好恶毒。” 其他人的眼睛全都瞪大了,这珏王妃也太大胆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皇后下毒。 关键是,皇后已经没气了,她这下毒完全是多此一举啊。 “父皇,时浅谋害一朝皇后,按律当斩,儿臣请求现在将她推到午门斩首。” 老皇帝已经浑浊的眼睛看着时浅,“你可认罪?” “父皇,请给臣媳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一炷香燃尽,皇后娘娘还没醒,臣媳甘愿受死。” “好。” 对于时浅的自信和担当,老皇帝还是十分欣赏的。 他看惯了后宫嘤嘤哭泣,矫揉做作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时钱这样漂亮镇定又有担当的女子。 独孤玉冷冷的看着时浅。 时浅仿佛没有看到独孤玉吃人般的目光,而是转头对太医院院首道。 “将大盆举好了。” “啊?为什么啊?” “照做。”时浅语气不严厉,但就是让人下意识不敢反抗。 “是。” 时浅走到床头坐下,然后将皇后半扶了起来。 独孤玉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时浅会对他母后不利。 时浅纤细白皙的手指探到皇后的颈间,那里的血管有着微不可查的跳动。 太医院院首看着时浅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对啊,他怎么就蠢了呢。 用探鼻息来判定人的死活是最简单的方法,当然,这个方法也是不准的,太子不懂医术不知道,他怎么也忘了这茬呢。 时浅没有将放在颈间的手收回来,而是向下将刚才的银针一一取回。 时浅取银针的动作比扎针的时候还快,就在大家惊叹那双柔弱小手的速度时,皇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太医院张院首终于知道时浅为什么让他举着盆了,原来是接血啊。 皇后吐出来的血都是呈喷射状的,就仿佛不要钱似的哇哇往出吐。 其他人暗暗心惊,皇后娘娘怕不是将身体里的血全都吐出来了。 就在众人觉得皇后会失血身亡的时候,皇后嘴里吐出来的血变成了鲜红色。 张院首眼神一亮,这是成功了。 其他人虽然不懂医术,但他们也是知道的,黑色的血是有毒的,这鲜红色的血是健康的血。 时浅又拿出一颗药丸塞进皇后的嘴里,几乎是药丸入口的瞬间,皇后就不再往出吐血了。 张院首现在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珏王妃手里的药丸真的是太神奇了,简直是入口就发挥作用啊。 时浅让皇后重新躺在床上,然后起身,从容优雅的回到了独孤珏身边。 独孤玉赶紧冲回床边,“张院首,赶紧过来看看。” “是,太子殿下。”张院首更加激动,马上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第12章 甲套有毒 张院首几乎是颤抖着手把上了皇后的脉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张院首的身上,房间内一时间落针可闻,连喘气的声音都是极小的。 “怎么样?”独孤玉急迫的问道。 “好,好了。”张院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摸到的脉搏,他手下的脉搏虽然微弱无力,但他可以用脑袋担保,皇后所中的鹤顶红之毒已经完全解了。 这真的是太神奇了,他自认为医术已经非常高了,皇后的毒已入肺腑,根本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治不了的。 但时浅竟然轻轻松松的就将人给治好了。 “珏王妃,您真的是太厉害了,请受老夫一拜。” 太医院院首一点不含糊的九十度拜了下去。 张院首的举动让所有人都相信,皇后娘娘的毒真的解了,而且是眼前这个十五岁的珏王妃解的。 独孤玉不放心的自己又探了一次鼻息,当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他的心才算彻底放了下来。 独孤玉让宫女嬷嬷好好照顾皇后,然后他来到了时浅身边。 “皇嫂,谢谢你。” 刚才的时浅,现在的皇嫂,独孤玉不愧是太子,这称呼变换的还真是自如呢。 时浅开始是觉得独孤玉还不错的,但他刚才那一系列的表现,让时浅重新认识了独孤玉。 之前的评价是陌上人如玉,现在的评价就只剩下了不过如此四个字。 “不必客气,接下来,我们就将那个下毒的真凶找出来。” “好,朕就给你证明清白的机会。” 老皇帝对时浅更加赞赏了,有本事,淡定从容还宠辱不惊。 如果她不是他儿子的妃子,他都想将她纳入后宫了。 “多谢父皇。” 时浅说完看向张院首,“刚才那只甲套验完毒了吗?” “验完了,快,将结果展现给大家看。”张院首对自己下面的人道。 时浅现在在张院首的心目中,那就如神只一般的存在。 现在只要是时浅说一,他绝对不会说二。 刚才负责化验的人,赶忙端着一个碗上来了。 碗里放着清水,而那只甲套就放在清水里。 张院首亲自上前将一枚银针放在了清水里。 众人的视线都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只碗看。 张院首将银针拿出来,所有人的目光立马转移到银针上。 独孤玉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心中竟莫名的有些紧张。 “那根银针变成了黑色,这甲套上有毒啊。” “有毒?那可是皇后娘娘的甲套啊。” “难道说,珏王妃之前的推测是真的,真的是皇后娘娘在喝茶的时候故意给自己下的毒。” “不会,哪有人自己给自己下毒的啊。” “对啊,即便是下毒陷害珏王爷,也不会给自己下这么大的剂量。” 其实这也是时浅想不明白的,这次的中毒事件的确是皇后自编自导。 她是想用自己中毒来陷害独孤珏,但她只要让自己中毒就好,完全没必要对自己这么狠。 今天如果不是遇到了她,皇后真的就没命了。 皇后那么精明的人,是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但现在发生了这个意外。 那就只能说明,皇后被人将计就计了。 第13章 救命之恩 时浅不解的是,那个将计就计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呢。 那杯本该被她拿起的茶水已经连杯子一起摔碎了,想要从茶水上找线索几乎是不可能了。 如果一切都很巧合的话,那就一定是有人精心谋划的。 时浅猜测,茶水到皇后手上之前,里面应该就被下了剧毒的鹤顶红。 但验毒的人是皇后的人,当时是一个小太监检验的,这就说明那个小太监已经背叛了皇后。 那个小太监会是谁的人呢? 老皇帝看着变成黑色的银针,气的狠狠的一挥袖子,“太子,这件事你有没有参与?” 皇帝都是多疑的,皇后做的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子也参与到了里面。 独孤玉一撩衣摆,双膝跪地。 “父皇,儿臣对此事毫不知情。” 老皇帝的眼底带上了几分冷漠,看着独孤玉的目光满是审视,“朕会派人查清楚,来人,将皇后寝宫封锁,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准来探望。” “父皇,那甲套虽然是母后所有,但这些饰物都是下面的人保管。 也许是下面的人想害母后,偷偷在甲套上涂了毒。” 太子的分析也不无道理,皇后背后势力强大,即便是老皇帝也不敢轻易动她。 老皇帝看向时浅,“浅浅,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皇后?” 浅浅两个字让时浅微微皱了眉头。 “臣媳听父皇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能够挑战王权的时候,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老皇帝很满意时浅的识时务,这样有本事漂亮又懂事的女子,真的是不多了。 老皇帝又将目光看向独孤珏,毕竟,独孤珏是这次皇后中毒事件的最大受害者。 如果不是时浅救活皇后还发现了甲套上的毒,独孤珏今天绝对无法善了。 “本王听王妃的。” 本王两个字让老皇帝的眼中闪过不悦,在他面前还敢自称本王,果然还是一身的反骨。 时间已经不早了,老皇帝也不想在一个不爱的皇后身上耽搁太多的时间。 “好,既如此,那一切就等皇后醒了再定夺。” “是,谢父皇,父皇英明。”太子当先磕头谢恩。 其他人也没人反对,老皇帝很满意自己的威信,带着人离开了。 恭送老皇帝离开,气氛就没那么紧张了。 独孤玉有些不敢看时浅,是他错怪了她,她不但没有毒害他母妃,还是他母妃的救命恩人。 “皇嫂,我今天太冲动了,请你原谅我,救命之恩大过天,以后你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好,多谢,不过空口无凭,以后你不认账了怎么办?” 时浅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他们以为时浅会高傲的说不用,或者是直接选择不原谅。 毕竟,谁受了那样的冤枉,心里都会怨恨,会不平衡。 独孤珏鬼面下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小女人这是在搞什么。 独孤玉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洁白柔嫩小手,愣了一下才从腰间解下了一枚玉佩。 “这是我太子身份的象征,见此玉佩如见太子。” 时浅没有客气,直接将玉佩收进了腰间挂着的荷包里。 “好,多谢,王爷,我们走。” 时浅走到独孤珏身后,推着他出了皇后寝宫。 第14章 摘下面具 看着时浅窈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独孤玉眼底划过一抹幽光。 “为什么接受他的玉佩?”走在通往宫门的宫道上,独孤珏看着前方问道。 “太子的玉佩可是能做很多事,为什么不接受?” “不恨他污蔑你是杀人凶手。” 时浅抬手弹掉飘到肩头的杏花,起风了,纷纷扬扬的杏花,宛如下了一场雪白的雨。 香儿和暗一都看呆了,一身红衣的绝色美人,简直就是误入人间的仙子。 时浅仰起头,抬手挡住灿烂刺目的阳光,淡淡的道,“他于我如陌生人无异。” 不在意,便不会伤心。 独孤珏对时浅的答案很满意,身上冰冷压抑的气息都淡了些许。 一路无话,从皇宫回来后,独孤珏就跟着时浅进了房间。 “独孤珏,我现在开始给你治腿,但在治疗的过程中,你要完全听我的,可以做到吗?” “可以。”独孤珏连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皇宫中的一幕幕仿佛仍然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如果他不是双腿残废,他就可以将时浅完全保护在身后。 “好,先摘下你的面具。” 独孤珏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一紧,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冷。 时浅丝毫不怕,“摘下来。” “如果本王的脸毁了,你当如何?”独孤珏仰头,目光深幽的看着时浅。 时浅好看的红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字,“治。” 这一个字坚定有力,抵得上千言万语。 “好。” 随着一声好字落地,那张吓人的恶鬼面具被摘了下来。 一张让人看了既会做美梦也会做噩梦的脸出现在时浅面前。 只见那张脸一半完好的如造物者最完美的作品,但是另一半却如地狱恶鬼一样吓人。 独孤珏当时不光是腿中了毒箭,其他地方也中了毒箭。 给独孤珏医治的大夫用尽了毕生所学,最后虽然保住了独孤珏的命。 但他的腿从此再也站不起来,毒素更是将左脸完全毁了。 被毁的脸上流着黄脓,甚至可以看到有东西在里面蠕动,真的是看一眼都会恶心的狂吐。 独孤珏几乎没有眨眼,他想从时浅的脸上找到厌恶的神色。 可惜让他失望了,时浅非常淡定,没有嫌弃也没有任何不适。 握在轮椅上的手又紧了几分,“你不觉得恶心吗?” 时浅弯腰近距离的看着那半张被毁的脸,摇头,“我是一个专业的医者,你脸上的伤口只是看着吓人,对我来说,难度不大。” 对于其他大夫来说,独孤珏的脸是无法恢复的,中的毒更是无解。 但这些对时浅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想要彻底解毒还差几味药。 独孤珏死了的心开始复苏,“你可以治好我的脸和腿?” “可以,不过还差几味药。再集齐那几味药之前,我先帮你将身体里的毒素逼到一处,你想将毒素聚到哪里?” 独孤珏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有选择的权利。 “左脸。”左脸已经毁了,不介意毁的更严重。 站起来跟脸相比,独孤珏选择前者,只要能重新站起来,整张脸毁了都可以。 “你的脸那么好看,毁了太可惜了,不如,就将毒素聚到后背。” 第15章 碰了时浅的手 时浅不是个看中外貌的人,但她也不禁替独孤珏的脸感到惋惜。 如果这张脸不毁,风光霁月的太子独孤玉也要逊色几分。 独孤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八岁开始上战场,十三岁的时候带兵打仗。 十几年的铁血生涯,他从来没有怯弱过,就是第一次砍掉敌人的首级,他的手都没有抖。 但这次,他失控了。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只能戴着面具生活,时浅却给了他希望。 “王爷,你的毒已经入了骨头,想要一下子清除是不可能的。 从今天起开始泡药浴,一个月后,便可以正式开始治疗。” “好。” 对于独孤珏来说,时浅给了他生活下去的希望。 大夫都喜欢配合的病人,对于独孤珏不问不质疑的态度,时浅是很满意的。 “王爷,让暗一准备好滚烫的热水,我去准备药材,记住,一定是滚烫的热水。” “嗯,记住了。” 时浅并没有写药方,因为药方全部都在她的脑海里了。 时浅刚想离开去抓药,然后她突然想起来,她种的采的那些药材都在神医谷,她离开的时候只带了炼制好的药丸。 “王爷,我需要大量的药材,你府上可有?” “没有。” 时浅点头,然后朝着独孤珏伸出嫩白的小手,手心朝上,“我估算了一下,光是一个月泡药浴的药材需要一千两。 一个月后开始正式治疗,还需用到大量珍贵的药材,这些还需要五千两。 这还不算缺的那几味药材,如果加上那几味的话,药材一共需要四万两。 还有我的诊费六万两,一共十万六千两,我给你抹个零,你一共需要给我十万两。” 时浅鸦羽一样密集的长睫煽动了几下,“不贵。” 独孤珏向来淡定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龟裂,不贵吗?他现在连个零头都没有。 时浅等了一会,独孤珏的唇只是紧紧抿着却不说话。 “不治吗?”时浅当即要收回小手。 独孤珏做梦都想站起来,他怎么可能错过这次机会。 心里一急,独孤珏几乎没有思考,抬手就抓住了时浅要缩回去的小手,“治。” 独孤珏的手跟他的人不同,带着薄茧的大手虽然不软,但是暖暖的。 大手握着小手,异常的和谐。 时浅的脸腾一下就红了,除了她小时候师父牵着她的小手带着她上山采药,就没有男子碰过。 今天竟然被独孤珏给整个包进了手里,时浅一时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虽然嫁给独孤珏,但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等一切尘埃落定,时浅是想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相守一生的。 但现在却被独孤珏给占了便宜,那种羞涩愤怒和不甘,让对什么都淡淡的时浅多了几分烟火气。 “独孤珏,你赶紧放开我的手。” 独孤珏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忙收回了自己的手,不过刚才那温柔滑腻的触感却留在了他的心里。 时浅红着漂亮的眸子,冷冷的瞪着独孤珏。 独孤珏知道是自己理亏,微咳了一声开口解释。 “对不起,本王不是要占你便宜。” 时浅没有回话,只是继续瞪着独孤珏。 时浅长得真的是太漂亮了,即便是瞪人,也好看的让人不自觉的沦陷。 第16章 泡药浴 独孤珏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喉咙滚动了好几下。 “本王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没那么多是多少?” “一千两。” 这个答案是真的惊到时浅了。 王爷的俸禄应该是不少的,不至于穷到只能拿出一千两银子的地步。 独孤珏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从没觉得银子有多么重要,这一刻他却有些怕时浅看不起他。 “可以打欠条。” “欠条就不用了,只要你答应给我一样东西,这十万两银子就抵了。” “你想要什么?”独孤珏一时间真的想不出他有什么东西能值十万两银子。 时浅抬手指向独孤珏的腰间,“我要你的玉佩。” “为什么?” 独孤珏很清楚,他身上的玉佩是很值钱,但绝对不值十万两。 而且这玉佩上有皇家标识,是不可以买卖的。 时浅拍了拍腰间的荷包,“跟太子的玉佩一样,作为一个信物。 如果某天玉佩出现在你面前,那便是需要你帮一个忙。” 时浅不缺钱,她出一次诊最低都是几万两银子。 有的时候,光有钱还不够,还需要有人脉。 独孤珏点头,“我答应。” 说完,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时浅。 时浅伸手接过就要打开荷包放进去,但却被独孤珏阻止了。 “本王的东西不喜欢跟其他人的东西放在一起,你可以挂在腰间。” 皇子的玉佩跟普通的玉佩不同,上面不但刻着龙纹,不同皇子的玉佩上还刻着代表着皇子身份的字。 独孤玉的是个玉子,独孤珏的则是个珏字。 时浅的腰间已经戴了一块最上等的暖玉,暖玉上刻着彼岸花的花纹,精致又神秘。 时浅停下动作看了独孤珏一眼,然后就继续将玉佩塞进了荷包里。 “烧好热水抬去净室。”说完,时浅就抬脚出了门。 看着时浅窈窕的身影,独孤珏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半个时辰后,净室的大木桶里升起袅袅蒸汽,独孤珏坐在轮椅上,暗一站在轮椅后,时浅则是在往滚烫的热水里倒药材。 香儿跟着一起,不过每倒一样,她的心就是一疼。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半刻钟后,药材加好了,水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王爷,可以药浴了,不过温度有些高,你泡进去的时候可能出现眩晕无力的情况,不要害怕,都是正常现象。 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 “嗯,本王相信你。” 暗一帮独孤珏宽了外袍,再小心的将他转移到大木桶里。 刚一碰到水,独孤珏就有一种要被烫熟的感觉。 独孤珏暗暗咬牙,将身子沉到水底。 很快,独孤珏就开始出汗,全身的毛孔都在迅速的打开。 时浅知道时机差不多了,转头对暗一道。 “将你家王爷的衣服脱了,我要施针。” 在大夫的眼里是没有男女的,时浅更是没有其他心思,但独孤珏却握紧了拳头。 暗一人有些傻,他是伺候王爷的饮食起居,但贴身衣物都是王爷自己穿脱的。 “本王自己可以。”独孤珏解开腰间的带子,白色里衣便在水中飘开。 没有了衣服的遮掩,爆发力十足的劲瘦胸膛出现在时浅眼前。 第17章 针灸 时浅愣了一下,这身材真的不错。 独孤珏看到了时浅的眼神,身子不经意的又挺直了几分。 时浅眨眼回神,暗笑自己刚才竟然被迷惑了。 一阵银光闪过,独孤珏的身上宛如被扎成了筛子,头上也未能幸免。 暗一是习武之人,他对穴道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看到他家主子被扎的穴位,他的眼睛惊的微微睁大。 王妃扎的好几处穴道好像都是死穴,能敢这样扎针的医者,他真的是头一次见。 时浅扎完针,试了试水温,然后交代暗一。 “半刻钟后将你家王爷捞出来。” “是,王妃。” “不必,本王可以坚持。”独孤珏现在头晕脑胀,眼前更是一阵阵眩晕,但他知道,毒素正在一点一滴的被拔出。 “凡事要循序渐进。”时浅丢下这一句话就出了净室。 “主子,还是听王妃的。”时浅长得好看温柔,又是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说的话更不严厉,但就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去听从。 “嗯。” 半刻钟后,时浅回到净室将独孤珏身上的银针取下放回针包。 时浅背过身,“将你家王爷扶出来。” “是。”暗一刚想去扶他家主子,就见他家主子紧闭着眼睛,脸色惨白一片。 “王妃,不好了,主子好像出事了。” 时浅并没有回身,话里更是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没事,只是虚脱了,将他扶出来安置到床上,还需要继续施针。” “是,王妃。” 时浅的声音自有一种安定人心的作用,暗一动作麻利的将独孤珏转移到了床上。 时浅坐在床边的绣凳上给独孤珏把脉,好看的黛眉皱了皱。 暗一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看到时浅的反应,心又紧紧的提了起来。 时浅放下独孤珏的手腕,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又瞧了瞧他毁了的那半边脸。 脸上虽然仍然流着黄脓,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让人作呕了。 时浅心中有了数,再次拿出针包。 “将王爷的裤腿挽上去。”时浅这次是要对独孤珏的腿施针。 “是。” 时浅手指间捏着银针,看着独孤珏膝盖以下的双腿。 因为长时间坐在轮椅上,腿部的肌肉已经开始萎缩。 如果再拖下去,这两条腿可能就真的废了。 一刻钟后,时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独孤珏的双腿上已经扎满了银针。 暗一见他家主子恢复了正常的呼吸,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王妃,您辛苦了,请用茶。” 暗一看的明白,银针刺穴需要绝对的专注,就是这么一会,王妃的额头已经布满了薄汗。 时浅皮肤白皙水嫩,额头细密的汗珠晶莹剔透的,为她增添了一份独特的美。 “谢谢。”时浅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 隔在内间和外间的帘子被挑起,香儿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王妃,药熬好了。” “嗯,交给暗一。” “是,王妃。” 香儿将托盘交给暗一就转身来到时浅身边。 香儿掏出手帕轻柔的为时浅擦拭掉额头的香汗,眼中都是心疼。 “王妃,奴婢扶您出去休息一下。” “好,暗一,等王爷醒了叫我。” “是,王妃。”暗一恭敬的道。 第18章 想靠近她 暗一第一崇拜的人是独孤珏,现在又有了第二个人,那就是他的主母,时浅。 独孤珏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独孤珏自从双腿残废以来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今天是这一年多来睡的最好的一次。 “王妃呢?”独孤珏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但却仍然的磁性好听。 “回主子,王妃去休息了,属下这就去请王妃进来。” “嗯。”独孤珏试着动了动腿,还是不能动,但已经有了轻微的痛感。他相信时浅,在不久以后,他一定能重新站起来。 独孤珏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等着时浅来给他把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独孤珏总是盼着时浅靠近他,只要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药香味,他就会莫名的心安。 暗一是在厨房找到时浅和香儿的,香儿正在炒菜,时浅则是在用砂锅熬鸡汤。 暗一吓了一跳,这些厨娘简直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让王妃亲自做饭呢。 王妃金尊玉贵,厨房这种地方不适合她。 暗一刚想开口训斥,就被时浅淡淡的声音打断了,“暗一,不怪她们,这鸡汤是药膳,她们炖不了,王爷醒了?” “是,王妃,您先歇息一下,属下来看着火。” “不用了,已经好了。”时浅说完,用布垫着将砂锅从炉子上拿了下来。 暗一赶忙用托盘接住。 “连汤带肉全部喂你家王爷吃下,我一会会过去。” “是,王妃,您也饿了,属下传膳。” “不必,香儿会准备的。” “是。” 暗一走了,香儿最后一盘菜也出锅了。 等香儿端着菜跟时浅离开,厨娘们才敢大口喘气。 王妃看着好看又娇弱,但她们就是不由自主的害怕。 “我刚才看着香儿姑娘炒的菜了,放了好多辣子啊。” “嗯嗯,不用看,光闻着味道就知道这辣椒不会少了哦。” “真是没想到王妃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竟然这么能吃辣的。” “嘘嘘嘘,快别说了,在背后议论王妃,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就是就是,这位新王妃可不是前几位惨死的主儿,一看就很有能耐哦。” “可不是啊,香儿姑娘那一身功夫就不是好惹的啊。” 香儿也算是一砍成名,成婚那天刀劈大门的事迹在珏王府现在可是人人皆知。 暗一一路端着砂锅回了主卧。 听到开门声,独孤珏以为时浅来了,忙整理了一下衣襟和鬓发。 当看到只有暗一一个人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眼底划过了一抹落寞。 暗一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盛了一小碗端到床前,“主子,这是王妃亲自给您熬的鸡汤,王妃交代您要全部都吃完。” 独孤珏的腿断了以后,几乎没有好好吃过饭,所以,暗一特意强调是时浅吩咐的。 独孤珏的心头划过一抹暖意。 “嗯,她还会炖汤?” “主子,王妃多才多艺,根本就不是传说的那样无颜无才无德。”暗一下意识的为时浅说好话。 其实,暗一现在非常羡慕他家主子,王妃好看脾气又好,医术更是出神入化,不但如此,还会做饭。 男人这辈子做梦都梦不到这样好的姑娘。 第19章 回门 听了暗一的话,独孤珏身上的气息骤然变冷。 暗一赶紧闭嘴不说了。 两刻钟后,时浅来给独孤珏把脉。 独孤珏让暗一到外面守着,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白皙软嫩的指尖轻搭在独孤珏的腕间,那里的脉搏又恢复了有力的跳动。 过了一会,时浅收回了手。 “毒素清除了一些,但也只是九牛一毛,还需要长期坚持下去。” “嗯。”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嗯。”独孤珏看着时浅窈窕美丽的背影,放在身侧的手半握成拳头,但却什么都没说。 第二日照例是泡药浴,吃药膳鸡汤。等到了第三日,时浅一早就找到了独孤珏。 “王爷,今天是回门的日子,我需要你的配合。” “好。” 坐在丞相府的马车上,时浅挑开帘子看着沿路的风景,不知在想什么。 马车在丞相府门口停下,香儿当先扶着时浅下车,然后暗一才扶着独孤珏坐在轮椅上。 丞相府的两个看门家丁正抱着肩膀打瞌睡,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前,本来是不在意的,当看到马车上的徽标时,两个人打了一个激灵,瞌睡虫立马跑光了。 独孤珏虽然不得当今陛下的宠爱,但他战功赫赫,是南国的战神王爷,深受百姓的爱戴。 即便现在被夺了权,双腿也瘫痪了,但余威还是在的。 两个家丁赶忙跑下台阶过来见礼。 “奴才参见珏王爷,王爷吉祥。” 独孤珏没有说平身,而是看了暗一一眼。 暗一从小就跟在独孤珏身边,两个人之间有着绝对的默契,独孤珏只需一个眼神,暗一就能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 “大胆,见到珏王妃竟不行礼,你们是要造反?” 造反的罪名可大了,两个看门家丁吓得冷汗直冒,忙对着时浅见礼。 “奴才参见珏王妃,王妃吉祥。” 时浅知道这两个家丁并没有将她看在眼里,不过她也不跟两个奴才计较。 奴才都是见风使舵的,跟他们理论反倒是降了自己的身价。 “起来。”时浅的声音仍然淡淡的,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入了她的眼,她的心。 “谢珏王妃。”两个看门家丁忙退到一边候着。 暗一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然后对两个家丁道,“还不赶紧通知你们丞相大人出来迎接。” “是,奴才这就去禀告。” 两个家丁撒腿就往里跑,仿佛后面有狗追一样。 珏王爷虽然残废了,但这活阎王的称号可不是白得的,这气势太压人了。 今天正赶上每七日一次的休沐日,时浅知道,时丞相一定在家,她时浅既然回来了,就要风风光光的回来。 她母亲和弟弟绝不能惨死,她一定会为她们讨回公道。 想到自己那未曾谋面的母亲和弟弟,时浅云向来云淡风轻的琉璃美眸也染上了哀伤。 独孤珏感受到了身边人儿的情绪波动,面具下的嘴角扯了扯,但最后终究什么都没说。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暖暖的阳光打在那一站一座两道身影上,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 第20章 熟悉的感觉 没有让时浅和独孤珏等太久,时丞相就带着夫人女儿迎了出来。 独孤珏虽然双腿残废后就不上朝了,但在面子上,时丞相还是要过得去的。 “臣,臣妾,臣女,参见珏王爷,珏王妃,王爷王妃吉祥。” 时柔虽然不甘心,但珏王妃的身份压着,还是不得不低头蹲身给时浅行礼。 独孤珏故意没有立刻让他们起身,过了一会才道,“起来。” “谢王爷。” 时丞相起身,笑着对二人道,“王爷王妃,请里面上坐。” 丞相夫人和时柔也在一旁陪着笑。 “王爷,我们进去。”时浅主动上前推着轮椅,步伐高贵的进了丞相府。 时柔看着时浅的背影,气的将手中的帕子都捏变形了。 “娘,您看她……” 丞相夫人忙安抚的拍了拍时柔的小手,“嫁给一个残废,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她这都是装的。” 时柔轻咬朱唇,“前八个都死了,怎么就她活下来了?” “活着就是生不如死,直接死了倒是便宜她了。” 时柔终于被安慰好了,小脸上也有笑模样了,“娘,您说的对。” “走,我们也赶紧进去,珏王爷的脾气可不好。” 丞相夫人拉着时柔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客堂,独孤珏和时柔虽然是客人,但身份在那摆着,时丞相只能是坐在左下手陪着。 独孤珏阴狠暴戾的名声在外,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独孤珏今天来主要是来给时浅撑场子的,他只要坐在这里威慑就好,其他的就交给时浅了。 丞相夫人给她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会意,悄悄退了下去。 时浅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过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她这次下山回来就是要将丞相府搅浑的。 只有乱了,当年的真相才好浮出水面。 时柔和她娘要自己作妖,倒是省了她很多力气。 过了一会,一个奴才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看到端着托盘的奴才,暗一皱了皱眉,丞相府竟然让一个小孩子来给主子上茶,简直是大不敬。 时丞相的眉毛也皱了起来,当即不满的看着丞相夫人。 被瞪的丞相夫人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时丞相的不满当即变成了无奈和宠溺。 端着托盘的孩子也就八岁的年纪,因为长期干粗活,小手粗糙的都快赶上五六十岁的老人了。 时浅看着这个孩子,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熟悉心疼的感觉。 丞相夫人见那孩子端着托盘木讷的站在时浅和独孤珏面前就不动了,当即出声呵斥。 “还不赶紧给王爷和王妃奉茶。”如果是平时,一句狗奴才就骂出去了。 今天有独孤珏和时浅在,丞相夫人不得不收敛着。 这孩子眼神呆滞,即便被骂了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机械的将托盘上的茶盏拿下来,然后再呆板的放在时浅和独孤珏面前的桌子上。 这孩子一系列的反应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 时浅的心狠狠一痛,她突然非常心疼这个孩子。 但让时浅不明白的是,她为何会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孩子产生这样的感觉。 第21章 无耻的一家三口 孩子奉完茶又木讷的退了出去。 时浅看着孩子单薄瘦弱的背影,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几分。 “丞相夫人,那孩子叫什么名字?”时浅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丞相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然后笑着道,“浅浅啊,叫什么丞相夫人,虽然你是珏王妃,但你私底下还是应该叫我一声母亲才是。” “我母亲七年前就死了,你不过是个继母,还不配本妃叫你一声母亲。” 时浅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他们看惯了时浅的淡然,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咄咄逼人。 丞相夫人王碧韵的脸上当即全是难堪。 “老爷,您看……呜呜呜。” 王碧韵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姑娘一样撒娇,不过丞相大人还真吃这一套。 “珏王妃,我是你的生父,我叫你一声浅浅不为过。 她现在是丞相府的当家主母,你本就该叫她一声母亲。” 丞相大人的脸拉了下来,时浅今天这是来找茬的了。 他开始因为让大女儿代替小女儿嫁给克妻的珏王,心中是多少有些愧疚的。 但现在看到时浅这个态度,他只觉得,这不养在身边的孩子就是没有教养,连他柔儿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我母亲是时家族谱上的正妻,而她,只是妾。” 在南国,一个家族的族谱上,正妻只有一个,其他的妾氏身份再高也只能是妾。 这也是王碧韵最恨时浅母亲的地方,因为就算是时浅母亲死了,她也夺不走正妻的位置。 “时浅,你这话说的太伤人了,我命令你赶紧给你母亲道歉。” “时丞相,注意你的身份。”独孤珏凛冽的声音在客堂里响起。 时柔吓的身子抖了抖,她是真的怕独孤珏,别说那暴戾的威压,就是那张恶鬼面具,她看一眼都要做噩梦。 时丞相身子一震,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是真的想不通,跟谁都不亲近的珏王怎么会替时浅出头说话。 难道说独孤珏爱上时浅了? 王碧韵也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偷偷拉了拉时丞相的袖子,然后摇了摇头。 时丞相拍了拍王碧韵的小手,眼中带上了几分愧疚,那意思仿佛在说,还是你懂事,真是委屈你了。 王碧韵要的就是他的愧疚,心中得意,脸上却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珏王妃,对不起,是臣妇高攀了,您刚才问那个孩子啊,唉,其实说起来也是个苦命人。 他爹娘都是府上的奴才,在生下他的时候就都感染疾病死了。 就留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臣妇看他可怜就收在身边了。” “姐姐,啊,不,珏王妃,如果他刚才冒犯到了你还望你见谅,他真的好惨的,小小年纪没有爹娘不说,本身又是个智力有问题的孩子。” 时柔一副柔柔弱弱,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时丞相见自己的妻女委曲求全成这个样子,心中对时浅更加不满了。处处针对自己的家人,真的是只白眼狼。 时丞相这个时候好像忘了,时浅刚出生就被他送走了,他没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现在却理所当然的觉得时浅应该尊敬他,善待他的妻女,简直脑残至极。 第22章 要回嫁妆 时柔母女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奴才那么好,所以那个孩子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她今天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孩子的事只能暂时一放。 时丞相的脸臭极了,如果不是碍于独孤珏在场,他的脾气早就发作了。 “珏王妃,既然今天是回门,中午就在丞相府用膳。”时丞相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出这番不情愿的话来。 “不必,本妃今天回门只是为了给丞相府脸面。” 时浅的话直接让时柔三人一口气卡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气了个半死。 时丞相努力压着心中怒火,违心的道,“谢王妃,还是王妃考虑的周到。” “谢就不必了,本妃今天来除了给丞相府撑脸面,还有一件事需要时丞相配合。” 听着自己的女儿叫自己丞相,时昊天只觉得难堪极了。 “珏王妃请讲。” “时丞相不用紧张,本妃今天只是要拿回本妃的嫁妆。” 听到嫁妆两个字,王碧韵捏着帕子的手就是一紧,时浅这个小贱人,她怎么惦记起这个了。 丞相虽然是文官之首,但俸禄就那么多,时柔身为帝都第一美女和才女,这名头可不是平白来的。 不光是靠时柔自己努力争气,更是用大量的银子堆出来的。 王碧韵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军府即便是疼爱这个女儿,除了当时给了一笔丰厚的嫁妆后,再几乎就没有给过她银钱上的支持了。 这么多年,丞相府庞大的开支靠的全部都是时浅母亲当初带来的嫁妆。 时浅外祖家是经商的,当时她母亲嫁给时昊天的时候,时昊天还只是个穷书生。 士农工商,在南国,商人即便再有钱也是被人看不起的,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在夫家过的好,时浅的外祖父母将几辈子的积蓄都拿出来给时浅的母亲当了嫁妆。 那是真正的十里红妆,跟皇帝女儿出嫁的嫁妆相比也是不差的。 时昊天下意识的看向坐在他旁边的王碧韵,王碧韵摇了摇头。 时昊天明天,硬着头皮对时浅道。 “珏王妃,按理说你出嫁是应该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但,唉,丞相府这些年花销也不小,是真的没有余钱了。” 王碧韵跟着附和,“是啊,珏王妃,你父亲的俸禄就那么多,除了丞相府一大家子的开支,还要每个月留出一大部分银子给你。 现在真的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时浅的母亲在怀着时浅的时候中过毒,时浅一出生就虚弱不堪。王碧韵趁机在时昊天耳边吹风,时昊天便直接将襁褓中的时浅送上了山。 据说山上住着仙人,养不活的孩子放在他们那里最后都能恢复健康。 但这仅仅是听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不是有仙人。 时浅的母亲听说自己的女儿被送走了,不顾刚生产完的虚弱就找了过去。 后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时浅真的被人收留了,而王碧韵说的每个月为时浅准备银子,纯属撒谎。 “丞相夫人,撒谎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本妃现在送你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和你女儿头上戴的金钗,如果本妃看的不错的话,那只是我母亲嫁妆中的九牛一毛。” 第23章 嫁妆单子 “你胡说,这是我母亲的嫁妆。你母亲当年缠绵病榻,嫁妆都用来给她治病了。”时浅当即沉不住气了,立马出声反驳道。 “嘘,小点声,时柔,这不符合你对外营造的温柔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你……”时柔是真的没想到,她在帝都贵女圈里混的如鱼得水,更是成为了帝都第一贵女。 但在时浅面前,她仿佛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王碧韵拉了拉时柔的袖子,示意她沉住气。 “珏王妃,你教训的是,柔儿是有些失礼了,不过珏王妃刚才的话也着实是过分了,哪有女儿诅咒家里的主母出事的。 这样的女儿,臣妇还真的是头一次见呢。” “好了,不要在口舌上做无谓的争执,没有意义。这是我母亲的嫁妆单子,你们照着上面准备,三日后本妃亲自来收嫁妆。” 香儿恭敬的将时浅手里那份长长的单子接了过来,然后转交给时丞相。 “请收好。”香儿的声音不卑不亢,却是气势十足。 时丞相的眼皮直跳,他做梦都没想到,时浅手里竟然会有大夫人的嫁妆单子。 在南国,正妻的嫁妆单子不但娘家留有备份,男方族长那里也会留一份。 时昊天记得很清楚,时浅外租家的那份被他亲手烧掉了,那时浅这份是从哪里找到的,难道是从他时家族长那里得到的。 他是整个时家的骄傲,族长是不会出卖他的,所以这份嫁妆单子到底是怎么到了时浅的手上。 不等时昊天想明白,时浅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如果时丞相想抵赖的话,本妃也不能将你怎么样,不过这贪墨了大夫人嫁妆的名声可不太好听。” 时昊天额头青筋直跳,他知道时浅的言外之意。 只要他三天后不能将这嫁妆单子上的嫁妆凑齐,时浅就会将这件事散播出去,那些谏官也就有把柄弹劾他了。 他这一辈子最爱惜自己的名声,如果有了这样的丑闻,那他也没法在帝都立足了。 王碧韵更是气的要死,她是真的没想到,时浅竟然这样厉害,这才回来就找他们的晦气。 嫁妆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想补齐是不可能的了,但老爷的名声也不能毁了,所以,时浅绝对不能留了。 时柔紧紧的咬着朱唇,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王碧韵拉了拉时丞相的胳膊,“老爷,当初姐姐生病可是花了不少钱,当时用钱的地方太多,就动用了姐姐的嫁妆。 我知道这样不应该,但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找出当年我母亲生病时所开的药方,需要多少钱,本妃如数补上,嫁妆一分都不能少。” 时浅说完侧头看向独孤珏,“王爷,我们先回去,三日后再登门来取嫁妆。” 独孤珏点头,“好。” 时浅等人离开,时昊天再不掩饰,气的直接摔了上好的茶盏。 王碧韵忙上前给时昊天顺气,“老爷,您先不要生气,妾身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说说看。” “柔儿,你先回房间去,放心,不管多大的事,爹娘都会给你顶着的。” “是,柔儿告退。” 时柔知道,这些年她娘为她做了很多事,有些她也多少是知道的,但她习惯了享受,明知道不对,但全部都假装不知情。 第24章 活宝五师兄 在回去的马车上,时浅没了在丞相府的凌厉,整个人再次恢复了淡然。 独孤珏看了眼坐在对面安静清冷的美人,沉声道。 “时浅,我们现在是盟友,有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你只管提。” 时浅的思绪被独孤珏的话拉回到眼前。 “嗯,我知道。” 时浅虽然说着知道,但她并不打算让独孤珏帮她做什么,她嫁给他,不过是要这个珏王妃的名头罢了。 回到珏王府,暗一推着独孤珏回了主卧,时浅则是带着香儿去了一旁的厢房。虽然是在同一个院子里,但却仿佛隔了很远的距离。 因为已经泡过了两次药浴,时浅只是在扎针的时候过来,其他的时候就全部交给暗一了。 时间过的很快,天色渐晚,虽然已经快五月了,晚上还是有些凉的。 香儿打算将窗户关上,然后一个黑影就从窗户跳了进来。 “什么人?”香儿反应非常迅速,瞬间就拔剑跟来人打在了一处。 来人轻功非常高,以香儿这样的功夫竟然连他的头发丝都碰不到。 “小香儿,最近是不是偷懒了,武功都不如从前了。” 听到黑衣人的声音,香儿也不打了,而是收了剑,跺了跺脚,“五公子,你怎么还是这么恶趣味啊。 这可不是在神仙谷,万一给小姐招来麻烦就糟了。” “小香儿教训的是,倒是本公子考虑不周了,小师妹呢?” 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时浅的五师兄。 “五师兄,我在这呢。”轻灵好听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只见一身白衣飘飘的时浅走了进来。 五师兄眯了眯眼,哎呀呀,他家小师妹还是这么好看,这么仙气,不过…… 五师兄凑过去拉着时浅的袖子就往桌边走,“小师妹啊,你让我办的事我都办好了,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了。” 香儿捂嘴偷笑,五公子的性子还是那么跳脱。 香儿赶忙将门关上,然后在门口守着。 时浅任由五师兄将她拉到桌边坐好,然后等着他问。 在烛火的映照下,五师兄仔细打量了时浅一番,然后又伸手比量了好几下,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嗯,没瘦。” 时浅被她这个活宝师兄逗笑了。 “五师兄,这里是珏王府,又不是龙潭虎穴,不用那么夸张。” “错,珏王暴戾残忍,你嫁进来如何能有好日子过。” “五师兄,其实那都只是谣传,真相并非如此。” “等等,小师妹,你竟然在为独孤珏说话?”五师兄一副我好伤心,你要赶紧哄我的模样。 “五师兄,我没有,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好了,我们不提他,你今天来可是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五师兄不满的撇嘴。 “当然可以,不过不用冒险,只要我查出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让真凶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就回去与你们团聚。 你这样闯进珏王府,实在是太危险了。” 听时浅是关心自己,五师兄的心情瞬间好了。 点了点时浅精致的小鼻子,“放心,我的轻功你还不了解吗?不会被府里的侍卫发现的。 我来是要告诉你,大师兄快回来了。” 提到大师兄,时浅握着茶盏的手顿了下,他要回来了吗?如果他知道她将自己嫁进了珏王府,应该会很生气。 第25章 种草药 五师兄见时浅眼中有了忧色,立马又心疼了。 “有师兄在,谁也不敢欺负你,别担心,大师兄不能将你怎么样的。 你看看还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谢谢五师兄,如果不是你找来的嫁妆单子,王碧韵还不知要如何抵赖,这次真的多谢五师兄了。” 五师兄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这都是师兄应该做的,看看还有没有师兄能帮你做的?” “还真有一件,五师兄,你帮忙查一下丞相府的一个孩子。” 提到正事,五师兄收起了嬉皮笑脸,“没问题,你仔细跟我说说那孩子的情况。” “嗯,五师兄,那孩子的情况是这样的……” 时浅将今天在丞相府遇到的那个特殊八岁孩子的事叙述了一遍。 五师兄认真记好,又嘱咐时浅要注意安全,然后跳出窗外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等五师兄离开后,一道黑影恭敬的单膝跪在独孤珏面前。 “主子,有一个男人去了王妃那里。由于离的远,属下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独孤珏在床上支起了一张小桌子,此时正一手执黑一手执白的下棋。 听了手下的汇报,手中的棋子顿了一下。 “继续跟踪,不要让他发现。” “是,主子。” 等黑影离开后,暗一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 “主子,该吃药了。” “嗯。”独孤珏放下棋子靠回床头,任由暗一将棋子收拾下去。 暗一看着自家主子的变化,心中止不住的高兴。 主子已经多久没有碰棋子了,他现在仿佛又变成了之前那个运筹帷幄又自信的主子。 暗一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妃带给主子的,但王妃今天的房间里却来了一个男人。 王妃的身份似乎并不只是丞相府嫡大小姐那么简单,她应该还有着更加神秘的身份。 第二日,时浅用过早膳便找到了独孤珏。 “王爷,我看院子中的土壤很适合几味药草的生长,我想将现在的花拔了种药草,你觉得如何?” 独孤珏住的院子叫珏院,当初为了让独孤珏能高兴些,暗一和管家特意从各处搜罗来名贵的花种种在院子里。 其中有好几株花娇贵的很,种了十几次才存活了一株。 暗一正立在独孤珏身边研磨,听了时浅的话,他的手一顿,差点将砚台里的墨汁溅出来。 独孤珏放下书本看了时浅一眼,几乎没有思考就点头同意。 “好,不光是珏院你可以用来种药草,珏王府的土地你可以随意支配。” 独孤珏这话可以算得上诚意满满了。 时浅点头,“好,多谢。不过不用那么多,我很快会离开,珏院就足够了。” 听到离开两个字,独孤珏带着鬼面具的脸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他放在腿上的手却悄然收紧了。 时浅带香儿来到院子里便开始辣手摧花。 暗一虽然是个大男人,但因为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对院子里的花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王妃,您能将那几株花留下嘛,就让它们长在药草中间,可以吗?” 时浅同意了,“可以是可以,但最后它们还是会死。” 暗一不解,“为什么啊?” 第26章 刺客 “因为我种的药材带有剧毒,别说是花碰到它们会死,就算是你也不能靠它们太近。” 时浅的话让暗一本能的后背发凉,他是见识过他家王妃用毒的厉害的。 所以,他丝毫不怀疑时浅的话。 “你要是舍不得它们就转移到其他的院子里。”时浅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 她虽然不喜欢花,但她大师兄爱极了花,她年少不懂事的时候也弄死大师兄不少名贵的花。 大师兄每次都恨的咬牙切齿,更是扬言要她好看,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想到这里,时浅心中倒是多了几分怅然,大师兄快回来了,那他们是不是很快就能见面了呢。 香儿轻轻碰了碰时浅的胳膊,“王妃,暗一已经将院子清理出来了,我们可以动手了。” 时浅回身,“嗯。” 香儿从小跟在时浅身边,药草更是不知种了多少次。 很快,主仆二人就将种子全部都种了下去。 管家和暗一也没闲着,一直跟在旁边帮忙。 这么一忙活就到了中午。 “王妃,王爷知道您喜欢吃辣菜,所以特意找来了擅长做辣菜的厨娘,饭菜都准备好了,请您跟王爷一起用膳。” 暗一是有些忐忑的,他怕王妃会拒绝。他家主子什么都没说,但他知道,主子是想跟王妃一起用膳的。 时浅点头,“好。” 一刻钟后,时浅坐在了饭堂里,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十几道红彤彤的辣菜。 独孤珏坐在时浅身边,两个人虽然没有交流,但气氛还算和谐。 暗一有些急,这机会都给主子制造好了,主子这一句话都不说,这可怎么办好。 “王妃,您尝尝这道菜。”暗一硬着头皮没话找话道。 “你照顾好王爷就好,我这边有香儿。” “是。”暗一无奈,只好开始给他家主子布菜。 “暗一,王爷近一个月都要以清淡为主。” 见暗一要将一筷子辣菜放在独孤珏面前的小碗里,时浅淡淡的出声提醒道。 “是,王妃,是属下考虑不周。” 听了时浅的话,独孤珏那只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了蜷,周身的气息都暖了几分。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几乎是零交流。 吃完饭时浅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天深夜,时浅已经睡熟了,门外却想起了打斗的声音。 打斗声持续了不到半刻钟就再次恢复了平静。 院子里亮起了火把,一个全身黑衣带着黑巾的人被压在了地上,暗一正拿剑抵着他的喉咙。 香儿的手放在剑鞘上,眼中都是冷意,当看到黑衣男子衣服,胸口位置那朵彼岸花的刺绣后,香儿愣住了。 “暗一侍卫,这人是来刺杀王妃的,等明日王妃醒了再定夺,先将他交给我。” “香儿姑娘,这人武功很高,还是交给我看管。” “没事,你将他绑了交给我,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了。” “好。” 暗一虽然担忧,最后还是将黑衣人交到了香儿手上。 暗一回去复命。 “主子,您猜的果然没错,真的有人来刺杀王妃,不过奇怪的是,香儿姑娘对那个刺客的态度有些奇怪。” 第27章 暗楼 独孤珏没有说话,但暗一了解他家主子,主子是让他接着往下说。 “主子,属下猜测,香儿姑娘认识那刺客。” “那刺客的身份?”独孤珏手里把玩着一颗棋子,眼中神色幽深。 “回主子,刺客衣服左胸口处有彼岸花刺绣,是暗楼的人。” 暗楼是四国最出名的暗杀组织,他们的楼徽便是衣服的左胸口处有一朵彼岸花的刺绣。 提起彼岸花,独孤珏狭长的眸子眯了下,他的王妃貌似也很喜欢彼岸花,她衣服的袖口用金线绣的就是这花。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说时浅跟暗楼关系匪浅呢。 香儿别看长得柔柔弱弱的,力气可不小,没用其他人帮忙,她单手就将五花大绑的黑衣刺客拖进了房间。 外面的动静不小,时浅已起身并点燃了油灯。 “小姐,将您吵醒了?”在没有外人在的时候,香儿仍然称呼时浅为小姐。 “无妨。”时浅倒了一点香到香炉里,很快,淡淡的冷香飘散在空中。 “小姐,他就是今晚来刺杀您的刺客,您要怎么处置他?” 香儿狠狠的踹了脚被扔在地上的刺客。 黑衣刺客只觉得生无可恋,他虽然只是暗楼的一个小刺客,但他也是有人格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没有这么羞辱人的。 时浅的目光虽然没有在刺客的身上停留太久,但是该看到的她已经尽收眼底。 “卸了他的下巴,问问什么情况?” “是,小姐。” 香儿毫不手软,咔嚓一声,黑衣刺客就被卸了下巴。 香儿满意的拍拍手,然后才放心的将黑衣刺客嘴里塞着的布取了出来。 “说,是谁雇你来的?”香儿恶狠狠的道。 暗楼的人竟然来刺杀小姐,真的是反了天了。 黑衣刺客冷冷的哼了一声,“我是不会泄露雇主的信息的,你们休想从我嘴里问出一个字。” “你是暗楼最末等的杀手。”时浅不知何时手里多出了一枚玉佩。 黑衣刺客惊的眼睛直接瞪大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时浅将手里的玉佩递给香儿,香儿拿到刺客眼前晃了晃。 “瞪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这是什么玉佩?” “这,这是楼主大人的玉佩。”虽然是最末等的刺客,但象征楼主身份的玉佩他还是认识的。 黑衣刺客有些慌了,“你跟楼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楼主的玉佩怎么会在珏王妃的手里呢。 香儿将玉佩重新恭敬的还给时浅。 时浅将玉佩放回收好,“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先回答刚才的问题。” 楼主有令,见玉佩如见他本人。楼主将这么重要的信物给了珏王妃,这说明楼主跟珏王妃关系匪浅。 天,他一定是闯祸了,竟然敢刺杀楼主的人。 黑衣刺客被抓住的时候没有怂,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也没有怂,但现在他怂了。 “我说,我全部都说,我是受丞相夫人所托来刺杀珏王妃的。” 黑衣刺客说完,只听那力气贼大的小丫鬟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第28章 时浅和暗楼楼主的关系 刺客缩了缩脖子,如果他知道珏王妃手里有楼主的玉佩,那就是给再多的钱,他也不会接这笔单子的。 “她出了多少银子?”时浅倒是有些好奇,她的命到底值多少银子。 刺客将头垂的更低了,“五千两。” 五千两其实不少了,但在暗楼,雇佣刺客的起步价就是五千两。 香儿更气了,“真是给你们楼主丢脸。” 刺客听了香儿的话,简直要将头埋进自己的胸口了。 “香儿,放他离开。” “是,小姐。”香儿虽然不知道她家小姐具体的打算,但对小姐的命令她只要服从就行了。 刺客有些懵,珏王妃就这么将他放了,不是应该将他打个半死吗? “回去跟王碧韵说,我的命,她拿不走。” 时浅的声音虽淡,但其中的霸气让人不自觉的臣服。 “是,珏王妃。” 刺客也不啰嗦,给时浅磕了三个头后就跳出窗户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王碧韵还在激动的等着消息,但第二天一早就被丫鬟婆子的惊叫声吓了个半死。 “都鬼吼鬼叫什么,都皮痒了吗?”王碧韵在丞相面前一副小鸟依人格外柔弱的样子。 在下人面前就完全变了一副样子。 老嬷嬷战战兢兢的跪在王碧韵面前汇报。 “回夫人,您房间的门上,门上……” “门上怎么了?”王碧韵觉得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废物,连个话都学不明白。 “夫人,您还是自己看,老奴实在是不好形容。” “哼,没用的东西,你们在前面引路。” 王碧韵跟着老嬷嬷来到了门口,门上血淋淋的几个大字闯进了王碧韵的眼睛里。 那几个血字也不知道是用鸡血还是狗血猪血写的,味道腥臭,令人作呕。 看清那几个血字写的是什么,王碧韵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还好被老嬷嬷给扶住了。 只见门上用血写了九个大字:王碧韵,老女人,死死死。 王碧韵看的差点翻白眼,这到底是谁干的,她一定要杖毙了他。 “给本夫人查,找到是谁写的,直接给本夫人乱棍打死。” “夫人,门口有一朵彼岸花,应该是暗楼的人。”老嬷嬷压低了声音在王碧韵耳边道。 王碧韵这下傻眼了,如果是暗楼的人做的,那这哑巴亏她只能默默吞进肚子里了。 暗楼的势力遍布四国,四国的皇上都不能将他怎么样,她一个妇人更是什么都做不了。 但让她想不通的是,明明是她花钱雇暗楼的刺客刺杀时浅,怎么反过来威胁她了呢。 王碧韵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了,赶紧命人将门上的血迹擦干净,就当只是一场闹剧。 经过这么一吓,王碧韵倒是老实了不少。 时柔担心自己的嫁妆被拿去填补时浅留下的那张嫁妆单子上,所以吃过早膳就带着丫鬟过来了。 “娘,您想到对付时浅的好办法了吗?” 如果之前提到时浅,王碧韵指定咬牙切齿的,但现在她有点怕了,这时浅是真的很邪门,连暗楼的人都不动她。 看来,她不能轻举妄动,必须先知己知彼才行。 “柔儿,你不来娘也要派人去叫你过来呢。你的嫁妆娘早几年前就准备好了,每年更是在往里添置东西。 但现在娘保不住你的嫁妆了。” 第29章 找太子求情 时柔紧紧捏住了帕子,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娘,这不行啊,我是要嫁给太子殿下的,嫁妆少了怎么行呢。” 王碧韵满眼的无奈,“柔儿,娘当然知道,但娘现在也是没法子了啊。” “我们就一口咬定是她那个病鬼娘当年花了,她即便是闹到陛下那里,我们也是不怕的。” “你说的办法娘也想过的,但她让我们提供当年的药方啊。” 时浅生母柳晴的身体确实是不好,但时昊天却连请大夫开药的银子都舍不得花,最后生孩子难产的时候更是连棵续命的人参都舍不得给用。 可以说,时昊天和王碧韵等人就跟吸血鬼一样,吸光了柳晴的血。 “娘,您就说药方找不到了,不就行了吗?” 时柔虽然有着帝都第一美女和才女的称号,但她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现在说出来的话非常的单蠢。 “柔儿,这样就太刻意了,况且那嫁妆足足有百万两啊,我们这个说法本身就是站不住脚的。” “那怎么办啊,就说当年给她的病鬼娘买补品了,大不了让管家伪造几份库房的出库记录,这样总行了。” “傻孩子啊,这样会激怒时浅的,如果她将嫁妆单子公布出去,我们就算是有证据,你父亲的政敌也会拿此事做文章的。” 实在是那嫁妆的数额太巨大了,即便是吃最贵的药材和补药,也能吃几辈子的。 “娘,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您真的忍心将女儿的嫁妆填补上吗?” “柔儿,你先别急,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您快说啊。” 王碧韵凑近时柔,压低了声音,“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南国所有的女子都是受她管束的。 你去找太子殿下,将时浅逼迫我们给她凑嫁妆的事告诉他,记住,一定要将我们说的要多惨有多惨。” “嗯,娘,您放心,这个对柔儿来说不难,不过,跟太子殿下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当然有用,太子殿下那么喜欢你,他一定会怜惜你,然后更加厌恶时浅。 他会跟皇后娘娘求情,让皇后娘娘警告时浅。” 时柔柳眉微微蹙起,“可是皇后娘娘大病初愈,况且这次还是时浅救的她,她会帮这个忙吗?” “我的傻柔儿,难道你还没有看明白嘛,这次就是皇后娘娘故意给独孤珏和时浅下的扣。 现在皇后娘娘不但没有弄死独孤珏和时浅,反而还自己遭了大罪并损失了心腹,你说她能不恨时浅和独孤珏吗?” 原来,皇后娘娘醒后,老皇帝为了给珏王府一个交代就亲自审理了皇后娘娘中毒这件事。 皇后娘娘自然心虚理亏,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名声,不得不将自己的心腹推了出去。 对外就说是下面的奴才因小事心生怨恨,便在珏王和珏王妃给她敬茶的时候下了毒,想将罪名推到珏王爷的身上。 老皇帝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但也没有深究下去。 因为这个结果是最好的,皇后和珏王府都是清白的,不过是死了一个奴才。 这件事虽然就这样翻篇了,但老皇帝对皇后的态度明显上更冷了。 男人都喜欢温柔善良的女子,一个心思歹毒到能对自己下手的皇后,老皇帝能让她继续当皇后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第30章 独孤玉的态度 “娘,都听您的,柔儿这就去太子府。” 时柔回房好好打扮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然后才满意的带着丫鬟出了门。 时柔赶到太子府的时候,独孤玉正要出门,两个人就在门口相遇了。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祈愿太子殿下吉祥安康。”时柔双手交叠在腰间,得体婀娜的福身行了一礼。 “免礼平身。” “谢太子殿下。”时柔直起身,温温柔柔的抬眼看着独孤玉。 如果是之前,看着时柔这副柔弱美丽的样子,独孤玉的心里会不自觉的涌起怜惜之情。 但自从见过了时浅之后,他只觉得眼前这女子太过柔弱,也太过做作,宛如温室里的娇花,美是美,却生机不足。 “时二小姐今天来是有事吗?” 独孤玉的称呼让时柔的心当即就是咯噔一下,他从前都是唤她柔儿的,怎的今天变成了生疏的时二小姐。 时柔的心开始不安,太子的态度怎么突然变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太子哥哥,柔儿遇到难事了,嘤嘤嘤……” 听着那声太子哥哥,又加上时柔哭的梨花带雨的,独孤玉的心又软了。 “柔儿,你别哭了,有什么委屈跟太子哥哥说说好不好?” “嗯,柔儿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找太子哥哥帮忙的,不过柔儿现在又后悔了,这是柔儿的家事,真的不该来麻烦太子哥哥。” “不用有顾虑,有什么难处就跟太子哥哥说。” “太子哥哥,我们可以进去说吗?门口人多眼杂,柔儿怕会影响到您。” 时柔的贴心再次让独孤玉的心软了一分,“嗯,好。” 独孤玉带着时柔来到了太子府花园中心的凉亭里,屏退了其他人,让时柔放心的诉说。 没有了其他人在,时柔也不再顾忌,软着身子如一只彩蝶般扑进了太子的怀里。 时柔是帝都的第一才女和美女,帝都的所有男子都以娶到她为荣。 独孤玉之前也是那么想的,但见到时浅后一切好像都变了。他突然发现,时柔当他的太子妃还差了些。 独孤玉没有回抱,而是轻轻将时柔推开。 “柔儿,你不要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 独孤玉的话对时柔来说宛如一道晴天霹雳,人当即更加慌了。 时柔轻抬下巴,泪眼汪汪的看着独孤玉。 “太子哥哥,您说过会娶我的。” 看着眼前颇有些不依不饶的女子,独孤玉的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厌烦,“柔儿,本宫喜欢温柔听话的你。” “我……对不起,柔儿懂了。” 独孤玉抬手摸了摸时柔的头,“嗯,还是你乖,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 来之前时柔信心满满,现在她却不确定了。 “太子哥哥,如果我姐姐欺负我了,你会帮我吗?” 独孤玉皱眉,那样风华绝代的女子会为难时柔吗? “她怎么欺负你了?” 听了独孤玉的话,时柔又有了几分把握,便打算按原计划进行。 “太子哥哥,我姐姐在三日回门的时候突然提出要带走她母亲当初的嫁妆。 您应该知道的,大夫人当初病重,我们丞相府为了救她,几乎将老底都掏光了。 虽然最后没有将人救回来,但我们真的是尽力了。” 第31章 时柔颠倒黑白 独孤珏大婚虽然朝中大臣没有参加,但当时发生的事他们可是清清楚楚。 更是有不少人亲眼见到时浅穿着嫁衣带着一个丫鬟走在大街上去珏王府成亲。 所以,这桩婚事不论是珏王府还是丞相府,他们谁都没有当回事。 别说是嫁妆,就是送亲的人都没有。 独孤玉突然有些心疼时浅。 “丞相府嫡女出嫁的时候没有嫁妆?”独孤玉拉开了跟时柔的距离,声音也有些冷。 时柔没想到独孤玉会突然态度冷淡,而且还问了这么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太子哥哥,其实很多事不是大家看到的那样的。 我姐姐成亲的时候,珏王府没有派人来接,这对姐姐来说简直就是明晃晃的侮辱啊。 这还没进门就这么对待我姐姐,那以后成了亲,我姐姐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所以,我父亲觉得这桩婚事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 但我姐姐却对珏王爷痴心一片,不顾我们丞相府的脸面,自己带着丫鬟走去了珏王府。 因此,这嫁妆也是没有拿。” 时柔这番解释倒是滴水不漏,不过却经不住仔细的推敲。 独孤玉能坐稳太子的位置,那就说明他不是一个蠢人。 “时二小姐,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你姐姐是刚从外回来不久,她是如何对我大哥有情的呢?” 时柔见独孤玉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整个人都有些慌了。 “太子哥哥,你不要对我这么凶,我害怕,呜呜呜……” 独孤玉有些头疼,他这不过是正常的问话,语气也就稍微重了点,这就要哭,真是脆弱麻烦。 独孤玉自己都没发现,在没遇到时浅之前,他是很享受时柔这样柔弱的样子的。 时柔哭了一会也没见独孤玉哄她,只好自己停住了哭声。 “太子哥哥,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其实是这样的,我姐姐对外是才从外面回来,其实她每年都会回家里小住的。 也许是在珏王爷某次骑马游街的时候一见钟情的。” 独孤珏在双腿没有残废之前,每次打胜仗回来,老皇帝都会恩裳他骑马游街。 当时爱慕和想嫁给他的女子简直能排到帝都城门外,即便是身为储君的独孤玉也是比不上的。 时柔的这个解释倒是很合情合理,但独孤玉的心里却很不舒服。 时柔见她的这番解释有用了,忙趁热打铁继续解释,“太子哥哥,您也知道的,当初贵妃娘娘是选中我嫁给珏王爷。 但我知道姐姐喜欢珏王爷,所以冒着杀头的风险求陛下和贵妃娘娘将珏王妃的人选改成了我姐姐。” 她竟然那么想嫁给他大哥,她不知道他大哥已经是个残废了吗? 独孤玉的心更加的烦躁,语气又冷硬了几分。 “既然没有给你姐姐嫁妆,那现在补上也是应该的。” 时柔没想到她说了这么多,竟然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太子哥哥到底是怎么了,如果是之前,他一定不会这样对她的。 “太子哥哥,您说的对,但当初给大夫人治病养身体花了太多银钱,我们现在真的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嫁妆啊。” 第32章 全被灭口 “连份嫁妆都拿不出?”独孤玉觉得有些可笑,堂堂的丞相府连一份女儿的嫁妆都拿不出,这说出去谁信? “太子哥哥,如果是正常的嫁妆自然是能拿得出的,但问题就是我姐姐她……” “她怎么了?” “她要的太多了,简直就是在要我们的命啊。” “她要多少?” 嫁妆单子上的明细太多,时柔自然背不下来,便只说了一个总数。 “太子哥哥,姐姐要的嫁妆折合成银子有百万两。” 时柔说完就捏着帕子看着独孤玉。 “这么多?”即便是他以后娶太子妃,太子妃也不会带着这么多的嫁妆嫁过来。 时浅这真的是太过分了。 “是啊,太子哥哥,所以我才来找您帮忙的,这真的是要将我娘逼死了。” “你先回去,我会去找你姐姐说,让她少要一些。” “谢谢太子哥哥,不过,这种事还是让皇后娘娘去说,您去说对您影响不好。” 时柔处处体现着自己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 果然,独孤玉对时柔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嗯,你回去等消息。” “是,那柔儿就先回去了。” 时柔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太子府,独孤玉则是直接进了宫。 皇后的命虽然保住了,但伤了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回来的。 由于皇后养病不能管理后宫事务,老皇帝便让贵妃暂代管理。 对此事,皇后气的直接打翻了一碗药。 独孤玉到的时候,皇后正靠在床头,心腹嬷嬷正给她喂药。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吉祥安康。” “起来,你先出去。” “是,皇后娘娘。” 嬷嬷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皇后和独孤玉。 “玉儿,快过来坐。” “是,母后。”独孤玉忙坐到床边去。 皇后拉着太子的手拍了拍,“玉儿,查到幕后黑手了吗?” 推出去顶包的心腹只是为了应付老皇帝的,皇后和太子都知道,那两碗茶在端上来的时候就被动了手脚。 “母后,线索断了,接触过那两杯茶的人都死了。” “死了?那验毒的小太监呢?”明明是剧毒,银针检验的时候却毫无变色,这说明小太监是幕后之人的卧底。 “也死了。” 这幕后之人比他们还要谨慎,在皇后出事后,当事的人就全部都被灭口了。 皇后气的剧烈的咳嗽起来,“玉儿,你一定要查出幕后真凶替母后报仇。”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的。 好了,您现在的身体还虚弱着,这些事就先不要想了。” “嗯,好,对了,你这个时辰进宫来可是找母后有事?” 独孤玉虽然是太子,但后宫也不是可以随意出动的。 毕竟,后宫只是老皇帝一个人的。 “母后,儿臣是有一件事要跟您说。” “说。” “是关于时浅的。” 提到时浅,皇后的眼中带上了恨意,这次是时浅救了她没错,但时浅也揭穿了她下毒的事。 皇上虽然顾忌她的娘家势力原谅了她,但她知道,皇上的心里已经对她起疑了。 “她怎么了?”皇后冷冷的问道。 第33章 马球比赛 “母后,柔儿找到儿臣说,时浅跟丞相府要了一笔丰厚的嫁妆,折合成现银足足有百万两之多。” 听到嫁妆的时候皇后并没有在意,但听到那巨大的数额时,皇后也被惊了一下。 “竟然有这样的事,这时浅真是好大的胆子。 母后现在就宣她入宫,让她好好学学女德。” “母后,等等,时浅救了您的命,千万不要寒了她的心。” “哼,她被时家丢弃了十五年,怎么可能有本事解了鹤顶红的剧毒,这毒根本就是她跟别人合谋给母后下的。” “母后,儿臣问过了太医,您当时的情况可以说是无药可解,时浅是真的有本事。” 独孤玉自然也有过皇后这样的怀疑,但是通过多方调查,他不得不承认,时浅的医术就是高明。 “那她指出母后甲套上有毒的事总归是故意的。”皇后知道这次没有时浅她就没救了,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加上时浅是独孤珏的王妃,她就更不会领时浅这个人情了。 “母后,当时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是我皇兄给您下的毒,时浅证明他们的清白也是没有任何错的。” 独孤玉是有些怨恨他母后的,身为后宫之主,堂堂的南国皇后,竟然用这样卑劣的手段陷害人,他的脸上都跟着蒙羞。 皇后没想到她一手带大的儿子不但不替自己说话,反而话里话外都是对时浅的维护,当即气的剧烈的咳嗽起来。 “玉儿,你这是在怪母后吗?想让母后早点死吗?” “母后,您息怒,儿臣怎么会那么想,儿臣日夜都盼着您长命百岁。” “那你怎么替时浅说话,你应该知道,她是独孤珏的王妃。” “母后,儿臣知道,皇兄的双腿残废了,他现在对儿臣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独孤玉虽然没有参与,但他知道,独孤珏的腿跟他母后有关。 “以前是,但现在就不一定了。时浅能解了母后的剧毒,那独孤珏的腿,她也有可能治好。” 皇后的话让独孤玉的心里也开始不安,他母后说的不错,确实有这个可能。 一时间母子二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皇后才再次道,“你刚才说的有理,如果母后对时浅太过苛责,难免会让其他人寒心,也会损了母后的名声。 这样,母后现在让人给帝都的世家公子小姐们下帖子,明日举办马球大赛。” 打马球是南国的风俗,一年当中更是会举行很多场比赛,不管是男女老少都可以参加。 每年皇后都会举办好几场,最近这场在一个月前就将比赛的时间定了,因为皇后中毒,所以将比赛时间延后了。 独孤玉知道,他母后应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下时浅。 这样也好,不会伤了和气,还能解决问题。 “谢谢母后。”独孤玉对这个办法很满意。 “你这孩子,跟母后还客气什么,你这次也算是帮了柔儿,等母后身体恢复了,就去跟皇上说给你们赐婚。 你也是时候有个太子妃了,皇家的长孙必须出自太子府。” 第34章 国师 “母后,儿臣最近想了很多,也许,时柔并不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选。” 如果是之前,独孤玉会一口答应,但自从见了时浅之后,他的脑海里就会时不时的出现那张绝美的脸。 “玉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时柔是皇后看好的准儿媳妇,这些年没少帮她鼓吹名声。 “母后,儿臣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喜欢时柔。” 听了独孤玉的解释,皇后笑了。“玉儿,不喜欢就对了。 你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身为皇帝是不可以有儿女私情的。 时柔是时家的掌上明珠,她父亲是当朝丞相,外祖家更是大将军府。 娶了她,就没人能撼动你的位置了。” 时柔的母亲王碧韵是皇后的亲妹妹,时柔其实是独孤玉的表妹。 两个人的结合可以说是亲上加亲。 “母后,您说的儿臣都懂,可是……” “别可是了,先娶了时柔当太子妃,以后遇到喜欢的娶进来当妾就是。 记住母后的话,你最爱的人绝对不可以当你的妻。” 珏王府,时浅正在房间里看医书,香儿挑帘走了进来。 “小姐,宫里来人了。” “何事?”时浅的视线仍放在书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小姐,皇后命人送来了请柬,邀请您跟王爷明日进宫参加马球比赛。” “不去。”时浅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 马球在南国盛行,很多人更是因为马球打的好升了官发了财。 更是有很多女子因此得到了好姻缘。 每次的马球比赛,帝都的小姐们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大放异彩,以求能被哪个皇子看上。 独孤珏在没残废的时候,是帝都所有待嫁女子最想嫁的人。双腿残废又戴上鬼面具之后,独孤珏就仿佛一夕之间进入了臭水沟。 当初这些小姐多么喜欢爱慕他,现在就多么憎恶他。 独孤珏彻底成为了历史,现在帝都的世家小姐们最想嫁的人是太子独孤玉和四皇子独孤泽。 除了这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是她们做梦都想嫁的人,便是当朝的国师大人。 三年前,南国发生瘟疫,百姓流离失所,更是被病痛折磨。 就是这个时候,南国来了一个俊俏的和尚,那和尚精通医术,用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最后得了瘟疫的人都恢复了健康。 不但如此,他更是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走访各地,为在瘟疫中而死的百姓超度。 从此,俊俏的和尚成了继独孤珏之后第二个被百姓拥戴的人。 老皇帝顺应民意,直接封他当了国师。 之前是和尚无法娶妻生子,但现在是国师了,那就不一样了。 只要是见过国师大人的女子,就几乎没有不想嫁给他的。 香儿将自己听来的这些事讲完就安静的等着她家小姐的指示。 “你觉得小姐我跟她们一样,脑子里只有情爱?” “当然不是,小姐可不是那些庸俗的女人。可是,这是皇后发的请柬,是必须都要去的,王爷也要一起去。” 时浅终于放下了书。 “准备明日进宫的衣服。”她现在占着珏王妃的名分,那就要受到这身份所带来的制约。 第35章 完虐 时浅这边接到了消息,独孤珏那边也接到了。 “主子,皇后的身体还没恢复就急着举行马球比赛,这次比赛指定不单纯。” “保护好王妃。”对上过战场,在死人堆里打滚的人,后宫女人的伎俩在他们眼中简直愚蠢至极。 “是,主子您……是不是喜欢上王妃了。”暗一想了想,最后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这不光是暗一一个人的疑惑,而是整个暗卫的疑惑。 因为他们的主子对时浅的态度真的太不同了,很多待遇是主子的小师妹都没有享受过的。 “本王不会喜欢上任何人,让你们保护她只是因为需要她为本王治腿。” “是。” “退下,以后不许妄议。” “是。”暗一额头出了一层冷汗,忙行礼退下。 独孤珏透过窗户望着空荡荡的园子,他知道再过不久那里就会绿油油一片。 过了良久,独孤珏将视线放回到腿上,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 “时浅,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第二日,珏王府的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时浅扶着香儿的手下车。 暗一扶着自家主子坐在轮子上,几人刚要进宫,就有人围了上来。 “柔儿见过珏王爷,珏王妃。”时柔温柔优雅的行了一礼。 时柔今天穿了一身绡纱白衣,恰有一阵风吹过,衣袂飘飘,仿佛下凡的小仙女。 这一切都很美好,但非常不巧的是,时浅今天也穿了一身以金线刺绣的白衣。 时浅周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浑然天成,即便什么都不做,就往那里一站,就直接碾压了时柔的风头。 时柔暗暗咬牙,不过脸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免礼。”时浅的声音是真的淡,让人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时柔更加难堪了,紧紧的捏着手里的帕子,让自己不要失态。 跟在时柔身边的妇人听了两人的对话,眼底露出鄙夷,出口的声音也是带着刺的。 “呦,珏王妃真的是好大的气派,亲妹妹见了都要用尊称,真是没有人情味。” “泽王妃跟丞相府二小姐倒是亲密,如果让有心人看到,也许会认为是泽王府在拉拢丞相府。” 老皇帝虽然定了太子,但他认为自己身体十分硬朗,再当十年二十年的皇帝都不是问题。 所以,他的疑心很重,也最讨厌皇子跟臣子走的太近。 时浅短短的三句话,当即吓得泽王妃不敢说话了,这时浅真的是好厉的一张嘴。 时柔是故意拉着泽王妃过来的,目的就是搞臭时浅的名声。 不过现在看来,泽王妃也不是时浅的对手。 “王爷,我们进宫。”时浅亲自推着独孤珏从时柔和泽王妃身边走过。 暗一暗暗竖起了大拇指,真的是好厉害,直击要害,没有一点多余的废话。 不像那些后院的女人,一句话反反复复的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的伎俩,她们还觉得自己做的多高明隐秘。 看着时浅她们的背影,泽王妃狠狠的哼了一声。 “柔儿,你这姐姐真的是太嚣张了,对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我,她怎么知道我是泽王妃的?” 第36章 王妃又美又有钱 时柔现在只想着如何能赢过时浅,对泽王妃的问题直接敷衍的道。 “我那姐姐邪气的很,也许是偷偷调查过您。” 两个人为了显示亲时私下里都是妹妹姐姐的这样称呼。 泽王妃脾气暴,却是个没什么城府的,没少被时柔利用。 听了时柔的话,眼中全是愤怒,“本妃一定要找机会让她好看。” 在宫门口的时候,其实还有其他的世家小姐想过来找麻烦奚落时浅,尤其是那些曾爱慕独孤珏死去活来的女子,更是想狠狠的羞辱时浅一番。 但她们看到时柔和泽王妃都铩羽而归了,便谁也不敢上前了。 后宫建有专门用来打马球的场地,时浅等人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直接去了马球场。 马球场很大,四周都是看台,看台分成一个个的隔间,隔间的门口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名字。 暗一找到写着珏王府的牌子,恭敬的请独孤珏和时浅入座。 隔间不大不小,里面的东西非常齐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摆了一张矮桌,上面放着一套茶具和一把琴。 暗一上前将门口的帘子放下来,帘子是轻薄的白纱制作,上面有着精致的皇家刺绣。 朦朦胧胧的,倒是多了一番意境和情趣。 香儿扶着时浅在矮桌后坐好,然后将桌上的茶具换成自带的。 独孤珏看着那精致的全套紫砂茶具,眼神深了几分。 暗一虽然是侍卫,但他跟着独孤珏,眼力也是不俗的。 香儿姑娘拿出的这套紫砂茶具绝对价值不菲,不得不说,他家王妃真的好有钱。 这几天,他从王妃的吃穿上也看出来了,王妃绝对不缺钱。 时浅撩起衣袖,开始焚香煮茶。 时浅动作云淡风轻,却美的让人移不开眼,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袅袅的冷香混合着特有的茶香,让闻到的人下意识的就放松了心情。 时浅端起一杯递给独孤珏,“尝尝。” “谢谢。” 独孤珏虽然是个武将,但品茶等风雅之事他都是精通的。 时浅又倒了两杯,“香儿,暗一,你们也尝尝。” 香儿经常享受这样的待遇,道了谢就非常自然的端起了一杯。 暗一则是受宠若惊的不知所错,“谢王妃厚爱,属下不渴。” 时浅被暗一的话逗笑了,有时候喝茶可不是为了解渴的。 独孤珏正抬眼去看时浅,就看到她嘴边那抹没来及收起的笑意。 独孤珏眼神呆愣了一下,他从不觉得一个女人能有多美,就是时柔,他也觉得不过如此。 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笑的这么好看。 时浅是不常笑的,刚才的笑也只是昙花一现。 暗一也被时浅的笑容给晃到了,忙将头垂的更低了。 “王爷,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可是我的脸上有东西?” “没有,喝茶。暗一,你去外面守着。” 暗一刚才的失态被独孤珏看到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他非常不喜欢其他人看到时浅的美。 “是,王爷。”暗一正不知如何是好呢,有了主子的指令,忙快速的退了出去。 暗一刚出去,然后又反了回来。 “王爷,王妃,太子殿下来了。”时柔现在只想着如何能赢过时浅,对泽王妃的问题直接敷衍的道。 “我那姐姐邪气的很,也许是偷偷调查过姐姐您。” 两个人为了显示亲时私下里都是妹妹姐姐的这样称呼。 泽王妃脾气暴,却是个没什么城府的,没少被时柔利用。 听了时柔的话,眼中全是愤怒,“本妃一定要找机会让她好看。” 在宫门口的时候,其实还有其他的世家小姐想过来找麻烦奚落时浅,尤其是那些曾爱慕独孤珏死去活来的女子,更是想狠狠的羞辱时浅一番。 但她们看到时柔和泽王妃都铩羽而归了,便谁也不敢上前了。 后宫建有专门用来打马球的场地,时浅等人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直接去了马球场。 马球场很大,四周都是看台,看台分成一个个的隔间,隔间的门口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名字。 暗一找到写着珏王府的牌子,恭敬的请独孤珏和时浅入座。 隔间不大不小,里面的东西非常齐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摆了一张矮桌,上面放着一套茶具和一把琴。 暗一上前将门口的帘子放下来,帘子是轻薄的白纱制作,上面有着精致的皇家刺绣。 朦朦胧胧的,倒是多了一番意境和情趣。 香儿扶着时浅在矮桌后坐好,然后将桌上的茶具换成自带的。 独孤珏看着那精致的全套紫砂茶具,眼神深了几分。 暗一虽然是侍卫,但他跟着独孤珏,眼力也是不俗的。 香儿姑娘拿出的这套紫砂茶具绝对价值不菲,不得不说,他家王妃真的好有钱。 这几天,他从王妃的吃穿上也看出来了,王妃绝对不缺钱。 时浅撩起衣袖,开始焚香煮茶。 时浅动作云淡风轻,却美的让人移不开眼,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袅袅的冷香混合着特有的茶香,让闻到的人下意识的就放松了心情。 时浅端起一杯递给独孤珏,“尝尝。” “谢谢。” 独孤珏虽然是个武将,但品茶等风雅之事他都是精通的。 时浅又倒了两杯,“香儿,暗一,你们也尝尝。” 香儿经常享受这样的待遇,道了谢就非常自然的端起了一杯。 暗一则是受宠若惊的不知所错,“谢王妃厚爱,属下不渴。” 时浅被暗一的话逗笑了,有时候喝茶可不是为了解渴的。 独孤珏正抬眼去看时浅,就看到她嘴边那抹没来及收起的笑意。 独孤珏眼神呆愣了一下,他从不觉得一个女人能有多美,就是时柔,他也觉得不过如此。 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笑的这么好看。 时浅是不常笑的,刚才的笑也只是昙花一现。 暗一也被时浅的笑容给晃到了,忙将头垂的更低了。 “王爷,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可是我的脸上有东西?” “没有,喝茶。暗一,你去外面守着。” 暗一刚才的失态被独孤珏看到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他非常不喜欢其他人看到时浅的美。 “是,王爷。”暗一正不知如何是好呢,有了主子的指令,忙快速的退了出去。 暗一刚出去,然后又反了回来。 “王爷,王妃,太子殿下来了。” 第37章 她不配 太子在这个时候来,想必是跟皇后娘娘有关系。 暗一刚汇报完,独孤玉就挑帘走了进来。 “见过皇兄皇嫂。” 独孤玉虽然是太子,但在独孤珏面前几乎不摆太子的架子。 “坐。” “谢皇兄。” 独孤珏和时浅谁也没有要主动跟太子攀谈的意思,独孤玉等了一会,只得主动道。 “皇嫂,我今天是来请你帮忙的。” “太子殿下不必客气,有话请讲。” 听着那声太子殿下,独孤玉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在最开始的时候,时浅还会称呼他二皇弟,应该是在母后中毒那次,他的态度让她伤了心。 “皇嫂,我母后的毒虽然解了,但身体大不如前了,你能给开个方子,让她的身体恢复如初吗?” “不能,皇后娘娘根本已伤,跟破镜不能重圆的道理是一样的。” 独孤玉放在腿上的手直接握紧了,他真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没有。”时浅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独孤玉深吸了一口气,沉重的道了谢,就起身告辞离开了。 等独孤玉走远了,暗一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王妃,您医术那么高,如果是您出手,应该是有办法的。” “可以,但她不配。” “王妃娘娘说的对。”暗一对时浅的佩服更深了几分。 王妃娘娘是非分明,不像大多数医者标榜的在他们眼中只有病人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 如果真的救了坏人,那坏人可能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那些无辜的人难道就该死吗? 独孤珏深深的看了时浅一眼,然后继续静静的喝茶。 又过了一刻半钟的时间,马球场上热闹了起来,很多世家公子小姐们已经骑上马开始在球场上热身了。 时浅和独孤珏都不打算参赛,但就是有人不消停,四皇子独孤泽带着他的王妃走了过来。 “大皇兄,皇弟我专门为你研制了一种马鞍,你双腿残废了也可以坐在上面。 想想你之前多么的威风啊,皇弟还想再次领略你的马场风采哦。” 这一番话说的阴阳怪气,而且挑衅意味十足。 暗一气的紧紧的攥紧了拳头,香儿也气的不轻。 她家小姐现在好歹也是名义上的珏王妃,这泽王爷嘲讽珏王爷,那就是让她家小姐难堪。 独孤泽这番话气到了暗一和香儿,独孤珏和时浅却仍然没有多余的表情,根本就没将独孤泽看在眼里。 独孤泽有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独孤珏他凭什么啊,明明就是个残废,父皇也夺了他的兵权,他到底还有什么可傲的。 “王爷,我们先过去选马,我们是请不动大皇兄的,还是一会让母后亲自过来请。” “你说的对,我们先过去。” 独孤泽带着人离开了,独孤珏皱眉,跟皇后有关? “去查查怎么回事?” “是,主子。” 很快,暗一就飞速回来复命。 “禀王爷王妃,皇后今年在马球场的入口处贴了一张名单,名单上有我们珏王府的名字。” 独孤珏慢慢放下茶杯,冷冷的看着马球场的方向。 “好,皇后既然想开战,那本王就奉陪到底。” 第38章 时浅参赛 “等等,也许这次是冲着我来的,还是我去。”时浅如烟似雾琉璃般的眸子透过帘子看着外面,声音虽淡,却让人不自觉的安心。 “好。”独孤珏没有犹豫太久就同意了。 皇后这次让珏王府参赛其实就是想羞辱独孤珏,但皇后没想到的是,时浅会替独孤珏出战。 “请王爷移步外面,我需要换衣服。” 隔间不光是用来品茶观看外面比赛的,更是为了方便公子小姐们更换衣服的。 在南国,打马球有专用的服饰,女子的虽然比男子的要繁琐一些,但跟平时穿的裙子比要利落多了。 “好。” 暗一推着独孤珏出了隔间,香儿将第二层厚帘子放了下来,这样外面就完全看不到里面了。 半刻钟后,香儿将帘子挽上去,时浅一身紧袖交领黑红相间的马球装,让她整个人在漂亮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英气。 独孤珏看着那美丽的女子,放在轮椅上的手紧了紧,时浅真的是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而且,每一套衣服都能穿出不同的感觉。 其实独孤珏自己都没发现,他之前可是从来不会在女人身上多停留一瞬的,更何况是穿的衣服了。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时浅带着香儿去选马,其实也没什么可选的了。 因为其他人都选完了,只剩下了一匹矮小瘦弱的马。 时浅明白,这应该是皇后故意安排的。 后宫的管事权现在虽然交给了皇贵妃,但马球比赛是从先祖那里传下来的,只有皇后才有资格主持,除了皇后,就算是位同副后的皇贵妃也不行。 所以,这一切只能是皇后授意的。 “小姐,皇后那老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因果循环,她的结果不会好,就它。” “是,小姐。”香儿坚信,凭着她家小姐的本事,即便是最普通的马,也一定能赢得比赛。 时浅刚牵着马来到马球入场。 “看啊,那是谁?真的是太漂亮了。” “对啊,比时柔还要好看啊。” “好像是珏王妃啊。” …… 时浅一出现就凭借着出色的外表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独孤珏让暗一将帘子全部挽起,以便他能清楚的看到时浅那边的情况。 听着那些男人的声音,独孤珏只觉得有一股怒气在心口慢慢凝聚。 时柔听到众人的话,用力的握着马的缰绳,时浅,我今天一定要将你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独孤玉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他一直以为时浅是柔弱的那种美,但现在他发现他大错特错了。 独孤泽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了一抹算计,这样的美人给独孤珏那个残废真是可惜了。 时浅仿佛没有听到场上的各种声音,只是淡然的站在珏王府的位置上,等着比赛开始。 皇后是想出来观赛的,但实在是身体撑不住,所以在主席台上坐着的人只有皇贵妃。 皇贵妃没有宣布比赛开始,因为还有一个人没到。 “国师大人到。” 随着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响起,一身僧衣的俊美男子踏马而来。 几乎是所有的女子都发出了惊呼声,国师大人真的是太俊逸出尘了。 虽然没有穿着华丽的袍子,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一直淡淡的时浅,这次也转眸看了过去。 第39章 国师大人的维护 国师也正好看了过来,一向悲悯众生的凤眼中,此刻却带着浓浓的宠溺。 时浅狭长漂亮的眸子几不可查的弯了弯,然后就转开了视线。 国师的到来让比赛场上的气氛热烈起来,皇贵妃见人全了,便吩咐主事的人宣布比赛开始。 按照惯例,比赛开始前参赛人员就已经自发的组好了队伍。 时浅和国师是最后赶来的,现在就他们两人还没有加入队伍。 国师大人名声赫赫,今天大多数女子又都是冲着他来的,等国师一进入场地,各个队的人都纷纷来拉拢。 跟时浅的无人问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虽然惊讶于时浅的容貌,但是一想到她被时家放养那么久,别说是打马球了,估计连马球杆都是第一次见。 再加上独孤珏阴狠暴戾克妻的名声在外,就更没人想跟她一队了。 时浅也不在意,只是淡然的坐在瘦小的马上,却给人一种一个人也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国师婉拒了所有人的邀请,驱马来到时浅面前。 “珏王妃,可愿跟无妄组队?” 无妄正是国师大人的名字,对其他人的时候,他都是称呼本国师,只有在皇上面前的时候才会自称无妄。 “好。”娇娇脆脆的声音让人从心底里欢喜。 香儿看着场中的两人,眼睛亮亮的,小手都激动的握在了一起。 暗一心下嘀咕,王妃对谁都淡淡的,怎么感觉对国师很亲近呢。 马球场上,听到国师主动跟时浅组了队,爱慕国师的小姐们坐不住了,纷纷跑过来请求加入时浅他们的队伍。 打马球时,每支队伍需要五个人,所以时浅他们的队伍还缺三个人才能组队成功。 “国师大人,让我加入你们的队伍,我马球打的特别好。”一个圆圆脸的小姐,激动的小脸红红的,声音更是带着紧张。 “国师大人,我马球也打的好,选我。” “我传球特别好,选我选我。” 有一个人开了头,后面的人都跟着纷纷自荐,一时间颇有一种皇帝选妃的既视感。 时浅眸中带了点笑意,侧头看了无妄一眼。 无妄看着时浅眼中的打趣,无奈宠溺的笑了笑。 “珏王妃,你觉得她们谁适合加入我们的队伍?” 无妄的话再次将马球场上的人震惊了,目下无尘的国师大人竟然让一个废物王妃选人。 独孤珏现在在她们心目中是没用的残废,嫁给残废为妃,那也是废物。 “国师大人,她懂什么啊,她才没有资格对我们品头论足呢。”其中一身红衣的女子不满的嘀咕道。 “你,不合适。”无妄清冷的眸子看向红衣女子,毫无波澜的道。 红衣女子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在南国的女子中,我的马球水平可是排在前十名的。” “请离开。” 无妄虽然用了一个请字,但驱逐的意思坚定无比。 “你,你们,哼。”红衣女子羞愤的跑开了。 见了红衣女子的下场,本想出口奚落嘲讽时浅的女子们都闭紧了嘴巴。 她们算是看出来了,国师大人对这位废物珏王妃非常的维护,难道,她们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吗? 第40章 三人的队伍 “主子,王妃好像跟国师大人之前就认识?”暗一附在独孤珏耳边,低声道。 独孤珏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时浅,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本王不知道的。 看着红衣小姐跑开了,时柔驱马来到时浅身边。 “见过国师大人,见过珏王妃。” 时浅知道时柔此刻过来一定是来挑事的,但她不主动惹事也从来不会怕事。 “时二小姐。”国师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国师大人可是老皇帝眼前的红人,即便他态度冷淡,时柔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珏王妃,比赛就快开始了,你们的队伍组好了吗? 刚才跑开的那位姐姐,她的马球真的打的很好,可惜姐姐错过了。” 时柔的潜台词便是讽刺时浅不会用人看人。 对待时柔这种白莲花,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无视她。 时浅的目光越过花枝招展的小姐们,然后放在了最开始自荐的圆脸小姐身上。 “白小姐,你可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 被点名的圆脸女子,正是当朝二品谏官的掌上明珠,白珊珊。 白珊珊以为自己幻听了,她竟然被选上了。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我愿意,珏王妃,您竟然认识我?” 白珊珊非常高兴,心中有一种被尊重的满足感。 帝都所有人都知道,时浅是被时家放养的孩子,据说不通文墨。 虽然今天见了并不是传言中所说那样,但也只是长得还不错而已。 时浅是几天前才回的帝都,今天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她应该是谁也不认识才对。 “嗯。”时浅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解释。 她是第一次回帝都不假,但她有一个神通广大的五师兄,帝都小姐所有人的小像早就送到了她的手上。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时柔握着马缰绳的手紧了几分,时浅被放逐了那么多年,不但没有长歪,竟然还隐隐有些优秀,她怎么能甘心呢。 白珊珊驱马站到了时浅身后,俨然一副以时浅马首是瞻的样子。 时柔更气了,她拉拢了白珊珊那么多次都没成功,时浅竟然一句话就将她搞定了,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国师大人怎么就对时浅另眼相看了呢,她到底凭什么。 “珏王妃,你们队伍还差两个人呢?” 时浅一直将她当空气,时柔只能自己继续找存在感。 “国师大人,我们队伍就三个人,如何?” 在这群人中,除了白珊珊,其他人都没能入了时浅的眼。 无妄点头,“可以。” 无妄话落,当即有小太监去将这件事禀告给了皇贵妃。 按理说马球比赛队伍都需要五个人,因为在场上每个人要负责的事都不同,不是个人马球打的好就能赢的,还要靠五个人默契的配合。 史上不是没有三人组队的先例,但上一次是因为那三人实力非常强,怕其他的队伍觉得不公平才会如此的。 皇贵妃看向自己这个儿媳妇,眼中闪过一抹深思,然后点头同意了,“可以,准备开始。” “是,皇贵妃娘娘。” 管事的将分完组的名单整理好张贴在入口处,然后便宣布第一场比赛开始。 第41章 风大闪了舌头 这次参加比赛的队伍一共有八支,两两一队进行比赛,初赛晋级四支队伍,半决赛晋级两只队伍。 最后在两支队伍中决中第一名。 第一轮比赛,时浅的队伍被安排在最后出场。 比赛开始,时柔和独孤玉所组成的队伍第一个出场,对方实力虽然也很强,但还是在两刻钟后落败。 “太子哥哥,你还是那么厉害。”时柔羞涩的柔声赞美道。 “还好。”独孤玉虽然语气淡淡的,但视线却是看向了时浅的方向。 她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很厉害呢。 时柔感觉到了独孤玉的心不在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然后紧紧握住了拳头。 太子哥哥竟然在看时浅那个贱人,时浅,你等着,我今天一定要你好看。 时浅感觉到有两道视线一前一后的放在了自己身上,等看过去的时候,却不见了。 “怎么了?”无妄关心的问道。 “没事。” 白珊珊激动的握着小拳头,她今天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让无妄彻底记住她。 又过了三刻钟,前三场比赛结束,马上该时浅无妄队上场。 都说冤家路窄,时浅这次碰上的对手正是独孤泽的队伍。 独孤泽笑的很阴险,“皇嫂,虽然你是女子,但比赛就是比赛,四弟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王爷,您不方便那就臣妾来,臣妾也是女子,别人也不会说闲话。”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仿佛他们已经赢了。 白珊珊气的小脸通红,她回家一定要跟她父亲好好说说,这四皇子的德行可真差。 相较于白珊珊的气愤,时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今天风很大。” 说完,就驱马在规定的地点站好。 独孤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什么意思?” 泽王妃开始也没想明白,忽然她灵光一闪,啊了一声。 独孤泽没好气的狠狠瞪了她一眼,“鬼叫什么?” “对不起王爷,臣妾只是太生气了,时浅是在讽刺我们说大话。” 这么一提醒,独孤泽也反应了过来,时浅的意思是风大闪了舌头。 “该死的,看我今天怎么收拾她。” 比赛开始,独孤泽一开始的打法就非常凶狠,他们的队伍除了他的王妃是女子,其他全部都是男子。 独孤泽命其中最强壮的世家公子看住无妄,另一个相对弱一点的公子看着白珊珊。 而他则是只负责对付时浅。 “皇嫂,对不起了。”话落,独孤泽大笑着将球抢走。 泽王妃从小练习,球技自然不俗,加上他们配合默契,很快,独孤泽的队伍就当先得了三分。 “皇嫂,四弟现在将话给你放在这了,今天,你一个球都别想进。” 对于独孤泽的挑衅,时浅始终都是淡淡的,也任由他们得分,仿佛认输了一样。 就在独孤泽觉得赢的毫无悬念的时候,时浅终于发起了反击。 独孤泽再次来抢球的时候,时浅突然出手,用非常刁钻的角度,在别人都没看清她的动作时,球已经重新回到了她的马球杆下。 她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打马球都是她玩剩下的。 既然有人要找虐,那她就成全他。 第42章 惊才绝艳 “王爷,球被抢走了,臣妾帮您一起抢回来。” 时浅的队伍只有三个人,在人数上就不占任何优势。 无妄见时浅终于动了,也跟着动了,之前死死控制住的世家公子,转眼就被甩在了身后。 白珊珊受到鼓舞,也拼尽全力突围。 独孤泽红了眼,使出全身解数去抢球,但那只小小的球就仿佛长在时浅的马球杆上了一样,他碰都碰不到。 泽王妃也急了,真是没想到,时浅还是一个打马球的高手。 时浅运着球稳稳的朝着对方的球门而去,无妄则是在一旁保护。 独孤珏看着场上那两道相配的身影,眼睛眯了眯。 就在时浅要最后一击射门的时候,独孤泽恶心突起,一马球杆狠狠的打在了时浅的马屁股上。 时浅那匹马本来就是瘦弱矮小的普通马,当即就疼的前蹄扬起,发了疯般的朝前跑去。 这变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大家以为时浅会被摔下马被踩成重伤的时候,只见那抹俏丽的身影踩着马背一跃而起。 “天呐,珏王妃这是飞起来了吗?” 时浅并没有在空中停留太长时间,很快朝着地上落去。 不过就快落到地上的时候,她手里的马球杆奋力打向马球。 马球仿佛一道光,瞬间飞进了对方的球门。 这还不算完,时浅打完球后便迅速的将球杆立在地上,借着这股力,时浅再次腾跃而起。 众人看的热血沸腾,这简直比看马球比赛还要精彩啊。 珏王妃今天最后能不能赢都不重要了,这马术真的是太厉害了。 时浅的马已经发疯跑远了,时浅再回到马上是不可能了。 无妄驱马过来,朝着时浅伸出了手。 时浅摇了摇头,身子横转,脚尖轻点在无妄的马屁股上。 然后再借着这股力量,身姿矫捷的坐在了白珊珊的身后。 白珊珊激动坏了,珏王妃竟然拒绝了国师大人而选择了她。 “珏王妃,您刚才真的是太厉害了,简直比男子还要厉害。” 白珊珊的父亲是谏官,她继承了她父亲的品质,心直口快又刚直不阿,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会绕弯子。 “你也很厉害,让我们一起赢了这场比赛。” “嗯嗯。” 独孤泽被震撼的傻在了原地,他真的是没想到时浅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而且该死的,他竟然被时浅刚才的风采给迷住了。 那样的柔韧性,想必那腰是极好的。 这样优秀好看的女子竟然嫁给独孤珏那个残废,老天真的是太暴殄天物了。 独孤珏看似很平静,但当他的手从轮椅扶手上拿开时,可以看到扶手凹下去了一块。 场下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皇贵妃的身子都坐直了一些。 还好当初时柔不愿意嫁,不然就错失了这个好儿媳。 之前看不起奚落嘲讽时浅的人,此刻也都闭上了嘴巴。 先别说其他的,就这样惊才绝艳的马术,也不是他们能比的。 时柔要嫉妒的疯了,时浅,你不是应该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的吗? 独孤玉的视线紧紧黏在了时浅的身上,心中有一股陌生的情绪在疯狂滋长。 第43章 赢了 时浅这次的球虽然打的漂亮,但也只得了五分,独孤泽的队伍已经得了二十分。 想要逆转败势几乎不可能,因为离比赛结束只剩下半刻钟的时间了。 “王爷,我们还是稳赢的,只要接下来的时间不让他们进球就行了。” “嗯,她们只有三个人,时浅又没有了马,她就算是厉害又如何。 你们给本王听好了,接下来的时间不用进球,死死的拦住他们。” “是。” “等等,泽王爷刚才故意用马球杆抽打珏王妃的马,这属于严重犯规,应该取消他的比赛资格。” “白小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家王爷的球杆只是不小心碰到皇嫂的马而已。 谁知道皇嫂那匹马发的什么疯,竟然受惊了。 不过能够被选为参加马球比赛的马,应该不会这样脆弱才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的呢。” “你简直太无耻。” 白珊珊一直不喜欢跟帝都贵女贵妇相交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看不惯她们的虚伪和两面三刀。 泽王妃的话当即将她气的不行。 “白小姐,不用跟他们争吵浪费时间,这场比赛我们赢定了。”时浅自信的道。 白珊珊也知道时间不多了,也许泽王妃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跟她理论赢了也是输了比赛。 “嗯,臣女都听您的。” 时浅脚尖磕在马肚上,“驾。” 得到命令的赛马朝前飞奔而去,几乎是几个眨眼间就追上了那匹受惊发疯的马。 在两匹马平行交错的时候,时浅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稳稳的坐在了那匹受惊马的身上。 别看那匹马瘦弱矮小,发起疯来,强壮的成年男子都制服不了。 惊了的马又蹦又跳,企图将时浅从它身上甩下去。 时浅眼中闪过冷意,一道银光闪过,众人就见发疯的马瞬间老老实实的了。 前后的反差太大,众人的呼吸都停了一瞬,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珏王妃是如何制服这匹疯马的。 时浅趁着独孤泽等人呆愣的空档,用最快的速度抢到了马球。 “呀,王爷,快,马球被抢走了。” “给我死死的围住她,绝对不能再让她得分。” 时浅嘴角勾起了一抹小小的弧度,细弱的手腕猛的用力,马球直接飞到了空中。 围着时浅的人下意识的看向空中,想拦却拦不住。 “不用管球了,拦住时浅。” 独孤泽想的是,马球突围了不要紧,只要没有人继续射门,最后一样得不了分。 但他忘了无妄。 马球出了重围,无妄抬手,众人只看到那马球杆轻轻一挥,然后那小小的马球就跟拥有了无穷的力量一样,势如破竹的进了对方的球门。 “哇,不愧是国师大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珏王妃也好厉害,我觉得这次一定是珏王妃的队伍赢。” “不错,他们的配合好默契啊。” “哼,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泽王爷的队伍可是领先了他们十分呢。” 这一句话瞬间让支持时浅和无妄的人蔫了,对啊,即便是每个球都得五分,那最少要再进三个球才能赢。 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时浅他们输定了,除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重新发球,仗着人多的优势,独孤泽成功抢到了球,但球刚到他的球杆下,就在瞬间被时浅截胡了。 时浅手腕反转,也不传球,直接将球打向对方的球门。 这距离简直就是横跨了整个球场,之前也有人尝试过这样的距离,但都失败了,只有一个人成功过。 时浅这一球挥出后,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就是在哗众取宠,绝对不会进球的。 但奇迹往往就是在大家都否定的时候发生的。 球进了,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惊住了。 这,怎么可能啊。 暗一也惊的半天才道,“王爷,王妃竟然做到了。” 在南国,唯一成功的人是他家主子,但他家主子有内力,珏王妃只是一名柔弱的女子啊。 独孤珏鬼面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她总是能带给他惊喜。 独孤泽傻眼了,真的有人能在独孤珏之后再次打出这样的球? 这球打的实在漂亮,直接得了全场最高分,十分。 十分加上之前的两个五分,便是二十分。两只队伍分数持平,但时间也马上就要到了。 如果时间到后分数还是一样的话,那就要进行加时赛。 再次发球,独孤泽等人刚想上去抢球,然而球都没落地就被一支球杆截走,然后就传来了众人的惊呼声。 时浅队再次进球,最终以二十三分的分数完美的赢得了这场比赛。 泽王妃气的狠狠的捏着马缰绳,最后那球是怎么回事,怎么刚发球然后球就进了呢。 但不管她怎么气,他们的队伍已经止步初赛了。 出了比赛场,时浅下马将缰绳交给香儿。 香儿嫌弃的瞪了眼这匹差点摔了她家小姐的瘦马。 “珏王妃,等等。” 时浅停住步子转身,“怎么了?” 无妄笑着上前,抬手将时浅头上一根细小的草叶拈了下来。“没事了。” “谢谢二师兄。”时浅低低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带着香儿快步离开了。 那声二师兄非常小,如果不是无妄耳力绝佳,真的就被风声吹走了。 无妄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独孤珏将场中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周身的气息冷了几分。 所有人都看出了无妄对时浅的特殊和关照,但却没有说闲话。 那可是国师大人啊,是最最神圣的,他们怎么可以用肮脏的心思胡乱猜测呢。 不过珏王妃真是好命,竟然入了国师的眼。 时浅回到珏王府的隔间,半决赛要两刻钟后才开始。 “王妃,您请喝茶。”暗一恭敬的递过去了一杯茶。 “谢谢。”时浅道谢接过,放在唇边轻啄了一口。 暗一有些受宠若惊,王妃竟然跟他说谢谢,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两个字。 等时浅喝茶润了喉,独孤珏才出声道,“王妃认识国师?” “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王爷管的宽了。” 时浅的话淡淡的,没有任何攻击力。 但暗一知道,他家主子生气了。 第44章 凶残的打法 “王妃说的对,但本王不希望王府的名声受到影响。” “珏王府还有名声?”时浅的语气俏皮又带着点调侃,倒不让人讨厌。 暗一暗暗咂舌,王妃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主上这样吃瘪。 不过王妃说的都是实话,王爷不但被传的阴狠暴戾,更是有着克妻的名声,名声这东西已经跟他们的王府无缘了。 时浅也不是故意要跟独孤珏对着来,毕竟是合作的关系,离心离德是要不得的。 “王爷请放心,只要我顶着一天珏王妃的头衔,我就不会做出有损珏王府名声的事。” “好。” 得到时浅的保证,独孤珏也不追究刚才被挖苦的事了。 两刻钟后,第二场比赛开始。 在没看到时浅打马球之前,其他队伍都希望自己的对手是时浅。 但是看了时浅那堪称传奇的打法后,所有人都怯了。 最有希望夺得第一名的泽王爷队,都被时浅给打得落花流水。 他们比泽王爷的队伍可是差远了,只要是遇上时浅队,不用比就知道结果了。 别说实力不强的怕,连续三年夺得第一的太子和时柔也怕。 最后抽签结果公布,时浅队和另一支队伍首先开始第二轮比赛。 比赛开始,结果毫无悬念,时浅队轻松赢了比赛。 时柔紧紧的咬着樱唇,美目楚楚可怜的看着独孤玉。 独孤玉心头一阵烦躁,时柔在他面前除了柔弱就是可怜,跟时浅一比,真的是索然无味。 时柔知道独孤玉对她的感情有些变了,但她还是不甘心。 不管发生什么,她是一定要嫁给他当太子妃的。 “太子哥哥,我们今天一定会赢的对吗?” “柔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太膨胀。” 时柔握着缰绳的手就是一紧,太子哥哥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呢,他之前可是最爱听这样的话的。 时浅,都是因为你,我今天就算是拼尽了一切,也不会让你赢的。 又过了两刻钟,独孤玉的队伍胜出。 接下来就是所有人都期待的决赛了。 两支队伍都实力强横,最后花落谁家还真不好说。 独孤玉和时柔蝉联了三年马球比赛的第一名,而时浅和无妄的队伍是今年冲出来的一匹黑马。 所以,一时间支持两支队伍的人数几乎持平。 休息时间一到,第三轮比赛马上开始。 时浅仍然骑在那匹矮瘦的马上,她的左边是无妄,右边是白珊珊。 两个人稳稳的将时浅拥在中间。 独孤玉看着时浅好看中带着英气的小脸,心中的后悔再次加深。 “皇嫂,一会比赛的时候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太子客气。”时浅只说了这四个字就不再说了,跟独孤玉,她没有什么好说的。 时柔此刻心中的怒火差点让她维持不住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了。 “珏王妃,我可以叫你一声姐姐吗?”时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柔弱可怜。 “时二小姐,请你自重,比赛就是比赛,不要套近乎。” 时浅这几句话一出,无妄眼中含满了笑意,不愧是他家最可爱的小师妹。 时柔则是直接懵了,她才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想让其他人认为时浅在欺压她。 独孤玉则是带着点嫌弃,他怎么现在才发现时柔这么上不得台面呢。 “好了,不要说话了,比赛马上就开始了。” 独孤玉怕时柔再给他丢人,忙低声警告。 时浅委屈的眼泪在眼中直打转,时浅,你真的太有心机了。 皇贵妃见两支队伍都准备好了,命下面的人宣布开始。 第三轮比赛正式开始,独孤玉一马当先抢到了球,凡事都讲究先机。 但时浅跟他不一样,时浅更喜欢那种逆袭打脸的感觉。 用香儿的话就是,让你先蹦跶一会,然后再让你摔的粉身碎骨。 时浅并没有去拦独孤玉的球,而是让他轻松的得了五分。 再次发球,独孤玉还想跟刚才一样去抢球,但他这次注定要失败了。 只要时浅认真了,那就没有别人玩的份了。 毕竟是太子,如果一分不得的话未免脸上挂不住。 所以刚才那五分是送他们的,也是他们唯一能得的五分了。 时浅催动坐下瘦马,用闪电般的速度抢到了马球。 时浅抢到了球并不运球,而是直接就打向对方的球门。 这样凶残的打法刚才大家已经见识过了,不过所有人都觉得那次有运气的因素在里面。 这次还这样打的话,进球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珏王妃根本就没有看对方的球门在哪,几乎就是随手抽打在马球上。 时柔也觉得时浅是不可能进球的,心中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她要好好看着时浅丢人现眼。 但最后的结果就是,球进了,现场的所有人再次被震撼了。 如果珏王妃接下来的每个球都这样投的话,那太子队就必输无疑了。 不但输了,还输的相当难看。 “太子哥哥,绝对不能这样下去,我们要赶紧想办法。” “嗯,本宫在想。” 马球再次被发出,独孤玉这次没有急着去抢球,而是等着时浅将球打向他们的球门。 等球再次朝着独孤玉队的球门飞去。 独孤玉丝毫不慌,腰间用力,从马上飞跃而起,马球杆精准的击打在马球上。 马球被相反的力量打的反向飞了出去。 反向对应的正是时浅队伍的球门。 时浅丝毫不慌,也没有去挡,而是任由那颗球继续往前飞。 就在它要飞进球门的时候,横空出现了一根马球杆,然后那球再次被打向独孤玉队的球门。 独孤玉暗暗心惊,无妄好快的速度,明明他刚才还在他身边。 “太子哥哥,快用刚才的办法拦住球。” 独孤玉没有回答时柔的话,不过却照着时柔说的做了,但这次他没有成功。 那颗球上蕴含了强大的劲力,他的马球杆被撞偏方向,马球则是擦着他的脸直直飞向了球门。 时浅队再次得分,场上立马响起了鼓掌的声音。 一时间,全部都是对时浅和无妄的赞美之声。 独孤玉紧了紧手里的球杆,下次,他一定要赢回来。 第45章 时浅被冤枉 时柔知道,如果任由这样发展下去,她们必输无疑。 她从扬名以来就从没有输过,如果她今天输给了时浅,还不如干脆杀了她。 马球再次被发出,独孤玉冲上去抢球,时柔这次没有紧随其后,而是驱马挡在了时浅面前。 时浅淡淡挑眉,真是不自量力,就凭时柔也能拦得住她? 没等时浅有所动作,时柔突然大喊一声,“呀,珏王妃,你怎么能用银针伤我的马。” 随着这道声音,时柔坐下的马瞬间发狂,时柔宛如一个破布娃娃,被无情的甩到了地上。 时浅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忙勒住了马缰绳。 马的两只前蹄硬生生的停在半空,如果再晚一步,时柔就被马蹄踩伤了。 时柔吓得小脸一片惨白,身子细微的哆嗦着。 其他人忙围了过来,互相交换着神色,珏王妃也太狠了。照着他们的打法,这次必赢无疑。 她怎么还狠心的对时二小姐下手呢,时二小姐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妹妹啊。 时柔低垂的眼中一片得逞的笑意,时浅,我要的就是让你身败名裂。 你马球打的好又如何,大家现在只知道,你心狠手辣,残害手足。 “柔儿,你没事?”独孤玉赶忙飞身下马去救时柔。 时柔是丞相府和将军府的宝贝,他需要这两大势力的支持,所以时柔是不能有事的。 “太子哥哥,我没事,只是珏王妃她……” 时柔抬起美丽苍白的小脸,带着哭音道。 独孤玉已经将时柔抱进了怀里,“柔儿别怕,太子哥哥会保护你的。” 男人都喜欢美丽又善良的女子,时浅现在表现出来的恶毒让独孤玉既失望又生气。 独孤玉冷冷的看着时浅,“皇嫂,比赛名次固然重要,但亲情和友情才是最重要的。” 时浅没有回话,而是将紧拽着的缰绳一松,马的两只前蹄直接朝着独孤玉和时柔踩去。 独孤玉惊怒,“时浅,你真的是太让本宫失望了。” 独孤玉带着时柔躲开,因为带了一个人,独孤玉的动作便没有那么流畅了,虽然躲开了马蹄。 但也是非常狼狈,时柔更是出于求生本能抓乱了独孤玉的衣襟。 独孤玉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仪表,脸色当即很是难看。 “对不起,太子哥哥,柔儿帮您整理好。”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独孤玉放开时柔,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的手。 时柔眼中闪过一抹伤痛,如果是之前,太子哥哥绝对不会拒绝的,都怪时浅。 因为比赛中发生了坠马事件,而且种种迹象还表明时柔的坠马是时浅故意为之。 因此,比赛不得不停下来,等将事情调查清楚,才能继续进行。 皇贵妃也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怎么回事?” 时柔温温柔柔的跪在了皇贵妃面前,“皇贵妃娘娘,臣女想珏王妃也不是故意的,求您饶过她这一次。 她虽然恨我,但她毕竟就臣女的姐姐啊。” 时柔说的情真意切,一副善良大度的样子,但却是将时浅害她的罪名坐实了。 皇贵妃皱眉,时浅是她的儿媳妇,她的心自然是偏向时浅的。 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时柔身份又不简单,即便是她有心偏袒,也要时浅争气才行。 “浅浅,怎么回事?” 时浅也从马上下来,对着皇贵妃行了一礼,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凡事要讲究证据,如果红口白牙就可以诬赖人,本妃也可以说是时柔故意陷害。” 时浅的声音慷锵有力,镇定自若,跟时柔的哭哭啼啼小家子气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没有时浅比着,他们还觉得时柔不错,现在看到时浅的气度,时柔真的有一种被比到尘埃里的感觉。 皇贵妃暗暗点头,不愧是她的儿媳妇,聪敏机智。 “浅浅说的不错,带物证。”所谓的物证,便是时柔那匹突然发疯的马。 那匹马已经被制服,此刻低垂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能参加皇宫里马球比赛的世家小姐和公子们,身份就没有一个简单的,所以这些参赛的马全部都是早就训练好的。 是宝马就不说了,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就是必须柔顺。 不然伤到了哪个,即便是皇后,也不好交代。 皇贵妃手下的人早就去找太医了。 太医院张院首背着药箱带着几个太医匆匆赶了过来。 “老臣参见皇贵妃娘娘。” “不必多礼,给这匹马检查一下,它是为什么发疯?” “是,皇贵妃娘娘。”张院首不敢怠慢,,忙带人仔细认真的检查了一遍。 几个人检查完还交流了一番,然后才给出了结论。 “回禀皇贵妃娘娘,这匹马是被银针刺伤腹部,剧痛让它受惊发了疯。” 银针两个字落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时浅。 时浅解了皇后剧毒这件事,现在在帝都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初,时浅就是用她那出神入化的银针术将皇后娘娘救活的。 现在时柔的马是因为被银针扎才受的惊,那这不就全部都对得上号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就是时浅做的。 时柔用帕子捂着嘴,那被挡住的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时浅,这次你死定了。 “将那枚银针拿来。”独孤珏冷冷的道,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却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张院首不敢怠慢,忙将从马的腹部取出的银针用布垫着拿了过来。 银针针尖的地方发着绿光,这说明银针上还淬了毒。 所有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全部都不自觉的远离了时浅几步,时浅真的是太毒了。 白珊珊气的小脸通红,珏王妃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她是被冤枉的。 独孤珏只是看了一眼那银针,便肯定的道,“这不是本王王妃的银针。” 其他人听了独孤珏的话,第一反应就是,珏王爷这偏护的也太明显了。 银针不都长一个样吗,珏王爷就是在强行给时浅洗清罪名。 独孤玉皱眉,皇兄真的是太让他失望了,之前的皇兄绝对不会徇私,绝对公事公办。 现在为了时浅,他竟然撒谎,难道腿残废了,心也残废了吗? 第46章 自证清白(1) “珏王爷,您能偏袒我姐姐,臣女真的很高兴,皇贵妃娘娘,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时柔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姐妹情深。 众人对她不禁更加怜惜了,对时浅刚积累起来的好感也在瞬间土崩瓦解。 一时间,众人看着时浅的目光都相当的不友好。 对于这些目光,时浅从不在意,一群墙头草根本就不值得她费任何心思。 “珏王爷说的不错,这银针确实不是珏王妃的,这枚银针的针尖并没有镀金,而珏王妃的那套可是价值连城的金针。” 张院首的话让时柔有些心慌,她是听说了时浅的银针针尖是镀了金的。但匠人试了多次都没有成功,便只得用了普通的银针。 “谁做坏事会留下把柄啊,这明显就是故意用的普通银针嘛。” “泽王妃分析的有理啊,珏王妃,你真的是好狠啊,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这么狠毒的女人按照南国律法就应该沉塘。” “对,沉塘。” “本王看谁敢?” 独孤珏虽然坐在轮椅上,却让那些站着的人不寒而栗。 时浅看了独孤珏一眼,然后伸出小手接过了他手里的银针。 “小心,有毒。” “这也算毒?”时浅的话中带着淡淡的不屑,她可是用毒的祖宗。 看着时浅自信美丽的小脸,独孤珏的心中升起了一股陌生的情绪。 时浅将银针夹在两指之间,放在阳光底下看了看,然后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张院首,这针尖上沾了血。” 张院首自从时浅那次用出神入化的手段救了皇后之后,就已经对时浅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甚至想拜时浅为师,但怕时浅嫌弃他年纪大就不敢妄想了。 时浅现在问他话,忙答道,“珏王妃说的不错,这银针的针尖上沾了那匹马的血。” “这不是废话吗,那银针就是从马腹部取出来的啊。” “不错,这就连我们不懂医术的人也知道啊。” 张院首虽然不喜欢听大家那奚落嘲讽的语气,但他们这次说的还真没错。 “连你们都知道的本妃自然就不会说了,这银针的针尖上不光有那匹马的血,还有人的血。” “人的血?” “什么意思?” 时浅将银针递给张院首,“仔细闻,人血和马血的味道是不同的。” “是是是。”张院首赶忙恭敬的接过那枚银针,然后仔细的闻了又闻。 其他的太医也疑惑的过来闻,就是普通的血的味道啊,马血和人血的味道即便不同,但针尖就这么大,还是混在一起的,怎么可能闻的出来呢。 张院首闭上眼睛,摒除一切杂念去闻,最后,他终于闻到了一丝丝的不同。 张院首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珏王妃,您真的是神了,这果然是两种血的味道。” 时柔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左手藏在了身后。 可惜她的动作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被眼尖的白珊珊抓了个正着。 “时柔心虚了,她的手指一定是被这银针刺破了。” “胡说,我才没有。”时柔忙为自己争辩,下意识的就去看独孤玉。 独孤玉低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女人,眼中带着失望,“柔儿,既然不是你做的,把你的手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时柔没想到独孤玉会这样逼她,“太子哥哥,你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真相。”独孤玉的声音带上了严厉。 时柔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好,只要是太子哥哥希望柔儿做的,柔儿都会照做。” 看着时柔的样子,独孤玉的心瞬间就软了,也许他真的错怪她了。 时柔扭过头,将两只手伸出来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时柔的手白皙纤长柔软,一看就是从小骄养的一双手。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左手食指上有一个刀口,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显然是新伤。 时柔的贴身丫鬟噗通一声跪在了独孤玉的面前,“太子殿下,小姐手上的伤口是在给您煲汤的时候不小心切到的,真的不是什么被银针扎的啊。” 小丫鬟不解释,众人也知道这伤口不可能是银针扎成的。 独孤玉知道自己误会了时柔,眼中一片愧疚,一把将时柔搂进了怀里。 “对不起,柔儿,是我错怪你了。” 时柔顺势窝在独孤玉的怀里,“太子哥哥,柔儿不委屈,只要太子哥哥相信柔儿,柔儿就什么都不怕。” “嗯,太子哥哥信你。” “时二小姐的手检查完了,那是不是还有一个人的手需要检查一下?”泽王妃看着时浅,不怀好意的道。 “不错,时二小姐有嫌疑,珏王妃的嫌疑更大啊,现在已经证明时二小姐是清白的,那凶手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不过我们都是讲究证据的人,还是让她心服口服的好。” “检查本妃的手,你们还不配。” 时浅话落,就见好好站着的泽王妃突然发疯般的在原地跳了起来。 独孤泽就站在旁边,吓得差点摔在地上,这女人是疯了。 “我看到了,是珏王妃做的,她好像将刚才那枚从马腹中取出来的银针扎到泽王妃身上了。” 一个功夫不错的世家公子道。 “皇嫂,你这是公然行凶吗?”独孤玉冷声道。 时浅没有回答独孤玉,而是从容的走到泽王妃旁边,众人也没看到她是怎么动作的,就见她伸手在泽王妃的某个穴道上戳了一下,然后泽王妃就晕了过去。 时浅将银针取出捏在两指之间,“刚才你们也见到了,只要是被这枚银针扎到,就会立马发疯。” “废话,这还用你说,这银针上有毒啊。” “是,有毒呢。” 时浅说完,再次将银针甩了出去。 独孤玉看到一抹白光朝着他怀里的人而来,忙伸手去挡。 但那银针速度太快,刺破他的袖子然后扎到了时柔的肩头。 时柔闷哼一声,然后就晕了过去。 “时浅,你竟然杀了柔儿,本宫让你偿命。” “等她死了再说,堂堂太子竟然连装晕都看不出来,呵。” 时浅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但一声呵中包含了一切。 独孤玉只觉得又羞又怒,时浅,你太狂妄了。 时浅来到时柔面前,淡淡的道,“自己醒还是本妃用水将你泼醒?” 第47章 自证清白(2) 时柔嘤了一声,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呜呜呜,好怕,姐姐,啊,不,珏王妃,你为什么要害我。” 时柔哆嗦着身子蜷进了独孤玉的怀里。 “柔儿别怕,太子哥哥会一直保护你的。时浅,即便你曾经救了我母后,但今天你公然残害柔儿的事,本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太子殿下先不要急着给本妃定罪,先来找一下你的柔儿妹妹为什么中了毒还没有跟泽王妃和那匹马一样发疯的原因。” 时浅一句话再次将大家跑偏的思绪拉回来,对啊,他们刚才看的明明白白,泽王妃几乎是在银针刺入身体里的瞬间就发疯了。 但时柔怎么只是晕过了呢? “珏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白珊珊仰着小脸,孺慕的看着时浅。 时浅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看向了张院首,“你来解释。” 张院首有些受宠若惊,生怕答错,想了再想确定没有漏洞了才解释道。 “这银针上到底是什么毒虽然还不得而知,但从那匹马和泽王妃的反应来看,这应该是一种能够瞬间让人精神失常的一种毒。” “张院首,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时二小姐为什么只是晕过去而没有发疯呢。” “你问的不错,时二小姐的反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张院首,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时柔紧张的小脸瞬间惨白,冷汗布满了额头。 独孤玉也等着张院首的答案,并没有注意到时柔的情况。 “那就是,时二小姐没有中毒。” “没有中毒?你的意思是说,那银针在相继刺了马和泽王妃后,毒性减弱甚至消失,所以时二小姐并没有中毒。” “不可能,现在这枚银针仍然能让人中毒发疯。”张院首肯定的道。 “啊?张院首,你这样说就自相矛盾了,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这并不难解释,那就是,时二小姐这次中毒了没错,但她提前服用了解药,所以,毒素入体就被解了,也就相当于没有中毒。 这就是为什么时二小姐没有发疯的原因了。” 时柔听完张院首的解释,身子重重的摇晃了几下,她知道她应该学着泽王妃的样子呈给大家一种发疯的假象。 但她真的做不到那样,如果那样做了,即便是陷害时浅成功了,那她发疯丑陋的样子也会永远的印在太子哥哥的脑海里了。 她在太子哥哥心目中的印象必须是最完美的,所以,她选择了装晕。 独孤玉听了张院首的解释,冷冷的将视线转回自己的怀里,“柔儿,你说,是这样吗?” 时柔的眼泪大颗的从眼角滑落,“太子哥哥,我没有,柔儿真的没有啊。” “张院首,检查。”独孤玉放开时柔,冷声道。 他不是傻子,刚才太过惊怒没有反应过来,现在仔细想来便全部都明白了。 “是,太子殿下。”张院首很骄傲,因为刚才珏王妃对他投来了一道赞许的目光。 时柔知道一检查就完全露馅了,但她现在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皇后娘娘驾到。”正在这个时候,皇后娘娘及时赶到。 时柔松了一口气,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平身。” 皇后由于身体还没有大好,此刻坐在车辇上,周围都挂着华丽的绣着金凤的帘子。 “柔儿,过来给本宫揉揉腿。” “是,姨母。” 时柔故意没有叫皇后,而叫了私底下的称呼,以此来显示自己跟皇后关系的亲密。 “好了,玉儿,柔儿本宫就带走了,比赛继续进行。”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一部分人已经想到,这次的落马事件完全就是时柔的自编自导。 他们真是没想到,那么柔弱美好的女子,竟然也会用这样肮脏的手段,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母后,时柔她……” 不等独孤玉说完,就被皇后沉声打断,“母后相信你,即便少了柔儿,你也一定能赢,去。” 独孤玉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母后明明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但她却故意曲解,她就是在包庇时柔。 虽然大家都认为今天这件事就是时柔自己给自己下毒然后陷害时浅,但最后没有石锤,很多人仍然认为时柔是无辜的。 时浅医术那么高,这一切定都是她搞的鬼。 时浅并没有紧揪着这件事不放,因为只要是有脑子的人应该都明白了。 “开始。”时浅第一次用嘲讽的目光看着独孤玉。 独孤玉只觉得他的脸火辣辣的,仿佛被人重重的扇了一巴掌。他堂堂的南国太子,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耍的团团转。 但独孤玉是孝顺的,皇后想保时柔,那这件事就只能这样算了。 “好。” 比赛重新开始,独孤玉的队伍之前有五个人的时候就不是对手,更何况又少了一个人。 所以,最后的比赛结果完全毫无悬念。 时浅的队伍获得了第一名,皇贵妃亲自接过放着赏赐的托盘,笑着送到了时浅的手上。 “喜欢吗?” 原来这次的赏赐是一整套工艺精湛,用全金打造的头面首饰。 时浅点头,“喜欢。” “嗯,喜欢就好,珏儿过来。” “是。”独孤珏本就离时浅不远,几乎是几个眨眼的时间就控制着轮椅来到了时浅身边。 皇贵妃指着首饰中的一枚金簪道。 “给你的王妃插在头上。” 独孤珏愣了一下,没有立刻照做。 皇贵妃瞪眼,这个傻儿子,她都将梯子递过去了,他都不会往上爬的嘛? 暗一在一旁也替他家主子暗暗着急,这是多好的跟主母感情升温的机会啊,主子可千万别错过了。 独孤玉紧张的看着时浅和独孤珏,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不要戴,不许戴。 最后,独孤珏在心思各异的各种目光注视下抬手捏起了那枚簪子。 簪子做的精致华美,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真的是好看的让人想要惊叫。 独孤珏带着面具,时浅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总觉得他好像有些紧张,因为他的手在细微的颤抖。 第48章 陷害 时浅嘴角勾起了一抹微小的弧度,原来威名赫赫的战神也有紧张的时候。 为了迁就独孤珏,时浅低了头,让独孤珏更容易碰到她的头发。 随着时浅的靠近,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翼,独孤珏的心神猛的晃了一下。 “王爷。”直到时浅轻柔的喊了一声,他才回过神将金簪顺利的插进了时浅如云一般的头发里。 时浅是皮相和骨相都美的那种美人,衣服首饰倒成了她的陪衬。 这根金簪虽华丽,但仍挡不住时浅自身的美丽。 独孤珏带着时浅拜别皇贵妃,刚要出宫,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走了过来。 “老奴见过珏王爷,珏王妃。珏王妃,皇后娘娘有请。” 宫女虽然语气还算恭敬,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鄙夷还是出卖了她。 “王妃累了,皇后有事改日再说。” 独孤珏说完就要带着时浅离开。 “等等,王爷,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时浅这次下山就是为了查出她娘当年死亡的真相,皇后是王碧韵的姐姐,想必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独孤珏看着时浅的眼睛,“本王在这里等你。” 时浅跟着大宫女走了,暗一忙对着虚空打了一个手势。 主子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知道,主子是要他们保证好王妃的安全。 大宫女带着时浅一顿七拐八绕,好像故意要将时浅绕晕一样。 时浅也不急,只是淡淡的跟在后面,她倒要看看,皇后这次要玩什么花招。 终于,宫女在一处荒凉的院子前停下了。“珏王妃,皇后娘娘在里面等您,您自己进去,奴婢在外面守着。” 时浅看了一眼院中人高的杂草,想必这里已经荒废很久了。 “皇后金尊玉贵,你确定她在里?” “当然。”宫女嘴硬的道。 时浅点头,“好,那本妃就相信你一次。” 听了时浅的话,宫女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阴毒的笑,成了。 不过没等她高兴太久,只觉得脖子一痛,然后就晕了过去。 时浅上前取出大宫女脖颈一处穴道里的金针,然后拖着她一路来到了紧闭的房门前。 皇后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陷害堂堂一国王妃,今天就让她好好尝尝作茧自缚的结果。 时浅抬脚踹开门,然后将宫女扔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时浅将门关好,然后躲到一边去,因为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虽然门只是开了一瞬间,但她精通药理,熟知各种药材,刚才房间里的味道说明里面点了那种香。 时浅的眼中闪过杀意。 果然跟时浅预想的差不多,一刻钟后,一群大臣公子小姐们簇拥着皇后的车辇,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皇后娘娘,就是这里,这里的声音听起来好奇怪,奴才不敢擅自进去查看,便只得惊动了您。” “哼,什么奇怪的声音,可不就是那种声音。母后,就让儿媳替您好好管教管教这天底下不知廉耻的贱人。” 泽王妃的毒已经解了,她当时只是身体不受控制,其实是有意识的。 所以,她的丑态将她自己都给恶心到了。但这一切都是时浅害的,她一定要让时浅不得好死。 帘子后的皇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泽王妃巴不得出一些事来转移大家的视线呢,所以今天的事她一定要闹大。 看着气势汹汹带着丫鬟婆子上前的泽王妃,同坐在车辇上的时柔赶忙出声制止。 “泽王妃,等等。” “柔儿,你有什么事等一会再说。”泽王妃虽然恨时浅,但对时柔还是掏心窝子的好。 “不行,不能等,我,我姐姐,不,珏王妃她,她还没有回来啊。” 时柔这样支支吾吾的一解释,大家的心思立马跟着歪了。 难道,里面的人是珏王妃? 独孤珏冷冷的坐在轮椅上,然后就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泽王妃听了时柔的话,差点笑出声,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啊。 时浅,今天本妃就让你彻底名声扫地。 泽王妃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带着人几乎是用跑的冲了过去。 因为心中的嫉恨,泽王妃跑在了最前面,当先一脚将门给踹开了。 门开后,泽王妃没等带人进去将里面的人抓个正着,她的腰就被一双粗糙的手给抱住了。 “美人,抱抱亲亲。”抱着她的人,边说边蹭。 泽王妃再泼辣,那也就是一后院妇人,哪遇到过这样的事,当即恶心的要晕过去。 “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这狗东西拖下去乱棍打死。” “是,王妃。” 跟着一起冲过来的丫鬟婆子们赶忙上前,一起将那个抱着泽王妃乱啃的人拉开了。 这时众人才发现,胆大包天抱着泽王妃的竟然是个太监。 皇后透过帘子看着那太监,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笑意,看来是成了。 虽然搭上了泽王妃的清白,那也只能怪她太蠢。 独孤泽全程目睹了自己的王妃被一个太监抱着亲,当即恶心的到一边去吐了。 泽王妃看到自家王爷的反应,也顾不得报复时浅了,忙去跟独孤泽解释。 但不管她怎么解释,她以后的下场都将会凄惨无比。 即便独孤泽不休了她,那她以后也就只能是个有名无实的王妃。独孤泽再狠一点的话,她可能连王妃的位子都保不住了。 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怪不得任何人。 如果她不处处针对时浅,处处想置时浅于死地,那她仍然是高高在上的泽王妃。 皇后见泽王妃是指望不上了,忙命令手下的嬷嬷过去将里面的另一个人捉出来。 这个太监不过是个牺牲品,里面的另一个人才是她真正要对付的。 皇后身边的嬷嬷身材强壮,进了房间很快就将一个人提了出来。 只见被提出来的人简直可以用衣不蔽体来形容,此刻浑身哆嗦着,头埋在胸口,看不清她的容貌。 “姐姐,是你吗?”时柔一声娇呼,就从皇后的车辇里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 独孤玉的眼中闪过一抹惋惜,那样一个妙人就这么被毁了。 时柔哭的情真意切,眼泪模糊了双眼,因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还跌了一跤。 第49章 时浅宣战 “柔儿,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独孤玉虽然痛恨时柔在马场上自编自导用计害人。 但看着时柔哭的肝肠寸断的样子,他的心又软了,也许,柔儿做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见独孤玉关心自己,时柔心下一喜,哭的更加悲切了。 跟时柔交好和想巴结丞相府大将军府的臣妇公子们也凑上来安慰。 “柔儿,不要哭了,虽然时浅是你姐姐,但她做出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本宫必须要严肃处理。 按照南国律法,时浅即刻从玉蝶除名,拖下去浸猪笼。”皇后虽然病着,说这些话的时候倒是气势十足。 “不要,不要这样,姨母,柔儿相信姐姐也不想这样的,她应该是有苦衷的。” “哦?皇后娘娘凭什么将本妃浸猪笼?”一道轻灵好听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独孤珏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他就知道她会给他带来惊喜。 还在哭着哀求的时柔大睁着眼睛愣在了那里,怎么又来了一个时浅。 帘子后的皇后饶是经历过无数的大场面,此刻也有些慌。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原计划进行的,时浅怎么会逃脱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其他人没有皇后和时柔那么慌,但却同样震惊。 独孤玉看到完好无损的时浅,眼中露出一抹笑意,她没事真好。 时浅很满意大家的反应,提步走到时柔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的好妹妹,你这是在哭丧吗?” 哭丧这个词是极其不吉利的,尤其是宫中的这些贵人更是讲究这些。 帘子后的皇后不悦的皱起眉头,时浅竟敢当着她的面说这样的话,真是没将她看在眼里。 不听话的人没有留着的必要,果然跟独孤珏那个贱种一样让人厌恶。 时浅欣赏着时柔由悲伤流泪到开心流泪的表情转换,笑着朝时柔伸出了手。 “地上凉,姐姐拉你起来。” 其他人看着这姐妹温馨的一幕,有多愁善感的妇人甚至还偷偷擦了下眼角,真的是太让人感动了。 时柔颤抖的伸出自己的手,不过没等碰到时浅的手,就被另一只手给截胡了。 “珏王妃,还是臣女来,可别时二小姐哪里被银针扎了,然后您就说不清了。”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珊珊。 在众人认为那个失了清白的女人就是珏王妃的时候,白珊珊却坚定的认为不是。 那样如月光一样美好的女子,绝对不会遭受这些苦难。 所以,时浅一出现,她就高兴的跑过来了。 时浅笑着点头,“珊珊说的极是。” 时浅对人一向都是淡淡的,她几乎不会亲昵的称呼别人,除非是被她认可的人。 这句珊珊表明她交了白珊珊这个朋友。 白珊珊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珏王妃,那臣女可以叫你浅浅姐姐吗?” “可以。” “嗯嗯。” 听着两人的对话,独孤珏放在扶手的手紧了紧。 暗一瞥了一眼,心中暗暗的想,主子这是吃醋了。 唉,某些人啊明明越来越在意王妃,但就是嘴硬不承认,等着,后面一定有苦头吃。 时柔虽然被拉了起来,但白珊珊的话,让她一阵难堪,脸色更白了。 “姐姐,你真的误会我了。”时柔还试图为自己澄清。 “好,本妃相信你,现在让太医检测来还你清白,你敢吗?” “我……”时柔当然不敢。 “好了,时浅,既然你没事为何现在才出现?”皇后及时给时柔解围,并将矛头对准时浅。 时浅的目光转向车辇,那目光宛如实质的射向帘子。 虽然隔着帘子,但皇后的眼神还是闪了闪,时浅的目光真的好犀利。 “皇后娘娘,马球比赛结束后,您派身边的宫女叫本妃去见您。 那宫女将本妃带到了这里,本妃觉得可疑便趁她不注意离开返回去找我家王爷。 等到了马场才得知你们离开了,本妃便打听着来到了这里,故而比你们迟了一些。 但本妃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何会带人来这里,莫非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故意要陷害本妃的。 带着这些人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本妃身败名裂?” 后面几句话时浅说的非常有力,让人下意识的就去相信。 皇后气的直接将一个名贵的茶碗扔了出来,因为力气不足,在离时浅很远的地方就摔在地上碎了。 “一派胡言,时浅,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妄议皇后,简直该死。” “皇后娘娘,父皇自登基以来就以仁礼治天下,更是倡导言论自由。 您跟这件事牵扯颇深,难道还不许别人提出疑义吗? 还有,您莫不是忘了,您当初中的毒可是本妃帮你解的,您不但丝毫不感恩,反而还拖着病体抛头露面要将本妃置于死地。 身为一国之后,你未免太过失德。” 皇后听了太多奉承的话,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指责她。 其他人吓到大气都不敢出,时浅这胆子也太大了,简直就是公然跟皇后娘娘宣战啊。 “时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皇后娘娘,你可知你犯了杀头的大罪吗?” 独孤玉愤怒的看着时浅。 他知道他母后做的不对,但这毕竟是他的母后,时浅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辱骂她。 “太子殿下,你这是代替父皇要处死本妃吗?” 这句话被解读不好,麻烦可就大了。 老皇帝本就多疑,上次皇后中毒事件就让他对皇后和太子很不满了,如果今天这句话再传到老皇帝耳里,那他太子的地位都会不稳。 “时浅,你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是强,但你这次的挑拨离间是没用的,太子乃储君,他说的话也是作数的。” 皇后刚说完,尖细的公鸭嗓响起,“皇上驾到。” 这四个字皇后听了太多遍,但却没有跟这次一样遍体生寒,身子一歪倒在了踏上。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不用管我,赶紧扶本宫下去给陛下见礼。” “皇后娘娘,您的身体?” “闭嘴。”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皇后也被搀扶着下了车辇跪在了地上。 老皇帝用如冰一样冷的目光看着面容苍白憔悴的皇后,嘲讽的道,“皇后都病成这样了还出来招摇,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第50章 皇后太子失势 皇后一听这语气就知道,皇上起疑了。 “陛下,臣妾是听说这里有人秽乱宫闱,身为皇后,臣妾自然责无旁贷,这才拖着病体过来主持大局。” “呵,是吗?”老皇帝显然是不信的。 独孤玉也出声为皇后辩解,“父皇,儿臣可以作证,母后所说属实。” “哼,好,那朕暂且相信了你。”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仍然冰冷。 “皇后,你刚才说太子是储君,可以替朕做决定?” “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皇后现在浑身都被汗打湿了,心中恨不得将时浅大卸八块。 “父皇,母后她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 “闭嘴,朕让你回话了吗?”老皇帝死死的盯着独孤玉,全无以往的慈爱。 “是,父皇。” “陛下,臣妾刚才只是想说太子在您心目中是很重要的,并不是说太子能替您做决定。” “你觉得朕会信?” 局面一时间非常紧张,太子党的大臣想求情,但太子刚才都被训斥了,他们就更不敢了。 皇后知道今天无法善了了,那就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陛下,如果您不信,那臣妾就只能以死明志了。” 说完,皇后猛的起身就要去撞墙。 独孤玉也顾不得其他了,起身就将皇后抱住了,“母后,您不要冲动,父皇一定会相信您的。” “玉儿,你放开母后,还是让母后死了算了。” 老皇帝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一国皇后跟个市井妇人一样撞墙寻死,简直不成体统。 “来人,将皇后带过来。” “是,陛下。” 皇后其实并不是真的要死,她只是在吓唬皇帝。 皇帝是不爱她,但皇帝还是忌惮她娘家的势力的,如果她死了,对皇帝没有任何好处。 看,她赌赢了。 就在皇后想着再说些软话打动老皇帝的时候,披头散发衣不蔽体,被从房间里拽出来的那个女人清醒了过来。 啊的一声尖叫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老皇帝本就在气头上,听到这叫声,直接爆发了。 “拖下去,斩了。” “父皇,等等,皇后娘娘刚才所说秽乱宫闱的人就是她跟那个太监。” 老皇帝顺着时浅的手指看过去,就见一个奄奄一息的太监倒在地上。 “将他们带过来。” “是,陛下。” 侍卫弄了件衣服给女人盖上,然后才带着他们一起到了老皇帝眼前。 “抬起头来。”老皇帝威严的对低垂着头浑身哆嗦的女人道。 “陛下,她这样肮脏的人活着就是玷污您的眼睛,还是将她直接推出去斩首。” 皇后紧张急了,她有预感,这个女人就是她派出去的宫女。 从时浅完好无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后,所有的一切就都乱了。 “皇后娘娘,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奴婢可是替您做事,现在事情败露,您就要直接杀了奴婢。” 皇后的话刺激了女人,她不但将头抬了起来,还吐出了一个大秘密。 这一抬头,众人算是看清了这女人的容貌。 原来,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 在场有很多聪明人,前后一联系就全部想通了。 原来,皇后是派这宫女将珏王妃引到这里,然后让太监毁了她的清白。 但不知发生了什么,弄巧成拙,这宫女替珏王妃受了难。 天呐,细思极恐,皇后也太阴毒了,亏他们之前还觉得她是最善良温柔的皇后呢。 更让人寒心的是,皇后现在还能活着,都是因为珏王妃出手相救,她不但不感恩,还想方设法害死她。 这就是活生生的恩将仇报啊。 听着人群里响起的细小的议论声,皇后知道,她完了,彻底完了。 不论她怎么解释都没用了,她娘家势力再强大也挽回不了她的名声了。 到了现在,老皇帝也全明白了。 “来人,拟旨,皇后失德,即日起打入冷宫。 太子心思不纯,罢黜太子之位,以观后效。” 皇后和独孤玉都跌坐在了地上,他们没有求情,因为已经没用了。 老皇帝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带着人离开。 皇后和太子失势,之前巴结讨好他们的人,此刻也不上前凑了。 他们要好好考虑一下,太子是不是还能翻身,如果不能,他们要另投明主了。 时浅对于皇后和太子的下场没有任何的同情,如果今天她被算计了,那身败名裂的就是她跟珏王府。 既然你们先不仁,就不要怪她不义了。 “王妃,我们走。”独孤珏竟破天荒的朝着时浅伸出了手。 暗一眼睛睁大了几分,主子这是开窍了嘛。 时浅也没想到独孤珏会有这个动作,想着是在外面,如果让别人看出他们不恩爱以免起疑,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将自己的小手伸了出去。 但没等碰到独孤珏的手心呢,独孤珏就将手收回放在了轮椅扶手上,然后控制着轮椅朝前走了。 暗一当即被自家主子这操作给惊到了,主子唉,您知道什么叫追妻火葬场嘛。 时浅细长好看的眉毛轻皱了一下,她刚才就不该心软。 时浅倒是没怎么生气,毕竟她又不爱独孤珏,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没有任何碰触倒是好事。 所有人都离开,就只剩下皇后和太子的人,还有时柔。 时柔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皇后和太子失势了,那她要怎么办。 “柔儿,扶我起来。”皇后朝着时柔伸出了手。 最初的慌乱害怕过后,皇后已经冷静了下来。 她不必这么怕的,她背后还有大将军府和丞相府,她们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如果是平时,时柔一定立马就去扶了,但现在她有些犹豫了。 眼前的姨母已经不是那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她即将被打入冷宫。 打入冷宫就意味着成了陛下抛弃的女人,如果她跟这样的女人有牵扯,那她一定也会受到影响。 时柔此刻将皇后对她的好全部都忘了,想到的全都是她自己的利弊。 独孤玉的目光看了过来,他看到了时柔眼里的犹豫和挣扎。 独孤玉现在真的想将自己的眼睛扣出去,这样一个自私自利,捧高踩低的女人,他之前竟然会觉得她善良温柔,是最美好的女子。 “母后,您还没看清嘛,高贵的时二小姐是怕您连累她呢。”独孤玉冷冷的嘲讽道。 第51章 背后有势力 时柔现在很矛盾,她是爱独孤玉的,但她更是从小被教导要成为南国最尊贵的女人。 独孤玉现在被陛下厌弃,她到底是应该不离不弃,还是应该另攀高枝。 时柔虽然有些心机,但因为被保护的好,很多事更是别人就帮她解决了。是皇后丞相府和将军府捧她,她才夺得了帝都的第一才女和美女的头衔。 其实就她本身而言,才智根本连白珊珊都比不上。 “太子哥哥,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要跟你们撇清关系,我只是被吓到了,呜呜呜。” “住口,我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你这是故意给我招祸吗?” “对不起,玉哥哥,是柔儿说错话了。” 时柔小脸惨白一片,极力解释的样子让独孤玉的心又有些动摇。 难道真的是他误会时柔了? 这时,皇帝身边的大监德福带着侍卫走了过来。 “二皇子,奴才们现在要带着皇后娘娘去冷宫,您……” 德福这一声皇后娘娘,算是给足了独孤玉面子。 “有劳。”独孤玉言语客气,丝毫不敢怠慢。 “二皇子客气。” 大监考虑废皇后身体不便,特意还找来了一顶小轿子。 废皇后冷冷的看着那顶轿子,却没有哭闹,她相信,她很快会重新回到中宫。 “玉哥哥,你不要太伤心,柔儿现在就回府将这件事告诉我爹爹,务必让他想办法将姨母救出来。” “好,你有心了。” “玉哥哥,不要跟柔儿客气,姨母就跟我亲生母亲一样。” 独孤玉抬手摸了摸时柔的脑袋,“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独孤玉回了东宫,很快,他也要搬离那里了。 时柔心情复杂的回了丞相府。 是夜,珏王府的一处密室里,暗卫恭敬的对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汇报。 “主子,属下查探到,国师大人和王妃都来自神仙谷,但并没有查到他们有什么关系。” 神仙谷是四国最神秘的一处存在,听说过的人都非常少,更别提见到它的庐山真面目了。 “继续调查。” “是。” 第二天一早,丞相府一家正在用膳,府卫来报,珏王爷和珏王妃驾到。 时昊天的眼皮当即狠狠的跳动了几下,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小看时浅了。 “请。” “是。” 王碧韵不满的皱眉,“老爷,您莫不是忘了,就是时浅让我姐姐被打入了冷宫。 这样的孽女,你不将她打出去,竟然还请她进府。” “闭嘴,果然是妇人见识浅。我们现在得罪了时浅,对丞相府和将军府没有一点好处。 如果你还想让你姐姐翻身,现在就不要得罪时浅。” 时昊天在朝堂上打滚这么年,眼力还是有的。 时浅被抛弃的这些年,应该是有了大机缘,她看似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其实背后有几股无形的势力在帮着她。 王碧韵不甘心,但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先闭嘴。 时柔有些不安,“娘,时浅这次一定是来讨要嫁妆的,本想着姨母能震慑住她,没想到姨母还因此… …” 时柔说不下去了,究根追底的话,皇后这次被打入冷宫,其实她也是有责任的。 “好了柔儿,你不要内疚,你姨母的事根本就不怨你,全部都是时浅那个贱人。 你等着,娘有办法收拾她。” 时柔眼神一亮,“娘,真的吗?” “嗯,等着,来人,去将时薄叫来。” “是,夫人。” 时薄就是上次给时浅端茶水的孩子,因为是家生奴才,王碧韵便赐了他时姓,单名一个薄字,薄命的薄。 时昊天现在不想跟珏王府闹僵,直接接了出来。 “下官参见珏王爷,珏王妃。” “时丞相不必多礼,三日期限已到,本妃是来收回嫁妆的。” “哎呦,老爷啊,您怎么让珏王爷和珏王妃站在外面说话呢,快里面请。” 王碧韵带着时柔笑容满面的也迎了出来。 时浅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碧韵,想玩花招,不自量力。 “王爷,丞相夫人说得对,我们进屋去说。” “好。” 独孤珏这次来就是给时浅撑腰的,想怎么做自然全都听她的。 等进了屋,还是上一次那个小孩子来给他们上茶。 五师兄那边已经给时浅回了消息,关于这孩子的信息竟然是一片空白。 只知道他爹娘是时府的奴才,生下他后就双双病死了,他就被扔给倒夜香的一个奴才带着。 三年前,那奴才也病逝了,他就被调到王碧韵的院中做事。 王碧韵对外贤良淑德,其实正好相反,对奴才更是非打即骂,这孩子每天都被打骂几十次。 看着脸色蜡黄,目光呆滞的孩子,时浅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即便查不出这孩子的身份,她今天也要将他带走。 如果她那刚出生就夭折的弟弟还活着,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王碧韵的目光一直在暗中观察时浅,见她的目光在时薄的身上逗留了一瞬,非常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哎呦,好疼。”突然,时柔捂着手,眼泪在眼中打转,只见她面前的桌上一片茶渍。 原来是茶碗打翻了,里面滚烫的茶水洒在了她的手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传府医。” 王碧韵心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娘,柔儿没事,您不用担心,也不要怪他,柔儿想他也不是故意的。” 时柔说的那个他,便是端着托盘木木的站在一旁的时薄。 “不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做错了事就必须罚,来人,将他给本夫人带下去,杖打二十大板。” 时薄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跟五六岁的孩子一样大。 如果真的打下去,人也就死了。 “慢着。”时浅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出声制止。 王碧韵心中更得意了,不过却是不解的看着时浅,“珏王妃,本夫人教训自己府上的奴才,难道也不行吗?” “丞相夫人此言差矣,上天有好生之德,时二小姐的手只是轻伤,根本不会有事。 而你对他的惩罚,却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呵,珏王妃您这就说错了,您应该知道,虽然都是人,但命不同,所经受的也就不同。 来人,将他带走。” 时薄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仍然目光呆滞,任由府卫将他拉走。 第52章 在意她的看法 看着那道单薄瘦弱的背影,时浅的心狠狠一痛。 “站住。” 王碧韵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阴狠,脸上带着点不悦。 “珏王妃,您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 “放肆。”独孤珏霸气外露,王碧韵只是一个后院女人,腿肚子当即有些发软。 时昊天也是后背发凉,这位活阎王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忙拉着王碧韵给两人请罪。 “贱内不懂事,还望王爷和王妃海涵。” “退下,将他带回来。” “是。”时昊天不敢怠慢,忙命人将时薄带回来。 时浅从独孤珏身侧走到时薄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要不要跟我走?” 时薄一直都是呆呆的,仿佛屏蔽了所有人的声音,自从调到丞相夫人院子中做事后更是没有开口说过话。 但今天他却破天荒的回答了时浅的话。 “嗯。”声音破碎沙哑,难听极了。 王碧韵和时柔都下意识的捂了捂耳朵,但离时薄最近的时浅却被这声嗯惊喜到了,这孩子还有救。 “丞相大人,这孩子本妃要了。” “不行。”不等时昊天回答,王碧韵抢先给了答案。 “嫁妆的交期可以宽限你们半年。”时浅不废话,直接开出诱人的交换条件。 时柔高兴了,半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够了,他们一定可以找到办法收拾时浅,然后这嫁妆就彻底不用给了。 怕她娘想不明白其中利弊,时柔忙轻轻拉了拉王碧韵的袖子。 王碧韵也很高兴,不过这时薄身份特殊,她绝对不能交出去,她要留着好好折磨。 “珏王妃,卖人的事我们丞相府是不会做的,他虽然只是一个奴才,但在臣妇的眼里,他就像我的家人一样。” 时浅心中冷笑,家人?这孩子有严重的自闭症,更是面容肌肉,想必看不到的地方也全都是伤。 时柔听了她娘的话有些急,不过是个奴才,能够发挥这么大的作用实在是祖坟冒青烟了,娘今天这是怎么了。 时昊天眼中也都是不解,用一个有毛病的奴才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夫人为什么不同意呢。 “夫人,既然珏王妃喜欢这孩子,那就……” “不行。”不等时昊天说完,就被王碧韵尖锐的声音打断。 时昊天有些不满,他怎么说也是一国的丞相,竟然当众让他下不来面子。 王碧韵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但这孩子是不能交给时浅的,她不光是要留下让他生不如死,更是要用他牵制时浅。 她知道,时浅已经对这孩子上了心。 时浅见王碧韵态度强硬,便也不强求,“好,既然丞相夫人不同意,那现在就将嫁妆全部交给本妃。 香儿,按着嫁妆单子核对,一样都不能差。” “是,王妃娘娘。”香儿打开长长的单子,就要开始念。 “等等。”时柔急急打断,如果今天将嫁妆给了时浅,那她以后出嫁这么办? 她是帝都的第一才女和美女,而且以后还是要当皇后的,如果嫁妆寒酸了,她这辈子就都抬不起头了。 “好,本妃就给你们一刻钟的考虑时间。” 时浅在暗一搬来的椅子上坐下,等着对面一家三口的最后决定。 “娘,我们去那边说。” “柔儿,你不要劝娘了,娘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王碧韵心情也很复杂,但人她说什么都是不会放的。 时柔要急哭了,娘一向最疼她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娘,就当柔儿求您了,好吗?” 时柔眼里含着泪,楚楚可怜的看着王碧韵。 王碧韵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哭,但是……好,这个孽种已经被她折磨的离死不远了。 时浅即便是带回去,也不可能治好他了,即便是外伤和内伤痊愈了,那他这辈子也只能是个白痴傻子。 想到时薄将一辈子活在别人异样嘲笑的目光里,王碧韵心中就是一阵变态的畅快。 想明白了这些,王碧韵抬手用帕子将时柔眼角的泪水擦干净。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别哭,娘答应你就是了。” “嗯嗯,谢谢娘。”时柔终于破涕为笑。 王碧韵安抚完自己的宝贝女儿,然后转头看向时浅,“珏王妃,您将时薄带走可以,不过臣妇觉得宽限半年时间太短了,最起码要一年。” 时昊天看向自己的夫人,刚才对她升起的那点怒气也消了,原来夫人刚才反对是想争取更大的利益,是他错怪夫人了。 时浅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碧韵,“好,将时薄的卖身契交给本妃。” 只有将卖身契拿到手,时薄才算是真正的脱离了丞相府这个魔窟。 王碧韵以为时浅会不同意,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痛快,这让王碧韵不禁有些懊悔,她应该提更多的条件的。 但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王碧韵硬着头皮亲自回房间去找时薄的卖身契,这让时浅更加确定,时薄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不然,堂堂的丞相夫人怎么会亲自保存一个低等奴才的卖身契。 时浅接过卖身契后交给香儿检验,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带着时薄离开了丞相府。 看着时浅等人走远的背影,王碧韵气的狠狠揪着帕子,时浅,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等回到珏王府,时浅就让香儿带着时薄去洗澡。 好不容易多余的人都走了,就只剩下时浅和独孤珏。 独孤珏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抬手摘下了鬼面具。 独孤珏的脸已经好太多了,左脸不再流脓,已经开始结疤,不过还是丑陋异常,尤其是跟右半边完美的脸对比。 独孤珏从没觉得一个人的外表有多么的重要,但在时浅面前,他却很在意她的反应。 时浅走到独孤珏面前,弯腰仔细观察了一会那半张脸,然后才道。 “虽然结疤了,但里面仍有毒素残留。” 独孤珏放在腿上的手一紧,他以为这些疤痕脱落后,他的脸就可以恢复如初,果然想的太天真了。 “药浴改为一天泡两次,施针的频次也要增加一倍。” “好。”泡药浴和施针都是用来拔毒的,所以过程是相当痛苦的。 但独孤珏却不觉得苦,反而每天都在期待着,因为只有时浅给他施针的时候,她的目光是全部放在他身上的。 第53章 心微乱 独孤珏现在每天都要泡药浴,时浅便让暗一在净室建了一个大浴池,并且引了温泉水进来,这样就方便多了。 “叫暗一进来帮你。”时浅来到温泉池边的架子上,从上面选取合适的药材扔到温泉里。 这些药材不光价值连城,很多还有剧毒。其他人无法掌握其配比,每次都只好时浅亲自动手。 独孤珏的目光盯着漂浮在池面上的药材,半晌才道,“本王安排他去办事了。” 时浅将最后一味药材扔进温泉池,然后回身看向独孤珏。 “让其他暗卫进来。” “不必,本王自己可以。” 独孤珏说完就要从轮椅上下来。 但没人借给他力量,加上浴室里湿滑,啪的一声,独孤珏摔在了地上。 时浅忙过去要扶他。 “不用,本王可以。”独孤珏难堪极了,不想让时浅看到他的狼狈和脆弱,挣扎着爬起来。 时浅皱眉,她最不喜欢不配合的病人。 “王爷,你当初说过全部都听我的。” 独孤珏刚爬起来的身子一顿,放在腿上的手都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头。 时浅上前,将独孤珏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我扶你起来。” “谢谢。” 时浅虽然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但独孤珏有一米八四,时浅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他转移到水里。 “你身体里的毒素已经被拔出大半,从今天开始便可以重新运转内力。” 独孤珏自从中毒后,一身的武功也不能用了,现在听了时浅的话,独孤珏激动的身子微微颤抖。 “凡事要循序渐进,不可过急,我先帮你施针。” 时浅虽然医术高超,但因为要全身施针,所以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没有了交流,只有时浅的汗珠低落到水面上发出的声音。 独孤珏低头看着水面上映出的那张美丽的小脸,他的心跳开始加快。 “转过身来。”扎完了后背,现在需要扎前面了。 独孤珏嗯了一声就转过了身子。 因为扎了很多次,时浅又是心无旁骛,所以一直都很顺利,但今天不知怎么了,时浅的注意力却有些无法集中。 实在是那劲力十足的胸膛让她有些分心。 试了几次都不行,时浅微微咬了咬唇,从袖子中掏出一条丝带缚在了眼睛上。 “王爷放心,即便是闭着眼睛,我也不会扎错穴道。”时浅怕独孤珏紧张,便解释了一句。 “本王信你。” 时浅虽然对独孤珏身上的穴道已经了如指掌,但蒙着眼睛总归还是有些不适应。 白皙软嫩的小手轻轻触碰到独孤珏有力的胸膛上,轻按了一下,确定了穴道之后,便扎入一根银针。 独孤珏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心跳快的像擂鼓。 时浅蒙着眼睛,所以她没有看到独孤珏如滴血一样鲜红的耳垂。 两刻钟后,最后一根银针扎入肩膀一处大穴,时浅轻轻吁了一口气,然后解开了眼睛上的丝带。 “好了,王爷,三刻钟后出来。” “嗯。” 时浅走到一旁矮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温热的水滑过喉咙进入胃里,暖暖的,非常舒服。 时浅休息了一会,提着一壶较热的白开水来到独孤珏身边,“都喝完,以免脱水。” “好。” 独孤珏喝了一杯水后,沉默了一会,道,“王妃和国师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困扰了独孤珏很久,他今天还是问了出来。 “王爷都查到了什么?”时浅知道独孤珏一直派人在暗中调查她。 “你们都来自神仙谷。” “嗯,还有吗?” “没有了。” 时浅看着窗外的方向,目光浅淡。 “王爷不必调查我,我很快就会离开。” 离开两个字让独孤珏快速跳动的那颗心瞬间慢了节奏。 半晌,他都没有发出声音。 “王妃娘娘,不好了,您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发疯了。” 时浅听出了门外的声音,是院子里负责洒扫的丫鬟。 她不习惯太多人伺候,屋里就只有香儿一人,其他人便留在了院子里做事。 “本妃去看看。” 时浅起身离开,独孤珏看着那道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一掌拍在水面上,溅起一池的水花。 等时浅来到厢房净室的时候,里面已经一片狼藉,香儿捂着胳膊,时薄则是争着一双仇恨的眼睛缩在角落里,不让任何人靠近他。 见到时浅进来,香儿赶忙见礼,“王妃娘娘,您不要靠近他,奴婢可以搞定。” 时浅摇头,“无事,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是。”香儿将捂着的手拿开,被咬的伤口露了出来。 只见在香儿白皙纤细的小臂上,两排清晰的带着血的牙印有些触目惊心。 这是香儿会功夫,如果是换做其他人,也许会被直接咬掉一块肉。 时浅眼中带着微微的疼,香儿跟她一起长大,在她的心里,香儿不是奴婢,她是她的朋友。 “忍着点疼,马上就好了。”时浅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扒开盖子就要将里面的粉末洒在伤口上。 “王妃娘娘,奴婢这就是小伤口,不必浪费这么珍贵的药。” 香儿知道,她家小姐身上的药全部都价值连城,她这伤口真的配不上这么好的药。 “休要胡说。”时浅的动作不停,细密的药粉均匀的洒在伤口上。 然后奇迹发生了,那血淋淋的伤口竟然在慢慢的愈合。 “好了,在伤口完全愈合之前不要碰水。” “嗯,王妃您对奴婢太好了。”香儿感动的使劲吸了吸鼻子。 “傻丫头,你让人重新准备一桶洗澡水进来,我去看看他。” “小姐,您千万小心,时薄他情绪有些激动。” “没事,他不会伤害我。”时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坚定的认为,时薄对她是特殊的。 时浅慢慢走到时薄面前。 时薄警惕的缩了缩身子,并发出小兽一样威胁不让人靠近的声音。 时浅的心狠狠一痛,他一定是经历了太多非人的虐待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王碧韵,你真的很该死。 时浅并没有被时薄眼中的凶狠吓到,反而是朝着他伸出了手,“我以后就是你的姐姐,好不好?” 第54章 腿有知觉了 时薄的目光重新变得呆滞,他并不明白姐姐的含义。 时浅并不催他,而是耐心温柔的看着他的眸子。 足足过了一刻钟那么长,时薄的嘴里才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姐……” 简单的一个字,对时薄来说却艰难无比。 时浅高兴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嗯,姐姐在。” 时薄虽然有些抗拒,但却没有躲开时浅的手。 “我们现在去洗澡,好不好?” 时薄没有说话,过了半晌点点头,跟着时浅起身。 时浅没等继续教他怎么做,时薄穿着衣服就将自己泡进了浴桶里。 可能是温热的水让他很舒服,泡在水里的时薄很安静,低着头乖乖的样子,让人更加心疼了。 没有继续强迫时薄做什么,时浅知道,有些事急不来。 “王妃,您在吗?”暗一的声音恭敬的在外面响起。 “先将王爷扶到床上去,我一会便过去。” “是,王妃。” “小姐,这里就交给奴婢。” “嗯。” 时浅打湿帕子给时薄将脸擦干净,时薄开始有些抗拒,但时浅的动作太过温柔,他便配合的仰着脸。 “时薄不好听,姐姐给你改一个名字好不好?” 时薄目光无神的看着时浅,显然听不懂时浅的话。 时浅的心一痛,强迫自己放平心态,笑着继续道,“叫时宝怎么样?” 时薄没有给时浅回应,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香儿在一旁看的心酸,好好的一个孩子,竟然被折磨成了这样,王碧韵那个老女人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时浅没有等到时薄的回应,便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既然你不反对,那你以后就叫时宝了。” “宝。”时宝生涩的吐出一个音,非常不标准,但时浅却很高兴。 她的医术加上足够的耐心和引导,她相信一定能让他恢复正常的。 “姐姐现在有事要离开,你让香儿姐姐帮你换衣服,好不好?” “姐,别,走。”时宝瘦弱的小手一把拉住时浅的袖子,眼中带着害怕。 香儿眼中闪过惊喜,“王妃,您并没有教他,他竟然自己就会说了。” 时浅也很高兴,他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只不过被王碧韵给打骂废了。 想到这里,时浅眼中闪过一抹冷光,王碧韵故意将一个孩子毁成这样,所以,这孩子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难道,他就是自己的弟弟? 想到这里,时浅看向时薄的眉眼,跟她不像,但就是莫名的熟悉。 时浅抬手摸了摸时宝的头,“乖,姐姐一会就回来。” “嗯。”时宝虽然舍不得,最后还是点了头。 时浅从厢房出来就去了主卧。 独孤珏已经在床上躺不住了,时浅怎么还不来。 暗一在一旁顶着巨大的压力,心中默念着王妃赶紧来,主子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啊。 就在暗一想再去叫一次的时候,时浅挑开帘子走了进来。 “王妃,您给王爷施针,属下去外面守着。”暗一忙不迭的出了房间。 独孤珏侧头看着时浅,眼底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王妃是把本王忘了?” 出口的声音也不复以往的冷厉。 时浅打开针包并不打算回答独孤珏的问题,她现在的心有些乱。 没得到时浅的回应,独孤珏的手指微微蜷了蜷,继续道。 “王妃很喜欢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嗯。” 这次时浅给出了答案。 独孤珏的心咯噔一下,时浅一直都是淡淡的,从来就没听她说喜欢过什么。 她喜欢那个孩子,是因为那个孩子可能是她的…… 一刻半钟后,时浅从独孤珏的房间离开。 暗一看到时浅离开,忙进了房间。 “主子,王妃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独孤珏已经重新戴上了鬼面具,只有在时浅的面前他才会摘下,所以暗一现在也不知道他的脸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去查查那个孩子的身世。” “是。” 暗一不敢多话,忙下去安排了。 时浅回到房间的时候,时宝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时浅跟他说了几句话,他仍然只是呆滞的看着时浅,被逼的狠了,就会情绪激动。 时浅知道自己急了,外伤和内伤都好恢复,但精神上受到的创伤是不可逆的,只能一步步来。 香儿让人带着时宝出去晒太阳,等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时,香儿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姐,您怀疑时宝就是您的弟弟?” 对香儿,时浅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嗯,他的年纪对得上,我对他的感觉也很亲切。 最重要的是,王碧韵如此心狠手辣的对待一个孩子,这更说明了他的身份。” 香儿点头,“那小姐为何不滴血认亲呢?” 时浅摇头,“很多大夫都认为滴血认亲就可以验证两个人是否有血缘关系,其实这是错误的。 滴血认亲的失误率很高,除非用的是心头血。” 听到心头血三个字,香儿吓得脸色都白了。 “小姐,万万不可啊,您的身体不可以的。” 时浅安抚的看了香儿一眼,“别紧张,我目前不会用这个办法。” “小姐,您就不能用啊。”香儿是真的慌了,真的取了心头血,小姐会死的。 不行,她要赶紧给主子发信息,让他赶紧回来,她真的怕小姐做傻事啊。 又相安无事的过了几日。 这天,独孤珏坐在院子里看时浅带着时薄一起给院子里的草药浇水。 突然,一阵细微的疼痛从腿上传来,那股痛细细密密的,还带着痒。 “王爷,您怎么了?”暗一第一时间发现了独孤珏的异样。 “请王妃过来。” “是。” 时浅正好也忙完了,净了手来到独孤珏面前。 “感觉到痛了?”没等独孤珏说出自己的情况,时浅当先问道。 “嗯。”独孤珏虽然极力压制,但还是无法让自己不激动。 暗一替自家主子高兴的同时,心中对时浅的佩服更深了,王妃简直比神医还神。 时浅俯身检查了一下独孤珏的腿,然后道,“从今天起,每天拄着拐杖走两刻钟,每十天加一倍的时间,不可贪多。” 时浅了解独孤珏,他不怕痛,但很多事过犹不及,必须慢慢来。 “嗯。”独孤珏现在已经完全将自己的腿交给了时浅,她说什么便都是对的。 “接下来的日子药浴继续,针灸先停一段时间,我要回谷里一趟。” 第55章 姿容无双的大师兄 独孤珏的身子一僵,声音微哑,“去多久?” “两个月。” 独孤珏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半晌才道,“好,本王等王妃回来一起赏荷。 起风了,暗一,推本王回去。” “是,王爷。” 暗一跟时浅告退,便要推着独孤珏离开。 “等等。” 独孤珏没有回头,但暗一知道,他家主子在期盼着什么。 时浅从香儿手里接过一个大荷包,然后交给暗一,“这里是十万两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王妃,这使不得啊。”暗一觉得手里的银子有点烫手。 他暗中打听过,主子每次药浴用的药材就要上百两银子,这还不算其他的。 主子的腿是真的很费钱,这是王妃有钱,不然真治不起。 “拿着。”时浅将荷包塞给暗一,然后就带着香儿时宝回了房间。 “主子,属下还是将银票还给王妃。” “不必。”独孤珏抬手将暗一手里的荷包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控制着轮椅回了房间。 暗一愣在原地有些懵,主子这是吃软饭吃上瘾了,这钱真是拿的非常心安理得啊。 其实他很好奇,主母到底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因为要离开一个月,时浅便连夜将药浴需要用的药材分成一包包的,这样每次用一包就可以了。 第二日一早,时浅没有跟独孤珏告别,乘着一辆马车带着香儿时宝离开了王府。 暗一看着已经望着窗外出神良久的自家主子,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王妃走的这么决绝,主子心里应该不好受。 就在暗一想着如何安慰的时候,就听他家主子道,“拿拐杖来,开始练习。” “是,主子。” 一辆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马车一路出了城门,顺着官道驶向不知名的远方。 马车过后,一行黑衣人跟了上去。 “小姐,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香儿夸张的呼吸了几口空气,小脸上一片喜悦。 时浅也很开心,“等在帝都的事情结了,我们就回神仙谷,再也不出来了。” 谷里的日子虽然没有外面的花花世界丰富多彩,但只有那里能让她的心情宁静。 “嗯,小姐,奴婢都听您的,您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 “宝宝也要,要……”一直没有说话的时宝,突然抓住时浅的袖子,要了半天也没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时宝有说话的欲望是好事,时浅握着时宝的手,笑着给他力量。 “宝宝也要跟着姐姐,对吗?” 时宝用力的点头,呆滞的眸子紧紧的锁着时浅。 时浅伸手将时宝搂进自己的怀里,“放心,姐姐一定会治好你的。” 时浅这次回谷,便是去取几味药,这几味药在市面上,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 马车在路上行了半个月,这天,三个人来到了一片树林前。 神仙谷是四国最神秘的存在,关于它的信息非常少,入口在哪更是无人知道。 独孤珏能够查到时浅和国师来自神仙谷,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香儿驾着马车进了树林,一路跟随的黑衣人忙也要跟进去,却被突然杀出来的另一伙黑衣人给拦住了去路。 时浅并不知道树林外发生了什么,一路非常顺利的进了神仙谷。 等彻底进入神仙谷的地界,好闻的花香扑鼻而来,美丽的七彩蝴蝶在花间飞舞,潺潺的流水更添几分生机。 时宝呆滞的目光也变得鲜活起来,眼珠也会转了。 时浅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果然,宝宝是喜欢这里的。 “小师妹,你回来了。” 声到人到,一个娃娃脸男子朝着时浅飞奔过来。 时浅笑着躲开,娃娃脸男子扑了个空。 “小师妹太调皮,每次都不让我抱。”娃娃脸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时浅的五师兄。 时浅抿唇一笑,单边小梨涡就跑了出来。 “五师兄不怕大师兄让你抄书吗?” 都说长兄如父,神仙谷的大师兄通晓古今,姿容无双,真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大师兄对四个师弟严厉的近乎刻板,但对唯一的小师妹却宠爱有加,简直就是捧在手心怕化了的那种。 听时浅提到大师兄,五师兄蔫了,忙摆手,“小师妹,你可饶了我。” 香儿在一旁偷偷笑,五公子这性子连谷主都治不了,只有大公子能治。 犹记得是三年前,五位公子给小姐庆生,五公子高兴抱了小姐,然后就被大公子追着教训了三天三夜才算罢休。 后来据五公子自己说,大公子让他写男女授受不亲这六个字,就整整写了一千遍。 这之后,五师兄是真的长了记性,再也不敢抱小姐了。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师父呢?” “我是前天回来的,师父半个月前闭关了,算来这几天也快出关了。” 时浅点头,“嗯,那我们就先不要去打扰师父了。” “嗯,小师妹你饿了?”五师兄期待的道。 “嗯,有点。” “小师妹,你知道的,我不会做饭,这几天都是吃果子充饥。 看在师兄我给你找来那么多情报的份上,你给师兄做顿好吃的好不好?” 时浅的手艺可是相当好的,不过她不会经常做饭,因为只要有大师兄在,就绝对不会让她靠近厨房。 时浅点头,“当然可以,走。” “哎,好嘞,对了,小师妹,他是那个孩子?”五师兄见到时浅太高兴,现在才注意到跟在时浅身边的时宝。 “嗯,他叫时宝,现在是我弟弟。” “小师妹,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一向嬉皮笑脸的五师兄,这次却有点严肃。 时浅跟着五师兄走到一边,“怎么了?” 五师兄看了时宝他们那边一眼,确定他们听不到后,才担忧的道。 “小师妹,他会不会是王碧韵那个女人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你身边安插一个眼线。” “他不是。”时浅非常笃定,那股熟悉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她现在无法做滴血认亲证明时宝就是自己的弟弟,但血脉间的牵系让他们看到彼此的第一眼就觉得无比熟悉。 五师兄点头,“嗯,我相信你,我们走。” 五师兄说他这几天嘴里淡的吃东西都没有滋味了,所以时浅特意多做了几道菜。 美美的吃了一顿大餐,入夜后,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时浅房间的外面,皎洁的月光下,一袭白衣男子挺拔的站在院子中间。 第56章 大师兄的隐忍 “属下参见主子。”一道娇小的身影跪在白衣男子面前。 男子如画的眉眼此刻仿佛染上了一层寒霜,“浅浅嫁人了?” 男子的声音磁性好听,但却裹挟着沁骨的寒意。 “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吃了它。” “是。” 第二日一早,时浅刚睁开眼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粥香。 “香儿,可是大师兄回来了?”这么香的粥,只有大师兄能做的出来。 不等香儿回答,一道温柔好听的声音由远及近,“浅浅鼻子还是这么灵,赶紧穿好衣服过来。” “嗯嗯,我这就好。”时浅笑着穿好衣服,就直接披散着头发来到了外间。 香儿拿着梳子跟在后面,“小姐,奴婢先给您梳洗。” “吃完了再梳洗也不耽误。”时浅不光是想吃大师兄做的粥了,更是因为有几个月不见了。 大师兄温柔的盛好粥,一抬头就见自己的小姑娘俏生生的来到了他身边。 温柔溢满了眸子,抬手揉了揉时浅的发顶,“都是你的,不用急。” 时浅仰头,笑开了眉眼,抱住放在她头顶的那只手撒娇,“大师兄这次去的好久。” 软软糯糯的声音让大师兄的心当即一软,“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不会离开那么久。” 时浅听着大师兄认真保证的声音,眼里的笑意加深,“嗯。” 香儿看着自家小姐活泼的样子,眼里一片欣慰,小姐几乎是大公子一手带大的,小姐对他最为依赖,也最亲昵。 只有在大公子面前,小姐才会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态。 只希望小姐在帝都的事赶快结束,摘掉珏王妃的头衔,不然她真的怕大公子他…… 香儿不敢继续往下想,见这里暂时不需要她,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只要有大师兄在,时浅就几乎没有什么动手的机会,因为大师兄就都替她做了。 大师兄温柔的给时浅擦了擦嘴角,然后温声问道,“听说小师妹嫁人了?” 时浅正喝粥,然后就被这句话给呛到了。 “咳咳,你,听谁说的?” 大师兄眼中都是心疼,忙起身到时浅身后给她拍背,“等咽下去再说话。” 时浅咳了一会,又喝了几口水才算是缓过来了。 “大师兄,是假的,我跟珏王就是合作的关系。” “浅浅为什么要跟他合作?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得到。” 一向温柔的声音此刻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从小到大,只要是时浅想要的,大师兄都会在第一时间捧到她眼前。 时浅摇头,“这次不一样,我要用珏王妃的身份查清我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 看着身上瞬间笼罩着忧伤的小姑娘,大师兄真想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为她遮风挡雨。 但怕会吓到她,便只能隐忍着。 “浅浅,这件事我会帮你调查清楚,你不需要珏王妃的身份。” “大师兄,从小到大,很多事都是你替我做的,但这件事不行,我必须自己来。” 时浅虽然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淡淡的,但大师兄最是了解时浅。 她决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改变。 但珏王妃这个身份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他的心里,让他寝食难安。 “好,大师兄尊重你的决定,但你要保证,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这个大师兄放心,我可不光会医术,更擅长毒术,他们还伤害不到我。” 大师兄看着时浅自信娇俏的小模样,笑着抬手刮了一下那挺翘的小鼻子。 吃完饭,大师兄将碗筷收拾下去,香儿进来给时浅梳洗。 坐在梳妆镜前,时浅看着给自己梳头发的香儿,发觉有一丝不对劲。 时浅抬手抓住香儿的手腕,两指搭上,片刻后放开。 “香儿,昨晚发生了什么?” 时浅通过香儿的脉象知道,香儿不久前才中了毒,不过又被解了。 这就是时浅医术高超,换做其他医者根本就发现不了香儿曾经中过毒。 “小姐,奴婢昨天晚上喂小白的时候,不小心被它咬了一下,不过及时服用了解药,已经没事了。” 小白是时浅养的一条毒蛇,虽然只有小拇指那么粗,但却有剧毒。 时浅皱眉,小白性子霸道,野性未除,除了对她温顺,对其他人随时都可能发起攻击。 “香儿,以后你不要去单独去喂它。它最近在蜕皮,性子就更暴躁了。” “是,奴婢知道了。”香儿眼神闪了闪,继续为时浅挽发。 等梳妆完毕,时浅想着小白咬人的事,便带着香儿去了药房。 时浅就是整个神仙谷的宝贝,她的房间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药房更是建造的宽敞明亮,里面有很多隔间。有的用来放药材,有的则用来养活物。 这活物有的有毒,有的没毒。 时浅直接来到饲养小白的隔间,小白感受到了时浅的气息,用最快的速度游爬了过来。 如果是平时,时浅一定会温柔的让小白盘在自己的手腕上,但它犯错了,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你昨晚咬香儿了,该罚。”时浅板着脸教训。 小白的身子又细又短,全身雪白,但在太阳下可以发现它的腹部是金色的,而且,头顶上有两个红色的小犄角。 虽然是毒蛇,但看起来却非常可爱。 小白虽然是一条蛇,但它一直都能领悟时浅的意思。 此刻听了时浅的话,脑袋朝着香儿歪了歪,小小的蛇眼中带着迷茫。 香儿被看的有些心虚,忙道,“小姐,我们应该是很长时间没回来了,小白对我有些认生了,这次,还是算了。” “你还替它说话,罚是一定要罚的。” “小姐,别罚了,香儿跟您说实话。” “嗯?怎么回事?” “是奴婢不小心碰到了小白的犄角,所以它才会发起攻击的。” 犄角是小白的逆鳞,除了时浅谁都不可以碰,连医术高超的神仙谷谷主都不能碰。 “那这次就不罚它了。”小白毕竟只是一条蛇,不能用人的标准来要求它。 小白听懂了时浅的语气,忙又死皮赖脸的凑了上来。 时浅伸出手去,任由它将小身子盘在自己纤细白皙的手腕上。 盘在时浅手腕上的小白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只漂亮的手镯,但其实这是一条能让人瞬间毙命的毒蛇之王。 第57章 神仙谷所有人的心肝宝贝 香儿看着小白温顺的样子,心中默念了一句对不起。 时浅这次回来是取几味只是神仙谷才有的药材。 独孤珏的腿到了关键时刻,差的这几味药材至关重要。 时浅药房里的药材有的是自己种植的,有的是在山上采的,种类又多又全。 外面价值千金的药材,在这里只是最平常的药材。 香儿对着方子,将需要的药材一一抓好包在牛皮纸包里。 “小姐,万年灵芝没有了。” 时浅正在翻阅古籍,希望能找到对自闭症更详细的记载。 听了香儿的话,时浅放下古籍走了过来。 “我记得应该还有一棵的。”万年灵芝是药引子,没有它,独孤珏的腿就无法彻底痊愈。 “小姐,您看一下账本上的记录,是大公子领走了。” 时浅看了一眼账本上的时间,竟然是今天领走的,大师兄用万年灵芝做什么。 就在时浅想着是再去山上碰碰运气采一棵的时候,还是想其他药材代替的时候,大师兄跟五师兄笑着走进了院子。 “小师妹,你在里面找什么呢?”五师兄人还没进房间,声音先传了进来。 “奴婢参见大公子,五公子。” “小香儿不必多礼,我小师妹呢。” “回五公子,小姐在配药。” “哦,需要我帮忙吗?” “五师兄,不用了。”时浅从药架后转出来,手里拎着几个药包。 大师兄的视线落在时浅的脸上,眼里的温柔能将人溺毙。 “浅浅这是给谁配药?”大师兄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说话的同时,人已经来了时浅身边,并非常自然的接过了她手里的药包。 时浅并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给独孤珏,当初合作的条件就是,我治好他的腿疾,他给我珏王妃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大师兄虽然在笑,但那笑意不达眼底。 五师兄也凑过来,“小师妹,你需要帮忙尽管跟师兄说,师兄一定为你赴汤蹈火。” “嗯,谢谢五师兄。” 大师兄抬手将时浅飘到眼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温声道,“南国的皇室远比想象中的复杂,浅浅早点离开才好。” “嗯,我知道的。 大师兄,不说这个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有弟弟了。”时浅仰着小脸,眼中都是高兴。 “嗯,我听小五说了,不过,他的身份?” “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我觉得他就是我弟弟。” 大师兄看着时浅眼底的期待和伤痛,用力的点了下头,“嗯。” 浅浅认定他是,那他不管身份如何,都只能乖乖的当浅浅的好弟弟。 五师兄见气氛有些沉重,便笑着岔开话题,“小师妹,药材都抓好了,我们出去迎接师父,师父今天出关。” “嗯,好,不过还差一味药。” “差什么啊?”五师兄很好奇,小师妹是个药痴,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捣鼓这些药草,竟然还有她这里没有的嘛。 “还缺一棵万年灵芝,我刚才还想着去悬崖边碰碰运气的。” 神仙谷里虽然有万千种药材,但这么高年份的灵芝是非常珍惜的,几十年都不一定能碰到一棵。 “浅浅,你药房里的那棵被我今天早上领走了,如果你急着用,那我……” “不用,我再想其他办法。” 时浅跟独孤珏只是合作的关系,而大师兄对她来说却是如兄如父,十几年的感情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 阴郁在大师兄头顶上的乌云一下子就散开了,“嗯,我帮浅浅一起找。” 五师兄看了也很高兴,这就对了嘛,他们师兄妹的关系才是最好的,什么狗屁珏王,休想将他们的宝贝疙瘩抢走。 两刻钟后,三个人来到了一处清净偏僻的庭院,等着师父出关。 “参见大小姐,大公子,五公子。”负责守卫的弟子抱拳给三人行礼。 大师兄抬手示意他们做自己的事就好。 半个时辰后,紧闭了一个月的房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等看清出现在门口,白发白须,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时浅提着裙摆就跑了过去。 “师父。” 老者看着朝自己跑来的心肝宝贝,当即笑眯了眼。 “小浅浅。” 看着抱着自家师父胳膊的小师妹,五师兄醋溜溜的道,“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哦,小师妹怎么就对你跟师父亲昵,对我们就差别对待。” “师父对她而言是外祖父般的存在,而我对她……” 后面的声音很低,五师兄已经快凑到大师兄身上去了都没有听清。 “喂,大师兄,你后面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 五师兄觉得不应该的,打听消息可是他最擅长的,怎么能没听清呢。 大师兄看了五师兄一眼,“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完,就提步去找时浅和师父了。 五师兄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也跟了上去,心中想的却是,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老谷主出关,整个谷里的人都来庆祝,但老谷主眼里只有他最小的弟子。 “小浅浅,师父这次闭关又悟出了很多心得,你都记好了啊。” 老谷主一共有六个入室弟子,前五个就是时浅的五个师兄。 五个师兄虽然个个优秀,但却没有继承他的衣钵,只有最小的关门弟子,从小在医术上就有绝佳的天赋。 加上老谷主的后天引导,现在的医术甚至已经高过他。 老谷主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教出了时浅这么优秀的弟子,对她也是最疼爱的。 “师父啊,你悟出的那些,小师妹估计早就会了。”五师兄在一旁笑嘻嘻的挖苦。 老谷主一个爆栗子就摔了过去,别看年纪大了,这力气是一点都不小。 五师兄疼的龇牙咧嘴,“哎呦,师父打我还是那么有劲,这下我算是放心了。” 被打了还不忘皮,大家都是一阵哭笑不得。 时浅被围在中间,嘴角一直挂着笑意,如果不是为了查明母亲死亡的真相,她真想永远都不踏出谷里半步。 晚宴期间,时浅因为高兴便少喝了一点酒。 但她酒量实在浅,很快就醉了。 大师兄扶住时浅的细腰,“师父,我先带浅浅回房间休息。” 老谷主点头,“嗯,照顾好她。” “是。” “阿澈,等等。”就在大师兄要扶着时浅离开,老谷主又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第58章 赠尔铃铛,一步一响,一步一想 “师父,怎么了?” 老谷主看着时浅的小脸道,“阿澈啊,缘分这种事很奇妙,不可强求。” 扶在时浅腰间的手紧了紧,“是,师父,弟子懂了。” 看着那两道般配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老谷主摇头,他就是懂了也不会放弃。 香儿是时浅的贴身丫鬟,但她现在只敢远远的在后面跟着,有大公子在,她就要退后。 打开房间,时浅最爱的檀木香钻进鼻翼,大师兄微乱的心绪被稍稍抚平。 将时浅温柔的扶到床上,轻轻为她脱掉绣花鞋,带着薄茧的指尖留恋在不盈一握的腰间,却迟迟不敢去拉开那条带子。 “大公子,还是奴婢来。” 大师兄没有回头,出口的声音低沉暗哑,“打盆温水来。” “是。” 香儿将温水和帕子准备好,大师兄熟练的将帕子打湿,然后亲自为时浅将脸和手都擦干净。 做完这一切,又拉着时浅的手在床边坐了好久,然后才出了房间。 珏王府书房。 “主子,王妃说您每天复健的时间不能太长。”暗一担忧的看着满头大汗,将锻炼时间擅自增加一倍的男人。 “不许告诉她。” “是,属下明白。可是,不听王妃的话,会不会影响后面的治疗。” 暗一不光是心疼他家主子,更是担心这个。 王妃可是比神医还神,她说什么都一定是对的,主子这样做太冒险了。 “无妨。”腿是自己的,独孤珏更清楚它们能不能承受住。 独孤珏的腿虽然有了知觉,但现在能做到的也只是拄着拐杖短暂的站立,离真正能借着拐杖的力量走路,还有着太长的距离。 独孤珏又一次摔倒后,暗一咬咬牙,只能拿出杀手锏了。 “主子,您的腿摔的这么严重,王妃一定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如果她生气了,可怎么办?” 其实暗一也不知道时浅会不会生气,因为她对主子一直都淡淡的。 独孤珏想要重新爬起来的身子一僵,她会在乎他?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 “扶本王起来。” “是,主子。” 暗一偷偷松了一口气,看来主子是很害怕王妃生气的。 独孤珏重新在轮椅上坐好,“跟踪王妃回神仙谷的黑衣人查清楚了吗?” “回主子,查清楚了,是皇后的人。不过当时没等属下出手,就被另一伙黑衣人给处理了。” “是暗阁的人?” “主子英明,他们的左胸口都绣着暗阁特有的彼岸花图腾。” 独孤珏望着窗外已经绿满地皮的药田,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主子,依属下看,暗阁的人是在暗中保护王妃娘娘。” “嗯。” 他家王妃的身份当真是不简单呢。 时浅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辰时。 听到芙蓉帐里的声音,香儿忙走了进来。 “小姐,您醒了。” “嗯。”时浅坐起身,抬手揉了揉额头,她下次不能喝酒了。 “小姐,大公子给您熬了暖胃汤,一直在厨房炉子上温着,随时都可以喝。” “嗯,好。” 香儿上前将帐幔挽起来,用两边的钩子钩好,然后服侍时浅更衣。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引起了时浅的注意。 时浅看向自己细白的手腕,上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枚金镯子。 金镯子的工艺非常精巧,上面的图案高贵典雅,好像是皇室才能使用的图案,时浅抬起手对着阳光去看,竟然能看到镯子上若隐若现的金凤图案。 不但如此,镯子下面还坠着一个活灵活现的金蟾,金蟾的嘴里含着一个铃铛,刚才就是它发出来的声音。 时浅晃了晃手腕,嗯,清脆悦耳,当真好听的紧。 “香儿,这镯子是谁给我戴上的?” “回小姐,是大公子给您戴上的。”香儿说完就紧张的低下了头。 “哦,大师兄人呢?” 大师兄经常会送时浅一些精巧的玩意,但这次这个好像意义太重大了。 尤其是那隐藏其中的金凤图案,她一定要问清楚了才能收。 “小姐,大公子今天早上收到了一封急信,当时想跟您告别的,看您还没醒,就留下一封信离开了。” 香儿说完,将手中一个信封递给了时浅。 时浅接过打开,里面除了一封信,还有一朵时浅最喜欢的彼岸花。 时浅笑了笑,将信纸展开。 信纸上写了很多,大多是让时浅照顾好自己,然后又解释了一下这镯子的来历,最后更是保证,他会尽快去找她。 时浅反复看了两遍,然后才将信纸重新叠好交给香儿保管。 香儿见自家小姐并没有将镯子摘下来,提着的心才算放下。 男子送女子铃铛有着特殊的含义,赠尔铃铛,一步一响,一步一想。 时浅在谷里并没有逗留太久,去山崖上找了几遍没有找到万年灵芝,最后只得放弃选用其他的药材代替。 虽然效果会差,但也没有办法了。 又过了半个月,时浅终于再次回到了帝都。 离开了一个多月,王府里的景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暗一早就将时浅要回府的消息告诉了独孤珏,所以时浅刚进王府,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独孤珏。 独孤珏看着出落的更加美丽夺目的女子,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的加快。 两个人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最后是独孤珏打破了沉默。 “王妃可还记得答应本王的事?” 时浅细密的长睫眨了下,黑白分明的美眸里带着几许迷茫。 独孤珏看着时浅的反应就知道她忘了,细微的疼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出来。 暗一感受到自己主子身上的阴沉气息,忙站出来缓和气氛。 “王妃娘娘,您当时离开的时候答应,回来后会跟王爷一起赏荷。” 暗一的话让时浅的记忆回笼。 “嗯,那王爷是想什么时候赏呢?” 时浅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是她给忘记了。 “本王已经安排好了,走。”独孤珏当先控制着轮椅转身。 为了这个约定,独孤珏已经准备了一个多月,但精心准备的一切,对方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种复杂的心情独孤珏是第一次体会,陌生又有些疼。 第59章 闹僵 湖心的荷花是开的最好的,巨大的绿色荷叶,一片压着一片,层层叠叠,翠绿欲滴。 红的,粉的,黄的,白的,紫的,或怒放,或含苞,亭亭玉立在一片片绿色中间,好看极了。 时浅和独孤珏坐在一方小舟里,看着眼前美丽的景色,途中的疲累仿佛都一扫而空了。 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负责划船的暗一不禁有些急。 主子怎么就不知道抓住机会呢,此情此景,正可以作诗一首博美人欢心啊。 独孤珏的视线状似是放在湖中的荷花上,其实,时浅的一举一动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小舟来到湖心,时浅挽起袖子,抬手去摘莲蓬。 独孤珏的视线跟着移动到那截素白的手腕上,然后视线凝滞了,那镯子是怎么回事? 摘下几支莲蓬,荷花的清香味扑面而来。 时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开始剥莲蓬。 新鲜的莲蓬极其不好剥,时浅的手又嫩,非常容易受伤。 暗一不停用眼神暗示他家主子,见主子丝毫没有主动给王妃剥莲子的意思,心里只能暗暗叹气。 “王妃娘娘,属下帮您剥。”暗一无法,主子不开窍,只能他帮忙顶上了。 但他的话刚说完,就被一道冰冷的目光盯住了。 暗一当即觉得自己冤死了,主子这是误会他了啊。 还好,时浅拯救了他。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 翠绿的莲蓬跟时浅白皙的小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见几个眨眼的功夫,白白胖胖的莲米已经躺在了时浅的手心。 暗一看的有些懵,王妃的手指真的是好灵活好灵巧,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香儿看着暗一有些呆愣的样子,眼中一片自豪。 真是少见多怪,小姐一手银针出神入化,就算是武功顶尖高手,也比不上小姐的手速。 新鲜的莲米散发着淡淡的荷香,时浅捏了一粒放进嘴里,清甜的味道让她满意的眯了眯眼。 虽然跟神仙谷里的没法比,但也是不错了。 香儿见小姐喜欢,便又摘了一些,打算回去煲汤。 暗一终于找到了表现的机会,忙帮着香儿一起。 很快,莲蓬就铺满了半个小舟。 “王爷,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 时浅刚回府就被拉来赏荷,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非常给独孤珏面子了。 “好。” 时浅从舟上下来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暗一推着独孤珏跟在后面,只来得及看到闭合的房门。 “主子,我们也回去。” “嗯。” 香儿先服侍时浅洗漱上床休息,然后又将从谷里带回来的东西归置好。 “香儿,你也别忙了,去休息。” “是,小姐。” 香儿为时浅拉下床幔,然后才轻轻的退了出去。 时浅确实累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酉时一刻。 现在已经是五月末了,天慢慢变长,时浅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 时浅重新洗漱更衣,门外就响起了暗一的声音。 “王妃娘娘,王爷请您一起用膳。” 香儿看向时浅,见她点头,才对外面回道。 “暗一侍卫请回了王爷,王妃一会就到。” “是,属下告退。” 一刻钟后,时浅带着香儿来到了主卧。 主卧外间摆满了一桌子的菜,独孤珏已经在桌边等着了。 时浅优雅的走到独孤珏身边落座。 独孤珏让暗一和香儿等人都下去。 香儿不放心的看着自家小姐,时浅点头,示意她没事。 等就剩下时浅和独孤珏两个人的时候,独孤珏放在腿上的手紧了紧,然后道。 “王妃,母妃给你的镯子呢?” 每个婆婆都会给嫡长媳准备一份传家宝,皇贵妃娘娘给了时浅一只名贵的手镯。 据说是皇贵妃的母亲传给她的,非常有意义。 提到镯子,时浅下意识摸向左手腕上的金镯。 看到时浅的动作,独孤珏的神色沉了几分。 时浅漂亮的眸子看向独孤珏,并不打算说谎。 “王爷,那是传给你真正的王妃的,我只是暂代她保管。” “你现在就是本王的王妃。”独孤珏的语气俨然带上了怒气。 “我不是,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跟独孤珏相比,时浅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 时浅的话让独孤珏的眼中聚起了风暴。 时浅知道独孤珏生气了,但她却丝毫不怕,如果独孤珏敢对她出手,她一定让他后悔。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珏收回了视线,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但周身的气息更冷了。 “好,如你所愿,除了合作我们不会有更近一步的关系。” “甚好。” 这一顿饭两个人吃的沉默无声,最后是时浅先放下了筷子。 “王爷慢慢吃,我吃好了。” 独孤珏也放下了筷子,然后吩咐暗一进来收拾。 暗一一进来就发觉房间里的气氛不对,但他什么都不敢问,只得默默做事。 时浅跟独孤珏告辞,然后就带着香儿离开了。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暗一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主子,您是不是跟王妃吵架了啊?” “做事。”独孤珏只留下了这两个字,然后就控制着轮椅进了里间。 第二天上午,时浅正在房间里配药,香儿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姐,听暗一侍卫说,再有三日便是皇上的寿辰,您跟王爷要一起参加。” 时浅点头,“嗯,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现在毕竟还占着珏王妃的位子,该做的时浅还是会做到的。 香儿摇头,“听暗一侍卫说,礼物还没有定下来。” “往年都送的什么?” “奴婢不清楚,奴婢还是让暗一来说。” 时浅点头,“叫他进来。” 其实暗一今天来就是故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时浅和香儿的,所以他并没有走远。 “属下参见王妃娘娘。” “不必多礼。” “谢王妃。” 香儿走上前道,“暗一侍卫,王妃娘娘现在叫你过来是想问问,每年皇上寿辰都准备的什么礼物。” “香儿姑娘,这几年为皇上准备的寿辰礼物名单我刚好都带来了。” 暗一说完从袖兜里掏出三张名单。 香儿嘴角抽了抽,她算是看出来了,暗一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第60章 老皇帝生辰宴 香儿接过名单交给时浅,“王妃,您请过目。” 时浅认真将三张名单看完,心中大致有了数。 近三年送的礼物都很普通,折合成银钱的话,均值也不会超过五百两。 五百两在寻常人家是很大一笔钱,但如果是用这些钱给皇帝准备生辰礼物,那简直少的可怜。 就算是朝中刚够格送礼的大臣,出手也不会低于千两。 时浅知道珏王府很穷,但还不至于穷到这个地步,应该是独孤珏不屑于用这种方式来讨好皇上。 暗一没有说话,王爷交代过了,王妃娘娘说送什么就送什么,他就照着准备就行了。 时浅将名单还给暗一,然后就让他退下了,并没有吩咐他去准备什么。 很快到了南国帝生辰这一天。 时浅随着独孤珏入宫,香儿和暗一随侍左右,给南国帝准备的生辰礼物用红布盖着放在马车的一个角落里。 皇帝的生辰可是一件举国欢庆的大事,很多大臣更是提前一年就开始准备礼物了,就等着今天了。 进了宫,一路走来碰到很多穿的花枝招展的官家小姐们。 但凡是宴会,对这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就是一个机会。 只要是被家世比她们更好的公子看重,那她们这辈子就不愁了。 所以,每个人都尽可能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昨日,五师兄给时浅传回来了一个关键的线索,她母亲当年生孩子的时候,王碧韵曾秘密派心腹进过宫。 皇后是王碧韵的姐姐,王碧韵的人那个时候进宫,那一定是去找皇后的。 只要弄明白王碧韵的心腹进宫来做了什么,她母亲死亡的原因也许就真相大白了。 因此,时浅今天进宫不是单纯的参加老皇帝的生辰宴,更是要会会被打入冷宫的那位皇后娘娘。 在南国,只有相当盛大的宴会才会在福清殿举办,这次的宴会便是在这里举行。 福清殿装饰的格外隆重,大殿的地面上铺就的全部都是价值连城的金砖,彰显着这座宫殿的豪华和高贵。 来参宴的大臣公子小姐们,每一个在踩上金砖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行差踏错一步。 时柔虽然从小就跟着时丞相参加各种宴会,但这福清殿也没有来过几次。 相比较于其他人的战战兢兢,时浅却非常淡定,从容优雅的在珏王府的位置上坐好。 时柔是故意跟在时浅后面进来的,她在等着时浅出丑。 自从那次马球大赛后,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她最引以为傲的球技,竟被时浅碾压的成了一个笑话,这口气她怎么能咽的下去。 她一定要找机会,狠狠的羞辱时浅,让大家知道,她时柔才是时家真正的大小姐,时浅就是个山野村妇。 独孤玉带着自己的侍卫从门外进来,见时柔微微皱着眉,便停下了步子。 “柔儿,你怎么了?” “玉哥哥,我没事,只是我想跟姐姐打个招呼,但姐姐似乎不太想理我。” 说完,还忍辱负重般的咬了咬唇,那模样就好像时浅欺负了她一样。 独孤玉现在对时柔的话已经不是完全相信了,听了她的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就见时浅身姿笔直的坐在珏王府的位置上,一袭蓝色水袖束腰长裙,将她衬托的更加不食人间烟火。 独孤玉袖子中的手紧了紧,明明经历了那么多,她的眼神竟然还是如此的澄澈。 时柔没有等到独孤玉为自己抱不平,不禁疑惑的看向他。 然后就见他的目光完全放在了时浅的身上。 时柔恨的紧紧拽着手里的帕子。 “玉哥哥,柔儿告退。”说完,福了福身子就回了丞相府的位置上。 独孤玉虽然被罢黜了太子之位,但老皇帝却没有让他搬离东宫。 大家心中都明白,老皇帝还是看重独孤玉的,而且,这也是在给丞相府和将军府面子。 皇后虽然犯了错,但从现在老皇帝的态度来看,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不过需要一个契机。 独孤玉的位置就被安排在了珏王府席位的旁边。 “见过皇兄皇嫂。”独孤玉抱拳跟独孤珏和时浅打招呼。 独孤珏和时浅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对于两个人冷淡的态度,独孤玉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他母后做的事实在是太过分了。 又过了一刻钟,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皇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赶忙从座位上起身下跪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贵妃位同副后,也是受得起这一声千岁的。 老皇帝抬手,示意大家起身。 因为今天是自己生辰,老皇帝非常高兴,气色也不错。 皇贵妃今天的妆容也格外艳丽夺目,端庄优雅的坐在老皇帝身边。 等所有人重新落座,大监宣布宴席开始。 按照每年的惯例,宴席开始后并不是先吃东西,而是先送礼。 这个环节也是大家最期待的,每个人都摩拳擦掌,都希望自己送的礼物最得老皇帝的欢心。 每个人都在攀比,都在观望,都希望别人送的礼物不如自己的,所以谁也不想第一个送。 独孤泽坐在泽王府的席位上,身边跟着的是年轻漂亮的侧妃。 泽王妃在月前被太监摸了身子,独孤泽恶心了好几天,最后实在是膈应得慌,虽然没有直接休了她,却也是再不进她的房里了。 泽王妃失势,王府里的侧妃便趁机得了势。 独孤泽这次便将其中一个侧妃带来了。 “父皇,儿臣的礼物比较特殊,希望您看后能够喜欢。” 独孤泽每年送礼都是最积极的,今年更是抢在了第一个送。 老皇帝什么宝贝没见过,所以送的贵重不一定能让他喜欢,关键是新奇和投其所好。 独孤泽的话并没有让老皇帝有多少兴趣。 “泽儿一片孝心,不管送什么,父皇都是喜欢的。” “谢父皇。” 独孤泽一拍手,大殿外走进来了六个美人。 其中五个美人穿着红色的舞衣,被围在中间的则是穿着白色的舞衣,不但如此,脸上还戴着同色的面纱。 第61章 血写的经书 六个人身姿曼妙,露脸的五个人更是长得花容月貌。 戴着面纱的女子身材更好,而且从面纱映衬出来的轮廓看,绝对是一个美人。 老皇帝的身子当即就坐直了,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坐在他旁边的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冷笑,好色是男人的本性,她身边坐着的这个老男人更甚。 乐声起,六个舞姬开始翩翩起舞。 身为南国最尊贵的存在,南国帝什么样的舞姿没见过,但还是被眼前的六个美人迷了眼。 独孤泽得意的视线在大殿上扫视了一圈,等着看,他今天送的礼物绝对是最棒的。 不光是老皇帝看的入了神,殿上其他男人的目光也移不开了,除了独孤珏和独孤玉。 有些上了年纪的大臣,更是在偷偷的擦口水。 那样柔软的腰肢,也不知道搂着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当然,他们也只敢心中想想,因为陛下已经看上她们了,想必,会被收进后宫。 往年皇帝的生辰,也有试图往后宫塞女人的,但他们都失败了。 因为他们找来的女人都不够美,不够韵味。 独孤泽这次看来是下了血本了,这六名舞姬实在是太出色了,看样子像是从小就培养的那种。 很快,舞蹈到了尾声,被围在中间戴着面纱的女子开始旋转。 精通舞蹈的人都知道,这最后旋转的动作是最吸引人眼球的,但可不是谁都能完成的。 如果只是平平常常的转几个圈,那很容易完成,但却达不到惊艳眼球的程度。 很多舞技精湛的女子会旋转十八个,那已经够厉害了,但今天这位白衣舞姬却转了整整三十六个才停下。 停下动作的舞姬依然完美优雅。 老皇帝从龙椅上起身,带头鼓起了掌。 “赏。”龙心大悦,直接封赏。 众人知道这还不算完,这几人估计马上要被收入后宫了。 “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衣女子出口的声音再次惊艳众人,这也太好听了。尤其是被家里母老虎吼过的大臣们,更是觉得这就是天籁之音。 老皇帝更加满意了,“平身,将面纱摘下。” 不光是老皇帝期待,所有人都期待面纱下的那张脸。 “是,陛下。”白衣舞姬纤纤玉手放在面纱上,然后轻轻摘下。 看到那张美丽的芙蓉面,大殿上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这也太美了,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 白珊珊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哼,这群没出息的,明明浅浅姐姐更好看。 呸,她怎么能将这个舞姬跟浅浅姐姐比呢,浅浅姐姐就是天上高贵的明月,这舞姬不过是泽王的一颗棋子罢了。 白珊珊能想到的,精明的帝王自然也想到了。 但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实在是美人太美,明知道她现在出现在这里不单纯,他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 只希望将人赶紧带回后宫,然后金屋藏娇。 独孤泽非常满意现在这个效果,为了能找到这样天姿国色的美人,可是花费了他大量的人力物力。 他更是好几次控制不住想自己要了她,但美人再好,也没有江山重要。 毕竟,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后,什么样的美人都会有的。 老皇帝给大监德福使了一个颜色,德福会意,忙吩咐人去安排这白衣美人。 目送着美人离开,过了好一会,众人才将视线收回来。 老皇帝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落在皇贵妃的眼中,但她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皇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关键是能够平安的活下去。 生辰宴继续进行,但老皇帝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众大臣心中都有些苦,泽王爷送了那么讨陛下欢心的礼物,他们现在不管送什么都无法超越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先送了呢。 不过不送也是不行的,大臣们硬着头皮送上了自己的礼物。 虽然都很名贵,也很新奇,但没都有引起老皇帝的兴趣。 很快,该送的人都送的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一份特殊的礼物引起了老皇帝的注意。 “德福,这份礼物是谁送的?”老皇帝的声音带着压制不住的激动。 “回陛下,是二皇子送的。” 独孤玉现在虽然还住在东宫,但却没有任何封号,大监便以二皇子称呼。 “嗯,好,好啊。玉儿,你这一片孝心,父皇收下了。” 因为被皇后连累,老皇帝这一个多月几乎都没有正眼瞧过独孤玉。 众人看到老皇帝的反应,也都想看看废太子到底送了一件什么礼物,竟然让陛下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父皇谬赞了,儿臣只希望父皇身体康健,如月之恒。” “好,赏。” 身为皇帝,除了贪恋权势,便是希望自己能够长生,这样就能永远掌握这天下。 废太子被老皇帝重新赏识,大殿上的风向立马就变了。 之前保持中立的大臣,如今也想着跟废太子那边打好关系。 独孤玉并没有如独孤泽那样浮躁,而是谦虚谨慎的坐回了位置上。 老皇帝可能是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特命大监将独孤玉送的礼物放在精致的盒子里传给众人看。 只要是看过的人,全部都发出惊叹之声。 礼物传到了时浅和独孤珏这里。 大监端着盒子恭敬的道,“珏王爷,珏王妃,请过目。” 时浅接过盒子,只是一打眼,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是医者,对血腥味特别敏感,盒子里手抄的经书竟然都是用人血掺了墨汁写成的。 老皇帝这么感动,就是因为独孤玉用自己的血抄经书为他祈福。 独孤玉送的礼物再次引起了一轮轰动,接下来还有几个送的,虽然都很出色,但却是没法比的。 今天的生辰宴上,独孤泽送了美人,独孤玉送了孝心。 老皇帝一共四个成年的皇子,三皇子几年前病死,故而,现在就剩下独孤珏没有送礼物了。 众人都有些期待独孤珏送的礼物,当然,不是等着他再次惊艳全场,而是等着他丢人现眼。 因为按照每年珏王府送的礼物来看,一定是寒酸又没心意。 第62章 珏王府的礼物 听到大殿上的窃窃私语声,独孤珏知道他们在期待什么,不过这次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大殿上的声音虽低,但是议论的人太多了,时浅也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 独孤珏现在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他们这样名目张胆的议论,确实太欺负人了。 时浅侧头对独孤珏道,“王爷,该到我们送礼物了。” 独孤珏点头,“嗯,暗一。” “是。” 暗一忙将入宫就抱着的,用红布盖着的礼物交给了大监。 因为被红布盖着,大监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不过掂了掂重量,很轻,应该不是贵重的东西。 大监暗暗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怪珏王爷送的礼物不好,珏王府的财力跟泽王府和废太子都是没法比的。 废太子有将军府和丞相府支持,泽王爷母妃的哥哥更是南国的第一富商,根本就不会缺了钱啊。 珏王爷的母妃虽然是北国的公主,但在南国无依无靠,加上身份敏感,珏王爷现在可以说是无权无钱。 丞相府大小姐虽然嫁给了他,但这位大小姐也是个不得宠的,时丞相根本就不在意他这个女儿。 所以,唉。 大监带着同情怜悯的将珏王府的礼物抱到了老皇帝面前。 老皇帝心中也没有任何期待,甚至带着厌烦。 前两个皇子送的礼物都那么好,如果这大皇子突然就寒酸了,那不光是他珏王府丢人,更是让他也脸上无光。 但这么多人看着,独孤珏曾经又是战功赫赫的战神,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打开。” “是,陛下。” 德福小心的将盖着礼物的红布揭开,然后一个十寸长的寿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那寿山雕刻的活灵活现,上面的寿桃更是宛如活的一样,非常想让人吃一口,可见雕刻之人手艺之厉害。 但厉害归厉害,不过这是用什么东西雕刻的啊,看着不是名贵的玉石,难道是木头雕刻的。 看成色也不像是值钱的木头。 独孤泽看了一会,没忍住嘲讽出声,“大皇兄,今天可是父皇的生辰,你竟然就用这块烂木头来糊弄,真是太没孝心了。 你就算是没钱,也可以学着二皇兄用血抄经书啊,那好歹也是一番心意。” 独孤玉听了独孤泽的话,袖子中的手就是一紧,独孤泽竟然连他一起嘲讽,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没等独孤珏说话,时浅软糯的声音响起,“泽王爷,未知全貌,便不要急着下结论。否则,丢人的时候脸可就疼了。” 时浅的声音温柔好听,再配上她那副容貌,让大殿上的人当即回过神来,他们刚才为何要觉得那白衣舞姬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呢。 明明这珏王妃更加优秀啊,不过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朵娇花就硬生生的让独孤珏那个残废给毁了。 独孤玉的视线一直若有似无的落在时浅的身上,现在看到她自信美丽怼人的样子,心中的情愫在慢慢发酵着。 独孤泽在马球场上就领教过时浅的厉害了,但他还是不死心,不过是个女人,能有什么手段。 “呵,那皇嫂就来说说,你这寿山有什么出奇之处。” 大殿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时浅,他们已经认定了,这寿山就是用烂木头做的,时浅就是在强撑。 珏王爷也是,以往送的东西虽然寒酸,但至少还是值些银子的,今年的简直不值一文。 这珏王妃也是空有美貌,现在看来也就是个草包。 时浅直接对着老皇帝道,“父皇,这寿山的材质比较特殊,还需要一个人来帮忙鉴定才行。” 老皇帝也认定了这礼物不值钱,但看着时浅美丽自信的小脸,他决定还是给她和珏王府一个面子。 “好,你说。” “请太医院张院首来查看一下这寿山的材质。” 众人直接被时浅的话给弄懵了,张院首就是个太医,开方子治病还行,这鉴定材质什么的他怎么可能会。 这珏王妃莫不是脑子有病,真是可惜了,长得那么好,结果是个傻子。 老皇帝眼中也都是不解,“为何?” “父皇马上就知道了。”时浅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卖了个关子。 老皇帝心中有几分不悦,不过还是让大监宣张院首上殿来。 今天这样的宴席,张院首早就带着一众太医在殿外候着,就怕里面的贵人们发生点什么事。 所以,很快,张院首就上了大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院首战战兢兢的行礼,大监并没有说让他上来做什么,还不让他带药箱,他就更慌了。 “平身,珏王妃说让你鉴定一下这座寿山的材质,你可要看仔细了。” 老皇帝后面的话带上了威压。 “是,陛下。”张院首更怕了,不过听是珏王妃找他来办事,他的心又忍不住的激动。 大监将那座十寸高的寿山放在一个托盘上,然后端到张院首面前。 张院首远远看着,开始也是不明所以,这寿山雕刻的真精致,但他对雕刻材料是真的不懂啊。 不过到了近前,他的嘴巴直接张大了。 众人的视线全部放在张院首的身上,因为都在等着时浅出丑呢,但现在这个反应是几个意思。 老皇帝也皱眉,“这到底是什么材质?” “啊,是,陛下,这,这……” 张院首激动的半天没有这出个所以然来。 独孤泽很想上去一脚将张院首踹个狗吃屎,“这什么这,在皇上面前竟然口吃,你是想死吗?” “对不起,泽王爷息怒,陛下恕罪,老臣实在是太震惊了。 这整座寿山都是用名贵的药材雕刻而成的啊。 而且,雕刻者非常聪慧手巧,每样东西的取色都是配合着药材的颜色和特性。” 众人都被张院首说懵了,即便是有听懂的,心中也是不屑。 即便是用药材雕刻而成的,估计也都是一两银子一大筐的那种,有什么好稀奇的。 “继续说。”老皇帝的兴趣也被被勾了起来。 “是,陛下,就说这寿山的主体,完全是用天然的万年何首乌雕刻而成。” 万年何首乌几个字,震惊了大殿上的所有人。这是万年份的?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珍品啊。 第63章 时浅药王徒弟的身份 老皇帝也有些坐不住了,那么不起眼的寿山,竟然有这样高贵的身份。 张院首怕他们不够震惊似的,继续道,“这寿山上雕刻的人物所用的材料,也是上了几千年的野山参, 还有这寿桃,是相当珍稀的人参果啊,吃上一颗,绝对延年益寿。” 张院首还在巴拉巴拉的说着,那些嘲讽的人眼神闪躲,全部都低下了头。 他们真的是太肤浅了,这哪是什么寿山啊,这就是一座药材宝库啊,价值根本就无法用金钱去衡量。 美人和金钱固然重要,但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是更重要的,不然美人和荣华富贵也是无法享用的。 独孤珏侧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美丽夺目的女子,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的王妃,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时柔嫉妒的要疯了,她都准备好如何嘲讽时浅了,没想到她竟然送出了这么一件史无前例的礼物。 独孤泽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他做梦也想不到,珏王府的礼物竟然能够碾压所有人的。 南国帝龙心大悦,这座寿山比刚才的美人和独孤玉的孝心更得他的欢心。 “赏黄金千两。” “谢父皇。”时浅宠辱不惊的谢恩,她送出去的那一座寿山,是这赏赐的十几倍。 她不差钱,也不差这些药材,其他人眼中的珍宝,在她眼中不过是平常的物件。 大殿上的人心思各异,一直被嘲讽寒酸的珏王府这次竟然翻身了。 据说珏王妃医术高超,今天送出的这座寿山应该都是出自这位王妃之手。 时浅虽说是时家的大小姐,先别说她不得宠,就是得宠的时柔也拿不出这么多贵重的药材啊。 看来,时浅被丞相府抛弃后,是有了很大的机遇啊。 时丞相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坐在他身边的王碧韵则是嫉恨的差点将一口牙都咬碎了。 明明是被抛弃的野种,怎么可能送出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对,那寿山绝对是假的。 王碧韵这些年在丞相府作威作福惯了,心中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嫉妒不甘让她暂时忘了这是什么场合。 “陛下,臣妇觉得这寿山有问题?” 正在低声讨论着的大臣们听了王碧韵的话,齐齐将目光看了过来,难道丞相夫人有什么高见。 老皇帝正要让德福将这寿山收好,听了这话,当即就不悦了,难道时浅串通太医院院首哄骗他。 “讲。” “是,陛下,臣妇是珏王妃的母亲,臣妇是最了解她的近况的。 珏王妃出嫁的匆忙,加上家中的银钱都给病逝的大夫人治病用掉了,所以这嫁妆还迟迟没有准备全。” 王碧韵说这些话是想阐述时浅身无分文,根本就没钱买这些贵重的药材。 但听在有些人的耳里可就不是这么理解的了。 白珊珊当即惊讶的捂住了小嘴,“丞相夫人,你的意思是说,浅浅姐姐出嫁的时候,你连嫁妆都没出吗?” 一句话点醒了很多人,天,这丞相大人也偏心的太明显了。 大女儿从小被送走不说,出嫁更是连嫁妆都没有。 时昊天侧头瞪了王碧韵一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碧韵没想到白珊珊会帮着时浅说话,忙出声解释,“白小姐,不是这样的,这嫁妆是要给的,只是暂时没有凑够,你也知道,我家老爷两袖清风。 前些年又给大夫人花了太多银钱,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啊。” “是吗?可我记得时二小姐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啊。 每次首饰衣服铺子出了新品,时二小姐可都是次次不落呢。” 时柔暗恨白珊珊多事,忙楚楚可怜的站出来帮着解释。 “珊珊妹妹误会了,我毕竟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总不能太寒酸,其实也是在强撑啊。 不过妹妹说的对,等过几天我就将自己的衣服首饰都当了,换了银钱给姐姐添嫁妆。” 时柔长得娇美,此刻柔弱的快要哭了,很多人立刻又心疼了。 “白珊珊,你别太过分了,时二小姐根本就不是贪图富贵的人。” “谢谢公子理解,不过姐姐这些年在外确实受苦了,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时二小姐,你不要这么说,你姐姐当年被送走并不是你们的错,将她送走也是为了她好。” 当年,时浅刚出生的时候就被诊断活不过一个月,时昊天怕她死在府里晦气,便命人将她送走。 但他对外的说辞是,时浅身体娇弱,送到乡下养着。 时昊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时浅因祸得福,被神仙谷谷主收养,有了大机缘。 老皇帝被下面的争论吵的脑仁疼。 “都住口,时浅,你来说,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多珍贵的药材的?” 经王碧韵一提醒,老皇帝也回过味来了,时浅和独孤珏都不是有钱的人,这样的珍宝他们怎么可能拥有。 时浅那双澄澈的仿佛不会被任何东西污染的眸子对上老皇帝浑浊的眸子。 “父皇,臣媳的师父是金谷子。” 金谷子三个字如同一道巨雷劈在每个人的心上。 这可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啊,药王金谷子的名号响彻四国,一手医术活死人肉白骨,简直就是神话一样的存在。 但可惜的是,十五年前他就避世了。 世人再没有见过他,只知道他隐居在神仙谷,但具体的位置没有人知道。 怪不得珏王妃医术这么厉害,原来是师承金谷子。 老皇帝都激动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此话当真?” “父皇,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好好好,你师父还好?”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对金谷子也得客客气气的。 因为谁都会生病,都怕死,得罪谁也不会得罪药王。 “很好。” “那就好。” 时浅真正的身份一揭晓,谁还敢再有疑义,时浅可是从神仙谷里出来的。 据说神仙谷随意的一棵草都是宝贝,人家能拿出这样一座寿山,实在是太容易了啊。 独孤珏已经隐隐猜到了时浅的身份,所以除了骄傲并没有太多震惊。 独孤玉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眼底的情愫更深了几分。 时柔则是差点将手里的帕子撕烂了,时浅怎么会有那么高贵的身份?她不允许。 第64章 时浅罚人 王碧韵简直要怄死了,本来是想陷害时浅,让皇上治她个欺君之罪。 结果却是让时浅大出风头,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当众吃了一只苍蝇,不能吐又不能咽。 卡的要死,又无法发泄,一张涂满胭脂的脸,一时间扭曲又难看。 大殿上一些大臣们的态度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珏王虽然不得陛下宠爱,又残废毁容了,兵权更是被收了回去。 但人家却娶了一个厉害的王妃,今天晚宴以后,大家再谈起珏王妃,第一想到的便是她药王徒弟的身份,而不再是丞相府不受宠的嫡长女。 自从独孤珏残废后就被冷落的珏王府,现在因为时浅的关系,再次回到了众人的视野里。 所有人的礼物送完,宴会正式开始。 时浅酒量浅,便是果酒都不敢喝,只能以茶代替。 如果不知道她是金谷子的弟子,众人一定会不满,但现在,即便是南国帝,也包容了她这份特殊。 觥筹交错间,气氛非常热烈,众臣得到南国帝的默许,便开始了互相敬酒。 时浅端着酒杯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珏王爷,珏王妃,柔儿敬您们一杯。” 时柔的身后跟着她的爱慕者张公子,见时浅杯子里的是茶,不满抗议。 “珏王妃,今天可是陛下的生辰,你不会这么不给面子。 这茶什么时候都可以喝,这酒一年可就只能喝一次,如果王妃连果酒都不喝,那可真是太矫情了。” “张公子,不要说了,她是我姐姐,她怎么做都是对的。”时柔急急打断尚书府嫡长子的话。 “时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以至于被欺负成这般模样。” “放肆,如今什么东西都敢来本王面前乱吠了。”独孤珏的声音宛若冬日的寒冰,冷彻心扉。 张公子的身子不争气的抖了一下,独孤珏即便是残废了,他们也不敢公然跟他叫板,只敢背后议论嘲讽他。 但如今是在心爱的人面前,独孤珏的话明显讽刺他是狗,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下的。 “珏王爷,你虽然位高权重,但也不能侮辱人,我好歹也是尚书府的嫡长子。” “那又如何,敢对本王王妃不敬,杀无赦。” 独孤珏残废后,没少被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但他从没如今天这样动过杀意。 很多精明的大臣已经看出来了,这位珏王妃在珏王爷的心目中绝对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对于独孤珏的维护,时柔突然有些嫉妒,如果独孤珏没有残废,说不定她会答应嫁给他。 可惜,他不但残废还毁容了,这样的他是注定不能当皇上了。 她以后是要当皇后的,只有南国的储君能够配得上她。 但即便是她不嫁,她也不允许时浅得了便宜。 时柔的小脸上露出柔的能滴水般的笑容。 “珏王爷,对不起,张公子说错话了,请您就原谅了他这一次。” 时柔说完还眨了眨水灵灵又无辜的大眼睛。 独孤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很想撕了眼前这张丑陋的脸。 时浅伸手压住独孤珏的大手,拍了下,“王爷。” 软软糯糯带着特有尾音的声音,让独孤珏满身冰冷的气息立马消散无踪。 时浅长长的睫毛同样煽动了一下,但跟时柔带来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看着时柔对自己眨眼睛,独孤珏想拧下她的脑袋当球踢。 但现在换成时浅,他的心止不住的痒,更想将人拥进怀里。 发觉自己的想法后,独孤珏忙移开了目光。 安抚完独孤珏,时浅抬头看向时柔的爱慕者张公子。 “请问张公子可有功名在身?” 张公子虽然不知道时浅的意思,但不得不据实回答。 “还未有。” 时浅点头,“既如此,张公子觉得在一国王爷面前自称为我,是否妥当?” 声音还是柔柔的,并不严厉,但却让张公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南国,老皇帝一直以仁和礼治天下,他刚才的言行确实不妥,但因为他尚书府嫡长子的身份,从没有人在这种事上跟他叫过真。 现在被时浅当众指出来,他在害怕的同时,脸更是火辣辣的疼。 “珏王妃,对不起,臣女替她给您和珏王爷道歉,希望您们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住口,本妃在说话的时候,还轮不到你来插话。” 时浅一直都是淡淡的,此刻训斥时柔的模样不怒自威,气场强大让人不敢直视。 时柔的手哆嗦了一下,心里生出了几分怯意。 “张公子,你来回答本妃的话。” 张公子在心中已经将时浅的祖宗问候了个遍,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如果是今天之前,他还可以不将独孤珏和时浅看在眼里,但现在时浅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就连陛下都对她礼遇三分,他又算老几呢。 张公子也是个能屈能伸的,直接深深的鞠了一躬,“请珏王爷,珏王妃见谅。” 时浅就看着张公子弯着腰,过了一会才道,“可以原谅你,但也是要罚的。” 张公子咬牙,这时浅简直是给脸不要脸,真以为自己是金谷子的弟子就了不起了,不过是个快入土的老头,没有几天可活了。 他暂时先忍着,等他回去部署一下,他一定让她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罚,什么?”张公子因为怕,甚至磕巴了一下。 “张公子不用紧张,本妃仁慈,罚你一杯酒,不过分。” “不过分。”张公子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是一杯酒,他常年喝花酒,别说是一杯,一坛子都不是问题。 “香儿,给张公子满上。” “是,王妃。”香儿端起酒壶,将桌子上的空杯倒满。 “请。” “是。”张公子只想喝完酒赶紧离开,连眼都没眨一下,直接仰脖干了。 “好,你可以走了。” 张公子抱了抱拳,忙回了自己的席位。 张公子走了,珏王府的桌前就只剩下时柔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 “既然妹妹非要跟本妃喝一杯,本妃不喝倒是让妹妹难堪。 不过,光是喝酒也没意思,我们不如来点彩头。” 第65章 谁也不能欺负他的女人 时柔已经不敢小瞧时浅了,听到彩头两个字,水做的眸子中带上了警惕。 “妹妹只是想敬姐姐一杯酒,弄彩头这些未免太过了。” “你不敢?”时浅眉毛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时柔。 时柔现在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输给时浅。 “好,既然姐姐想玩,那妹妹自然是奉陪到底。” 其他人听到这里有比试,纷纷围了过来。 白珊珊直接挤到时浅身边,眸子中都是兴奋,这时柔真是蠢,月前在马场是被虐的还不够,这又主动将脸凑上来了。 其他凑上来的人眼中也都是期待,两大极品美人拼酒,这场面可不多见啊。 有的人甚至已经开了赌局。 “珏王妃,时二小姐,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这个,当然都听我姐姐的。”时柔乖巧温柔懂事的样子,看的几个官家公子心跳都有些加快。 时浅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欺负他们的小仙女。 “赌注很简单,从今天起,输了的人见到赢的人,自动退到三步以外。” 听了时浅的话,时柔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这是在侮辱她吗? 可惜,赢的一定是她。 今天能够参加老皇帝生辰宴的人,全部都是非富即贵。 他们将面子看的比金钱更重要,时浅这个赌注立马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兴趣。 “姐姐,我们毕竟是亲姐妹,这个赌注会不会让别人以为我们姐妹不合啊?”时柔明明很期待,嘴里却说着相反的话。 “我们合吗?”时浅丝毫没有给时柔留面子,直接讽刺出口。 时柔的小脸当即就白了。 “姐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妹妹可是最敬重您的。” “明明知道本妃不能喝酒,却非要敬我酒,这就是你所谓的敬重?” 时浅清丽的眸子仿佛将时柔看穿,让她心中的阴暗无所遁形。 “姐姐,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酒,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妹妹也是高兴,对不起,是我错了。” 时浅没有去看时柔那张假惺惺要哭了的脸,而是侧头看向独孤玉。 “二殿下,不如你来当这个裁判?” 独孤玉怎么也没想到时浅会主动让他来当这个裁判,激动的心跳再次加快。 “好。” 时柔简直要将手里的帕子捏变形了,时浅真不要脸,竟然企图勾引玉哥哥。 比赛规则很简单,每人三杯果酒,谁先喝完并且在一刻钟内好好的站着便算赢。 如果先喝完的人在规定的时间内醉倒了,便也算输。 时柔甜蜜的看了独孤玉一眼,玉哥哥定的这个比赛规则明显是对她有利啊。 果然,玉哥哥是爱她的,时浅都嫁人了,一个别的男人用过的女人,如何跟她这个第一才女和美女比。 不过对上时柔的目光,独孤玉第一反应是看向时浅。 发觉独孤玉的动作,时柔狠狠的咬着下唇,时浅,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比赛正式开始,独孤珏虽然相信时浅,但还是不自觉的担心。 “王妃不必为难自己,有本王在。” 独孤珏虽然残废了,但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的女人。 “放心,我没事。” 时浅修长白嫩的手指在众人或幸灾乐祸或期待或担心的目光中,直接将三个酒杯同时勾了起来。 众人的眼睛微微睁大,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吃惊的目光中,时浅依次喝光了三个杯子里的果酒。 时柔是一个杯子一个杯子拿的,虽然已经非常快了,但还是比时浅慢了一个眨眼的时间。 但现在说时浅赢还太早了,因为如果她在一刻钟的时间内醉倒了,那也是输。 时柔宽大袖子中的手紧紧的握着,她不会输的,时浅说她不能喝酒的,如果她能喝,那就是欺君之罪。 老皇帝的视线也看了过来,见时浅仿佛没事人的样子,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即便时浅是金谷子的弟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戏耍他,他也必须惩罚她。 就在大部分人等着时浅被罚的时候,时浅白皙粉嫩的小脸变得绯红一片,漂亮的眼底一片水汽蒙蒙,让原本不食人间烟火的眸子带上了几分烟火气。 独孤珏坐好随时接住时浅的准备,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却给人一股稳重可靠的感觉。 时浅醉的越来越厉害,身子也开始晃动。 看着那窈窕迷人的身段,尤其是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时浅现在整个人美的就像是一只喝醉酒的蝴蝶。 让人着迷又不敢触碰。 此刻大家甚至忘了这是在比赛了,都痴迷的看着醉酒的时浅。 时柔嫉妒的眼睛都快冒火了,不过她要沉住气,时浅马上就要输了。 但时柔高兴的太早了,时浅看着要倒了,但却正好坚持了一刻钟。 一刻钟的时间一到,比赛结束,时浅仿佛用尽了最大的意志力。 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独孤珏忙伸出双臂,将人稳稳的接在了自己的怀里。 时浅已经彻底醉了,两条藕臂软软的搭在独孤珏的脖子上,小脸贴在他的胸前。 独孤珏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时浅,此刻感受着自己怀里的温度和柔软,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 少女特有的体香更是让他的心跳如擂鼓。 长长的睫毛乖巧的垂着,不吵不闹的样子让围着的人忘记了这是在比赛,而是都羡慕嫉妒的看着独孤珏。 独孤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成拳头,眼底微微泛着红。 独孤珏轻轻的将时浅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 然后抬头看着独孤玉,“宣布比赛结果。” “是,皇兄,这次的比赛珏王妃胜出。 从次以后,时柔见到珏王妃,自动退后三步。” 时柔整个人都有些傻,时浅怎么就恰好坚持了一刻钟,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就好像全部都是精心算计好的。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输了就是输了。 众人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心思各异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生辰宴继续进行。 因为皇后被贬,这次生辰宴便由皇贵妃一手操办。 总体来说一切都很顺利,接下来还有一段宫廷舞姬的表演,然后今天的生辰宴就结束了。 但却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第66章 给独孤玉止血 十几个舞姬的舞蹈就快结束的时候,突然,她们拔出藏在腰间的软剑,飞身而起,直接朝着高台上的老皇帝刺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龙卫去救俨然来不及了。 冲在最前面舞姬手中的剑眼看就要刺上老皇帝的胸口,斜刺里飞过来一只酒坛。 啪的一声,酒坛被刺破,里面的酒液撒了老皇帝一身,但他现在已经顾不得去擦酒水,慌忙的喊着救驾。 因为这个酒坛子的缓冲,龙卫已经冲了上来,但为首的舞姬已经豁出命去,完全不管身后,追着老皇帝再次刺出一剑。 皇贵妃离老皇帝是最近的,但在生死关头,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爱妃,救驾啊。” “是,陛下,臣妾掩护您。”皇贵妃嘴里说着掩护,但却没有用自己去挡剑。 “父皇,儿臣来了,您不要怕。” 就在软剑再次要刺入老皇帝的胸口时,一道高大的身躯挡在了他面前。 噗的一声,然后响起了独孤玉的闷哼声。 “玉儿,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唬父皇。” “父皇,儿臣没事,你快走。”独孤玉即便是胸口中剑,仍然坚持护送南国帝离开。 “玉儿,你一定要活着。”老皇帝留下这一句话,然后就被龙卫护送着转入了后殿。 舞姬已经失去两次机会,那就注定她们这次的刺杀只能失败。 不到一刻钟,十几名舞姬全部被斩杀,只留下为首舞姬一个活口。 不过没等将她压入天牢,她就咬舌自尽了。 危险解除,老皇帝被龙卫护送着重新回到大殿上。 “太子怎么样了?”老皇帝叫的是太子,而不是二殿下。 聪明的人已经猜到了,废太子因为救驾有功,太子之位被恢复了。 太医院院首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一步步的走到这个位置上的。 但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太糟糕了,太子殿下的伤口很深,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止不住血,如果任由这样流下去,一定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他用尽了平生所学,但却只是减缓了血流的速度。 老皇帝见独孤玉的袍子都被染红了,眼睛也跟着红了。 “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回陛下,太子殿下应该是不易凝血的体质。” “那还不赶紧想办法,如果太子殿下有个闪失,朕摘了你的脑袋。” “是,陛下。” 大家知道,皇上可是金口玉言,他可没有开玩笑,如果太子死了,那死的不光是太医院院首,还会有更多的人。 张院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 对了,有办法了,珏王妃医术那么高,她一定可以救活太子殿下的。 “陛下,太子殿下现在的情况非常凶险,只有珏王妃能救他了。” 听了张院首的话,老皇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对,时浅可是金谷子的徒弟。 所有人都将视线看向了独孤珏怀里的时浅。 就在这时,时浅长长的睫毛抖了抖,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张院首高兴的简直要哭出来了,太子殿下有救了。 时浅并没有完全清醒,抬手摸上了独孤珏冰冷的面具,然后又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闭上了眼睛。 老皇帝急了,“张院首,还不赶紧给珏王妃吃下醒酒丸。” “是,陛下。” “谢谢,不用了。”香儿拒绝了张院首递过来的药丸,而是从一个精致的瓷瓶里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然后温柔的送进了时浅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也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时浅就再次睁开了眼睛。 这次跟刚才不同,眼中再无迷茫。 时浅从独孤珏怀里起身,“谢谢王爷。” 时浅刚才虽然醉的厉害,但还是知道在倒下的那刻是独孤珏接住的她。 她也是知道独孤珏会接住她,所以才会放心的倒下去。 众人再次对时浅肃然起敬,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醒酒丸的药效可以发挥的这么快。 张院首医术已经很高超了,但他研制的醒酒丸也要半刻钟起效,不但如此,醒来后也不是完全清醒的。 张院首佩服的同时也不敢耽搁,忙给时浅汇报独孤玉的情况。 “珏王妃,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止住太子殿下的血。” 时浅稳了稳身子走向独孤玉,先是扒开他的眼皮看了几眼,然后又蘸了一点鲜血放在鼻子下嗅闻。 这个过程中,围着的人几乎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时浅的判断和救治。 张院首眼含崇拜的看着时浅。 “剑上抹了一种药物。”很快,时浅就给出了结论。 “珏王妃,下官检查过了,太子殿下并没有中毒。” “嗯,那种药物不是毒,而是让血液不凝固。” 时浅这句话让张院首醍醐灌顶,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他那么多好药撒上去,怎么说也是能止住流血的。 不过,能够使血液不凝固的药物有很多种,现在一样样去试,恐怕是来不及了。 “珏王妃,您可知道是哪种药?” 其他人都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张院首,时浅只是闻了闻,能猜到用的是哪种药就怪了。 即便是医术高,也高不到这种程度。 时柔心情很是复杂,她是不希望独孤玉死的,但她又不想让时浅治好独孤玉。 她已经发现了,独孤玉对时浅的态度越来不明,如果这次时浅再救了她,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会受到影响。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太子之位,那她必然是要嫁给他的。 她可不想嫁给一个心中有其他女人的男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 就在大多数人都觉得时浅不知道的时候,时浅淡淡的吐出了一个药名。 张院首一拍脑袋,竟然是那么简单的一味药,不过那药虽然简单,却无色无味,如果不是珏王妃医术高超,根本就发现不了。 知道了止不住血的原因,只要对症下药就行了。 张院首的医术虽然赶不上时浅,解了那味药止住血还是没问题的。 很快,血终于止住了,不过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第67章 他在意了 张院首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他堂堂的太医院院首,在珏王妃面前,就跟刚入门的学徒一样。 珏王妃不会嫌弃他。 老皇帝见血止住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见张院首迟迟不包扎伤口,真想撤了他这个院首。 “还不赶紧给太子包扎?” “回陛下,太子殿下伤的是心口,离心脏只有毫米的距离,如果单纯的包扎恐怕会伤口感染,危及生命啊。” 一听这么凶险,老皇帝看着独孤玉的目光更加慈爱了。 都说皇家无亲情,他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他才知道,他是大错特错啊。 玉儿可以为了他这个父皇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这样的好皇儿,他之前竟然还那样冷待他,他真的是错的离谱啊。 老皇帝现在只看到了独孤玉对他的付出,但他忘了,如果不是那个酒坛子给独孤玉争取了时间,他现在已经死透了。 而那个酒坛子,是他双腿瘫痪的大皇子扔出来的。 老皇帝是真的急了,几乎是咆哮道,“那还不赶紧想办法。” “是,珏王妃,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龙颜大怒,大殿上的官家夫人和小姐都吓得浑身颤抖,但时浅却依然挺拔着身姿,没有任何的惧意。 “将伤口缝合。” “珏王妃,下官也想到了这个办法,但太子殿下受伤的位置实在离心口太近,下官学艺不精,不敢动手。” 张院首只觉得一张老脸指定是红透了,真是丢人啊。 时浅倒没有嘲讽张院首,她知道他的意思。 她是医者,独孤玉并没有犯不可饶恕的大错,倒是可以救,但不能白救。 “父皇,臣媳可以替太子殿下缝合伤口,但有一个要求。” 老皇帝现在就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将独孤玉救活,但身为帝王,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趁火打劫。 时浅这是在变相的要挟他,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时浅,你敢跟朕谈条件?”老皇帝的声音带上了淡淡的杀意。 时浅的目光丝毫不惧的迎上去,“父皇不答应就算了。” “你……好,朕答应你,说。” “臣媳的要求很简单,请父皇赐臣媳一块金牌,允许臣媳在一个月内自由出入后宫。 一个月后,臣媳便会将金牌归还。 父皇放心,臣媳不会做任何违反南国律法的事。” 其他人听了时浅的话都是一愣,时浅想去后宫做什么? 王碧韵捏着帕子的手一紧,她当年的事虽然做的隐秘,该灭口的也灭口了。 但就怕有漏网之鱼,万一被时浅查出什么就糟糕了。 所以,绝不能让陛下给时浅这样一枚金牌。 “浅浅,不要胡闹,这可是皇宫,岂是你能随意出入的地方,还不赶紧跟陛下道歉。” 王碧韵顾不得许多了,忙出声训斥。 时浅连看都没有看王碧韵,根本就不屑跟她争辩。 “父皇,您的意思呢?” 老皇帝复杂精明的眸子冷冷的盯着时浅,见她毫不退缩,眼里的孤勇突然让他忆起了年少的自己。 老皇帝收回目光,点头同意,“好,朕可以赏给你这枚金牌。 不过如果太子有任何闪失,即便你是神仙谷的弟子,朕也会杀了你。” “父皇放心,只要是臣媳想救的人,目前还没有救不活的。” 时浅的语气堪称狂妄,但此刻却没人去反驳她。因为她的自信和医术,让人不自觉去相信。 张院首是最高兴的,忙按照时浅的要求去准备东西。 时浅的缝合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张院首是打算好好学习一下的。 但没等他看清楚呢,时浅已经缝完了。 其他人也只看到时浅的手在独孤玉的皮肉里上下翻飞,然后几个眨眼的时间就完成了。 看到这里,大家不得不感叹,时浅那两只手的速度是真快。 即便是武功高手,应该也没有她快。 香儿听着众人低低的议论声,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膛。 她家小姐的手速可是连大公子都比不上的,但唯一可惜的是,小姐由于身体原因无法习武,不然一定是个武功高手。 既然答应要将人救活,时浅便会全力以赴。 缝合完伤口,又给独孤玉吃了一颗能迅速恢复元气的药丸。 张院首羡慕的看着脸色慢慢恢复红润的独孤玉。 珏王妃的药丸绝对都是价值连城的,是他这辈子都炼制不出来的。 独孤玉已经脱离了危险,老皇帝命人仔细照顾着,然后吩咐御史大夫彻查今天刺杀的事。 老皇帝在离开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皇贵妃一眼。 其实这完全可以理解,因为今天的生辰宴是皇贵妃准备的,最后跳舞的舞姬也是她安排的,所以,她的嫌疑是最大的。 老皇帝没有直接让御史大夫调查她已经算是给了她面子了。 好好的一场生辰宴就被这样破坏了,时浅借醉酒离开去冷宫会会废皇后的计划虽然失败,但她也有了新的收获。 时浅随着独孤珏出宫,在出宫之前,让人带了一张纸条给皇贵妃。 回了珏王府,独孤珏和时浅就各自回了房间。 暗一跟在自家主子身后,他知道主子是想跟王妃说几句话的,奈何王妃有心事并没发现。 “主子,今天陛下遇刺这件事绝对不简单,皇贵妃娘娘恐怕会有麻烦。” 皇贵妃和独孤珏虽然是亲母子,但他们的关系一直不亲厚。 也许这是皇家的生存法则,皇贵妃对独孤珏太亲近了,反而对他们两个人都不好。 “彻查。” “是,主子。” 暗一离开去安排,独孤珏望着窗外,今天的夜色不好,乌云挡住了星星和月亮。 时浅,你选择嫁给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让时浅治好他的腿,独孤珏知道时浅则是想要珏王妃的身份,然后接近皇宫。 既然两个人都互相有所图,那便不需要知道的更多。 但他现在的心境变了,他有些患得患失,更是在意时浅对他的看法,他怕时浅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后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时浅,也许,我们的合作可以更进一步,你可愿意? 第68章 试探废后 独孤玉虽然脱离了危险,但南国帝还是不放心,第二日就传时浅进了宫。 时浅正好也要进宫,跟独孤珏打了招呼,就带着香儿坐进了马车。 “主子,香儿的武功很高,有她保护王妃,加上我们的暗卫,绝对不会有事的。” 暗一没说的是,除了他们的暗卫,还有暗阁的人在暗中保护。 虽然不知道王妃跟暗阁具体的关系,但有一点可以明确,王妃跟暗阁阁主绝对关系匪浅。 独孤珏嗯了一声,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腿。 他一定会尽快站起来,这样,他就可以站在她身边了。 德福在前面小心的带着路,一路将时浅引着进了东宫。 “王妃娘娘,请在此稍候,奴才进去通报。” “好。” 德福快步进了里间,等他出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被簇拥在中间的人,正是被废的王皇后。 独孤玉舍身救老皇帝,不但他的太子之位恢复了,废皇后也被放出冷宫来照顾太子。 大家都是聪明人,老皇帝虽然没有直接恢复了她的皇后之位,但也是早晚的事。 只要废后这一段时间内不出大错,老皇帝便会找一个理由让她重新入住中宫。 看着站在门外的时浅,王皇后笑的得意又嘲讽。 “时浅,你没想到本宫还能翻身。” 时浅目光沉稳冷静,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你现在身份尴尬,本妃要如何称呼你好呢?” 王皇后没想到时浅不但不生气,还专往她的痛处戳。 “母妃,让珏王妃进来。” 吃了时浅那颗药丸,独孤玉的元气已经恢复了大半,所以早就醒了。 听到外面的对话,他怕再生事端,慌忙出声打断。 王皇后不甘心的哼了一声。 “进来。” 坐惯了高位,即便是才从冷宫出来,皇后的架子已经开始摆上了。 时浅眼中闪过一抹戏谑,她到底是如何在皇后的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的。 独孤玉已经挣扎着半靠在了床头,看着挑帘进来的美丽女子,眼底的情愫有些压制不住。 是她救了他,他欠她一条命。 王院首忙将看诊的位置让出来。 “珏王妃,您请。” 王院首也是自视甚高,但在时浅面前,他一点不敢骄傲。 时浅并没有坐,看了一眼独孤玉的面色,问道。 “伤口愈合的怎么样?” “回珏王妃,您的缝合之术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伤口恢复的非常好,相信不用几天就可以完全愈合了。” 如果再撒上时浅特制的金疮药,伤口会愈合的更快,但时浅是不会给的。 独孤玉这个人,她并不想深交。 一个被生母拿捏住的愚孝子,她不需要这样的朋友。 时浅点头,“那便好好休息。” 只说了这一句话,时浅就不再说了。 张院首很想让珏王妃给他些意见,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珏王妃,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正常护理就好。” “是,下官明白了。” “皇嫂,谢谢你这次救了我。”独孤玉真诚的道谢。 “太子客气了。” 王皇后对时浅冷淡的态度非常不满,她难道不知道躺在床上的是未来的南国帝王吗? 她竟然敢如此懈怠,简直是不将他们母子看在眼里。 王皇后就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她跟时浅的几次交锋,没有一次是讨到好处的,但她还是忍不住会去主动挑衅时浅。 “玉儿,你就是太善良容易被欺骗,你根本就不用谢她。 她才不是好心救你,她是提了条件的。” “不错,太子殿下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你并不欠我。” “不,话不能这么说,命是什么东西都换不来的,这个人情我这辈子可能都还不完。” 见时浅跟自己撇清关系,独孤玉的心突然很痛。 王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她教了他那么多,怎么就教不会他心狠手辣呢。 哪个帝王不是踏着尸骨坐上那个位置的,这次更是险中求富贵。 看来,她要帮他铲除一切障碍才行。 时浅并没有被独孤玉的话所感动到,独孤玉这个人优柔寡断,有的时候还拎不清。 “太子殿下暂时不用想这么多,好好休息便是,本妃告辞。” 独孤玉虽然不想让时浅走,但他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好的借口让她留下,只能目送着她离开。 “母妃,替我送送珏王妃。” “好。”王皇后也正想找时浅麻烦,便送时浅来到了东宫的院子里。 马上就是六月份了,院子里的景色很美,红花绿草,一片生机盎然。 王皇后让其他人都退到院子外面去,时浅也让香儿先离开。 香儿不是很放心,这老女人指定是憋着坏呢。 时浅拍了拍香儿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王皇后即便是身体健康的时候也不会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是元气大伤的她。 王皇后被打入冷宫的时候身体还没彻底恢复,本就落下病根,这么一折腾,根本伤的更厉害了。 但她现在的气色看着还不错,应该是吃了什么秘药了。 这种药完全是治标不治本,其实她的生机在慢慢枯萎。 等只剩下她跟时浅两个人,王皇后再无顾忌,脸色狰狞的看着时浅。 “时浅,你三番五次跟本宫作对,本宫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王皇后也是心急,老皇帝还没有恢复她的后位,在私下里就已经自称本宫了。 时浅状似不解的皱眉,“为什么?本妃之前貌似跟你并无交集,也算无冤无仇。” “哼,你说的不错,但自从你嫁给独孤珏那一刻起,你就是本宫的敌人了。” 时浅恍然大悟般的点头,“只是因为你憎恨独孤珏,便也要连着我一起铲除?” “也不全是。” “还有什么?”时浅的声音带上了严肃,是不是还跟她母亲当年的死有关。 王皇后好像知道自己说多了,眼神闪了一下,冷声道。 “你不必知道。” “既然你不说,那就由本妃来说。还因为你的妹妹是王碧韵,而我的母亲挡了她的路,所以,你们联手除去了她。 现在,更是要除去我,我说的对吗?” 第69章 探查冷宫 “一派胡言,本宫身为一国之后,根本不屑对一个后院妇人动手。” “你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帮着你妹妹动的手。” “住口,时浅,凡事都要讲证据,你知道污蔑一国皇后的下场吗?”王皇后的语气有些急,还有她极力掩饰的一丝心虚。 那丝心虚几乎无法察觉,但还是没有逃过时浅的眼睛。 她是医者,不但手速快,眼神更是锐利。 看来,这里面还有很多隐情。 时浅的声音冰冷危险,慢慢靠近王皇后几分,“本妃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而害死我母亲的凶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时浅给人的气质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但此刻却如索命的地狱使者,让人颤抖胆寒。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时浅很快拉开了跟王皇后的距离,理了理衣袖,又恢复成了那个优雅淡然的珏王妃。 王皇后看着这样的时浅,突然有些害怕,必须尽快除去她,否则当年的事被发现,覆灭的很可能就是将军府和丞相府。 “时浅,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王皇后突然阴恻恻的道。 “这就是你将下人支开的原因吗?”时浅没有丝毫的害怕和不安,反而非常的淡然。 王皇后没有看到时浅害怕,更加不甘心了。 “既然知道,你还敢留下来,你当真以为本宫不能将你怎么样吗?” 时浅将一根跑到额前的碎发顺到耳后,直视着王皇后的眼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昨天生辰宴上的刺杀应该是你们的自导自演。” 时浅现在好奇的是,差点丢了命的独孤玉是不是也参与了这个计划。 “一派胡言,这件事陛下已经让御史大夫彻查了,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皇贵妃,你既然进宫了,最好还是去看看她。 不然,可能就永远看不到了。” 时浅并没有被王皇后的话激怒,而是直视着她有些心虚的眼睛。 “这并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刺杀。” “时浅,你说不是就不是吗?你是不是将自己看的太重了。” “如果真的是刺杀,那柄刺向父皇的剑上应该涂抹的是毒药,而不是让血不凝固的药。” “失血过多,最后同样是死。”王皇后据理力争。 “那也只是可能会死,既然要刺杀,不是应该做到万无一失吗?” “你跟本宫说这些做什么,陛下会查明一切的,一定会给太子报仇。” 王皇后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时浅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没有证据,一切就都是猜测。 王皇后的反应她已经看到了,已经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下去了。 王皇后看着时浅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狠意。 “来……”人字还没出口,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时浅停下步子,却并未回头。 “既然想陷害本妃,那本妃就成全了你。” 王皇后看着时浅的背影,想骂骂不出来,想起也起不来,一时间真的是又气愤又屈辱。 她是想假意摔倒然后诬赖在时浅身上的,这是后宫女人惯用的伎俩。 但她没想到时浅一颗石子过来,她就成现在这样了。 该死的,她的医术怎么那么高,竟然能在点了他膝盖穴道的同时,又点了她的哑穴。 时浅出了院子带着香儿离开,王皇后的人看着时浅安然无恙的出来,眼底都带着疑惑。 皇后娘娘怎么没有叫他们进去呢,这是改变主意了吗? 足足过了一刻钟,王皇后的穴道才自动解开。 不过腿已经跪麻了,缓了好一会才起来。 等确定自己没有任何不妥后,才叫外面的人进来。 “皇后娘娘,您没事?” 贴身的老嬷嬷几乎是看着王皇后长大的,见她情绪不对,忙关心的问道。 跪在地上那种屈辱的事,王皇后自然不会跟任何人说。 “没事,本宫去看看太子殿下,你们在外面守好,时浅敢来,杀无赦。” “是。”下人们虽然口中应着是,但他们还没那个胆子啊。 时浅手里有陛下亲赐的金牌,有那道保命符在,他们虽然是皇后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时浅出了东宫并没有直接离开,昨晚五师兄飞鸽传书回一条消息,让她去冷宫查查,也许会有线索。 冷宫也属于后宫,拿着金牌也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时浅知道,自从她进宫后,身后就一直有人跟着。 这其中应该有皇上的人,也有皇后的人,甚至还有其他人的人。 她就是故意要让他们知道她在做什么,当年的线索全部都被抹去了,只有让他们自己乱起来,她才能发现新的线索。 所以,她今天才会跟王皇后说那番话。 冷宫是关犯了大错的妃子的,刚靠近宫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嘶喊声,里面的人都已经疯了。 天气已经非常暖和了,但冷宫却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香儿小心的护着时浅,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时浅提着裙摆,轻轻的踩在长满杂草的青石板路上。 柔软的绣花鞋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走过的地方却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 因为冷宫无人打理,花草树木恣意疯长,倒是成就了一派自然野趣。 突然,一阵风吹过,时浅长长的肩带被吹起,就在这个时候,冷宫的某间房里发出了一声尖锐恐怖的嘶吼。 如果是一般的闺阁小姐,估计早就被吓得腿软了,但时浅的步子只是停顿了一下。 五师兄查到的线索是指向冷宫,具体应该从哪里入手,五师兄也没查到。 “小姐,您仔细脚下。” 昨晚刚下了雨,地上跑出来了很多蜗牛,如果不注意的话便会踩到。 时浅点头,走的更加小心。 “站住,你们踩到本妃的孩子了。”一道疯痴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时浅回头,见一个脚上戴着铁链,披头散发,满是污垢的女人凶狠的瞪着她。 香儿见疯女人要做出攻击的动作,忙将时浅挡在了身后。 时浅弯腰将地上被她轻轻踩了一脚的蜗牛捡起来,“是它吗?” 第70章 疯痴宫妃 看到时浅的面容,疯痴宫妃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分。 那幅度非常的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一般人都会认为自己是眼花了。 但时浅知道,她绝没看错。 眼前这个宫妃,刚才的反应说明,她认识她,不,应该是认识她的母亲。 时浅虽然一出生就被送走了,但神通广大的五师兄还是弄来了她母亲生前的画像。 她跟母亲长得不是特别像,但唯独眼睛简直如出一辙。 刚才那女子的反应,应该是认出了她的眼睛。 都说冷宫里的女人不是疯了就是快疯了,但真真假假谁又能说的清呢。 疯了也可能是保命的一种手段。 “对,就是它,还不赶紧将我孩儿还给我,你这个坏女人,我要打死你。” 疯子是没有逻辑可言的,更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前一刻好像还能正常沟通,下一秒就开始发疯打人。 香儿忙要出手,却被时浅拉住了。 “对不起,我让它受伤了。”时浅温柔认真的道。 仿佛她手上的不是一只蜗牛,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孩子。 不过疯痴宫妃并不领情,拖着铁链跑过来,一把蛮横的抢过时浅手里的蜗牛。 常年不修理的满是污垢的指甲,瞬间就划破了时浅娇嫩的肌肤。 “王妃。”香儿急的大喊,掏出手帕给时浅包扎。 时浅安抚的笑笑,“不要紧。” 香儿急坏了,怎么能不要紧呢,小姐的身体实在是太特殊了。 小姐医术那么高,却医不好她自己。 疯痴宫妃仿佛没有看到自己做的坏事,只顾傻笑着温柔的给捧在手心里的蜗牛吹着气。 “母妃给你吹吹就不疼了,乖哦。有母妃在,谁也不敢伤害你。” 时浅凑到疯痴宫妃身边,跟着她一起看那被踩碎了一半壳的蜗牛。 “你滚开,你敢伤害他,我就杀了你。” 疯痴宫妃龇着牙,发出威胁的呜呜声,眼底一片猩红色。 时浅并没有被她这个样子吓到,脸上的神色反而更加温柔了。 “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他,他是被我踩伤的,我来医好它,好不好?” 可能是时浅的声音太过温柔,也可能是时浅没有露出嫌弃厌恶的表情。 疯痴宫妃竟将自己捧着蜗牛的手往前递了递。 时浅从袖兜中掏出一个瓷瓶,拔开盖子将里面的液体滴到蜗牛身上。 原本将自己缩回壳里,蔫蔫的蜗牛竟然伸出了头,也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香儿有些心疼,小姐刚才用的可是琼浆玉露,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疯痴宫妃见她‘儿子’变得活泼起来,高兴的直接又蹦又跳。 脚上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时浅正想进一步了解一下这妃子,一个小太监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你这个疯子,真是不省心,我就出恭的空档,你就跑出来了,还不赶紧跟我回去。” 小太监说完挥鞭子朝着疯痴宫妃的身上打去。 时浅皱眉,香儿会意,抬手将鞭子截下。 小太监这才发现这里还站着两个人。 小太监常年看守冷宫,所以他并不认识时浅。 不过,他认为会出现在冷宫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高贵的人。 想明白这些,小太监冷冷的哼了一声。 “大胆,竟敢私闯冷宫,我这就抓了你们去见皇后娘娘。” 皇后统领着整个后宫,更是全天下女子的表率,冷宫的事自然也归皇后管。 “放肆,见到珏王妃还不跪下行礼。” 香儿厉声呵斥。 听到珏王妃三个字,小太监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他是冷宫的奴才,消息不是很灵通,但珏王妃的大名他在去膳房领食盒的时候听到过。 据说她一手金针指哪扎哪,就是断气的人也能从鬼门关给抢回来。 小太监真的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珏王妃会出现在这里。 “珏,珏王妃,这里是冷宫,是禁地,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时浅不想跟小太监解释太多,直接让香儿亮出了金牌。 能在吃人的后宫活下来的奴才,眼力见是必须有的。 小太监看着牌子上面的金龙,当即身子有些颤抖。 “珏王妃,奴才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奴才这一次。” “你起来回话,本妃不会为难你。” “是。”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起身,低着头,两只手不安分的互相搅着。 “她被打入冷宫之前是什么位份?” 虽然那张脏污不堪的脸被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了。 时浅通过那双依然美丽的眼睛可以断定,这妃子之前定是个极品美人。 刚才她对那只蜗牛更是自称母妃,这说明她之前的位份应该不低。 小太监有些为难,宫中生存第一法则,少说话多做事。 这位珏王妃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如果他说了,皇后娘娘知道了怎么办。 香儿见小太监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便知道他在打坏主意。 拿着金牌在小太监面前晃了晃。 “见金牌如见陛下,你如果不说,那便是欺君。” 欺君两个字,吓得小太监再次跪在了地上。 “求王妃娘娘开恩啊,奴才说就是了。 她是八年前被送进来的,听说是在生产的时候诞下了死胎,然后她就疯了。 王妃娘娘,奴才就知道这么多,其他的真的不知道了。” 小太监简直要哭了,早知道这疯子会被珏王妃看到,他就应该将门锁好了再去出恭。 说来今天真是巧了,时浅来之前,小太监正好来给这疯痴宫妃送饭。 食盒刚放下,他突然肚子疼,一急就忘了锁门,才让这疯痴宫妃跑了出来,才会遇到时浅。 “啊,外面太热了,会晒到我的孩儿,孩儿别怕,母妃这就带你回屋。” 疯痴宫妃捧着蜗牛蹦蹦跳跳的进了屋。 “王妃娘娘,奴才可以走了吗?” 时浅摆手。 小太监谢恩,忙起身一溜烟跑了。 时浅并没有继续在冷宫逗留,而是带着香儿直接出了宫。 刚回到珏王府,暗一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属下参见王妃。” “不必多礼。” 暗一站直身子,面上一片焦急,“王妃,您过去看看王爷。” “王爷怎么了?” 第71章 刮骨疗毒 “王爷摔倒了,腿好像,骨折了。” “我去看看。” 两个人的房间是挨着的,很快时浅就看到了躺在床上,一声不吭的独孤珏。 因为戴着面具,时浅也看不到独孤珏的表情。 “王妃,您坐。” 暗一忙将一个软凳放在床前。 时浅黛眉微蹙,“将手伸出来。” 独孤珏没有说话,倒是听话的伸出了手。 暗一看了眼跟在王妃身后的香儿,压低声音道。 “香儿姑娘,我昨日得到了一套掌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一起研究下?” 为了自家主子的幸福,暗一也是拼了。 这么多天的暗中观察,他已经发现了,王妃在香儿心目中是第一重要的,然后就是练武。 他现在就是打算用他压箱底的宝贝将香儿支开。 听了暗一的话,香儿有了一丝丝的心动,但她不能离开,小姐有个闪失怎么办。 “去。”时浅淡声道。 时浅了解香儿,知道她担心自己,只有她发话她才会去。 “是,小姐。” 等香儿和暗一离开,时浅也收回给独孤珏把脉的手。 “你擅自增加了复健的时间。” 时浅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独孤珏的指尖缩了一下,她仅仅通过给他把脉就发现了。 抬手摘下脸上的恶鬼面具,鬼斧神工般俊美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没有万年灵芝,时浅便用的其他药材代替,效果虽然差,但总归是有效的。 独孤珏左脸上的毒疤已经愈合缩小到只有铜钱大小。 如果是用万年灵芝做药引,此刻的左脸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 但现在换了其他的药材,这疤痕可能要伴随独孤珏一生了。 “是本王错了。” 半晌,独孤珏吐出了这五个字。 如果从小跟在他身边的暗一听到这句话,绝对会怀疑眼前的主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主子一贯坚持的原则是,知错改错不认错。 时浅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自己的病人不听话,让她有些苦恼。 “我先看看你的腿。”掀开锦被,白色的绸缎里衣出现在时浅的视野里。 时浅继续伸手要将独孤珏的裤腿挽起来,不过却被独孤珏抬手拦住了。 “你也会碰其他男人的腿吗?” 独孤珏知道他不该问的,但他不知为何却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时浅不解的看着独孤珏,“医者的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人和女人,你自己来。” 独孤珏另一只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了起来。 时浅转身去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手里暖着,不过等回来的时候,独孤珏的裤腿却没有挽起来。 独孤珏长长的睫毛低垂,掩了眸中神色,“你帮我。” 时浅狐疑的看了独孤珏一眼,怎么感觉自从她从神仙谷回来后,这个男人就变得有些奇怪呢。 抬手撩起独孤珏的裤腿,右腿上乌青了一片。 纤细白皙的小手轻轻按了一下,“感觉怎么样?” “疼。” 独孤珏的腿虽然还不能站起来,但痛感已经恢复了。 但这点痛对他来说,根本连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时浅点头,然后继续检查,很快,时浅给出了结论。 “确实骨折了。” 时浅其实有些不明白,独孤珏只是复健,怎么会将自己摔成骨折,有些解释不通。 “嗯。”独孤珏平静的嗯了一声。 “怕疼吗?” 独孤珏没想到时浅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想也不想直接摇头,“不怕。” “好,你身上的毒素已经清除了大半,如果继续用药物清除,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有更快的办法?”独孤珏的心紧张的怦怦跳,他想尽快站起来。 “有,不过会特别痛。” “我不怕。” 再痛能有生不如死痛吗?在他中毒残腿的时候,他的心就跟着死了。 “好,我会用金针将所有的毒素都聚集在骨折的地方。 然后再挖掉此处的皮肉,用刀子将附着在骨头上的毒素清除。” 时浅所说的方法便是能痛死人的刮骨疗毒。 “好。”独孤珏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同意。 “那我们现在开始。”时浅也想早点将独孤珏的腿治好,这样她就可以完全集中心思调查她母亲的事了。 “等等。” “怎么了?”时浅以为独孤珏是怕了,打开针包的动作就是一顿。 “你的手受伤了?” 独孤珏的视线落在时浅用帕子包着的手上,此刻鲜血打湿了帕子,鲜艳的红跟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关系。”时浅继续打开针包。 “先上药。”独孤珏坚持。 “没用的。”时浅无奈的道。 “为何?”时浅的医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她的药更是有奇效。 千金难求的金疮药应该可以让伤口瞬间愈合,她为何不用。 时浅将几根金针捏在手里,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我体质特殊。” 她母亲在怀她的时候就被人下了慢性毒,虽不致死,但却会让肚子里的胎儿中毒,出生后就会夭折。 如果不是被师父捡回去,她早就死在了十五年前的那个黑夜。 即便是师父医术高超,抢回了她的命,但终究有些事是无法抗争的。 就比如她的心疾,还有她先天不易凝血的体质。 药物所致的不凝血她可以治,但她自己的情况却无药可医。 所以,全神仙谷的人都精心细致的呵护着她,生怕她有一点磕碰。 今天,她还是大意了。 独孤珏没有继续问下去,不过眼底却藏了一抹心疼。 半个时辰后,独孤珏的两条腿被扎成了筛子。 时浅喝了口茶,然后掏出一个瓷瓶,拔开木塞,从里面倒出了一颗黑漆漆的药丸。 独孤珏问也不问,直接接过送进了嘴里。 “都说珏王爷警惕性非常高,如今看来传言也不能全信。”时浅难得打趣了一句。 “我信你,而且,你要害我,根本不必这么麻烦。” 时浅这种医毒高手,可以下毒于无形。 “王爷看得通透,所以,王爷以后千万不要惹我,否则,下场相当凄惨。” “嗯。” 随着这声嗯,匕首刺破皮肉的声音在空中细微的响起。 时浅刚才跟独孤珏说那么多,目的就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但即便如此,独孤珏还是痛的皱紧了眉头。 第72章 时浅晕倒 不过他却死咬着牙没有痛哼出声。 时浅赞赏的看了独孤珏一眼,匕首迅速利落的将那片青黑的皮肉割开。 等将那块皮肉硬生生剥离后,便可以看到发黑的骨头。 正常的骨头是健康的白色,但因为时浅将所有的毒都聚集在了这里,所以这块的骨头简直黑的发亮。 越黑代表毒越重。 时浅再次给匕首消毒,然后快而稳的将骨头上的毒素一点点刮下来。 这是一个特别考验耐心和专注力的过程,饶是时浅手速再快,也要一点点来。 独孤珏疼的心脏都要紧缩到一起,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但这种毁天灭地般的痛,他还是第一次承受。 甚至在某一刻,他竟然想一死解脱。 但视线落在那认真给自己刮毒的小女人身上,他又重新充满了活下去的希望。 独孤珏不好受,时浅也不好受,白皙如瓷一样的肌肤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由于太过专注,太阳穴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屋子里很静,只有匕首刮在骨头上的声音,还有桌上沙漏细发出的细微响声。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匕首终于将最后一点黑色刮净。 时浅握着匕首的手开始轻微的颤抖,头也疼的厉害。 “好了。”时浅暗松了一口气,过程还算顺利。 独孤珏也快虚脱了,但他更担心时浅的身体。 时浅想起身到桌边休息一下,却在起身到一半的时候,眼前一花,倒了下去。 独孤珏撑起上半身,抬手将时浅紧紧的接在了怀里。 这不是独孤珏第一抱时浅,但却比第一次的时候还紧张。 门外院子里,香儿虽然是个武痴,但她更担心自家小姐,见人这么长时间没从珏王爷的房间出来,便急急的找了进来。 “王……”妃字被卡在了香儿的喉咙里。 小姐怎么被珏王爷抱着。 香儿的第一反应是小姐怎么晕过去了,会不会有事。 第二个反应是她完了,公子一定会罚她的。 第三个反应是,珏王爷和小姐抱在一起的画面真的好般配啊。 暗一跟在香儿身后,他是想拦的,奈何能用的借口都用过了,只好跟了进来。 看到自家主子抱着王妃的时候,暗一差点喜极而泣,主子终于开窍了。 不过主子的脸…… 没等暗一细看,独孤珏已经重新戴好了面具。 “出去。” 独孤珏怕吵醒时浅,压低了声音对惊讶的微张着嘴的两个人道。 “是,王爷,属下这就出去。” 暗一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将香儿拉走,香儿自然是不肯走的。 但珏王爷浑身的威压太强大,让她下意识的就跟着暗一走了。 等来到了门外,香儿懊恼的直皱眉。 公子给她的任务不光是保护小姐,更是不能让任何男人触碰到小姐。 在皇宫的时候,小姐醉酒那么多人看着,她没有办法阻止,只能让珏王爷抱了小姐。 但现在是在珏王府,小姐不但被人抱了,还是在床上那种容易出事的地方。 如果小姐被占了便宜,那主子一定会发疯的。 暗一见香儿急的快哭的样子,破天荒的竟然有些不忍心。 “香儿,你不用担心,王妃不会有事的。 她应该只是劳累过度,等睡一觉就好了。” 香儿眉头仍然紧皱着,“暗一,我要带王妃娘娘回房间休息。” “香儿,王爷和王妃本就是夫妻,王妃在王爷的房间里休息才是正常的。” 虽然他家主子还嘴硬的不承认,但暗一旁观者清,他知道他家主子动心了。 所以,主子一定是希望王妃留在他这里的。 香儿知道暗一的意思,但就是因为知道才不行的啊。 但很多事又不能明说,只能用其他借口。 “暗一,小姐今天去冷宫的时候受伤了,她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我怕拖的时间长了,会发炎。” “这么严重?”暗一大吃了一惊,王妃娘娘那么高的医术,怎么会连一个伤口流血都止不住呢。 香儿应该是故意找的借口,但香儿那么聪明,应该不会找这种一戳就破的借口。 为了王妃的安全,还是回去看看。 “香儿,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回禀一下王爷。” “嗯,好。”香儿心中在祈祷着,希望她家小姐赶紧醒,然后就可以自己走出来了。 暗一再次返回来的时候,就见他家主子专注的盯着一处。 暗一看过去,就见王妃枕着他家主子的胸口,睡的很沉。 而他家主子的目光仿佛黏在了人家的脸上,一眨不眨的。 “出去。”独孤珏不满的道。 暗一知道他不应该进来,但王妃娘娘的伤口还没止住血,这也不是一件小事。 “主子,香儿说王妃娘娘的手受伤了,伤口出血至今还没有愈合。” “已经没事了,让她不用担心。” “是。” 暗一嘴上说着是,但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还不走?”独孤珏没有丝毫耐心的赶人。 “主子,要不要送王妃回去?” 暗一此刻很纠结,他自然是希望王妃跟主子的关系更近一步的。 但他又怕王妃醒了怪主子,从而让关系更糟。 “不必,退下。”独孤珏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暗一咂舌,现在的天一点都不冷,您给王妃盖的那么严实,这是怕他看。 嘿,占有谷欠这么强,竟然还嘴硬说自己不喜欢王妃,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啊。 香儿见暗一出来,忙问,“怎么样?” “你放心,王妃娘娘手上的伤口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她怎么能不担心啊,珏王爷可是在小姐身边虎视眈眈的呢。 香儿急的不行,小姐,您赶紧醒啊,香儿下次再也不去看什么掌法秘籍了,太耽误事了。 时浅好像听到了香儿的心声,又过了半刻钟,长长的睫毛轻颤,那双含着秋水般的明眸慢慢睁开。 独孤珏随着时浅睁开眼睛,呼吸都快停止了,心扑腾腾的快速跳了起来。 时浅抬手揉了揉额头,过了一会才算彻底清醒。 嗯?“我怎么会在这里?” 时浅刚想起身,去发现自己躺在了独孤珏的床上,而且,她还枕着他的胸膛,她晕过去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第73章 宫里来人 独孤珏将自己的目光不动生色的收回。 “你刚才太累睡着了。” 时浅慢慢撑起身子,应该是精神力消耗的多,加上手上伤口的流血导致的。 “伤口真的没事吗?” 独孤珏故意躲开的视线又回落到时浅出血的手背上。 “没事,已经开始愈合了。” “那就好。”独孤珏其实有很多话要问,但最后就只剩下了这三个字。 “你腿上的毒素已经清除干净,等新肉长出,你就可以真正的站起来了。” 独孤珏觉得他幻听了,整个人由于激动,身子开始细微的颤抖。 “我……” 独孤珏杀伐果敢,是威名赫赫的战神,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 时浅理解独孤珏的心情,并没有去打扰他,而是将他的腿仔细认真的检查了一遍。 “我会开个食补的方子,尽快让这里的新肉长出来。 这是一瓶生肌丸,每日早膳后服下一颗。 切记,三个月内不要让这两腿受力,更不要压到它们。” “好。” 时浅又交代了几句就出了房间。 很快,暗一激动的快步走进来,眼中都是狂喜。 “主子,呜呜呜。”暗一是暗卫头领,就是被折断肋骨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此刻却哭的像个孩子。 “起来。” “是,主子,呜呜,属下真的是太开心了。 这次全靠王妃娘娘,王妃可真是您的福星啊。” “嗯。”提到时浅,独孤珏周身的气息都暖了几分。 独孤珏看着窗外绿油油的药田,对暗一道。 “本王能站起来的消息要保密。” “是,属下明白。 主子,当年参与害您的人虽然都被灭口了,但属下还是觉得罪魁祸首就是皇后,还有她身后的将军府。 可惜啊,证据都被他们提前毁了。” 因着时浅的关系,暗一特意没有提丞相府。 但只要是能看懂局势的人都知道,丞相府跟将军是同一个立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主子说的极是。” 时浅带着香儿回到房间。 香儿忙上前将时浅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才放心的舒出了一口气。 时浅笑着抬手弹了一下香儿光滑的脑门,“想什么呢。” 香儿苦皱着眉头,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小姐,您不喜欢珏王爷的,对?” “当然,怎么突然问这个。” “奴婢担心您被他欺负了。”香儿已经决定了,如果再过半刻钟小姐还不出来,她就冲进去抢人。 时浅有些哭笑不得,“我们只是合作,而且,他是个正人君子。” 她不信传言,时浅会用自己的心去看。 独孤珏外表冷漠,但骨子里却是温暖的。都说独孤玉温润如玉,在她看来,并非如此。 香儿有些急,小姐难道不知道她有多美,多吸引人嘛。 他家主子还是翩翩君子呢,但对小姐的心思也早就不单纯了。 独孤珏腿上的毒素虽然解了,但因为多了一个大窟窿,反而更加不能下床了。 很快,独孤珏腿疾严重的消息就传遍了帝都。 第二日,香儿正在给时浅挽发,宫里就来人了。 “王妃,宫里的德福公公来了。”暗一在门外恭敬的禀告。 “何事?” 自从独孤珏的腿残废后,宫里就几乎没来过人,更不用说德福这种皇帝身边的红人了。 “王妃娘娘,老奴奉旨请您进宫协助破案。” 德福接过暗一的话,很是恭敬的道。 其实老皇帝并不是这么说的,但德福自己美化了一下措辞。 珏王妃可是神医啊,能不得罪千万不得罪。 生老病死是常态,谁都有个三灾六难的,他可不能将人给得罪透了。 时浅从妆奁里取了一只通体碧绿的簪子递给香儿,然后淡声道。 “公公稍等。” “王妃娘娘不急,吃过早膳再进宫不迟。” 其实老皇帝的命令是立马将时浅带进宫问话。 “多谢。”时浅何等聪明的人物,自然感受到了德福的刻意示好。 两刻钟后,时浅坐上了进宫的马车,暗一亲自在车旁保护。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刚下车,遇到了同样从马车上下来的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见到时浅,厌恶的皱眉。 香儿不满,这人是有病,又没杀他全家。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配不上珏王爷。”御史大夫看着时浅,冷冷的道。 如果是一般人被这样不明不白的污蔑,估计早就气的跳脚了。 时浅却仍然云淡风轻,“大人熟知南国律法,主掌刑罚,所言每字每句都应仔细斟酌思量。 大人刚才所言,着实让人失望。” 御史大夫宫辞出身贫寒,是通过科举,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 在朝堂上所有人都站太子或者四王爷的时候,他仍然保持着中立。 他不拥护任何一派势力,他只效忠帝王一人。 这种刚直不阿的性子得罪了不少人,但有老皇帝在暗中扶持保护,他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宫辞没想到只是一小小的女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当真让人诧异。 时浅并没有继续跟宫辞争辩,带着香儿朝着皇宫走去。 看着时浅清丽挺直的背影,宫辞眼底神色有些复杂。 时浅安静的走着,并没有问要带她去哪里。 看着眼前荒凉熟悉的景色,香儿眼中带上了警惕,竟然是通往冷宫的路。 又走了一刻钟,冷宫出现在时浅眼前。 “珏王妃,我们到了。” 通过今天时浅处变不惊,不吵不闹,跟着一路来冷宫这件事,大监对时浅更加敬佩了。 都说时家二小姐怎么怎么好,他倒是觉得这位大小姐更出色优秀。 时浅等人刚到冷宫,皇后的车辇就到了。 皇后踩着太监的后背从车辇上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时浅。 “皇上驾到。” 随着这一嗓子,在场的人赶紧跪下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辇在众人面前停下,老皇帝搂着一美丽的妃子慢慢从上面走下来。 看着那美丽清纯又充满活力的女子,皇后涂满蔻丹的指甲差点刺进掌心。 不要脸的狐狸精,简直该死。 在场的其他人都微低着头,不敢直视龙颜。 被老皇帝搂着的美丽妃子,正是在生辰上跳舞的那个白衣舞姬。 第74章 废妃的死因 因为长得美貌,当晚被老皇帝宠幸,一跃成为了后宫的新宠。 老皇帝更是破格将她升为了婕妤。 这是不符合规矩的,但在这南国,皇帝就是规矩。 老皇帝美人在怀,心情还是不错的。 “时浅,你可知罪?”老皇帝直接一顶帽子扣了下来。 “回父皇,臣媳无罪。”时浅眼中一片清明,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让她更加高贵出尘。 王皇后见时浅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保持淡定,心里变得扭曲疯狂。 “时浅,你还敢狡辩,昨日你从冷宫离开后,这废妃就中毒死了。 你擅长用毒,定是你给她的饭菜里下毒了。” “证据呢?” 时浅没有丝毫的心虚和害怕,淡定自若的仿佛被指杀人的凶手并不是她一样。 “宫大人,呈上证据。” “是。” 很快,一个用白布盖着的尸体就被抬了过来。 宫辞命人将白布揭开,一张七窍流血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有胆小的奴才吓得惊叫一声,瘫软在了地上。 老皇帝赶忙用手挡住怀里妃子的眼睛,“美人别怕,朕会保护你的。” “谢陛下。” 婕妤香软的身子又往老皇帝怀里靠了几分,老皇帝眼中的宠溺又深了一分。 王皇后差点气疯,但她却只能忍耐。 现在不能对这新得宠的狐狸精怎么样,便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时浅身上。 “宫大人,你来说。” “是。” 宫辞让手下人将为废妃检验尸体的太医带了上来。 太医行完礼,便开始给在场的人解释废妃的死因。 “废妃死亡时间为昨日午时,死亡症状显示是中了剧毒鹤顶红,然后,也从死亡现场废妃吃的食物中检查出了鹤顶红。” 太医说完,宫辞继续补充,“本官查了珏王妃的出宫记录,恰好是午时两刻离开的皇宫。 从冷宫走到宫门口,恰好需要两刻钟的时间。” 宫辞刚想下结论说,人就是时浅下毒害死的,但是想到她在宫门口的一番话,后面的话他咽回了肚子里。 王皇后觉得这些证据已经足够了,时浅这次绝对无法翻身了。 其他人也觉得时浅就是凶手。 时浅如烟似雾的眸子看向宫辞,“宫大人,杀人都需要动机,本妃的动机是什么?” 宫辞被时浅问住了,不错,时浅身为尊贵的珏王妃,她跑到冷宫费尽心思的毒死一个废妃做什么。 其他人的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不错,杀人总是要图点什么。 王皇后早就想过时浅会这么问,所以她早就想好理由了。 出声替宫辞答道,“你跟陛下求来了自由出入冷宫的金牌,得到金牌的第二天你就来冷宫毒死废妃。 不应该是我们给你一个杀人动机,而是应该你来解释一下你这一系列的行为。” “不错,你要金牌的动机就不纯,至于为什么杀这废妃,也许是她冲撞了你,所以你就杀了。” “奴才,奴才给废妃送来饭菜的时候正好看到废妃将珏王妃的手抓伤,所以,会不会是……” 当时被时浅抓住询问废妃情况的送饭太监,哆哆嗦嗦的道。 听了小太监的话,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时浅的手上。 果然,那里有一道伤口,结的疤痕还是新的。 宫辞看着时浅的眼中带着嘲讽,他还真的以为她是清白的,没想到一切都是装的。 现在所有证据都指明,人就是时浅杀的。 老皇帝看着怀里楚楚动人的美人,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只想赶紧结束好翻云覆雨一番。 “时浅,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回陛下,现在所有一切指向臣媳,完全是基于废妃是中毒而死。 但如果她不是中毒而死呢,是不是我就是清白的呢。” “怎么可能?下官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她就是中毒死的。” 检查的太医脸红脖子粗的争辩道。 时浅轻移莲步来到尸体前,香儿上前为时浅戴上金蝉丝的手套。 在场的人都知道时浅医术高超,虽然现在所有证据都指明她就是凶手。 但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甚至有的人呼吸都放轻了。 暗一和香儿一左一后护在两侧,随时应对各种突发危险。 戴着手套的小手掰开尸体的嘴,须臾,又检查了一下眼睛鼻子和耳朵。 “时浅,你不用故弄玄虚,杀人偿命,即便她只是一个冷宫妃子,按南国律,也该将你斩首示众。” 王皇后冷冷的道。 时浅转过身面对众人,优雅摘了手套交给香儿保管。 娇嫩的红唇轻启,“她不是中毒而死。” 一石激起千层浪,时浅医术之高是有目共睹的,更有金谷子徒弟的身份,大家对废妃的真正死因开始起疑。 负责检查的太医听了时浅的话,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珏王妃,您不能为了给自己脱罪就睁眼说瞎话啊。都说您医术高,现在看来,简直给我们医者脸上抹黑。” 从始至终,时浅都是淡淡的,脸上更没有愤怒紧张心虚的神色。 “你再检查一遍尸体,然后告诉大家,她的真正死因是什么。” “再检查一遍还是这个结果。”太医愤怒,他医术并不差,但这些年一直被张院首压着。 今天好不容易有了出名的机会,还被时浅各种阻拦,他的心里不痛快极了。 “陛下,不如让臣再检查一遍?”张院首跪在老皇帝面前请命。 如今在他的心里,时浅是绝对不会弄错的,也许是那名负责检查的太医忽略了什么。 老皇帝从心里也是不相信时浅会杀这个宫妃的,毕竟如时浅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刚才的杀人动机根本就不成立。 “好,准奏。不过检查结果仍然是中毒而死的话,时浅,你的下场会非常凄惨。” “谢父皇,父皇英明。” 时浅的话让老皇帝很受用,摆手让张院首重新检查。 王皇后紧紧的揪着帕子,眼底是淬了毒的阴狠。 时浅,再检查一万遍,结果都不会改变,你就等着人头落地。 张院首的医术虽然比不上时浅,但在四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 足足过了一刻半钟,张院首给出了自己的检查结果。 第75章 用免死金牌给时浅撑腰 “回禀陛下,这尸体表面上看着是七窍流血而死,但臣仔细检查了他的舌根部,上面并没有血。” “什么意思?”老皇帝不懂,其他人也不懂。 “陛下,正常的七窍流血应该是由身体内往外流,所以舌根是一定会有血的。 这具尸体没有,说明她七窍的血应该是从外面灌进去的。” “胡说,你这个简直就是谬论,眼睛都是会骗人的,也许是你没看仔细。”之前检查的太医愤怒的反驳。 王皇后的人也跟着帮腔,“不错,这番言论简直儿戏。我们都知道张院首崇拜珏王妃的医术,但也不能因为个人的感情而扭曲事实真相啊。” “不错,这个说法我们不接受。” 王皇后很满意现在的舆论导向,得意的看着时浅,等着她辩驳。 老皇帝看着始终处变不惊的女子,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父皇,其实证明这具尸体的真正死因很简单。” “你有什么办法?” “开膛。” 淡淡的两个字,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全是惊慌。 不管一个人生前如何,死者为大,身体更是不容亵渎。 时浅当真是太大胆了,简直罔顾人伦。 张院首的身子都抖了抖,珏王妃的话真的是太大胆了。 “放肆,简直胡闹。”南国帝面色严肃,这时浅简直太大胆。 “父皇,查明死因,找到杀害她的真凶,这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 “陛下,万万不可啊,这可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啊。 违反了,会遭天谴的啊。”王皇后生怕南国帝会动摇,连老祖宗都推了出来。 “死者身体不能损伤,那五马分尸之刑和腰斩等刑罚,是不是应该取消。”时浅看着王皇后,一字一顿的道。 “你强词夺理。”王皇后的声音高而尖锐,仿佛这样她就能在气势上压倒时浅了。 殊不知她这个样子,丑陋至极。 南国帝精明浑浊的眼睛看着时浅,“朕不会做违背礼法的事,既然所有证据都证明是你做的,来人……” “慢着。” 浑厚有力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时浅跟着一起往后看,就见独孤珏坐在轮椅上,朝众人而来。 精致的黛眉微蹙,她不是说他这几日都不能下床,他怎么进宫来了。 暗一心中也满是担忧,忙上前接替府卫,亲自将独孤珏推到时浅身边。 独孤珏侧仰头看着独自面对风雨的小女人,抬手抓住她的小手,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心。 “别怕,有我在。” 时浅一向波澜不惊的心突然紧跳了一下。 独孤珏为何要抓她的手,还说出这样的话。 下意识的挣了挣,却没有挣脱。 独孤珏又紧了紧自己的手,然后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父皇,这是您赏赐给儿臣的免死金牌,儿臣现在将他还给您,希望您能准许将废妃的尸体开膛检验。” 独孤珏一番话,直接让在场的人都不淡定了。 那可是免死金牌啊,不管犯了多大的罪,都能保自己一命。 独孤珏征战沙场近十年,用无数次的出生入死换来了这块金牌。 他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轻易的用了。 就算是他真的想保时浅,完全可以用这块金牌免时浅一死就行了。 如果陛下答应了,那开膛的结果显示凶手就是时浅呢,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块金牌。 王皇后听了独孤珏的话,立马激动了。她一直弄不死他,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拥有这块免死金牌。 如果他没有了这块免死金牌,那就好对付多了。 “陛下,时浅可能真的是冤枉的,不如就答应了她。” 皇后党的大臣们领会了王皇后的意思,纷纷附和。 南国帝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是严肃的看向独孤珏。 “你想好了。” “儿臣心意已决,请父皇成全。” “好,那朕就成全了你。” “谢父皇。” 独孤珏将金牌交给大监德福,德福恭敬的接过收好。 时浅清丽不食人间烟火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迷茫。 “王爷,你不必如此。” 大师兄一会就能赶到,国师的话,南国帝一定会听。 “你是本王的王妃,保护你是本王的责任。” 说完,握着时浅的手又紧了紧。 香儿看着相握在一起的手,她第一次纠结,珏王爷对小姐其实也是不错的。 不行,小姐是主子的,她不能心软。 香儿忙坚定自己的立场,想着如何分开两个人的手。 就在这时,一声国师驾到响在每个人的耳畔。 所有人都转头去看声音发出的方向,然后就见一身明黄色袈裟的无妄,步伐沉稳的走向众人。 “贫僧参见陛下。” “国师不必多礼,这次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国师几日前前往皇庙为帝王祈福,今天才赶回来。 “一切顺利,陛下福泽绵延,实乃南国百姓苍生之幸。” 如果这话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大家可能会认为是拍马屁。 但如果是国师说的,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南国帝龙颜大悦,当即就要对国师进行封赏,不过却被拒绝了。 “陛下,这乃是贫僧应当做的。” “好好好,国师大人稍后,等处理了这里的事,随朕到御书房详谈。” “是,陛下。贫僧听说冷宫死了人,凶手还指向珏王妃?” 王皇后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从上次的马球大赛上她就感觉到了。 这位国师大人对时浅格外的照顾了一些。 她事后命人去查探过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结果是一无所获。 但她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是有关系的。 “不错,现在珏王妃说要通过给死者开膛来证明她的清白,国师怎么看?” 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听国师大人的高论。 “南国律法明确规定了,死者为大,不允许损伤侮辱死者的尸体。” 国师的话让王皇后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国师跟时浅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 不过她高兴的太早了。 无妄紧接着道,“但律法也有不完善的时候,凡事不能一成不变。 陛下贤明仁慈,一定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 “好,国师大人所言极是,时浅,你的要求,朕准了。” 第76章 人皮面具 南国帝说完又下了一道口谕。 “德福,将免死金牌还给珏王爷。” “是,陛下。” 德福不敢怠慢,忙走到独孤珏面前,恭敬的将金牌奉上。 “请珏王爷收好。” “不……” 没等独孤珏拒绝,时浅的小手已经替他接了过来。 “王爷,收好了。”时浅不由分说将金牌塞进了独孤珏的怀里。 独孤珏眸子敛了敛,她就这么不想搭自己的情,这么急于跟他撇清关系吗? 时浅看不到独孤珏鬼面具下的那张脸是何种神色,抽回自己的手,朝着废妃的尸体走去。 张院首跟在身后,表情有些犹豫。 “珏王妃,不如,还是让下官来。” 珏王妃那样仙美的人,手上根本就不适合沾血。 王皇后现在看着时浅的目光恨不得能吃了她,不过她却一点都不慌。 因为这废妃就是被鹤顶红毒死的。 只要将这尸体开了膛,时浅毒死人的罪名就能彻底坐实了。 如果时浅知道自己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但没有证明自己的清白,反而石锤了自己是杀人凶手后,看她还怎么维持现在这副淡定的嘴脸。 对于张院首的提议,时浅同意了。 “好,那就多谢张院首了。” “王妃娘娘严重了,现在开始吗?” “嗯,负责检验尸体的太医过来一起看着。” 自己的医术被轮番质疑,那名太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即便是时浅不说,他也要跟上去仔细的看着,以免他们动手脚。 其他人虽然觉得一会的画面很血腥,但因为好奇,有胆大的凑近了几分,想瞧个仔细。 张院首准备好开膛的工具,在时浅的指导下开始对尸体进行开膛破肚。 在大家的认知里,时浅会将尸体大卸八块,但事实上却只在尸体胃部的位置上开了一个口子。 张院首佩服的五体投地,珏王妃竟然只看了几眼就能精准的找到尸体的胃部位置。 不但如此,让他下刀的位置更是刁钻,如果让他来的话,想取出死者的胃部,那必须将整个胸膛全部打开。 围着的人眼睁睁的看着张院首将死者的胃取了出来。 负责检验尸体的太医虽然对时浅充满了敌意,但也不得不承认,医术实在是高。 时浅让太医将取出来的胃切开。 围着的人都大睁着眼睛看看,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南国帝也走了过来。 在所有人期待注视的目光中,死者的胃被切开了。 当看到被切开的胃时,所有人都惊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王皇后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原来,死者的胃里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任何食物,鹤顶红的毒更是没有。 “不可能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姐姐为什么这么肯定这人一定是浅浅毒死的呢。” 皇贵妃带着人,高贵优雅的走了过来。 看到面容没有丝毫憔悴的皇贵妃,王皇后恨不得上前撕了她那张脸。 “妹妹胡说什么,这是太医检查的结果,我怎么懂这些。” “既然不懂,不如好好听着,以免贻笑大方。” “妹妹说的极是,不过妹妹不好好在宫里等着接受调查,来这里是做什么?”王皇后讽刺的道。 “姐姐此言差矣,陛下并没有对我禁足,而且,姐姐位份还没有恢复,现在掌管后宫的人还是本贵妃。” 当日生辰宴老皇帝被刺杀,第一个嫌疑人就指向皇贵妃。 老皇帝当即就要让御史大夫将皇贵妃抓走盘问。 但时浅命人给皇贵妃递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正是脱困的办法。 皇贵妃按照纸条上的方法,成功让南国帝暂时放过了她。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皇贵妃的嫌疑仍然没有解除。 南国帝被两个人吵的脑仁疼,这些老女人,一点都没有他怀里的美人好。 “都住嘴,时浅你来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如果废妃不是中毒而死,她是怎么死的。” “是,父皇。尸体的胃里没有任何东西,说明她不是吃了下了毒的饭菜而死。 没有中毒,便不会七窍流血,所以,这一切都是真正的凶手用来混淆视听的。 目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我是凶手。 至于她是怎么死的?还要麻烦张院首帮忙。” “珏王妃,您请讲。” “请将尸体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 “珏王妃,您,您说这尸体被戴了人皮面具?”张院首由于震惊,直接磕巴了。 其他人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是中毒而死就已经很出乎意外了。 现在竟然告诉他们,这尸体脸上还戴了人皮面具。 不是,他们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王皇后虽然极力让自己不要慌,但她还是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一切好像都脱离了掌握,他哥哥到底是怎么做事的,真的是要害死她了。 张院首惊讶归惊讶,但还是来到尸体前准备将尸体脸上的人皮撕下来。 不过左看右看,一点人皮面具的痕迹都没有发现。 张院首也是见识不俗,各种疑难杂症也见得多了,人皮面具他更是了解的,也是会做。 他将所有发现人皮面具的办法都用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突破口,这应该就是死者真正的脸。 其他人都好奇的看着,见张院首捣鼓了好一会,最后甚至还上手了,但脸上却是眉头紧皱。 王皇后慌乱的心在看到张院首这番反应后,慢慢平静了下来。 哼,时浅果然在故弄玄虚,虽然他哥哥用错了死法,但总算没有杀错人。 就在王皇后暗自得意的时候,时浅将一个瓷瓶递给了张院首。 “将它滴在死者的耳后。” “是。” 张院首赶忙照做,等无色无味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滴药水落到死者耳后的皮肤上后,奇迹发生了。 只见原本光滑没有任何褶皱的皮肤竟然起皮了。 张院首大喜,忙伸手去揭,然后控制着力道慢慢的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其中也是有见过人皮面具的,但还从未见过做的这么轻薄的,就好像真的脸皮一样。 这还不是最震惊的,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是死者那张真正的脸。 第77章 独孤珏捡到宝了 那是一张年轻美丽的脸,虽然苍白,但仍然可见生前的美艳。 皇贵妃捂着嘴啊了一声,身子轻微的抖了抖。 “这,这不是刚入宫不久的王婕妤吗?” 王婕妤人长得美,性子又温柔,老皇帝就喜欢这样的,所以一入宫就被封为了婕妤。 这才得宠了不到一个月,白衣舞姬进宫,成为老皇帝的新宠。 但即便如此,老皇帝还是很喜欢她的,但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死在了这里。 南国帝怀里的美人,身子开始细微的发抖,因为她的情况跟这王婕妤太像了。 她怕她会成为下一个王婕妤。 “美人别怕,有朕在,你绝对不会有事的,御史大夫何在?” “臣在。” “彻查此事,查出真凶,千刀万剐。” “是,陛下。”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认为杀人凶手是时浅。 因为杀人手法时间和动机都对得上,现在除了死亡时间没变,其他的都不对,连死者的身份都对不上了。 现在就是傻子都知道,时浅是被冤枉的。 给死者戴上废妃模样的人皮面具,又嫁祸给时浅的人应该就是凶手。 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废妃既然没死,那她人怎么不见了,难道是凶手为了救出废妃才设计的这一切。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是一个连环计,既将废妃救走,又陷害了时浅。 一时间事情有些复杂,饶是屡破奇案的宫辞也没有捋清楚。 王皇后做梦也想不到局面会发展到这么不可控的地步。 如果让宫辞继续查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这件案子比较复杂,还是让宫大人将尸体带回衙门再仔细调查。 冷宫这里气运不好,恐冲撞了您。” “父皇是真龙天子,不过是冷宫,怎么可能冲撞得了呢。” 独孤泽摇着折扇走了过来。 老皇帝满意的点头,“泽儿说的不错。” 王皇后急,如果将尸体带回去,她哥哥便可以暗中动手脚。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只能听天由命。 这个该死的独孤泽,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果然那些贱人生的都是贱种。 躲在老皇帝怀里的美人,身子抖了抖,娇娇弱弱的撒着娇。 “陛下,臣妾好怕。” “乖,别怕,朕会永远保护你的。” “谢谢陛下。” 老皇帝拍着美人的后背,对宫辞继续施压,“朕命你现在就查出王婕妤的死因。” “是。” 宫辞走到尸体边,依照以往的经验,对尸体进行了一番检验。 不过最后的结果是身体上根本就没有受伤的痕迹,刚才又确定没有中毒,那这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宫辞紧了紧袖子中的手,硬着头皮朝时浅行了一礼。 “珏王妃,您知道这具尸体的死因吗?” 宫辞紧张的心跳都加快了,他不光是怕被拒绝,更是羞的不好意思。 在宫门口的时候,他说的那番话,现在想想,真的是脸疼。 时浅倒是没有跟宫辞计较,既然他问了,那就帮帮他。 时浅来到死者身边,张院首赶忙跟上。 “张院首,你检查一下死者的咽喉处。” “是,珏王妃。” 咽喉处张院首和另一个太医都仔细检查过好几遍了,刚才宫辞也看了好几眼,但都没有发现问题。 但现在大家可不会这么想了,既然珏王妃说要特意看那里,那就一定是有问题的。 张院首怕自己年老了看不清楚,几乎都要贴在死者的脖子上了,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会不会被人皮面具给挡住了?” 独孤泽自以为很聪明的提议道。 他的提议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张院首,刚才珏王妃给你的药水应该还有,你赶紧滴上试试。” “好。”张院首十分肉疼的从怀里珍重的掏出了一个瓷瓶,拔开盖子滴了一滴药水在死者的脖子上。 然后就赶紧盖好塞回了自己的怀里,这可是珏王妃制作的药水,他一定要珍藏好。 众人虽然很不屑张院首抠搜的样子,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嘲讽他,而是都将视线放在了死者的脖子上。 可是眼睛眨了好几下,也没见起皮,难道是药水滴的不够多。 张院首怕大家再打他怀里药水的主意,忙解释,“不是药水的问题,是脖子上根本就没有贴人皮面具。” “怎么可能呢,将药水给本王,你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独孤泽气急败坏的道。 “等等。” 在张院首肉疼又无法拒绝的时候,时浅出声打断了独孤泽。 “皇嫂是有什么高见?”独孤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时浅。 时浅连个余光都没有给他,而是对张院首道。 “仔细检查她的喉咙。” “啊,哦,是。” “他刚才不是都已经检查过了,除了舌根没血,难道还能看出个花来。” 独孤泽看似在嘲讽张院首,其实是在奚落讽刺时浅。 时浅这次终于给了独孤泽一个眼神。 “有的人就是死于话多。” “时浅,你敢咒本王死?” “放肆。”独孤珏浑身散发出冷气,恶鬼面具在阳光下发出阴森的光,独孤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独孤泽怂了,其他想质疑的人也默默的闭嘴了。 张院首正打算去检查死者的咽喉,时浅从香儿手里接过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递给了张院首。 “谢谢珏王妃。” 众人看着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眼中带着羡慕,更有的充满了贪婪。 独孤珏开始娶时浅的时候,他们还幸灾乐祸来着。 虽然是个残废,好歹也是个王爷,是皇族,却要娶一个被时家抛弃的大小姐。 但从时浅送给陛下那价值万金的寿山,再到现在的夜明珠,他们不得不酸了。 独孤珏这是捡到宝了啊,时浅虽然不得时家宠爱,但长得漂亮,气质还好,医术高,现在更是特别有钱。 如果再有这样不得宠的大小姐,他们就是休妻也要娶。 孤绝珏听着羡慕他的窃窃私语声,面具下在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再好也是他的,谁也不能肖想,那个送她手链铃铛的也不行。 张院首小心翼翼的一手握着夜明珠,一手撑开死者的嘴,睁圆了眼睛往里看。 第78章 被鸡蛋噎死的 其他人的眼睛也下意识的睁圆了,而且有时浅在这里,他们竟然也不怕尸体了。 伸长脖子跟着往死者的喉咙里看。 但他们毕竟离的远了,不如张院首看的清楚。 看清楚了情况的张院首,啊了一声,差点将围着看的众人吓趴下。 老皇帝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说,发现了什么。” 张院首也知道自己在皇帝面前失仪了,但实在是看到的东西让他太震惊了。 其他人也都拍着胸脯等张院首道出原委。 “回禀陛下,在死者的喉咙里有一枚完整的鸡蛋。” “鸡蛋?如果本贵妃记得没错的话,王婕妤对鸡蛋过敏。” “不错,她应该是误吃了鸡蛋,然后被毒死了。” “姐姐,只是过敏而已,还不足以死人。”皇贵妃嘲讽的顶了回去。 王皇后紧紧的揪着帕子,皇贵妃这个贱人,等恢复了皇后之位,她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杀了她。 张院首摇头,“皇贵妃娘娘说的不错,过敏不会致人死亡,王婕妤喉咙里的鸡蛋更是一整个的。 她,应该是被噎死的。” 说完,张院首小心翼翼的看着时浅,生怕自己的推断是错误的。 时浅点头,“不错,王婕妤确实是被鸡蛋噎死的。” 众人心中一阵唏嘘,王婕妤真正的死因竟然是这个,一枚小小的鸡蛋竟然也能要人命,他们真的是长见识了。 不过现在问题来了,王婕妤本身就对鸡蛋过敏,她不会主动去吃鸡蛋,更何况是一整个吞下去了。 现在的情况说明,她是被凶手给影塞进去的。 老皇帝震怒,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他宠爱的妃子用鸡蛋噎死。 这简直是对皇权的挑衅。 “御史大夫上前听命。” “臣在。” “王婕妤死于昨日午时三刻,将昨日跟她接触过的人全部抓起来严刑逼问,最晚在今天太阳落山前,将凶手找出来。” “是,陛下。” 宫辞不敢耽搁,忙开始调查。 王婕妤是后宫的宫妃,她能接触到的人便是后宫的主子和奴才们。 只要一一盘问,一定能够找出真凶。 王皇后的手心全是冷汗,不能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否则,她做的事就,不,绝对不行。 王皇后给心腹嬷嬷使了一个颜色,老嬷嬷会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宫辞胆大心细,有丰富的审案经验,他那一双眼睛仿佛就是正义的化身。 就是后宫的主子们也不敢放肆,全乖乖的说出昨日自己在做什么,并且有作证的人。 很快就排除了一大部分人,接下来就是皇贵妃了。 “本贵妃昨日身体不适,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本贵妃的贴身宫女可以作证。” 宫辞点头,然后看向那个宫女,“你家娘娘昨日可是一直在房间里休息。” 被问到的宫女眼神闪躲,更是回答的哆哆嗦嗦的,“啊,是,娘娘说是便是。” 宫女这话不得不让众人多想,难道皇贵妃刚才在说谎话,这宫女是被迫给她做伪证的。 皇贵妃皱眉,她身边的宫婢竟然被人给收买了。 尽管心中已然惊涛骇浪,皇贵妃面上却仍然挂着得体的微笑。 宫女的含糊其辞和委曲求全,当即引起了宫辞的注意。 “大胆宫婢,竟然敢撒谎,还不如实招来。” “啊,大人,奴婢说的就是实话啊,皇贵妃真的没有见过王婕妤,也没有给她吃鸡蛋啊。” 宫女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简直就是在变相承认,皇贵妃昨日见过王婕妤,并且给她吃了鸡蛋。 皇贵妃闭了闭眼,真是没想到,她信任和器重了这么多年的大宫女,竟然背叛了她。 “来人,上刑。” “大人,等等,奴婢招,但奴婢有一个请求。” “你说。” “奴婢求大人能保证奴婢的家人安然无恙,否则奴婢说出了真相,奴婢的家人也要跟着陪葬啊。” 宫辞虽然怀疑凶手就是皇贵妃,但他这次却没有过早的下决断。 冤枉了珏王妃的事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不但如此,珏王妃在这里看着,他不想让她瞧不起她。 更何况,那可是皇贵妃,更是北国的公主,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不得无礼 “本官答应你的要求,现在可以说了吗?” “是,奴婢说。昨日皇贵妃娘娘说闷得慌,便让奴婢去请王婕妤过来说说话。 王婕妤来了之后,奴婢就被皇贵妃吩咐去做其他事了。 后来她们说的什么奴婢并不知道,但贵妃娘娘却让奴婢送进去了一盘子剥好壳的鸡蛋。 奴婢当时还疑惑,皇贵妃娘娘并不喜欢吃煮的白水蛋。 但做奴婢的就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奴婢做梦都没想到,皇贵妃娘娘竟然让王婕妤将这些煮蛋都吃了。 王婕妤说自己吃鸡蛋过敏,多谢皇贵妃娘娘的美意。 我家娘娘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王婕妤不肯吃,就强行塞给她吃。 王婕妤拼命反抗,奴婢也不知帮谁好,最后,挣扎着的王婕妤突然就不动了。 奴婢吓坏了,忙上前去探了她的鼻息,可王婕妤她,她……” “她怎么了?”众人虽然已经猜到了,但还是想从这个宫婢的嘴里说听到。 “她没气了。 皇贵妃娘娘当时也吓坏了,她只是想拿王婕妤出出气,她是真的没想杀死她啊。 这一切都太凑巧了,求你们放过我家皇贵妃娘娘。” 众人心中不禁有些唏嘘,这后院女人多了还真是挺危险啊。 皇贵妃并没有大家所想的那样惊慌失措或者歇斯底里抵死不认,她只是温柔的看着那宫女。 “你的家人在她的手上,对吗?” 宫女被皇贵妃看的忙将自己的头低的更低了。 “王妃娘娘,您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 “你不要急着否认,你放心,本贵妃不是让你翻供,而是想让你看清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事实就是,本宫今天不会死,而你会死,你的家人也会被你连累。” “皇贵妃娘娘,您不要威胁奴婢,奴婢知道应该为您做假证,但奴婢真的做不到啊。” 老皇帝冷冷的看着皇贵妃。 “生辰宴上的刺杀,你的嫌疑就最大,现在又杀了人。 你真的以为朕不能将你怎么样吗?来人,将她绑起来,等候发落。” 第79章 新的证据-合欢花 “父皇,等等。”就在龙卫的手快碰到皇贵妃的衣服时,时浅淡淡的喊了一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见识了时浅的厉害,她喊停,众人不但不反感,反而隐隐带着期待。 珏王妃冰雪聪明,是不是又有了新的发现。 老皇帝不满的看着时浅,身为一国之主,被人这样当众打断,脸色自然好看不了。 王皇后的心咯噔一下,这个该死的时浅,皇贵妃那个贱人马上就无法翻身了,她又出来坏事。 时昊天这个没用的东西,再将人送进珏王府的时候怎么不调查清楚,竟然送去了这样一个厉害角色。 “你想说什么?”老皇帝看着时浅的眼神带着警告。 那意思仿佛在说,说错了话,朕就连你一起罚。 “是,父皇,臣媳发现王婕妤的身上有一股花的香气,大家不妨过来闻一闻。” “时浅,你想搞什么花样,让我们去闻一个死人身上的味道,你是故意让我们沾上晦气吗?” 王皇后怒声道。 老皇帝这次倒是没有呵斥王皇后,活着的王婕妤是他的美人宠妃,这死了的,他都不想多看一眼。 “时浅,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朕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打哑谜。” “是,如果臣媳闻的不错的话,王婕妤身上的香味乃是合欢花的味道。” 简单的三个字一出,满场哗然。 那可不是普通的花啊,由于其名字的特殊,这种花只允许载种在皇后的宫里。 所以,这凶手难道是…… “时浅,你胡说,王婕妤是被皇贵妃害死的,她身上怎么会有合欢花的味道。” “不错,你一定是闻错了,我们都没有闻到。” “我也没有闻到,珏王妃,您不能为了给皇贵妃脱罪,就污蔑其他人啊。” “对啊,虽然皇贵妃是您的亲母妃,但也不能枉顾他人性命啊。” “你们离的那么远自然闻不到,靠近来闻闻。” 时浅并没有生气,而是对着说的最凶的几个人招手道。 “我们鼻子好使,这个距离完全够了。” “是吗?父皇,要说宫中鼻子最好使的,应该是负责调香的宫人。” 老皇帝很不耐烦,觉得时浅就是为了给皇贵妃脱罪,才故意扯出什么香味的。 但碍于国师对时浅很是看重,为了给国师面子,只得耐着性子道。 “不错。” “那请父皇让负责调香的宫人过来,她们一闻便知。” “德福,去将人带来。” “是,陛下。” 德福带着小太监离开,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藏在暗处的人也悄悄离开了。 在等调香宫人的时候,有好奇和不信邪的人凑上前去闻王婕妤身上的味道。 可是,都几乎要将鼻子贴上去闻了,除了尸散发出来的轻微腐臭味,并没有闻到任何的香味。 更别说是只有皇后宫中才有的合欢花的香味了,由此可见,时浅一定是在撒谎。 足足过了两刻钟,德福才满脸急焦急的小跑着回来。 “陛下,负责调香的宫人们,不知为何,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不见了?” 南国帝不是傻子,调香的宫人在这个时候全部消失不见,绝对不是巧合。 王皇后被南国帝冰冷的目光盯着,无措的搅着帕子,陛下这是怀疑她了。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现在新的证据指向王皇后,所以,那些宫人莫不是被皇后的人给提前带走了。 一时间,这件案子是越来越复杂了。 “珏王妃,可还有其他的办法证明王婕妤的身上有合欢花的香味。” 就在气氛紧张到人人自危的时候,国师突然温柔的问道。 “有,张院首,仔细检查一下王婕妤的头发。” “是,珏王妃。”张院首现在特别愿意跟着时浅做事,他甚至都决定了。 等找个合适的机会,他就跟陛下请辞,然后拜在珏王妃门下,就是给她当个药童都行。 为了向时浅证明自己有当药童的资格,张院首检查的格外仔细,简直是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 最后,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张院首用镊子从王婕妤的头发里夹出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并不陌生,而是一根极细的合欢花的花瓣。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王婕妤死前还真的去过王皇后的寝宫啊。 这也怪不得身上会沾染上合欢花的香味了,不得不佩服,珏王妃不但医术高,鼻子也是真灵啊。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真正的凶手根本就不是皇贵妃,而是没有恢复名分的王皇后。 “大胆贱人,你可知罪?” 老皇帝是真的被气坏了,不然也不会这么不给王皇后面子,直接叫了她贱人。 王皇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 “父皇,儿臣可以作证,母后昨日一天都在东宫照顾儿臣,寸步未离。” 人群外响起了一道虚弱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老皇帝的心立马疼了。 紧走几步上前,“玉儿,你不在宫里好好养伤,怎么出来了。这外面风大,可别感染了伤口。” “父皇,是儿臣没用,让您担忧了。” 老皇帝紧紧抓着独孤玉的手,浑浊的眼中全是老父亲对儿子的疼爱。 时浅的目光看向独孤珏,看着他孤寂的身姿,突然有些心疼他。 同样都是儿子,独孤珏是为了南国残了腿,而独孤玉是为了救南国帝伤了身。 独孤玉换来的是南国帝的百般心疼和宠爱,而对独孤珏,只有满眼的厌恶,并且趁机夺走了他的兵权。 其实想想,她跟独孤珏的情况还是很像呢。 同样都是亲生骨肉,时柔可以泡在蜜罐里长大,她却一出生就被丢弃。 不过她倒是要谢谢她这好父亲,没有他当时的心狠手辣,她也不会遇到师父和师兄们。 时浅将思绪收回,南国帝那边已经让王皇后起来了。 虽然看在独孤玉的面子上放了王皇后,但明眼人都知道,王皇后想要恢复名分,时间又要往后拖了。 这件案子牵扯到了后宫中权势最大的两个女人,老皇帝最后命宫辞将尸体和皇贵妃的贴身宫女全部带回衙门仔细审理。 时浅知道,王皇后又逃过了一劫,这个案子的最后,一定是一些不足轻重的小人物被推出来顶包。 不过,王皇后坏事做尽,她不会次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第80章 终究是暗一承担了所有 在回府的马车里,气氛有些凝重,时浅挑开车上的帘子看着外面的繁花似锦,就是不看坐在对面的男人。 独孤珏知道,小女人是在气他擅自下床。 但他是她的男人,在知道她身陷囹圄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能袖手旁观。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独孤珏抿了抿唇,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最后还是对不理她的小女人道。 “王妃,是我错了。” “王爷没有错,王爷怎么会错。” 时浅回过头,淡淡的说出了这么两句话。 了解时浅的人都知道,她几乎不会为了什么人什么事生气,现在这带了点阴阳怪气的话,说明她对独孤珏是有些不同的。 都说男人是直肠子动物,根本就不懂女人的心思。 其实都是扯淡,对真正在意的女子,他们的心思可以比时浅最细的金针还要细。 他不怕时浅跟他闹,跟他使性子,他最怕时浅对他淡。 她现在这样跟自己说话,那说明,他在她心中已经有地位了。 如果不是戴着面具,时浅一定能够发现独孤珏笑得有些傻。 “王妃,对于不听话的病人,你平时都是怎么做的?” 独孤珏强压下嘴角的笑意,认真的向时浅请教。 “再也不管他了。” 独孤珏没想到不听话的下场会这么严重,面对千军万马,自己九死一生的时候,他都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但现在他急了。 “王妃,你可以惩罚我,但不能不管我。” 时浅密长的睫毛煽动了一下,盯着独孤珏的眼睛半晌才道,“不许有下次。” “嗯,好。” “将衣服撩起来,我看一下你的腿。” “嗯。” 独孤珏提着衣摆的手微微有些抖,不过时浅没有发现,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独孤珏的腿上。 刮毒的地方被时浅包扎了一层纱布,但现在纱布上已经被血染红了。 独孤珏没有去看自己的腿,而是盯着时浅漂亮的脸蛋看,尤其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纤纤玉手伸出,按了按带血的纱布,“疼吗?” 是很疼的,但这点疼对独孤珏来说,简直什么都不算。 但这次他却想矫情一次,“嗯,疼。” “自找的。”时浅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却动手拆了带血的纱布。 然后将上好的金疮药撒上,自从时浅来了珏王府后,车里都备着药箱,纱布更是现成的。 半刻钟后,独孤珏的腿被重新包扎好。 “如果再来一次,你的腿就彻底废了。” 在前面充当马夫赶车的暗一,前面的话他没有听到,只听到废了这两个字。 当即就是一激灵,王妃是要废了主子吗? 香儿则是心事更重了一分,小姐对珏王爷好像越来越不同了。 主子,您赶紧来,耽误的时间长了,她真的怕小姐的心就被人给夺走了。 回到府上,时浅让暗一将独孤珏送回房间,她则带着香儿回了厢房。 “主子,您的腿怎么样?” “无妨,你想个法子让王妃回到主卧来住。” 暗一以为自己幻听了,不是很确定的道,“主子,您是说让属下想办法吗?” “嗯。” 暗一是真的快哭了,他就是个大老粗,冲锋陷阵打仗还行,但现在主子提出的要求,他是真的做不到啊。 “主子,属下觉得凡事还是循序渐进的好,王妃不是普通的女子,您如果逼得急了反而不好。 那个,属下想确定一下,您是不是喜欢上王妃了?” “王妃跟本王本就是一体的,住在一起有问题?” “没,自然没有。”暗一心中暗暗鄙视,都这个时候了,主子还在嘴硬,以后有他苦吃。 “去跟王妃汇报,本王腿疼。”独孤珏觉得,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暗一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主子也太善变了,刚才还说无妨呢,现在就疼上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故意的,想让王妃心疼他。 暗一虽然不是很赞同自家主子的做法,但还是屁颠颠的去了。 毕竟,当属下的不就是希望主子幸福嘛。 来到厢房门口,暗一没有直接敲门,而是在门口晃悠。 他有预感,如果他直接说主子腿疼,王妃应该不会过去。 所以,到底怎么办好呢。 就在暗一晃悠的将隐藏的在暗处的暗卫都要晃晕的时候,厢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香儿不解的看着心事重重的暗一,“暗一侍卫,可是有事?” 暗一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从容。 “那个,王妃娘娘现在忙吗?” “还好,怎么了?” “我想让王妃娘娘再教我一次怎么换纱布。” 独孤珏腿上的纱布是需要定期拆下,然后上药再包扎好的。 香儿狐疑的看着暗一,“并不是很难啊。” “嗯,我比较笨,你可以帮我问问吗?” 暗一心中默默流泪,终究是他承担了所有。 “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问。” 香儿转身进了屋子,很快,时浅带着香儿从房间里一起出来。 “走。”时浅倒是没有嫌弃暗一笨,而是当先走向了主卧。 暗一松了一口气,王妃娘娘还是太善良了,他都有负罪感了。 独孤珏躺在床上,听着开门的声音响起,然后是熟悉的檀香味,一片衣角从屏风后露了出来,上面绣着精致的彼岸花。 他知道,这是他家王妃最喜欢的花。 须臾,时浅彻底出现在视线里。 时浅并没有去看独孤珏,而是直接对暗一道,“过来仔细看着。” “是,王妃。” 时浅轻轻的将独孤珏腿上的纱布取下来,检查了一下伤口,才又换了新的纱布缠好。 “记住了吗?” “嗯嗯,记住了。” 独孤珏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随着时浅而动。 “好了,早晚换一次,我换了个食补的方子。” 时浅说完,香儿赶忙将一张方子递给了暗一。 暗一珍重的接过,大致扫了一眼上面写的内容,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好贵。 时浅并没有逗留,又对暗一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暗一知道他家主子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但他真的尽力了。 是夜,一个黑衣人进了时浅的房间。 第81章 废妃没死 独孤珏的房间。 “主子,暗阁的人来了,王妃是主动跟着走的。” “嗯,保护好她的安全。” “主子,属下该死。”暗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跟丢了?”独孤珏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 “是,王妃发现了跟踪的人,撒出了一把粉末,然后我们的人就被迷晕了。” 有一个医术高超的王妃,有时候也是很苦恼的一件事啊。 独孤珏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时浅,你要去做什么? 时浅穿着黑色的斗篷,白净精致的小脸藏在兜帽里。 “小师妹,还是你聪明,不然那废妃早就是一具死尸了。” 原来,带时浅从珏王府离开的人,正是暗阁阁主。 昨日时浅从冷宫离开时,便让隐在暗处暗阁的人保护废妃。 果然,时浅走后就有人往废妃的食物里下毒。 暗阁的人将废妃救走,并且用王婕妤的尸体充当废妃。 “三师兄,辛苦你了,带我去看看她。” “好,不过你要跟在我后面,她的毒虽然解了,但疯傻的厉害,可别再伤了你。” 三师兄心疼的看着时浅手背上已经结疤的伤口。 “嗯,我知道。” 暗阁是四国有名的暗杀组织,即便是四国的皇帝,听到这个名字都头疼。 就是这样一个组织,竟然就在天子脚下站稳了脚跟。 三师兄推开门,房间里很安静,好像并没有人在。 突然,从角落里快速的蹿出来一个东西,直直朝着三师兄和时浅而来。 三师兄将时浅挡在身后,抬脚就踹。 随着嗷的一声,那东西摔在了地上。 “三师兄,是废妃。” “嗯,你没有被吓到。” 时浅摇头,“我没事,我先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等,我先将她绑起来,以免再发疯伤到你。” “三师兄不必这么紧张,你刚才那一脚下去,她至少也要断几根肋骨。” 废妃是真的特别顽强,不但没晕过去,还仇视的看着时浅。 “还我孩子,是你杀了我的孩子。” 从在冷宫里这废妃将蜗牛当孩子的时候,时浅就隐约猜到,她的疯应该跟失去孩子有关。 废妃现在这个状态问什么也回答不了,只能先稳住她的病情。 时浅给废妃施了针,便跟着三师兄一起出了房间。 “小师妹,五师弟传回来消息说,这废妃便是当年四妃之一的贤妃。 贤妃这个人就跟她的封号一样,贤良淑德,从不主动挑起是非。 南国帝一向喜欢听话温柔的女子,贤妃虽然没有皇后位分尊贵,但陛下却更喜爱她。 那一年,贤妃跟皇后同时怀孕,皇上大喜,喝多了酒后对贤妃说。 只要她能先生下皇子,就将她的儿子立为太子。 七个月后,贤妃和皇后同时生产,贤妃早一步诞下了龙子。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贤妃生下来的竟然是个死胎。 诞下死胎乃大凶之兆,南国帝震怒,将贤妃直接打入了冷宫。 从此,贤妃就疯了。” 听到这里,一向淡淡的时浅,心中也不免生出了几分悲悯来。 后宫的女人,真的很悲哀。 第82章 北国太子 时浅并没有在暗阁久留,留下一个方子,让三师兄照着按时给贤妃吃药,就带着香儿离开了。 “小姐,珏王爷的暗卫虽然都被您迷晕了,但王爷应该知道您出府了。” “无妨,我们本就是合作的关系,只要没辱没了珏王府和他的名声,他也会睁一只闭一只眼。” “是,小姐。” 暗一一直盯着厢房的方向,直到两抹俏丽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主子,王妃回来了。” “好,加派一倍的人手。” “是。” 第二日,时浅用过早膳,便带着时宝在院子里认药材。 “宝宝,过来,这个是紫苏。” “紫,苏。” 时宝已经比刚开始好太多了,时浅教着他说什么,也会跟着说,也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了。 虽然跟正常的孩子比,还差了太多,但时浅不急,时宝受的非人折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补回来的。 “暗一,王妃说本王什么时候能下床?” “王妃说本来再有半个月就可以了,但您昨日擅自下床伤了筋脉,需要一个月方可。” 暗一将时浅的话学了一遍。 “好。” 独孤珏不敢再逞强,只能安心的熬过这一个月。 不能下床,他就什么都不能做。就像昨晚的事,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离开。 因为王皇后接连三次陷害时浅失败,终于安静了近一个月。 一个月后,宫里来了一道圣旨。 “小姐,明日北国太子使团进宫,让您跟王爷一同参加为北国太子举行的接风宴。” “嗯,知道了。” “听说那北国太子长相惊为天人,才华更是了得,有南玉北澈的说法。 不过照奴婢看啊,这南玉差太多了,不知这北澈会不会让人失望。” 香儿提到八卦的时候,眼睛亮亮的,时浅笑着摇头,“明天见了就知道了。” “嗯,那倒也是,不过,奴婢觉得,再好看也不会有咱们大公子好看。” “嗯。”时浅虽然只说了一个嗯字,但眼角眉梢却都带着笑意。 这次北国太子来帝都,不光是为了表达两国友好,更是有在南国找一人当自己太子妃的意思。 为了能够促成这段姻缘,南国帝特许大臣家中的庶女也可以参加晚宴。 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时间,全帝都待嫁的女子都在使出浑身解数打扮自己。 很快到了第二天晚宴。 时浅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的广袖留仙裙,独孤珏恰巧也穿了一套蓝色的锦袍。 虽然一个站着,一个坐在轮椅上,但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却很和谐。 刚进入福清殿,就有数十道目光看过来。 时浅从不在意这些,非常从容的跟独孤珏坐在了珏王府的位置上。 又过了一会,大臣们都陆续到齐,南国帝搂着美人,在龙卫的保护下大步走上了高台。 众人赶紧跪下行礼。 “平身。”南国帝今日心情不错,声音都和蔼了几分。 “谢陛下。”众人再次落座,有胆大的偷偷看了高台几眼。 哎呦,陛下也是太宠爱这位新得宠的婕妤了,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带着她来呢。 而且,还是抱在怀里的那种,这不是让北国的太子看低了吗? 白大人身为谏官,遇到不符合礼法的事自然是要说的,但今天场合特殊。 尤其是涉及到陛下的脸面,还是私下说更好。 南国帝丝毫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妥,还不时摸摸怀里美人的脸蛋,然后看美人害羞的模样。 王婕妤之死还有生辰宴刺杀的事,最后虽然找到了凶手,但明眼人都知道,真凶另有其人。 但南国帝下令到此为止,宫辞虽心有不甘也只能草草结案。 南国帝是不想打破现在的平衡,所以才没有往下查,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当了皇帝这么多年,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这次为北国使团举办的接风宴,王皇后便没有被准许参加。 独孤玉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此刻坐在南国帝的下手,目光却是有意无意的落在时浅的身上。 等南国帝就座后,北国使团的人走上了大殿。 被围在中间的人身着一身明黄色绣着金龙的太子服,合身挺拔又俊美。 再往脸上瞧,大殿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吸气声,这,这也太俊俏了。 都说他们太子跟北国太子齐名,现在一看,传言果然都是假的。 他们的太子比这北国太子要差上很多啊,不论是容貌还是气度。 时浅看着被拥在中间的那人后,也愣了一下,竟然是…… “怎么了?”独孤珏凑近时浅耳边,低声问道。 暖暖的气息让时浅很不舒服,下意识的远离了独孤珏几分。 “没事。” 独孤珏袖子下的手紧了紧,“那就好。” 独孤珏的动作完全落入了北国太子龙澈的眼里,那双风华霁月的眼睛里极快的闪过一抹狠厉,但掩饰的太好,谁也没有看见。 “北国太子龙澈,参见南国陛下。”龙澈抱拳对着高位上的人行了一礼。 “澈太子客气了,免礼,请入座。” “不急,这是我父皇为南国陛下准备的礼物,还希望您能喜欢。” “北国帝客气了,德福,将这些东西收好,万不可有一点损伤。” “是,陛下。” 龙澈送完礼,带着人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龙澈的席位跟独孤玉是挨着的,两个人同为太子,又是同样的才华出众,坐在一起倒是更好比较了。 但越是这样,大家越发现他们的玉太子不如人家澈太子好看,气势上也被碾压的死死的。 时柔捏了捏帕子,芳心乱跳,真是没想到,北国那种苦寒之地,竟能养出这么俊美的男子。 王碧韵了解自己的女儿,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赶忙拉了拉她的袖子,凑到她耳边低语。 “再好也是敌国的太子,皇贵妃就是个例子。” 皇贵妃就是北国的公主,当年也是为了维护两国的和平嫁过来的。 虽然贵为公主,既没有皇后的位份,也没有宠妃的宠爱,有的只是无尽的凄凉。 时柔打了个机灵,她刚才再想什么,她要嫁的人一直都是玉哥哥。 不行,她一定要想法子,让玉哥哥赶紧娶了她。 第83章 大殿上三个最美的女子 接风宴正式开始,按照惯例,先上酒菜,然后歌姬上殿献舞。 在宫女快速有序上菜的时候,北国太子龙澈对身边的侍卫耳语了几句。 侍卫退下,等再次上来的时候,他后面还跟着两个侍卫,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小坛子,坛子盖着盖,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南国帝不解,“澈太子,此为何意?” “回禀南国帝,这是我国太子亲自下厨做的一道菜,名为坛烧八宝。” “澈太子长得那么好看,竟然还会做菜,还是这么有名的一道菜。” “不错,这菜不但好吃,对女子来说更是大补哦,不过只有三份,不知谁会这么幸运啊。” 一时间,大殿上的女子们都眼巴巴的看着那三个托盘,都希望能有自己一份。 她们可不是为了吃,那是一份荣耀。 龙澈从席位上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朝着南国帝抱了抱拳,继续解释道。 “本宫今天要将这三份菜送给大殿上最美丽的三位女子。” 此话一出,官家小姐们忙低头检查自己的服饰钗环,看看有没有不妥之处。 时柔也下意识的扶了扶头上的簪子。 三位最美丽的女子,她一定要成为那第一美的。 南国帝听了龙澈的话,觉得很有意思。 “好,那澈太子觉得这殿上最美丽的三位女子应该是哪三位呢?” 大殿上几乎所有的女子都下意识的挺了挺胸,即便是结婚生过孩子的,也都期待的等着龙澈的答案。 “陛下,每个人对美的定义都不同,本宫这次也只是选出本宫认为最美的三位女子。” 南国帝点头,不愧是北国年少成名的太子,说话滴水不漏。 “好,澈太子但选无妨。” 龙澈的目光从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身上滑过,却没有停留的意思。 被目光扫过却没被选中的女子,以帕掩面,暗自神伤,还没被扫过的则是跃跃欲试,觉得自己就是那天命之女。 最后,龙澈的目光停留在了南国帝身边一女子身上。 龙澈恭敬的行了一礼,“本宫认为,在今天这大殿上,皇贵妃娘娘是最美的女子。”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是既意外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皇贵妃是龙澈的姑姑。 皇贵妃保养的特别好,脸上连一丝皱眉都看不出来,但如今眼角却笑出了细纹,可见是真的高兴。 “谢谢澈太子厚爱。” “皇贵妃娘娘客气了。” 龙澈命人将其中一份坛烧八宝送到了皇贵妃的席面上。 接下来还有两个名额,大家又开始紧张了,非常像等待帝王临幸的妃子。 时柔的小手也紧紧的揪着帕子,呼吸有些急促。 时浅倒是淡然的很,宽大的水袖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优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跟其他紧张的女子们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龙澈看着那淡然自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眼底酝出细碎密沉的笑意。 所有人的视线都是随着龙澈动而动的,现在见他视线不动了,都忙去看是哪家的小姐。 天,竟然是珏王妃。 刚才送给皇贵妃娘娘还能解释得通,毕竟,那是他的姑姑。 但珏王妃可是珏王爷的女人,是嫁过人的。 南国帝都有些懵了,澈太子这是何意?难道不是借此机会选择心意的女子,而是真的在评选美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倒是觉得龙澈很有眼光。 放眼整个大殿,时浅绝对是最美的那个,就是他怀里的这个也比不上。 龙澈笑意盈盈的走向珏王府的席位。 “珏王妃,本宫的手艺希望你能喜欢。” 时浅差点被茶水呛到,大师兄今天给她的惊喜真的是太多了。 独孤珏忙伸手替时浅轻拍着背,“小心点。” “王爷,我没事,不用拍了。”时浅轻轻躲开独孤珏的手,然后起身朝着龙澈福了福身子。 “多谢澈太子厚爱。” 龙澈亲自将坛烧八宝递给时浅,“你喜欢就好。” 这句话说的很轻,很柔,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时浅微低了头,接过坛子便坐回了原位。 龙澈也没有在珏王府的席位前过多逗留,而是再次回到了大殿中间。 大殿上的大家闺秀们更加紧张了,因为前两个送的人根本就不是竞争对手。 现在才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这次澈太子选中谁,那就说明他中意谁,想要娶谁为太子妃啊。 龙澈也仿佛知道这最后一次的选择至关重要,没有跟前两次那样快,而是视线慢慢从殿上女子的脸上滑过。 最后,龙澈的视线在两个女子之间徘徊,一个是白珊珊,还有一个就是时柔。 时柔紧张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一定要选她,白珊珊跟她比,根本就不是个女人。 白珊珊的想法则正好相反,千万不要选她,她可没兴趣当北国的太子妃。 她喜欢的人是……唉,一想到心目中的那个人,白珊珊的小脸当即垮了下来,那人跟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她就是做梦都不敢碰一下他的手。 龙澈好像听懂了两个人的心声,最后真的在两个人中选择了时柔。 “陛下,本宫觉得这大殿上第三位美丽的女子应该非丞相府二小姐莫属。” 时柔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北国太子是个有眼光的。 南国帝点头,“澈太子好眼力,时二小姐可是我们南国第一的美女和才女。” 时柔被夸的娇羞的低下了头。 但还是起身朝着两人行礼,“多谢陛下,澈太子厚爱,臣女愧不敢当。” “时二小姐不必谦虚,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走。” 龙澈是笑着说出这几句话的,但时柔却觉得脊背发僵,她怎么觉得这位北国太子话中有话呢。 时柔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澈太子说得对。” 龙澈让侍卫将最后一份坛烧八宝递给时柔,就回了自己的席位。 等龙澈离开,时柔才觉得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 侧头去看跟人谈笑风生的玉面俊美太子,时柔摇了摇头,刚才一定是她的错觉。 澈太子只是单纯的倾慕她而已。 第84章 自作多情 时柔这样一安慰自己,刚才的害怕和不安也抛诸脑后了,亲自将盖在坛烧八宝上的盖子打开。 一股辛香扑鼻而来,时柔一个不察,十分不雅的打了一个喷嚏。 大殿上的其他女子本就因为龙澈最后选了她而记恨她。 现在终于揪住了她的错处,自然不会放过。 “呦,堂堂的丞相府二小姐,殿前失仪未免太不妥当了。” “哎呀,放在咱们身上是不行,但如果换做是时二小姐可就不同了啊。 毕竟,人家长得美嘛。” 坐在丞相府旁边席位上的小姐们,醋溜溜的小声挖苦着。 因为声音小,只有时柔那一桌的人能听到,其他桌的人是听不到的。 王碧韵忙帮时柔整理好仪容,脸上带着不悦。 “这澈太子也太不贴心了,既然早就倾慕于你,他就应该调查清楚,你并不喜欢吃辣的。 他做的这么辣,不是故意想让你出丑吗?” “娘亲,您误会澈太子了,他定是一片好心,只是疏忽了而已。 就从他能亲自下厨给我做饭这件事来看,他就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好什么啊?不过是做了一次饭,而且,不光是给你了,还给皇贵妃和时浅那个小野种了。” “娘,这您就不懂了,澈太子不直接给我,只是不想让大家将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您想想,如果今天只准备了这一份,然后就单单给了我,大殿上的其他小姐,是不是想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经时柔这么一解释,王碧韵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娘,没有什么不对的,澈太子应该是真的喜欢我。 玉哥哥也说过喜欢我,但他从来没有亲自为我下过厨,所以,从这里比,他比玉哥哥要好呢。” “打住,记住了,你只能嫁给玉儿,不能嫁给其他人,知道吗?” “娘,我知道了,我只不过是有些可惜,可惜了澈太子对我的一片真心。” 时柔轻轻的捏着帕子,如果两个男人能同时拥有就好了。 “没什么可惜的,我家柔儿这么优秀,以后会有更多优秀的男人为你倾倒,如果个个都可惜,你岂不是要累坏了。” “娘,您怎么能说的这么直接呢,人家都害羞了。” 时柔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眼中全是得意和骄傲。 她长得漂亮,身份又高贵,才艺更是了得,这些优秀的男人喜欢他才是应该的。 时浅这桌,没等时浅动手,独孤珏已经动手将坛子的盖打开了。 同样是一股辛辣扑鼻而来,但时浅却没有任何不适,反而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极喜欢的。 独孤珏没有错过时浅眼中的欢喜,握着盖子的手紧了紧。 他是跟时浅同住一个屋檐下。才知道她喜欢吃辣菜的,但她这个爱好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龙澈身为北国太子,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香儿在一旁伺候着时浅用膳,龙澈一走上大殿,她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 小姐最喜欢这道菜了,而且是越辣越爱吃。 二公子他们谁做的都差点味道,只有大公子做的最得小姐欢心。 香儿刚要给时浅布菜,就有一双筷子抢先夹了坛烧八宝放进了时浅面前的小碟子里。 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分外好看的手,香儿有些紧张,她是不是又要被罚了。 时浅也没想到独孤珏会给他夹菜。 “王爷,我自己来就好,你不必如此。” “浅浅跟我不必如此客气,尝尝,可喜欢吃?” 听着浅浅两个字,时浅难得的呆愣了一下。 香儿不仅是被这个称呼惊到了,更是被独孤珏那仿佛这菜是他做的语气给震到了。 浅浅是她家大公子的专有称呼,还有这菜也是大公子做的,他这样说,未免有些不要脸了。 时浅心中也有些不高兴,独孤珏今天这称呼,态度和说话的语气,她都不是很喜欢。 “王爷,浅浅二字太过亲昵,请慎言。” 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她不打算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时浅一开始就这么计划的。 独孤珏握着筷子的手一僵,她就这么抗拒他吗? 暗一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王妃娘娘真是太敢了。 过了半晌,独孤珏才道了一声好。 时浅本不想吃独孤珏给她夹的菜,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好不吃。 见时浅吃了,独孤珏周身的冷意才散了一些。 香儿赶忙继续给时浅布菜,生怕独孤珏再给抢了去。 龙澈在看到独孤珏给时浅夹菜的时候,他的手都按上腰间的软剑了。 见时浅脸色不高兴的说了什么,然后独孤珏脸色变臭后,他眼底深藏的杀意才消散。 接风宴继续进行,南国帝为活跃气氛,特恩准大殿上的官家小姐们上台表演。 一是为了向龙澈证明南国女子的多才多艺,二也是让龙澈更好的挑选太子妃。 老皇帝是个精明的,他可不认为龙澈看中的人就是时柔。 沉寂了大半个宴会的小姐们终于得到了展示的机会,几乎是争先恐后的上台献艺。 为了维持秩序,南国帝让德福给每人发了一个牌子,然后让每位小姐将名字写在牌子上,然后他来抽。 抽中谁,谁就上台来表演。 以免有人说不公平,不光是待嫁的小姐们,成亲的女子也都发了一块牌子,珏王府自然也被分了一块。 不过,时浅可没有兴趣当众表演才艺,所以她并没有写的意思。 很快,德福就将所有牌子收了上去,不过却没有发下去的时候多,因为这牌子是自愿写的。不光是时浅没写,还有几个人没写。 德福是压根没敢去珏王府那桌收,因为珏王的视线简直能吃人了。 德福后来想想也是,珏王挂着克妻的名头,好不容易有了个王妃,还这么美,这么优秀,可不得宝贝着嘛。 那些小姐们不明白,他可是看得明镜似的呢。 这上台表演看似好像是出风头,但有些时候也是拉低了身份。 堂堂的珏王妃,自然是不屑上台来献艺了。 德福将所有的牌子放在一个托盘上,恭敬的端给南国帝。 “陛下,请您抽牌子。” 第85章 牌子上的名字 南国帝抬手从里面抽了一个,因为牌子从背面来看都是一样的,所以是绝对公平的。 下面的小姐们都紧张的揪着手里的帕子,身板拔的笔直。 面对这么多双期待的眼睛,南国帝觉得非常满足。 将牌子翻过来,非常愉悦的读出上面的名字。 被点到名字的小姐高兴的差点失仪,没被点到的则是一脸失望。 尚书府大小姐张晓茹姿态优雅的,几乎是飘着来到了大殿中央。 尚书一共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就是上次在南国帝生辰宴上帮着时柔侮辱时浅反被虐的张公子。 不过自从上次生辰宴后,他就整天浑浑噩噩的,找了很多大夫看也都是摇头说无能为力。 尚书没有办法,更是豁出老脸去求了南国帝。 南国帝命太医院张院首去看,张院首发现了问题,不过他却说自己也没有办法。 因为张院首知道,张公子的症状跟珏王妃当初赏赐给他的那杯酒水有关。 既然是珏王妃要惩罚张公子,他就必须不能坏事。 他可是要当珏王妃药童的人,自然要跟她同心同德。 张公子现在已经快成了个笑话,而这位张晓茹也好不到哪里去。 长得倒也还行,但性子却很刁蛮,才艺更是稀松平常。 不过大家对她还算客气,因为她跟她哥哥一样,是时柔的舔狗。看在时柔的面子上,大家明面上还是会捧着她的。 这就让她觉得自己的才艺也就比时柔差点,时柔是第一才女,那她就是第二才女。 所以,这次表演才艺的时候,她直接选择了非常难跳的踏歌。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时柔用帕子捂住嘴暗笑了一下,真是不自量力,竟然敢选她的成名舞。 有一句话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真是佩服张晓茹的勇气。 既然她想主动给自己做陪衬,那她就只能笑纳了。 张晓茹虽然跟时柔是好姐妹,但她心里却偷偷的爱慕着太子。 她知道时柔是要嫁给太子为太子妃的,她也不会跟时柔争,她只要一个侧妃的名分就行了。 太子现在是储君,以后就是南国的帝王,他的后宫注定会有上千的妃子。 她嫁过去,柔儿姐姐不但不会生气,反而还会感激她。 毕竟,她们是好姐妹,她不但不会跟柔儿姐姐争宠,还会帮着她固宠。 想到这里,张晓茹娇羞的看了太子席位上的独孤玉一眼。 独孤玉正好抬头,两个人的视线便撞在了一起。 张晓茹眼中的爱慕之情完全没加掩饰。 独孤玉先是一愣,然后心中滋生出厌恶,他不喜欢这个女人。 张晓茹见独孤玉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先是娇羞的低下了头,然后柔柔的朝着独孤玉福了福身子。 “太子殿下,臣女有个不情之请,您能为臣女伴奏吗?” 独孤玉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形象,对女子更是温柔有礼,张晓茹觉得他一定不会拒绝。 如果是之前,独孤玉可能真的会答应,但如今,他不想为任何人伴奏,除了那个人。 “多谢张小姐错爱,不过本宫身体不便,今日恐怕不行。” 独孤玉为救当今皇帝,差点殒命的事已经传遍了四国,他现在拿这个当借口,不会有人觉得他高傲失礼。 张晓茹听后都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了。 “对不起太子殿下,是臣女唐突了。” “无妨。” 张晓茹计划失败,只能让皇宫教坊司里的乐师给她伴奏。 其实乐师们更专业,张晓茹之所以想让独孤玉给她伴奏,只是想更加出风头。 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南国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过是跳个舞,罗里嗦的真麻烦。 乐声响,张晓茹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众人一边品尝着佳肴,一边欣赏着舞蹈,倒是美哉。 不过场中的舞蹈貌似不是特别的赏心悦目,有的人已经开始跟时柔曾经跳的那段开始对比了。 “张小姐这舞蹈跳的可是比时二小时跳的差太多了,我犹记得,时二小时当时简直就如九天下凡的仙女,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错,就是因为那一舞,时二小姐被评为了帝都第一的才女和美女。” 几个官家公子已经交头接耳的议论开了。 他们的声音不小,更有让时柔听到的意思。 时柔美目中流转着得意,张晓茹,还真是谢谢你让我出了一次风头。 张晓茹听不到大家的议论,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在夸赞她跳的好看,腰肢摆动的更加卖力了。 但是渐渐的,她发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因为他们脸上的笑容不是赞赏,而是嘲笑。 张晓茹又气又急,还带着羞恼,这帮肤浅的凡夫俗子,根本就不会欣赏。 企图找到会欣赏的人,张晓茹的视线转向独孤玉和龙澈的方向。 这次却更加让她失望了,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看她跳舞。 张晓茹紧紧咬住贝齿,心中一急,步子一乱,绣花鞋踩到裙子,哎呦一声,摔在了大殿之上。 尚书也听到了大家的议论声,他气的火冒三丈,但也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这下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在陛下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赶紧从席位上起身,小跑着跪在了高台之下。 “小女殿前失仪,求陛下宽恕。” 南国帝只觉得太扫兴了,倒也没有要治罪的意思,摆了摆手。 “带下去,让太医检查一下。” “谢陛下隆恩。” 尚书赶忙将人带了下去。 张晓茹将头垂的低低的,完了,太子殿下一定觉得她没用极了,只能再找机会挽回形象了。 南国帝继续翻牌子,这次比上次慎重了一些,希望能翻到个真正有才艺的。 一块被赋予众望的牌子交到了德福的手上。 德福深吸一口气,心跳甚至都有些加快。 当看到牌子上的名字时,德福愣住了。 大殿上的小姐们正紧张的期待着呢,但等了半天不见喊名字,不禁都有些急了。 南国帝皱眉,“怎么了?” 德福赶忙将牌子递给南国帝看,“陛下,您看这上面的名字……” 第86章 情敌太多 名字怎么了? 这是大家的第一反应。 南国帝看向牌子,当看到上面有两个名字的时候,也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谁交上来的牌子?” 众人听了南国帝的话,心中都犯了嘀咕,难道那牌子真的有什么古怪。 “回陛下,珏王妃没有交牌子,所以,这牌子应该是属于时二小姐的。” 一听时柔的牌子被抽中了,只有少数人是嫉妒的,更多的人是期待。 时柔虽然在前几次跟时浅的交锋中败坏了路人缘。 但这一个多月她可没闲着,去了国寺给南国百姓祈福,又在城外施粥救济贫苦的百姓等等。 经过丞相府和爱慕者的夸大宣传,她现在在大家心目中又恢复成了那个美丽善良的仙女形象。 时柔低头用帕子点了点唇角,眼底一片得意。时浅,你马上就要丢人了。 南国帝将牌子丢给大监,目光看向丞相府的席位。 “时二小姐,你来解释一下。” 时柔忙起身出列,小碎快步来到高台下跪好。 “回禀陛下,臣女在牌子上写了自己和珏王妃的名字。” 此话一出,大殿上的人都有些发懵。 这时二小姐写自己的名字就好,为什么还要写上别人的名字。 “为何?”南国帝的语气辨不出喜怒。 “回禀陛下,珏王妃跟臣女乃是亲姐妹,但她好像一直对臣女有所误解。 臣女只是想趁陛下给的这个机会,跟姐姐一起表演一个节目,以此来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可以吗?”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时柔大着胆子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南国帝。 南国帝对温柔美丽的女子最是没有抵抗力,当即动了恻隐之心。 “你有心了,好,朕准了。” 独孤珏皱眉,刚要替时浅拒绝,却有一只小手按住了他的大手。 酥麻的触感让独孤珏有些口干舌燥。 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浅浅,我可以帮你拒绝。” “不用。” 时浅知道时柔打的主意,她就是想让自己出丑。可惜,她这次注定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龙澈看着那只白皙软嫩的小手还没有从独孤珏的手背上离开,眉头皱了又皱。 时浅给了独孤珏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优雅的从席位上起身。 华丽的蓝色留仙裙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时浅身姿轻盈,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时柔侧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绝美女子,嫉妒紧紧扣着指甲。 她的美在时浅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所以,时浅绝对不能留。 时浅并没有如同时柔那样双膝跪在地上,而是落落大方的福了下身子。 南国帝眼中露出满意,不愧是他皇家的儿媳,这气度不是那些贵女能比的。 “浅浅啊,你妹妹要跟你一起表演一个节目,你可愿意啊?” “臣媳听父皇的。” 时浅的回答再次让南国帝很满意,“好,那你就随便表演一个。” 南国帝这话明显是偏向时浅多一些了,这也是时浅阻止独孤珏的原因。 皇帝都在乎面子,如果你当众驳了他的面子,他怎么可能会让你好过。 但相反的,你给他留够了面子,那他的心便会偏向你一些。 时柔暗恨,老皇帝的态度她也听出来了,这个该死的时浅,竟然三言两语就将这个老家伙给收买了,真是气死她了。 等着,她今天一定将时浅的脸踩在脚底下摩擦。 南国帝让两个人商量一下表演什么节目,因为两个人是第一次合作,南国帝特给两个人留出了一些磨合的时间。 时柔起身,弱柳扶风般的朝着时浅走来。 “姐姐,你擅长什么才艺,妹妹都可以,主要看你那里。”时柔十分大度的道。 “停,三步之外。” 时柔开始还没明白,等回忆起那个以后见到时浅就要退到三步之外的赌约后,俏脸直接涨红。 “姐姐,对不起,是妹妹错了。” “无妨,本妃记得就好。” 时浅说完就不说话了,时柔暗暗的捏着帕子,过了一会继续道。 “姐姐可是想好表演什么节目了吗?” “都可以。” 时柔以为她刚才那句她都可以已经够狂了,真是没想到时浅这句话更狂。 “那好,既如此,妹妹就选一个比较简单的,不如,我们就表演《踏歌》。” 踏歌今天刚被张晓茹表演过,而且还出了大丑。 不光如此,踏歌还是时柔的成名舞,她现在提议这个,让人不得不多想。 “好。”时浅连考虑都没有,一口应下。 时柔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但脸上却是一派天真。 “那太好了,姐姐来跳舞,我来弹琴伴奏,可以吗?” 最后那句,时柔问的小心翼翼的,生怕时浅会拒绝。 “好。” 今天时浅真的是格外好说话,时柔说什么,她都没有拒绝。 两大美女同台表演,大殿上大多数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 时柔显然是早有准备,并没有用乐师的琴,而是自己带了琴。 对于时柔那把琴,帝都的小姐们看一次嫉妒一次,不光是那琴是把名琴,更是因为那琴是太子送的。 时柔在琴桌前坐好,拨弄了几下琴弦调音,便柔柔的抬头看向大殿中央的时浅。 “姐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等等。”两道男声同时响起。 众人忙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然后就见尊贵的两位太子,手里都多了一把箫,这是要为珏王妃伴奏的意思嘛。 因为跳舞的是珏王妃,自然是为时浅伴奏了。 时柔小脸一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直羞的不敢抬头的张晓茹,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独孤玉。 他明明说他身体不适而拒绝了她刚才的伴奏请求,但现在他却主动要给时浅伴奏。 时浅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有夫之妇而已。 独孤玉知道他说出这句话后,他的形象会受到影响,但他真的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他已经错过了太多,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龙澈侧头看着旁边席位上的男人,挑了挑眉。 看来,他的情敌还真不少。 但不管有多少人喜欢他的浅浅,浅浅是他的宝贝,谁也抢不走。 第87章 自食恶果 时浅如烟似雾的漂亮眸子看向龙澈。 龙澈眼中一片温柔笑意,抬手抚了一下箫管上的精美穗子,朗声开口。 “珏王妃,本宫来为你伴奏。” “好,多谢澈太子。” 独孤玉刚想跟时浅说,他也一起为她伴奏,但时浅的视线已经移开了。 独孤玉握着箫的手紧了紧,刚想继续开口,独孤珏当先出声打断。 “浅浅,本王为你弹琴。” “多谢王爷。” 随着独孤珏的加入,算上时柔弹琴,那就有三人伴奏了,独孤玉的锦上添花就显得没有意义了。 一步晚就是步步晚。 时柔不给独孤玉说话的机会,柔着嗓音对时浅说。 “姐姐,我们现在开始,也不要耽误了后面其他小姐们表演的时间。” 大殿上没有表演的官家小姐们一听这话,当即都不乐意了。 时浅太过分了,自己出风头不说,还不给她们表现的机会,真的是太过分了。 对于时柔这样挑拨离间的小伎俩,时浅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琴声起,众人的心跳突然就慢了一拍,忙都看向时柔。 虽然只是一声,但懂琴之人都知道,不是琴艺高超之人根本就无法拨弄出这样振聋发聩的声音。 时柔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这琴声不是她弹出来的,竟然是她最不屑的残废珏王爷弹出来的。 众人也发现了,时柔的琴根本就没有响。 龙澈看向独孤珏,眼底眸光晦暗不明,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弹琴高手。 大殿上的官家小姐们,心中一阵惋惜。 想当初,珏王爷是何等的风光恣意啊,现在落到残废毁容的下场,真的是可惜了。 现在他琴弹得再好又如何,不过是个不得宠的残废皇子。 龙澈不想让独孤珏出太多风头,箫声当即跟了上去。 时柔不敢怠慢,忙也低头专心抚琴,她右眼皮直跳,心也有些慌,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时浅在琴声和箫声的伴奏中翩翩起舞。 大殿上的小姐们都在等着看时浅的笑话,她们可是听说了,时浅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琴棋书画。 即便是回到帝都这段日子学了一些,那也指定是学的不伦不类。 但她们很快就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时浅的身姿柔的恰到好处,既不会太魅,也不会太硬。 她将柔美和飒爽结合的恰到好处,让人看了就再也移不开眼。 大殿上的官家公子们,个个眼睛睁大,呼吸都屏住了。 这也太好看了,他们是见识过时柔跳这支舞的。 当时他们觉得时柔就是九天下凡的仙女,现在看了时浅跳的,他们当即觉得即便是仙女也没有她跳的好看。 时柔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怎么可能,时浅怎么会跳,还跳的比她还好,不行,她不允许。 时柔一急,手上用力,当的一声,刺耳的声音划过每个人的耳膜。 众人皱眉,时二小姐竟然拨断了琴弦,这是怎么回事? 时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随着独孤珏的琴声和龙澈的箫声开始了最后的旋转动作。 琴声和箫声也一直在暗中较劲,但他们达成了一个共识,不管暗斗的多么厉害,都不会影响到时浅。 时柔断琴只是一个小插曲,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被时浅的舞姿和琴声箫声吸引走。 最后一个乐音落下,时浅也停下了飞转的身子。 三人配合的十分默契,立马赢来了阵阵掌声。 南国帝都被震撼到了,“好,赏。” “本宫也有礼物送给珏王妃,还希望珏王妃收下。” 龙澈将箫交给身后的侍卫,然后接过另一个侍卫捧在手里的锦盒。 时浅已经谢过了南国帝,刚要回到自己的位置,龙澈就亲自带着锦盒来到她身边。 “珏王妃,只是一个小玩意,还希望不要嫌弃。” 时浅伸手接过,微福身子,“多谢澈太子。” “跟本宫不必这么客气,回去。” 龙澈控制住摸时浅头的冲动,笑着温柔的道。 “嗯。” 时浅回了珏王府的席位,大殿上就剩下时柔还愣愣的坐在那里。 本来是想让时浅出丑的,现在反倒是她成了笑话。 王碧韵有些急,忙给时柔打眼色,让她赶紧下来,大家看她的眼神可是越来越耐人寻味了。 时柔也想赶紧下去,但她的腿不知怎么了,竟然麻木的不能动了。 南国帝对于时柔今天的失误是很不满的,真是丢人,什么第一才女,现在看来,都是丞相府自己炒出来的。 “时二小姐,表演已经结束了,赶紧回到自己的席位去。”南国帝见时柔还不动,不悦的开口了。 “是,陛下。” 时柔也快急哭了,但腿就是动不了。 时浅淡淡的看着急的快哭了的时柔,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想让她出丑,那就她让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在时柔马上奔溃绝望的时候,她的腿终于恢复了知觉。 心中一喜,忙抱着琴要起身。 但可能是腿麻了,刚站起来,就哎呦一声跌倒在地上。 众人看着时柔狼狈的样子,都有些没眼看。 时柔跌跌撞撞的回了丞相府的席位,王碧韵赶忙过来嘘寒问暖。 “柔儿,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啊?这琴弦怎么会断了呢。” 琴弦断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想必陛下也觉得晦气了。 “娘,没事,只是一不小心没有控制好力度,不要紧的。 只是可惜了这把好琴,这可是太子哥哥送给我的。” “傻孩子,琴坏了修好就是了,你的手没有伤到就好。” “嗯,娘,柔儿今天给丞相府丢人了。” 如果是以往时柔露出这样哀伤的神色,时昊天早就第一时间来安慰了。 但这次,他不但没有立马关怀,连目光都没有落在时柔的身上。 时柔更加委屈了,爹爹一直看着珏王府的席位,他是觉得那个野种比自己强了吗? 王碧韵也发现了,当即用胳膊撞了一下时昊天的肩膀,“老爷,您在看什么呢?” 时昊天忙回神,眼中带着心虚,“没看什么。”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王碧韵多少能猜到时昊天的想法,但她深谙训夫之道,并没有将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 “老爷,真是没想到,浅浅的舞竟然跳的那么好,现在大家都被她迷住了呢,我们丞相府也跟着沾光了啊。” 第88章 龙澈的算计 听了王碧韵的话,时昊天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的爱恋。 “夫人大度,浅浅一直针对你,真的是她太心胸狭隘了。” “老爷,您不要这么说,浅浅还只是个孩子,相信她以后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的。 其实浅浅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只要她孝顺老爷就行了。” 听到孝顺两个字,时昊天袖子中的手紧了紧。 恐怕现在在时浅的心目中,他连一个陌生人都赶不上。 时浅一落座,独孤珏就递过去了一杯温水。 “浅浅辛苦了,喝杯水润润喉咙。” “嗯,谢谢王爷。” 大殿上争先恐后想上台表演的小姐们,如今看了时浅的舞蹈,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陛下一会千万不要抽到她们啊。 她们再没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的才艺是无法超越时浅的。 现在上去,那就只能沦为陪衬。 南国帝又连续抽了几个牌子,这场隆重的接风宴才算结束。 龙澈身为北国尊贵的储君,在他逗留南国帝都的时候,便由太子独孤玉亲自招待。 为了让龙澈能够在南国选到中意的太子妃,南帝特许,在龙澈逗留帝都期间,官家小姐们可以一起陪同。 时浅随独孤珏回了珏王府,龙澈则是被独孤玉亲自送去了尊贵的帝都驿站。 第二日,独孤玉一早就带着人去驿站接龙澈。 南国地处南方,气候宜人,养出了无数的才子佳人。 在南国,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男子更是吟诗作对不在话下。 今天,独孤玉便安排了吟诗会。 时浅是没打算参加的,但她昨夜收到了一封信,今日她便赴会了。 时浅要去,独孤珏自然是跟着一起。 吟诗会是在一座矮山上举办的,现在正是六月份的天气,漫山遍野开满了知名和不知名的花,微风吹过,将花香送到人们的鼻子里。 当真是沁人心脾,让人的心情豁然开朗。 独孤玉虽然是南国的太子,但在诗词歌赋上造诣极高,他的佳作也被广泛流传。 官家小姐们每个人心中也都想好了几首诗词,以备不时之需。 所有人按着位次坐好,独孤玉坐在上首开始讲话。 “多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本宫举办的吟诗会,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有所顾忌。” “是。” “太子殿下,不知今天的主题是什么啊?” 每次的吟诗会都会有一个主题,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独孤玉侧头看向左下首的龙澈。 “澈太子,你觉得今天用什么当主题比较好?” 龙澈是客,独孤玉便将这个机会给了他。 龙澈也不客气,看了看满眼的山色,笑着道,“不如就以花为主题。” “好,今天的主题就是花。”独孤玉笑着道。 身为贵族的公子小姐,自从启蒙就开始学诗词,更是先从花草虫鱼开始学起。 所以今天的主题并不是很难,但如果想出彩,也不是很容易的。 毕竟,以花为主题的诗词都已经被吟诵的差不多了,想要推陈出新谈何容易。 独孤玉将亲手煮的茶递给龙澈。 “澈太子,不如就先从你这里开始?” “好。”北国人豪爽,不像南国人讲究很多虚礼。 众人都期待的看着龙澈,都说北国是蛮夷之地,但这位澈太子可是跟他们的玉太子齐名的,想必才学定是过人的。 时浅握着茶杯,清丽的眸子看向龙澈的方向。 龙澈也正好看过来,笑着眨了眨眼。 时浅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独孤珏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袖子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暗一微低着头,感受着自家主子身上外放的冷气,心中唏嘘。 主子这是吃醋了啊,不过这澈太子真的是深不可测。 他派出所有的暗卫去查他跟王妃之间的关系,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传回来有用的消息。 当初查国师大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费劲。 龙澈想了一会,清了清嗓子,然后吟诵出了一首短诗。 虽然言辞精炼,但却字字用的精妙,完全恰到好处,立马迎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在座的官家小姐们更是脸蛋红红的,心中的爱慕更深了几分。 澈太子不但身份高贵,长得俊美无双,现在看来更是才华横溢。 这样完美的男子,如果能够成为他的太子妃,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时柔昨天出了丑,今天本来是不想来的,奈何张晓茹今天一早就去找她,而且她也不甘心让其他人出风头,便跟着一起来了。 此刻听了龙澈做的那首诗,心跳微微有些加快。 真是没想到,澈太子竟然比玉哥哥还会作诗。 就在时柔矛盾的时候,龙澈突然点了她的名。 “时二小姐,本宫刚才做的那首诗,你可喜欢?” “啊?”时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难道刚才那首诗是给她做的嘛?这也,太浪漫了。 张晓茹坐在时柔身边,忙推了推她的胳膊。 时柔反应过来,忙道,“澈太子的诗做的实在是精彩,柔儿都被迷住了呢。” “你可喜欢?”龙澈十分温柔的再次问道。 时柔的耳朵红了红,小小声的道,“喜欢。” 龙澈朗声大笑,“喜欢就好。” 龙澈这番话一出,就是傻子也看出来了,龙澈对时柔十分中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北国的太子妃就是时柔了。 一时间,所有想当龙澈太子妃的官家小姐都恨死时柔了,恨不得将她弄死弄残了,这样她们就有机会了。 独孤玉看着娇羞的时柔,心中升起了一股烦闷之气。 明明之前只有他能让她如此娇羞,现在她却对着另一个男人这副样子,果然是水性杨花。 还好他没有听从母妃的话娶她为太子妃,否则,他的头顶可是要变色了。 男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即便独孤玉没有那么喜欢时柔了,也不打算娶她为太子妃。 但他还是希望时柔的心中眼中只有他,他可以不要她,但她不可以变心。 时柔如今的表现,在独孤玉的眼里就是红杏出墙。 时柔还不知道,龙澈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她陷入了艰难的处境中。 第89章 跟踪 龙澈作完了诗,现在便轮到了独孤玉。 独孤玉在诗词上的造诣比在政务上的还要高,几乎是不用思索,张口便吟出了一首佳作。 现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独孤玉意气风发,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时浅,奈何时浅压根就没有抬头,而是低头品尝着糕点。 没有人知道,时浅这桌的糕点是不同的,是龙澈亲自命人摆上的。 独孤珏也发现了,浅浅今天格外喜爱这糕点。 “好吃吗?”独孤珏将头凑过去,缱绻着声音道。 “嗯。”时浅嗯了一声,大师兄做的糕点自然是最好吃的了。 “浅浅给我一个吃,可好?”说完,独孤珏还将自己的头往前凑了凑。 因为凑的急,冰凉的面具碰到了时浅白嫩的侧脸。 下意识的后仰了一下身子,不过却被独孤珏先一步发现,温热的手掌托住了时浅的细腰。 “小心点。” 时浅皱眉,她总觉得独孤珏最近很不对劲。 暗一虽然微垂着头,但他家主子的动作他可是都看到了。 估计王妃也发现了,他家主子最近是越来越那个马蚤了。 “王爷,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时浅压低了声音警告道。 独孤珏放在时浅后背上的手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浅浅不必这么防着我,我并没有其他的心思。” “那就好,现在将你的手拿开。” “好。” 独孤珏艰难的移开了自己的手,不过身子却没有直起来。 被清冽的男性气息包围,时浅只觉得呼吸有些不畅。 纤细的手指捏了一块糕点塞进独孤珏的嘴里。 “可以起来了吗?” 独孤珏点头,慢慢的吃下嘴里的糕点,眼底一片得逞之色。 盯着时浅跟独孤珏的官家小姐公子们,只觉得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这珏王爷虽然毁容了,但能娶到时浅这样又美又多才多艺的美娇娘,绝对是因祸得福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如果独孤珏没有残废也没有毁容的话,那丞相府是绝对舍不得将珏王妃的位置给了这个不得宠的大女儿的。 时柔也看到了两人的互动,只觉得异常的碍眼。 时浅是不可以幸福的,她就应该万劫不复,每天在痛苦中煎熬。 每个人心思各异,但吟诗会还在继续。 不知不觉轮到了珏王府这桌。 时柔终于找到了机会,忙笑着一张脸道。 “姐姐,你舞跳的那么好,妹妹现在十分期待你接下来作的诗词呢。” 张晓茹附和,“臣女也万分期待呢。” 还有很多的官家公子和小姐们没有说话,但从看过来的各种目光猜测,他们也是期待的。 时浅扭头看向独孤珏,“王爷,臣妾不擅长作诗,今天的诗词就由你来做。” “好。”独孤珏温柔宠溺的一声好,再次让有些人嫉妒的红了眼。 独孤珏对谁都冷冰冰的,凭什么对时浅这么温柔。 时浅顶着各种目光,非常淡然的继续吃着糕点。 心中想的却是,这无聊的诗词会什么时候能结束,她都饿了。 独孤珏虽然是战神王爷,但诗词歌赋也是样样精通。 自从他残废后就不再参加各种宴会,以至于大家都快忘了他也是会作诗的,而且丝毫不逊色龙澈和独孤玉。 龙澈看向独孤珏,独孤珏也正好看向他,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摩擦出看不见的杀气。 “好。”龙澈带头鼓起了掌。 独孤玉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跟着一起鼓掌。 诗词会又进行了一会便结束了,因为独孤玉看出来了,龙澈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 独孤玉本是想带着龙澈一行人在帝都最大的酒楼吃饭的,但却被龙澈拒绝了。 “玉太子,初到宝地,北宫有些水土不服,今天下午想在驿站休息,玉太子不必作陪。” “好,澈太子好生修养,有任何需要通知本宫便是。” 两个人又客套了一番,便在驿站门口分开。 时浅回了珏王府后,便带着香儿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后门离开了。 “主子,要跟上吗?”暗一有些头疼,王妃想去哪,他们根本就管不了,但主子还偏要管着。 “本王亲自去。” 独孤珏一身黑衣,悄无声息的跟上了那辆马车。 马车并没有去驿站,而是朝着城北的方向驶去,最后在一座破庙前停下了。 香儿扶着时浅下车进了破庙,马车则是快速的被赶走了。 独孤珏没有任何犹豫,继续跟了上去。 香儿在墙上按动了机关,一座石门慢慢打开,然后扶着时浅走了进去。 独孤珏等石门再次合上后,才学着香儿的样子将石门打开。 石门后是一段很长的向下的台阶,香儿掏出夜明珠照路,走了不到半刻钟,道路两旁隔一段距离就放了一个火盆,也能看清前面的景物了。 迎面一身黑衣的男子迎了上来。 “小师妹,你来的正好,贤妃早上的时候清醒了一会。” “嗯,我去看看。” 时浅的声音里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开心,她有预感,贤妃一定能带给她新的线索。 独孤珏将自己隐没在黑暗里,因为前面把守的人太多,他不能继续上前了,只能远远的看着。 时浅跟着黑衣男子进了一座石室,里面的床上躺着的女人就是从冷宫里救出来的贤妃。 因为已经被打理干净了,现在依稀可见当年的风华绝代。 时浅上前,抬手摸上她的脉搏,平稳了很多,相信再过不久,她就能恢复正常了。 就在时浅想做进一步的检查时,贤妃突然睁开了眼睛。 “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要让你偿命。” 贤妃挺身而起,双手就朝着时浅掐来。 当然,她是不可能成功的,黑衣男子抬手一掌就将她重新拍回了床上。 疯子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贤妃立马又要起来反扑。 时浅身后进来几个人,动作迅速的将贤妃绑了个结结实实。 “啊,你们放开我,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你的孩子是被谁害死的,我可以帮你。”时浅一双美目含着温柔和慈悲,声音更是带着蛊惑。 发疯的贤妃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你真的可以帮我?” 第90章 从没拿她当妹妹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就可以帮你。” 时浅的声音柔软的没有任何攻击性,让人不自觉的放下所有的戒备。 贤妃眼中慢慢恢复了几分清明,“好,我告诉你,当年,当年……啊,疼,我的头。” 贤妃疼的开始在石床上翻滚。 时浅指尖一抹,飞出一枚银针,正刺入贤妃的昏睡穴。 “小师妹,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贤妃的情绪都被稳定下来了,怎么突然就脑袋疼了呢。 “她被人催眠过。” “是皇后做的?” “非常有可能。” “这老女人当真是太歹毒了,估计贤妃的孩子也是她害死的,如果贤妃的孩子不死,如今的太子也许就不是独孤玉了。” 当年,贤妃非常得南国帝的宠爱,更是对她许诺,如果她先诞下皇子,就立她的皇子为太子。 假如当年生下来的不是死胎,那一切都将不同了。 时浅给贤妃喂了药,扎了针,便跟着三师兄来到了石室外。 “小师妹,你先等一会,大师兄说他一会过来。” “嗯,好。三师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大师兄的真实身份的?” 时浅突然幽幽的道。 三师兄的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看着时浅的脸色。 “那个,小师妹,我也是才知道的。 你放心,等大师兄一会过来,我一定好好谴责他。” “哦。”时浅淡淡的哦了一声,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三师兄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让小师妹相信他,但又怕说不好反而惹得小师妹不快,急的脸都红了。 还好,长长的台阶上走下来一个人。 三师兄舒出了一口气,只要有大师兄在,就没有他搞不定的。 来人走的很急,几乎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两个人面前。 时浅低着头喝茶,并没有要抬头搭理的意思。 三师兄用口型解释了一下,龙澈点头,让他先回避一下,这里就交给他了。 等其他人都退下后,龙澈一撩衣摆,在时浅身边的石凳上坐下。 “浅浅,隐瞒身份是我不对,你生气都是应该的,但不要不理我,好吗?” 时浅抬头,漂亮的眸子中带着一点控诉。 一看眼前这双水汪汪的眸子,龙澈想好的所有措辞就都说不出来了。 “浅浅,对不起。” “我不喜欢被欺骗。” “嗯,是我不好,浅浅罚我好不好?” “不好。”时浅一向都淡的可怕,更不会使小性子,只有在龙澈面前,她才是最真实的。 龙澈喜欢时浅对他的这份特殊,身子往时浅身边凑了凑,伸手要去抱她。 但时浅却扭身躲开了。 龙澈伸出去的手一僵,“浅浅,我……” “大师兄,你不必解释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也不是真的怪你,我只是……” “不,我喜欢你怪我。” 这话有些直白了,时浅的耳尖悄悄的红了。 隐在暗处的独孤珏,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他们没有逾矩的动作,但彼此之间那份该死的亲昵让他嫉妒的发狂。 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从口型也大致猜得出,龙澈一直再给小女人道歉。 过了一会,时浅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问龙澈。 “大师兄,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帮你查出害死你母亲的幕后真凶。” 时浅心中感动,也不怪龙澈对她隐瞒身份的事了。 “其实我自己可以的。” “嗯,我相信浅浅自己就能办到,但我还是想帮浅浅做些事。” 龙澈声音温柔的道。 “嗯,那你查到了什么?”贤妃这边还要再等等,她被催眠的记忆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恢复的。 “你母亲当年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操控的。” “是谁?” “目前可以初步认定是王碧韵和皇后联手所为,但还没有证据,不能立马将她们怎么样。” 时浅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我一定可以找到证据的。” 看着少女眼底的忧伤,龙澈很想将她抱进怀里,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这次来不光是帮浅浅查出当年她母亲死亡的真相,更是要将珏王妃改为澈太子妃。 时浅并没有逗留太久,一刻钟后便带着香儿离开了。 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龙澈并没有跟着时浅一起离开,而是等着她走了,他再走。 三师兄跟龙澈站在一起目送时浅的身影消失在地道尽头。 “大师兄,你喜欢浅浅,对吗?” 龙澈并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嗯,我从来都没有拿她当妹妹看。” 三师兄唏嘘,这个家伙真是太阴险了,竟然早就对小师妹图谋不轨了。 “好,谁让你是我大师兄呢,放心,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不过我有一句丑话说在前面。 你不可以强迫小师妹做她不喜欢的事,我们五个人是发过誓的。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让小师妹幸福。” 龙澈点头,“自然,没人有比我更希望她幸福。 好了,我先走了,好好保护好浅浅的安全。” “放心。” 龙澈也带着人离开,三师兄才转身回了石室。 行走的马车中,一阵空气波动,影卫单膝跪地行礼。 “主子,当时独孤珏也在地道里,不过离的远,并不能听到你们的对话。” “嗯,知道了,退下。” 独孤珏武功高强,龙澈也不在他之下,他当时就感知到了他的存在,但他却没有挑破。 他就是要让独孤珏知道,浅浅对他是不同的。 而浅浅,是他独孤珏永远也得不到的人。 时浅回到珏王府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独孤珏随后也出现在了主卧里。 接下来的几天,时浅都会带着香儿去城北的破庙给贤妃针灸。 龙澈那边则是称病不出,整天呆在驿站里,这可急坏了想当澈太子妃的女子们。 时柔这几天也没闲着,她知道龙澈对她有好感,也想让她当太子妃,但北国环境艰苦,她还是喜欢南国。 因为龙澈对她表现出来的喜欢让独孤玉不满了,她这几次进宫去见王皇后,独孤玉都借口有事不见她了。 这让她很急,必须想个法子牢牢的抓住独孤玉的心才行。 第91章 一步到位的办法 王碧韵是过来人,直接给她想了个一步到位的办法。 “柔儿,再有几日就是娘的生辰,娘已经命人给各府都送去了帖子,玉儿那里也送了。 等到了那日,你一定要抓住机会,知道吗?” 王碧韵虽然没有明说要怎么办,但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 “娘,女儿不明白您什么意思。”时柔娇羞的低下了头。 “傻丫头,那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只要知道,只要你成了玉儿的人,他就必须对你负责。 依着我们家和将军府的势力,太子妃的位置一定就是你的了。” “娘,这样对我的名声不好。”其实时柔还有些不甘心,独孤玉似乎没有之前对她那么好了。 倒是龙澈,自从来了帝都后就天天派人给她送各种新奇的小玩意。 虽然有些并不值钱,但可贵的是那份心意。 反观独孤玉,倒是像在跟自己耍性子,不见她不说,更是连声嘘寒问暖都没有。 如果她真的嫁给了他,她真的能幸福吗? “放心,你是娘的宝贝,娘自然不会让你吃亏,等你当上了太子妃,看谁敢说你闲话。 谁要是胆大到不要命了,娘就成全了他们。” 王碧韵也是舒服日子过的多了,她似乎忘了即便是你权势再大,悠悠众口也是堵不住的。 更何况是关系到女子名节的事。 王皇后接连被南国帝嫌弃,又加上独孤玉不是很明朗的态度,王碧韵这里也有些慌了,她只想尽快将时柔的名分定下来。 很快就到了王碧韵的生辰,一直闭门不出的龙澈带着重礼来了。 据说跟丞相府闹的很僵的珏王府也来人了。 王碧韵是独孤玉的小姨,她过生辰,他自然也是第一时间赶去了丞相府。 南国帝虽然没有亲自去,却也命德福送去了重礼。 作为寿星的王碧韵,这次也算是出了大风头了。 看着一份份的礼单,王碧韵笑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柔儿啊,你看看,这就是实力为尊,时浅不是眼高于顶嘛,这不也乖乖送上了贺礼。” 时柔有些心不在焉,一想到马上要发生的事,她的心就有些抗拒。 “怎么了柔儿?”王碧韵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娘,我还是觉得那样做不好。” “你呀,就是太善良本分了,有什么不好的。你仔细想想,时浅现在用珏王妃的身份,是不是处处都压你一头。” 提起这个,时柔咬了咬牙,每当听时浅自称本妃,她都恨不得上前将人撕碎了。 没错,娘说的对,只有成为了太子妃,成为人上人,她才能将时浅彻底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嗯,柔儿知道了。” “哎,这就对了,来,娘今天亲自为你梳妆,保准让玉儿见了就移不开眼了。” “嗯,谢谢娘。” 王碧韵给时柔梳了一个有些妖娆的发髻,跟她现在未出阁的身份有些不符,但看着确实更加美艳了。 时柔带着丫鬟一出现,就立马赢来了一大波爱慕的目光。 微垂的眸子中带着点点的得意,时柔温柔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独孤玉有很多天没看到时柔了,此刻见她娇美动人的样子,不禁也多看了几眼。 王碧韵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后面的计划更加有信心了。 丞相时昊天说了几句,然后宴席便开始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开始了互相敬酒。 时浅这次没有喝酒,喝了半盏茶后就说自己有些烦闷要去外面走走。 独孤珏对时浅,现在简直就是寸步不离,也滑动着轮椅跟时浅一起离开了。 独孤玉见时浅离开,也想跟着出去,却被时柔端着酒杯拦住了。 “太子哥哥,您这些天都避着柔儿不见,柔儿真的是好伤心哦。 今天是我母亲的生辰,这杯酒您不会不喝?” 时柔的声音柔柔的,带着点委屈,当真是让人的心不自觉的发软。 独孤玉的心又软了,抬手去接酒杯。 “好。” 不过不知是时柔没拿稳,还是独孤玉没拿稳,那杯酒竟全洒在了独孤玉的身上。 “哎呀,太子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笨手笨脚的。” 时柔急的快哭的样子,让人根本就舍不得出声责备。 “无妨,你不要哭。” 王碧韵虽然在跟其他官家夫人说话,其实余光一直是注意着这里的。 见时柔这边成功了,忙给身边的嬷嬷打了个眼色。 嬷嬷会意,赶忙走到独孤玉身边,恭敬的道。 “太子殿下,老奴带您去换一下衣服。” “好。” 独孤玉跟着嬷嬷走了,过了一会,时柔也找借口离开了。 宴席上发生的一切都被独孤珏和龙澈的人看在眼里,但他们的主子却没有管的意思。 既然是时柔自己找死,那自然是成全了。 不但要成全,他们还会添一把火。 时昊天为了给自己的夫人举办一场盛大的生辰宴,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更是将帝都最大酒楼的厨娘都请来了。 大家对时丞相这番热情的招待也很满意,正互相敬酒,喝的开心。 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夫人,老爷,大事不好了。” 王碧韵正高兴着,听了小丫鬟的话,眼皮使劲跳了下,她没有安排这一出啊。 柔儿在后院跟玉儿做的事并不是光彩的事,她可没打算闹得人尽皆知。 只要是玉儿认了就行了。 小丫鬟的话不光是王碧韵和时昊天听到了,在场的其他官家夫人也听到了。 她们虽然表面上说着祝福的话,其实心中巴不得丞相府出点事呢。 就是因为时柔,她们的女儿处处被压了一头,好不容易有了当北国太子妃的机会,澈太子还被时柔给迷住了。 时柔霸占了玉太子一个还不算,连澈太子也不放过,这让她们怎么能对时柔没有意见。 所以,不给王碧韵将事情压下去的机会,张晓茹的母亲担忧的道。 “怎么了?可是时二小姐那里出了什么事?” “是啊,时二小姐好像出去有半个时辰了。” 忙有其他夫人帮腔。 王碧韵要气死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 “不是柔儿,柔儿刚才说她有些喝多了,出去醒酒去了。” “夫人,就是时二小姐那里出了事。” 第92章 被看光了 小丫鬟的话直接戳破了王碧韵的谎言。 众位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王碧韵,这让王碧韵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真的想将这个小丫鬟直接乱棍打死。 “夫人,您赶紧带人去看看,如果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放肆,谁让你在这里造谣无事生非的,来人,将她给本夫人拖出去。” “是,夫人。” “等等,丞相夫人不要动怒,我们去看看不就行了吗?万一真的是二小姐那里出了什么意外呢。” “这里是丞相府,不可能出什么意外,这贱婢就是故意诽谤。” “不是的夫人啊,二小姐的房间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很多奴才丫鬟都听到了啊。” 小丫鬟继续不怕死的为自己争辩着。 这一番话直接让所有人都来了兴致,奇怪的声音,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 他们现在倒是好奇了,到底是谁在跟时二小姐翻云覆雨呢。 时柔长得不错,身材也好,帝都很多男人做梦都是想得到她的。 “丞相夫人,我们还是去看看。”不用王碧韵带路,张晓茹的母亲已经当先冲了出去。 其他的官家夫人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时柔的院子走去。 王碧韵赶紧给下面的人使眼色,让她们赶紧通知二小姐。 等众位夫人公子小姐赶到的时候,时柔房间的门紧紧关着,但里面的声音是关不住的。 跟着来的大多是未出阁的官家小姐,听了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顿时羞的用帕子挡住了脸。 混在人群中的公子们,则是心痒难耐,不停的咽着唾沫。 王碧韵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没晕过去,柔儿这是在做什么,简直是胡闹啊。 生米做成熟饭,也不是这个做法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就在这时,龙澈带着人赶了过来。 官家夫人小姐们赶忙给让出了一条路。 龙澈不解的看着众人,“本宫回到宴席上的时候就发现人都不见了,一打听才知道大家来了这里。 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众人一想到龙澈喜欢时柔,顿时觉得有热闹可看了。 有想当澈太子妃的小姐更是大着胆子道。 “澈太子,时二小姐她,她在房间里跟人,跟人……” 女子觉得说出来后面的话会对自己的名声不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敢继续说。 龙澈皱眉,“时二小姐可是遇到了危险,来人,赶紧将门打开。” 王碧韵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堂堂的北国太子,竟然是这么蠢的吗? 王碧韵赶忙挡在门前,“澈太子,多谢您的好意了,不过不用了,柔儿她没事,没有遇到危险。” 龙澈皱眉,“既如此,那便让她出来让本宫看看,本宫确定她无事便立马带着人离开。” “啊,这……” “丞相夫人,本妃劝你还是让开比较好。大家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其实已然是有了各种猜测。 如果你不让妹妹出来澄清,妹妹的名声恐怕是要毁了。” 时浅跟独孤珏也出现在了门口。 听了时浅这番话,王碧韵更是气的要死。这个贱种竟然也来掺和一脚。 其他人附和,“丞相夫人,珏王妃说的不错,这声音一听就是在做那事,如果时二小姐不能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帝都以后可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处了。” “就是,虽然我跟柔儿姐姐玩得好,但我也是很爱惜自己的羽毛的,如果她现在不出来澄清,我以后是不会跟她一起玩了。” 张晓茹继续火上浇油。 她之前跟时柔是好朋友,但就在几天前,她们闹翻了,原因是张晓茹鼓着勇气跟独孤玉表白了。 但独孤玉拒绝了她,理由是他心里有人了。 独孤玉心中的那个人,张晓茹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时柔。 所以,她找到时柔大闹了一场。 时柔从来就没真正看得起过张晓茹,开始还好生相劝,后来两个人就直接开撕了。 还好被丫鬟们拉开,不然两个人非得破了相了。 所以,两个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虽然人前还是一副好姐妹的样子,其实暗地里都想着怎么将人弄死呢。 现在有能踩时柔一脚的机会,张晓茹自然不会放过。 “是啊,既然没事,就让时二小姐自己站出来澄清嘛。” 王碧韵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晕,场面根本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了。 张夫人更是趁着王碧韵松懈的时候,一把撞开了她,扭着胖胖的腰身,几步冲到门前,抬腿就是一脚。 咣当一声门开了,众人的视线忙看过去。 然后,妈呀妈呀的惊叫声响起。 独孤珏也第一时间将时浅拉拽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让她对着自己,不去看里面的情景。 王碧韵看着里面一丝不挂的两人,眼前一花,受不了刺激直接晕了过去。 而里面的两人仿佛终于发现了外面围观的众人。 独孤玉是抱着时柔背对着众人的,所以众人只看到了独孤玉的后背,但时柔几乎是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外面的小姐们吓得捂住了眼睛不敢看,那些公子们可就大胆多了。 这可是他们的女神啊,虽然得不到,能看个够本也可以了。 不过这也太大胆放浪了,这样的女人他们也就欣赏欣赏,娶回家可是不行的。 独孤玉羞愤交加,一把推开时柔,走进了里间。 时柔也反应了过来,小脸惨白着,连滚带爬的进了里间。 时昊天真的是焦头烂额,一边命府医救治夫人,一边命人赶紧将门关上。 看都看到了,现在再关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过了一刻钟,门从里面打开,但只有独孤玉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独孤玉没有理会众人的视线,他只看向了一个人,就是独孤珏身边的时浅。 时浅已经从独孤珏的怀里下来,对上独孤玉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独孤玉眼中闪过一抹伤痛,眸光收回转向时昊天。 时昊天不知道王碧韵跟时柔的谋划,所以他觉得今天的事一定是独孤玉的错。 即便自己是臣,为了自己的爱女,此刻眸子中也带上了怒火。 第93章 万更求首订(1) 独孤玉嘲讽的笑了一声,“放心,本宫会对你的女儿负责的。” 说完,独孤玉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虽然太子袍已经褶褶巴巴的了,但却丝毫没有影响独孤玉的俊美。 这种事就是,发生了,吃亏和被唾弃的更多是女子。 今天过后,时柔身上的污点算是洗不掉了。 即便她以后嫁给独孤玉,成为了太子妃,更甚者以后成了皇后,这污点都会伴随她一生了。 房间里的时柔,哭的眼泪都快干了。 她不该听她母亲的话的,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跟太子哥哥怎么就失控了呢。 如果他们没有失控,也不会落得个被人看光的下场。 她现在还记得独孤玉离开前那个冷冰冰的眼神,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算计他的。 她确实算计了他,但却没有算计着他们在所有人面前曝光。 时昊天后来也知道了真相,所以他现在面对独孤玉的时候,也是理不直气不壮。 一连几天过去了,独孤玉都没有给个解决的办法,时昊天也不敢去催。 王碧韵没有法子,只得亲自进宫了一趟。 她去见了王皇后,两个人在房间里谈了很久,谁也不知道谈了什么。 随后,皇帝下旨赐了婚,不过却不是王碧韵和时柔以为的太子正妃,而是侧妃。 王碧韵自然不甘心,她这么优秀的女儿怎么能嫁给人为妾呢。 王碧韵去皇宫里找王皇后,但这次却被挡在了门外。 王皇后命人捎了话出来,如果你再闹,那就连侧妃的位置也没有了。 时柔已经破了身子,还被那么多人看光了,如果太子不要她,那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柔儿啊,是娘对不起你,但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就嫁了。 索性太子也没有其他的女人,只要你的肚子争气,早点为太子府生下长子,那被扶正也是很容易的事。” 时柔知道,闹也闹过了,哭也哭过了,现在除了嫁给独孤玉,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不过那个办法有些危险,她不敢轻易用。 “柔儿,你在想什么?” “娘,我没想什么,我知道了。”时柔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王碧韵。 “那就好,你放心,咱们虽然是侧妃,但娘一定给你准备一份丰盛的嫁妆,一定让全帝都的人都羡慕你。” “那就多谢娘亲了。” “傻孩子,跟娘还客气什么,好了,你好好休息,娘下去准备了。” 为了两个人的名声着想,自然是越快成亲越好,所以圣旨上的日期是下个月三号,还剩下不到二十天的时间。 送走了王碧韵,时柔坐在窗前发呆。 这件事虽然是她有错在先,但她受到了那样的屈辱和惊吓,独孤玉却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 倒是龙澈,还派人给她送来了很多压惊的东西。 龙澈,我可以将自己托付给你吗? 时柔现在就是惊弓之鸟,她不敢轻举妄动了。 她要确保万无一失后,才会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东宫,独孤玉再次烦躁的打碎了一方砚台。 他皎皎如明月,但现在全被时柔给毁了。虽然大家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但是背后里的议论不知有多难听。 时柔,你真的很该死。 就在独孤玉咬牙切齿的时候,侍卫来报。 “太子殿下,时二小姐求见。” 真是讨厌什么来什么,独孤玉几乎是咬着牙说了声让她进来。 时柔推开门,步伐优雅的走近独孤玉。 时柔今天披了一件宽大的斗篷,更衬得她娇小玲珑。 因为长时间的哭过,整个人更是我见犹怜,但独孤玉的心里却是没有任何波澜。 “你来做什么?” 一出口,声音就很不耐烦。 时柔紧了紧袖子中的小手,“太子哥哥,我想问问你,圣旨上的意思是你的意思吗?” “以后叫我太子殿下。” 独孤玉的声音冷且无情。 “是,太子殿下,太子侧妃是您的意思吗?”时柔只觉得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变了。 她是朝三暮四过,但她的清白身子最后可是给了他,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呢。 独孤玉其实也很难,他现在一见到时柔,就会想到当日那羞辱的画面。 而且自己的女人被那么多人看光了,放在哪个男人身上也是承受不了的。 独孤玉冷冷的看着时柔,“你觉得凭着你的品行,你配太子妃那个位置吗?” “太子殿下,求您不要这么说我,我也是受害者,我也不知道当时是这么回事啊。 我觉得我们一定是被人给算计了。” “说的不错,是被人给算计了,是被你母亲和你算计的。” 独孤玉现在觉得,时柔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时柔伤心的揪着帕子,对于这件事她是真的无法解释清楚。 她跟母亲是算计了他,但真的没想这么算计,现在是将自己都算计进去了。 “好了,你回去,等着做你的新娘,但正妃的位置,你这辈子都不用想了。” 独孤玉话里的狠绝是时柔没有听过的。 时柔柔若无骨的身子晃了晃,小脸惨白一片。 “是,臣女告退。” 时柔浑浑噩噩的离开了东宫,出了宫门,在街上慢慢的走着。 宫女跟在身后,也不敢多嘴。 帝都长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聚在一起的妇人们不知在说什么,笑的嘻嘻哈哈的。 时柔觉得这一幕幕碍眼极了,她们定是在讨论笑话她。 她曾是南国的天之娇女,却在那一日全部都毁了。 牺牲了这么多,能如愿成为太子妃也好,现在却只是个侧妃。 时浅那个贱种虽然嫁给了一个毁容的残废,但好歹还是个正妃,她怎么能被时浅比下去。 不行,绝对不行,她现在已经是全帝都的笑柄了,她一定要翻身。 时柔想的太入迷,连对面疾驰而来的马车都没看见。 小丫鬟吓得脸色惨白,但是想拉开时柔很显然是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搂住时浅的腰,将她从马蹄下救走。 “驭。”马车狠狠的勒住马缰绳,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马车里探出来一个脑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拦本小姐的车驾,简直是找死。” 黑衣人已经放开时柔,恭敬的跟他家主子复命去了。 时柔惊魂未定,吃惊的看着眼前长身玉立,光芒万丈的男子。 没有理会马车里娇蛮的张晓茹,而是福身给龙澈道谢,“柔儿多谢澈太子相救。” “时二小姐不必客气,你没事就好。” 时柔出事以后,帝都爱慕她的公子,几乎是一夜之间全部都转变了心意。 之前多么追捧她,现在就有多么的嫌恶她。 只有眼前这个男子,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时柔的眼睛湿润了,也许她是该下定决心了。 她当初就不该听母亲的,眼前的人才是自己这辈子的良配。 “澈太子,柔儿现在已经是破败之身,您还是不要跟我走的太近,以免影响了您的名声。” “无妨,本宫从不在意那些,本宫只是心疼你罢了。” “多谢澈太子怜惜,我……” 没等我完,马车里的张晓茹已经相当不耐烦的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当看清是时柔的时候,张晓茹双手环肩,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高傲的看着时柔。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名满帝都的时二小姐啊。 时二小姐那天的表演,还真的是惊才绝艳呢。” 张晓茹竟用表演二字来讽刺那日的事,时柔只觉得羞的要死掉。 张晓茹之前只是自己的一条狗,现在却爬到了她头上作威作福。 不,不能这样下去了,即便是嫁给了独孤玉,那也只是一个妾,她就更抬不起头来了。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嫁给龙澈为太子妃。 从龙澈现在对她的态度来看,龙澈会要她的。 心中有了算计,时柔脸色更白,身子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龙澈眼中闪过一抹戏谑,脸上却一副担心的样子。 “还不赶紧扶着你家小姐。” “是,澈太子。”小丫鬟终于反应过来,赶忙扶着时柔,以免她摔倒。 张晓茹也看见了龙澈和他的侍卫。 对于龙澈,张晓茹是有些害怕的。 “澈太子,臣女劝您还是离时柔远一点,她现在的名声可不好听。” “请张小姐管好自己就好,本宫相信时二小姐也是被陷害的。” 张晓茹眼睛微微睁大,她真的没想到,事到如今,龙澈竟然还在维护时柔,难道他是真的喜欢时柔。 想到这个可能,张晓茹不甘心的咬了咬牙,让马夫继续赶路离开了。 龙澈又安慰了时柔一番,然后亲自带人将她送回了丞相府。 龙澈非常高调,丝毫没有掩藏自己对时柔的喜欢,一路走来更是被很多人看到了。 时柔马上就要成为太子侧妃了,但她却也没有避嫌的意思,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既然独孤玉不仁,她那就只能不义了。 本来龙澈是要近日离开的,但他说要亲眼看着时柔成婚了再离开。 众人在知道了澈太子这份痴情的时候,都暗自唏嘘,这时二小姐当真是魅力不小啊。 竟然引得两国的天之骄子为她倾倒,不过还是玉太子更高一筹,提前抱得美人归。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去,贤妃的病也好了大半,被封住的记忆也马上就会恢复。 这日,时浅在院子里教时宝认识草药,管家送进来一封信。 独孤珏已经跟王府中的人交代了,对待王妃要跟对待他一样恭敬。 所以,时浅已经成为了珏王府真正的女主人,所以,管家直接将这封信交给了时浅。 信封是用粉色的纸折的,上面有一行清隽的小字:珏哥哥亲启。 既然是独孤珏的东西,时浅便没有打开,而是直接交给了暗一。 暗一也看到上面的字了,他已经大致猜到这信是谁写的了。 独孤珏在书房看书,暗一进来的时候,他正望着桌上的一幅画发呆。 听到开门声,他忙将画收好。 “什么事?” “回禀主子,这里有您一封信。”暗一说着,恭敬的将手里的信递了上去。 独孤珏没有接,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念。” “是。” 暗一小心的将信拆开,从里面掏出一张带着香味的信纸。 信的内容很简短,只有几十个字加上一个落款。 “珏哥哥,三年孝期满,知意明日归来,可否城外千里亭相接?小师妹知意奉上。” 暗一一字不漏的念完,然后将信纸带信封恭敬的呈给独孤珏。 “主子,是慕容小姐回来了。” 暗一其实很担心的,在帝都中曾经有一段佳话,那便是关于他们主子和慕容知意的。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几乎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慕容将军战死,慕容小姐守孝三年。 而主子如今也娶了王妃娘娘。 虽然只是合作的关系,但他能看得出来,主子是对王妃娘娘动了真情了。 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 “好,知道了。” 暗一不是很明白这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不是很确定的问了一句。 “您要亲自去接吗?” “嗯。”独孤珏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暗一出了书房,独孤珏也控制着轮椅出了书房。 独孤珏的腿虽然好了,但怕暗中监视珏王府的人发现这一切,所以他仍然坐着轮椅,连皇贵妃都不知道他的腿已经完全好了。 独孤珏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时浅已经带着香儿他们去厨房了。 独孤珏看了眼绿油油的药田,改变方向跟去了厨房。 时宝最近的进步很大,时浅打算亲自下厨给他庆祝一下。 独孤珏刚来到门口,就闻到了厨房里面传出来的香味。 时宝看到了独孤珏,不过却没有打招呼,而是跑了进去。 独孤珏皱眉,他有那么可怕吗?浅浅非常在乎时宝,如果时宝不喜欢自己的话,那将非常麻烦。 香儿倒是恭敬的朝着独孤珏行了一个大礼。 “参见王爷,您是要找王妃吗?” “不用叫她,本王在这里等她就好。” “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香儿和时宝各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了,上面各摆了四道菜,光是闻味道就饿了。 独孤珏现在的心思不在饭上,他来是有更重要的事。 “浅浅,我有话跟你说。” 时浅让时宝和香儿将托盘端到房间里去,然后当先朝着院中的石桌走去。 独孤珏跟上。 等时浅在石凳上坐了,独孤珏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措辞道。 “浅浅,你明日能跟我去城外千里亭接一个人吗?” “必须我去吗?”时浅没有问是谁,而是问了一个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独孤珏被噎了一下,浅浅就这么不喜欢跟自己一起出去吗? “不是。” “那王爷自己去,我还有事。” 时浅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独孤珏急了,朝着时浅的后背喊,“是一个女人。” 喊出这一句后,独孤珏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她会在意吗? 很显然,时浅不在意。 “嗯,知道了。” 说完这四个字,就头也不回的朝前走了。 暗一刚赶过来就听到了这段对话。 独孤珏此刻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黑暗里,时浅,我到底怎样做,才能打动你的心? 第二日,独孤珏一早就出了门,出门的时候特意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好让府上的人都知道,他出门去接一个姑娘了。 府上所有的人都知道王爷的青梅竹马要回来了,他们都在心中猜测着,后院是不是要不安宁了。 但只有时浅这个正主,仿佛没事人一样,正耐心的教时宝写字。 “姐姐,宝宝长大了要当大将军。” 时宝现在已经有自己的思维,也能说很长的一段话了。 时浅笑着揉了揉时宝的脑袋,“为什么呢?” “因为这样宝宝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时浅被时宝还带着点奶声的话给感动到了。 “嗯,宝宝能这么想,姐姐很开心,但姐姐不需要宝宝当什么将军,姐姐只希望宝宝健康快乐就好。” 她现在什么都不缺,她有能力让她在乎的人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时宝不是很懂时浅的意思,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保护姐姐,谁也不能伤害姐姐。 香儿看着两个人的互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希望小姐和小少爷能够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城外千里亭,一辆带着慕容徽标的马车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马车上挂着厚厚的帘子,里面不时的传出几声咳嗽,由此可以猜测,里面的人身体不是很好。 “小姐,奴婢看到珏王府的马车了。”丫鬟怜儿恭敬的道。 “嗯。”虽然只是一个淡淡的嗯字,其中却蕴含了很深的情谊。 珏王府的马车在离慕容府马车几步距离的地方停下。 慕容知意挑开帘子,一张绝美的小脸露了出来。 “小姐,外面风大,您的身子?”丫鬟怜儿担忧的欲言又止。 “无妨。” 珏王府马车上的帘子也被挑开,独孤珏看着对面美丽的女子,却没有下车。 “知意,本王来接你。” 慕容知意点头微笑,“好。” “暗一,扶慕容小姐回马车上。” “是,主子。” 慕容知意的笑容一僵,珏哥哥不邀请她共坐一辆马车吗? 第94章 万更求首订(2) 慕容知意扶着怜儿的手再次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怜儿将暖暖的手炉递过去,“小姐,您快暖暖手。” 现在已经是六月底了,正是热的时候,但慕容知意畏寒,即便是大夏天也要用燃起火炉取暖。 “嗯,不必紧张。” “小姐,奴婢发现珏王爷好像变了。”怜儿有些为自家小姐不值。 小姐的爷爷对珏王有知遇之恩,父亲更是为了救珏王而死,当年风光无二的慕容家落到如今惨淡的地步,跟珏王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小姐更是为了帮他解毒,而亲身试毒,这才落得了一身的病。 他倒好,不但娶了王妃,还对小姐这么冷淡,简直就是个负心汉。 慕容知意挑开帘子,宛如秋水般的眸子看着外面绿油油的景色,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她才收回视线看着怜儿。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我相信他定有自己的苦衷。” “小姐,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替他说话,您真的是太傻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好了,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嗯,都准备好了。” 怜儿一想到自家小姐为时浅也准备了一分大礼,心情就更郁闷了。 小姐啊,真的是太善良了。 慕容府的马车是跟着珏王府的马车,前面的马车走的急,后面的马车也跟的急。 慕容知意被颠簸的不停咳嗽,脸色更白了几分。 “小姐,珏王爷太过分了,他明明知道您身体不好,竟然还让马车走的那么快。” “咳咳,怜儿,住口,不要乱说。” 慕容知意嘴上训斥怜儿,袖子中紧紧握起的拳头泄露了她的伪装。 终于在慕容知意快坚持不住的时候,马车进了帝都城。 帝都的街道平整宽敞,即便是走的快,也没那么颠簸了。 怜儿高兴的看着外面繁华的景象,“小姐,我们终于回来了,还是帝都好。” 慕容知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惨白的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 “如今四国鼎立,我们南国是最富饶的,而在南国,帝都是最繁华的都城。” 怜儿点头,“小姐,那我们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别院虽然不愁吃穿,但跟这里相比,真的算是苦寒了。 小姐的身子本就不好,就应该在帝都将养着。 慕容知意小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嗯。” 马车又走了很长时间,终于在珏王府的门口停了下来。 暗一立在车旁,恭敬的抱拳道,“慕容姑娘,珏王府到了,请您下车。” 慕容府虽然落寞了,府邸却还是在的,但因为长时间没人住了。 独孤珏便命人在修整,等都装饰好了,就可以重新入住。 慕容知意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独孤珏已经坐在了轮椅上。 小碎快步上前,“珏哥哥,我来推你。” “不用,暗一来就好。” 对于独孤珏的拒绝,慕容知意眼中闪过几抹受伤,她以为他们三年未见,他也是想她的。 现在看来,他好像完全将自己忘了。 手中的帕子捏紧了,脸上带着些许的落寞。 怜儿心疼的眼圈泛红,小姐好可怜。 独孤珏一进府,就命管家去通知王妃,说有贵客到访。 听到贵客两个字,慕容知意的心又痛了一下,如今她来珏王府都已经是客人了吗? 明明,她才应该是这里的…… 慕容知意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乱想。 时浅被告知府里来人的时候,她正在院子中给药草浇水。 “王妃娘娘,慕容姑娘来了,王爷叫您接待一下。” 时浅将水舀放下,香儿赶忙上前给她整理衣服和发髻。 时宝则是接过舀子,乖乖的继续浇水。 “好。”时浅没有问是谁,既然独孤珏让他接待,她还占着珏王妃的位置,那便去就是了。 等时浅跟着管家到了客堂才知道,独孤珏竟然带回来了一个如天仙般的美人。 慕容知意虽然在喝茶,但目光一直在看着门口。 她早就听说了时家这位被抛弃的大小姐。 在时浅刚嫁给独孤珏的时候,她是没有放在心上的,毕竟这位大小姐不通文墨,更是粗俗不堪。 但后来得到的消息让她慌了。 这位大小姐不但人长得美,更是精通医术,才艺也很了得,连帝都第一才女和美女的时柔都不是她的对手。 时柔现在可是过的如过街的老鼠一般可怜。 而时浅的光芒却越来越盛,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当看到真人的时候,慕容知意更加慌了。 因为时浅的美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简直就如九天下凡的仙女。 身上淡然疏离的气息,不但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还吸引人想去靠近她,探究她。 她就是身体健康的时候也是比不上她的。 独孤珏一见到门口出现的小女人,他的视线就移不开了。 “王妃,到我身边来。” 听着那个我字,慕容知意的心又是狠狠一痛,他们相识相知那么久,他都一直自称本王。 他跟时浅才认识几个月,他就放弃了尊贵的称谓吗? 时浅走到独孤珏身边,看着慕容知意,道。 “王爷,这位是?” 时浅的声音如刚出谷的黄鹂鸟一样清脆好听,不像那些大家小姐都是装的,她的绝对是纯天然的。 独孤珏拉着时浅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她叫慕容知意,是慕容府的小姐。” 五师兄是有给过时浅慕容知意的小像的,但因为是一张戴着面纱的,所以她还真没认出来。 对于这位慕容小姐,时浅倒是有所耳闻。 都说时柔是帝都的第一美女和才女,其实,慕容知意要胜她好几筹。 慕容知意忙从椅子上起身,笑着给时浅见礼,“知意见过姐姐。” 姐姐两个字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时浅不是不懂女人之间那点伎俩,而是她根本不屑去了解。 她太聪明,也看得太通透,只言片语便猜到了对面女子的小心思。 不过她却没有戳穿,她跟独孤珏早晚是要和离的,既然独孤珏也喜欢慕容知意,那她可不能坏了人家姻缘。 “知意妹妹请坐,到了这里就跟到了家一样。” 独孤珏皱眉,浅浅竟丝毫都不在意慕容知意的存在吗? “知意,你比浅浅还要年长一岁。” 独孤珏的意思是,你比人家大,还叫人家姐姐? 慕容知意的脸色一白,珏哥哥这是嫌弃她年纪大了吗? “是,珏哥哥说的对,应该称呼一声妹妹才对。” “不合礼法,你应该称呼她珏王妃。” 握着绣工精致丝帕的手就是一紧。 “珏哥哥说的对,臣女见过珏王妃。” 时浅看了独孤珏一眼,他这么较真做什么,他不是喜欢慕容知意的嘛,这么逼迫一个爱慕自己的姑娘,似乎有些过分了。 但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她并不想管。 姐姐妹妹也好,珏王妃也罢,不过是个称谓,她并不在意那么多。 “慕容小姐不必那么客气,坐。” “谢谢。”慕容知意再次坐到椅子上,心里的痛一点一滴的涌出来。 三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时浅喝了几口茶,便起身打算给两个人留出叙旧的时间。 “王爷,我去厨房看看菜做的怎么样了,你跟慕容小姐好好聊聊。” 时浅起身就要走,却被独孤珏一把抓住了手腕。 “等等,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 “用的,知意有一些忌口,还是我亲自看过比较好。” 时浅长长的睫毛煽动了一下,没有办法拒绝,“那一起。” 慕容知意听了独孤珏的话,快死了的心重新恢复跳动。 果然,珏哥哥还是在乎她的。 怜儿也替自家小姐高兴,本来就是嘛,她家小姐跟珏王爷可是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怎么是几个月的相处能够替代的。 独孤珏跟着时浅来到了厨房,厨娘们赶忙见礼。 时浅让她们继续做自己的事,不用管他们。 “浅浅,我带一个女子回府,你都不生气的吗?” 独孤珏实在没忍住,还是将心中最在意的话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在意?” 时浅回答的理所当然。 “我们是青梅竹马。”独孤珏赌气的道。 “嗯。”但时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时浅,你是我的王妃。”独孤珏的声音冷了几分,直接喊了时浅的全名。 “暂时的。”时浅的回答仍然能气死人。 独孤珏在战场上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对手,也见过了太多的阴谋诡计。 但现在,他对着一个小女子,却是无计可施。 “我懂了。”独孤珏控制着轮椅离开了厨房。 香儿凑过来,看着独孤珏的背影,突然觉得有那么几分可怜。 小姐哪哪都好,就是感情方面不开窍。 呸呸呸,她这是感叹什么呢,还好小姐迟钝,不然主子可怎么办。 慕容知意不是第一次来珏王府,相反来过太多次,所以厨房还记着她的喜好。 今天做的菜也全都是她喜欢吃的。 独孤珏本不想来吃饭,但最后还是来了。 但看着满桌子清淡的饭菜,他的周身又聚集起了冷气。 是谁吩咐做这些菜的,他们是不知道王妃喜欢吃辣吗? 满桌子的菜没有一道是辣菜,看来是都不想干了。 暗一觉得气压有些低,他大致猜到主子为何生气了。 时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慕容知意很受珏王府上下奴才的喜欢,他们的心偏向她,倒也无可厚非。 慕容知意非常高兴,珏哥哥的心里果然是有她的。 怜儿也替自家小姐高兴,看来她之前是误会珏王爷了。 “知意谢过珏王妃,这一桌子的菜都是我喜欢吃的呢。” 慕容知意特意咬重了一桌子这几个字,她早就打听到了,时浅喜欢吃辣,今天这桌菜的安排,可不就是狠狠打了时浅的脸。 果然,珏哥哥跟时浅只是逢场作戏,害她之前还那么担心。 名分什么的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的是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只要珏哥哥的心在她这里,即便她现在没名没分,那以后也定是这府里的女主人。 “你喜欢就好。” 对于慕容知意的小得意,时浅丝毫不放在心上。 本以为是个有城府的,现在看来,也就比时柔的手段高一点。 “来人。” “属下在。”暗一的身子抖了下,主子又要辣手摧花了。 “厨房所有人,扣三个月月银。” “是。”暗一心中唏嘘,果然,主子是相当的愤怒哦。 慕容知意有些急了,忙出声求情。 “珏哥哥,知意觉得今天这些菜做的很好啊,即便不赏,也不应该罚才是。” “本王处置自己府上的奴才,你有意见?” “没,没有。”慕容知意眼圈中含着泪,委曲求全的闭上了嘴。 “王妃吃饱了吗?” 时浅挑眉,她这还没吃,怎么可能饱?不过,她也确实不是很想吃这些清汤寡水。 “吃饱了就跟本王去一个地方。” “好。” “慕容小姐,这桌子菜是特意依照你的口味做的,你好好吃,不要辜负了王爷的一片心意。” 时浅临走前是这么说的。 慕容知意脸色有些不正常,她总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多谢珏王妃。” 独孤珏当先走了,时浅在后面跟上。 时浅没想到独孤珏竟然带着她来到了书房。 暗一没有跟进去,而是在外面尽职的守着,不让其他人靠近。 时浅虽然心中疑惑,却没有问出口,独孤珏想做什么,一会就知道了。 没有外人在,独孤珏也不用隐藏自己腿好的事实,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一片阴影笼罩住时浅,时浅这才发现,独孤珏竟然这么高,好像比大师兄还要高一些。 看着时浅眼中的惊讶,独孤珏抬手摘掉了脸上的恶鬼面具。 一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俊脸出现在时浅面前。 虽然左脸处有一处不合时宜的疤痕,但却丝毫不影响整体的俊美。 时浅眯了眯眼,她之前一直将他当病人,倒是没有仔细看他的脸。 现在看来,当真是好看的紧。 尤其是那干净流畅好看的下颌线,她竟然有一股想摸一摸的冲动。 独孤珏很满意时浅的反应,他对自己这张脸还是有信心的。 曾经也是风靡整个帝都的,他就不信面前这个小女人会一点不心动。 独孤珏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够,抬手不经意的将领口往下扯了扯。 精致白皙的锁骨就露了出来。 其实最要命的就是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画面。 时浅给独孤珏施过太多次的针,她知道这个男人身材相当有料。 但当时并没有其他的心思,现在却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独孤珏,你拉我来书房做什么?” 时浅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别过头问道。 独孤珏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收敛了一下身上的马蚤气,颇为愉悦的道。 “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又不由分说拉住了时浅的手。 这次不是抓手腕,而是握住了时浅的手,并妄图十指紧扣,不过被时浅拒绝了。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相差是非常悬殊的,如果独孤珏用强,时浅根本就反抗不了,当然,在她不用毒和银针的情况下。 独孤珏知道温水煮青蛙的道理,尤其是这种事,是急不来的。 放弃了十指紧扣,退而求其次将时浅的小手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时浅的心跳有些加快,挣了几下没挣开,竟然也没再挣扎了。 独孤珏的心情相当的好,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如果这副春心萌动的样子让暗卫和他的士兵们看到,绝对会震碎三观。 独孤珏带着时浅来到一副画前。 “等等,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时浅已经猜到了,估计这画后面会是机关暗道什么的。 她是要离开的,不想参与独孤珏太多的事。 “只要你还是我的王妃,你就有权利知道。” 独孤珏握着时浅的手又紧了一分,然后掀开那幅画,果然在后面有一个凸起。 独孤珏在上面扭了几下,完好无损的墙上就朝里面开启了一扇石门。 独孤珏拉着时浅走了进去。 石门后别有洞天,一条长长的甬道过后,便是几个石室,跟三师兄在城北破庙里建造的石室不同。 独孤珏这石室里装饰的很好,看着床上的被褥,看来是有住人的。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嘘,我们继续往里走。” “好。”来都来了,只能稍安勿躁了。 继续往前走,兵器交戈的声音越来越大,时浅的好奇心终于被吊了起来。 这里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随着走近,独孤珏带着时浅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 看着在里面训练打斗的暗卫们,时浅突然有些明白了,珏王府这么穷,原来是将钱都用在了这里。 独孤珏开始给时浅解释,“这些暗卫,全部以一敌百,不光如此,他们的追踪,打探消息的能力也很强。” 时浅知道,独孤珏是谦虚了,这些暗卫打探消息的能力绝对不在她五师兄之下。 这么庞大的一个暗卫系统,独孤珏今天竟然告诉了她,他知不知道,如果她将他的秘密说出去,他这些年的心血就毁于一旦了。 第95章 珏王爷真会 这些秘密一旦被南国帝知道,独孤珏就会有杀身之祸。 独孤珏这是将他的生死放在她的手上了吗? “你就不怕我将你的秘密说出去?” 独孤珏此人深不可测,今天的做法实在让人迷惑。 “我不怕,你是我的妻子,你不会忍心看我去死。”独孤珏俯着身子,狭长的瑞凤眼紧紧的锁住时浅的眉眼。 妻子两个字让时浅的心直接漏跳了一拍。 “我们只是……” “嘘,不要说。”独孤珏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按在时浅殷红的唇上。 软软的触感,让胸腔里的那颗心开始不受控制,乱了频率。 时浅的身子也僵的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才红着脸推开独孤珏的手。 “你逾矩了。” 带着酥麻的指尖微微蜷缩,“对不起,我没控制住自己。” 独孤珏知道他不能急,但龙澈出现后他沉不住气了。 他知道,龙澈跟浅浅应该早就认识,而且,龙澈在浅浅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他没有任何优势,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浅浅的心。 让浅浅知道他的秘密,就是想让她参与自己的事,让她跟自己的牵绊越来越深。 时浅真没想到独孤珏会跟她说这些,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们也说好了,只是合作的关系,他现在竟然主动打破之前的约定。 平静的心湖仿佛被扔进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了涟漪。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不是特别反感,但也不是很喜欢。 “我要回去了。” 看着第一次露出烦躁情绪的小女人,独孤珏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对不起,我不想这么逼你的。 独孤珏带着时浅出了地下密室。 暗一看着一前一后从书房出来的两个人,头往下垂了垂,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王妃娘娘的神色好像不对,难道主子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了。 时浅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香儿快步走过来,目光将时浅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损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珏王爷带您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我饿了,饭菜准备好了吗?” “嗯,已经好了,都用盘子扣着呢。奴婢服侍您净手,然后就可以开饭了。” “好。” 时浅这边刚用完饭,门外就来人了。 “小姐,是慕容知意来了,奴婢要不要将她……”打发了。 香儿非常不喜欢慕容知意,虽然看着挺知书达理,温柔善良的,但她总觉得这女人太做作了。 “不用,让她进来。” “是。” 很快,慕容知意带着丫鬟怜儿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知意见过珏王妃。”慕容知意柔柔的福了福身子。 “慕容小姐不必多礼,香儿,赐座。” “是。” 香儿搬来一个绣凳,慕容知意端庄的在上面坐了,然后侧头看着自己的丫鬟。 “怜儿,将我给珏王妃准备的礼物拿来。” “是,小姐。” 怜儿将手里抱着的托盘递给香儿。 香儿接过,但并没有第一时间交给时浅,而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怜儿看到香儿的动作,不满的道,“珏王妃,这件礼物是我家小姐亲自一针一线绣的,您不看看吗?” 怜儿的话算是非常大胆了,慕容知意忙出声呵斥。 “怜儿,不得无礼,还不赶紧给珏王妃道歉。” 怜儿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珏王妃,对不起,是奴婢失礼了。” “道歉就不必了,不过你这样的性格会给你家小姐招来祸端,以后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时浅淡淡的道,言辞并不严厉,却让慕容知意的脸火辣辣的疼。 怜儿是她的奴婢,说出的话更是代表了她。 怜儿失礼没教养,那就证明她这个主子不行。 慕容知意藏在袖子中的手紧了紧,这时浅说话当真好厉害。 时浅确实没有跟一个丫鬟计较的意思,对着香儿道。 “打开看看。” “是,王妃娘娘。” 香儿将托盘上盖着的红布拿开,一件七彩的华服出现在几人眼前。 时浅虽然不擅长刺绣,但也知道上面的绣工了得,配色更是漂亮。 怜儿得意的昂着脖子,惊艳到了,她家小姐不光才艺了得,这绣工更是无人能比。 怜儿生怕时浅她们不识货,忍不住出声解释。 “珏王妃,我家小姐用的刺绣工艺里最难的双面绣,即便是宫里最好的绣娘,也没有我家小姐这等手艺。” 慕容知意嗔怪了怜儿一眼,不过却没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她就是要让时浅知道,女人医术高并没有什么出奇的,男人喜欢的是她这样的女子。 香儿长长的哦了一声,“慕容小姐当真厉害,这绣品一出,绣娘都要被比下去了呢。” 慕容知意本是很高兴的,但听着香儿的赞美,她总是有一种自己跟绣娘相提并论的感觉。 她堂堂的慕容府大小姐,岂是那些低等的绣娘能比的。 但是怜儿主动提起的,这个亏她只能暗自吃下了。 时浅抬手抚摸了一下华服柔软的布料,点了点头,“多谢慕容小姐的礼物,本妃很喜欢。” “珏王妃喜欢就好,这华服我是绣了一对的,以此来祝珏哥哥跟王妃娘娘百年好合。” 嘴上说着祝福人家白首偕老的话,实际上却做着恶心人的事。 男人的衣袍都是妻子缝制的,慕容知意如今越俎代庖,这是迫不及待的想成为独孤珏的人呢。 如果是在独孤珏带她进密室之前,时浅可能还没什么想法,但现在,她的心中竟生起了几分烦闷。 心中更是有一个声音,独孤珏收下这份礼物了? 慕容知意见时浅半天没说话,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时浅,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情分,你到底拿什么跟我比。 “珏王妃,我身子不适,今天就先不叨扰了,我们改日再叙。” “好,香儿送客。” 慕容知意以为时浅会客套客套,没想到直接用了送客,当即被噎了一下。 她才不是客,她很快就让会时浅知道,谁才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香儿将人送到门口就折了回来。 反手将门关好,快步走到时浅身边。 “小姐,您没事?” 时浅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头,“无事。” 香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衣服,恨恨的道,“小姐,我这就将它烧了。” “不必,留着。” “小姐,您打算穿吗?”好看是好看,但那个女人一看就不安好心,小姐身份尊贵,来路不明的衣服怎么能穿呢。 琉璃般漂亮的眸子看向华服上精致的鸳鸯刺绣。 “这料子上有一股香味。” “小姐,是什么香味?”香儿惊讶,她鼻子也算是灵的,却一点都没闻到。 “麝香。” “啊,慕容知意当真太歹毒了,奴婢这就去宰了她。” 敢害她家小姐,她就让她脑袋搬家。 麝香虽然不会要了人命,但女子长期闻此种香味,会造成不孕,即便是怀上孩子,也会造成流产死胎等。 慕容知意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不必如此,我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她给我准备了这份大礼,我自然是要回礼的。” 慕容知意自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但她好像忘了,时浅的医术出神入化,这点小伎俩在她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香儿想的是,既然这衣服上有麝香,那就更不能留了。 “小姐,奴婢这就将衣服烧掉。” “不必。” 不过是小小的麝香,时浅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第二日,时浅才梳洗完毕,暗一就杵在门口了。 “王妃娘娘,王爷请您一起用早膳。” 香儿将最后一根碧玉簪簪入绸缎般的黑发中,撇了撇嘴。 慕容知意不是回来了,估计很愿意陪着珏王爷一起吃早膳。 香儿刚想替自家小姐回了,时浅却说了一声好。 “小姐,慕容知意一定也在,奴婢怕您看着她吃不下。” “她去了倒是正好,走。” “是,小姐。”香儿看着自家小姐好看的背影,突然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小姐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呢。 不争不抢,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小姐,好像突然有在意的东西了。 到了饭堂,独孤珏已经在桌前等着了,不过却没有动筷子。 听到门口的声音,沉冷的眼中终于绽放出点点笑意。 “浅浅,快过来坐。” 时浅步伐轻快的走到独孤珏身边落座,慕容知意在对面的椅子上起身行礼,“见过珏王妃。” “坐。”时浅举手投足间,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 慕容知意艰难的笑笑,扶着丫鬟的手在椅子上重新坐好。 “珏哥哥,这是你最爱喝的山药排骨粥,我特意多炖了一些时间,你尝尝,可还是之前的味道。” “好。” 独孤珏嘴上说着好,却是抬手给时浅盛了一碗。 “浅浅尝尝,可合胃口?” 慕容知意眼睛微微睁大,珏哥哥怎么可以这样。 怜儿也气的眼睛都红了,小姐身子本就不好,起那么大早给珏王爷熬粥,他竟然如此辜负小姐的一片心意,简直太不识抬举了。 时浅非常给面子的喝了一口,“嗯,很好吃,慕容小姐厨艺不错。” “珏王妃过奖了,你喜欢就好。” “王爷也喝。”时浅难得的非常贤惠的给独孤珏也盛了一碗。 独孤珏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忙喝了一口,“嗯,浅浅盛的粥就是好喝。” 这话简直要将慕容知意气死了,珏哥哥竟然夸时浅。 她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是动了动手,她凭什么领了这功劳。 一顿早膳,时浅和独孤珏都吃的很满意,慕容知意却是食不知味。 吃过饭,慕容知意就带着怜儿离开了。 “小姐,这时浅实在是太有心计了,王爷还纵着她,根本就没考虑过小姐您的感受。” “不要说了,你先退下,我想静一静。” “是。”怜儿退下了,慕容知意看着桌上的茶盏,不知在想什么。 下午的时候,慕容知意又带着怜儿去了时浅的房里。 谁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刻钟后房间里就传出了怜儿的惊叫声。 独孤珏正在书房看书,听了暗一的禀告后,控制着轮椅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时浅的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下人,此时正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暗一耳朵尖,大致听到了一些言论,竟然都是在猜测议论诽谤王妃的。 这些人真是胆子大到逆天了。 昨日被罚的几个厨娘,因为心中的怨气,竟没有发现后面来人了。 议论的声音并没有控制。 “慕容小姐那么好的人,可惜啊,遇到个善妒又恶毒的王妃。” “可不是啊,慕容小姐那么早起来给她熬粥,她不感激就罢了,现在还将人给伤了。” “她从嫁进我们珏王府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们王爷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可不是啊,她真是太不知好歹了,听说慕容姑娘还送给了她一件亲手缝制的华服呢。” “对啊,慕容小姐那刺绣的手艺可是帝都最好的。” “谁说不是呢,要说这慕容小姐真的是样样都好,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好。 昨日你也收到她送的礼物了。” “收到了,而且啊,昨日听说我们被罚了,还偷偷给了我们银子呢。” “真是个大好人啊。” 几个厨娘的对话全部都被独孤珏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里。 “暗一,各打二十大板,找人牙子,全部发卖出去。” “是,王爷。” 这些虽然是府上的老人了,做菜也很不错,但暗一却一点都不给她们求情。 不管谁对谁错,胆敢在背后议论一府主母,那就绝对不能轻饶了。 几个厨娘终于发觉了独孤珏的存在,吓得妈呀一声扑通通跪在地上,不要命的磕头求饶。 如果真的被从珏王府发卖出去,那她们这辈子也算是完了。 别说是进入其他富贵人家做事了,就是普通的人家也不会要她们了。 独孤珏冰冷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绕过她们,径直进了房间。 房间里,慕容知意倒在地上,怜儿惊慌的用帕子给她捂着手腕。 而在她们旁边不远,是一个碎掉的茶壶。 怜儿一边哭一边喊,“小姐,是奴婢不好,没有保护好您啊。 珏王妃,我家小姐只是来给您请安,您不用这么狠毒。” 时浅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左手腕上的金铃铛,没有丝毫的慌乱。 独孤珏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金铃铛。 放在轮椅上的手暗暗抓紧,该死的,这到底是谁送的铃铛。 慕容知意听到轮椅的声音,忙低声呵斥哭诉的怜儿。 “怜儿,不要胡说,这不关珏王妃的事,是我想给珏王妃倒茶不小心摔碎了茶壶,才将自己伤到的。” “不是这样的小姐啊,明明是珏王妃摔碎的茶壶啊,您……” “住嘴,休要再说,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是,小姐。”怜儿委委屈屈的将人扶起来,不过看着时浅的眼中仍然一片仇恨。 等站起来后,慕容知意好像才看到门口的独孤珏。 忙将自己受伤的手腕藏到了身后。 “珏哥哥,你,你怎么来了?” 独孤珏不想跟慕容知意废话,直接对暗一吩咐,“带去看府医。” “是,王爷。” 慕容知意想好的说辞还一句没发挥呢,人就被暗一给请走了。 “香儿,你先出去。” 香儿眨了下眼睛,珏王爷如今都开始吩咐她了? 时浅也皱了下眉头,竟然敢命令她的人了? 独孤珏控制着轮椅上前,“本王有话跟王妃说。” “王爷,这不关王妃娘娘的事,全部都是……” “不必解释,浅浅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 呃,这,珏王爷也太会了,香儿突然觉得,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 什么冰冷无情,冷面残酷啥的,这分明很会撩啊。 时浅的耳尖也有些发红,“你先出去。” “是,王妃。” 香儿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等到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独孤珏直接从轮椅上起身,走到时浅面前。 “浅浅,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了。” “你就不怕真的是我动的手?”好看的柳眉微挑,时浅没想到独孤珏会这么信任她。 “她还不配浅浅亲自动手。” 看着独孤珏过于俊美的一张脸,时浅笑了,“说的不错。” “浅浅,慕容知意的父亲当年是为了救我而死,她的爷爷也对我有知遇之恩。 不过你放心,等慕容府修整好,我会立刻送她回去。” 香儿已经将慕容知意的情况跟时浅说过了,但现在由独孤珏亲口解释,更显出他对时浅的珍重。 “王爷,其实你不必如此,我早晚是要离开,你若是喜欢她,就纳了她为侧妃。 只需她不来招惹我,我保管不会动她。” 时浅的话宛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浇灭了独孤珏所有的热情。 他真的很想摸摸那纤细修长的天鹅颈是什么感觉。 独孤珏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 咬着牙,重新坐回轮椅,出了房间。 看着独孤珏的背影,时浅轻咬樱唇,既然是合作就不要掺杂其他的感情。 否则,对谁都不好。 暗一看着满身冷气的自家主子,心想一定是跟王妃娘娘谈崩了。 “王爷,要去看看慕容小姐吗?” 第96章 被龙澈耍了 慕容家对主子可是有大恩的,如果传出苛待慕容家遗孤的消息,对主子的名声可是极为不利的。 “去做什么?本王又不是大夫。” 丢下这一句话,独孤珏就控制着轮椅去了书房。 暗一站在原地有些石化,刚才那番话竟然是主子说出来的,主子果然变了。 最后,暗一代表自家主子去看了慕容知意,又跟府医询问了病情。 府医捋着山羊胡,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度让暗一觉得慕容小姐没救了,马上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暗一侍卫,慕容小姐因为亲身试毒,至今身上还残留着毒素未解,万不可再发生今天这种流血过多的情况了。” 府医是珏王府的老人了,也可以说是看着慕容知意长大的,对她的感情要比对时浅深的多。 他听了怜儿的叙述后,现在心中对时浅是非常的不满。 但那几个厨娘的例子在前,他想替慕容知意抱不平,也不敢表露的太明显,只能旁敲侧击。 暗一身为暗卫之首,自然听出了府医的言外之意。 “王府医,切忌人云亦云,珏王府是王爷说了算。” 最后那句话,暗一加重了力道。 王府医吓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忙朝着暗一抱拳“老夫记下了。” 慕容知意苍白着一张姣好的脸躺在床上,蹙着眉,被子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怜儿的情绪掩饰的不是很好,直接恶狠狠的看着暗一。 “暗一侍卫吓唬一个老人家,真是让人不耻。” “怜儿,住口,不得对暗一侍卫无礼。”训斥完怜儿,慕容知意愧疚的看向暗一。 “暗一侍卫,怜儿只是口直心快,她并没有坏心思的,你千万不要记恨她才是。” “慕容小姐,您言重了。属下是奉王爷的命令来看望您的。 王爷说了,在慕容府修缮的这段时间,您就在府上安心的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属下说。” 暗一的话虽然说的客气,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慕容知意只是一个客人。 慕容知意的心狠狠的纠在了一起,“珏哥哥当真是这么说的?” “是。” 暗一心想,王爷虽然原话不是这样的,但意思是没错的。 “好,我知道了,暗一侍卫,我这里没事了,你去忙。” “是。” 暗一恭敬的告辞退了出去,并吩咐院子里的下人们好好伺候着。 慕容知意受了伤,倒是正正经经安静了几日。 在这期间,时浅带着香儿去看过她一次,并且还送了她一样礼物。 时浅送的是一个装着药草的荷包,并告诉慕容知意有安神助睡眠的功效。 送完礼物,时浅便带着香儿离开了。 两个人刚走,怜儿就要将荷包烧了,却被慕容知意拦下了。 慕容知意嘴角噙着一抹笑,将荷包拿在手里把玩。 “既然她敢送,我就敢收,而且,她一定会后悔的。” “小姐,您……”怜儿不是很确定自家小姐的心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想睡一会了,下去。” “是。”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离太子独孤玉大婚的日子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虽然只是一个侧妃,但有丞相府和将军府的关系在,时柔这次的出嫁还是十分体面的。 王碧韵更是卯足了劲的准备嫁妆,金银珠宝,绸缎布匹多到一辈子都用不完,是真正的十里红妆。 时柔这些天一直没有闲着,她每日都会乔装成丫鬟出府去。 在大婚前夕,她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独孤玉,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你给我的耻辱,我会在大婚那日全部都还给你。 在大婚的前一天晚上,王碧韵高兴的拿着长长的嫁妆单子来找自己的宝贝女儿。 “柔儿啊,嫁妆娘都准备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加上的吗?” 王碧韵已经将自己的嫁妆,时浅生母留下的嫁妆全部都添上了。 不但如此,丞相府的库房更是被她搬空了。 即便是想添,也没什么东西能添了。 “柔儿谢谢娘。” “傻柔儿,你就是娘的宝贝,跟娘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 你听娘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虽然现在是侧妃,但娘相信,凭借我家柔儿的才情,太子很快就会将你扶正的。” 时柔现在已经对独孤玉彻底死心了,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她竟然有些恶心想吐。 “娘,柔儿都明白,您放心,女儿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王碧韵欣慰的点头,“嗯,娘放心,你是娘的骄傲,娘还等着你凤袍加身的那一天呢。” 其实这话是相当大不敬的,老皇帝还活着呢,她这话就等于变相的咒老皇帝死。 如果这话被有心人听了去,丞相府就有灭门之祸了。 刚巧,这话被刚进门的时昊天听到了。 时丞相忙快走了几步,来到自己的妻女身边,神色害怕。 “夫人,你刚才那是说的什么胡话,如果被陛下听到了,我们谁都别想活了。” “好了,老爷,您那么怕做什么,我不过是在家里说说,我又不傻,当然不会去外面说。” “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在家里都不能说,就连做梦都不能说,记住了吗?” 王碧韵仍然不以为意,不过还是给面子的敷衍了一下,“好,老爷,我知道了。” 时昊天擦了擦头顶的薄汗,转眼温柔的看着时柔,“柔儿啊,你明日就要嫁人了,爹爹舍不得你啊。” 时昊天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没有个儿子,所以他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时柔。 柔儿吸了吸鼻子,“爹爹,对不起,是女儿不孝,让您蒙羞了。” 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时柔的后背,“柔儿,这不怪你,一定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事后,聪明人都发觉了独孤玉和时柔那天做的事不对劲,但不管如何调查,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所以,这哑巴亏就只能默默的吃了。 一家三口虽然即将分别,但却是其乐融融,温馨幸福的。 第二日,喜娘带着人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开始给时柔梳妆打扮。 时柔看着镜子中自己美丽的容颜,眼中一片坚定。 整整打扮了一个多时辰,时柔才换上枚红色绣着精致龙凤呈祥图案的喜服。 王碧韵今天也换上了隆重的华服,笑着迈过门槛,看着自家美丽动人的女儿。 欣慰的拿过一旁的帕子给她盖上。 “柔儿,从今天起,你就是皇家的儿媳了,凡事都要谨言慎行,思虑再三再做决定,记住了吗?” “是,女儿记下了。” “哎哎哎,好。” 王碧韵看着那枚红色的袍子,心中全是不甘心,她的柔儿穿大红色最好看。 现在却因为是侧妃,没有资格穿大红色,只能穿枚红色。 不过她相信,玉儿一定会给柔儿一个盛大的封后大典。 不得不说,王碧韵是真的想的很远。 又过了一会,门外迎亲的队伍到了。 独孤玉虽然厌恶时柔,但有丞相府和将军府,面子还是要做足的。 虽然他没有亲自来接,却也是派出了自己的贴身侍卫,而且,接亲队伍也很庞大。 身为一个侧妃,能有这样的派场已经是给足了丞相府面子。 时柔戴着红盖头,被贴身丫鬟扶着上了花轿。 接到了新娘子,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朝着太子府而去。 看热闹的百姓们看着一车车的嫁妆,羡慕的互相议论着。 “同样都是丞相府的女儿,这待遇可差的太大了。” “说的不错,大女儿出嫁的时候,别说是嫁妆了,就是一顶轿子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都说这丞相大人清廉,现在看来,应该都是假的。” “就是就是。” 时昊天还不知道,他多年来营造的两袖清风和清廉形象,就被这一车车丰厚的嫁妆给毁了。 王碧韵特意派人出去听百姓们的议论,听了下人的汇报,得意的嘴都合不上了。 迎亲队伍到了太子府,独孤玉牵着红绸的一端,轿子中的新娘子牵着红绸的另一端。 按照礼法,将该走的流程都走了一遍。 喜娘高兴的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第三拜便是夫妻对拜。 独孤玉对这桩婚事不满,所以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 但夫妻对拜的时候他发觉了不对劲,对面戴着红盖头的人不对。 正好一阵风吹过,新娘子的红盖头被掀了起来,一张并不陌生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站在前面的人看的真切,那根本就不是时柔的脸,而是时柔的贴身丫鬟的。 知道事情败露,小丫鬟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饶命啊,奴婢也是被逼无奈的。” 独孤玉一把扔掉手中的绸子,恨不得杀了时柔。 冰冷的声音从牙缝间挤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 王碧韵看着丫鬟那张脸,身子狠狠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还好被贴身丫鬟给扶住了。 小丫鬟抖成了一团。 “是,是……” 小丫鬟害怕的是了半天,后面的话就是说不出来。 就在独孤玉想砍了她脑袋的时候,一道温柔好听的女声从人群中传来。 女子摘下头上戴着的帷帽,时柔那张脸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时柔,你什么意思?”独孤玉冰冷的视线仿佛要将时柔穿透。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时柔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而且,她也不想回头了,她已经找到了珍惜自己的人。 “独孤玉,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逃婚了。 哦,对了,你已经跟我的丫鬟拜过堂了。 身为堂堂的南国太子,你可要有点担当。现在她不是我的丫鬟了,而是你的侧妃了。” “时柔,你在找死。”独孤玉以为那日被人看光的事已经是一辈子最大的耻辱了。 但今天的耻辱简直比那日更甚。 而这两次的耻辱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带给他的。 王碧韵眼前一阵阵发花,柔儿这是疯了吗?放着好好的太子侧妃不当,却选择用这种方式报复羞辱太子。 她知道她受了委屈,但成大事者,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怎么就不懂呢。 太子第一次大婚就成为了南国最大的笑话,众人虽然不敢当面说出来,但心里想的可是要多不堪有多不堪了。 时昊天和王将军也急了,陛下虽然忌惮他们手里的权利,但如此羞辱皇家,这次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来人,将时柔给本宫拿下。” “是,殿下。” “等等,玉儿,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您先不要冲动,臣妇来问问她。” 王碧韵忙站出来阻止,先不管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是要先保住柔儿才行。 听着那声玉儿,独孤玉只觉得恶心的想吐。 时柔跟她的母亲,全部都不是好人。 不过,毕竟是他母后的妹妹,他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好。” 王碧韵谢过独孤玉,扶着丫鬟的手,颤抖着走到时柔面前。 为了做做样子,王碧韵抬手就要给时柔一个巴掌,但却被时柔给拦下了。 “娘,您不能打柔儿,柔儿现在不光是您的女儿,更是澈太子妃了。” 时柔这番话的信息量有些大,众人反应了一会才算是明白了一二。 她的意思是说,澈太子选她为太子妃了。 呀,澈太子来了,难道澈太子真的纳她为妃子了。 天呐,这是多想不开啊,竟然要这样一个不完整的女人当太子妃。 这时,一顶豪华的轿子落地,影卫恭敬撩起轿帘,一双崭新绣着龙纹的靴子当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然后是挺拔如竹的身姿,再往上就是鬼斧神工般的俊脸。 龙澈一亮相就引起了一片抽气声。 不过这次夹杂在这片声音里的还有惋惜声。 “澈太子怎么就看上时柔了呢,唉……可惜了。” 龙澈一下轿子,目光就定在了时浅的身上,连看都没有看时柔一眼。 今天这一切都是时柔跟龙澈约定好的,时柔知道龙澈会来给她撑腰,所以她才敢当面跟独孤玉叫板。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时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迈着优雅的碎步来到龙澈身边。 不过却在她离龙澈还有五步远的距离时被影卫给拦下了。 “止步。”影卫的声音冷冰冰的,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时柔袖子中的手握紧了一分,怎么会这样。 “澈太子,您是来带我走的吗?” “呵,带你走,你觉得你配吗?” 龙澈的声音冰冷的如同冬日的冰渣,让人听了后背都会发凉。 时柔彻底慌了,不是这样的,龙澈明明对她痴心不改死心塌地,更是非她不娶。 她这些天乔装打扮往外跑,目的就是为了试探龙澈对她的真心。 她敢确定,龙澈是爱她的。 在场的其他人也有些弄不明白情况,澈太子好像并不是来带走时柔的啊。 时柔闭了闭眼,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一定是她幻听了。 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柔美,“澈太子,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带我走,会立我为太子妃,以后更是会封我为皇后。 你更是说,你会后宫无妃,只有我一人。” 就因为龙澈给她的条件太诱惑,她才下定决心在成婚这天当众逃婚羞辱独孤玉。 “时二小姐莫不是在做梦,本宫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 龙澈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时柔。 “不,不是的,你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谁能作证?”龙澈的声音更冷了。 作证?没有人,因为当时怕被其他人知道,每次都是她一个人偷偷去见的龙澈。 时柔突然就想明白了,她被龙澈给耍了。 也许从当初接风宴上的主动示好开始,龙澈就在给她设一个局。 设一个她心甘情愿将自己作死的局。 众人见时柔说不出证人,心中大致明白了,原来是时柔的一厢情愿啊。 龙澈看向独孤玉,“玉太子,本宫怎么说也是南国的客人,你南国的臣民如此污蔑往本宫身上扣屎盆子,还希望你能给本宫一个满意的解释。” “澈太子放心,本宫一定让你满意。 来人,将时柔绑起来。” “不行,不可以绑我,我没有撒谎,是他骗了我。” 时柔的眼睛宛如淬了毒,狠毒的看着龙澈。 身为北国的太子,什么场面没见过,轻蔑的扫了时柔一眼,就在影卫搬来的豪华椅子上坐了。 王碧韵跌坐在地上,她这个傻女儿啊,她不是跟她说过,千万不要跟龙澈来往,她竟然私下去找他。 最后酿成了大祸啊。 但不管谁对谁错,她都必须保住柔儿的命。 “太子殿下,您不能将柔儿绑起来啊,她的肚子里很可能有了您的骨肉啊。” 提起这个,独孤玉皱眉,视线下意识的看向时柔的肚子。 自那一日起,算算日子,时柔还真的有可能怀上了他的孩子。 但这样的女人怀的孩子,他不敢认。皇家最注重血脉,即便是时柔有了孩子,也是来路不明。 如今在独孤玉的心中,时柔就是一个不知检点的卑贱女人。 “来人,绑了。”独孤玉只是迟疑了一下,却没有放过时柔。 “住手。” “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忙俯身给太后娘娘见礼。 太后娘娘七十多岁了,但因为保养的好,整个人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 “柔丫头,到哀家身边来。” 第97章 时浅旧病发作 时柔心中一喜,忙起身整理一下衣袍,小碎快步来到太后的步撵前。 “柔儿参见太后娘娘。” 时柔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听着又弱势又可怜。 太后朝着时柔招手,“到哀家身边来。” “是。” 太后拉住时柔的小手拍了拍,“跟哀家回宫。” 时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谢太后娘娘垂怜。” “摆驾回宫。”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没回过神来,太后娘娘来这么一趟,就是为了将时柔救走。 太后娘娘是不是搞错了,丢了人被耍,险些戴绿帽子的玉太子可是她最喜爱的皇孙啊。 她不直接下令将时柔处死就罢了,竟然还护着她。 独孤玉也不明太后的意思,快几步上前将步撵拦下。 “皇祖母,时柔今日所犯的是欺君之罪,您不能带她走。” 独孤玉和时柔的婚事是南国帝亲自赐婚,现如今时柔擅自将新娘替换成了自己的丫鬟,这罪名不用调查就直接坐实了。 太后娘娘慈爱的看着独孤玉。 “玉儿,上天有好生之德,哀家想柔儿也只是一时糊涂,做下了错事。 今日之事,皇祖母会给你父皇和你一个交代的。” 独孤玉艰难的道了一声是,让开了路。 今天这场闹剧,以时柔被带走落下了帷幕。 回去的马车中,时浅安静的坐在一边,独孤珏坐在另一边,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独孤珏有些沉不住气了,不时的偷瞥时浅,但怕被抓包,只是看了一眼,就赶紧收了回来。 那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 “王爷,你有话要对我说?” “嗯,浅浅,你是不是觉得太后对时柔太好了?” 时浅抬手给自己和独孤珏各倒了一杯茶,才道,“凡事不能看表面,皇家最在意的就是颜面。 时柔本就让皇家丢了大脸,今天更是将独孤玉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太后娘娘怎会是真心的维护她,事出反常必有妖。” 独孤珏投去赞赏的目光,“浅浅分析的不错,太后这次这样做,多半是顾及时柔的肚子。 南国皇室子嗣单薄,到了我们这一辈,更是无一人有所出。 太后应该怕时柔真的怀了皇室血脉,今天才会出面救下她。” “她就不怕皇室血脉被玷污吗?”时柔现在的名声可是相当的不好听。 估计就算是生下了孩子,独孤玉也不会认。 “太后掌控后宫那么多年,她自然有办法确定这孩子的血脉。 而且,等时柔真的生下了孩子,她便会去母留子。” 时浅已经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皇家怎么会有真情在呢,时柔估计还没想到这点。 太后这边,将时柔带回宫后就命张院首给时柔把脉。 最后的结果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时柔是喜脉,但还不明显,也就是张院首医术高超,换做是其他的太医,根本就发现不了。 太后很高兴,当即赏赐了张院首,并让人赶紧将她的偏殿收拾出来,派了自己最得力的贴身默默照顾时柔的饮食起居。 “太后娘娘,您对柔儿实在是太好了,柔儿无以回报,只求能伺候在您的左右。” 时柔知道,现在太后就是她的保命符,她必须牢牢抓住才行。 太后让时柔放心的在自己的宫里住着,其他的事她会帮她解决。 晚上的时候,南国帝带着独孤玉过来了一趟。 太后让人将时柔带回自己的房间里,然后跟南国帝父子二人在房间里谈了足足半个时辰。 等两个人从太后宫中离开的时候,独孤玉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第二日,南国帝下了圣旨,先是列数时柔所犯大罪,然后画风一转,念在时丞相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就免了他们一家的死罪。 但死罪难逃,罢免了时昊天丞相一职,丞相府暂留。 听完这道圣旨,王碧韵身子一晃,直接晕死了过去。 时昊天跪着接了圣旨,心中五味杂陈。 他最出色宠爱的女儿,却给他带来了如此大祸,相反那个他一出生就放弃的女儿,现在却成了人上人。 王碧韵被府医救醒后就将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这还不够,她还将院子里的奴才惩罚了一个遍。 现在的丞相府,简直是人人自危,走路都是低着头,生怕被看到打个半死。 时昊天没想到一向温柔得体的夫人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怕两个人见面闹不愉快,索性便去了花楼。 如果还是丞相的时候,时昊天自然是不敢明着去的,但现在不是了,他便穿了一身便装,带着人偷偷的去喝酒消愁了。 王碧韵知道了后,又是一阵大闹,但她越是闹,时昊天的心就离她越远。 丞相府一片鸡飞狗跳的时候,时浅带着人踏入了丞相府的大门。 小厮战战兢兢的去禀告说珏王妃来了,王碧韵抬手就是一个花瓶扔出去。 禀告的小厮,额头当即流出了鲜血。 时浅绕开满地的碎片,一步步精准的来到王碧韵面前。 王碧韵看着时浅那张精致漂亮的脸,本就脆弱的神经彻底绷断了。 “贱人,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嘛,我杀了你。” “王妃,您小心。”香儿抬手一掌,就将王碧韵打坐回了椅子上。 但因为冲击力太大,椅子直接被撞碎,王碧韵整个人也摔在了地上。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贱人,你竟然敢纵容下人对我行凶,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父亲是大将军,你敢让人打我,我一定将你千刀万剐。” “掌嘴。”时浅在香儿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了,云淡风轻的道。 “是。”香儿看着瘦弱,但功夫奇高,力气更是比很多男子都大。 十几个巴掌下去,王碧韵的嘴里已经全是血,牙更是掉了几颗。 “啊啊啊,时浅,你真的敢啊。” 王碧韵还嘴硬辱骂时浅,但她脸疼牙疼胸口疼,身上更是疼。 所有的疼痛加在一起,她有一种自己快死了的感觉。 “香儿,先住手。” “是,王妃。” 香儿退到时浅身边,用冷酷无情的目光盯着王碧韵。 王碧韵有些怕,但从出生起就高高在上惯了,此刻她仍然高昂着脖子。 时浅整理了一下毫无褶皱的衣袖,琉璃般漂亮的眸子看着王碧韵满是鲜血的那张脸。 “王碧韵,我母亲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时浅的视线紧紧的盯着王碧韵,不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果然,王碧韵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心虚。 “什么怎么死的,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不祥的,刚出生就克的你母亲身体不好。 后来更是在生第二胎的时候大出血,老爷请了宫中的太医,都没有救过来。” “请的哪位太医?” 五师兄传出来的消息中倒是提到了那位太医,但那太医后来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 这也就造成了无从去查他的身份。 “我怎么知道。” 时浅没有继续逼问,因为她知道王碧韵是不会在正常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那就只能用其他的办法了。 “将这个给她服下。” 时浅将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瓷瓶交给香儿,白瓷瓶的瓶口用红色的特质软布塞着。 王碧韵的身子抖了抖,“你们要做什么?” “本妃新研制了一种解药,这瓶便是能在几个眨眼间便要了人命的毒药,你很幸运,能够给本妃试药。” 时浅的表情还是那么淡,人更是绝美的如同九天仙女。 但她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寒。 时浅简直就是一个恶魔,一个索命的使者。 香儿才不管王碧韵是什么表情,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就要将瓷瓶里的毒药倒进去。 王碧韵用力的挣扎,不停的摇晃着脑袋,企图躲开那致命的毒药。 看着眼前女人垂死挣扎的样子,时浅的眼前仿佛浮现了她母亲死时痛苦的样子。 袖子中的小手紧紧握了起来,王碧韵,你这样死简直太便宜你了。 “王碧韵,如果你肯说出当年真相,本妃可以考虑放你一命。” “我刚才已经说了,你母亲就是生产后大出血而死,并没有什么真相。” “如此嘴硬,本妃也帮不了你了。” 香儿会意,一拳头砸在王碧韵的脸上。 王碧韵痛呼一声,差点晕过去。 趁着她痛嚎的时候,一颗鲜艳欲滴的红丸滑进了王碧韵的喉咙。 王碧韵在后院打滚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越是鲜艳的颜色,这毒越毒。 她想将吃进嘴里的毒药吐出来,但药丸入口即化,一切都晚了。 毁天灭地般的疼痛让她的眼睛瞬间突出,七窍涌出黑色的血,身子更是急剧的痉挛着。 人都是怕死的,即便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救,救,我……” “说出当年的真相,本妃就赐你解药。” “好,我,……说。” 在死亡面前,所有的坚持都不值一提,什么家族姐姐,都没有自己真切的活着重要。 香儿在自己小姐的授意下,上前再次往王碧韵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几乎是瞬间,王碧韵浑身的疼痛就全部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王碧韵缓了一刻钟,才算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口鼻眼里的黑血时刻提醒着王碧韵,眼前这个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女人不是她能招惹的。 不过只要她今天不死,她就一定能让时浅不得好死。 “说。”只要是碰到自己母亲的事,时浅就无法彻底的冷静。 “你,你母亲当年真的是大出血而死,不过本是不必死的,是,是宫里的太医动了点手脚。” 王碧韵说完就暗暗观察着时浅的神色,生怕她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宫中的太医为何要这样做?”时浅紧紧握着袖子中的拳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不知道。” “香儿,继续试毒。” “等等,我是真的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我知道,那名太医是我姐姐的人。” 王碧韵心中暗暗说了声抱歉,虽然是亲姐妹,这些年对她也颇为照顾。 但在生死面前,只能对不住她了。 时浅没想到竟然是皇后要让她母亲死,不过她们并无交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当时是皇后的废后痛下杀手。 香儿凑到时浅耳边,低声道。“王妃,她会不会是在撒谎。” 香儿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被王碧韵听去了。 “我没有说谎,我敢发誓,我是很想让你母亲死,但忍了那么多年我都没有动手,那是因为我不想让她那么痛快的死了。 她一个卑贱的商人之女,凭什么占着丞相夫人的位置。 我是堂堂的将军府嫡次女,却要低她一头。 所以,我想狠狠的折磨她,让她在王府里过猪狗不如的日子。 我更是跟她说,你就在我的手上,如果她敢自杀或者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杀了你。 她好傻,竟然信了。” 不是傻,是一个母亲不敢拿自己女儿的命去赌。 王碧韵说完这些,其实心中是打着鼓的,她怕时浅一气之下宰了她。 但如果她不这么说的话,时浅一定不信她刚才的话,认为是她联手太医害死的她母亲。 所以,她在赌,赌时浅会留下她慢慢折磨。 虽然生不如死很要命,但最起码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香儿真想一剑解决了王碧韵,但她又觉得这样太便宜她了,必须让她生不如死才行。 浑身密密麻麻的疼让时浅有些站立不稳。 香儿忙扶住时浅的胳膊,压低了声音,“王妃,您是不是心口疼了。” “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人却朝着地上滑去。 这次没等香儿接住自家小姐,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将时浅接住,并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看着来人,王碧韵的眼睛直接瞪大了,“你不是残废?” “带走。”独孤珏对着跟在身后的暗一命令道。 “是,王爷。”暗一动作麻利,抬手一个手刀劈晕王碧韵,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麻袋,抖开,将人装了进去。 做好这一切,如扛死猪一样,将麻袋甩到了自己的肩头。 香儿被暗一这一系列的操作给惊到了,她还真是头一次见随身带麻袋的侍卫,真是大开了眼界了。 “走。”暗一倒没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凡事做多了就习以为常了。 哦,对,她家小姐被珏王爷抱走了。 香儿挤开暗一,忙追了出去。 外面,独孤珏已经抱着时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香儿跺了跺脚,她真的是太失职了。 暗一已经跟了上来,看着香儿难得的娇俏模样,笑着道。 “走,王爷只是带王妃回府了,放心,王爷绝对不会让王妃受伤的。” 香儿无语,珏王爷又不是大夫,怎么保证她家小姐没事。 不跟暗一废话,直接就打算用轻功快速的回府,不过却被暗一一把抓住了胳膊。 “那个,等等,你轻功没有好到王爷那个程度,会被别人看到的。 如果帝都的人知道王妃娘娘的贴身婢女轻功了得,会有麻烦的。” 香儿也是急糊涂了,不过这么一说的话,珏王爷的轻功到底到了何种地步。 如果跟主子比的话,谁更高一些呢。 暗一身上扛着一个麻袋也很惹眼,两个人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便坐着马车回了府。 按理说,从丞相府带走一个人不会那么容易。 但现在的丞相府简直就是一盘散沙,时昊天躲出去喝花酒了,王碧韵又自己作的谁也不敢到她的院子里去。 这所有一切的巧合给了时浅和独孤珏机会,让他们在丞相府府卫的眼皮子底下就将人给带走了。 第一次看到时浅虚弱苍白的模样,独孤珏也顾不得暴露了,直接用上轻功,一路抱着时浅回了珏王府。 时浅此刻仿佛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气息微弱的躺在独孤珏的怀里。 香儿跟着暗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独孤珏颤抖着手给时浅擦汗的画面。 香儿也顾不得礼数了,快步来到床边。 “王爷,将王妃娘娘交给奴婢。” 独孤珏没有回答香儿的话,但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和冰冷的眼神表达了他的意思。 香儿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好强大的气势。 “暗一,去请张院首。” “是,主子。” “等等,没用的,他救不了王妃。王爷,王妃娘娘的怀里有保命的药丸,奴婢……” 没等香儿说完,独孤珏的手已经探了进去。 入手的柔软让独孤珏的身子抖了抖,不过却没有停下动作,用最快的速度拿出了几个瓷瓶。 “是哪个?” “棕色瓶子的。” 独孤珏忙打开瓷瓶将里面的药丸送进了时浅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时浅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 独孤珏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另一只手仍然抵在时浅的后背上,为她输送内力。 香儿看到了独孤珏的动作,心中对他的不满减少了几分。 药丸虽然吃下去了,但时浅仍然没有醒来,开始是有好转,但很快,脸色再次恢复了苍白。 “浅浅,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独孤珏被压在死人堆里的时候没有怕过,双腿残废被所有人唾弃的时候也没有怕过。 但现在他怕了,他怕他留不住怀里的这个人儿。 “香儿姑娘,你知道神仙谷的路,我们赶紧带着王妃去找金谷子。” 香儿摇头,“来不及了,不过,我们可以去找……” 没等香儿说出那个名字,管家来报,澈太子到访。 独孤珏拥着时浅的胳膊紧了几分,“不见。” “等等,王爷,澈太子也许会有办法。” 独孤珏鹰一般锐利的眸子看向香儿。 “请他进来。” “是,王爷。” 暗一亲自迎接了出去。 龙澈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将浅浅给我。”龙澈的脸不再温润,而是一片冰霜之色。 “浅浅是本王的王妃。” 两个男人,同样锐利如隼的眸子在空中对上。 龙澈嘴角扯出一抹弧度,说出的话有些残忍。 “本宫能救她。” 这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 半个时辰后,紧闭的房门外,香儿看着立在门口如同雕塑的珏王爷。 心中叹了口气,珏王爷也是很爱小姐的,她虽然希望小姐跟主子在一起,但她最希望的还是小姐能够幸福。 又过了一个时辰,门终于从里面打开,龙澈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门口的几个人立马迎上去。 “澈太子,王妃娘娘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大碍了,但这几天都需要静养。” “是,奴婢记下了。” 独孤珏在门打开的瞬间,就闪身挤了进去。 香儿等人围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时浅的手。 时浅的呼吸已经恢复了正常,脸色也好多了,不过还是有几分苍白。 龙澈看着独孤珏的手,恨不得立马砍了。 “珏王爷,你跟本宫出来。” 独孤珏将时浅的手放进被子里,又仔细掖了掖,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跟着龙澈来到了门外,他正好也有话对他说。 龙澈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你的人应该查到了本宫跟神仙谷有关系,却没查到本宫跟浅浅的关系。” “是没有查到,但本王现在已经猜到了。” “哦?说说看。”龙澈知道独孤珏智勇双全,今日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名副其实。 “你来自神仙谷,会医术,浅浅又对你格外尊敬。所以,你的身份便是,神仙谷的大弟子,也就是浅浅的大师兄。” “不错,珏王爷果然厉害。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本宫的身份,那你更应该知道,我跟浅浅一同长大,我们之间有太多美好的时光和秘密。 你,根本就无法跟我比。” “是吗?你跟浅浅朝夕相处这么久,她都没有喜欢上你,以后就会喜欢上你了吗?” 独孤珏虽然冰冷寡言,但是在打击情敌这件事上,他绝对不会嘴下留情。 龙澈的脸色一时间很难看,“你什么都不懂,浅浅已经收了我的定情信物金铃铛,等她查出母亲的真正死因,她就会离开你。 那时,我们便会成婚。” 要说刚才是独孤珏踩到了龙澈的痛处,这次便是龙澈戳到了独孤珏的痛处。 原来,浅浅手上金镯子和铃铛是龙澈送的。 浅浅,你到底知不知道那铃铛的寓意呢? 第98章 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 独孤珏此刻宁愿自欺欺人的觉得,浅浅并不知道男子送女子金铃的具体含义。 退一步万讲,即便浅浅知道又如何,此刻的浅浅还是他名义上的王妃,他还是比龙澈更有机会。 两个男人都是优秀的天之骄子,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争风吃醋。 如果这针锋相对的画面被外人看到,一定会惊掉了下巴。 “龙澈,爱情从来不分先来后到,本王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浅浅爱的人是我。” “呵,这话应该本宫对你说才对。” “哼,我们走着瞧。” 两个人同时哼了一声,然后狠狠的一甩袖子,同时挤进了房间。 房间里,时浅已经醒了,正在低声的跟香儿说着药方。 她这次的病发作的很急,之前的药方已经不管用了,时浅将其中几味药做了稍微的改动。 “浅浅,你醒了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龙澈快步走到床边,抬手去抓住那只柔软白皙的手腕开始把脉。 独孤珏不懂医术,只能关心的跟在一旁。 “浅浅,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不能把脉,他可以做饭。 时浅看着两个人真心为自己着急的男人,抿唇笑了笑,“谢谢你们,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没有大碍了。” 足足过了半刻钟,龙澈才温柔的将时浅的手腕放进被子里。 “最近要卧床好好养着,记住了吗?” “嗯。” “大师兄现在去给浅浅熬粥,可好?” 时浅摇头,“大师兄,我现在没有胃口,只想睡觉。” “好,你先睡觉,其他的事就交给大师兄了。” “浅浅,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撬开王碧韵的嘴。”独孤珏抢在龙澈之前道。 时浅这次旧疾发作,还这么严重,究其根本原因,就是被王碧韵给刺激到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浅浅最想要得到的是她母亲当年死亡的真正原因。 “那就多谢王爷了。” 果然,独孤珏这次说到了时浅的心坎上。 龙澈咬牙,还真是小看了这个男人,竟然将浅浅的心思猜的这么准。 独孤珏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让香儿好好照顾时浅,朝龙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澈太子,我们一起。” 龙澈似笑非笑的看着独孤珏,点头,“好。” “浅浅,你好好休息,师兄一会回来看你。” “嗯。” 两个人客气着出了房间,等到了时浅看不到的门外,两个人同时瞪了对方一眼。 独孤珏让暗一将王碧韵带到书房去。 因为暗牢那样秘密的地方,独孤珏是不会让龙澈知道的。 龙澈不光是他的情敌,更是敌国的太子,绝对不能将自己的底牌暴露在他面前。 王碧韵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疼痛让她蜷缩着自己的身体。 这是哪里,好像不是丞相府,王碧韵警惕的看着四周。 龙澈掷地有声的走向王碧韵,一脚踩在她的手腕上,“丞相府大夫人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还不如实招来。” 王碧韵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碎了,抬头望去,愣住了。 竟然是温柔和煦的澈太子,不不不,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恶魔,就是他算计了柔儿,彻底将柔儿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现在是他将自己撸来了吗? “澈太子,你,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丞相府的夫人?” “呵,时昊天都被免除了丞相一职,你这个前丞相府的姨娘,连普通官家的贵妾都比不上。” 姨娘两个字让王碧韵狠狠咬了咬牙。 她才不是妾,她是大将军的嫡次女,她的身份高贵着呢。 “澈太子,不管我现在身份如何,你将我私自抓走,那都是犯法的。” “你觉得本宫会怕你南国的律法,赶紧回答本宫刚才的问题,本宫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说着,龙澈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丝丝的寒光。 王碧韵吓得缩了缩脖子,“你跟时浅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也在问这个问题?” “你不配知道。” 龙澈仿佛失去了耐心,一匕首下去,王碧韵的脸上就被划了一道口子。 “啊,我的脸。” 女人不管到了什么年纪都是最在乎自己的容貌的,王碧韵捂着脸,叫的撕心裂肺的。 “再喊本宫就将你的脸皮一点点的用刀子划开。” “啊,不要不要,我说我说。”这个男人真的是太残忍了,她之前为何会觉得他温润如玉,是个谦谦君子呢。 “快点。” 一把飞出匕首,正扎进王碧韵面前的地板上。 王碧韵的心简直都要吓出来了,忙将说给时浅听的话又说了一遍。 “丞相府的大夫人当年是死于生产后的血崩。” 对于这个答案,龙澈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弯腰拔出王碧韵面前的匕首,在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再次一匕首划破了另一边脸。 “啊。”又是一阵刺耳的尖叫。 “你觉得本宫是三岁的孩子?”温润无害的眸子中,此刻全是如修罗般冰冷的杀意。 王碧韵是真的怕了,这北国太子发起怒来简直不是人啊。 “我说,我全说,如果是正常生产,大夫人并不会血崩而死,而是被人动了手脚。” 王碧韵也不敢卖关子了,忙接着说。 “那人便是宫里的太医,而且,他是当今废后的人。” 王碧韵将自己知道的说完,身子已经后退到了墙角,害怕的抖个不停。 独孤珏和龙澈都已经猜到了时浅母亲当年的死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但真的没想到,废后竟然是幕后主使。 按理说,王碧韵才是最想弄死时浅母亲的人,如果真凶是废后,那她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在后宫打滚的女人,姐妹之间的亲情绝对不是第一位的,所以,废后绝对不会是为了帮自己的妹妹上位才动手杀了时浅的母亲。 当然,也许有这方面的原因,但绝对不是主要的。 “她为什么那么做?”一直没有说话的独孤珏开口了。 王碧韵看着独孤珏脸上那张恶鬼面具,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在本宫面前撒谎需要付出的代价吗?”龙澈举着匕首再次朝着王碧韵的脸去了。 但这次却没用了,王碧韵捂着脸嚎的直打滚,但却不肯吐露半点有用的消息。 龙澈几乎将所有逼问的手段都用上了,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可能,王碧韵是真的不知道了。 王碧韵是要留给时浅处置的,龙澈不会将她弄死。 就在龙澈觉得只能问出这么多的时候,独孤珏突然平静的对王碧韵道。 “王碧韵,本王可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抓来珏王府,也能用同样的手段将你的女儿抓来。” 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说了的王碧韵,此刻听了独孤珏的话,当即就慌了。 打蛇打七寸,时柔就是王碧韵最大的软肋。 “你不要伤害柔儿,你有什么手段都冲着我来。” 王碧韵再贪生怕死,作为一个母亲,她也会倾尽所有去保护自己的孩子。 “告诉我废后毒杀丞相府大夫人的动机,本王就不动时柔。” 王碧韵不敢拿时柔的命去赌,这两个男人已经疯了,绝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一个是北国的太子,一个是南国的战神王爷,如果他们联手的话,柔儿绝对凶多吉少。 “我,说。” 龙澈挑眉,真是没想到,王碧韵竟然还真的知道,独孤珏倒是有几分本事。 王碧韵似乎不甘心说出来,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道。 “具体的原因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大夫人发现了我姐姐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龙澈追问。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夫人怀着孩子的时候去皇庙还愿,回来后就心神不宁。 没过多久她就早产了,因为情况危急,老爷让我派人去宫里请太医。 再后来,大夫人死了,那名给她接生的太医也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件事不对。” 王碧韵一边说一边看着两个人的脸色,怕的又往墙上靠了靠。 “我真的将知道的全部都说了。” “暗一,带下去,只留下命即可。” “是,王爷。” 暗一上前,再次一个手刀将王碧韵劈晕,然后跟之前一样,用麻袋将王碧韵装好带走了。 看着暗一的这一番操作,龙澈抽了抽嘴角。 “你觉得王碧韵说的话是否可信?” “她不敢用时柔的命来赌。”独孤珏肯定的道。 时柔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最大的原因就是被王碧韵宠的。 在王碧韵的心里,时柔比任何人都重要。 为了时柔,她可以不要命,不要亲人的命。 龙澈点头,“不错,看来是时候进宫一趟了。” “不必了,这件事本王来查就好,澈太子该回国了。” 当时龙澈可是说了,等时柔大婚后就离开,时柔的大婚虽然成为了一个笑话,但龙澈也没有留下来的借口了。 “本宫自有安排,就不牢珏王爷费心了。” “时间不早了,本王就不留澈太子吃饭了。” “不必,本宫晚膳的时候再过来。” 龙澈说完,就大步离开了书房。 看着龙澈的背影,独孤珏知道,他绝对是最强劲的对手。 “主子,皇后娘娘飞鸽传书让您马上赶回北国。” 影一恭敬的将一封从信鸽腿上取下来的纸条递给龙澈。 龙澈在南国帝都逗留了太长的时间,北国皇后早就催促了,这次更是让他务必赶回去。 打开纸条,一目十行将上面的内容看完。 影一有些猜不准自家主子的心思,主子不会为了时小姐留下。 “先回驿站。” “是。” 龙澈走后,独孤珏将从王碧云那里得来的消息一字不漏的全部告诉了时浅。 时浅点头,这次收获不小,最起码有了调查的方向。 雁过留痕,即便当年参与和知道此事的人全部被处理了,但她相信,只要去查,还是会发现蛛丝马迹。 时浅这次打算亲自去皇庙走一趟,同时,独孤珏那里也派人去调查跟废后有关的一切。 当天晚上,龙澈再次登门造访。 时浅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刚服了新药方配的药,效果很不错。 独孤珏现在已经将龙澈列为了最危险的人物,他一来,就放下所有的事过来了。 暗一暗暗咂舌,这男人间的较量真是要命啊。 “小师妹,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那声小师妹并没有避讳独孤珏,时浅何等聪明,心中猜想着,独孤珏应该已经知道她跟大师兄之间的关系了。 “好。”时浅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独孤珏袖子中的手就是一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当他这个夫君是死的嘛? 感受着自家主子身上的杀意,暗一默默后退了一步,主子现在就是有名无分,吃醋都不硬气啊。 时浅和龙澈进了房间,独孤珏想了想,随后飞身上了房顶。 暗一抽了抽嘴角,主子这是打算偷听了。 房间里,龙澈扶着时浅在椅子上坐了,然后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才道。 “浅浅,你已为独孤珏治好了腿,那便不欠他了。” 当时,独孤珏和时浅的约定便是,时浅借用珏王妃的身份,作为报答,会治好独孤珏的腿。 时浅点头,“嗯。” 龙澈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分,继续循循善诱。 “现在王碧韵已经供出,当年你母亲的死跟废后有关,而且,是跟废后的一个秘密有关。” 这些独孤珏都跟时浅说了。 “所以,我想过几天亲自去一趟皇庙。” “好,我陪着你一起。” “不用了,大师兄,你是北国的太子,逗留南国帝都这么久,恐怕会让两国的皇帝都不安。” 南国帝这边会认为龙澈有什么企图,而北国帝那边也会多想。 总之,还是尽快赶回去的好。 “没事,我会解决好的。” “大师兄,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我不想你因为我为难。 虽然你没说,但我知道,时柔和独孤玉当初被所有人看光的事是你添了一把火。” 时浅还知道,时柔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部都是龙澈暗中策划的。 虽然有些卑鄙,但那也是时柔咎由自取。 如果她没有一颗攀龙附凤的心,根本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而且,一想到她母亲当年在丞相府过的生不如死的日子,时浅就觉得。 时柔和王碧韵所遭受的还不够。 听着时浅感激的话,龙澈没有丝毫的高兴。 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感谢,他要的是她这个人。 “浅浅,我跟你说过,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 这句话算是比较直白了,时浅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趴在房顶上的独孤珏因为这句话差点没顺着瓦片滚下去。 龙澈知道独孤珏就趴在房顶上偷听,所以这些话他也是故意说给独孤珏听的。 既然都说出来了,他很想知道浅浅的答案。 紧张忐忑的看着时浅漂亮的脸蛋,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大师兄,等我将这里的事处理完了,我就回神仙谷去,你如果有空了就回去看我,好不好?” 时浅说完就躲开了目光。 龙澈紧张跳动的心仿佛突然停止了跳动,缓了好一会,才笑着说出了一个好字。 浅浅虽然没有答应他什么,但只要她不选择其他人就好。 回到神仙谷,那独孤珏就彻底没机会了,而他是有机会的。 如此一想,龙澈就更加有把握了。 时浅想了想,最后还是劝道,“大师兄,二师兄现在在皇庙,再说还有三师兄五师兄在,他们都会帮我的,你先回北国。”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吗?”一想到这个可能,龙澈的心就开始痛。 “大师兄,我只希望你平安。” 龙澈紧紧的锁着时浅的眉眼,她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一句话让他患得患失,又能一句话让他高兴半天。 “好,我听你的。” 第二日,龙澈当真带着人大张旗鼓的离开了南国,当然,他在走之前留下了很多影卫保护时浅。 又在府上养了三日,时浅便带着供品等物去了皇庙。 时浅对外给出的理由是求子。 其实她是不想用这个理由的,但是其他理由都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皇庙在帝都城外,坐马车需要大半天的时间,独孤珏为了保护时浅的安全,特意派了很多侍卫保护。 丞相府这边,几日前,时昊天喝花酒回来,就发现自家夫人不见了。 因为王碧韵最近发脾气厉害,丫鬟小厮都被罚了个遍,平时都在外院伺候着。 这样一来,竟然没人知道夫人是怎么没的。 时昊天找遍了整个帝都也没找到人,没有办法,只得让御史大夫宫辞帮忙找人。 宫辞本来是很敬重王碧韵的。 但后来发生的那一桩桩一件件,王碧韵和时柔的真面目被一一揭露后,他就打心眼里不喜欢这对母女了。 听了时昊天的话后,他甚至觉得这样丢了也挺好。 但身为朝廷命官,不管王碧韵品行如何恶劣,这样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还是要尽力去找的。 宫辞去丞相府仔细的调查了一番,尤其是检查了王碧韵失踪的第一现场。 当看到摔的到处都是的瓷器碎片后,宫辞咂了咂舌,有这样彪悍的夫人,时昊天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时昊天跟在宫辞身后,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当时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娶了这么个玩意呢。 “宫大人,怎么样?知道我夫人是被何人抓走的吗?” “嗯,根据现场的血迹来看,令夫人应该是被人劫走的。” “啊?能知道是被谁劫走的吗?” 时昊天现在虽然不是很爱王碧韵了,但如果将军府跟他要人,他要如何交代啊。 “现在还不能断定,还需要继续调查。” “好好好。” 皇宫后宫,时柔被太后带回来后就将她安排在了太后寝宫的侧殿,更是被好几个人妥善的照顾着。 几日下来,身子都被养胖了一圈。 开始时柔还是很高兴的,她做了那样让皇家蒙羞的事,太后不但没有降罪于她,对她还那么好,如此看来,她是真的入了太后的眼了。 但时间一长,她就发觉出不对劲了。 因为太后每次看她的时候,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她的肚子,言语中的关心也更多的是关于肚子里的孩子的。 经历了这么多,时柔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天真了,她敏感的发现。 太后之所以这么对她好,完全是因为她肚子里的这块肉。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惶恐,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不,或者说是等她生下了孩子,那她会被如何对待。 依着她做的那些事,估计会被秘密处死。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离开这里。 因为不安,加上孩子月份小,时柔便动了胎气。 负责照顾她饮食起居的老嬷嬷第一时间将她的情况禀告给了太后。 太后忙让张院首过去给时柔安胎,不但如此,她更是亲自摆驾过去看望。 “柔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奴才们照顾的不够好,脸色怎么这么差。” 看着太后那张关切的脸,时柔再没有了平日里的受宠若惊,反而是惶恐不安。 “太后,柔儿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哀家听伺候的人说,你最近胃口奇差,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 你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啊。” 听到后面的话,时柔更加确定了,太后就是看上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行,她要尽快逃离。 太后在后宫打滚这么多年,时柔在她面前还是太嫩了。 她只是几个表情,太后就猜到了她的顾虑。 “柔儿,你只管好好养胎,不要有其他的顾虑,哀家答应你,只要你平安的生下麟儿,哀家就做主让太子封你为太子妃。” “真的吗?”时柔一时间有些看不清了,太后难道真的不是为了孩子。 “傻孩子,当然是真的了,哀家喜欢你,自然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玉儿他最听哀家的话,加上你为他生了孩子,他的心也就软了。” 时柔悬着几天的心终于放下了,苍白的小脸露出几分喜色来。 “柔儿都听太后娘娘的。” “嗯,这才乖嘛。” 两个人正说着,太监来报,太子殿下来了。 第99章 红莲的秘密 时柔当即有些紧张,自从婚礼后,她就没有跟太子见过面了,他这次来,是来看望他们母子的嘛? 自从她查出有孕后,他还没有来看过她,经过她这么一闹,他是不是也害怕了。 看来,他也是在乎这个孩子的,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真的狠心不管呢。 太后的每根眼睫毛都是空的,她跟时柔想的不一样。 她不禁有些担心,怕独孤玉控制不住自己,将时柔吓的再动了胎气。 这是她的第一个曾孙,万不能有一点闪失。 在太后和时柔各怀心思的时候,独孤玉已经进了内间。 “孙儿见过皇祖母。” 独孤玉恭敬的朝着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微抬手,“免礼。” “谢皇祖母。”独孤玉挺直身子站好,看着时柔的目光,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 时柔的心咯噔了一下,太子殿下的眼神好凶。 太后怕独孤玉吓到时柔肚子里的孩子,忙笑着打圆场。 “玉儿,你可是来看望柔儿和你们的麟儿的?” 太后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暗示的足够明显,独孤玉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 强压下心头的厌恶,出口的语气尽量压的平静。 “是的,皇祖母,听说她动了胎气,孙儿便带着侧妃过来看看。” 曾经亲密的柔儿妹妹,现在变成了一个疏离的她来代替。 这还不是最诛心的,侧妃二字让时柔的身子剧烈的抖了一下。 她让丫鬟替嫁,完全是为了羞辱独孤玉,但没想到,独孤玉竟然真的将那丫鬟收了,还封为了侧妃。 如今看来,她竟然连一个丫鬟都比不上,这比直接打她的脸还疼。 太后暗道一声不好,玉儿竟然将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带来了。 独孤玉口中的侧妃,也就是时柔曾经的贴身丫鬟,此刻怯弱的躲在独孤玉身后,以至于太后和时柔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存在。 丫鬟到底是丫鬟,即便是穿上了太子侧妃的衣服,戴了名贵的首饰,但颔首缩胸的样子,立马将她打回了原形。 时柔死死的捏着手里的帕子,眼神仿佛淬了毒。 太子侧妃更加慌了,身子都开始抖了。 独孤玉皱眉,他自然是不喜欢这个侧妃的,但今天为了恶心时柔,他就是装也要装出喜欢的样子。 “爱妃,可是哪里不舒服?”独孤玉转过身,温柔的牵着侧妃的小手。 眼中的关切简直能融化冬天的冰雪。 “殿下,奴……” 温热的带着薄茧的指肚轻柔的按在侧妃的唇上,“嘘,说错话了,你应该自称臣妾。” 侧妃紧张到要死的心此刻剧烈的跳动着,太子殿下对她真的好温柔,她不会是在做梦。 她不但阴差阳错的嫁给了太子殿下,竟然还得到了殿下的温柔呵护,她幸福的要死掉了。 独孤玉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厌恶,蠢女人,他堂堂的南国储君,怎么会看上她这个卑微的婢女。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真是让人连多看一眼都不想。 太后见时柔的呼吸开始不稳,忙给独孤玉打眼色。 但独孤玉的全部心神仿佛都在新娶的侧妃身上,压根就不接太后的眼神。 “咳,玉儿啊,哀家难得见你一次,你陪着哀家去后花园走走。” 独孤玉不甘心这样离开,但他也知道不能真的将时柔肚子里的孩子气没了。 恭敬的道了一声是。 激动幸福的快晕过去的侧妃忙要跟上,时柔却说话了。 “太后娘娘,柔儿可以跟侧妃娘娘说几句话吗?” 侧妃娘娘四个字,时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个任自己差遣使唤,如狗一样在她手下讨生活的贱婢,如今却爬到了她的头上。 但这一切都是她时柔赏赐给她的,她不管爬的多高,都永远是她的奴才。 时柔只要肚子里还有那块肉,太后就不会逆着她,不过是个卑贱出身的妾氏,时柔想出气便出了。 “好。” 侧妃听太后答应了,刚才的甜蜜立马跑了不少,依着时柔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性子。 如果她们单独相处的话,她一定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的。 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紧紧的抓住独孤玉的衣角。 “太子殿下,您带着奴,不,臣妾一起走,臣妾不敢跟时二小姐呆在一起。” 侧妃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让独孤玉更加厌恶了几分。 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微微弯腰将人拉起来。 “别怕,她不能将你怎么样的,记住,你现在可是太子侧妃,而她,只是一个犯了错的女人。” 杀人诛心,独孤玉今天这番话句句戳在时柔的心上,将时柔气的几度晕过去。 侧妃虽然还是害怕,但在独孤玉温柔鼓励的眼神下,犹豫着点头留下了。 太后仿佛为了让时柔更好的发泄,直接将伺候的下人们全部带走了。 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时柔和太子侧妃。 等确定所有人都走远了,时柔脸色立马拉了下来。 “过来。”时柔的声音带着冰冷和不易察觉的杀意。 伺候了时柔那么多年,听从时柔的命令仿佛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即便现在名义上是太子的侧妃了,她还是忍不住照做了。 时柔看着唯唯诺诺站在自己床头的女人,一把拉过侧妃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然后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疼,我的肚子好疼,侧妃娘娘,您好狠的心啊,竟然对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动手。” 太后和独孤玉并没有走远,所以时柔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独孤玉步子顿住,嘴角挂着轻蔑的弧度。 “皇祖母,您现在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吗?” 太后点头,“玉儿,祖母知道让你受委屈了,但孩子是无辜的。” “皇祖母,依照她的品行,那孩子还不一定是谁的。” “休要胡说,祖母已经调查清楚了,时柔虽然跟龙澈走的很近,但龙澈却是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千真万确就是你的。” 太后的话并没有安慰到独孤玉,因为他觉得自己更蠢了。 他跟龙澈齐名,龙澈连碰都不想碰的女人,竟然怀了他的孩子。 这不就说明,他是不如龙澈的。 “好了,玉儿,时家遭逢如此大变,时柔的心绪本就不稳,你就不要故意刺激她了。 等她平安的生下孩子,你想怎么处置她都可以。” “是,皇祖母,孙儿知道了。” “嗯,走,祖母现在就回去替你解决了那个侧妃。” 皇家最注重身份血脉,一个卑贱的奴婢怎么可能配当太子的侧妃。 别说是侧妃,就是没名没分的通房,她都不够格。 “皇祖母,谢谢您替孙儿着想,不过这也不怪她,放她一条生路。” “嗯,依你。” 太后和独孤玉又折回来。 房间里,时柔捂着肚子,脸色白的可怕,侧妃则是跌跪在地上,哭的妆都花了。 太后的眼中闪过不喜,真是丢人。 视线里出现了那抹明黄色的衣角,侧妃哭着扑上去抓住。 “殿下,臣妾是被冤枉的啊,是她将臣妾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放肆,柔儿现在还病着,怎么可能陷害得了你。 来人,太子侧妃蓄意谋害皇家子嗣,由太子侧妃贬为低等奴婢。”太后厉声道。 “是。” “不,太后娘娘,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住口,你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侧妃了,你应该自称奴婢。” 侧妃心里是真的苦,原来主子和奴婢的距离是这么近。 她才刚刚享受到了一点当主子的威风,立马就被打回了原点。 她知道,如果想活命,她现在最好就闭嘴。 没有强大的母亲支撑,她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应该是早晚的事。 但她恨时柔,明明当初是她将她推出去的。她当时替她拜堂可是犯了欺君之罪,但她念着主仆情分,她同意了。 上天眷顾她,让她被太子垂帘,但这一切又被时柔亲手给毁了。 时柔自己作成了如今的下场,便也见不得别人好。 时柔,如果让我有了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最后,侧妃被贬为了太子府的下等奴婢,时柔则是被好生安慰养胎。 独孤玉从太后寝宫离开,心情复杂。 如果当初他没有帮着时柔一起求情让时浅替嫁,那时浅是不是就能成为他的太子妃了。 时浅,那么惊才绝艳的女子,竟然被别的男人拥有了,他怎么会甘心。 皇庙,时浅带着香儿等人在山脚下下了马车。 皇庙建在山腰上,以表虔诚,香客们都是徒步走上去的。 国师无妄早就收到时浅要过来小住的消息,早早就在山脚下等着了。 看着那个身姿俏丽的女子,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珏王妃。”无妄双手合十,讼了一声佛号。 时浅忙双手合十,回了一个俗家礼。 “时浅见过无妄大师。” 无妄眼中的温柔更盛,“请随贫僧上山。” “有劳了。” 时浅和无妄走在前面,香儿等人则是跟在后面。 一路上了山,时浅先是带着香儿去主殿上了香,然后才跟着无妄去了后院专门给香客住的寮房。 早在知道时浅要来的时候,无妄就亲自动手将寮房装饰了一番,完全都是按照时浅的喜好来的。 时浅让其他人不用跟着,她有话要单独跟二师兄说。 “小师妹,自从收到你的消息后,我就一直在暗中探查,也排查过在那段时间来上香的香客。 但离奇的是,那天的记录竟然全部都离奇的消失了。” 所有的记录都在,偏偏那天的不见了,要说不是有人故意销毁的,根本就说不过去。 本来就过去了八年的时间,又加上被人刻意抹去了痕迹。 想查出当年的真相,简直太难了。 “小师妹,你不要急,只要我们不懈努力的去查,就一定可以找到线索。” “嗯,我知道。” “啊……” 突然,寮房外响起了一道女子的惊喊声。 无妄瞬间的反应便是将时浅护在他的身后。 “二师兄,不要紧张,她是我带来的。” “是冷宫那位名义上已死的疯痴宫妃。” “嗯,就是她,不过她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现在突然发作,想必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刺激了她。” 时浅这次带着贤妃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 现在看来,她的决定是对的,贤妃当年也许也发现了皇后的秘密。 “我们出去看看。” “好。” 两个人来到院子里,就见贤妃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疯了一般的吼着。 香儿和时宝等人则是将她围在中间,以防她跑到前面去吓到香客。 “小姐,需不需要给她吃一颗镇定的药丸。”贤妃情况特殊,香儿不敢擅做决定,但这样吼下去,一定会引来其他人的。 时浅摇头,“不必。” 说话的同时,一根银针飞出,刺入了贤妃的眉心。 乱吼乱叫的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时浅拔步走向贤妃,无妄跟上护在一边。 贤妃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但身子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在离贤妃还有一步远的距离停下,温柔的声音如清风拂过水面,惬意又舒服。 “贤妃,你可是看见了什么?” 软甜的声音带着丝丝蛊惑的味道。 贤妃被成功的安抚了,颤抖的身子慢慢恢复正常,眼睛直直的盯着水塘里,一朵朵被绿色荷叶托着的红色荷花上。 这荷花开的烈焰如火,倒是少见的纯正大红色。 时浅顺着贤妃的视线看过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大片的红。 无妄看着大红色的荷花若有所思,难道废后的秘密是跟红莲有关吗? 看着看着,贤妃的情绪又开始激动。 无妄出手,直接点了贤妃的昏睡穴。 贤妃的身子慢慢软倒,香儿赶忙上前接住。 二公子虽然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但除了小姐,他是不会碰任何女人的。 时浅让香儿将贤妃带回房间去休息,她则是赶忙休书一封发给了五师兄。 珏王府,自从时浅去了皇庙,独孤珏的心也跟着飞了。 就如现在,他已经坐在桌案前一个时辰了,但就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暗一都看不下去了,还真是从没见主子这么魂不守舍过呢。 如果实在想念王妃娘娘,那就跟着去好了,至于跟个怨妇似的吗? “暗一,暗卫那边可有传回来什么消息?” “回主子,还是早上传回来的,说是一切安好。” 暗一心中默默叹气,同样的对话,一上午的时间,他们已经进行好几次了。 “嗯,有消息第一时间来报。” “是。” 独孤珏第不知多少次无法专心看书后,他终于放弃了。 正打算去看看院子中时浅种的那片药田,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珏王爷,您快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她晕倒了。” 怜儿一边敲门,一边焦急的喊着。 独孤珏皱眉,拧着眉看暗一。 “慕容府还没有修缮好?” 暗一挠了挠头,其实已经修缮好了,但怜儿代她家小姐去看过了,又提出了很多意见,所以又重新修缮呢。 估计还得再过些时日。 “主子,最快还需要十日左右。”暗一硬着头皮回道。 “加快速度。” “是,那现在您要过去看看吗?” “叫府医过去。” “是。” 暗一刚想推开门出去带府医一起过去。 怜儿的声音再次传来,“王爷,小姐是在洗澡的时候晕过去的,奴婢力气不够无法将她从浴桶中抱出来,只能求求您救救小姐了。” 暗一傻眼,这可咋整,府医虽说年纪不小了,但到底是个男人。 慕容小姐如今的状况,他们谁去都不合适。 “主子,您看?” “你去。”独孤珏一直看的很明白,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是慕容知意的爷爷,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是她的父亲。 他为了报答他们的恩情,是可以照顾慕容知意,但并不代表他会无底线的纵容她。 她这点手段在他眼里还不够看的。 暗一听了,吓得直接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主子,属下也不行啊,属下以后还得娶媳妇呢,如果让香,啊,不,如果让属下的未来媳妇知道,那属下就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暗一一着急差点说漏嘴。 “自己想办法。” 独孤珏将这个难题丢给暗一,突然有了作画的兴致,拿起画笔开始勾勒心中那抹倩影。 主子这样做属实有些无耻了,凭什么他的桃花要让他来解决啊。 唉,他真是史上最惨的暗卫了。 暗一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推开了书房的门。 怜儿正在拍门,突然打开的门,让她的手差点拍在暗一的胸口上,还好暗一反应快躲开了。 “暗一侍卫,王爷呢。” “王爷有事需要处理。” “啊,那我家小姐怎么办?” “没事,你家小姐就包在我身上了。”暗一心里苦啊,他也不想管啊。 “不行,我家小姐是在浴桶中昏迷的,你帮不了忙的。” “嗯,我知道,不过你放心,府上还是有很多身强力壮的婆子的,我让她们帮忙就是了。 赶紧走,万一去的晚了,慕容小姐再溺水就糟了。” 怜儿愣住了,对啊,她跟小姐千算万算,怎么将这一点给漏算了呢。 不等怜儿想出其他的办法,暗一已经招呼七八个婆子去了慕容知意住的院子。 怜儿跺了跺脚,赶紧跟了上去。 慕容知意整个人泡在浴桶里,一直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了脚步声后,忙唯美的晕了过去。 暗一止步在院子里,让婆子们赶紧进去救人。 这几个婆子都是常年做农活的,最不缺的就是把子力气。 当即快步进了慕容知意的房间,进了净室,就见一个娇弱的美人晕倒在了浴桶上。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立刻七手八脚的上前,要将人从水里抱出来。 慕容知意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藏在水里的小手都不知要如何安放了。 当自己整个人被从水里抱出来的时候,全身更是羞的一片粉红。 不过有些不对劲,抱着她的人并没有强劲的胸膛,也不是有力的心跳声。 慕容知意终于发觉了不对劲,忙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抱着自己的是一个黝黑面皮的老婆子时,慕容知意吓得惊叫起来。 这叫声中气十足,吓得婆子差点将她扔到地上去,虽然没有直接将人扔出去,婆子脚下还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还好其他婆子扶了她一下。 婆子稳住了身体,紧张的看着怀里的人。 “慕容小姐,你没事?是不是老奴弄疼你了啊?” 慕容知意将珏王府上下都打点的很好,所以这些婆子们都非常喜欢她。 见她反应这么大,只以为是她们做的不够好。 慕容知意真的很想现在就晕过去,怜儿是怎么搞的,珏哥哥没有来,怎么带来了这几个丑陋的老东西。 怜儿已经冲了进来,不过已经晚了。 看着不着寸缕被婆子抱着的自家小姐,吓得直接愣在了原地。 慕容知意也意识到了这点,虽然这些婆子同样都是女人,但被她们看了,她总觉得自己被亵渎了。 狠狠的咬了咬牙,今天为了自己的计划更好的实施,她特意什么都没穿,浴桶里也是一片花瓣都没放,目的就是一举拿下珏哥哥。 现在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们先将我放下,我没事了。” 怜儿终于反应过来,三两步过来。 “还不赶紧将小姐放下,没看小姐没有穿衣服吗?” “啊,哦,对,对不起,老奴刚才也是太心急了。” 婆子忙放下了慕容知意,蒲扇一样的两只大手,不安的来回搅动着。 “这里不用你们了,还不赶紧出去。”怜儿城府没有慕容知意深,语气已经带上了浓重的不满。 慕容知意瞪了怜儿一眼,笑着对几个婆子道。 “今天多谢你们了,等我好些了,就带着礼物亲自去感谢几位。” “啊,不用不用,慕容姑娘,您没事我们就放心了,您好好养着,我们就不打扰了。” 几个婆子高兴的离开了,此刻她们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慕容姑娘当真是人美心善啊。 唯一让她们不明白的是,这样一个大家闺秀,怎么洗澡的时候为啥连一件贴身小衣都不穿呢,真是奇怪哦。 第100章 慕容知意陷入梦魇 等几个婆子走后,啪的一声,慕容知意的巴掌狠狠地落在怜儿的脸上。 “废物。” 怜儿没有躲,也没有为自己争辩,而是惭愧的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小姐,是奴婢办事不利。” 慕容知意打完人就后悔了,弯腰心疼的捧着怜儿的小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怜儿,对不起,我……” “小姐,您不要说了,奴婢这条命都是小姐您救的,您别说是打奴婢一巴掌,就是直接杀了奴婢,奴婢都没有一句怨言。” “怜儿,你,唉,怎么那么傻啊。” “小姐,只要能让您幸福,怜儿做什么都愿意。” “不要这么说,我是你的小姐,我会保护好你的,扶我去换衣服。” “是。” 几个婆子到了外面,就七嘴八舌的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有一个婆子口快,连慕容知意没穿衣服的事也一并说了。 暗一听后暗暗庆幸,还好他连门都没进,否则真的是要摊上麻烦了。 给了几个婆子赏钱,暗一飞快的回去复命了。 听完暗一的汇报,独孤珏吹了吹纸上的墨迹,一个绝美的美人跃然纸上。 暗一伸长脖子偷偷去看,虽然没看清画上人的脸,但却敢肯定一定是个大美人。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王妃娘娘。 “本王知道了。”过了半晌,独孤珏才给了这五个字的回复。 “是。”暗一恭敬的退到门外守着。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怜儿再次急匆匆的赶来了书房。 暗一撇嘴,这是又想用什么方法套路他家主子了,不得不说,这慕容小姐的手段可真是挺龌龊的。 怜儿对着暗一福了福身子,“暗一侍卫,麻烦帮我通传一声,我家小姐出事了。” 暗一是真的看不清这对主仆的操作了,刚才说是晕倒在浴桶里了,其实只是为了让他家主子看到身子,从而赖上主子。 现在又出事了,这是又有其他投怀送抱的法子了。 “暗一,叫府医过去看。” 怜儿的声音不小,刚才的话全部传进了独孤珏的耳朵里。 “是,王爷。怜儿姑娘,我们走。” 怜儿侧头看了紧闭的书房门一眼,嗯了一声,跟在了暗一身后。 暗一带着府医到了慕容知意的房间门口,没有带着府医直接进去,而是回头问怜儿。 “咳,那个,你家小姐的衣服穿的可完好?” 此话一出,怜儿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说出的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当,当然了,暗一侍卫,今天发生的事还希望你不要去外面说。” 怜儿揪着手中的帕子,心中一片担忧,生怕自家小姐的名声被玷污了。 “那是自然,如果真的传出去了,对珏王府的名声更不好。” 如果让王妃娘娘知道了这件事,主子可能会有些麻烦。 既然慕容知意的计谋也没有得逞,这件事索性就过去了。 府医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听了暗一的话,心中反而有些责怪暗一。 慕容小姐那样冰清玉洁的人,他这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过这位是王爷眼前的红人,他也不敢说什么。 府医跟府中其他的下人一样,对慕容知意非常满意。 如今听说她出事了,二话不说,带上最好的药材就来了。 “暗一侍卫,慕容小姐情况危急,还是让老夫赶紧给她看看。” “是啊,我家小姐为了救王爷亲身试毒,身子本就不好了,前几日王妃娘娘来送了东西之后,就更加不好了。 啊呀,对不起,我这是说什么呢,王老,小姐就拜托您了。” “怜儿姑娘,你先别急,慕容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老夫一定会用尽全力的。” 暗一听着二人的对话,突然有一股想翻白眼的冲动。 怜儿这是意有所指啊,难道这次主仆二人是想算计王妃娘娘。 唉,不得不说,两个人真是好胆量。 王妃娘娘的身份可不简单,那出神入化的医术更是眨眼间就能要人命。 等几个人进了房间,怜儿带着府医绕过屏风,就见慕容知意躺在床上。 床上的人儿仿佛正经受着巨大的痛苦,脸色惨白扭曲,睫毛不停的颤动,汗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滚。 暗一看着慕容知意的反应,不得不赞叹一句,这演技是真的高啊。 怜儿心疼的用帕子给慕容知意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王老,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王老能够成为珏王府的府医,也算是见多识广的。 类似的情况他还真的经历过,不过却没有这么严重。 “怜儿姑娘,你先不要急,老夫先给慕容小姐把脉。” “是。” 怜儿将床头的位置让出来,王老在搬来的绣凳上坐好,在纤细白皙细腻的手腕处放了一块丝帕,才开始把脉。 足足过了一刻钟,府医才收回了手。 “王老,我家小姐怎么样?” 王老面色凝重,“如果能及时醒过来就没事了。” “那我家小姐为什么醒不过来?” 怜儿心里也有些没底了,她是跟小姐商量好的要做戏陷害时浅,但看小姐的样子,好像跟她们说好的不太一样。 府医有些没底,“这个不好说,我会尽力的。” 暗一也看出来了,慕容小姐好像是真的出问题了。 “王老,慕容小姐到底怎么了?” “回暗一侍卫,从慕容小姐现在的表现,和她杂乱无章,时快时慢的脉象来看,她应该是陷入了梦魇。”“怎么会这样,难道跟王妃送给我家小姐的那个药包有关?” 怜儿刚说完然后就自己否定了,“不会的,我家小姐从来就没有想过跟王妃娘娘争什么,她应该不会给小姐下毒才对。” 下毒两个字让府医起了疑。 “怜儿姑娘,你是说王妃娘娘送给你家小姐一只药包。” “是,王老,我家小姐对王妃娘娘极其敬重,因为那药包是她送的,就一直随身戴着。 难道是,是那个药包有什么问题吗?” “药包在哪,让老夫检查一下。” “是。” 怜儿忙从慕容知意的枕头边取出了一个药包。 说是药包,其实就是一个好看精致的荷包,里面装了些配好的药材。 府医忙接过打开药包,将里面的药材取出,仔细的放在鼻子下闻着。 暗一没有说话,而是在一旁看着。 他相信,王妃娘娘绝对不会在给慕容知意的药包里下毒。 因为根本就没有必要啊,王妃娘娘想下毒,十个慕容知意也死了。 果然,府医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些药材全部都是用来安眠的,并没有毒。 怜儿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呢。 为了彻底坐实时浅下毒,以防万一,她亲手放进去了一味毒草。 即便是时浅送的药包没有毒,最后被检查出的结果也一定是有毒。 “王老,怎么会那样呢,您再检查一遍,是不是光靠闻和看是不行的啊,您要不要将它们煮了尝一下啊。” 大夫都是比较自负的,自己的医术遭到质疑,府医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怜儿姑娘,这些都是常用的药材,老夫是不会弄错的。 你家小姐的病一定是另有原因,跟王妃娘娘送的这个药包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药材对你家小姐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怜儿气的差点吐血,这么说来,她们还要感激时浅了。 “王老,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家小姐怎么还不醒呢?” “别急,老夫一定会尽全力的。” “好。” 府医将自己平生所学都用上了,但最后都没有用,慕容知意不但没有醒过来,还开始在梦中惊吼。 怜儿终于确定了,小姐是真的出事了。 如果小姐是装的,绝对不会这样喊叫的,因为太影响形象了。 现在将希望放在府医身上是不行了,必须找医术更高明的大夫过来。 “暗一侍卫,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家小姐会死的。” 慕容知意死在珏王府会相当的麻烦,暗一也急了。 “我这就去禀告王爷。” 书房,独孤珏听完了暗一的禀告,抬头看了眼院子中绿油油的药田。 “去皇宫请张院首过来。” “是。” 等暗一走远,独孤珏起身立在窗边,喃喃自语,浅浅,是你给风慕容知意下的毒吗? 因为时浅神仙谷弟子的关系,南国帝对独孤珏也没之前那么冷漠了。 听了大监的禀告后,直接就准了珏王府的请求。 因为情况紧急,张院首放弃了坐车,而是骑马跟着暗一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珏王府。 边进府,张院首边问,“暗一侍卫,听说王妃娘娘去皇庙了?” “嗯。” “王妃娘娘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暗一疾走的步子一顿,拧着眉看张院首,声音冷了几分。 “张院首为何如此关心我家王妃娘娘的行踪?” 张院首知道暗一误会了,忙解释,“是这样的,本官有一些问题想向王妃娘娘请教。” “属下不知王妃娘娘几时会回。” “哦哦,本宫知道了。” 张院首心中有些遗憾,他给珏王妃当药童的愿望到底什么时候能实现啊。 又走了一会,暗一终于带着张院首进了慕容知意的院子。 府医在拼命的翻着医书找办法,怜儿则是哭着给慕容知意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张院首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怜儿最先看到张院首,忙起身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张院首身前。 “大人,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啊。” 张院首忙侧了侧身子,不想受了怜儿这一拜,“你先起来,本官一定会竭尽所能救治你家小姐的。” “谢谢大人。” 怜儿退到一边去,张院首坐在床边开始给慕容知意把脉。 刚一摸到慕容知意的脉搏,张院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刻钟,张院首放开了慕容知意的手腕。 府医和怜儿忙凑了过来。 “大人,我叫小姐怎么样?是不是中毒了。” 直到现在,怜儿还是想坐实时浅给她家小姐下毒的名声。 “慕容小姐不是中毒。” “那是什么原因?”府医虽然自负医术高明,但在太医院院首面前,他也只能低头。 “是她自己的原因。”张院首没说的是,慕容知意陷入梦魇,是有诱因的。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怜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妙,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受控制了。 “是这样的,梦魇其实并不是一种病,而是你家小姐心里有了问题。” “大人,这话怎么讲?”府医也不明白了,不是病也不是中毒,却能要人命,这简直逻辑不通啊。 “有一句话叫做相由心生,其实跟这个道理是相似的。 你家小姐心里想了不好的事,所以被反噬了,困在了自己的梦魇里。” 这个解释足够明白了。 “不会的,我家小姐那么善良,她怎么会想不好的事呢。” 怜儿用力的摇着头,她不能接受这个解释,如果这样的话被传出去,那小姐的名声就不用要了。 府医也有些不能接受,他几乎是看着慕容知意长大的。 慕容知意知书达理,还温柔善良,走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想坏的事情呢。 “大人,一定是其他的原因造成的,对不对?” 怜儿楚楚可怜又期待的看着张院首。 张院首对慕容知意的了解也不深,仅停留在帝都流传的什么,跟珏王爷是天作之合,更是官家小姐的典范等等正面的。 但他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慕容知意今天会这样,心地绝不是被传的那样纯良。 “只能说这是主要原因,也许还有其他的外因。” 张院首之前是很自负的,但自从见识了时浅的医术后,他就秉持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原则。 凡事不能说的太绝对了,不然被打脸的可是自己。 怜儿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将时浅送给慕容知意的药包拿了过来。 “大人,您给检查一下,这里面的药材可是有毒?” 府医看着那个药包,花白的胡子气的翘了翘,怜儿竟然信不过他,难道他连这最基本的判断都会弄错吗? 府医生气,不过在张院首面前也不敢造次,只能憋着气等张院首的结论。 张院首的检查手法跟府医大同小异,不过他确实比府医医术高明。 很多药草中有一株非常不起眼,甚至是其貌不扬的药材。 但可不能小看了这株药材,这株药材是大部分毒草的克星。 只要遇到了它,有毒的也没毒了。 凡事都是过犹不及,它虽然有这样厉害的功效,但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容易诱导人进入梦境。 慕容知意陷入梦魇中出不来,应该跟它有直接的关系。 “这些药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株解毒的药材对环境的要求极其苛刻,据他所知,帝都的土壤和气候是养不活的。 怜儿非常激动,果然这药材是有问题的,所以,小姐陷入梦魇醒不过来就是时浅害的。 “大人,您先告诉奴婢,我家小姐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因为这些药材?” 看着怜儿激动的样子,张院首皱眉,这丫鬟有问题啊。 暗一虽然跟慕容知意认识的时间更长,但他的心早就偏向了时浅。 因为只有那样惊才绝艳的女子才配得上主子,从现在看来,慕容知意跟那些后院的小姐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是慕容知意的手段更高明而已。 暗一凑过来,状似不经意的道,“这株药材看着有些眼熟啊,哦,我想起来了,王妃娘娘的药田里就有很多。” 张院首正想着怎么谨慎的回答,听了暗一的话,当即激动了。 “暗一侍卫,你的意思是,王妃娘娘种植了这种药材。” “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看着像,不如我带你去看看。” “好,好啊。” 珏王妃就是厉害啊,不但将这么娇气的药材种活了,而且,还种活了很多株。 张院首是个药痴,当即就要跟暗一走。 怜儿急了,忙上前拦住去路。“大人,等等,您还没有回答奴婢的问题呢。” “怜儿姑娘,这株药材是解毒的圣药,珏王妃能够赠给你家小姐,那真的是你家小姐的造化啊。” 如果是珏王妃送的,那这药材的副作用自然就不能说了。 现在在张院首的心目中,时浅做什么那都是对的。 怜儿是彻底傻眼了,不过她还是不信,时浅怎么会那么好心呢。 “大人,您没有骗奴婢吗?” 张院首生气的一甩袖子,“本官骗你做什么,如果你信不过本官,那本官就告辞了。” “您不要走,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 怜儿再次跪在了地上。 “好了,你先起来。” “不,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是陷入了自己的梦魇,谁也帮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 只希望她能迷途知返,自然也就醒了。” 说完,张院首就催着暗一带他去看药材。 暗一刚才是怕张院首说错了话,才将药田的事说出来的。 但其实,他不太敢领着张院首去。 王妃不在府上,那还是先问过主子的意见。 “暗一侍卫,怎么了?”张院首终于看出了暗一的为难。 “大人,等我请示过王爷后,再带你去看。” “啊,对,是本官糊涂了,我就在这里等你,麻烦你跑一趟了。” “请稍等。” 暗一是在药田前找到他家主子的。 “主子,张院首想看看王妃种的药田,可以吗?” 暗一已经做好被训斥的准备了。 “带他过来。” “是。” 暗一偷偷看了自家主子几眼,嗯,心情好像还不错。 张院首听说珏王爷允许了,几乎是小跑着进了院子。 一片绿油油的药田,就那么闯进了他的视线里。 天呐,他认为绝迹的药材,在这里竟然都有。 不对啊,那株药材好像是在极寒之地才能长的。 还有那株,是极热之地才能活的。 南国是四国中气候最好的,四季如春,但也导致了很多药材无法存活。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认为不可能的药材竟然都活生生的长在他眼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生相克吗? 不对,绝不会这么简单,珏王妃,真的是神人一般的存在啊。 独孤珏很满意张院首的反应,这是他的浅浅种的药材,他的浅浅就是那么厉害。 张院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王爷,这些药材平日都是王妃亲自打理的吗?” “嗯。”独孤珏非常骄傲的嗯了一声。 “那个,本官可以……” “不可以。”不等张院首说出后面的话,独孤珏直接一口拒绝。 这些都是浅浅的宝贝,谁也别想拿走一株。 张院首砸了咂舌,这珏王爷真的是好抠啊。 其实,他只想拿走最便宜的,而且,他会用银子买的,绝不白拿。 张院首很想打个商量,那么多株呢,他就拿一株都不行嘛。 独孤珏不想张院首继续打这些药材的主意,主动转移了话题。 “慕容小姐怎么样?” 张院首的视线还放在那些药材,心中不停的惊呼着。 那株好像是剧毒的药材啊,不过旁边正好有牵制它的药材,这安排真的是太妙了。 张院首看的入神,竟没有听到独孤珏的话。 暗一赶忙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王爷问你话呢。” “啊?什么话啊?” “慕容小姐的情况。” 暗一也是无语了,在南国,面对主子那张鬼面具,大臣们就没有不打怵的。 这位张院首可好,竟然在主子面前走神了。 “啊,哦,是,回珏王爷,慕容小姐陷在梦魇中出不来了。 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三天后,她还不能自己从梦魇中走出来的话,那恐怕就……” 张院首没说出口的话,独孤珏和暗一已经猜到了。 也就是说,慕容知意不能在三天内自己醒过来的话,那应该就是凶多吉少了。 独孤珏对慕容知意没有爱,但看在她爷爷和父亲的面子上,他会尽全力去救她。 “没有办法?” “回王爷,下官医术不精,无法将慕容小姐唤醒。除非,珏王妃出手。” 张院首说完,再次期待的看着药田,就真的不能给他一株吗? 暗一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张院首那眼神也太热切了点。 估计,在家看夫人也没用过这么深情的目光。 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张院首,暗一回来复命。 “主子,还救慕容小姐吗?” “本王亲自去皇庙走一趟。” 第101章 珏王爷是在撒娇吗 “是。”暗一没敢问,主子到底是去皇庙请王妃回来救人。 还是说只是找个理由,就是去皇庙跟王妃娘娘团聚呢。 不管哪个原因,总之能跟王妃见面了,主子的目的应该就已经达到了。 这就是文人们常说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得不说,主子还挺腹黑的。 第二日,珏王府的马车就出了城。 皇庙的一间寮房中,时浅正安静的看着书,无妄坐在对面的位置,安静的仿佛空气。 房间中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两个人虽然没有交流,气氛却很温馨。 “咚咚咚,小姐,贤妃醒了,想要见您。” 时浅放下手上的书,抬眸看向门口的方向。 “好。” 这还是贤妃第一次主动要求见时浅,看来,她是真的想到了点什么。 无妄跟着时浅起身,一同前往贤妃的房间。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从外表上看,贤妃已经跟正常人无异。 门被推开,时浅步伐轻盈的迈过门槛,来到贤妃的床前。 贤妃循声望向来人,当看到那双熟悉的眸子时,贤妃的情绪有了不小的波动。 “你是柳晴的女儿?” 柳晴正是时浅母亲的闺名。 时浅更加确信,贤妃认识她母亲。 “正是。” “都长这么大了,真好,你母亲怎么样了?” 贤妃在时浅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被打入了冷宫,显然,她是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的。 这些年又疯痴着,自然不会有人跟她说。 “家母在八年前过世了。” “过世了?”贤妃皱眉,眼中带着惋惜。 “丞相府对外的说辞是我母亲生产时血崩而死,但我已经从王碧韵口中得知,我母亲死的时候,宫中去了太医,而那太医是废后的人。” “王碧韵是谁?”贤妃虽然清醒了,但疯痴了太长时间,很多人和事都记的不是很清楚了。 “丞相府的姨娘。” “哦,我有些印象了,就是大将军府那位跋扈的嫡二小姐。” “嗯,贤妃,你当初到底为何会被打入冷宫,难道你生下的当真是个死胎?” 提起当年的事和自己的孩子,贤妃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不过却没有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根本不是什么死胎,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啊,是王皇后那个贱人,她命人残忍的将我的孩儿杀死,还联合她母家将我打入了冷宫。 啊,那个贱人,我一定不会饶了她的。” 时浅并没有劝贤妃冷静,而是让她发泄够了才道。 “她为何要杀了你的孩子,当真是因为你们谁的孩子先出生就立谁为太子吗?” “胡说,全部都是谎言。陛下当年是宠爱我,但也没有宠爱到那个地步。 更何况我母家势力薄弱,根本就无法跟她们将军府抗衡。 只是因为,因为……” 贤妃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她怎么忘了是因为什么了呢。 时浅皱眉,她已经解除了贤妃的催眠术,被催眠掩盖的事,她应该能想起来对。 贤妃双手抱着脑袋,眼中一片痛苦。 “是因为什么呢,对,红色,一片红色。” 贤妃说的语无伦次的,而且,红色是什么意思。 “可是跟红莲有关?”因为贤妃见到红莲发疯了,时浅便大胆的有了这个猜测。 “对,红莲,是红莲。我当年怀了孩子,便带人来皇庙祈福,然后就发现了……啊。” 贤妃崩溃的大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小姐,她这是怎么了?” 时浅上前将一粒药丸塞进贤妃的嘴里,然后又在几处穴位施了针。 “她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强行回忆反而会损伤记忆,看来,还需要等。” “是。” 时浅让负责照顾贤妃的人好生看着贤妃,便跟着无妄出了寮房。 “小师妹,我现在就将已经知道的线索发给小五,相信小五会查出有用的消息的。” “嗯,二师兄,我想去皇庙的账房看一下?” 当年贤妃身为四妃之一,她来皇庙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祈福,一定会带供品,并给皇庙添香油钱。 所以,账房一定会有记录。 贤妃没有具体说什么时间来的皇庙,就只能从她怀孩子的那个月份开始查起。 皇庙香火旺盛,每天的账本都很厚,如果要查将近一年的账本,任务量是很繁重的。 “小师妹,我跟你一起。” 毕竟是皇庙的账本,无妄虽然身为国师,但还是有其他的人在,很多事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 “嗯。” 时浅不想等了,当即就跟着无妄去了账房。 独孤珏带着人到达皇庙的时候已经是未时了(下午两点)。 皇庙的主持接待了独孤珏。 “珏王爷,您里面请,请问是来找王妃娘娘的吗?” 主持心中唏嘘,珏王爷跟珏王妃的感情看来是真的很好啊,王妃这前脚才来,珏王爷后脚就追来了。 “嗯,带本王去见王妃。” “是。” 独孤珏毕竟是皇子,当朝的战神王爷,即便是不得宠,也容不得怠慢。 “珏王爷,王妃娘娘是国师大人亲自接待的,请您准许贫僧告知国师大人一声。” 对于国师,主持眼中都是虔诚和尊敬。 珏王妃也当真是不简单,竟然入了国师大人的眼了。 “好。”独孤珏虽然想立马见到时浅,但他知道,国师是浅浅的娘家人,他万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 独孤珏在院外耐着性子等着,主持很快赶了回来。 “珏王爷,国师大人带着王妃娘娘到后山去散心了,您到里面等。” 这个理由是留下来掩人耳目的香儿告诉主持的,查国寺账目那么大的事,可不能让外人知道了。 独孤珏微皱眉,这应该只是个借口。 不过独孤珏也没有多说,点头带着人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主持不禁有些犹豫,珏王妃的房间是国师大人亲自布置的。 珏王爷是珏王妃的夫君,直接将珏王爷带去珏王妃的房间应该没问题。 但这里是皇庙,即便是夫妻,也应该分开住才是。 “带本王去王妃的房间。” “……是。” 主持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办了,传说珏王爷阴狠暴戾,惹到他不会有好下场,还是照做。 香儿看到轮椅上的男人,赶忙行礼。 “奴婢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 “是。” 香儿直起身,眼睁睁的看着独孤珏的轮椅进了自家小姐的房间。 主持还有事,便告辞离开了。 没有其他人在,独孤珏直接从轮椅上起身,在矮桌前坐下。 矮桌上放着一本医书,独孤珏冰冷的眸子温和下来,抬手轻轻的去翻动书页。 时浅应该是经常看这本医书的,书页已经有些发皱,每页上还有详细的批注。 独孤珏带着薄茧的指腹抚摸着那些手写的文字,眼中是温温的情意。 暗一砸了咂舌,冰山动了心可真是了不得啊。 “主子,您要在这里等王妃回来吗?”守株待兔可不像主子的性格啊。 “叫香儿进来。” “是。” 早就等主子这句话了。 暗一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门。 香儿站在门口,有些纠结。她是不是应该去通知小姐啊,珏王爷怎么就来了呢。 他离开珏王府,不会被当今皇上怀疑吗? “香儿姑娘,王爷叫你进去。” 两天不见,香儿好像又好看了不少。 “是。” 独孤珏将时浅的医书收好,才抬头对微低着头的香儿道。 “王妃在哪?” “在后……” “说实话。”独孤珏的声音带着一股寒意。 香儿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头又低了一分。 “回王爷,王妃跟国师大人在账房。” 香儿知道,即便是她不说,珏王爷自己也能查到。 “下去。” “是。” 香儿退了出去,暗一不是很确定的道,“主子,您要过去吗?” “嗯,你跟香儿守在这里,本王自己过去。” “是。”这声是暗一应的很痛快,这种单独跟香儿接触的机会可不多。 皇庙的账房里,时浅和无妄一目十行的看着账本,旁边已经堆了不少查看完的账本,但还是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 突然,无妄的耳朵动了动,然后停下了翻阅账本的动作。 无妄没有打扰专心看账本的时浅,而是自己起身走出了账房。 一辆轮椅已经跨过了月亮门,上面端坐一人,正是珏王爷。 无妄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贫僧参见珏王爷。” “国师大人不必多礼,本王是来找王妃的,王妃可在里面?” “回珏王爷,在。” 得到无妄的答案,独孤珏控制着轮椅来到台阶下,然后当着无妄的面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看到独孤珏的动作,无妄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很显然,他已经知道独孤珏的腿恢复了。 推开门,独孤珏和无妄一同进了账房。 在独孤珏进了账房之后,两名暗卫从空中现身,用最快的速度将轮椅带走了。 时浅听到了开门声,抬头望过去,就看到逆光走来的男子。 好看精致的柳叶眉微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浅浅不想我来吗?” 对谁都冷的二五八万的珏王爷,此刻的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仿佛没有要到心爱糖果的小孩子。 无妄都愣了一下,珏王爷这是在撒娇吗? “既然来了就过来帮忙。” “好。” 独孤珏挨到时浅身边拿起一本账册,不懂就问,“浅浅,你们在找什么?” “找到二十一年前,贤妃来皇庙捐赠的记录。” 听到贤妃两个字,独孤珏眼底的神色深了几分,不过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浅浅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 “好。” 很快,整间账房里除了呼吸声,就是翻动账本的声音。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 独孤珏停下动作,抬手将时浅跑到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时浅没想到独孤珏会有这个动作,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独孤珏的眼底闪过一抹受伤,“浅浅别怕,我只是帮你弄一下头发。” “嗯,谢谢。” 无妄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握着账本的手紧了一下。 “小师妹,天色不早了,我先带你们去吃饭,明日再查。” 独孤珏已经知道了时浅跟无妄的关系,而无妄也知道时浅跟独孤珏合作的关系,所以,有些秘密,双方都没必要瞒着了。 无妄便直接称呼了时浅小师妹,就像独孤珏在无妄面前直接暴露了自己双腿已经恢复的秘密一样。 “嗯,抱回我房间一些,我还想再看一些。” “好,不过要注意身体。” “国师大人放心,本王会照顾好浅浅的。”一直被忽视的独孤珏,插话进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无妄顿了一下,道,“珏王爷,这里是皇庙,你跟小师妹还是分开住比较好。” “好,睡觉的时候本王会离开。”独孤珏倒是配合,不过这话听着却有些怪怪的。 “好,贫僧会命人将对面的寮房收拾出来。” “本王住浅浅旁边的房间就好。” 为了让时浅住的更清净,紧挨着时浅旁边的两个房间是空着的。 无妄抬头看了一眼独孤珏。 “不可以吗?” “可以,贫僧这就命人去收拾。” “有劳了。” 等重新回到时浅的房间,账本也被送到了。 时浅刚拿过一本想继续看,就被独孤珏给抽走了。 “先吃饭,吃完饭我们一起看。” 之前还没觉得,独孤珏这么一说,时浅还当真有些饿了。 “好。” 斋饭已经送进来了,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看着也是精致可口的。 独孤珏给时浅盛了一碗米饭,“浅浅太瘦了,还是要多吃点。” 时浅的长睫煽动了一下,不是很赞同独孤珏的话。 “跟你的知意妹妹比,我算是胖的。” 时浅的话仍然很淡,但独孤珏却是心中一喜,浅浅这是吃醋了。 太好了,浅浅吃醋证明她已经开始在意自己了。 “浅浅,慕容知意只是故人之女,我跟她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一定不要误会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不介意的。” “不,我希望你介意。浅浅,我……” “吃饭。”不等独孤珏继续往下说,时浅夹了一筷子的豆腐放进了独孤珏的碗里。 独孤珏看着白嫩嫩的豆腐,紧紧的捏着筷子,好让自己不要高兴的笑出声来。 时浅见独孤珏不吃,以为他是不喜欢吃,也不看他,自己继续吃了。 独孤珏认真的看了那块普通的豆腐良久,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夹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嗯,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不过,这是浅浅夹的,这难吃的味道也变成了独一无二的美味。 独孤珏几乎不挑食,但有几样菜是极其不喜欢吃的,其中有一样便是这豆腐。 如果让暗一看到独孤珏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惊掉下巴。 果然,爱一个人是会疯狂的。 时浅见独孤珏吃了,便将剩下的大半盘豆腐都推到了独孤珏面前。 浪费是可耻的,但巧了,时浅也不是很喜欢吃豆腐。 既然独孤珏很喜欢吃,那就让他吃了好了。 独孤珏握着筷子的手有些艰难,“浅浅不吃了吗?” “嗯,我吃的差不多了,你全吃了。” “好。” 只要是自己媳妇给的,跪着也要吃完。 谁能想到,战场上阎罗王般的存在,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竟然是这么软趴趴的样子呢。 碗筷撤下去后,时浅便开始继续看账本。 独孤珏挨着时浅一起看。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时浅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 “浅浅,可是困了?” “不困。” 看着时浅明明困的眼泪都出来了,却还嘴硬说不困的小女人,独孤珏嘴角牵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他家浅浅真的是好可爱。 从小养成的生物钟不是那么容易打乱的,时浅虽然极力不让自己睡着,但还是没抵挡住汹涌的睡意。 看着已经睡着的小女人,独孤珏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时浅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上。 然后又将自己的外袍披在时浅的身上。 时浅的个子在女子中虽然算是高的,现在靠在独孤珏的怀里,又披着的他的袍子,却给人一种娇小的感觉。 独孤珏盯着时浅绝美的小脸看了好一会,然后才心满意足的转回视线到账本上。 浅浅要做的事,他来帮她。 其实时浅回到床上去睡会睡的更舒服些,但独孤珏舍不得这份难得亲密。 所以,时浅靠着独孤珏的胸膛睡了一宿,而独孤珏也看了一晚上的账本。 守在外面的暗一和香儿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里面的烛火亮了一个晚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独孤珏怀里人儿的脸上。 时浅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独孤珏旁边看完的账本已经堆成了小山,一边看着手里最后一本账本,一边打了个哈欠。 “王爷,你一晚上没睡?” 带着一丝丝沙哑的声音钻进独孤珏的耳朵里,独孤珏赶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浅浅,你醒了?” 时浅从独孤珏怀里起身,但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加上睡的不是很舒服,只觉得腰背有些酸痛。 看到时浅微蹙的黛眉,独孤珏立马紧张了。 “可是哪里不舒服?” 时浅摇头,“没事,你先回床上睡一会。” “不用,我不困,账本我已经看完了,但却没有任何跟贤妃有关的记载。” 时浅看了眼堆成山的账本,难掩失望,“难道是我猜错了,或者是废后早就将相关的账本给毁了。” “有这个可能。” 时浅轻轻咬了咬唇,难道线索又这么断了吗? “浅浅,不要气馁,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出去走走,也许会找到线索呢。” 其实独孤珏知道,过去了这么久,想找到线索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好,王爷先出去,我要洗漱了。” “哦,好。” 独孤珏出了房间,让香儿进去伺候。 等时浅再次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独孤珏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在门口等着了。 为了掩人耳目,独孤珏仍然坐在轮椅上。 没有让暗一跟着,时浅亲自推着独孤珏去了后山。 皇庙是建在山上的,后山的景色非常好,尤其是现在这个月份,满眼的郁郁葱葱。 因为是七月份的天气,即便是早上,日头也有些大。 独孤珏怕时浅会中了暑气,在后山呆了一会便重新回了院子。 香儿见时浅回来,忙上前行礼,“王妃,贤妃说她想起来二十一年前是哪日来的皇庙了。” “珏王妃,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没等香儿继续说,一旁的房门被推开,贤妃光着脚就跑了出来。 跑到近前,当看到独孤珏脸上的鬼面具时,吓得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时浅忙上前一步扶住她,“是哪日?” 看着时浅眼中的着急,贤妃也顾不得害怕了,忙说出了一个日子。 “七月初十,对,不会错的,我特意找人算的时间,说是大吉的日子,一定会保佑我的孩儿健康快乐的成长。” 说着说着,贤妃的眼泪又下来了,她那无辜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都没有机会看一眼这美丽的世界。 时浅让香儿去照顾贤妃,她则是去账房。 有了确切的时间,那就好查了。 “浅浅,不用去了,我昨晚正好看到了那日的账册,那日的人员和礼物名单全部在我的脑子里,我写出来给你看。” 时浅没想到独孤珏过目不忘的本领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当即点头,“好。” 两个人进了房间,时浅亲自为独孤珏磨磨,独孤珏激动的握着笔将账本上的内容一字不差的复原。 那日确实是个好日子,来上香的宾客特别多,捐款捐物的就有上千人,但却没有贤妃的名字。 两个人一一将无关的人员排除,最后剩下了一个人的名字,张恭明。 张恭明现任尚书一职,育有一子一女,儿子便是爱慕时柔的那位张公子。 而女儿,就是喜欢太子独孤玉的张晓茹。 时浅和独孤珏对视了一眼,继续看张恭明捐赠的物品名单,没有什么反常的,不过礼单最后的备注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喜得贵子,特来还愿。 张恭明是有一子,但得子的时间对不上,也就是说,张恭明来还愿的贵子,并不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个儿子。 第102章 主子能有多双标 难道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 独孤珏仿佛猜出了时浅的想法,摇头道,“不太可能,张恭明的夫人在生完张晓茹后就一心礼佛。 家里的事更是不会过问,他如果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并且有了儿子,他完全可以带回府上。”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孩子是不能领回去的。” “嗯,这个可能性很大,暗一。” “属下在。” “去调查一下跟张恭明有关的所有事,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是。” “浅浅,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嗯。”时浅微微握紧了拳头,母亲,您当年是不是发现了不得了的大秘密,所以,才会被人残忍的杀害。 这次来皇庙虽然没有查清当年的真相,却也是收获不小,能查的都查了,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第二日,时浅和独孤珏跟无妄辞行。 无妄不是普通的和尚,他是受万民敬仰的国师,他完全不必一直留在皇庙祈福。 但他说这里更利于他修行,时浅便没有再劝了。 在回去的马车上,时浅看着窗外的景色,淡声道。 “王爷,你来皇庙可是为了慕容小姐?” “不是。” 时浅长长的睫毛煽动了一下,勾的独孤珏的心痒痒的,手有些控制不住想去碰那双漂亮的眸子。 “那王爷是来做什么?” “求子。”时浅正将一杯茶递到嘴边,听了这两个字,送入喉咙的茶水误入了气管。 时浅剧烈的咳嗽起来。 独孤珏没想到简单的两个字竟然会给自家小女人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吓得忙倾身过去将人搂进怀里。 温暖宽大的手掌不轻不重的抚在纤细优美的脊背上。 时浅很不习惯跟独孤珏近距离的接触,推了几下没推开,暂时只能由着他去了。 等时浅终于不咳了,呼吸也稳定了,独孤珏才小心的将人放开。 “浅浅,你没事?” 因为刚才的咳嗽,琉璃般漂亮淡薄的眸子中聚集起了丝丝的水汽,漂亮又带着委屈。 独孤珏的心立马就软了,“对不起,以后浅浅喝水的时候,我保证不乱说话。” 时浅本来是有些气的,但见独孤珏这么诚恳的承认错误,她的气也有些理不直气不壮了。 “好了,我不怪你,但话你不要乱说,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求子这个借口只是时浅堵外人嘴的借口罢了,独孤珏竟然还拿出来说,真的是…… 时浅轻咬了下樱唇,撇开头看向窗外。 独孤珏的眼中则全是落寞和不甘,他们怎么就不能有孩子了,不但要有,还不能只有一个。 他要跟浅浅生一窝窝的孩子,这个想法冒出来后,独孤珏就果断唾弃了自己,生那么多出来跟自己抢浅浅吗? 马车继续往前走,不知是路太不平了,还是赶车的暗一不专心。 车轮碾压过一个大坑,马车朝一边倾去,时浅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撞向了独孤珏。 时浅医术高,但却没有武功,所以,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独孤珏抱了个满怀。 这样投怀送抱的机会,独孤珏自然不会放过,心中给暗一比了个大拇指,并决定这一个月的伙食都多给他加一个鸡腿。 被多加了一个鸡腿的暗一此刻坐在赶车的位置上,已经被香儿狠狠的嫌弃了。 “暗一侍卫,如果你赶不好就换我来。” “不用不用,我刚才走神了,保证不会了。”暗一偷偷擦汗,为了自家主子的幸福,他都要将自己的幸福搭上去了。 马车里,独孤珏还抱着人没有撒手的意思。 “王爷,你可以放开我了。” “哦,好。”独孤珏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时浅,不过眼睛仍黏在时浅的脸上。 时浅低头微咳了一声,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 时浅急于缓解现在的尴尬,主动转移了话题。 “刚才谢谢你。” “王妃是我的娘子,夫君救照顾娘子本来就是应该的,如果说谢,那就太生分了。” 独孤珏的话让时浅有些无力,她已经跟他澄清过很多遍了,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 等她查清当年的真相,她就将珏王妃的位置还给他真正喜欢的人。 但这人嘴上说着好,知道了,但根本就没走心。 就在时浅想再次提醒独孤珏的时候。 独孤珏抢在时浅说之前苦涩一笑,“浅浅,你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要你还是我的娘子一天,我就会一直护着你。 我名声不好,现在又顶着克妻残废的名声,没有女子想嫁给我的。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不要急着跟我撇清关系,好吗?” 时浅漂亮的琉璃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前几个未婚妻不是都被他用各种方法送走了吗? 因此这克妻的说法其实是不成立的。 至于残废毁容,现在已经被她治好了,他就更加不需要有这个顾虑了。 不过,看着独孤珏漂亮桃花眼里的委屈,时浅的心竟然软了。 “好。” 一声淡淡的好,对独孤珏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坐在前面赶车的暗一无语望天,主子为了追妻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竟然可耻的用了苦肉计。 不对,不光如此,其中还杂糅了卖萌撒谎。 等等,主子能够成功,更重要的还是因为那张脸。 主子真的是个心机老狗啊,跟王妃娘娘单独相处的时候,面具就被扔到一边去了,以此来诱惑王妃娘娘。 独孤珏这一趟皇庙去的心满意足,以至于到了王府,人还有些飘飘然的。 时浅扶着香儿的手踩着下车梯下了马车,刚要进府,府医就急匆匆的冲了出来。 不但有府医,张院首竟然也在。 身为太医院院首,张院首自然是很忙的,但是为了能够第一时间等到时浅,他这几日几乎是天天往珏王府跑。 上天是真的挺眷顾他,竟然真的让他给守着了。 府医一见到独孤珏,肥胖的身子就扑了过来。 独孤珏虽然坐在轮椅上,还是控制着身手敏捷的躲开了。 府医扑了个空,由于惯性,差点摔个翻滚,还好被暗一及时搭把手给拉住了。 “王老,你有话慢慢说,不用这么夸张。”暗一偷偷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还好主子这一路上占了不少便宜,所以心情好。 不然,这王老没什么好果子吃。 府医没有理会暗一,对着独孤珏就跪了下去。 “王爷,您快去看看,慕容小姐再不从梦魇中醒来的话,那她就真的没救了。” “去看看。”现在不管出于什么考虑,独孤珏都是不想让慕容知意死的。 张院首这边也激动的给时浅见了礼,并且将慕容知意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时浅听完了张院首的话,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药包是我送给她的,里面有一味药能够引人如梦。 如果心中想的是好事,那便是美梦,但如果想害人的话,那就成了噩梦。” 张院首已经猜到了那味药的药效,但他一直没敢说,怕大家误会珏王妃,从而败坏了珏王妃的名声。 此刻由珏王妃如此坦荡的说出来,听到的人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慕容知意表里不一。 府医也听到了时浅的话,当即心里咯噔一下,这珏王妃的医术当真是高。 他只是检出了那些药材没有毒,却不知道其中还有一味药材竟然还会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时浅跟着独孤珏一起去了慕容知意的房间。 不过几天的时间,曾经美丽的女子已经眼窝深陷,脸色更是白的像鬼。 怜儿不停的用帕子擦拭着慕容知意的额头,双眼熬的通红一片。 听到脚步声,怜儿忙回头去看,当看到独孤珏的时候,她心中一喜。 可是看到独孤珏身边的时浅时,她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奴婢参见王爷,王,妃。”虽然不甘愿,怜儿也只得低头。 独孤珏一摆手,冰冷的不愿多说一个字。 怜儿不敢造次,她知道,现在只有时浅能救她家小姐了。只要小姐能醒过来,让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不管时浅怎么侮辱她,她都能忍。 怜儿实在是想多了,她还不配入了时浅的眼。 独孤珏看了床上奄奄一息的人一会,才对着时浅柔声道。 “浅浅,可以救她吗?” 听着那柔的能滴出水的声音,暗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也太双标了,对别人就恨不得将人给冻成冰棍。 对王妃娘娘,就恨不得能化作一汪春水。 都说女人善变,他看啊,男人善变起来才更可怕。 不等时浅说好或者是不好,独孤珏就将时浅的小手包进了自己的手心。 “浅浅,只要你能救活她,我就给你当牛做马。” 说完,独孤珏还用一副我以后就是你的人的眼神看着时浅。 暗一再次被自家主子的操作给整不会了,主子这是在干嘛,借机将自己推销出去吗? 他可不觉得主子这样委曲求全是为了慕容小姐,完全是想赖上王妃娘娘。 张院首的想法跟暗一是一样的,但府医和怜儿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只觉得王爷为了救他们小姐,牺牲到了如此地步。 怜儿更是欣慰的流下了眼泪,小姐,您听到了吗?珏王爷也是在乎您的,他可以为了您做到这么丢尊严的地步。 四国还是存在着男尊女卑的观念的,即便是皇后,在皇上面前,也是没有说话的份的。 看似风光的大家小姐们更是如此,出嫁就要从夫,不管夫家如何对待,都不能有任何怨言。 所以,独孤珏刚才那番话,真的是很惊人了。 时浅用力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奈何力气相差实在是悬殊。 “王爷,你先放开我,我好去给你的慕容小姐查看病情。” 独孤珏紧握着时浅的小手松了松,嘴上委屈的纠正,“不是我的慕容小姐,是慕容家的小姐。” 虽然是第一次对女子动心,也从没沾染过情爱,但男人的直觉也是很准的。 绝对不能让浅浅误会自己跟慕容知意的关系。 慕容知意跟他的关系只能止步于故人之女。 时浅将手从独孤珏手中挣脱,轻移莲步,来到床前。 怜儿眼底带着警惕,忙跟在后面,生怕时浅会对她家小姐不利。 张院首眼神则是有些亮,又可以见识珏王妃出神入化的医术了。 但这次却让张院首失望了,因为时浅没有用银针,也没有用药,而是命人去取了一盆凉水。 “王妃,您要做什么?”怜儿慌了,时浅这是在报复小姐吗? 看着挡在床前的怜儿,时浅眸子中带上了不耐,真是聒噪。 独孤珏给暗一打了个眼色,暗一会意,上前将怜儿拉走。 “暗一侍卫,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碰我。” 暗一无语,这怜儿是不是戏太多了点,时不时的跳出来刷存在感就罢了。 现在还污蔑他,真希望香儿不要多想啊。 “怜儿姑娘,在下只是碰到了你的衣服,并没有碰到你的肌肤。” “那,那也不行。”怜儿有些没底气的挺了挺胸脯。 香儿看不下去了,上前几步,捏住怜儿的手腕就拉着往外走。 “喂,等等,你放开我,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礼。” “再吵割了舌头。”独孤珏冷冰冰的丢出了一句。 这句话简直比刀子架在脖子上还有用,怜儿立马闭紧了嘴巴。 珏王爷活阎王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他绝对说到做到。 终于安静了,凉水也准备好了。 暗一亲自接过了那盆水,就等着王妃娘娘一声令下了。 王妃娘娘指哪,他就泼哪。 时浅退后几步,“泼醒。” “是。” 暗一只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就毫不犹豫的泼了上去。 府医和怜儿都傻眼了,珏王妃这也太毒了,小姐本就快死了,她竟然还雪上加霜。 怜儿也顾不得太多了,小跑着飞扑到了床边。 “小姐,对不起,是奴婢没有保护好您,如果让老爷知道您落得如今的下场,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怜儿后面这些话是用来点独孤珏的,更是拐弯抹角骂独孤珏忘恩负义。 独孤珏的眸子冷了,暗一的手都放在腰间的宝剑上了,敢在他面前内涵他家主子,简直是找死。 就子气氛万分紧张的时候,虚弱的咳嗽声传入每个人的耳里。 府医忙挤开怜儿过去查看,然后高兴的喊着苍天有眼。 时浅并没有再看一眼,就转身离开了慕容知意的房间。 她还是那句话,只要慕容知意安分守己,她便不会动她。 见时浅离开,独孤珏忙控制着轮椅跟上,丝毫没有去关心慕容知意的意思。 香儿也离开了,暗一也想跟上去,但是为了自家主子的名声着想,他还是留下来善后。 哎,终究是他一个人承受了所有啊。 慕容知意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去寻找独孤珏,可惜,来来回回看了三遍,也没看到。 看着自家小姐眼中的低落绝望,怜儿更难过了。 “小姐,在您昏迷的这些天,王爷四处为您奔波,更是亲自去皇庙将珏王妃找回来给您医治。 刚才为了让珏王妃出手,更是将态度降到了最低。” 经历了这么多,怜儿也发现独孤珏对她家小姐的冷淡了。 但她无法忍受她家小姐绝望和万念俱灰的眼神,所以,她自私的忽略了很多细节。 暗一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他到现在才知道,慕容知意落到如今的下场,跟这个自以为聪明的丫鬟脱不了关系。 果然,慕容知意听了怜儿的话,眼中立马绽放出了光彩。 “那珏哥哥现在在哪里?” “珏王爷说您昏迷了这么多年,需要好好补补,应该是去吩咐厨房做您爱吃的饭菜了。” 怜儿说这些的时候,目光闪烁,压根就不敢去看慕容知意的眼睛。 慕容知意并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她们的计谋成功了,心情不禁更加好了。 “怜儿,你快去跟珏哥哥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只要能看到她,我就很开心了。” 府医都看不下去了,这怜儿姑娘怎么能满嘴谎话呢。 “慕容小姐,您才醒,身子还弱着,还是要好生修养着才是。” “多谢王老。”听了府医的话,慕容知意便想挣扎着起身郑重的道谢。 府医忙受宠若惊的摆手。“慕容小姐不必如此客气,说到底也是老夫学艺不精,没能将慕容小姐救醒。” “咳咳,王老言重了,如果没有您的精心照顾,我可能早就死了。” 这是慕容知意比较高明的地方,为了得到独孤珏的认可,她可以对独孤珏身边最下等的人放下身段。 “不敢当,不敢当,虽然王妃娘娘的救人手法偏激了些,但您还是要好好感谢王妃娘娘才是。” “如何偏激?哈欠。” 慕容知意打了个哈欠,被子中的手悄然握紧,因为她已经大致猜到时浅是如何救醒她的了。 “唉,王妃娘娘直接让人用凉水将您给泼醒的啊。”府医有些不敢苟同。 医者仁心,王妃娘娘怎么能那么冷漠无情呢。 暗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为时浅辩驳。 “王老,你想了这么多天,方法更是都用遍了,最后还不是没能将慕容小姐救醒。 如果不是王妃娘娘想到了办法,慕容小姐恐怕就要准备后事了。” 后事两个字让慕容知意咳嗽的更加厉害了。 暗一这个狗奴才,竟然帮着时浅说话,他是不是看不清形式。 她才是他们真正的女主人。 “小姐,您怎么了,您不要急,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慕容小姐遭此大难,想必以后定是有大福的,还望慕容小姐好好珍惜,属下告退。” 等暗一离开,怜儿狠狠的哼了一声,“小姐,您不要伤心,暗一不过是个奴才,关键还是看王爷的心意。” “住口,怜儿,在我的眼里,众生都是平等的,根本就不分高低贵贱。” 慕容知意忙出声呵斥,那严厉的模样的顿时让府医心中又是一阵佩服。 府医给慕容知意开了食补的方子,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张院首是跟着时浅离开的,此刻更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请教。 “珏王妃,您那一盆凉水泼的实在是妙啊。” 时浅的步子一顿,这好像不值得夸奖。 趁着时浅慢下步子,张院首赶紧跟上,不过却聪明的跟时浅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不是张院首求生欲强,是后背那双阴冷的眸子太要命了。 相信他胆敢逾越一步,珏王爷的大刀就能挥过来。 “珏王妃,您还缺不缺药童啊,您看我资质如何?” 时浅这次是真的无法保持沉默了,停住步子转身看着张院首。 美丽的眸子中带着淡淡的无奈。“你很适合当太医院院首。” 能够得到时浅的肯定,张院首是很高兴的,但他不高兴的是,这样王妃娘娘就更不会收她当药童了。 “珏王妃,您能不能考虑考虑我啊?” “咳。”冰冷无情的咳嗽声在张院首身后响起。 张院首暗道一声不好,刚才的话好像有歧义了。 求生欲这种东西往往在死关头爆发。 “那个,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下官的意思是,珏王妃您能不能收我为弟子啊,弟子不行的话,就算是当个药童我都愿意。” 时浅抚额,张院首的药痴劲简直比她师父还要让人头疼。 “徒弟和药童就算了,但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说完,时浅就快步朝前走了,生怕张院首再跟上来。 张院首直接愣在了原地,他刚才没有听错,珏王妃说他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她。 天呐,幸福来的太突然,他要晕过去了。 独孤珏滑动着轮椅经过张院首身边,冷冷的警告了他一眼。 张院首回身,谄媚的笑着道歉,“珏王爷,您知道下官是个药痴,您千万不要跟下官一般见识。” “离本王的王妃远点,有问题找暗一,他会传达。” 看着珏王爷滚着轮椅越来越远的背影,张院首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是不是有那么几个瞬间,珏王爷是想将他的脑袋掰下来的呢。 张院首心有戚戚然,裹紧了袍子,背着药箱上了回府的马车。 第103章 心悦你 独孤珏来到时浅房间的门前,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平复了一下周身冰冷的气息,甚至摘下面具,用手揉了揉脸,然后才推开门进去了。 暗一赶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了他家主子一个背影。 独孤珏进了房间后并没有看到人,倒是听到了从净室传出来的声音。 强劲的心跳立马放慢了一拍。 屏住呼吸等了一会,香儿从净室出来拿东西。 当看到站在房间里的男人时,吓得差点喊出声,还好香儿够稳。 赶忙福了福身子,“奴婢参见王爷。” “免礼,这里不用你,你先出去。” “啊,王妃娘娘还在净室……” “有本王在,不会有事,出去。” 最后两个字,直接用上了内力。 香儿觉得她武功够好了,但在独孤珏面前,她竟然被压制的死死的。 不过她还是不能走,如果让珏王爷进去了,那小姐的清白? 不行,绝对不行,小姐跟珏王爷之间是假的,小姐也没打算假戏真做,所以,她今天就是死,也不能走。 “香儿,花瓣还没拿来吗?”时浅轻浅好听的声音从净室传了过来。 “是,王妃娘娘,奴婢这就去拿。” 香儿故意说的很大声,目的就是提醒时浅,情况不对。 独孤珏也清醒了几分,懊恼的皱眉,他告诉过自己不能太急的,所以,他刚才那龌龊的想法简直是该死。 “好好照顾王妃。” 留下这句话,独孤珏就控制着轮椅出了房间。 香儿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刚才珏王爷执意要进入净室的话,她真的拦不住。 还好,珏王爷还算是比较君子的。 时浅已经重新穿好了衣服,看着心事重重的香儿,便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 “小姐,珏王爷已经走了,奴婢服侍您沐浴。” 不知为何,听到珏王爷三个字,时浅嫩白的耳尖竟然染上了一点绯红。 “小姐?”怜儿见时浅没有反应,不禁微微提高了点声音。 “嗯,好。” 独孤珏从时浅房间出来,就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卧房。 暗一跟在身后,心中纳闷,他家主子可从来没这么慌乱过,这是怎么了。 不等暗一闹明白,趴在屋内房梁上的暗九就给暗一带来了一个劲爆的大消息。 小九说,他们的主子进了房间,就冲进了净室。 暗九一阵挤眉弄眼,大有如果你不懂就是棒槌的意思。 暗一一个爆栗子摔在暗九的头上。 “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暗九委屈的揉着自己的脑袋,老大行不行啊,自己理解力不行,就欺负他这个弟弟,简直太过分。 “还不赶紧说。”暗一也是好奇的,奈何他是真的没有领会到更深层的意思。 见暗一感兴趣,暗九的八卦之魂再次燃烧,“据我纵横情场几十年的经验分析。” 啪,又是一个爆栗子打了过去。 “说人话。”还几十年,这小崽儿子也就不到二十岁,还情史,狗屁,连人家姑娘的手都没拉过。 顶多就是小人书看的比较多。 暗九委屈的不行,但说起八怪就忘了疼了。 “反正我就是知道,咱们主子那么急着冲进净室,那一定是去洗澡了。” “废话,去净室不洗澡,难道还睡觉啊。” “哎,这你就不懂了,这洗澡跟洗澡可不同。” “什么不同。”暗一突然有一种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感觉。 看来这小人书还真没白看啊,最起码没吃过猪肉,也算是见过猪跑了。 暗九这次谨慎了些,朝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 “主子刚才定是去泡了冷水澡,知道为什么泡冷水澡吗?嘿,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啊,那是因为……” “咳咳咳。” 暗一突然掩唇开始剧烈的咳嗽。 暗九正说到高兴处,见暗一这副样子,不满的撇嘴,“你这是病了吗?那赶紧让王妃给你开一剂药,可别将我们给传染了。 刚才说到哪了,对,那是因为……” 暗一这次不光咳嗽,还有些口歪眼斜的挤眼。 暗九凑过来,抬手要去扒暗一的眼睛,不过被暗一一把给打开了。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暗九身后响起。 暗九以一个极其不可思议,而且高难度的动作扭转了头去看身后的人,当即吓得心跳都快停了。 说主子的八卦,结果被主子抓包了,还有比这更尴尬的吗? 主子会不会将他扒皮啊,不要啊,他还小啊。 暗一很想替这个傻弟弟求情,不过看主子那阴沉的脸色,小九还是自求多福。 小久简直要快哭了,他怎么就那么蠢,愣是没看懂老大的暗示呢。 “主子,属下刚才什么都没说。” 这句话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暗一。” “属下在。”暗一赶忙抱拳躬身站好,一副刚直不阿的样子。 “将……” “等等,主子,属下不要回去训练,属下可以将功赎罪的。” 他可不想回去接受魔鬼般的训练。 “说。” 暗一踢了暗九一眼,示意他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暗九使劲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对,必须抓住,但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主子高兴呢。 对了,小人书,相信主子现在一定会喜欢。 “主子,属下那里有几本珍藏版的……” “咳咳,送到本王房间来。” 独孤珏咳嗽一声,然后错身去了书房。 留下暗一和暗九面面相觑。 好半天,暗九当先反应了过来,“我这算是将功赎罪了?” “嗯,应该是。” “太好了,我这就将我所有的小人书都给主子送去。” 暗一欢欢乐乐的跑远了,暗一抚了抚额,这傻弟弟。 不过,他刚才可是看的真切,主子的耳朵竟然红了。 慕容知意本来就没有中毒和生病,醒过来就没事了。 三日后,独孤珏命暗一带人帮慕容知意主仆二人搬家。 为了表示对她的看重和爱护,特将珏王府的很多老人调去照顾她。 被调去的奴才丫鬟婆子们,心中都有些不安,王爷这是不打算要他们了吗? 慕容知意姑娘是很好,但她只是一个遗孤,没有家族的庇佑,即便是慕容府还在,那生活也定是清贫的。 珏王府的月钱在王妃入府后就提了上来,衣食住行更是往上迈了一个台阶。 虽然没有人说,但他们知道,这额外付出的钱都是王妃拿的。 跟慕容小姐去了慕容府,估计日子过的连之前都不如。 很多不想过苦日子的奴才们已经想着法子找人求情留下。 不过这是王爷亲自下的命令,他们如果不愿意的话,王爷也说了,可以放他们出府,并且给十两银子的补偿。 慕容知意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如坠冰窖。 珏哥哥这是在撵她走吗?他答应过她父亲的,他会好好的照顾她。 怜儿跺着脚,说出的话全是大不敬,“小姐,奴婢觉得这一定是时浅那个女人出的主意。 在她没嫁进来的时候,王爷可不是这么对您的。” 慕容知意的心很乱,无措的搅着手帕,其实她心里很明白,即便没有时浅的出现。 独孤珏对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但她想的是,只要他们以后成婚了,他就会对自己有感情的。 她相信她足够优秀,足够温柔,一定可以占据独孤珏的心。 但时浅成了那个变数,她还没有占据珏哥哥的心,珏哥哥的心已经被时浅占据了。 不甘心,死都不会放弃,明明是她先认识的珏哥哥。 她们青梅竹马,她的父亲更是为了救珏哥哥而死。 不管是道德绑架,还是以死相逼,她都要成为他的妻子。 “怜儿,给我梳妆。” “是,小姐。” 怜儿不敢怠慢,一双巧手很快给慕容知意梳了一个仙女髻。 看着铜镜中的美人,慕容知意很满意,素手拿着绣着精致图案的团扇遮在嘴边,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怜儿不由自主的发出赞赏,“小姐,您真的是太美了。” “咳咳,跟时浅比呢?” “小姐,您身子弱,还是将披风披上,千万不要着凉了。” “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是小姐美,先不说外表,就是底蕴,时浅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怜儿的话取悦了慕容知意,掩唇笑了下,“如此说来,是那帮公子哥们没眼力了。” “自然是。” “嗯,既然要走了,走之前总是要拜别府上主母的。” “小姐,不可啊,那时浅阴狠毒辣,奴婢怕她再伤害您。” “不会的,走。”伤害她吗?她就等着时浅来伤害呢。 怜儿满眼的担忧,但还是护着自家小姐去了浅珏院。 浅珏院之前是叫珏院的,是独孤珏的住处。 但时浅住进来之后就改了名字,而且还扩了一倍,独孤珏将书房也搬了过去。 看着牌匾上恢弘大气,笔力超群的三个字,慕容知意狠狠的握紧了团扇。 浅字真的碍眼,她一定要将那个字彻底从珏哥哥的心里抹去。 “小姐,您仔细着脚下。” “没事。” 慕容知意一靠近浅珏院,独孤珏和时浅那里就得到消息了。 时浅正在教时宝练字,独孤珏在时浅身边坐着,虽然没有亲密的动作,也没有语言交流,但就是很温馨。 暗一犹豫着敲响了门,“王爷,王妃,慕容小姐来跟您们辞行。” 辞行?时浅抬头去看旁边的男人。 “怎么回事?” 独孤珏小心的接过时浅手中的手,以免笔尖上滴下来的墨汁会沾到她的衣服上。 “慕容府已经修缮好了,她也该回去了。” “嗯。” 时浅并没有多问,淡淡的嗯了一声就继续低头去看时宝写的字。 时宝现在已经可以简单的跟人交流了,虽然还有些不合群,但时浅相信,时宝一定可以跟正常孩子一样。 暗一等了一会,最后还是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王爷,王妃,慕容小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要见吗?” 暗一倒不是为慕容知意着想,他是怕对主子和王妃的影响不好。 毕竟,慕容家就剩下这一棵独苗了。万一传出什么虐待怠慢她的话,就不好解释了。 “王爷,你去见。” 对于慕容知意,时浅心中是不喜的。不止是因为她的陷害,还有点其他的情绪。 那抹扰乱自己心不安宁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时浅下意识的不想去探究。 “你们先退下。” “是。”暗一听话的退了下去,香儿却是先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见时浅点头,才福了福身子,带着时宝退了出去。 等到只剩下跟时浅两个人,独孤珏俊脸一垮,凑到时浅身边。 勾人摄魂的桃花眸中带着点雾气,满满的委屈。 出口的声音更是带着撒娇的味道。 没有强硬的去握时浅的手,而是颇有些怯怯的拉了拉时浅的袖子。 “浅浅。”这声浅浅,调子拉的很长。 独孤珏的声音本是低沉中带着点沙哑的,此刻又带了点魅惑的味道。 配上那张脸,简直就是男版的狐狸精。 时浅看惯了龙澈鬼斧神工般的脸,但现在还是被独孤珏的脸给恍了一下心神。 对外人冷冰冰的王爷,竟然对着自己撒娇? “怎么了?”对着这样的独孤珏,时浅还真拒绝不了。 “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我们夫妻一体,你说对不对?” 时浅昨日还强调了他们的关系,但独孤珏好像并没有听进去。 “王爷应该知道,慕容知意喜欢你,她应该不想见到我。” “她喜欢谁我管不了,但我能管好自己喜欢谁。 浅浅,我心悦你。”很久了。 独孤珏虽然之前就缠着时浅,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大胆的表示自己的爱意。 独孤珏说完就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急的,但只要看到浅浅跟自己撇清关系,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时浅的身子僵住了,心中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反复告诉她,独孤珏心悦她。 见时浅没有回复自己,独孤珏更慌了,他从没这么怕过。 “浅浅,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重新说好不好?” “不用了,一起。” 时浅不知是逃避还是怎地,当先出了房间,独孤珏赶紧跟上。 为了不让慕容知意知道自己的腿好了,独孤珏重新坐回了轮椅。 看着一前一后出现的两个人,慕容知意袖子中的手握紧了。 “知意参见珏王妃,珏哥哥。” 慕容知意称呼时浅为王妃,却叫独孤珏哥哥,这明显是有示威的意味。 时浅面上波澜不惊,独孤珏的脸却更冷了。 “慕容小姐身为大家小姐,难道连个称呼都能弄错吗?” 弄错?哪里错了啊。 “珏哥哥,知意不明白你的意思,难道不是该叫绝王妃吗?”慕容知意柔弱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 如果是其他男人,早就心软出声安慰了,可惜了,独孤珏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不知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以后称呼本王珏王爷,珏哥哥不是谁都能叫的。” 慕容知意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他在说什么,珏王爷?他们何时这么生疏过了。 如果她的心声被独孤珏听到,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她,他们从没有亲昵过。 怜儿的眼睛都气红了,但她只是一个奴婢,人微言轻,何况还没有说话的份。 慕容知意今天过来就是故意给时浅添堵的,但最后却让自己面子里子都丢了。 强忍着所有的屈辱,慕容知意艰难的喊了一声,“是,珏王爷。” “本王答应过你父亲会好好照顾你,便不会食言。 暗一,护送慕容小姐回慕容府。” “是,王爷。” 暗一朝着慕容知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哀伤的看了独孤珏一眼,然后才带着怜儿转身,故意挺得很直的身板,是慕容知意最后的骄傲。 “浅浅,我们回房间。” “好。” 如果换做是一般女子,定会觉得独孤珏这样做是薄情寡义,但时浅却不这么认为。 慕容知意看似温婉善良,但她如此明目张胆的勾,引有妇之夫,足以说明她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善良。 如果独孤珏对慕容知意爱护有加,那便是对时浅的残忍。 暗一怕慕容知意故意赖着不走,特意命几个婆子帮她一起收拾东西。 珏王府有一个女主人就行了,两个就要翻天了。 主子喜欢时浅,那他们暗卫便也喜欢时浅,慕容知意再好,那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被通知跟慕容知意一起去慕容府的丫鬟婆子们都急了,他们不想去的啊。 府医被通知立刻收拾东西去慕容府当府医的时候,正在给慕容知意熬药。 听了暗卫的话,手上用来扇风的扇子都掉了。 “等等,你一定是说错了,如果老夫走了,珏王府有人生病了怎么办?” “王妃娘娘医术高超,你觉得会有她治不了的病吗?”暗卫的声音带着嘲讽,仿佛在讽刺府医的不自量力。 “王妃娘娘医术高是真,不过如果丫鬟奴才病了,总不能让王妃娘娘亲自给诊断,那太有失身份了。” “这就不劳王老费心了,请。” “那个,有话好商量,容老夫去跟王爷谈谈,也许他会将老夫留下呢。” “不用了,在你对王妃娘娘不敬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无法继续呆在珏王府了。” 府医跌坐在地上,原来,这,才是真正原因啊。 一个时辰后,慕容府的马车从珏王府离开,后面跟着丫鬟婆子小厮等人,浩浩荡荡的,很快引来很多百姓的围观。 “那是慕容府的马车。” “不错,那里面应该坐的是慕容小姐。” “说起这慕容小姐,命也是真苦啊,一家忠烈,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可不是呢,我还听说,慕容小姐钟情于珏王爷,为了她不惜用自己的身体试毒。” “啧啧,这样的好女子当真是不多了。” “好又有什么用呢,珏王爷还不是娶了丞相府的大小姐。” “嘘嘘嘘,可别再叫丞相府了,时昊天早都被革职,现在赋闲在家不说,据说还偷偷去花楼买醉。 如果让陛下知道,那他可是彻底完了。”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赶紧散了。” 时昊天弄丢了自己的夫人,将军府找了他几次麻烦。 但将军府最近也是自顾不暇,就暂时先放下了那个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女儿。 慕容知意坐在马车里,手里紧紧捏着一柄团扇。 时浅,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万劫不复的。 独孤珏在物质方面从没有亏待过慕容知意,慕容府被修缮的很好,假山凉亭花园庭楼,样样精美的无可挑剔。 暗一将慕容知意等人送到慕容府就回去复命了。 怜儿见自家小姐坐在湖边发呆,不禁有些担心。 “小姐,湖边风大,奴婢扶您回去。” “怜儿,你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时浅,珏哥哥为何喜欢她而不喜欢我。” “小姐,不是您不够好,这一切都是时浅的错。她不是擅长用药吗?也许,她给珏王爷吃了什么药,所以王爷才会对她死心塌地的。” 怜儿一句话提醒了慕容知意,“嗯,你说的不错,我听说有一种蛊能够控制男人。” “听小姐这么一说,奴婢敢肯定,时浅一定是对王爷用了这种蛊,不然王爷才不会看上她。” “说的不错,可我们要如何拆穿她,并且帮王爷解了蛊毒呢?” “小姐莫急,奴婢这就让人去打听。” “不可,蛊在四国都是被禁止的,如果让人误会了,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那怎么办?” “让我再想想,一定会有更好的法子的。” 又过了几日,时浅没有等来五师兄和暗卫那边的消息,倒是从皇宫中传出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南国帝的新宠,就是四皇子独孤泽献给老皇帝的生辰礼,白衣舞女,有孕了。 老来得子,老皇帝一高兴,直接晋了她的位份。 按理说白衣舞女身份卑贱,刚被宠幸就被晋封为婕妤的时候就已经很不合体统了。 这次只是刚怀孕就晋封为四妃之首的贵妃,简直太过儿戏。 朝中大臣纷纷上书反对此事,但都被老皇帝压下并在早朝的时候公然发火。 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这位贵妃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宠爱,特在三日后举办封妃宴。 第104章 并肩作战 南国帝在位三十载,没有大的功绩,荒唐事做的却是不少,但都没有这次出格。 自从这位白衣舞女进了宫,他就一再的破例,这次最让人无法接受。 甚至朝中已经升起了一种舆论,只要是这位苏婕妤肚子里的孩子是位皇子,那这太子之位恐怕就是他的了。 这股言论一出,太子党的人坐不住了,相比而言,一直没什么城府的四皇子党倒是镇定的多。 仔细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苏婕妤是四皇子献给陛下的,想来应该是他的人。 四皇子如此自信,应该是有办法控制苏婕妤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独孤珏携手时浅出席。 为了让所有人分享自己的喜悦,老皇帝特准大臣们将庶子庶女们全部带来。 这次的封妃宴是在福清宫举办的,可见老皇帝真的很宠这位苏婕妤。 时浅和独孤珏在珏王府的位置入座,人已经来的差不多。 独孤玉朝着时浅和独孤珏点头示意,脸色红润,意气风发,想必已经从被时柔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珏王府右边的位置是慕容府的位置,慕容府现在只剩下了慕容知意一人,这样的安排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很快,慕容知意扶着怜儿的手,踩着莲步,优雅大方的走上了大殿。 帝都的公子小姐们只知道慕容知意回来了,但因为她一回来就进了珏王府,后来回了慕容府之后也是闭门不见客。 所以,大家还是三年后第一次见她。 美丽的芙蓉面出落的越发漂亮,窈窕的身子更是柔软的引起人的无限遐想。 一身掐腰宽袖白色长裙穿在她的身上,将她所有的优点都展现了出来。 白色总是给人一种冰清玉洁,干净美好的感觉。 之前有一个时柔喜欢穿白色,现在又来了个慕容知意。 但不得不说,慕容知意比时柔更显得不食人间烟火。 不过再美还是无法跟珏王妃比的,珏王妃今天即便是穿的红色,那天然的不食人间烟火气质也是压不住的。 慕容知意提了下裙摆,优雅的在慕容府的位置上落座。 很多道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久久都没有散去。 慕容知意用团扇微微挡着自己的脸,朦胧的美感让人更加想去探寻。 “民女见过珏王爷,珏王妃。” 独孤珏非常冷淡的点了一下头,从始至终,目光都没有在慕容知意身上停留。 时浅倒是看了她一眼,不过却淡的仿佛在看一个物件。 慕容知意握着团扇的手有些紧,她守孝那三年,度日如年的寂寞都熬过来了,现在一见到时浅她却无法平静。 很快,门外响起了一声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赶忙起身跪下行礼。 老皇帝搂着苏婕妤,高兴的从大殿上走过,步上高台,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坐下。 “平身。” “谢陛下。” 所有人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偷偷看上面的人。 只见南国帝将苏婕妤搂在怀里,跟着他一起坐在龙椅上,跟龙椅并排的位置上坐着太后娘娘。 太后的身边则坐着皇贵妃和时柔。 众人看到时柔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看来太后娘娘是真的喜欢她啊,时柔那么羞辱皇家,太后娘娘不但原谅了,竟然还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这时柔真的是太好命了。 “朕替爱妃谢谢各位来参加她的封妃宴,今天不谈公事,大家都不要拘束。” 听了南国帝的话,很多人心中都是敢怒不敢言。 他们不是没争取过,结果不是被训斥就是被降俸,严重的都直接免职了。 独孤泽一眼扫过去,见太子党的大臣们脸色都不好看,嘴角翘起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现在是太子不要紧,最后是太子才行。 苏婕妤还真争气,不但获得了父皇的宠爱,更是怀了皇嗣,看来,他这步棋走的太对了。 可能是怀了孕的原因,苏婕妤的脸色更加红润白皙了,整个人好像还胖了一圈。 “多谢陛下疼爱,臣妾惶恐。” 被搂在怀里的苏婕妤突然挣开老皇帝的怀抱,跪在他面前柔声道。 老皇帝心疼坏了,忙弯腰将人拉起来再揉进怀里。 “爱妃,小心身子,你肚子里可是还有我们的皇儿呢,万不可有一点的闪失。” “可是陛下,臣妾只是一个舞姬,万不可坏了规矩啊。” “规矩是朕定的,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封自己心爱的妃子为贵妃,谁敢有意见。” 还想苦口婆心勇敢进谏的大臣们听了此话,当即吓得缩了头。 独孤玉倒是没有丝毫慌张,反而是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儿臣恭喜父皇,恭喜贵妃娘娘。” 一句贵妃娘娘算是承认了苏婕妤的身份。 老皇帝也听到了朝中的那股舆论,他以为独孤玉今天会极力反对的,也做好了要惩罚他的准备。 但实在是没想到,他竟然带头赞同,不错,果真是他的好太子。 太子党不是很明白太子的操作,不过还是跟着出列跪在了地上,“臣等恭喜陛下,恭喜贵妃娘娘。” 独孤泽也带着他的势力到殿中恭喜,然后有更多的人开始从位置上起身去恭喜。 笑话,现在这种情况,你去恭喜了陛下可能看不见,但如果你不去,那一下子就看见了。 既然已经成了定局,那何不让陛下高兴呢。天子怒了,那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有人都去了,就差时浅和独孤珏。 果然,老皇帝的视线看了过来,“珏儿,浅浅,你们不为父皇和贵妃高兴吗?” 老皇帝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十足的不悦。 时浅起身,不慌不忙的答道。“父皇,王爷和臣媳自然是高兴的。 只是王爷腿脚不便,还请父皇见谅。” 一想到独孤珏的腿,老皇帝只觉得很是扫兴,摆了摆手,“罢了,你们也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谢陛下。” 所有人重新坐好,老皇帝吩咐上菜。 因为苏贵妃怀有身孕,今天上的这些菜全部都是按照孕妇口味来做的,不能吃的东西一律不加。 众人在心中暗骂苏贵妃,真是个狐狸精,迷惑的陛下神魂颠倒的不说,还连累他们跟着一起吃这些没什么味道的菜。 饭菜吃到了一半,老皇帝对着大监德福耳语了几句。 德福会意,忙小跑着来到了珏王府的席位。 “珏王妃,陛下让您给贵妃娘娘请个平安脉。” 独孤珏在大监过来的时候,周身的冷气就已经开始释放了,此刻听了他的话,简直更冷了。 大监的身子轻微的抖了一下,珏王爷是不是太紧张了,不过是给苏贵妃把个脉,不会伤到珏王妃的。 时浅也感受到了独孤珏身上的冷意,侧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紧张。 “浅浅,不想去便不去。” “没事。” 时浅起身跟着大监去了高台之上。 苏贵妃美眸微抬,眸光流转中带着魅惑之意。 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被苏贵妃的美晃了心神,但时浅的眸子仍然一派清澈,没有丝毫的变化。 苏贵妃微微愣了下,真是没想到,时浅竟然如此的干净。 今天在座的这些人,几乎没有一个是清清白白的,时浅倒果真是个奇女子。 怪不得公子会喜欢她。 “贵妃娘娘,时浅来给你把脉。” 时浅不卑不亢的出声提醒着企图用眸光魅惑自己的女子。 “嗯,好,有劳珏王妃了。”苏贵妃收回眸光,又恢复成了那个柔顺无争的女子。 老皇帝是有些紧张的,他毕竟年纪大了,虽然能力强让爱妃怀了孕,但他也怕孩子会有其他的问题。 他本就子嗣单薄,这么多年了,现在活着的皇子一共只有三个。 所以,这个孩子,他是十分看重的。 时浅并没有直接将手搭在苏贵妃的手腕上,而是让苏贵妃将手帕覆在手腕上,然后才开始把脉。 对于时浅这个举动,老皇帝是非常满意的,即便是女子摸了贵妃的手腕,他心中也是不高兴的。 时浅把脉是非常快的,几乎是一触即离,不过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怎么样?”老皇帝急急的问道。 苏贵妃撒娇般的娇嗔了一声,“陛下,您不要急,皇儿在肚子里好好的,不会有事的。 是,珏王妃?” 贵妃的眸子又开始带钩子,但时浅仍然不受影响。 “回父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尚小,需要格外小心才是。” “不错,太医们也说了,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刚刚一个月多点,如果不仔细把脉,非常容易忽略。” “陛下,既如此,不如让珏王妃负责给臣妾安胎。” 不等老皇帝说好,时浅就淡声开口了。 “父皇,臣媳乃是神仙谷的弟子,安胎这等小事还不值得我亲自来。” 虽是一介女子,但浑身的傲气让男人都自愧不如。 张院首就在一旁候着,听了时浅的话,暗暗直挑大拇指。 王妃娘娘说的太对了,杀鸡焉用宰牛刀,虽然是陛下最得宠的妃子,那也不配让珏王妃出手。 赶在老皇帝发怒之前,张院首赶忙上前自动请缨。 “陛下,臣乃是太医院的院首,为贵妃娘娘安胎乃是臣的本分,臣定不会让陛下和贵妃娘娘失望的。” “父皇,儿臣离不开王妃。” 独孤珏低磁的声音响在每个人的耳畔。 老皇帝被气笑了,呵,这是怕他处罚时浅吗?哼,如果他想处罚,他们谁能拦得住? 苏贵妃拉了拉老皇帝的袖子,“陛下,臣妾刚才的话的确有欠考虑。 现在想来,珏王妃住在宫外,确实有太多不方便了,还是让张院首来为臣妾安胎。 张院首医术高明,定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老皇帝宠溺的捏了下苏贵妃的小脸,“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好,就依你。” 时浅回到自己的位置,没等坐稳,独孤珏就握住了她的小手。 “浅浅,相信我,我一定可以保护好你的。” 独孤珏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念头,他要变得更强,只有那样,他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小女人。 “嗯,我相信你。” 因为是封妃宴,宴席进行的到一半的时候,老皇帝带着苏贵妃去换衣服。 等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苏贵妃一身红色的华丽宫装,上面绣着精致的八只凤凰。 虽然不是皇后的大红色,也不是九只凤凰,但已经是后宫中第四尊贵的女人了。 除了太后皇后和皇贵妃,那就是她最大了。 众人看着站在皇上身边美丽的女子,心中一片唏嘘。 谁能想到,几个月前一个小小的舞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到这样高的位置呢。 他们当中很多都是家世显赫,更是几代人沉淀下来的底蕴。 但他们的女儿进了后宫,竟比不过一个舞姬,真是失败啊。 当然,也有的人打起了歪主意,看来,陛下喜欢这一口,名门闺秀看不上,倒是偏爱舞姬。 不过,有一个最大的难题是,到哪里去找这么多才多艺,还长相绝美的舞姬呢。 不管大家如何想,宴会进行到最后,就在众人要散去的时候,变故突起。 一群黑衣刺客冲了进来,朝着大殿上的人就是一顿劈砍。 在皇宫中,只有宫卫和龙卫可以佩剑,其他人是没有这个权利的。 所以,众人非常被动,一双肉手根本就不是刺客的对手,很快惨叫声就连成了一片。 老皇帝吓坏了,忙让龙卫护驾,护着他跟苏贵妃后退。 退的很急,连太后和皇贵妃都不顾了。 时柔脸色惨白,护着肚子躲在太后身边。 “母后,臣媳护着您撤退,您小心点。” 太后见危急关头,皇贵妃还能想着她,欣慰的点了点头,“你是个好的,不像那个狐媚子,就知道蛊惑皇上。” 太后的眼底一片冰冷,这皇上她早就看不顺眼了,早就想换了他了。 他们并不是亲母子,当今皇上也不是最正统的继承人,是当年身为皇后无子的她,将他养在身边,又斗败了所有人才将送上皇帝的位置。 但她越来越发现,这皇帝是个不知道感恩的,这些年越发的过分,越来越不将她这个母后看在眼里了。 所以,她才会顶着一切压力保下时柔,目的自然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这孩子一出世,她就会着手废了这个昏庸无道的狗皇帝。 至于到时候是让独孤玉坐那位置,还是扶持襁褓中的曾孙上位,就要看独孤玉听不听话了。 独孤珏内力深厚,暗一虽然没有武器,也丝毫不落下风。 香儿不能暴露自己会武功,只能将自家小姐紧紧的护在身后。 “暗一,护送王妃离开。” 独孤珏眼底微微带上了红色,刺客出现了这么半天,宫辞都没有带人赶来救驾,可见这其中定有蹊跷。 也许,这些刺客就是今天这大殿上的某个人安排的。 “王爷,我们一起走。” 香儿一愣,小姐竟然在关心珏王爷的安危。 “我没事,只要你安全了我就一定不会有事。”独孤珏抬手掰断了企图伤害时浅的一个黑衣刺客的胳膊。 动作之狠,声音之响,是时浅从来没有见过的。 大殿上一片混乱的时候,竟然又闯进来了一伙刺客,而且这次还带着弓箭。 平时高高在上的小姐公子们都已经吓的躲在桌子下了,现在听到羽箭的声音,吓得更加往桌底下拱了拱。 武将们心里也没底,没有武器在手,实在是太被动了。 慕容知意本就坐在时浅他们旁边,刺客闯进来的第一时间,她就带着怜儿想跑到独孤珏的身后。 不过被独孤珏给撵到了暗一身后,他的身后是属于最爱的人的。 他是会保护慕容知意没事,但绝对不会让浅浅心里不舒服。 “浅浅,跟着暗一走,乖。” “王爷,我不怕,我要跟你一起,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时浅已经准备好了银针和毒粉,到了非常时刻,就需要特别对待。 慕容知意本就气恨独孤珏在生死关头不亲自保护她,此刻听了两个人的对话,嫉妒让她的心里开始扭曲。 趁着暗一不注意,竟跑到了前面去。 一支闪着翠绿色光芒的箭直接朝着慕容知意的胸口射来,这支箭是带着剧毒的,如果真的射中慕容知意,估计会当场毙命。 独孤珏眼睛微眯,坏事的女人。 当年,慕容将军为他挡了一支箭,现在他必须救慕容知意。 “啊,珏哥哥,救我啊。” 慕容知意只是想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中,从而让独孤珏重视她,并亲自保护她,却没有真的想死。 生死关头,脸色惨白,再无贵女风范。 独孤珏只能放弃左手边的攻击,朝右边用力挥出一掌。 掌心发出的内力生生将箭打落,但左手边却有一柄剑朝着他刺来。 想要完全躲开是不可能了,只能尽力避开要害。 眼看剑就要刺到独孤珏的后背上,银光飞出,持剑的刺客闷哼一声,跌倒在地上。 “王爷,你没事?” 那一刻,时浅是真的担心的。 独孤珏没想到时浅会出手救他,心中泛起甜蜜,面具下的嘴角大大的翘起。 如果没有面具的遮挡,众人一定会被吓傻。 有着阎王称号的战神王爷竟然笑得这么傻。 没有听到独孤珏回答自己,时浅便又往独孤珏身边靠近了一分。 “可是哪里受了伤?” “没有,浅浅,我太高兴了。” “珏哥哥,谢谢你救了知意。” 没等时浅说话,慕容知意颤抖柔弱的声音飘了过来。 独孤珏厌恶的皱眉,他敢肯定,慕容知意刚才就是故意跑出去的,这样分不清轻重,如果慕容将军还活着的话,估计也得被气死。 “慕容知意,你父亲当年救本王一命,本王刚才也救了你一命,所谓的救命之恩,算是还了。” 听了独孤珏的话,慕容知意后悔的咬唇,不应该是这样算的啊,她刚才是故意跑出去的,并不是真的遇到了生命危险。 但她又不能说自己是故意的,只能领了这救命之恩。 不再听慕容知意废话,独孤珏抬眼温柔的看着时浅,“浅浅,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 “好。” 在战场上,一个人能够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另一个人,那需要莫大的信任。 时浅虽然不会武功,但她凭着毒粉和银针,刺客一时间无法靠近。 又过了一会,宫辞终于带着护诚军姗姗来迟。 护诚军个个英武善战,有了他们的加入,很快就控制了局面。 黑衣刺客见势不好,丢下一个烟雾弹,迅速的撤出了宫殿。 宫辞带人去追,殿内终于安全了。 哭喊声慢慢停下,藏在桌子下面的小姐公子们也纷纷爬了出来。 虽然狼狈不堪,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躲过了一劫。 苏贵妃靠在老皇帝的怀里,身子细微的抖了抖,美丽的小脸上有些发白。 老皇帝顿时心疼坏了,想要公主抱将贵妃抱起来回长乐宫。 奈何体力不足,最后只能放弃,“浅浅,快来给贵妃娘娘看看。” 独孤珏不悦,他家浅浅可不是太医,任由他随叫随到。 “父皇,以防此刻卷土重来,您跟贵妃娘娘还是先回长乐宫为好。”独孤珏的声音很冷。 苏贵妃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陛下,珏王爷说的不错,我们先回去,这里好危险,臣妾好怕。” “爱妃不要怕,你放心,朕一定会将幕后真凶揪出来给你出气。” “嗯,陛下好厉害。” 简单的一句夸奖,让南国帝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苏贵妃是更加喜欢了。 “爱妃就是会说话,不过,朕还有更厉害的呢,走,我们回宫。” 南国帝的话让苏贵妃娇羞的低下了头,但没人知道,掩藏在长睫下的眼底一片冰冷。 皇帝带着人走了,其他大臣们也就可以走了。 但谁都不敢先走,那伙刺客简直丧心病狂,也不知道外面安不安全。 会不会一出去就被他们的箭给射死啊。 “浅浅,我们走。” “嗯。” 众大臣们见珏王府的人当先离开了,心中有些打鼓,他们都不怕的嘛? 其实这帮大臣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伙刺客再厉害凶残,也只是占了出其不意的先机。 既然宫辞都带人打进来了,那说明护诚军已经出动了,不但如此,宫里的宫卫也都不是吃素的。 独孤玉看着时浅窈窕美丽的背影,袖子中的手紧了紧。 时柔算什么,慕容知意又算什么,只有时浅那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第105章 苏贵妃仍是完璧之身 独孤泽见独孤玉没走,他也带着人留下了。 现在可是在父皇面前表现的好机会,只有独孤珏那个傻子才会直接走人。 “大家都听本王号令,本王现在就命侍卫护送你们离开,你们不要怕,本王会保护你们的。” “谢泽王爷,我们都听您的。” 今天来参宴的大多数是文官,文官喷唾沫星子的时候还行,动真格的时候就孬了。 今天这阵仗,他们能好好的站着就很不错了,真的不能奢望太多了。 有能站着的,也有不能的,很多世家小姐和公子在刚才的混战中,已经吓得失禁了。 此刻大殿中的味道可想而知。 平时高高在上,端着架子,眼高于顶的公子小姐们,现在狼狈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慕容知意本应该跟独孤珏他们一起离开的,但独孤珏的眼里只有时浅,她心痛不甘便赌气没有跟上去。 独孤玉在命侍卫护送大家离开的同时,更是将现场被杀死的黑衣刺客全部带了回去。 时浅和独孤珏出了皇宫,刚要坐上马车离开,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 这群黑衣人出手狠辣,明显比出现在大殿上的黑衣刺客更加厉害。 “暗一,保护好王妃。” “是,主子。” 其实是独孤珏多虑了,这群黑衣人的目标并不是时浅,而是他。 情况危急,独孤珏飞身而起,用力挥出几掌,当即就有几个黑衣人倒了下去。 “王爷,接住。” 暗一已经赶到了马车边,抽出里面的宝剑扔给独孤珏。 趁手的兵器在手,简直如虎添翼,即便是被黑衣人围在中间,独孤珏也稳稳占了上风。 这时,被护送的官员们也到了宫门口。 看着黑压压的黑衣人,吓得妈呀一声,就想往回跑。 慕容知意也在其中,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那个被黑衣人围在中间的,英武如天神一般的男人。 珏哥哥的腿竟然好了,但他为何连她都瞒着。 其他人也很快发现了,残废珏王爷竟然不废了。 独孤珏虽然还不能一下子解决掉所有黑衣人,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为首的黑衣人见独孤珏竟然如此厉害,加上援兵就要到了,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黑衣人就如同潮水一样,眨眼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而且,地上黑衣人的尸体也被他们撤退的时候全部带走。 地上除了大片的血迹,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独孤珏收剑回鞘,眼底神色有些凝重,这伙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刺客。 这样训练有素,应该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王爷,您没事?” “无事,派人收集现场留下的线索。” 表面上看是退的干干净净,但有一句话叫雁过留痕,只要是出现过,就可能会留下痕迹。 “是。” 反正已经被其他人看到了,独孤珏也不用再坐轮椅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大步上了马车。 “小姐,珏王爷太过分了,连您都没有告诉,害得您还那么担心他。” 怜儿为自家小姐抱不平,小姐为了珏王爷可是不惜以身试毒的,他倒好,明明已经好了,却还藏着掖着。 估计时浅应该是知道的,这样一想,怜儿就更替自家小姐不值了,也更加恨时浅了。 独孤珏腿恢复的事很快传遍了帝都,百姓们是最高兴的,他们的战神王爷回来了。 皇宫的东宫。 独孤玉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递给废后。 “母后,从现在父皇对苏贵妃的宠爱程度来看,如果那个孩子真的能够顺利出生,并且是个男孩的话,那这太子之位恐怕真的……” 独孤玉后面的话没有直接说出口,拳头却紧紧握了起来。 “玉儿,不急,苏贵妃是独孤泽的人,他就是再蠢,也不会将皇位让给他棋子的儿子坐。 看着,不用我们出手,独孤泽就会将那个孩子解决了。” “这点我也想过,但独孤泽应该不会让那个孩子很容易的没了,他应该会陷害儿臣。” “不错,依着独孤泽那点有限的头脑,他应该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母后可是有了对策?” 废后胸有成竹的一笑,“苏贵妃虽然得宠,陛下也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寄予厚望,但毕竟只是一块肉,还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独孤泽和独孤珏,听说独孤珏的腿好了,那就更加必须快点将他除去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独孤玉的心境已经变了。 如果是之前,他会劝他的母后,让她不要对自己的手足动手。 但被废的那段时间,他知道了权利的重要性,再加上被时柔羞辱的那次,他更加想拥有无上的权利。 “母后,您想让儿臣怎么做?” “很简单,弄掉苏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嫁祸给独孤珏。” 独孤玉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但具体要怎么实施还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废后见独孤玉懂了,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玉儿,你就是太善良了,但你记住,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帝王不是踏着鲜血走上那个位置的。” “嗯,母后,儿臣明白。” “你明白就好,对了,今日的计划可还成功?” 原来,今天冲进大殿上的那伙黑衣人是独孤玉联合将军府安排的,目的不是刺杀皇上和苏贵妃,而是为了斩杀独孤泽的势力。 “母后,您放心,一切尽在儿臣的掌握之中,粗略估计,独孤泽的人被斩杀了三分之一。” “好啊,对了,没有留下把柄?” “母后放心,全部都是死士,宫辞就是再厉害,也不会从他们嘴里得到任何线索。” “嗯,好。” 珏王府的书房,暗一正在汇报。 “主子,从大殿上大臣们最后的伤亡情况来看,这群刺客应该是冲着独孤泽一党去的。” 独孤珏点头,“宫大人那里可有查到什么?” “回主子,这群黑人都是死士,没等审问就咬破嘴里嘟囔自杀了。 宫大人命仵作检查了黑衣人的尸体,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宫门口那伙刺客,在现场可有发现?” “主子,您看这个。” 暗一起身,将一枚金镖递给独孤珏。 金镖很小,但镖尖的地方隐隐泛着绿色的光,显然是有毒的。 “主子,您小心点。” “没事。”独孤珏小心的将镖拿到自己的眼前,视线一寸寸扫过,最后在镖柄的位置停住。 “红莲?” “主子,您是说,这镖柄上刻着红莲的图案?” “不错。” 独孤珏仿佛想到了什么,提步就往书房外走。 “主子,您要去哪里啊?”暗一看着脚底生风的自家主子,紧随其后。 时浅房间门口,“浅浅,我可以进去吗?”自从那次的泡澡事件后,独孤珏就不敢直接往里闯了。 “嗯。” 随着淡淡的一声嗯,门从里面被打开。 香儿对独孤珏恭敬的行了一礼,“奴婢参见王爷。” 独孤珏一抬手,示意香儿不必多礼,然后快步走到了时浅身边。 时浅正坐在桌边看书,此刻放下书,抬头去看来到自己身边的男人。 “王爷,可是有事?” “嗯,我有一个发现,有关红莲门的。” 独孤珏说完,转头看了看香儿,显然是不想让香儿听。 香儿是个聪明的,主动对时浅道,“王妃,奴婢去看看小厨房炖的鸡怎么样了?” “好。” 香儿离开,独孤珏在时浅身边坐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浅浅,谢谢你今天没有抛下我。” “王爷,其实你不必谢我,今天那种情况,即便我先走也是走不了的。” “浅浅撒谎,凭着你的能力,想离开完全没有问题。” 独孤珏没有说的是,今天那两伙黑衣人虽然不是同一伙人,但他们的目标却都是他。 大殿上那伙黑衣人虽然主要的目标是独孤泽的势力,但其实也是想杀死他的。 宫门口的那伙黑衣人目的就更明确了,就是杀他的。 时浅也不跟独孤珏争,因为独孤珏说的不错,她虽然没有武功,但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时浅视线落在独孤珏手里那枚用手帕包着的金镖上。 “王爷,你刚才说发现了跟红莲门有关的线索,怎么回事?” 红莲门很可能跟自己母亲的死有关,时浅不得不重视。 “浅浅,你看,这镖柄上刻着的正是红莲的图案,也就是说,今天在宫门口袭击我们的非常可能是红莲门的人。” 独孤珏对红莲们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们的图腾是红莲。 “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难道他们知道了皇庙的事,知道我们在调查红莲门?” “有可能。” “王爷,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贤妃可能会有危险,麻烦你加派人手保护她。” “放心,已经安排下去了。” “嗯,暗卫那边有关于张恭明的线索了吗?” “暂时还没有。” 暗卫能力强大,按理说早就应该传回来消息了,但现在却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这足以说明,张恭明是个极其谨慎的人。 “王爷,我想我有办法了。”坐以待毙不是时浅的性格,她想主动出击。 “浅浅,我不许你冒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浅浅?”独孤珏微微提高了音量,这个小女人实在是太大胆了,简直将他的心都要吓出来了。 “放心,不会有事,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暗一跟着我一起。” “我也可以跟着你一起。”他的腿已经好了,浅浅想去哪里,他都可以跟着一起去。 “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张恭明一定会起疑的。” “好,那我让暗一跟着你去。” 独孤珏没有问时浅具体要怎么做,因为他已经猜到了。 张恭明的儿子自从南国帝的生辰宴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找了无数的大夫看过,都说没有问题,只要静养就行。 但已经静养了几个月,还是一点不见好转。 时浅神医的名声已经打了出去,只要稍加动点头脑,浅浅就可以借着给张公子看病的缘由进入张府。 “王爷,今天在给苏贵妃把脉的时候,我发现了苏贵妃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至今为止,苏贵妃仍然是完璧之身。” 此话一出,饶是一向镇定的独孤珏都愣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怎么可能怀孕呢。 不对啊,父皇那么高兴,还认定苏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就皇子。 这说明,他们是有过那事的,但浅浅绝对不会弄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以为只是独孤泽的一颗棋子,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样。 “浅浅,如果她还是完璧的话,那究竟是怎么骗过父皇的?” 南国帝虽然老了,但还不至于这种事都能弄错。 “有一种药,给人服下便可以产生幻觉,我想,苏贵妃应该是用的这个办法。” 那种药不但有制幻的作用,一个人长期用的话,身体很快就会不行的。 怪不得她今日观老皇帝神色,发现他整个人都衰老了几岁。 “王爷,我已经将苏贵妃的秘密告诉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今天封妃宴上那种情形,时浅是无法说出真相的。 老皇帝已经认定苏贵妃的肚子里已经怀了他的皇子,时浅如果说了,老皇帝不但不信,还可能会惩罚她。 “这件事浅浅就不要管了,我会解决的。” “嗯。” 独孤珏没话找话说了一会,然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宫辞那边效率很快,第二天就将有关昨日刺杀一事的折子递了上去。 南国帝看完,气的直接摔在了地上。 原来,宫辞在折子中讲了,负责那天巡逻的宫卫贪杯喝多了,所以让刺客有了可乘之机。 但那伙刺客的身份,却仍然是个谜。 南国帝气的直接将昨日当值玩忽职守的宫卫全部都斩了,即便是这样,还是难解他的心头之恨。 南国帝怕苏贵妃会有危险,将自己的龙卫都派去保护了。 龙卫只听从保护皇上,现在让他们去保护一个宫妃,他们心中是不愿的,但也敢怒不敢言。 时浅为了能够顺利的进入张府,特让香儿发出去了一张告示。 为了庆祝王爷双腿恢复,特诊治三位病人,不管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 告示一出,最开始大家是持观望的态度的,但当时浅真的将一个久病卧床的老大娘治好了之后,纷纷都跑去了珏王府门口,嚷着要求见珏王妃。 张恭明的妻子也听丫鬟说了这件事,她虽然自从生下小女儿之后就一心礼佛了,但她的心还是放不下这对儿女的。 尤其是儿子病了的这几个月,她简直就是吃不好睡不好,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过。 而且,她可是听说,珏王妃来自神仙谷,相信只要她出手,她儿子的病一定就好了。 其实,张夫人怀疑过是时浅给她儿子下了毒,毕竟在那次的生辰宴上,她儿子顶撞了珏王妃。 然后回来人就不好了,这不得不让她多想。 但所有为其诊治的大夫都说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应该不是时浅下了毒。 这样的疑难杂症,就是张院首都治不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珏王妃了。 张夫人带着丫鬟,带着贵重的礼物乘车去了珏王府。 但快到府门口的时候,张夫人傻眼了,这人也太多了,队伍都排出几里地了。 珏王妃的告示上写的明白,只医治三个人,如果正常排队的话,根本就排不上。 “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后门。” “是。” 马车绕到了后门,还好,后门并没有人排队。 不过问题又来了,后门都是锁着的,根本就进不去啊。 张夫人扶着丫鬟的手下了车,亲自来到后门门前,果然如她们所预料的,后门的门是锁着的。 敲了会门,里面并没有人回应。 张夫人眼中都是不甘心,难道就这样回去吗? “夫人,您看,这里有个狗洞。” 丫鬟惊喜的指给自家夫人看,不过指完她就后悔了,她这是让夫人钻狗洞进去吗?她简直不想活了。 丫鬟刚要跪下认错,张夫人却眼中一亮,“还是你机灵,你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夫人,没有。” “嗯。” 张夫人咬了咬牙,弯身顺着狗洞爬了进去。 这个狗洞很大,张夫人爬的还算顺利。 等丫鬟也爬进来后,她们只觉得头顶多了几抹阴影。 “什么人?”府卫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鞘上,好像随时都会拔剑。 “等等,你们不要误会,我们是张大人家里的,这位是我们夫人。”丫鬟赶忙解释,就怕慢了一步,脑袋就搬家了。 府卫互相看了看,不是很相信丫鬟的话。 “你当真是张夫人?” 张夫人用力的点头,“正是我。” “你们闯入我们珏王府要做什么?”府卫的语气仍然很不好,不管是谁,闯他们王府都是大罪。 “府卫哥哥,我们夫人是来求王妃娘娘救救我家公子的。” 丫鬟为了跟府卫套近乎,连哥哥都用上了。 哥哥这两个字还真好用,府卫当即没有刚才那么严肃冰冷了。 “你们跟我来,有什么事,自己跟王妃娘娘说。 当然,如果你们刚才所说的话都是假话的话,我们珏王府也不是吃素的,一定会带你们去见官。” “那是那是,谢谢,谢谢了。” 张夫人两个人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不过,她的心跳的有些快。 她之前虽然没有见过时浅,但已经听过了她很多的事迹。 那样风华绝代的女子,她不自觉的有些害怕。 很快,府卫带着张夫人两人在浅珏院的院子中停步,他则是上前去禀告。 “王妃娘娘,张府的夫人求见。” 时浅正在写字,香儿立在一旁磨磨,听了门外府卫的话,低声对自家小姐道。 “小姐,鱼儿上钩了。” 时浅放下笔,“嗯,让她们进来。” “是。”香儿福了福身子,走到门口去开门。 门打开,府卫赶忙抱拳行礼,“见过香儿姑娘。” 在珏王府,所有人都知道,王妃是王爷心肝上的人,谁也不能动。 而香儿是王妃娘娘的贴身丫鬟,所以,香儿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谁也不敢轻易招惹她。 香儿还了一礼,看着院子中站着的两个人。 张夫人见香儿看她,忙走了过来。 “香儿姑娘,我可以见一下王妃娘娘吗?”张夫人之前是不知道香儿的名字的,听府卫那么叫,便也跟着叫了。 香儿没有立刻答应,反而蹙眉问。 “大家都在排队,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提起这个,张夫人的脸腾一下就红了,爬狗洞的事真的是她这辈子做的最丢人的一件事了。 “香儿,让张夫人进来。”就在张夫人想咬牙说出狗洞之事的时候。 时浅出声给她解了围。 “是,张夫人,里面请。你,留步。” 香儿不卑不亢的对张夫人的丫鬟道。 “香儿姑娘说的对,你就留在外面好了。”珏王妃肯见她就已经很不错了,她可不能得寸进尺。 “是,夫人。” 见张夫人进了房间,香儿反手将门关上,然后在门边守着,外面的人便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了。 时浅已经坐在了桌边,正在泡茶。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张夫人知道,那一定是个天仙般漂亮的美人,怪不得连有着阎王称号的珏王爷都动心了。 “臣妇参见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吉祥。” “张夫人不必多利,过来坐。” “多谢王妃娘娘。” 张夫人在嫁给张恭明之前,那也是帝都排的上号的大家小姐,一言一行都循规蹈矩,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此时更是端庄的坐在时浅旁边的绣凳上。 时浅将泡好的一杯茶往前推了推,“张夫人用茶,这是本妃亲自泡的,尝尝味道如何?” “是。”张夫人没有心思喝茶,但她也不敢表现的太急,怕时浅会生气。 端起茶杯,浅啄了一口,嗯,初入口有些涩,但很快就香了满口,由此可见,珏王妃的茶艺也是一流。 “你来找本妃,可是家里有人需要本妃医治?” “是的,珏王妃,求求您救救臣妇那不争气的儿子。” 时浅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起来说话,将你儿子的情况详细叙述一遍。” 第106章 覆灭的巫族 “是,珏王妃,犬子自从陛下的生辰宴归家后,整个人就开始昏昏沉沉的,帝都的大夫都请遍了。 老爷更是请求陛下开恩,让张院首给犬子诊治。 但最后的结果均是,犬子一切正常。” 时浅慢慢的饮了口茶,才道,“本妃知道了。” 张夫人有些没底,珏王妃这是答应了吗? “王妃娘娘,您可以去府上替犬子诊治一二吗?” “恐怕不行,现在只剩下两个名额,外面那么多人还在排队。 如果本妃去给令公子诊治,恐怕会让其他人说本妃处事不公。” “啊,这?”张夫人也知道自己这次算是走了后门,珏王妃这样说也是对的。 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一定要抓住,如果再拖下去,她的儿子就要废了。 张夫人紧紧的揪着手里的帕子,“王妃娘娘,如果臣妇能求得他们让臣妇插号,您可以为犬子诊治吗?” 时浅微点头,“嗯,可以。” “那好,臣妇去去就来。” 母爱都是伟大了,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付出一切。 张夫人带着丫鬟离开了,时浅知道,她一定可以做到。 两刻钟后,香儿给时浅带回来了最新的消息。 “王妃,张夫人跪在了我们府门口,不断的朝着排队的人磕头,头都磕破了。” 时浅起身立在窗前,看着外面欣欣向荣的景色,琉璃般漂亮的眼底带着一分动容。 “张匀倒是好命。”张匀便是张恭明的长子。 又过了一个时辰,张夫人扶着丫鬟的手跌跌撞撞的进了浅珏院。 没等见到时浅,就噗通一声摔在了门前的石阶下。 “夫人,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奴婢啊。” 听到声音,时浅带着香儿出了房间。 张夫人被丫鬟唤醒,费力的想要重新站起来。 “张夫人不要动,你现在伤的很重。” 只见张夫人的额头血肉模糊一片,新鲜的血液顺着脸颊滴落在衣服上,地上。 曾经优雅贵气的官家夫人,此刻狼狈的还不如乞丐。 不过时浅却没有丝毫的嫌弃,弯腰将一个瓷瓶递给张夫人的丫鬟。 “给你家夫人上药。” “谢谢王妃娘娘。” 张夫人顾不得自己额头的伤,激动的一把拉住了时浅的手。 “王妃娘娘,他们同意将其中一个名额让给臣妇了,您可以救犬子了吗?” 香儿的眼神冷了一分,真是放肆,竟然敢抓小姐的手。 “可以。” “谢谢珏王妃,谢谢。”张夫人说完,就想给时浅磕头。 时浅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不必如此,本妃一会跟你走一趟便是。” 半个时辰后,时浅带着香儿暗一,进入了张府。 张恭明是武将,张府的装修风格便偏硬朗一些。 香儿看得很仔细,尤其是将特殊的地方记了下来。 张夫人额头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如今包着纱布,可怖的伤口被遮盖,现在看着可怜又柔弱。 一行人往府里走,正迎面碰到了要出府的张晓茹。 张晓茹一早就听说她母亲带着丫鬟去珏王府了,好像是求时浅出手救她那个没用的哥哥。 此刻看着自己母亲额头上包着的纱布,而时浅一身绿色长裙走在身侧,心中的嫉妒立马跑了出来。 时浅虽然长得美,医术高,但之前帝都的小姐们却不怎么嫉妒她,毕竟,被家族抛弃并嫁给一个残废的女人,再厉害漂亮也没什么用。 但独孤珏双腿恢复的消息一出,曾经爱慕独孤珏的小姐们坐不住了。 时浅何德何能,凭什么她来当珏王妃。 张晓茹虽然不想当珏王妃,但她也看不得别人比她过得好。 此刻看到时浅,当即眼睛就红了,带着丫鬟冲了上来。 “大胆时浅,你竟然伤了我母亲。” 张夫人听了张晓茹的话,吓得脸色骤变,茹儿真的是让老爷宠坏了,竟然如此无法无天,竟直呼珏王妃名讳。 张夫人自从生下张晓茹后就一心向佛,所以,对这个小女儿缺少了关爱和照顾。 这就造成了张晓茹跟张夫人的关系很生疏。在张府,她只听得进张恭明的话。 “茹儿,快住口,休要胡说,还不赶紧给珏王妃道歉。” “让我跟她道歉,简直做梦。” 张恭明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平日里娇惯的很,以至于让她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香儿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敢对王妃娘娘不敬,掌嘴。” 香儿这一巴掌带上了内力,直接将张晓茹打的后退了两步,嘴角更是流出了一缕鲜血。 这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张晓茹的牙也是要掉几颗的。 张晓茹被打蒙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啊,你这个贱婢,你竟然敢打我,我今天不杀了你,我就不姓张。” 张晓茹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上来。 看着女儿肿起来的右边脸颊,张夫人眼中都是心疼,但她的心更疼。 茹儿这是被养废了啊,老爷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惯子如杀子。 他可以恨她,但他为何要报复在她这一双儿女的身上啊。 明面上是宠爱,其实是在毁了他们啊。 “来人,将小姐带回房间去,没有本夫人的命令,不许让她出来。” 张夫人一声令下,立马有两个婆子走了过来。 “滚开,你们这些贱奴,不要用你们的脏手碰我。” “茹儿,你太放肆了,带走。”张夫人心痛的捂住了胸口,她是上辈子造了多大的孽,这辈子才摊上个这么没脑子的女儿。 “你算什么东西,你没有资格管我,我要去找我爹爹,让他立马休了你。” 张晓茹猩红着眼睛,恶毒的语言让张夫人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在地上,还好被丫鬟及时扶住了。 “夫人,您小心啊。” “没事,带走。” 两个婆子也有些怕了张晓茹,迟迟不敢上前。 外人不知道,他们府上的人是知道的,在张府,夫人说话根本就没有什么份量。 如果小姐真的去告状,老爷那里怪罪下来,她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时浅真没想到,张恭明竟如此苛待自己的夫人。 人前是疼爱夫人的好丈夫,人后却是另一幅嘴脸。 张晓茹见那两个婆子怯了,冷哼了一声,狗仗人势般的走到时浅面前。 因为她个子比时浅矮了一个头,为了不输在气势上,使劲昂着脖子,那样子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可笑。 “时浅,你的丫鬟敢掌本小姐的嘴,你死定了。” “本妃的名讳不是你能叫的,既然没有教养,那本妃便替夫人教训一二便是。” 话落,只见一抹银光闪过,然后张晓茹就保持着口歪瞪眼的动作不能动了。 张晓茹的丫鬟吓得忙要去晃张晓茹,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最好不要动她,否则她的嘴和眼睛就要一直保持这样了。” 丫鬟吓得忙将手缩了回去。 张晓茹心中是明白的,她恨死时浅了,她想将时浅撕碎,奈何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动了。 张夫人虽然恨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肉,立马又心疼了。 “王妃娘娘,您息怒,臣妇替茹儿给您赔罪了。” “不用担心,两个时辰后,穴道自动就解开了。 走,去看看令公子。” “是。”张夫人留下两个婆子守着张晓茹,然后带着时浅去了张匀的房间。 曾经,张匀的院子每日莺歌燕舞不断,自从他昏昏沉沉,卧床不起后,他的院子就静了下来,是那种死一般的沉寂。 好像是感受到主人快不行了,院子里的花草都失去了活力,无精打采的,没有一点生气。 张夫人打开房门,一股沉闷之气冲了出来。 时浅没有立马进去,而是后退了一步,站在门槛外。 “张夫人,将房间里的窗户全部打开。” 长久的关门闭窗,房间里的空气污浊不堪,别说是病人,就是健康人也受不了。 “王妃娘娘,犬子病了,怕冷怕风,打开窗户能行吗?” “照王妃娘娘说的去做。”香儿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质疑她家小姐的医术。 “是。”张夫人不敢再多话,赶忙命人进屋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等通了一会风,时浅才带着香儿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装饰非常豪奢,古董玩物摆的到处都是,由此可见张匀的品行。 绕过屏风,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张匀。 香儿拿出金蝉丝的手套服侍时浅戴上,仿佛张匀是个肮脏的东西一样。 张夫人很紧张,默默祈祷着,希望她的儿子不要有事。 时浅把上张匀的脉搏,很快,便收回了手。 张夫人赶忙凑过来问,“王妃娘娘,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浅压下眼底那抹讶异,给出了跟其他大夫一样的答案。 “张公子从脉象上看一切正常。” “那他怎么会从早到晚都跟喝醉了酒一样呢?” “不是喝醉了酒,是他的生机在一天天的被剥夺。” 时浅的声音里带上了严肃,在老皇帝生辰宴上的时候,她让张匀喝的那杯酒的确是有问题。 但却只是小惩大诫,让他昏昏沉沉一段日子,只要时间一过,便会无药自愈。 但从刚才的脉象来看,他的情况很不好。 不是中毒,也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使用了巫蛊之术。 巫蛊分为扎偶人和毒蛊,毒蛊便是利用蛊虫来害人。 从张匀的脉象上来看,他不是中了毒蛊,应该是被扎了偶人。 生机被夺?张夫人虽然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从字面上听着就很严重。 “王妃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夫人,借一步说话。” “是。” 时浅和张夫人来到外间,让所有人都出去后,才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令公子应该是被人扎了偶人。” 在四国建立之初,还有一个部落不归入任何一个国家,那就是巫族。 巫族的首领是大祭司,擅长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邪门霸道,即便是他们占据着富饶的土地,也没人敢去收服。 相传,在百年前,巫族内部突然发生了动乱,四国皇帝联手趁乱覆灭了巫族。 巫族被灭后,富饶的土地被四国瓜分,从此,巫族就从这片大陆上彻底消失了。 四国更是明令禁止,谁也不许提起这四个字。 张夫人也是书香门第,她还真听说过一些跟巫蛊有关的事。 当即惊的瞪大了眼睛,“王妃娘娘,这,可是真的?” “从令公子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这一种可能。” 张夫人手脚发凉,头更是一阵阵发晕,怎么会这样呢,到底是谁在害她的匀儿。 还有,当今世间,还有人会这种邪术吗? 据说当年巫族全部被剿灭,连一个孩子都没留下,这巫术是怎么会出现在她儿子身上的?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要先救她的匀儿。 “王妃娘娘,可有破解的办法?” “有,只要找到那个偶人,令公子便有救了。” “这?要去哪里找啊?” “那偶人就在府中。”因为离的远了就没有效果了,不像蛊虫,不受距离的影响。 “在府中?那是不是说,用巫蛊之术害犬子的就是府中的人?” “也许是,也许不是。”未知全貌,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张夫人再次跪在了地上,“王妃娘娘,您一定要救救犬子啊,就算是用臣妇的命去换,臣妇也愿意。” “张夫人,你先起来,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那偶人。” “是是是,我现在就让人去搜查。” “等等,不能这样大张旗鼓的让人去搜,一是会打草惊蛇,幕后之人会转移了偶人的位置,二是,如果你府上出现了巫蛊之术,恐怕整个张府都要覆灭。” “您说的对,那我要以什么理由来搜查呢?” “夫人可有养猫?” “有。”因为常年礼佛,张匀和张晓茹又不去看她,一个人寂寞,便养了一只黑猫。 “那不如就说你的猫走丢了,以此为借口搜查。” “对对,王妃娘娘英明,臣妇这就去办。” 张夫人只是与世无争,却并不是个蠢货,时浅一点就通了。 很快,王府里的丫鬟婆子小厮们就开始找起了猫。 张府一乱,时浅香儿和暗一混在找猫的队伍中搜查着各处。 书房是每个府上藏着秘密最多的地方。 在香儿和暗一的掩护下,时浅顺利的进入了书房。 张恭明的书房布置的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门口放着瑞兽香炉,里面吐出淡淡的香味。 时浅对气味特别敏感,所以这香并不是普通人家用的安神或者提神香,而是一种绝迹的香料。 当然,其他人是发现不了的。 果然,张恭明这个人很有问题。 时浅继续看过去,只见朝南的位置上放着一张巨大的书案,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份写好的折子。 书案的后面是一排书架,书架上放着很多书。 张恭明是武将,但他的书房却布置的跟文官的书房差不多,书架后面的墙上更是挂着名家字画。 只有在书案的左手边有一个台子,上面放着一把大弓,还有一把宝刀。 “王妃,那幅画有些不同。”香儿从小跟在时浅身边,眼睛可是非常毒的。 其他的字画都出自名家,唯独那一副画技平平,也没有落款。 时浅走过去,香儿赶忙跟上,暗一则是敲敲打打寻找着机关。 走近了才看的更加清楚,这幅没有落款的画竟然是一幅美人图。 画工虽然有些粗糙,但贵在传神,即便只有一个美人的侧脸,也能让人猜想出,画上的女子是如何的美丽。 香儿抬手摸了摸画上的水彩,嗯,这幅画有年头了。 “王妃,这画上的人会是张夫人吗?”香儿看着不像,但出现在这里,是张夫人的几率最大。 “不是,你看这女子的下巴,有一颗小痣,张夫人是没有的。” “嗯,的确不错。” 时浅将画上的每个细节都记在了脑海里。 暗一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机关,每幅画后面也都看了,也没有。 正打算继续寻找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说话声。 “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老爷,妾身的猫丢了,便让人在府中寻找。” “一只畜生而已,也值得你费这么大的周章。” “老爷,它跟了妾身这么多年,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 “住口,还不赶紧让所有人都停下,成何体统。” “是。”张夫人无法,只得让所有人都停下,现在只求珏王妃那边能有收获了。 “茹儿的脸是怎么回事,听说你将珏王妃请到府上来了。” “老爷,妾身也是看匀儿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所以就擅自请了珏王妃来府上给他诊治。” “荒唐,她人在哪,赶紧让她离开,匀儿的事我会想办法。” 张夫人紧紧的揪着帕子,心里七上八下,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你还让她在府上乱逛?” “没有,老爷,珏王妃和她的丫鬟正在匀儿的房间里,妾身这就带您过去。” 张夫人现在只祈祷时浅已经赶回去了。 “我们走。” 该看的也都看了,再留在这里就要露馅了。 张恭明绝对有大秘密,万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怀疑了。 三个人抄了小路,将将赶在张恭明之前回到了张匀的房间。 见时浅坐在桌边喝茶,张恭明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 “下官参见珏王妃。”张恭明抱拳行礼。 “张大人不必多礼。” “谢王妃娘娘。” 张恭明回来了,很多事便无法继续查了,时浅起身告辞。 “张夫人,令公子并无大碍,好生养着便是。本妃还有事,告辞。” 张夫人知道很多话现在无法问,只能福身恭送,“是。” 张恭明和张夫人带人将时浅送到门口,见坐上了马车后,才转身回了王府。 在回去的路上,张恭明实在没忍住,狠狠的给了张夫人一巴掌。 “贱人,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出府。” 张夫人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却感觉不到疼,因为心更疼。 这个男人是有多么的狠,明明不喜欢她,当年却非要八抬大轿将她娶回来。 “茹儿到底怎么回事?”张恭明已经让府医给张晓茹看过了,但就算是将银针拔出来了,张晓茹仍然保持着口歪瞪眼的样子。 “茹儿辱骂珏王妃,珏王妃便小小的惩罚了她一下。” “哼,惩罚?她也配,就是独孤珏来都不敢动我茹儿一根头发,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老爷,您不能这么说,茹儿真的是太无法无天了,珏王妃并没有罚错啊。” “贱人,我刚才打的还不够重吗?你竟然还替她说话,来人,将夫人关进祠堂,没有本官的命令,不许给她饭吃。” “是,大人。” 张夫人并不怕被罚,但她担心她的儿子,一日不找出那个巫蛊的偶人,匀儿就一日处在危险当中。 时浅的马车刚到门口,独孤珏就亲自迎了出来。 暗一忙退到一边去,主子这也太黏糊了,有他保护他还不放心啊。 独孤珏握着时浅的小手将她扶下马车。 香儿则是被挤到了一边去,时浅本是不习惯被独孤珏牵手的,但次数多了,便好像成自然了。 独孤珏一路牵着时浅的手进了浅珏院。 “浅浅,可有发现?”屏退了所有人,独孤珏脸色凝重的问道。 “有人对张匀使用巫蛊之术。” 听到巫蛊两个字,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独孤珏都愣住了。 “浅浅,可知道下蛊之人是谁?” 那下蛊之人定跟覆灭的巫族有关。 时浅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我进入了张恭明的书房,发现他所用的香料并不是南国所产。” 那种香料已经在四国失传,只有神仙谷还保留着产生香料的植株。 “张恭命果然有问题,会不会就是他给张匀下的蛊?” “我也有这个怀疑,但张匀毕竟是他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他会那么做吗? 而且,他为什么会巫蛊之术?” 没有解开的谜团实在太多了,但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张恭明绝对是有问题的。 “浅浅,不要急,我们一定会全部都调查清楚的。” “嗯,我知道,除了发现那香料有问题,我还在他的书房发现了一幅画。” 第107章 时浅被陷害 “什么画?” “我画给你看。”时浅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更是画的一手好画。 很快,一副几乎跟张恭明书房里一模一样的画就在时浅的笔下诞生了。 看着白色宣纸上的美人图,独孤珏眸子微眯,虽然只有半张脸,但还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王爷,也许,这美人并不是现实中的人,只是想象着画的。” 时浅觉得也是有这个可能的。 独孤珏摇头,“也许真的有这个人,我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这下巴上的痣,我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 时浅回忆了一下五师兄给她送来的那些帝都女子的小像,好像并没有下巴上有痣的。 美人有痣也是不影响美丽的,反而有了一分独特的美。 但有痣的美人并不多,如果真的见过,印象应该会很深刻才对。 独孤珏想了很久,最后只能暂时放弃了。 “王爷,顺其自然,也许某一日你就想起来了。” “嗯,你说的对,你该饿了,我让小厨房特意熬了鸡汤,你尝尝味道如何?” 独孤珏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紧张,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时浅发现了。 时浅不解,厨房做的鸡汤,独孤珏紧张什么,难道是他做的。 “好。” 很快,鸡汤就被端上来了,时浅看了一下卖相,嗯,还不错。 站在一旁当木桩子的暗一心中腹诽,当然还不错了,也不看看主子废了多少只鸡。 真是替那些鸡不值啊,也替王妃娘娘可惜,那可都是银子啊,而且,是王妃娘娘的银子。 独孤珏不知道暗一对他的那些腹诽,而是期待的看着时浅。 “浅浅,你快尝尝。” “嗯,好。”时浅舀了一小勺鸡汤放进嘴里,嗯?很淡,而且有一股苦味和腥味。 当然,那股苦味和腥味都非常淡,时浅是味觉太灵敏才会发现,独孤珏就没有发现,不然也不会端上来给她喝了。 独孤珏注意着时浅的每一个小动作,所以她只是迟疑了一下,他的心就是一凉,应该是不好喝。 可是他尝过了,还可以的。 “浅浅,是不是不好喝,那别喝了,我让厨房重新做。” 时浅是真的无法硬着头皮喝下去,放下了勺子,抬头看着独孤珏。 “王爷,这是你做的吗?” 独孤珏让暗一他们都出去,然后才点了头,“嗯。” “王爷做的很好了,不过腥味去的不够彻底,还有点苦味。” 有苦味应该是将鸡胆给弄破了,残留在了鸡肉里。 “嗯,我记住了。”龙澈能做的一手好菜,他一定也能,独孤珏暗暗给自己打气。 吃过饭,独孤珏赖在时浅房间不走。 既然知道张匀中了蛊,那就必须尽快找出那下蛊之人。 四国对巫蛊之术是零容忍,不管是谁,下场都只有一个,死。 是夜,张恭明熄了灯,从书房离开,两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书房。 两个黑衣人一个身材高大颀长,一个窈窕纤细。 进入书房后,两个人并没有语言上的交流,身姿纤细的黑衣人在门口其中一个瑞兽香炉上扭了一下。 机关转动的微小声音响起,然后从瑞兽的嘴里吐出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盒子并不是很大,也就成人巴掌大小。 身姿纤细的黑衣人刚要去拿盒子,就被另一个黑衣人给握住了手。 “浅浅,我来。” 原来,身材高大颀长的黑衣人正是独孤珏,而窈窕纤细的是时浅。 “嗯。”时浅轻应了一声,眸子盯着紫檀木的盒子。 独孤珏将时浅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才小心谨慎的打开了盒子。 没有预想中的机关毒雾,只是一个平常的盒子。 盒子里铺着红色的绒布,绒布上面静静的躺着一个扎满银针的偶人。 那偶人是用木头雕刻而成,虽然小巧,但一个人该有的地方倒是都有。 尤其是面目,更是活灵活现。 时浅和独孤珏对视了一眼,果然猜的不错,这偶人的脸正是张匀的。 给张匀下蛊人的名字几乎脱口而出,但让两人不解的是,张恭明为何处心积虑害自己儿子的命。 独孤珏已经命暗一仔细调查过,张匀的确是张恭明的亲骨肉,他这样做,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完全讲不通。 木质偶人的胸口上贴着一张黄纸,纸上写着张匀的生辰八字。 这个偶人不能拿走,否则就会让张恭明有所察觉。 但张匀现在还不能死,所以,人是必须要救的。 时浅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在偶人上刻了一笔,生辰便由午时一刻,变成了午时二刻。 虽然只是简单的改了一笔,却是救了张匀的命。 别看只差了一刻钟,现在这个偶人已经不是张匀的替身了。 不管再如何在偶人身上扎针,张匀那里都不会受到影响了。 但毕竟是丢失了大半的生机,张匀想要恢复到从前,没有一年半载是不行的。 如果时浅出手,倒是可以让他迅速的恢复如初。 张匀曾对时浅大不敬,时浅今日能不计前嫌救他,就已经是非常慈悲了。 独孤珏再次将偶人放回原处,护着时浅出了房间。 两个人刚离开,张恭明又折了回来。 他今天右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实在不放心,又回了书房。 在门口的瑞兽上扭动了一下,紫檀木的盒子被吐了出来。 张恭明打开盒子,见里面的偶人还在,这才放下了心。 又过了几日,苏贵妃差人送来了请帖。 说是明日天气好,后宫的花开的正艳,尤其是那满池的荷花,不凑在一起欣赏,就太可惜了。 所以,苏贵妃给帝都的官家夫人小姐们都发了请帖,希望大家一起进宫赏花。 苏贵妃现在怀着龙种,简直就是整个南国的宝贝,谁也不敢忤逆她。 老皇帝更是要将她宠到了天上去。 这次只邀请了女眷前往,男子并不在受邀之列。 独孤珏怕时浅会有危险,想要跟着一起,最后被时浅拒绝了。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如果有人想害我,那只能是自食恶果。” 独孤珏当然知道自家小女人的厉害,但他怕他的浅浅太单纯,太善良,会给人算计了去。 第二日,时浅就带着香儿进了宫,独孤珏直送到了宫门口,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所有入宫的官家夫人小姐们聚在一起,跟在带路太监的后面,说说笑笑朝着御花园走去。 慕容知意带着怜儿紧走几步,追上时浅。 “珏王妃吉祥。”慕容知意得体的福了福身子。 时浅点了点头,“慕容小姐不必多礼。” 慕容知意直起身子,不着痕迹的将时浅上下打量了一番。 时浅今天穿的是一身翠绿色掐腰宽袖窄领留仙裙,胸口后背和裙摆的地方绣着白色的仙鹤。 这种从没有过的搭配,却意外的和谐好看。 南国富饶,女子们的服饰也大都艳丽,款式多样,但几乎没有女子敢穿绿色。 绿色非常挑人,而且搭配也很难,如果穿不好就会显得很土,很憔悴。 只有皮肤白,气质好的人才敢挑战。 时浅皮肤白到发光,她穿绿色,给人一种水嫩嫩,眼前一亮的感觉。 慕容知意今天仍然一身白衣,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够美了,现在看到时浅鲜活灵动的美,心中的嫉妒简直让她无法保持微笑了。 “珏王妃这身衣服是真好看。” “是啊,浅浅姐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不像某些人,只敢穿白色。 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你说你穿一身白,是给谁找晦气呢。” 一道娇俏的女声斜刺里响起。 时浅弯了弯唇,笑着看向声音的主人。 “珊珊。” “浅浅姐姐,你今天真好看。”白珊珊小跑着过来,亲昵的挽着时浅的胳膊。 慕容知意更恨了,谁都拉拢不了的白珊珊,竟然跟时浅成为了好朋友。 下一秒,绝美的小脸带上了惶恐和不安。 “白小姐,我孝期刚满,还是觉得穿白色更合适一些,不过你说的对,下次,我一定注意。” 慕容知意委屈求全,又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别人看了,第一个反应就是白珊珊欺负了她。 “喂,慕容知意,你可别拿这一套来陷害我啊。” 慕容知意的身子狠狠晃了晃,“白小姐,我不知哪里惹到了你,你为何处处跟我过不去。” 从后面赶上来的张晓茹,一把扶住慕容知意。 “白珊珊,你不要太张狂了,这帝都可不止你一个贵女。” “是,张小姐说的不错,不过有空在这里帮着别人说话,还不如好好苦练一下自己的才艺。 也省的在人前表演的时候,再丢人现眼。” 白珊珊这张嘴可是非常厉害的,同时对付几个人都是不怕的。 “白珊珊,你找打。”张晓茹撸起袖子,就要打白珊珊。 张晓茹真的是被张恭明给惯的又蠢又笨,竟然敢在皇宫里说动手就动手。 “放肆,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们可以撒野的地方。再敢有闹事的,直接拖出去。” 一个女官,手拿鞭子,厉声呵斥着。 “小姐,您消消气。”小丫鬟忙将张晓茹高举起来的手放下来,并轻声的顺着气。 张晓茹冷冷的哼了一声,“白珊珊,你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气的大步朝前走了。 “好,我等着你。”白珊珊丝毫不以为意,笑嘻嘻的做了一个鬼脸。 “珊珊,都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对于张晓茹,你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嗯嗯,浅浅姐姐,你放心,我自己有功夫,我爹爹又派了侍卫在暗中保护我,没事的。” 白珊珊的父亲白大人,是南国的谏官,做的就是得罪人的活。 为了保证自己女儿的绝对安全,便从小让白珊珊学武,并且派了好几个侍卫保护。 时浅还是有些不放心,抬手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白珊珊。 “带着它,关键的时候打开,可以保命。” “嗯嗯,谢谢浅浅姐姐。” 白珊珊仔细珍重的将荷包挂在了自己腰间。 到了御花园,后宫的几位娘娘都已经到了,难得的,废后也在其中。 王皇后被废以后,后宫便由皇贵妃打理。但自从苏贵妃被册封后,皇上就让两个人一起打理后宫。 虽然于规矩不合,但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等众人落座,苏贵妃和皇贵妃才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进了亭子。 众人起身给现在后宫最尊贵的两个女人行礼。 皇贵妃笑着让大家免礼平身。 等全部落座后,皇贵妃温柔的看了一眼时浅的方向。 时浅也微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两个人的互动全部都落在了慕容知意的眼里。 时浅,你真该死,明明这一切都应该是她的,她才应该是皇贵妃娘娘最中意的儿媳妇。 但现在,皇贵妃却没有看她一眼。 她是不是觉得她慕容家没落了,无法给她带来利益了,所以就抛弃她了。 可她别忘了,如果不是她父亲,她的儿子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独孤珏是她的,珏王妃的位置也是她的,她会一点点全部都拿回来的。 “小姐,您没事?”怜儿感觉到自家小姐的身子在颤抖,忙关心的询问。 “我没事。” 按理说,苏贵妃是比皇贵妃要小半级的,但此刻两个人却是平起平坐。 对于这点,皇贵妃并没有计较,但其他人看着,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了。 如此看来,皇贵妃的风头可比苏贵妃差远了,相信过不了多久,这皇贵妃的位置就是苏贵妃的了。 等再诞下皇子,皇后之位也是囊中之物啊。 也许,苏贵妃今日请大家进宫来赏花,目的就是暗示大家站队。 可能是进宫的时间长了,加上有老皇帝的宠爱,现在的苏贵妃跟之前还是舞姬的时候比,完全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 妩媚魅惑的眸子扫了一圈众人,然后轻笑出声。 “本贵妃看大家有些紧张呢,不如,先吃点糕点,然后我们去园子里赏花,赏完花再湖上泛舟赏荷,大家觉得如何?” “全凭贵妃娘娘安排。” “好,这是本贵妃新制作的糕点,大家都尝尝味道怎么样。” 一听是苏贵妃亲手做的,夫人贵女们忙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不等咽下去,已经想好如何夸赞了。 时柔成为了帝都的笑话后,第一才女和美女的头衔也就不得不让人了。 慕容知意的才情本就在时柔之上,当时评选的时候,慕容知意因为守孝离开了帝都,所以才落在了时柔的头上。 如今慕容知意回来了,她自己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第一美女和才女了。 所以,在别人夸赞了一番好吃手真巧之后,慕容知意直接做了一首才华横溢的小诗来赞美苏贵妃的好厨艺。 苏贵妃非常喜欢慕容知意做的这首诗,直接喊了赏。 其他官家小姐立马眼红了,什么才女啊,这么会舔,真让人不耻。 慕容知意谢了恩,对于投过来的道道嫉妒的目光,非常的享受。 白珊珊坐在时浅身边,将自己觉得好吃的糕点递给时浅。 “浅浅姐姐,我刚吃了一个,味道还挺不错的。” “我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东西。” 其他人吃不出来,时浅只是一闻,便知道这些糕点里都放了同一样东西,还心草。 时浅患有心疾,通过自己高超的医术,几乎不用特意忌口,但有一样东西,她是绝对碰不得的,那便是还心草。 还记得在她八岁那年,在识草药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了还心草。 时浅当时很高兴,为了了解它的药性,亲自品尝了一点,结果却差点要了她的命。 这糕点是苏贵妃亲手做的,每样糕点里都加了还心草,如果说是巧合,傻子都不会信。 因为还心草是疗伤圣药,价格昂贵不说,有的时候有钱也是买不到的。 这个苏贵妃,果然有很多秘密,而且,她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时浅很淡,但对要害她的人,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哦,对不起啊。”白珊珊吐了吐舌头。 苏贵妃见所有人都吃了,只有时浅没吃,低垂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明的幽光。 “珏王妃,可是看不上本贵妃的手艺?” 时浅不卑不亢的对上苏贵妃的眸子,“贵妃娘娘多虑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诚惶诚恐的道歉。 苏贵妃眼睛微眯,时浅是不是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得宠,竟然敢如此态度对她。 “妹妹,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不是说要赏花嘛,本宫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不如现在就去赏花。” 皇贵妃位同副后,也是可以自称一声本宫的。 “姐姐说的对,走。”苏贵妃扶着小宫女的手,派头十足。 一大群的奴才护在苏贵妃身边,生怕她有一点的闪失。 其他人跟在后面,虽然是在赏花,但谁的心思都不在花上。 两刻钟后,苏贵妃说自己累了,便带着大家到湖上泛舟赏荷。 这荷花是老皇帝特意为苏贵妃移植过来的,各种颜色的都有,好看的不得了。 刚才赏花的时候大家只是表面装作喜欢,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此刻倒是都来了兴致。 脚下步子不禁都加快了,那可是泛舟湖上,想想就很有意思啊。 今天来参加赏花的夫人小姐加起来,足足有上百人,再加上后宫的妃子,一百多人同时走在湖边,就容易出现意外。 果然,一声尖叫突然想起。 时浅皱眉,滑倒的人离她很近。 昨日刚下了雨,湖边本就湿滑,加上走的快,真的是太容易滑倒了。 “小姐,您没事,珏王妃,您为何要推我家小姐?” 众人停下步子来看是谁滑倒了,还没等看清是谁,就听到有人指控是时浅害人滑倒。 苏贵妃扶着宫女的手走了过来,围着的人赶忙让开了一条路。 怜儿已经将慕容知意扶了起来。 最近到了雨季,频繁的下雨,让湖边不但湿滑,还长了青苔。 慕容知意又穿的纯白色的裙子,此刻的样子狼狈至极。 一张俏脸白的吓人,“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对不起,臣女失仪了。” “慕容小姐,你也是受害者,该道歉的不是你,应该是某个人。” “胡说,我跟浅浅姐姐走的好好的,是慕容知意她自己滑倒的,关我们什么事。” 白珊珊立马出声维护时浅。 “奴婢没说关白小姐的事,是珏王妃将我家小姐推倒的。”怜儿红着眼睛控诉着时浅。 “珏王妃,是你做的吗?”苏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时浅。 “贵妃娘娘觉得本妃为何要将她推倒?本妃的动机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显示我的蠢吗?” 时浅的声音清冷霸气,让人一时间无法反驳。 也对啊,时浅长得好看,医术高,还是珏王妃,慕容知意只是一个孤女。 换做她们,她们也不会蠢的在大庭广众这下推倒她啊。 慕容知意的脸更白了,身子都开始摇摇欲坠。 “大家不要怪珏王妃,也许是怜儿看错了,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到有人推了我一下,然后我就倒在了地上。” 慕容知意只是打算来个以退为进,进而坐实时浅推她的事。 时浅看着惺惺作态的慕容知意,突然就笑了。 这一笑,如百花盛开,无人能及她万分之一的风华。 “既然你自己都没看清,那便无法肯定是本妃做的,至于你的丫鬟,空口白牙污蔑当朝三皇妃。 苏贵妃,你觉得,该当何罪?” 南国是极其重尊卑的,等级分明,民告官都要滚钉板。 如果真的追究起来,这怜儿可没好果子吃。 怜儿也知道怕了,但为了她家小姐,她就是去死,都愿意。 “珏王妃,您这是在用权势来压奴婢吗?难不成是心虚了。” 这次没等时浅说话,一直没说话的皇贵妃开口了。 “来人,将这个胆敢污蔑珏王妃的恶奴带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懵,皇贵妃娘娘竟然公开偏袒自己的儿媳妇,她就不怕落人口实吗? 苏贵妃眼中闪过不悦,“姐姐,我知道你想袒护时浅,但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了啊。 你还是私下处置这个奴婢啊,这么多人看着呢。”苏贵妃这话明面上是帮着皇贵妃,其实是讽刺她包庇时浅。 “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宫没有偏袒任何人,因为在慕容小姐摔倒的时候,站在她身边的人是张小姐,而不是珏王妃。” 第108章 废后和张恭明的关系 被点名的张晓茹很想说不是她,但她不想冒这个险。 她跟慕容知意并没有什么交情,即便是有交情又如何,她爹爹从小就告诉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当初跟时柔关系最好,后来还不是反目成仇了。 苏贵妃妖娆的眸子看向张晓茹,“张小姐,你可要想好了再答,如果真的是你,那本贵妃有理由怀疑,是你将慕容小姐推倒的。” 张晓茹刚想说是,听了苏贵妃的话,当即犹豫了,对啊,如果她承认了,那她就有嫌疑了。 眼珠转了转,自认为很聪明的回了一句。 “回皇贵妃和贵妃娘娘,当时有些乱,臣女也记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不过臣女可以保证,这人绝对不是我推的。” 苏贵妃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但也凑合。 刚想继续将罪名扣到时浅身上,时浅意味深长的看了苏贵妃的肚子一眼。 “苏贵妃,人在做,天在看,还是多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苏贵妃对上时浅的眼睛,突然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自得宠以后就什么都不怕的苏贵妃此时有些怕了。 “放肆,珏王妃,你竟然敢威胁贵妃娘娘。”怜儿自认为抓住了时浅的错处,颇有些得意的先发制人。 “你才是放肆,小小奴婢,竟然敢对珏王妃不敬。 来人,将这个贱婢给本贵妃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众人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刚才看的很明白,苏贵妃明明是想帮着慕容知意和那丫鬟的,怎么现在突然就反目了呢。 怜儿也傻眼了,怎么会这样呢。 慕容知意忙跪在了苏贵妃脚下,“求贵妃娘娘开恩,贱婢不懂事,求您饶了她这一次。” 怜儿也赶紧跪在慕容知意旁边,用力的磕着头。 苏贵妃看着地上跪着的这对主仆,眼底闪过冷漠。 她是想帮她们的,奈何太蠢,根本就不是时浅的对手。 她不会为了她们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你们求本贵妃没有用,还是得看珏王妃能不能饶过她这次。” 苏贵妃将皮球踢到了时浅那里。 慕容知意恨死了,竟然让她去求时浅,她恨不得生吃时浅的肉,让她给时浅低服做小,她做不到。 但怜儿是她的心腹,对她忠心耿耿,她不能让她折在这里。 即便是死,也要死的更有价值才行。 想通了这些,慕容知意流下屈辱的泪水,转过身跪在了时浅面前。 “珏王妃,怜儿不懂事,求您饶了她这次,您放心,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惩罚她的。” 如果换做其他人,一定会为了给自己树立一个好名声,就此饶了怜儿。 但时浅从不在乎名声那虚无缥缈的东西,人心是不可测的。 今天说你好的人,明天可能就将你踩进了深渊中。 就如独孤珏,他为南国四处征战十余载,一朝残废,皇帝厌弃,万人不耻,更是落得个克妻残忍暴力的名声。 如果一共有一百件事,你做对了九十九件,就因为做错的那一件,可能就会遗臭万年。 她时浅做事只求无愧于心,绝不会委屈了自己。 怜儿三番五次挑衅她,今天这板子,她挨定了。 “慕容小姐不必如此,起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本妃也是为了你好,以免日后落得个管教不严的名声。” 时浅这话一出,那就是不同意饶过怜儿了。 怜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一片。 如果三十大板打下去,她真的会没命的。 她死不要紧,只是她竟然连死,都没有替小姐搬倒时浅。 慕容知意没想到时浅竟然会如此不给她面子,她都给她跪下了,她到底要她怎样。 非要她死才甘心吗? 气怒攻心,加上身子不好,慕容知意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围着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苏贵妃心中暗道一声晦气,命人将慕容知意带去她的宫殿休息。 发生了这样的事,再泛舟赏荷未免不好,苏贵妃借口自己累了,就扶着宫女的手离开了。 怜儿被人拖了下去。 在被拖走的时候,怜儿用毒蛇一般的目光看着时浅,嘴里恶毒的诅咒着。 “时浅,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塞上她的嘴。”皇贵妃眼中一片冷厉,真是好大胆子的贱婢。 其他人也都散了,皇贵妃拉着时浅的小手拍了拍。 “浅浅,你难得进宫一趟,今天就陪母妃说说话。” “是,母妃。” 皇贵妃带着时浅离开,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废后才离开。 到了寝宫,皇贵妃让所有人都退下去。 确定没有人偷听后,皇贵妃才压低了声音问时浅。 “浅浅,苏贵妃的孩子是不是有问题?” 皇贵妃在后宫混了这么多年,那是何等的聪明,时浅今天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别人没看懂,她却是猜到了一二。 而且,她怀过孕,生过孩子,她知道一个女人当了母亲是什么样的。 苏贵妃即便是装的再像,装的就装的,真不了。 “母妃,您猜的没错,苏贵妃的孩子是有问题。” “什么问题?可是……”皇贵妃心中有一个猜测,但她觉得太荒谬了。 “她并没有怀孕。” “果然如此。”皇贵妃并没有太过震惊,因为她已经隐约猜到了。 南国皇室子嗣单薄,并不是因为后宫的妃子不够多,反倒是宫妃很多,但怀孕的却没有几个。 虽然谁都不敢说,但聪明的妃子已经猜到了,那是因为皇帝不太行。 皇贵妃当年也是盛宠了那么久,才怀了一个孩子,皇后的孩子怀的更是艰难。 年轻时的皇帝尚且不太行,更何况是年纪大了,各方面都更废的时候了。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过了半刻钟,皇贵妃首先打破了沉默。 “她现在已经很受宠了,即便是没有怀这个孩子,也已经宠冠后宫了,她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呢。 莫非,她是想过几日将这孩子故意弄掉,以次来陷害谁?” 皇贵妃虽然聪慧,但毕竟是后院的妇人,她能想到的也只是这些女人间的小把戏。 但时浅不同,她看得要更远,有不输于男子的胸襟。 “应该不是,她编造出这个孩子,应该是想要南国的天下。” “啊?怎么会?”皇贵妃吓得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母妃,没有怀孕并不是苏贵妃最大的秘密,其实,她还是完璧之身。” 皇贵妃是独孤珏的生母,时浅相信她,便将苏贵妃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倒吸了一口凉气,皇贵妃用帕子捂住嘴,才没有让自己惊叫出声。 真是天大的笑话,如果让陛下知道,他捧在手心里如珠如玉的宝贝,竟然都没让他碰过,估计会直接气死。 皇贵妃并没有问苏贵妃是怎么做到的,她现在完全信任时浅。 浅浅说的,那就一定都是对的。 “母妃,苏贵妃的身份不简单,您一定要避其锋芒。” 皇贵妃拉着时浅的小手,不住的点头,“你放心,母妃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是北国的长公主,陛下一直防着她,防着她的儿子。 不管她的儿子为这南国的江山付出多少,最后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就因为她是北国的公主,珏儿身上有着北国的血。 苏贵妃现在得宠,陛下是她绝对的靠山,废后如今虽然失势,但她的儿子是太子,也许很快就会东山再起。 她是嫁出去的公主,北国即便是想给她撑腰,也是山高路远。 所以,皇位落不到她的珏儿身上。 珏儿如今的腿好了,又娶了浅浅这样的好娘子,她只要让自己平安,不给他们拖后腿就行了。 所以,这后宫就让她们去斗。 第二日,皇宫里传来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是,皇贵妃娘娘病倒了,皇上体恤,让她好好休息,将管理后宫的权利全部交到了苏贵妃的手里。 第二件事便是,慕容知意入了陛下的眼,陛下将其收入了后宫。 因为慕容家的功勋,没侍寝就封为了婕妤,只要侍了寝,估计离封妃也不远了。 对于这个消息,时浅倒是有几分惊讶。 慕容知意不是爱独孤珏爱的恨不得去死吗?怎么会转身就投入皇上的怀抱了呢。 因为慕容知意是在苏贵妃的宫里被皇上看上的,老皇上就让她住在了苏贵妃寝宫的厢房。 在后宫里,位份低的宫妃是没有自己独立的院子的,都是住在位份高妃子寝宫的厢房的。 如此一来,苏贵妃和慕容知意两个人也算是一体的了。 苏贵妃如今盛宠正浓,慕容知意也能跟着沾光。 怜儿在被打到二十大板的时候就咽气了。 慕容知意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刚醒就再次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她就跑到主卧去求苏贵妃,希望她能帮她入宫为妃。 不知两个人怎么谈的,后来苏贵妃答应了。 依着苏贵妃的得宠程度,想让慕容知意入宫为妃,那也只是上下嘴皮子动动的事。 老皇帝开始不同意,苏贵妃撒娇,说慕容知意如何的可怜。 父亲为了救独孤珏而死,独孤珏不但不感恩,还让自己的王妃欺辱慕容知意。 如果陛下不将她娶进宫,那慕容知意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老皇帝被磨的没有办法,便让苏贵妃将人带上来他亲口问问慕容知意的心意。 当看到如小白花一样柔弱可怜的慕容知意,老皇帝也心动了,就直接将她封为了婕妤,并且恩赐她住在了苏贵妃的寝宫。 是夜,苏贵妃寝宫的主卧中。 一个黑衣人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 “主人,我们多方势力被捣毁。” 苏贵妃一改平日里的妖娆妩媚,此刻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谁做的。” “是那个人。” 苏贵妃柔软的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简直欺人太甚。” 苏贵妃缓了一会,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瓷瓶扔给黑衣人。 “办事不利,每人一颗。” 黑衣人哆嗦着接过瓷瓶,颤抖着声音,“是。” “退下。” 等黑衣人离开,又是一阵空气波动,再次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但这个黑衣人身上气场很强大,而且,并没有跪在地上,显然,这人不是苏贵妃的手下。 苏贵妃也很忌惮这个人,放在桌子上的手紧了紧。 “主子有令,铲除你几个实力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再敢对时浅动手,后果自负。” 说完,空气再次波动,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 苏贵妃一把将桌子上的茶壶茶盏挥到地上。 时浅,你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入了他的眼。 那么优秀的人,她怎么会放手? 因为皇贵妃病了,老皇帝特许独孤珏和时浅进宫探望。 在宫门口下了马车,独孤珏牵住时浅的小手,一起走进了宫门。 穿过游廊,走过假山,又过了几个月亮门,最后穿过御花园,就快到皇贵妃的寝宫了。 刚进入御花园,就远远的见一身白色宫装的女子带着丫鬟,在葬花。 时浅已经很高,但也只能将将到独孤珏的脖子处。 借着身高的优势,独孤珏认出了葬花的宫妃。 感觉到独孤珏周身的温度低了几分,时浅不解的抬头看他。 “王爷,怎么了?” “没事,前面的人是慕容知意。” 慕容知意联合丫鬟在赏花会上陷害时浅的事独孤珏已经知道了。 本来还想念着慕容将军的情分,可以不追究她前几次对浅浅的冒犯。 但他没想到,慕容知意竟然越来越过分。 如果不是她成为了宫妃,独孤珏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慕容知意那边也看到了独孤珏和时浅。 握着小锄头的手紧了又紧。 “娘娘,您怎么了?”现在负责照顾慕容知意的贴身宫女是苏贵妃赏赐给她的。 名义上是对她的宠爱,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监视。 “没事,起风了,回去。” “是,娘娘。” 小宫女在离开前,朝着独孤珏和时浅的方向看了一眼。 等慕容知意带着小宫女离开,独孤珏才和时浅走过御花园,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消失在道路尽头。 在后宫,但凡生病的妃子都要闭门好好静养,因为不能将病气传染给了别人。 皇上更是忌讳这些,所以,自从皇贵妃病了以来,只让德福来看过一次,他却是一次都没有来。 帝王的爱,就是这么的虚无缥缈。 今天可能将你宠上天,明天就能亲手将你打入地狱。 皇贵妃早就看透这一切了,皇上如果来看她,她反而会不自在。 皇贵妃院子里正在打扫的小宫女见是珏王爷和珏王妃来了,忙去里面通报。 早就盼着他们来了,皇贵妃让人赶紧将他们请进来。 “儿臣,臣媳参见母妃,母妃吉祥。” “吉祥吉祥,你们都到母妃身边来。” “是。” 皇贵妃让其他人都下去,并命心腹在门口守着,然后才拉着时浅和独孤珏的手。 “珏儿,浅浅,母妃这几日虽然在装病不知道后宫的情况。 但也隐隐觉得不是很太平了。” 后宫和前朝一直都是相辅相成的,后宫的动荡说明前朝也不安稳。 独孤珏点头,“嗯,儿臣也感觉到了,宫大人前几日找到我说。 那伙在封妃宴上的刺客,查到最后竟然有线索显示跟太子有关。” “不错,那日死的人大多数是独孤泽的人,朝中现在被分为了太子党和泽王爷党。 因为苏贵妃是独孤泽献给陛下的,苏贵妃又如此得宠,朝中大臣现在更加倾向于独孤泽。” 不过太子毕竟经营了这么多年,独孤泽想靠着一个女人就彻底收买了大部分大臣还是不太现实的。 苏贵妃是得宠,陛下也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寄予厚望,但现在毕竟只是一块肉,能不能安全出生还是个未知数。 要知道,后宫女人的手段也狠着呢。 皇贵妃抬手替时浅将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叹了口气。 “他们怎么争,母妃都不在乎,母妃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就好。” “母妃,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浅浅的。”独孤珏看着时浅的眼睛,郑重的给出了承诺。 “谢谢王爷。”时浅知道,独孤珏也默默的为她做了很多事。 即便她不需要,有些情也是需要领的。 皇贵妃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眼中都是欣慰。 再次感慨,还好当初时柔不想嫁给珏儿,否则,她真的是要哭死了。 那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话,独孤珏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画。 皇贵妃很是不解,珏儿这是要给她看什么。 “母妃,您看看这画上的人,可有印象?” 听了独孤珏的话,皇贵妃将画拿过来仔细看了又看,然后抬手指着画上人下巴上的痣。 手指微微有些颤抖,难道是她? 独孤珏和时浅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激动。 “母妃,是谁?” “是,是废后。” 废后?一时间,时浅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却也一时间理不出头绪。 “母妃,您能肯定吗?” “嗯,我再仔细看看,从这副画上来看,这女子十分年轻,从发饰看,更是未出阁的时候。 我进南国后宫的时候,她已经是皇后了,她还在闺中的样子,我真的还没见过。 不过,这颗痣我有印象,记得那年我刚进宫,正得陛下宠爱。 为了讨我欢心,陛下特带着我一起游湖赏荷。 王皇后不甘心陛下独宠我,便也跟着来了。 在小舟上的时候,桨被荷花的根部缠住,晃动了一下,王皇后没站稳,掉进了湖里。 但她在掉下去的时候,还拉了我一把,就这样,我们纷纷掉了进去。” 说到这里,时浅和独孤珏心中明白,王皇后应该是故意的。 皇贵妃继续回忆,“我水性很好,即便是掉入水里也没有丝毫的慌张。 倒是王皇后,她貌似不会水,不断的在水里扑腾,还呛了好几口的水。 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她下巴上有一颗痣,就跟这颗痣是一样的。 我那时就在想,她应该是觉得这颗痣不太好看,所以在平时都用脂粉给遮盖起来了。 不过我这想法后来被印证是错的,两年后,王皇后跟当时的贤妃一起怀孕去皇庙还愿。 她们回来的那天,天宫不作美下起了大雨,马车更是在进城的时候坏掉了。 即便有奴才护着,王皇后和贤妃还是淋了雨,脸上的妆都花掉了。 在她匆匆赶回自己寝宫的时候,我们正好在游廊碰了面。 我还特意看了她的下巴,竟然是没有痣的。 所以,我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皇贵妃的这一番话,让很多困惑着时浅和独孤珏的事突然就想通了。 如果这画上的人就是年轻时候的王皇后的话,那跟她在皇庙见面的人就应该是张恭明。 “母妃,您还能记得王皇后和贤妃去皇庙的具体时间吗?” “等等,时浅有些长了,我想想啊。” “嗯,我想起来了,是七月初十。” 七月初十?贤妃当时说她们是七月初十去的皇庙还愿,而皇庙账单上记录的张恭明捐物的时间也是这一天。 一切都对起来了,这画上的女子就是还在闺中的王皇后。 她跟张恭明应该很早就认识,而且彼此爱慕。 那次去皇庙,应该是被贤妃看到了两个人在私底下见面,所以,贤妃的孩子才会被杀死,她也被打入了冷宫。 但如果真相真的是这样的话,账本上当时还备注了,喜得一子,特来还愿。 这就是说,当今的太子,独孤玉,他并不是皇上的亲骨肉,而是张恭明的儿子。 这真的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比皇后偷人还要严重的多。 皇家的血脉最最忌不纯正,如果一旦被老皇帝知道真相,只要是跟此事有关的人,他一个都不会留。 南国也必定发生动荡。 皇贵妃见两个人面色沉重,便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珏儿,浅浅,怎么了?” “母妃,这件事非常重大,儿臣现在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 今天跟这幅画有关的事,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说,也不要问。” “嗯,母妃明白,你跟浅浅不会有危险?” 皇贵妃已经看开了,她怎么样都行,但她的儿子和儿媳不能出事。 “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母后,您好好休息,我跟浅浅先出宫了。” 第109章 初吻 “好,你们万事小心。” 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破绽,独孤珏牵着时浅的小手,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皇宫。 后宫苏贵妃的寝宫,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正在恭敬的禀告。 “贵妃娘娘,珏王爷和珏王妃进宫探望了皇贵妃娘娘。” “嗯,他们都说了什么?” “奴才离的远,并没有听清具体的内容,但大体的意思奴才弄明白了。” “说。” “是,皇贵妃觉得珏王妃不孝顺,跟珏王爷成婚这么长时间了,肚子还没有动静。” “还有吗?” “没有了。” “知道了,退下。” “是。” 等小太监退下后,苏贵妃一把摔碎了手上的茶杯,时浅的肚子当然不会有动静,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圆房。 估计现在也只是牵牵手,也许,她该添一把火的。 只要时浅彻底成为了独孤珏的女人,看他还会不会再将她当成宝。 泽王府最近气压很低,独孤泽逮着机会就会发一痛脾气。 该死的独孤玉,封妃宴上的那批刺客一定是他的人,不然怎么就他的人被杀了呢。 那晚被刺杀,太子党虽然也有损伤,但很多只是受伤,就算是死的那些,也是墙头草,对太子不是特别忠心的那种。 独孤泽现在气的是,明明他知道幕后主使就是独孤玉,但他就是拿不出证据,简直气死他了。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他的势力还远远比不上独孤玉的。 他从刚懂事起,母妃就给他灌输,一定要努力争,跟太子争,最后坐上那把龙椅。 但争了这么多年,他突然发现,他根本就争不过独孤玉。 即便皇后被废,他仍然不是独孤玉的对手,凭什么呢? 再次摔碎一个酒坛子,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泽王妃小心的避开满地的碎片,踩着莲步走到独孤泽面前。 抬手要去抢他手上的酒坛子,“王爷,您不能喝了。” “滚开,贱人,丢人现眼的东西。” 自从那日泽王妃被太监给摸了之后,独孤泽就再也没进过她的房里。 虽然没有废了她,但简直比废了更让她难受。 听着自己最爱的男人跟其他的女人夜夜笙歌,那滋味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王爷,妾身知道您恨我,但妾身也是受害者啊,要怪就怪时浅。” “怪她?不是你们要算计人家,结果将自己给坑了。”独孤泽冷声讽刺。 泽王妃紧了紧身侧的手,“嗯,您说的对,是王皇后和时柔她们办事不利,连累了妾。” “王皇后?呵,你明知道本王跟独孤玉水火不相容,你还去巴结时柔和王皇后,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说到这里,独孤泽气的直接一酒坛子砸在了面前女人的头上。 泽王妃嗷的一声捂住了脑袋,但鲜血还是顺着指缝冒了出来。 “滚。”独孤泽一眼都不想看到眼前这个女人。 “王爷,妾这就走,但妾一定会用实际行动证明,妾是爱你的。 当初跟王皇后和时柔走的近,也只是为了从她们那里探听消息,为的就是帮助您啊。” “就你那智商,还从她们口中探听消息,恐怕人家是想着从你口中探听我泽王府的消息。 你再不滚,本王今天就打死你。” 独孤泽越想越来气,他甚至觉得,之前自己陷害独孤玉的行动失败,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蠢货女人给坏的事。 “是,妾这就走。” 泽王妃从独孤泽的院子离开,让府医简单的给她包扎了一下伤口,就让人备车进了皇宫。 时浅和独孤珏一回到珏王府,两个人就进了书房。 怕不保险,独孤珏带着时浅进了地下密室。 “浅浅,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张恭明就是废后在宫外的男人。” “嗯,我猜想,也许我母亲当年也是发现了废后和张恭明的秘密,所以被废后的人趁着生弟弟的时候害死的。 王碧韵招认,我母亲发现了废后的一个秘密,而且是从皇庙回来后就心神不宁。 这说明,那个秘密跟皇庙有关系。 由此算来,我母亲应该是也看到了废后跟张恭明在皇庙见面。” “应该是这样。” 独孤珏疼惜的看着红着眼眶的小女人。 “浅浅,你想哭就哭,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看着强忍泪水的小女人,独孤珏眼中都是心疼,心更疼的要命。 这么好的宝贝,却从小就离开了母亲,如果不是金谷子,他的浅浅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 独孤珏珍惜宝贝的声音,让时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大颗大颗顺着香腮低落。 独孤珏温柔而坚定的将时浅搂进怀里,仿佛要让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哭声引起了正在训练暗卫们的注意。 刚要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对上自家主子冰冷的眼神,吓得赶紧继续去训练了。 独孤珏任由时浅哭了好一会,才开始细细的哄。 不哭出来对身体不好,哭的时间长对身体也不好。 时浅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任由独孤珏用帕子将她眼角的泪擦干。 “王爷,谢谢你。” “浅浅,我们是夫妻,永远不要跟我说谢字。” “可是,我们……” “嘘。” 独孤珏带着薄茧的指腹按在时浅柔软的唇上。 一股电流蹿过四肢百骸,时浅忙朝后退去。 但他忘了,她的腰还在独孤珏的手里,不但没有拉开距离,反而还被独孤珏手上用力给重新抱进了怀里。 他的小女人,只能呆在他的怀里。 “独孤珏,你放开我。” 时浅抬起小粉拳,一下下捶在独孤珏的胸口。 独孤珏常年练武,身上的每一块肉都充满了力量,时浅这点劲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在挠痒痒。 挠的他口干舌燥,心痒的想找个发泄口。 低头,看着那红润的樱唇,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亲上去。 时浅见独孤珏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还抱的更紧了,不禁有些懊恼。 她是不是对他太纵容了些,以至于他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没等时浅采取非常手段让独孤珏放手呢,后脑一下子就被扣住了,不知什么时候,独孤珏已经摘了面具。 那张鬼斧神工的俊脸朝着自己压来,时浅竟然忘记了呼吸和反应。 独孤珏是害怕的,扣着时浅后脑的手都在颤抖。 头继续压下,精准的攫住了那抹柔软。 “唔唔。”时浅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始剧烈的挣扎。 独孤珏是第一次亲女孩子,并没有经验,不知道如何深入。 加上时浅挣扎,怕伤了她,力道不禁放松。 时浅用上了全部的力气,一把将人推开。 琉璃样的眸子染上了一层绯色,“独孤珏?” 时浅很生气,但现在除了喊他的名字警告他,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 独孤珏跟个傻子似的,抬手摸上自己的唇,笑的让人没眼看。 虽然没有得到更多,但他亲到浅浅了。 时浅跺了跺脚,羞红着一张俏脸,撞开独孤珏出了密室。 独孤珏赶忙跟上,“浅浅,对不起,是我错了,没有控制住自己,你不要跑,仔细着脚下,千万别摔倒了。” 时浅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用最快的速度出了书房。 守在门外的香儿赶紧跟上去,心中有无数个问号,小姐这是怎么了。 依照珏王爷对小姐的宠爱程度,应该不会伤害她才对。 暗一刚想跟上去看看,就见他家主子虽然急,却难掩春色的追了出来。 “主子,您的面具?” 暗一虽然疑惑,但还是非常敬业的提醒了句。 面具被丢在密室里了,独孤珏现在急着追媳妇,哪肯浪费时间回去拿。 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用上了轻功。 看着眨眼间消失在他视线里的自家主子,暗一砸咂舌,主子应该是惹祸了。 时浅回了房间,就让香儿将门给拴上了。 香儿终于有机会问怎么回事了。 “小姐,您跟珏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香儿隐隐觉得,这件事就是跟珏王爷有关。 听到独孤珏的名字,时浅的心跳开始加快,情绪变得烦躁。 “无事,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香儿跟时浅一同长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从前有什么心事都会跟她说的。 今天不但没有说,还让她出去,难道真的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时浅虽然淡淡的,人也温温柔柔的,但香儿却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只得满腹疑惑的退了出去。 独孤珏早就到门口了,但是抬起来敲门的手却迟迟落不下去。 浅浅应该还在生他的气,他要怎么哄呢。 他从没喜欢过女孩子,现在对浅浅做的事,也只是遵从本心来的。 就在独孤珏纠结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香儿看到站在门口的珏王爷,倒是没有惊讶,毕竟,珏王爷现在黏小姐黏的紧。 香儿蹲身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免礼,王妃可有让本王进去?” 香儿摇头,“没有。”连她都被撵出来了,怎么会让你进去呢,香儿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 独孤珏知道自己今天走这一步太冒险了,但他真的等不了了。 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他们的合作便会作废。 一想到放时浅离开,他的心就跟碎了一样的疼。 现在光是想就受不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可能会做傻事。 都说男人不应该儿女情长,身为皇子,更不应该将自己的心交付出去。 但有些东西是不可控制的,在他发现了自己心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没有回头路了。 不过这条路,他想自私的拉着浅浅跟他一起走。 暗一跟过来,看着无助迷茫哀伤的自家主子,心中再次叹气。 这冰块不动情还好,这一动情,真的是天崩地裂啊。 “王爷,您先将面具戴上。” 独孤珏没有说话,却接过面具重新戴好。 他的腿恢复的消息一出,已经有很多女子再次对他动了心思。 不想沾染上那些麻烦,他脸已经恢复的事,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时浅在房间里呆了整整一个下午,独孤珏就在门外站了整整一个下午。 到了晚饭时间,独孤珏实在不能等了,浅浅可以生他的气,也可以不理他,但绝对不能饿坏了身子。 “浅浅,开门,好不好?该吃饭了。” 香儿和暗一一直陪着在门口站着,此刻见王爷终于有所动作了,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独孤珏忐忑的等着里面的人回话,但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复他。 浅浅不会出了什么事?独孤珏慌了,抬手用力去推门。 嗯?门并没有锁。 独孤珏小心翼翼的将门推的更开些,然后迈步进了房间。 房间里很安静,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味道,跟浅浅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时浅听到了独孤珏的话,正想着要不要让他进来,人就站在她眼前了。 时浅坐在绣凳上,柳眉微微皱着,让人非常想抬手抚平那不合时宜的褶皱。 “浅浅,对不起,我错了,你罚我好不好,但不要不理我。” “不理你就是罚你。”时浅的声音跟以往的淡不同,带着淡淡的孩子气。 见时浅终于跟自己说话了,独孤珏高兴的像个孩子。 “浅浅,不理我也行,但不要赶我走,行吗?” 独孤珏从没对人这么的软和委曲求全过。 但眼前这人就是他祖宗,他真的硬气不起来。 经过一下午的冷静,时浅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其实,她也不是完全生独孤珏的气,她也是在气自己。 对于独孤珏的亲吻,她竟然不讨厌。 这样是不对的,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只要母亲的冤情得到昭雪,她就会跟独孤珏和离。 这是开始的时候就说好的,也可以说是计划好的。 她从来不属于这里。 时浅长长的睫毛低垂,觉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扰,车到山前必有路,如果她真的要离开,独孤珏也留不下她。 “我们去吃饭。” 时浅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又恢复成了那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女子。 独孤珏不怕时浅跟他闹别扭,也不怕她的小粉拳,但他真的怕她的淡。 “浅浅?” “王爷,什么都不要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我已经忘了。” 说完,时浅起身出了房间。 独孤珏只觉得自己被兜头泼了一瓢的凉水,最凉的是心。 暗一见王妃娘娘已经出来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自家主子,不禁有些急。 扒在门缝往里看,试探着询问。 “主子,您在里面?”在的话怎么不出来呢。 独孤珏被暗一的声音拉回现实,闭了闭眼,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不管这小女人的心有多么的冰冷坚硬,他都要将她给焐热了。 “王妃去哪里了?” “去小厨房了。”暗一指了指小厨房的方向。 独孤珏二话不说就要跟上去。 暗一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主子,有一句俗话说的是,好女怕缠郎……” 不等暗一说完,独孤珏已经停住步子,转头看着他了。 “你从哪里看来的?” 独孤珏知道,暗一还不如他,连个媳妇都没有,根本就不会懂这些。 “那个,我是听小九说的。”暗一被自家主子炙热的眼神看的很是不自在,直接将暗九给供了出来。 “知道了,今天晚上让他去书房等着我。” “啊?哦,是。” 暗一心中暗暗给暗九道了个歉,好兄弟不就是用来出卖的嘛。 蹲在某个犄角旮旯执行监视任务的暗九,突然打了个哈欠。 揉了揉鼻子,心中暗暗嘀咕,难不成是谁在想他。嘿嘿,一定是有人暗恋他。 暗九越想越美,枯燥的任务也没有那么无聊了。 独孤珏到小厨房的时候,时浅已经挽起袖子在炒菜了。 小厨房现在的厨娘全部换了一批新人,那些为慕容知意抱不平的,全部打包送去慕容府上了。 不过现在慕容知意进了宫,想必她府上的那些人是实惨了。 时浅并不为那些人抱不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站错了队,那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自认为进了珏王府以后,并没有亏待过她们,但她们就是看不见。 反而将什么都没做,只是虚情假意送了点不值钱礼物的人当做主母看待。 这样的奴才留着只能是坏事,换了倒正好。 现在新换的厨娘还不是很了解她的口味,所以时浅便自己动手了。 厨房的奴才们看到独孤珏来了,忙吓得跪倒了一片。 王爷该不会怪罪他们让王妃娘娘亲自做饭,他们拒绝了的,但王妃娘娘执意要自己做,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但他们明显是想多了,独孤珏抬手让他们起身。 “都出去,这里不用你们。” “是。” 众奴才怀着复杂的心思出去了。 时浅只是看了独孤珏一眼,然后就继续炒菜了,香儿则是在一旁打下手。 独孤珏给香儿使了一个眼色,香儿很想当做没看见,但珏王爷冰冷的气息释放的太明显,真的是装不下去。 但小姐今天这么反常,一定是在密室里发生什么事了,不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小姐跟珏王爷再单独相处了。 “珏王爷,厨房油烟大,您先出去,等饭好了,奴婢叫您。”香儿硬着头皮,顶着压力,好不容易说出了这几句话。 “本王难道还比王妃金贵吗?你先出去。”独孤珏见暗示不行,干脆直接给出了清晰的命令。 “奴婢……”香儿刚想找个借口留下,时浅淡淡的出声了。 “你先出去。” “是,小姐。”珏王爷的话可以不听,但小姐的话是绝对要听的。 香儿出了厨房,就在门口遇到了满目愁容的暗一。 “你怎么了?”香儿觉得今天大家好像都不太对劲。 暗一看着香儿,更加愁了。他怀里揣着一把梳子,但不知要如何送给眼前的人儿。 “香儿,那个,我是说如果啊。” “嗯,怎么了?”香儿觉得暗一今天真的是怪怪的,难不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想到这个可能,香儿看着暗一的眼神都有些不好了。 暗一挠了挠后脑勺,香儿怎么是这个反应啊,他这梳子还没开始送呢啊。 “怎么不说?”等了半天,也不见暗一说话,香儿不禁更加嫌弃了,一个大老爷们,说话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啊。 “啊,那个,我说,如果有人给送礼物,你会收吗?” “谁要送我东西,送什么东西?”香儿狐疑的看着暗一,难不成是这根木头要送她东西? “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我知道是送梳子?” 香儿虽然平时大大咧咧,武功高,人也很暴力,但她却有一颗柔软的小女人的心。 送梳子的寓意她知道,清秀的小脸当即爆红。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特别凶狠。 “谁敢打本姑娘的主意,本姑娘就折断他的腿。” 边说,还将关指节掰的咔咔作响。 暗一吓得微微哆嗦,这么严重的嘛,还好,他刚才没有直接送,也没有说送她梳子的人是自己,否则是真的惨了。 “说,到底是谁?”香儿虽然嘴上说的狠,其实心里也紧张的在打鼓。 “没有谁,没有谁,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这梳子还是等等再送,他还不想断胳膊断腿啊。 香儿皱眉,这家伙明显是在撒谎,他一定知道是谁想要送她梳子。 香儿一把抓住暗一的胳膊,“别想糊弄我,你一定知道,快说。” “香儿,我真的不知道。” 香儿虽然厉害,但女人跟男人的力气是没法比的,如果暗一真的想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的话,一点都不难。 但他就是任由香儿拽着,嘴上说着放开我,其实心中高兴的简直要冒泡。 “你当真不知道?”香儿放开暗一的胳膊,改为抓着他胸口的布料。 暗一比香儿要高很多,为了迁就香儿,暗一故意弯了身子。 “我不骗你。” “你发誓。” “呃,我?”这让他怎么发誓啊。 “你看,你不敢了,所以,你在骗我。”香儿很气暗一气她,手上便用了些力气。 这一拽,暗一没有准备,藏在怀里的东西就掉了出来。 看着掉在地上,带着精致穗子的梳子,两个人都傻眼了。 第110章 珏王爷追妻 暗一想当场去世,谁来告诉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难道说这梳子不是他的,或者说这梳子不是要送给香儿的,更或者,他干脆装死算了。 香儿的小脸直接红了个透,放开暗一的衣襟,人就跑远了。 暗一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然后就感觉到面前刮过了一阵风,再去看,香儿已经跑远了。 赶忙弯腰将梳子从地上捡起来,快速的追了上去。 厨房里,独孤珏站在时浅身边,努力显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浅浅,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你去将盘子摆好。” “嗯,好。” 为了在时浅面前显示自己真的很能干,独孤珏直接用上了轻功。 时浅只觉得独孤珏刚走就又回来了。 “浅浅,我还能做什么?” 时浅握着铲子的手紧了紧,“可以出去等吗?” “不行。”干什么都行,出去是绝对不行的。 时浅颇有些头疼,她是真的不知道,堂堂的战神王爷,竟然也有无赖的一面。 终于,两刻钟后,最后一道菜出锅,独孤珏将所有的菜放进托盘里,用一只手端着。 空出来的手则是去捉时浅的小手,不过被无情的拒绝了。 独孤珏眼中一片委屈,他只是单纯的想牵手而已,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 时浅一直觉得她是不吃软也不吃硬的,此刻她却觉得,她越来越容易对独孤珏心软。 努力让自己的心强硬起来,时浅加快步子出了厨房。 独孤珏紧了紧没有抓到柔荑的手,快步追了上去。 吃过了饭,时浅便回房间休息了,独孤珏去了书房,暗九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到独孤珏,忙单膝跪地行礼,“参见主子。” 独孤珏抬手,暗九起身,眼睛忐忑的闪来闪去。 他最近好像没做什么错事。 独孤珏在椅子上坐了,拿起桌面上的一本书开始看。 暗九吞了口口水,主子不说话,他也不敢说啊。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暗九有些扛不住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主子,您让属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这么长的时间,独孤珏的书页就没有翻动过,显然,他根本就没看进去。 放下书,看着暗一。平时锐利的目光,今天却带着紧张。 “拿来。” “啊?什么啊?”暗九直接懵了圈,主子安排给他的是监视任务,不是取东西的任务啊。 他应该拿给主子什么才算是对的。 窘迫无助的挠着脑袋,“主子,那个,属下……” “没有东西要给您。” 独孤珏不满皱眉,“你确定?” 暗九大脑飞速的旋转着,但最后悲哀的发现,他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是应该给主子的。 独孤珏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暗一没有跟你说?” 一哥?难道是主子让一哥给他传达了新任务。但一哥没有跟他说啊,一哥真是要将他害死了。 暗九简直要哭了,“回主子,没有。不如,主子您跟属下直接说,您要什么东西。” “出去问暗一。” “哦,是。” 迅速地出了书房,看着在门口守着的暗一,暗九开始摩拳擦掌,一哥今天这事办的忒不地道了。 暗一正想问问暗九怎么进去这么长时间才出来,没等开口,一个带着风的拳头就到了他的眼前。 迅速地躲开,出手抓住暗九的手腕。 “小九,你疯了。” “哼,我才没疯,是你先不地道的。” 暗九觉得,他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一哥这次太过分了。 暗一想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奈何暗九也不解释,只知道一味出招攻击。 “等等,说清楚了再打。如果让主子知道我们在门口打起来了,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暗一知道,暗九这个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只有主子能够威慑的住。 果然,一听到主子这两个字,暗九当即没脾气了。 暗一趁机拧住暗九胳膊,推着他倒退,直到背顶在走廊的柱子上。 “你刚才到底发什么疯?” “一哥,你咋好意思问我的,明明是你先陷害我的。” “我怎么陷害你了?”怕被主子听见,两个人都刻意压低了声音。 “哼,那我们就好好理论理论。” “好好说。”对于小九这冲动的性子,暗一也是比较头疼的。 “说就说,主子开始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桌案后看书。 我后来实在是受不了就主动问主子有什么事找我,然后主子就伸手让我将东西拿来。 当时就给我整不会了,拿啥啊。 我问完了,主子神色就有些不对,然后让我出来问你。 这明显就是主子跟你说了,让我拿什么,然后你忘了跟我说了。” 暗一眨眼再眨眼,这也将他给整不会了,主子没跟他说要让暗九给他拿什么东西啊。 暗九见一哥的眉头皱了起来,一副同款懵比的样子,心有些慌了,难道一哥真的不知道。 “一哥,你不会也不知道。” “等等,让我想想,主子确实没有跟我说让你给他拿什么东西。 但是今天我说了一句话,然后说是从你那里听来的,主子就说让你晚上来一趟书房。” “啊?什么话?”暗九只觉得后背发凉,果然,一哥又将他给卖了。 “就是今天王妃娘娘好像生主子气了,然后我给主子出主意说,好女怕缠郎。 主子可能是觉得这话很对,就问我怎么知道的,然后我就说从你那里听到的。” 前因后果一解释,暗九茅塞顿开,突然就懂了。 兴奋的拍了一把大腿,“哎呀,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知道就知道,你拍我大腿做什么。”暗一龇牙,他有理由怀疑这个家伙就是故意的。 “对不住啊,我也是太高兴了嘛。 一哥,我跟你说啊,主子这是真的喜欢上咱们王妃娘娘了,这次叫我来,应该是让我传授一下他如何讨女孩子的欢心。” 暗一点头,嗯,他也觉得是这样,所以,主子跟暗九要的东西,是如何讨女孩子欢喜的。 “那你现在赶紧写,写完给主子送进去。” 暗一也觉得有些抱歉,是他没有领悟对主子的意思,的确是让暗九受委屈了。 “现在写是来不及了,这样,我先给主子写几条。” “嗯,行。” 两个人很快找来了笔墨纸砚,但暗九写字实在是不忍直视,暗一只能亲自替他写。 不得不说,暗九这画本子还是没白看的,很快就写出了三条。 “够了,我先给主子送过去,具体还是要针对王妃娘娘来写,毕竟,每个女孩子都是不同的。 咱们王妃娘娘那样惊才绝艳的女子,更不能马虎了。” 暗一觉得甚有道理。 暗九掐着一页纸,非常胸有成竹的再次进了书房。 独孤珏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去浅浅门口守着,暗九到底行不行? 就在独孤珏耐心告罄的时候,暗九将自己写的东西呈了上去。 “主子,您先看下。”暗一的话里藏着掩饰不住的小得意。 他写的可都是金句,只要主子按着去做了,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独孤珏看过很多至关重要的情报,但都没有这一次看的认真。 第一条,不管王妃娘娘说什么,都是对的,不能顶嘴。 如果她说要离开自己呢,绝对不行。 第二条,王妃看了一眼的东西,不要问价格,一个字,买。 嗯,这点倒是不错,但他的那点俸禄都用来养暗卫了,看来要发展副业了。 第三条,王妃娘娘跟别人吵架了,不要问对错,指定是王妃娘娘对。 嗯,这条也对。 将纸上的内容看了几遍,独孤珏总体还是非常满意的。 暗九一直在观察着自家主子的神色,开始有些不太满意,后来就很满意了。 “主子,您觉得如何?” “还不错,就是太少了。” “回主子,今天比较匆忙,属下回去就连夜起草。” “嗯,近几日任务取消,专心写书,可以退下了。” “是。”暗九嘴上说着是,但却没有真的离开。 “怎么?” “主子,属下上次给您的小人书,您可看了?” 暗九不说,独孤珏都快忘了。 当时他只是看了一眼封面,就给收了起来。 现在想想,他是应该好好学习一下,就像今天在密室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怎么做。 “本王知道了,退下。” “是。” 暗九美滋滋的走出了书房。 暗一忙迎了上来,“怎么样?” “主子夸我了,还让我近几日什么都不要做了,就专心写书。” 暗一也替自己兄弟高兴,“好好写,记得也给我一份。” 香儿那里,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呢。 是顺势摊开了说,还是装傻充愣呢。他怕说了就彻底没机会了,但是不说,就错过这次的好机会了,真的是好纠结啊。 要不要问问眼前这个家伙呢? 没等暗一问,暗九就八卦的凑过来了,“一哥,你说,你是不是也有情况了。 说,你喜欢谁,需不需要我给你出谋划策。 连主子都夸我写的好,可见我是真的很厉害的。” 暗一觉得暗九说的有理,但他貌似忘了,他家主子虽然天赋异禀,但在感情这方面也就是个小白。 他家主子的肯定,其实也不是那么权威的。 暗一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将今天要送香儿梳子的事告诉了暗九。 津津有味的将整个经过听完后,暗九微微张大了嘴巴。 “一哥,你说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呢,怎么就喜欢那个凶巴巴的丫头了。 虽然长得还挺好看的,但实在是太暴力了。” 听暗九夸香儿长得好看,暗一是非常自豪的。 骄傲的挺直了身板,“你懂什么,她那是真性情,才不像某些女子,虚伪的让人恶心。” 暗九扭了扭嘴角,“嘿,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见不得别人说她一点不好。 行了,你现在是不是很迷茫,不知道该如何跟香儿解释梳子的事了?” “嗯,你有没有好办法?” 暗九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思索了一会,道,“这样,我先替你探探口风,看看香儿的态度。” “好,还是小九仗义。” “那是,一哥,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暗九自信满满的去偶遇香儿了,他运气还真不错,竟在去往小厨房的游廊遇到了香儿。 在珏王府,除了暗一,其他暗卫几乎都是藏在暗处的,对于暗九,香儿一共也没见过几次。 出于礼貌,香儿对暗九点了点头,然后就要继续朝前走,但路却被人给堵住了。 香儿退后一步,仰头看着暗九,柳眉倒竖。 “暗九侍卫,这是什么意思?” 香儿看着瘦瘦小小的,周身的气势可是不弱,尤其是现在有些生气的样子。 暗九自以为潇洒的挑了挑眉,但他这个样子,在香儿的眼里就是油腻和挑衅。 “想打仗?” 说完,香儿还扭了扭手腕。 自从跟小姐来到珏王府之后,就没有什么她活动筋骨的机会。 最多也就是惩罚一些丫鬟婆子啥的,真的是太小材大用了。 暗九在暗卫里排行老九,功夫应该是不错的。 香儿眼中的跃跃欲试,让暗九怕怕的咽了口唾沫。 天,一哥怎么就喜欢这么暴力好战的丫头啊。 “香儿,你冷静一下,我不是要跟你打架,我是来跟你说梳子的事的。” 听到梳子两个字,香儿的心咯噔了一下。 难道,那梳子真的不是暗一的,而是眼前这个家伙的。 换句话说,是暗九喜欢她。 想到这里,香儿也说不清为什么,心里突然就很难过。 她纠结了那么久,现在竟然告诉她,完全都是她自作多情了,真的是太丢人了。 暗九见香儿眼神变幻莫测,心里更发毛了,香儿这反应代表什么意思啊。 他是看过很多画本子,也经常偷偷出去听说书的讲公子小姐们的爱情故事。 但毕竟没有实践过,到底是有些拿不准。 “香儿姑娘,那梳子,你可喜欢啊?” 暗九鼓了鼓勇气,直接问出了口,这话他其实是替暗一问的,但香儿不知道,当即更加误会了。 “不喜欢,以后不要再送了。”说完,香儿就绕过暗九,快步朝着小厨房而去。 暗九转过头看着香儿娇小好看的后背,挠了挠头,唉,看来一哥以后有苦头吃了。 一边摇头一边找到暗一,将刚才发生的事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叙述了一遍。 暗一听的心塞难过,只得暂时收起了自己的心意,那个没送出去的梳子被他压在了衣柜最里面。 第二日,香儿一打开门,就见珏王爷一身月牙白的常服,如松如柏的站在门口。 可惜脸上戴着鬼面具,公子如玉般的气质立马被冰冷孤寒所取代。 香儿忙墩身行礼,“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吉祥。” “不必多礼,王妃可醒了?” “是。” 得到香儿肯定的回答,独孤珏转身就走了。 香儿懵了一下,等凝眸去看,就看到了独孤珏走向小厨房的,坚毅挺拔的背影。 本想去小厨房取早膳的香儿迟疑了一下,想着等会再去,实在是她不想跟王爷碰上。 王爷那浑身的冰冷,也就在面对小姐的时候会融化。 在对着她们的时候,可是要多冷有多冷。 时浅已经坐在桌板,正拿了一本书在看,就见去取早膳的香儿去而复返,手上也是空空如也。 “怎么了?” “小姐,奴婢刚才开门的时候,见王爷在门外等着,看样子应该是等很久了。” 听到独孤珏的名字,时浅准备翻书的手指顿了下,然后才继续将书页翻过去。 “嗯,知道了,那跟你没去厨房拿早膳有什么关系?” “回小姐,奴婢看王爷去厨房了,便想着一会再去。” 时浅点头表示明白了,没有继续问下去。 香儿默默计算着时间,正想着可以去取了,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浅浅,我可以进去吗?” 独孤珏低磁的声音传入时浅的耳里。 握着书的手有些不稳了,缓了一会,将书交给香儿,才尽量淡的回了一句,“进来。” 得到时浅的允许,独孤珏才提步迈过了门槛。 等独孤珏走近,时浅和香儿才看清他托盘里的食物。 有粥,包子,鸡蛋,还有四个小菜。 香味瞬间钻进了时浅的鼻子。 “浅浅,我们一起用早膳。” 时浅狐疑的看了一眼那两碗肉末蔬菜粥,不是很确定的问道。 “这粥是王爷亲手做的?” 独孤珏往时浅手里递勺子的动作僵了下,然后才有些紧张的嗯了一声。 香儿突然就明白了什么,珏王爷这是早早在厨房做好了粥,然后又赶来小姐门前。 就等着她睡醒,然后一起吃他亲手做的粥。 这好像有点浪漫啊,不行,不能这样的。 如果小姐被感动了,那主子可怎么办啊。 香儿很急,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希望这边的事赶紧结了,那样小姐就可以跟着她一起回神仙谷了。 独孤珏已经摘下了面具,旁若无人的开始给时浅夹菜,剥鸡蛋。 香儿很想在这里盯着,但珏王爷朝她释放的冷气太足了,她有些顶不住了。 时浅仿佛发现了香儿的不自在,转头对她道。 “香儿,你也先去吃饭,吃完饭我们要去前丞相府一趟。”有些事是该解决了。 时昊天和王碧韵欠她母亲的,她势必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今天,就当先收一点利息好了。 “是,王妃娘娘。” 香儿福身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没有了第三个人在,独孤珏周身的气息完全暖了下来。 “浅浅,这粥还合胃口吗?” 独孤珏为了能够让时浅满意,特意提前了两个时辰起来,熬坏了三锅粥,在第四锅的时候终于算是成功了。 但他还是很忐忑,怕会跟上次的鸡汤一样。 看着独孤珏期待紧张的眼神,时浅点了点头,给出了一个很高的评价,“很好吃。” “那就好,你太瘦了,一定要多吃点。” 听着那个瘦字,时浅轻笑了下,怎么感觉独孤珏越来越像师父和师兄他们了呢。 她是整个神仙谷的宝贝,在他们的眼里,她简直柔弱不能自理,每次吃饭的时候都生怕她吃不饱。 独孤珏虽然整个吃饭的过程中都在照顾时浅,但却在时浅吃完的第一时间也放下了碗筷。 “浅浅,我陪你回前丞相府。” 虽然时浅没有说回去做什么,但独孤珏已经大致猜到了。 “好。” 两刻钟后,一辆马车从珏王府离开。 时浅和时宝坐在一侧,独孤珏则是一个人委屈的坐在另一侧。 香儿在外面赶车,暗一骑马跟在马车旁边,如果仔细看会发现,暗一的马背上还放着一个麻袋。 麻袋是封死的,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从麻袋不时扭动来猜,好像是一个人。 马车不疾不徐的在前丞相府的门口停下。 几日不来,前丞相府是彻底没落了,曾经人声鼎沸的门前,现在是凄清的连树叶都不愿意落在这里。 大门没有紧闭,也没有大开,而是开了大门上的小门。 独孤珏扶着时浅下车,时宝跟在时浅身边,袖子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时浅将时宝袖子里的手拉出来,包在自己的手心里。 “别怕,有姐姐在。” 这里有时宝太多痛苦的回忆,不是万不得已,时浅是不会带着他回来的。 母亲的仇,他们姐弟要一起报。 “走。” 时浅提了裙边,迈上了布满灰尘的台阶。 门口已经没有守门的小厮,几个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府。 老皇帝现在态度不明,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将时昊天官复原职,但也没有要收回丞相府府邸的意思。 所以,大家对时昊天的态度也很微妙,既不大力打压,也不走的太近,就这样观望着。 自从王碧韵消失后,时昊天就不出去喝花酒了,但并不是说他就老实了。 而是,他给花楼里的一个姑娘赎了身,带回了府里。 此刻正一边喝酒一边听花楼姑娘唱曲,府中的官家就匆匆过来禀告。 管家在时昊天还不是丞相的时候就跟着他了,所以对时昊天是忠心耿耿。 丞相府发生这样的巨变,也选择了留下来。 “老爷,珏王爷和珏王妃来了。”管家有些怕,他们之前对这位大小姐不好,她现在来,恐怕来者不善。 第111章 虐渣爹 “她来做什么?”时昊天冷哼了一声,继续将酒往嘴里灌。 “老爷,您还是出去迎接一下。”管家想将时昊天手上的酒杯抢下来,但被他灵活的躲开了。 “你抢我酒做什么,她时浅今天一定是来看我笑话的。 哈哈,我落到这个地步,她到底有什么可高兴的,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她爹,她身上流着我时家的血。” 管家还想再劝,看到已经站在身后的几个人,吓得忙跪下行礼。 “奴才参见珏王爷,珏王妃。” 听到管家的声音,时昊天拿着酒杯慢慢的转头。 因为他是坐着的,便努力仰着头看着眼前的一对出类拔萃的璧人。 “呵,臣参见珏王爷,珏王妃。” “错,你应该自称草民。”时浅没有任何温度的眸子如猝了毒似的盯着时昊天。 时昊天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但因为喝了酒,胆气又回来了几分。 “珏王妃好大的微风,竟然管教起自己的父亲来了。” “父皇已经罢免了你的丞相一职,你现在仍自称臣,难道是要造反。 还有,你不配为本妃的父亲。” 造反两个字让时昊天的身子抖了抖,当即酒都醒了不少。 看着时昊天没用怂包的样子,时浅再次为自己的母亲不值。 独孤珏扶着时浅在暗一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想明白了就过来见礼,草民见到王爷和王妃,当行跪拜礼。” 时浅从没有过这样咄咄逼人,也从不计较这些礼数。 但今天,这个真她较定了。 “时浅,你这个孽女。”时昊天没忍住,将自己的口头禅喊了出来。 独孤珏身上的气息当即就冷了几个度,给暗一使了个眼色。 暗一上前,提溜起时昊天,然后抬脚在他膝窝上一踢,时昊天痛吼一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香儿上前将手里抱着的东西交给时浅。 时浅揭开上面的红布,一个用上等檀木雕刻的牌位出现在时昊天的眼前。 牌位上写着七个大字,先妣柳晴之牌位。 时昊天死死的看着柳晴两个字,眼底闪过憎恶。 “时浅,你拿这个贱人的牌位来恶心我吗?” “住口。” 啪的一声,时浅一巴掌打在时昊天的脸上。 独孤珏忙扶住微微颤抖着身子的时浅,眼中都是心疼,他从没见浅浅这么激动过。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淡定优雅的,即便是在密室里的时候痛哭,也没有这样失态过。 时昊天,你是真的该死。 香儿的眼睛也红了,这时昊天简直该死,竟然敢那样侮辱小姐的母亲。 小姐还从来没有亲手打过谁,他倒是让小姐破例了。 时浅没有功夫,即便是用尽全力的一巴掌,也只是将时昊天的脸打红了,并没有肿,也没有将牙打掉。 但时浅打不掉,独孤珏可以帮他。 “暗一,时昊天侮辱本王岳母,狠狠掌嘴。” “是,王爷。”暗一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阵左右开弓。 时昊天没等再放几句狠话,用父亲的身份道德绑架时浅呢,就被打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暗一也不知道应该打到什么标准,所以主子和王妃娘娘没有喊停,那就一直打就对了。 时昊天早就因为喝酒和厮混将自己的身体搞垮了,不到五十个巴掌,他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找凉水来,将他泼醒。”对于时昊天,独孤珏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是。” 很快,一瓢凉水泼上去,时昊天咳嗽着吐着血沫子醒了过来。 因为打的狠,直接掉了好几颗牙。 跪在旁边的管家和花楼姑娘都吓傻了,珏王爷不愧是活阎王,真的是太残暴了。 时浅的心情已经慢慢平复下来,看着时昊天的猪头脸,眼里全是讽刺。 “时昊天,当年没有我母亲那些嫁妆,你根本连赴京赶考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是考中状元当丞相娶将军府的嫡二小姐。” 时昊天疼的恨不得死过去,但时浅的话,让他忘记了疼痛,还敢大声反驳。 “呵,那又如何,是他们柳家上赶着的,非要将你娘嫁给我,因为他们知道以我的才华,一定可以高中状元。 你以为他们是在无私奉献吗?错,他们是想沾我的光,想攀上状元郎的高枝。 可惜啊,他们那些蠢货,商人就是商人,除了满身的铜臭味,根本就没有脑子。 我只是稍微用了一点手段,就接管了柳家所有的财产。 你是不知道啊,他们当时还对我感恩戴德呢,后来知道真相,你外公和舅舅当场就被气死了,哈哈哈。” 时昊天此刻丑陋的嘴脸,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浅浅,不要生气,我来教训他。” 独孤珏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听不下去了,更何况是浅浅,那些都是跟她血脉相依的亲人啊。 时昊天今天也是完全豁出去了,他已经走到这步田地,想翻身几乎是不可能了。 既如此,他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他这辈子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儿子。 这样即便是死了,他也没脸下去见列祖列宗啊。 时浅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让独孤珏不要动手,由着时昊天继续往下说。 可能是酒喝多了的原因,时昊天不用严刑逼供,就自己将罪行都招供了。 “我用从你外公舅舅那里得来的钱,上下打点关系,所以很快,我就官升到了丞相。 为了让外人觉得我是一个不忘旧情,知道感恩的人。 我并没有动柳晴的主母之位,因为这件事,王碧韵跟我闹了不知多少次,但我都没有动摇过。 不过,为了弥补王碧韵,她怎么折辱柳晴都行,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行。 哈哈,也是你那母亲是个福气薄的,竟然在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大出血死了。 不过死了就死了,连到死都没有给我生个儿子出来。” 都这个时候了,时昊天竟然一点不知悔改,而且,还埋怨柳晴没有给他生儿子,简直就是个变态。 时浅紧紧握着拳头,让暗一将麻袋抬过来。 很快,那个放在马背上的麻袋被扔在了时昊天脚下。 麻袋一动,直接将时昊天下了一跳。 暗一上前将绑着麻袋口的绳子挑开,然后一张如恶鬼一样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时昊天当即就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鬼啊。” 听到时昊天的吼声,“鬼”沙哑的声音响起,“我不是鬼,我是你夫人,韵儿啊。” 王碧韵这些日子过着暗无天日,生不如死,度日如年般的日子。 但就是这样,她都没想过要自杀,她坚信,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时昊天又往后爬了几步,眼中都是惊恐。 “你是韵儿?” 王碧韵说出刚才那几句话已经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现在如被扔在岸上,随时都会死去的鱼一样,用力的喘息着。 时浅为了让王碧韵更好的发挥,两指之间飞出一抹银白色,然后就见马上要归西的王碧韵。 仿佛回光返照般,竟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而且,呼吸也顺畅了。 暗一看的再次惊叹自家王妃娘娘精湛的医术,这是要多高强的本领啊。 可以一根银针就能定人生死啊。 时昊天见识了时浅的厉害,酒几乎全醒了。 难道,王碧韵变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完全都是时浅动的手,真的是太残忍了。 王碧韵怎么说也是她的继母啊。 浑身的疼痛突然间消失,王碧韵更加渴望活下去了。 只要从时浅和独孤珏的手上逃脱,她就能活下去。 所以,她必须抓住今天这个唯一的机会。时昊天现在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夫君,我是韵儿啊。”想到这里,王碧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之前一样温柔似水中带着魅惑。 但铜锣般沙哑的声音,由于她的做作更加的刺耳。 时昊天嫌弃的捂住耳朵,“我不认识你,你休要胡说。” 王碧韵的脸虽然被毁了,身上也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但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夫妻。 其实时昊天已经认出了王碧韵,但是面对这样一个面目全非的怪物,时昊天竟自私的想要让她彻底在自己眼前消失。 反正是时浅做的,即便是将军府问罪,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王碧韵没想到曾经疼爱自己的夫君竟然装作不认识她,这么多天遭受的非人折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王碧韵飞扑而起,没有修理过的指甲,又长又尖,狠狠的挠在了时昊天的脸上。 时昊天的脸本就被打的红肿不堪,王碧韵这几下子挠下去,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啊,疼死我了,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挠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时昊天也豁出去了,很快,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发了疯的女人,力量是惊人的,时昊天的身子又虚,两个人一时间打了个平手,难解难分。 弹琴唱曲的花楼姑娘,经受不住惊吓,噗通一声晕死了过去。 这声音引起了王碧韵的注意,见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时昊天真是好样的,不但在外面偷吃,竟然还将人带回了家里,真当她已经死了吗? 心中的怒火让王碧韵的力气变得更大了几分,时昊天竟然被王碧韵给打倒在了地上。 一拳头下去,时昊天的鼻梁就塌了下去,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暗一,将他们拉开。” “是,王妃娘娘。” 时浅冷冷的看着时昊天,身体上的痛还不够,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致命的。 时浅发话了,王碧韵被折磨怕了,即便心里恨不得生吃时浅的肉,她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 王碧韵被人扣住了,时昊天忙躲出了老远,哎呦哎呦的摸着自己的鼻子。 时浅起身,牵着时宝的小手,步子优雅的走到时昊天面前。 “时昊天,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时昊天捂着鼻子抬头,见是那个被时浅从府上要走的傻奴。 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个贱奴,还是个傻子,不配我知道。” 时浅抬手飞出一根银针,刺入时昊天手腕处一穴道。 然后就见时昊天跟个傻子一样,开始自己打自己的脸。 时昊天的意识是清醒的,他知道不应该打自己的脸,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本就血肉模糊,脆弱不堪的脸,现在每打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时昊天再次疼晕了过去。 一瓢凉水上去,过了好一会,时昊天才被疼醒。 但是醒了之后,他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掌掴自己的脸。 “时浅,你就是个恶魔,我是你父亲,你敢这样对我,你就是不孝,你会下地狱的。” “我刚出生,你就将我丢弃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下地狱呢。” “我只是将你送走去养身子,并不是丢弃。 而且,你现在能进入神仙谷,拜入金谷子门下,还不都是因为我当时将你送走了,不然,你怎么会有如今的造化。” “浅浅,跟这种人面兽心的人渣根本就不用讲道理,因为他听不懂。” 独孤珏抬腿,对着时昊天的胸口就是一脚。 独孤珏知道时昊天还不能死,所以只用了一成的力。 就是这一层的力,时昊天的肋骨就断了好几根。 整个人立马蜷缩成一团,疼的面白如鬼。 管家也忍不住了,继花楼姑娘之后,也晕死了过去。 王碧韵的身子不断的颤抖着,马上就要轮到她了吗? 不,她不想再经受这样非人的折磨,只要时浅肯放过她,让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就在时昊天觉得自己马上要死去的时候,时浅如黄鹂鸟一样好听的声音响起。 “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他。”时浅这话是对着王碧韵说的。 王碧韵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忙哆哆嗦嗦的开始将当年的事讲述了一遍。 开始的不过是些后宅女人为了争宠的一些手段,时昊天早就知道王碧韵没少给柳晴下毒。 正是因为这样,时浅才会从胎里带了毒。 时昊天虽然都知道,但他不会为了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出头,去得罪将军府。 但当听到时宝就是当年柳晴拼死生下的孩子时,时昊天的眼睛瞪大了。 “贱人,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才是贱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我敢撒谎?” 是啊,这种极致的疼,任谁也是不敢撒谎的。 他之所以敢跟时浅一直叫板,那是因为他抱了必死的决心。 但现在他才知道,有一种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了。 时昊天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多疑猜忌让他还是觉得是时浅在骗他。 自己府上最低等的家生子,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他的儿子,他无法接受。 时浅命香儿准备一个碗端上来,碗里放着清水。 时昊天眼睛不眨的盯着时浅的动作,他知道,应该是要滴血认亲。 不行,这碗和水要他自己管家去准备。” 香儿瞪眼,都这个时候了,时昊天竟然还敢质疑她家小姐,真是找死。 为了让时昊天彻底的奔溃,时浅准了。 好好的晕过去的管家被凉水泼醒去准备了碗和清水。 对管家,时昊天完全的信任,接过管家亲自端上来的水,让时浅可以开始了。 时浅拉过时宝的小手,温柔的看着他,“姐姐取一滴血,不疼,好不好?” 时宝用力的点着头,“嗯嗯,取多少都可以。” 摸了摸时宝的小手,银针刺破指肚,一滴血滴入了清水里。 取完了时宝的血,现在轮到时昊天的了。 独孤珏给暗一使了个眼色,暗一明白,动作利落的上前,抓住时昊天的大拇指,匕首锋利的划过,半个手指肚就没了,鲜血当即涌了出来。 时昊天疼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虽然跟身上的疼比起来,这点疼根本就不算什么,但疼痛叠加起来,一抹细小的疼,也能要了人的命。 时昊天现在顾不得疼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水中的两滴血。 开始,它们互相吞噬相容,但很快,它们又分开,就在时昊天认定时浅就是在诓骗他的时候。 那两滴血又融合在了一起,而且是,再也没有分开。 时昊天的眼睛瞪到最大,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真的是有儿子的,而且还是被他当成奴才养了八年的孩子。 天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突然后悔惹怒时浅了,他不想死了,他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他终于有后了,他有儿子了。 时昊天现在恨死王碧韵了,都是这个贱人,让他的亲生儿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却不能相认。 不但如此,他也曾跟着王碧韵一起折磨羞辱他。 他现在真的想打死自己,他真的是畜生不如啊。 “孩子,我是你的父亲啊,你可以叫我一声爹爹吗?” 时昊天颤抖着手,想去碰时宝的衣服,但却被时宝冷冷的躲开了。 “你不配。”时宝冷冷的语气和眼神,简直跟时浅如出一辙。 听到时宝的话,时昊天虽然伤心难过,但更多的是开心。 “孩子,你不傻了,你好了,是吗?” “他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是被王碧韵亲手给打成了自闭。” 时浅的话让王碧韵身子狠狠的抖着,如果知道会这样,她当时一定会直接杀了时宝。 绝对不会留下这个祸患,但世上没有后悔药,一切都不能重来了。 时昊天更加悔恨了,“孩子,对不起,是父亲错了,是父亲混账啊,呜呜呜。” 时昊天一边哭一边捶打着自己断了好几根肋骨的胸膛,此刻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 此刻,他是真的悔过了,但已经晚了,不可逆的伤害已经造成了。 即便他不知道时宝的真实身份,但凡他有一点人性,就不会纵容甚至是和王碧韵一起,将那么小的孩子虐待成自闭。 如果不是时浅医术高超,时宝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现在虽然是恢复的很好,也比同龄的孩子要差很多,这一切都是拜时昊天所赐,他哭诉几句自己错了是远远不够的。 时宝冰冷厌恶的看着时昊天,再次一字一顿的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对现在的时昊天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杀人诛心的了。 当即血气翻涌,一口气没上来,晕死了过去。 这次,时浅没有命人将他泼醒。 王碧韵见时浅的目光看向自己,吓的缩了缩脖子,时浅不会是要杀了她。 该说的她都说了,该招认的也都招认了,时浅还想怎么样? 时浅让香儿递给王碧韵一颗解药。 “王碧韵,只要你从此以后安分守己,本妃每个月会派人给你送一颗解药。”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时浅不但不杀她,还定期给她解药?不对,这一定是时浅又在耍什么把戏。 但明知道时浅这样做,等着她的会有更加痛苦的事情发生,但王碧韵还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她要活着。 只要能活着,怎么样都好。 管家看着时浅和独孤珏两人的高挑完美的背影,他知道,丞相府,彻底的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时昊天悠悠转醒,身上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映入眼帘的,是管家那张焦急担心的老脸。 “老爷,您可算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其实管家这话问的扎心了,对现在的时昊天来说,应该是有哪里是舒服的。 “浑身都疼,找大夫来给我看看。” 自从丞相府出事后,府上的人就陆续的离开了。 所以,现在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能去外面找大夫了。 府医将一个瓷瓶递给时昊天,“老爷,这是珏王妃留给您的。” 时浅是神医,她的药价值千金。 颤抖着手接过那精致的瓷瓶,时昊天眼中闪过悔恨。 是他错了,偏宠王碧韵那个贱人,结果害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王碧韵,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想着东山再起的王碧韵,做梦也想不到她拿捏了一辈子的男人正想着如何让她更加生不如死。 时浅独孤珏离开前丞相府后,就去了刑部。 将王碧韵招供的口供还有其他的证据交给宫辞,命他秉公处理。 宫辞不敢耽搁,立马带着这些口供和证据进了宫。 老皇帝现在除了上早朝,其他的时间都是跟苏贵妃在一起。 宫辞没有等到明日早朝再奏,而是冒着被降罪的风险,去贵妃寝宫求见了老皇帝。 第112章 王碧韵浸猪笼,时昊天流放 陛下正跟苏贵妃在寝宫里吃葡萄,你喂我一颗,我喂你一颗,浓情蜜意,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都羞红了脸。 德福纠结了一会,还是凑到老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皇帝眼中带上了不满,这宫辞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他跟爱妃正玩的开心,哪有时间接见他。 苏贵妃脸上笑的如花般好看,心中却恶心的想吐,巴不得老皇帝赶紧从她眼前消失。 故而,她笑着给老皇帝顺气。 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老皇帝干瘪的胸膛,声音酥的要命。 老皇帝觉得,他简直要被送走了,美人真的是太诱人了。 如兰的气息喷洒在老皇帝脸上。 “陛下,臣妾和皇儿没有关系,还是朝事要紧。” 苏贵妃的懂事让老皇帝更满意了,“好,还是你乖。” 老皇帝拉过贵妃的小手,亲了又亲,才起身去了外间。 宫辞被德福叫进去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么重要的事不应该去御书房说吗? 但这件事很急,也无法计较这么多了。 如今见陛下一面实在是太难了,能见到已是不错了,真的不能太贪心了。 宫辞跪下行礼,将供词证据等全部呈给南国帝。 南国帝的魂早就被苏贵妃勾走了,强耐着性子将供词和证据看完。 “时昊天宠妾灭妻,害了自己的儿女,落得如今下场,也算是对他的报应。 至于王碧韵,看在她是将军府二小姐的份上,饶她不死,就贬为庶民。 那个孩子也是无辜,朕就看在珏王和珏王妃的面子上,除去奴籍。 好了,退下。” 南国帝摆手,相当的不耐烦。 听了南国帝的判决,宫辞的心有些凉,陛下这断的实在太不公平了。 “陛下,按照南国律法,王碧韵身为妾氏,谋害大夫人和府上长子,应当浸猪笼。 时昊天谋夺妻家财产,任由妾氏谋害发妻,即便不是死罪,也应当流放。” 宫辞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御史大夫的位置,不是靠着家里的庇荫,而是因为他正直不阿,不畏权贵。 南国帝也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提拔他到这个位置上的。 但现在的南国帝,他的满心满眼都只有苏贵妃,南国律法在他心中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苏贵妃前几日跟他说,要为肚子里的皇儿祈福,即便是犯了大错的臣子,也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南国帝当然是一口应允,还直夸苏贵妃善良。 所以,在看完了王碧韵的供词和所有的证据后,他选择了轻判。 帝王都不喜欢别人质疑自己,听了宫辞的话,当即不悦的皱眉。 “你在教朕如何做事?” “臣不敢。” “你是不敢,而不是不想,对吗?”南国帝起身,抬起一脚就将宫辞踹翻在地。 “滚下去。” “陛下,请您明察啊。”如果是其他大臣,早就吓得滚了,但宫辞没有。 珏王爷和珏王妃信任他,才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如果他没有办好的话。 不但对不起头顶上的乌纱,更对不起他们对他的信任。 德福忙给宫辞打眼色,让他赶紧退下去。 但宫辞就好像没看见一样,重新跪好,然后开始磕头。 “请陛下明察。” “你……” 南国帝伸手去拔龙卫腰间的佩剑。 德福吓得忙去拦着,“陛下,宫大人他也是钻了牛角尖啊,您息怒啊。” “你这个老东西,给朕滚开。” 南国帝一脚将德福也踹开,然后继续拔剑。 就在这时,隔在内间和外间之间的帘子被急急的挑起,然后想起了一道娇软的惊呼。 “陛下,等等。” 南国帝听到自家爱妃的声音,忙将已经放在剑柄上的手收了回来。 “爱妃,可是吵到你了?” 苏贵妃如一只翩跹的蝴蝶,唯美的飘进南国帝的怀里。 “不是的,陛下,是皇儿想陛下了。” 只要提到肚子里那未出世的孩子,南国帝不管多么暴躁,都能立马温柔下来。 抬手轻轻覆在苏贵妃的肚子上,“不愧是朕的儿子,就是厉害。” “嗯嗯,陛下最厉害了。”苏贵妃娇羞的低下了头。 两个人腻歪了好一会,苏贵妃才道。 “陛下,宫大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朕就处理了,爱妃无需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陛下都动怒了呢,臣妾好心疼。” 南国帝更加感动了,他的爱妃不但人美,心还善良,更给他怀了皇儿,这样的女子,他就该宠上天才是。 苏贵妃看着南国帝眼中的感动,心中不屑的嗤笑。 不过面上却仍然是温柔似水的样子,“陛下,臣妾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管是在哪个国家,后宫都是不能参政的。 德福等人不禁为苏贵妃捏了一把冷汗,陛下宠爱过的妃子也不少,但没有一个敢过问国家大事的,苏贵妃会成为那个例外吗? 事实证明,当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爱到骨子里的时候,他是可以付出一切的。 别说是参政了,就是将自己的命给苏贵妃,南国帝都可能会同意。 “爱妃,你当然有权知道,来,你自己看。” “谢陛下。”苏贵妃接过那些证据和口供,用最快的速度看完,然后交还给德福。 “爱妃怎么看?”南国帝搂着苏贵妃的细腰,温柔的问道。 苏贵妃妩媚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斟酌了一会才道。 “陛下,按照南国律法的话,王碧韵应当浸猪笼,而时昊天,也应该判流放。” 苏贵妃说的竟然跟宫辞一样。 宫辞不禁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这苏贵妃虽然只是一介女子,但却有着不俗的见识。 德福靠近了龙卫几分,如果陛下再去拔剑的话,他还能及时拦住。 不是德福想的多了,实在是因为,宫大人刚才也是那么说的,结果陛下就要将人给斩了啊。 预想中的暴怒没有发生,南国帝哈哈大笑,“不愧是朕的爱妃,朕现在放心了,皇儿出生后一定跟爱妃一样优秀。” “陛下,皇儿一定是随您,睿智英俊,风流倜傥……”苏贵妃如背书一般说了一大堆的赞美之词。 南国帝更加心花怒放,整个寝宫中都是老皇帝愉悦的笑声。 苏贵妃看火候差不多,见缝插针的笑问道,“陛下以为如何呢?” “就按照贵妃说的办。” “多谢陛下。”苏贵妃脸上露出娇美的笑容。 看着那绝美的脸蛋,老皇帝立马有想法了,摆手让宫辞离开。 “还不赶紧退下。” “是。” 宫辞心情复杂的退了出去,他之前是看不惯苏贵妃,认为是她迷惑了皇帝。 如今看来,这并不关苏贵妃的事,反而是苏贵妃在规劝皇帝做一个明君。 进了里间,老皇帝就想做那事,结果被苏贵妃笑着拒绝了。 “陛下,太医说了,前三个月很重要,万不可有一点的闪失,臣妾怕……” 后面的话即便没说,老皇帝也立马明白了。 当即表示是自己糊涂了,刚才的旖旎心思也立马变成了愧疚。 “陛下,是臣妾不好,不能伺候您了。臣妾这两个月恐怕都不方便,臣妾有愧。” “爱妃啊,你可不能这么想,你现在可是我南国最大的功臣。” “陛下,多谢您体谅珍惜臣妾,但臣妾不能那么自私,不如今晚,您就召意婕妤侍寝。 知意妹妹刚进宫就被封了婕妤,后宫很多妃子都已经不满了。 如果您再不宠幸她,臣妾怕她更加无法在后宫立足了。” 苏贵妃的话让南国帝有些不乐意了。 “爱妃,其他的妃子都是求着朕到她们的宫里去,你却将朕往出推。 说,你可是不爱朕了。” “哎呀,陛下,您这就冤枉臣妾了。臣妾也是希望后宫姐妹们多多为陛下绵延子嗣嘛。” 子嗣一直是南国帝的心病,苏贵妃不愧是解语花,句句都说到了心坎上。 南国重新露出笑容,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好,那朕就听你的,今晚就召她侍寝。” “谢陛下。” 慕容知意进宫当了宫妃后,每日除了给苏贵妃请安,其余的时间便都宅在自己的房间里,偶尔才会出去走走。 德福来传达侍寝的消息时,慕容知意正在弹琴,听着德福那一声声的恭喜,手指直接被琴弦给割破了。 贴身宫女赶忙上前给她包扎处理。 疼痛让慕容知意回过了神。 德福有些担忧的看着慕容知意,“意娘娘,您这是……”难道是不愿意。 这位意娘娘的事迹他们可是听说了不少。 曾与珏王爷是青梅竹马,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珏王爷钟情于珏王妃。 难道,意娘娘的心中还想着珏王爷,所以想守身如玉。 慕容知意怕德福误会了,忙解释,“公公,我只是太高兴了,怜儿,赏。” 现在伺候慕容知意的宫女是苏贵妃派给她的,原先的名字并不叫怜儿。 是慕容知意说她习惯了,便给宫女的名字改为了怜儿。 “是,娘娘。”怜儿忙将一个荷包塞给了德福。 德福暗暗的掂了掂,笑得更加真诚了。 “那娘娘好好准备,奴才告退。” 德福带着人离开,慕容知意跌坐在绣凳上,眼睛有些直。 “娘娘,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吗?”怜儿担忧的道。 自家娘娘身子单薄,听说身体里还有余毒,也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折腾啊。 “我没事,去准备下,我要沐浴。” “是,娘娘。”怜儿福了福身子,便下去准备了。 慕容知意望着虚空,袖子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苏贵妃可以从一个舞女爬到贵妃的位置上,她出身比她高太多,她一定也可以宠冠后宫。 到那时,时浅,就是你的死期。 戌时一刻,南国帝的步辇就到了。 南国帝刚下步辇,就见一身白衣宫装女子在院子中翩翩起舞。 微风拂面,将沁鼻的花香送过来。 但南国帝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完全被月光下跳舞的女子给迷住了。 女子戴着面纱,身段曼妙,舞姿优美,颇有些苏贵妃初见老皇帝时的样子。 老皇帝很吃这一套,当即就被迷住了。 不由自主的走向那美人。 不知是因为老皇帝的靠近紧张的,还是踩到了过长的裙摆,身子一歪,朝着地上倒去。 “啊。” 老皇帝忙伸出手去将面前的可人揽进了怀里。 慕容知意漂亮的眸子如小鹿一样不安的眨动着,看的老皇帝心里痒痒的。 直接抱着人回了房间。 慕容知意娇弱的将两只胳膊圈在老皇帝的脖子上,“多谢陛下相救。” 声音婉转温柔,如小奶猫一样挠的人的心痒痒的。 老皇帝的步子不禁更快了,“爱妃,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慕容知意被这话羞的,直接将头窝进了老皇帝的胸前。 老皇帝如今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即便慕容知意很瘦,公主抱了这么长时间,真是累的够呛。 总算是到了床边,老皇帝没控制好力度,直接将人扔到了床上。 慕容知意闷哼一声,脸上的温柔笑意都快维持不住了。 老皇帝并没有发现慕容知意的痛,当然,即便是发现了,他也不会在乎。 一个饿虎扑食…… 床幔被放下,掩盖了一床的春色。 第二日,老皇帝下旨,意婕妤升为淑妃。 接到圣旨的时候,慕容知意正在弹琴。 等传旨的太监走后,慕容知意抚摸着明黄色的圣旨,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怜儿忙用帕子给她擦干净,“娘娘,这大喜的日子,您可不能落泪啊。” “嗯,我就是太高兴了。怜儿,你先出去,我想静静。” “是。” 等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慕容知意再也控制不住,轻声哭了出来。 她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她也失去了最宝贵的清白,她跟珏哥哥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珏哥哥,从现在起,我们从前的情谊全部断绝,有的只有仇恨。 我一定会让时浅不得好死。 淑妃是四妃之一,占一宫主位,再住在苏贵妃的寝宫就不合乎礼数了。 老皇帝已经命人将苏贵妃旁边的宫殿收拾了出来,用来作为慕容知意的寝宫。 这样,他最爱的两个妃子挨着,他来回的也方便。 在搬往自己寝宫之前,慕容知意带着怜儿来拜别苏贵妃。 苏贵妃先是说了一番恭喜之类的话,然后让其他人都退下去,她有一些体己话要对淑妃娘娘说。 等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苏贵妃脸上的笑容不在,而是一片严肃。 “还记得你当初答应本贵妃的事吗?” 慕容知意握着帕子的手就是一紧,赶忙恭敬的道。 “妾记得。” “嗯,那就好,趁着陛下对你还有新鲜感,好好把握,争取能怀上龙嗣。” “是,多谢贵妃娘娘教导。” 慕容知意是有些不甘心的,苏贵妃这是什么话,她都可以独宠这么长时间,她也能做到。 慕容知意走后,苏贵妃的贴身嬷嬷担忧的道。 “娘娘,慕容知意不像是个守信用的人。” “哼,本贵妃不需要她守信用,只要她能一心一意的对付时浅就行了。” 原来,慕容知意当初求苏贵妃,只要能安排她进宫,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苏贵妃当时很为难,后来在慕容知意一再的恳求下,苏贵妃才松口。 他说陛下对时浅的医术很是忌惮,想要除掉她,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一听陛下要除去时浅,慕容知意当即表示,她会帮忙。 苏贵妃想了想,便同意了。 老嬷嬷点头,“嗯,娘娘说的不错,那人不让您对付时浅,那就借由其他人的手来弄死时浅,娘娘高明。” “呵,这并不算什么,我还有大礼会送给他的。” 宫辞在带人去前丞相府宣旨之前,已经派人将圣旨上的内容告诉了时浅和独孤珏。 对于老皇帝的判决,时浅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她并不想让时昊天就那么痛快的死了,她要让他在痛苦悔恨中活着。 前丞相府,时昊天和王碧韵带着所有的奴仆跪在地上接旨。 没等听完,王碧韵就晕了过去,时昊天倒是淡定,他做了太多的错事,也是该好好赎罪了。 时昊天恭敬的谢恩接了旨。 “宫大人,罪民可以在离开帝都之前去一趟珏王府吗?” 他还想见见他的儿子。 宫辞没有直接答应,“这要问过珏王爷和王妃的意见。” “那就麻烦宫大人了。” 宫辞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曾经多么风光的时大人,却落得如今的下场。 但又怪得了谁呢,路都是自己走的。 圣旨上写的是,王碧韵将在三日后被沉塘。 也就是说,她还有三天的时间。 不,她不能死,她是将军府的嫡二小姐,将军府一定不会抛弃她的。 还有太子殿下也会救她的。 不得不说,经历了这么多,王碧韵竟然还如此天真。 她所犯的每一条都该浸猪笼,尤其是谋害子嗣那一条。 将军府才缓过来一些,他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嫁出去的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女儿再次惹火烧身。 而且,之前王碧韵跟时柔做的事,已经惹恼了太子殿下。 现在明摆着太子殿下不想救,他们如今全依仗着太子殿下,就等着太子殿下登基,将军府能够再次辉煌呢。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是绝对不会做惹太子不高兴的事的。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离王碧韵浸猪笼只有一天的时间了。 时昊天已经被发配离开了帝都,在离开之前,也没能见时宝一面。 他知道这一走就是永别,他的遗憾只能带到棺材里去了。 前丞相府的府邸已经被收了回去,王碧韵暂时被收押在刑部。 只要再过一天,她的生命就彻底结束了。 皇宫太后的寝宫,时柔扶着肚子,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不行,她一定要救母亲。 她虽然名声已经坏透了,但她还有一个最大的筹码,那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这可是太后娘娘第一个曾孙,她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时柔正想着如何去求情呢,太后驾到的声音响起。 时柔忙要蹲身行礼,却被太后抬手给拉住了小手。 “柔儿,哀家不是说过了,你现在怀着身子,行礼就免了。” “太后娘娘,柔儿今天有事求您。” 没等时柔张口,太后就知道时柔想说什么,当即先堵住了她的口。 “柔儿,知道你外公和舅舅为什么不救你母亲吗?” “为什么?” “因为成年人是要学会权衡利弊的,你母亲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如果你执意要保下她,那你只能是跟着她一起死。” 太后对时柔非常的好,可以说对她的要求百依百顺,但今天这件事,她绝不会答应。 王碧韵的罪状已经公布了出去,所以人都在等着看她浸猪笼。 如果她请求将人放了,那是要失去民心的。 而且,就王碧韵那样的品行,根本就不配她求情。 她在后宫这么多年,也耍过很多手段,但孩子是她的底线。 不管斗的多么厉害,她从没有伤害过谁的孩子。这也是时柔犯了那么大的错,她也要保下她肚子里孩子的原因之一。 孩子是不能选择父母的,他们是无辜的。 时柔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她是不会帮她了。 她恨太后,她明明是南国比皇后更尊贵的女人,只要她开口,皇上一定会给她一个面子。 但她却见死不救。 太后见时柔伤心的样子,也不知如何安慰,叹了口气,命人好好照顾她,就带着人打算离开。 “等等,太后娘娘。” “还有何事?”太后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不悦。 时柔住在她这里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她也算是看清了她的品行。表面上装的天衣无缝,其实是个眼皮子浅又心胸狭隘的女人。 而且,还很恶毒。 太后已经想好了,等时柔生下孩子,她就抱过去亲自教养。 如果放在时柔身边养着,那孩子也就废了。 时柔擦了擦眼泪,带着哭音道。 “太后娘娘,柔儿想送送我母亲,可以吗?” 太后有些为难,这个要求倒是不过,但时柔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加上又怀着孩子,她很怕会有个闪失。 见太后迟疑,时柔紧张的捏着帕子,连这么小的要求都不行吗? “好,去,不过一定注意安全。” “谢太后娘娘。” 时柔回到自己的房间命丫鬟给她准备东西,她没想到,这次出宫,让她彻底跌入了万丈深渊。 第113章 尊严能有媳妇重要 王碧韵盼了三天,由希望变成绝望。 为了以儆效尤,沉塘的地点在帝都中心的一个荷塘进行。 早早地,就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因为怕来晚就没有好位置了。 时柔换上了便装,头上戴着帷帽,带着太后派给她的嬷嬷混在人群里。 “小姐,您一定仔细着身子。”嬷嬷不放心的提醒着。 “谢谢嬷嬷,我知道的。”时柔紧紧的捏着手里的帕子,她救不了自己的母亲,但她要亲眼看着,记住这份失去至亲的痛。 她一定会从时浅的身上加倍的讨回来。 时辰快到的时候,宫辞带人将王碧韵押了过来。 王碧韵手脚上都戴着铁链,头发披散着,身上的衣服脏污不堪,完全无法跟当初风光无限的丞相夫人联系在一起。 有男子忍不住开始吐槽,“看到了吗?身为女人啊,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在后院相夫教子。 作什么妖,还残害子嗣,这就是下场。” “不错,要我说啊,这都是轻的了,就应该让她受尽了磨难,然后再沉塘。” 这些人不知道,王碧韵所承受的折磨,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时柔听着周围百姓对她母亲的不屑嘲讽和谩骂,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肉里。 等着,等她成为了这南国最尊贵的女人,她一定让他们后悔今天长了一张嘴。 宫辞按照流程,验明了犯人正身之后,便等着时辰一到,王碧韵这一生就算是结束了。 时柔本来是离的很远,在看热闹人流的拥挤下,慢慢离荷塘越来越近。 仿佛是母女之间的心电感应,王碧韵竟若有所觉的转过头朝时柔这边看了过来。 就是这一眼,吓得时柔瞬间睁大了眼睛,脚下一滑,人差点摔倒,还好被她身边的嬷嬷扶了一下。 嬷嬷当即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小姐,您可千万小心啊,您要是有个闪失,老奴也不用活了。” 太后娘娘可是对这个孩子寄予了厚望,即便她是心腹,也不敢大意。 “嬷嬷,我没事,只是,我的母亲?” 时柔哽咽的说不下去了,曾经保养的那么好的一张脸,现在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不知那是一张脸了。 各种疤痕交错其上,简直看一眼都能做噩梦。 很多百姓也看到了,有承受能力低的已经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这也太丑了,如果不告诉我这是王碧韵,估计连她亲娘都认不出来。” 王碧韵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如果是以前,听到别人嘲讽她,她一定会大骂着还回去。 但现在,一切都完了。 时辰一到,宫辞命手下的人行刑。 王碧韵被装进猪笼里,猪笼里放了大石头,只要猪笼一入水,很快就会沉下去,而王碧韵也将被活活的淹死。 看着猪笼最后一角消失在水面,时柔再也承受不住,身子一晃,朝前倒去。 老嬷嬷心中暗骂晦气,忙伸手去捞人,但却被后面的人一挤,不但没有将时柔扶住,反而将时柔直直的撞进了湖里。 噗通一声响起,看热闹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老嬷嬷吓坏了,忙大声呼救。 “救命啊,我家小姐掉进湖里了。” 周围还是有很多好心人的,又是扑通扑通几声,好几个小伙子跳了下去。 很快,时柔就被救了上来。 老嬷嬷扒开众人扑到时柔身边,抱起她就往医馆跑。 还好,在旁边就有一家医馆。 荷塘不远处的一家茶楼二楼,一个侍卫恭敬的朝一个身姿卓绝的男子禀告。 “殿下,时柔现在已经被太后身边的嬷嬷带去医馆了。” “继续监视。” “是。” 侍卫离开,背对着窗口的男子轻摇了一下手里的折扇。 嘴角扬着讥讽的弧度。 时柔,你不配怀本宫的孩子,即便这次弄不掉,那还有下次。 嬷嬷焦急的走来走去,等着大夫从房间里出来。 但没等来大夫,倒是等来了匆忙从里面出来的药童。 嬷嬷拉住药童想询问一下情况,药童急的直摆手。 “老人家,您等会再问,您带来的那位小姐情况危急,小人要下去准备热水。” 一听要准备热水,老嬷嬷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是孩子出事了啊。 很快,就印证了老嬷嬷的猜测,一盆一盆的血水从里面被端出来。 老嬷嬷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大夫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不过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嬷嬷赶紧迎上去,“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孩子没事?” 老嬷嬷自己也知道,出了那么多的血,孩子指定是保不住了,但她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 大夫可惜的摇头,“对不住,孩子没有保住。老夫医术有限,用尽了一切办法,才堪堪保住了她的性命。 不过,她以后都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大夫还是非常歉疚的,但他是真的尽力了。 嬷嬷跌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呢,不过是落了水,怎么孩子就那么容易就没了呢。 时柔以后能不能再有孩子,嬷嬷并不关心,她只担心时柔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现在孩子没了,那等着她的将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了几个人,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嬷嬷。 其中有人扶起嬷嬷,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原来太后娘娘已经知道时柔落水的事了,现在是派人将她们带回去。 时柔已经醒了,此刻坐在马车上,眼睛直直的看着一个方向,仿佛傻了一般。 嬷嬷也没有心情去安慰她,因为她被时柔给害惨了。 太后知道时柔落水后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当看到脸色苍白如纸的时柔时,太后默默的叹了口气,让人将她带回房间去,什么都没有问。 嬷嬷留下将当时的事汇报了一遍。 太后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她大致已经猜到是谁做的了,一切都是天意。 也许那个孩子,就不应该来到这人世间,她那么努力的去保护他,最后还是失败了。 时柔没了孩子,对太后来说便没有了利用价值。 等她的身体养的差不多后,太后就命人秘密地将她送走了。 时柔的事传到了时浅的耳里,时浅听后什么都没有说,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现在,王碧韵,时昊天和时柔都受到了惩罚,但真凶废后和张恭明还过的很好。 如今,是轮到他们了。 张恭明对自己的儿子使巫蛊之术,只要找宫辞告发,他会被立刻诛九族。 时浅没有这么做,因为依照张恭明对废后的爱,他就是死也不会供出她。 所以,还需要再等。 自从独孤珏对时浅彻底表明自己的心意后,很多心思便不藏着掖着了。 有了暗九从各处搜罗来的讨女孩子欢心的办法,独孤珏每天都变着花的追求时浅。 在外人面前还是那个冰冷的能吓哭小孩的珏王爷,在时浅面前,就是各种耍赖无下限。 时浅被烦的紧了,便直接给他一针或者用药让他睡上一个时辰。 就是这样,独孤珏仍然是锲而不舍的坚持。 时浅还没被感动,暗卫们都被自家主子给感动到了。 尤其是暗一,自从暗九告诉他香儿不喜欢他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躲着香儿。 但在见识了自家主子追妻的毅力后,他决定重整旗鼓,重新对香儿展开攻势。 “浅浅,你尝尝这道菜味道如何?” 这是最近在珏王府经常会听到的问话。 时浅虽然脸上表情有些嫌弃,但却在独孤珏期待的目光中矜持的尝了一筷子。 嗯,味道不错,作料的用量和火候的掌握都很到位。 但?时浅眼底闪过一抹调皮。 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独孤珏殷勤的凑过来,“浅浅,如何啊?” “不是很好吃。” “是吗?”独孤珏的声音中带着失落,他真的是很用心的在学做菜了,也让其他人尝过,他们给出的评价都很高。 看来,是他们为了鼓励他,故意说好吃的。 别人觉得如何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他的浅浅是否满意。 想到这里,独孤珏起身就朝着小厨房走去。 “等等,你要做什么?” 时浅是真的要被独孤珏给磨的没脾气了,堂堂的战神王爷,怎么就天天总喜欢往厨房跑呢。 这要是让崇拜他的那些百姓们知道了,估计得用唾沫星子淹死她,说她是祸水。 “我再去重新做,我也觉得有些地方还需要改进。” “你回来。”时浅的声音微微带上了严厉。 “怎么了?”委屈巴巴的声音,让时浅无法继续凶下去。 “你是南国的王爷,不应该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做菜上。”时浅一板一眼的教训。 “可我也是浅浅的夫君。”时浅扶额,他是她夫君这件事,他一天能提醒十几遍。 “坐下,你做的很好吃,我们一起吃。” “真的吗?”独孤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付出是终于有了回报吗? “真的。” “那就好,我来给浅浅布菜。” 站在一旁充当木桩子的暗一和香儿,默默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快速的躲开目光。 唉,只要有王爷在,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王爷这么抢活真的好吗? 吃过了午膳,独孤珏还不走,而是陪着时浅看了会书。 在时浅耐心告罄,打算撵人的时候,独孤珏终于吞吞吐吐的道。 “浅浅,明日我们吃过早膳去看看我们城外的庄子。” 时浅愣了下,独孤珏不主动提起,她都要忘了,独孤珏也是有庄子的人。 不过那庄子地理位置不太好,就在山脚下,很多都是荒地。 “为什么?”时浅不知道独孤珏突然说这个是要做什么。 “我前些日子带人去庄子上看了,虽然很多是山地荒地,并不适合种庄稼,但种植药材土质是特别不错的。” 为了投其所好,独孤珏现在不光看兵书,更是会看医书,虽然看不懂,但看了这么久,基础的知识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就比如药材的生长环境等。 “王爷说的不错,有些药材是特别挑土质的,虽然在一般的土壤中也能培植,但质量要大打折扣。” 独孤珏高兴了,他的功课没白做,终于得到浅浅的认可了。 “那我们明天就去,好不好?” 独孤珏趁热打铁,生怕错失良机。 “好。” 时浅也正想出去散散心了,如今已经快十月了,山上的景色应该是很美的。 得到了时浅肯定的回答,独孤珏咧着嘴角出去安排了。 时浅被独孤珏的好心情感染,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既然明天要去郊外的庄子,不如带点吃食过去。 香儿跟时宝进来的时候,就见她家小姐满脸的笑意。 “小姐,可是有什么喜事吗?” “姐姐。”时宝松开香儿的手,跑到时浅身边,抱住她的胳膊,仰头孺慕的看着她。 温柔的摸了摸时宝的发顶,“宝宝,我们明日去郊外的庄子上玩,好不好?” “好啊,姐姐去哪里,宝宝就去哪里。” 只要有姐姐在的地方,哪里都好。 “好,香儿,去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出游的衣服等物,我去小厨房做点糕点带着。” “小姐,还是奴婢来。” 虽然小姐没说,但香儿已经隐约的发现了,小姐最近的状态有些差。 她一定要再劝小姐,还是先回一趟神仙谷,让谷主给看看。 “没事,我来就行。” “是。” 第二日,时浅跟独孤珏吃完饭,一行人就坐上马车出了城。 珏王府的马车前脚刚走,独孤玉的马车后脚就跟上了。 一路走来,随处可见都是一片丰收的景象,黄澄城一片,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独孤珏见时浅喜欢,他也跟着高兴。 马车走的不急,暗一专心的看着路,生怕会发生上次那样突然颠簸的事。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在庄子里停下。 独孤珏扶着时浅下了车,庄头带着佃户们给两个人行礼。 因为庄子上的地不好,并没有多少佃户,很多人还是王府派来的人。 独孤珏之前就来过几次了,所以庄头已经没有第一次接待那么紧张了。 “王爷,王妃,奴才将账本拿来给您们过目。” 庄子的位置不好,收成也不好,简直可以用入不敷出来形容。 庄头心里有些没底,怕被训斥。 “不必了,你们先忙,我们自己到处看看。”时浅淡淡的道。 时浅的话让庄头松了一口气,但还没有完全松,毕竟,王府还是王爷说了算。 王爷没发话,王妃的话能作数吗? “一切都听王妃娘娘的。” 独孤珏一句话打消了庄头的疑虑。 “是,王爷。” 庄头带着佃户们继续去收少的可怜的粮食蔬果。 独孤珏则带着时浅到处逛。 自从下山嫁给独孤珏后,时浅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今天难得的放松。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了,只想安静的享受这里的自然风光。 暗一和香儿远远的跟在后面,他们看的很清楚,王妃娘娘在看风景,而王爷在看他们的王妃娘娘。 一路走来,土质确实不适合庄稼生长,但却非常适合某些对土质有特别要求的药材生长。 庄园的土质一部分是沙地,一部分是山地,面积都很大,如果用来种植药材的话。 收入将是种庄稼的上千倍,甚至上万倍。 当然,这也分谁来种,如果是其他人种,根本就种不活。 时浅大致心中有数了,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前面就是一座矮山。 “浅浅,山上的景色不错,我们去看看。 而且,我知道山腰的山坡上有几棵酸楂树,现在正是成熟的时候,我去给你摘好不好?” 独孤珏的声音带着兴奋,时浅无法拒绝,便点了头。 山路比较难走,独孤珏便拉住了时浅的小手。 时浅挣了一下没睁开,就索性由着独孤珏去了。 被握的次数多了,她的手都好像习惯了独孤珏的碰触。 两个人走的很慢,不时的有野兔和山鸡在旁边的草丛里惊跑而过。 “要不要吃野兔和山鸡?”独孤珏侧头去问身边的人。 时浅摇头,“不要。” “那好。”独孤珏是想在自家的小女人面前显示一番他的箭法,结果时浅没给他机会,不禁有些失落。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两刻钟后来到了半山腰。 果然跟独孤珏说的那样,向阳的山坡上长着几棵酸楂树,现在上面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子,看着就直流口水。 “浅浅,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摘果子。” “我跟你一起。”时浅更想体验一下采摘的乐趣。 “好。” 浅浅能跟自己一起采摘酸楂,独孤珏自然是高兴的。 因为是长在山坡上,位置还是有些陡的,独孤珏怕时浅有危险,便让她站在里面安全的位置,他站在外边护着。 酸楂树长得不低,即便时浅身材高挑,想要够到上面的果子也有些困难。 但对于身材颀长的独孤珏来说,却是很简单的事。 独孤珏早有准备,所以现在就是,堂堂的珏王爷,胸前贴着一个鼓鼓的布袋子,不时的有一只小手伸进布袋子,将采摘到的酸楂放进去。 每当那小手伸进布袋子的时候,独孤珏的身子都会僵硬一下。 因为布袋子是贴着胸口的,时浅放酸楂的时候也会碰到独孤珏的胸膛。 不得不说,珏王爷是越来越心机了。 本来这种手段都是后宅女子用的,如今珏王爷倒是用的炉火纯青。 很快,布袋子就被摘满了。 “王爷,可以了,我们休息一下,就往回走。”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今天还要赶回王府呢。 “嗯,好。” 独孤珏不知是脚滑了,还是被什么给绊了一下,整个人竟然朝着山坡下滑去。 时浅下意识就去抓独孤珏的手。 “王爷,快抓住我的手。”时浅也是忘了,独孤珏武功高强,虽然事发突然,但很快就能稳住身形,完全不用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去救。 但珏王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也慌了,当真紧紧抓住了时浅的小手。 时浅另一只手抓住酸楂树的树干,这样就可以稳住两个人下滑的身体。 从后面赶上来的暗一和香儿赶紧上来帮忙。 暗一在救下自家主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王爷想占王妃娘娘便宜也不用装的这么柔弱,真的是太可耻了啊。 独孤珏警告的瞪了暗一一眼,然后走到时浅身边,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三遍才算放下了心。 “王爷不必如此紧张,我没事。” “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浅浅一定不会有事。 “浅浅,这次你又救了我,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你救了我这么多次,你看,我……” 暗一和香儿知道,王爷这是又开始自荐枕席了,他们还是回避的好。 王爷在王妃娘娘面前可以各种软萌撒娇无下限,但对着他们的时候可是能冻死人。 以防王爷秋后算账,还是躲的远点比较好。 对于暗一和香儿的识趣,独孤珏还是很满意的。 不断的往时浅身边凑,势必要将自己卖出去。 时浅皱眉,抬手推着独孤珏的胸膛,让他不能离自己太近。 “王爷,今天这种情况,即便我不救你,你也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时浅那么聪明的人,自然也反应过来了。 “不是的,没有浅浅,我不行的。” 听着不行那两个字,时浅实在是没忍住,被口水呛的咳嗽了几声。 暗一是真的没想偷听,奈何他耳力太好,还是将那句不行给听到了。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为了得到王妃娘娘,主子的牺牲也是比较大了。 香儿也听到了,无语的望着天空,被这样的人缠上,小姐可怎么脱身啊。 主子也同样优秀,同样爱着小姐,但却没有珏王爷这么不要脸啊。 独孤珏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能得到浅浅,其他的都不重要,尊严什么的,能有媳妇重要吗? 时浅的心跳开始加速,眼神也不敢看独孤珏委屈巴巴的俊脸。 “那个,我们先下山,我想好好跟庄头规划一下,明年开春就可以种药材了。” 药材都是年份越长越值钱,当然是越早种越好。 “嗯,都听浅浅的。”独孤珏自从看清了自己的心后,对时浅简直就是百依百顺。 时浅说打狗,他绝对不会撵鸡。 独孤珏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浅浅多宠宠他。 第114章 我的,别碰 两个人下山后,独孤珏让暗一将庄头叫过来。 时浅要来笔墨纸砚,很快就绘制出了一张庄子的地形图。 独孤珏又完善了几笔,现在整个庄子就全部都在这张纸上了。 庄头之前就是王府的人,对王府是忠心耿耿,将庄子交给他,独孤珏是放心的。 时浅将自己的想法跟庄头说了,庄头也是个有经验的,当即点头如捣蒜。 心中眼中都是佩服,王妃娘娘真厉害,三言两语,就将一个不挣钱的庄子给盘活了。 他可是懂行的,药材的价格可比粮食值钱多了。 只要这些药材一种下去,他们的庄子就再不是整个帝都垫底的了,再也不会被隔壁的几个庄子嘲笑了。 原来,这么多年,独孤珏的庄子是全帝都所有庄子中垫底的。 庄头是没有跟独孤珏说过,其实他们每次见到其他庄子上的人,都会被嘲讽一番。 说他们不会种地,说他们穷的吃不上饭。 虽然他们每次都会骂回去,但他们庄子上没有收成也是真的,所有即便是骂架也骂不赢。 这下好了,有了王妃娘娘后,他们的腰板终于能挺直了。 时浅已经从庄头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一些,所以在说完这些规划后,还给他和庄子上的每个人都涨了月钱。 不但如此,年底还会发分红。 分红具体能发多少,要跟庄子一年的收成挂钩。 时浅承诺,会拿出收成的百分之一分给他们。 百分之十已经非常多了,如果这些药材真的卖了钱的话,即便是千分之一,他们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庄头当即拒绝了,因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模式。 能将他们的月钱翻十倍,他们已经非常感恩戴德了。 “就按王妃说的做。”即便是大把的银子给出去,独孤珏也没有心疼,只要是浅浅要做的,他全部都赞同。 “是,王爷,奴才替大家给王爷和王妃磕头了。” 这次独孤珏没有拒绝,这是浅浅该得的。 又谈了一会正事,独孤珏让庄头去准备午膳。 不用特别隆重,全部用庄子上的蔬菜鸡鸭就好。 庄头忙下去准备了。 “浅浅,有你真好,是你让这庄子拥有了它真正的价值。” “王爷过誉了,凭着王爷的能力,只要是你想做,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不是的,浅浅,没有你,我不……” “等等,王爷,我突然想将刚才采摘来的酸楂做成糖葫芦,你觉得如何?” 时浅赶忙打断独孤珏后面的话,不行这两个字,还是少说比较好。 独孤珏眼底闪过得逞的光,很好,浅浅开始为他着想了,这可是个好兆头啊。 时浅除了研究医术,第二个就是喜欢研究吃的。 做好糖葫芦的关键是熬糖浆,时浅之前也做过,所以很有经验。 独孤珏负责在一旁打下手,就在一串串糖葫芦出锅的时候,暗一来报,说是太子来了。 独孤珏身上的气息立马就冷了,他来做什么。 暗一知道自家主子不高兴了,忙解释了一句。 “王爷,太子的庄子就在隔壁,今日恰巧也来巡视庄子。” 恰巧?怎么会那么巧。 独孤珏让香儿帮时浅继续做糖葫芦,他则是带着暗一来到了院子里。 独孤玉今天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寻常锦袍,腰间挂着一个绣着彼岸花的荷包。 独孤玉之前都是佩戴龙纹玉佩的,为了报时浅救他母后的恩情,送给时浅当信物了。 自那之后,他就没有佩戴过玉。 独孤珏看着独孤玉的装扮,眼中一片冷讽。 独孤玉,你好大的野心,竟敢肖想本王的王妃。 独孤玉啪的一下合上扇子,朝着独孤珏双手抱拳,“皇弟见过皇兄。” 独孤珏冷冷的回了一声免礼。 再没有完全撕破脸的时候,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对于独孤珏的冷淡,独孤玉丝毫不放在心上,脸上仍然是温润如玉的笑。 “皇兄,你的庄子上做的什么好吃的,好香啊,我老远就闻到了。 皇弟还没有用膳,皇兄可否邀请皇弟一起呢。”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情于理,独孤珏都应该同意才是。 但独孤珏直接拒绝了,“本王不喜欢跟外人一起吃饭,太子请回。” 知道废后就是谋害时浅母亲的真凶后,独孤珏怎么会给独孤玉好脸色看。 独孤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是真的没想到,独孤珏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他嘴上叫他一声皇兄,但事实上却是,他是一国储君,而独孤珏只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 他怎么敢对自己这样。 就在独孤玉骑虎难下的时候,时浅从厨房出来了。 虽然刚被油烟熏烤过,但张绝美的脸蛋更加有烟火气了。 独孤玉当即被迷的心跳加速,目光都忘了收敛。 “太子,这里不欢迎你,请离开。”独孤珏的声音冷的能掉渣。 独孤珏现在真的很想现在就将独孤玉的眼珠子挖出来。 “皇弟见过皇嫂。”独孤玉笑着给时浅问好。 独孤玉是废后的儿子,所以,他们注定是对立的。 时浅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独孤玉一直知道时浅很淡,而且不喜欢他,但每次被冷漠的对待,心还是会疼。 努力维持着脸上优雅的微笑。 “皇嫂,我还没有吃饭,能加我一副碗筷吗?” 独孤玉能跟龙澈齐名,足以说明不论是长相,还是才学,都是特别出众的。 如果他用这样一张脸看着任何一个女子,被看的人都一定会心软。 但时浅不是一般人,她五个师兄的脸一个比一个好看,独孤珏的脸更是出色。 所以,独孤玉这张脸根本就迷惑不了她。 “太子殿下,非常抱歉,没有做你的饭,请离开。” 听了时浅的话,独孤珏现在简直可以用心花怒放来形容他的心情。 他们夫妻一心,真好。 话都被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独孤玉还不走的话,那就真的是面子里子都丢了。 “好,打扰了。” 暗一负责将独孤玉送到门外,目送着那道气急败坏的背影,暗一心中连连冷哼。 他们王妃娘娘可不是那些花痴女人,活该被打脸。 两刻钟后,庄头为时浅和独孤珏准备了满满一大桌子丰盛的菜。 有肉有菜还有汤,而且全部都是庄子上产的,绝对的新鲜好吃。 庄头怕时浅和独孤珏会嫌弃,紧张的站在一旁,无措的揪着衣襟。 独孤珏开始给时浅布菜,先盛了碗汤,让她喝了开开胃。 然后是青菜,肉菜,鱼等。 庄头本是紧张的,但当看到珏王爷的动作后,他惊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男人是女人的天,都应该是女人伺候男人,怎么到了王爷和王妃这里竟反过来了呢。 庄头去看站在一旁的暗一和伺候小公子吃饭的香儿,见他们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庄头不傻,很快就想通了,王爷和王妃平时在府上应该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虽然说堂堂的王爷伺候王妃吃饭很是于理不合,但如果是珏王妃的话,他就很容易接受了。 王妃娘娘那么聪慧有能力,医术还高,人又长得美,将她捧在手心里才是应该的。 时浅并没有光自己吃,也会将自己认为好吃的夹给独孤珏,算是礼尚往来了。 每每这个时候,独孤珏都会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 而暗一就会有一种想赶紧离开的冲动,因为他怕主子事后翻旧账找他麻烦。 一顿饭两个人吃的温馨又和谐,庄头他们虽然没吃,但也饱了,被狗粮塞饱的。 虽然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亲密的举动,但就是让人非常羡慕。 半个时辰后,珏王府的马车离开了庄子。 马车里,时宝躺在时浅的怀里早就睡着了。 小孩子精力有限,加上出来玩疯了,坐上马车就睡着了。 “浅浅,我来抱着,别累到了你。” 独孤珏忍了很久了,终于忍不住了,那馨香的怀抱他还没有拥有过呢,倒是让这个小家伙占了便宜。 但他知道,他现在还争不过这个小家伙。 “不用了,宝宝觉浅,会醒的。 而且,不是熟悉的气味,他会怕的。” 时宝现在只认时浅和香儿,其他人在睡觉的时候是不让靠近的。 独孤珏心里很是苦涩,他什么时候才能在浅浅心里排到比较重要的位置呢。 马路一路颠簸,在进城的时候,时浅也睡着了。 听着清浅的呼吸声,独孤珏的眸子动了动,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想将时宝从时浅怀里转移出来,手刚伸过去,就对上了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 时宝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醒了。 独孤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时宝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不用独孤珏说,时宝非常自觉的从时浅的怀里爬了出来。 对于时宝的懂事,独孤珏还是很欣慰的。 时宝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你坐。” 除了时浅和香儿,时宝几乎不会跟别人说话,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却代表了他对独孤珏的认可。 “嗯。” 独孤珏坐在时宝的位置上,时宝则是乖巧安静的坐在对面。 轻轻的将时浅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独孤珏圆满了。 开始时浅好像有些不适应,身子动了几下,独孤珏吓得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时浅醒来。 还好时浅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时宝将独孤珏的动作表情全部都看在眼里,确定时浅睡熟了,才小声的道。 “姐夫。” “在叫我?”独孤珏惊讶极了,小家伙不但跟他说话了,还叫他姐夫,这是认可他的身份了嘛。 时宝对浅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如果他认可了自己,那是不是离浅浅收了自己也不远了呢。 独孤珏在很短的时间脑补了很多,激动的抬手想摸摸时宝的头,又怕他不愿意。 时宝真的很乖,主动将自己的头凑了过去。 “你对姐姐好,我认你。” 这次独孤珏确定了,时宝真的认可他了。 独孤珏竟然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宝宝,谢谢你。” “不用谢。”时宝不爱说话,说这么多也是极限了。 一路无话,马车直接被赶进了珏王府。 马车停下,暗一掀开车帘,独孤珏抱着时浅下车,时宝跟在后面。 香儿很想说,将王妃交给她,但她没敢说。 因为珏王爷周身的气息在向众人表达着,我的,谁也别碰。 独孤珏将时浅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就坐在床边守着,那眼中的深情简直能将人溺毙。 房间外,暗一看着香儿,鼓了鼓勇气,伸手入怀,打算将上次的梳子拿出来。 总是要为自己多争取几次的,主子就是因为死皮赖脸,百折不挠,才在王妃娘娘的心里占了一席地位。 他只要跟主子那样,够不要脸,绝对也能抱得美人归。 香儿看到了暗一的动作,猜想着他是在拿什么东西,心跳微微有些加快。 但当看到是拿出一把梳子的时候,香儿的脸色变了,她认得那把梳子,就是上次那把,也就是暗九想送给她的那把。 香儿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真的想跟暗一狠狠的打一架。 但这是小姐的房门口,不能在这里打。 “暗一,你跟我来。” “啊?哦,好。”暗一心跳也有些加快,难道香儿是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收下他的梳子。 这样一想,暗一只觉得自己走路都要飘起来了。 香儿走的很快,等停下来的时候,暗一才发现,竟然是放柴的院子。 “香儿,这梳子?” 没等暗一说完,香儿的小拳头就携着香风打了过去。 暗一没想到等着他的会是一记拳头,出于本能,赶紧躲开。 躲开之后他就后悔了,暗九在将追妻秘籍给主子一份的时候,还给他誊了一份。 其中有一条就是,你喜欢的人在打你的时候,绝对不能还手,也不能躲。 怪不得主子能追到王妃娘娘,如果主子遇到刚才那种情况,就绝对不会躲。 不过也不全适用啊,王妃娘娘那小拳头绵软无力,香儿可是武功高强,力量更是跟他比都差不多的。 如果真的被打到,那一定会破相的。 就在暗一纠结来纠结去的时候,香儿的拳头再次朝着他的胸口打来。 暗一咬了咬牙,豁出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自己,套不来媳妇,拼了。 香儿是用了全力的,她真的想跟暗一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不躲了,也不还手。 香儿忙收力,但还是晚了些,暗一痛嗷一声,摔在了地上。 香儿忙跑过去将人扶起来,“你为什么不躲?”真是个傻子。 “香儿,如果你打了我能开心,那我甘愿让你打。” “你……”香儿被暗一的话给弄的小脸腾一下就红了。 这话虽然很油腻,也不太适合暗一说,但她听了,心跳竟然止不住的加快。 不过一想到他替自己的好兄弟送梳子,所有的悸动又立马归于了平静。 香儿放开暗一,起身,冷冷的道,“我只是想跟你比试一番,没想到你这么没劲,走了,你自己起来。” 暗一看的很清楚,香儿刚才明明也是被感动了,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呢。 “等等,香儿,你不要走。” 香儿背对着暗一,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做什么?” 暗一捂着心口慢慢起身,“你当真不收下这梳子吗?” “暗一,你以后再提这个梳子的事,我就跟你翻脸。” 香儿的话让暗一很受伤,苦涩的一笑,“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嗯?暗一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替暗九送梳子吗?怎么成讨厌他了,难道是她理解错了。 香儿转过身看着暗一的脸,不是很确定的问道,“这梳子不是暗九送的?” 暗一正伤心呢,听了时浅的话,当即有点懵,“跟暗九有什么关系?” “可是暗九来问我梳子……” 香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实在是太笨了,竟然给弄错了。 暗一暗暗磨牙,小九这家伙,一定是他说错话了,所以才让香儿误会了。 亏他当时伤心了那么久,等一会他一定要找他算账。 在房间里写追妻秘籍的暗九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心中嘀咕,这是谁又想他了? 唉,没办法,谁让他那么可爱那么迷人呢。 香儿知道自己是真的误会暗一了,不禁对刚才的事更加愧疚了。 “你没事?” “我没事,梳子是我送的,你能收下吗?”暗一的心跳开始咚咚乱跳,都不敢去看香儿的眼睛了。 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梳子,香儿更加纠结了,当初误会了是暗九送她梳子的时候,她虽然失望不是暗一送的。 但也不必纠结,直接拒绝就是了。 可现在,她要怎么办?她明白自己的心,她对暗一是喜欢的。 但她的身份让她不能收。 暗一见香儿纠结的脸色有些白,当即心疼了,他不该那么逼她的。 “香儿,你不要为难,我不急的,我可以等,那个,我胸口有些疼,我先回去了。” 香儿纠结了那么久也没给答案,那就说明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现在都不能收。 如果继续等下去,那只能是被拒绝,所以,暗一怕了,不想听到否定的答案。 香儿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不能答应,但也不想拒绝,这样倒是很好。 时间很快到了十月底,苏贵妃给帝都有头有脸的人都发了请帖。 为了庆祝肚子里的皇子度过了前三个月的危险期,特招待大家进宫一起吃美食赏歌舞。 因为皇贵妃称病,现在后宫完全是苏贵妃说了算,这么一点小事,就兴师动众的将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及他们的女眷请来了。 身为后宫的妃子,这份宠爱,苏贵妃绝对是头一份的。 香儿读完了帖子上的内容,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小姐,苏贵妃的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她怎么还敢这样大张旗鼓的庆祝。” 这也太大胆了,她就不怕被老皇帝发现,将她家祖坟都刨了。 时浅拿起剪刀剪断绣线,一个精致的荷包就完成了。 香儿目光看过去,小姐不喜欢绣活,最近怎么绣起荷包来了。 时浅将荷包收到了自己的袖兜里,抬头看香儿。 “宴无好宴,明天一定要格外注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大殿。” 只要一直在大殿上,众目睽睽之下,脏水就泼不到他们的身上。 “是,小姐,我一会就仔细叮嘱暗一。” 提到暗一,香儿的小脸红了一下。 时浅目光收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那抹娇俏的红。 “香儿,你跟暗一是怎么回事?” 香儿是跟着时浅一起长大的,她们互相了解彼此。香儿和暗一的互动,时浅还是知道一些的。 香儿突然有些慌,“小姐,奴婢……” “香儿,在我眼里,你就跟我妹妹一样,我从没将你当做下人。” 香儿心中一片感动,声音带上了哽咽,“小姐,奴婢知道,奴婢跟暗一真的没有什么。”也不能有什么。 时浅拍了拍香儿的小手,“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小姐。” 时浅不说香儿也知道,小姐待她极好,他日她成婚的时候,小姐也定会给她置办丰厚的嫁妆,然后风光大嫁。 但她不想离开小姐,她要一辈子照顾小姐。 晚上的时候,独孤珏继续没脸没皮的跟时浅同桌用膳。 “浅浅,这条鱼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次数多了,时浅也知道了,只要是独孤珏极力给她推荐让她尝尝的,那就一定是独孤珏做的。 时浅夹起盘子里的鱼肉放进嘴里,嗯,味道不错,不得不说,独孤珏在厨艺这方面还真的挺有天赋的。 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厨艺已经快赶上大师兄了。 可能是她吃惯了大师兄做的菜,所以觉得独孤珏做的还是差了点味道。 “嗯,很好吃。” “浅浅喜欢就好,你太瘦了,必须多吃点,这道笋也好吃。” 独孤珏喂饭一向都是荤素搭配,绝对不让时浅挑食。 “嗯,好。” 等两个人吃的差不多了,独孤珏才提起明天宫宴的事。 “浅浅,明天应该不会太平,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好。” 话又被说死了,独孤珏继续没话找话。 “浅浅,你说给我绣的荷包,可好了?”独孤珏问的颇为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话太得寸进尺了。 第115章 泽王妃死了,太子是凶手 站在一旁伺候的香儿恍然大悟,原来小姐绣的那只荷包是给王爷的啊。 有了这个发现,香儿无法淡定了。 小姐对珏王爷是不是也动了心,不然,怎么会给他绣荷包呢。 能够有幸得到小姐绣品的人不多,谷主是一个,然后就是她家主子了。 现在竟然也给珏王爷绣了,不行,她要赶紧将这个情况告诉主子。 其实这个荷包是独孤珏用计,死皮赖脸求了好几天才磨来的。 “嗯,好了,不过绣的不是很好。” “只要是浅浅绣的,那就指定好,我现在就想戴上。” 看着独孤珏耀耀发光的眸子,时浅的心竟然不受控制的,跳的有些快。 “我去给你拿。” “我跟你一起。” 两个人去了里间拿荷包,香儿继续喂时宝吃饭,暗一则是无语望天,自家主子真是彻底沦陷了。 里间,时浅将荷包递给独孤珏,就打算出去继续吃饭。 却被独孤珏顺势捉住了小手。 “浅浅帮我戴上,可以吗?” 独孤珏是霸道冰冷果断的,但在面对时浅的时候,他可以将自己低到尘埃里。 “好。” 独孤珏的要求并不是很过分,时浅便答应了。 微微弯腰,纤长白嫩的手指很快就将荷包系好了。 看着那个打得非常漂亮的结扣,独孤珏高兴的看了又看。 “先出去吃饭。” “嗯,好。” 因为得了时浅亲手绣的荷包,独孤珏特意去暗卫面前秀了一圈。 暗卫们面面相觑,不知自家主子今天这是打了什么鸡血了。 第二天,吃过早膳,珏王府的马车就进宫了。 在宫门口下车,便遇到了同样下车的张晓茹。 时柔和慕容知意已经成为了过去,张晓茹现在仗着家里的关系坐到了第一美女的位置上。 其实她还想将第一才女的位置也给占了,最后被张夫人给拦下了。 因为这件事,张晓茹更加记恨自己的母亲了。 张晓茹在时浅手下吃了太多亏,但她还就是学不乖,竟还敢主动来找时浅麻烦。 张晓茹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好看的留仙裙,故意走的妖妖娆娆的。 “都说珏王妃国色天香,没想到这第一美人的位置竟输给了我。” 在帝都,有两个榜,一个是美女榜,一个是才女榜,是帝都那些吃饱了撑的公子哥们弄出来的,根本没什么含金量。 如果按自身的实力去排,张晓茹也就能吊在榜尾,是她求着她父亲给她使了钱了。 所以,张晓茹就得到了这个名头。 时柔出事,加上慕容知意进宫为宫妃后,帝都的小姐们也就没有那么热衷这个虚名了。 只有张晓茹还虚荣的觉得自己很厉害。 “放肆,见到本王和王妃还不赶紧行礼。王妃金尊玉贵,你根本不配相比。” 独孤珏的声音冷的掉渣,吓得张晓茹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旁边下马车的人都愣住了,纷纷看过来,这张晓茹在搞什么,至于行跪拜这样的大礼吗? 张晓茹心中也恨死了,她才没想给他们跪下的,是她没站稳而已。 “还不赶紧扶我起来。”张晓茹气急败坏的吼着自己的丫鬟。 “是,小姐。” 丫鬟心里也苦啊,小姐明明每次靠近珏王妃都会丢大人,偏偏她还非要来招惹。 珏王妃那等厉害的人物,真的不是小姐这样的智商能够对付的了的。 张晓茹冷冷的甩了一下袖子,然后灰溜溜的回了马车。 刚才跪的又重又狠,裙子上沾了太多的灰尘,必须重新换一套才行。 可惜了她今天特意准备的这身惊艳亮相的留仙裙了,只能选择另一套了。 张晓茹简直将时浅恨死了,发誓在宴会上的时候,一定要找机会羞辱回来。 独孤珏牵着时浅的小手进了皇宫。 因为上次福清殿进了刺客,这次老皇帝学精明了,龙卫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着。 不但如此,还让宫辞带重兵在殿外守着,一旦有变故发生,好第一时间冲进去救驾。 每个进出宫殿的人都要被严格的搜身检查。 怕出意外,宫辞亲自把关。 宫辞远远就见一身宝蓝色华服的时浅和独孤珏走了过来。 两个人今天穿的是同款,高贵华丽,简直就是全场最般配和让人艳羡的一对。 宫辞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心底最深处的那丝妄想竟然有些压不住了。 两个人离他越来越近,宫辞赶忙回神,躬身行礼。 “臣见过珏王爷,王妃娘娘。” “免礼。” 时浅见前面的人都被检查了,便非常配合的伸开手来。 对于其他人,宫辞真的是在认真的检查,但对于时浅,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忙收回了视线。 “王妃娘娘请。” 旁边的副将眨了眨眼,大人这是在放水嘛? 时浅点头,跟着独孤珏一起进了福清殿。 殿里已经坐了很多人,独孤玉已经在了,而且,位置仍然是跟珏王府挨着。 独孤珏皱眉,真是阴魂不散。 虽然上次见面很不愉快,但独孤玉似乎已经忘了,温润如玉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独孤珏挡住时浅的视线,省的被某些人坏了心情。 老皇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次派了大量的龙卫和侍卫保护不说,在入殿的时候,竟然禁止参宴的人带奴仆。 真的有什么需要的话,只能吩咐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去办。 被伺候惯了的小姐和公子们一时间非常不适应,却因为是皇帝的命令,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对于老皇帝的安排,珏王府这边却是丝毫不受影响。 因为在府里的时候,只要有独孤珏在,香儿就要靠边站,全部都是他亲力亲为。 扶着时浅在位置上坐好,然后自己才挨着时浅坐下。 很快,珏王府左手边的席位上也坐了人。 时浅刚才还没注意,等坐下了才发现,竟然是独孤泽和他的王妃。 今天倒是难得,独孤泽没有带侧妃来,而是带了那位给他丢了大脸的正妃。 独孤泽一向张扬,今天倒是低调的很,只是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了解内幕的人都知道,泽王爷的人损失了大半,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人都陆陆续续的来齐了,一声皇帝驾到,贵妃娘娘驾到响起,众人忙起身行礼。 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老皇帝挽着苏贵妃走过大殿,步上高台,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坐了。 “众位爱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 所有人再次落座,老皇帝侧头看向苏贵妃,“爱妃啊,宴会可以开始了吗?” 苏贵妃穿着只有皇后才能穿的正红色宫装,笑得妖妖娆娆的,“嗯,都听陛下的。” 老皇帝被苏贵妃迷的嗓音都有些哑了,“好,朕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宫女太监们忙将早就准备好的美酒佳肴一盘盘的端上来。 一个小宫女在给泽王府那桌上菜的时候,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了,竟然盘子歪了一下,里面的菜汤全部洒在了泽王妃的衣服上。 泽王妃低呼一声,忙用手绢去擦,但已经脏了,擦是擦不干净了。 独孤泽眼中闪过不悦,“放肆。” 小宫女吓得忙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请王爷,王妃娘娘饶命。” 独孤泽刚想出口惩罚小宫女,却被泽王妃给拦住了。 “王爷,不必惩罚她了,妾想她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脏了衣服,妾去换了就好。” 独孤泽不耐烦的点头,“快去快回。” “是。” 因为自己的贴身丫鬟都被留在了外面,所以,泽王妃是跟着一个宫女离开的。 大殿上的人纷纷赞扬泽王妃的做法。 他们之前是了解这位泽王妃的,刁蛮任性不讲理,这几个月不见,倒是温柔贤淑了啊。 犯事的小宫女道了谢,忙端着托盘下去了。 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啊,对不起,太子殿下,奴才该死。”一个小太监再给独孤玉那桌上菜的时候,脚下一滑,人倒了,盘子直接飞了出去。 因为珏王府的桌子跟太子府的桌子是挨着的,这么一来,两个府都遭了殃。 但珏王爷和太子反应都非常迅速,在菜汤飞溅过来的时候,抬袖子去挡,将时浅好好的保护住了。 独孤玉挡的最多,袖子上沾了一大片,简直惨不忍睹。 独孤珏当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小太监整个人已经吓傻了,他入宫这么多年了,平时就因为办事聪明伶俐才能得到给太子上菜的机会。 但他也不知怎么了,怎么就脚滑了呢,他真的太没用了,今天死定了。 独孤玉第一反应是看向时浅,见她并没有被菜汤溅到,松了口气,然后将视线落在小太监的身上。 “下次注意,退下。” “是,谢谢太子殿下。”小太监心跳快的要跳出嗓子眼了,忙连滚带爬的下去了。 对于这个处罚结果,众人已经想到了,要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可是最温柔善良的。 独孤玉用帕子将袖子简单的擦了两下,然后看向独孤珏。 “皇兄,你的袖子也脏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换?” “不必。” “好,那皇弟先去换了。”独孤玉以为独孤珏是不想跟他一起换,而实际上是,独孤珏就压根不想去换。 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就出了这样的事,足以说明这场宴会不简单。 浅浅要时刻在他的视线里才行,绝不能有一点闪失。 “王爷,我没事。”时浅知道,独孤珏是担心她会被人算计。 但她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废后时柔慕容知意她们算计了她那么多次,最后都是自食恶果。 “不用换,没事。”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根本就不会在乎一些袖子上的菜汤。 衣服脏了算什么,娘子才是最重要的。 “好。”对于独孤珏这份关心和爱护,时浅还是非常感动的。 在四国,男子的地位要高于女子太多,即便是优秀的女子,她们也是依附男子存在的。 独孤珏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她。 这是时浅第一次正视独孤珏的喜欢,这让她有些心慌,有些想逃避,但却不是那么讨厌。 如果独孤珏知道时浅的心声,他一定会大声的纠正,他对她的不是喜欢,是爱,爱到骨子里的那种。 他从没爱过一个人,但是爱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要问他为什么爱浅浅,他也说不清。 也许是因为浅浅出神入化的医术将自己的腿治好了,也许是因为身上那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气质。 不可否认的,那张绝美的脸蛋和窈窕的身材,他也爱。 还有很多也许,他无法一一列出,但爱了就是爱了。 如果能够说明白的话,可能就不是爱了。 总之,没有浅浅,他就不行。 宴会继续进行,如果是之前,老皇帝还可能为了太子等一等。 但现在不同了,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是苏贵妃和她肚子里的皇子了。 独孤玉虽然曾为他差点丢了性命,但都已经过去了。 宴会进行了一会,苏贵妃便让早就准备好的舞姬上来表演。 老皇帝根本就没有心情看舞姬,他的全部心神都在苏贵妃的身上。 天天都看,他就好像看不厌一样 苏贵妃笑的跟朵花似的,还不时的给老皇帝敬酒。 今天皇贵妃虽然来了,但因为身体不舒服,存在感降的很低,将风头全部留给了苏贵妃。 但并不是所有宫妃都跟皇贵妃一样的想法,例如新得宠的淑妃慕容知意,还有曾经的废后,今天可是打扮的格外亮眼。 按理说,后宫位份高的妃子多了去了,废后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宴会。 但她舍下脸去求了苏贵妃,而苏贵妃竟然也同意了,就这样,苏贵妃取消了其他妃子的位置,给了废后。 为此,老皇帝还夸赞苏贵妃大度,善良。 慕容知意终于脱下了她最喜欢的白色,今天穿了一身绿色的宫装。 但绿色穿在她身上,当真是不太好看,尤其是她满脸的病气,显得有点老态。 下面坐着的小姐们可都记着上次时浅穿的那身绿色留仙裙,那真的是美的如精灵。 现在淑妃这身绿,简直就是东施效颦啊。 慕容知意紧紧的握着帕子,她也知道今天选的衣服有些失败了,只想着等一会趁大家不注意,回宫里将衣服换下来。 废后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后,穿衣打扮是非常有眼光的,她选择了比较素朴的宫裙,不会太招摇,但绝对不会被淹没在人堆里。 再加上一些独特的裁剪,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竟年轻了几岁。 老皇帝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不过也只是短暂的感兴趣了一下,然后就被苏贵妃的美给勾走了。 就在大殿上的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上了大殿,凑近大监德福耳边低语了几句。 德福吓得差点叫出声,忙将小太监跟他说的话转达给南国帝。 南国帝听了德福的话,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当真?” “陛下,宫大人是这样说的。” “陛下,怎么了?”苏贵妃眼波流转,不解的问道。 “爱妃,太子那边出事了。”对着自己的爱妃,南国帝连国家大事都说,更何况今天发生的事了。 “那我们赶紧去看看。” 废后离的不远,听的很清楚,当即就紧张了,玉儿出事了。 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大殿上的人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太子不过是离开去换衣服,怎么就出事后了呢。 不过确实不对,换个衣服不会用这么久才对。 难道是又发生了上次跟时柔那样的事。 独孤玉和时柔那件事后,两个人算是一战成名了,虽说时间过去很久了,但在很多人的心里这辈子恐怕都过不去了。 “好,听爱妃的。” 老皇帝本想先压下这件事,但爱妃说要去,那就必须得去。 其他人也都好奇的跟在后面朝东宫的方向走。 宫辞带着人在前面带路,跨过几个月亮门,又经过几座假山,终于到了东宫门口。 “陛下,里面的场景有些血腥,贵妃娘娘还是不见为好。” 苏贵妃现在怀着孩子,确实不宜见血光,宫辞想的倒是周到。 “多谢宫大人。”苏贵妃柔柔的向宫辞道谢。 因为上次的事,宫辞现在对苏贵妃的印象很不错,当即回礼说贵妃娘娘客气了。 就这样,老皇帝搂着贵妃在院子中等候,宫辞带着其他人朝里面去了。 东宫主卧的门是开着的,众人跟在宫辞身后往房间里看,然后就见太子跌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刀子。 而他的身边躺着一个衣服凌乱的女子,女子倒在血泊里,看样子是没气了。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同样下去换衣服的泽王妃。 此情此景,让看到的人当即想什么的都有,脑补的五花八门。 独孤珏将时浅搂进自己的怀里,不让她看血腥的场面。 宫辞带人都来了这么半天了,独孤玉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宫辞赶紧命人检验尸体,然后朝着独孤玉抱拳,“太子殿下,请您跟臣走一趟,陛下就在外面。” 听到宫辞的声音,独孤玉终于回过了神。 “人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握着我的手刺进去的。” “你撒谎,明明是你想强迫本王王妃,她极力反抗,你一怒之下杀了她。” 独孤泽猩红着眼睛,大声怒吼着。 “本宫没有。”独孤玉身上的气息也冷了,他身为南国的储君,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迫并杀死一个王妃,这于理不通。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开始还没有理清楚,现在他弄明白了,这一切应该都是独孤泽设的圈套。 但他是真的没想到,为了扳倒他,他连自己的王妃都可以牺牲。 “太子殿下,泽王爷,我们有话到外面去说,我要封存案杀现场。” “哼,独孤玉,本王一定要让你给本王的王妃偿命。” 独孤泽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当先出了房间。 独孤玉没有扔了手里的刀,而是就那么拿着出了房间。 独孤泽噗通一声跪在老皇帝面前,为自己的王妃喊冤。 独孤玉刚想跪在独孤泽身边,就被老皇帝给喝止了。 “跪远一点,别吓到贵妃肚子的皇子。” 独孤玉的身子一僵,当真听话的跪到了一边去。 废后完全慌了,怎么会这样,眼神无助的看向张恭明。 自从发现了废后和张恭明的关系,时浅就一直在密切的注意他们的互动。 奈何两个人非常谨慎,从来没有私下见过面,即便是在宴会上遇到,眼神也几乎没有交流。 今天情况特殊,两个人便顾不得掩饰了。 张恭明对废后微微点了点头,意思应该是让她放心。 时浅心中冷笑,果然,他们的推理完全都是正确的。 “父皇,儿臣的王妃死的冤枉啊,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老皇帝脑仁有些疼,今天这事绝对是皇家的丑闻了。 “太子,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皇帝虽然被苏贵妃迷的神魂颠倒,但还是记着独孤玉救过他一命,也不愿意相信他就是凶手。 “父皇,儿臣当时回寝宫换衣服,刚脱了外袍,泽王妃就推门进来了。 没等儿臣有所反应,她就开始撕扯身上的衣服,儿臣让她赶紧出去,她不但不出去,还扑向儿臣。 儿臣当然是躲,但她追着不放,最后更是将一把刀放进了儿臣的手里,并握着儿臣的手一起刺进了她的胸口。” “你胡说,本王王妃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控制住你的手呢,根本就是你得逞不成,一怒之下杀死了她。” 其他人点头,这话不错,太子可是会功夫的,而且不低,泽王妃一介女流,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这谎撒的太漏洞百出了。 太子党的人可急了,他们睿智英明的太子殿下,今天怎么会编出这么愚蠢的借口呢。 “不是这样的,儿臣当时也不知怎么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对了,儿臣想起来了,儿臣开门进房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香味,那香跟儿臣平时用的不一样。 开始儿臣只以为是下人换了一种香,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应该是一种能让我短时间内失去力量的香。” 太子成婚后,他就搬出皇宫去住了,东宫仍然给他保留着,但几乎不会回来住了,近几日,确实是第一次回来。 苏贵妃目光看向时浅,“珏王妃,真的有这样的香吗?” 第116章 废后和张恭明的关系暴露 时浅的医术可是无人能敌,她的话是最权威的。 所以,众人都非常期待时浅的答案。 独孤玉紧张的看着时浅,他知道时浅讨厌他,甚至说是厌恶他,她会…… 独孤玉微微低下了头,他母亲做了那么多陷害时浅的事,即便她今天撒了谎,他也不会怨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时浅身上,更多的人觉得时浅会说没有。 因为独孤珏的腿已经好了,也能争一争那储君之位了。 “有。”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帮了独孤玉的大忙。 废后眸光复杂的看着时浅,她竟然会好心的帮玉儿,不对,一定有阴谋。 也许,今天陷害她玉儿的事,时浅就参与了其中。 想到这里,废后小碎步来到南国帝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请陛下明察,时浅医术高超,那使人无力的香也许只有她有。” 众人都被废后的一番话给整懵了,这就有点恩将仇报了,人家可是才帮了她儿子。 她这么快就将屎盆子扣在人的头上了。 “母妃,您在胡说什么,不关皇嫂的事。” 独孤玉其实很不明白,他母妃为何处处跟时浅作对,明明时浅救过她的命,也救过他的命。 时浅应该是他们的恩人,她怎么总是做恩将仇报的事。 苏贵妃听了废后的话,一副真的是这样吗的表情。 “陛下,这件事真的是珏王妃做的吗?那她的动机是什么,难道是想陷害太子殿下,然后扶持珏王爷上位。 这,这也太可怕了。” 苏贵妃一副怕怕的样子,缩进了老皇帝怀里。 老皇帝当即心疼的搂住贵妃,眼神阴冷的看着时浅,“时浅,你可知罪?” “父皇,凡事要讲证据,王嫔空口白牙污蔑当朝王妃,简直藐视皇权。” 独孤珏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的敲击在废后的心上,同时也在讽刺老皇帝的昏庸无道。 老皇帝现在除了苏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了,但皇权不容他人藐视。 “不错,拿出你的证据?” “妾?……”废后只是借机将罪名推到时浅身上,然后将水搅浑,她上哪去找证据。 老皇帝一看王嫔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信口胡言,当即怒了。 “来人,将她带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敢戏弄他,找死。 “陛下,请您明察啊,时浅一定有问题。” “带走。”时浅身份可不简单,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他现在还不想跟神仙谷为敌,刚才他也是糊涂了。 “陛下,算了,王嫔应该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您就饶了她这一次。”苏贵妃小手抚在老皇帝的胸口,柔柔的求情。 “你就是太善良了,如果没有朕护着你,可怎么行啊。” 苏贵妃又是一阵撒娇,“所以陛下一定要护着我们母子一辈子才行。” 老皇帝笑点着苏贵妃精致的小鼻子,“放心,咱们一家三口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 听了老皇帝的话,苏贵妃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厌恶,脸上却笑得娇羞无限。 “嗯。” 废后这下安分了,暂时不敢作妖了。 宫辞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今天死的不是无名小辈,嫌疑人更是身份贵重。 绝对不能有一点差池。 “珏王妃,您能否帮忙检查一下,案发的房间里是否有使用过那种能让人全身无力的香。” 这方面时浅是专业的,宫辞为了尽早破案,只能厚着脸皮开口了。 “浅浅只是个弱女子,是本王的王妃,以免再被人陷害,宫大人还是找其他人。” 独孤珏直接替时浅拒绝,出力不讨好的事,他绝不让他的小女人做。 时浅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独孤珏的话。 宫辞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忙道了歉,让人去请太医院张院首过来。 张院首医术虽然不如珏王妃,但在所有太医里是最好的。 因为苏贵妃的肚子太宝贝,张院首一直就在不远处候着。 很快,他就背着药箱赶了过来。 “张大人,我们现在去案发的房间里检查一下。” “好。” 对于查案,众人不懂,只能看个热闹。 足足过了两刻钟,宫辞和张院首才重新回到众人面前。 “宫大人,如何啊?”有好奇心太重的大臣,没忍住问道。 “等会本官会跟陛下禀明,大人听着就是。”宫辞对于这样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臣,心中很是反感。 被拒绝了的大臣,心中暗骂宫辞不识时务,不过嘴上却只能说着好。 宫辞和张院首来到老皇帝面前,开始一一禀告。 “回禀陛下,房间里并无太子殿下所说的那种能让人浑身无力的香。 但也不排除,香正好燃尽了的可能。”张院首实事求是的道。 “你胡说,一定是你检查的不够仔细,不对,一定是你医术不精。 时浅,你医术高,你去检查一遍,一定有那种香的。” 关系到自己儿子的生死,废后没忍住又站了出来。 老皇帝不悦的皱眉,“丑人多作怪,堵住她的嘴。” “是,陛下。”龙卫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顾废后的反抗,一块布就塞进了嘴里。怕废后将布拿出来,还反手将她的两只手腕绑了起来。 独孤玉低垂的眼中一片杀意,他们竟敢如此对他的母妃。 父皇,您太让我失望了,是你逼我的。 张院首的话被打断,废后发不出声音后,继续说。 “陛下,臣检查了泽王妃胸口那致命的伤口,确实是太子殿下手里那把匕首所致。” 宫辞在一旁点头,“不错。” 老皇帝冰冷的视线看向独孤玉,“太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父皇,儿臣没有杀泽王妃,儿臣是冤枉的。” “证据确凿,你竟然还敢说自己冤枉,简直太狂妄,来人……” 不等老皇帝说完,他怀里的人突然眉头紧皱,脸色苍白,额头迅速起了一层薄汗。 “陛下,臣妾肚子疼。” “啊?怎么会肚子疼。”苏贵妃的肚子现在可宝贝着呢,那里面是老皇帝寄予厚望的皇子。 张院首不敢耽搁,忙过来给苏贵妃把脉。 如果是平时,一定要在贵妃的手腕上铺上手帕才能把脉。 今天事发突然,也来不及讲究了。 摸上苏贵妃的脉搏,张院首心中大惊,这脉搏好乱,是滑胎之象啊。 “怎么样?”老皇帝紧紧的抱着苏贵妃,仿佛这样,她的肚子就不会疼了一样。 “回禀陛下,情况不太好,是,是滑胎的征兆啊。” 这么大的事,张院首也不敢隐瞒。 “怎么会滑胎,明明已经过了三个月,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住苏贵妃肚子里的孩子。 前提是,贵妃不能有任何意外。” “是,陛下。”张院首硬着头皮接了旨,但他心里完全没有底,这孩子恐怕是留不住了。 只希望到时候珏王妃能够出手,那还能有一线希望。 但他又不希望珏王妃出手,皇家这些乌七八糟的事,还是不要将珏王妃拉进来的好。 张院首正用自己的平生所学想着如何保住苏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时。 疼的脸色苍白的苏贵妃断断续续的道。 “陛,陛下,肚,肚子好像,被人扎似的痛。” “爱妃,你别急,慢慢说,你说被人扎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纳闷,依照陛下对苏贵妃的宝贝紧张程度,谁敢去扎她的肚子啊,应该是想说疼的跟针扎似的的。 就在老皇帝也这样想的时候,苏贵妃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变了脸色。 “难道是有人对娘娘使了巫蛊之术。” 听到巫蛊之术这四个字,众人纷纷变了脸色,这可是邪术啊,是被四国禁止的啊。 这邪术早就失传了,怎么有人还会呢。 南国帝的神色立马凝重了,他现在是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来人,给朕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兴风作浪之人。” “是。” 龙卫立马分头去找,被堵住嘴的废后眼中闪过惊慌之色,低垂着头,心中暗暗的祈祷着。 龙卫的效率是非常高的,很快,龙卫首领就拿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单膝跪在了老皇帝面前。 “陛下,请您过目。” 老皇帝眼神冰冷,竟然真的有人在后宫使用这邪术,简直该死。 “打开。” “是。” 众人都好奇的看过来,这巫蛊之术他们很多人连听都没有听过,听过的人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只知道是相当恐怖的一种邪术,他们现在都好奇着盒子里到底放了什么。 盒子被打开,里面并没有什么狰狞可怕的东西,而是在一个红绒布上放着一个木刻的偶人。 偶人的腹部扎着银针,胸口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生辰八字。 而这生辰八字,正好就是苏贵妃的。 也就是说,真的有人对苏贵妃使用巫蛊邪术,而且,主要是针对她肚子里的孩子。 “陛下,您可一定要替臣妾和皇儿做主啊。” 苏贵妃扑到老皇帝的怀里,嘤嘤嘤哭泣。 老皇帝搂紧了苏贵妃,冰冷的盯着那偶人,“是从谁的宫殿里搜出来的?” “回陛下,是王嫔的房间里。” 王妃就是现在的废后,她如今位份低,已经没有资格拥有自己独立的寝宫,现在正住在淑妃寝宫的一间偏房里。 废后直接跌在了地上,慕容知意也吓的不轻,虽然这东西是从王嫔的房间里搜出去的。 但毕竟是属于她的寝宫,她也会被连累。 慕容知意忙跪在地上哭诉,“陛下,妾并不知情啊,王嫔也是才搬进妾的寝宫不久。” 老皇帝现在没心情追究慕容知意监管不力的事,当即让她先闭嘴。 “王碧涵,你真的以为朕不能将你怎么样吗?这么多年,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朕都睁一眼闭一眼就算了。 但现在,你竟然连朕的皇子都敢害,你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王碧涵便是废后的闺名。 “呜呜呜……”因为嘴还被堵着,王碧涵无法发出声音来。 老皇帝让龙卫将她嘴里的布抽出来。 王碧涵的嘴一得到自由,就忙为自己辩解。 “陛下,妾是被冤枉的啊,妾根本就不知道那偶人,一定是有人为了陷害妾,将那偶人放进妾的房间的。”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敢狡辩。 来人,上刑,直到她招供为止。” “陛下,妾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父皇,求您开恩不要动刑,您不能屈打成招啊。” 独孤玉忙膝爬过来求情。 太子党的人也都乱了,如果真的坐实这件事就是废后做的,那太子就永无翻身的机会了。 除非,造反,不然那皇位真的就与他无缘了。 看着事情的发展,独孤泽心中非常满意,简直要笑出声来了。 他这舞姬培养的实在是太出色了,简直比他想的要能干的多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实在是缜密。 独孤泽压根就没想到,他压根就控制不了苏贵妃。 “上刑。”都这个时候了,什么父子之情,夫妻之情,老皇帝统统不顾念了。 他只知道,这个恶毒的女人用邪术害了他最爱女人的孩子。 张院首不敢分神去研究什么巫蛊之术,他正在想尽办法去挽救苏贵妃肚子里的孩子。 但貌似好像来不及了,因为苏贵妃流血了。 “啊,血,陛下,臣妾流血了,是皇儿要离开我们了。” 苏贵妃吓得无助的抓着老皇帝的袖子。 “爱妃,不要怕,有朕在呢,这个孩子没了,我们还可以有更多的孩子,你的身子是最重要的。” “不,这是陛下恩赐给臣妾的第一个孩子,是臣妾没用,没有保护好他。” “不是你没用,是朕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 你放心,朕一定会让那毒妇付出代价的。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招认。” “是。” 酷刑实在是太多了,可以一样样用,龙卫先拿来竹板,将废后的手指放进去。 刚要行刑,一个人冲了过来。 “等等,陛下,臣认罪。” 听到这话,众人赶忙看过去,发现竟然是张恭明。 张恭明在朝中的影响力是非常大的。 张晓茹正看热闹呢,她之前是喜欢独孤玉的,还在表演节目的时候邀请独孤玉为自己伴奏。 独孤玉不但没有同意,还主动要给时浅伴奏,那次的打脸是真的疼啊。 从那以后,她心中对独孤玉就有了意见。 现在见他官司缠身,母妃更是使用巫蛊之术,她便彻底放弃了他。 泽王爷王妃刚死,长得也是丰神俊朗的,太子一倒,那他就非常可能是下一个太子。 如果她嫁过去,那就是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娘娘,想想都很美。 张晓茹已经开始幻想如何将独孤泽迷倒的时候,就见他的父亲站了出去,还说他有罪,这是什么情况? 其他人心中也是一样的想法,张恭明这是疯了吗? 老皇帝很不满,他刚痛失爱子,想拿罪魁祸首好好出出气,张恭明竟然敢出来找事。 废后抬头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眼底一片爱慕。 她这辈子做了太多的坏事,错事,荒唐事,但唯一做对的事,就是爱了这个男人。 他可以明哲保身的,但他却选择站出来替她承担一切。 她刚才已经想好了,不管老皇帝用什么酷刑,她都不会招认的。 因为只要她招认了,他们的儿子就彻底完了。 只要她死了,他们的玉儿就彻底安全了。 不过没等她死,张恭明就站出来要替她死。 张恭明快速的给了废后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主动对老皇帝说出自己的罪行。 “陛下,那偶人是臣的,也是臣为了嫁祸给王嫔放在她的房间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太子殿下下水。” “你为什么要陷害太子?”宫辞没忍住问道,实在是有些不符合逻辑。 不管做什么都是要有动机的,张恭明的动机是什么。 “因为我想让我的女儿成为太子妃,玉太子看不上我家茹儿,所以我便将目标定在了泽王爷身上。 只要将太子搬倒,又除去了贵妃肚子里的孩子,那泽王爷就能成为太子。 我的女儿嫁给她,那就是太子妃。” 张晓茹听到这里,微微张大了嘴巴,父亲这么懂她的嘛,她这才心里想着,他就早开始谋划了。 不过这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啊,他怎么又突然出去认罪了。 这样一来,他们张家可就彻底完了,她也跟着完了。 独孤泽听了张恭明的话,先是赞赏他有眼光,然后冷哼了一声,就张晓茹那样的草包废物,倒贴他都要好好想想。 老皇帝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虽然张恭明的话看似说的很合理。 但最大的不合理就是,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进行了,他为什么要主动认罪。 “凭什么说那偶人是你的?” “陛下,您可以派龙卫到臣府上搜查,臣书房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里面也有一个偶人。” 这话一出,众人都紧张了,这张恭明太邪门了,那偶人会是谁呢。 天呐,他说他最近怎么肩膀老是痛呢,不会是张恭明扎了他的偶人。 一时间,众人纷纷猜测开了,将自己的各种不舒服也都算在了张恭明的头上。 老皇帝命龙卫按着张恭明的描述去他的书房搜查。 在等龙卫回来的这段时间,宫辞继续审问。 “你为何主动认罪?”如果张恭明不说,他的计划就彻底成功了。 “因为我无法承受良心的谴责了,玉太子是个合格的太子,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害了他,更让黎民百姓损失了一个好太子。” 张恭明这段话的可信性并不高。 “父亲,你怎么能主动认罪呢,你这样做,女儿可被你坑死了。” 张晓茹实在没忍住,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到现在才发现,这位从小将她宠到大的父亲,好像并不是真的爱她。 张恭明心中闪过一抹愧疚,“对不起。” 张晓茹不想要这句对不起,但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无助的哭泣。 苏贵妃的孩子是彻底保不住了,老皇帝想送她回寝宫休息,但她非要亲眼看着害她孩子的人伏法。 老皇帝没有办法,只能命人搬来软床,让苏贵妃躺在上面。 不到半个时辰,去张府的龙卫终于回来了。 一个龙卫的手里拿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另一个龙卫的手里则是拿着一幅画。 当看到龙卫手里的画时,时浅看了自己身边的男人一眼。 独孤珏回望过去,握了握时浅的小手。 时浅瞬间明白,龙卫里有独孤珏的人,真是没想到,他身边的男人竟然将手伸到皇帝身边去了。 要知道龙卫对皇帝可是绝对忠诚的,身家身份更是经过重重检查的。 想塞进去或者拉拢成自己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龙卫先将那个紫檀木的盒子打开,当看到里面做工相同的的偶人时,众人已经确定了,王嫔房间里的偶人应该就是张恭明的。 真是没想到,张恭明竟然会巫蛊之术。 “陛下,还有这个。”另一个龙卫将手里的卷轴打开。 瞬间一副有些年头的画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画上画了一个美人,虽然只有侧脸,但还是能看出非常的美。 老皇帝在看到那画上的美人时,当时眼中就冒了火。 “这是从哪里搜到的?” “回避下,是在张恭明的书房。” “贱人,你们这对狗男女。” 老皇帝无法控制心中的愤怒,冲到王嫔和张恭明面前,对着两个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老皇帝虽然身体不怎么样,但两个人不敢反抗,很快,也将他们打了个鼻青脸肿。 在场的聪明人还是很多的,当即就想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画上的美人就是年轻时候的王嫔,而这幅画出现在张恭明的书房里。 那就说明,两个人之间有一腿,相似的偶人出现在王嫔的房间里,张恭明又主动出来认罪。 这摆明了就是为心爱的人顶罪啊。 老皇帝显然也是想明白了这些,他堂堂的九五之尊,天下最尊贵的男人,竟然被自己曾经的皇后和大臣给绿了。 如果这事传出去,他会成为四国的笑柄,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一定要将这两个人碎尸万段。 第117章 当年真相 独孤玉整个人完全傻掉了,怎么会这样,母妃怎么会跟张恭明有关系。 他们一个是后宫的皇妃,一个是前朝的大臣,怎么可能会有交集。 不对,他的母妃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父皇,您不要打了,会将母妃打死的。”独孤玉扑过来,用自己的后背挡住老皇帝的狂风暴雨。 “滚开,她这等贱人就不配留在世上。 还有你,也许根本就是个孽种。” 皇帝生性多疑,而皇家的血脉又绝对不能玷污,精明的人已经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了。 独孤玉的心瞬时间就凉了,不,他是父皇的儿子,是南国的太子。 “不,父皇,您不能单凭一幅画就将这样大的罪名扣在母妃和儿臣的头上啊。” 太子党的人知道,如果今天的事处理不好,太子就彻底完了。 太子倒了,等待他们的也不会是好结果。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需要他们齐心协力的时候了。 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请陛下明察,今天这些事都太过凑巧了,一定是有人暗中设计的。 还有那幅画,明明是去找偶人的,怎么会带回来一幅画。” 老皇帝最初的气愤过了,也发现了不对劲。 不错,龙卫为何要带回来一幅画,他刚才也是激动了,很多问题没有想明白。 “你们为何要将这副画带回来?”老皇帝问龙卫首领。 “回禀陛下,您看这幅画的落款。” 听了龙卫首领的话,老皇帝眯着眼睛去看,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容易忽略。 在画的左下角处是有一个红色的印章,因为这印章不是很清楚,加上可能是世间长了的原因,印章已经不是很清楚了。 但仔细看,还是可以发现这印章上的图案竟然是红莲。 看到红莲的一刹那,红莲门三个字出现在老皇帝的脑海里。 红莲门并不是籍籍无名的组织,相反,它很有名,当然,不是好听的名声。 红莲们作恶多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这多年过去了,四国一直想合力将它除去,但却一直无法除根。 今天这幅画出现在张恭明的书房里,足以说明张恭明跟红莲门有关。 南国帝现在的愤怒不亚于刚才知道自己被绿了。 “来人,将张恭明拿下。” 废后想给张恭明求情,却被张恭明摇头制止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南国帝恨不得亲手剐了他们,如果碧涵现在给他求情,老皇帝估计会直接砍了她的头。 张恭明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已经没有用了,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的死,能够保住自己心爱的女人和他们的儿子。 南国帝命龙卫将张恭明的上衣扒开,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 瞬间引得在场夫人小姐们发出尖叫声。 张恭明闭了闭眼,藏了这么多年,还是被发现了,看来,今天真的是他的死期了。 没有了衣物的遮挡,一个火红色的红莲图案映入大家的眼帘。 在场是有人听说过红莲门这个组织的,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跟他们同朝为官的张大人,竟然是红莲门的人,我的天,这藏的也太深了。 知道了张恭明的身份,老皇帝更加愤怒了。 “贱人,你竟然跟红莲门的人苟合,你真该被千刀万剐。” 张恭明在暴露的时候,废后就不想活了。张郎是红莲门的人又如何,他爱自己,为了自己可以连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不要。 张郎死了,她也不会独活,她现在只是担心她的玉儿。 就在废后要跟老皇帝鱼死网破的时候,张恭明再次抢先回答。 “不,陛下,罪臣画上画的并不是王嫔。 您看,这画上的人下巴上是有痔的,王嫔是没有的。” 因为美人图上只有一个侧脸,美人又都大抵上长得都差不多。 张恭明如此一说,南国帝心中也犯了嘀咕,不错,王嫔下巴上是没有痔的。 独孤玉见南宫帝身上的气息缓和了,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张恭明没有拉他们下水。 “陛下,妾有证据证明,那画上的人就是王嫔。” 突然,一道女声在人群后方响起。 大家纷纷看过去,就见一身蓝色襦裙的女子,手里拿着一个卷轴,笔直的站在那里。 老皇帝只觉得这女人脸熟,但却忘了她的名字。 “你是?” “陛下,妾是冷宫早就该死了的贤妃。” 冷宫,贤妃?众人很快便确定了此女的身份。 当初冷宫那疯痴宫妃之死,还差点赖到珏王妃身上,所以大家瞬间就想起来了。 不过当初虽然查出来了死的人并不是贤妃,但他们也认为贤妃也遭了毒手。 现在人好好的站在这里,那就说明她当初是被人救下了,会是谁救的呢。 “你没死?也没疯?”老皇帝皱眉看着贤妃。 “回陛下,妾当时差点糟了王嫔的毒手,在千钧一发之际,妾被国师大人给救了。 妾当时并没有全疯,经过调养,现在神智已经清明了。” 贤妃不管说谁,老皇帝都会不满,但唯独国师,老皇帝所有的猜忌都没了。 “你也是个有福分的,说,你有什么证据?” 众人也都很是羡慕贤妃,不但被国师大人救了,现在还不疯了,简直就是因祸得福了。 贤妃将手中的卷轴交给了德福。 德福看着昔日的贤妃娘娘,心中忍不住的感慨,赶忙恭敬的接过了卷轴,递给老皇帝。 老皇帝没有接,而是让德福直接打开。 卷轴缓缓打开,一张女子的画像展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画中的女子还有些稚嫩,不过颜色俏丽,是个难得的美人。 老皇帝皱眉,“这是王嫔年轻的时候?” “回陛下,是的。妾跟王嫔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 在她十三岁的及笄礼上,妾当时作为她的闺中密友,自然也到场了。 这幅画就是妾那时为她画的,陛下,您可以检查墨迹,绝对是十几年前的,妾不敢撒谎。” 老皇帝点头,命人仔细慎重的检查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这幅画确实有十几年的历史了。 这足以说明,贤妃没有撒谎。 众人都仔细看着那副画,嗯?这下巴上也是有痔的,也就是说,王嫔在未出阁的时候是有痔的,后来进宫之后就没有了。 这样的话,那从张恭明书房里取来画上的女子就是王嫔没错啊。 老皇帝将两幅画全部扔到王嫔和张恭明面前。 “你们现在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张恭明心中明白,今天这一环扣着一环,幕后一定是有人策划的。 幕后的人应该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和碧涵的关系。 所以抓住今天的机会,致他们于死地。 还是那句话,他可以死,但碧涵和玉儿不能有事。 “陛下,罪臣招认。” “说。” “是,这画上的女子确实是王嫔,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完全都是我一厢情愿的。 罪臣是在王嫔的及笄礼上遇到她的,就是那么惊鸿一瞥。 罪臣知道,罪臣沦陷了。 所以罪臣便偷偷画了这幅画,王嫔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王嫔,是这样吗?” 废后很想说不是,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是皇帝这个杀千刀的分开了他们。 当年的废后也是一个才情具佳的女子,在她那次及笄礼上,不光是张恭明对她一见钟情,当时还是太子的南国帝也喜欢上了。 所以,一道圣旨直接到了王家,两年后,让废后跟那时的太子成婚。 王碧涵为此跟家里闹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逃脱进宫的命运。 虽然进了宫,但两个人还是彼此忘不了,还会偷偷在私下里见面。 皇庙是个最好的见面的地方,所以,他们就约在那里见面。 废后想说她爱张恭明,却也知道,她不能这样说。 她跟张郎已经这样了,她绝对不能让玉儿受到牵连。 “是,妾跟他再没有其他的关系了。” “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我在,我一定要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贤妃跪在老皇帝面前,冷冷的质问着王碧涵。 王碧涵当时知道死的人不是贤妃后,也派出大量的人去寻找,但最后都没有找到,无奈只能放弃。 但她没想到,贤妃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贤妃出现的一瞬间,她就知道,她的秘密可能保不住了,但她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贤妃的那段记忆被彻底封存了。 当初将贤妃弄去了冷宫后,王碧涵还是不放心,特意让张恭明找人给贤妃催眠,让她忘记当时所看到的一切。 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想起来了。 张郎找来催眠的人可是个高手,能够解除他催眠的人绝对医术高超。 王嫔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绝美的面容,时浅。 “贤妃,你不要乱说话,你自己神智还不清楚,不要乱扣屎盆子。” “呵,不让我说,你也知道怕了吗?当你在皇庙明目长大跟张恭明约会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怕?” 贤妃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在场的人都听到。 不过她们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王嫔果然跟张恭明相好。 南国帝的眼中已经带上了杀意,怪不得那几年王碧涵去皇庙去的那么勤。 用她自己的话说是给他和太子祈福,如今他才知道,是去给他戴绿帽子了。 老皇帝恨不得再给王碧涵一顿拳脚。 谁都没有打断贤妃,让她接着往下说。 “要说你的胆子也是够大的,不,也可以说你们是真的等不及了。 跟我一起去皇庙给肚子里孩子祈福的时候,你们两个都不安分,还要私下见面。 我当时只是正好路过,发现你们在后山的……” 贤妃说不下去了,不过其他人已经自行脑补完了。 “我当时简直要吓死了,离开时慌不择路,摔倒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回去的马车上了,你那时应该是给我吃了东西,我竟然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了。 但就是这样,你还是没有放过我那才出生就被你的人活活掐死的孩子。” 诞下死胎,视为不祥,陛下将贤妃打入冷宫,贤妃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慢慢的也疯了。 听了贤妃的话,众人心中一阵唏嘘,王碧涵这太也狠毒了,简直就是个禽兽。 她妹妹王碧韵做的那些事就已经够恶毒的了,没想到他这更加恶毒。 就在这时,时浅松开独孤珏的手走到王碧涵面前。 独孤珏赶忙在后面跟上,生怕时浅会有危险。 “八年前,我母亲上山为肚子里的弟弟祈福,再次撞见了你跟张恭明的好事。 所以你故技重施,趁着我母亲生产的时候,让人做了手脚。 所以,众人都以为我母亲是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而死的。” 独孤玉听到这里,脸色如纸一样苍白。 他的母妃怎么会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不管是哪件拿出来,她都应该死。 听完时浅的话,王碧涵哈哈仰天大笑,心中竟然有一种畅快。 终于不用跟张郎偷偷摸摸的了,她终于可以在众人面承认她跟张郎的关系了。 “时浅,你真的很聪明,推测的也都对,但那又如何,你的母亲是无法回来了。” 说到这里,王碧涵还变态般的笑了。 张恭明也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那不如在死之前,让自己不留遗憾,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唤她一声碧涵。 现在,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两个不怕死的人,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当着老皇帝的面,两个人直接十指紧扣,甜蜜的互相对视着,仿佛其他的人都不存在了。 “狗男女,来人,将他们给朕拖下去,全部施以剐刑。” 剐刑是将人身上的肉一块块的片下去,但还不会让你死,真的是相当残酷的了。 但老皇帝还是觉得不够解恨。 苏贵妃已经缓过来不少了,撒娇般的拉拉老皇帝的手。 “陛下,虽然王嫔和张恭明是那种关系,但臣妾相信,太子殿下的血脉是纯正的。” 苏贵妃不说老皇帝都快忘了,对,还有一个孽种在。 依着王碧涵和张恭明的感情,独孤玉绝对就是他们的孩子。 “父皇,儿臣恳求滴血验亲。 如果儿臣的血脉当真有问题,那儿臣就自裁在这里。” “好,德福,去准备一碗清水过来。”老皇帝其实是希望独孤玉就是他的孩子的,不然,他就彻底沦为笑柄了。 第118章 我不同意合离 “是,陛下。” 德福跟在老皇帝身边这么多年,是最了解皇帝的心思的。 陛下让他亲自去准备,应该是怕其他人在水里动手脚。 在场的所有人都几乎屏住了呼吸,今天发生的这些事真的是连话本都不敢写啊。 先是发现张恭明是红莲门的人,然后又揭露出废后跟张大人合力给陛下戴了一顶绿帽子。 这还没完,废后为了保住她的秘密杀了贤妃的孩子,并害贤妃让她被打入了冷宫。 不但如此,还害死了同样发现她秘密的前丞相府的大夫人。 这一桩桩的事,随便拎出来一件,就够要他们的命了。 但这些都是王碧涵跟张恭明做的,是他们的错,陛下应该可以看在太子曾救过他一命的份上放过他。 不过如果滴血认亲证明独孤玉不是陛下亲生,那他的生死就不好说了。 很快,大监端着一个托盘快速的走了过来。 独孤玉也不废话,直接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滴进了清水里。 众人几乎连眼睛都不舍得眨,紧紧盯着碗里的血滴。 德福端着碗走到老皇帝身边,“陛下,该您了。” 老皇帝很是肉疼的用银针扎了一下,滴出一滴血后,忙用手帕按住了。 张院首忙上前给老皇帝包扎,生怕再晚一点,伤口就自己愈合了。 两滴血在水中相遇了,先是互相排斥了一番,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两滴血汇成了一滴。 独孤玉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他的血脉是纯正的。 老皇帝也松了一口气。 王碧涵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惊讶,难道是她弄错了,玉儿不是张郎的儿子,而是那老不死的。 张恭明整个人都有些傻,他这些年为了太子上刀山下火海,更是为了练习巫蛊之术,不惜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 但现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他最爱的女人在骗他,这让张恭明有些接受不了。 看着张恭明质问的眼神,王碧涵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现在这个结果也算是好的,玉儿现在算是安全了。 老皇帝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因为苏贵妃的小脸已经惨白如纸了。 紧紧握住苏贵妃的小手,然后直接下了一道口谕。 “王碧涵不守妇道,乱杀无辜,判处凌迟,将军府所有人流放。” 老皇帝本就想动将军府,这次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 将军府被流放,世人不但不会说南国帝半个不字,还会赞颂他的仁慈。 毕竟,按照律法来的话,是要诛王碧涵九族的。 处罚了王碧涵,南国帝又下了一道口谕。 “即日起,独孤玉被剥夺太子封号,以后不得踏入东宫半步。” 上次独孤玉虽然也被罢黜了太子之位,但东宫却是保留着的,看来南国帝这次是真的发了狠了。 王碧涵和独孤玉现在都受到了处罚,就剩下了张恭明了。 张恭明不但是红莲门的人,更是用巫蛊之术将苏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扎没了。 依照老皇帝对苏贵妃的宠爱程度,他的下场会凄惨无比。 老皇帝虽然沉迷于苏贵妃的美色,但他可不糊涂。 他刚才是在气头上,只想着将张恭明千刀万剐了才好。 现在情绪平缓下来,他倒是不急着将张恭明弄死了。 他要命人好好折磨他,让他交代出更多的东西,例如红莲门,还有巫蛊之术。 老皇帝刚想命人将张恭明打入天牢大刑伺候,苏贵妃再次痛呼出声。 “陛下,臣妾的肚子好疼,但臣妾的心更痛。 仇人就在眼前,臣妾却无法为我们的皇儿报仇。” 苏贵妃的眼泪说来就来,此刻如断了线的珠子,滑过白皙的脸蛋,滴在老皇帝的心上。 “爱妃,你不要哭,朕一定会替我们的皇儿报仇的。 你放心,张恭明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那陛下为何不现在就杀了他,万一他被同伙给救走了怎么办?” 苏贵妃这个担心也是成立的,毕竟红莲门这个组织很邪门,天牢虽然被重重把守,还是会有个万一。 “爱妃,你说的对,是朕糊涂了。朕现在就让人将他千刀万剐,为我们的皇儿报仇,好不好?” “嗯,多谢陛下。陛下,臣妾累了,您能陪我回宫吗?” “当然可以,不光是陪你回宫,直到你好起来,朕都会陪在你身边。” “陛下,您对臣妾实在是太好了。” “小傻瓜,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走,我们现在就回宫。” 老皇帝带着苏贵妃等人离开了,张恭明也被带下去行刑了。 其他人也都三三两两的一边议论着一边出了宫。 独孤珏牵着时浅的小手朝宫外走去。 来到宫门外,刚要上马车,独孤玉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皇兄,皇嫂,我有一事请教皇嫂。”独孤玉很是苦涩的开口。 独孤珏眼中闪过不耐,不过却没有替时浅拒绝。 时浅似乎已经猜到了独孤玉想问什么,不等他再开口,直接给出了答案。 “没有血缘关系的两滴血,也有可能结合。” 说完,就踩着上车梯上了马车。 独孤珏跟上,没有理会瞬间傻掉的独孤玉。 在马车经过独孤玉身边的时候,时浅挑开车帘对独孤玉道。 “苏贵妃有秘密,是关于孩子的。” 时浅只说了这么说,然后就放下了车帘。 她相信,依照独孤玉的聪明,一定能查到苏贵妃假孕的事。 马车回了珏王府,时浅下了马车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虔诚的净了手,然后给她母亲的牌位上了三炷香。 “母亲,您的仇终于报了,我也可以安心的回神仙谷了。” 香儿跪在时浅身边,听到要回去了,心情竟有些复杂。 如果是之前,她天天都在盼着早点回去,现在终于可以回去了,她却舍不得了。 她知道是因为谁,但对于那个人的感情,她是无法接受的。 浅珏院的书房里,独孤珏将暗一和暗九都叫了进去。 此刻气氛有些紧张,暗九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也就坚持半刻钟没有说话,然后就忍不住了。 不能说话,暗九便给暗一打眼色。 暗一皱眉,这个家伙,是真的一点都不能安分。这么紧张的时候,他就不能别说话了吗? 暗九见暗一不理他,撇嘴,一哥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就在暗九想豁出去问问主子到底叫他们来做什么的时候,独孤珏说话了。 “王妃要走的话,怎么挽留?”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但两个人却都懂了。 他们是知道的,王妃娘娘当初就跟主子达成了约定。 等王妃娘娘查清她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并替母亲报了仇,王妃娘娘就要跟主子和离。 主子当初应该也没想到自己会爱上王妃娘娘,所以就答应了。 现在的问题是,主子爱上人家了,而且还没有人家不行,这就不好办了。 暗九挠了挠头,他最近虽然看的话本子比较多,也被特许去酒楼听书了。 但还真的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暗一自己的感情问题还没解决呢,更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建议。 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都这么长时间了,这两个人竟然还没有想出一个有用的办法,简直辜负了他对他们的期望。 感觉到房间里的气压越来越低,暗九抬手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主子还是那么可怕啊。 他算是知道了,主子只有在王妃娘娘面前才会温柔。 求生欲这个东西往往都是在最危急关头爆发。 “主子,我想到办法了。” 独孤珏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说。” “是,主子,有一句话叫无众生有。” 暗一担忧的看着暗九,小九这个家伙不会胡说八道。 怎么跟无中生有扯到一块去了。 独孤珏也不明白,不过却是耐着性子听。 “继续说。” “王爷,我说的这个办法需要您拉下脸面来,没问题?” “可以。”当然没问题,只要能留下浅浅,脸算什么。 “那就好办了,在王妃娘娘提出和离之前,您先对王妃娘娘说,让她帮您查清您当年被陷害中毒的真相。 如此一来,王妃娘娘不就能留下了嘛,总结来说,就是没事找了个事,不就是无中生有嘛。” 暗九解释完,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他真是太厉害了,最近的书看没白看,感觉肚子里的墨水都多了不少。 暗一嘴角抽了抽,这个办法貌似还不错,但暗九是不是神经太大条了。 主子被陷害中毒的事已经查清了,就是王碧涵联合边城的守将做的。 王碧涵现在已经不得好死了,再加这一条罪名意义并不大。 暗一刚想帮暗九圆一下,独孤珏却摆手让他们出去了。 到了书房门口,暗九还在得意着,“一哥,怎么样,我的办法不错。” “不错是不错,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我们已经查清了啊。 以王妃娘娘的聪明,几乎不用调查,就能知道这幕后真凶就是废后。” 暗九一拍脑袋,“对哦,我怎么给忘了呢,不过,主子好像想到办法了。” 暗一点头,“主子应该是受到了启发。” 坐在桌案后的独孤珏,还真的被暗九的话给启发了。 不错,浅浅的事虽然办完了,但他可以求浅浅办事啊。 思来想去,想好了怎么说,独孤珏兴匆匆的去了时浅的房间。 独孤珏来的时候,时浅正在画画,因为了了最大的心事,时浅心情不错,便想画一幅画。 时浅不喜欢画人物,她更喜欢画山水。 正在画独孤府里的一景一物,香儿就报珏王爷来了。 时浅没有停笔,而是继续将剩下的一点画完。 独孤珏也不催促,而是安静的站在一旁观看。 等最后一笔落下,独孤珏才喝了一声好。 时浅将笔放在笔架上,抬头看独孤珏。 “王爷过誉了。” “浅浅不要谦虚,你是真的画的好。” 时浅也不跟独孤珏争,接过暖过温水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还给香儿。 “王爷,我有事要跟你说。” “浅浅,我也有事跟你说。” 独孤珏的心跳有些加快,马上要面临生死了,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 时浅点头,“那我先……” 没等时浅说完,独孤珏又抢话了。 “浅浅,还是我先说。” 时浅挑眉,独孤珏今天很有问题啊。 “嗯,你说。” 独孤珏的喉咙紧张的滚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都微微握成了拳头。 “浅浅,我八岁上战场,十三岁正式带兵打战,如今却落得个鸟尽弓藏,兔死狐烹的下场。” 时浅没想到独孤珏会跟她说这些。 “王爷,上天是公平的,欠你的早晚会还给你的。” 对于时浅这句话,独孤珏是非常赞成的,不错,他是受了很多苦,也受到了太多不公平的待遇。 但自从遇到浅浅的那刻起,老天就将所有的不公平都补偿给他了。 如果不是残废被毁容,他的母妃就不会替他四处张罗王妃,更不会跟父皇求下了丞相府的女儿。 他现在还要感谢时柔的不嫁,这才让浅浅替嫁成为了他的王妃。 “浅浅,你说的对,但我还是想争一争,将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 “你想拿回什么?” “兵权。” 不光是为了用这个借口留下时浅,独孤珏也确实要夺回兵权。 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己手中有权利,他才能保证浅浅不被其他人抢去。 他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龙澈,龙澈是北国太子,而他只是南国一个没有实权的不得宠王爷。 看着独孤珏认真的眼睛,时浅不解的轻蹙了一下眉头。 “王爷,我只是一介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 “不,浅浅这双小手只要想,绝对可以搅动乾坤。” “王爷太看得起我了,如果我不同意呢?” 独孤珏咬了咬牙,他早就想过浅浅会这样说了,所以她都想好答案了。 不过这个答案,如果他说出来的话,浅浅会不会直接给他扎一针。 “王爷,你怎么不说话?”时浅伸出小手在独孤珏眼前晃了晃。 独孤珏伸手抓住时浅乱晃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手里。 “如果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好,不生气。”说是不生气,这四个字却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浅浅,在我拿回兵权之前,我不同意和离。” 第119章 时浅心软了 时浅差点被气笑了,独孤珏堂堂的战神王爷,竟然如此无赖。 “王爷应该知道,我不光擅长医术,毒术更擅长,你想试试吗?” “如果是浅浅想让我死,我甘愿受死。” “你……” 时浅的小脸不争气的红了,这人现在真是什么都敢往出说。 她一早就打算好了,只要母亲死亡的真相查清并替母亲报了仇,她就跟独孤珏和离。 独孤珏当时也是同意,怎么现在却反悔了。 帮他夺回兵权倒也不是难事,可那就意味着,她还要继续顶着珏王妃的身份在王府里。 也不是不行,可她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而且,前几日大师兄给她发来书信,说要陪她在神仙谷一起过除夕。 时浅知道,她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之所以能够查的这么顺利,大师兄帮了不少忙。 正是因为大师兄算计时柔,时柔才彻底名声扫地。接着便是时昊天被免官,丞相府彻底没落。 王碧韵身心受到巨大的打击,他们趁虚而入,才能顺利的逼问出有用的线索。 独孤珏的心跳得非常快,浅浅一定不要拒绝,如果拒绝了,他要怎么办。 浅浅皱一下眉头他都舍不得,他真的不应该逼她。 但他也不能失去她,他已经这么苦了,上天可怜他,将浅浅送到了他身边。 那就不能多可怜可怜他嘛。 “浅浅,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独孤珏身上一片落寞,高高大大的一只,低着头站在时浅面前,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时浅看的竟然有些酸涩,然后出口的话直接没有经过大脑。 “好,我答应帮你拿回兵权。” “浅浅,你真好,谢谢你。”独孤珏不给时浅反悔的机会,直接将话给说死了。 时浅懊恼的咬了咬唇,她刚才怎么就对独孤珏心软了呢。 不过看着他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她的心情竟然也很不错。 “浅浅,你先休息会,我去熬鱼汤。” 独孤珏不敢呆的时间太长,他怕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会让浅浅看出端倪。 “嗯。” 独孤珏几乎是飘着从时浅的房间离开。 暗一和暗九一直在门外等着自家主子的消息,主子虽然又戴上了面具,但从那要飞起来的步伐来看,主子应该是成功了。 暗九城府不深,加上性子跳脱,当即忍不住就问了。 “主子,王妃娘娘同意留下了吗?” “嗯,去抓一条最新鲜的鱼来,本王要炖汤。” 留下这一句话,独孤珏就脚下生风的去了厨房,他今天要做一桌丰盛的饭菜出来。 能将浅浅留下,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厉害的事。 暗一和暗九在门外等着的时候,香儿就从他们的口中套出了一些信息。 所以,她已经大致猜到了。 香儿现在也很纠结,小姐同意暂时留下,那她也就可以留下,这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但主子那里要如何交代呢。 “小姐,您答应珏王爷继续留在王府吗?” 时浅点头,“嗯,他说让我帮他夺回兵权,我答应了。” “那大公子那里要怎么回复?” “没事,大师兄一定会理解我的,而且,除夕那天,我不会失约的。” “嗯,那就好。” 除夕那天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小姐能将这么重要的日子留给大公子,可见大公子在她心目中应该是特别重要的。 大公子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小姐暂时留下的事,他应该也不会追究了。 时浅又写了一封信,让香儿飞鸽传书给大师兄。 皇宫苏贵妃的寝宫。 苏贵妃屏退所有人,一阵空气波动,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 “大祭司,我们这次虽然搬倒了太子,但也损失了张恭明这颗棋子。” 张恭明在南国已经爬到了非常重要的位置,势力已经很大了,绝对是一颗相当有用的棋子。 可惜了。 “哼,一个为了女人不惜暴露自己的蠢男人,死有余辜。 管好下面的人,再有因为女人误事的,可别怪本祭祀心狠手辣。”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抖了抖,“是,属下明白。” “退下。” “是。”又是一阵空气波动,黑衣人离开,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苏贵妃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露出一抹狠毒。 时浅,你不会次次那么好运气的。 宫外,曾经的太子府,如今的二皇子府。 老皇帝虽然杀了废后和张恭明,将军府被流放,但却只是罢黜了独孤玉的太子之位,并没有将他贬为庶民。 也许,是顾念着上次的救命之恩。 从皇宫回来后,独孤玉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脑海中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 很明显,这次的事是早有预谋的,泽王妃的衣服和他的衣服相继被弄脏,然后又前后脚去换衣服。 他在换衣服的时候,泽王妃闯入了他的房间,先是撕扯自己的衣服,然后又将匕首放进自己的手里自了尽,从而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杀人凶手。 这还不算完,苏贵妃又突然流产引出巫蛊之术。 当时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没有理清楚,经过时浅的提醒,他好像明白了。 他当时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的时候,房间里就被人动了手脚,点上了能使人浑身无力的香。 等他吸入之后,泽王妃便来了,然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这里面有一个关键,那就是泽王妃是一心求死来陷害他的,也就是说,独孤泽也参与了这次的阴谋。 不过他也是挺狠的,竟然让自己的王妃用死来陷害他。 苏贵妃本来就是独孤泽的人,这次应该是他们联手一起自编自导的一出戏。 时浅提醒他苏贵妃的孩子有问题。 苏贵妃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按理说,她应该付出一切去保护肚子里的那块肉。 但从今天苏贵妃的表现能看出来,她似乎更想置他们于死地,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反而只当做了一个筹码。 独孤玉将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杀母之仇,不得不报,苏贵妃,独孤泽,你们谁也跑不了。 将军府和太子府虽然倒了,但独孤玉还是有很多忠实的拥护者的,只要他不死,他们就会一直拥护他。 更何况,苏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那太子的位置也许不久之后还是独孤玉的。 如果老皇帝对他彻底失望了的话,就会将他贬为庶民才是。 独孤泽这边,虽然损失了一个王妃,却丝毫没有影响了他的好心情。 因为那个王妃他早就不想要了,现在能废物利用,他的心情别提多美了。 看在她那么爱他的份上,泽王妃的这个位置就一直留给她,这样,别人还会说他深情,长情。 这样一石二鸟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独孤泽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 人刚醒就被侍卫的敲门声烦的直接扔了枕头。 侍卫听到里面的动静,身子抖了一下,王爷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 “王爷,几位大人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您现在要过去吗?” 这些大臣虽然站了队,但也都是有脾气的,如果让等的时间太长,恐怕不好。 “知道了,让他们等着,本王很快就过去。” “是,王爷。”侍卫硬着头皮,苦哈哈的去书房回话了。 当然,侍卫没有说的这么直接,而是稍微加工了一下,说是王爷很快就到,然后殷勤的给几位大人添了茶水。 几位大臣足足又等了半个时辰,独孤泽才姗姗来迟。 今天来的几位大臣,几乎都是文臣,文臣跟武将还不同,他们骨子里是高傲清高的。 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已经对独孤泽不满了。 独孤泽在首位上坐了,然后等着他们说明来意。 “王爷啊,一天之计在于晨,老祖宗说了,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 几个大臣中,年纪最大的大臣苦口婆心的劝道。 独孤泽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每次都是这个刺头事事多,如果不是看他门生遍布南国的话,他早就不惯着他了。 但今非昔比了,他马上就要是太子了,这些老不死的再敢不摆正自己的位置,他可就要不客气了。 “赵太师,你说来说去,每次都是这几句话,按照你的意思,老祖宗这点规矩那都是给本王定的,是吗?” 独孤泽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就是神经大条的人也听出他是不高兴了。 赵太师花白的胡子当即气的更颤了,“王爷,您这是嫌弃老臣说的多了。” “本王可没有那么说,但身为臣子,还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你……哼,就当老夫什么都没说。 老夫身体不适,就先告辞回去了。” 赵太师可是三朝元老,当初支持独孤泽,并不是因为看好独孤泽,而是因为泽王妃家里的关系。 泽王妃这次死的不明不白,赵太师心中就已经有意见了。 独孤泽现在态度又这么傲慢,赵太师的自尊心直接就受不了了。 其他大臣赶忙上前来劝赵太师,让他冷静不要冲动,跟王爷说话要注意语气和分寸,不要忘了自己的臣子本分。 赵太师是越听越来气,他没有忘了自己是臣,但独孤泽是越来越嚣张了,越来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 独孤泽冷冷的一摆手,“让他走。” 反正独孤玉的太子之位已经被罢黜了,没有他们,他也是稳稳的太子了。 等他父皇一归西,那他就是南国帝了。 独孤泽越想越美,越想越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神武。 赵太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有跟赵太师关系不错的大臣不禁为他求情。 “王爷,太师就是那么犟脾气的一个人,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独孤泽哼了一声,“一把年纪了还那么拎不清,本王不需要这样的臣子。” 其他的大臣听了独孤泽这话,当即心中就是一凉。 泽王爷这话真的是太伤人心了,赵太师为了他可是没少到处奔波,他现在这做法简直就是兔死狐烹。 今天是赵太师,明天可能就是他们了。 独孤泽还不知道,人心在渐渐的远离他。 独孤泽见其他人都老实不说话了,眼中都是得意。 看,他们也知道要好好抱着他这根金大腿了。以后再有敢跟他使性子的,他定会让他们好看。 独孤泽等了一会,见没人敢说话了,等的更加不耐烦了。 “不是有事?还不赶紧说。” “是,王爷,老臣们今天来是想问一下,王爷您是如何打算的?” “呵,是问这个啊,简单,本王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父皇封本王为太子。” 提到太子两个字,独孤泽的眼睛都在发光。 大臣们见独孤泽这个样子,眼中齐齐露出失望的神色,他们好像真的跟错人了。 如果以后真的让泽王爷继承了大统,这南国的江山可能就危险了。 “王爷,我们现在如果什么都不做,那跟守株待兔是没有区别的。 趁着现在太子之位空悬,加上王妃娘娘刚走,陛下心中愧疚。 您现在应该给苏贵妃捎去消息,让她替你您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赶紧将这太子的位置定下来。” 其他大臣纷纷附和,不错,就应该趁热打铁才对。 独孤泽想了想,然后点头,“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好,本王今日就亲自进宫一趟,当面跟苏贵妃说。” 几个大臣听了,心中都不是很赞同,怎么能当着面说呢。 依照陛下对苏贵妃的宠爱程度,王爷跟她走的太近,陛下一定会不喜的。 有心想提醒说这样不好,奈何独孤泽现在已经飘了,根本就听不进去。 刚才赵太师就是个例子,他们可不敢现在去触霉头。 几个大臣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然后就离开了泽王府。 独孤泽好好收拾了一番自己,然后就带着侍卫进宫了。 因为苏贵妃失了孩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老皇帝简直要心疼死了,几乎是日夜守在床边,连吃药都是亲自喂的。 苏贵妃别看出身贫寒,现在可是娇气的狠,一点苦味都沾不了,吃了药就得赶紧吃蜜饯。 南国帝也是真的宠她,苏贵妃的任何要求,他都会同意。 独孤泽到的时候,苏贵妃吃药刚要睡下,老皇帝正好有公务要处理离开了。 听了小太监的禀告,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刚要说贵妃娘娘睡了,却被苏贵妃拦住了。 “让他进来。”苏贵妃眼底闪过一抹杀意,独孤泽,本来还没轮到你,你偏偏往前凑,那就只能对不住了。 第120章 慕容知意背锅 “是,娘娘。” 小太监出去回话,苏贵妃让贴身宫女扶着自己起来。 “娘娘,您这身子还没好,要好好养着才是。”宫里连最低等刷恭桶的奴才都知道,在后宫,惹谁都不能惹了这贵妃娘娘。 那可是真正的宠冠后宫啊,一茬茬水灵灵的貌美女子被送进后宫,也不乏有得宠的,但就像那春天的韭菜。 过了季就被新的韭菜取代了。 后宫最常听的一句话就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这位苏贵妃是得宠最快,也是盛宠时间最长的一位。 从现在陛下对她的宠爱来看,即便是没有了孩子,她的地位也不会被动摇。 陛下反而会因为愧疚而对她更好。 “没事,让泽王爷进来说话。” 苏贵妃在桌边的绣凳上坐了,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加上绝美苍白的脸蛋,就是女人看了都会心疼,更何况是男人了。 贴身宫女有些为难,“娘娘,泽王爷算是外男,让他来里间见您,恐怕不妥啊。” “咳咳,没事,本贵妃的身体见不了风,就让他进来。” “是,奴婢给您加件披风。”贴身宫女不敢直说,贵妃娘娘穿着贴身里衣见外男,实在是不妥当。 “不必麻烦了,想必泽王爷很快就会离开。”苏贵妃的眼神单纯又无辜,贴身宫女突然有些愧疚。 是她想的太肮脏不堪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贴身宫女知道,应该是泽王爷进来了。 很快,里间和外间相隔的帘子被挑起,然后是一双崭新的黑色镶金边的靴子出现在视线里。 往上看,来人正是泽王爷独孤泽。 贴身宫女赶忙给独孤泽见礼。 独孤泽趾高气昂的抬了抬手,“你先出去。” “奴婢……”贴身宫女心中警铃大作,泽王爷将她撵走做什么,他不会对娘娘做出什么不轨的事。 就算是她在,如果今天的事传出去,对娘娘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怎么?连本王的话都敢不听?”独孤泽瞪眼,等他当上了太子,这些不听话的奴婢必须第一时间换掉。 贴身宫女的身子抖了抖,泽王爷不好惹,但如果她让娘娘跟泽王爷单独呆在一起,陛下会直接砍了她的脑袋啊。 苏贵妃皱了皱眉,“泽王爷,你吓到我的奴婢了。” 独孤泽一进来,视线就盯在苏贵妃玲珑的曲线上了,要知道,当初他可是动了很多次要自己享用的念头。 后来为了大业,他只能忍住了。 现在,他是不是可以了呢。越想,独孤泽越是激动。 “贵妃娘娘说的对,是本王太凶了。” 独孤泽给了台阶,苏贵妃也就没继续追究了。 “好了,你先下去。” 如今苏贵妃发话了,贴身宫女只得福身退了出去。 等只剩下独孤泽和苏贵妃两个人,独孤泽便没有那么多顾虑了,手也开始不老实。 抬手就去摸苏贵妃的下巴。 苏贵妃转头躲开,“泽王爷,你要做什么?” 由于身子还没大好,虽然是训斥的声音,但却绵软无力。 加上苏贵妃特有的酥软语调,竟然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独孤泽的心更加长草了,人更是上前几步,挨着苏贵妃身边坐下。 “你说本王想干,什么呢?” 独孤泽虽然长得也不差,但在南国帝几个儿子中,容貌上却是最逊色的一个。 此刻挤眉弄眼的样子,油腻又让人恶心。 苏贵妃强忍着杀了眼前人的冲动,娇娇软软的呵斥。 “泽王爷,我可以说是你名义上的母妃,请你自重。” “嘿,真将自己当回事了,如果没有我,你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舞姬。 本王将你送进宫,并将你推到了贵妃这么高的位置上,你报答本王不是应该的嘛。” 独孤泽的话瞬间让苏贵妃本就惨白的脸更加白了。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来,先让本王亲一口。” 独孤泽一手去搂苏贵妃的腰,另一只手则是去扣她的后脑,想要一亲芳泽。 苏贵妃嘴上喊着害怕,眼底却快速的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 独孤泽,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苏贵妃哭喊着在独孤泽的手碰到她的腰之前逃脱了。 独孤泽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懊恼的皱眉,他竟然连一个生病的女人都抓不住? 起身去追要往外跑的苏贵妃。 苏贵妃惊恐的大睁着眼睛,一边跑,一边喊,“来人,救命啊。” 独孤泽暗道一声不好,忙低声呵斥。 “还不赶紧闭嘴,如果让父皇看到,本王就说是你勾引的本王,父皇到时候一定会处死你这个浪,荡的女人。” 苏贵妃瞬间被独孤泽的无耻给吓傻了,“你,你怎么能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想轻薄我啊。” “哼,我颠倒黑白又如何,不过是个女人,父皇当然是更相信我。 你本就是本王送给父皇的,如果本王说是你勾搭本王,父皇一定会信的,哈……” 没等独孤泽霸气的仰天长啸几声,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人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独孤泽刚想破口大骂,当看到是谁踹了他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父皇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刚才说的话,他不会都听到了。 独孤泽当即就慌了,忙跪在地上为自己解释。 “父皇,您听儿臣说,刚才的话不作数的,是这个女人她勾引儿臣。 儿臣誓死不从,然后她就故意将自己的衣衫弄乱,企图诬陷儿臣啊。” “陛下,不是这样的,臣妾身子虚弱正在床上躺着,泽王爷就突然闯了进来。 进来后就将臣妾的贴身宫女都撵了出去,然后就开始对臣妾动手动脚。 臣妾抵死不从,正想以死明志。 幸好陛下您来了,不然您就再也见不到臣妾了,嘤嘤嘤。” 苏贵妃哭的柔弱可怜又无助,简直哭的老皇帝的心都碎了。 贴身宫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奴婢可以作证。” 老皇帝已经紧紧的将苏贵妃搂在了怀里,细细的安慰着。 “爱妃,你一定不能做傻事,知道吗? 不管今天发生什么,朕都可以原谅你,但如果你死了,朕生生世世都会怪你。” “陛下……”苏贵妃将自己的脸又往南国帝怀里埋了埋,感动不已。 “将这个畜生给朕绑起来。” 老皇帝如果现在手里有剑的话,他一定会直接砍了独孤泽。 如果独孤泽今天动的是其他的宫妃,老皇帝还不会这么震怒。 但独孤泽千不该万不该对他的心肝宝贝下手,苏贵妃现在就是老皇帝的逆鳞,触之即死。 独孤泽自以为不错,其实在老皇帝的眼里,他可能连苏贵妃几滴眼泪都比不上。 独孤泽大喊着冤枉,更是各种不配合,但最后还是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老皇帝让人将独孤泽带到外间去,他则是小心的将苏贵妃扶到了床上。 “爱妃,你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好好休息,朕会给你做主的。” 苏贵妃紧紧拉着老皇帝的手,眼中都是害怕。 “陛下,您不要走,臣妾害怕极了。” “乖,别怕,朕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你先睡一觉,等睡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陛下,臣妾不敢睡,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臣妾一定会被人唾弃的。” 不管是在南国,还是其他国家,女子都是处于弱势的。 如果名声坏了,那就基本没有活路了。 即便是最受宠的妃子,也是如此,除非有帝王的绝对庇护。 老皇帝温柔的拍了拍苏贵妃的小手,“放心,朕会处理好一切的,一定不会让你的名声受到任何损伤的。” “真的吗?不会让陛下为难?” “当然不会,朕可是真龙天子,如果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朕这皇帝也当的太失败了。” “不,陛下不要这样说,您在臣妾心中是大英雄,是无所不能的。” 老皇帝最喜欢别人奉承他,尤其是最心爱女人的赞美。 那句大英雄太满足他的虚荣心了。 “爱妃放心,朕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的。 睡,等睡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嗯,那陛下可以等臣妾睡着了再走吗?” “当然可以。” “嗯,陛下真好。”苏贵妃抱着老皇帝的手,仿佛是有了依靠,一刻钟后,竟然真的睡着了。 听着苏贵妃均匀的呼吸声,老皇帝眼中都是爱意,点了点苏贵妃完美的小鼻子,又给她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等老皇帝彻底消失在屏风后面,已经睡着的人却睁开了眼睛。 那眼中无一点睡意。 独孤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出了里间,老皇帝便不用特意放缓走路的声音,直接快步来到了被绑着的独孤泽面前。 德福赶忙搬过来一把椅子。 老皇帝在椅子上坐了,冷冷的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独孤泽。 “孽子,你可知罪?” “父皇,儿臣不知啊,真的是苏贵妃勾引儿臣的啊。 您想啊,她就是儿臣送给父皇的,如果儿臣真的喜欢她,完全可以私藏啊。 儿臣熟知南国律法,怎么会做出此等不过脑子的事呢。” 为了活命,独孤泽也是拼了,之前不敢说的话,现在也不得不说了。 听着私藏那两个字,老皇帝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放肆,狗东西,朕亲眼所见难道还能假的了。” “父皇,眼见未必是真啊,苏贵妃今天就是故意给儿臣下的一个套。” 为了保命,苏贵妃虽然是他送进宫的,独孤泽也不得不牺牲这颗棋子了。 而且,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好掌控。 既然已经除掉了太子,那这个女人的利用价值也就没有多少了,借着这件事除去她,对他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想到此,独孤泽更加下定了要弄死苏贵妃的决心。 想让他死,那他就先弄死她。 独孤泽是想的很美,但他再次天真了,如今在南国帝的心目中,他根本就比不上苏贵妃。 所以听了独孤泽的话后,老皇帝不但没有怪罪苏贵妃,还更加怜惜她了。 “狗东西,还不赶紧闭嘴,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竟然还敢狡辩,看来是朕平时对你太仁慈了。 来人,将独孤泽打入天牢,三日后午门斩首。” 德福听了老皇帝的话,身子狠狠一震,陛下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嘛。 即便是泽王爷真的调戏了他的妃子,那最严重也就是贬为庶民。 一个女人跟儿子比,怎么能比得过呢。 独孤泽也懵比了,他没听错,父皇竟然说要砍了他的头? 其他跪在地上的奴才们也都愣住了,这个惩罚是不是太严重了些。 贵妃娘娘虽然被轻薄了,但陛下赶来的时候,也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啊。 独孤泽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直到现在,他终于知道怕了。 那个贱人在父皇的心目中竟然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早知道会这样,他就管住自己了。 不过是个残花败柳,怎么值得他将命搭上。 “父皇,是儿臣一时糊涂,求您开恩啊。 都说鸡蛋不叮无缝的蛋,苏贵妃本身就有问题啊。 她故意让儿臣去里间见她,而且还穿的那么少,她其实就是暗示儿臣可以对她做什么啊。” 人在危急时刻头脑还是很灵光的,独孤泽突然发现,今天这一切好像都是被算计好的。 他是中了那个女人的套了。 “放屁,她已经有了朕,你觉得你能跟朕比?” 老皇帝是真的怒了,连脏话都出来了。 其他人都吓得将头垂的更低了。 “父皇,儿臣没有跟您比,但真的不全是儿臣的错啊。” “陛下,您息怒,先喝口茶。” 德福忙递了一杯茶过去。 老皇帝接过喝了一口,不过气还没顺过来。 “带下去。” “求父皇开恩啊,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老皇帝冷哼了几声,转身进了里间。 独孤泽调戏宫妃的事很快就传开了,不过宫里传出的版本是。 独孤泽调戏的宫妃是意妃,也就是慕容知意,而不是苏贵妃。 慕容知意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正在画画。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噩耗。 她进宫之后就一直安分守己,从不与人生冲突,更没有与苏贵妃争宠,陛下为何要这样对她。 苏贵妃的名声是要紧,她就没关系了嘛。 虽然最后是独孤泽轻薄未遂,还被陛下惩治了,但她的名声可怎么挽回。 一滴眼泪滴落在画纸上,握着笔的手紧了几分。 “娘娘,您没事?”怜儿虽然是苏贵妃派给慕容知意的。 但照顾了慕容知意这么长时间,怜儿的心已经偏向自己的新主子了。 意妃娘娘人美心善,对她们下人更好,从来不拿她当奴婢看。 在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还会让她同桌吃饭,这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 贵妃娘娘虽然器重她,但她是通过控制她的家人来控制她。 而意妃娘娘,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对她好。 就冲着这份好,她也要报答她才是。 “我没事。”慕容知意嘴上说着没事,眼泪却掉个不停。 就在怜儿想着如何安慰自家娘娘的时候,小太监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贵妃娘娘驾到。” 听到贵妃娘娘来了,慕容知意忙擦干了眼泪,小跑着接了出去。 优雅的蹲身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苏贵妃几步走上前,亲自将慕容知意扶了起来。 “妹妹不必多礼,快起来。” “谢谢姐姐。” 既然苏贵妃主动示好叫自己妹妹,慕容知意便顺水推舟叫了一声姐姐。 苏贵妃拉着慕容知意的手往屋里走。 “妹妹,姐姐这次来是给你赔罪的。” 赔罪两个字当即让慕容知意很是受宠若惊。 按照苏贵妃如今在后宫的地位,谁有资格让她赔罪啊。 她一哭,整个后宫都要震一震的。 “姐姐,您这话真的是折煞妹妹了,妹妹何德何能啊。” “妹妹,你不要这样说,我都知道了。你不要怪陛下,要怪就怪姐姐。” 苏贵妃人长得太美,此刻一脸歉意真诚道歉的样子,任是铁心肠的人也无法真的怪她了。 慕容知意也是惯会演戏的,但此刻也有些被感动到了。 “姐姐,妹妹没有生气,反而还很高兴。 虽然名声对女子来说比命还重要,但能保护姐姐,妹妹受多大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慕容知意不愧是才女,这话说的丝毫不比苏贵妃差。 “妹妹虽然不怪姐姐,但姐姐还是怪自己连累了妹妹。 当姐姐听说了后,就去找陛下了,陛下也知道这样不好,但话已经传出去了。 金口玉言,陛下的话是不能改的,所以,就只能委屈妹妹了。不过,你放心,有姐姐在一天,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嗯,谢谢姐姐。” 两个人相视一笑,仿佛天下间最好的姐妹。 两个人又说了很多,最后,苏贵妃让人将带来的东西全部都搬上来,一样一样的给慕容知意看。 慕容知意是才女,一直自视甚高,但自从进了宫后,她就知道了银子的重要。 如果没有银子,就是最低等的奴才也可能踩你一脚。 不受宠的话,更是没有活路了。 她虽然得到了陛下的宠幸,但老皇帝的心思都在苏贵妃那,其他人根本就分不了多少宠爱。 等新鲜劲一过,老皇帝也就不到慕容知意的寝宫来了。 宫里的奴才最是会捧高踩低,所以,苏贵妃送来的这些珠宝首饰,慕容知意非常喜欢。 苏贵妃又留下说了一会话,便以身体不适离开了。 独孤泽被打入了天牢,陛下当时在气头上也说要将他三日后斩首示众。 但毕竟是皇子,南国帝本就只剩下三个皇子了,一个被罢黜,一个残废,虽然腿好了,但他却十分不喜。 独孤泽虽然调戏了他最爱的女人,但毕竟没有真的发生什么。 加上早朝上大臣们的求情,老皇帝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 为了有更多的时间考虑,老皇帝将三天后斩首改成了一个月后,这就给了泽王爷党充分的时间。 二皇子府,独孤玉已经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了。 守在门口的侍卫不禁有些发急。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咚咚咚,二殿下,您该吃晚膳了。” “不必。”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这让侍卫更加担心了。 殿下不会想不开,但身为一个侍卫,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绝对服从主子的命令。 现在已经到了十二月份,天一天比一天冷了,夜晚的时候,晚风一刮,凉意更甚。 “咚咚咚,殿下,泽王府来人了。” 正在桌案前挑灯作画的独孤玉,听了侍卫的话,手中的笔就是一顿。 半晌才道,“让他进来。” “是。” 独孤玉将画了一半的美人图收好,然后抬头看向下面的人。 侍卫将人带进去后,又恭敬的将门关好。 来人直接跪下磕头,“二殿下,求求您救救我家王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泽王府的管家。 “你先起来说话。”经历了太多事,独孤玉比之前更加稳重内敛了。 “不,二殿下,如果您不答应老奴的话,老奴就磕死在您面前。”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独孤玉示人的形象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但这次,他的声音却冷的吓人。 “二殿下,对不起,老奴真的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有您能救我家王爷了。” 独孤泽出事后,开始的时候,他那一党的人也是奋力的四处为他想办法。 但努力了那么久,陛下除了延长了行刑的时间,其他的一点没松口。 这让本就不看好独孤泽的大臣们彻底没了信心,独孤玉一派的人趁机拉拢,拥护独孤泽的大臣就更少了。 太师虽然对独孤泽失望透顶,但却是真心的拥护他,也想为了他孤注一掷,但有二殿下的势力在一旁虎视眈眈,还真的不能轻举妄动。 二皇子独孤玉现在看似是失势了,但明眼人都知道,在南国帝的心目中,独孤玉的地位比独孤泽要高很多。 废后王碧涵给老皇帝扣了一顶那么大的绿帽子,他也只是罢黜了独孤玉的太子之位。 这足以说明,独孤玉在老皇帝心目中的分量。 如果他们贸然造反,不但救不出独孤泽,还可能给了独孤玉立功的机会。 第121章 追妻路上的绊脚石 而且,不光是独孤玉,独孤珏那里虽然没有动静,但太师总觉得,独孤珏是最不好惹的那个。 但有一个好处是,独孤珏貌似对皇位没有想法。 所以,现在只要能拉着独孤玉一起造反的话,那就稳妥多了。 太师也不指望独孤泽能够登顶帝位了,只希望他能平安的做个闲散王爷就好。 想必经过了这次的事,他也能自己想通了,他根本就不是当帝王的料。 这次造反成功,独孤玉顺利的登上帝位,独孤泽也算是开国功臣,独孤玉作为新帝,就算是做样子,也不会亏待他才是。 如此这般,他也算是尽心尽力辅佐了他一场。 管家是独孤泽母妃给他留下的老人,能力强,还忠心耿耿。 在太师找上他的时候,连犹豫都没有就来了。 管家来的时候就想好了,就算是死,也要让二殿下答应救出他们家王爷。 独孤玉冷冷的看着还在不断磕头的管家,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先起来,本王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又如何能救你家王爷呢?” 管家一听这话就知道有转机,忙道,“殿下,有办法的,只要您答应救出我家王爷,太师大人一定会带人全力相助。” 独孤玉知道,独孤泽最主要的势力就是太师府,但他能代表太师吗?这管家的话不是很可信。 “殿下,这是太师大人亲笔写的信,请您过目。”太师已经想到独孤玉可能会不信管家的话,所以在他去玉王府的时候,特意写了一封信。 独孤玉将信打开,嗯,里面的字迹的确是太师的。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有时候也会帮南国帝处理政务,所以,太师的字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太师在信中写的很明白,意思跟管家说的大体相同。 不过更加明确的是,太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只要他救出独孤泽,并且保证独孤泽以后能做个闲散王爷,太师府就改投在他的门下。 如果收服了太师的势力,再加上他原有的,那他就相当于控制了大半个南国。 这样的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独孤玉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 只要有这封信在手上,独孤玉不怕太师会反悔。 如果他敢反悔,那他就将这封信交给南国帝,后果将不是太师能够承受的起的。 “好,本王答应了,你回去告诉太师大人,明日巳时一刻清风楼三楼第一个雅间见。” “是,殿下。”管家激动极了,太好了,他家王爷终于有救了。 管家走后,独孤玉仔细的将太师那封信收好,然后思考了良久,才命侍卫传膳。 侍卫见自家王爷肯吃饭了,忙脚下生风的去准备了。 独孤玉立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茫茫夜色,眼底一片复杂。 那日从皇宫回来,他就命人暗暗去查了当年的事,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不是父皇的儿子。 但从蛛丝马迹中细细推敲的话,便能发现,他的生父非常可能是张恭明。 独孤玉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不,他绝对不能让这个秘密曝光,否则,他就彻底的完了。 以免夜长梦多,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夺下皇位。 凡事都要师出有名,他们一定要好好谋划一番,就从苏贵妃那个祸水身上入手。 第二日一早,独孤玉早早出了门,他刚出了门,就有人从后面跟了上去。 独孤玉知道,那是他父皇派来的人,目的就是监视他。 虽然保留了他的王爷之位,但对他还是不放心的,所以只要他出府,必会有人跟上。 独孤玉很从容,丝毫没有藏着掖着。 玉王府的马车最后在一家书斋面前停下了。 自从废后被杀和被罢黜太子之位后,独孤玉就仿佛看淡了一切,整天醉心于诗书。 一般不会出府,出府就是来这家沁芳书斋。 这家书斋的老板是位女子,在南国,在大家的心目中,女子是不可以抛头露面的。 所以这位女子算是奇女子了,为了做自己喜欢的事,顶住了一切压力。 二十岁了都没有嫁人。 在南国,二十岁算是老姑娘了。 因为独孤玉频繁光顾这里,很多流言蜚语就传了出去。 说是玉王爷自暴自弃,竟然跟一个最低等的商女凑到一块了。 帝都那些做梦都想嫁给独孤玉的大家闺秀们,碎了一地的芳心,直接改投其他人的怀抱。 其实那些女子也明白,独孤玉现在并不是良人,她们只是为自己的变心找一个体面的借口罢了。 南国帝虽然没有将独孤玉贬为庶民,但他母妃私通外男这一件事,他就注定永远都抬不起头了。 独孤玉有的时候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扔臭鸡蛋。 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愤怒,会解释,次数多了,他也就不争不论了。 表面上看着好像释然了,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全部都记在了心里。 等着,他一定会将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全部都讨回来。 不是唾弃他母妃嘛,等他当了皇帝,他就追封她为太后。 谁敢反对,他就诛了谁的九族。 独孤玉下了马车,沁芳书斋的老板亲自接了出来。 玉王府的马车在大街上一出现,很多百姓就围了过来看热闹。 大家都知道沁芳书斋的老板是一个女子,但却很少有人看到她的样子。 众人都想一睹女子的容颜,可惜的是,女子脸上戴着面纱,只看到露在外面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有优美的下巴轮廓。 “玉王爷,请进,您要的书和笔墨纸砚都给您准备好了。” 沁芳斋老板的声音玩婉转好听,动作更是优雅好看,仿佛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女。 美好的事务总是让人不自觉的喜欢,这人也不例外。 今日见了沁芳斋老板的风采,大家对她的看法都改观了不少。 独孤玉温柔的颔了颔首,“多谢。” “玉王爷客气,奴家带您上去。” 沁芳书斋有三层,第一层和第二层放的都是各类书籍,古玩字画等,而第三层则是有几个雅间,专门供人读书作画等用的。 因为房间不多,并不是谁都有资格进入这雅间的。 必须才学过关的人方可。 一楼二楼的人不少,都在挑选自己喜欢的书。 一路引着独孤玉进了靠窗的一个雅间,沁芳斋的老板才压低声音道。 “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 独孤玉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去了屏风后面,等再出来的时候,独孤玉已经换上了店里伙计的衣服。 如果不仔细看,加上独孤玉低着头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端倪。 “主子小心。” “放心,不会有事。” 独孤玉穿着伙计的衣服,悄悄从后门离开了。 等独孤玉离开后,一个穿着独孤玉衣服的男子,背对着窗口,坐在桌前开始低头作画。 外面暗中监视的人看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藏好继续监视。 独孤玉离开沁芳书斋,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后,才进了一家成衣店。 等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独孤玉已经换了一身普通的袍子。 等赶到清风楼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太师来的早了一会,左右没见独孤玉来,不禁有些着急,生怕独孤玉会反悔。 就在他打算让泽王府管家去独孤玉府上去探听一下什么情况的时候,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见到来人的衣服,太师眼中闪过一抹讶异,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 “老夫参见玉王爷。”太师抱拳行礼。 “太师不必客气,我们坐下谈。” “是,玉王爷,想必您已经有了救出泽王爷的计划。” 独孤玉点头,“不错,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我们应该智取,不能盲目行动。” “哦?如何智取呢?”如果能够在不动手的情况下将独孤泽救出来,太师当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太师大人,办法我一会再说,我来先问你几个问题。” “玉王爷请问。” 对于独孤玉,太师不敢小看,能够在太子之位上坐那么久,足以说明眼前这个人不简单。 这次也是被废后牵连了。 独孤玉不是独孤泽那样的蠢货,他的计划必定是周全的。 “太师,你觉得我父皇突然那么喜欢一个女子,这正常吗?” 美丽温柔又有才情的女子多了去了,身为大国皇帝,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 即便苏贵妃集中了各式美女的优点,也不至于被宠到这个程度。 现在对苏贵妃,老皇帝甚至可以将自己的命给她,这有些太不正常了。 听了独孤玉的话,太师点头,“不错,老夫也觉得奇怪,苏贵妃确实很出色,但陛下未免太痴迷于她。 难道,玉王爷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太师可知道有一种蛊叫情蛊,只要服下母蛊,中了子蛊的人便会对拥有母蛊的人深情不悔。” 太师阅历甚广,关于情蛊的事情他还真的知道。 独孤玉在受到时浅的点拨后,回去就查阅了大量的书籍,最后终于在快失传的孤本中,找到了关于情蛊只言片语的记载。 “玉王爷,您是说陛下中了情蛊?不,这不可能啊,巫族被覆灭的时候可是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所以,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太师提到巫族的时候,眼中全是惊恐和害怕,那可真是一个恐怖的族类,还好被覆灭了。 “太师,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太师反应那么强烈,而且,他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 “玉王爷,关于巫族的事,老夫不太想提,但老夫可以保证,巫族真的被全部覆灭了,所以,陛下绝对不会是中了情蛊。” 独孤玉见太师不想说,便也没有逼迫他,但凡事不能太肯定。 “太师,偶人也是巫蛊之术的一种。” 太师点头,“当然算,你想说的是张恭明对苏贵妃和他儿子扎偶人的事,对?” “不错。” “太子殿下,扎偶人虽然也属于巫蛊之术,但跟蛊虫还不一样。 也许,张恭明是得到了巫族关于这部分的记载,所以学会了。 但养蛊不一样,不是看了书本就能会的,还有很多书上没写的,他们都是通过口口相传留下来的。” 虽然太师说的言之凿凿,但独孤玉还是觉得苏贵妃有问题。 “太师,我们不纠结这个问题了,我来问下一个问题。” “嗯,您问。”太师的心思已经有些飘远了,他嘴上说着不可能,但心中竟然有几分认同。 “苏贵妃当真怀过孩子吗?” 太师还没有从刚才的回忆中抽身出来,此刻听了独孤玉的话,当即瞪大了眼睛。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师,我曾经找过张院首了解过我父皇的身体状况。” “他怎么说?” “我父皇的身体很健康,但生孩子对他的年纪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是说,苏贵妃曾经怀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陛下的。 等等,让老夫捋捋,如果那孩子真的不是陛下的,那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她怕事情败露,就自编自导了一场孩子被巫蛊之术害死的假象,是这样的嘛?” 太师觉得他分析的非常合情合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太师,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太师突然有些同情老皇帝了,这女人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啊,还要时刻堤防着,否则一个没照看到,就被戴了绿帽子。 “另一个可能就是,苏贵妃压根就没有怀孕。” “啊,不会,如果真的是这样,太医为什么都诊断说贵妃娘娘怀孕了呢。 如果是其他太医说的,老夫会以为他们是被苏贵妃收买了,但连刚直不阿的张院首也那么说。 这件事就绝对是真的了。” 张院首医术高,说话有权威,曾经有很多人收买过他,但都没有成功。 “太师,有一种药服下后便会让人的脉搏跟怀孕一样。” “这?”太师犹豫了,这种药他也是听说过的,难道,苏贵妃当真用了这种药。 苏贵妃的目的其实很好猜,那就是用孩子来固宠。 但假的就是假的,她必须在孩子出生之前制造出流产的假象。 细思极恐,这苏贵妃的心思简直太歹毒了,先是不知用什么办法控制了陛下。 然后又服下药物骗陛下说有喜了,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让自己流产。 当然,在流产的时候还要拖几个人下水。 独孤玉,废后和张恭明就是被她拖下水的人。 哦,不,现在还要加上独孤泽。 独孤玉知道太师想明白了,便说出了自己最终的目的。 “太师,这一切都跟苏贵妃有关,所以,我们就先从她下手。” “怎么下手?” “找到她假孕的证据?” “她一定已经将所有的证据都毁了,我们上哪去找呢?” “雁过留痕,只要存在过,我们就一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太师点头,“玉王爷,您应该已经想好怎么做了,您吩咐就好,老夫绝对照做。” “我们分头行动,明日早朝你就提议让苏贵妃到皇庙为南国祈福。 能为国家和百姓们祈福,这是莫大的荣幸,历来只有皇后才有这个殊荣。 你在早朝提起,陛下一定会同意。” 太师点头,“老夫懂。” “你那边将独苏贵妃引出皇宫,我这边便趁机寻找证据。” “好,你放心,我明天保准完成任务。” 两个人又在房间里谈了一会,然后太师先离开。 等太师走了一会之后,独孤玉才打开门离开。 殊不知,他们的对话全部都被隔壁间的人听了去。 在隔壁间,墙上有一个小洞,可以听到看到隔壁间的人在说什么,做什么。 “小师妹,你当时在宫门外为什么要提点独孤玉?” “苏贵妃有问题,她屡次害我,我自然要送给她一份大礼。” “嘿嘿,不愧是我小师妹,就是厉害。”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带大的。”另一个摇着折扇的青衣男子骄傲的道。 “四师兄,五师兄,你们就不要夸我了,我会害羞的。” 原来,这家帝都最有名的清风楼就是这位青衣公子的产业,也就是时浅的四师兄。 时浅一共有五位师兄,个个能力非凡。 这位四师兄,最擅长的就是经商,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是四国最有钱的商人了。 因为他的产业遍布四国,所以他经常在四国之间游走,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南国帝都,便将时浅和五师弟叫出来小聚。 真是没想到,刚坐下不久,就听到了独孤玉和太师的对话。 时浅倒是很满意,独孤玉没有让她失望,只是根据她简单的提示就能查到这么多,确实是有几分能力的。 看着时浅可爱的样子,四师兄很想摸摸时浅的头,但一想到某个人冰冷的眼神,他抬到一半的手又从容的收了回去。 他们几个人全都将小师妹当妹妹看待,就那个家伙最讨厌,竟然从小就将小师妹当媳妇宠养了。 但让他好奇的是,大师兄那个家伙竟然允许小师妹嫁给了独孤珏。 虽然是假的,但小师妹现在可是顶着珏王妃的身份了。 时浅三人又聚了一会,便不得不散了,因为独孤珏实在忍不了,已经快上来抓人了。 时浅还不想让他们见面,便提前告辞了。 “小师妹,我会在帝都逗留一段时间,有四师兄能帮忙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 来,这是一千万两的银票,你先拿着用,等过几日,我再给你送几箱好看的玩意。” 四师兄口中的玩意,可是样样价值不菲。 但他送给时浅的礼物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全部都是好看,女子又喜欢的东西。 看着被硬塞到自己手里的一沓银票,时浅很想说用不了这么多。 珏王府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穷了,等明年庄子上的药材成熟了,那就是很大一笔钱。 等有了那些钱,她也就不用再往王府里贴钱了。 时浅揣着厚厚的银票从后面的楼梯离开。 独孤珏早就在等着了,他让暗一催了十几趟。 如果浅浅再不下来,他就要自己上去抓人了。 见到披着貂绒披风的时浅,独孤珏赶忙迎了上来。 “浅浅,我们回家。” 不管等的多苦,多久,独孤珏都不会跟时浅抱怨。 时浅任由自己的小手被独孤珏温热的大掌握在他掌心。 她先天心脏不好,供血不足导致手脚常年都是冰冷的。 有了独孤珏,她的手几乎时刻都是温的。 坐上回府的马车,独孤珏才算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知道了,浅浅有五个师兄,他们都对浅浅很好,并且照顾有加。 他非常感谢他们对浅浅的照顾,但现在有他了,他只想自己照顾,他们就放心的将浅浅交给他就好了。 其实独孤珏现在挺没自信的。 浅浅跟他们一起长大,她应该很听他们的话。 而几个师兄都是跟龙澈一起长大,他们自然是向着龙澈说话的。 如果他们都反对浅浅跟他在一起,而支持跟龙澈在一起怎么办? 想到这个,独孤珏就觉得自己追妻的路上又多了几块绊脚石。 都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独孤珏觉得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龙澈能够在浅浅心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有一个原因应该就是会做好吃的饭菜。 既如此,那他绝对不能落后了。 如此想着,独孤珏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将自己关在厨房里研究菜谱。 刚开始的时候,厨娘们都吓坏了,但时间长了,大家也慢慢习惯了。 不但没那么怕了,甚至有胆大的还会点拨独孤珏几句。 第二日的早朝,太师果然按照昨日定好的计划进行。 先是赞美了一番苏贵妃的温柔美丽贤淑,然后提议今年为南国祈福的机会应该让给苏贵妃。 如今后位空悬,老皇帝虽然宠爱苏贵妃,但也没有直接将她封为皇后,不过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如今后宫品阶最高的人应该是皇贵妃,这次为南国和百姓祈福也应该是皇贵妃去。 但太师今天的这个提议,老皇帝一口就答应了,完全没有顾虑到皇贵妃的面子。 大殿上也不乏有正义之士,白珊珊的父亲白大人,便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了。 “陛下,祖宗礼法不可废啊,没有皇后还有皇贵妃娘娘呢,苏贵妃去恐怕不合适。” 老皇帝对于白大人的不识时务,心情很不爽。 “苏贵妃刚失去了孩子,这次去皇庙不光是为国家和百姓祈福,更是要求送子观音再赐给我们一个孩子。” 第122章 苏贵妃的身世 老皇帝的话当即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陛下竟然还想跟苏贵妃生一个孩子,难道真的是要将皇位传给他跟苏贵妃的孩子? 可是陛下的身体,真的行吗? 白大人是很刚直不阿,但皇家子嗣也是国家大事。如果苏贵妃是为了这件事去,他如果再阻止的话,就是影响江山社稷了。 白大人不说话了,其他大臣自然也不会去触老皇帝霉头。 苏贵妃去不去,跟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老皇帝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再跟苏贵妃生一个孩子,三日后,就命宫辞护送苏贵妃去皇庙祈福。 为了保证贵妃的绝对安全,不但派去了大量的龙卫,更是命宫辞带了三万城防军保护。 对此,很多大臣再次是敢怒不敢言,这是陛下的心肝宝贝,再不合礼法也只能憋着。 苏贵妃一离开帝都,独孤玉和太师的人就开始行动了。 “浅浅,独孤玉跟太师这手调虎离山之计,恐怕不会成功。” 独孤珏的人也在暗中搜查苏贵妃对南国帝用药的证据,但一直没有查到。 他的暗卫以一顶百,他的人都查不到,独孤玉和太师一定也查不到,这个自信他还是有的。 时浅很赞同独孤珏的话,不过,既然查不到,那就直接去问正主好了。 想必,独孤玉和太师在一无所获后,会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 苏贵妃出了皇宫,很多事就由不得她了。 虽然有那么多人保护她,但也不是绝对的安全了。 坐在去往皇庙马车上的苏贵妃,此刻正闭目养神,神色安详,除了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外,一切正常。 宫辞等人全部都在马车外保护,车里只有苏贵妃和她的贴身宫女。 “娘娘,您要不要躺下睡一会。” 为苏贵妃准备的马车自然是最豪奢的,既可以坐,也可以用来当床躺。 “不用了,很快就到了。” “娘娘,照现在的速度,估计要天黑才能到了。” 皇庙离帝都并不是很远,但南国帝特意交代了,不许走的太快,会颠簸到贵妃,所以要晚上才能到了。 “好,知道了,等需要休息的时候会告诉你。” “是,娘娘。”虽然伺候苏贵妃很长时间了,娘娘对她也很温和,但宫女就是没来由的害怕。 苏贵妃挑开帘子看向外面,眼底带着冰冷的嘲讽。 她知道这次让她去皇庙是太师提议的,而太师跟独孤玉联手的事她也知道。 既然他们想让她离开帝都,那她就如了他们的愿。 可惜了,他们想查到她的把柄,根本就不可能。 宫辞为了让苏贵妃更舒服些,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月上中天的时候才赶到了皇庙。 南国帝早就命人给身在皇庙的国师大人送了信。 让国师大人提前将寮房准备一下,务必要让贵妃娘娘住的舒服。 时浅几个月前也曾来皇庙,对外说的是求子,这次苏贵妃除了为南国百姓祈福,目的也是求子。 虽然目的相同,但两个人的待遇差别就很大了。 时浅来的时候,国师大人亲自接了出来,并且寮房都是他一手准备的。 但到了苏贵妃这里,国师大人不但没有接出来,住处更是让主持准备的。 除了他的小师妹,任何人都不值得他费心思。 马上就进入十二月了,天气越来越冷了,苏贵妃便在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斗篷。 斗篷是用貂绒制作的,领口一圈毛茸茸的貂毛,将苏贵妃的小脸衬托的更加美丽。 国师虽然没有出来迎接,主持却不敢怠慢。 双手合十,讼了一声佛号,“老衲参见贵妃娘娘,里面请。” 苏贵妃还了一个俗家礼,“主持大师不必多礼,您请。” 主持是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的宠妃,本以为会是趾高气昂的,没想到竟然这样的平易近人。 苏贵妃这一番表现给主持留下了一个非常好的印象。 “贵妃娘娘,今天已经晚了,祈福就从明天开始。” “全凭主持大师安排。” 因为这次来的人太多了,全部进入皇庙是不行的。 宫辞将大部分的人留在了庙外守护,只带了一部分人和龙卫进了皇庙。 主持将苏贵妃领到了皇庙的后院,里面是一排排的房间。 为了贵妃的安全着想,这座院子暂时不招待其他的香客,全部给苏贵妃和苏贵妃带来的宫女嬷嬷居住。 主持将贵妃送到了房间,便命人将早就准备好的斋菜端上来。 虽然是斋菜,但南国皇庙的斋菜是最好吃的。 “主持大人,我们自己来就好,您去忙。” 苏贵妃表现的非常通情达理,完全不给别人添麻烦的样子。 “好,贵妃娘娘有任何问题,让人通知老衲便是。” “有劳了。” 苏贵妃的贴身宫女将主持送到了门外,然后反手将门关好。 苏贵妃可是南国帝最宠爱的妃子,怎么会饿到她,所以在马车上已经吃了很多,现在也不是很饿。 挑了一小筷子的豆腐放进嘴里,味道是很不错,不过这么清淡,她不喜欢。 贴身宫女见自家娘娘胃口不好,眼里带着担忧。 娘娘的身体本就没大好呢,又来了皇庙这样清苦的地方,真的是要遭罪了。 如果是去普通的寺庙,也许还可以偷偷的吃点好的,但这可是南国的皇家寺庙,如果偷吃鱼肉被人发现举报。 即便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恐怕这惩罚也不能轻了。 贴身宫女有心也不敢做。 “娘娘,不然您吃点点心。” “不用了,我累了,退下。” 苏贵妃捏了捏眉心,脸上也带着疲惫,贴身宫女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蹲身行礼告退。 等房间里只剩下苏贵妃,过了一会,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在她面前。 “大祭司,果然跟您预料的一样。您离开皇宫后,独孤玉和太师的人就派人去了您的寝宫。” 苏贵妃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什么北澈南玉,独孤玉根本就不配跟他齐名。 就这样的智商,呵。” 一声呵,道尽了嘲讽。 黑衣人欲言又止了一会,最后还是道。 “大祭祀,独孤玉之所以会这样做,都是时浅提点的。” “那又如何,时浅除了医术高明,论智慧,她根本就不如我。 而医术嘛,本祭祀会用蛊,她会吗?” 听到蛊这个字,黑衣人的身子下意识的抖了抖。 “您说的极是。” “好了,退下。” “大祭祀,属下还有一事禀告。” “说。”苏贵妃的声音里带上了不耐烦。 “大祭祀,那位大人发来消息,让您尽快扶持一个傀儡取代如今的南国帝。” 按照之前的计划,苏贵妃假孕,等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后,就偷偷抱来一个孩子,说是苏贵妃生的。 但苏贵妃临时改变了计划,为了搬倒太子而弄掉了孩子。 再用假孕这个办法非常可能引起他人猜疑,只能另想办法。 扶持傀儡上位,就是最好的办法。 “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说……”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不是很敢说。 “说。” “是,他还说,让您安分守己,好自为之。” 话落,茶壶杯子摔碎的声音同时响起。 “滚出去。” “是。”黑衣人如蒙大赦,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房间里。 苏贵妃看着北方的虚空,眼中一片猩红。 “时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他是我的,是我的。” 第二日一早,苏贵妃早早让宫女为她梳妆完毕。 因为是在皇庙祈福,苏贵妃的打扮很素净,头上更是只用一支碧玉簪固定。 但即便如此,也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苏贵妃昨晚就来了,但直到现在,国师大人也没有过来见她。 贴身宫女不禁有些为自家娘娘抱不平。 “娘娘,珏王妃来皇庙那次,据说国师大人都接下山了呢。” “不要多说话。” 苏贵妃低声呵斥。 无妄是时浅的二师兄,他自然会对时浅好。 “是,娘娘。”贴身宫女闭嘴规矩的站在了苏贵妃的旁边。 国师没来,主持大人倒是很热情的,早早就亲自带人过来,并给苏贵妃带了可口的斋饭。 苏贵妃道了谢,并跟主持大人说,她吃过斋饭后就去主佛殿祈福。 按照苏贵妃的得宠程度,打着的幌子是来皇庙祈福,其实去佛殿跪着祈福这件事,她只要做做样子就行了,然后让其他人代替就是。 她只负责老老实实的在房间抄些经书,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就好了。 当然,如果自己不想抄,还可以让其他人代抄,谁让人得宠呢,很多事就都可以变通了。 主持大人是这么想的,但没想到苏贵妃竟然自己主动要求去主殿诵经祈福,这当真是南国百姓的福气了。 主持欣慰的离开了,然后去了国师大人的院子。 国师大人的院子靠着后山,平时很少有人去打扰,主持虽然管理着整个皇庙。 但是对这位传奇的国师大人,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咚咚咚,国师大人,老衲可以进去吗?” “进来。”淡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主持恭敬的推开木质的房门,放轻步子往里走。 先是恭敬的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才道,“国师大人,贵妃娘娘昨晚已经到了,一会要去主佛殿诵经祈福,您要过去看看吗?” 主持不是很确定无妄能不能去。 但他心中也是不解的,几个月前听说珏王妃要来,国师大人早早的就亲手准备要住的房间等。 更是在来时候亲自接到了山下。 虽说贵妃是陛下的宠妃,很多事应该避嫌,但也不用避的这么彻底。 这样冷淡的态度,会不会让贵妃娘娘不高兴啊。 如果让陛下知道了,恐怕对国师大人不好。 “不必,你主持就好。” 袅袅的檀香从香炉中飘出,让主持微微有些浮躁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是。” 无妄继续看着手上的经书,主持大人等了一会,见没有要话对他交代了,便又轻轻的退了出去。 主持刚回到大殿,苏贵妃就已经带着人到了。 “主持大人,您看接下来需要我做些什么?” 苏贵妃虽然是宠妃,但在主持大人面前完全没有一点架子,平易近人的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主持有些受宠若惊,忙引着贵妃在佛像前的蒲团上跪下。 “贵妃娘娘就在这里诵经为南国和百姓们祈福,如果有任何不适,您一定要及时跟老衲说。” 主持可不敢真的将这位贵妃娘娘给累到。 “主持大人放心,我没事的。对了,我来了这么久,怎么都没有见到国师大人。 不是说,国师大人在皇庙清修吗?” 其实主持大人是很怕苏贵妃问这个的,但怕什么就来什么。 实话实说是不行的,只得破戒撒了个谎。 “回贵妃娘娘,您这次来的不巧,国师大人正在闭关。 等国师大人出关,就会亲自过来指导您祈福的事宜了。” 主持的话,不是很有信服力,这也太凑巧了。 而且,对于贵妃娘娘这样的宠妃,即便是闭关也应该出来接见才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国师大人可不是普通的和尚,那是南国百姓心目中的信仰。 就是陛下,都要对他尊敬有加。 苏贵妃莞尔一笑,“是我没有那个福分了。” 说完,就乖巧的在蒲团上跪好,认认真真的读着难懂的经文。 主持松了口气,命人在这里好生照看着,他则是去处理其他事。 玉王府的书房,太师急的走来走去,简直要将坐在椅子上的独孤玉晃晕了。 “太师大人,稍安勿躁,坐下慢慢想办法。” 太师急的直抖落手,“玉王爷,不能慢慢想了啊,时间不多了,我们再找不到苏贵妃的把柄,那泽王爷就要被斩首了。” 苏贵妃离开帝都后,独孤玉就命人将苏贵妃的寝宫暗中搜查了一遍。 但结果是苏贵妃干干净净,一切都显示,她并没有对陛下用蛊,怀孕也是真的,流产也是事实。 独孤玉不能相信,因为是时浅提醒他苏贵妃的孩子的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 为此,他私下里找过张院首询问。 张院首也是如实相告,从苏贵妃的脉象和各种反应来看,确实就是怀孕了。 而且,他开的药方子也都是安胎的药,苏贵妃并没有让人从太医院取过其他的药。 独孤玉又让人查了苏贵妃手下的人,看他们有没有偷偷去外面买过其他的药,结果就是没有。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苏贵妃没有任何的问题。 “玉王爷啊,我们现在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就是劫狱。” “太师,万万不可,这样做太冲动了,即便失败了,您以后也不能留在帝都了。 您可是三朝元老,更是南国的肱股之臣,万不可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不到万不得已,劫狱和造反都是不可取的。 独孤玉虽然动了造反的心思,但他还是希望能够名正言顺的坐上南国帝的宝座。 即便是真的要造反,那也必须师出有名,例如清君侧,除了苏贵妃这个妖孽祸水。 可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苏贵妃是祸水,不但如此,她的名声还很好。 下到百姓,上到宫辞这样的大官,都觉得她比当初的皇后娘娘还要好。 太师当然也不想造反,如果他那样做了,太师一脉就彻底毁在他的手上了。 “玉王爷,那你可有其他的办法?” 时间不等人,真的不能等他们慢慢来。 “太师大人,您不觉得苏贵妃太干净了嘛,她好像知道了我们要查她的寝宫一样,将所有的证据都清除了。 但凡事过犹不及,后宫的女人有几个是清清白白的呢。 更何况,她只是以一个舞姬的身份进宫的。” “你的意思是说,苏贵妃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提前将证据销毁了。 不过不对啊,我们的计划那么严密,她怎么会知道呢?” “太师大人,这还要问您了。苏贵妃当初是四皇弟送给父皇的,他应该是最了解她的底细的。” 提起这个,太师也想起来了,对啊,苏贵妃本应该是他们的人,怎么就突然不受掌控了呢。 “玉王爷,老夫现在就让人去查。” “嗯,好。” 很快,太师的手下就将苏贵妃在入宫前的所有信息都拿来了,但只有薄薄的一页纸,简直干净的让人发指。 太师也有些慌,怎么会这样呢。因为苏贵妃的事都是独孤泽经手的,太师也是第一次认真的查苏贵妃的身世。 苏贵妃的身世真的很简单,是个孤女,八岁的时候被拐卖进了青楼,没等受尽摧残,就被经过的戏班子班主给救了。 然后就开始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并开始唱戏。 再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戏班子进南国帝都表演,苏贵妃的美貌被独孤泽看中。 独孤泽动了将她培养送进宫的心思,事实证明,后面的一切也都非常顺利。 唯一不顺利的是,这颗棋子不但不为独孤泽所用,还直接将他送进了万丈深渊。 对苏贵妃的身世记载的非常少,甚至只知道她的姓,连名字都没有。 太师看完后,心中一阵阵后怕,他们怕是被这个女人给利用了。 “玉王爷,这苏贵妃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嗯,我们现在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太师满含期待的看着独孤玉。 “具体的办法我还没有想好,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们先去天牢问问独孤泽。 他跟苏贵妃的接触最多,也许他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提到独孤泽,太师当即有些泄气,那样的蠢货,能知道什么啊。 但凡有点智商,也不会被一个女人给耍了啊。 太师最后还是同意了,死马当活马医。 两个人一起去,目标太大了,独孤泽一直将独孤玉当敌人,自然不会配合,太师便亲自走了一趟。 疏通了关系,狱卒让太师长话短说。 天牢里面的待遇也是天差地别的,对于那种只是到天牢走一圈就能被放出去的,住的是最好的。 犯的罪不重,不是杀头大罪的,住的条件相对差点。 而对于一定会被砍头的犯人,那住的便是最差的。 牢房的门被打开,独孤泽呆滞的目光看过来,见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又木讷的收回了目光。 太师赶忙将自己头上的帷帽摘下,脸就露了出来。 “殿下,是老夫啊。”太师几乎是看着独孤泽长大的,他没有孙子,真的是如祖父一样尽心尽责的辅佐独孤泽。 不过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的,独孤泽自己不争气,谁也没有办法。 独孤泽终于认出了太师,激动的喊出了声。 “太师,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一想到自己能出去了,独孤泽灰黄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 “殿下,现在还不行,我们需要你的配合,才能将你救出去。” “我配合啊,你说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独孤泽住的牢房条件是最差的,没有被褥,只有稻草,而且臭气熏天,更是有老鼠不停的出没。 即便是不对他用刑,他都要被折磨疯了。 这样的日子,他真的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殿下,老夫已经联合了玉王爷,只要我们接下来做的事成功了,你就可以被救出去了。” “联合独孤玉?太师,你没疯,他可是我的死对头。” 独孤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太师,只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殿下,你别激动,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不便的利益。” “你许诺他什么了?” 独孤泽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太师叹了口气,才道,“老夫许诺,只要他能救你出去,并保你平安无事做个闲散王爷,太师府就归顺于他。” “什么?你归顺他了?那我怎么办?” 独孤泽死死的盯着太师,这个老不死的,这是看他失势了,赶紧找了下家了。 呸,什么救他出去,根本就是给他的无耻掩饰。 “殿下,如果老夫不这样做,他怎么肯出手救你呢。”看到独孤泽的反应,太师真的是失望极了。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滚,滚出去。” 独孤泽一时间情绪有些失控。 太师也被气急了,抬手就狠狠打了独孤泽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牢房里响起,两个人都愣住了。 独孤泽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师的手,“你敢打我?” 第123章 皇庙抓人 太师打完就后悔了,声音也软了下来。 “殿下,你仔细想想,如果老夫真的不管你,你又能将老夫如何? 从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你还认清自己嘛,你根本就不适合那个位置。 老夫辅佐你一场,只希望你有一个好的结局。 如果你不领情,那便算了,等着几日后被砍头。” 太师说完,就转身要离开。 见太师真的要走,独孤泽急了。 “太师,你别走,你要救我出去,我想明白了,你说的对,不管怎样,我都必须先活着。” “你想通了?”太师不是很确定的问道。 “嗯。” “那好,只要你现在配合我们,我们就一定保证将你救出去。” “好。”独孤泽嘴上说着好,看似也想明白了,但他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 他想的是,只要他能出去,他就会将太师和独孤玉全部都弄死。 敢背叛他,就要承受的起后果。 太师刚才只是吓吓独孤泽,并不会真的不管他。 “殿下,老夫现在问你,你到底了解苏贵妃多少?” 提起苏贵妃,独孤泽就恨不得立刻马上将她的脑袋拧下来。 那个贱人,竟然敢陷害他,她是不是忘了,是谁让她有了如今的地位。 如果没有他,她早就朱唇一点万人尝了,这个忘恩负义的表子。 “太师,你提她做什么?”独孤泽现在脆弱又敏感,他觉得太师在这个时候提起苏贵妃,那就是在嘲讽他。 “殿下,老夫跟玉王爷都怀疑,苏贵妃这个人非常有问题。 陛下突然那么迷恋她,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本王培养出来的人当然厉害。”对于这一点,独孤泽是相当骄傲的。 在南国史上就没有过这么得宠的妃子,苏贵妃是第一人,而这个人是他培养出来的。 看着独孤泽骄傲的样子,太师真是一言难尽,都这个时候了,独孤泽竟然还会有这样可笑又可悲的想法,真的是愚蠢。 “殿下,你就没有想过吗?如果苏贵妃真的效忠于你,她为什么突然不受控制了呢?” 提起这个,独孤泽也发觉不对味了,不错,到底是为什么呢? 当初为了更好的控制苏贵妃,他逼着她服下了毒药,只有每个月吃他派人送去的解药才行。 他是看着她吃下去的,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太师见独孤泽脸色青白交错,就大致知道了,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殿下,你可是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当时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本王竟然将很关键的一条信息给忘了。 太师,我们完全都是多虑了,在将苏贵妃送进宫之前,本王喂她吃下了毒药。 如果没有本王给她的解药,她活不过三天,所以,她一定不敢让本王死的。” “是吗?那离上次给她解药已经过了多少天了?” 太师也有些激动,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苏贵妃还真得将独孤泽救出来。 “等等,我算算。” 独孤泽怕心算的不准确,直接扒着手指数。 最后查了三遍,结果都是一样的,已经超过一个月了,而且超过了五天。 如果按照独孤泽的说法,超过三天就得死,那苏贵妃现在应该已经香消玉殒了才对。 但结果却是,苏贵妃除了因为小产气色不好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不适。 独孤泽终于知道怕了,难道,她的毒早就解了。 不过不应该啊,那可是剧毒,除了研制那毒药的人,谁都不会有解药。 太师无奈叹气,还以为独孤泽终于精明了一回,看来是白高兴了一场。 “殿下,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她根本就是将你当成了跳板,只是为了进宫。” 独孤泽恨的咬牙切齿,但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很糟糕,使他的情绪十分不稳定。 “贱人,本王一定要弄死她。” “殿下,小点声,老夫这次是偷偷买通了狱卒进来的,如果将其他人引来了,就糟了。” 独孤泽只觉得更加憋屈了,他已经沦落到连说话都要小声的地步了吗? 狱卒好像听到了这边的声音,走过来提醒太师抓紧时间。 时间太长,他那里就只能撵人了。 “殿下,老夫马上就得走,你赶紧回忆一下,对苏贵妃,你有没有发现过可疑的地方。” 独孤泽也终于认清了现实,他现在唯一能靠的就只有太师了。 “让本王想想。” 独孤泽抱着头,努力将跟苏贵妃见面及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过一遍。 但等回忆完,他才惊讶的发现,对于这颗最出色的棋子,他几乎一点都不了解。 他知道的也就是独孤玉和太师得到的那些消息,并没有更多的了。 太师叹气,看来指望独孤泽是不行了。 就在太师要离开的时候,独孤泽激动的拉住太师道。 “太师,她左胸口的位置有一个红莲的印记,这个算不算?” 红莲?苏贵妃竟然也是红莲门的人。 张恭明前不久才被查出是红莲门的人,难道苏贵妃跟张恭明之间还有什么关系吗? “太师,你怎么了?” “老夫没事,殿下,老夫问你,那左胸口的红莲印记,是天生的还是后期刺上去的。” 独孤泽摇头,这他哪知道。能发现这个印记,还是因为他有一次酒多了实在没忍住,想要将苏贵妃据为己有。 虽然后来没有真正的得逞,但衣服也被他扒的差不多了,这才发现了那个印记。 “太师,你可以将苏贵妃抓了,直接看不就清楚了吗?” 太师嘴角抽了抽,苏贵妃现在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那是说抓就能抓的吗?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时间到了,太师大人,请。” 狱卒的语气还算客气。 太师将带来的食盒往前推了推,“照顾好自己,我们一定会将你救出去的。” 独孤泽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差了,虽然太师说的信誓旦旦,他却不完全信他。 “你一定要将我救出去,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独孤泽是真的用了力了,太师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断了。 他都一把老骨头了,竟然还被人如此威胁,他当初真是瞎了眼才选择辅佐他啊。 “你先放开老夫,老夫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将你救出去的。” “好,本王就再信你一次。” 独孤泽在放手之前,用长时间没有修剪又塞满泥垢的指甲,狠狠的刺破了太师的皮肤。 他是想让太师记住他刚才说的话,但他似乎忘了。 历来都是墙倒众人推的,他这样的做法简直蠢不可及。 太师强忍着痛出了天牢。 在离天牢不远的小巷子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太师左右看无人跟踪,快速的上了那辆马车。 马车里,独孤玉已经在等着了。 “太师,可有发现?” 太师顾不得手腕上的伤口,忙将苏贵妃胸口有红莲印记的事说了出来。 独孤玉听后,神色变幻不定。 这应该不是巧合,他也不相信那印记是天生的,苏贵妃非常有可能就是红莲门的人。 但如果她真的是的话,当初发现张恭明身份的时候,她不但没有帮忙,反而还有让张恭明死的意思。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太师并没有打扰独孤玉思考,而是将自己的伤口大致包扎了一下。 “玉王爷,可有思绪了?” “太师,如果让我父皇知道,他宠爱的妃子是红莲门的人,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如果是之前,太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陛下一定会直接将人砍头。 但如果红莲们的那个人是苏贵妃的话,他可没有那么自信了。 毕竟,陛下为苏贵妃做了太多有悖祖宗礼法的事。 也许陛下知道了苏贵妃的身份,不但不会将她怎么样,还会包庇她,甚至将告发她的人解决了。 “玉王爷,如今陛下的心思不好猜,老夫觉得我们直接去说的成功性不大。” “嗯,那就直接将苏贵妃抓起来,将证据摆在他眼前,那就容不得他包庇了。” “如果陛下一意孤行呢。” “清君侧。”三个字,独孤玉说的慷锵有力。 一般在清君侧的同时,皇位也就要换人坐了。 独孤玉说的很委婉,其实就是造反,不同的是,抓住苏贵妃是红莲门徒这个身份,他就师出有名。 对于这个发现,独孤玉非常满意,当即就部署了下去,亲自带人赶往皇庙,抓捕苏贵妃。 独孤玉的速度和反应是相当迅速的,加上皇庙离帝都并不远,快马加鞭,在天黑的时候赶到了皇庙。 已经准备歇下的小和尚听到有人在砸门,忙去开门,敲门的声音特别大,说明外面的人很急。 小和尚不敢怠慢,忙将门上的门栓拿下来。 门一打开,没等小和尚询问是谁,来做什么的,外面的人就闯了进来。 小和尚急了,忙去找主持。 这伙人来势汹汹,不会是来找事的。 宫辞正带着人四处巡逻,就看到了闯进来的一伙人。 “站住,不许再往里走。”宫辞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苏贵妃的安全。 这伙人一看就来者不善,自然不能让他们进去。 独孤玉从人群中走出来,朝着宫辞抱拳。 “宫大人,是本王。” 对于独孤玉,南国帝都没有继续追究,其他人一时间都看不懂陛下的意思,所以都是既不结交,也不孤立。 都在观望南国帝的态度。 宫辞刚直不阿,并没有存了其他的心思,只是单纯的例行公事。 “玉王爷,你怎么来了这里?臣等奉旨保护苏贵妃的安全,还希望玉王爷能够理解。” 独孤玉点头,“宫大人,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宫辞皱眉想了会,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两个人走到一边,确定所有人都听不到了,独孤玉才压低了声音道。 “宫大人,你应该知道,红莲门最重要的特征就是,门徒的左心口处有红莲印记。” 宫辞点头,这个他是知道的,而且张恭明身上的印记也证明了这个真的是他们的图腾。 不过,玉王爷突然说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这里有红莲门的人? “宫大人,本王今天来就是抓红莲门的门徒的。” “是谁?”宫辞眼中带着严肃,红莲门的门徒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都没有发现,他实在太失职了。 “苏贵妃。”独孤玉没有藏着掖着,因为迟则生变,耽误了时间,苏贵妃那里恐怕会提前做准备。 “当真?”宫辞是不信的,他现在对苏贵妃的印象很好,他不相信她会是红莲门的人。 而且,他也想到了张恭明那件事。 如果他们真的都是红莲门的人,当时依着苏贵妃的得宠程度,如果她给张恭明求情的话。 张恭明也许就不用死了,她不但没有那么做,反而还算是间接的害死了他。 一切都说不通,按照逻辑,苏贵妃不可能是红莲门的人。 但这件事事关重大,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也许是为了保全自己,反其道而行之。 但玉王爷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玉王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苏贵妃是红莲门的人?” 为了让宫辞信任自己,独孤玉只能实言相告。 “宫大人,独孤泽说他曾经在苏贵妃的左胸口上看到过这个印记。” 至于是怎么看到的,独孤玉没有往下说,宫辞也没有问。 宫辞不傻,很快就想清楚了,苏贵妃是独孤泽送进宫的,在送进宫之前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想到那么美丽的女子被独孤泽轻薄过,宫辞就莫名的有些气愤。 “宫大人,现在你可以相信本王了吗?” “玉王爷,那印记毕竟是在那么私密的地方,我们还是将苏贵妃带回皇宫,让陛下亲自检验。” 万一是弄错了,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独孤玉点头,“宫大人说的极是,那我们现在就带着苏贵妃回宫。” “是。” 独孤玉和宫辞带着人到达苏贵妃住的院子时,苏贵妃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人应该是已经睡下了。 宫辞有些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敲响了房门。 “贵妃娘娘,您睡下了吗?” 里面的人应该是刚睡下,宫辞敲到第二遍的时候,里面就传出了苏贵妃温柔好听的声音。 “宫大人,您有什么事吗?” 虽然是宠妃,苏贵妃对宫辞却十分尊重,这让宫辞更加愧疚了几分。 “贵妃娘娘,臣……” 宫辞一时间真的不知如何说好了,总不能直接说,我们现在怀疑你是红莲门的人。 独孤玉就站在一边,见宫辞为难,便替他说了。 “贵妃娘娘,皇庙进了红莲门的人,有人看见进了你的房间,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现在需要仔细搜查一番。” “你是,玉王爷?”苏贵妃疑惑着问道。 “是。” “啊?玉王爷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发现了红莲门的人,这?”苏贵妃不敢置信的道,声音中全是惊慌。 独孤玉更加确定了,苏贵妃这就是心虚害怕了,给宫辞使了个眼色,便打算冲进去。 宫辞总觉得这样不妥,而且,他们刚才不是这样商量的啊,玉王爷怎么临时变卦了。 宫辞当即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但苏贵妃话里的紧张和心虚他也听出来了。 难道,苏贵妃真的是红莲门的人,但他总觉得这一切都太草率了。 独孤玉已经认定苏贵妃就是红莲门的人,他没有宫辞那么多的顾虑,抬脚踹门就进入了房间。 宫辞赶紧跟上。 独孤玉快步进了里间,绕过屏风,想将苏贵妃抓个现行。 苏贵妃听到踹门声就去穿衣服了,可惜女子的衣服非常繁琐,才穿了一半,独孤玉就已经赶到了。 “啊,你赶紧出去,我可是你父皇的妃子啊。” 苏贵妃吓得一张绝美的小脸惨白一片。 苏贵妃此刻穿着白色的中衣,外面的衣服才穿了一半,玲珑的身材一览无余。 但独孤玉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他只想确定,苏贵妃的左胸口是不是有红色莲花的印记。 宫辞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这真的不是他们臣子该看的。 苏贵妃忙将被拉高,挡住自己。 “独孤玉,你还不赶紧出去。” “苏贵妃,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吗?”独孤玉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苏贵妃,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苏贵妃仿佛真的做了亏心事,眼神闪躲,说出的话也是磕磕巴巴。 “当,当然就本妃,一个人了。” “呵,那就只能对不住了。” 话落,独孤玉迅速抬手扯开了苏贵妃的被子。 在苏贵妃的惊叫声中,独孤玉一把扯开了她里衣的领子。 里衣的领子被扯开,白皙滑嫩的肌肤立马暴露在视线里。 想看的地方没有看到,因为里面还穿着红色的肚兜。 没等独孤玉继续伸手去扯开肚兜,手腕就被人给抓住了。 宫辞冰着一张脸,“玉王爷,够了,不管怎么说,苏贵妃是陛下的女人,你不可以对她做这样的事。” “宫大人,她就是红莲门的人,本王马上就可以揭穿她的真面目了。 你放心,本王会跟父皇解释的。” “我们当时说好了,让陛下亲自检查。”宫辞丝毫不让,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 那样一个柔弱美丽的女子,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在两个人对峙的过程中,苏贵妃已经拉好了自己的衣服,并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脸色更加苍白了,“玉王爷,你竟然怀疑本妃是红莲门的人,你可有证据?” “独孤泽亲眼看过。” 苏贵妃咬了咬唇,“独孤泽一定是记恨他轻薄我不成,反而要被杀头的事。” 独孤玉才不会信苏贵妃的话,他还指着这件事翻身呢。 “如果你是清白的,你就证明给我们看。” “本妃可以证明,不过要让陛下亲自检查,而不是你。 独孤玉,当日独孤泽只是想扒本妃的衣服就被陛下杀头,你刚才可是看到了我的部分身子,你觉得你能善了吗?” “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本王甘愿领罪,但如果你就是红莲门的人,本王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好,宫大人,麻烦让大家都别休息了,现在就启程回宫。” 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回宫让陛下亲自出面解决了。 “现在你们可以出去了吗?本妃需要更衣。” “是。”宫辞眼中都是愧疚,拉着独孤玉出了房间。 独孤玉怕苏贵妃会耍什么花样,直接守在了门口。 可能是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苏贵妃让马夫快点赶车,不用特意照顾她。 就这样,在天亮的时候,一行人进了帝都。 因为美人不在身边,老皇帝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昨晚去了慕容知意那里。 现在,刚起身,慕容知意正小心翼翼的给他更衣。 说来也是奇怪了,慕容知意曾为了独孤珏以身试药,身上有余毒未清。 本是走一步都要咳嗽的,但进宫侍了寝之后,身体竟奇迹般的好了起来,也不那么咳嗽了。 尤其是给老皇帝侍寝的时候,除了柔弱不经折腾了点,其他的都还好。 慕容知意说这都是托了陛下的福,老皇帝对此也很高兴。 在苏贵妃不能侍寝的时候,便会来慕容知意这里。 慕容知意正陪着老皇帝吃饭,就有小太监飞跑着来报。 “陛下,不好了。” 老皇帝皱眉,一大早上的给他找晦气,简直该死。 慕容知意也很不高兴,这是一大早就来给她触霉头嘛。 “怎么回事?”老皇帝强压着怒火道。 “陛下,贵妃娘娘回来了。” “爱妃回来了,在哪里?”听到苏贵妃回来了,老皇帝的怒火当即消了一大半。 慕容知意紧紧的握住了帕子,只要有苏贵妃在,她就永远成不了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陛下,臣妾在这,臣妾好冤枉啊。” 苏贵妃甩开贴身宫女的手,跌跌撞撞,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 由于跑的急了,还摔了一跤。 老皇帝快心疼死了,忙小跑着上前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陛下,玉王爷他昨夜跑到皇庙妾的房间,说妾是红莲门的人,还非要扯开妾的衣服查看。 妾抵死不从,即便是看,那也只能陛下看啊。” 听完苏贵妃的话,老皇帝当即怒了。 “将独孤玉给朕绑过来。” 第124章 苏贵妃彻底暴露 敢动他的女人,独孤玉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陛下,臣妾真的冤枉啊,您应该知道,臣妾胸口真的没有那红莲的印记啊。” 老皇帝想说没有,但他突然发现,他脑海中竟然没有什么印象。 好像,他并没有看过怀里女人的胸口。 不过不对啊,他们每次都是温柔缱绻的啊。她的每一寸他都应该看过才对,怎么会没有印象了呢。 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连这种事都能忘了。 苏贵妃没有得到老皇帝的回应,摇了摇他的袖子。 “陛下,您说是不是啊?臣妾是出身低微,但也不能被如此冤枉啊。” 舞姬的身份是苏贵妃永远的痛,老皇帝爱护她,对外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许拿贵妃娘娘的出身说事。 为了给苏贵妃封后做准备,老皇帝最近还筹划着让朝中有分量的大臣认苏贵妃为义女,这样,她的身份就会高贵了。 “爱妃,朕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你是朕的宝贝,有朕在,谁也不能冤枉你。” “谢谢陛下。” 苏贵妃温柔乖巧的靠在老皇帝已经不是很健硕的胸口。 很快,独孤玉就被带了上来,不过不是被绑着,而是他自己走上来的。 老皇帝一见,当即就怒了,“大胆,连朕的命令都敢违抗。” “父皇,如果苏贵妃身上真的没有红莲印记,不用您绑儿臣,儿臣直接自杀在这里。” 独孤玉有时候对自己当真是挺狠的。 苏贵的眼底一片冰冷的杀意,独孤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如果独孤玉和独孤泽都死了,那老皇帝就只剩下独孤珏一个儿子了,这就好对付多了。 独孤珏虽然有战神之名,但他现在就是个不受宠的闲散王爷,没有兵权在手,再厉害又如何。 为什么要用傀儡呢,这南国的江山,她要了。 “陛下,既然玉王爷如此说了,那便看,反正臣妾是清白的,臣妾不怕。” 苏贵妃咬着唇,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爱妃,你在胡说什么,谁敢看你,朕就挖了他的眼睛。” “陛下,谢谢你这么爱护臣妾,但如果不让他们看,他们一定认为陛下藏私偏袒臣妾。 嘤嘤嘤,他们可以说臣妾,但绝对不能冤枉陛下,所以,还是看。” 苏贵妃说完就要去解自己的衣服。 老皇帝吓坏了,忙将人搂住。 “爱妃,他们不敢,即便是看,也是朕看,他们谁也没有资格。” “您自己看恐怕会被人说不公的,不如,再找几个嬷嬷一起看。” 老皇帝想了想,然后点头,“好。” “陛下,为了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让玉王爷府上的嬷嬷也跟着一起。” 苏贵妃不提,独孤玉也是要这样要求的,现在她自己主动说了,独孤玉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她竟然不怕? 不对,也许,她动了什么手脚。 独孤玉的心开始不安,苏贵妃主动要求检查,还让他府上的嬷嬷参与。 这说明,她的胸口已经没有那红色金莲的印记了。但独孤泽为了活命,应该不会说谎,而且,这苏贵妃一定是有秘密的。 “父皇,此事事关重大,儿臣请求让珏王爷和珏王妃也一起见证。” 独孤玉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彷徨不定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时浅。 仿佛有她在,一切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听到时浅的名字,苏贵妃的脸色有些不正常。 独孤玉一直观察着苏贵妃的脸色,所以她那一丁点的异样还是被他发现了。 苏贵妃果然有问题。 提到珏王妃,宫辞插话进来,“臣赞同玉王爷的提议。” 老皇帝低头看自己怀里的美人,“爱妃觉得如何?” 苏贵妃压下眼底的情绪,柔柔的道,“臣妾全听陛下的。” 男人都喜欢听话的女人,这让老皇帝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好,德福,宣珏王爷和珏王妃进宫。” “是,陛下。”德福不敢耽搁,忙亲自去了珏王府。 大监德福到的时候,独孤珏正在给时浅挽发。 香儿站在一旁,心情很是复杂。 主子还没有给小姐挽过发呢,这珏王爷倒是抢先了。 “浅浅,没有弄疼你?”独孤珏一边仔细的用角梳梳着如瀑布一样的黑发,一便小心翼翼的问着。 暗一在门口守着,里面的声音他是能听到的。 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主子为了练习挽发,可是用他的头发练的手,差点将他的头发扯光了。 “没有,不过,照王爷这个速度,再有半个时辰估计也挽不好这头发了。” 独孤珏有些尴尬,忙加快手上的动作。 女子的发髻实在是难弄,独孤珏练习了大半个月,自认为已经挽的不错了。 但当给时浅挽发的时候,他就觉得怎么都不完美了。 香儿真的是看不下去了,“王爷,还是奴婢来。” “不必。”独孤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机会,他绝对要让浅浅对自己刮目相看才行。 就在独孤珏想再次尝试的时候,暗一恭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王爷,王妃娘娘,大监来传旨了。” 听到传旨两个字,时浅和独孤珏对视了一眼。 “王爷,还是让香儿来。” “好。” 不到半个时辰,时浅和独孤珏在大监的引路下进了苏贵妃的寝宫。 皇宫和玉王爷府的嬷嬷们也都在一旁等候了,就等着陛下一声令下了。 等时浅和独孤珏一到,老皇帝就搂着苏贵妃进了里间。 嬷嬷们赶紧跟上。 外面的人则是紧张的等着结果。 其实只有独孤玉和宫辞等人紧张,时浅和独孤珏一点都不紧张。 时浅不用等结果出来就已经预测到了即将发生什么。 苏贵妃那么信誓旦旦,必定是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苏贵妃的胸口上没有红莲的印记。 独孤玉的眼皮一直跳,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不会顺利。 见时浅沉稳的坐在桌边喝茶,他的心才算安稳了一些。 对独孤玉来说很漫长,对别人来说却很快。 不到半刻钟,老皇帝就搂着苏贵妃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后面跟着嬷嬷们。 独孤玉忙看向自己府上的嬷嬷,见她们脸色惨白一片,他的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难道,苏贵妃的胸口真的没有红莲的印记? 老皇帝扶着苏贵妃在椅子上坐了。 淬了毒般的目光看向独孤玉,“孽子,贵妃的胸口压根就没有什么红莲的印记。 你之前不是说要自裁在这里,德福,拿剑来。” “陛,陛下?”德福有些不确定,陛下真的要让玉王爷在他眼前自杀吗? “快去。” “是。” 德福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很快,就抱着尚方宝剑上来了。 老皇帝接过,将剑扔在独孤玉面前,“开始。” 独孤玉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真的没有吗?他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不,他不能死,那龙椅他还没有坐过,心爱的女人也没有得到,他怎么能甘心死。 但话是他自己说出去的,他的人也都在宫外。 现在造反显然是不现实的,独孤玉闭了闭眼,弯腰去捡那把剑。 就在他的手上快碰到剑柄的时候,一直安静坐着没有说话的时浅突然道。 “身上的印记是可以服用药物或者是用特殊的药粉掩盖的。 王嫔下巴上的那颗痣就是如此,不是痣消失了,而是用特殊的脂粉掩盖了。” 时浅的话当即让苏贵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珏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非得让我身上有印记了才行吗?” 一向柔弱的声音,此刻带上了不屈的冷意。 老皇帝不悦的看向时浅,“放肆,竟敢污蔑贵妃娘娘,你是想落得跟独孤玉一样的下场吗?” 跟苏贵妃和老皇帝的气急败坏和怒不可遏相比,时浅就淡定多了。 “父皇不必如此生气,臣媳也只是实话实说。 既然是查,那就要查的彻底。” 时浅边说边靠近老皇帝和苏贵妃。 随着她的走动,她手腕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懂的人听不出什么,苏贵妃听了却是脸色大变。 时浅,你就这么跟本祭司过不去吗? 铃铛的声音清脆好听,让人不自觉的沉醉其中。 刚才还暴跳如雷的老皇帝突然就安静了。 时浅在苏贵妃面前站定,“父皇,可否让臣媳带着嬷嬷们进去检查一下呢?” 如果在没有听到铃铛声之前,老皇帝一定是拒绝的,但在听了铃铛声之后,他心里是想拒绝的,但却点了头。 出口的话更是有些不受控制,“好。” 时浅淡淡的看着苏贵妃,“贵妃娘娘,请。” 苏贵妃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时浅医术那么高,只要她一看,她的秘密就彻底暴露了。 既如此,那还不如先发制人。 想到此,柔弱的苏贵妃突然飞身而起,五指成爪,迅速地朝着时浅的脖子抓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宫辞等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时浅没有功夫,想要躲开是不太可能的,就在她想刺出银针自保的时候,自己就落入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不用去看时浅也知道是谁,“王爷小心,她的指甲里有毒。” “放心,我没事。” 在苏贵妃攻击时浅的时候,独孤玉也出手了,可惜他晚了一步。 老皇帝有些傻眼,自己那柔弱的爱妃怎么突然就变得凶神恶煞了。 宫辞也反应过来,忙带人上前护驾。 可惜,他们离的太远,苏贵妃知道已经抓不住时浅了,便改变了目标,一把拉过老皇帝,掐住了他的脖子。 “都不要动,否则,他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再无之前的一丝柔弱和妩媚,简直就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爱妃,你怎么了?”直到现在,老皇帝还没有反应过来。 “呵,谁是你的爱妃,就你也配。”苏贵妃的声音是嘲讽冷漠的,手上的力气不禁加大。 一想到自己被这个老男人搂搂抱抱过,她就恶心。 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的事,但这些是无法消除的。 老皇帝没想到自己捧在手心,差点就将心给她的女人,心中竟然是这样想他的。 他怎能甘心,“爱妃,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有过那么多美好,你怎么能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众人听着老皇帝的话都有些无语,这是恋爱脑上身吗? 命都要没了,竟然还在那里回忆两个之间的曾经。 “哈哈,我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我怎么会让你碰我。 实话跟你说,知道每次我为什么都是先让你喝杯茶吗?” 老皇帝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问道。 “为什么?” “因为那茶里有致幻的成分,只要服下,后面发生的事就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 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那发,情的样子,我都恶心的想吐。” 在场的人不少,苏贵妃这番话直接惊呆了所有人。 原来真相竟然是如此的丑陋。 “不,你在撒谎,你就是故意气我的,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解释?” 老皇帝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极力找着两个人曾经在一起的证据。 “呵,什么孩子,什么流产,根本就全都是假的。 我至今仍是处子之身,怎么会怀你的孩子。” 一切真相大白,老皇帝再次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但皇帝的笑话可不是那么好看的,在场的人都怕事后被灭口。 苏贵妃说出了一切真相,老皇帝的反应应该是想立刻将她千刀万剐的,但他却只有心疼。 “爱妃,即便一切都是假的,朕也不在乎,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好。” 老皇帝的话,让在场的人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陛下这是疯了吗?他是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的。 即便是爱一个人,也不用爱到如此卑微的地步。 “不要做梦了,我是你几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 你们赶紧都退后,等我顺利离开,我就放了他,不然,你们就等着替他收尸。” “等等,你不要冲动,千万不要伤害我父皇。” 独孤玉满眼的关切,谁能想到这样孝顺的儿子,在不久前还想着造反。 老皇帝还在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爱妃,朕不能没有你啊。不管你做了什么,朕都可以原谅你。” “父皇,您醒醒,她都那样对您了,您不要执迷不悟了。” 老皇帝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了,就好像魔怔了一样,没有苏贵妃,他好像就不能活了。 “浅浅,父皇怎么会这样?”独孤珏护在时浅的身边,不解的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父皇应该是中了情蛊之中的子蛊,而母蛊就在她的身上。” 苏贵妃听时浅猜到了,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不错,老皇帝就是中了情蛊中的子蛊,既然你知道情蛊的事,那你也应该知道。 情蛊是无解的,如果母蛊死了,身中子蛊的人定是必死无疑。” “错,还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宫辞已经回过了神,真是没想到,这个女人所有的温柔善良都是装出来的,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今天不是珏王妃在,他们还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长时间呢。 苏贵妃的目光由不屑变成了警惕,“时浅,你医术高没错,但对蛊,你未必在行。” “我三岁开始认识草药,五岁的时候就能叫出所有草药的名字,八岁的时候便可以给病人对症下药。 十岁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疑难杂症我都可以治。 我师父曾说过,我是这片大陆上最有天赋的医者。” 在场的人都听的一阵唏嘘,这也太厉害了。让他们想想他们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好像只知道玩泥巴。 珏王妃实在是太厉害了,这简直就是为医术而生的啊。 苏贵妃掐着老皇帝喉咙的手紧了紧,她调查了时浅的底细,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有一点是非常明确的,在用药和用毒方面,她不如她,这也是她心里最不平衡的。 她一直觉得自己比时浅厉害的是,她的蛊术是无人能比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时浅连蛊术也会吗? 仿佛为了印证苏贵妃的猜测,时浅一字一顿的道,“破解情蛊子母蛊最好的办法便是,转移。” 转移两个字让苏贵妃的眼睛微微紧缩,时浅她竟然真的知道。 巫蛊之术是她巫族的秘术,时浅怎么会知道的。 也许,她只是误打误撞说对了而已,其实只是虚张声势,并不知道具体要如何操作了。 “珏王妃,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宫辞现在已经将时浅奉若神明了,真的是太厉害了。 “照她的话去做,确保陛下平安无事。” “是。”宫辞直接照办,竟然都没有问过在场两位王爷的意见。 苏贵妃冷冷的看着时浅,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当得起她的情敌。 “给我准备一匹最快的马,只要我出了城,就会放了他。” 宫辞没有讨价还价,直接让人去准备马。 苏贵妃也算讲信用,骑马出了城后,当真将老皇帝扔下了马。 苏贵妃的脸上再无之前的柔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独特的风华。 在离开之前,她留下了一句话。 “时浅,我叫苏璃,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苏璃的声音被风送出了很远,大家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苏璃虽然没有趁机伤害老皇帝,但他的身体本就因为苏璃给他用致幻药而每况愈下了。 现在又被摔了这么一下,是彻底卧床不起了。 因为情蛊的作用,老皇帝对苏璃恨不起来,反而因为她的离开而茶饭不思,整个人很快就消瘦了下去。 子蛊转移是有风险的,必须等时机合适才行。 时浅给老皇帝开了药,让他先调养一下身体,等好些了再转移,但现在看来,还是先转移比较稳妥。 自从老皇帝病了之后,独孤玉就衣不解带在床前伺候,每碗汤药都是自己尝过了才给南国帝喝。 “父皇,您不吃药怎么行呢,来,将这碗药吃了。 皇嫂说了,明日便将您身体里的蛊虫转移走。” 经过几天的调理,老皇帝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心里也明白,他并不是真的喜欢苏璃,一切都是因为蛊虫的作用。 “好。” 到了第二天,时浅跟独孤珏早早进了宫。 独孤玉远远的就接了出来。 “皇弟见过皇兄,皇嫂。”独孤玉对两人抱拳行礼。 时浅回了一礼,“走。” “好。” 三个人饶过屏风,来到床边。 老皇帝被这番折腾,虽然有时浅的药调理,整个人还是很憔悴,因为有一种东西是不好调理的。 那就是一个人的生机,南国帝本就年纪大了,又是中蛊虫,又是被下药,能保持现在这样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父皇,转移的过程可能会有些痛,我可以给你使用麻醉的药。” “皇嫂,给父皇用。” “可以用,但副作用很大,也许会直接昏迷不醒,也许瘫痪在床。” 不管是哪个,对南国帝来说都是致命的。 “不用麻药,朕能坚持住。” “皇嫂,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但不想给他用,时浅可是非常记仇的。 老皇帝好几次想杀她跟独孤珏,她是很淡,但不代表她没脾气,她不记仇。 “不许质疑浅浅的话。”独孤珏的眸光当即就冷了。 独孤玉忙道歉,“对不起,是皇弟错了。” “浅浅,开始。”南国帝催促道,即便是痛死,也比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强。 “好。” 蛊虫转移的过程不难,但只要有一点没掌握好,南国帝都会死。 先喂老皇帝吃了几颗药丸,然后开始施针。 独孤珏的占有欲特别强,他不能容忍时浅看其他人的身体。 即便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也不行。 所以,时浅便指导张院首,让他来施针。 张院首能够得到这个机会,高兴的手都有些哆嗦。 独孤玉本就担心张院首的医术,见他拿着银针的手都在抖,不禁更加担心了。 他想说还是让时浅来,但对上独孤珏冰冷的眼神,便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独孤珏,他也不会同意的。 时浅对人体的穴位非常了解,即便是闭着眼睛都不会说错。 很快,南国帝身上就扎满了针。 时浅又喂南国帝吃下了一粒药丸,然后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第125章 独孤珏恢复将军之位 能不能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张院首简直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关键的细节。 时浅命人准备了一个小碗,打开一个棕色的瓷瓶,将里面金黄色的一滴药液滴到小碗里。 这还不算完,又滴入了其他几种药液。 张院首虽然不知道具体都是什么药液,但他知道,每一滴都是价值连城,更是他没有见过的。 等到滴完药液,时浅轻轻用银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滴入到了碗里。 独孤珏不知道时浅会有这个举动,当即吓坏了。 想也不想,抓住时浅的手指,就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独孤珏别看人冷,但他的唇却是温温软软的,时浅的小脸当即有些红。 “王爷,你不用如此。” “浅浅,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了。” 时浅自然知道,她不但心脏不好,凝血也不好。 即便是很小的一个伤口,也要很久才能好。所以,她从不敢让自己轻易受伤。 今天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只有她的血能够诱惑蛊虫出来。 时浅知道独孤珏是不会听她的话的,便由着他去了。 “张院首,将陛下的中指刺破,然后将这瓷碗放在他的手指附近。 记住,不要让手指上的血低落到瓷碗里。 等看到有白色的蛊虫从里面爬出,你便用这瓷碗接住它,可记住了?” “嗯嗯,珏王妃您放心,下官都记住了。” 张院首再次觉得,跟珏王妃治病救人实在是太带劲了,他还得试一试。 万一珏王妃这次心软,就收他当书童了呢。 张院首身为太医院最厉害的医者,此刻却比第一次治病救人的时候还要紧张,生怕错了丝毫。 老皇帝的手指被刺破,一个个浓黑的血珠冒了出来,慢慢汇聚成一股滴落下来。 张院首赶忙将碗拿开,不让那浓黑的血滴进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由于失血过多,老皇帝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了。 独孤玉的眼神有些复杂,不知是担忧还是什么。 大监的心紧紧的提着,陛下不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就在老皇帝要晕过去的时候,一道突兀的白色出现在了黑红色的血液里。 张院首精神一振,弯腰更加凑近了去看。 那抹白色蠕动的有些慢,不过好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似的。 它蠕动的速度开始加快,几个眨眼的功夫,它的大半个身子就暴露在了空气中。 突然离开温暖舒适的环境,白虫子,也就是蛊虫一时间有些不能适应。 犹豫了一会,往回蠕动了几下。 张院首紧张极了,这蛊虫不会又钻回去。 时浅倒是镇定的很,她的血香,毒物拒绝不了,蛊虫同样也拒绝不了。 在众人的提心吊胆中,蛊虫又开始往出蠕动。 时浅对张院首点了点头,张院首会意,忙将瓷碗往前推了推。 因为瓷碗的靠近,众人发现,蛊虫蠕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这说明,碗里的东西对它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又过了半刻钟,蛊虫骨碌一下,跌落到了瓷碗里。 “王妃娘娘,成了。” 张院首宝贝似的捧着瓷碗,笑的跟个孩子。 “小心,别让他钻到了你的身体里。” 虽然有她的血和药诱惑着,但等它将瓷碗里的东西吸食完,蛊虫就会找新的宿体安家。 “是,谢谢王妃娘娘提点。” 张院首忙将瓷碗放在桌子上,从药箱里找出一把匕首握在手里,看着蛊虫。 其他的太医赶忙为老皇帝包扎,蛊虫已经取出,虽然憔悴的不成样子,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只要好好养着就可以了。 时浅让大监好好照顾陛下,让张院首带着那蛊虫先到外面去。 独孤玉是最后离开的,他仔细的给老皇帝掖了掖被角,又温声交代了几句,才去了外间。 “王妃娘娘,这蛊虫要怎么处理啊?” 子蛊是不能死的,直接弄死是不行的,只能是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体里。 但这可是要命的,谁的命都是宝贵的啊。 “去找一只乌龟过来。” 子蛊只可以转移一次,所以这次的宿主必须要找个能活的长长久久的,不然宿主死了,蛊虫就只能死。 而蛊虫死,老皇帝也会跟着死。 蛊虫虽然离开了老皇帝的体内,但对他还是有着影响的,这也是巫族的厉害之处。 正因为巫蛊之术太过邪门霸道,四国的先祖皇帝们才会联手覆灭了巫族。 “是。”张院首忙让人去找了一只乌龟过来。 很快,一只乌龟就被用大盆端了上来。 张院首赶忙接过,“王妃娘娘,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将蛊虫放在乌龟旁边即刻可。” “是。” 蛊虫已经将时浅的血和药液都吸收干净了,已经抓狂的想要再次寻找宿主了。 就在它烦躁不安的时候,它闻到了血的气息,顺着乌龟的壳就爬了进去。 蛊虫虽然长得白白胖胖的,实际上却是非常残忍的。 乌龟一开始是不适应的,剧烈的挣扎折腾了一会才安稳下来。 “好好照看着就好。” “是,王妃娘娘。” 张院首将装着乌龟的盆交给手下的太医,他则是继续跟在时浅身边。 时浅不解,“已经可以了。” “王妃娘娘,那个,下官还是想问问,您真的不能收下官当药童吗? 下官虽然年纪是大了点,但我手脚真的很麻利的。” 时浅被张院首的话给气笑了。 “张大人医术高,为人又正直不阿,太医院正需要你这样的人。” 能得到时浅这么高的评价,张院首觉得他这辈子圆满了。 王妃娘娘既然这么看好他,那他一定要当好这个太医院的院首,绝对不能让她失望。 独孤珏见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便要带着时浅离开。 独孤玉看着两人登对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老皇帝虽然伤了本源,但有时浅开的药方,他恢复的还是很快的。 眼看要到除夕了,老皇帝也终于可以上朝了。 因为苏贵妃是红莲门的卧底,还可能跟巫族有关,所以独孤泽直接被判了无罪释放。 独孤玉这次也立了大功,但最大的功劳还是时浅的。 如果没有时浅,苏贵妃就不会暴露,老皇帝也不能恢复正常。 所以,今天的早朝,老皇帝破例让时浅随独孤珏一同来了。 朝中大部分的大臣们,现在对时浅都十分佩服,只有少数还存着不屑的心思。 早朝正式开始,老皇帝并没有提苏贵妃的事,而是直接开始封赏。 “浅浅,你是这次最大的功臣,你跟父皇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只要不违背南国律,父皇都会答应你。” 众人听了南国帝的话,心中都对这位珏王妃更加尊敬了,以后这位主绝对不能惹了。 同时,他们也更加羡慕珏王爷了,真的是会娶啊。 时浅出列,大大方方的走到大殿中央。 “父皇,臣媳只有一个请求,希望父皇能够恩准。” “讲。”经历了生死之后,老皇帝很多事都看淡了。 “父皇,臣媳恳求父皇恢复我夫君大将军一职。” 时浅话落,全场一片哗然。 他们以为时浅会为自己求个诰命或者官职什么的呢。 在南国,女子也是可以有官职的,虽然只是一个虚职,但那身份地位可就不同了。 谁见了都是要高看一眼的。 在四国,都是女人靠着男人上位,但在珏王爷和珏王妃这里就完全反过来了。 珏王爷完全就是靠着珏王妃躺赢了啊,如果他们也能有一个珏王妃这样的夫人,何愁不飞黄腾达啊。 独孤珏寒星一般好看的眸子中,现在只有时浅的身影。 她是第一次叫他夫君,真好听。 独孤玉心中的不甘则是更强烈了,这样优秀的女子凭什么是独孤珏的。 明明他比独孤珏更优秀。 老皇帝几乎没怎么思考,直接就准奏了。 独孤珏的腿已经恢复了,而且能力在那摆着,这次同样立了功。 “好,准奏。” 金口玉言,很快,圣旨就会到珏王府。 时浅起身回到独孤珏身边,侧头看了他一眼。 “王爷,我做到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时浅的话让独孤珏雀跃的心瞬间低落到谷底。 不错,他答应了的,他说,只要帮他夺回兵权,他就答应和离。 他当时一定是脑袋抽了才会提出这个要求,他现在反悔了怎么办,不管怎样,他都不同意和离。 在他认定浅浅的那一刻起,在他这里就不会有和离,只有丧夫。 独孤珏抓住时浅的小手,开始耍无赖。 “浅浅,我答应要照顾你一辈子的,这句话我永远都记着呢。” 时浅琉璃般的眸子微微睁大,独孤珏这是在装傻嘛。 她想甩开他的手,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来。 时浅转开目光,不去接独孤珏的话,安静的站在他身侧。 独孤珏紧了紧手里的小手,心中五味杂陈。 独孤玉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心中酸的要死。 赏完了时浅和独孤珏,现在就轮到独孤玉了。 “玉儿,你想求个什么赏赐?” 老皇帝大病这次,独孤玉忙前忙后的照顾着,老皇帝都看在眼里,对他不禁更加满意了。 “父皇,儿臣只有一个请求,就是祈求您能活万万岁。” 独孤玉的话瞬间取悦了老皇帝,“好,不愧是我南国的太子。” 一句南国的太子,大殿上的大臣们心中有数了,陛下这是再次恢复了独孤玉的太子之位啊。 要说独孤玉这太子当的也是挺坎坷的,两次被罢黜。 但他也是有本事的,竟然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独孤玉眼底闪过一抹欣喜,这个结果他已经猜到了,不过真的比他想的还要顺利。 老皇帝又封赏了一些有功的大臣,便宣布退朝了。 独孤泽虽然被从天牢放出来了,但却还没有允许他上朝。 所以,当他知道独孤玉再次恢复了太子之位后,简直要气死了。 “太师,凭什么独孤玉当太子,他的生母跟白莲门的人苟且。 父皇怎么能让这么一个有污点的人当南国的太子呢。” 太师见独孤泽经历了这么多,人还没有学乖,失望无奈的摇头。 “陛下这次病着,是太子殿下忙前忙后的照顾着,你可是一次都没有去侍疾。” “本王那是因为身体也不舒服,所以才没去。 如果早知道这样献殷勤就能得到太子之位,本王早就去了。” 太师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他现在已经是太子的人了,不应该跟独孤泽走的太近了。 他今天来,也就是想看看他而已。 看他过的还不错,他就放心了,陛下虽然没有准许他上朝,但最起码泽王爷的身份是保住了。 做个闲散王爷,岂不是更好嘛。 “泽王爷,老夫先行告退了。” “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本王怎么做呢,你怎么就能走?” “泽王爷,你是不是忘了老夫去天牢里看你的时候说的话了。” “什么话?哦,本王想起来了,你背叛了本王,另攀高枝了。 呵,好你个老匹夫,见本王没有希望当皇帝了,就转投了独孤玉门下,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但你放心,本王是不会让你们如意的,如果你不帮我。 本王会去跟父皇说,就说你们曾密谋要造反。” 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独孤玉也恢复了太子之位。 老皇帝身体不好,恐怕不久就会将皇位传给太子。 这种情况下,独孤玉就靠时间行了,完全不必采取任何行动。 如果这个时候让老皇帝知道了之前独孤玉跟人密谋要造他反的事。 老皇帝一定会勃然大怒,独孤玉将会再次被罢黜了太子之位。 “泽王爷,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呢,当初可是为了救你啊。” “哼,什么为了救我,他完全就是为了他自己。 你就说到底帮不帮我,如果不帮,我一会就进宫。” 独孤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所以他自认为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你先不要激动,让我好好想想。” “好,那本王就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你敢跟独孤玉合起伙来算计本王,你们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泽王爷不必如此威胁,老夫知道。” 太师沉着一张脸离开了。 太师刚走,着一身薄纱的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王爷,奴家落到如今的地步,全部都是被时浅害的,您可一定要替奴家报仇啊。” “呵,你以为时浅是那么好动的。” 女子将柔若无骨的身子靠在独孤泽的身上。 “奴家当然知道,但奴家更知道,王爷您是最厉害的,就没有您搞不定的事。” 这句话成功的取悦了独孤泽。 独孤泽将手放在女子的腰间,坏坏的掐了一把。 “还是你会说话,不过,本王到底有多厉害呢。” 看着独孤泽眼底的神色,女子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一双藕臂般的手软软的攀上独孤泽的脖子,“就是那么厉害啊。” 说完,还娇羞的低下了头。 独孤泽坏笑几声,打横将人抱进了里间。 一番云雨之后,独孤泽靠在床头,女子则是依偎在他的怀里。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判流放的张晓茹。 张恭明的身份暴露后,南国帝本是打算诛了他九族的,但后来为了让天下的人知道他的仁德,便改为将他的家人流放。 张匀本就被张恭明用巫蛊之术夺了生机,虽然后来被时浅救了,身子也是毁了大半。 在流放的路上就病倒了,张夫人只能寸步不离的照顾着。 而本该跟着一起流放的张晓茹,则是用了手段攀上了独孤泽。 独孤泽很是迷恋张晓茹在那方面的表现,便李代桃僵,将她留在了身边。 当然,即便是留在了泽王府,从此也是最低等的暖床丫鬟。 张晓茹将这一切都赖到了时浅的头上,忍受着独孤泽各种变态的折磨,一直在找机会弄死时浅。 “王爷,听说独孤珏被陛下再次封为了将军。” 张晓茹试探着问道。 独孤泽本就因为独孤玉和独孤珏都被封赏,就他什么都没有而懊恼不甘。 张晓茹现在这话简直就是在自己作死。 独孤泽抬手就狠狠的给了张晓茹一巴掌。 “贱人,你这是嘲讽本王还不如一个毁了脸的残废吗?” 这一下子打的太狠,张晓茹细白的小脸直接又红又肿。 “王爷,您误会了,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奴家只是为您抱不平啊。” 张晓茹嘴上在认着错,心中可不是这么想的。 没用的男人,就知道跟她耍威风。 还有,独孤珏的腿都已经恢复了,他竟然还叫人家残废,这是有多眼瞎啊。 她是没有办法,否则才不会委身这个没用的男人。 不过这也提醒了她,她应该攀上更有用的男人才行。 现在在南国,最有前途的男人那就是太子殿下了。 她本来就喜欢他,所以,她是不是可以试试呢。 想到这里,张晓茹心中有了主意。 “王爷,奴家倒是有一个办法对付独孤玉,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陛下以仁德礼仪治天下,如果太子德行有失的话,你觉得陛下还会让他继续当这个太子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独孤泽皱眉看着衣不蔽体,跪在地上肿着脸的女人。 “王爷,不如我们这么这么办……” 张晓茹起身附在独孤泽耳边耳语了一番。 独孤泽听后,心情大好,看着张晓茹也顺眼了,直接将人拉进怀里…… 第二日一大早,独孤泽就带着重礼去了太子府。 太子第二次复宠,观望的大臣们终于下定了决心。 在南国的历史上,还从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被罢黜的太子不止一个,但没有一个能翻身的。 独孤玉不但翻身了,还翻身了两次,这足以说明他自身的能力还有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 尤其是第二次,虽然最后滴血认亲的结果,独孤玉是陛下的亲生骨肉。 但独孤玉的生母跟其他男人有染,就算是放在普通男人的身上,都会如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而陛下呢,竟然毫无芥蒂的再次将他册封为了太子,足见对这个儿子的器重和喜爱。 太子府现在门庭若市,真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独孤泽到的时候,就见门口都排起了长队,每个人手上都拎着重礼,更是许多大臣带着自己的女儿来的。 这心思昭然若揭,太子至今没有正妃,这太子妃的位置可不知有多少人眼红呢。 独孤泽放下车帘,气的一脚踹翻了马车里放着的小桌子。 一旁伺候的小厮吓得身子抖了抖,忙去收拾。 “收拾完去送拜帖。” “是,王爷。” 等小厮送拜帖回来,独孤泽就要下车进府。 小厮忙将他拦下,“王爷,您不要急,在我们的拜帖之前还有很多拜帖,天黑之前估计能排到我们。” 独孤泽当即就要发怒,但是一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他又忍住了。 哼,独孤玉,先让你神气会,你马上就要彻底身败名裂了。 小厮见自家王爷的情绪稳定下来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果然跟小厮预想的差不多,在快天黑的时候,太子府的管家将独孤泽亲自接了进去。 见了一天的人,独孤玉现在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本来是想让其他人明天再来,但见是独孤泽的拜帖,便让他进来了。 独孤玉了解独孤泽,如果今天不见他,估计明天帝都就会传出对他不利的话来。 都说阎王好斗小鬼难缠,说的就是独孤泽这类人。 “二皇兄,如今见你一面可真难啊。”独孤泽的话酸中带着讽刺。 独孤玉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四皇弟莫要取笑我了,快坐。” 独孤泽在独孤玉旁边的位置上坐了。 太子府的丫鬟忙恭敬的端上来了上等的茶水。 独孤泽喝了一口,嗯,竟然是周边小国上贡来的茶。果然,独孤玉现在受宠的很啊。 是不是很快,这南国的江山就都是他的了。 独孤泽越想越不甘心,放下茶盏,缓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非常的真诚。 “二皇兄,小弟想请你去清风楼吃饭,你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 独孤玉想说太累了不去了,但独孤泽一副你不去就是看不起我的样子,让他不得不点头同意。 “好,等我换身衣服,然后我们就出发。” 看着独孤玉的背影,独孤泽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独孤玉,你马上就要跌落万丈深渊了。 第126章 独孤泽被反算计 可能是怕独孤泽等的时间长了,独孤玉很快就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完全没有起疑心。 “二皇兄,我们走。” “嗯,让四弟破费了。” “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我们有很多年没好好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了。 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看开了很多事,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听到要喝酒,独孤玉皱眉,“四弟,喝酒还是不要去清风楼了,不如在我府上小酌几杯。” 独孤泽一听独孤玉的话,当即有些急,暗怪自己多嘴。 “哈哈,那个,不用,我就是那么一说,其实主要还是听曲吃饭。 二皇兄有所不知,清风楼的饭菜可是全帝都最好吃的,而且,还专门请了唱曲的姑娘。 我去听过一次,弹唱真的可以,比那些大家闺秀要好多了。” “那走。”独孤玉知道,如果今天他不去,独孤泽一定会出去败坏他的名声。 只是单纯的吃饭听曲,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 独孤玉跟独孤泽坐上了去往清风楼的马车。 清风楼作为南国帝都最大的酒楼,现在又正是吃饭的时间,真的是一座难求。 还好独孤泽提前定了雅间。 怕被其他人看到不好,两个人特意从后门直接上了三楼雅间。 独孤泽大手一挥,非常豪气的让小二将所有的招牌菜都上了个遍。 “四弟,这太多了,浪费不好。” “二皇兄,今天你就听我的,就这一次,好不好?” “那好,下不为例。” “那是自然。” 独孤泽心中冷笑,今天过后,你就彻底完了,根本就不会下次了。 饭菜很快就摆满了整整一桌子,独孤泽刚要为二人倒酒,就被独孤玉抬手制止了。 “我们说好的,喝茶就好。” 独孤泽躲开独孤玉的手,笑着道,“二皇兄,不喝酒很多话我就说不出口。 就少喝一点,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四弟,我酒量不好,真的不行。” “没事,有我在,你怕什么,难道你怕我害你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 在独孤玉犹豫的时候,独孤泽已经给他满上了一杯酒。 倒都倒了,独孤玉只能硬着头皮喝了。 独孤泽喝的很快,直接就将一杯干掉了。 独孤玉无法,只得陪了一杯。 独孤泽再次给两个人的酒杯倒满,然后又全喝了,就这样,两个人连着喝了三杯。 在第四杯的时候,独孤玉说什么都不喝了。 “四弟啊,不能喝了,我好像有些醉了。” 独孤玉没有说谎,而是真的眼神迷离,玉白的脸染上了绯红。 独孤泽眼底都是计谋得逞的笑意,不过嘴上却是笑道。 “怎么会呢,这酒根本就没有什么度数。 不过既然你不喝了,那我们吃菜听曲。” “好。”独孤玉的意识仿佛有些不清了,独孤泽说什么就是什么。 独孤泽拍了拍手,然后一个抱着琵琶,身着红色薄纱,脸上戴着同款薄纱的女子就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奴家见过两位公子。” 女子并不知道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便以公子相称呼。 独孤泽摆手,“不用多礼,弹唱一曲你最拿手的。” “是,公子。” 女子在琴桌前坐好,调了几下音,便开始了弹唱。 独孤玉虽然有些喝多了,但平心而论,这弹的和唱的,真的很一般,连他心中那人的万分之一都不及。 但独孤玉的修养极好,即便是弹唱的一般,还是非常捧场的鼓了掌。 女子又换了一个曲子弹唱,独孤玉酒劲上来了,听的晕晕欲睡,最后头竟直接抵在桌子上,睡着了。 独孤泽不放心的喊了几次,没有得到回应,才放心的笑出了声。 “哈哈,什么天纵英才,智勇双全,呸,全部都是那些溜须拍马的人吹出来的。 本王不过略施小计,他便为鱼肉了。” “王爷说的不错,依奴家看,谁也比不上王爷。” 刚才唱曲的女子,放下琵琶,风姿绰约的走了过来。 独孤泽抓住女子的腰,捏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她的红唇。 “还是你乖。” “多谢王爷夸奖。” 独孤泽又掐了女子的脸几下,才回归到正事。 “好了,人都已经给你带过来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可好好给本王表现,如果将事情办砸了,本王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刚才还温柔蜜意呢,这下一秒就变脸了,不得不说,男人的宠爱实在是太变幻莫测了。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张晓茹。 张晓茹的身子配合着抖了一下,“王爷放心,奴家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不过奴家有件事想先问清楚。” “说。”独孤泽有些不耐烦,他讨厌事情多的女人。 张晓茹跟在独孤泽身边这么长时间了,她知道他讨厌不听话的女人,但跟了他一场,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毕竟,她的第一次给了他,所以她想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王爷,一会奴家就会跟太子……”张晓茹虽然堕落了,但还存着羞耻之心的,后面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 “呵,你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别啰嗦,赶紧说。” 独孤泽相当的不耐烦,耐心马上就要告罄。 “是,奴家想问,如果奴家今天跟太子殿下有了夫妻之实,您会在乎吗?” 独孤泽听了张晓茹的话,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张晓茹啊张晓茹,你当真将自己当盘菜了是。 别说你现在就是一个罪人,即便你还是张家大小姐的时候,本王都没将你看在眼里。 现在是,本王救了你,你为了报恩,帮本王扳倒独孤玉,就是这么简单。 你千万不要觉得今天过后你就是大功臣了,你不过是更加残花败柳了而已。” 独孤泽的话可谓是句句诛心,即便张晓茹已经猜想到了,心还是疼的要窒息。 他怎么可以这么侮辱她呢,她自从跟了他之后,可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他。 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既然他如此的无情,那她也不用有一丁点的愧疚了。 “是,奴家明白了。” “你最好不要有其他的心思,否则你就死定了。” 独孤泽在出门前,狠狠的警告了一番。 其实独孤泽想留下监督的,但一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他就觉得有些烦躁。 他虽然不喜欢张晓茹,但毕竟是他的女人,让他留下看,他还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等确定独孤泽真的离开后,张晓茹才松了一口气。 俯身要去扶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独孤玉。 但没等她碰到独孤玉的身体,睡过去的人却自己坐了起来。 张晓茹吓了一跳,身子后仰,差点摔倒。 “殿下,您……没醉?” 张晓茹的心砰砰直跳,一时间不知要怎么办。 “不要说话。”独孤玉将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张晓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独孤玉起身朝里间走去,并示意张晓茹跟上。 张晓茹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她在给独孤泽出主意的时候,就没打算真心帮独孤他。 她是想通过独孤泽将独孤玉骗来,然后跟独孤玉成就好事。 但她可不是为了帮独孤泽让独孤玉身败名裂。 她是想通过这件事从而让独孤玉收了她。 只要独孤玉收了她,那她以后就是太子的女人了,比在泽王府当一个暖床的强太多了。 张晓茹有把握独孤玉一定会收了他,因为如果他不答应,她就将他们的事说出去,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独孤玉一定会答应。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独孤玉竟然都是装的,但他是怎么做的呢,那酒里可是加了料了。 难道说,他早就知道独孤泽图谋不轨了,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太子不会直接杀了她,张晓茹想到这个可能,腿肚子都在打颤。 到了屏风后面,独孤玉确定外面的人不会听到里面的对话后,才对张晓茹道。 “想活还是想死?” 不说今天要陷害太子的事,只要她现在的身份暴露,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张晓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悲悲切切的,“太子殿下,怒家也是被独孤泽逼迫的啊。 奴家本是要跟着张府的人一起流放的,是泽王爷找上了奴家,非要将奴家留在他的府上。 今天的事也全部都是泽王爷一手策划的,奴家也是受害者啊,呜呜呜。” 张晓茹哭的很梨花带雨,但独孤玉却满眼都是冷漠。 如果是心爱女人的眼泪,他会心疼,但这眼泪如果换成张晓茹的,他只觉得恶心。 “你觉得本宫会信?” 独孤泽是好色,也不怎么挑食,但绝对不会选择被流放的张晓茹。 但他现在不想去追究张晓茹是如何留在泽王府的,他只想利用张小茹,让独孤泽自食恶果。 张晓茹的大脑告诉旋转着,她在想,到底如何才能保住命。 不等她想到办法,独孤玉已经给她指出了一条路。 “听本宫的话,本宫可以保你不死。” “殿下,您说,只要奴家能做的,奴家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帮您办到。” “废话就不用说了,等两刻钟后,你出去对独孤泽说,就说一切顺利,可以让他进行下一步的安排。” 独孤玉虽然没有听到独孤泽下一步的计划,但不外乎就是带人来捉罢了。 “是。” 独孤玉让张晓茹跪的远一点,然后嫌弃的抖了抖沾到他身上的脂粉味。 自从遇到了时浅后,他就很讨厌女子身上的脂粉味,还是那种淡淡的药香味好闻。 那样风华绝对的女子,他一定要得到。 张晓茹跪在地上,不敢乱看,只希望今晚早点过去。 但过了今晚,她要何去何从呢。 独孤泽知道她背叛了他,一定是想杀她的心思都有了,所以,独孤泽那里是指定回不去了。 那她难道真的要流落到烟花之地去吗?不,她不甘心啊。 张晓茹大着胆子抬起头去看独孤玉。 刚一抬头,就对上独孤玉含笑的眸子。张晓茹被闪了一下,太子殿下笑起来真好看。 独孤玉发现张晓茹盯着自己犯花痴,当即冷下了脸。 他刚才是因为想到了时浅才会笑,但他的笑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张晓茹被独孤玉的冷给吓的身子又开始哆嗦。 “太子殿下,奴家有一件事求您。” “说。” “就是,您能不能收留奴家?您放心,奴家没有非分之想的,只要您给奴家安排一个住处就行了。” 听了张晓茹的话,独孤玉冷笑一声。 “你可知道,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就是死罪。” “殿下,奴家知道,但蝼蚁尚且贪生,奴家不想死啊。” “如果你真的不想死,那就听本宫的话。” “奴家都听,您请说?” …… 两刻钟后,张晓茹打开门出了房间,进了隔壁房间。 独孤泽正坐在桌前喝酒,听到开门声,抬头去看,就见张晓茹走了进来。 “成了吗?” “嗯,成了。”张晓茹笑的很讨好。 “好,不愧是本王的女人,那你现在赶紧回去,本王去安排。” “等等,王爷,奴家看太子殿下好像恢复点意识了,奴家怕他会中途离开?” 独孤泽皱眉,如果在他找来的人到来之前离开,那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独孤泽捏着酒杯想了一会,然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本王在房间里看着,他绝对走不了的。” “是,王爷真聪明。” “哼,还不是你没本事。” 独孤泽对自己的贴身侍卫交代了一番,然后跟着张晓茹返回了房间。 果然,屏风后面传来不断翻动身子的声音,好像真的要醒了。 “你赶紧回到床上去,等人来了,你就按照我们商量好的那样说,记住了吗?” “嗯,奴家记住了。” “快去。” “是。” 独孤泽坐在桌边守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半个多时辰之后,一行人匆匆上了三楼。 清风楼的掌柜的吓坏了,怎么会来这么多贵人呢。 尤其是中间那位,应该是陛下。 宫辞带人将清风楼团团围住,并将里面无关的人员疏散。 南国帝扶着德福的手,亲自来到了门前。 他的太子真的在这里喝酒,并且跟那种女人鬼混吗? 南国帝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抬手用力将门推开了。 门一开,一股特殊的味道飘进每个人的鼻子里。 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不但如此,屏风后面还发出了激烈的那种声音。 南国帝气的手都在发抖,当真是他的好太子啊。 太师的眼中都是不可置信,太子殿下真的会做出这等荒唐的事吗? 会不会是搞错了。 “陛下,您歇着,还是老臣过去看。” “好。” 南国帝也不想污了自己的眼睛,当即就同意了。 独孤泽在恢复了王爷的名分后,又拉拢了一些大臣,所以这次来的大臣里有很多是他的人。 看到这里,这些大臣忍不住了。 “太子殿下真的是太让人失望了,陛下以仁德礼仪治天下。 他今天的做法根本就不配为一国的储君。” “胡说什么,现在还没有看到里面的情况,你们怎么就能肯定里面的人一定是太子殿下?” “都有人看到太子殿下进去了,后来又有一个女人进去,再之后就没离开过。 现在屋里又发生了那事,你说不是太子,是谁?” “全部闭嘴。” 老皇帝头疼的捏着眉心,这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 “是,陛下。” 太师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他希望里面的人千万不要是独孤玉,不要让他再次看错人。 他已经看错了独孤泽,如果独孤玉也是那种人,那他就辞官归隐了。 众人的目光也都放在太师的身上,很快,屏风后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 “滚出去。” 听到这声音,在外间等着的大臣们互相看了看。 这不太像太子殿下的声音啊,倒好像是泽王爷的。 独孤泽的人心里都开始没底了,王爷这是在搞什么,明明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不对,一定是他们听错了,这声音应该是独孤玉的才对。 太师忙跑着回来复命。 南国帝也很紧张,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是谁?” “不是太子殿下。” 这一句话,让南国帝紧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如果真的是太子,他的脸上也无光。 “那是谁?”太子党的几个大臣终于挺直了腰板。 只要不是他们太子,那是谁都无所谓了,只要将事情搞大,安心看热闹就好了。 “是,泽王爷。”这句话太师也说的比较艰难。 他也是不想独孤泽出事的,就像他之前期望的那样,他希望他能做一个闲散王爷。 现在看来,再也不可能了。 一听是独孤泽,南国帝的火气就压不住了。 “宫辞,将人给朕绑过来。” “是,陛下。” 对独孤泽,宫辞也没有任何好印象,当即带着人就去了屏风后面。 独孤泽已经穿好了衣服,惨白着一张脸,冰冷的看着被他踹到地上的女人。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张晓茹早就被他杀死了。 “贱人。” 张晓茹低着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不错,是她联手独孤玉,反算计了独孤泽。 是他先不仁,她才不义的。 “泽王爷,请。” “哼。” 独孤泽冷冷的看了宫辞一眼,提上靴子来到了外间。 “跪下。” 南国帝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他现在只剩下三个皇子,独孤泽是最不争气的。 文韬武略样样不行,府里倒是找了一大堆的女人。 这次更过分,竟然跑到外面来找那种女人了,他真的想打死他。 独孤泽跪在地上,开始为自己辩解。 “陛下,您听儿臣说,儿臣是被人算计了,儿臣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算计的?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被算计的。” “这……”独孤泽知道自己被独孤玉反算计了,但他一时间还真没想好要如何为自己辩解。 “好了,将人带下去,逐出帝都。” 独孤泽今天的事做的是很荒唐,但还不到杀头的地步,但以后也就那样了。 远离帝都,做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王爷。 “父皇,儿臣冤枉啊。” “带走。” 南国帝身居高位这么久,他自然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独孤泽算计太子不成,反而被算计了。 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一个是文武全才,一个是愚蠢无知的废物,就是闭着眼也知道怎么选。 泽王爷党的大臣们心中都默默叹了口气,谁都没有给他求情。 大势已去,他们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想办法投靠太子,向太子表明他们的衷心。 独孤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身都难保,他们还是趁早放弃他算了。 南国帝带着人摆驾回宫,这场闹剧算是落下了帷幕。 第二天,独孤泽被宫辞亲自送去了偏远的封地。 说是送,其实是变相的监视。 独孤泽自然不甘心,他还想着卷土重来。 独孤玉遵守承诺,救下张晓茹并给她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然后命人将她送走了。 独孤泽一走,帝都倒是安静了很多。 很快,除夕终于到了。 在南国,从开朝就有帝王跟臣子一起守岁的习俗。 天刚擦黑,大臣们就带着自己的家眷进了宫。 珏王府书房,独孤珏看着笔下的美人,眼中是止不住的落寞。 同样落寞的,还有守在门口的暗一。 前几日,时浅说要回神仙谷陪着师父过除夕。 独孤珏说要跟着一起去,被时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原来,在浅浅的心目中,他始终还是个外人。 这并不是让独孤珏最难过的,最让他百爪挠心的是,暗卫传回来消息,北国太子龙澈也回了神仙谷。 他们这是约好的吗? 他承认他是后来者,但在爱情中是没有先后的。 “主子,您该进宫了。”暗一看了看时辰,现在再不去就要迟到了。 主子才恢复将军一职,如果在这么重要的宫宴上迟到,陛下一定会不满的。 “知道了。” 独孤珏早就计划着除夕这天要怎么过了,连两个人要一起穿的衣服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 更是苦学了做糕点,目的就是为了让时浅过一个难忘的除夕。 但现在,这一切都用不上了。 暗一很明白自家主子的落寞,因为他同样不好受。 他还为香儿准备了惊喜,现在也是全泡汤了。 主仆二人心情沮丧的进了宫。 独孤珏到的时候,除了南国帝还没有来,其他人都到齐了。 独孤玉没有见到时浅,心中有些急,忍不住问道。 “皇兄,皇嫂为何没来?” 第127章 天下和浅浅我都要 时浅喜静,不是必须参加的宴会,她从来不参加。 平时更是只呆在珏王府,所以想见她一面是非常难的。 独孤玉盼除夕这个日子已经盼了很长时间了,却没想到,人竟然没来。 那股子失望的感觉不是亲身经历是无法形容的。 独孤珏脸上的鬼面具泛着冷寒的光。 “不劳二弟挂念,王妃近日身子乏累,便留在府中了。” 身子乏累?独孤玉不自觉的就想歪了。 依照独孤珏对时浅的在乎程度,不是迫不得已,他一定不会跟她分开。 难道说,时浅有孕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独孤玉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了。 他们是夫妻,他们应该早就有了夫妻之实,但他却痴心妄想的认为,他们并没有圆房。 看着独孤玉难看的脸色,独孤珏心中冷笑,独孤玉,太子之位可以让给你。 但若是敢跟他抢浅浅,那他手里的剑就要饮血了。 很快,南国帝带着皇贵妃和意妃走上了大殿。 本来,慕容知意是因为苏贵妃的关系才被皇上宠幸。 苏贵妃出事后,慕容知意也受到了牵连。 念在慕容家几代的功勋,南国帝并没有直接将她打入冷宫,而是打算降为意嫔,然后让她在宫里自生自灭。 但就在圣旨要下的时候,慕容知意竟被查出怀孕了。 经过太医院反复多次确认,最后张院首给出了肯定的判断,慕容知意是真的怀孕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南国帝因为这件事,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所以,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南国帝也带着慕容知意来了。 慕容知意自从进了宫之后才知道,原来奢华的日子是那么舒服,这就更加坚定了她要成为后宫第一宠妃的决心。 苏贵妃已经完了,她的机会来了。 虽然她的头上还有皇贵妃在,但她正直青春貌美,皇贵妃虽然保养的好,跟她也是没法比的。 她有信心,她马上就会成为第二个贵妃娘娘。 “爱妃,小心点。”南国帝关心的对慕容知意道。 “谢陛下关心,妾没事,咳咳。” 说着没事,却咳嗽了几声。 南国帝当即有些紧张,“可是感染了风寒?” “陛下不用担心,老毛病了,没有事的。” “张院首。” “臣在。” 一直在殿下后旨的张院首赶忙背着药箱过来。 “给意妃娘娘看看,万不可有一点的损失。” “是,陛下。”张院首将一块帕子放在慕容知意的手腕上,便开始把脉。 半刻钟后,张院首收回了手。“回陛下,胎儿一切正常,不过……” “不过什么?”老皇帝有些紧张,这个孩子来的很是时候,他必须要保住。 “陛下,意妃娘娘身体太弱,现在孩子还小,如果再长大一些,意妃娘娘的身体恐怕会受不住。” “张大人,可有办法调理?” 慕容知意非常紧张,她还指着这个孩子母凭子贵呢,她一定要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她已经吃了解药,为独孤珏试的那些毒也已经解了,按理说身体应该没有问题了才是。 如今偶尔的咳嗽只是她装的,目的就是博得别人的同情。 张院首现在说她身体弱,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她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调理的办法是有的,只是在这期间,不能有,房事。” 张院首有些不自在的道。 慕容知意的小脸腾一下就红了,南国帝也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 “那是自然。” “臣回去就跟太医院的太医们一起拟一张药方出来,先给意娘娘调养着,如果效果不好,再换其他的方子。” “好。” 对于张院首,南国帝还是放心的,毕竟,他的医术可是得到过时浅的肯定的。 所有人都落座,除夕晚宴正式开始。 皇贵妃是何等精明的人,见独孤珏今天是自己来的,就隐约猜到了什么。 无奈的摇了摇头,浅浅那样的女子,并不是谁都能拥有的,也许,珏儿并没有那个福分。 神仙谷里,一片欢声笑语。 时浅被五个师兄围在中间,各种嘘寒问暖。 “小师妹,今天晚上要守岁,不能睡觉啊。”五师兄不放心的叮嘱道。 时浅笑着点头,“好,知道了。” 龙澈坐在时浅左手边,温柔的笑笑,“没关系,困了就睡会,我会在子时之前叫醒你的。” “嗯,好。” 时浅看着龙澈,两个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五师兄有些酸,“小师妹,明明我们都是你的师兄,你怎么就对大师兄笑的格外甜呢。” 时浅眨眨眼,有吗? 龙澈瞪了五师兄一眼,这是皮痒了? 五师兄摸了摸鼻子,眼中闪过几抹心虚,大师兄不会报复他。 三师兄摇了摇头,小五这个家伙,真是长岁数,不长记性。 刚才那话说的是真没水平,大师兄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嘛。 他对浅浅根本就不是师兄对师妹的感情,而是夫君对娘子的那种情。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包饺子。” 四师兄站出来打圆场。 “走走走,我可好久没有包饺子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包上了。”三师兄跟着道。 “对对对,包饺子去,我虽然不会,但可以给你加油啊。”五师兄第一个起身,提步就要往外走。 龙澈侧头去看时浅,“我们也去。” “嗯。” 六个人来到厨房的时候,神仙谷的弟子们正在忙一会的晚宴。 除夕夜宴是一年最丰盛和隆重的,半点不能马虎。 尤其是五位公子和小姐都回来了,那就更加要隆重了。 厨房里水汽氤氲,非常的有烟火气。 其他师兄已经忙着去剁馅和面,时浅和龙澈则是想着再添几道大菜。 他们两人的厨艺是最好的,每年的除夕夜宴都会研究几道新奇的花样,今年也不例外。 在所有人都各忙各的时候,龙澈握住了时浅的小手。 时浅没想到龙澈会有这个动作,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甩开。 龙澈的眼底闪过一抹受伤,浅浅之前不会这样的,难道,她喜欢上独孤珏了? 这个想法让龙澈的心有些慌,他急于想知道时浅的答案。 “浅浅,你当初不是说替伯母报了仇就跟独孤珏和离吗?” 提到这个,时浅懊恼的皱了下眉头,“他不同意。” 龙澈已经想到了,独孤珏一定不会同意。但浅浅也不是个会妥协的人,她真的想离开,独孤珏是拦不住的。 除非,她也不想离开了。 “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他说让我帮他夺回兵权,他就同意和离。 我已经替他将兵权拿回来了,如果他还不同意,我会直接离开。” 独孤珏拿回兵权已经有一段的时间了,但他们还没有和离。 这说明,独孤珏又耍无赖了。 龙澈不敢逼的太紧,但他又不得不给时浅施加一点压力。 “浅浅,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好不好?” 和离书,他会替浅浅送到。 “这样不太好?” 她这次回来的时候,独孤珏一直送到了千里亭还不想停下,后来是她落了脸色,他才不得不送她到那里。 他说他会一直等着她回来,如果她不回去了,他应该会很难过。 “大师兄,不行,我还是要回去一趟。 不管如何,我都要当面跟他说清楚。” “浅浅,你还没看出来吗?独孤珏他就是看中了你心软这一点,所以才会变本加厉的提条件。 你先是治好了他的腿,然后又帮他拿回了兵权,那接下来,他是不是要你帮他夺得皇位了。” “大师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还是要回去做个了结。” 时浅一旦做出决定,谁也无法改变。 龙澈不甘心,但也不得不尊重时浅的决定。 “好,如果他再敢有过分的要求,我就直接带你离开。” “好。” 得到时浅的答案,龙澈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走,我新研制了一道鱼,你看我这样做,对不对?” “嗯。” 人多力量大,很快,丰盛的菜肴就被端上了桌子。 神仙谷的谷主金谷子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自己最心爱的小弟子时浅。 右手边则是自己的大弟子龙澈。 “今天是除夕,大家都不要拘束,畅所欲言就好。” “是,谷主。” 众人纷纷举杯,气氛非常的热烈。 时浅早就将她师父杯子里的烈酒换成了度数低的果酒。 金谷子砸了咂嘴,味道太淡了。 如果是其他人给他换的,他指定狠狠的训斥一番。他这辈子除了医术,就是喝酒。 不让他喝酒,那他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但现在是时浅给他换的,他就不敢说半个不字了。 那是他的心肝甜蜜饯,他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 夜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时浅就有些困了,她的作息时间非常规律。 一到时间,就想睡觉。 龙澈附在金谷主耳边低语了几句,金谷主点头,目送着龙澈将时浅带走。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欣赏节目了。 神仙谷宴席上的节目都是神仙谷弟子们自己编排表演的,虽然不是特别的专业,但大家都看的很开心。 出了宴堂,被夜风一吹,时浅清醒了几分,不过还是抵不过那股困意。 “浅浅,我送你回房间。” “嗯,多谢大师兄。” “浅浅,跟我不必那么客气。” “嗯,好。” 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一路无话。 时浅进了房间,就让龙澈回去了,有香儿照顾她就行。 看着房门在自己眼前合上,龙澈的眼睛里融入了夜色,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龙澈并没有离开,而是飞身上了时浅房间的屋顶。 很快,悠扬好听的萧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香儿伺候时浅睡下,听着房顶上熟悉的萧声,默默叹了口气。 龙澈在吹到第三首曲子的时候,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大师兄,如果在江山和浅浅之前做选择,你会选择谁?” 来人正是二师兄无妄。 龙澈放下萧,没有立刻回答二师兄的问题。 半晌才道,“我都要。” “如果只能选择一个呢?”无妄也很犟,非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龙澈皱眉,为什么只能选一个,他龙澈就非得全要。 “二师弟,你也放不下,对吗?” 无妄望着漆黑夜空中的繁星,默讼了一声佛号。 他渡了太多的人,却渡不了他自己。 情这种东西是无法控制的,不过也对,如果能控制的话,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大师兄,我只希望她能幸福。” 放不下那就不要放了,永远的放在心里,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我们的初衷是一样的,而我可以给她幸福。” 龙澈一贯的霸气,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对待感情这件事上。 无妄没有直接说好,帝王都是无情的,而且,也不会只有一个女人。 龙澈没有得到无妄的回答,侧头看他。 “你会站在我这边,对吗?” “大师兄,如果为了你的大业,你必须要娶其他的女人时,你怎么办?” 无妄不想让时浅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这辈子只会有浅浅一个。” 龙澈的答案让无妄不是很满意,他没有说不娶。 “大师兄,你应该了解浅浅,她眼中容不得沙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比你更爱她,也更了解她。” 龙澈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冷意。 “是,我知道了。” 看着无妄离开的背影,龙澈握紧了手里的萧。 无妄做的假设已经发生了,他的母后为了让他的太子之位更加稳固,已经为他找了一个太子妃。 但还是那句话,他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是时浅。 其他人都终究是他成就霸业的牺牲品。 南国帝都,除夕夜宴终于结束,独孤珏毫不停留的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空荡荡的房间,冷冰冰的,独孤珏第一次觉得孤单。 暗一看着黯然神伤的自家主子,心中叹气。 独孤珏手里捏着时浅给他绣的荷包,一直呆坐到天明。 神仙谷这边,龙澈并没有跟每年那样在子时放烟花的时候叫醒时浅,而是坐在她的房顶上吹了一晚上的箫。 “主子,皇后娘娘那里催您赶紧回去。” 身为北国太子,除夕这样的大日子不在皇宫里陪着北国帝后一起过,可以说是非常大不孝了。 龙澈也知道他这样非常冒险,他父皇本就不喜欢他,这样做会让他在北国帝心中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 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天下他要,浅浅他也要。 谁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他要告诉所有人,他可以。 “知道了,退下。” 影一没有立马退下,有些欲言又止。 如果再耽误下去,皇后娘娘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退下。”龙澈的眼中一片冰冷,他讨厌不听话的属下。 “主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影一顶着巨大的压力,还是说出了口。 身为忠心的属下,就要冒死进谏。 龙澈看着北国皇宫的方向,眼中一片冷凝。 “半个时辰后出发。” “是。” 影一悄无声息的离开,龙澈则是飞身下了屋顶,去了厨房的方向。 时浅这一觉睡的前所未有的好,她知道,大师兄给她吹了一晚上的安眠曲。 这样好的大师兄,真的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小姐,您醒了,奴婢侍奉您洗漱。” “嗯。” 净了面,坐在梳妆镜前,香儿刚要给时浅梳发髻,就被一只大手拿走了手里的梳子。 香儿讶异抬头,见是龙澈,忙行礼,“奴婢见过大公子。” “嗯,这里不用你,我来。” “是。”香儿没有反驳,非常顺从的退了出去。 时浅已经从铜镜里看到了自己身后的人。 回身仰头看着龙澈,“大师兄,还是让香儿来。” “坐好,我马上要赶回北国,这次就让我来好不好?” 龙澈的眼睛超级漂亮,是桃花眼,此刻温柔专注的样子,让时浅无法拒绝。 “嗯,那好,可是,你会梳女子的发髻吗?” “当然。” 龙澈已经笑着开始梳理时浅顺滑乌黑的长发。 因为昨天才沐浴过,头发上带着淡淡的清香混合着药香,沁人心脾,让人沦陷。 龙澈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更是有些热。 时浅见龙澈停下了动作,不解的眨眼,“需要香儿帮忙吗?” 龙澈莞尔一笑,“不用,我只是在想,是给浅浅梳一个什么样的发髻才好。 浅浅这么好看,梳什么发髻都漂亮,我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时浅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染上了绯红。 “只要是大师兄梳的发髻就好,我都喜欢。” 龙澈握着黑发的手紧了紧,浅浅这是什么意思,是喜欢他的意思吗? 龙澈的心跳开始加快,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他想继续追问,但又怕时机还不到,而且,他马上就要离开。 北国那边还有事情没处理好,他暗暗告诉自己,再等等。 一刻半钟后,龙澈给时浅梳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少女髻。 “走,先给师父请安,然后去吃饭。” “好。” 时浅并没觉得少女髻有什么不妥,她跟独孤珏本就是假的,很快,他们就会和离。 时浅和龙澈到的时候,其他的师兄弟也到了。 师兄妹六人一起给金谷子拜年请安,金谷子非常开心,一人给了一个大红包。 从师父那里出来,几个人一起去吃饭。 早饭是龙澈亲手煲的粥,粥香味很浓,而且软软糯糯的。 五师兄虽然长了一岁,但他那张娃娃脸看着好像还更年轻了。 “大师兄,你这粥做的也太好吃了,以后谁嫁给了你,可真的是太幸福了。” 五师兄并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感慨了一句。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龙澈的目光看向时浅,时浅并没有多想,正低着头吃粥。 感受到龙澈的目光,抬头去看他。 “大师兄,怎么了?” 时浅琉璃般的眸子里一片清澈,仿佛并没有将刚才的话听进去。 龙澈不禁有些泄气,摇了摇头,“没事,吃,吃完饭,我就要回去了。” “大师兄,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么快就要走了啊。” 五师兄语气中都是不舍,虽然他很怕大师兄,但也是真的拿他当哥哥。 “嗯,等以后有机会再聚。” 大家都知道,再聚的机会怕是不多。 时浅也很是舍不得,突然觉得嘴里的粥都没那么香了。 吃完饭,龙澈拉着时浅去了神仙谷的听风亭。 “大师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大师兄帮了她很多,时浅也想帮大师兄做些事。 龙澈微微俯身,看着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 “马上会有的,希望浅浅到时候不要拒绝我才好。” 因为离的近,龙澈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时浅的脸上,让她突然有些不适应。 时浅一紧张就喜欢抿唇。 看到时浅的动作,龙澈眼中闪过一抹愉悦的笑意。 浅浅对他是有感觉的,他最怕的就是她只将他当哥哥看。 龙澈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并没有将人逼急了。 直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荷包。 “这是给浅浅的压岁钱。” 每年,龙澈都会给时浅压岁钱,即便是不能赶回来,也必定是让人捎回来,风雨无阻。 尤其是时浅八岁那年,龙澈在十三岁后就频繁的出谷,后面更是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 那一年,龙澈离谷的时间特别长,就在大家以为他赶不回来跟大家一起过除夕的时候。 他一身是血的回来了。 时浅现在还记得,龙澈当时简直就成了一个血人。 但就是那样,被他紧紧握在手里的荷包却是干干净净,那里面装的是他给时浅的压岁钱。 眼前的荷包仿佛跟当年的荷包重叠了,时浅的眼睛有些热,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龙澈不知道时浅为什么突然就哭了,赶紧去擦那晶莹剔透的泪珠。 时浅皮肤娇嫩,龙澈因为习武,指腹上带着薄茧,不但没有让时浅止住眼泪,反而流的更多了。 “浅浅,对不起,是我弄疼你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龙澈赶忙去掏帕子,手忙脚乱的样子终于将时浅逗笑了。 “大师兄,你紧张的样子,很可爱。” 龙澈是天选的太子,从小就被夸奖聪明机智伶俐,却从没被夸过可爱。 因为这个词是跟他绝缘的,现在被时浅说可爱,一股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 第128章 相思成灾 一时间,运筹帷幄的太子殿下,不光可爱,还有点傻傻的。 不过只要浅浅喜欢,浅浅不哭,别说是可爱,就是说他傻,他也甘愿。 “浅浅,我就要走了,你能不能也送我个礼物。” “你想要什么?”因为刚哭过,琉璃般的眸子更加晶莹剔透,看的龙澈很想欺负一番。 龙澈很想说,我想要你,但他知道还不到时候,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可以抱抱你吗?” 时浅的眼睛微微睁大,大师兄为何会有这个要求。 看着时浅眼中的犹豫,龙澈的心开始细细密密的痛。 “不行吗?” “当然行。”宠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大师兄,时浅怎么舍得他伤心呢。 主动上前,抱了一下他劲瘦的腰。 “大师兄保重。” 虽然很快就离开了,但少女的柔软馨香还是让龙澈僵硬的成了一根木头。 “嗯。”浅浅,放心,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来娶你的。 龙澈走了,时浅本想初三回去,却被金谷子给留下了,所以又耽搁了几日。 几日对于害了相思病的独孤珏来说,完全可以用度日如年来形容。 暗一最近做事也无精打采的,王妃娘娘不回来,香儿就也不能回来,相思是一种病,只有心中的那个人能治。 “暗一,暗卫传回来消息了吗?” 独孤珏实在等不了了,便让暗卫调查神仙谷的所在,虽然知道不会有结果,但他还是想试试,因为他不想这样被动了,他要主动出击。 “回主子,没有。” 神仙谷的入口实在是太隐秘了,几乎出动了所有的暗卫,仍然一无所获。 “下去。” “是,主子,那个,香儿在走的时候跟属下说……” “说什么?”独孤珏急急的打断,紧紧的看着暗一。 暗一有些怕怕的咽了口口水,主子不用这么看着他,他好紧张啊。 “香儿说,她新学了一种汤圆,元宵节的时候可以做给我吃。” 暗一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都是甜蜜,不过他家主子却是满脸的苦大仇深。 要等到十五才能回来吗?时间太长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独孤珏相思成灾,但也无计可施。 神仙谷,时浅正在药田打理药草,却突然一阵眩晕,意识开始模糊。 “小姐。” 香儿丢下水舀,跑向时浅。 “小师妹。” “小师妹。” …… 四道声音急急的响起,五师兄跑的最快,抱起时浅就往谷主的房间跑。 无妄等人跟在身后,脸上全是担忧。 “师父,师父,您快给小师妹看看,小师妹晕倒了。” “小五啊,你稳着点,别颠到小师妹的头啊。” 三师兄担心的道。 “放心放心,不会的。” 金谷子正在房间里查医书,浅浅的心疾已经愈发的严重了,他必须赶快想到办法才行。 这也是金谷子将时浅留下的主要原因。 在没有找到更有效的药物之前,浅浅还是留在谷里比较安全。 听到外面的喊声,金谷子的心咯噔一下,忙起身打开了门。 “师父,小师妹晕过去了,您赶紧给看看。” 小五不知是急的还是跑的,满头的大汗。 时浅刚醒,就听到了五师兄的话。 嘴角用力扯出一抹笑容,“五师兄,不用紧张,我没事。” 无妄等人赶忙凑上来,“小师妹,你感觉怎么样?” “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你们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 五师兄,你先放我下来。” “我不放,必须让师父给你看看才行。” 都说医者不自医,小师妹虽然医术比师父还要高超,但给自己判断病情,还是容易出错。 金谷子点头,“浅浅,你五师兄说的对,先躺到床上去,师父给你把把脉。” “是。”在金谷子面前,时浅是非常乖的。 一刻钟后,金谷子放开了时浅的手腕。 无妄第一个没忍住问道,“师父,小师妹的身体如何?” 其他人也都紧张的看着金谷子,心跳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金谷子心中叹了口气,却没有跟几人说实话。 “浅浅没事,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没事就好,真的是要吓死我了。”五师兄拍着胸脯,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香儿扶时浅回房间休息,五师兄怕打扰到时浅,便打算去湖里捉几条鱼,好给小师妹好好补补。 无妄等人虽然也离开了,但很快,无妄又返了回来。 金谷子好像知道他会回来一样,特意给他留了门。 “师父?” “想问就问。”金谷子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沧桑。 上天为何要这样对待她的浅浅,她已经够苦了,为何还要夺走她健康的身体。 “师父,小师妹的心疾是不是加重了?” 金谷子点头,“嗯。” “师父想到办法了吗?” 无妄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如果能救浅浅,就是要他的命,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为师查遍了古书,办法倒是找到了一个,但实在是太冒险了。 如果失败了,那死的将是两个人。” “什么办法?”无妄急切的问。 “换心。” 换心这个办法只是在失传的古籍中简单的提了一句,具体要怎么做,会不会成功,根本就没有记载。 金谷子和无妄都没有说话,半晌,无妄道。 “师父,徒儿愿意将自己的心移给小师妹。”他的心能够陪着她,他这辈子也不虚此行了。 金谷子没想到自己的二徒弟竟然会说出这番话,难道,他跟澈儿一样,都对浅浅…… “阿妄,你可想好了,这可不是儿戏,你的心给了浅浅,你就没命了。” “师父,徒儿想好了,其实将心脏移给浅浅,徒儿并没有死,而是以另一种形式活着。” “等等,你让为师好好想想。” “嗯。” 无妄从金谷子的房间离开后,三师兄等人就围了上来,原来,他们也没有走。 “二师兄,小师妹到底怎么样啊?”小五急急的问道。 别看小五整天没心没肺的,但大事上从来不含糊。 “不用担心,师父会有办法的。” 换心的事暂时还不能对其他人说,所以无妄选择了另一种说法。 “那就是很严重了,能不能用钱解决呢?” 四师兄最不缺的就是钱,在他的思想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无妄摇头,“不行。” 一时间,四个人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心中都有一个想法。 只要是能让浅浅恢复健康,就是要他们的命,他们的眼都不会眨一下。 时浅回到了房间,并没有上床躺着,而是让香儿将她的药箱拿来。 香儿想让时浅上床去躺着,但她知道小姐不会听她的话,没有办法,只能将药箱抱了过来。 时浅这次回来没有带时宝,因为一个多月前给时宝请了先生教他读书识字。 刚有点成效,功课落下了不好,时浅便没有带着他一起回谷。 其实时浅不知道的是,是独孤珏让教书先生说功课不能断的。 因为独孤珏知道时浅在乎时宝,只要时宝在他这,他的浅浅就一定会回来。 在爱情里,即便是最光明磊落的人,都会有一些小心机,更何况,在独孤珏的心里。 只要能留下浅浅,就是当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都认了。 浅浅让香儿将纸笔拿来,将每一瓶药都认真的做好标记。 这些药对时浅来说,熟悉的就跟她的左右手一样的,所以都是没有标签的。 香儿看着自家小姐的动作,心更加痛了,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谷主一定会有办法的,即便是谷主没有,主子也是会有的。 “小姐,谷主说您需要多休息。” “没事,我的身子我自己最清楚。 对了,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回帝都。” 跟独孤珏的关系,总是要有个了断的。 而且,她要将宝宝接回来。 “小姐,我们还是过些日子再回帝都。” “不用,去准备。” 香儿没有办法,想着去禀告谷主,让谷主帮忙劝劝。 但谷主却是让香儿全部听她家小姐的就行。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金谷子相信,他的浅浅是个有福气的,她一定会有更大的际遇。 第二日,时浅便带着香儿乘坐马车离开了神仙谷。 跟时浅一起离开的,还有她的四个师兄。 用五师兄的话说就是,他怀念清风楼的酒菜了。 三师兄则是他的暗阁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 时浅笑着看他们找各种借口,其实她知道,他们是放心不下自己。 他们一起长大的,她自然是了解他们的。 既然他们不想说实话,那她便也不拆穿。 一路说说笑笑的进了帝都,时浅刚出谷不久,独孤珏那里就得到了消息。 所以,时浅等人到达千里亭的时候,珏王府的马车就已经在等着了。 五师兄挑开帘子看着端坐在黑色骏马上,戴着鬼面具的男人,撇了撇嘴。 他的消息倒是灵通。 独孤珏远远的看着那辆马车由远及近,再也等不了了。 飞身下马,朝着马车就跑了过去。 暗一捂脸,他家主子这样子真的是有些丢人啊。 赶车的车夫看着挡在自己面前戴着鬼面具的男人,吓得差点从马车上滚下去。 “吁。”车夫忙勒住了缰绳。 “这位公子,请问你找……”没等马夫说完,独孤珏已经飞身上了马车。 车夫惊呆了,这是遇到抢劫的了吗? 没等车夫发出尖叫,暗一就将他请下了马车,然后道一边去解释沟通了。 独孤珏不管暗一那边是怎么处理的,他这边已经进了马车。 但当打开车帘的那一瞬间,独孤珏有些懵,怎么这么多人。 五师兄性子最活泼,看到独孤珏愣住的样子,没忍住哈哈大笑。 “珏王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独孤珏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多谢几位送浅浅回来。” 说话的同时,独孤珏已经挤开无妄和三师兄,坐在了时浅的身边。 刚坐下,就将时浅有些冰的手握进了自己的大掌里。 看到独孤珏的动作,八道视线同时冷冷的盯着他。 连嬉皮笑脸的五师兄都板起了娃娃脸。 这独孤珏简直猖狂,竟然敢在他们面前占小师妹的便宜,他这是以为他们是吃素的。 时浅也感到了自家四位师兄的怒意,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王爷,这是我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和五师兄。 四位师兄,这位就是珏王爷。” 为了掩饰尴尬,时浅为双方做了介绍。 四位师兄同时高傲的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要跟独孤珏打招呼的意思。 独孤珏本就冷,更不擅长交际,但现在他必须讨好眼前这四个人,因为他们是浅浅最重要的人。 “见过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 独孤珏是按着时浅那边叫的,便成了小辈。 堂堂的南国王爷,肯这样乖乖的叫人,简直太难得了。 五师兄冷哼了一声,“不许对我小师妹动手动脚的,你们只是合作的关系。” 合作关系一直是独孤珏心里的一根刺,五师兄在这个时候提起,无疑是在挑衅。 加上这么多天的患得患失,独孤珏有些压不住怒火了。 无妄皱了皱眉,小五这话确实是说的直白了,但也没有错。 时浅下意识的看向独孤珏,本以为他会跟小五大打出手,但却见他又将怒火压了下去。 独孤珏知道,他不能冲动,否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侮辱奚落他都没关系,只要浅浅能留在他身边就好。 独孤珏想说点什么来反驳五师兄,但最后他发现,他说什么都是底气不足。 看着独孤珏憋屈巴拉的样子,时浅竟然有些于心不忍。 忍不住为独孤珏打圆场,“好了,五师兄,你刚才不就嚷嚷着饿了嘛。 正好王爷来了,他请你们在清风楼吃饭,如何?” “好。”不等其他人回答,独孤珏先把话给应下了。 浅浅让他请她的师兄们吃饭,那是不是就是在变相的认可他呢,真的是太好了。 三师兄几人并不想吃,奈何五师兄嘴快的答应了。 “好。” 气氛稍稍缓和了些,独孤珏对时浅道。 “浅浅,宝宝也来了,就在马车上,你是过去看他,还是我让他过来看你。” 在时浅不在的这段时间,独孤珏几乎寸步不离时宝。 所以,两个人现在的处的非常好,时宝也认可了独孤珏的身份。 “不用了,我过去看他。” “嗯,那我们先告辞了。”独孤珏颇有些得意的看了五师兄一眼。 五师兄心中暗道了一声卑鄙,但也无计可施。 第129章 用苦肉计留下时浅 其他师兄也恨不得将独孤珏抓住揍一顿,但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小师妹被这个卑鄙的狗男人给带走了。 时宝早就在车前等着了,见到时浅,直接就扑了上去。 “姐姐。”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和与人的相处,时宝几乎跟正常的孩子一样了。 而且,在读书方面比同龄的孩子更加优秀。 教导他的先生都多次夸奖他天资聪颖。 时浅张开手臂,将时宝搂在自己的怀里。 “宝宝有没有想姐姐?” “嗯嗯,每天都想姐姐,宝宝想去找姐姐,但姐夫说,姐姐很快就会回来跟我们团聚的。” 姐夫两个字让时浅的小脸有些红,不禁抬头去看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独孤珏有些心虚,他承认,利用一个小孩子确实很卑鄙,但他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浅浅,外面冷,我们还是先到车上去说。” “嗯。” 时浅拉着时宝的小手,上了珏王府的马车。 五师兄将帘子放下,鼻子都快被气歪了。 “独孤珏也太不要脸了,竟然让宝宝叫他姐夫,真是痴心妄想。” “就是,就他王府那么穷,怎么配娶我们小师妹。”四师兄附和道。 在四师兄的眼里,小师妹的丈夫不说跟他一样有钱,但最起码得有钱。 珏王府穷成那个样,还得小师妹往里搭钱。 三师兄也附和,“他的暗卫是很厉害,但跟我的暗阁还是没法比的。” “哼,就是,消息也没有我灵通,更没我们二师兄有威望,总之,小师妹是不能嫁给他的。” 五师兄做了最后的总结。 无妄没有出声,但他也是赞同的。独孤珏不是浅浅的良配,她值得更好的。 独孤珏现在还不知道,最宠爱时浅的四位师兄,全部都不看好他。 珏王府的马车在前,神仙谷的马车在后,最后在清风楼门前停下了。 清风楼的小二非常热情的接了出来,当看到是东家和小姐一起来的时候,小二健步如飞进去禀告了。 很快,胖胖的掌柜的就亲自接了出来。 “东家,小姐,您们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掌柜的有些紧张,生怕东家会对他不满意。 四师兄摆手,“不用招呼我们,去照顾生意就好。” “啊,哦,是。”虽然说是不用招呼,掌柜的还是亲自将一行人带到了三楼最好的雅间。 “行了,你去忙,让人来点菜就好。” “是。” 很快,小二就将菜单拿上来了。 独孤珏接过菜单就要给时浅,却被五师兄给抢走了。 三师兄跟着凑过头去一起研究菜单。 时浅见独孤珏眼中都是不解,笑着给他解释,“师兄们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他们点就好了。” “嗯,好。” 虽然是如此说,独孤珏心里仍然很不是滋味,如果说知道浅浅喜欢吃的东西,他也知道,平白让他们抢了先机。 五师兄可是抱着要吃穷独孤珏的目的去的,所以点了整整一大桌子的菜和肉,不但如此,还要了一坛子最好的酒。 对于五师兄的做法,独孤珏倒是没什么不满,但唯一让他不满意的是。 浅浅喜欢吃辣菜,怎么今天一个都没有点呢。 既然浅浅说她的几个师兄了解她的口味,那就一定知道浅浅这个喜好。 但他们却一个都没点,这说明,浅浅现在不能吃辣的了。 为什么,一个不好的想法浮现在独孤珏的脑海里。 难道是浅浅的心疾严重了。 想到这个可能,独孤珏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时浅见独孤珏脸色不好,不解的道,“怎么了?” 独孤珏凑近时浅,低声道,“浅浅,你跟我说实话,你的病是不是加重了?” 时浅没想到独孤珏会突然问这个,不过她却不想告诉他实情。 “没有。” “浅浅,跟我说实话,好吗?”独孤珏知道,浅浅在撒谎。 时浅看着独孤珏认真的眸子,摇头,“真的没事。” 话都说的这么肯定了,如果独孤珏还追问的话,那就有点他咒浅浅的意思了。 “嗯,那就好,一会多吃点,我看你都瘦了。” 独孤珏眼中都是心疼,他好不容易给养的胖了一些,怎么回一趟娘家,整个人又瘦回去了呢。 “好。” 在饭桌上,几个男人用实力证明了什么叫团宠,时浅碗里的菜都没有断过。 时浅有些哭笑不得,他们这是将她当猪喂吗,她真的吃不下了。 无妄观察仔细,盛了一碗汤递给时浅。 “小师妹,喝点汤。” “嗯,谢谢二师兄。” 独孤珏将去了刺的鱼放在时浅面前的小碗里。 时浅摇头,“真的不能吃了。” 独孤珏没有强迫,而是用筷子夹起,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无妄握着筷子的手紧了一分,那鱼肉已经进了浅浅的碗,独孤珏竟然又夹回去吃了。 而小师妹也没有丝毫的惊讶,也就是说,他们平时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 他们已经亲密到这个程度了吗? 一顿饭,几个男人吃的心思各异。 独孤珏倒是觉得还好,如果没有四双眼睛一直狠狠瞪着就更好了。 吃过饭,独孤珏便打算带着时浅回府。 四位师兄虽然不舍,但也不得不就此分开。 在回珏王府的马车上,独孤珏坐在时浅身边,有些欲言又止。 他还是不放心浅浅的身体。 “浅浅,我有话对你说。” “王爷,我有话对你说。” 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出声。 “浅浅,你先说。”身为男人,自然是要让着娘子的。 “嗯,王爷,我这次回来,是打算跟你和离的。 你现在已经拿回了兵权,我答应你的已经都做到了。” 独孤珏放在腿上的手迅速握成了拳头,他是真的没想到,浅浅竟然会跟他说这个。 “浅浅,我不同意和离。” 浅浅恨他也好,说他不讲信用也罢,他死也不跟浅浅和离。 “独孤珏,我们开始就说好的,你同不同意都不会改变结果。” 时浅是真的生气了,直接叫了独孤珏的名字。 独孤珏抬手摘掉脸上的鬼面具,企图用自己的脸让时浅回心转意。 他知道,他的脸对时浅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浅浅,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不可以。”时浅直接将话说死了。 “姐姐,你跟姐夫要分开了吗?”时宝这个时候插话进来。 听到时宝的声音,时浅懊恼的皱眉,她竟然忘了宝宝还在这里呢,真的是太心急了。 独孤珏则是眼中一亮,对啊,还有宝宝呢,如果宝宝站在他这边的话,浅浅也许就能回心转意了。 “宝宝,你放心,我们是不会分开的。”独孤珏信誓旦旦的道。 时宝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珏王爷是对自己很好,但他知道,对他最好的人永远都是姐姐。 他永远都追随姐姐,并尊重姐姐的决定。 “姐姐,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宝宝都支持你。” 时浅摸了摸时宝的头,眼中都是欣慰,“嗯。” 时浅没有再说话,宝宝虽然懂事,但有些话他听了并不好。 独孤珏见时浅不想说了,便也住了口。 一路无话回到珏王府,时浅带着时宝回了自己的房间,独孤珏跟在后面,身上的气压很低。 暗一在后面默默叹气,主子也挺惨的,跟王妃娘娘成亲这么久了,竟然跟王妃娘娘还是分房间睡的。 “王爷,请留步。”如果是平时,时浅不会这样冰冷,可能是今天被独孤珏的无赖给气到了,语气中都是冷漠。 “浅浅,我……” “不用说了,我累了。” 时浅关上门,就让香儿收拾东西。 “是。”香儿的心情也很是复杂,明明在刚住进珏王府的时候,她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离开。 但真的要离开了,她却舍不得了,因为心中有了牵挂。 一收拾才知道,她们来的时候只有简单的一个包袱,现在却是几个包袱都装不下了。 时浅表面上平静,其实内心也是有很大波动的。 跟独孤珏相处了这么久,现在要彻底离开他的世界,心中也是不舍的。 但她的病? 时浅轻轻咬了咬唇,眼中唯一的一点动摇也彻底消散。 第二日,独孤珏书房的桌案上多了一封和离书。 时浅本是想亲自递到他手上的,但怕跟上次在马车上一样发生争吵,她便让香儿直接送去了书房。 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的马车,独孤珏周身的气压低的能压死人。 暗一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就在马车要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独孤珏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高大的身躯就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等暗一反应过来的时候,独孤珏已经昏迷了。 “一哥,主子这是怎么了?”暗九赶忙从暗处现身,帮着暗一一起将独孤珏扶起来。 “你照顾主子,我去将王妃娘娘追回来。” 主子这个时候发生意外,不管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这都是一个绝佳的将王妃娘娘留下的借口。 “好好好,你快去。”暗九慌的不行,主子这身体壮的跟头牛似的,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呢。 暗一直接用上了轻功,而且马车也是刚出城不久,很快他就追上了。 “王妃娘娘,等等。” 香儿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负责赶车,听到熟悉的声音,疑惑的回头去看,竟然真的是暗一。 “你怎么追上来了?”看到暗一,香儿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暗一来不及表达自己的不舍之情,忙将自家主子晕倒的事情说了。 坐在马车里的时浅听到了暗一的话,忙挑开了帘子。 “怎么会突然吐血?” “王妃娘娘,这个属下也不清楚啊。”暗一现在也蒙着,不知这是主子的苦肉计,还是真的中毒了或者什么的。 “小姐,我们要回去看看吗?” 时浅已经写了和离书,所以在香儿这里,时浅已经恢复了自由,便直接用小姐称呼了。 “不用。”时浅刚想说好,但最后还是狠心的说了不。 暗一很急,“王妃娘娘,您还是回去看看,不然王爷会死的。” “暗一,我跟你家王爷已经和离,你以后还是称呼我为时小姐。” 时浅的声音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漠。 “王妃,不,那个……”暗一是真的不知要如何称呼了,称呼王妃娘娘不行,称呼时小姐更是不行的。 王妃娘娘虽然给王爷写了和离书,但那是王妃娘娘单方面的,王爷并没有签字,而且,也不会签字的。 香儿见暗一为难的样子,心有些软,帮着道。 “小姐,不如您回去看看?” 时浅眼中闪过挣扎,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好。” 暗一心中欢呼了一声,只要有王妃娘娘在,主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马车调转方向,暗九也是识时务,没有将自家主子带回府,而是在原地等着。 暗一和暗九将自家主子抬上马车,然后就默默的退了下去,深藏功与名。 马车里,时浅把上独孤珏的脉搏,很乱,不是中毒,更像是气急攻心。 时浅的眸子中带上了怒气,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感受到那股魂牵梦萦的药香,独孤珏慢慢睁开了眼睛。 “浅浅,不要走。” 时浅没有躲开独孤珏的手,而是任由他握住。 独孤珏非常怕自己在做梦,用力咬了下舌尖。 很痛,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时浅皱眉,这人是不是傻,自己咬自己,不疼的吗? “浅浅,不要皱眉,我会心疼。”独孤珏想抬起另一只手去抚摸时浅的额头,不过被时浅躲开了。 “不要乱动。” “嗯,我不动,浅浅,我是要死了吗?” “死不了。”时浅温婉淡薄,但对着独孤珏的时候,她就温婉不起来了,实在是这人太欠揍。 “咳咳,谢谢浅浅的救命之恩,我定当……” “打住,我并没有救你,是你自己醒过来的。” 她知道独孤珏下一句一定是以身相许,不过她要不起。 “不,如果不是浅浅,我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跟你犟嘴的。” 独孤珏在时浅面前是真的很卑微了,时浅再想说几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好了,你这次吐血已经伤了身体了,必须好好养着才行。” “没事,我身体强壮,不会有问题的。” 独孤珏挣扎着要起身。 “听话。”时浅的声音微微带上了怒气。 第150章 独孤玉的皇后竟然是苏璃 “母妃,是儿臣不孝,没有保护好您。” 龙灵赶忙弯腰将独孤珏扶起来,“珏儿,你不要这样,这不关你的事。 而且母妃也没事,只要你跟浅浅好的的,母妃就好。” 龙灵虽然被打入了冷宫,但心态却非常的好,不像其他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整日只知道怨天尤人,最后疯掉。 龙灵是北国的长公主,她心理素质强大,不会被轻易打倒。 而且她知道,她的儿子一定会来救她出去的。 时浅将独孤珏拉起来,“王爷,我们先想办法出去,然后再说。” “嗯,好。” 独孤珏顺着时浅的力度起身,顺势将时浅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掌里。 龙灵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心中满是欣慰,也许浅浅自己还不知道,她已经在慢慢接受珏儿了。 时间紧迫,龙灵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对二人道。 “珏儿,浅浅,现在的皇后很有问题,虽然母妃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从太师和张院首相继出事后,母妃觉得是她给新帝吃的药有问题。” 独孤珏点头,“我们也是如此怀疑的,今天进宫就是想让浅浅给新帝看看是不是中了毒或者是蛊。 但没想到,那女人如此谨慎,我们根本就靠近不了新帝的寝宫。” “珏儿,浅浅,你们跟着母妃来。” “是,母妃。” 龙灵取了桌上的油灯拿在手里,然后走向房间里唯一一张破旧的床前。 “母妃,可是有什么机关密道吗?”独孤珏猜测道。 “嗯,母妃被打入这里的第一天晚上,突然听到有老鼠的声音,母妃下床打老鼠,无意间在床下发现了打开密道的机关。” 皇宫里有密道的事并不是什么大秘密,因为皇帝总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 万一发生了被逼宫等危险,还能第一时间从密道离开。 虽然大家都知道,却不知道密道的入口出口都在哪里,这个秘密只有每一代的皇帝才知道。 先皇死的仓促,并没有将这个秘密传承下去,所以,独孤玉自己应该也不知道有一个密道的入口是在冷宫的。 龙灵在床下的一处凸起按了一下,然后就见床底下开了一个入口,借着微弱的油灯的亮光,可以看出,下面是一级级的台阶。 “母妃,我在前面,你们跟在我后面。” “嗯,好,这个油灯给你。” “母妃,还是用这个。” 密道建造时间久远,里面的气体成分比较复杂,贸然带着油灯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时浅是学医的,对这些比旁人更懂些。 独孤珏接过时浅递过来的夜明珠,心跳快了一拍。 浅浅叫的是母妃,也就是说她接受自己了。 时浅叫完也后悔了,但因为叫习惯了,一时间便忘了改口。 龙灵自然不给时浅改口的机会,拉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浅浅,我们先进入密道。” “嗯,好。” 独孤珏走在前面,龙灵走在最后,将时浅保护在了中间。 龙灵在进入密道前,就将油灯熄灭了,以免引来其他人。 等三个人都进入密室后,走在最后的龙灵在墙壁上又按了一下,密室入口上面的盖子,再次严丝合缝的盖好。 向下的台阶很长,独孤珏三人走了足足半刻钟才走到尽头。 下了台阶后,便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密道里的空气是非常不好的,一股阴潮发霉的味道。 独孤珏知道时浅鼻子灵敏,怕她难受,将夜明珠交给龙灵,便一把抱起了时浅。 “浅浅,将头靠在我的胸口,这样就闻不到难闻的气味了。” 时浅拒绝,“不用,我没事。” “浅浅,不要逞强,他是男人,就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女人。”龙灵笑着安抚时浅。 时浅也确实是难受,挣扎了一小会,便乖乖的将头窝进了独孤珏的胸口。 独孤珏身上有好闻的松香味,抵消了空气中的霉味和潮味。 三个人又往前走了一会,便出现了好几个岔路口。 在密道里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还好每个岔路口都标记着通往的目的地。 最中间的密道写的正是通往皇帝的寝宫。 三人的视线碰在一起,很快达成一致。 独孤珏抱着时浅进了中间那条通道,龙灵赶忙跟上。 又走了两刻钟的时间,出现了一条向上的台阶。 三个人都知道,这应该是到了出口了,只要走完这些台阶,再将挡在入口上面的石板打开,就应该可以到新帝的寝宫了。 上台阶是比较累的,时浅让独孤珏将自己放下。 独孤珏这次非常顺从的就听了,因为他也怕在爬台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时浅。 跟下台阶用的时间差不多,三个人终于迈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跟刚才的打开机关的方式相同,在台阶尽头的墙壁上,同样有一个凸起。 只要按下去,密道出口上面的石板就能打开。 但独孤珏却没贸然动手,而是侧耳听外面的动静。 因为只隔了一层石板,外面的动静还是可以传进来的。 先是传进来一阵脚步的声音,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陛下,该吃药了。” 这女人的声音很熟悉,时浅只觉得那个名字就在自己嘴边了,但一时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独孤珏和龙灵也是这种情况。 三个人继续偷听,然后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皇后,你给朕说实话,你给朕吃的到底是什么药?” “当然是调理陛下身体,让陛下好眠的药了。”女子的声音带上了不满。 “不对,如果真的如你说的,为何朕的身体在慢慢的腐败枯萎。 而且,只要不吃你的药,朕就无力打喷嚏,更是难受的抓狂。” “陛下,这都是正常现象,任何药物都是有副作用的,是药三分毒的道理,您应该是懂的。” 女人的解释貌似没有任何问题,但时浅是医者,从二人的对话中她可以猜测出。 独孤玉应该是被用了成瘾性的药物。 这种药物根本就不可以长期用,否则人就废了。 独孤玉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在用上药后,他人虽然不难受了,但却不清醒,几乎是这女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现在没有吃药,他虽然难受的要死,但人却是清醒的。 “你跟朕说实话,从头到尾,你都在算计朕,对吗?” “陛下,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妾算计您有什么好处呢,您就是臣妾的天,臣妾当然是希望您活的越久越好。” “真的?” “当然是真的,好,如果陛下不想喝这药了,臣妾拿走便是。” 女子说完就作势要将药碗端走,却被独孤玉拦住了。 “别端走,对不起,是朕误会你了,将药给朕。” 独孤玉是废了所有力气才强撑了那么一会,再多一会都不行了。 “好,那陛下保证,以后都不要再说刚才那样伤臣妾心的话了。” 现在这个时候,让独孤玉保证什么,他都会答应。 “好好,朕都答应你。”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躲在密道里的三个人听不见了。 过了一刻钟,女子让独孤玉好好休息,她则是推开门离开了。 又等了一会,确定女人真的走了之后,才按下凸起,打开了机关。 刚喝完药的独孤玉,人变得异常兴奋,嘴角都含着笑。 现在的独孤玉,警惕性几乎已经没有了,所以床底下有响声他并没有发现。 等到三人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的神色才变了。 “你们,是怎么出现在朕的寝宫的,来……”人字还没出口,独孤珏已经点了他的哑穴。 穴道被点,独孤玉无法说话,人却挣扎着想起身。 但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就是站起来都费劲了。 时浅手中飞出几根银针,分别刺入独孤玉的几处大穴。 银针入穴后,独孤玉只觉得自己痒的要死,奈何还不能动,那滋味实在是太酸爽了。 时浅想给独孤玉把脉,独孤珏却先一步将一块手帕放在了独孤玉的手腕上。 看着独孤珏这个动作,时浅的心中泛起一丝甜蜜,独孤珏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碰其他男人的手。 独孤珏真是,几乎整天都泡在醋缸里了,但她却不讨厌,反而还挺喜欢的。 时浅把脉都很快,不到半刻钟就放开了独孤玉的手腕。 “浅浅,怎么样?”龙灵急问道。 时浅摇头,“无力回天了。” 独孤玉不是单纯的中了某一样,而是同时中了毒和蛊。 即便是两样一起,时浅也是能解的,但太晚了,独孤玉的生机已经快消耗殆尽了。 就算是现在解了毒和蛊,他也就只有一个月的命可活了。 如果不救的话,他活不过今晚。 因为今天晚上那碗药就是送独孤玉上路的。 独孤玉只是不能动不能说话,耳朵还是照常能听见他们的对话的。 独孤玉知道他的身体很不好,但却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他开始剧烈的挣扎,仿佛有话要说。 时浅让独孤珏解了独孤玉的哑穴,让他能够说话。 一得到自由,独孤玉急急的问道。 “朕是要死了吗?” 时浅点头,“如果我现在救你,你还能有一个月的命。 如果不救你,你挨不过今晚。” 最后一个字落下后,独孤玉剧烈的咳嗽起来。 等他终于止住咳,他的目光看向时浅。 “时浅,求求你,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朕都可以答应,但可不可以让朕不死?你可是神医啊。” 对于时浅的话,独孤玉绝对无条件的信任。 “没有办法了,太晚了,即便是我,也只能延长一个月的寿命。” 现在的情况就是,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突然砸在了独孤玉的身上。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了,但真的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那个贱人,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时浅,求你救朕,朕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好。”时浅她们这次来,主要就是救独孤玉,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 又要解毒,还要解蛊,用的时间自然很长。 在这期间,皇后回来了一趟,如果让她进来看到里面,一切就都露馅了。 床幔被拉了下来,皇后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显然,她也不想打开看。 独孤玉现在早就不是那个风流倜傥,温文尔雅的太子形象了,现在的他,形容枯槁,简直跟恶鬼没两样。 皇后也不想看到他那副恶心的模样,便没有打开床幔,而是隔空喊独孤玉。 “陛下,是臣妾来了,您醒了吗?” 这一声喊完,仿佛泥牛入海,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皇后脸上带了喜色,继续喊,可惜还是没有反应。 又连着喊了三遍,独孤玉就好像死了一样,没有给出任何的回答。 皇后本是担心忧伤的脸,立马换上了微笑,出口的声音也不复刚才的担心和温柔。 “呵,独孤玉,你终于死了,本祭司终于不用看你那丑陋的嘴脸了。 不过你放心,南国落在本祭司的手上,本祭司一定会将它发扬光大,成为这片大陆真正的主宰。” 别看皇后是个女人,野心倒是不小的。 躲在暗处的时浅和独孤珏,终于认出这位皇后的庐山真面目了。 原来还是老熟人,苏璃。 苏璃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就是当初给先帝下蛊的皇贵妃。 现在她竟然又给新下毒下蛊了,真的是太恶毒了。 因为苏璃没有刻意压制声音了,所以装死的独孤玉也听到了。 怪不得他之前觉得这声音很熟,原来是苏璃那个贱人。 她费劲周章走到今天这步,应该是冲着南国来的。 还有她自称是本祭司,难道,她还是巫族的人? 她精通巫术,又这样自称,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了,苏璃应该就是巫族的后裔。 可当时参与此事或者听说此事的人都说,那次剿灭,巫族里连襁褓中的孩子都被活活烧死了,根本不可能有人跑出来。 苏璃兀自高兴了会,然后再次转身离开,应该是安排独孤玉驾崩的事还有她登基的事去了。 从苏璃的野心不难看出,她是想自己当女帝。 她现在控制着新帝和朝堂,想要弄出一道遗诏实在是容易的很。 等苏璃走后,独孤玉气的一口血喷了出来,不行,他一定要让苏璃不得好死。 第151章 独孤玉被自己蠢死了 “陛下不要激动,你的毒刚解,现在要开始解蛊了。” 时浅皱眉,独孤玉的情况真的很棘手,恐怕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活不到了。 “时浅,谢谢你。”独孤玉有着浓重黑眼圈的眼睛,真挚的看着时浅。 “陛下不必如此客气,先解蛊。” “嗯,好。” 时浅这边在解蛊,苏璃那边已经命自己的心腹开始准备新帝的后事了,当然在准备后事之前,要先准备她登基的事。 新帝的身体一直不好,很多人都知道就是这两天的事了,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意外。 时间过的很快,时浅成功解了独孤玉身体里的傀儡蛊。 傀儡蛊一死,独孤玉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明明二十几岁的年纪,现在却宛如一个古稀老人。 独孤玉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是从干枯的手可以猜出他现在的老态。 独孤玉眼中的杀意简直要化作实质。 苏璃,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苏璃以为独孤玉已经死了,现在应该正在安排她登基的事。 在四国,都是新帝登基后再办先皇的丧事。 这样一来,倒是给独孤珏他们争取了时间。 必须趁着这段时间集结人马,攻进皇宫,揭开苏璃的真面目。 独孤玉一个人留在宫里太过危险,因为现在宫里几乎全都是苏璃的人,只得先带着独孤玉离开。 因为忙着登基的事,加上苏璃认为独孤玉已经死了,便撤了围着他寝宫的侍卫。 这给几个人的离开更加提供了方便。 等几个人从皇宫的密道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独孤珏带着独孤玉直接回了珏王府。 经过昨天的事,围着珏王府的士兵又多一半。 马车刚到门口,便被人上前拦住了。 “停车检查。” 暗一可没之前那么好脾气了,马车不但没停,还一鞭子挥了出去。 拦车的士兵没想到会这样,被鞭子打了个正着,脸火辣辣的疼,直接就肿了。 被打的士兵捂着脸,“你,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 “不管你是谁的人,马车里坐着的可是当今的珏王爷,岂是你等能够检查的。” 在城门口的时候吃了亏,暗一正憋着一股火没处发,这士兵也是自己撞上门了。 “珏王爷怎么了,那也是臣子,也要接受检查。”士兵更是硬气,被打了还没让开位置。 暗一烦躁的皱眉,直接喊了一声驾,黑色骏马的前蹄高高扬起,眼看就要踏到士兵的身上。 怕死是本能,即便是那士兵再勇敢,还是在最后的时候躲开了。 其他的士兵互相看了看,最后谁都没敢上前。 上面给他们下达的命令就是看好珏王府,并没说非得检查马车,还是不要招惹这阎王了。 不然就是死了,也没地方说理去。 马车顺利的进入了王府。 独孤珏和暗一将独孤玉安置在客房,然后便去了书房。 暗卫系统十分庞大,独孤珏有条不紊的将任务部署下去,然后就是等了。 现在就是跟时间赛跑,他们必须在苏璃登基之前打入皇宫。 刚部署完,暗卫在门外报,说有人求见。 “进来。”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应该是友非敌。 门被推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独孤珏面前。 “草民参见珏王爷。”来人恭敬的给独孤珏行礼。 “宫辞?” “珏王爷,是草民啊。”原来今天来拜见独孤珏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差点被冤死,最后被独孤珏所救的宫辞。 “不用多礼,起来。” “谢王爷。”宫辞虽然辞官离开帝都,但每日都没有停止锻炼。 此刻他虽然穿着麻布衣服,身姿却依旧挺拔。 不用独孤珏猜自己此行的目的,宫辞主动道。 “珏王爷,草民知道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不知道草民能否为王爷分忧。” 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话是十分有道理的,他真的缺宫辞这样一位有勇有谋的大将。 “你能来真的是太好了,现在就带着本王的兵符出城调兵。” 帝都的城防军都已经被苏璃控制了,全部都是她的人了,已经没法用了,只能去更远一点的京郊。 当初先皇重新将兵权交给独孤珏的时候,给他的虎符,便是调动京郊大营的兵符。 京郊大营的将士们只认兵符不认人,这也是苏璃迟迟没有拿下的原因。 “是。” 本来独孤珏是想自己去的,但他去就要带着时浅,将时浅自己一个人放在府里,他不放心。 即便是有暗卫的保护,他也不能冒这个险,浅浅必须在他的羽翼下才行。 但如果带着时浅去,因为急着赶路,时浅就要跟着受苦。 这下好了,宫辞来了,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但独孤珏这样做也是有些大胆了,万一宫辞已经变了。 只要将这块兵符交给苏璃,那他就可以飞黄腾达了。 但独孤珏相信自己的眼睛,宫辞还是那个刚直不阿的宫辞。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愿意相信他。 宫辞出城去调兵遣将,独孤珏则是统筹全局。 独孤玉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宫辞不愧是经验丰富,用最快的速度将京郊的将士带进了城。 守城的将士现在都是苏璃的人,但这些将士养尊处优惯了,根本就不是京郊大营那些常年操练的将士的对手。 宫辞动作神速,在进城的同时,守城的将士也换成了他们的人。 宫辞带人一进城,独孤珏那里就收到消息了。 独孤珏带着时浅和独孤玉暗一等人去跟宫辞汇合。 苏璃那里也得到了消息,但已经来不及了,独孤珏已经带领大军攻进了皇宫。 苏璃虽擅长用蛊和毒,带兵打仗的能力却不强,很快,独孤珏带领的大军就重新占领了皇宫。 苏璃连皇袍都穿上了,看着走在独孤珏身边的独孤玉,恨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你竟然没死?” “呵,朕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苏璃,你的人都被我们控制住了,你还不赶紧乖乖投降?” “独孤玉,我投降又如何,你也没几天可活了。” 苏璃的话直接戳在了独孤玉的软肋上,不错,江山夺回来又如何,他也没命享用了。 苏璃知道独孤玉已经动摇了,继续道。 “不过,我有办法救你,你的毒和蛊是本祭司下的,本祭司有办法让你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真的?”被宣告死亡的人,突然被告知能够活下去,放谁身上谁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当然是真的,既然你没死,那本祭司那日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 不错,本祭司是巫族的后裔,有着超自然的能力。” 巫族被传的神乎其神,更是有很多秘术,苏璃这样一说,独孤玉更信了几分。 “陛下,你不要上了苏璃的当,她根本就是在撒谎。 珏王妃的医术早就出神入化,您应该听她的话才对啊。” 宫辞怕独孤玉会上当,忙出声道。 独孤玉当然知道时浅医术高超,也相信了她的话。 但他还是不信邪,他不想死,他还没有坐够这个位置,他想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闭嘴,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独孤玉粗哑的声音,冰冷的呵斥着宫辞。 宫辞被训斥了倒是没什么受不了的,毕竟,他早就对独孤玉失望了。 但他现在就是担心,担心他们会功亏一篑,南国仍然会落入苏璃的手中。 宫辞看向独孤珏和时浅,“珏王爷,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 独孤珏也没想到,独孤玉经历了生死,竟然还这么怕死,被人稍微一说就心动了。 独孤玉眼中全部都是对生的渴望。 “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朕?”独孤玉虽然动了心,但因为之前被苏璃骗的太惨了,还是留了个心眼。 “本祭司给你一个药丸,你吃下后身体就会有明显的变化。 到那时,你就信了。” 苏璃说完,手上出现了一个精致的瓷瓶,那里面应该就装着她刚才说的药丸。 独孤玉死死的盯着那个瓷瓶,迟迟没有去接。 时浅看着那瓷瓶,轻笑出声,“如果你这瓷瓶里放的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怎么办?” 经时浅这么一提醒,独孤玉回过了神,不错,如果是毒药的话,他吃完就直接死了。 苏璃得意的笑容僵硬了几分,该死的,时浅竟然想到了这点。 不过苏璃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凡事都是要有风险的,这药只有一颗,如果找人试药,即便证明没毒,也没有第二颗了。 独孤玉,反正你都要死了,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事,你当真不赌一次吗?” 独孤玉更加纠结了,不错,这是唯一的机会,他应该抓住才对。 宫辞要急死了,陛下竟然真的信了苏璃的话,那样一个满嘴谎言的人,她的话就应该听也不听才对。 独孤珏和时浅并没有阻拦独孤玉,既然他认定了那是能让他活下去的解药,那便吃。 如果他们拦着,独孤玉还会觉得他们有篡位之心,故意不让他活。 苏璃跟在独孤玉身边这么久,对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很了解,她知道,他已经动心了。 “吃了它,你就彻底好了。”苏璃的声音故意带上了蛊惑的音调。 独孤玉本就神智脆弱,当即就朝着苏璃伸出了手。 苏璃将手里的瓷瓶递给独孤玉。“吃。” 独孤玉还点了点头,然后在苏璃期待的目光中打开了瓷瓶的盖子。 倾倒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枚药丸。 那枚药丸浑身颜色鲜艳,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一般解药的颜色都不会这么花哨。 而颜色越是鲜艳的药丸,毒性就越强。 所以说,如果这是一颗毒药的话,绝对是吃下就死。 独孤玉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吃下了那颗药丸。 药丸入口即化,很快,独孤玉就后悔了。 因为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痛,更是有鲜血从鼻子嘴眼睛里往出冒。 “苏璃,你这个贱人,你竟然又骗我。” 苏璃笑得前仰后合,“哈哈,你这么蠢,活该被骗。” “朕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不等独孤玉留下更多的狠话,他的身子开始剧烈的抽搐,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这药虽然毒,但却不是立刻让人去死,而是先要痛苦的受尽折磨,然后再死去。 独孤玉在地上滚了好一会,才慢慢断了气,可谓是受尽了折磨。 苏璃叉腰哈哈大笑,“独孤玉,其实你也活该落得这个下场。” 对于苏璃的话,独孤珏和时浅也是赞同的,虽然证据被毁了,但先皇确实是独孤玉亲手杀的。 独孤玉整晚的睡不着觉,困在自己的梦魇里,就应该是因为杀了先皇,还有自己血脉不纯这两个主要的心魔。 他以这种痛苦的方式结束生命,也算是对先皇的一个交代。 新帝死了,但却没有几个人同情,因为他不是个好皇帝。 苏璃将视线转向时浅,冷笑出声。 “时浅,你怎么总是来坏我的好事,我真是后悔没有早些杀了你。” 独孤珏将时浅保护在身后,目光冰冷的仿佛两汪寒潭。 “苏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完,直接就出手了。 看着朝自己刺来的剑,苏璃冷哼一声,“堂堂王爷,真是没风度。” 独孤珏是不屑对女人动手,但还是要看那个女人是谁。 对苏璃这样的人,直接动手就对了。 宫辞也不觉得对女人动手有什么丢份的,直接持剑加入。 不但如此,暗九也加入了,暗一本来也是想加入的,但要保护主母,便只能在一旁看着了。 自从北国回来,独孤珏就给所有暗卫下了命令。 以后见到时浅,要叫主母。 主母和王妃娘娘还不同,那说明了主子对时浅的绝对认可。 时浅紧张的看着打斗在一起的几人,她倒不是怕苏璃武功高强,而是怕她会用毒或者是蛊。 独孤珏武功高强,苏璃自然不是对手。 跟时浅想的样,她想用毒,但没等她将毒粉撒出来,一根银针刺破虚空朝着她而来。 苏璃赶忙去躲,手腕一抖,毒粉掉落在了地上。 苏璃知道,这银针是时浅的,该死的,时浅真的是她的克星。 看来今天是讨不到好处了,还是走为上计。 第152章 独孤珏登基 上次就让苏璃跑了,这次独孤珏和宫辞特意加派了更多的人手。 “苏璃,不是每次都会有那么好的运气的,束手就擒。” 宫辞让人将所有的出口都堵住。 苏璃很急,这次是失算了。 “呵,想抓住本祭司,可要问问我手中的毒粉答不答应。” “王爷,接着。”时浅将几个瓷瓶扔给独孤珏。 独孤珏稳稳的接住,然后分了两瓶给宫辞。 时浅在医毒方面的天赋,就是有着神医称号的金谷子都自愧不如。 苏璃的毒术是很高,但跟时浅比,还差了一截。 苏璃的目光如毒蛇一般盯着时浅,时浅,我最爱的男人爱你,我擅长的毒术,竟然也不如你。 有你在,我就是一个失败者,我一定要杀了你。 苏璃眼底一片阴毒,不管不顾的直接朝着时浅来了。 独孤珏要过去保护时浅,却被突然冲出来的一股黑袍人截住了。 宫辞那边也是。 这股黑袍人应该也是巫族的人,他们手上的武器很特殊,不是四国人惯用的。 时浅就是独孤珏的命,被人拦着,直接发了狠,内力仿佛不要钱似的往出拍。 就是这样,还是被苏璃更先到了时浅身边。 “时浅,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受死。” “是吗?那可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时浅手中的毒粉和银针同时飞出。 香儿也不是吃素的,将时浅紧紧的保护在身后。 黑袍人越来越多,而且黑袍人跟苏璃一样,手里都有毒粉,很快,就有大片的士兵倒下去。 “哈哈,我巫族的毒粉只要闻到一点就会毙命。时浅,你是医术厉害又如何,终究还是我的手下败将。” 苏璃咆哮着,跟几个黑袍人一起将时浅包围。 香儿对付苏璃一个人尚且可以,再加上黑袍人就相当吃力了。 还好独孤珏已经冲了过来。 一道强劲的内力扫过,围着时浅的黑袍人就倒下了好几个,趁这个机会,独孤珏几步将时浅挡在自己身后。 “浅浅,我来了。” “嗯,我不怕。”经历了生死的感情将会更牢固,时浅这一刻更加明白了自己的心,她对独孤珏是真的动心了。 不是简单的喜欢,已经慢慢变成爱了。她相信在给她一些时间,她便会彻底的爱上独孤珏。 黑袍人手中的毒粉太厉害,竟隐隐要突破包围圈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这些人衣服的左胸口上都绣着一朵彼岸花的图案。 是暗阁的人,时浅三师兄带着人来了。 有了暗阁的加入,形势很快逆转。 苏璃眼中一片冷意,握紧了手里的弯刀,看来她今天是走不了了。 巫族幸存下来的人本就不多,她不能将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他们的目标是她,她要让她的族人活着离开。 想明白了这些,苏璃大喊道,“不用管本祭司,赶紧撤退,这是命令。” 巫族的人是十分讲义气的,就是全部战死,也不会抛弃伙伴自己跑了。 但祭司的命令,他们也不得不听。 “祭司大人,我们跟你一起走。” “听从命令。”苏璃的声音更加冷了几分。 “是。”黑袍人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撤走了。 黑袍人跑了一部分,还有一大部分的黑袍人直接被斩杀了。 看着地上黑袍人的尸体,苏璃的眼睛直接就红了,他们是跟着她出来的,却丧命在此,是她对不起他们。 不等苏璃继续忏悔,宫辞已经带着人将她包围了。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束手就擒。” “哈哈,本祭司就是死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没等苏璃继续硬气,一根银针破空而来。 苏璃下意识的去躲,银针是躲开了,却没有躲开接踵而至的毒粉。 毒粉迅速钻进苏璃的四肢百骸,几乎是瞬间,人就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宫辞赶忙带人上前将苏璃绑起来,怕她醒过来会咬舌自尽,直接卸了她的下巴。 “带入天牢,加派人手看管。” “是,珏王爷。” 苏璃被带走,躲在暗处的大臣们终于敢露面了。 独孤玉已经死了,非常荣幸的成为了先皇。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办独孤玉的丧事之前,必须先让新帝登基。 但新帝的人选是个大问题。 独孤玉并无子嗣,现在就只能从他的兄弟中选一人登基。 符合条件的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是独孤珏,还有一个就是被撵到封地的独孤泽。 独孤泽直接就可以排除了,当年就是犯了大错,差点就被砍头了。 虽然后来饶他不死,也被勒令永远不得回帝都。 所以,真正符合条件的就独孤珏一人。 对于皇位,独孤珏从来没有想过,他只想当一个王爷,可以保家卫国的,但却从不想当九五之尊。 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不当就没人当了。 大臣们哗啦啦跪了一地,“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独孤珏皱眉,他并不想皇帝,他只想跟浅浅过平淡的日子。 “大家请起身,本王不当皇帝,你们还是找其他人。” 大臣们听了独孤珏的话,脸上都是快哭了的表情,他们也是没有的选择啊。 符合条件的就您一个啊。 珏王爷真的是太淡泊名利了,别人都是争着抢着的当,他倒好,不争不抢最后让他躺赢了,他竟然还不想当。 如果这好事落在他们的头上,他们指定能乐的疯了。 宫辞也带人跪在了地上。 “珏王爷,为了南国的江山和百姓,您就当了这个皇帝。” 独孤珏还想推辞,皇帝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真的坐在了那个位置上,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他这辈子都不能辜负浅浅,所以那个位置他不会坐。 “王爷,宫大人说的不错,不为别的,只为百姓。”时浅突然出声劝道。 独孤珏的目光深情的锁着时浅,“浅浅,你也觉得我应该当这个皇帝吗?” “嗯。”独孤珏的能力完全可以当一个好皇帝,对这点,时浅还是有信心的。 如果是其他人劝,独孤珏都可以拒绝,但时浅的话,他会听。 “浅浅,如果我当皇帝,你可以当我的皇后吗?” 如果不能的话,这个皇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当的。 时浅没想到独孤珏会在大庭广众下说这话,脸当即就红了。 这人,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直白的问出来呢,这让她怎么回答啊。 “咳,我不知道。”时浅虽然羞涩,但仍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独孤珏很急,他想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但他又不敢逼的太紧。 大臣们都是人精,他们已经看出来了,珏王爷能不能当皇帝,现在全部取决于时浅。 只要时浅肯当皇后,珏王爷也就会同意登基了。 呼啦啦跪独孤珏的大臣们,转头朝着时浅跪了。 “时小姐,为了南国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臣等求您了,您就答应了陛下。” 不管独孤珏当不当皇帝,这帮大臣们已经强硬的叫独孤珏陛下了,大有不当也得当的架势。 时浅没想到他们会来求她,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独孤珏私心里不想阻止这帮大臣,因为他很自私,只要浅浅肯当他的皇后,即便是使用卑劣的手段,他都不在乎。 可他又舍不得浅浅被这样逼迫。 “你们不要逼迫浅浅,这不关她的事。” 独孤珏将时浅挡在自己身后,挡去大臣们所有祈求的目光。 时浅看着自己眼前宽阔的后背,心中充满了感动。 他应该能给自己幸福。 “好,我同意。” 时浅也是一时冲动,说完就有些后悔了,但却没有改口。 独孤珏以为自己听错了,身子都有些发抖,“浅浅,你说的真的嘛。” “嗯,是真的。”这种事,她是不会拿来开玩笑的。 “浅浅,我好高兴,我真的是太幸福了。”独孤珏一激动,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时浅惊呼一声,双手搂住了独孤珏的脖子。 大臣们赶紧见缝插针,齐呼祝帝后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独孤珏太高兴,一路上都抱着时浅不撒手,让暗一等侍卫都没眼看了。 主子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陷入爱情中的男人啊,虽然有些傻,但真的好羡慕啊。 暗一下意识的看向跟在主母后面的香儿,心思微动。 几步追上去,“香儿,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有没有,那个,咳咳,我啊。” 暗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的道。 暗九在一旁看的直撇嘴,一哥这也不行啊,喜欢就勇敢一点啊,就跟上次送梳子似的。 直接说就好了,非要吭吭哧哧的,最后弄出了那么大的乌龙,他还差点被打。 暗九打算帮自家一哥一把,也跟着凑了上去。 “香儿姑娘,我一哥的意思是,你想没想他?” 其实就算暗九不说,香儿也猜到了暗一的意思,不过是想他亲口说出来。 但被暗九这么一说,她的小脸腾一下就红了,步子都有些加快朝前走去。 暗一瞪了暗九一眼,真是帮倒忙。 暗九无辜的摸了摸鼻子,他只是想帮忙而已啊。 暗一忙追了上去,“香儿,你听我说啊,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香儿停住步子,侧头看暗一,“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我就是……”暗一也唾弃自己的嘴笨,明明平时好好的,怎么一见到香儿就说不出话来了呢。 “你就是什么?”香儿也有些气暗一,都没暗九勇敢,真是急人。 “就是,就是我想你了。”暗一眼一闭,也豁出去了。 害羞可不行,媳妇都要没了。 香儿没想到暗一竟然真的说了,而且,还是想她了这么直接的话。 香儿的小脸瞬间就红成了红苹果,不过眼中的甜蜜是挡不住的。 “好,我知道了。” 香儿留下这句话,就飞快的跑开了。 暗一这次没有去追,而是有些呆的站在原地。 暗九凑上前,撞了撞他的胳膊。 “一哥,香儿应该也是喜欢你的。” “嗯,应该是。”不然也不会脸红了。 “走,庆祝一下呗。”暗九是真的挺欣慰的,这两个人可以说都是他教出来的,现在都出徒抱得美人归了。 不光替他们开心,也给自己的能力比一个大拇指。 “庆祝的事情先不急,主子马上要登基,接着要举行封后大典,还有先皇的丧事。 每一件可都是大事,绝对不能马虎了。” “嗯,你说的对,那我们赶紧去跟着准备。” 虽然独孤珏登基很仓促,但因为苏璃已经将登基需要的东西等准备好了,所以第二日,所有东西就都准备齐了,就等着独孤珏这个主角登场了。 时浅的凤袍已经让所有的绣娘连夜赶制了,紧赶慢赶,在登基大礼开始前做好了。 独孤珏对自己登基的事不上心,但对时浅在封后大典上要穿的衣服和戴的首饰却相当看重。 不但亲自把关检查,还会提出自己的意见。 堂堂的战神王爷,能够懂这些也是不容易了,由此可见他对时浅的爱。 登基大典踩着吉时成功举行,独孤珏按部就班的祭拜完毕。 礼部尚书将传国玉玺交到独孤珏的手里,便礼成了。 登基大典之后便是封后大典,其实很多帝王不会选择在登基这天举行封后大典。 因为怕被抢了风头,独孤珏倒是一点不怕,反而一直期待的都是这个环节。 踏着乐声,时浅身着皇后的华服,一步步走上了金殿。 时浅头上戴着凤冠,随着她的走动,头上的步摇跟着一晃一晃的,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独孤珏没有等时浅走到自己身边,而是忍不住从高台上下来去接时浅。 这举动是于理不合的,但却没人敢说,他们已经看出来了。 皇后娘娘就是陛下的眼珠子,是逆鳞,谁动谁死。 时浅将自己的小手交给了独孤珏,任由他握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上高台。 众大臣知道独孤珏宠时浅,但他接下来的举动直接让他们睁大了眼睛。 独孤珏竟然让时浅跟他一起坐在了龙椅上。 那可是龙椅,是南国最尊贵的人才能坐的。 他们的新帝竟然让他的皇后坐了,这简直不成体统啊。 第153章 独孤泽回帝都 时浅本是不想坐的,奈何独孤珏非要她坐。 “即日起,时浅就是南国尊贵的皇后娘娘,请众位爱卿如尊敬朕一样尊敬她。” “是,陛下。” 时浅的身份可不单单是一国皇后,人家更是神医,神仙谷谷主最宠爱的弟子。 五个师兄更是个个实力非凡,即便没有南国皇后这个头衔,别人也不敢轻视了她。 独孤珏跟时浅一起坐在龙椅上,接受下面大臣的朝拜。 等礼成,独孤珏宣布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消息。 “朕只会有浅浅一个皇后,不会纳妃。” 所有人都知道,新帝登基,正是往后宫塞人的好机会。 历代都是如此,很多关系的维系都是靠联姻,能够成为皇帝的国丈,那可是相当荣耀的一件事。 而且,有了这层关系在,即便是以后犯了什么错,陛下也会网开一面。 尤其是能成为陛下的宠妃,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如果只有一个皇后的话,那他们岂不是都没有机会了。 不过,独孤玉登基的时候就曾宣布三年内不会纳妃,还不是先跟慕容知意有染,后又纳了一个农女为皇后。 虽说是金口玉言,但是在关于自己后宫这件事上,说出口的话也有更改的可能了。 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只有一个女人,是个男人应该都做不到。 时浅是哪哪都好,但老是对着一个人,也会疲劳的啊。 所以,陛下这话可以不用管,他们照常往后宫塞人就是了。 独孤珏本就在百姓中有很好的口碑,现在登基为帝,受到了百姓们的大力支持。 不过大家都很担心独孤珏的脸,虽说腿被治好了,但脸上却一直戴着面具,应该是没有治好。 但这个担忧在独孤珏登基这天,彻底不用担心了。因为那张令天地变色的脸再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左脸上的一点疤痕。 这让之前就喜欢独孤珏的女子们更加心动了,这样优秀完美的男人,她们怎么能错过呢。 即便是进宫做一个婕妤,也比嫁给普通人当正妻强。 独孤玉本就没有太大的治国之才,又被苏璃控制那么长时间,南国的政事就全都积压了下来。 独孤珏登基后,几乎每天都要熬夜批阅奏折。 时浅虽然答应了独孤珏当他的皇后,但两个人却始终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时浅心中还是存着顾虑的,尤其是独孤珏登基为帝后,这顾虑就又多了几分。 她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独孤珏如果还是一个王爷的话,也许可以做到。 但现在当了皇帝,一切就都身不由己了。 “娘娘,人参汤已经熬好了,需要现在给陛下送过去吗?” 随着时浅身份的转变,香儿的称呼也跟着变了,不但如此,身为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大宫女,着装等方面也是独一份的。 “嗯。” “是。” 香儿端着乘着参汤的托盘,跟在时浅身后,朝着御书房走去。 独孤珏正在认真的批阅奏折,歪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算着时间,浅浅该来给他送饭了。 正想着,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没有任何通报,而是直接进入,这是独孤珏给时浅的特权。 “陛下,休息一会,喝碗参汤。” 独孤珏放下笔,起身来到时浅身边,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子,然后将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握进了自己的手里。 “嗯,你也跟着我喝一碗。” “好。” 人参汤是时浅亲自熬的,熬了很长时间,非常的有营养。 两个人低头默默的喝汤,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非常和谐。 香儿和暗一则是非常有眼色的退到了外面去。 时浅乃是绝顶的美人,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更是美的惊心动魄。 独孤珏放下碗,看着面前的美人,喉咙滚了滚。 带着薄茧的大手抚上时浅白皙漂亮的脸蛋,“浅浅,可以吗?” “不可以。”时浅一张俏脸羞的通红,飞快的答道。 独孤珏已经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并没有很气馁,但心中的那股子失落久久不能散去。 “亲一下可以吗?” 喝点肉汤也是可以的。 “嗯,好。”时浅虽然害羞,但还是同意了。 独孤珏满足了,捧着时浅的小脸,慢慢的亲了上去。 两刻钟后,时浅只觉得自己的嘴都麻了。 独孤珏也知道自己有些不温柔了,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我先回去了。”时浅丢下这句话,就起身急匆匆的离开了。 守在门口的香儿,正被暗一缠着说话,见到自家娘娘绯红着一张脸出来,忙丢下暗一追了上去。 暗一摸了摸后脑勺,主子这是做了什么。 暗九从暗处走出来,搂着暗一的肩膀,咧开嘴角笑得很是开心。 “还得是主子,这行动力,你就差太多了。 兄弟问问你啊,香儿姑娘的小手,你拉过了没有?” 暗一刚想将暗九的胳膊从自己的身上甩下去,听了他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正式的没有。” 暗九不解,“还有不是正式的?” “就是不小心碰在一起的,算吗?” “当然不算了。”暗九一口否定。 “那就是没有。”暗一很是挫败,追了人家那么久,连手还没拉到,他真的是太失败了。 主子都将主母娶回家了,他必须抓紧了。 “一哥,你也不要气馁,听兄弟我的,一定让你尽快抱得美人归。” “你有什么办法?” 暗一狐疑的看着暗九,单身狗的办法能信吗? “一哥,你那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吗?那行,我就不说了。” 暗九竟学会拿把了。 “没不信你啊,有什么办法,快说。” 暗九就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即便暗一说不想听,他都会说出来,更何况暗一还给他了个台阶下。 暗九凑到暗一耳边,神神秘秘的道,“其实很简单,自古美女爱英雄,英雄救美的桥段,永远都不会过时。” 暗一皱眉,“可是香儿自己就武功高强,恐怕找不到英雄救美的机会。” 暗九也愁了,是啊,如果跟主母那样不会武功就好了。 “有了,一哥,英雄救美可以有很多种方式。 比如香儿姑娘怕毒蛇,你帮忙驱赶走了,这也算是啊。” 暗一又想了想,然后摇头,“香儿好像什么都不怕。” 暗九这次泄气了,看来这个办法是不行了。 “还有其他办法吗?”暗一也觉得这个办法行不通。 “让我想想啊。”暗九用手敲了敲自己那充满智慧的脑子,突然啊了一声。 “一哥,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赶紧说。” “既然英雄救美不行,那不如就投其所好好了。” 暗一想了想,嗯,这个办法行,不过他一直都在投其所好啊。例如每次见面都是讨论武功招式的事。 “小九,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暗一觉得暗九这些个办法都太鸡肋了。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什么?”一般提到最后两个字,应该就是大招了。 “就是你直接去求主母,让她成全了你跟香儿,你觉得如何?” 这次暗一没有立刻说好,也没说不好,想了好一会才道。 “你这是个办法,不过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才行。” “那是自然。” 暗九出谋划策完毕,又隐藏回暗处,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 充实又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独孤珏登基已经半个月的时间了。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独孤珏硬生生将所有积压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有治国的才华。 大臣们对此也非常欣慰,他们没有选错皇上。 这天的早朝,大臣们谈完了正事,便谈到了帝王的婚事上面。 更是有大胆的大臣已经在说选秀的事了。 独孤珏当即就发了怒,说这辈子后宫除了时浅,不会有其他的人。 大臣们自然是不甘心,虽然嘴上不敢说了,心中对独孤珏已经不满了。 联姻是平衡各方势力的手段,历代的帝王都会采用这种手段,独孤珏现在算是打破了传统。 不单单是打破传统的事,更是触犯了很多人的利益。 独孤珏知道他拒绝选秀的后果是什么,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不会做对不起浅浅的事。 因为选秀这件事闹的很不愉快,很多大臣更是在第二天直接称病不来上朝了。 如果一个人两个人不来不会有什么影响,但不来的人多了,而且都是重要职位的人,那很多事情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独孤珏知道他们是故意的,目的自然是让他妥协。 呵,可笑,竟然敢威胁他,既然他们不想来,那就永远都不要来了。 独孤珏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这一手,所以替换他们的人早就选好了。 他们不来还没有机会,现在正好,换一批新鲜的血液进来。 所以,独孤珏不但准了他们的假,还让他们好好在家休养,不用担心朝廷上的事。 有些大臣已经听到了风声,第二天就乖乖的去上朝了。 当然,有些是想回来也回不来了。 独孤珏也知道不能一下子换的太多,所以有些不是很过分的,就让他们继续回来做官了。 独孤珏这次的做法可以说是剑走偏锋,还是有几分危险的。还好,最后的效果很好。 乌纱帽都差点丢了,大臣们是彻底安静了一段日子。 又过了半月,泽王爷带着他的王妃进了帝都。 独孤泽已经有了自己的封地,按理说没有圣旨是不可以回帝都的。 这个时候回来,还带了三十万的大军,其目的简直一目了然。 独孤泽这次是有备而来,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那就真的要兵戎相见了。 独孤珏不怕打仗,他本身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自然不惧怕这个。 他怕的是百姓遭殃。 独孤泽进宫拜见独孤珏,两个人皮笑肉不笑的叙了会旧,然后便进入了正题。 “大哥,你现在是皇帝了,身上的责任更重了,臣弟此次回来就是给你帮忙的,不然知大哥是否需要。” “哦?四弟应该知道,没有皇帝的诏令擅自从封地上回来,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独孤泽心中冷哼,竟然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真是小题大做。 “大哥,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你应该不会真的要治我的罪。” “四弟此言差矣,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并不是我们某一个人的。” 独孤泽脸上陪着笑,心中已经骂开了。 “大哥说的对,是我目光短浅了。但我只是想见二哥最后一面,可惜,还是来晚了。” 对于独孤泽的借口,独孤珏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 “既然四弟千里迢迢的赶来了,就好好在帝都住些日子。” 独孤泽有些懵,竟然没有再追究他私自回帝都的事。 “好,多谢大哥体谅。” 独孤泽从皇宫出来,就带着他的人住进了客栈。 “王爷,陛下今日是何意思?”独孤泽的新王妃不解的皱眉问道。 独孤泽这位新王妃的身份地位可不简单,不但家里有钱,父亲更是手握兵权。 这次带来的人大部分就是新王妃的娘家人。 独孤泽摇头,“他说让我在帝都安心住下。” “话是这么说,但在人家的地盘上,不管做什么,我们都是被动的。” “王妃有何高见?” “高见算不上,只是觉得凡事都要抢占先机,独孤珏现在惹了众怒,正是我们拉拢人的时候。” 独孤泽一拍大腿,笑着夸奖。“还是我家王妃厉害,今天先休息,我们明天开始拜访。” “王爷,您过誉了。” 独孤泽这边还在想着如何拉拢那些大臣们,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更是带了重金登门造访。 当然,也有的府邸怕独孤泽去拜访,故意锁门的。 独孤泽做的这一切都没有逃过独孤珏的眼睛,但他却没有阻止,能够被收买的人,他都打算换掉。 只留下那些忠心耿耿,例如宫辞这样的人是最好的。 还别说,独孤泽和泽王妃真的是收获不小,仅仅三天的时间,就得到了很多大臣的支持。 他们更是许诺,只要他泽王爷造反,他们一定跟随。 又过了几天,就在独孤泽以为时机成熟,要彻底动手的时候,独孤珏却先他一步动手了。 第156章 太后的算计 如果独孤珏时浅和白珊珊三人知道太后这想法,都会说一声荒唐。 很快抽签结束,大殿上的世家小姐们将按照签的顺序上台来表演。 白珊珊看了一眼自己的签,竟然是第一个,心跳突然有些加快,莫名有些紧张,无妄会喜欢她的才艺嘛。 白珊珊身段婀娜,虽然口直心快,有的时候缺少了名门闺女的温柔,但琴棋书画她可是样样精通的。 太后脸上带着微笑,对白珊珊道,“白小姐,你打算表演一个什么节目?” 其他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有的是期待,有的是担心,担心白珊珊将她们想表演的节目给演了。 白珊珊从自己的席位上起身,对着太后行了一个标准的贵女礼,“回太后娘娘,臣女打算弹奏一曲,以祝南国来年风调雨顺。” “好,不愧是白大人的掌上千金,果然没有让哀家失望。 珊珊,你是用自己的琴,还是哀家帮你准备一把。” 大殿上的大臣都是人精,从太后的话和对白珊珊的态度,立马得到了一个信息,太后喜欢白家这位大小姐。 也就是说,白珊珊是太后娘娘中意的宫妃人选。 白大人自然也听出了太后话里的意思,但他并没有很高兴,反而是担忧。 自家女儿什么性子,他是非常了解的,而且他也知道,陛下心中只有皇后娘娘,珊珊进了宫,那这一辈子也不会幸福的。 他现在只希望其他的官家小姐们更优秀,将珊珊比下去才好。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不想牺牲了自己的女儿来上位。 白珊珊也很受宠若惊,太后娘娘似乎对她太好了。 “太后娘娘,臣女自己准备了琴,多谢太后娘娘了。” 太后点头,真不错,进退有度,不骄不躁,以后进了宫也不会挑事,她真的很满意。 “好。” 白珊珊又行了一礼,然后接过丫鬟抱过来的琴,放在琴桌上,调了几下音,便开始了弹奏。 白珊珊其实很想弹奏一曲凤求凰的,但她知道这个场合不合适,而且会被人误会,所以便弹奏了一首高山流水。 琴声悠悠,真真是绕梁三日不绝,大殿上的人都被这琴声迷住了。 而白珊珊的眼里只有那端坐的一人,他身上虽然穿着素朴的僧袍,但却无法掩盖他无双的风华。 无妄自从当国师以来,几乎不会参加皇宫的除夕夜宴,但今年不同。 今年是小师妹当皇后的第一年,他要过来帮忙镇场子。 所以,他就来了。 这白家小姐的琴当真弹的不错,不过比浅浅还是要差一些的。 无妄无意间的一撇,正好跟白珊珊望过来的视线对上。 无妄看破一切的眼中映出了一双痴情执着的眸子。 无妄皱眉。 白珊珊见无妄皱了眉,忙移开了目光,由于慌乱,弹错了一个音。 即便是非常小的一个失误,却是毁了整首曲子。 有人惋惜,有人幸灾乐祸,白珊珊却觉得刚刚好。 按下琴弦,优雅起身跪到大殿之上,“臣女愚钝,请太后陛下皇后娘娘责罚。” 太后眼中闪过失望,怎么就出错了呢,她还等着赏赐呢。 不过这样也没关系,只要是她看好的,到时候直接选进宫便是了。 太后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 时浅笑着抬手,“珊珊表演的很好,赏。” 时浅说的是珊珊,而不是白小姐,虽然只是一个称呼,却说明了两人之间关系的亲密。 “谢皇后娘娘。” 太后见时浅赏了,也跟着喊了赏。 白珊珊再次道了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其他大臣家的小姐们紧紧的捏着帕子,就表演成那样还赏,明显就是偏私啊。 等白珊珊表演完,其他小姐们陆续上台表演。 时柔当年被称为帝都的第一才女和美女,其实也不全是靠丞相府和独孤玉捧的,她自己也是真有才艺的。 她销声匿迹了之后,还真的没有什么才艺比较好的女子了。 大家开始还以为白珊珊的表演只是一个开胃菜,没想到却是表演的最好的,后面表演的小姐们,全部都差强人意。 为了不落人口实,太后又挑了几个还说得过去的赏了。 得到赏赐的欢天喜地,没有得到的则是不停的揪着帕子,心中却是不服气的。 在各家小姐们争的头破血流的时候,独孤珏根本就无心欣赏,而是专注的投喂。 “浅浅,这道菜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嗯,你也吃。” 时浅也给独孤珏夹了一筷子。 独孤珏直接将头伸过去,“你直接喂给我就好了。” 独孤珏不是第一次这样,而是只要有占便宜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时浅羞红着小脸,将筷子上的菜喂进了独孤珏的嘴里。 太后离的近,自然将两个人的互动都看进了眼里。 太后默默叹了口气,这两个人的感情这么好,怎么就一直没有孩子呢,到底是谁的问题呢。 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好开口去问,但两个人都不说,她就只能是多往后宫纳人。 其他卖力表演完的大家小姐们,羡慕嫉妒的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心中更加的不甘心了。 时浅凭什么啊,即便长得好看,医术高又如何,父亲可是个罪臣,她就是罪臣之女。 这样一个人,怎么配当皇后呢,也不知道她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们哪个拿出来不比她强啊。 新任大将军的女儿更加不服气,她年轻漂亮,爹爹又是大将军,这皇后的位置就应该是她的。 时浅算个什么东西,家室不好不说,跟陛下成亲这么久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霸着陛下却不下蛋,她就应该识相的让位。 如此一想,将军府大小姐信心倍增,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端着一杯酒从席位上起身。 众人都不解的看着这位帝都的新宠。 大将军是最早拥护陛下的老人,跟着陛下出生入死,最得陛下器重。 陛下登基后,更是被直接封为了大将军,他女儿的身份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众人都很是不解,这位大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将军府的大小姐屈膝对着独孤珏行了一礼。 “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军府大小姐其实很想说些更漂亮的祝福话,但奈何她肚子里没有墨水,便只能说了这句最基本的。 独孤珏眼中闪过不悦,竟然没说皇后千岁千千岁,简直无礼。 将军府大小姐并不知道独孤珏对她的不满,高兴的如一只开屏的孔雀。 “陛下,今天是除夕,臣女敬您一杯。” 将军府小姐说完,就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独孤珏的目光已经冷了,她还没有资格给他敬酒。 将军府的小姐已经将杯中的酒喝完了,正豪气的将被子倒过来,证明自己都喝光了,然后就见独孤珏压根就没喝。 一股名为屈辱的情绪瞬间涌上了将军府小姐的心头。 “陛下,您怎么没喝?” “陛下今日身体不舒服,暂时忌酒了。”时浅笑着替独孤珏解围。 随着对独孤珏爱意的加深,时浅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她知道这位将军府小姐对她的男人感兴趣。 刚才故意只喊了万岁,没有提到她,那是一种变相的挑衅。 但可惜战争还没开始,她就已经输了,因为独孤珏爱她时浅,而她什么都不是。 将军府小姐紧紧的抠着酒杯,怎么可以这样呢,就算是忌酒,她敬的酒也应该喝啊。 不过是一杯酒,有什么打紧的呢,时浅不是神医嘛,大不了她给开个药不就行了。 现在不喝她敬的酒,这让她的脸往哪里放呢。 将军府的小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那些个平时跟她不对付的小姐们指定要笑话死她了。 这让她以后还如何抬起头来做人啊。 将军府小姐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竟直接哭了起来。 太后皱眉,这将军府的小姐真的是太上不得台面了。 即便是后宫再缺女人,也不能要这样的,因为会影响下一代,智商简直堪忧。 大将军刚才尿急便离开了席位一会,等回来的时候,就见他家女儿站在大殿上哭。 大将军当即头就是一疼,不管事情到底如何,急忙上前磕头认错。 独孤珏摆手,“将她带下去。” “是,微臣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 大将军真是气死了,丢人现眼的东西,平时做些荒唐事也就罢了,竟然跑到陛下面前去作妖了。 大将军是个非常低调朴实的人,即便是做到了这么高的位置,为人还是谦虚有礼。 但他有一个不安分的夫人,连带着这女儿也不稳当。 为此,大将军没少训斥二人,也没少罚她们,但就是不长记性。 有了这个插曲,其他想上来敬酒的小姐们都歇了这个心思,她们可不想丢这个人。 太后看了一圈,最后还是最看好白珊珊。 太后侧头对独孤珏道,“珏儿,你最近都累瘦了,这是哀家特意让人熬的鸡汤,你多喝点。” 太后接过贴身嬷嬷手里的小碗,慈爱的递给独孤珏。 独孤珏赶忙恭敬的接过。 “有劳母后挂念,儿臣没事。” “嗯,即便事情再多,也要劳逸结合,记住了吗?” “嗯,母后不用担心,有浅浅在身边,我的身体不会有问题的。” 有时浅给调理,根本就不用有任何担心。 太后点头,“哎哎哎,好啊,你们都要注意保养身体。” 太后说完,就扶着嬷嬷的手起身。 “母后年纪大了,熬不住了,先回去躺会,你们继续。” “是,儿臣送母后回去。” “好。” 独孤珏让暗一等人保护好时浅,他则是起身,亲自扶着太后回了中宫。 按理说中宫是给皇后住的,但是独孤珏离不开时浅,时浅便一直住在皇帝的寝宫,这中宫便给太后住了。 回中宫就要路过东宫,东宫是历代太子所住的地方。 现在没有太子,这里已经空置了太长的时间。 太后看着空寂的东宫,意有所指的道,“珏儿啊,母后在有生之年应该能看到这里热闹起来。” 独孤珏的心一动,母后这是什么意思。 “母后,您这是……” “珏儿啊,现在没有旁人在,母后有话就直说了,你跟浅浅成亲了那么久,浅浅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你应该知道,你拒绝纳妃进宫已经引起众怒,如果皇后在一直无所出的话。 即便是你手腕强,也压不住悠悠众口的。” 独孤珏身上的气息有些冷,原来母后在这里等着他呢。 独孤珏放开太后,眼神冷淡了下来,“母后,您这话切莫在浅浅面前说,是儿臣不想要孩子的。 儿臣想跟浅浅过几年二人的世界,并不想让孩子来打扰我们。” 太后听了独孤珏的话,眼睛微微睁大,她这个儿子有多喜欢时浅她是知道的。 所以这样的事他绝对能做的出来。 不过,皇宫里那么多的奴才可不是吃白饭的,她们照顾孩子就好了啊,根本就不会影响到他们。 “珏儿,如果你是担心这个,那完全不必,母后身体还硬朗,完全可以替你们照看孩子。 你们听母后的,就放心大胆的生就好了。” “母后,您生过孩子,您应该知道,生孩子是相当凶险的,儿臣不想让浅浅经受任何危险。” “可是女人就是要生孩子的,没生过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 “母后,您不要说了,儿臣有自己的打算,您不要管这件事了。” 太后还想说,但见独孤珏态度强硬,最后还是闭了嘴。 不过心中想的却是,既然你舍不得让时浅生,那本宫就让其他女人替她生好了。 一路无话,独孤珏将太后送回了中宫,让奴才们照顾好太后,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独孤珏离开的背影,太后的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独孤珏正大步往前殿走,他要赶紧回到浅浅的身边。 但走着走着,他却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整个人更是有些晕。 踉踉跄跄的朝前走了几步,身子差点摔倒,还好被一个人给扶住了。 “陛下,您是不是喝醉了,奴才扶您回去休息。” 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过来扶住独孤珏。 独孤珏一把将人挥开,“让开。” 不对,很不对,他没有喝酒,不可能是喝多了,难道是吃的东西有问题。 但他吃的东西都是经过浅浅检查的,不对,有一样没有。 第157章 圆房 那便是母后递给他的鸡汤,果然,那鸡汤是有问题的。 独孤珏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母后,您怎么能如此算计儿臣呢,您真的太让儿臣失望了。 暗一暗九他们都在前殿保护时浅,独孤珏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 眩晕感越来越强,独孤珏想用内力将身体里的毒逼出来,身子却开始发热,理智也渐渐涣散。 福清殿,时浅只觉得右眼皮一直在跳,难道是在暗示什么? 白珊珊可能是果酒喝多了,整个人晕呼呼的。 白大人怕她不舒服,便命人先将她送回府上。 其他大臣家的小姐们虽然呆的无聊,但谁也不想离开,这可是离陛下最近的一次,万一被陛下看上了呢,那可就一步登天了。 后宫只有时浅一个皇后,还是个没有孩子的,只要她们为陛下生下皇子,即便是公主,那也够荣宠一辈子的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这些小姐们打起精神,有的更是偷偷补了妆,等着独孤珏回来。 时浅又等了一会,仍然没有等到独孤珏,便带着香儿等人出了福清殿。 “暗一,赶紧循着去太后寝宫的路线寻找,陛下好像出事了。” 时浅了解独孤珏,他恨不得时刻黏在自己身边,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 “是。”暗一也发现了事情不简单,让暗九带人保护时浅,他则是用上轻功,沿路找了过去。 时浅也没闲着,而是从另一条路找了过去。 身为暗卫,暗一的各项能力都是出色的,但是将去往中宫的必经之路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家主子。 难道主子已经回到前殿了?或者是在太后的寝宫。 暗一一边命人回前殿去查看,自己则是打算去太后的寝宫寻找。 时浅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比较好,但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指引着她。 走过两个人常去的湖边,过了拱桥,经过一座假山的时候,突然伸出来一只大手,将她拖了进去。 时浅刚想刺出手里的银针,熟悉的气息钻进她的鼻翼。 “浅浅,是我。” “珏,你怎么了?” 时浅发现了,独孤珏全身滚烫,很不对劲。 纤细好看的手指压在独孤珏的脉搏上,果然,中毒了,而且中的毒是…… 时浅没等想解毒的办法,独孤珏毛茸茸的脑袋就凑过来了。 无辜又无助的哼唧,“浅浅,我热,难受。” 时浅知道独孤珏为什么难受,所以她要帮他解毒。 “乖,我先帮你解毒,你不要乱动。” “浅浅,你不要离开我。” 独孤珏现在已经听不进时浅在说什么了,一切都是本能。 时浅默默叹了口气,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他们本就是夫妻,用这种方式解毒也是可以的。独孤珏为她顶住了那么大的压力,她也是时候将自己交给他了。 如此一想,时浅不再抗拒,还主动的伸手环住了独孤珏的腰。 得到了时浅的鼓励,独孤珏在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南国虽然四季如春,但除夕的时候还是非常冷的,但假山里面却如夏日一样火热。 暗一等人退到了更远的地方,严密的守护着这方天地,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声音才歇了下去。 独孤珏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美妙的梦,在梦中…… 嗯?竟然是真的。 看着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人儿,独孤珏只觉得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没有做梦,他跟浅浅真的圆房了。 巨大的喜悦让独孤珏眼睛都红了,颤抖着手,用自己的袍子将时浅包好,然后抱着人大步出了假山。 听到动静,暗一忙上前见礼,香儿也跟了过来。 “不用你们,都回去休息。” “是,陛下。” 香儿很想查看一下她家小姐的情况,但转念一想,有皇上在,她家小姐不会有任何问题。 回到寝宫,独孤珏小心的给时浅清洗干净,然后才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拉过被子给时浅盖好,坐在床边握着时浅的手,眼中都是幸福和甜蜜,还有愧疚。 昨天他有些不清醒,一定将浅浅弄疼了。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仿佛永远都看不够。 最后是被暗一的敲门声打断的。 “陛下,白大人求见。” “让他去御书房等着。” 昨晚的事,是时候好好清算了。 “是。” 独孤珏又看了时浅一会,仔细的给她掖好被子,让香儿进来伺候,才起身出了寝宫。 来到御书房,白大人已经在等候多时了,不过不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白珊珊。 见到独孤珏,白大人拉着白珊珊赶忙跪下。 “陛下,昨晚的事,微臣和小女真的完全不知情。 小女当时喝多了,微臣便让人送她先回去,但真是没想到,会半路被太后娘娘的人带进了您的寝宫。” 白大人昨晚发现白珊珊不见后,差点吓死,赶忙拜托暗一侍卫帮忙寻找,然后才知道陛下也不见了。 结合太后娘娘看他家珊珊的表情,白大人意识到了什么。 怕迟则生变,求着暗一跟他一起寻找,还好最后在皇帝的寝宫找到了白珊珊。 白珊珊当时醉的已经晕过去了,但衣服完好,陛下也不在寝宫。 白大人当时就有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如果珊珊真的跟陛下发生了什么。 即便这件事是太后娘娘一手策划的,那他们也脱不开关系的。 陛下有多爱时浅这位皇后,他是非常清楚的。 白珊珊也慌忙解释,“陛下,臣女对您从来没有非分之想,臣女跟皇后娘娘情同姐妹,臣女绝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况且,她心中一直有喜欢的人,只是那个人不喜欢她罢了。 想到这里,白珊珊的心中涌出一股股的苦涩。 独孤珏知道昨晚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但他不是很确定白大人和白珊珊是否参与了。 如今看来,他们应该也是受害者。 “好,朕相信你们,昨晚的事朕不会追究,下去。” “谢陛下。” 白大人和白珊珊又是一阵磕头谢恩。 等白珊珊和白大人离开后,独孤珏眼中冷意不减。 母后,您真的是太让儿臣和浅浅失望了。 中宫太后这里昨晚就得到了计划失败的消息。 太后一大早就起来了,她知道,他的儿子今天一定会来找她算账。 昨晚的事是她做的不地道,但她也是为了南国的江山着想,她并没有什么错。 “奴才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院子里呼啦啦跪下一大片,太后知道,皇上来了。 独孤珏携着满身的冷意而来,今天,他一定要让他母后知道,谁敢让他的浅浅不好受,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姑息。 太后宫里的宫女太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皇上周身的气势好凶,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陛下发这么大的火呢。 太后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虽然心里也慌,面上却很镇定。 “皇上,何事火气那么大,成大事者,就要沉得住气。” “呵,母后昨晚做了什么,自己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 独孤珏一直都很尊敬太后,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嘲讽的语气说话,真的是将他逼急了。 时浅是他的底线,他母后虽然没有直接对时浅动手,却也是间接伤害到了时浅。 这让他怎么能忍受得了。 “珏儿,母后这样做,正是为了你跟浅浅好啊。 你不纳妃也就罢了,如果连子嗣都没有的话,这皇位怎么能坐的稳呢。 他们可能不敢逼迫你,但他们会冲着浅浅去啊。母后也是想赶紧添个皇子或者公主,这样也能有个交代啊。 在母后的心中,浅浅仍然是最重要的,不管是谁的孩子,那都要叫她母后,都是她的孩子啊。” 太后苦口婆心的劝道。 她的良苦用心,珏儿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母后,您口口声声说没有私心,但您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已经伤害到了儿臣跟浅浅。 儿臣这辈子也会要浅浅一个,请您以后不要乱操心。 否则,有些后果,您可能承受不了。” 独孤珏说完,狠狠的一甩袖子离开了。 毕竟是自己的母后,独孤珏还是留了几分情面的。 不过在离开后,就有侍卫将中宫围了起来。 独孤珏下旨,没有他的允许,太后不允许踏出中宫一步,这是变相的将太后给软禁了起来。 对于这个消息,独孤珏并没有对外封锁。 他这样做也是告诉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们,对于自己的母后,他尚且不会姑息,更何况是他们了。 在得知太后被禁足的消息后,想要将女儿往宫中塞的大臣们果然是怕了。 本来还以为有太后撑腰,他们的机会来了呢。 如今看来,太后娘娘也是管不了陛下的。 独孤珏处理完太后那边的事就回了寝宫,将要处理的折子都带回了寝宫,因为他要时时能看到浅浅才行。 不过一天的时间过去了,时浅却还没有醒过来。 独孤珏有些急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受了内伤。 实在放心不下,宣太医过来把脉。 太医将手帕放在时浅的手腕,然后开始战战兢兢的把脉,这位可是陛下的心肝宝贝啊,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怎么样?”独孤珏不满,手都放在浅浅手腕上那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才能拿下来。 太医也是心里哭啊,他这才开始把脉呢,陛下未免太急了。 太医不敢大意,又仔细确认了一遍,才恭敬的禀告道。 “回陛下,皇后娘娘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怎么还没醒?”就是因为时浅的呼吸很平稳,面色也红润,独孤珏才能耐着性子听太医在这里说。 否则,早就炸了。 太医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尴尬,心想,陛下您自己做了什么禽兽的事,您不知道嘛,竟然还来问他,这让他怎么说啊。 不过不管多么难说,那都得说啊,关系到皇后娘娘,陛下就时刻都可能变成昏君。 “回陛下,是因为皇后娘娘初承雨露,您又……” 太医觉得他这说的应该挺明白的了,应该不用继续往下说了。 “咳,那现在怎么办?”独孤珏心中自责的要死,他怎么能那么对浅浅呢,简直禽兽不如。 “陛下不需要做什么,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皇后娘娘就能醒过来了。” “好,你先下去。” “是,陛下。” 太医忙退了下去,边走边抹汗。 独孤珏重新回到床边,将时浅的小手握进自己的大掌里。 “浅浅,对不起,等你醒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时浅虽然听不到独孤珏的话,但他还是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果然如太医说的那样,第二天一早,时浅终于醒了。 刚睁开眼,就看到了独孤珏那张放大的俊脸。 “浅浅,你醒了。”独孤珏此刻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 能让独孤珏这样笑的人,除了时浅不会有第二个了。 女孩到女人的蜕变,让时浅眉眼间都多了几丝风情,整个人看上去又娇又魅。 看得独孤珏当即就移不开眼了。 时浅娇瞪了独孤珏一眼。 独孤珏知道是自己错了,眼神有些心虚的躲开。 “浅浅,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 “嗯。”其实时浅也知道,有些事是独孤珏无法控制的,也不该怨他。 独孤珏小心的将时浅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上。 粥是早就熬好的了,是红枣粥。 独孤珏是这样想的,缺失了什么就要补什么,浅浅流了血,那就应该多吃红枣。 时浅看着喂到自己嘴边的红枣,摇头拒绝,不想吃。 独孤珏有些急,“浅浅,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想吃东西。” 其实是不舒服的,但时浅不好意思跟独孤珏说,便在吃东西上面耍了小性子。 “浅浅,不吃东西不行,你昨天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乖,吃点,不然我会心疼的。” 时浅一天没有吃东西,独孤珏就跟着一天没有吃。 时浅一直在睡觉,不吃东西也没大事,但独孤珏却是还要处理政务,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是憔悴。 “嗯,那好,不过你要跟着我一起吃。” 时浅的话带着撒娇的意味,这让独孤珏非常兴奋,浅浅对自己越来越不同了。 第158章 香儿跟暗一成婚 用一句很通俗的话就是,他终于媳妇熬成婆了。 最后,在独孤珏哄着骗着的情况下,时浅吃了一小碗的粥,独孤珏则是将剩下的都吃了。 一是因为高兴,二是也真的饿了。 两个人用完早膳,时浅便要求下床去走走,躺了这么久,整个人都要废了。 “好,我帮浅浅穿衣服。” “不要,我自己来就好。”时浅羞红了脸,两个人虽然已经那么亲密了,但她还是不好意思。 独孤珏也不敢逼的急了,只得点头,“嗯,那我在屏风后等你。” 隔着一扇屏风,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独孤珏有些心猿意马,如果之前没有得到过就罢了,现在得到了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了。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脑海中的画面也很是少儿不宜。 经历了一番剧烈的心里斗争,独孤珏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时浅其实也没以前那么坦然了,白皙的皮肤上透着淡淡的粉红色,尤其是那晚的痕迹还没彻底消除,脸红的就更加厉害了。 等穿好了衣服,时浅下床,腿突然一软,差点摔倒。 时浅忙扶住床柱站稳,咬了咬唇,他那天真的是太狠了。 独孤珏听到了动静,顾不得征求时浅的同意,忙快步进了房间。 “浅浅,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时浅娇瞪了独孤珏一眼,“都怪你。” 独孤珏被瞪的不知所以,但也不敢反驳,忙附和,“嗯,都怪我。” 在时浅面前,独孤珏是真正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脾气好到没话说。 但你要是说他没有脾气,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对待别人,绝对是生人勿进。 时浅也不是真的怪独孤珏,毕竟那种事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尤其是他当时又那种情况。 “好了,我也不是真的怪你,我们出去走走。” “嗯,好。” 今天已经是初二了,皇宫处处张灯结彩,年味还相当的浓。 怕时浅冷,独孤珏还贴心的给披了一件棉披风。 出了寝宫,来到御花园,还没到春日,御花园里的花还没有开,只有极少的几朵花骨头挂在枝头上。 时浅过去嗅花的香味,独孤珏亦步亦趋的跟在身侧。 对于皇帝来说,每天都有大量的事务需要处理,只有除夕那天可以歇息。 现在陪着时浅一起御花园真的是很奢侈了,他今天晚上必定又要批阅折子到深夜了。 但这些事独孤珏从来不会对时浅说,在他的心中,时浅才是最重要的。 那晚之后,食髓知味,每到了晚上,独孤珏就有些控制住自己。 但时浅心里有了阴影,便一直回避着这件事,终于在三日后,时浅再次将自己交给了独孤珏。 独孤珏为了好好表现,极力让自己温柔再温柔一点,这才让时浅对这件事不再抗拒。 有了正常的夫妻生活,独孤珏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样。 守在御书房外面的暗九撞了撞暗一的胳膊。 “一哥,看到了嘛,主子现在走路都带风呢。” 暗一当然看出来了,这让他更伤心了。 明明他比主子更早知道自己对香儿的心意,怎么主子都抱得美人归了,他连手都还没牵过呢。 不如就跟暗九说的那样,直接去求主母。 但他怕主母不同意,这样他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暗九又撞了一下暗一的肩膀,“一哥,想什么呢,喜欢就努力争取啊,我上次跟你说让你直接去找主母,你去了没?” “没有。”他怂,他不敢。 暗九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暗一,“一哥啊,你说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对待喜欢的人时,优柔寡断的,我要是香儿姑娘,都不会喜欢你。” “你说什么?”暗一怒,他最怕的就是香儿不喜欢他,暗九竟然还敢将这个当玩笑话来说。 “咳咳咳,一哥你先放开我脖子,我刚才说错话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哼,以后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教你重新做人。” “是是是。” 暗九揉着自己的脖子,心中不服,一哥要是拿出对付他的厉害来追求香儿姑娘,估计现在孩子都有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服气?”暗一朝着暗九挥了挥拳头。 “咳咳,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一哥还是应该去试一试。 主母那么开明,如果香儿姑娘也喜欢你的话,一定会同意你们的事的。 我倒是觉得,香儿姑娘也是喜欢你的,也许就在等着你先开口呢。” 暗一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今天就去求主母。” “去去,我们暗卫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暗一受到鼓舞,便在时浅和独孤珏用晚膳的时候开了口。 当时独孤珏正在给时浅挑鱼刺,暗一就噗通一声跪下了,那声音大的时浅差点将筷子给扔了。 独孤珏当即不悦的看着暗一,这是在做什么。 暗一知道自己太激动了没掌控好力度,在主子开口训斥之前,赶忙开口。 “主子,主母,属下有一个请求,求您们能同意。” 时浅将筷子放下,让暗一先起来,“站起来说。” “是,主母。” 暗一起身站好,眼睛低垂,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现在可以说了。” “嗯,是,主母,属下喜,喜欢……”暗一都要急死了,他竟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时浅压着笑,暗一侍卫在紧张的时候还挺有趣的。 “别紧张,慢慢说便是。” “是,主母,我喜欢,喜欢……”扒门缝听的暗九都要急死了,一哥到底是行不行啊,他真想上前去替他说了。 “你喜欢香儿,对吗?”时浅笑着道。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时浅就看到过很多次,暗一看着香儿的眼神。 时浅今天不说,独孤珏还真没发现,他最得力的属下竟然喜欢浅浅的婢女。 独孤珏能发现就怪了,因为他的眼中只看得见时浅。 暗一没想到主母竟然知道,当即是又惊讶又担心,担心时浅会不同意。 “不用紧张,只要香儿也喜欢你,我会成全你们的。” 对于暗一,时浅是非常满意的,但她满意不行,关键还是看香儿。 如果香儿不喜欢,暗一再好也没用。 “多谢主母成全。”暗一忙要跪下重新磕头,被时浅及时阻止了。 “不用跪了,我让香儿进来,问问她是怎么想的。” 难得暗一张回口,时浅也是打算今天就将这件事定下来。 香儿年纪也不小了,完全可以嫁人了。 “谢主母。” 香儿进来的时候,见暗一神情紧张的看着她,心中有些不解,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时浅让香儿到自己身边去。 香儿恭敬的的行了礼,乖巧的侍立在时浅身边。 “香儿,你觉得暗一侍卫如何?” “啊?”香儿愣住了,皇后娘娘为何突然提起暗一啊,难道是发现什么了吗? 香儿有些急,忙摆手否认,“皇后娘娘,奴婢跟暗一侍卫没有什么的,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香儿,你不要那么紧张,实话实说就好。” “皇后娘娘,奴婢……” “喜欢,对吗?”时浅笑着道。 香儿紧了紧身侧的手,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点了头,“嗯。” 时浅拉住香儿的小手,起身走向暗一,然后将香儿的小手交给了暗一。 “既然你们互相喜欢,那就由本宫和陛下做主,择吉日帮你们完婚,可好?” “谢谢主母。”暗一怕事情有变,忙紧紧握住香儿的手,然后拉着人一起跪下磕头。 香儿被暗一的动作给弄疼了,不过却是甜蜜的笑了。 这个傻子,那么激动做什么,她都等了他那么久,还能跑了不成。 在暗一这里,还真可能就跑了。 时浅一直拿香儿当妹妹看待,也早就为她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现在就是让钦天监给选个好日子。 对于皇后娘娘交给的差事,钦天监丝毫不敢马虎,当天就选出了一个好日子。 下个月的初八,虽然有些仓促,但应该来得及。 定下日子后,香儿就开始绣自己的嫁衣,暗一则是忙着布置新房,准备聘礼。 香儿本来想的是,即便是跟暗一成婚了,她也要留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着,所以婚房不必太好。 但暗一不同意,他们这一辈子就只能成这一次亲,自然是越隆重越好了。 暗卫里就没几个成亲的,听说他们老大要成亲,纷纷都来帮忙。 不但帮忙布置新房,还要帮忙凑聘礼。 暗一这些年是攒了不少钱,但他不想委屈了香儿,聘礼最起码也要凑够十个箱子才行。 也是有着十全十美的寓意。 暗九是个存不住钱的,这些年的银子也花的所剩无几了。 “一哥,你不会怪我帮不上忙。” 暗一拍了拍暗九的肩膀,“如果不是你鼓励我,我跟香儿还要继续耽误下去呢,你算是我跟香儿的半个媒人。” 暗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一哥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怎么好意思呢。” “不用不好意思,你应得的,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该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了。” “啊,别了,我可不想被人管着,这样无拘无束的多好。” 暗一摇头,“等你遇到了那个人,你会恨不得她时刻都管着你。” “不会,我又不是受虐狂。”暗九觉得他一哥就是夸张了,怎么可能呢。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到了下月初八,暗一骑着高头大马,风风光光的将香儿娶进了门。 时浅和独孤珏都到场了,南国的大臣们自然也不会缺席,这样拍马屁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暗一很想早点回去陪香儿,奈何他被人拦着就是不让走。 笑话,这么好的机会,这些大臣怎么能错失,陛下和皇后娘娘先走了,他们没机会巴结了,那就只能对暗一下手了。 今天是暗一的大喜日子,对于祝福的酒,他都来者不拒。 喝着喝着就有点多了。 暗九身为暗一最好的兄弟,当即挺身而出,叫着几个暗卫一起帮老大挡酒。 如果老大喝多了,今晚的洞房估计就要泡汤了,到时候嫂子嫌弃老大了怎么办。 最后,暗一装喝多了,才被暗九等人扶着回了后院。 暗九很是担心,“一哥,你行不行啊,不会耽误了洞房?” 装醉的暗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个小九,说话还是那么没有顾忌。 “放心,我好着呢。”说完,醉的走路都要靠人扶的人,自己站得笔直。 “啊,你没事啊?” 明明见一哥喝的不少啊。 “今天这样的大日子,我自然不会让自己有事,我就怕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场景,所以提前跟主母要了醒酒的药。 有了主母给的药,就是喝再多也不会有事的。” 主母就是那么厉害。 暗九也跟着竖大拇指,主母就是厉害,但一哥早有准备怎么不跟他说呢,害他白担心了。 “一哥,你欺骗我们感情啊,亏我们还替你挡了那么多的酒。” 暗一拍了拍暗九的肩膀,“我是怕你瞒不住事,就没敢跟你说。 好了,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我不对,等改日请你们喝酒。” 暗九也知道暗一说的不错,也就是抱怨一下,并没有真的生气。 “嗯,好,我们可要好好宰你一顿。” “没问题。” 暗九等人将暗一送到洞房门口,就识趣的离开了。 闹洞房还是算了,老大好不容易才将嫂子娶到了手,他们还是别给坏事了。 暗一站在门口,心砰砰直跳,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既紧张又期待。 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将门推开。 房间里很静,喜婆已经离开了。 暗一崭新的靴子踩在地面上,发出不重的声音。 一步步走向喜床,香儿盖着红盖头安静的坐在床上。 暗一的手又紧了紧,然后拿起一旁的秤杆,慢慢挑开了红盖头。 一张白皙好看的小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暗一紧张,香儿同样也紧张,心跳并不比暗一跳的慢。 “娘子,我以后就是你的夫君了,我发誓,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你。” 香儿低垂着粉腮,声音很小的嗯了一声,真的很羞涩啊。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流转着淡淡的香气,暗一血气上涌,一把拉住了香儿的小手。 “娘子,我们喝了合衾酒,然后就歇息。” 第159章 时浅有喜 香儿的脸红的简直能滴血了,不过却勇敢的嗯了一声。 暗一拉着香儿来到桌边,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香儿,一杯则是自己端着。 “香儿,听暗九说,喝合衾酒的时候,需要手臂交叉。” 香儿羞涩的点头,心想,这暗九单身狗一个,懂的还真多。 “嗯,好。”香儿虽然羞涩,但还是配合着暗一,暗一就说什么就是什么,乖巧的不成样子。 香儿并不是个小鸟依人的女人,但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她也会有柔弱小女人的一面。 暗一看着香儿白皙好看的小脸,眼神有些迷离,当真是应了那句话,酒不醉人人自醉。 喝完了酒,香儿微垂着头,不知如何做才好。 暗一也是个没经验的,但暗九给他说了很多,也算是知道一点了。 “娘子,我们歇息。” “嗯,好。”香儿小脸红红的,羞涩的点头。 暗一看的心痒,弯腰将香儿抱了起来。 香儿惊呼一声,忙搂住了暗一的脖子。 “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虽然是质问的话,但软软糯糯的,让人心生欢喜。 “嗯,是我的错。” 暗一一边认错一边将人抱上了床。 床幔放下,挡住了那一方天地里的旖旎。 香儿原本想的是第二天赶紧起来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但事实却是,她没起来。 暗一倒是起来了,但没有叫她,等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 “暗一。”房间里很静,香儿不禁喊了一声。 脚步声响起,暗一的声音跟着响起。 “娘子,我们都成亲了,以后叫我夫君。”暗一纠正道。 香儿的小脸不禁又是一红,不过却真的改了口,“嗯,夫君。” 听着那声夫君,暗一只觉得就是将他的命给香儿他都愿意。 “夫?夫君,你醒了怎么不叫醒我,我们还要进宫给皇后和皇上请安呢。” 香儿还是很不习惯,但最后还是喊出了口。 “放心,主子昨日就交代过了,不必急着请安,等我们醒了再进宫。” 暗一不禁感叹,还是主子比较了解他啊。 香儿的小脸简直红的能滴出血来了,真是羞死人了。 “好了,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进宫,好不好?” “嗯,好。” 吃过饭,暗一和香儿便坐着马车进了宫。 香儿本是想骑马进宫的,这样还快,而且她也不是娇气的人,但被暗一给拒绝了。 娘子现在的身体一定是不舒服的,坐马车他都怕颠到她呢。 两个人刚进了宫,暗九就凑了过来,一阵挤眉弄眼的。 香儿的头忙低下了,他们这么晚才来,一定要被人笑死了。 暗一见自家娘子害羞了,忙踢了暗九一脚,“很闲?” 暗九跳后一步,躲开暗一的脚。 “这不是看到一哥高兴嘛,嫂子好。”暗九还不忘跟香儿打招呼。 “小九好。”香儿之前都是叫暗九为暗九侍卫的,如今嫁给了暗一,也跟着改了口。 “好了,你先去忙你的,我们先进去给主子和主母请安。” “好嘞。”暗九麻溜的退到了一边去。 独孤珏已经下朝了,现在正跟时浅在书房。 独孤珏批阅奏折,时浅则是看医书,虽然没有交流,却很温馨。 批阅完一本奏折,独孤珏抬头看了一眼时浅,嘴角勾起幸福的弧度,就这样一辈子到老就好。 感受到了独孤珏的视线,时浅抬头望回去。 “珏,怎么了?” “没事,就想看看你。” “嗯。”时浅淡淡的嗯了一声,有点脸红,这个男人啊,嘴真的是越来越甜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独孤珏估摸了一下,应该是暗一带着香儿来了。 门打开,果然是暗一和香儿。 暗一拉着香儿给独孤珏和时浅跪下。 “属下参见主子,主母。” 身为暗卫首领,暗一在没有外人在的时候,都会称呼独孤珏和时浅为主子和主母,这样更显得亲切。 香儿既然嫁给了暗一,便也跟着改了口。 “奴婢参见主子,主母。” 时浅从独孤珏旁边的位置上起身,从手腕上褪下了一个镯子递给香儿。 香儿恭敬的接过,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小姐对她真的就跟妹妹一样,从来没有将她当下人看待过。 时浅亲自将香儿扶了起来,“地上凉,快起来。” “谢主母。” 香儿红着眼睛,站了起来。 暗一站在香儿身边,眼中都是心疼。 时浅拍了拍香儿的小手,“这样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 “是。” 暗一非常自觉的用帕子将香儿脸上的眼泪擦干。 “不要哭,我会心疼的。”暗一的声音里全是怜惜。 香儿又不好意思了,主子和主母都在呢,夫君这是说什么呢,也不怕人笑话。 独孤珏倒是没有笑话暗一的意思,因为他了解那种如视珍宝的感觉。 如果浅浅哭,他的心就跟针扎的一样疼。 “朕让御膳房加了菜,今天在宫里用午膳。” 按理说这样的事应该是皇后准备才是,但在独孤珏和时浅这里完全相反。 时浅虽然做饭好吃,但独孤珏轻易不会让时浅去厨房,因为油烟对皮肤和嗓子都不好。 他是男人,他不怕,但他的浅浅不行。 “是,谢主子,谢主母。”暗一没有推辞,这是主子和主母的一番心意,他们应该领情。 “嗯,去跟暗九他们叙叙旧。” 独孤珏不想让暗一和香儿打扰了他跟时浅的二人世界,便将人给打发走了。 “是。”暗一拉着香儿出了御书房。 很快便到了用午膳的时间,独孤珏和时浅坐在主位上,暗一和香儿等人依次坐好,午膳便开始了。 独孤珏和时浅说了一些话,便让大家不要拘束,随意吃就行。 独孤珏如往常一样,将鱼刺剔除干净,然后放在时浅面前的小碗里。 今天虽然是请暗一和香儿吃饭,但却都是时浅爱吃的菜。 “浅浅,尝尝味道如何?” 即便是已经了解了时浅的口味,独孤珏还是没有把握,生怕时浅会不喜欢。 “嗯。”时浅夹起鱼送进嘴里,没等咽下去,却突然呕了起来。 独孤珏吓坏了,难道是鱼肉不新鲜嘛。 “浅浅,怎么了?快喝点水漱口。”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时浅漱了口,虽然没有那么难受了,却还是有些犯呕。 香儿忙跑了过了过来,“主母,您是不是……” 暗九一脸不解,是什么啊,小嫂子怎么不往下说了。 独孤珏恍然大悟,欣喜的看着时浅,“浅浅,我是不是要当爹了。” 都说医者不自医,时浅自己还真不知道。 见时浅的表情有些懵,独孤珏高兴的道。 “浅浅,你的小日子推迟了十天,应该是有了。” 时浅的小日子一向都是独孤珏记的,他说超过十天没来了,那就是十天,绝对不会差的。 时浅抬手给自己把了脉,独孤珏则是紧张的看着。 暗九恍然大悟,原来是主母有喜了啊。 过了一会,时浅放开了手腕。 看着独孤珏点了点头,“嗯,是喜脉。” “太好了,我真的当爹了。”独孤珏一高兴,直接将时浅抱了起来。 时浅本没有那么高兴,因为她还没做好准备,就仿佛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要生一个孩子出来,她怕自己当不好母亲。 现在见独孤珏高兴的样子,她突然就有信心了。 独孤珏对时宝非常有耐心,他一定能当个好父亲。 暗一等人赶忙出声恭喜。 “你们吃。”独孤珏说完,抱着时浅就回了寝宫。 浅浅现在肚子里有了小宝宝,很多事都必须注意才行。 吃的穿的住的都要格外小心。 “珏,不用那么小心,孩子很健康,不会有事的。” “不行,你现在连鱼都不能吃了,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给你做。” “我想吃白粥和咸菜,其他的都不想吃。” “那怎么行呢,这些都没有营养。” “没事,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每个女人在怀孕时候的口味都不同,时浅才开始害喜,就怕以后连白粥和咸菜都吃不下去。 “好,我去做。”独孤珏嘴上是答应只做白粥,但他还会熬一碗鸡汤。 在他的心里,谁也没有浅浅重要,孩子只是因为是浅浅给他生的,他才会欣喜若狂。 “嗯,去,我想躺一会。” 时浅有些犯困,这都是怀孕的正常反应。 “好,你先睡一会。” 独孤珏命人守好门口,就去了厨房。 皇后娘娘怀孕的消息很快就在皇宫里传开了,被禁足的太后娘娘也听说了。 太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而且,她心中认可的儿媳妇一直都是时浅。 之前做出那等糊涂事,也是怕大臣们攻击时浅和独孤珏。 现在听宫人说皇后怀孕了,当即高兴的要去看时浅。 “太后娘娘,没有陛下的命令,属下不敢放您出去。” 暗卫很是为难的道。 太后也不为难别人,“好,你去跟陛下说,就说哀家要去照顾皇后娘娘。” 太后毕竟是过来人,在这一方面是很有经验的。 “是。” 太后虽然在前段时间犯了大错,但毕竟是太后,暗卫也不敢怠慢。 暗卫找到他们的陛下时,独孤珏正在做饭。 “主子,太后娘娘要见您,太后娘娘说,她要照顾主母。” 独孤珏搅拌鸡汤的动作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会才道,“嗯。” 半个时辰后,独孤珏端着鸡汤和白粥回到了寝宫。 时浅还在睡,独孤珏想将人叫醒吃东西,但又怕影响了浅浅休息,真的是矛盾极了。 等了一会,时浅还没有醒的意思,独孤珏没有办法,只得上前将人轻声唤醒。 “浅浅,醒醒,起来吃点东西。” 时浅听到有人叫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见独孤珏满眼关心的站在床头,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 “不想吃,想再睡会。” “不行,你中午就没有吃东西,孩子还在吸收你的营养,你还不吃,这怎么能行呢。” 独孤珏突然觉得,这怀孕也不是一件好事,他的浅浅太遭罪了。 时浅没有办法,独孤珏也是为了她好,“好。” 独孤珏扶着时浅靠在床头坐好,然后端来了鸡汤和白粥。 “浅浅,先喝点鸡汤,好不好?”独孤珏仿佛一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就差替时浅吃了。 “好。”孕妇的胃口都是多变的,刚才不想吃,现在反而又有胃口了。 不过刚喝了一口,那股反胃的感觉又来了。 又是一阵呕吐,独孤珏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孩子真的是太折磨人了,他能不要这个孩子了吗? 见独孤珏难过,时浅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不用担心,怀孕都是这个样子的,很快就会好的。” 独孤珏将时浅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别人怎么样我不想管,但我的浅浅绝对不能遭受这样的磨难。” “所以才说母亲伟大啊。” 时浅笑着安慰独孤珏。 独孤珏闷闷的点了点头,将白粥吹凉了递给时浅。 “吃点粥。”如果粥也吃不下的话,独孤珏是真的要暴走了。 还好,这次时浅没有吐,但光吃粥根本就没有营养。 独孤珏心想着,他一定要变着花样给浅浅做菜,一定会有能吃的。 时浅喝了粥,人又犯困了,独孤珏扶着时浅躺下,然后道。 “浅浅,太后想来照顾你,如果你不想见到她,我就不让她来。” 独孤珏的称呼是太后,而不是母后,可见还没有原谅太后。 “让母后过来,珏,其实母后会那么做,我能理解。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了。” 太后是独孤珏的生母,时浅爱独孤珏,便原谅了太后。 “浅浅,你就是太善良了。” “母后已经知错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母后以后不再犯就好。” “嗯,好,我知道了。” 独孤珏给时浅掖好被子,等时浅睡着了才出了寝宫。 太后正在寝宫里来回走动,心想着怎么还不让她出去呢,她真的只是想照顾浅浅,其他的什么都不想了。 “皇上驾到。”就在太后坐立难安的时候,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 太后心中一喜,皇上来了,她一定要好好承认错误,争取赶紧到浅浅身边去照顾。 第160章 怀了双胞胎 “珏儿,你来了。母后知道错了,现在可以去照顾浅浅了吗?” 太后可怜巴巴的看着独孤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又真诚。 “好。” 因为时浅已经原谅了太后,独孤珏见太后也真的知道错了,便也原谅了。 而且,浅浅现在怀孕了,确实需要婆婆在身边照顾着。 太后简直太高兴了,珏儿同意了,她现在就准备准备过去。 “珏儿啊,浅浅现在胃口怎么样啊,哎,算了,不问你了,我自己过去看看。” 太后说完,就要往外走。 “母后,等等,浅浅刚睡着,您不要将她吵醒了。” “母后明白的,母后保证不弄出任何声音来。” “母后,浅浅胃口很不好,吃什么都吐,现在只能吃白粥,您是过来人,有没有好的建议?” 独孤珏的话很少,即便是跟自己的母后,每次说的话也不会超过几句。 这次算是比较多的一次了,当然,一切都是为了浅浅。 只要是为了浅浅,就没有独孤珏不能破的例。 太后一听时浅吃不下东西,立马也急了,害喜就是比较折腾人,而且什么样的反应都可能有。 其实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很多了,而且,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这放在其他人身上可以,放在时浅身上就不行了,独孤珏会心疼死的。 就算是为了孩子,时浅也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时浅比孩子更重要。 太后娘娘知道自家儿子对时浅的宝贝程度,所以这件事必须重视起来。 “珏儿啊,你不要急,一定会有办法的,让我想想啊。 这样,母后去厨房先做几样菜,看看浅浅能不能吃下去。” “好。”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 时浅平时非常喜欢他做的饭菜,如今却吃不下了,换个人做也许会好呢。 太后带着宫女太监等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御膳房。 “太后娘娘,一般的女子怀孕都喜欢吃酸的,也喜欢吃辣的,不如咱们都做点。” 太后的贴身嬷嬷给出着主意。 太后点头,“你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太后是北国公主,嫁过来后就被封为了贵妃,后来更是坐到了皇贵妃的位置上。 她不需要争宠,几乎没有亲自下厨为谁做过饭。 这么多年没有下厨了,手艺自然生疏了,不过胜在味道不错。 在大家的共同合作下,终于做出来了十道色香味俱全的菜。 一行人又端着饭菜浩浩荡荡的去了皇帝的寝宫。 怕吵到时浅,太后让人将菜放在桌子上,然后都退到外面去,她自己来就好。 时浅本来就睡的很多了,在太后带人进来的时候,她就醒了。 菜的香味争先恐后的钻进了鼻子里,肚子在这个时候咕咕叫了两声。 时浅尴尬,正想着去找点吃的,太后就笑着走了进来。 “浅浅啊,感觉怎么样,母后做了很多好吃的,快趁热吃点。” 看着太后嘴角那抹笑,时浅知道,太后听到了,不禁更加不好意思了。 “谢谢母后。” 太后看着时浅害羞娇俏的小模样,心中暗暗的想,怪不得她的儿子喜欢的恨不得将命都给人家呢,是真的好看啊。 她要是长得这么好看,估计皇后的位置也是能坐的。 太后忙将思绪拉回来,她刚才是在想什么呢,珏儿能够娶到浅浅,那是他的福气。 之前是她错了,浅浅都没有跟她计较,真的是又美又善良又大度啊。 一个人只有格局大了,才能走的更远,很显然,她的格局跟浅浅完全没有办法比。 时浅掀开被子下床,太后上前就要帮着穿鞋。 时浅忙阻止了,她可以让独孤珏给她穿鞋,但却不能让太后来,太后是长辈,是她的婆婆,她给她穿鞋还差不多。 “母后,您不要动,我自己来就好。” “浅浅啊,跟母后就不要那么生分了,母后一直将你当自己的女儿看待。 之前是母后鬼迷心窍了,不过你放心,母后再也不会犯错了。” 时浅摇头,“母后,浅浅已经不怪你了。” “唉,你不怪母后,母后自己也怪自己啊。” “母后,不要想了,之前都已经过去了。” “嗯,对,我们要向前看,我们都要好好的。” 时浅穿好鞋子,跟着太后来到了屏风后,然后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的丰盛的饭菜。 “浅浅啊,母后很久没有下厨了,也不知道味道还行不行呢,你尝尝,如果不好吃就不要吃了。” 时浅惊讶,“母后,这些都是您做的?” “嗯,先来尝尝这道醋溜肉段。” “嗯,谢谢母后。” 时浅还是很感动的,她从出生就没有见过母亲,太后之前虽然做了错事,但毕竟没有伤害到她。 现在又给她做了这么一大桌子的饭菜,她真的很感动。 醋溜肉段做的刚刚好,时浅吃了一块,不但没吐,竟然还想吃。 太后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太好了,浅浅能吃她做的菜,而且喜欢吃酸的,都说酸儿辣女,难道浅浅怀的是小太子。 太后倒不是重男轻女,但总觉得第一个孩子是男孩比较好。 这样,有了太子,朝堂也能稳定下来了。 不过孕妇的味口都是多变的,刚才喜欢这道菜,很快就喜欢下一道了。 当时浅将一筷子的麻辣鱼肉放进嘴里的时候,太后娘娘眨了眨眼。 浅浅这是酸的和辣的都吃,不会是怀的龙凤胎。 太后不是很确定的问,“浅浅,你的肚子里可是有两个孩子?” 太后问完就后悔了,浅浅不会不高兴。 时浅将嘴里的鱼肉咽下去,然后才温柔的点了点头,“嗯,从现在的脉象来看是的,不过月份还小,要等月份大了才能最终确定。” 太后这次是真的笑的合不拢嘴了,天啊,浅浅太厉害了,竟然一下子怀了两个孩子。 而且还非常可能是一个太子一个公主。 “浅浅,真的吗?”独孤珏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嗯,但还要等月份大了再说。”时浅就是怕跟独孤珏说了他太高兴,所以想等最后确定了再说。 “浅浅,我真的太高兴了。”独孤珏相信时浅的医术,一定不会出错的。 要不是碍于太后娘娘在这,独孤珏会有更亲密的动作。 现在就只能是抱起来转圈圈了,不过这个动作却将太后娘娘给吓坏了。 “珏儿啊,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放下来,这样太危险了。 前三个月都需要特别注意才是,从现在开始,你晚上必须跟浅浅分床睡,记住了吗?” 太后虎着脸,这可是她的金孙和金孙女啊,可不能有一点的闪失。 独孤珏是第一次当爹,很多事都不懂。 虽然找有经验的人请教了一些,但还是自己有亲身经历才行。 听了太后娘娘的话,当即也紧张了。 “浅浅,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你跟宝宝都没事?” 独孤珏小心翼翼的去摸时浅的肚子。 时浅笑,“没事,不用紧张,我们一起吃饭。” 时浅知道,独孤珏也就只吃了白粥。 他一个大男人,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独孤珏点头,“嗯,母妃也一起吃。” “嗯,好。”太后也高兴,现在恨不得一直呆在时浅身边。 时浅又吃了一些,便不想吃了。 独孤珏想劝,被太后娘娘给阻止了。 “珏儿啊,浅浅已经吃的不少了,别再吃了不喜欢的再吐出来。” 之前那些可是白吃了。 独孤珏也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只好作罢。 独孤珏和时浅这边喜事临门,北国太子府也将迎来好事。 丞相府的大小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太子龙澈同意娶她为妻了。 整个丞相府都是一片喜气洋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 丞相大人更是亲自给苏兰准备嫁妆,皇家对这桩婚事也相当满意。 北国帝答应了时浅,只要龙澈没有大的过错,这储君之位都永远是他的。 有了这个保证,北国帝也不防着龙澈了,所以这次算是主动给做的媒。 身为太子,年纪这么大了还没有太子妃,更别提孩子了。 既然他不着急,那他便替他做主。 时浅是很好,但却不属于他。 既然已经不可能了,那还是看开放手的好。 龙澈在北国帝的赐婚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反抗,既然非得娶一个女人,还不如就娶了苏兰。 苏兰乖巧听话,而且是丞相府的掌上千金,眉眼更是…… 每每想到这里,龙澈的眼底都会染上悲凉。 大婚的日子就定在三个月后,苏兰已经专心的在府上绣嫁妆了。 浅浅说的没错,她真的嫁给自己最爱的男子了,即便是他不喜欢她也没关系,她喜欢他就行了。 她相信,她一定可以用自己的努力,在他的心目中留下痕迹的。 她只要一点痕迹就好,真的不会太贪心。 龙澈打算在他成亲之前,再去南国看一眼时浅,如果她幸福,他才能安心的成婚。 南国和北国现在处于友好联盟的状态,互派使者拜访很正常。 北国帝听了龙澈的话,他知道龙澈最主要的目的是见时浅,但他还是同意了。 不但同意了,还特意给时浅带去了一份丰厚的礼物。 现在对北国帝来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强。 他现在每天都能睡个好觉,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这一切都是时浅的功劳,他一定要好好感谢她才是。 很快,龙澈就准备好东西踏上了去往南国的征程。 苏兰知道龙澈带人出使南国的事,她并没有不开心,反而还给时浅带了很多好吃的。 对于时浅,她是感恩的,而不是怨恨。 龙澈不喜欢她并不是因为时浅,反而因为时浅让她有机会嫁给了龙澈。 所以,她对时浅不应该是怨,反而是感激。 在龙澈出发之前,还有一个人在晚上的时候拜访了太子府。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丞相大人,也是龙澈的未来岳父。 “太子殿下,您这次去南国的时候,能不能帮微臣救一个人回来?” 苏丞相没有说是谁,但龙澈已经猜到了。 “苏璃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跟聪明人说话的好处就是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便是。 苏丞相并不惊讶龙澈会这么问,毕竟,他眼前的这位可是天选的太子,能力优秀的让人望尘莫及。 “回太子殿下,微臣也不瞒您了,苏璃是微臣在外面生的私生女。” 说到这里,苏丞相惭愧的低下了头,他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兰兰啊。 但错误已经造成了,他总不能不管这个孩子啊,怎么说也是他的骨肉。 “她的母亲是巫族的后代?”龙澈再次问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这是苏丞相没有想到的,当即吓的变了脸色。 “太子殿下,这,微臣不知道啊。” 巫族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如果让人知道他跟巫族的后代生下了孩子,那他就彻底没有活路了。 “苏丞相,跟本宫不必撒谎。 即便你不说,日后本宫也会查个水落石出。” 苏丞相心中一阵天人交战,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还是实话实说了。 “太子殿下,您猜的没错,但微臣也不知道自己爱的女人是巫族的人啊。 等微臣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如果知道,即便是再爱,也会立马跟她断绝来往的。 “苏璃的母亲在哪?”从苏璃会的巫术来看,她母亲的身份必定是极高的,应该是祭司。 提到苏璃的母亲,苏丞相的眼中闪过伤感和怀念。 “她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太子殿下,微臣跟您保证,她虽然是巫族的人,但真的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 其实当年四国也是太武断了,巫族诚然可恨,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该死。 这样一刀切,自然会遭到反噬。 正是因为苏璃的母亲温婉贤淑,苏丞相才会爱上了她,并跟她生下了苏璃。 苏丞相在北国一直被人称颂,因为这么多年,他只有丞相夫人一人,从没动过纳妾的念头。 但谁能想到,他在外面,连女儿都那么大了呢。 “苏璃的母亲是巫族的祭司,对吗?” 龙澈虽然是这样猜的,但还是想得到苏丞相的确认。 第161章 龙澈来了 苏丞相紧紧握住拳头,“不,不是,她就是一个无名小卒。” “是吗?如果真的跟你说的那样的话,那苏璃怎么会那么多巫术,而且,她还自称为本祭司。” 龙澈非常不客气的戳穿了苏丞相的谎话。 “苏丞相,既然你这么没有诚意,那就请回去。 你放心,你在外面有私生女的事,本宫是不会跟苏兰说的。 这样,你在她的心目中,仍然是那个没有任何缺点的完美父亲。” 苏丞相是很疼苏兰的,也非常在意自己在女儿心目中的印象。 当即就有些慌了,忙道。 “太子殿下,微臣……” “请。”龙澈态度强硬,丝毫不拖泥带水。 “好,微臣说,是的,您猜的不错,她娘确实是巫族的祭司。 微臣也是后来知道的,但微臣能够保证,她娘真的没有做任何错事。” 在苏丞相的眼中,苏璃的母亲跟正常的女子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是血脉里流着巫族的血罢了。 不过很多人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如果苏璃的母亲真的那么单纯的话,苏璃会的那么些东西又是谁教的呢。 苏丞相说完就紧张的看着龙澈,生怕他会怪罪。 “好,本宫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是,太子殿下,那您,可以帮微臣救苏璃了吗?” 苏璃虽然见不得光,但他还是疼爱这个女儿的。 “本宫会尽力一试,不过不敢保证一定能够将她救出来。” “好好,微臣跪谢太子殿下。” 苏丞相说完就要跪下给龙澈磕头。 龙澈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不必如此,本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苏丞相的心咯噔一下,听太子殿下的语气,怎么感觉是不想救呢。 依照太子殿下的能力,如果想救还是非常简单的。 “太子殿下,您跟璃儿怎么说也是合作的关系,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在她不听本宫的话,擅自对浅浅动手的时候,我们的联盟就已经不存在了。” 龙澈冰冷无情的道。 苏丞相被噎了一下,太子殿下最讨厌不听话的人,璃儿确实是犯了他的大忌。 即便是龙澈不救,苏丞相也不敢撕破脸,毕竟,他还有一个女儿马上就要嫁入太子府做太子妃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哪个也舍不得啊。 看来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龙澈的身上,还是要自己想办法啊。 “太子殿下,微臣知道了,微臣告退。” 能够坐到丞相的位置上,自然不是蠢人,苏丞相不再纠缠,告辞离开了太子府。 第二日,龙澈带着人,按照计划出发。 一路上都很顺利,还没进入南国地界的时候,时浅那里就得到消息了。 她很久没有见大师兄了,也不知道大师兄最近过的怎么样。 独孤珏这些天有些堵得慌,龙澈对浅浅的爱也不浅,他这次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珏,你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难道是不欢迎大师兄来吗?” 独孤珏摇头,“不是,我是有点怕。” “怕什么,我连你的孩子都有了,你还没有安全感吗?”时浅好笑,明明在朝堂上那么厉害,怎么就在对待他们的感情上那么没有自信呢。 听时浅这样说,独孤珏笑了,其实,他怕的从来不是龙澈,而是时浅的态度。 只要浅浅的心在她这里,那他就什么都不怕。 “嗯,浅浅这样一说,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真是个傻瓜,过来给我描眉。” “嗯嗯,好。” 独孤珏现在的描眉的手法已经比香儿都好了,时浅也习惯了被他伺候。 为了迎接龙澈的到来,时浅特意让人将曾经的珏王府好好修缮了一番。 因为太后做的饭能让时浅多少吃点,所以太后干脆直接在旁边的宫殿住下了,这样更加方便照顾时浅。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中,时浅已经怀孕两个半月了,而时浅也终于确定,她的肚子里就是有两个孩子。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南国上下举国欢庆,都在期待着小太子和小公主的降生。 这段时间的害喜,时浅虽然胃口一直不好,但也没怎么瘦。 “浅浅啊,你现在可是三个人在吃啊,这饭菜一定得多吃才行啊。” 时浅点头,“嗯,母后,您不用担心,等过了前三个月,我的胃口就会变好了。 到时候就吃的多了,我还怕会吃成大胖子呢。” 太后笑着点了一下时浅的小鼻子,“胖点才好呢,你现在就是太瘦了,母后看着都心疼。” 其实时浅并不瘦,而是一切都刚刚好,当然如果胖点的话会更富态。 独孤珏处理完政务走过来,“浅浅,我们今天吃香酥鸡,好不好?” “嗯,好。”时浅笑的甜蜜,这个男人啊,明明是南国最尊贵的男人,却肯为了她下厨房。 今天既然独孤珏要下厨,太后便留下跟时浅说着贴心的话。 又过了几日,龙澈使团终于进了帝都。 暗一带人迎了出去。 “暗一参见澈太子。” 暗一恭敬的抱拳,整个人不卑不亢,丝毫不给南国丢人。 龙澈抬手,“免礼。” “澈太子一路舟车劳顿,请稍作休息,再进宫参加接风宴。” “好。”龙澈并没有为难暗一,他现在的形象确实不好,还是好好洗漱一番再去见浅浅。 暗一的马走在前面,龙澈等人跟在后面,看着熟悉的街道和红砖黛瓦,他的思绪不禁回到了过去。 上次来的时候,浅浅跟独孤珏还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现在,却是连孩子都有了。 说不伤感是假的,但只要浅浅幸福,那就一切都值得。 继续往前走,一座熟悉的府邸出现在龙澈的视线里,这里并不陌生,而是曾经的珏王府。 “澈太子,请。”暗一做了个请的手势。 龙澈点头,在门口下了马,跟着暗一跨过了大门。 北国使团要进宫的消息,大臣们也早就听说了。 有的大臣甚至猜想,澈太子这次来南国,莫非跟上次的目的一样,要在南国寻一太子妃。 虽然上次澈太子将时柔给耍了,那也是因为时柔自己不自爱,失了清白还想嫁给北国太子。 他们家里的女儿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如果能够被选中那也是天大的福分啊。 当今陛下只要一个皇后,他们的女儿想嫁进宫里是没有机会的。 能够进入皇室的唯一机会,便是和亲,嫁入其他国家的皇室。 所以,这次的机会很多大臣都不想错过。 接风宴快开始的时候,下面的人就已经坐满了,大臣们更是连自己的庶女都带来了。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着,然后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时浅独孤珏和龙澈一起走上了大殿。 独孤珏和龙澈一左一右,将时浅保护在了中间。 很多女子看了,羡慕的直捏帕子,时浅真的是命好,有那么爱她的陛下,又有北国太子这个大师兄。 如果她们能有她的一半就好了。 其实被夹在中间的时浅并不好受,因为这两个男人一见面就在互相较量着。 龙澈觉得自己是时浅的娘家人,独孤珏就应该对他客客气气的。 独孤珏则是认为他是时浅最亲密的人,龙澈也是比不上的。 时浅无奈摇头,真是两个幼稚鬼。 时浅和独孤珏在帝后的位置上坐了,龙澈则是在尊贵的下手位置坐了。 独孤珏说了几句,便宣布接风宴正式开始。 宫女太监上完菜,大家一家喝酒吃菜,一边欣赏着歌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便有人起身开始敬酒。 独孤珏的酒他们是不敢敬的,所以被敬酒的人就变成了龙澈。 “澈太子,下官敬您一杯。” 一个大臣举起酒杯,仰脖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龙澈把玩着酒杯,笑得很是好看,不过却没有喝杯子里的酒。 “本宫身子不适,不能过量饮酒,还请海涵。” “啊,没事没事,澈太子的身体要紧。” 敬酒的大臣赶忙说着没事,笑话,即便这是龙澈的借口,他也不敢说个不字啊。 其他想来敬酒的,见龙澈不喝,便都歇了心思,还是不要自找没趣了。 接风宴还在继续着,席上坐着的官家小姐们坐不住了。 她们今天可都是奔着澈太子来的,如今没有给她们露脸的机会,那澈太子怎么能看到她们呢。 如此想着,便有胆大的女子站了出来。 “陛下,皇后娘娘,臣女想为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助兴。” 独孤珏看向时浅,见时浅点头,便准了。 开口要表演节目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一个三品小官的庶女,公孙玲珑。 这位庶女在帝都可是非常出名的,虽然是庶女,但长得好看,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府上的嫡女都比不过。 所以这次接风宴,这位公孙大人便也带着她来了。 公孙玲珑身材极好,这次便打算将自己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 所以,她打算表演跳舞。 为了表演的更好,公孙玲珑特意去换了舞服。 大红色的薄纱舞服,带着那么一丝的大胆,一走上大殿,就有几十道目光扑了上来。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独孤珏和龙澈。 公孙大人有些后怕,这穿着也着实大胆了,怎么没有提前跟他打声招呼啊,他真的怕公孙府都被这个女儿给断送了啊。 如今陛下爱皇后娘娘如命,万一皇后娘娘吃醋了,那陛下怎么会饶了罪魁祸首呢。 公孙大人一直提心吊胆着,还好,独孤珏的目光从没看过来一眼。 公孙玲珑并不在乎独孤珏的目光,她今天的目标可是这位澈太子。 时浅太过优秀,她比不了。但只有一个时浅,澈太子没有时浅,她便是有机会的。 龙澈出生皇室,什么阵仗没见过,他自然发现了公孙玲珑看着他的火辣辣的目光。 呵,女人,真是肤浅,以为在他眼前搔首弄姿,就能入了他的眼了。 这是太高看了自己,还是太低看了他龙澈呢。 一支劲舞结束后,公孙玲珑给众人行礼,然后退了下去。 其他的小姐们见了公孙玲珑的表演,都狠狠的揪着帕子,这个狐狸精,真想撕了她那张脸。 公孙玲珑带着丫鬟下去重新换回端庄的衣服回到席位上。 龙澈对她的表演不感冒,但却吸引了很多的世家公子们关注。 公孙玲珑一回到席位上,就有世家公子上前来敬酒。 “公孙小姐,你刚才的舞跳的太好了,不知本公子是否有幸再单独欣赏到呢?” 公孙玲珑举起了杯子,笑的很是爽朗,“不可以。” 端着酒杯想要一饮而尽的公子,当即愣住了,他是真的没想到,公孙玲珑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 当即就恼羞成怒,狠狠的一甩袖子,“呵,刚才表演的那么放,荡,还不就是为了引起我们注意的?” 男子的话很难听,而且相当不尊重人。 如果是一般的闺阁小姐,指定要被气哭了。 但公孙玲珑可不是一般人,不但没有被气哭,还抬手将杯子里的酒泼在了男子的脸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舞衣都是那个样子,自己心肮脏,还说是别人不好。 再说了,即便是本小姐想给其他人看,那也不包括你这个败类。”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场合太过隆重,公孙玲珑能够一口唾沫吐在这公子的脸上。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公子是真的没想到,公孙玲珑竟然这么辣,还这么敢说,当即脸上就挂不住了。 轮起胳膊就要打公孙玲珑,公孙玲珑丝毫不惧的将自己的脸送了上去。 “你敢本小姐,本小姐今天一定将你打的满地找牙。” 公孙玲珑可不是在吓唬他,而是她真的能。 “啊,我要打死你。”公子是被公孙玲珑刺激的彻底丧失了理智。 公孙大人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女儿的,当即就抬手去拉那公子的手。 “陛下皇后娘娘他们都在这里呢,你先不要冲动。” “哼,自己将女儿养的这么没有教养,还好意思跟本公子说话,滚开,本公子今天就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女德。” “爹,你不用拦着他。” “玲珑,还不赶紧少说几句,你是想气死我。”公孙大人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住手。”就在公子挣扎着去打公孙玲珑的时候,独孤珏冰冷的声音响起。 第162章 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竟然敢在浅浅举办的接风宴上大打出手,这是根本就没有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如果吵到了浅浅肚子里的孩子,他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那位公子平时在帝都就霸道惯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压不住火了。 但他再霸道,也不敢挑战南国最尊贵的男人。 要打人公子的父亲已经赶了过来,拉着自家的儿子赶紧跪下请罪,“陛下恕罪,微臣回去一定严厉的管教他。” 公孙大人也忙拉着公孙玲珑跪下行礼,“陛下,皇后娘娘恕罪,微臣回去也一定好好的教训她。” 双方都及时认了错,独孤珏也没追着不放,“退下。” “是。” 独孤珏现在的脾气已经收敛了很多,如果是按着从前,这两个人一定是会被惩罚的。 但时浅现在怀了孩子,独孤珏凡事便都留了情,算是给孩子积福。 宴会继续进行,再也没人敢作妖了。 独孤珏全程都在照顾着时浅,将时浅宠的简直连手都不用伸。 龙澈的余光全程都放在两人的身上,见独孤珏将时浅照顾的那么好。 而时浅也全身心的信赖独孤珏,龙澈突然就释然了。 浅浅已经得到了幸福,他也是时候彻底放手了,只要浅浅幸福,他怎样都是无所谓的。 想通了这些,心却更痛了,因为他知道,他跟时浅是彻底没有可能了。 仰脖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又过了一会,时浅打了个哈欠,她本就睡得早,现在怀了孩子就睡的更早了些。 “浅浅,我送你回去休息。” 时浅点点头,睡晚了对孩子不好。 龙澈见时浅困了,便主动起身道。 “妹夫,既然妹妹困了,今天的接风宴便到这里。” 这声妹夫算是龙澈承认了独孤珏的身份。 这个称呼对一国的君王来说虽然不够霸气,但独孤珏却非常喜欢。 “好,我们改日继续。” “好。” “暗一,送澈太子出宫。” “是,陛下。”暗一带人上前,对龙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澈太子,请跟在下走。” “嗯。” 龙澈带着人跟着暗一出了宫,其他大臣也相继离开。 公孙玲珑眼珠转了转,提着裙摆,快步追上了龙澈。 “澈太子,请留步。” 听到后面追上来的声音,龙澈皱了皱眉,这位公孙小姐还真是大胆。 公孙大人的眼皮跳动的厉害,这女儿真是要将他的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简直太不让他省心了。 龙澈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停住了步子,对于公孙玲珑,他倒是不讨厌,不过也不喜欢。 见龙澈在等自己,公孙玲珑忙又加快几步。 “澈太子,您觉得臣女怎么样?”公孙玲珑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跳也在疯狂的跳动着。 很多事都是要自己争取的,只要是自己努力过,即便是失败了那也没有留下遗憾。 澈太子在上次来帝都的时候,她就爱上了。 她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了,不过老天爷保佑,澈太子又来了南国,这次,她一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公孙小姐很大胆,不过不是本宫喜欢的类型。” 龙澈非常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公孙玲珑。 公孙玲珑已经想到自己会被拒绝,但真的被拒绝了,她的心还是疼的要命。 “澈太子,臣女知道臣女不够好,您能给臣女一个到您身边去伺候的机会吗?” 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就好,她真的没有那么贪心的。 “不行。”龙澈丝毫不拖泥带水,拒绝完后直接带着人离开。 其他围过来的世家小姐和公子们都嘲讽的看着公孙玲珑。 “这么不矜持的女人,估计是没人敢娶回家啊。” “可不是,本公子当时真的是瞎了眼了,竟然主动去跟她搭讪。” 刚才被独孤珏训斥过的男子落井下石的道。 公孙大人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真的是太丢人了。 公孙玲珑虽然被拒绝了,但她却丝毫不气馁,也不觉得自己就低人一等了。 这些人现在奚落她,其实心里不是也想着攀上龙澈的高枝吗?可惜他们没那个胆。 一群胆小鬼罢了,根本就不配跟她说话。 公孙玲珑一一冷冷的瞪了回去,“本小姐并没有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倒是你们,心不知肮脏成什么样了呢。” “公孙玲珑,你做了这样不要脸的事,竟然还敢辱骂我们,你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巴。” “哼,这样的女人,就是倒贴给我们,我们都不要。” 一个官家夫人冷哼着道。 “你想娶本小姐,本小姐还不嫁呢。 好了,本小姐不奉陪了,哦,对了,我提醒你们一句啊。 这里可是皇宫,如果让陛下看见你们大嚷大叫,估计会很不高兴哦。” 提到这个,这些人终于害怕了,陛下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啊。 刚才都差点发火了,如果他们聚在一起闹事,估计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众人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然后纷纷出了府。 公孙玲珑也跟着公孙大人出了府。 坐在马车上,公孙玲珑打开车上的帘子看着外面的灯火,眼底一片落寞。 她只是一个庶女,但因为从小好强不认输,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她知道,即便是她优秀,跟嫡女也是没法比的。 她想嫁入高门做夫人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她才会孤注一掷的自己去争取。 可惜,她赌输了,龙澈并没有看上她。 也对,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也就只有皇后娘娘那样优秀的女子能够配得上。 如此一想,公孙玲珑倒也释然了。 她让车夫慢点走,因为回了府上也是被罚,还不如多一些自由的时光。 独孤珏扶着时浅回寝宫,亲自照顾着她洗漱后,就哄着她上床去睡觉了。 等时浅彻底睡熟了,独孤珏让香儿在一旁伺候着,他则是出了宫。 独孤珏出宫后就直接去了曾经的珏王府,也就是现在用来招待龙澈一行人的。 龙澈也没有睡觉,而是命人摆上了酒菜,仿佛是等着人来。 远远看到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子,龙澈笑了,独孤珏倒是了解他。 龙澈让影二等人退下去,抬手将对面的酒杯也倒满了。 独孤珏也让影一等人退下,如此一来,靠湖的亭子里就只有独孤珏和龙澈两个人。 现在的天气已经没那么冷了,即便是夜晚坐在湖边的凉亭里也不会太冷,况且此刻还生着炉子。 独孤珏一撩裙摆,在龙澈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不过却没有去拿酒杯。 “浅浅不喜欢酒味。” 独孤珏说这话的时候是非常骄傲的。 龙澈笑了一声,不过这笑里带着苦涩和无奈,他自然知道浅浅不喜欢酒味。 但现在不管他喝多少,她都不会来管他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有独孤珏照顾她,再也不需要他了。 “就今晚一次,陪我喝一杯。”龙澈淡淡的道,倒是没有强求。 独孤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酒杯拿了起来,“那我就陪你喝了这杯。” “好。”龙澈将酒杯跟独孤珏碰了一下,然后仰脖喝光。 最近这几个月,龙澈喜欢上了喝酒,而且每次都会喝醉。 独孤珏放下酒杯,不再喝了,说一杯就是一杯。 龙澈也不强求,自顾自的给自己倒酒。 “独孤珏,你知道吗?我是真的不甘心,明明我比你更早认识浅浅,也比你爱的早,爱的深,为什么浅浅最后选择了你。” “爱情是不分先来后到的,而且,你在意的东西太多了,浅浅跟着你,未必会幸福。” 独孤珏倒是丝毫没有给龙澈留面子。 “呵,独孤珏,你现在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龙澈,其实我确实需要好好感谢你,如果你执意不肯退出,我跟浅浅现在不会这么幸福。” “既然明白,还不陪我再喝一杯吗?” “不了,对孩子不好。” 孩子两个字当即就又让龙澈磨牙了,独孤珏这是在跟自己炫耀吗? 龙澈不再劝了,浅浅肚子里的孩子不但是独孤珏的亲骨肉,也是他的外甥,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们能够健康的成长。 “好了,酒也喝了,天也聊了,你可以回去了。” 龙澈撵人,因为他怕时浅那里需要人照顾。 独孤珏点头起身,“嗯,确实该离开了。如果浅浅醒了找不到我,她会着急的。” 龙澈真的是要吐血了,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跟他秀恩爱,真的很想跟他打一仗。 独孤珏在临走前,将一个荷包递给了龙澈。 “这是浅浅绣给你的,你收好。”为了这个荷包,独孤珏还吃过醋,但最后还是选择给了龙澈。 因为他知道,浅浅只将龙澈当哥哥看待,如果他不给,倒是他小气了。 龙澈将那荷包紧紧的握在手心,“嗯,替我谢谢浅浅。” “嗯。”独孤珏只留下一个嗯字,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独孤珏离开,影二从暗处现身。 “太子殿下,天已经很晚了,您也该休息了。” 太子殿下已经很久也没有睡过好觉了。 “好。” 龙澈将荷包塞进胸口,嘴角挂着一抹笑容,回了卧房。 龙澈虽然没有打开荷包,但他知道,里面装的是让人安眠的药。 浅浅心中还是想着他的,看他面色知道他这些天睡的不好,所以才给了他这个荷包。 今晚有了这个荷包,他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日,时浅准时醒来,一睁眼就见独孤珏已经醒了,正侧着身,支着头在看她。 时浅有些不好意思,这人,天天看,都看不够的嘛? “你先背过身去,我要起床了。”时浅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两个人已经在一起很多次了,但她还是会紧张。 独孤珏抬手将时浅额头的碎发撸到耳后去,“我帮你,好不好?” “不好,快点背过身去。” “不要。”独孤珏比较坚持,浅浅这么防着他,他很伤心啊。 如果是之前,独孤珏不会这样耍性子,但现在龙澈在帝都,虽然知道龙澈构不成威胁了,但他还是在意。 他有时候都讨厌这样的自己,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时浅气,这人今天怎么这么犟呢,平日都很好说话的。 “你若是不听话,今天晚上便睡书房。” 时浅直接甩出了杀招,果然,这招对独孤珏百试不爽,当即就赤脚下了床。 “浅浅,刚才是我错了,我这就到屏风后面去,你好了叫我。” “等等,将鞋穿上。”这个傻子,她就是吓吓他,至于那么紧张嘛。 独孤珏能不紧张嘛,他母后就一直想让他不跟浅浅一个床睡,是他一直坚持,加上浅浅没有将他撵走。 如果浅浅坚持让他去书房睡的话,那他就真的只能睡书房了。 他已经离不开浅浅了,不抱着她睡根本就睡不着,所以,这件事绝对没得商量。 时浅也不想让独孤珏多等,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然后招呼他进来。 等独孤珏也换好衣服,太后娘娘已经带着人将早膳端了上来。 因为太后做的饭更合时浅的胃口,所以这段时间都由太后来负责膳食,独孤珏则是负责给孩子讲故事听。 时浅告诉独孤珏,孩子虽然在肚子里,却能听到爹娘的话,多给他们讲故事,可以让他们更加健康的成长。 所以,独孤珏都是雷打不动的,每天对着时浅的肚子讲故事。 开始的时候,独孤珏是有些张不开口的,后来习惯了也就好了。 吃过早膳,独孤珏去上早朝,太后则是陪着时浅在院子里走动走动。 怀孕后更要多运动,这样生的时候就不费力气了。 时浅已经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害喜了,胃口也好了不少,吃的也多了,这才不长的时间,人就被养胖了一些。 太后为此很开心,这说明浅浅爱吃她做的菜,她必须再接再厉才行。 “浅浅啊,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母后给你做。”太后非常开心的道,只要浅浅吃的香,她就浑身充满了力量。 时浅有些哭笑不得,这才吃完早膳,母后就开始想午膳了,是不是早了点啊。 “母后,我现在不饿,还没想到想吃的,等一会告诉您。” “嗯呢,好啊,走,我们到前面去看看,那里的花开的不错。” 第163章 有人闯天牢 偌大的后宫,独孤珏只有一个皇后,而先皇的妃子也是疯的疯,死的死,所以也没剩下几个了,即便是想宫斗一番,那都是没有对手。 所以整个御花园,逛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一个妃子。 “浅浅,你累不累,需要休息吗?”太后非常体贴的道。 这多运动是好事,但走的多了也不好。 时浅摇头,“没事,再逛一会。” “好。” 太后拉着时浅的手继续在御花园里溜达,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女鬼鬼祟祟的从两人眼前快速的跑了过去。 太后皱眉,真是好大胆的奴才,见到主子不行礼,还敢直接跑开。 时浅看着那个跑远的背影,总是觉得有几分眼熟。 “浅浅,怎么了?母后这就让人将她抓回来好好惩罚一番,真是反了天了。” “母后,想必她应该是没有看到。” 如果看到了,除非是不想活了,不然指定是会过来见礼的。 “如果是没看见,那她的行迹也太可疑了。”太后说完,就命身边的嬷嬷带人去追了。 太后拍着时浅的手,语重心长的道,“浅浅啊,你还是太善良太年轻了,后宫里女人的手段你是没见过。 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如果得到帝王的宠幸,那也可能一步步走上高位,甚至是骑到你的头上去,知道吗?” 时浅觉得应该没有那么夸张,“母后,浅浅相信陛下。” 独孤珏是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的,上次那样神志不清都没有背叛她。 太后点头,“珏儿对你的感情自然是没话说,但你记住母后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有的时候,架不住有坏女人倒贴。 “嗯,浅浅记下了。” 太后娘娘的嬷嬷很快返了回来,“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人不见了。” 虽然已经立马去追了,还是将人跟丢了。 太后气,那个宫女果然是有问题。 “将后宫里所有的人都召集在一起,照着那个背影找。” “是,太后娘娘。” “等等,母后,如果我们这样做的话,就打草惊蛇了,刚才那宫女就会隐藏的更好了。” 太后点头,“还是浅浅想得周到,我怎么将这点给忘了呢,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以不变应万变,我们先不动声色的暗中查找那宫女,同时让所有人都提高警惕。” 太后点头,“好,都听浅浅的,去,照皇后娘娘说的办。” “是,太后娘娘。” “浅浅,我们先回去。” “嗯,好。” 太后在后宫里呆了那么多年,她的嗅觉是非常敏锐的,她总觉得那个宫女绝对不简单。 下午的时候,独孤珏处理完政务回到寝宫。 时浅已经睡醒了。 “浅浅,有没有想我啊?”独孤珏赖过去撒娇。 时浅笑着推他的头,“我们才分开两个时辰,还没来得及想呢。” 这倒是实话,他们几乎形影不离的,真的是还没等想呢,人就回来了。 独孤珏不满,浅浅就不能说想他了嘛。 “浅浅,我想你了,想你想的入骨。” 时浅无奈,独孤珏真是越来越小孩子气了。不过这些日子也是难为他了,为了孩子一直让他忍着。 现在孩子已经稳定了,倒是可以了。 想到这里,时浅小红微红,真的是有点羞耻啊。 独孤珏没放过时浅脸上任何的表情变化,见她不好意思,忙凑在耳边问。 “浅浅,是不是可以了?” 时浅虽然害羞,但还是点了头,“嗯。” 独孤珏只觉得整个人瞬间被喜悦给填满了。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时浅便提议去看看大师兄。 时浅知道,大师兄这次来主要是来看她过的如何的。 昨晚的接风宴有其他人在,他们根本就没来得及叙说各自过的怎么样。 独孤珏自然不会拒绝时浅的要求,况且他也会跟着,不会有任何事的。 “嗯,我现在让暗一去准备马车。” 时浅现在情况特殊,她出行的马车上带的东西就非常多了,几乎什么都有,就怕时浅不舒服。 对于独孤珏的细心,时浅一直是特别感动的。 马车行走的很慢,生怕将时浅给颠簸到。 两刻半钟之后,马车才停下。 独孤珏没有扶着时浅下车,而是直接将人抱下了车。 时浅习惯性的环住独孤珏的脖子。 独孤珏每次抱着时浅都是不撒手,这次也不例外。 时浅无奈,只得主动要求,“珏,将我放下来,让大师兄看到成什么样子。” 独孤珏委屈,就想让他看到,不过浅浅说的也对,龙澈已经那么惨了,就不要再刺激他了。 帝后的马车一在门口停了,就有人进去禀告了。 龙澈带着人亲自接出来。 “浅浅,你来了。”龙澈还如年少时一样,温柔的唤时浅浅浅。 浅浅的眼眶突然就红了,“大师兄,我来了。” 独孤珏紧紧的跟在时浅身边,握紧了她的手。 “浅浅可不能哭,对孩子不好。”龙澈笑着道。 等他这次离开,也许他们就没有相见的机会了,他只能多看一眼,将时浅彻底刻印在心里。 时浅点头,“嗯,我知道的。” “我们去里面说话。” “嗯。” 三人没有去房间,而是坐在了昨晚独孤珏和龙澈见面的那个凉亭。 这个时间,温暖的阳光正好斜照进来,温暖美好。 独孤珏将一块毯子体贴的给时浅盖好,生怕她会着凉。 时间回以温柔的一笑。 对面的龙澈看着两个人的互动,眼中带着欣慰,浅浅能够幸福就好,即便这幸福是其他的男人给的。 只要她开心快乐,他还妄求什么呢。 三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最后是时浅开口打破了沉默。 “大师兄,听说你跟阿兰也要成亲了。” 对于苏兰,时浅倒是不讨厌,反而还有几分赞赏。 她知道苏兰是真的不嫉妒她的存在,而不是那些表里不一的闺阁小姐。 那些小姐可能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已经恨得要死。 身为南国的皇后,消息自然是灵通的,时浅能知道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容易的一件事了。 龙澈点头,“嗯。” 龙澈并没有要求时浅去参加他的成亲典礼。 一是等到六月份的时候,浅浅的肚子已经很大,二是,如果浅浅在场的话,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基于这两个原因,龙澈觉得不去才是最好的。 “恭喜大师兄了。”时浅很开心,大师兄也老大不小了,找个人照顾他,她和师兄几人才能放心。 “谢谢浅浅,好了,不说这件事了,来,师兄给你把把脉,看看我的外甥。” “好啊。”时浅将自己纤细白皙的手腕递了过去。 龙澈刚要将自己的手指放上去,独孤珏先一步掏出一块帕子铺在了那柔软的手腕上。 “可以把脉了。”独孤珏道,眼睛紧紧的盯着时浅的手腕,生怕被人占了便宜一样。 龙澈心中冷哼,独孤珏还真是小气到家了。 不过他完全能够理解他,如果浅浅是属于他的,想必他也会这么做的。 时浅笑独孤珏太小题大做了,但却默许了他的行为。 既然这样可以让他有安全感,那便依他就是了。 龙澈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搭在了帕子上,过了一会,龙澈收回手,吃惊的看着时浅。 “浅浅,你肚子里有两个宝宝?” 时浅点头,大师兄医术并不低,她知道他只要一把脉,就能发现。 龙澈也很激动,他很为时浅高兴,虽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浅浅,恭喜你。” “谢谢大师兄,我相信你跟阿兰也会很快就有自己的孩子的。” 龙澈没有立刻说好,过了一会才道,“嗯,会的。” 接下来的时间,时浅和龙澈互相讲着小时候的趣事,独孤珏在一旁耐心的听着。 那些美好的时光他没能参与,那以后的时光他一定要格外珍惜,不能错过一分一秒。 最后,时浅和独孤珏留下用了晚膳才离开。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时浅枕在独孤珏的腿上,已经在马车的晃悠下睡着了。 独孤珏小心的将人护着,让马车尽量放到最慢。 太后知道两个人出宫去了,但左等不回来,右等不回来,太后娘娘不禁有些担心,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 “珏儿,浅……” “嘘,母后,小声点,浅浅睡着了。” “哦哦,好,那个,母后是问,你们吃饭了吗?” 为时浅吃饭的事,太后也真的是操碎了心。 “吃过了。” “浅浅吃的下吗?”太后继续问道。 独孤珏倒是没有不耐烦,而是点了点头,“嗯,母后放心,浅浅吃的不少。” 如果真的吃的少了,独孤珏就先急了。 “嗯嗯,那就好啊,好了,浅浅也累了,你们早点歇息。” “是,母后也早点休息。” 太后打了个哈欠,“好,母后先回宫了。” 太后带着宫女嬷嬷回了旁边的临时寝宫。 独孤珏将盖着柔软红毯的时浅抱进了内间,轻轻的放到床上,并将多余的衣服脱掉。 时浅睡着的时候非常的乖,也非常的配合。 如果是清醒的时候,时浅一定会害羞,绝不会让独孤珏给她脱衣服。 但现在她睡着了,只能由独孤珏帮她。 独孤珏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给时浅换好了睡觉的衣服。 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真是太折磨人了。 独孤珏看了看沙漏,时间还早,他还不能睡觉。 自从当上了皇帝之后,独孤珏才深深的知道,真的是太累了,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真不想当了。 独孤珏要处理的奏折都已经被暗一带人拿过来放在了外间。 这样,独孤珏就可以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照顾着时浅了。 只要时浅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时浅睡的很沉,并没有让独孤珏分心。 马上就要到子时的时候,独孤珏才将所有积攒下来的奏折批阅完。 伸了个懒腰,起身回了内间。 独孤珏看了一会时浅的睡颜,然后才宽衣休息。 第二日一早,时浅照例是被太阳给唤醒的。 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独孤珏不在,相想必已经上朝去了。 早朝的时间很早,宫外的大臣们更是披星戴月的就出发了。 独孤珏走的时候已经将粥放在炉子上炖着了。 等时浅醒了,他也快下朝了,正好两个人一起吃饭。 为了这件事,时浅特别跟独孤珏说过,不要等她,让他吃了早膳再去上早朝,因为这样对身体才是最好的。 但独孤珏一意孤行,偏要如此,时浅也是没有办法。 人家不想早点吃饭,总不能按着人家的头吃。 香儿伺候时浅洗漱梳妆,刚弄好一切,独孤珏就带着暗一下朝了。 “浅浅,粥已经熬好了,我们可以吃早膳了。” “嗯,好,谢谢珏。” “如果浅浅叫我夫君的话,我会更高兴的。” 夫君两个字让时浅的脸腾一下就红了,独孤珏对称呼真的是好较真啊。 “珏,我还有些不好意思,等以后。” “嗯,好,那浅浅记得要对我好一点啊。” “我现在对你不够好吗?”时浅哼了一声,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 人就是如此,一旦得到了,就想得到的更多。 “浅浅,你对我当然好,但你可以对我更好点。”独孤珏觉得很多东西都是靠自己争取的,他今天提了,就有能实现的一天。 “看你表现。”时浅无法拒绝独孤珏的要求,便退了一步。 独孤珏点头,“嗯嗯,我一定表现的让浅浅无可挑剔。” 独孤珏和时浅用过早膳,暗一送来消息,有人夜闯天牢。 “回主母,主子,因为发现及时,劫狱的人没有成功。” “抓到劫狱的人了吗?” “没有,还在寻找。”暗一道。 “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暗一退了下去,时浅不确定的对独孤珏开口。 “珏,我有一股预感,这劫狱的人想救的人应该是苏璃。” 独孤珏点头,他跟浅浅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也是那么想的。 如果真的是来救苏璃的,那就太好了,鱼儿终于上钩了,也没枉费他们布了那么长时间的网。 龙澈刚来南国帝都不久,天牢就被人光顾了,非常自然的,众人将怀疑对象锁定了龙澈。 第164章 喜欢时浅的小脾气 第二天的朝堂上,宫辞有些欲言又止,他也认为是龙澈劫的狱。 但龙澈不光是北国的太子,更是皇后娘娘的大师兄,这话就不好说了。 而且,他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自己猜测,如果猜错了,他怎么还有脸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那么好,她的大师兄指定也不会坏,虽然他是他们对头国家的太子。 宫辞不好说,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说,白大人出列。 “陛下,微臣觉得这次是龙澈带人去劫的狱。” “可有证据?”虽然龙澈曾是自己的情敌,现在也在时浅心中占据重要的位置,但独孤珏还是就事论事。 以他对龙澈的了解,他不会这样做,因为浅浅是南国的皇后,他不会做让浅浅为难的事。 白大人沉吟了一会,然后摇头,人都没抓住,他当然没有证据了。 “陛下,微臣虽然没有证据,但龙澈刚来就发生了劫狱的事,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哦,那朕问你,龙澈为何冒险劫狱?” “这?微臣不知。” “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要妄下结论。” “可是,陛下,龙澈这个时候来帝都,一定是有预谋的。” “白大人,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空口白牙污蔑一国太子,这会引起纷争的。” 宫辞赶忙劝道,白大人也是越来越糊涂了,陛下英明神武,既然他这样说了,那应该就不是龙澈,而是另有其人。 白大人还是不服气,他认为独孤珏就是因为皇后的关系在包庇龙澈。 退朝后,独孤珏将宫辞叫到了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 “谢陛下。” 宫辞站直了身子,等着独孤珏下达命令。 “宫大人,你觉得是谁想救苏璃?” 宫辞开始也是怀疑龙澈的,毕竟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已经得到了一些信息。 龙澈跟苏璃之前是有过合作的,既然是同伙,龙澈救人的动机就相当充足了。 但陛下这么确定不是龙澈做的,那就应该是另有其人。 “陛下,微臣觉得应该是巫族的人。” 身为巫族的首领,苏璃被抓了,她的残部一定会拼尽一切来救她。 所以,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独孤珏摇头,“不见得,如果是巫族残部的话,早在她被抓的时候就应该来救她了,不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 “那会是谁呢?” “也许是北国的苏丞相。”独孤珏给出了一个答案。 宫辞恍然大悟,不错,他们已经调查到,苏璃是苏丞相的私生女。 虽然是见不得光的女儿,但终归是自己的骨肉,到底是不忍心的。 “陛下,属下应该怎么做?”宫辞不禁更加佩服独孤珏了,他的头脑还是太简单了,竟然将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给忘了。 “引蛇出洞。”既然他们的目标是苏璃,那便以苏璃为诱饵,将他们引出来。 “是,臣明白如何去做了。” “去。” “是。”宫辞退下去安排了。 第二日,独孤珏宣布,将苏璃带到菜市场砍头示众,以儆效尤。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帝都传开了,饭店茶馆的跑堂更是将将这件事绘声绘色的转述给了吃饭和喝茶的人。 很快,整个帝都的人就都知道了。 一处农家的破旧草屋里,十几个黑衣人正在讨论着什么。 “苏二小姐明日就要被处决了,我们今晚一定要将人救出来。” “不行啊,我们上次也去天牢了,那里面的守卫真的是太严了。 上次又打草惊蛇了,这次去只怕会更严,直接从天牢中救走不太可能。” “那怎么办,苏相爷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必须完成才行。” “这样,既然不能直接从天牢救走,那就在押解的途中救走。 到那时,那么多百姓在,他们一定会为了百姓而有所顾忌。 到那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你说的不错,但我觉得光靠我们这些人还是太少了,不如联系一下巫族的那些后人。 据我所知,他们就藏在帝都中。” “不能,如果他们就在帝都,那为何不去救苏二小姐呢。” “那就不得而知了,还是试试。” “嗯,好。” 商量一致,其中一名黑衣人放响了手里的信号弹,便一起等着结果。 这信号弹是当初就定好的,只要巫族的后人看到这信号弹,就立刻赶过来。 黑衣人也不确定还有没有巫族后裔在帝都,便只能忐忑的等着。 宫辞带人在街上巡逻,当看到那束信号弹飞上天空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呵,鱼儿这是要上钩了。 第二日,宫辞按照计划,带着手下的人,将苏璃从天牢中提出来,然后一路朝着菜市场走去。 苏璃显然是被用了刑,白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头发披散着,跟个疯子一样,整个人狼狈的让人不想多看一眼。 百姓们纷纷围了过来,个个手上都挎着小篮子,有的篮子里装的是臭鸡蛋,有的是烂菜叶子。 见到囚车经过,纷纷将篮子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囚车里的人就仿佛没有了灵魂一样,不论围着的人怎么打骂,她都没有抬头去看。 就在快到菜市场的时候,一行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将囚车围了起来。 宫辞大惊,忙让人看住囚车里的犯人。 黑衣人个个带着黑色的面巾,看不清面容,倒是从身形上可以分辨出,应该不是南国的人。 因为地域的差距,南国人长得比较清秀苗条,北国人则是粗犷高大。 这伙黑衣人个子都非常高,非常符合北国人的特征。 为了让黑衣人彻底放下戒心,宫辞等人故意装的很慌乱。 在慌乱中,黑衣人终于靠近了囚车。 “不要恋战,救了人就走。”黑衣人的头领操着一口北国话道。 “是。”随着一声是,黑衣人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终于突破重围站到了囚车上。 “二小姐,我们来救您了。” “祭司大人,跟我们走。” 两个黑衣人的称呼是不一样的,由此可见,应该是有两伙人才是。 可是当他们费尽了九年二虎之力将囚车劈开的时候,一直披萨着头发不说的苏璃,却突然跳了起来。 并举刀将身边的黑衣人刺死。 “啊,我们上当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二小姐,是其他人假扮的。” “快撤。” 黑衣人发现上当了,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被宫辞的人彻底包围了。 一场混战过后,黑衣人被解决,留下了三个活口。 宫辞赶忙带着这三个黑衣人进宫去面圣。 怕他们会牙里藏毒,以防咬破舌头或者毒囊自杀,特意将他们的下巴都卸了。 独孤珏正在御书房等着人回来,宫辞没有让他失望,顺利将黑衣人带了回来。 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三个黑衣人被推进了御书房。 三个人自然是不肯给独孤珏下跪的,但架不住宫辞一脚踢过去。 三个人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摘掉他们的面巾。” “是,陛下。” 宫辞没有用其他人,而是自己亲自动手。 面巾相继被摘掉,三张属于北国男人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说,你们跟苏璃什么关系?” 黑衣人拒绝回答宫辞的问题,扭过头打算死撑到底。 宫辞冷笑几声,呵,他会让他们抢着说。 “我问你,你来答,你是巫族的人还是北国苏丞相府的人。”宫辞问的非常直白。 黑衣人将脸撇到一边去,那意思非常明显,不管怎么威胁,他们都不会说的。 宫辞也不恼,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在黑衣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手起匕首落,一根还在动的手指就滚落到了黑衣人的脚下。 看到那根手指的时候,黑衣人才反应过来,疼痛让他的五官开始扭曲。 宫辞的动作并没有停,而是继续切手指,当然,他不是一口气将一个人的手指都切了。 他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切,不偏不倚,非常公平。 在每个人切到第六根手指的时候,有一名黑衣人终于承受不了了。 因为下巴被卸掉了,艰难的比着口型呜呜着。 宫辞命人给他笔墨纸砚,让他写下来。 再不敢将他的下巴接回来让他说话了,因为吃过这方面的亏,将下巴接回来后,黑衣人就咬破舌头自杀了。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绝对要小心再小心才行。 黑衣人接过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字:我是苏丞相的人。 宫辞心中了然,看来,苏丞相的人要更怂包一些。 “他们两个谁是巫族的人?”主要还是从巫族的人嘴里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黑衣人犹豫了一会,然后指着其中瘦小的黑衣人。 宫辞命手下的人将巫族的黑衣人带上前来,也不多说废话,就是继续剁手指。 在十根手指都切掉,马上要开始切脚趾的时候,巫族的黑衣人终于也承受不住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如果他不说的话,这人应该会将他千刀万剐了。 “说,你们在南国帝都的落脚点在哪里。”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巫族的人在南国帝都一定是有据点的。 黑衣人眼中闪过复杂,他不能说,说了那是死,但不说现在也是死,而且是痛快的死去。 经过一番剧烈的挣扎,黑衣人打算说出自己的据点位置。 但他刚有了这个念头,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然后人就七窍流血而死了。 宫辞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怎么会这样。 独孤珏皱眉,这人应该是被下了什么蛊了,只要是涉及到不能说的秘密,就会死。 人已经死了,剩下的两个都是苏丞相的人,关于巫族的秘密看来还需要继续调查。 看着黑衣人的死状,还活着的两个黑衣人吓的直哆嗦。 宫辞命人将第一个招认的黑衣人下巴恢复了原位。 “说,苏丞相跟苏璃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璃是苏丞相的私生女。” 这个消息已经调查到了,现在从黑衣人的口中得知,这也说明之前得到的消息是准确的。 “关于巫族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苏璃的母亲是巫族的祭司,后来她死了,苏璃就是新的祭司了。” “巫族在北国的具体位置。” “我不知道。”黑衣人这次没有撒谎,他只是一个死士,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么机密的事。 宫辞请示独孤珏。 “将他们关进天牢,看好。” “是,陛下。” 两个黑衣人被带了下去,宫辞默默叹气,黑衣人说的这些他们早就知道了,根本就是无用的信息。 看来,必须亲自去一趟北国才行。 “陛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先静观其变,看好苏璃。” “是。” “退下。” 那么长时间没见时浅了,独孤珏早就坐不住了。 “是。” 宫辞带人退了下去,独孤珏也回了自己的寝宫。 因为这次营救苏璃失败,再没有人敢闯天牢了。 又过了几日,龙澈离开南国。 在走的那天,时浅亲自送行。 “大师兄,等你大婚的时候,我一定到场讨一杯喜酒喝。” “好,我等你们。” “嗯。” 龙澈走了,独孤珏则是更忙了,因为他要跟浅浅一起去北国。 一是不放心时浅,二也是想就此次机会去查一下巫族的事。 既然一切都是从北国而起,那就要到北国去查个清楚。 可能是怀孕的原因,时浅最近总是觉得有些烦闷,更是会经常跟独孤珏发些小脾气。 太后是过来人,她知道这些都是正常的,她不敢说时浅什么,便只能说独孤珏。 “珏儿啊,浅浅肚子里怀着两个孩子,她身子不舒服,脾气自然就大了些,你千万让着她,不能欺负她,知道吗?” 独孤珏苦笑,他就是欺负谁,也不会欺负浅浅啊,当然,有一种情况除外。 “母后,您放心,浅浅是我的宝贝,我珍惜还来不及呢。” “嗯,母后知道,母后就怕你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太后了解自家儿子,那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母后放心,在浅浅面前,我没有脾气的。” 浅浅的脾气是他好不容易宠出来的,他就喜欢她跟自己闹小性子。 其他人可能觉得会很麻烦,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乐在其中的。 浅浅越是跟他闹,他越是开心。 第165章 北国朝堂动荡 独孤珏之前都是在寝宫处理政务的,因为方便能时时看到时浅,但最近几天,时浅将他赶去了书房。 处理完一天的政务,独孤珏顶着月亮和星星回了寝宫。 但到了寝宫门口,门却没推开。 独孤珏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不让他进房间了。 其他的都可以,但不让他进屋睡觉是绝对不行的。 “浅浅,开门啊,我回来了。”独孤珏压下心头的苦涩,轻声敲着门。 “陛下,您别敲了,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特意交代,让您不要进去打扰。” 暗一幽幽的开口,主母最近看主子不顺眼,连带着香儿看他也不顺眼了。 他现在都怀疑,难道是香儿也有了吗?不然脾气怎么也变了呢。 独孤珏停止了敲门,不过却没有离开,而是转到窗户那。 还好,窗户没有从里面锁死。 最后,独孤珏从窗户进了自己的房间。 暗一在后面看着有些一言难尽,这要是让朝堂上那帮老顽固看到了,不得惊掉了下巴啊。 堂堂年轻有为的天子,竟然会做出爬窗户这等有失身份的事。 床边,香儿守着时浅,正在轻轻的打着瞌睡。 听到脚步声,她一下子就惊醒了,忙起身去看向身后的人。 当看到是独孤珏的时候,香儿赶忙要蹲身行礼,不过却被独孤珏抬手制止了。 “先出去,暗一在外面等你,这里不用你了。” “是。”自从跟暗一成亲后,香儿虽还是在时浅身边照顾着,但晚上都是跟暗一回自己的房间。 暗卫们心疼他们大哥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下半夜的守卫都由他们来。 暗一今天以为自己没媳妇可搂了,还好自家主子给力啊。 香儿从房间出去,暗一就牵着人回了他们的房间。 时浅睡的并不安稳,来回的翻着身,额头更是微微皱起,独孤珏忙宽了外袍上床,将时浅轻轻的搂进自己的怀里。 碰到独孤珏,时浅非常自觉的又将自己的身子往前靠了靠,窝进了独孤珏的怀里。 这次,时浅终于睡实了。 看着自己怀里熟睡的小女人,独孤珏疼惜的亲了亲她的额头。 浅浅应该是怪自己这些天休息的太晚了,但是没有办法,他要想跟着去北国,就必须将事情提前处理好。 不然,那些大臣一定不会同意他离开。 就是这样,大臣们指定也是要反对的。 但他做出的决定,谁也改不了。 抱着时浅,独孤珏也慢慢闭上眸子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独孤珏因为连日熬夜,睡的有些沉,时浅已经醒了,他还没有醒。 时浅并没有吵醒独孤珏,而是安静的窝在他的怀里,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 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明明都锁门不让他进来了,他竟然还是进来了,真是不听话。 时浅虽然这样想,倒是没有真生气。 她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也是因为独孤珏太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她很生气,但知道又不能怪独孤珏。 因为独孤珏这样做也是为了他们,所以,时浅便很矛盾,便会耍一些性子。 又过了一会,独孤珏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然后慢慢睁开了那双漂亮的眸子。 独孤珏一睁眼就见时浅眸子清亮的看着自己,当即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 “浅浅,你什么时候醒的?” “也是才醒,你昨晚是怎么进来的?” 提起这个,独孤珏的脸有些红,但还是实话实说,“爬窗进来的。” “我不是让暗一跟你说了,你就在书房跟你的那些奏折一起睡行了。” 时浅这次耍小性子,就是在怪独孤珏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独孤珏知道时浅是为了他好,心中都是感动。 伸手将时浅更紧的搂进自己的怀里。 “不行,没有浅浅在身边,我根本就睡不着。” “那你知不知道,没有你在身边,我也睡不着。” 时浅几乎不会主动说出自己对独孤珏的在意,但这次她却忍不住了。 珏爱她,她也同样爱他啊。 独孤珏将自己的脸埋进时浅的黑发里,“对不起,浅浅,是我错了。” “那今晚还熬不熬夜了。” 时浅是大夫,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熬夜多了会猝死的。所以,她这次才要将独孤珏关在门外,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不熬了。” “嗯,那就好。你再睡一会,今天我来做早膳。” “不用,母后指定早就做好了。”太后是巴不得抢着做呢,没有了他跟她抢,现在正开心呢。 “好,那我去帮母后一起。” “不用,你再陪着我睡一会。” “好。”看着独孤珏眼底的黑眼圈,时浅没忍心拒绝。 等时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身侧的人已经不在了。 听到翻身的声音,香儿快步走了进来。 “娘娘,您要起床吗?” “嗯。” 香儿伺候着时浅起床,用早膳,独孤珏已经去上早朝了,看着时间,马上要下朝了。 太后最近有空就研究吃的,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将时浅养的胖胖的。 “娘娘,奴婢带您去院子中走走。” 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好,特别适合晒太阳。 晒了会太阳,太后就带人端着一盘新鲜出炉的糕点过来了。 “浅浅啊,你尝尝这糕点,这是母后新想的配方,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惯。” 时浅最近的胃口还是不太好,太后又开始变着花样的做。 “嗯,谢谢母后。”时浅捏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嗯,非常好吃,而且,有一股梅花的清香。 太后紧张的看着时浅的反应,“怎么样,好吃吗?” “非常好吃,母后真的是太厉害了。” 太后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你喜欢吃就好,等我明天再给你做新的样式。” 孕妇的口味就是这样多变,今天可能还喜欢吃呢,明天可能就不喜欢了,所以必须换着花样来。 “母后,您不用太劳累了,让下边的人去做就好。” “不用不用,母后正好有点事做,不然天天坐着都要发毛了。” 太后现在更盼着时浅赶紧生两个宝宝出来,这样她的生活就更加有趣味了。 独孤珏又忙了几天,终于将政务处理的差不多了。 这次要离开南国很长时间,即便有宫辞等忠诚的大臣镇守,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为此,无妄特定从皇庙赶回来镇守。 无妄在南国的声望非常高,有他在,便不会出什么大事。 一切都安排妥当,一行人便出发了。 独孤珏生怕时浅坐马车会不舒服,差点都将他们的龙床搬着了。 最后被时浅给拦住了,即便是如此,马车上还是放满了时浅的东西。 “浅浅,只要有一点不舒服,我们就停车休息,一定要说,不要自己强撑着。” “嗯,我知道。” 太后其实也想跟着一起去,她怕时浅又没胃口吃不下饭。 但南国和北国离的太远了,来回车马劳顿,太后年纪也大了,最后便留在了皇宫。 为了确保绝对的安全,暗卫龙卫全部都出动了,绝对不让时浅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因为已经过了前三个月的害喜严重阶段,虽然有的时候还会恶心,但已经不严重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行进的缓慢,更多的时候会在沿途欣赏美丽的风景。 就这样,在龙澈大婚的前几天,时浅和独孤珏赶到了北国帝都。 刚进帝都,龙澈就带着人来接了。 为了迎接时浅的到来,龙澈回国后就将帝都最好的一座空置府邸腾了出来,专门用来接待时浅等人。 本来是想让他们住太子府的,但龙澈知道,独孤珏是不会同意的,便选了最好的一座空置府邸。 这座府邸的位置特别好,离太子府非常近,对此,独孤珏一度以为龙澈是故意的。 龙澈是回国后就开始安排了,府邸中的东西非常齐全,应有尽有。 北国没有南国富庶,但龙澈却按照南国的标准为时浅准备了一切。 对此,时浅是非常感动的。 怕时浅累着,便在第二日举办接风宴。 龙澈将时浅送回府邸,没等说上几句话,就有人来找。 大婚在即,还是有很多事要准备的。 北国不像南国,朝堂上一直都不稳定,这次又是太子府和丞相府强强联合,自然有很多人想跳出来搞破坏。 尤其是贵妃党,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 因为贵妃娘娘老蚌生珠,竟然有孕了,老来得子,对于北国帝来说是一件非常证明他能力的事。 所以,他对这个孩子相当的重视,本来龙澈查出贵妃雇人刺杀时浅,北国帝要严惩的。 却因为怀了孕,不但没有惩治,反而被加封为了皇贵妃,位同副后。 为此,皇后还发了好一通的脾气,可惜仍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龙澈倒是不担心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别说现在还只是一块肉,即便是生出来,还不知是男是女呢。 即便是皇子,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也对他构不成威胁。 龙澈想的明白,但皇后可不那么想。 在皇后的心里,只要龙澈一天没有登基为帝,那这皇位就可能落到别人的身上。 皇上虽然答应了时浅,但如果反悔呢,谁又能将皇上如何呢。 这几日,皇后的心情极其的差,连龙澈大婚都没能让她展露笑颜。 皇贵妃因为年纪大了,怀孕特别辛苦,加上她故意矫情,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是全天待命在她的寝宫外。 “陛下,皇贵妃娘娘说她肚子疼。” 今天正好是初一,按照祖制,皇上要留宿皇后宫里。 听了皇贵妃贴身宫女的话,皇后恨的牙根痒痒,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早不肚子疼,晚不肚子疼。 偏偏选在陛下在她宫里歇下的时候肚子疼,这就是分明不想让陛下在她这里过夜。 自从皇贵妃怀了孩子复宠之后,后宫中的女人们就都动了怀孩子的想法。 后宫的妃子们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希望皇上能多看她们一眼。 只要被皇上宠幸,她们就也有了一飞冲天的机会。 这样的好机会可是稍纵即逝,必须尽快抓住才行。 正是因为这样,皇后几乎见不到皇上的面了,全被那帮更年轻的宫妃给勾,引去了。 今天也是因为祖宗的规矩,她才有怀上龙嗣的机会。 所以,在听完了这宫女的话后,皇后恨不得弄死皇贵妃。 北国帝一听皇贵妃肚子不舒服,当即就急了。 “皇后,皇贵妃不舒服,朕过去看看,你不用等着朕了。” 皇后简直要怄死了,这个心机老女人,她才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得逞。 “陛下,臣妾跟您一起过去看看妹妹。 身为皇后,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臣妾的孩子,臣妾也心疼的紧啊。” 皇上侧头看了皇后一眼,心中是不信这话的,却也点头同意了。 “好,那你就跟朕一起。” 皇贵妃的宫女听皇后也要去,心中暗道不好,但也不敢说什么。 她就是一低微的奴婢,怎么敢质疑主子的事情。 很快到了皇贵妃的寝宫。 皇贵妃如今的风头可是盖过了皇后,宫里只要一有了什么好东西,不用北国帝吩咐,宫人们就自动的往这送了。 皇后看着新奇珍贵的各种摆件,还有皇贵妃宫里宫女太监身上的衣服料子。 两只眼中都是怨毒,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真是完全没有将她这个皇后看在眼里了。 皇贵妃以为只是皇上一个人来呢,嗲着声音就扑了过来,当看到旁边站着的皇后时,眼中闪过不满。 不甘不愿的对着两个人行了一礼,“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即便是心中恨的要死,面上也得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妹妹不必多礼,你现在肚子里怀着龙嗣,一定要格外小心才是。” 皇后虚扶了皇贵妃一下,却没有碰到她的手,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见皇后那么谨慎,皇贵妃眼中全是不屑。 “姐姐这样说可是生妹妹的气了,妹妹知道今日不该叫陛下过来的,但妹妹的肚子真的是疼的厉害。 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叫了陛下,求姐姐不要生妹妹的气才是。” “皇后大度,不会跟你计较这么多的,既然不舒服,朕叫太医过来给你把脉。” 第166章 他是浅浅的 “不用了陛下,说来也是奇怪,刚才疼的直冒冷汗,您一来,肚子就不疼了,孩子也安分了。” 边说,皇贵妃边将皇帝的手拉过来放在她的肚子上。 皇贵妃的肚子很大,好像快生了,但按照月份算的话,时间还不够。 皇贵妃对此的解释是,因为年纪大了,本来肚子上就有些肉,这一怀孕,肚子便更大了。 皇后是不信这个解释的,曾经也怀疑过,但后来没查到什么,便只得作罢。 北国帝倒是对这个解释深信不疑,皇贵妃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给他戴绿帽子。 北国帝感受着掌心下的跳动,眼中都是欣慰,好,好啊。 他马上就可以再有一个皇子或者公主了,如果这孩子成才的话,他会…… 北国帝没有继续往下想,一切都等孩子生出来再说。 皇后在皇贵妃的宫里坐了一会,皇贵妃就以累了为借口要去休息。 皇后没有办法,只得带着人离开,但北国帝却留下了,他怕孩子再出问题。 初一十五每个月都有,但这孩子可是只有这么一个。 对于这个结果,皇贵妃是非常得意的,哼,老女人,你现在根本就无法跟我比。 到了陛下这个年纪,没有什么比给他怀一个孩子更让他高兴的了。 其实,在皇贵妃用这种方法复宠之后,其他的宫妃也纷纷效仿,但却没有一个中招的。 不得不说,这皇贵妃当真是好运气。 皇后带着宫人心中不忿的离开了。 皇贵妃在这次博弈中获得了胜利,美的更加风情万种了。 皇后回到了寝宫,就命人将太子龙澈宣进了宫。 龙澈在进宫的路上就在想,今天是初一,母后不是应该跟父皇在一起,怎么会他来呢。 难不成是父皇又被皇贵妃给叫走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母后叫他进宫,估计是找他发泄。 果然跟龙澈猜想的一样,到了皇后的寝宫,不等龙澈说话,皇后先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 龙澈任由她发泄,一句话都没有说,等皇后发泄完了,才道。 “母后,您叫儿臣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欣赏您摔东西的吗?” 龙澈的声音里带着点嘲讽,他这个母后真的是没有点一国之母的样子。 “混账东西,你竟敢这么跟本宫说话,本宫是皇后,是你的母后。” “母后,都说尊老爱幼,是您先为老不尊的,儿臣也不必愚孝。” “你,呵,好一个不孝子。” 皇后气的想将手边的花瓶摔到龙澈的脸上去,最后还是忍住了。 龙澈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她不能跟他撕破脸。 缓了好一会,皇后才道,“龙澈,时浅现在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你心里是不是特别不好受啊?” 皇后是典型的自己不好,也不让别人好的性格,但她跟别人还不同,她可以狠到发泄到自己儿子的身上。 如果是之前,龙澈可能会直接变了脸色,但现在他不会了,因为他已经放下了。 时浅是他的师妹,而她的孩子就是他的外甥,他会对她们好,而不是占有。 爱到深处便是成全,她幸福,他也就幸福。 “母后,您是想让儿臣痛苦是,不过要让您失望了,儿臣已经放下了。”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龙澈,“你撒谎,如果你真的放下了,你就不会一从南国回来就开始收拾太子府旁边空置的那座府邸。 更是亲力亲为,亲手布置里面的一切。” “南国的帝后驾临,儿臣不应该重视吗?难道要让人家笑话我们北国礼数不周吗?” “你……”皇后算是发现了,比嘴皮子,她根本就说不过龙澈。 “滚。”本来是想从龙澈这里找些平衡,结果龙澈已经顿悟了。 没有找到平衡不说,还更加堵得难受了。 龙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带人出了皇后的寝宫。 龙澈一边走就在一边想,父皇能够容忍他母后这么多年,真的是重情了。 这样的皇后,谁摊上谁倒霉。 第二日,北国帝亲自为时浅和独孤珏举办了接风宴。 因为时浅怀孕有很多忌讳,便特意命厨房少放了辣椒等。 对于北国帝的做法,时浅和独孤珏是领了这份情的。 接风宴上的重头戏便是各家小姐的表演。 龙澈不近女色,这么多年了,也就跟苏兰走的最近,所以大多数的小姐已经放弃他了。 现在见到独孤珏,她们的目标就彻底转移了。 南国帝年轻俊美,更是只有一个皇后,现在皇后怀孕了,那她们的机会就彻底来了啊。 如此想着,个个争先恐后的上台表演节目,更是因为谁先上谁后上而大打出手。 北国民风开放,北国女子本就彪悍,喜欢也不会藏着掖着,会表达的很直接。 可惜她们争的面红耳赤,独孤珏却一眼都没有赏给她们。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只在时浅一个人的身上。 在他的心目中,除了时浅,其他人根本就不重要。 皇后坐在北国帝的左手边,皇贵妃则是坐在右手边。 现在天气逐渐暖和了,穿的也少了,皇贵妃的肚子就更加明显了。 仿佛是为了炫耀自己有孩子般,还故意挺高了一些,这就让她的肚子更大了。 每当看到皇贵妃的肚子,皇后就恨不得弄死她。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竟然还敢炫耀,当真是一点没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各家的小姐们卖力的又是跳舞,又是弹琴画画的,但结果却是,独孤珏连个眼神都没赏。 这让她们无法接受,有大胆的便主动给自己争取机会了。 “南国陛下,您看臣女这副画如何?” “丑。”独孤珏只是扫了一眼,就给出了一个字的评价。 那位小姐都想着怎么谦虚了,没想到独孤珏会这样说,当即有些傻眼。 其他的小姐们则是捂嘴偷笑,真是该啊,让你出风头,这下没脸了。 被说了画丑的小姐并不甘心,咬着牙继续道,“那陛下认为什么样的画才不丑。” 她敢保证,她的画在皇都,没人比她画的更好了,所以,南国帝一定是怕他的皇后生气,所以才这么说的。 “朕没有义务告诉你美丑。”独孤珏丝毫不给面子,他知道这个女人看上他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任何好脸色,他是浅浅的,谁也别想得到。 那小姐真的是要气死了,今天过后,她就是整个北国的笑话了,独孤珏太过分了。 即便是不喜欢她,也不用这么羞辱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南国帝,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呜呜呜。” 那位小姐哭着回了自己的位置。 其他跃跃欲试的小姐们只能偃旗息鼓了,这南国帝真的是太狠了,她们可不想上去丢人现眼啊。 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宴会结束。 没有了乱开屏的孔雀,独孤珏身上的气息柔和了很多。 “浅浅,这糖醋排骨还不错,你尝尝。” “嗯,再吃这一块就不吃了,真的吃不下了。” “嗯,好。” 今天的菜谱都是龙澈复核过的,他了解时浅的口味,所以几乎都是时浅爱吃的。 接风宴又继续了一会便结束了。 北国帝带着皇后和皇贵妃回了后宫,龙澈则是带着时浅和独孤珏出宫。 “浅浅,我带你们到处转转,北国和南国的风土人情,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跟南国比,北国的人间烟火气要更浓一些。 “嗯,好。”时浅也正想多走走,天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她也正想多运动运动。 “我们去集市?”龙澈提议,集市是北国皇城最繁华的地段了。 “嗯,好。” 因为想走过去,一行人便没有坐马车,一路欣赏着街边的景色,一路来到了集市上。 刚靠近集市,小贩的叫卖声就源源不断的传入众人的耳里。 “卖糖葫芦喽。”这时,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经过几个人身边。 “我全买了。” “我全买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属于独孤珏的,另一道则是龙澈的。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然后龙澈收回了掏银子的手。 他知道,浅浅一定更想吃独孤珏买的糖葫芦,既如此,他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独孤珏也没客气,直接付钱。 暗一赶忙接过巨大的扎着糖葫芦的木棒。 独孤珏在木棒上选了一支酸楂最红最大的递给时浅。 时浅笑着接过,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嗯,好吃,酸酸甜甜的,是记忆中的味道。 时浅没有吃独食,给独孤珏和龙澈一人一支,剩下的分给香儿等人。 龙澈和独孤珏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张嘴就咬下了一个球,丝毫不觉得堂堂的太子和帝王当街吃糖葫芦有什么不妥。 即便是不妥又如何呢,这糖葫芦可是浅浅给的,就是天上下刀子,都必须吃完。 吃完了糖葫芦,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因为怀孕的原因,时浅对吃的格外感兴趣,尤其是这些小吃,更是诱惑着她。 独孤珏了解时浅的口味,总是能将她最想吃的买来递到她嘴边。 就这样,逛了一大圈,时浅是彻底被喂饱了。 孕妇虽然是需要多运动,但也不能过度。 又逛了一会,一行人便回去了。 龙澈其实是很忙的,今天陪时浅等人逛街也是抽时间的。 等回到了太子府,直接就带人去了书房。 大婚在即,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既然决定了要娶苏兰,龙澈便想着好好负责,即便是不爱,也要将能给的全部都给她。 他会跟独孤珏一样,这辈子只有苏兰一个女人,所以,即便不爱,苏兰也是特殊的唯一。 影二将大婚的事项一一给龙澈汇报,龙澈觉得没问题的就过,有问题的就需要再完善。 一直确定了到了深夜,才敲定了所有的事。 “主子,您先回去好好睡个觉。”影二看着龙澈眼底的青黑,心中带着担忧。 明日就大婚了,主子一定要是最完美的状态才行。 “嗯。” 所有事情都定下了,龙澈便没有心事了。 因为吉时是早就算好的,不管发生多大的事,都不能误了吉时。 丞相府的苏大小姐,由于激动一晚上没睡,在上妆的时候,丫鬟嬷嬷们着了急。 大小姐这黑眼圈真的是有些重了,必须用厚一点的脂粉才行。 即便是如此,还是能看出来。 苏兰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容颜,暗暗叹了口气,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大婚,她一定要让澈哥哥看到一个最完美的自己。 苏兰平日里的妆都是非常淡的,这次却主动要求多扑点粉。 “小姐,南后这次来的时候,是不是送您了一盒胭脂啊?” 贴身丫鬟突然问道。 苏兰点头,“不错。”那是浅浅送她的,所以她直接珍藏起来了。 “小姐,南后医术那么高,她送的胭脂指定是最好的,不如用她送的那盒。” 听了丫鬟的话,苏兰眼睛一亮,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浅浅是不是就怕她紧张睡不着会状态不好,所以特意送了她胭脂呢。 “快去取来。”苏兰将一把钥匙递给贴身丫鬟,催着她快去。 “是,小姐。” 丫鬟不敢耽搁,很快就抱过来一个精致的檀木雕花盒子。 苏兰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郑重的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好几个精致的小盒子。 苏兰选了一盒递给给她上妆的嬷嬷,“用这个。” “是,小姐。” 上妆嬷嬷沾了一些脂粉扫在苏兰黑眼圈的位置,然后非常神奇的事发生了。 擦过脂粉的地方完全看不到黑眼圈的痕迹了,不但如此,皮肤都比之前更好了。 “小姐,这脂粉真的好用啊。” “嗯,是啊。”浅浅,谢谢你,苏兰在心中默默的道谢。 有了时浅送的脂粉救命,很快,苏兰的妆就化好了。 化好了妆,嬷嬷和苏兰的贴身丫鬟又一起将嫁衣给苏兰穿戴好。 苏兰的嫁衣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图案新颖,针脚细密。 穿在身上,完全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 丫鬟嬷嬷们都看呆了,小姐也太美了,一定可以将太子殿下迷住的。 苏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也是非常满意的,不管澈哥哥是为什么娶她,她都不会怨恨。 只要能在澈哥哥身边,就一切都足够了。 换好了嫁衣,嬷嬷开始给苏兰梳发髻,戴凤冠。 第167章 龙澈大婚 苏兰的母亲前不久病逝了,死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苏兰穿上嫁衣。 苏兰头上的凤冠便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她会带着它,让她母亲知道,她过的很好,她嫁给了自己最想嫁的人。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喜娘刚要将盖头给苏兰带上,苏丞相从门外进来。 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大亮,黑蒙蒙的,无端的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 “兰儿,……”苏丞相刚喊出这个名字,人就哽咽了。 “爹。”苏兰受苏丞相的影响,整个人也有些哽咽。 苏丞相缓了一会,尽量让自己稳住情绪。 苏丞相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不大,看上去并不能盛太多的东西。 苏丞相颤抖着手,十分珍重的将盒子放进了苏兰的手里。 “兰儿,这是爹爹给你的嫁妆,你收好了。” “爹爹,您已经给孩儿准备那么多了,不用再给了。” 丞相府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这次出嫁,苏丞相可是下了血本了,整整十八车的嫁妆,足以说明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和地位。 “兰儿,你拿着,以后嫁到了太子府,就不能跟在自己家一样了,出嫁从夫,太子就是你的天,记住了吗?” 苏兰重重的点头,“爹爹,您放心,兰儿明白的。” 苏丞相点头,“好,好啊,让爹爹在好好看看你。” 苏丞相是真的不舍得自己这个女儿,不过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站在一旁的嬷嬷丫鬟们都小声的啜泣着,真的是太感人了。 老爷真的是不容易啊,如果小姐也嫁人了,那他自己一个人在偌大的丞相府,可怎么办啊。 苏兰心中也全是担忧,她没出嫁的话,还能督促她爹爹按时吃饭和休息,但现在她要出嫁了。 她爹爹一个人在府上,她真的是不放心啊,如果能有一个人照顾他就好了。 想到这里,苏兰下定了决心,试探着道。 “爹爹,您如果遇到合适喜欢的,就再娶一房夫人进来。” 爹爹专情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兰儿,休要胡说,爹爹是不会做对不起你娘亲的事的。” “爹爹,娘亲已经死了,您也需要一个人来照顾你啊。” “爹爹不需要,兰儿,你虽然出嫁了,但还是可以时常回府来看望爹爹啊。” “爹爹,您放心,兰儿一定会经常回来看您的,但兰儿不在府上的时候,您可怎么办啊?” “傻孩子,爹爹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还有管家他们照顾,你就放心,爹爹不会有事的。 还有,刚才爹爹说的也不对,嫁人后就要完全以夫君为天,没事还是少回娘家的好,以免太子殿下不高兴。” “爹爹,您放心,兰儿知道分寸的。” “嗯,好啊,兰儿从小就没让爹爹操心过。 行了,吉时也快到了,爹爹亲自给你戴上红盖头。” “嗯。” 苏丞相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起红盖头给苏兰盖上。 这盖头一盖上,再有资格掀开它的人便只有龙澈了。 苏丞相的眼角再次湿润,怕影响了苏兰的心情,强忍着带人离开了。 等苏丞相离开后,苏兰也忍不住了,开始低声哭泣。 喜娘有些急了,忙劝,“大小姐,您可不能哭啊,今天是您最美的日子。 如果将妆哭花了,可就给太子殿下留下坏印象了。” 听了喜娘的话,苏兰当即不敢哭了,她不能让澈哥哥讨厌她。 苏兰的贴身丫鬟继续劝,“小姐您不必伤心,您以后可以经常回来看望老爷的。” “是啊,管家他们都是靠谱稳妥的,有他们照顾老爷,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苏兰的奶娘也跟着劝。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苏兰止住哭,但心里还是很不好受,也许每个出嫁的姑娘,心里都是如此的。 外面的天终于亮了起来,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来了。 龙澈一身红色新郎服,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 沿街的百姓们早早就出来等着看热闹了,此刻看到马上那俊美如天神一样的男子,发出一声声的尖叫。 “天呐,太子殿下简直比神仙还要俊美啊。” “说的不错啊,丞相府的大小姐有福气了。” “可不是啊,能嫁给太子殿下,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听着百姓们的赞美,龙澈心中平静无波。 没有娶到他心底里那个最心爱的女子,娶谁都是退而求其次。 他会保证做一个好丈夫,但却无法保证将自己的爱给她。 迎亲的队伍终于来到了丞相府门口。 丞相府的下人们忙将红毯铺好,恭敬的侍立两侧。 龙澈下马,大步踩在红毯上,一步步往里走。 按照惯例,新娘子应该由哥哥或者弟弟背出来。但苏兰是独生女,便由苏丞相亲自送了出来。 苏丞相郑重的将苏兰的手递给龙澈。 “太子殿下,兰儿以后就交给你了,希望您能好好待她。” 龙澈抬手握住苏兰的手,同样郑重的点头,“岳父放心。” 一句岳父,给足了丞相大人的面子。 “哎哎哎,好。” 龙澈牵着苏兰转身,朝着花轿走去。 “小心脚下。”龙澈出声提醒道。 苏兰红盖头下的俏脸微微一红,“谢谢澈哥哥。” 这条路不是很长,但苏兰却贪心的放慢步子多走了将近一半的时间。 龙澈发现了她的小心思,却没有戳穿,反而还配合她多走了那么长时间。 将苏兰送进花轿,迎亲队伍又浩浩荡荡的朝着太子府而去。 苏丞相就这么一个女儿,对这次的大婚非常重视,不但太子府摆了流水的席面,丞相府也摆了。 席面直接摆到了大街上,只要是道了恭喜的百姓,都可以上桌吃饭。 按照北国的习俗,女儿出嫁那天,女方父母是不可以出现在拜堂仪式上的。 所以,苏丞相便直接留在了丞相府。 花轿在太子府门口停下,龙澈下马打开轿帘,牵着苏兰白皙娇嫩的小手出了轿子。 两个人一起踏上红毯。 成亲的习俗是非常多的,进门的第一步便是跨火盆。 “小心脚下。”龙澈再次出声提醒。 “谢谢澈哥哥。”苏兰觉得她今天真的是最幸福的女人。 不但嫁给了自己从小就喜欢的人,澈哥哥今天更是格外的温柔,简直如换了一个人一样。 龙澈今天这么体贴,不光是因为要承担起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更是想让时浅放心。 让时浅知道,他娶苏兰并不是将就,而是真的喜欢她。 等全部流程都走了一遍,终于到了喜堂。 喜娘脸上扬着笑容,大声喊道。 “请新娘新娘站到前面来。” 成亲这天,即便是太子,也要听喜娘的。 喜娘见两个人已经在桌案前站好了,便喊,“一拜天地。” 随着声落,龙澈和苏兰便深深的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龙澈带着苏兰对着北国帝后深深的拜了下去。 苏兰的心跳成了一团,再有一拜,就可以礼成了,她就是澈哥哥的太子妃了。 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呆在他身边了,即便是死,也会跟他合葬。 想到这里,苏兰的身子都微微有些颤抖。 “怎么了?” 龙澈发现了苏兰的异样,低声问道。 “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 “嗯。” “夫妻对拜。”最后这一拜,喜娘的声调拔的格外的高。 苏兰跟着声音拜下去,但可能是太激动了,凤冠竟然撞到了龙澈的头。 “澈哥哥,对不起。”苏兰下意识的就要掀开盖头去查看龙澈的情况。 龙澈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本宫没事。” “是。”苏兰只觉得她的心跳快跳出来了。 澈哥哥今天竟然抓了她那么多次手,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想过的。 喜娘也没想到苏兰会撞到太子的头,也是跟着吓坏了,还好太子殿下并没有追究。 “送入洞房。”喜娘忙大喊了一声,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等等,我不同意。” 一道女声突兀的响起。 众人忙顺着声音望过去,然后就见一红衣女子站在喜堂门口。 当看清女子的脸后,龙澈皱眉,“你怎么来了?”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龙澈的表妹,也就是皇后妹妹的女儿。 皇后的妹妹死的早,并在死的时候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皇后。 所以,龙澈的这位表妹,可以说是在皇宫长大的。 虽然比不了皇家的公主们,但也是不差的。 皇后没有女儿,对这个从小养在身边的外甥女还是非常疼爱的。 不过再疼爱,也不能触及到皇后的利益。 丞相府和太子府结合,是皇后最想看到的,现在自己的外甥女却来捣乱。 皇后当即就不高兴了,命令身边的嬷嬷赶紧将人带走。 皇后是真的没想到,她养了这么长时间的外甥女,竟然养出来了一个白眼狼,这分明就是故意来坏事的。 “晓晓,赶紧回去。” 皇后低声呵斥。 站在门口的张晓晓,不但没有回去,反而还朝前走着。 皇后气的很想将手边的茶杯摔到张晓晓的身上,这个孽障,简直是反了天了。 张晓晓知道,她今天这样做,一定会让皇后不满意。 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要为自己争取,即便是失败了,她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皇后娘娘,晓晓不走,求您让晓晓说完。” 皇贵妃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这次终于找到机会奚落了。 她心目中最理想的儿媳妇人选,如今变成了龙澈的新娘,皇贵妃能高兴就怪了。 “姐姐啊,晓晓说的对啊,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不高兴啊。 她一个小姑娘,她有话要说,那便让她说就是了啊。” 皇后真的想撕了皇贵妃这张嘴,她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呢。 “你想说什么,现在说来便是。”北国帝语调颇为柔和的道。 皇后还想将张晓晓继续打发走,这次不行了,陛下发话了,谁敢违抗陛下的话啊。 “多谢陛下。”张晓晓跪下给北国帝磕了几个头,然后起身走向龙澈。 龙澈皱眉,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看着龙澈眼底的警惕,张晓晓的心有些痛,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就一直没有发现她的心意吗? “表哥,晓晓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苏兰,你娶她完全是因为你应该娶她,还有姨母让你娶她,是不是?” 张晓晓期待的看着龙澈,希望他赞同她的话。 不过可惜了,龙澈丝毫不给她面子。 “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张晓晓身子晃了晃,表哥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 张晓晓再接再厉,继续道。 “表哥,你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既然你不爱都可以娶了苏兰,那你便将我也娶了。” 张晓晓的话可是太大胆了,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他们北国的民风都开放到这个程度了。 自荐枕席都跑到太子娶正妃的婚礼上了? 北国帝也有些后悔让张晓晓说话。 “一派胡言,来人,将她带下去。” “是。”影二忙带人上前,要将张晓晓带走。 但张晓晓今天是豁出去了,不论如何,都必须成为龙澈的女人。 见到龙澈的第一眼,她就沉沦了,她默默的守护了这么多年,苏兰凭什么可以嫁给他。 张晓晓早就知道时浅的存在,但她从没怕过,但现在她怕了。 苏兰马上就是表哥的正妃了,而她连个名分都没有。 不过没关系,只要成为表哥的女人,她有把握将表哥的心抓在手里。 “你们不要碰我,男女授受不亲,我可是皇后的亲外甥女,我看你们谁敢碰我。” 影二的人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贸然的上前了。 张晓晓得意,哼,这帮狗奴才,竟然还想着抓她,真是痴心妄想。 “找几个嬷嬷来,将她抬走。” 龙澈丝毫不惯着张晓晓,既然男子不能碰她,那便找嬷嬷,这次都是女的,看她还敢说什么。 张晓晓没想到龙澈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当即高声喊道。 “表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的,我爱你啊。 反正你今天也是大婚,直接将我娶进门,我可以不跟苏兰争,我当妾就行。” 张晓晓觉得她已经是退让了,但在别人听来简直就是荒唐。 第169章 怪就怪时浅医术太高 其他人很想看看,但却不敢上前。 “孩子多重?”北国帝这话问的有些沉重。 “回陛下,足足有八斤六两呢。” 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走一圈,孩子越大越不好生。 八斤六两算是很大的孩子了,这还是差半个月呢,如果再长半个月,皇贵妃还能生的出来吗? 在场很多都是生过孩子的妇人,当即就想明白了这件事。 她们心中也都隐隐有个猜测,从孩子生的那么快,又那么大的情况来看,这孩子好像真的不是陛下的。 但这话她们不敢说,这可是杀头的。 “滴血验亲。”北国帝冷冷的道,他是一刻都不能等了。 “是,陛下。” “水来了。”北国帝身边的大监刚要去准备,王太医就端着一碗清水出来了。 “陛下,微臣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滴血验亲了。”王太医颇有些急切的道。 北国帝低头看着那碗清水,心中有些抵触。 “重新换一碗清水来。” “是,陛下。” 大监接过王太医手中的碗,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倒掉了里面的水。 王太医愣了下,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微臣绝对不敢在水中动手脚的,求陛下明察啊。” 大监看了王太医一眼,就转身要去重新准备水。 “等等。” 就在这时,时浅叫住了大监。 大监忙停住步子,“南后有什么吩咐?” 时浅没有直接吩咐大监,而是对北国帝道,“北国帝,既然要换,不如连碗一起换了。” “啊,南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您这是在故意挑拨微臣跟我国陛下的关系啊。 您轻飘飘的一句话不要紧,微臣可是要丢了性命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既然你什么都没做,你心虚什么。 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啊,微臣没有。”王太医嘴上说着没有,其实心里早吓死了。 他一定要想办法,不然小命就保不住了。 但在强大的皇权面前,他根本就无计可施。 “去,重新换个碗。”北国帝直接命令大监道。 “是,陛下。”大监不敢怠慢,忙进去准备了。 王太医低垂的眼中一片死灰,完了,皇贵妃的秘密万一要是暴露了,那时,他也会跟着完的。 皇贵妃可不是什么好货,她绝对不会自己死,而让他好好活着的。 大监很快就重新端了一碗水出来。 北国帝直接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水里,然后又拉过襁褓中孩子的小手,用银针刺破,让血同样滴到水里。 疼痛让小小的婴孩瞬间啼哭起来。 刚生产完,躺在床上正美的皇贵妃听到这哭声,出于本能,披着外袍就冲了出来。 “陛下,我们的皇儿怎么了,皇后嫉妒臣妾生了个皇子,一定会想发设想弄死他的。” 皇贵妃边喊着边出了房间。 皇贵妃也跑到近前了,水中的两滴血也融合了。 皇贵妃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了,哭着扑向北国帝,开始嘤嘤嘤。 “陛下,您就这么信不过臣妾嘛,您看,两滴血融合了,这证明孩子就是您的啊。 您非要信了南后的话,差点就害死我们的亲骨肉了。” 皇贵妃刚生产完,本就自带一股子可怜,此刻更是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北国帝动容,既然结果都已经表明孩子就是他的,那的确是他错怪了皇贵妃。 “爱妃,是朕错怪你了,你放心,朕会好好补偿你的。” 等着看皇贵妃浸猪笼的皇后傻眼了,怎么会这样,那两滴血不应该融合在一起才对啊。 时浅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她信誓旦旦的说孩子就是足月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陛下的孩子。 北国帝看时浅和独孤珏的眼神也很不友好,原来时浅也不过如此。 为了自己的大师兄,不惜害死一个孩子。 独孤珏冰冷的皱眉,北国帝的眼神如果再过分一分,他就要动手了。 时浅仍然很淡定,没有丝毫的慌乱。 “北国帝,滴血认亲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的,你让大监也将自己的血滴进去,相信他的血也可以跟孩子的血融合。” 大监的血也能跟皇贵妃所生孩子的血融合,这,实在是太荒唐了,简直就是胡闹啊。 太监可是无根之人,根本就不会有孩子。 北国帝的眸子中带上了怒气,时浅简直是在侮辱北国皇室。 但气归气,心中一旦有了怀疑,就不会轻易放下。 “滴血。” “是,陛下。”大监不敢废话,直接咬破手指,颤抖着手,将自己的血滴进了碗里。 大监的血一入水,很快就跟之前的血珠融合了。 众人都懵圈了,我的天,大监难道跟陛下还有什么隐秘的关系。 北国帝的眸子阴鸷骇人,用力将怀里的皇贵妃推倒在地上。 “贱人,还不如实交代。” 变故来的太快,皇贵妃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来人,将他们两个给朕绑起来。” 北国帝觉得,这孩子的血能够跟他们的血融合,应该是王太医在其中动了手脚。 孩子的血在跟大监的血融合的时候,王太医就知道,他是彻底的完了。 不管皇贵妃和王太医如何挣扎,他们最后还是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众人还没从刚才震惊的一幕幕中回过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南后也太神了,她怎么知道这孩子的血可以跟大监的血融合的。 难不成,大监真的跟陛下有什么关系吗? “南后啊,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能够跟陛下的血融合,那就说明是亲骨肉啊,至于大监的血为何也能融合,他们就不是很明白了。 “南后,刚才是本帝错怪你了,本帝给你道歉。” 北国帝能说出道歉的话,也算是个人物。 “北国帝不必如此,谁也不想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本后知道大家现在都在疑惑,这孩子的血为何能跟别人的融合。” “是啊,为什么啊?” “因为皇贵妃在怀孕的时候服用了一种药,这种药会让孩子的血可以跟任何人的血融合。 对吗,王太医?” “啊,微臣不知啊。”被点名的王太医还在垂死挣扎。 “不知没关系,来人,给朕打,留口气就行。” “啊,不要打,陛下不要打,罪臣招认。 南后说的没错,罪臣是一直给皇贵妃娘娘服用一种药物,这样孩子生出来后即便是滴血认亲,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其实王太医对这个办法还是不太有把握的,所以便在滴血认亲的水和碗上动了手脚。 不过最后还是被时浅给识破了,但在两滴血融合的时候,王太医以为能躲过一劫呢,结果又没有躲过时浅的眼睛。 他们计划的一切都很好,怪就怪时浅的医术太厉害了。 皇贵妃没想到王太医这么怂,这还没用刑呢,他就什么都说了,真是没胆的男人。 她当时就不该选他,而是应该擦亮了眼睛好好选。 其实皇贵妃想多了,也就王太医这样人品不好的才会跟她,其他估计会直接告发她。 王太医这么说,完全是打算牺牲皇贵妃来保住自己了。 这让皇贵妃怎么能受得了呢,当即就反驳了。 “陛下,这个老东西就是胡说八道,臣妾在怀孕期间并没有吃过什么药啊。 您看看这孩子,他跟您多像啊,他就是您的孩子啊。” 皇贵妃是咬死了不承认,因为承认是死,不承认还有一线希望。 “皇贵妃,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如果认错态度良好,陛下也许会看在之前的情分上饶你不死呢。” 王太医苦口婆心的劝道。 皇贵妃真想一口唾沫吐在这老东西的脸上,这是在说什么鬼话呢,只要是男人就无法忍受头顶变色,更何况是皇上呢。 “陛下,臣妾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你不要听信别人的谗言啊。 他们就是见不得臣妾跟您好啊,就是想害死我们的孩子啊。” “贱人,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嘴硬,还不赶紧从实招来,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陛下,这就是您的孩子啊,您不是已经调查过了,臣妾没有跟任何男人接触过啊。” 皇贵妃想好了,就是死也不说,这孩子就必须是陛下的。 皇后气的很不得狠狠的给皇贵妃几巴掌,这女人还真是嘴硬,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说这孩子是陛下的。 简直是不要脸到家了,时浅不是厉害吗,怎么还不来戳穿她。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皇贵妃就是说出花来,北国帝也不会接受这个孩子是他的了。 “朕一直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负责给你安胎的王太医。” 北国帝这话一出,王太医直接吓的瘫坐在地上。 其他人全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怪不得皇贵妃能够顺利瞒到现在,怪不得王太医一直帮忙瞒着。 原来,这孩子是他们的啊。 “不,陛下,就是给罪臣一万个胆子,罪臣也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啊。” 王太医知道,如果这件事坐实了,那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人了,皇上可能一怒之下诛了他的九族啊。 “贱人,你来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如果你肯从实招来,朕可以放过龙耀。” 皇贵妃也是个嘴硬的,上刑对她来说,她并不怕,但她的软肋是她的儿子。 其实她这么做也是为了龙耀,生下这个孩子,完全是为了给龙耀铺路。 北国帝此话一出,皇贵妃当即心动了。 “陛下,我说,您猜的不错,这孩子确实不是您的。” 听到这里,众人的心竟然有些隐秘的紧张,天呐,真的是给陛下戴绿帽子了啊。 王太医现在很后悔,怎么没有趁着这女人生产的时候弄死她呢,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他就安全了。 还是因为有过那么几次,他心软了。 “孩子是谁的?”北国帝冰冷无情的道。 “是他的。”皇贵妃指的的人赫然就是王太医。 王太医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没忍住,眼睛一番,晕死了过去。 “来人,将他泼醒。” “是,陛下。”可惜这个时装死是没用的,侍卫直接泼了一桶冷水上去。 “唔,陛下,罪臣知罪了,但罪臣也是被这个女人逼迫的,有一次她宣罪臣去给她看病。 结果,她将罪臣迷晕了,然后等醒来,大错就铸成了。” 王太医万分委屈的道。 “你胡说,我才没有,是你自己心术不正,怪不得任何人。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辈子能睡到皇帝的女人,你就是死也不应该有遗憾了。” 皇贵妃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皇贵妃这话竟然引得在场一些大臣的赞同,当然这赞同只敢放在心里。 那可是皇上的女人啊,也不知道滋味如何。 但如果让王太医说的话,他宁可出家当和尚,也不想跟这疯女人扯上关系了。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这九个多月的高兴,最后证明是给别人养孩子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让北国帝的身子剧烈的晃了晃,真是一辈子都算计别人了。 今天才知道,他被枕边人给算计了个彻底。 亏他还想着如果这孩子出生后是皇子,他就将太子之位传给他。 这样一个野种,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等等,陛下,不要啊,孩子是无辜的。” 怀胎将近十个月,皇贵妃虽然有利用这个孩子的成分在,但也是真的爱他,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在场的妇人们也纷纷动容,这话倒是不错,皇贵妃该死,王太医也该死,但孩子应该好好的活着。 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应该来承受这么多。 时浅也马上要当母亲了,她也不想这个孩子被扼杀。 “北国帝,上天有好生之德,就放过这孩子。” 北国帝看着刚才还哇哇大哭,现在却睡的香甜的孩子,眼中闪过不忍。 但如果这个孩子活着,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耻辱,仿佛在时刻提醒着他,他被一个女人背叛过。 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北国的皇帝,是北国最尊贵的男人,这种耻辱是无法承受的。 “父皇,不如就将这孩子送去寺庙,让他从小为我们北国祈福。” 第170章 北国后宫动荡 寺庙是个神圣的地方,可以洗涤一切污浊。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北国帝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同意了,“好。” 放过这个孩子,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了。 他们说的对,皇贵妃和王太医该死,但孩子不该死,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刚出生的孩子被送去了皇庙,皇贵妃被沉塘,王太医被五马分尸。 北国帝通过这件事也看开了一些事,并没有追究其他人的过错,不过也不会重用就是了。 就如龙耀,北国帝给了他一块封地,彻底远离了皇都。 没有皇帝的诏令,永远都不可以回来。 而王太医的家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没有死,但却永远都无法抬起头来了。 王家子孙更是几代都不可以参加科举,仕途这条路是彻底走不通了。 但这都是陛下开恩了,不然会跟着王太医一起被砍头。 对于这个结果,北国皇后是最满意的,时浅果然是厉害,没有让她失望,竟然只动了几下嘴皮子,就帮他们解决了最棘手的敌人。 北国的这场风波算是结束了,时浅独孤珏跟龙澈告辞,他们也该回去了。 因为皇贵妃和王太医的事破坏了龙澈和苏兰的洞房花烛。 后来龙澈又一直忙,所以一直没有补上。 苏兰虽然没有说,但心中是失落的。 龙澈亲自带人将时浅等人送出皇城很远,才带着人回来。 这次分离,真的是不知多久能见了。 苏兰站在龙澈身边,眼中也是思念,浅浅,希望我们还能见面。 “回去。”因为时浅很喜欢苏兰,龙澈便对苏兰的态度也有了改观。 “嗯,殿下,您最近忙的都瘦了,臣妾熬了鸡汤,您回去趁热喝。” “嗯,好。” 苏兰在问这些话的时候是忐忑不安的,但还是鼓着勇气说了。 因为时浅在离开的时候告诉她,很多事都需要自己勇敢争取的,也许,就成功了呢。 果然,这句话是对的,太子殿下竟然同意了,真的是好高兴。 那是不是说明,太子殿下在一点点的接受她呢。 龙澈带着苏兰回了太子府。 经过这次的大洗礼,尤其是拔除了龙耀的势力,北国的皇室算是有了青天了。 但让龙澈不放心的是他的母后。 他的母后虽然是个女人,却有着很大的野心。 有皇贵妃在的时候,还能制衡着她,现在皇贵妃被扳倒了,那就是她一家独大了。 也许不久,她就会弄出点事情来。 龙澈的预感果然是准的,没消停几天,北国皇都就发生了一件大事,竟然有人对陛下用厌胜之术。 厌胜之术也称巫蛊之术,分为蛊虫和扎偶人两种形式。 这次发现的是扎偶人,使用这种邪术的正是后宫的妃子们。 不是一个妃子,而是好几个妃子。 北国帝正赶上这段时间身体欠佳,所以命令彻查后宫,几乎从每个宫里都查出了扎了绣花针的偶人。 北国帝震怒,直接将那些宫妃处死不说,连他们的家人也没有幸免。 龙澈这次极力劝阻都没用,北国帝就仿佛中邪了一样。 等这次事件结束后,后宫再无人可以跟皇后分庭抗礼。 皇后现在可以说是春风得意,除了北国帝,连龙澈都不放在眼里了。 苏兰虽然只是一个后院的女人,但她看的书多,也是隐隐的能猜到点的。 “娘娘,太子殿下忙的午膳都没吃,这晚膳估计也不会吃了。”影二担心的对太子妃苏兰汇报道。 如果南后在的话,太子殿下一定会听她的话,可惜人不在,那就只能求助太子妃了。 希望太子妃在殿下心中也是有些重量的。 苏兰急坏了,怎么会这样呢,这可怎么办啊。 “我去劝说殿下。” “多谢娘娘。” 苏兰带着丫鬟奶娘来到书房,让其他人在外面等着,自己端着一个托盘上前敲门。 “咚咚咚,殿下,臣妾可以进去吗?” 时浅在离开北国的时候跟龙澈谈过话,让他好好的待苏兰,所以他现在虽然很烦躁,但还是说了声进。 苏兰深呼了一口气,推开门,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进去,然后又反身将门关好。 影二见自家殿下还肯见太子妃娘娘,不禁松了一口气。 苏兰端着托盘来到桌前,托盘放下,将里面的饭菜一一端出来。 “殿下,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都是不行的。” 在没有成婚之前,苏兰都是叫龙澈澈哥哥,成亲之后,反而叫的生分了。 因为她现在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太子府,绝对不能给太子府蒙羞。 “放下。”龙澈倒是没让直接端走。 苏兰紧了紧手里的帕子,还是鼓着勇气道。 “殿下,您现在就吃,好吗?” 苏兰怕她走了,龙澈就不吃了。 龙澈皱眉,抬头看着苏兰,“本宫很忙。” 苏兰的心一跳,“对不起殿下,臣妾不该打扰您,但臣妾真的是担心您的身体。 如果浅浅知道您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话,她一定会担心的。” 苏兰没有办法,只好将时浅搬了出来。 还好,时浅这个名字非常有用,龙澈放下笔,捏了捏眉心。 “知道了。” 龙澈绕过桌案,来到桌边。 “你也一起。”龙澈有些僵硬的道。 苏兰的眼睛莫的睁大,太子殿下竟然邀请她一起吃,她莫不是在做梦。 偷偷的掐了自己一把,嗯,疼,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啊。 苏兰这一系列小动作并没有逃过龙澈的眼睛。 龙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呵,这女人还挺有趣可爱的。 “怎么,不愿意?”见苏兰迟迟不坐下,龙澈挑眉问道。 “不,不是,臣妾愿意,愿意的。”苏兰忙坐下,生怕龙澈会反悔。 “坐的那么远做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 那个吃字让苏兰瞬间红了脸,她心中倒是希望他将自己吃了的。 可惜过了这么才长时间,他都没有碰过自己,是自己不配。 龙澈不知苏兰在想什么,他最近事情比较多,倒是忽略了她。 苏兰自从嫁进太子府之后,龙澈的饭菜都是她经手的,每一道都非常营养美味。 龙澈也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苏兰。 “这道鱼不错,你也吃。”龙澈刚想将鱼夹到苏兰的碗里,等筷子都递过去了才发现。 苏兰只拿了一副碗筷。 皱眉,“影二,再送一副碗筷进来。” “是,主子。”影二先是愣了下,然后就赶忙去办了,主子这是要跟太子妃一同用膳。 真的是太好了,主子终于想通了。 南后是好,但却不属于主子,主子能想明白,那对谁都是好的。 而且,太子妃人真是不错,她配得上主子。 苏兰早就晕乎乎的了,今天发生的这些,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澈哥哥这是要开始接受她了吗? 她竟然变得贪心了,本来只是想着能呆在澈哥哥身边就好,现在却想得到更多了。 不行,她不能这样,老天爷会看不下去的。 龙澈将筷子转了一个方向,将鱼肉送进了自己的嘴里,他们还没亲密到可以用筷子直接喂饭的程度。 苏兰虽然有些失落,但却没有表现出来,知足才能常乐。 影二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将一副碗筷送了进来。 怕两个人不够吃,还多带了就几个菜进来。 “吃。”龙澈夹了一筷子肉放进了苏兰面前的小碗里。 看着碗里的肉,苏兰甜蜜的手都有些抖,虽然她平时不吃肉,但这是澈哥哥夹的,那就必须吃了。 也许是第一次吃比较肥的肉,苏兰有些恶心,但却强迫自己吞了下去。 今天这就是毒药,她也必须吞下去。 龙澈见苏兰将肉吃了,便又给她夹了一块,太瘦了不好,要跟浅浅那样才好,龙澈心中是如此想的。 刚才那块都是好不容易吞下去的,现在又来了一块,这对苏兰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但她还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吃了。 龙澈更加满意了,又夹了几块放进她的碗里。 就这样,不管龙澈给苏兰夹什么,她都全部塞进了嘴里。 等这顿饭吃完,龙澈对苏兰的印象倒是更好了几分。 不像其他小姐那么做作,还听话温柔,以后有她相伴倒是不错。 “好了,你先出去,本宫要处理政务了。” “是,太子殿下。” 苏兰非常的听话,即便是她想多跟龙澈呆一会,却还是乖巧的起身收拾碗筷。 “等等。” 看着走到门口的背影,龙澈突然喊住了苏兰。 “怎么了,殿下。” “以后在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你还是叫本宫澈哥哥。” “真的,可以吗?”苏兰觉得她今天简直比过年还要高兴,实在是给她的惊喜太多了。 “嗯,真的。” “谢谢殿下。” “叫澈哥哥。” “嗯,谢谢澈哥哥。”苏兰高兴的退了出去。 影二一直在门口守着,里面的对话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心中是真的替他们太子妃娘娘高兴,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娘娘,这些给属下就好,属下送到厨房去。” “好,谢谢影二侍卫。” 苏兰温和的道。 影二恭敬的接过,“娘娘客气了,这都是属下应当做的。” 苏兰点头,然后带着丫鬟嬷嬷离开。 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苏兰一阵反胃,实在没忍住,最后还是吐了。 贴身的丫鬟和奶娘看的一阵心疼。 “娘娘,您这是吃坏了东西啊。” “没事,喝点水就好了。”她不是吃坏了东西,只是吃了太多平时不吃的。 但她要适应,必须跟上澈哥哥的步子。 澈哥哥想让她吃这些东南,那她就必须习惯吃。 奶娘看着吐出来的东西,好多还是整块的肉,心中一片疑惑。 “娘娘,您平时都不怎么吃肉的,今日怎么吃了这么多。” 娘娘应该是吃了太多肉,所以才会吐的。 “没事,就是想吃了。”苏兰并没有将龙澈给她夹肉的事告诉奶娘和丫鬟。 “是,娘娘想吃肉是好事,但还是不要一次吃的太多的好。” 奶娘是看着苏兰长大的,只要是她撒谎,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从她的表情可以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但既然娘娘不想说,她身为奴才自然也不敢多问。 龙澈这边刚又处理了几个折子,皇后那边就来人了。 来的人是皇后身边的心腹太监。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进宫一趟。” “何事?”龙澈现在是真的很不想见到自己那个疯狂的母后。 “娘娘没说。”由于皇后现在在后宫一手遮天,身边的奴才也变得高傲起来。 即便是面对着太子,态度也带了几分傲慢。 龙澈皱眉,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 “本宫很忙,等明日自会进宫。” 小太监没想到龙澈会拒绝现在进宫,当即有些急了,如果这趟差事办砸了,皇后娘娘一定会惩罚他的。 他好容易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上,可不能有一点的闪失。 “太子殿下,求您跟奴才走一趟,不然皇后娘娘会降罪奴才的。” 小太监也不敢高傲了,当即跪下了。 龙澈冷笑,一个太监也想爬到他头上了,真是反了天了。 “你这样不懂规矩的奴才,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听了龙澈的话,小太监的身子当即就抖了,他怎么忘了,这位可是太子殿下啊。 那是上过不知多少次战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啊。 “奴才该死,殿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奴才这次。” “饶了你简单,说,皇后叫本宫进宫何事?” “啊,这个,奴才也不是很清楚,但好像是关于陛下身体的事的。” 自从时浅治好了北国帝的头疾后,北国帝的身体就一直非常健康。 也是因为最近闹的,北国帝的身体有些不好,但还不至于到一国皇后和太子商量的地步。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好,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宫,本宫一会就到。” “是,太子殿下。” 小太监现在是恨不得赶紧离开太子府,下次再有这样的差事,他可不抢着来了,不给赏钱不说,小命都差点不保。 太子殿下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搓扁揉圆的。 皇后娘娘是很有手段,但估计也不是这位太子殿下的对手。 第171章 皇后想当幕后皇帝 身为皇后的心腹,小太监是非常了解他家主子的,有几斤几两也是分析的很清楚。 皇后娘娘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完全都是因为太子殿下争气。 如果没有太子殿下撑着,皇后娘娘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他也是糊涂了,竟然跟皇后娘娘站一起了,如果皇后娘娘真的跟太子殿下发生冲突的话,他应先保持中立。 如果皇后娘娘能行呢,他就继续当她的心腹,如果不行,那他就倒戈太子殿下。 总之,是不能在皇后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的。 如此一想,小太监只觉得自己真是太机灵了,连这样的好办法都能想到。 小太监走后,龙澈陷入了沉思,他了解他母后,她野心不小。 从现在的动作来看,估计连他也是容不下了。 但她也知道,他龙澈不会受她摆布,所以,她一定是想让他那不争气的弟弟来当太子。 这样,等太子登基,实际上的掌权人就是她了。 可惜,她是不是太天真了,他龙澈是那么好摆布的人吗? 身为他的母后,她难道是第一天认识他? “主子,我们要多带些人吗?” 影二也深知他们北国的皇后不是什么安分的,有些担心的道。 “不必,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带着太多的人进宫,别人还以为我们要逼宫。” “是属下考虑不周。” “不,你考虑的不错,虽然不能明面上带很多人,那就让其他人在宫外待命。” “是,主子。” 影二下去安排了,龙澈准备了一番,便带着人进了宫。 现在宫里的气氛很紧张,几乎是人人自危,宫道上的宫女太监们也是低着头,行色匆匆。 龙澈皱眉,这才几日,皇宫就被他那母后弄的乌烟瘴气了。 龙澈刚进宫,皇后那里就得到消息了。 在皇后的寝宫里,龙澈的弟弟龙炎也在。 “母后,大哥会同意将太子之位让给我吗?” 龙炎担忧的道。 “他当然不会心甘情愿,但你也不用怕,有母后在,一定都会有办法的。” 龙炎还是紧张,大哥可不是母后能控制的啊。 “母后,让大哥心甘情愿的让出来几乎是不太可能,我们还是应该从父皇那里下手。” 说到这里的时候,龙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狠意。 皇后欣慰的点头,“我的炎炎终于长大了,知道如何动脑筋了,嗯,一会等他来,如果他同意呢,那皆大欢喜。 如果不同意的话,那我们就只能采取另一种办法了,到时候他脸上挂不住就不能怪我们了。” “嗯,母后说的对,我们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他自己不珍惜,我们也没有办法。” “哼,什么天选的太子,如果没有母后的悉心教导,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是。”龙炎恨恨的道。 他从小就活在龙澈的阴影里,龙澈是天之骄子,他就是地上的泥巴。 连父皇都觉得他烂泥扶不上墙,凭什么啊,都是母后的儿子,他绝对不会比龙澈差。 皇后点头,“放心,母后是站在你这边的,母后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嗯嗯,多谢母后。” 母子二人想的非常好,甚至都幻想着登基后的事了。 “皇后娘娘,炎王爷,太子殿下到了。”去太子府传话的小太监恭敬的道。 “嗯,让他进来,对了,只让他一个人进来,其他人都留在外面。” 皇后特意强调道。 “是。” 对于龙澈的能力,皇后是非常忌惮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想换了他,让没有能力的龙炎上位。 龙炎她闭着眼睛就可以摆布,龙澈是她将所有的心机都用上也摆布不了。 在母子二人心怀鬼胎的时候,龙澈大步走了进来。 见他当真只是一个人进来的,皇后才算满意。 “儿臣参见母后。”对于该有的礼数,龙澈从来不会少。 皇后高傲怠慢的抬抬手,“平身。” 龙澈站直身子,由于身高的原因,视线俯视着皇后,“母后叫儿臣进宫来商量父皇的事?” 龙澈自身医术就很高,他原是想进宫先给他父皇把把脉,转念一想还是一起去的比较好,省得被人算计了。 “嗯,因为后宫那些妃子对你父皇用了厌胜之术,即便是已经全部找出来毁掉了,你父皇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 今日更是吐了血,母后叫你进宫也是想商量一下你父皇的后事。” 都说天下最毒妇人心,这点在皇后身上真的是体现的淋漓尽致,这才吐了血,就打算让皇帝死了。 正常的反应不是应该想着如何救治吗?这是不是表现的太急了点。 “母后,儿臣医术不错,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说后事未免太急了。” 龙澈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冷意。 听了龙澈的话,皇后冷冷的笑了。 “龙澈,你再装什么呢,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就说实话,你应该比任何人都希望那老东西死。 只要他死了,你就可以登基为帝了。” 龙澈皱眉,他是想要这北国的江山,但却从没有想让他父皇死。 皇家是没有亲情,但那是父皇,是给他生命的人。 “母后,应该是你迫不及待了。” 被人拆穿了心事,皇后也不恼,直接冷笑着承认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母后就直接说了。母后觉得你并不适合当这北国的皇帝,如果你主动让出来呢,还能维持体面。 但如果你舍不得这位置呢,那就只能是自取其辱了。” 皇后的话真的是差点让龙澈笑出声来。 这没点大病,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的。 他现在倒是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他的母妃,如果是他的生母的话,他为何一点不脑残呢。 反观龙言,倒是挺脑残的。 “母后,本宫现在能这样称呼你,是看在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上。 身为后宫妇人,你要时刻牢记,不得干政。” 龙澈的声音很冷,不带一点温度。龙炎下意识的身子有些抖。 对龙澈的恐惧,仿佛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明知道他现在不能将他怎么样,还是止不住的害怕。 皇后就比龙炎要大胆多了,她已经看出来了,龙澈狠归狠,但却不会真的将亲人怎么样。 她可是他最亲的人,即便是她做错了什么,他都不会真的对她动手。 “龙澈,少说的冠冕堂皇了,你是我儿子,我说什么你都得听,如果不听,那就是大逆不道。 来人,将她给本宫扣起来。” 皇后想的很好,如果龙澈不肯配合,就将他软禁起来,直到龙炎登基为帝后,再放他出来。 到那时,木已成舟,龙澈也翻不了天了。 当然,如果他还不配合的话,皇后会选择直接杀了龙澈。 毕竟一个儿子跟北国的江山相比,她宁愿选择后者。 但皇后又天真了,就凭她的那些护卫,根本就不是龙澈一个人的对手。 几乎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围着龙澈的人就倒下了一大片。 龙炎怕怕的躲到了皇后的身后,“母后,龙澈太凶残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啊。” 看着龙炎的怂样,皇后气的直翻白眼。 “怕什么,他就一个人,我们就是用车轮战术,也能将他累死。” 龙炎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但他还是怕啊,母后说的真的行吗? “皇后倒是打的好主意,可惜本宫不是傻子,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 话落,都没看清龙澈是怎么动作的,龙炎的脖子已经在龙澈的手中了。 “啊,痛痛痛,大哥,您轻点啊,这一切都是母后的主意,臣弟也是被逼无奈啊。” 墙头草就是这样,谁强就怕谁,别看龙炎开始跟皇后是一伙的。 现在小命在人家的手里,立马就叛变了。 皇后也被吓得不轻,因为她知道,龙澈这是顾念了她的身份,不然现在她的脖子也在龙澈的手中了。 “龙炎,你想要本宫的位子?”龙澈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 龙炎脸色渐渐苍白,脸上都是讨好之色。 “大哥,您,明鉴啊,臣弟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啊,全部都是母妃自己一个人想的。” 龙炎非常痛快的,都没有严刑逼供什么的,直接就将皇后给卖了。 皇后气的出气多进气少,她知道他怂,但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怂,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皇后此刻又忘了,她有优秀的儿子,但她嫌弃太优秀无法掌控,便选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你要有自己的判断,弑父是要遭天谴,是万不能做的。”龙澈冷冷的警告着龙炎。 “嗯嗯,大哥,臣弟知道的,一切都是母后啊,您真的不要找我麻烦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龙炎就差跟女子一样嘤嘤哭泣了。 龙澈十分瞧不上他这副丢人的样子,但也没有放开他。 因为他知道,龙炎一旦得到自由,那就是另一副样子了。 “龙澈,他可是你弟弟,你还不赶紧放开他。”皇后的声音也很冷,她还指着龙炎呢,自然不能让他有事。 “对啊,大哥,我们身体里可是留着相同的血液,你不能手足相残啊。” “那你们刚才不是同样让人将本宫压起来吗?你当时怎么没顾念兄弟之情?” “大哥,还是那句话,这一切都是母后安排的,我也是受害者啊。 母后说了,如果我不听她的话,她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皇后听的直翻白眼,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她只不过是将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然后他就同意了,她才没有胁迫他。 再说这样的大好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好了,说再多都是无用的,在本宫平安出宫之前,你最好都跟在我身边,否则,后果你可能承受不了。” 说完,龙澈将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了龙炎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龙炎已经第一时间去吐了,但已经来不及了。 龙澈放开龙炎,龙炎蹲在地上就是一阵干呕,但可惜已经没用了。 皇后虽然一直想着利用龙炎,但也是真心疼爱他的。 忙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炎炎,你怎么样?” “母后,我肚子疼,绞着痛。” 龙炎觉得他快死了,大颗的汗珠滴落下来。 龙炎从出生起就没有吃过苦,跟龙澈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龙澈很小的时候就被皇后丢出去历练,什么苦都吃过,更是无数次差点死掉。 而龙炎则是什么苦都没有吃过,是在皇后的精心保护下长大的。 不同环境下长大的两个人,如今能力已经差了十万八千里。 龙澈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即便是痛的要死,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龙炎则是草包一个,打架斗蛐蛐行,溜须喊痛行,其他都不行。 皇后也正是看上了他的啥也不是,才想着让他当傀儡皇帝,她就可以垂帘听政,成为幕后皇帝。 但想的很好,实施起来却很困难。 因为依着龙炎的能力,根本就当不上皇帝。 皇后见龙炎痛的开始在地上打滚,当即就急了。 “龙澈,你这个孽子,他可是你亲弟弟啊,还不赶紧将解药交出来。” “母后,您不要骂大哥。” 龙炎现在对他母后是不满的,她骂人的时候是痛快了,可是要害死他了。 万一大哥迁怒到他,不给他解药,那他不是死定了吗? 皇后瞪眼,她明明是帮着他说话,他竟然还怪她,这是连好坏都分不清了吗? 龙澈让龙炎痛了一会,然后才将一粒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药只是暂时缓解了你身上的疼痛,想要彻底解毒,还要看你的表现。” “大哥,您放心,臣弟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 “只要你肯安分守己,本宫可以保你平安无事。” “谢谢大哥,臣弟知道了。”龙炎低垂的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跟本宫去看看父皇。” “是。”龙炎知道自己的小命还在龙澈的手里,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忙跟上。 “等等,本宫也要去。”皇后生怕龙澈使什么手段,忙也要一起去。 但却突然冲出来十几个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皇后怒,她可是皇后,皇上如今病着,后宫就是她说了算,这帮狗奴才。 “皇后,这些可都是龙卫,他们只效忠皇上,如果你不配合的话,他们手里的剑可是会饮血的。” 第172章 龙澈登基为帝 龙澈还真不是在吓唬皇后,而是龙卫真的会动手。 皇后有些傻眼,她是知道的,龙卫是比御前侍卫更厉害的存在。 不过他们只听皇上的话,怎么现在也听龙澈的话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皇帝对这些龙卫交代了什么。 不等皇后弄明白,龙澈已经带着龙炎出了皇后的寝宫。 走在龙澈的身后,龙炎是真的有些吓住了,原来小丑竟是他跟母后。 还以为龙澈当真只是一个人来的,可以任由他们摆布呢,结果却是,人家连龙卫都能命令。 他们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他算是看明白了,就是他跟母后的脑子加在一起,也是不及龙澈十二分之一的。 也许,这都是他高估了,也许更低。 依着龙澈的为人,如果他能安分守己的话,他应该会给自己一条活路,而不是母后说的那样赶尽杀绝。 北国帝寝宫门口由很多龙卫把守着,见是太子殿下,便放了行。 两个人进了房间,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龙澈皱眉,他明明吩咐过要多通风,现在的情况是,明显没有按着他说的去做。 “怎么回事?”龙炎被问的懵懵的。 “啊,怎么了?一切都是母后做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父皇的房间为何没有多通风。” “是母后说父皇病着,不能着凉,所以就让人将窗户都紧闭了。” “太医怎么说的?” “太医全部都听母后的。”龙炎也是很实诚,丝毫不为皇后遮掩。 龙澈眼底闪过冰冷,看来,在他母后眼里,除了权利,其他的都不重要。 其实父皇早就知道她的野心,但是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加上他这个太子的关系,虽然对她不满,但也没有夺了她皇后的位置。 如今看来,她真的是太让人失望了。 龙炎怕龙澈在问点什么,忙转移话题。 “大哥,我们赶紧去看看父皇的身体怎么样了?” 龙澈冷瞪了龙言一眼,命人将窗户打开通风,然后才继续往房间里走。 才几日不见,皇上竟连床都下不来了。 不但如此,龙澈和龙炎进来的时候,他竟连人都认不清了。 “父皇,您身体怎么样?”龙澈也没想到他父皇的病会严重到这个程度。 明明几天前把脉还没有大碍呢,看来,是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 这个动手脚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你叫我父皇?你是谁?”北国帝现在连龙澈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父皇,儿臣是澈儿啊。” “澈儿?咳咳。”北国帝咳嗽了几声,努力睁开眼去看站在床前的人。 仔细辨认了半天,才道,“朕忘了很多人和事,最近也总是恍恍惚惚,也许,大限将至了。” “不,父皇,儿臣会帮您的,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活那么久做什么,她在等我,这么多年了,一定怪朕没有快点去找她。” 北国帝口里的那个她,让龙澈皱起了眉,父皇是病糊涂了,还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 龙炎更加惊讶,父皇既然不想活了,那他的机会不是来了。 好像不行,有龙澈在,他根本就没有机会。 母后是想让他当皇帝,可惜母后也不是龙澈的对手。龙炎一时间很是纠结,就是那种明明眼前有一块大肥肉,但他却吃不到嘴的感觉。 龙澈压下所有的疑惑,试探着问道。 “父皇,您口中的那个她是谁?” “她就是她,是先皇错了啊,她的族人也不全是坏的,为何要赶尽杀绝呢。” 北国帝的话让龙澈大致猜到那个她是谁了,被赶尽杀绝的便是巫族。 苏璃和巫族残部的存在说明,那次剿灭的并不彻底,还有漏网之鱼。 现在他父皇又这么说,龙澈猜测,他父皇口中的那个她应该就是巫族的人。 至于是谁,那就不好猜测了。 “父皇,儿臣先给您把把脉。” “不用了,父皇的身体如何,父皇自己明白。好了,你们都出去,朕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北国帝一副看透了生死的样子。 看来皇贵妃的背叛,再加上后宫妃子集体给他用厌胜之术,还是给他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大哥,我们先出去。”龙炎眼珠转了转,提议道。 他可以将龙澈先诓骗走,然后再跟母后回来,让父皇在不清楚的情况下写下禅位诏书。 只要有圣旨在手,这皇位那就是他的了。 心中的贪婪还是让龙炎的胆子大了起来。 “都出去。” 北国帝仿佛真的活够了,现在是一心求死了。 “是。” 龙澈没有办法,只好先退出去。 就算是医术再高,也救不回一个心死的人。 “大哥,你也看到了,你说父皇的情况可怎么办好?”龙炎试探着问道。 龙澈回头冷冷的看了龙炎一眼,“不要打歪主意,父皇的身体没有大碍,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龙炎不是很信的道。 “本宫没必要骗你。” “哦,是。”龙炎嘴上说着是,心里可不是那么想的。 龙澈在离开皇宫前,特意命人将皇后和龙炎变相的软禁了起来。 这样,最起码能保证北国帝的安全。 但就在他刚出宫不久,宫中传出来噩耗,皇上的寝宫着火了。 龙澈赶忙赶回宫中,大火已经被扑灭,但北国帝却没有救出来。 皇后直接哭晕了过去,不是因为北国帝死了痛苦,是因为没有拿到传位诏书痛苦。 北国帝病重的时候,很多事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所以,虽然发生的突然,却也有条不紊的先进行了新帝登基。 先皇走的突然,没有留下遗照,龙澈身为太子,自然名正言顺的成为了下一任的北国帝。 皇后和龙炎想反对,奈何实力不够,最后,龙澈顺利登基为帝,苏兰为皇后。 而曾经的皇后,如今也变成了太后。 龙炎得了一块封地,就被赶出了皇都。 龙澈能力非常强,北国在他的手中,一定会越来越好。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七月。 七月的天是非常热的,时浅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因为是龙凤胎,肚子更是比平常的孕妇要大。 时浅的胃口终于恢复了,不会再吐。 独孤珏现在每天的生活就上朝,陪皇后。 怀孕的女人情绪会很不稳定,独孤珏怕时浅会抑郁,除了上朝,几乎是寸步不离。 “浅浅,孩子们都乖。”这是龙澈下朝后,最先问的一句话。 “嗯,挺乖的。”随着月份的增大,时浅的心情反而放松了。 每天晒太阳,看医书,再打理一下院子里的药草,日子过的真的很惬意。 龙澈在时浅身边坐下,拉过时浅的小手握进自己的大手里。 “浅浅,辛苦你了。” 对于独孤珏的亲密,时浅还是会脸红,不过却没有将自己的手挣脱出去。 “不辛苦,倒是你,每天都太累了。” “我不累,只要浅浅在我身边,我就一点都不累。” 香儿和暗一偷偷的笑,皇上跟皇后娘娘的感情真好,真的是好羡慕啊。 暗一凑近香儿耳边,低声道,“不用羡慕主母,主母有主子宠,你有我宠。” 暗一自从成亲后,也学会甜言蜜语了。 “哼,讨厌,哪里都有你,对了,暗九最近有点不对劲,他怎么了啊?” 暗九这人最是没心没肺的,这几天却老是唉声叹气,这实在是太符合他的性格了。 “应该是遇到他的真命天女了,哼,之前还嘴硬,说自己不会喜欢任何人。 现在可好了,陷进去了。” “你是说暗九有了喜欢的人,是谁啊?” “听说是清风楼一位唱曲的姑娘,你也知道,暗九就喜欢去听曲,应该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哦,那位姑娘喜欢暗九吗?” “我跟着去看过一次,那姑娘长得倒是很好看,但冷若冰霜,暗九每次都是碰壁,估计是没有入了人姑娘的眼。” “这样啊,不过,清风楼是娘娘四师兄开的,暗九需不需要帮忙?” “这个我还得问问他,咱可别好心办了坏事。” “嗯,你问好了告诉我,我再去找皇后娘娘说。” “嗯。” 趴在房顶上执行任务的暗九,看着人家成双成对的,只有自己形单影只,不禁更加凄凉了。 风清姑娘怎么就不喜欢他呢,他明明也是不差的啊。 又过了几日,皇后召开赏花宴,其实更主要的目的是让大家进宫来陪时浅热闹热闹。 当然,为了不影响到时浅的心情,那些不安分的大家小姐和公子都没有请。 这次能来的全部都是时浅不讨厌的,白珊珊自然也来了。 时浅和白珊珊可是好朋友,更是会互相分享心事。 按理说,白珊珊的年纪也不小了,早就过了议亲的年纪。 但就是这样,她还没有嫁人的打算。 白大人也是愁的不行,但他说话不管用,也不想随便给女儿找一个。 这次进宫,他只希望他家珊珊能够有喜欢的,这样他跟夫人也算是放心了。 白夫人比白大人更加关心白珊珊的婚事,所以今天特意将白珊珊打扮的人比花娇。 这让白珊珊有些哭笑不得,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她喜欢的那个人根本就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她打扮的跟仙女一样也是没用的。 “娘,这根金钗还是不要戴了,已经戴了那么多了,如果再戴,别人会嘲笑的。” 白夫人放下正要给白珊珊插入发间的金钗,不是很确定的开口,“很难看吗?” “嗯,还是简单素朴一点比较好。”因为那个人喜欢啊。 “简单朴素是好,但你这种花一样的年纪,也不能太朴素了。” 白夫人已经发现了,她家的珊珊好像朴素的过了头。最起码今天不能穿那套白色的留仙裙了。 她女儿那么好看,就应该穿明艳一点的颜色才好看。 白珊珊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了。 最后,白珊珊穿了一套鹅黄色的留仙裙进了宫。 她一出场,后花园里的花都被比下去了一些,实在是太好看了。 白珊珊虽然嘴毒,说话不留情,但因为她是皇后娘娘的好朋友。 有这层关系在,谁也不敢惹她。其实很多帝都公子心目中完美的妻子人选就是白珊珊。 也曾有头铁不怕被拒绝的上门去提了亲,但最后都以惨淡收场。 不管是多么优秀的上门提亲,白珊珊全部都拒绝了。 如果不是他,再优秀也是不行的。 白夫人在才珊珊进宫之前,特别嘱咐过,让她多留意着,一旦看到顺眼的就回府跟她说。 白珊珊嘴上答应的好,但可没想找。 偌大的后花园,等人都来的差不多的时候,时浅和太后娘娘互相挽着手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都羡慕的看着这两个女人,这关系也太好了。都说皇家无亲情,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啊。 看看,这相处的多好。不过可惜了,陛下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这样美好和善的婆婆,她们是没有福气了。 今天不光是请了各家的小姐公子,更是将国师都请来了。 要知道,无妄几乎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但时浅的面子不能不给。 只要是时浅说的,他都会做。 不过是让他来参加赏花宴,他自然不会拒绝。 赏花会开始,太后跟时浅都说了两句,赏花会便开始了。 太后这次主要是给时浅解闷,其他都不重要。 白珊珊并不知道,这次国师大人竟然也来了,这不禁让她有些紧张。 她今日妆化的妆有点重,国师大人应该不会反感。 还有这身衣服也穿的太艳丽了,跟国师大人身上的那件洗的发白的僧袍,实在是太不相配了。 白珊珊在自己的席位上落座,眼神不自觉的看向无妄的位置。 无妄武功高,突然感觉到到一道视线在看他。 下意识的望了过去,然后就见白珊珊正盯着他看。 偷看被抓了个正着,白珊珊怕无妄反感,忙移开了目光。 无妄皱眉,不是看他的? 因为是赏花会,主要还是赏花,太后带着时浅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 白珊珊对赏花不感兴趣,当别人都跟着走了的时候,她还在时不时的偷看国师大人一下。 无妄皱眉,这位白小姐可是找他有事,想单独说。 第173章 感情的事,无解 白珊珊见无妄皱眉,当即更慌了,国师大人这是厌烦她了吗? 怎么办好啊,她知道国师大人不会喜欢她,但她也不想他厌恶她。 “你可是找本国师有事?” 就在白珊珊低头无措的搅着帕子的时候,一道好听沉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国……”白珊珊抬起头,惊讶的睁大了眸子。 白珊珊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不受控制了,国师大人竟然走过来主动跟她说话了,她要幸福的晕过去了。 无妄见白珊珊小脸一片通红,眼睛亮的晃了他的眼。 心中一抹异样闪过。 “可是找我有事?”无妄眸子中平静无波,跟白珊珊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国师大人,臣女无事。”白珊珊忙摆手说道,但说完她就后悔了。 这么好的机会,就让她给错过了,但她心里的那些话是无法诉说的。 无妄点头,“其他人都去赏花了,你不去?” 无妄很少跟人说话,更不用说女孩子了,今天能跟白珊珊说这么多,真的是太稀奇了。 “国师大人,我不想去赏花,我想,想……”白珊珊鼓了鼓勇气,今天这个机会绝对要把握住才行。 无妄这次也不催了,而是等白珊珊将后面的话说完。 浅浅说了,白家这位小姐是她的好朋友,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让他开导开导。 所以,他今天才会发现白珊珊不断看他的时候过来搭话。 要知道,每日想找无妄开导的人,排队都能排到帝都城门口。 白珊珊也就是时浅的好朋友,不然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白珊珊暗暗给自己打气,然后一气呵成道。 “我想请教国师大人一件事。” 无妄点头,“嗯。” 白珊珊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鼓足了十足的勇气道。 “国师大人,如何能让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呢。” 说完,白珊珊紧张期待的看着无妄。 无妄没想到白珊珊遇到的竟然是感情问题,感情的事是最难参透的。 他自己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他要如何给别人解答呢。 “白小姐,这个问题,无解。” 白珊珊没想到看透一切,大智大慧的无妄大师,在他这里竟然也有无解的事。 难道说,无妄大师也被感情困扰着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无妄大师也是可以接受一段感情的,对吗? 这样一想,白珊珊的心激动的快速跳动着,她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还有其他问题吗?”无妄还是很抱歉的,答应了小师妹,却没有帮上忙。 “国师大人,我没有问题了,但我有一个请求,可以说吗?” “嗯。”无妄并没有不耐烦,只有很淡。 “您能陪我一起赏花吗?” 提出这个要求后,白珊珊心跳如雷,她真的是太大胆了。 不过她不后悔,即便是被拒绝,她也努力过了。 感情的事是无解的,那就说明是充满无限可能的。 无妄没想到白珊珊会提出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为难。 身为出家人,他不应该跟未出阁的女子走的太近。 但这是小师妹的朋友,小师妹又拜托他帮忙照顾一下。 看白小姐的样子,她应该是很痛苦,如果他拒绝的话,她应该更伤心。 犹豫了一会,无妄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好,走。” 说完,无妄当先走在了前面。 白珊珊跟上去的时候,步子都是虚的,无妄竟然同意了,她不会是做梦。 白珊珊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嗯,疼。 不是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国师大人真的同意跟她一起赏花了。 无妄没有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便疑惑的回头去看,然后就见白珊珊掐了自己一下。 疼的龇牙咧嘴的,但却一脸的傻笑。 见白珊珊这个样子,无妄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嘴角竟然扯出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这次来了很多的世家小姐和公子,白珊珊跟国师大人一起赏花,很快就被很多人看到了。 “天呐,我没看错,国师大人竟然屈尊降贵的跟白珊珊走在一起。” “嗯嗯,你没看错,我也看到了,就是国师大人啊。” “天呐,白珊珊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竟然能得到国师大人的垂青。” “这你就不懂了,白珊珊跟皇后娘娘可是好朋友。 而国师大人是皇后娘娘的大师兄,所以,国师大人一定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 “嗯,你分析的不错,这样一想的话,我也好想跟皇后娘娘当好朋友啊。” “呸,你可别做梦了,排号都排不上你。” 皇后娘娘不但有皇上的宠爱,现在又怀着龙凤胎,人自身也是优秀到发光。 现在别说是跟皇后娘娘做好朋友,就是能跟皇后娘娘多说几句话,那都是莫大的荣幸啊。 所以呢,是她们没有眼光,没有在皇后娘娘还被时柔和她那个恶毒娘欺负的时候跟她结交。 如果她们也跟白珊珊一样,在那个时候就支持相信时浅,现在指定也跟白珊珊一样受优待了。 可惜,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她们也只能是眼馋了。 独孤珏处理完政务过来,从太后手里将时浅抢了过来。 太后心中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浅的小手被自家儿子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珏儿啊,你真的都忙完了吗?” 太后的潜台词是,你可以接着忙,这里有我就好了。 独孤珏点头,“回母后,重要的都处理完了,其他的不急。” “哦,这样啊,其实母后觉得,即便是不重要的,也应该立刻处理好比较好。” 独孤珏知道自家母后打的什么主意,但他偏偏就装作听不懂。 “没事的,儿臣心中有数。” “哦,那好。”太后没有办法,只得眼巴巴的跟在后面。 时浅眼中含着笑,他们对自己真的是很好。 有这样的丈夫和这样的婆婆,她真的是特别幸福了。 娘,如果您在天有灵,看到我现在过的这么好,也可以安心了。 时浅暗暗的道。 时浅最近的饭量虽然在增大,但却是全长到了肚子上,其他的地方倒是没怎么胖,只是更加丰满了。 因为怀孕的原因,独孤珏几乎不让时浅靠近湖边,虽然他就在身边,但还是怕发生什么意外。 他不可以让浅浅受一点的罪。 但时浅今天却很想赏荷,并且吃些新鲜的莲子。 “珏,我们去泛舟赏荷,你就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浅浅,我将荷花采摘来给你看,好不好?” “不要,它们本就应该是长在湖里的,你将它们采摘下来,对它们来说本就不公平。” 时浅现在被独孤珏宠的,小性子是越来越明显了。 对此,独孤珏是乐此不疲的。 “好。” 太后在一旁听着,她就知道,她家儿子一定会妥协的。 他这辈子是逃不出浅浅的手掌心了,但这样也好,因为浅浅值得。 湖边本就停了一些小船,就是给大家泛舟游湖用的。 时浅和独孤珏将小船划到湖中心的时候,其他也想赏荷却犹豫的小姐们,也纷纷上了船。 独孤珏让太后照顾好时浅,他则是将最鲜美的莲蓬摘下来,然后剥给时浅吃。 对独孤珏的体贴,时浅一直都是满意的。 时浅这边心情很好,白珊珊这边却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非常局促的跟在无妄身边,也不知说什么好,她怕说错了。 不过就算是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安静的走在他身边,那也是一种幸福。 无妄见时浅跟独孤珏来了湖边,有些担忧,便也跟着来了湖边。 白珊珊因为一直低着头没怎么看路,并不知道无妄突然停下来了。 所以,她的鼻子直接撞在了无妄的后背上。 当即,白珊珊的眼泪就出来了。 无妄也发现了白珊珊的异样,,忙转身去查看情况。 “白小姐,你怎么样?” 白珊珊忙摆手,“我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没事?” 都这个时候了,白珊珊竟然是关心无妄有没有事。 “贫僧无妨。” 无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白珊珊,“这是里止痛的药丸,可以吃一粒。” “好,谢谢。” 白珊珊很想说不用,她没有那么矫情,但转念一想,这可是无妄送的,可以留着收藏。 见白珊珊接了药瓶,无妄回过身去看湖中心的位置。 那里有一艘小船,独孤珏正在喂时浅吃莲子,真的很温馨。 无妄眼中一片祝福,小师妹,只要你幸福,就好。 白珊珊珍重的将药瓶藏在了自己的袖兜里。 看着面前不远的湖水,她咬了咬牙,她现在很想当一个坏女人。 如果她现在掉进了湖里,无妄会不会救她呢。 如果救了她,他们是不是就扯上关系了呢。 这个想法一冒头,白珊珊就忙扼杀了,她怎么可以这样算计无妄呢,,他可是南国百姓心目中的神。 是她错了,是她无耻。 白珊珊唾弃了自己一番,正想着要不要邀请无妄一起坐船去赏荷,却不知身后被谁推了一把。 她没有防备,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然后噗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无妄正打算跟白珊珊告辞离开,就见有人落水了。 等发现是白珊珊落水的时候,他难得的有了一丝焦急。 几乎是想也没想,飞身而起,踩着湖面,俯身将白珊珊从湖里拉了出来。 如果是其他人救人,都是跳进水里去救,但国师大人却直接从湖面上救人,这武功是真的高啊。 白珊珊由于没有防备,直接被呛了好几口水,虽然被救上来的及时,还是大力的咳嗽着。 由于咳的厉害,本该苍白的脸,都被咳红了。 现在天气已经热了,落水倒是不会着凉,但因为穿的少,现在衣服贴在身上,玲珑的曲线就会被人看去。 无妄也发现了这点,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不假思索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给白珊珊穿上了。 正咳的厉害的白珊珊,眼睛微微睁大,无妄竟然如此怜惜自己。 难道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声,看到了她的虔诚。 由于激动,白珊珊咳嗽的更厉害了。 时浅和独孤珏等人也围了过来。 众人赶紧让开,时浅和独孤珏来到白珊珊和无妄身边。 时浅肚子太大了,想给白珊珊把脉,但弯腰有些困难。 还好,太医已经赶到了。 太医仔细的给白珊珊把完脉,然后向时浅和独孤珏禀告。 “回陛下,皇后娘娘,白小姐被救上来的及时,并没有大碍,只要好好养几天就行了。” 时浅点头,“嗯。” 白珊珊已经不那么咳了,忙要起身道谢,却被无妄给制止了。 “你身子还弱,不要乱动。” 自家大师兄的话让时浅愣了一下,大师兄这是在关心珊珊嘛,嗯,应该是的。 太好了,也许,珊珊和大师兄也是有希望的。 白珊珊的脸更红了,国师大人竟然在安慰她,她今天真的是太幸福了。 时浅本就想撮合白珊珊和大师兄,现在机会来了,自然是把握住了。 “大师兄,麻烦你送珊珊回去。” “皇后娘娘,不用麻烦国师大人了,臣女自己可以的。” “不要逞强,本国师送你回去。” 今天的赏花会是小师妹和太后娘娘举办的,如果白小姐出了什么事,影响的是浅浅。 让其他人送对白小姐的名声不好,他却不用有这个顾虑。 “好,那就麻烦大师兄了。” 时浅一锤定音,谁也不能反悔。 无妄送白珊珊离开皇宫,但这件事还不算完。 白珊珊这次落水很明显是被人给算计的,当时出现在白珊珊身边的人全部都有嫌疑。 不光是那些小姐公子们,就是跟着一起的奴才丫鬟也是有嫌疑的。 经过一番排查,最后凶手被带到了时浅和独孤珏面前。 太后见到那小丫鬟的脸,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竟然是那次在御花园看到的那个形迹可疑的小丫鬟。 时浅也认出了那丫鬟的身份,果然,母后的第六感是对的,这个丫鬟很有问题。 “珏儿,上次母后就觉得她可疑,可惜让人找没找到,今天她又将白小姐推下了水。 你一定要好好彻底,也许她身后还有人。” “嗯,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第174章 苏璃死了 推人的丫鬟知道自己完了,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冷冷的盯着时浅。 “来人,将她的眼睛挖下来。”敢瞪他的宝贝,那就多余长了一双眼睛。 “珏,不必如此。”时浅出声拦下了盛怒中的独孤珏。 她的肚子里现在有两个孩子,要时刻都为他们积福才行,不能太凶残了。 “时浅,不用你假惺惺,今天落到你们的手里,是杀是剐,你们看着办,我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 “呵,真是好猖狂,哀家看你是不想活了。” 太后气的很想将这丫鬟的嘴切了。 “已经被你们抓住了,就算是我卑躬屈膝,你们就能放过我。 我不是三岁的孩子,不会天真到这个程度,赶紧给我个痛快,你们想知道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你是苏璃的人,对吗?” 时浅肯定的道。 小丫鬟愣了一下,这时浅真的是好厉害,她到底是如何猜到她的底细的。 “你不要管我是谁的人,总之,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确定不说吗?你家祭司可是在本后的手里。” 时浅的声音不是很冷,却让小丫鬟浑身发寒。 时浅继续道,“你今日推白小姐下水,应该是盼望着本后去救她。 这样,本后肚子里的孩子就可能发生危险,到时候皇宫便会大乱,你便可以趁机救出你家祭司,是这样吗?” 依着独孤珏对时浅的在乎,如果时浅跟孩子真的出事了,独孤珏一定会发疯的。 现在在南国,就是咿呀学语的孩子都知道,在他们陛下的心目中,皇后娘娘才是最重要的。 那是皇上的逆鳞,触之即死。 “你不承认不要紧,因为也不需要你承认。” “时浅,巫族术法强大,即便今天我死了,其他的族人也会将祭司救回去的。” 小丫鬟说完就打算要咬破嘴里的毒囊自尽,却被时浅飞出一根银针定住了穴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这小丫鬟应该是巫族比较核心的人,她知道的应该不少。 时浅封住的穴道,只是让小丫鬟不能动,但她的意识却是清醒的,话也是能说的。 “时浅,你趁早死了那条心,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可由不得你。” 时浅说完,将袖子往上折了折,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 其他人吓的赶忙避开了眼,这可不是他们能看的,陛下会挖了他们的眼睛的。 独孤珏并没有制止时浅的动作,而是仔细的看着。 只见,时浅纤细的手腕上盘着一条白色泛着光泽的小银蛇。 这条蛇跟普通的蛇不同,它有两条角,并且是红色的,这不像是条蛇,倒像是一条没长开的小龙。 这条蛇有一个通俗易记的名字,小白。 小白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思,晃着可爱的小脑袋从手腕上爬到时浅的手心上。 时浅将自己的手抬高,跟小白对视。 “去,让她将实话说出来。” 小白点了点小蛇头,表示自己明白。 香儿走过来,接过小白,然后带着它走到小丫鬟身边。 小丫鬟的身子不能动,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倔强和不屈服。 小白从香儿的手心上爬到那小丫鬟的心口上。 众人的眼睛都瞪大了,都有些不敢看,皇后娘娘这条小蛇是要做什么啊,不会是要钻进那小丫鬟的心口里。 还真让他们猜对了,小白张开嘴,尖锐的蛇牙刺入了小丫鬟的皮肤。 别看小白萌萌哒,可是剧毒无比。 中了它的毒,只有时浅能解。 如果不是这个小丫鬟如此不配合,时浅也不想让小白出手。 但巫族从始至终都是个隐患,上次去北国也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这次,务必要找到他们在帝都的落脚点。 疼痛让小丫鬟的五官开始扭曲,但她愣是忍着不让自己喊出声。 但疼痛开始是可以忍住的,到了后来,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时浅命人将小丫鬟嘴里的身上的毒全部搜走,然后解开了她的穴道。 穴道一解开,小丫鬟就痛的开始在地上打滚。 时浅也不催促,相信她自己会主动要求说的。 围着的人都看的心尖发颤,皇后娘娘不光医术厉害,这身边带着的毒物也厉害啊,他们以后可不能惹到了皇后娘娘。 还幻想着能进宫为妃的小姐们这次是彻底的死了心了。 她们还想好好活着,可不想落得跟这个小丫鬟一样的下场。 如果时浅知道,今天对付巫族这小丫鬟竟然还达到了这样的威慑效果,估计会哭笑不得。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小丫鬟疼的死去活来,但就是死不了,最后,小丫鬟终于扛不住了。 “我说,我全说。” “就这样说。”时浅并没有让小白回来,因为怕这个小丫鬟反悔,再想办法自杀。 “是,我们巫族在帝都的落脚点在,在城东的破庙。” “带我们去。” 城东的破庙不是没有搜查过,但却没有任何发现,也许,里面藏着什么机关暗道。 “好。” 小丫鬟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宫辞忙带人前往,时浅和独孤珏这次也亲自去了。 这次势必要将巫族在帝都的势力彻底铲除。 到了破庙,按照小丫鬟说的,果然找到了机关。 机关打开,里面是一处地下宫殿,宫殿里们的人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将士时,全部都蒙了,怎么会被发现了。 但不给他们弄明白的机会,宫辞就带人冲了上去。 一阵混战过后,负隅顽抗的被就地斩杀,愿意从善的也会给他机会。 就这样,巫族在南国这庞大的势力就被铲除了。 除去了这块心病,时浅和独孤珏都放松了很多。 当天夜里,宫辞匆匆进了宫。 “暗一侍卫,本官有要事求见陛下。” 独孤珏现在处理政务越来越顺手,已经不用批阅奏折到很晚了。 几乎是很早就会回来陪着时浅,现在时浅刚睡下,独孤珏应该是还没睡。 “宫大人请稍等,属下进去禀告。” “有劳了。” 暗一刚要去敲门,就见香儿从房间里出来。 “香儿,娘娘睡下了吗?” “嗯,刚睡着,怎么了?”香儿不解的问道,难不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宫大人说有要事求见陛下。” “哦,那你快进去。” “好。” 不等暗一进去,独孤珏就打开门出来了。 “宫大人在哪?”原来,他们刚才的对话,独孤珏正好都听到了。 “就在院子里等着。” 宫辞这么晚来求见,一定是发生大事了。宫辞最是有分寸,酉时之后都不会来打扰。 “微臣参见陛下。”宫辞忙跪下行礼。 “宫大人请起,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回禀陛下,苏璃死了。” “怎么死的?”巫族的人诡计多端,苏璃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才是。 “是活活将自己饿死的。”苏璃绝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采取了各种强喂的方法,但最后吃进去的东西又被她吐了出来。 所以,苏璃最后还是死了。 “朕去看看。” 只有亲眼看了才能放心。 “珏,我跟你一起去。”时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原来,时浅并没有睡熟,独孤珏一出门,她就跟着醒了。 “浅浅,你还是不要去了,那里对你和对我们的宝宝都不好。” 天牢里确实不适合孕妇去。 “没事,如果苏璃是假死,我能第一时间发现。” 时浅这样一说,独孤珏犹豫了,不错,即便是他去,也发现不了什么,浅浅去是最好的。 宫辞不知说什么好,他自然也不希望皇后娘娘去那种地方,但现在情况特殊,也只能如此了。 “别犹豫了,走。” “好,香儿,再去拿一件披风过来。” “是,陛下。” 独孤珏接过披风给时浅披上,“走。” “嗯。” 时浅独孤珏和宫辞三人很快来到了天牢,看守天牢的人赶忙带着三人去了专门看押苏璃的牢房。 牢房里,苏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是真的死了。 “陛下,皇后娘娘,您们在这里一等,微臣再去确认一遍。” “好。” 宫辞提着剑走进苏璃,等了一会,苏璃没有任何反应。 宫辞将手探到苏璃鼻间,没有任何呼吸。宫辞怕不保险,又摸了摸颈间动脉,嗯,也没有任何跳动。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苏璃应该是真的死了。 “陛下,皇后娘娘,苏璃应该是真的死了。” 好几个太医给诊断过,宫辞又亲自看了几遍,如果真的是装死,那不得不说,苏璃真的是太厉害了。 独孤珏侧头看时浅,“我先进去看看。” “不用,一起,有你在身边,她即便是假死,也伤不到我的。” 时浅对自己这么信任,独孤珏心中十分开心。 “嗯。” 独孤珏牵着时浅的手进了牢房。 时浅戴上金丝手套开始给苏璃检查,经过半刻钟的检查,时浅对独孤珏和宫辞道。 “是真的死了。” 时浅的话,独孤珏深信不疑,浅浅说她死了,那就一定死了。 为了万无一失,独孤珏下令将苏璃火化,这样就不会出任何意外了。 第二日,宫辞亲自监督将苏璃火化,就这样,巫族再也不成任何威胁了。 过了几日,龙澈给时浅发来了一封信。 怕独孤珏会吃醋,时浅直接将信给了独孤珏,让他来念。 信的开头是对时浅和独孤珏的问候,然后说了一件大事。 巫族在北国的残部被他给拔除了。 原来,北国的苏丞相一直跟巫族的人有联系,为了保住巫族的后裔,苏丞相选择了跟龙澈的母后合作。 帮着皇后陷害后宫的妃子扎偶人诅咒先皇。 龙澈这次也是因为查皇后,最后才查到了丞相的身上。 龙澈并没有跟先祖那样直接将巫族的人全部斩杀,他给了他们重新来过的机会。 当然,负隅顽抗的就只能全部斩杀。 其他两国听说了这件事后,也是拍手称快,这样的隐患留着,他们睡觉都不安稳。 转眼到了十月底,时浅的肚子已经大到走路都费劲了。 算着时间,这几天就好生了。 独孤珏这几天紧张的几乎都没有睡好觉,他听说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就是在鬼门关走一圈,万一有个闪失,他承受不起。 即便是不要孩子,他也不能让浅浅有事。 生一个孩子都那么难,更何况是两个孩子了。 时浅自己心里明白,孩子一切正常,胎位也正,顺产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珏,你不要太紧张了,我跟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为了以防万一,独孤珏特意将金谷子请了过来。 金谷子也给时浅仔细检查了一番,虽然一切都很好,但他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这可是他的心肝宝贝,一定不可以有任何的损失。 时浅快生了,除了龙澈,其他四位师兄全部原地待命。 龙澈也在北国急的不行,但他现在是北国的皇帝,不能轻易离开,更何况是南国的皇后生产这种事。 身为皇帝,他不可以跟当太子时那么任性了。 还有就是,苏兰也有几个月的身孕了,也需要他的陪伴。 终于,在吃过晚膳后,时浅开始了不规律的阵痛。 “浅浅,你怎么样啊?”独孤珏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要如何放了。 “你不要紧张,只是才开始,等开始规律的阵痛才行。” “那要多痛啊,浅浅,我们不生了,我们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独孤珏之前是想过生一个他们的孩子来绑住浅浅,但现在他后悔了。 这才刚开始,浅浅就这么痛了,这要是继续,还不知道要痛到什么样呢。 独孤珏就是太宝贝时浅了,时浅现在只是脸色有些白,还不是疼的那种满头大汗。 “又说傻话,扶着我走走,这样会更好生。” “可以走吗?”独孤珏不确定的问道。 “嗯。” 独孤珏扶着时浅,小心翼翼的在屋子里走着。 时浅根据疼痛调整着呼吸,默默记着阵痛的时间。 如果开始规律的阵痛了,那就说明快生了。 就在这时,肚子突然狠狠的一疼,时浅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独孤珏只觉得自己的魂都要吓没了。 “浅浅,怎么了?” 时浅紧紧的抓住独孤珏的手,“没事,应该是见红了。” 见红是规律阵痛的先兆,这次是真的快生了。 第175章 诞下龙凤胎 独孤珏已经提前了解过了,他知道见红就是出血了,这还不严重吗? 稳婆是一天十二个时辰待命的,就在外间等着。 “快,通知稳婆做好准备,皇后娘娘快生了。” 独孤珏朝着外面吩咐道。 “是,主子。”香儿赶忙去安排了,暗一也没闲着,而是去通知金谷子了。 金谷子虽然是主母的师父,但毕竟是男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让他帮忙接生的。 现在让他来,就是坐镇,这样他们心里就有底了。 时浅笑着安抚独孤珏,“珏,你不要紧张,估计明天巳时才会生,还早着呢。” “不早,浅浅,你不要不当回事,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时浅生孩子,独孤珏倒是比时浅还紧张。 “好,那你让她们先准备着,我想先走走。” 过早的躺在床上待产,生的时候会更受罪,还是多运动运动比较好。 “好好好。” 独孤珏一直觉得跟时浅在一起过的时间特别快,但这次却非常慢,甚至可以说是煎熬。 只要时浅皱一下眉头,他的心就跟着痛。 阵痛越来越明显,但还不是规律的。 皇宫里所有的人都严阵以待,生怕出一点差错。 时间终于到了子夜十分,疼痛已经开始形成规律,这次是真的要生了。 “浅浅,等这胎生完,我们就再也不要生了,真的是太痛了。” 时浅晶莹剔透的皮肤上很快就会被新的汗水打湿,独孤珏擦都擦不及。 “嗯,好,都听你的。”时浅是很喜欢小孩子,但有两个也就够了。 孩子太多,培养不好,那也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不过这都是后话,以后再说。 时浅躺在了产床上,稳婆们开始帮助时浅生产。 因为是头胎,虽然时浅医术高,但生孩子的痛也不能减少一分。 疼痛让她再也无法保持平时的优雅,下意识的喊出了声。 时浅这一喊,独孤珏的心也跟着支离破碎。 “浅浅,你疼的话就咬我,我一直在你身边。” 在南国,女人生孩子,男人是不会全程陪伴的,因为他们觉得产房是污秽之地。 就是平常的百姓,丈夫也不会陪伴左右,独孤珏身为南国的皇帝,却一刻都不肯跟时浅分开。 稳婆们也不敢说话,因为她们知道这位帝王对皇后娘娘的疼爱简直疼到了骨子里。 时浅知道,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是很丑的,她不想让独孤珏看到她不好看的一面。 “珏,你先出去,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在拼命的给我生孩子,我不能置身事外。”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很丑。” “不丑,比平时都要美。”他疼入骨血的女人在给他拼命,如果他觉得丑的话,那他简直就不是个人了。 “是啊,皇后娘娘,您是奴婢们见过的最美的产妇。” 不是这些稳婆溜须拍马,实在是时浅颜值太高,就算是生产,一样的美。 时浅虽然淡,但女人都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好看。 “谢谢你们。” 生产还在继续,虽然时浅的顺产条件很好,但因为是两个孩子,可是比一个孩子的要困难多了。 时间过的非常漫长,疼痛也在一波强过一波。 独孤珏怕时浅咬伤自己,将自己的胳膊主动送进时浅的嘴里。 时浅是不打算咬,但真正疼起来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讲的。 很快,独孤珏的胳膊已经被咬的出了血,但他一点都不在乎,反而很高兴。 他这也算是帮上忙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在巳时一刻的时候,哇的一声啼哭响起,生了。 稳婆们都松了一口气,只要生出来一个,另一个就更好生了。 “恭喜陛下,皇后娘娘,是皇子啊。” 对于是皇子还是公主,独孤珏并不关心,他只关心他的浅浅。 “嗯。”独孤珏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连看都没看。 “浅浅好厉害,我们再坚持一会,马上就不疼了。” 其实只要骨缝全开后,在生的时候就没那么疼了。 “嗯。” 又过了一刻钟,又是一阵啼哭,另一个孩子也降生了。 稳婆高兴的再次恭喜。 “恭喜陛下皇后娘娘,是位漂亮的公主。” 听到是公主的时候,独孤珏这次看了一眼。 稳婆们心中有数了,看来在陛下的眼里,是更加喜欢公主啊,小太子真的好可怜哦。 一出生就被嫌弃的太子殿下,此刻已经吮着手指睡着了。 两个孩子生完,时浅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浅浅,一切都过去了,还疼不疼?” “不疼,没事了。” 稳婆们忙处理生产完的事,皇后娘娘自己是神医,生孩子的时候知道如何将伤害降到最小。 虽然是生了两个孩子,但却没有任何的撕裂,只需要简单的处理一下就行了。 皇后娘娘自己会调理,又年轻,相信很快就会完全恢复的。 稳婆们处理完,独孤珏将时浅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生怕被风吹着,然后在稳婆们的姨母笑中,将时浅抱回了正室。 小皇子和小公主有香儿和暗一带着,也不会出任何问题。 时浅也实在是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香儿虽然是第一次带孩子,但因为之前了解的多,加上自己马上也要当娘了,照顾起来完全没有问题。 “香儿姑娘,孩子饿了,要不要抱去给皇后娘娘吃奶啊。” 时浅之前就交代过,她会亲自喂养孩子,奶娘虽然找了,但只有皇后娘娘发话了,才敢给用。 “嗯,我去试试。”香儿心里也没底,皇后娘娘现在应该在睡觉,如果现在去,陛下应该会不高兴。 “香儿,我去。”暗一主动道。 “嗯。” “咚咚咚,主子,太子和小公主饿了,主母……” 不等暗一说完,独孤珏就道。 “抱进来。” 原来,时浅被奶涨醒了,本就想让独孤珏将孩子抱进来。 “是。” 暗一赶忙回去告诉香儿,香儿和奶娘一人抱着一个进了寝宫。 “将孩子给朕。” “是。”香儿和奶娘有些犹豫,陛下那么个大男人,会抱孩子嘛,而且还是两个。 独孤珏小心翼翼的接过,动作轻的直接将香儿和奶娘看呆了。 她们还以为陛下不喜欢小太子和公主呢,现在看来是她们想多了。 也对,这可是皇后娘娘给他生的,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香儿和奶娘退出去,独孤珏将两个皮肤还有些红的奶娃放在时浅身边。 吃奶是孩子的本能,他们可是跟时浅共享过九个月的心跳。 一靠近时浅,就立马张牙舞爪的表达自己的欢喜。 “珏,你看他们喜欢我呢。” “嗯,浅浅这么好,他们当然喜欢了。”敢不喜欢,扒了他们的皮,独孤珏暗暗的道。 对于独孤珏的话,时浅心中是非常甜蜜的,有一个男人能那么爱你,那真的是相当幸福的一件事了。 “珏,我要给孩子喂奶,你先回避一下。” “不要,我要看着他们,万一他们将你弄疼了怎么办。” 其实开始的时候,独孤珏是不想让时浅给两个孩子喂奶的。 自己的媳妇,他不想让任何人碰,孩子也不行。 但后来时浅说母乳喂养对大人也好,独孤珏就让步了。 时浅没有办法,反正连孩子都有了,有些事确实也不应该害羞了。 但想是这么想,却还是有些别扭。 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才将衣服掀开。 独孤珏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咳,珏,你别这样看着。”时浅尴尬的脚趾都蜷缩起来了。 “嗯。”独孤珏嘴上说着嗯,但眼睛却没有移开,而且,喉咙还不自觉的滑动了两下。 时浅羞的满脸通红,但孩子真的饿了,便只能忽略这些。 因为时浅提前进行了调理,加上她身体健康,奶水很好,并没有堵等情况。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两个孩子已经长得白嫩水灵,让人见了都忍不住亲一口。 独孤珏对两个孩子也非常的喜欢,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时浅。 两个孩子,在出生的当天,皇子被封为太子,公主直接封为宝珠公主,寓意为宝贵的掌上明珠。 在南国,公主都是在和亲或者是有大贡献的才会赐予封号,刚出生就有封号,真的是头一份。 这足以说明了独孤珏对这个孩子的重视和喜爱。 当然,这都因为这是时浅生的,说到底还是对时浅的宠爱。 自从时浅生下太子和公子后,太后娘娘是整天呆在他们的寝宫不走了。 如今两个孩子是越长越喜人,更是一眼都舍不得离开。 “珏儿,浅浅,要不然将两个孩子带母后宫里去,这样你们也不会太累。” 太后更想说,这样不会打扰了你们二人世界,但怕时浅脸皮薄,便没有说。 独孤珏对此是赞成的,两个孩子虽然好,但他跟浅浅也需要自己的空间。 不过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定的,必须浅浅也同意才行。 时浅是不愿意跟孩子分开的,但她知道独孤珏忍的很辛苦,最后便同意了。 “那就辛苦母后了。” 听时浅同意了,太后的脸上直接笑出了一朵花,“不辛苦不辛苦,等孩子吃奶的时候,母后就亲自带着他们过来。” “嗯,好。” 就这样,太后带着两个孩子,欢欢喜喜的回了自己的中宫。 转眼到了除夕,北国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北国皇后生了,是一个公主,生的第一时间,龙澈就给时浅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长,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想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南国的太子。 龙澈想的是,既然他跟小师妹走不到一起,那就让孩子来完成他的心愿。 当然,他只是提议,如果时浅不同意,他也不会强迫。 时浅在收到信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独孤珏是跟时浅一起看的信,当看到龙澈的提议时,他倒是没有反对。 如果两个孩子真的有缘分,他倒是赞成。 时浅将信折起来放好,然后看向独孤珏。 “还是要看孩子们以后自己的选择。” 独孤珏点头,“嗯,都听你的。” 时浅给龙澈写了回信,对于他的提议表示赞成,但也同时写了,最后还是要看两个孩子自己的意愿。 龙澈对这个结果是十分满意的,他也是这么想的。 强扭的瓜不甜,毕竟是浅浅还有他的孩子,他当然想让他们幸福。 对于龙澈的决定,苏兰表示绝对的支持。 她能生下澈哥哥的孩子,这都是她不敢想象的事。 苏兰觉得她变得贪心了,她竟然还想给澈哥哥生下太子。 她之所以敢这么想是因为,澈哥哥娶了她之后,就再也没有再往后宫添人。 虽然她的父亲犯了大错,是罪臣,但却没有废了她这个皇后。 不但没有,还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上天对她真的是太眷顾了。 自从生完孩子,时浅就变得更加有韵味了,独孤珏更加深刻的了解到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 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想跟时浅分开,时浅虽然是两个孩子的母后了,身材却一点没走样,而且还比之前更加的好了。 其实这也归功于时浅自身会医术,她知道如何更好的调理自己的身体。 这次生孩子虽然看似危险,但时浅是大夫,她知道,这次是非常顺利的。 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变得聪明可爱懂事,她便想着再为独孤珏生一个。 两个孩子还是太孤单了,更何况堂堂的南国,怎么能就只有一个皇子一个公主呢。 但当时浅跟独孤珏谈起此事的时候,独孤珏却有些支支吾吾的。 时浅不解,“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浅浅,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个,我不能生了。” 时浅皱眉,怎么会不能生了,他的身体可是被她调理的相当好的。 不过也是奇怪了,好几个月过去了,她肚子确实没有动静。 想当初可是一次就有了,如此想着,时浅的小脸不禁红了红,她这是想什么呢,真的是羞死人了。 “浅浅,你应该猜到了,我找了师父,所以……” 所以什么就不用说了,时浅已经明白了。 这个傻男人啊,怎么总是做一些让她感动的事。 第177章 卖簪子的母子 白珊珊抓着老夫人的手开始撒娇,“祖母,珊珊真的不想嫁人。 您放心,皇后娘娘很喜欢珊珊,是珊珊的好朋友,有这层关系在,谁也不敢当着我的面乱嚼舌头根子。” 至于背地里,反正她也听不到,倒是无所谓了。 就算是她成亲了,见不得她好,想嚼她舌根子的人也不会少了,所以,她是真的不在乎。 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她觊觎国师大人的话,估计会直接用唾沫星子淹死她。 国师那样的人物,她竟然都敢肖想玷污,简直是不可饶恕的。 如果是之前,白老夫人可能就真的心软了,但这次她没有。 珊珊的年纪真不能继续任性下去了,女孩子如花似玉的年纪就那么几年。 错过了,那就是昨日黄花了。 即便是她们白家门第很高,也很难嫁到好的了。 “珊珊,你说的不错,皇后娘娘喜欢你,你若是真的喜欢谁的话,也可以为你赐婚。” 在白老夫人的眼里,她家珊珊除了皇帝不能嫁,其他适龄的公子都是没问题的。 听了白老夫人的话,白珊珊有些心酸,她喜欢的那个人,即便是浅浅也没有办法。 “祖母,珊珊并没有喜欢的人,如果遇到了,一定会告诉您的。” “珊珊啊,你心里当真没有中意的人?” 白老夫人不放心的追问了一遍。 “嗯,真的没有。”其实是有的,但她不敢说啊。 “那好,祖母知道了,等祖母将帝都合适的公子信息收集全了,就给你筛选。” 白珊珊漂亮的眸子直接瞪大了,祖母在说什么,这么急着将她嫁出去的吗? 呜呜呜,不要啊,她都已经想好了,这辈子如果不能嫁给无妄的话,她就一辈子不嫁人了。 但这话她要怎么说,祖母年事已高,是受不了这个刺激的。 那难道她真的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然后痛苦一辈子嘛? 白珊珊纠结的眉毛都皱在一起了。 “珊珊,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祖母,那个,您先不要急,我,我真的还不想嫁人,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白老夫人还以为是怎么了呢,原来是没做好准备啊,这个丫头,这种事就是做不好准备的啊。 想当初,她嫁给她祖父的时候,才及笄呢,当时也是各种不适应,但很快就好了。 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这人啊,就能迅速的长大了。 白老夫人笑着安慰,“珊珊不要害怕,祖母就是先给你相看着,如果没有合适的我们就继续看。 这样,我们也不会错过了良人啊。” 白老夫人想的是,这看也要看一段时间呢,不会立马就定下来的。 白珊珊现在真的很想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但如果追问是谁的话,她又不能说,便只能先这样了。 到时候就说自己都不喜欢,希望祖母不要伤心才好。 “那好,不过真的不用急,而且,我要是遇到了喜欢的,就跟祖母说。” 白老夫人点头,“那是最好的,如果你有自己喜欢的,各方面又合适,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嗯。”白珊珊娇羞的低下了头。 白老夫人又拉着白珊珊说了一会话,然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泡在铺满花瓣的浴桶里,白珊珊的心情有些郁燥,她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春桃了解自家小姐的心思,但她却无法安慰。 小姐也真的是命苦啊,喜欢上谁不好,为何偏偏就看上国师大人了呢。 国师大人天人之姿不说,那更是目下无尘,根本就不是她们这些凡人能够肖想的。 无妄回到帝都后就进了皇宫。 时浅和独孤珏将马上要去西国参加四国盛典的事跟无妄说了。 无妄让他们放心的去,南国一定不会有事。 准备了几日,时浅和独孤珏便带着人踏上了去往西国的路。 与此同时,龙澈这边也带着苏兰出发了。 四国聚会,不光是四国的皇帝会去,四国的皇后也是要去的。 去往西国的路虽然不好走,但因为提前出发,并不急着赶路,所以时浅并没有任何不适。 这天,终于到了西国的边城,西城。 交换了通关文牒,打算在西城好好休息几天。 西国风沙大,温差也大,很多东西必须准备齐全才行。 因为四国盛典在即,来西国的人非常多,边城是进入西国的第一座城,加上并不是很繁华,客栈不多。 等时浅和独孤珏等人到的时候,仅有的三家客栈已经人满为患。 “主母,主子,客栈已经满了,只能借助农家了。” 独孤珏皱眉,浅浅会不自在的,刚想说出城扎帐篷,时浅发话了。 “那就找农家借宿。”也正好了解一下西国的风土人情。 百姓都是最朴实的,跟开门做生意的人还不同。 时浅同意,独孤珏自然不会再反对。 “去找干净宽敞的农家借宿。” “是,主子。” 暗一带着人去找了,独孤珏则是牵着时浅的小手在大街上闲逛。 本是可以坐车的,但坐的时间太长了,时浅便打算下来走走。 西国的确很贫穷,这边城最热闹街道上的路竟然都是土路。 本来风沙就大,一阵风吹过,真的是灰头土脸了。 独孤珏将时浅包的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大街上的小摊倒是不少,摊主们在风中卖力的叫卖着。 这可是几十年才会遇到这么一次啊,一定要抓住机会,这一阵子赚的,可是比几年的都要多的多。 “公子,给夫人买根簪子。” 经过一个小摊的时候,摊主试探着问道。 出门在外,时浅和独孤珏都很低调,穿的都是便服,所以摊主没有认出一行人的身份。 摊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娘,因为常年被风沙吹,皮肤黝黑粗糙,脸上的皱眉更是深的仿佛五六十岁的老人。 在大娘的身边,还依偎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七八岁的年纪,小脸黝黑,嘴唇干裂,因为瘦,眼睛显得格外突出。 这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自从有了孩子之后,时浅就格外见不得孩子受苦。 “珏,等等。” 独孤珏现在就仿佛是时浅肚子里的蛔虫,她想做什么,不用说,他就知道了。 “好,这些我都买了。” 大娘卖的是自己做的木簪子,这次能来西国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她做的簪子根本就没有人看得上。 她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才鼓起勇气问独孤珏买不买。 但现在他说什么,他全要了,这,她不会是做梦。 一旁呆呆的小男孩,眼睛睁的更大了,这位公子说要将他们做的簪子全买了? “娘,公子说要全买了它们。” 小男孩呆愣过后便高兴的摇着他娘的袖子。 大娘愣愣的还没有完全回魂,“公,公子,您,您真的全要吗?” “嗯,小九,付钱。” 因为暗一带人去找借宿的农家了,便由暗九这边负责保护时浅和独孤珏的安全。 有独孤珏在,时浅不会有任何问题,暗九跟着纯粹就是付钱的。 “是,公子。”因为是在外面,独孤珏便让他们改口叫自己公子,叫时浅夫人。 暗九掏出钱袋子就往出掏钱。 大娘看了忙阻止,“等等,那个,我这摊上的簪子可是有几十支,夫人用不了这么多的。” 大娘虽然缺钱,但却不想挣昧良心的钱。 这些簪子是她亲手做的不假,也花费了她大量的心血,但说到底是不值钱的。 人家肯买一支都是照顾她生意了,买这么多,她实在是良心不安啊。 “大娘,你不用有心里负担,我觉得你这簪子做的特别好,我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戴,我会送给其他人戴。” 听到时浅的声音,大娘当即愣了一下,天呐,这夫人的声音竟然这么好听。 简直就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可惜人被包裹的太严实了,看不清模样。 但就冲这声音和这脾气,这位夫人就一定是位天仙般的人物。 暗九掏钱的动作不停,从里面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小男孩。 “小伙子,干活喽,将这些簪子都帮哥哥我包起来。” 小男孩毕竟年纪小,并不懂那么多,他只知道今天比过年还要开心。 “嗯嗯,这就包,您稍等。” 小男孩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就将簪子都包好递给了暗九。 暗九将小包袱收好,等着主母和主子的命令。 时浅和独孤珏并没有逗留,跟大娘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等时浅和独孤珏离开,就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交出来。”为首的刀疤男人阴狠狠的道。 大娘忙将小男孩推到自己身后。 “你们要做什么,这钱是我们靠本事赚的,不能给你们。” 刀疤男吐了一口唾沫,“你特么的再说一遍,这钱是谁的?” 小男孩气的眼睛都红了,都怪他太小保护不了娘,等他再大点,他一定将他们都打死。 大娘怕的腿直哆嗦,但这钱她今天决不能轻易的交出去。 娃比同龄孩子瘦弱太多了,她想用今天的银子好好给娃补一补。 她这辈子就这样了,但不能让娃跟她一样窝囊一辈子啊。 “求您们行行好,就将这些钱留给我们。” “不行,赶紧交出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大,您就是太善良了,跟她废话做什么,她不给,我们就打到她给。” “是啊,老大,您到一边歇会,这里就交给小的们。” 几个地痞说完,就撸胳膊挽袖子,要上来打大娘和小男孩。 小男孩虽然小,但却是很有担当。 非常勇敢的挡在了他娘的身前,“你们不许动我娘亲。” “嘿,小东西,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不,不要,他只是个孩子,你们不要对他出手。” 大娘吓的忙抬手捂住了小男孩的嘴巴。 “娘,呜呜,您别怕……” “嘘,不要说话。” “哼,真是耽误事,赶紧将银子痛快的交出来,否则要你们好看。” 刀疤男十分不耐烦的道。 “不行,银子我是万万不能给你们的。”大娘已经打好主意了,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将银子交出去。 “这是要钱不要命了,好,那老子就成全了你们。” 刀疤男一摆手,手下的人得令,拿着手里的武器就要对母子二人动手。 就在这些人手里的东西要打到这对母子身上的时候,哭爹喊娘的哎呦声响起。 “哎呀,疼,我的手腕要断了。” “啊,我的腿啊。” “我的屁股。” …… 暗九拍拍手,冷看着刀疤男,“来,小爷陪你们走几招,刚才不是挺横的。” 母子二人看着去而复返的暗九,眼中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他们有救了。 刀疤男被暗九一脚踹在了肚子上,此刻疼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这人一看就是练家子,他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不过他不是跟着那行人一起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其实,在给母子银子的时候,时浅和独孤珏就发现了刀疤男等人的存在。 知道这些人会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对这对母子动手,故而让暗九返回来保护。 果然,时浅和独孤珏猜的完全对,这伙人果然不是好人。 暗九揉了揉手腕,拧了拧脖子,一副没有打尽兴的样子。 “快点,谁先上。” 刀疤男这伙人都是吃软怕硬,也没什么功夫,就是靠着一股横劲。 现在碰到暗九这样的硬茬子,当即就软趴趴了。 “呵呵,公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怎么敢跟您动手呢。” 刀疤男立马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 就是那一脚让他知道,他再敢横,这人能踹死他。 暗九眼中的冷意更深了,这狗东西倒是能屈能伸,可惜他才不吃他那一套。 “少废话,一起上。” 刀疤男等人快哭了,互相看了看,他们就是都上,也不是对手啊,除了挨打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眼珠转了转,然后凑到刀疤男耳边献计。 “老大,我们刚才只是没有防备,如果一起上的话,也不见得就输给他。 反正他也不打算放过我们,不如拼一把。” 有几个人跟着点头,“不错,老大,街上的人可都看着呢。 如果我们今天认了怂,以后在这街上可就没法混了。” “就是就是啊。” 刀疤男想了想,点头,“你们说的对,给我冲。” 第178章 惩治恶霸 刀疤男跟他的十几个手下嘀嘀咕咕的时候,暗九都看在眼里,不过却没有打断,反而是充满了期待。 好久没活动胳膊腿了,希望他们不要让他失望,别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最后,刀疤男一咬牙,带着人冲了上来。 暗九想充分活动一下腿脚,便没有出招,只是灵巧的躲开他们的攻击。 就是这样,十几个人都没有一个碰到暗九衣服的。 过了一会,十几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尖嘴猴腮的第一个受不了了。 “老大啊,这样下去不行啊,他根本就是在耍我们。” 刀疤男更是烦躁,他当然知道他们被当猴子耍了,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啊。 “那能怎么办?”尖嘴猴腮平时鬼主意多,还充当着军师的角色。 所以下意识的,刀疤男还是很听他的意见的。 “不如,我们跑。” 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不跑那就是傻子了。 刀疤男有些气不过,跑真的是太怂了,但不跑就要挨揍,还不如认怂。 “嗯,撤。”刀疤男心道晦气,银子没拿到,还被人给耍了。 等着,等这个人走后,他一定回来,将所有的气都撒在这对母子的身上。 可惜了,他们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还要问过暗九答不答应。 暗九虽然大大咧咧,但心思也是非常缜密的,他也想到了这些人会反过来报复,所以必须将他们全部都打服了才行。 “你们打完了,现在轮到我打了。” 暗九不再闪躲,抬脚抡拳,打的虎虎生风。 哭爹喊娘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大。 刀疤男心里苦啊,什么叫他们打完了,轮到他了啊。 他们刚才可是连个汗毛都没碰到他,他这下手可是真狠啊。 几乎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暗九的脚就踩在了刀疤男的后背上。 “说,以后还欺负人吗?” “啊,不敢了不敢了。” 实在是太疼了,刀疤男是真的不敢嘴硬了。 不过嘴上说着不敢了,眼神却出卖了他。 暗九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当然不会轻易信了刀疤男的话。 “你这我不是很信啊,不如,你再表现的诚恳点。” 刀疤男暗道不好,这人不是很好对付啊。还诚恳点,怎么诚恳。 “爷,您说需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刀疤男人在房檐下,也是不得不低头。 “真的让我说吗?”暗九一副我很尊重你们,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的样子。 “当,当然。”刀疤男艰难的道。 其实他不想让暗九说啊,万一说出什么过分的可怎么办。 “那好,有一句话叫掏出心来看看是黑的还是红的。 不如,你们将心掏出来给我,如果是红的,那就放了你们,是黑的话,那就对不住了。” 暗九的话简直将这十几个人都给吓死了,先别说心的颜色,掏出来后,那可是直接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呜呜呜,爷,心被掏出来我们就死了啊,这不行的。” “是啊,爷,除了这个,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啊。” 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平时欺负比自己弱的人行,遇到比自己强的,立马就蔫蔫了。 “我就是想让你们将心交出来啊,既然你们不想交,那你们如何让我相信,等我走后,你们不会再找这对母子的麻烦。” 啊?他果然猜到了,刀疤男暗暗的想。 他确实是想着等暗九走后找这对母子麻烦的,现在被人当面戳穿了,刀疤男还真的非常紧张。 “爷,您误会我们了,我们不是那种人,不会再返回来找他们麻烦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刀疤男希望卖簪子的母子能够帮他说话。 卖簪子的大娘开始纠结,这个恶霸在撒谎,他一定会回来找他们麻烦的。 不但会将他们的钱全部抢走,还会狠狠的打他们一顿。 但如果现在不帮他说话,到时候他会下手更重,弄不好就直接被打死了。 就在大娘纠结不知如何说的时候,小男孩勇敢的说话了。 “大哥哥,你不要听那个人的话,他在撒谎,等你一走,他不但会回来将我们的钱抢走,还会打死我们,呜呜呜。” 说到这里,小男孩难过的哭了起来。 都怪他不好,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娘。 见小男孩哭了,暗九忙安抚。 “放心,大哥哥会处理好,保证他们不敢再回来报复你们。” “真的吗?”小孩子都是非常单纯的,小男孩止住了哭,满眼崇拜的看着暗九。 看着小男孩睫毛上还挂着的泪珠,暗九点头。 “嗯,是真的,大哥哥是不会骗你的。” “嗯嗯,多谢大哥哥,我要赶紧长大,也成为大哥哥那样的人,这样就没人可以欺负我们了。” 小男孩紧紧的握着拳头,小小的人却给人一种非常可信的感觉。 暗九点头,“嗯,加油。” 刀疤男气的直咬牙,这个狗崽子,竟然敢将实话说出来,看他不弄死他们。 “好了,别发狠了,先说说你们要怎么让我相信。” “爷,我们真的是说话算话的。” “呵,你们再将我当傻子糊弄,我就真的将你们的心挖出来。”暗九语气冰冷的道。 听了暗九的话,几个人想反驳,但又怕将暗九真的惹怒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机。 “这样,既然你们自己想不出来,那就我来给你们想。” 听了暗九的话,被踩着的刀疤男就是浑身一颤,不会是真的要挖心。 “爷啊,我们写保证行吗,但杀人是犯法的啊,您将我们的心挖出来,我们就死了。 到时候,您也是要吃官司的啊。” 刀疤男决定将律法搬出来,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人很明显不是西国的人。 敢在他们西国的地盘上横,有些代价他可不一定能承受的起。 暗九听后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刚才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 那就不挖心了,但也不能轻易的饶了你们。 不如这样,我这里有一颗毒药,你将它吃了。 只要你不伤害他们母子,安分守己的做一个好人,你就能每个月领到解药,你觉得如何?” 暗九非常好脾气的询问刀疤男的意见。 刀疤男自然不愿意,那可是毒药,一不小心小命就玩完了啊。 “爷,不要啊,那样我也会死的啊。” 尖嘴猴腮等人听了则是眼珠转了转,这个办法可行啊,反正是老大吃,他们不用吃。 如果老大真的没有遵守约定,那死的也是老大,他们还是没事。 “老大,这比挖心强多了,不如您就同意了。” “滚,不是让你们吃,你们当然同意。你们是不是就想让我死,然后你们好取代了我的位置。 告诉你们,做梦,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们陪葬。” “啊呀,老大,您这是说什么呢,我们可不是那种人,我们的身家性命可是都在您手里呢。您让我们往东,我们可是不敢往西啊。” “行了,都别废话了,你到底是吃毒药,还是挖心,总得选一样。” “您当真会每个月给我解药吗?” 刀疤男纠结的问道。 “当然,我会每年给他们母子送解药,只要你遵守承诺,这解药就会年年不断的给到你。” “老大,这可以啊,大不了我们就从良啊,我们都有把子力气,自己种田就是了。” 刀疤男狠狠的咬牙,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本就无恶不做,现在被人踩在脚底下这么半天了,也没一个人出来帮忙。 围着的这些人不但不会帮忙,还想着上前来踩一脚,因为几乎这条街上的所有小摊贩都吃过他们的亏。 本就是做小本买卖养家糊口,但每次挣的钱都会被他们抢走,有的时候甚至是连本都回不来啊。 就是因为他们的强盗行为,不知饿死逼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啊。 今天有人为他们讨回公道,真的是老天开眼了啊。 “好,我吃,不过我还想问问,只要按时吃解药,我的身体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会。” 说完,暗九将脚抬起来,然后将一个瓷瓶扔给了刀疤男。 刀疤男接住,眼底全是挣扎,这不是仙丹妙药,这是毒药,他现在却要主动吃下去,这辈子真的是最窝囊的一次了。 尖嘴猴腮等人看的一阵捉急,老大怎么还不吃啊,不就是一颗药丸嘛,有那么难吗,又不是小孩子了。 “老大,需要我们去准备水吗?”尖嘴猴腮真的是为了活命,也不怕得罪刀疤男了。 刀疤男瞪眼,这就是他器重的手下?真的是气死他了。 不过他也确实没什么可犹豫了,不管拖多久,这毒药都是要吃的。 最后,刀疤男还是倒出里面的一颗药丸,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就是想反悔吐出来都是不可能的。 药效发挥的特别快,刚吃下去,五脏六腑就开始疼了。 刀疤男开始在地上打滚。 “啊,疼,您不是说不会疼的?” “那是因为你还没吃解药,只要吃了解药就不会疼了。” 暗九边说边将解药交给了小男孩。 暗九没有直接交给大娘,那是因为他看出来了,小男孩其实更加的勇敢。 大娘反而想的多,顾忌的也多。 小男孩紧张又激动的接过了解药,这以后可就是他们的保命药丸了。 刀疤男滚来滚去,疼的嗷嗷直叫。他的小弟们吓得缩着脖子,老大这次可真的是受苦了啊。 刀疤男知道解药现在在小男孩的手上,用力滚到小男孩面前。 “给我解药,解药啊。” 小男孩被刀疤男狰狞的面容的吓到了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暗九不悦,“你那么凶做什么,你以后的生死可是掌握在他们母子的手上。 如果你敢欺负辱骂他们,那你就等着死行了。” “我不敢,不敢啊,求求你们了,快将解药给我一粒。” 刀疤男是真的被折腾的没有脾气了,也不敢硬气了。 小男孩没有立即给,而是看向暗九,“大哥哥,可以给吗?” “嗯,如果他们不找你跟你娘的麻烦,你就将解药给他,但如果他们欺负你们,或者是欺负其他人,就不给他解药,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大娘有些担心,如果不给,刀疤男报复他们怎么办。 这次大娘是完全想多了,报复他们对刀疤男没有一点好处。 因为没有解药,他最后的下场便是死。 为了自己的命着想,他也不敢了。 “你们放心,我一定改过自新,再不做坏事了。” 刀疤男觉得他简直快疼死了,只要他能不痛,他真的可以不当恶霸了。 不就是种田,他也是会的。 “那你说话算话。”小男孩紧紧的抿着唇,然后将其中一粒药丸递给了刀疤男。 暗九给小男孩的药丸只够一年的,这样每年来送,也能监督刀疤男。 如果全部都给了小男孩,刀疤男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这对母子抢了解药,那就弄巧成拙了。 一年一送的话,如果母子二人发生了任何不测,刀疤男都不用活了。 这样一来,刀疤男不但不能伤害这对母子,还要保护他们不被别人伤害。 不然他们死了,他也就彻底歇菜了。 刀疤男忙吃下了解药,几乎是解药入口的瞬间,刀疤男就不痛了,就是那么的神奇。 尖嘴猴腮等人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也太神了,这人是真的不简单,他们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看着几个人眼中的佩服,暗九心中一阵骄傲,他的药丸厉害,因为这可是主母给的。 主母可是比神医还要神的,这点药丸根本就不算事。 刀疤男等人经过这件事也不敢在胡作非为了,暗九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向他表示感谢。 暗九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应付了几句就赶紧去找他家主母和主子了。 暗一这边已经找到了一处府邸,院子够大,房子够多,也够干净。 暗一已经问过了,这家是西城的第一富户。 在西城开了很多的店铺,其中两家客栈都是他们家开的。 “浅浅,今天先在这凑合一晚,我们明日再找其他的地方。” “嗯,好。” 其实暗一开始来交涉的时候,这家是不同意的,后来这家府上的老爷回来,见暗一谈吐不凡,便同意了。 第179章 自恋的房家母女 时浅独孤珏他们人不少,这家府上的老爷便让他夫人收拾了一个大院子出来,专门用来招待时浅他们。 暗一早就命人将屋子里里外外又打扫了一遍,尤其是灰尘,之前刚擦完,过了一会又有了。 西城的天气便是如此,多风沙,真的很不适合居住。 时浅本就对气味等非常敏感,气管也比较娇气脆弱,自打进入西城,嗓子就一直不舒服,更是时而咳嗽着。 这可将独孤珏给心疼坏了。 “浅浅,喝杯蜂蜜水。” “嗯,珏,不用那么紧张的,我没事。” 独孤珏满眼的心疼,怎么能没事呢,这西城的气候真的是太差了。 因为西城的风沙大,窗户等都做了防沙处理,但就是这样,还是有风沙会钻进来。 两刻钟后,时浅洗漱完毕,正坐在桌边跟独孤珏品茶,香儿走了进来。 香儿的肚子也很大了,这次是不想让她跟着来的,但她不放心时浅。 加上暗一不想跟自家媳妇分开,想更好的照顾香儿,便也就跟着来了。 “皇后娘娘,陛下,这家的主人房员外带着人过来了。” 他们这次借宿的院子便是房家的。 “让他进来。” “是。” 房员外见到院子里那些站得笔直,高大威猛的侍卫时,心中更加确定了,这些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马上就要举办四国盛典,看这些人的气派,他们的主人应该是出身皇室。 不得不说,房员外还是非常有眼力的,猜的八九不离十。 房员外也算是见多识广,只是腿有些哆嗦,并没有直接腿软。 “房某见过两位贵人。” 房员外并没有乱猜测,而是给出了一个不会出错的称呼。 “房员外不必多礼,请起。”独孤珏堪称温和的道。 “谢贵人。” 时浅给香儿使了一个眼色,他们这次可不是白借宿的,而同样是会付银子的。 香儿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张银票递给房员外。 房员外看着上面的数额,忙摇头,“不不不,这太多了,房某不能收。 您们能住在房某家里,那都是给房某面子,真的不能再收钱了。” “房员外收下,如果不收,我们反倒不能住了。” 时浅轻柔的道。 时浅的声音让房员外只觉得外面的风沙都没那么大了,这位贵人说话真是太好听了。 而且,长得也好看,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啊。 这样神仙般的人物,应该是宫里的娘娘才对。 宫里的娘娘?听说南国那位皇后娘娘长得倾国倾城,莫非就是眼前这位。 房员外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态度不禁更加尊敬了。 “二位贵人好好休息,房某一会命人将饭菜端过来。” “好,有劳了。” “不不不,二位千万不要客气,这都是房某应该做的。” 房员外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然后就匆匆回了前院。 他得跟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好好交代一下,这些可都是贵客啊,千万不能怠慢了。 尤其是他那女儿,骄横跋扈惯了,可别捅了大娄子。 房夫人和房小姐一直在等着房员外回来,见他急急的走过来,两个人忙迎上来问。 “老爷,怎么样啊?” “是啊,爹,您看出来了吗?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们进屋去说。” “到底什么身份需要这么神神秘秘的啊。”房小姐不耐烦的道。 在这西城,就是地方官员,都是要卖他们房府面子的。 他们家可不是光有钱,她姐姐更是西城知府的夫人。 所以,房小姐平时都是鼻孔朝天,一般的人根本就不放进眼里。 这也就导致了,她已经二十多岁了却还没有许配人家。 不是她嫁不出去,而是她都看不上,她觉得谁也配不上她。 按照她想的,她就是嫁进皇宫当娘娘都是可以的,而且,还是皇后娘娘或者贵妃娘娘的那种。 房小姐想的是很好,但几次选秀她都落选了,因为她一无才艺,二长相也不行。 至于身份,商贾之家,更是没什么可炫耀的。 就这样,她已经拖成了老姑娘。 最近来西城的人非常多,而且身份地位都很高,她便又动了心思。 但选来选去,她愣是没有看上的。 其实也有几个看着不错的,可惜人家对她没兴趣。 今天听说来了一伙人,她便想着看看是什么身份。 房员外将两个人拉进房间,将门关好了,然后才对着两个人道。 “他们虽然没有说是什么身份,但从那位夫人的谈吐和容貌来看,我猜测,他们应该是南国的帝后。”“你是说,今天来的人是南国帝。”房小姐惊讶的道,她主动将时浅给忽略了。 南国帝的事迹可是传遍了四国啊,能力强不说,人更是专一,后宫只有一个皇后,身边连伺候的宫女都没有。 不但如此,长得更是俊美异常,这样的男人,就是她心目中最理想的男人啊。 “爹爹,人在后院是,我要去见见。”房小姐激动的道。 “等等,你太不稳重了,冲撞了贵人可就不好了。”房员外还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的,有几斤几两也清楚的很。 “娘,您看爹这是说的什么话,哪有说自己家女儿不好的。” 房夫人也很不高兴,这女儿是她生的,老爷现在说女儿不好,那就是变相的说她不好啊,这真的是有些过分了。 “老爷,您怎么能这么说女儿呢,咱家女儿的容貌你应该有自信才是,绝对是这西城里数一数二的。” 房小姐骄傲的点头,“娘说的不错,我骄傲也是因为有资本。” 看着母女俩的样子,房员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们心中是觉得自己还不错,那是因为她们没有看到更好看的。 他刚见的那位夫人,真的是美的赛天仙啊。 他的女儿往人家眼前一站,就是当丫鬟都不够格。 哦,对了,人家那丫鬟也是仙女一样的人物啊。 “好了,我也不是说你不好,总之,老实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不要去给我惹麻烦,记住了吗?” 房小姐不管不愿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嗯,行了,你们也准备吃晚膳,我去让人将晚膳给贵人们送过去。” “是。” 房夫人母女虽然嘴上说着是,但对视的眼神里说明,她们有其他的主意。 见房员外离开,房小姐开始撒娇,“娘,那可是南国帝啊,我们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女儿就过去看一眼,好不好?” 房夫人点了点自家女儿的小鼻子,“行啊,你就混在上菜的丫鬟里,别让你爹知道。” 房员外虽然很宠自己的夫人和女儿,但该有的威严还是有的。 她们想私下做点什么,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嗯,娘,您就放心,不会出事的。” “嗯,去。” 房小姐欢欢喜喜的去了厨房,打算混过去看看。 时浅和独孤珏等了一会,果然饭菜很快就上来了。 西国的饭菜跟南国北国还不一样,牛羊肉比较多。 可能是这里比较冷的缘故。 时浅并不是那些为了保持身材而不吃肉的女子,相反她吃的肉不少,但却一点都不胖。 这里的牛羊肉做的很正宗,光是味道就很不错。 菜一道道的上来,足足有十六道,这房员外还是相当热情的。 不过时浅发现,有一个上菜的丫鬟很是有问题。 因为她上完菜后并没有如其他丫鬟一样离开,而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独孤珏。 时浅不悦的皱眉,这是在觊觎她的人。 独孤珏正在忙着给时浅布菜,见她目光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不禁也看了过去。 当看到是一个丫鬟装扮的人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房小姐此刻激动坏了,天呐,这南国的皇帝也太好看了。 她肚子里墨水不多,真的是不知要如何形容了。 不过就这么说,他是她看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西国的皇帝她也曾有幸的看过一眼,就是那一眼,让她也不想进宫了。 因为跟眼前的男人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她们西国的皇帝是地。 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出去。”独孤珏冰冷无情的道,没直接动手都是看在房员外的面子上了。 冰冷的声音将房小姐拉回了现实,这是在跟她说话吗? “贵人,您,是在跟我说话吗?”房小姐不确定的问道。 站在一旁伺候的香儿和暗一脸色都很不好看,这女人简直是找死,竟然敢觊觎主子。 主子可是主母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 “滚。”独孤珏的耐心耗尽,直接用上了滚字。 房小姐只觉得难堪极了,她可是房府的二小姐,是房府的掌上明珠。 她能看上他,那都是他的福气,他竟然还敢这样说她。 不对,她现在是穿的丫鬟的衣服,所以他一定是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会对自己态度这么恶劣的。 如此一想,房小姐不但不难过,反而还斗志昂扬的。 “是。”妖妖娆娆的行了一礼,然后摆着腰出去了。 暗一和香儿看的一阵无语,这真是脑子有点毛病。 独孤珏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敢让他家浅浅不舒服,当真是该死。 “浅浅,吃块牛肉。” “嗯。”时浅是很不高兴,但她也知道,今天这件事并不怪独孤珏。 一个人太优秀了,就会被很多人惦记上。 虽然那个丫鬟的出现有些破坏气氛,但美食的味道不错,时浅吃的还是很满足的。 房小姐连丫鬟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的跑到了房夫人的屋里。 房员外有事在书房,所以并不知道自家女儿做的荒唐事。 见女儿回来,房夫人忙关心的问。 “女儿啊,看到人了吗?” “回娘,看到了,真的是太好看了,女儿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看的人呢。” 听了自家女儿的话,房夫人有些不信,不过是一张脸,就是好看能好看到哪里去。 “女儿啊,你是不是太夸张了,有你姐夫好看吗?” 西城的知府也是西国出了名的美男子,当时还被西国的公主相中了。 但因为家里已经有了正妻,公主不想插足别人的感情,便作罢了。 想到自己的姐夫,房小姐有些激动。 她姐夫长得也是非常好看的,她曾经也爱慕过呢,也想着能嫁过去,姐妹二人共事一夫,这也算是一段佳话。 但可惜了,她姐夫就是个老古板,竟然说这辈子只娶她姐姐一个,为此都伤了公主的心,她就更不用说了。 房小姐小手一挥,道,“我姐夫那张脸在人家面前根本就没法比。 这么说,如果我姐夫那张脸值一两银子的话,南国陛下的脸就值一万两银子。” 听了这比较,房夫人有些傻眼,差距这么大的嘛,她自认为大姑爷长得已经够好看了啊。 有比他好看那么多倍的人。 “女儿啊,你是不是夸张了,怎么可能呢。” “当然可能了啊,如果你见到了你就不会这样说我了。 好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要嫁给他。” 房小姐已经决定了,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她都要成为独孤珏的女人。 房夫人见自家女儿这么坚定的想嫁一个人,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了。 女儿年纪大了,再不嫁人就更不好嫁了。 但冷不丁的要嫁到南国去,她还真舍不得。 这对母女也是够自恋的,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那么远了。 “女儿啊,这件事还得跟你爹说说才行啊,毕竟,那可是南国的皇帝啊,不是我们能随便做主的。” 房夫人还算是找回了一些理智。 “娘,您真是糊涂了啊,刚才听我爹的话,他才不想让我跟南国陛下有接触呢。 所以这件事不但不能告诉他,还必须瞒着他偷偷进行。 等生米煮成熟饭了,我爹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听着生米煮成熟饭这几个字,房夫人的心咯噔一下。 “女儿啊,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啊。 “娘,您放心好了,只要能跟那样神仙一般的人物共度一晚,我也此生无憾了。”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他要是睡了你,他就必须对你负责。 不是皇帝嘛,最起码得给你个贵妃的位置。” “嗯嗯,娘,你放心,皇贵妃的位置我也是坐得的。” 第180章 重打三十大板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仿佛南国的后宫已经有了房小姐的一席之地。 而且,还是那仅次皇后的位置,其实依着母女二人的野心,皇后的位置,她们也是敢肖想的。 “对了,娘,南帝跟他那个皇后粘的紧,女儿根本就没有机会啊。” 听了这话,房夫人也犯愁了,是啊,那种事可是得单独做,不能有其他人在场啊。 “女儿啊,今天是来不及了,你今天早点睡,这样明天还能有个好气色。 娘明日一定给你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真的吗娘?”房小姐不是很确定的问道,那可是关系到她的终生幸福啊,万不能有一点的马虎。 “当然是真的,快回去,你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嗯嗯,女儿知道了,那女儿就等着母亲的好消息了。” 房小姐欢欢喜喜的离开了,房夫人则是犯了愁,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给宝贝女儿和南国帝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呢。 因为有独孤珏的陪伴,即便是刚到陌生的环境,时浅倒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只是没有在南国舒服而已。 独孤珏生怕时浅睡不好,一晚上醒了好几次。 第二日,时浅和独孤珏洗漱完毕,吃过早膳,房员外就过来了。 “贵人,今天天气不错,您们要不要出去走走,西城这里虽然风沙有些大,但景色还是不错的。”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和独特的美,这是无法否认的。 独孤珏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时浅,“浅浅,想去吗?” 时浅点头,“嗯,好。” 暗九已经带着人去街上采办路上需要用的东西了,一时半会也采买不完。 在房间里也是闲着,不如到处走走。 时浅这次也是打算好好看看西国的风土人情,知己知彼才能心里有底。 得到时浅的许可,独孤珏对房员外道,“那就麻烦房员外了。” “啊,不麻烦不麻烦,房某这就下去准备,我们两刻钟后出发,没问题。” “没有问题。” 房员外高高兴兴的带着人下去准备了。 房小姐这边早就迫不及待了,一大早就来到了房夫人的房里。 “娘,您想到办法了吗?” “乖女儿,你不要急啊,你爹爹今日会带着他们出去到处逛逛。 到时候你也跟着。” “什么?出去逛,那岂不是很多人一起,娘,您不是说要给我们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嘛。” 房小姐当即就不满了,娘根本就是没将她的事放在心里啊。 “你这傻丫头,谁说人多就没有机会了。” “娘,这话怎么说啊?”房小姐不解的问道。 “男人啊都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更是喜欢英雄救美。 如果你遇到了什么意外,你说南帝能不救你嘛。 娘当初就是用的这个办法嫁给的你爹,放心,绝对管用。” “嗯嗯,这个法子听着就好,娘,您真的是太厉害了。” 房夫人被夸的十分受用,“经验娘已经传授给你了,不过你要把握好度,别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装的,记住了吗?” “嗯,娘,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嗯,行,去准备。” “好嘞。”房小姐欢欢喜喜的去准备了。 两刻钟后,一行人从房府出发。 独孤珏又将时浅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好看都是次要的,舒服才是最要紧的。 房小姐为了展示自己的美,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清凉的纱裙,随着走动若隐若现的,让身边跟着的房府侍卫都有些心猿意马。 房员外在前面带路,并没有看到房小姐的那身装扮,如果知道了,估计会让她回去换。 房员外打算带众人去城隍庙逛逛。 西城的城隍庙规模还是很大的,每天来上香的信男信女也特别多。 对于这个安排,房小姐是非常满意的,如果可以跟南国陛下一起许愿就更好了。 她今天这么美,南国陛下一定是巴不得早点将她娶回家。 现在不动声色,好像对自己没有兴趣的样子,估计也是装的。 男人不就是那个样嘛,她娘可是说了,她今天绝对能将南帝给拿下。 就算是还差一点,她娘可是还有后招呢。 一行人并不急着赶路,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城隍庙。 城隍庙里的香客很多,上香的小姐夫人们,手上都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供品香烛等物。 房小姐接过丫鬟手里早就准备好的香烛供品等物,妖娆的晃着身子挤到前面去。 “不许再靠前。”暗卫厉声警告,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风沙穿这么少,简直脑子不好。 这副不检点的样子还敢往主子和主母眼前凑,是嫌命太长了吗? 被暗卫呵斥,房小姐委委屈屈的眨了眨眼睛,“本小姐是房家大小姐,可不是普通的百姓,我怎么就不能到前面去了。” “是谁都没用,就是不行。” 暗卫可不会什么怜香惜玉,他们心中只有主母和主子的安全,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昨日一哥就交代让注意一个丫鬟,今天那丫鬟还没找到,这是又来了个小姐。 这小姐丫鬟的,从上到下都不正。 “哼,你们会后悔的。”房小姐冷哼了一声,不甘心的跺了跺脚。 等着,等她成了他们主子的女人后,第一时间砍了他们的脑袋。 暗卫才不会怕了房小姐的安排,直接将她当成了空气无视。 房小姐的丫鬟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姐这次真的是有些降低身份啊。 要知道在西城,可以这么说,所有的青年才俊,全部任由小姐挑。 怎么现在到了南国陛下的身上,就倒贴都贴不上呢。 “小姐,他们真的是太过分了,您这么优秀这么好,他们就应该将您当公主一样供着。” 小丫鬟这番话一出,充分说明也是个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人。 对于小丫鬟的奉承,房小姐是非常满意的。 “嗯,还是你有眼光,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都是蠢货,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走,我们也赶紧进去。” “是,小姐。” 独孤珏牵着时浅的小手进了城隍庙,并没有去主殿跪拜,而是直接去了殿前的一棵很有年头了的树前。 房小姐见了,不禁皱眉,她还幻想着跟南帝一起跪拜祈求让他们早日结成姻缘呢。 “贵人,每个到城隍庙来的信男信女,都会先去主殿跪拜,我带您过去。” 听到这个声音,时浅想起来了,昨天那个不对劲的丫鬟就是这个声音。 难道今日那丫鬟也跟着来了,不得不说,这丫鬟的胆子还真挺大的。 顺着声音望过去,房小姐就出现在了几个人的视线里。 时浅皱眉,原来,昨日那个丫鬟竟然是这房家的小姐假扮的。 独孤珏眼中都是厌恶,当真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房小姐见时浅和独孤珏都看向她,不禁骄傲的挺了挺胸脯,仿佛怕别人发现不了她身材好似的。 房员外自然也看到了,当即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个孽障,这是穿的什么衣服啊。 就是花楼里的那些姑娘,也不会在外面的时候穿的这么暴露啊,这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女孩子啊。 房员外很想呵斥,但现在已经这样了,他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孽女,还不赶紧回去换衣服,丢人现眼。” 房小姐没想到她爹竟然骂她,当即对她爹不满了。 不帮她攀上南国帝就罢了,竟然还阻止她走的更高,她都有些怀疑了,这到底是不是她亲爹啊。 “爹,我才不回去呢,我这样穿怎么了,可是比某个不敢露脸的人好看多了。” 房小姐口中的某个自然暗指的时浅。 此话一出,当即响起一阵拔剑的声音。 暗卫们都冰冷的看着房小姐,这女人是不想活了。 房小姐虽然胆子大,但也没有见过这个阵势,当即吓得咽了口唾沫。 “南国陛下,您的人太凶了,都吓到人家了啦。” 房小姐想的是,任何男人都是无法拒绝女人在他们面前撒娇的,更何况,她是一个美丽绝伦的女人,他就更不忍心了。 听着那声南国陛下,房员外的身子狠狠哆嗦了一下,这孽障是什么都敢说啊。 南国陛下这么低调,明显就是想隐藏身份,这孽障倒好,不但直接给说出来了,还敢用那种语气说话。 她这是花样作死不想活了,而且还要连累他们房府一起。 “快闭嘴,不许胡说,还不赶紧给贵人们道歉。” 房员外使劲打眼色,希望自家那不争气的女儿能够明白。 但事实却是,房小姐不但没有明白,反而更加委屈了。 “陛下,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嘛。” 房小姐力求用最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独孤珏,希望他能心软。 但她是大错特错了,独孤珏只会对时浅心软,其他的女人简直是在做梦。 “朕不管你错不错,敢讽刺朕的皇后,那就只能是死。” 在对待时浅的事情上,独孤珏不惜让自己当个昏君。 他之所以当皇帝,不光是为了南国的百姓和南国的江山社稷,更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时浅。 如果不能保护时浅,他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房小姐一时间惊住了,不过她觉得这一定不是真的。 她这么优秀,都主动送上门了,只要是男人,就都不会拒绝的。 楼员外可是要吓死了,忙几步上前,拧着房小姐的胳膊,就让她跪在地上。 “还不赶紧道歉,你再敢胡说八道,不用南国陛下动手,我就直接打死你了。” “爹,你疯了吗,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房小姐肩膀被按的疼,不服气的挣扎着。 “如果不是我亲生的,我才不管你的死活呢,想活就赶紧磕头认错。” “不,我才不要认错呢,我没错。” 房小姐平时被宠坏了,房员外现在根本就管不了她了。 “房员外不用急,既然你管不了,那朕就帮你管。 来人,将房小姐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独孤珏是真的想杀了房小姐,但时浅制止了。 他们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要多为孩子积福才是。 这房小姐是可恶,但她爹房员外还是不错的,看在她爹的面子上,也应该饶了她这一命。 听只是打三十大板,而不是直接砍头,房员外暗暗松了一口气。 噗通一声跪下给两个人磕头,“多谢两位贵人开恩。” “房员外起来,不过等今天回去,你务必要好好管教你女儿。 她这样的性子,早晚会惹出事端的。” 如果今天真的要追究,这房小姐绝对是必死无疑。 敢嘲讽奚落南国的皇后,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是是,房某知道。”房员外偷偷的擦了擦汗,这位皇后娘娘的气势也好强啊。 出了房小姐这样的事,时浅也没有逛的兴致了,呆了一会便回去了。 因为房小姐的举动,独孤珏当即就让人从房府搬了出去。 不管房员外怎么挽留,时浅和独孤珏还是离开了。 三十大板下去,房小姐虽然没有被打死,但也要了她半条命了,想要动其他心思暂时是不可能了。 房府的小厮将人抬回去的时候,房夫人哭的差点晕过去。 “老爷,这人好好的出去,怎么回来就成这样了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都是你们做的好事啊,我早就告诫过你们,不要打南国帝的主意,你们不听,偏偏一意孤行。 更是胆大到当着众人的面奚落嘲讽南后,你们是不知道南帝对她的在乎吗? 打了板子也好,最起码长记性了,省的将我们都连累死。” 房小姐本就是又疼又委屈,听了她爹的话后,真是恨不得跳起来将她爹的脸挠花。 哪有这样说自己亲生女儿的,他不是应该替她报仇的嘛。 房夫人跟房小姐的想法是差不多的,当即反驳道。 “老爷啊,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的女儿从小就乖巧懂事,只是性子直爽了些。 想必是说了些比较直率的话,那南后没有容人之量,就让人打了我们的女儿,是这样吗?” “娘,就是这样的,那南后实在是太霸道了,南帝身为一国的皇帝,竟然只能守着她一个老女人。” 第181章 比后娘还不如 “闭嘴,什么老女人,人家可是比你的年纪还要小呢。” 房员外真的是要气死了,这两个女人,真是能给他惹事。 南后那样天仙的人物,他的女儿简直连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比我小又如何,没看连脸都不敢露,一定长得丑死了。” 房小姐昨天扮做丫鬟去看独孤珏的时候,两只眼睛都被独孤珏给迷住了,并没有看清时浅的模样。 “糊涂,蠢货,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南后娘娘长得比天仙还要好看。 你以为谁都跟你是的,穿的那么暴露,也不嫌丢人。 西城的风沙那么大,不多穿点,皮肤都会变得粗糙。” 听了房员外的话,房夫人突然有些生气。 “老爷,您话里话外都是对南后的赞美,难不成您看上人家了,呜呜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女儿被打的下不来床了,丈夫的心还被狐狸精给勾走了。” 那句狐狸精真的是要吓死房员外了。 “你赶紧闭嘴,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们房家就会不存在了。” “什么不存在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他南国帝后再厉害,也不能到我们西国的地盘上逞威风。 而且,我大姑爷可是西城的知府,有他在,南国帝后也不敢将我们怎么样。” 房员外现在无比的后悔,当年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女人进门呢。 简直是不明事理,又心思龌龊恶毒啊。 她竟然觉得一个小小的知府会比一个大国的帝后厉害。 如果真的闹起来,他们西国的陛下指定是牺牲他们而平复南国帝后的怒气。 但这些大道理是无法跟这两个女人讲通的。 房员外狠狠的一甩袖子离开了,“看好她们,没有本员外的命令,不准放她们出来。” “是。”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您竟然要软禁我们母女,呜呜呜,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我不活了。” 房夫人最拿手的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法子屡试不爽,但今天失算了。 她都说不活了,楼员外也没有回心转意。 等房员外彻底离开,房夫人噗通一声跌坐在床边的绣凳上。 “完了,他变了,他不爱我了,呜呜呜。” 房小姐被哭的脑仁疼。 “娘啊,您们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也别提爱不爱的了。 我爹不爱您没有关系,您要记得,你始终是房府的夫人。” 这句话提醒了房夫人,“你说的没错,我不应该哭,我应该振作起来。” “娘,这就对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南后,只要您稍微动点手腕,她就能死无葬身之地。” 房夫人不是很确定的看着自家女儿。 “真的吗?” “那是当然啊,他们现在在西城,西城可是我姐夫的地盘。 娘,您现在就去找我大姐,让她跟我姐夫说,就说时浅伤了我,让她替我报仇。” 房夫人不是很确定的道,“你姐夫敢跟南国的帝后抗衡吗?” “哎呀,娘,您也太直了,您先别说是南国的帝后啊,就说是普通的商人好了。 就说我们好心给他们借宿,他们却恩将仇报,让手下的侍卫打了我三十板子。” 房夫人听了这话,眼睛就是一亮,“你说的不错,如果我不说,你姐夫就不知道。 你姐夫那么疼你,如果听说你被人如此欺负了,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房小姐点头,“嗯,所以,娘啊,您现在要想办法去一趟我姐那里。” “行,娘这就想办法去,你自己在家里好好的,有什么需要就让下人去做,知道了吗?” “娘,您放心,我没事的,只要时浅死了,我的伤很快就能好了。” “嗯,你放心,娘快去快回。” 房夫人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她女儿说什么她就跟着信什么。 她是不知道,就因为她们的蠢,害得房府差点家破人亡。 房员外一共两个女儿,大女儿很早就嫁给西城的知府了,现在是正八经的知府夫人。 大女儿名叫房莎莎,人长得温婉漂亮,人更是知书达理,跟房家的二小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小姐粗俗无礼,不懂规矩,更是在房莎莎出嫁后以大小姐的身份自居。 房夫人听到了也不纠正,因为相对于大女儿,她更加喜欢小女儿,虽然这两个女儿都是她生的。 如果真的要说出为什么,那应该是二女儿跟她更像。 房夫人到知府府的时候,知府并不在府上。 “去禀告你家夫人,就说她娘来了。” 因为带着气,房夫人的语气有些冲。 “是,您稍等,奴才这就去禀告。” “快点,让她赶紧出来接。” “是。” 知府府的奴才和丫鬟们是知道他们的大人有一个厉害的岳母的,每次来都不敢怠慢。 小厮腿脚飞快的来到了房莎莎的院子。 不敢直接闯进去,只得让守在门口的丫鬟进去通传。 “姐姐好,夫人的母亲来了,您帮忙进步禀告一声。” 为了更好的办事,小厮的嘴都是很甜的。 听房家夫人来了,丫鬟的小脸就是一垮,今天这是又来作妖了吗? 他们家夫人是真好,完全没话说,但她的母亲是真的让人无语。 就是他们做下人的,有时候聚在一起都在想,夫人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如果是的话,怎么待遇就差那么多呢。 房家那位二小姐,可真的是被宠的无法无天了,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嗯,我这就去,你先将她带去客堂。” “不行啊姐姐,房夫人可是说了,让咱们夫人亲自出去接啊。” “啊,好,我这就去。” 小丫鬟不敢怠慢,脚底带风的进了房间。 小丫鬟进来的时候,房莎莎正在做绣活,她已经有八个多月的身孕了,很快,她的孩子就可以跟她见面了。 她现在手上绣着的,就是小孩子的衣服。 房莎莎温柔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小衣服,也不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夫君跟她说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喜欢,因为都是他的孩子。 如果放在其他男人身上,重男轻女的思想可是非常严重的,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她的夫君对她真的是爱到了骨子里。 这样的男人她必须好好珍惜一辈子。 “夫人,您母亲来了。” 小丫鬟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道。 听到母亲两个字,房莎莎第一个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头疼,母亲这个时候来,不会是有什么事。 房夫人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每次来都是让房莎莎做一些事。 很多事都很棘手,但又不得不帮忙,今天不知道又是什么事。 “嗯,先将我母亲请到客堂。” 房莎莎是真的不想让她母亲到她的房间来。 因为她房间里的好东西是不少的,她母亲要是来了,只要是她看上的。 她才不会管那么多,拿起来直接就是她的了。 房莎莎吃了太多的亏,现在也是学精了。 “夫人,您母亲说,要让您亲自出去接。”小丫鬟弱弱的道。 房莎莎揉了揉额头,果然,今天好像心情还不好,看来一会有麻烦了。 “嗯,知道了。” 房莎莎扶着肚子起身,让人将她绣了一半的孩子衣服收起来,还有房间里贵重的东西也都收起来。 贴身丫鬟和嬷嬷们也是见识了房夫人的厉害,忙应了一声,就赶紧去做了,生怕晚了这东西就没了。 房莎莎没接出去多远,房夫人已经拉着一张脸快走到她的院子了。 “女儿参见母亲。”房莎莎虽然大着肚子,但礼数却不少,费力的给房夫人行礼。 见到自己大女儿这样,房夫人不但不心疼,反而还觉得矫情。 不就是怀了孩子,她可是怀过两个孩子呢,也没这么夸张过。 “行了,免礼,下次不愿意行礼就不用行了,臭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房莎莎要站直的身子就是一僵,母亲这话未免太伤人了。 同样都是女儿,她大着肚子都会给她见礼,反观她妹妹,一年应该也不会给她见几次礼。 但就是这样,她还是将她的妹妹宠上了天,而她,只有在她需要帮忙的时候才会想到。 孕妇都是比较感性的,想到这些,房莎莎差点落泪。 “夫人,您现在怀着孩子呢,可不能哭啊。” 房莎莎身边的嬷嬷心疼的道。 这位嬷嬷不是从房府来的陪嫁,而是知府大人的奶娘。 为了保证房莎莎的绝对安全,知府便让他的奶娘来亲自照顾房莎莎,这样他也能放心。 “嬷嬷,你放心,我没事的。” “呵,这是被我这个当娘的给气哭了,这要是不知道的,指不定以为我怎么欺负了你呢。 我这才来,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摆这副脸色给我看,这是变相的撵我走啊” 房夫人的话说的阴阳怪气的,房莎莎只觉得心口都有些疼,娘怎么能这么说呢。 即便是她每次来都很过分,但她哪次都是热情的招待她了啊。 房莎莎性子软,奶娘可是个硬茬子,当即就替房莎莎刚了回去。 “房夫人,我家夫人怀着孩子,本就辛苦,平日里就是大人都不敢让她有半点的不开心。 您这才来呢,就处处用话刁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娘呢。” 后娘两个字刺激了房夫人,当即就想跳起来抓嬷嬷的脸。 房莎莎忙上前一步将嬷嬷挡在身后,“母亲,您别生气,她是夫君的奶娘,如果伤到了哪里,莎莎没法跟夫君交代啊。” “哼,别以为姑爷的奶娘我就不敢将她怎么样了。 今天就看在姑爷的面子上不跟她一般见识了,对了,我今天是有一件大事要你帮忙。” 听完自家母亲的话,房莎莎的心就是咯噔一下,每次来也是有事,但这次说是一件大事,看来比较棘手麻烦。 房莎莎心里苦涩,但也得挤出一抹笑,“母亲,您说。” “说什么说啊,就让我站在院子里说,不请我进屋。” “是,是女儿的错,母亲您屋里请。” 房莎莎身边的嬷嬷真的是要气死了,她就没见过这样的母亲,简直是比后娘还要不如。 不过她也知道,夫人孝顺,加上这老女人向来能作妖。 如果有一点不顺了她的心,她一定会出去败坏她家夫人的名声。 夫人代表的不光是她自己,更是整个知府府,所以是不能有污点的。 有这么多的顾忌,嬷嬷便忍着什么都没说。 进了屋里,因为贵重值钱的东西都被装起来了,又没有时间用其他的东西来填补,这就显得整个房间有些空荡荡的。 房夫人皱眉,这不对啊,她上次来还不是这样呢。 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门口有一个价值连城的屏风,因为太大不好拿,她便没要。 但这次怎么没有了呢,还有很多地方都空了,这是故意将东西拿走了。 她大女儿这是什么意思,怕她将她的东西拿走,真是气死她了。 有了好东西就应该第一时间问她要不要,或者是直接给她送去,现在倒好,直接藏起来了。 看来是她对这个女儿太好了,竟然敢跟自己玩心眼了。 房莎莎忙让人将最好的茶叶上来,但已经晚了,房夫人已经怒了。 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房莎莎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让人将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你是将我当贼一样防备着呢。” 房莎莎的身子跟着一哆嗦,肚子都狠狠的疼了一下。 “母亲,您误会女儿了,女儿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那个意思,那你让人将东西藏起来是几个意思?” “我。”房莎莎不会说谎,东西确实是她让人藏起来的,但现在可不能实话实说,否则,她母亲一定会闹的。 嬷嬷见房莎莎为难,忙将话接了过来。 “房老夫人,我家夫人房间里的很多东西是放起来了,但可不是您猜的那样,因为您来了才放起来的。 这些东西早就放起来了,有道士给我家夫人算了,房间不能放太多贵重的东西,否则对肚子里的小少爷不好。” 嬷嬷解释的相当淡定,仿佛就是那么回事。 房夫人皱眉,“当真是这样。” 当然不是,但好不容易圆过来了,房莎莎忙接着道。 “嗯,正是如此。” 第182章 知府夫人难产 房夫人眼中还是带着不信,眼珠转了转,然后道。 “既然你房间不让放,那母亲就先给你保存着,等你生完孩子可以放了,母亲再让人给你送回来。” 房夫人嘴上说着送回来,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只要是进了她口袋的东西,你就不要想着她能吐出来。 嬷嬷都傻眼了,见过不要脸的,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能这样? “房老夫人,您的提议很好,不过这件事不小,必须问过知府老爷才行。” 嬷嬷当真是个嘴巴厉害的,这话一出,当即管用了。 “这件事先等等,我今天可不是来找你闲唠嗑的,而是有事需要你去办。” 房莎莎暗暗松了一口气,那些东西暂时应该是保住了。 “母亲,您说,只要是女儿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的。” “哼,你不帮也不行。”房夫人非常不客气的道。 嬷嬷又想顶回去了,这房府的老夫人真是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房莎莎也是满眼的苦涩,但还是笑着道,“那是自然的,母亲请说。” “嗯,其实也不是大事,就是你妹妹看上了一个男人,你想办法让那个男人娶了你妹妹当正妻。” 房莎莎听了这话,心里当即就是一咯噔。 小妹一直眼高于顶,西城的男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难道是这次来参加四国盛典的人吗?她可是听夫君说了,这次来的人全部都是非富即贵,可不是好招惹的。 也不知道小妹看上的是哪位,千万不要惹出祸端来才好啊。 嬷嬷真的很想翻个白眼,女人名节最大,房家那位二小姐平日里就风评不好。 现在更是自己开始相看男人了,这婚事都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不是太不将女德放在眼里了。 就这样的女子,但凡是个比房家强的,估计都不会娶。 房莎莎紧张的揪着手里的帕子,“母亲,您跟女儿说实话,我妹妹看中的男人,是谁啊?” 还是先弄清楚了比较好,不然连累了夫君就是罪过了。 她已经嫁人了,一言一行都必须对知府府负责。 房夫人不是很耐烦的皱了皱眉,然后冷声道。 “就是前天来西城的一行人,怎么,你是搞不定。” “母亲,结婚这种事讲究个你情我愿,妹妹看上了人家,人家也得想娶妹妹才行啊。” “够了,你这是在教训我,真是反了天啊,如果早知道你这么不孝顺,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你算了,这样也不用浪费我房家的钱了。” 房夫人这话说的是真让人伤心,房莎莎从小就懂事,虽然是大家的小姐,却什么都会做,也会帮着家里做事。 即便是出嫁之后,也会不时的贴补娘家,可以说,她真的没有什么欠房家的了。 唯一欠的,估计就是这满身的血液了。 “母亲,您不要急啊,您总要跟我说是谁,我才能帮忙啊。” 房莎莎不敢逆着自己的母亲来,忙说了软活话。 “嗯,这就对了,就是前日从南国来的那行人,你跟姑爷一说,他指定就知道了。” “好,那母亲想让我们怎么办呢?” “当然是让姑爷出面,让那行人的主人娶了你妹妹。” 房夫人故意没说独孤珏和时浅的身份,因为她知道,如果说了,她这个古板的女儿一定不会帮忙。 先不说,等生米煮成熟饭了之后,即便是知道那也晚了。 房夫人是想的很美好,但很多事可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的。 外面的人来报,知府回来了。 房夫人的眼神闪了闪,硬着脖子道,“那个,本夫人就先回去了,你记得跟姑爷说。” “母亲,您等等,女儿怕说不明白,正好您也在,不如直接说。” 房莎莎也不傻,看她母亲这样子,就觉得这里面指定有事。 “小婿见过岳母大人。”不等房夫人再拒绝,知府已经走了进来。 房夫人看着自己器宇轩昂的女婿,愣了愣神,然后才反应过来。 “不用多礼,我这就要走了。” 别看房夫人跟房莎莎很厉害,但在知府面前,一直都表现的很慈祥。 “岳父,小婿听说您有事需要我去做,不知是什么事呢?” 知府也是了解他这个岳母的,回到府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过来了。 莎莎那么大的肚子,可别被刺激到。 知府已经问了,房夫人眼神闪烁的更加厉害了。 自己的女儿,她可以呵斥耍威风,对着这位优秀的大女婿,她不禁有点打怵。 不过她不说,房莎莎便替她说了。 “夫君,母亲说让我们帮忙,让前几日从南国来的那行人的主人娶了小妹。” “什么?”知府的脸上当即出现了类似惊恐的表情。 房莎莎还是第一次见她家夫君如此表情,当即有些害怕。 “夫君,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妥吗?” “莎莎,你可知道,前日从南国来的那行人是什么来头?” “啊,我不知道啊。”她也想知道的,奈何她母亲支支吾吾的不说。 “好,我来告诉你,他们便是南国的帝后。 我们虽然处在西国,但南国帝宠皇后的事迹可是传遍了四国,莎莎,这下你知道了吗?” 房莎莎也愣住了,她是真的没想到,她小妹看上的男人,竟然是南国的皇帝。 那可是南国帝啊,是后宫只有一个女人的皇帝啊。 放眼这四国,这样的皇帝可是独一份的,她可是真的敢啊。 房夫人被人当面戳穿,老脸也有些红。她就是怕他们知道独孤珏的身份,所以才故意不说的。 房莎莎缓了好一会,身子还在止不住的颤抖,她母亲这是将她和她姑爷往火坑里推啊。 这要是真的做了什么,他们知府府都会不复存在啊。 就为了她小妹,为了一个男人,真的是太让她伤心了。 “母亲,对不起,这个忙我们帮不了,女儿还要劝您,南国陛下不是小妹能肖想的,您还是劝劝她放弃了这个打算。” 房莎莎苦口婆心的劝道。 房夫人没想到房莎莎竟然拒绝的这么直接,当即就炸了。 “呸,你这个赔钱货,我跟你爹将你养到这么大,今天就让你帮忙做这么点小事,你就这不行那不行的。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生你。” 房夫人的话太恶毒,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母亲该对自己孩子说的话,即便不是亲生的,对着一个孕妇,也不该说这么无情的话。 房莎莎的心痛的要死,肚子也开始一阵阵的疼。 “夫君,我肚子疼。”房莎莎白皙的额头上,一片密集的汗珠。 知府当即也被吓到了,离生还有将近一个月呢,就算是提前,也不会提前这么多啊。 “快去找大夫。” “是,大人。” 小厮们不敢怠慢,撒腿去请大夫了。 房夫人也愣了下,她也没想到会这样,她就是说了几句话,还没说什么重话呢,这就受不了了。 知府费力的抱起房莎莎就朝房间里走。 “等等,房莎莎,你别装,你别想着用这种方法,就以为不用帮忙了。 我跟你爹生你一场,你的命都是我们给的,让你帮这点小忙根本就不过分。” 知府大人温文尔雅,平时也知道自己这个岳母什么德行,但都忍了。 可是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了了,他的妻儿还在受苦,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房莎莎的脸色更白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呢。 如果能选择,她不想要这样的娘。 “闭嘴,来人,将她给本知府撵出府去。 以后没有本知府的命令,不许她靠近知府府半步。” “是,大人。” 丫鬟嬷嬷小厮们得到命令,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就将人往出撵。 “请您现在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大家现在是连一个称呼都不愿意用了,这个老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活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当娘的。 房夫人当即有些抹不开面子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本夫人可是你们大人的岳母。” “对不起,是什么都没用,我们大人已经发话了,请。” 虽然说是请,但动作已经很粗鲁了。 “滚开,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我们也不想碰你,你倒是自己走啊。” “我就不走,我凭什么走啊。”房夫人已经打好主意了,今天不达到目的,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房莎莎就是装的,目的自然是不想帮这个忙。 以为她傻啊,她吃过的盐可是比他们吃过的饭还多。 想那么容易打发他,做梦。 如此想着,房夫人干脆坐到了地上,耍起了无赖。 知府虽然下了命令,但也不好真的将房夫人怎么样,一时间,还真的拿房夫人没有办法了。 “快去找房员外,让他将人领回去。” 房夫人还是很怕房员外的,他的话总是能听进去的。 “嗯嗯,我这就去。” 有人飞快的跑去找房员外了,大夫这时候也到了。 房夫人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没从地上起来,反正都这样了,就算是挨骂,她也要将这件事办成。 如果她的小女儿真的嫁给了南国陛下,那她可就是皇上的丈母娘了。 那是何等的威风啊,前期受着苦也是值得的。 如此一想,房夫人就更加没有心理负担了。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血水源源不断的从房间里端出来。 房夫人终于发觉事情不对劲了,不会是小产了? 房间里,知府紧紧的握着房莎莎的手,“莎莎,不要怕,要勇敢,我们的孩子还等着我们呢。” 房莎莎痛的已经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了,但还是点着头。 “夫君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有事的。” “傻瓜,你比孩子更重要,我要你不许有事,知道吗?” 知府是真的很爱房莎莎,能够在这个时候陪着并说出这番话,由此可见,是真的相当不错了。 为房莎莎诊治的大夫,手都是颤抖的。 知府夫人这肚子都八个多月了,现在这个情况相当不好啊。 有一句话叫七活八不活,这孩子即便是生出来也不一定能保住啊。 本就没有到生产的时间,孩子根本就没有入盆,这可怎么办好啊。 他学艺不精,真的没把握将夫人和孩子都保住啊。现在就是保一个都费劲。 “大,大人,夫人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老夫一个人,恐怕是不行。” “那就再找几个大夫过来。” “大人,其他的大夫医术还不如我,人多也没用啊。” 知府现在的心很乱,语气也比平常严厉了不少,“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如果是南后在就好了,她的医术可是出神入化的,就没有她治不好的病。” 大夫崇拜的道。 如今在四国,只要是医者,就没有不崇拜唐七月的。 “南后,神医?来人,快去备马。” 他怎么就蠢了,南后现在就在西城,他相信只要他心诚,南后一定会出手相救的。 “是。” “莎莎,你坚持住,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这就去请神医。” “夫君,谢谢你。” “傻子,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是你的丈夫和孩子的父亲,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们照顾好夫人,本大人去去就回。” “是,大人。” 知府大人出了房间,接过马缰绳,然后就扬长而去。 房夫人想说点什么,然后就吃了一嘴的灰。 “咳咳,太没礼貌,等着,真是没有教养。” 听了房夫人的话,在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们真的很想吐她一脸。 就她自己那德行,还敢说别人没有教养,这人简直就是脑子有大病啊。 骏马一路飞驰,知府用最快的时间赶到了时浅和独孤珏下榻的客栈。 “站住,不许往前走了。”暗卫冷冷的将知府拦住了。 “麻烦通传一声,就说西城知府求见。” “一等。” 过了一会,暗卫回来,“我们夫人在午睡,有什么事等一个时辰后再说。” “不行啊,等不及了,我夫人难产,再晚大人和孩子就都保不住了。” 知府简直要哭了,虽然堂堂的男子落泪很掉价,但他现在真的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门卫的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再去通传一声。 第183章 母子平安 主母宅心仁厚,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就在两个人纠结的时候,暗一走了出来。 两个人赶禀告请教暗一,“一哥,这位自称是西城知府,说是家中夫人难产,需要皇后娘娘救命。” 听了两个暗卫的话,暗一抬头去看站在门口的男子。 只见男子满头大汗,神色中都是焦急,眼圈红红的,仿佛要哭了一样。 暗一也马上要当父亲了,今天遇到这样的事,他当然不会见死不救。 “稍等,我去求见禀告主母。” “多谢多谢。”知府都恨不得给暗一磕头了。 暗一让其他暗卫扶住西城知府,转身进了房间。 时浅在休息,独孤珏则是在一旁一边守着,一边处理公务。 只要是时浅有一点小动作,独孤珏的视线都会紧张的立马看过去,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会继续处理自己的事。 暗一进来的时候,独孤珏正在桌子前处理政务。 中间隔着一扇屏风,暗一不敢往前走了。 压低了声音问,“主子,西城知府求见。” “何事?”独孤珏冷冷的道。 因为房小姐的事,独孤珏对这西城都没有好印象了。 “回主子,他说他夫人难产,想请主母过去帮忙。” 听了暗一的话,独孤珏没有急着拒绝,因为他经历过女子生产的过程。 虽然时浅是比较顺利的,但还是将独孤珏疼的不轻。 正常生产都会那么痛,更何况是难产了。 时浅这个时候翻了一个身,嘤咛了一声,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应该是快醒了。 “浅浅,要不要再睡一会。”独孤珏走上前,温柔的唤着时浅的名字。 时浅摇头,让独孤珏将她扶起来。“不睡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西城城主求见,他夫人难产。” 独孤珏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时浅点头,“嗯,我去看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这可是两命。时浅自己就是母亲,她不会对这样的事袖手旁观。 “好,我给你穿衣服。”自从时浅怀孕起,独孤珏就开始给时浅穿衣服。 时浅抗议过几次,但独孤珏都不听,继续我行我素,时间长了,时浅也就习惯了。 如果哪天要自己穿衣服的话,也许会有些不适应呢。 当然,独孤珏在这个过程中是不会太君子的,总是要占着便宜的,最后弄的自己难受才罢休。 今天情况特殊,独孤珏倒是难得的规矩了。 等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西城的知府已经急的哭出来了。 时浅愣了一下,这么一个大男人,哭的可怜兮兮的,这画面还有些不敢看。 暗一忙提点西城知府,“还不赶紧见礼,陛下和皇后娘娘来了。” “哦哦,是,下官见过南国陛下,皇后娘娘。” 西城知府跪下就要磕头,按理说是不用的,但现在只有南后能救他的娘子和孩子。 就是让他去死,他都愿意,更不用说只是磕头了。 “知府大人不必如此,起来,带本宫去看看。”时浅淡淡的道。 “是,皇后娘娘。” 时浅虽然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但从她的声音中可以听出,这定是个绝色的美人。 西城知府可不敢乱看,忙在前面带路。 现在的时间非常宝贵,时浅直接让独孤珏骑马带她过去。 对此,西城知府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南后真的是太善良了,怪不得能够独得南国帝的宠爱呢。 很快到了知府府,血水还在一盆一盆的往出端。 房夫人由之前的不屑到现在的也有些怕了。 如果房莎莎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以后就没办法耀武扬威了。 她现在这么厉害,不光是房员外能挣钱,更是因为自己那大女婿厉害。 房莎莎如果死了的话,这大女婿就是别人的了,那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见独孤珏和时浅被请来了,房夫人也想凑上前去看看,却被嬷嬷给拦住了。 “请你自重,我家大人已经说过了,让你赶紧离开知府府。” “呸,本夫人凭什么要走,我大女儿在里面生孩子,我这个当母亲的怎么能离开,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了。 本夫人现在非常不放心让你们照顾我的大女儿,滚开,我要亲眼进去看着。 万一被人动了手脚,我那大女儿和大外孙可不是冤死了。” 房夫人本以为嬷嬷会被她的气势震到,从而让出位置来。 可惜了,嬷嬷不但不让,反而还仗着自己的体重优势,直接将房夫人给推到了院子外。 “关门。”好不容易将这个泼辣的老女人给弄出去了,可不能再让她进来。 小厮们已经随时准备了,配合相当默契的关死了院门。 如果不是房夫人手缩回来的快,手指头都能被夹掉。 “你们是不是疯了,竟然敢这样对我,我可是你们夫人的亲娘。 你们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管房夫人如何喊叫,最后都改变不了被关在门外的事实。 时浅让独孤珏在外面等着,她则是跟着知府进了产房。 独孤珏虽然担心,但却没有跟进去,那是别的女人生孩子。 除了浅浅,他不会看任何女人。 产房内,几个大夫已经将能用的方法都用了,但还是无法让房莎莎开骨缝。 房莎莎已经没有力气了,此刻脸白的像鬼,胸口微弱的起伏,说明她还活着。 时浅将包在头上的纱巾摘下来放在一边,然后去查看房莎莎的情况。 那张比天仙还要好看的脸,将几个大夫都看惊了。 这世上当真有这么好看的人。 西城知府也是被震撼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 “皇后娘娘,莎莎她一定有救的对吗?” “等本宫先给她把把脉。” “是,多谢皇后娘娘。” 大夫们忙让开了床前的位置。 房莎莎觉得她快死了,眼前开始发花,更是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谁的话仿佛都听不到了。 时浅把上房莎莎的脉搏,嗯,非常不好,而且,一指的骨缝都没有开。 即便是她给开药,肚子里的孩子也等不了了。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剖腹取子。 大夫们围了一圈,都期待的看着时浅。 “皇后娘娘,您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我们马上就办。” “你们都退到外面去,接下来不用你们。” 这些大夫应该是没有见过剖腹的,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而还容易帮了倒忙。 几个大夫没有立马出去,而是看向西城知府。 “知府大人,我们……” “听皇后娘娘的话,先出去。” “是。” 其实几个大夫不是很想走,他们想学习一下,神医是怎么让人起死回生的。 几个大夫都出去了,时浅转头对西城知府道。 “你是出去还是留在这里?” “下官可以留在这里吗?”知府是想留下的,他真的不放心自己的妻儿。 当然,他不是怀疑时浅的医术,只是想着能帮上忙。 “可以,不过接下来的事,也许你不敢看,我需要给你的妻子剖腹,然后将孩子取出来。” 时浅的话让知府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可以这样的吗? 剖腹算是对人体的大不敬,更是没有过的事。 即便是那些大夫听了,也会吓得面容失色,更何况是不懂医术的普通人了。 西城知府艰难的咽着口水。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 “嗯,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本宫……” “不,下官同意,只要是为了她们好,怎么样都行。” “好,本宫知道了。” 时浅打开药箱,拿出一把削薄的刀子,然后开始消毒。 缝合用的针线也同时准备好,等取出孩子后,还要将房莎莎的肚皮缝上。 剖腹看似很危险,但对时浅来说却不难,而且,绝对不会出事。 西城知府看着时浅的动作,不停的咽着唾沫。 他知道他应该完全相信南后,但他就是止不住的担心,这可是将肚子剖开啊,一个不好,不,不会有不好。 南后的医术出神入化,绝对会母子平安的。 时浅怕西城知府承受不住,便让他去屏风后等着。 西城知府想拒绝,但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坏事,便依依不舍的去了屏风后面。 房莎莎也不是完全没有意识了,看着时浅手中的刀子,她的身子开始轻微的颤抖。 “别怕,我会救活你跟孩子,不过一会会很疼,你能坚持住吗? 我可以给你打麻药,但对孩子和你以后的恢复都不好。” “不,用。” 房莎莎听懂了时浅的话,艰难的说出了两个字,她怎样都没关系,但孩子不能有事。 “好,我要开始了。” 时浅说的不用麻药,并不是一点都不用,而是局部麻醉。 刀子刺入皮肉的时候,房莎莎眼睛睁大,紧紧的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喊出声音来。 其实,她的嗓子也喊哑了,也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房莎莎只觉得痛的五官都要移位了,但她却死死的坚持着,她一定不可以让自己的孩子有事。 时浅速度非常快,几乎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已经将孩子从房莎莎的肚子里取了出来。 还好时浅取的及时,不然孩子就算不是窒息而死,那以后也是个缺陷儿了。 孩子的脸上一片青紫,连哭都不会。 时浅抬手拍在孩子的屁股上,让他哭出来。 微弱的孩子的啼哭声响起,西城知府忙从屏风后面跑了进来。 “皇后娘娘,是孩子取出来了吗?” “嗯,你先抱着孩子交给奶娘,我需要给你夫人缝合伤口。” “是是是,我夫人怎么样?”西城知府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在怀里,却并没有仔细去看,而是关心着房莎莎的情况。 “我在,她不会有事。” “是,谢谢皇后娘娘。” 西城知府知道,现在不是说太多的时候,大恩不言谢,等莎莎好了,他们一起跪谢南后。 因为孩子不是足月出生,加上羊水破的早,小脸一片青紫,呼吸更是微弱。 西城知府赶忙让大夫进行抢救。 大夫们见知府大人那么快就将孩子抱出来了,心中对时浅不禁更加佩服了。 这也太厉害了,简直比神仙还要神啊,这也就喝口茶的功夫,知府夫人的孩子就出来了。 “快,抢救孩子。” 大夫们赶忙过来看,一阵手忙脚乱的开药,不过他们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应该这样做。 只是先做着,具体的还要等南后吩咐怎么做。 时浅缝合后的伤口愈合之后,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痕迹,简直就是跟之前一样。 缝合的时候是非常耗费经历的,整整过了一刻钟,时浅这边才缝合好。 缝合好,接下来的事就可以交给那些大夫了。 时浅将药箱收拾好,然后转过了屏风。 独孤珏早就等不及了,甚至想闯进去看看时浅,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时浅一出来,独孤珏就忙迎了上去,一手接过药箱,一手将时浅揽在了怀里。 “浅浅,快坐下喝杯茶。” “嗯。”时浅确实累了。 西城知府噗通一声就给时浅跪下了,二话不说就开始磕头。 “知府大人不必如此,快起来,你们还不赶紧将你们家大人拉起来。” 时浅知道这位知府很爱自己的夫人,所以他有这个举动倒也不是特别意外。 不过真的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是。”知府的下人赶忙上前将人拉了起来。 “皇后,谢谢您,如果没有您,下官就再也见不到我的夫人和孩子了。” 这倒不是夸张,而是真的会如此。 “这是身为一个医者应当做的,去看看你的夫人。” “是。” 西城知府快步进了里间。 围着孩子的几个大夫纷纷凑上来请教。 “皇后娘娘,您看我们这张药方开的可对啊?” 几个大夫不但对孩子采取了急救措施,更是开了一个调养的药方。 没等时浅接,独孤珏就替她接了过来,而且,还不用时浅看,他就直接给念了。 听完独孤珏念的,时浅点头,“药方可以。” 能得到时浅的肯定,几个老大夫差点喜极而泣。 他们有生之年竟然能被神医认可,还有比这更幸福快乐的事吗? 答案是没有。 “将孩子抱过来给本宫看看。” 当时情况危急,时浅还没来得及多仔细看孩子。 “是,皇后娘娘。”奶娘忙将孩子抱了过来。 孩子不是足月出生的,皱皱巴巴的,红通通的,小小的,看着就很可怜。 第184章 房夫人被休 奶娘小心的将孩子递给时浅,然后在一旁等着。 独孤珏跟着时浅一起看过去。 嗯,没有他家孩子出生的时候好看,独孤珏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时浅端详了一会孩子的面容,便又还给了奶娘,这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也许会有大造化也说不定。 房间里,房莎莎已经醒了。 知府大人紧紧的握着房莎莎的手。 “莎莎,放心,你跟孩子都没事。” “嗯,孩子没事就好。” “傻瓜,是你没事才好。” “嗯,是男孩还是女孩?”房莎莎心中一阵甜蜜,柔柔的问道。 “是个男孩,他以后跟我一起保护你。”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他就都喜欢。 “嗯嗯,夫君,谢谢你。”房莎莎眼中都是感动,能有这样一个男人全心全意这样的爱着她,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我应该谢谢你,是你忍受着剧痛和那么大的风险给我生孩子。” “夫君,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傻瓜,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哪有什么应该的。” “嗯,好,我不说了。” 夫妻二人甜甜蜜蜜的,被关在院门外的房夫人简直要气疯了。 孩子的哭声很小,她没有听到,但下人们欢天喜地的恭喜声她可是听到了。 她大女儿生了,而且还是个带把的,这样以后在知府府就彻底的站稳脚跟了。 有了男孩傍身,那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她也可以跟着沾更大的光了。 房夫人想的是很好,但不论她怎么拍打院门,里面的人就是不给她开,这真的是要急死她了。 就在她想着破口大骂的更难听的时候,她的后脖领子被人给揪住了。 “贱人,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知府府撒野?” 说话的声音房夫人无比的熟悉,但这个称呼却是从来没听过的。 老爷在说什么,叫她贱人?他可是将自己当宝贝的,现在竟然如此骂她。 房夫人转过身,两只手攥成小拳头,就朝着房员外的胸口去了。 房员外长得很瘦弱,个子也不高,甚至都没有房夫人丰满,这要是被打上去,也是够受的。 以前的时候房夫人有时候也会这样撒娇,当时的房员外是很享受的。 但现在在外面,房员外只觉得一张老脸都丢没了,尤其是胸口被打的疼,脸就更加的黑了。 “来人,将她给本员外绑起来,带回府去。” 房员外跟房夫人完全相反,他是个是非分明,极其正直的人。 对于自己的大女儿和大女婿,也是能不麻烦就不麻烦。 他夫人做那些事他都知道,也劝过警告过,但都没用,索性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这次不同,因为她的恶语相向,差点让大女儿一尸两命,这就无法原谅了。 他已经决定了,等回去,他就写一封休书休了她。 凭着他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加贤良淑德的。 房夫人是彻底慌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老爷竟然要绑她,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是将她往死路上逼啊。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啊,我可是房府的当家主母,如果真的被绑了,那以后还怎么在房府立威啊。 就是在西城,我也没法见人了啊。” “放心,你马上就不是房府的主母了。”房员外冷冷的道,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 听着房员外的话,房夫人是彻底慌了,不对劲啊,老爷从来没有这样过,他是真的要休了她吗? 不行,如果她被休了,那就只有一条路,就是死。 她娘家贫穷,这些年虽然靠着她拉拔,但因为都是烂泥扶上不墙的,根本就没有大富大贵起来。 而且,娘家人都是非常现实的,她是房夫人和知府丈母娘的时候,他们会巴结讨好,如狗一样。 如果她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个下堂妇后,他们不但不会帮她,还会踩她。 不行,就是死她也要以房夫人的身份。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房员外的大腿,房夫人就开始哭嚎。 “老爷啊,是妾错了啊,您千万不要跟妾一般见识。 妾保证,从今天起,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全部都听你的。 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会违抗您的命令啊。” 之前房员外也提过一次休妻的事,当时房夫人就是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祈求原谅,但好了不到一个月,又跟之前一个样了。 已经吃过了一次亏,房员外不想吃第二次的亏了,当即板着脸移开目光不去地上那人的脸。 “来人,将她给本员外拉开,绑起来,带走。” “老爷,您不能这样无情啊,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我们的两个孩子都那么大了,您看在她们的面子上,就饶了我这次。 我保证,我一定改。” 提到两个女儿,房员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了。 大女儿是真的好,不过这也多亏了这女人不喜欢,不然也会跟二女儿一样被灌输的无法无天,不知廉耻。 大女儿遭此大难,二女儿那个样子也基本是废了。 原本都应该是两个好孩子,却被这个女人给害成了这样。 所以现在是,房夫人不说孩子还好,一说房员外更加坚定了要休了她的决心。 “还不赶紧带走。” “是,老爷。” 其实下人们也早不爽他们这位夫人了,哪有个夫人样啊,有时候做的事真的是太恶心人了。 就比如今天这事,大小姐多么好的一个人啊,竟然生生的被气的早产了。 这还好是有神医南后在,不然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那还是她亲生女儿呢,对待别人应该更狠,如此一想,这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房夫人虽然泼辣,但也不是几个年轻小伙子的对手。 反正他们老爷已经发话要休了这个女人了,他们也不用怕以后会被报复了。 趁着现在,也好好的出一口恶气。 如此想着,手上的力气不禁更大了。 房夫人疼的哎呦哎呦直叫,但根本就没有人同情她,甚至有的人觉得她是装的。 眼看着是挣不脱了,房夫人也是发了狠。 “你们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就咬舌自尽,这样你们就都是凶手。” 房夫人的话让抓着她的几个人就是一怕,但有反应快的,直接脱了鞋,脱下脚上的臭袜子就塞进了房夫人的嘴里。 “这下她就不能咬舌自尽了。” 房员外看的额头青筋一颤,不过却没有阻止。 他对这个女人是彻底失望了,如果继续让她留在房府,他们都会被她连累的。 就比如这次,他已经知道了,她是来让大女儿帮忙,让南国陛下娶了他的二女儿。 这还好是大女儿没有同意,如果真的惹怒了南国陛下,他们西城也许都保不住了。 这样的祸害,还是早跟她断绝关系的好。 房夫人这次是彻底没咒念了,人被绑了个严严实实,嘴里更是被塞了臭袜子,此刻恶心的直反胃,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挣扎声。 房员外不打算再看这个让他蒙羞的女人,打算进去看看大女儿如何,还有就是好好感谢南国帝后一番。 不等他敲门进去,就有一个女人发疯般的冲了过来。 “娘,您怎么被绑起来了,你们这帮狗奴才,还不赶紧将我娘放开,不然我就弄死你们。” 房二小姐恶狠狠的道。 几个抬着房夫人的家丁又怕了,这位可是二小姐,老爷说休了夫人,可没说将这位二小姐怎么样。 这位二小姐更不是个好东西,他们也是惹不起啊,否则,自己连怎么死的估计都不知道。 “老爷,这怎么办啊?”几个家丁为难的看着房员外。 “问我爹做什么,我难道还不能做主吗?这房家以后都是我的,我说的话就是圣旨。”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的话具有权威性,连圣旨两个字都用上了。 房员外捂着胸口,只觉得疼的要死,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夫人和女儿了呢。 “带走,一并带走。” “是,老爷。” 如果不是因为血缘的关系,这个女儿他都不想要了,真的是太丢人了。 “你们不许碰我,我可是房家的大小姐,敢碰我,我剁了你们的爪子。” 都这个时候了,这位二小姐竟然还说自己是大小姐,简直就是脑子有大病。 房员外是真的受不了了,平时他还能忍,这在大女儿的府上,竟然还敢这样说话,这是咒大女儿死吗。 房员外虽然身材矮小,但爆发力还是很强的,小跑着冲过来,对着二小姐的脸就是几巴掌。 二小姐都被打蒙了,她竟然被打了,还是她爹爹打的,这不可能啊。 不过火辣辣的疼让她瞬间回了神。 “啊啊啊,你竟然打了我,你这个老不死的。” 二小姐是真的被惯坏了,被打了的羞怒让她直接失去了理智,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骂了出来。 “你这个不孝女,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房员外也是没想到,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竟然有一天会这样骂他,他真的是太失败了。 房夫人虽然不能说话,但却是能听到的,听了自己宝贝女儿的话,呜呜着直摇头。 这丫头,真的是太沉不住气了,她完全可以好好说,然后再给她求情的。 怎么上来就刚起来了,也怪她,将她惯坏了。 直到此刻,房夫人终于开始反思自己了。 “带走。”房员外直到现在是真的不想看到这对母女了。 虽然是自己的女儿,他也不打算留在家里了。 房员外已经想好了,等过几天就给这不孝顺的二女儿找一个人家嫁了。 最好是找个厉害点的,即便是没钱也没事,大不了他补贴就是了。 其实当父亲的,自然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得好,找个老实人是首选。 但他也不能将人老实人往火坑里推啊。 就这二女儿的德行,如果真的是嫁给了温吞的人,估计能被她欺负死。 遇到个厉害的,也许她就能收敛性子了。 二小姐那边还在挣扎,但下场跟她娘一样,被绑着带回了房府。 房府和知府府是隔着几条街的,房府的家丁又没有刻意走小路,所以一路走来被很多人都看到了。 房二小姐只觉得这辈子没有这么屈辱过,等着,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等送走了那对母女,房员外只觉得呼吸都顺畅了,抬手去敲门。 “我是房员外,想看看知府夫人,请开门。” 其实门外的吵闹声,门里已经听到了,但谁也不想去搅那趟浑水,所以就装作不知道没开门。 听着那对母女确实是走了,外面站着的又是夫人的父亲,院子里的下人们忙将门栓拿下来,打开了院门。 房员外有些没脸见自己的大女儿,但心中实在担心,还是让下人进去通禀了。 嬷嬷进来禀告的时候,时浅正在给房莎莎检查缝合的伤口和整体的情况。 房莎莎听了嬷嬷的话,眼中一片苦涩,侧头看时浅。 “皇后娘娘,臣妇现在可以起身了吗?” 房莎莎是非常知礼的,父亲来了,哪有让父亲来见自己的道理,她应该出去见父亲。 而且,她现在这副样子,父亲看了应该会担心的。 时浅摇头,“你的伤口才开始愈合,这几日都需要卧床静养,孩子可以喂,但是小心别碰到伤口。”知府听了时浅的话,赶忙点头,“皇后娘娘您放心,下官一定照顾好她们。” “嗯,本宫开一副方子留下,修养三日后,便没有大碍了。” “谢谢皇后娘娘。” “不必如此,我们也该回去了。” “下官送您们回去。”知府是打心眼里的感谢时浅和独孤珏。 如果没有他们,他跟夫人和孩子就阴阳两隔了。 “不必了,你留下来好好照顾夫人。对了,这几天,最好不要让你夫人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对恢复不好。” “是,下官记住了。” 时浅留下一副方子,就跟独孤珏出了房间。 房员外还在外间等着,见时浅和独孤珏出来,忙跪下磕头。 “跪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 不等时浅说话,就开始咚咚咚的磕头。 “房员外不必行此大礼,知府大人,将你岳丈大人扶起来。” 第185章 房二小姐的婚事 “是,皇后娘娘。”其实知府也想跟他岳丈一样跪下磕头谢恩。 这样的大恩,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报答的。 “好了,我们先回去了。” 这样的场面,时浅并不是很适应,她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她的天职。 房莎莎人很好,很善良,也是她命不该绝。 如果不是她正好在西城,真的要一尸两命了。 时浅和独孤珏离开,房员外看着自家的女婿。 “知府大人,我可以进去看看莎莎吗?” 今天房莎莎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拜他的丈母娘所赐,知府大人打心眼里不想再跟房莎莎的娘家人来往了。 但眼前这位是他的岳丈,是个很好的人,他不应该迁怒。 “好,请跟我来。” 知府大人的态度还算和善。 进了内间,绕过屏风,就见房莎莎躺在床上,头上包着月子巾,脸色很是苍白。 房员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挖了一下,他这大女儿,真的是受苦了。 见到房员外,房莎莎就要起身行礼,最后被知府大人给按住了。 “莎莎,皇后娘娘说了,你需要躺着静养,伤口还没好,千万不能起来。” “夫君,我没有那么娇弱。” “不要起来,莎莎,都听皇后娘娘和知府大人的,爹爹就是来看看你,你没事爹爹就放心了。” 房珊珊脸上全是歉意。 “爹爹,您回去跟母亲解释一下,我们将她关在院门外,那也是被逼无奈的。 等我能下床了,就亲自去给母亲请罪。”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房莎莎还想着这些,当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 听到这里,房员外更加觉得自己这些年错的离谱,竟然将那样一个无才无德的女子当宝,简直就是瞎了眼了。 “莎莎啊,这些话以后再说不急,你先好好养伤,爹就先回去了。” 房员外并没有将自己要休妻的事告诉房莎莎,因为他知道,依着莎莎的孝顺,一定会跟着上火的。 还是等她身体大好了再说。 “好,那爹爹慢走,夫君,你送爹爹。” “嗯,你先好好休息,岳父大人,请。” “哎哎哎,好。” 出了知府府的大门,房员外坐进了马车里。 周围跟着的家丁们默默的走着,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老爷可是说要休了夫人的,也不知夫人和二小姐要怎么闹呢。 房员外没有直接让马车回府,而是转到了城东头卖猪肉的王屠夫家。 大家心中不解,可也不敢问,老爷的性子虽然一直和善,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难免心情不好。 他们可不想撞在枪口上。 马车在王屠夫家的门口停下。 王屠夫带着围裙,坐在矮凳上在磨刀,见是房员外,眼中都是不解。 房员外可是西城的首富,平时他们也没什么交集,今天怎么在他家门口停下了。 难道是来买肉的,不对啊,即便是买肉,也不用房员外亲自来。 王屠夫不解的起身道,“房员外,找我可是有事?” 因为常年杀猪,身上带着一股杀气和凶意,现在又拿着磨的发光的长刀,就更渗人了。 房员外都默默的咽了口唾沫,心中有些打退堂鼓。 但是一想到他那二女儿做的荒唐事,他又坚定了决心。 “王屠夫,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谈谈。” 王屠夫下意识的将刀刃放在阳光下看,看磨的怎么样,但这个动作又是将一行人给吓了一跳。 王屠夫终于发现了众人的不适,呵呵笑着将刀子放下了。 “房员外,我就是一个粗人,您有什么事就直说,说的太深奥了,我也听不懂。” 从这几句话可以看出,王屠夫还是比较憨厚的一个人,只是长得凶些罢了。 房员外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找个这样的男人过日子也是不错的,等以后他再帮衬一些,这日子指定是能过的红红火火的。 打定了主意,房员外也没那么多顾虑了,直接道。 “王屠夫,我觉得你这人不错,打算将二女儿嫁给你,你觉得如何?” 这些话一出,别说是王屠夫蒙了,就是房府的家丁们都懵了。 老爷这是认真的嘛,先不说是否门当户对,这如果是让二小姐知道了,那指定是要闹翻天的。 西城里那么多的公子哥,二小姐都看不上,更不用说是一个杀猪的了。 王屠夫也是一阵阵的发懵,是他没睡醒,还是房员外没睡醒啊,这个玩笑开的有些大啊。 半天,王屠夫才不确定的问道。 “房员外,您说真的吗?” 房员外坚定的点头,“嗯,只要你愿意娶,我明日就让你们成亲。 你放心,该有的嫁妆一样都不会少,不但如此,你们以后的生活我还会帮衬着。” 房员外这话说的,仿佛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在疯狂的倒贴。 王屠夫用自己粗糙的手背揉了揉眼睛,这还不算,还使劲掐了自己一把。 嗯,很疼,不是在做梦,房员外是真的要将自己的二女儿嫁给自己。 接受了这个事实,王屠夫又有些犯难了。 这件事看似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但细细想来也不是那么好啊。 那位二小姐骄横跋扈,如果真的娶了她,他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但反过来想,不过是个女人,他一个杀猪的,还能管不了她? 思来想去,王屠夫还是有些犹豫。 房二小姐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娇生惯养的,皮肤那叫一个嫩啊,如果真的可以的话。 嘿嘿,王屠夫心思一阵荡漾,不如就同意了。 能够做房员外的乘龙快婿,跟知府大人成为连襟,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房员外,如果您真的信得过我,要将二小姐托付给我的话,那我愿意。” 其实这个答案,家丁们早就猜到了,二小姐是不好,但人家有个好爹啊。 如果老爷愿意将人嫁给他们,他们也是勉强能够同意的。 实在管不了,那就供着呗,主要还是房员外给力啊。 不过是个女人,还真的能反了天不成,嫁了人,还不是得听男人的。 但房员外已经将肥水流向外人田了,如果王屠夫不同意,他们还能有机会。 现在王屠夫同意了,他们只能眼馋了。 房员外点头,“好,我下午让人来将你家里收拾布置一下,明日就成亲。” 王屠夫尴尬的搓着手,“这,是不是太快了啊,不需要更换庚帖什么的吗?” 王屠夫突然心中有些没底,房员外将女儿嫁的这么急,难不成这房二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算了,就算是娶个有问题的也是赚了,毕竟,他又看不上那二小姐,他看上的是房家的钱。 房大小姐嫁给知府大人了,那房家这偌大的家业,以后还不是落到二小姐的身上。 即便是人差,但有钱也是可以的啊。 房员外心中无奈的叹气,如果不是自己那二女儿太荒唐,他也不想将她嫁给这样一个屠夫啊。 但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这也是为了她好,希望她能改掉自己那无法无天的性子。 房员外直接留下了一些人帮着王屠夫整理院子,等回到府上,还会派一些人过来。 从始至终都发生的特别快,等房员外走了,王屠夫都觉得一切好像是在做梦。 他真的要翻身了,从此再也不用杀猪了,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了。 他要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娘去,他娘也一定会高兴的。 房员外这边已经回到了房府。 “去,将她们两个给本员外带上来。” “是,老爷。”家丁们不敢怠慢,忙小跑着去带人了。 房夫人和房二小姐两个人开始还不断的挣扎,但时间一场,都蔫蔫了。 听说她爹要见她,房二小姐又恢复了几分力气。 等两个人被带到书房,房员外命人将她们嘴里的东西拿掉,但绳子却没有解开。 一得到自由,房二小姐忙哭着道。 “爹爹啊,您怎么能这么对我跟娘呢,我们可是您最亲密的人啊。 您一定是受了外人的蛊惑啊,您现在放了我跟娘,再给我们道个歉,我们就原谅您了。” 直到现在,房二小姐仍然是冥顽不灵。 其他家丁听的都是暗暗咂舌,这二小姐说话是真的没有脑子啊。 竟然让当爹的给她一个犯了错的女儿道歉,这真的是闻所未闻啊。 房员外看着她们可怜的模样,本来心中还一点点的愧疚,现在是彻底什么都没有了。 房夫人已经意识到房员外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惩治她们娘俩了,在房二小姐说完话后,就赶忙训斥了她。 “孽障,怎么可以这么跟你爹说话,赶紧给你爹道歉,就说你刚才说错话了。” 房夫人怕自己这二女儿听不懂,还不停的打着眼色。 房二小姐直接被骂懵了,她长这么大,她娘就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现在竟然叫她孽障。 亏她还帮着她说话,从而惹爹爹生气了,真的是不知感恩的老女人。 房二小姐当即就火了,说出的话也是超级难听。 “就你这样的,真的是活该我爹爹休了你,我现在觉得啊,休了你都是便宜你了,就应该将你浸猪笼。 你自己想想,这么多年,你违反了多少女德。 我今天也是傻了,竟然还帮你说话,我就应该支持我爹爹的决定。” 房二小姐的话直接将房夫人说傻眼了,这就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吗? 她这样说也是为了她好,她怎么样都不要紧,她只是想保她周全啊。 房夫人只觉得她现在的心拔凉拔凉的,房员外说要休了她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凉。 房员外看着下面的母女,心口又开始疼了。 “张桂花,这是休书,拿去,从此我们婚假自由,各不相干。” 房员外将一张纸递给家丁,家丁恭敬的接过,然后来到曾今的房夫人面前。 张桂花的心已经被二女儿房思思伤的在滴血了,现在看到那封休书,直接就晕了过去。 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房思思也有些傻了,爹爹这次是来真格的,真的要休了张桂花。 “爹爹,我刚才也只是说气话,您能不休了她吗?” 这些年,一直都是张桂花在房思思身后,给她出主意,收拾烂摊子。 如果张桂花真的被赶出了房府,房思思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她已经被宠坏了,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冷不丁的都要她自己来的话,那怎么能行呢。 家丁们都暗暗的翻了白眼,这房二小姐当真是什么都拎不清啊。 她竟然觉得老爷休了张桂花是因为听了她的话,老爷在知府府的时候不就说过了。 现在不过是兑现了诺他的话而已。 房员外看着房思思的目光中都是失望,这简直都不能用蠢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四六不懂。 “好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为父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 房思思也意识到了不好,也不敢再让她爹给她道歉了。 房员外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道。 “为父给你相看了一门亲事,你明天就嫁过去。” “婚事?南国帝终于肯娶我了吗?” 房思思高兴坏了,竟然成了,真的是太好了。 房员外的脸色又沉了几分,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妄想着嫁给南国陛下,简直是不知死活。 “不是,是城东的王屠夫。” 王屠夫三个字,让房思思短暂的失聪了一会,过了好一会才尖着声音喊道。 “你让我嫁给王屠夫?” 房员外皱了皱眉,真是没一点教养,他这个当父亲的也太不合格了,将孩子教成这样。 “对,为父已经跟王屠夫说好了,明日,你们就成亲。 放心,该给你的嫁妆,为父一分都不会少你的,不但如此,还会给的比你大姐姐还多。” 毕竟是低嫁,房员外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也要多给一些。 “呸,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竟然让我嫁给低贱的屠夫。 我跟你说,你做梦,这房家早晚都是我的,我现在命令你,立刻马上滚出我家。” 房思思现在是恨死她爹了,没让她嫁给南国帝就罢了,竟然还将她许给了屠夫,这是让她去死吗? 西城那么多的青年才俊她都看不上,那屠夫又算个什么东西。 第186章 房思思跑了 房员外想到房思思会发飙,会吵会闹,但没想到会直接骂他,还要赶他出房府。 这房府现在还是他说了算呢,他这要是老的动不了了,那是不是连口饭都吃不上了。 其他人也都傻眼了,这些都是他们能听的吗? 老爷不会过后找他们麻烦,不得不说,这二小姐是真的彪啊。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痛哭流涕,表明自己会听话,不要将她嫁给屠夫的嘛。 她倒好,直接将老爷给骂了,这简直就是火上添油啊。 等着,老爷现在指定是恨不得现在就将她送到王屠夫那里去。 这些家丁们还真的猜对了,房员外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日子已经定下了,那就再忍一天。 “将这个孽障给本员外带下去,关起来,不许让她跑了。” “是,老爷。”家丁上前就要将房思思带走。 但房思思现在就仿佛疯了一样,一时间竟然让她给挣脱了。 “老不死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我是不会嫁给屠夫的,如果你非要让我嫁,我就死在你面前。” 房员外额头青筋直跳,真的是跟她那娘一样,都知道拿自杀来吓唬人。 “好,放开她,让她自杀。” 房员外也豁出去了。 家丁们听话的退到一边去,给房思思让出了一条路,让她可以顺利的撞到柱子上去。 房思思有些傻眼,他们不是应该极力拦着她,让她不要做傻事的嘛,怎么还给她让出路了,这是巴不得她赶紧去死。 就在这个时候,晕死过去的张桂花醒了过来。 刚一睁眼,就见房思思一脸恨的要死的样子。 张桂花的心现在也是痛的要死,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变成了白眼狼,跟着过了半辈子的男人现在更是要休了她。 这样不堪的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房思思正不知如何做好,见张桂花醒了过来,眼睛就是一亮。 虽然这老女人刚才骂了她,但对她还是非常不错的,她一定会帮自己的。 想到这里,房思思脸色一转,换上了一副哀凄的表情。 “娘,刚才是思思不对,您不要跟思思一般见识,好不好?” 张桂花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思思这是再跟她道歉,这真的是从不敢想的。 思思从小就被她惯坏了,从来都是别人跟她道歉,她是不肯跟别人服软的。 到底是自己宠大的女儿,房思思一说软话,张桂花就心软了。 “我的乖女儿,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怎么会真的生你的气呢。” “嗯,谢谢娘,不过思思现在遇到了大问题,娘可一定要帮我啊。” 张桂花的心里就是一咯噔,思思跟自己服软,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帮忙解决问题。 想到这里,张桂花的心里便很不是滋味。 见张桂花不说话了,房思思有些急,不禁催促了一句。 “娘,您是不想管思思了吗?” “不是,你需要娘做什么?” 她已经被休了,马上就是西城的笑话了,她还能做什么呢。 “娘,爹爹现在要将我嫁给城东的王屠夫,女儿不想嫁啊,如果非让我嫁的话,那就只能死了,呜呜呜。” 张桂花听了也是大吃一惊,老爷这是疯了,好好的女儿,他怎么能往火坑里推呢。 王屠夫一个低等的粗人,别说是娶思思了,就是给思思当家丁,那都不一定够格。 看张桂花神色,房思思知道,她一定会帮忙的。 “娘,您求求爹。” “思思,你先别哭,娘问问你爹怎么回事再说。” “嗯,好。” 张桂花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转头看向房员外。 “老爷,思思可是您的亲女儿,您不能这样做啊。” “住口,你已经被休了,现在是下堂妇,已经不是房家的夫人了。” 在写下休书的那刻起,房员外就下定决心要彻底跟张桂花划清界限。 这样的女人,谁娶谁倒霉,为了房家和自己好,早断早好。 张桂花的心又是狠狠一痛,在拿到休书的那一刻起,她就后悔了。 她这些年确实做了太多的混账事,但她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仗着房员外的爱。 没有了房员外的爱,那就什么都没了,现在更是落得个惨淡的下场。 张桂花看着房员外眼里的冷漠,她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他是铁了心的要休了自己的。 她被休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但她的女儿不能被毁了。 张桂花这么多年,难得的乖巧,“是,房员外,是民妇错了。” 看着张桂花这样,房员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毕竟夫妻一场,他也不想闹的这么难看。 但这次,张桂花实在是太过分了,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大女儿和外孙子。 这是无法原谅的。 房思思不满,这女人怎么就服软了,她的泼辣劲呢,使劲闹啊。 只有这样,事情才有转机啊,不然她可真的要嫁给王屠夫了。 她嘴上说着去死,但她可不会真的去死,好死不如赖活着。 而且,她还等着继承房家的产业呢。 张桂花心伤了一会,然后坚定的抬头看着房员外。 “房员外,民妇最后有一个请求。” “你说。” 房员外已经决定了,如果不是特别过分的,他会答应她的。 房思思紧张的看着张桂花,她应该是给自己求情,一定是这样的。 如果她敢给自己求荣华富贵,那她一定不会原谅她的。 张桂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才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房员外,民妇求求您,不要将思思嫁给王屠夫。 思思这些年是被民妇惯的没样子了,但看在她是您亲生骨肉的份上,您不要将她推进火坑。” 房思思虽然对张桂花说她被惯的没样很是不满,但听她给自己求情,便没有发作。 房员外其实也想到了张桂花会是这个请求,毕竟,她那么溺宠这个二女儿。 但他这次是绝对不会松口的,嫁给王屠夫才是为了她好。 “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了,好了,来人,将二小姐带下去。” 房员外没有说怎么处置张桂花,但也不用说了。 休书写好的那一刻起,张桂花就没有资格呆在房府了。 房思思眼睛睁的老大,求情竟然没有用,她爹还是要将她嫁给那个低等的男人。 不行,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死是不能真死的,张桂花也指望不上了,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了。 “慢着。”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家丁们,房思思恶狠狠的道。 房员外额头青筋直跳,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有些多。 “你想做什么?” “爹,我同意嫁给王屠夫。”房思思一改之前的抗拒,此刻倒是冷静的道,虽然表情很冷。 房员外眼中闪过疑惑,不是很确定的问道,“你当真同意?” “嗯,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吗?”房思思讽刺的道。 虽然这语气让房员外不喜欢,但房思思自己能想通,倒也是好事。 “好,那明日就等着当新娘。” 房员外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爹,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好,你说。”房员外警惕的看着房思思。 房思思深吸了一口气,才道。 “请爹爹不要再绑着我了,放心,我不会跑的。” 房员外没想到房思思会提这个要求,这个要求看似很简单,但其实也挺难。 因为一旦放开,房思思就可能会逃跑。 不过他多加派人手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如此一想,房员外便点了头,“好,将二小姐松绑。”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房员外也不想绑自己的女儿,虽然不争气,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肉。 得到自由的房思思,冷冷的看着围在她身边的家丁们,然后挺胸昂头的出了书房。 家丁们赶紧跟上,一时间书房里就没剩下几个人了。 房员外让人给张桂花解了绑,然后亲手递给了她一个包袱。 “这里面有房契和一些碎银子,你好自为之。” 张桂花虽然做了太多的错事,但房员外还是没忍心什么都不给她。 张桂花颤抖着手接过,“谢谢房员外。” 房员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走,以后别再跟之前一样糊涂了。” “是。”张桂花背着包袱,一步三回头的出了书房。 张桂花平时在府里作威作福,得罪了很多人,今天她失势了,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不但不同情,很多人更是出来看热闹。 张桂花低垂着脸,匆匆的离开了房府。 本以为一切就能顺顺利利的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房思思让厨房给她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房思思只要是不跑,对于她提出来的要求,房员外都是同意的。 明知道她吃不了那么多,但还是让厨房给准备了。 房思思盯着满桌子的饭菜,眼珠子不停的转来转去。 今天晚上就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才不要嫁给王屠夫。 南帝那么俊美,又是南国的皇帝,她就是应该嫁给他的。 她现在怀疑,这一切都是她姐姐从中作梗。 故意在这个时候早产生孩子,目的就是为了激怒爹爹,然后让她不能嫁给南帝。 真是阴毒的女人,怕自己比她嫁得好,就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所以,她这次差点难产而死,也都是她活该。 房思思越想越气,更是恨不得挠花房莎莎的脸。 家丁们生怕房思思作妖,全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她门外守着,生怕出现一点差错。 就在家丁们打算换班去吃饭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房思思看着外面的家丁,温柔的道。 “各位大哥,之前是我错了,为了赔罪,你们进来跟我一起吃。” 看着房思思脸上的笑容,大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见鬼了,这女人竟然也会温柔。 而且,还称呼自己为我,要知道之前可都是趾高气昂的本小姐。 不但如此,还叫他们大哥。天,简直太玄幻了。 房思思看着众人有些呆的反应,心中嘲讽,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温柔了。 “你们不会是不原谅我。” “啊,当然不是,奴才们何德何能,万不敢跟二小姐一起吃饭啊。”家丁们怕房思思不耐烦生气,忙小心翼翼的拒绝道。 “既然不是,那就进来跟我一起吃饭,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家丁们快哭了,他们总觉得今天这件事不对,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二小姐能变好,并请他们吃饭,他们应该是感恩戴德才是。 可有一句话叫宴无好宴,就怕这女人没安好心啊。 “好了,赶紧进来,一会饭菜都凉了。”房思思抬手去拉最靠近门口的那个家丁。 那个家丁吓的忙侧了侧身子。 “啊,奴才自己进。” 这可是二小姐啊,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没有任何接触的好。 等二小姐顺利的嫁了人,他们就能有好日子过了。 房思思心中冷哼了一声,但脸上仍然保持着微笑。 其他的家丁见了,也忙跟了进去。 房思思见所有人都进来了,才抬手将门关上了。 按理说这是不符合规定的,不过房思思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抗。 几个家丁小心翼翼的站在桌前,谁也不敢落座。 房思思笑着招呼他们坐下,并且亲自给他们倒了一杯酒。 看着那酒,家丁们集体摇头。 “二小姐,万万使不得啊,如果老爷知道我们喝了酒,会打死我们的。” 其实家丁们是故意往严重了说的,房员外并不会打死他们,但绝对会惩罚他们。 房思思听了他们的话,脸上带上了不悦,不过也没强求,而是让他们坐下吃饭。 “酒不能喝,吃饭总没问题。” “啊,没有。”其实饭他们也不想吃啊。 “好了,这些菜可是你们这辈子都没有吃过的,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赶紧吃。” 房思思的话让人很不舒服,但这些家丁也不敢反抗。 “都吃啊,赶紧动筷子。”房思思催促道。 “是。”几个家丁战战兢兢的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嘴里,连肉都没敢夹。 看几个家丁都吃了菜,房思思满意了,哼,吃吃,吃死你们。 饭菜实在是美味,加上又饿了,几个家丁便有些没控制住,一筷子接着一筷子的吃了起来。 很快,盘子里的菜就见了底,而几个家丁也相继趴在了桌子上。 第187章 房思思的下场 见几个人真的睡过去了,房思思起身哈哈大笑。 哼,想困住她,做梦,看,她只是稍微动了动脑袋,这些人就蠢的上当了。 房思思得意了一会,然后嫌弃恶毒的踹了那几个家丁好几脚才算是出了气。 房思思进了内间,一刻钟后再出来,又是上次那身红色的纱裙。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脸上带了同款的红色面纱。 房思思对自己的身材和脸蛋还是非常满意的。 虽然守门的家丁们被迷药迷倒了,但还有其他守夜的家丁,房思思只能小心的避开他们,然后有惊无险的出了房府。 到了大街上,房思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时浅和独孤珏下榻的客栈走去。 暗一已经将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时浅和独孤珏明天就打算西上去往西国的帝都。 今天晚上算是在西城最后的一个晚上。 因为西城的风沙大,时浅和独孤珏便大多时间都在房间里,夜已经有些深了,时浅和独孤珏打算睡下。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吵嚷声。 “你们让我进去,本小姐可是房家的小姐,知府更是我姐夫。” “你是谁都没用,请离开。” 因为是住的客栈,地方一共就那么大,房思思的声音便直接就传到了时浅和独孤珏的耳朵里。 时浅皱眉,这个房二小姐还真是阴魂不散。 这么晚跑来,应该是偷跑出来的。 独孤珏周身的气息直接就冷了,之前看在房员外和西城知府夫妇的面子上,饶了这个女人一命。 这个女人竟恬不知耻,还敢来他们住的客栈闹,简直是嫌命太长了。 “浅浅,你不要出去,我去解决。” 时浅摇头,“我跟你一起。”时浅怕独孤珏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就将那房二小姐打死了。 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让自己的手沾血,真的是没必要。 “嗯,好。” 因为是在客栈了,风沙进不来,独孤珏便没有再将时浅包裹的严严实实,绝美的那张小脸就那么的暴露在空气中。 等独孤珏和时浅到大堂的时候,暗一正命人将房思思拖走。 见过不要脸的女人,还真的是第一次见这么无赖不要脸的女人,简直是震碎人的三观了。 “呸,你们的脏手不要碰我,等我成了你们陛下的女人,你们的脑袋全部都得搬家。” “混账东西,竟敢满嘴喷粪,找死。” 暗一只对香儿怜香惜玉,对房思思自然不会手软,上去就是几个巴掌。 房思思被打愣了,眼前这个狗腿子竟然敢打她,简直不想活了。 “啊啊啊,你该死,我要杀了你。”房思思反应过来,就疯了般的朝着暗一冲过去。 其他的暗卫自然不会让她伤到了他们的老大,直接拽住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你们这帮狗奴才,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暗卫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房思思,这是主动来送人头的。 暗一正想着再好好教训房思思一番,然后将她绑着丢回房府去。 暗一想着自己将事情直接办好了,根本就不用惊动主母和主子了。 没等他继续打巴掌呢,就见主母和主子已经下楼了。 暗一赶紧带着暗卫上前行礼。 “属下参见主子,主母。” 独孤珏摆手,“平身。” “谢主子。”暗一站直身子,站在一边等主母和主子的命令。 房思思见独孤珏出来了,眼睛当即就亮了,看,南国陛下定是听到她的声音,然后迫不及待的出来了。 不过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当真是碍眼,如果没有她就更好了。 女人?房思思突然愣住了,天,不会是她眼花了,那个女人怎么会那么好看。 她觉得她已经够好看了,但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女人面前,她注定要黯淡无光。 难道,南国陛下就是受了她的蛊惑,所以才不娶她的。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直到现在,房思思还没认出独孤珏身边的人就是南国的皇后。 因为她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南国的皇后包的严严实实,是丑的不敢见人的。 房思思恨恨的看着时浅的脸,心中不断的给自己催眠。 这个女人应该只是一张脸能看,身份地位指定是赶不上她的。 容颜会老去,南国陛下那么英明,一定会知道怎么选的。 安慰完自己,房思思的底气又足了。 甩开暗卫的钳制,柔柔的给独孤珏行了一礼。 “臣女见过南国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还勇敢的抬头对着独孤珏抛了几个媚眼。 这一系列的动作直接激怒了独孤珏,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独孤珏直接就拍出去了一掌。 房思思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身子飞起,又重重的落地,然后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时浅握住了独孤珏的手,摇了摇头,“可以了。” “嗯,放心,她还不配我动手杀了她。” 房思思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痛,痛的要死,却连喊都喊不出声的那种。 “将她带回房府。” “是。”简直是大快人心,暗卫们麻溜的去办了。 因为房思思是偷跑出去的,被扔回去的时候,房员外已经睡下了。 正要睡沉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老爷,您快醒醒啊,二小姐被人扔回来了。” 听到二小姐几个字,房员外的心就是咯噔一下,但被扔回来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在自己的院子里吗? 那么多家丁守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房员外没有自己胡乱猜测下去,忙起身穿好了衣服。 等带着人急匆匆的赶到院子里的时候,就见房思思被五花大绑,脸色惨白的躺在院子里。 火把的光晃的房思思有些不舒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房员外不敢相信的,接过家丁手里的一根火把,弯下腰凑近了去看。 还真的是那个孽障。 “去房思思的房间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应该在自己房间里的人,却出现在了这里,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几个人去了房思思的院子,剩下的人围着房思思,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办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张扬跋扈的二小姐,此刻看着好像是出气多进气少啊。 “知道是谁将她扔回来的吗?” 房员外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问道。 “回老爷,是之前在我们府上住的那些人里的侍卫。” 时浅和独孤珏的真正身份,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回话的家丁就还不知道。 听了家丁的话,房员外的眉头直接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这个大胆的孽障,竟然还敢去找南国帝,简直就是找死。 她死还不要紧,可别连累了他们房家。 就这样的祸害,嫁给谁谁倒霉,房员外现在开始反思,他是不是在害王屠夫。 很快,去房思思房间检查的家丁也回来了。 “回老爷,那几个负责看守二小姐的家丁全部都是昏迷不醒。 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倒在了饭桌前,饭桌上摆着饭菜。” 话说到这里,房员外就什么都懂了,这一定是房思思做的。 她在饭菜里动了手脚,然后让那些看守她的家丁吃了,最后,家丁们都晕倒了,她就成功的逃了出去。 简直是越想越气,房员外恨不得将房思思打死,这样的女儿,活着都是浪费粮食啊。 “老不死的,你那么凶狠的看着我做什么。” 缓过来的房思思恶毒的骂着房员外。 旁边站着的家丁们也是惊呆了,这二小姐真是太不孝了。 明明一切都是她的错,竟然还敢辱骂老爷。 房员外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房思思是彻底让他失望了。 就这副样子,他不能将王屠夫往火坑里推。 房员外闭了闭眼,然后对着管家道。 “安排人连夜将房思思送到尼姑庵去。” “啊,老爷,这?”管家有些不相信听到的,如果真的被送去了,那这一辈子可就青灯古佛相伴了。 依着二小姐的性子,怎么能行呢。 房思思也没想到房员外竟然会这样做,她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将她嫁给王屠夫。 “呸,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不去尼姑庵。” 那种清淡和寂寞,光是想想就能死了。 “这可由不得你,带走。” 房员外这次非常坚决,谁说什么都没用。 管家有些为难,“老爷,二小姐被送走了,那跟王屠夫的婚事可怎么办?” “爹,求求您不要送我走,我可以嫁给王屠夫,我嫁还不行吗?” 房思思知道自己现在没得选择了,嫁给王屠夫至少还有翻身的机会。 如果真的被送上山的话,那她就彻底的毁了。 “我不想毁了王屠夫,带走。” 房员外直接转过了身,不想再看房思思一眼。 “爹,你不能这么绝情啊,我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怎么也得给我治好。” 房思思是真的怕了。 “那是你自作自受,即便是死了,那也是你的命。” 房员外再不想听到房思思的声音,提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管家叹了几口气,没有办法,只得命人将房思思连夜送去尼姑庵。 第二日一早,房员外带着人去了独孤珏和时浅住的客栈。 其实他昨晚就想来道歉谢罪的,但想到时间太晚了,会耽误了南国帝后休息,便一大早来的。 房员外到的很早,便没有让人进去通告,而是在门口等着。 想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请守门的暗卫给他带了话。 时浅和独孤珏刚吃过早膳,正打算一会就起身离开西城,就见暗一走了进来。 “主母,主子,房员外在外面求见。 他已经来了一会,不过怕打扰到主母和主子吃饭,便一直在门口等着。” 对于房员外这个人,暗一还是很同情的,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啊,被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坑死了。 时浅和独孤珏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已经猜到房员外现在来是做什么的。 他应该是来替房思思道歉的。 “嗯,让他进来。”摊上这样的女儿,也是上辈子造了孽了。 房员外跟在暗一的后面进了房间,不由分说,跪下就是磕头。 时浅让暗一将他扶起来。 “房员外不必如此。” “皇后娘娘,对不起,是房某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女儿,让她给您们添麻烦了。 不过请皇后娘娘和陛下放心,她已经被送去尼姑庵了,再也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困扰了。” 时浅和独孤珏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房员外这次做事倒是挺狠的。 房员外又说了一些道歉的话,然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时浅和独孤珏也离开了。 又走了一个多月,再有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西城帝都了。 刚在一个客栈住下,房门就被敲响了。 “浅浅,是我。”外面人的声音很好听也很熟悉,竟然是大师兄龙澈。 自从龙澈娶了苏兰并有了孩子之后,独孤珏对他的敌意就慢慢放下了。 “请进。”时浅轻快的回了一声。 门应声而开,龙澈和苏兰从门口走了进来。 “浅浅。”一见到时浅,苏兰快走几步,握上了时浅的小手。 见自家媳妇的手被人给握住了,虽然是个女人,独孤珏的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 龙澈发现了独孤珏的脸很臭,他的心情不禁大好。 虽然他已经放下浅浅了,但这个男人娶了浅浅,那他看他就是无法太顺眼。 好不容易能让他吃瘪,自然是高兴了。 时浅感受到了身边人的不高兴,用一只手握了握独孤珏的大手,让他别什么醋都吃。 独孤珏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有的时候就是控制不住嘛,谁让浅浅就是他的命呢。 苏兰也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有些怕怕的放开了时浅的手,不过却仍然兴奋的看着时浅。 “浅浅,我好想你啊。” 苏兰知道,她这辈子的幸福全部都是靠时浅。 澈哥哥对她这么好,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时浅。 时浅让他好好待自己,他就待自己极好。后宫更是只有她一个女人。 如果是其他女人,可能不会如苏兰这样感恩,反而还会怨恨时浅。 毕竟,哪个女人都不希望自己得到的爱是另一个女人施舍来的。 苏兰跟那些庸俗的女人不同,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第188章 西国皇后是时柔 她只要能留在澈哥哥身边,每天能看到他就很幸福了。 再多的就都是赚的。 澈哥哥不但给了她皇后的位置,更是给了她一个孩子,这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她必须好好的珍惜,才不算愧对浅浅的一片苦心。 时浅仔细的端详着苏兰,面色很好,应该过的不错。 她最怕大师兄不好好珍惜人家,现在看到他们如此琴瑟和鸣,也算是放心了。 “嗯,我也想你们了,快都别站着了,坐。” “好。” 四个人在桌边坐下,赶忙有人将最好的茶叶上来。 这茶叶是时浅和独孤珏从南国带来的,而不是这客栈里的。 独孤珏怕时浅不习惯,因而很多东西都是从家里带来的。 龙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是小师妹喜欢的茶。 对于独孤珏的细心,龙澈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他才心甘情愿的退出了。 他心中有浅浅,但浅浅却不是全部,但在独孤珏的心里,浅浅就是他的命。 几个人喝了会茶,说了一会近况,就谈起了明日去西城帝都的事。 据说西国的皇帝也是才登基不久,让人不解的是这位新帝既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子,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谁都没想到他可以当上皇帝,但最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位不受宠的皇子在一次皇家围猎的时候救了西国的太上皇。 太上皇太感动他的孝顺,直接禅位给他了。 这都不光是西国史上的传奇了,更是四国的一个传奇。 不过他们也听说了,这位新帝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际遇,那是因为他有一个很厉害的皇后。 那位皇后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倒是没有得到消息。 不过也不急了,马上就能见到了。 四个人晚上一起吃了晚膳,更是约定明日一起出发。 等龙澈和苏兰一走,独孤珏就抱住了时浅的细腰。 时间心中叹气,这个家伙,还是在意了。 独孤珏将自己的下巴放在时浅的肩膀上,委屈巴巴的道,“浅浅可要补偿我。” 时浅是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耐心的道,“好,怎么补偿。” 独孤珏亲了一下时浅敏感的耳垂,“就是这样,那样……” “好。”谁让这是自己的男人呢,生气了她也心疼,那自然是哄了。 第二天,时浅醒的有些晚,因为腰酸背疼的。 独孤珏倒是神采奕奕的,仿佛昨晚出力最多的不是他一样。 “浅浅,粥我都熬好了,起来吃早膳。” 独孤珏边说边准备给时浅穿衣服。 时浅点头,“嗯。”昨天已经说好了,要跟大师兄他们一起进城的。 独孤珏给时浅穿好衣服,拉着她的小手坐在了饭桌前。 只要有独孤珏在,时浅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己想动手都没有机会。 早膳都是独孤珏按照时浅的口味准备的,都是她爱吃的。 等吃过了早膳,龙澈和苏兰也过来了。 现在虽然是四国鼎立,但南国和北国的实力要更强,东国的实力次之,西国则是最弱的。 一来是他们这里的气候和土地等决定的,二来西国的历代皇帝也不是很争气。 所以,就成为了四国中垫底的存在了。 两个大国的帝后同时进城,西国的丞相早早就得到了消息,直接接到了城外。 “下官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免礼平身。” 西国丞相道了谢,起身在前面带路。 西国丞相真的是走的战战兢兢的,这样的贵重人物,即便是拿出一位都够他们受到了,更何况是直接两位都来了。 西国丞相毕竟是一国之相,他可不孤陋寡闻,南国帝和北国帝厉害,那两位皇后也是厉害的。 尤其是南国那位皇后,那可是闻名四国的神医啊,更是神仙谷的关门弟子。 师父是神医金谷子,还有几位厉害的师兄,北国的陛下就是她的大师兄。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 所以,西国的丞相一点都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挑了错处。 时浅等人也不是多事的人,这次来西国是来参加四国盛典的,并不是来挑事的。 一行人顺利的进了城,西国丞相直接将人带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府邸。 客栈都太简陋了,西国丞相便提前安排出了三座府邸,这样三国的皇帝来了,便可以直接安排在那里。 西国丞相将人安排好后,就回宫去复命了,陛下和皇后娘娘还等着他呢,可不敢怠慢。 西国皇宫里的御书房,一个白皙,甚至带了几分女气的男子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份奏折。 但他的心思可不完全在奏折上,眼睛不时的落在在一旁研磨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长得很是清秀灵动,不过身上穿着宫女的服饰,料子不错,应该是一等大宫女。 西国帝看了一会,可能觉得不是很过瘾,直接上手去摸宫女滑溜的小手。 “小西西,你就从了朕,朕连做梦都想你啊。” 白皙女气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西国的新帝,公孙智。 被摸了手的宫女吓得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求您饶了奴婢,如果被皇后娘娘知道了,皇后娘娘会打死奴婢的。” 宫女真的是吓坏了,跟荣华富贵比起来,她更想活着啊。 因为没命活了,再多的荣华跟她也没关系了。 听到皇后娘娘四个字,公孙智暗骂了一句晦气。 “别在朕面前提她,一个残花败柳,还真的将自己当回事了。” 听了西国帝的话,宫女的身子抖的更凶了,这话为什么要让她听到啊,皇后娘娘一定会狠狠的报复她的。 “陛下,求求您不要说了,奴婢去给你倒杯新茶。” “看你那小胆子,这后宫是朕的后宫,朕想宠幸谁那就是谁,谁敢说半个不字。” “哦?陛下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惹陛下生气了吗?”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门外响起,然后一个环佩叮当的女子走了进来。 宫女见到来人,忙将头垂的更低了。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被称作皇后娘娘的女子深深的看了宫女一眼,然后上前,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抬起头,让本宫好好看看。” 宫女只觉得身子一阵阵的发凉,仿佛被毒蛇缠住了一般。 皇后娘娘的声音虽然很温柔,也没有发怒的意思,但她就是怕的要死。 “怎么,本宫不可以看吗?”西国后见宫女迟迟不抬起头来,继续柔声道。 就是这样,都没有生气,由此可见,这皇后应该是个好脾气的。 “不,不敢。”宫女虽然怕的要死,还是勇敢的将头抬了起来。 “哦,只是不敢,并不是不想啊。”西国后边说,边将自己长长的指甲抚上了宫女细白的脸蛋。 “不不不,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求皇后娘娘恕罪。” “你又何罪之有呢,不过是被陛下看上了而已。 但陛下为什么能看上你呢,哦,本宫知道了,都是因为这张脸太好看了。” 话落,西国后长长的指甲用了力。 宫女惨叫一声,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西国后冷哼一声,接过贴身嬷嬷递过来的帕子,仔细的擦了手,然后扔到宫女的脸上。 “记住了,奴婢就是奴婢,别想着翻身,还不赶紧滚。” “是,皇后娘娘。”宫女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宫女心里明白,她这张脸是要不成了,即便是能治,她也不敢治。 因为被皇后娘娘知道的话,一定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糟了这样的大罪,只能怪自己倒霉被皇上看上了。 西国后让其他人都出去,房间里就剩下西国帝和她。 西国帝的身子都有些微的颤抖,这个女人也太狠了,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当时怎么就选择跟她合作了? 西国后脸上的温柔不在,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怎么,是后悔娶我为后了,可惜了,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就是一个不知名的小皇子。 哦,我这还是说的好听的,依着你这个蠢样,估计早就被几个哥哥弄死了。” 如果这话让外人听到,一定都震惊死了,皇后竟然敢如此羞辱一国的皇帝。 即便是得宠的皇后,也不敢这样做。 问题是,这样的皇后,应该也不能得宠。 西国帝公孙智气的身子更抖了。 “时柔,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朕说话,朕好歹也是皇帝。” “如果陛下不做龌龊的事,臣妾自然不会如此说话。” 原来,这位西国皇后,便是从南国逃离的时柔。 “朕想宠幸一个宫女怎么了,这西国的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宠幸谁就宠幸谁。” 公孙智梗着脖子道。 时柔鼓了鼓掌,“陛下,臣妾真是佩服你跟我叫板的勇气,不过你要记得,现在的这一切是我给你的,我也可以收回来的。 只要我跟父皇说出当时的真相,你觉得这皇位还轮得到你来坐吗? 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估计都不会给你机会了。” “等等,你不要冲动,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父皇就是看我优秀才将皇位禅让给我的。” “呵,在我面前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当初若不是我给你出谋划策,你现在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好了,本宫不想跟你说这些没用的,如果你实在是喜欢那些宫女呢,倒是也可以收了,不过,本宫有一个条件。” 公孙智没想到时柔竟然松口了,要知道,他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跟女子做那档子事。 但自从遇到了时柔后,就这不许那不许的。 偏偏的,时柔手段了得,不但让他身心舒服,更是将他送上了皇位,这就让他更不敢乱来了。 就一个女人,新鲜劲也过了,每一天都要憋死了。 现在听时柔松口了,自然是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了。 “你说,只要是朕能做到的,朕都可以答应你。” “好,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而且绝对是你喜欢做的事。” 越是听时柔这样说,公孙智心中更没底,他总觉得这女人没安好心啊。 看着公孙智防备的样子,时柔心中暗骂没用。 “你不用那么防备我,你怎么说也是我的男人,我当然不会害你。” 这话让公孙智有点不信,因为他从这个女人的眼睛里根本就看不到对他的爱意。 他也曾派人去南国打听了,时柔的那些事迹他也都听说了。 那样一个荒唐的女人,最后又从鬼门关爬回来的,怎么可能是善良之辈。 但即便是他知道时柔不是好人,他还是给了她皇后之位。 因为时柔说的没错,他今天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时柔给他出谋划策得来的。 甚至为了这个皇位,时柔更是利用了自己的美色陪了他的几个哥哥们。 就因为知道这些,公孙智才恶心的不行。 但他还真的离不开时柔,就他这头脑,根本就不适合当皇帝。 “柔柔,那个,你不要生气,我今天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这样,我们先回寝宫去。” 公孙智说完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朝着时柔的腰间而去。 时柔抬手将公孙智的手拍掉。 “先听我将话说完。” “哦,你说。” “时浅你应该听说过?”时浅两个字被时柔咬的极重,恨不得剥皮抽筋。 公孙智搓了搓胳膊,这女人真是阴森的可怕啊,“啊,听说过,据说医术非常高。” 西国比较偏僻,加上公孙智之前不得宠,很多事他并不是很清楚。 “不错,不但医术高,人更是长得美。” “比你还美吗?”时柔虽然经历了很多不堪的事,但那张脸确实是非常美的。 时柔不想承认自己比时浅差,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不得不道。 “我跟她根本就没法比,她绝对是四国的第一美人。” 四国的第一美人,这几句话让公孙智当即就心动了。 天呐,那得多美啊,当初见到时柔的时候,他就是被迷惑了,所以才跟时柔搞到了一起。 时柔现在说比她还漂亮,而且是四国第一美,如果他能拥有的话,那简直是直接起飞啊。 时柔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他这个表情说明,他心动了,只要他动心就好,她接下来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第189章 荒唐的西国陛下 “如果我有办法让你得到她,你想不想得到?” 公孙智只是幻想一下,可没真的想得到时浅,毕竟,时浅可是独孤珏的皇后。 独孤珏是南国的皇帝,南国强大不说,独孤珏自身更是能力卓绝,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不过时柔说有办法,那就应该是有办法。 毕竟,连皇位她都帮他得到了,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应该不会更难。 想到这些,公孙智不禁更加有信心了。 “嗯,想,想啊。” “好,那你就听我的,附耳过来。” “好。” 时柔趴在公孙智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公孙智听的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最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当。 如果被独孤珏追究起来,他的脑袋是不是就保不住了啊。 公孙智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引来的是时柔一阵轻蔑的嘲讽。 “你怕什么,现在可是在西国的地盘上,如果独孤珏敢说半个不字,我们就直接连他也弄死。 这样,整个南国都是我们的了。” “那还有龙澈呢,那可是时浅的大师兄啊。” “怕什么,独孤珏都能弄死,一个龙澈也不在话下。” “哦哦,好,那我听你的。” 时柔也是疯了,竟然觉得独孤珏和龙澈是她想弄死就弄死的。 如果两个人能被她一个女人轻易的弄死,那南国和北国估计也早就不存在了。 她也是当了几个月西国的皇后,自己膨胀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如果公孙智知道,他因为听了时柔的计划,葬送了整个西国,估计现在一定会打死也不听她的话。 “柔柔,我都听你的,你对我真是太好了,那个,刚才那个宫女,是不是可以……” 那个宫女的脸虽然毁了,但他还是馋她的身子啊。 那身段,那皮肤,想想就让他血脉喷张。 时柔心中不屑的冷哼,面上却是带着笑意。 “她的脸已经毁了,臣妾怕扫了陛下的雅兴,不如这样,我一会让身边的一个大宫女来陪你。” 时柔身边的人自然都是一顶一的好,而且皇后身边的红人不用做粗活,那皮肤就更好了。 公孙智当即就满意了,“好好好,多谢皇后体谅。” “陛下跟臣妾就不用客气了,不过臣妾还是要提醒陛下一句,平时多锻炼身体。” 说到这里,时柔就没接着说了,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公孙智一眼,就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公孙智被那一眼看的十分羞恼,时柔这个贱人,这是在嘲讽他不行。 哼,之前他还怜惜她为了他们的大业牺牲太大了,现在看来,完全是她自己太马蚤,耐不住寂寞。 公孙智生了一会气,然后门就被敲响了。 时柔身边的一个大宫女穿着漂亮的衣服走了进来,不过看她的脸色,心情貌似很差。 她是被逼的,她根本就不想成为皇上的女人,因为只要有皇后娘娘在,即便是得到了陛下的宠幸,那也是被皇后娘娘打压。 如果怀上了龙种,那就更危险了,孩子指定是保不住的。 不但如此,还会被皇后娘娘盯上,彻底跌入深渊。 她只希望是皇后娘娘的亲信,皇后娘娘能待她好点。 “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伺候朕宽衣。” 大宫女心中哀嚎一声,陛下对这种事这么热衷的嘛,这还大白天呢,唉,她的命真的是太苦了。 大宫女虽然不甘愿,但不得不低头,她身份低微,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一番云雨之后,公孙智满意极了,不过就是有些累,身体有些吃不消。 “咚咚咚,陛下,臣可以进去吗?”西国丞相已经在门口等一会了,因为侍卫说了里面的情况,加上他也听到声音了。 西国丞相真的是要气死了,这位新帝真的是太不像话了。 在登基之前,那表现是多好啊,唯唯诺诺,老老实实的,比那几个哥哥都好。 这才当上皇帝,就原形毕露了,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西国丞相心中各种不满,但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为了西国的稳定,指定是尽量规劝陛下别太注重那方面。 除了那方面的事,西国的陛下还是很听他这个老臣的话的,这也是西国丞相又爱又恨的地方。 大宫女已经帮着西国帝穿好了衣服,听到门口的敲门声,羞的忙去穿自己的衣服。 公孙智还是很怕这位丞相碎碎念的,让大宫女穿好衣服赶紧离开,然后自己整理好衣服坐到了桌案后。 “进来。” “是。” 看着从御书房里跑出去的那个女人,丞相大人又是一阵叹气。 进了御书房,公孙智正在装模作样的写东西,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还是一个勤勤恳恳的好皇帝。 西国丞相忙跪下行礼,“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孙智抬手,“爱卿平身,不必多礼。” “谢陛下。”丞相大人起身,然后为难的看着公孙智。 公孙智心中暗道不好,这老家伙又要开始了。 其实公孙智是想找个由头将西国丞相罢免了的,但他父皇还在,这西国丞相是他父皇曾经的左右手。 除非是这位丞相大人要造反,否则这丞相的位置就是他的。 就因为西国太上皇的原因,公孙智即便再看不惯这位丞相,也不得不留着他在身边。 “丞相大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吞吞吐吐的。” “是,陛下,臣只是觉得您身为一国之君,有些事还是克制一下比较好。” 如果是其他国家的陛下听了西国丞相这话,指定是要生气的,当然,其他三国的陛下也不会给自己丞相这样的机会。 公孙智是自己不争气,做出了荒唐的事。 但就因为他人不争气,这话也听多了,反而也没什么生气的。 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朕知道了,今天的事,丞相大人不要传到我父皇那里去。” 公孙智虽然当了皇帝,但他那几个哥哥也是虎视眈眈的,他最大的倚仗就是他父皇的喜爱,他自然不敢让自己做的那些事传到太上皇的耳朵里。 今天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丞相想说的话,太上皇早就知道了。 但丞相大人也想好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他就是冒着再大的风险,也是要跟太上皇如实禀告的。 “陛下放心,臣不会多嘴,但臣希望陛下以后不要这样了,否则,纸包不住火,太上皇早晚会知道的。” 公孙智虽然不是十分的聪明,但也不傻,他听出了丞相话中的威胁。 公孙智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知道了,好了,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 公孙智非常不想见到丞相,只希望他说完赶紧消失在他的眼前。 丞相大人又是一阵默默的叹气,然后才说起正事。 “回陛下,南国帝后和北国帝后已经进了帝都,臣已经将他们安置在了早就准备好的府邸。” 听说南国帝后进帝都后,公孙智当即来了兴趣。 “你说南国皇后进帝都了?” 时柔可是说了,会将这天下第一的美人给他弄到手的。 西国丞相的眼皮跳了下,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们这位陛下,对于四国盛典这样的大事都是不关心的,一切都是他跟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的。 今天却突然关心起来了,不过却只是关心南国的皇后娘娘。 依着他们陛下好色的性子,莫不是对南后有什么企图。 这可不行啊,南国那位皇后娘娘,就是南国帝的心尖尖啊,不但如此,人自己也有本事啊。 如果他们的陛下真的敢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不光是他自己倒霉,整个西国都要跟着遭殃啊。 “陛下,是南国帝后和北国帝后一起进的帝都。” 西国丞相刻意又强调了一遍,也是在提醒公孙智,不要关注错了重点。 “朕听明白了啊,你没必要再重复一遍,朕比你年轻,你都不聋,朕自然也不聋。” “是。” “这样,他们都是贵客,今天晚上朕亲自为他们举办接风宴。” 西国丞相心中暗暗嘀咕,本来也应该是你亲自来举办的。 “行了,你赶紧下去准备,好了跟朕说就行。” 公孙智做什么完全都是甩手掌柜的,不是时柔去做就是丞相去做,他只要到场撑面子就行了。 丞相自然也不指望他能做些什么,只要到时候别出什么乱子就行了。 “是,臣告退。” 公孙智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真是啰嗦,越来事越多。 西国丞相从御书房出来,心中担忧不已。 他想找个人商量一下,但突然发现,朝中的老臣除了他,其他的不是告老还乡,就是犯了事被下狱了。 他也是差点被砍了头的,还好被太上皇给保下了。 如此想来,他们那位皇后娘娘当真不是个善茬啊。 现在几乎大半个朝堂上的人都是她的人,想撼动也是不可能的了。 曾经的太子殿下也是不争气,据说还跟这位皇后有点那种关系。 西国丞相是越想越糟心,干脆不想了,快步去了御膳房。 这样的大事最好不要让皇后娘娘插手,一个后宫妇人,她管的实在是太多了。 要不是太上皇也很喜欢这个儿媳妇,他真的很想跟太上皇说说这皇后娘娘的丰功伟绩。 等到了御膳房的时候,西国丞相还是慢了一步,时柔已经指挥着开始备菜了。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丞相,时柔还柔柔的笑了笑,在外人面前,时柔一直都非常符合她的名字,柔到了骨子里。 西国丞相虽然不喜欢这位皇后娘娘,但人家毕竟是皇后,他还是得见礼。 “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丞相大人不必多礼,免礼平身。” “多谢皇后娘娘。”西国丞相直起身子站好,然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皇后娘娘,您这是在……” “丞相大人是这样的,南国帝后和北国帝后不是已经进帝都了嘛。 对了,说起这件事,丞相大人也是见外了,以后这样的事应该第一时间通知陛下才是。” 时柔说的通知陛下,其实就是说要第一时间通知她。 当然,即便是不通知,她眼线那么多,自然也可以最早知道。 丞相大人忙道,“对不起皇后娘娘,是臣的失职。” 时柔大度的摆摆手,“没有关系,下次记住了就好。本宫听说两国的帝后都进京了,便想着今天晚上举行接风宴。 怕下面的人做不好,便亲自准备了菜谱给他们送来,毕竟,南国的皇后娘娘可是本宫的亲姐姐。” 时柔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反而一开始就说自己是南国丞相府的二小姐,时浅是她的姐姐。 时浅现在的名声非常好,更是四国公认的神医,她为此也占了不少的便宜。 听了时柔的话,西国丞相点头,“皇后娘娘说的极是。” “嗯,好了,这里本宫就安排了,对了,这张参加晚宴的名单你先看看,然后通知到每个人。” 时柔从袖子中拿出一张折起来的名单交给了身边的嬷嬷。 嬷嬷恭敬的接过,然后走到丞相身边,双手呈上。 西国丞相赶忙接过打开去看,当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就是一阵阵的皱眉。 因为那上面的人名几乎都是皇后娘娘这边的人,忠心朝堂和反对派的人全部都在名单之外。 这孤立的也太明显了,简直就是过分了。 时柔看见了丞相眼底的不满和质疑,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 “丞相大人可是对陛下拟定的名单不满吗?” 时柔并没说这名单是她拟定的,而是将公孙智搬了出来。 公孙智虽然样样不行,但有他在,很多事就好办了。 西国丞相很想说很不对,但时柔说是陛下给的名单,他又不能说的太重。 只能委婉的提出自己的意见,“皇后娘娘,这名单上的人恐怕是不全?” “哦,本宫还特意检查了一遍,觉得已经够了啊,漏下谁了呢?” 时柔这是明显着不想加人了,西国丞相如果提的话,估计也是被驳回,而且还会遭到皇后的怨恨。 但丞相大人并没有怕了,他只忠心于西国,太上皇对他那么好,他不能辜负了他的信任。 想到此,丞相大人当即说出了几个名字。 第190章 时柔在找死 时柔边听边点头,等丞相大人说完了,时柔直接道。 “丞相大人说的极是,确实是将他们给漏下了,这样,丞相大人将他们加上就好了。” 丞相大人都惊住了,他是真的没想到,时柔竟然会赞同了他的话。 今天这样好说话,总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个女人可不是善良之辈,一定是憋着什么坏呢。 时柔见丞相大人没有离开去做事,反而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不禁冷了几分脸色,“丞相大人盯着本宫做什么,可是本宫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有没有,是臣鲁莽,臣这就去办。” 丞相大人出了一身的冷汗,偷看皇后娘娘的事情如果被坐实了,可是够他喝一壶的了。 看着西国丞相诚惶诚恐的背影,时柔不住的冷哼,这个老不死的家伙,早晚会找机会将他收拾了。 “娘娘,一切都安排好了。” “嗯,回宫。” 呵,时浅,等着,今天晚上本后一定让你有来无回。 住进西国特意为南国使团准备的府邸后, 独孤珏和时浅就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 西国的风沙是真大, 沿途那些客栈的住宿条件也是参差不齐,总体来说都不是很好。 西国的帝都虽然不是特别繁华, 但也还不错了。 洗完了澡,舒舒服服的吃了点香儿亲手做的糕点,独孤珏就陪着时浅在院子里晒太阳。 这府邸还是准备的很用心的,院子里有一个花架, 上面开着跟南国不一样的花, 但却同样的美丽。 花架下面是一架秋千,秋千两边的绳子上都攀着好看的花草,非常的有诗情画意。 时浅坐在秋千上,独孤珏慢慢的荡着, 当真是非常的美好。 不过就是有人要打扰这份美好, 龙澈带着自己的王妃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苏兰旁边跟着的丫鬟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很多好吃的。 龙澈虽然有了苏兰,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但独孤珏还是不喜欢他离时浅太近。 “浅浅,我做了糕点,就端过来跟你一起分享了,没有打扰到你们。” 苏兰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她也知道,澈哥哥想跟浅浅多见见面。 虽然不能当夫妻,但毕竟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小师妹。 这次分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了。 但她也知道, 南国帝是不太想见到澈哥哥的, 所以她便打着送糕点的幌子来了。 为何说是幌子呢,因为苏兰已经知道了, 时浅厨艺高超, 她做的糕点虽然也不错,但跟时浅还是没法比的。 让时浅尝尝她的手艺, 她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不过时浅是非常给面子的, “嗯, 好啊, 我正有些饿了呢。” 时浅捏了一块放进自己嘴里的同时,还不忘给独孤珏也塞一块。 时浅虽然已经生了一个孩子, 但她身体苗条如少女,根本就看不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苏兰也恢复的特别好, 根本就还都是少女的模样。 独孤珏的醋意就被这块糕点给抚平了不少,看,浅浅给他拿了,却没有给龙澈拿。 是跟浅浅一起长大的大师兄又如何,还不是没有他得宠。 独孤珏这想法是相当幼稚的了,守在一旁的暗一已经习惯了,恋爱脑的男人不就是这样嘛,他家主子现在都算是好的了。 之前狠起来,可是连自己的醋都吃的。 苏兰见就自家澈哥哥没有, 忙捏了一块递过去。 “陛下,您也吃。” 龙澈跟苏兰说的是, 在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她还叫他澈哥哥,现在有时浅和独孤珏在, 苏兰便叫了陛下。 对于这个称呼,龙澈似乎不是很满意,太生疏了。 “还是叫我澈哥哥就好。” 龙澈的话, 让苏兰的心跳迅速的加快。 这还有其他人在呢,真的可以吗? 时浅和独孤珏只是吃着糕点,并没有说话,不过却在互相交换着眼神。 时浅:大师兄这是爱上苏兰了呢。 独孤珏:嗯,是啊。 爱上才好呢,这样就不会来跟他抢浅浅了,独孤珏心中暗暗的道。 时浅跟独孤珏两个人在眼神交流,龙澈和苏兰也在进行眼神交流。 最后,苏兰红着脸,低头糯糯的喊了一声澈哥哥。 跟小奶猫一样的声音,终于让龙澈满意了。 笑着接过那块糕点, 放在嘴里尝了一大口, 然后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嗯,好吃。” 听龙澈说好吃,苏兰简直是太高兴了,澈哥哥肯定她的厨艺了。 看着苏兰跟龙澈这么幸福,时浅眼中都是欣慰。 她就怕大师兄偏执走不出来,现在看来,也许,他们过的很好。 四个人边吃东西边谈心,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西国丞相亲自带着人来请四人。 “下官参见南国陛下,皇后娘娘,北国陛下,皇后娘娘,请您们跟下官进宫赴宴。” 面对这四为最最尊贵的客人,西国丞相也不敢掉以轻心,心也是一直提着的。 “好。” 跟西国丞相的诚惶诚恐相比,时浅等人倒是非常的随和。 “是,下官在前面带路。” 西国丞相带着人在前面开道,时浅等人则是坐着马车跟在后面,一路进了宫。 西国的皇宫倒是建造的很恢弘大气,不过因为历代帝王都不是特别有鸿鹄大志,有些砖瓦也是年久失修了。 路上匆匆走过的宫女和太监们也都是唯唯诺诺,恨不得将头低到泥土里去。 龙澈眼中闪过势在必得,就这样的西国,早晚会插上他北国的大旗。 西国丞相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宴客的大厅,西国的大臣们及其家眷都已经坐满了,就等着贵客的到来了。 按理说西国帝应该作为压轴的人出场,但他忍不住想一睹时浅的绝世容颜,便早早的来了。 时浅等人进宫的消息,西国帝公孙智早就得到消息了。 他已经等不及了,就在他想让人去催催的时候,就见两队出色的男女走上了大殿。 走在前面的是龙澈和苏兰。 苏兰的容貌虽然跟时浅比差了一些,但跟西国的女子比,那绝对是完胜,就是时柔,也要差一些。 公孙智的眼睛当即就看直了,这就是时浅吗?好看,真的是好看啊,虽然没有时柔形容的那么好看,但也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好看。 龙澈感受到了公孙智的视线,当即身上的气息变得冰冷。 公孙智吓的一哆嗦,忙看向苏兰身边的男人。 龙澈嘴角噙着嘲讽的弧度,清冷出声,“西国陛下的眼睛可是出了问题?” 这已经是够给公孙智面子了,说的已经算是含蓄了。 时柔知道公孙智是认错人了,暗骂一声没用的东西,面上却是笑着替公孙智谢罪。 “我国陛下最近眼睛确实有些不舒服,望北国帝海涵。” 公孙智被龙澈的冷气吓到,现在又听时柔叫他北国帝,这才知道自己看错了人。 公孙智本就是个怂包,当即跟着附和道歉,“爱妃说的不错,还希望北国陛下不要生气才好。” 龙澈冷笑一声,一甩袖子,算是给了西国这个面子。 跟在后面的丞相吓的一脑门子的汗,他们家陛下这也太不争气了,刚才那是看什么呢。 莫非,是被北国皇后的美貌给吸引了,造孽啊,可不能这样啊。 那是让西国鸡犬不宁啊。 龙澈和苏兰就座,跟在他们后面的时浅和独孤珏就暴露在了公孙智的视线里。 那个是北国帝的皇后,那这个就指定是南国的皇后,时浅了。 不过? 公孙智满含期待的看过去,结果就是,南国帝身边站着的那位身段一级好的女子,竟然戴着面纱。 这,这他怎么知道好不好看,万一时柔在骗他呢。 如果真的好看的话,怎么会戴着面纱不敢见人呢。 时柔一看公孙智的眼神,就大致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忙偷偷给他解释。 “就因为太美了才会戴面纱的,我今天不是也戴了面纱了。” 时柔这话让公孙智有些不赞同,就你也没多美啊,戴着面纱估计是怕比不过人家。 公孙智吐槽归吐槽,最后还是将信将疑的信了时柔的话。 等所有人都落座,接风宴正式开始。 公孙智并没有什么大本事,今天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也是时柔一手策划的,所以他也说不出什么有深度的话。 大致说了一些,然后就让大家吃好喝好。 时柔再一次鄙夷,这样没用的男人,她真的是一刻钟都忍不了了。 等让时浅身败名裂,这西国她就会彻底接手。 这次接风宴,时柔将公孙智的几个哥哥也请来了。 当在接风宴上看到的他们的时候,公孙智的脸色是很难看的,这个女人,这是几个意思。 但时柔擅长撒谎,加上公孙智就是个傀儡,最后也就没将他们赶走。 接风宴正式开始,宫女和太监们将一盘盘精美的菜肴端了上来。 很快,每个人面前的矮桌上就摆满了。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独孤珏周身的气息变得冰冷,龙澈的脸色也很难看。 西国这是在赤果果的挑衅?上的菜竟然都是时浅不爱吃和不能吃的。 苏兰虽然对时浅的了解没有龙澈和独孤珏深,但时浅喜欢吃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现在桌子上的这些菜,就没有一个浅浅爱吃的。 浅浅算是不挑食的,能完美的避开她所有的喜好,这说明准备饭菜的人就是故意的。 西国丞相看到上来的菜肴时也傻眼了,他是特意调查过时浅独孤珏等人的口味的。 因为独孤珏和龙澈宠时浅,只要是准备的饭菜都是时浅喜欢吃的,这两位帝王就会相当满意。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些饭菜都是时浅讨厌的,别说是时浅不喜欢的,就是他看着也没什么食欲。 就比如那道炒大肠,是火候不够,还是清洗的不干净呢,这臭味可是太大了。 其他坐在席位上的大臣们也懵了,他们不是第一次参加宫宴,但他们可以说,这是准备的最差劲的一次。 这菜简直比他们自己家吃的还不如,用这样的饭菜来招待这么重要的两国帝后,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公孙智也有些傻眼,虽然他不管事,也不操心这些事,但时柔做的从来都是不错的,今日怎么做的这样没水平。 他可是知道的,南国的皇后时浅可是他这皇后的亲姐姐啊,妹妹都是很了解姐姐的口味的。 难道,南国的皇后娘娘喜欢这一口,这,也太奇葩了。 很多人都是知道时柔跟时浅的关系的,所以他们现在心中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 独孤珏和时浅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起身走人,西国简直欺人太甚。 龙澈和苏兰同样起身,这西国当真是认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这是在给他们下马威。 公孙智和西国丞相都慌了,当然,公孙智慌的是自己的美人飞了,而丞相则是怕独孤珏他们找西国的麻烦。 “南国陛下,北国陛下,请您们留步啊,这饭菜一定是弄错了,下官这就命人重新去准备。” 公孙智也离开自己的位置,上前打圆场。 “不错,一定是弄错了,这些该死的奴才,简直不想要脑袋了。” 一国皇帝肯这样道歉的,倒也说明了他的诚意,但偏偏有人就是想找事。 坐在公孙智边上的时柔柔柔的起身,迈着妖娆的步子来到时浅面前。 然后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抬手,慢慢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当那张脸一点点出现在时浅面前的时候,时浅一切都明白了。 呵,时柔竟然命大没死,而且,现在还是西国的皇后了。 但这样的富贵日子她是过够了,竟然敢挑衅她。 时柔笑得很是妖娆妩媚,“姐姐,看看你,怎么生了那么大的气呢,明明妹妹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啊。 难不成,时间长了不见,你的口味变了。” 时柔说完,还不忘意味深长的看着大家的反应。 不过没等时柔得意多长时间,啪啪几声脆响在大殿上响起。 众人都蒙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时柔也被打蒙了,直到火辣辣的疼痛袭来,她才开始失声尖叫。 “啊啊啊,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没有人性呢,竟然让姐夫打我的脸。”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时柔还在叫时浅姐姐,独孤珏姐夫,也不得不佩服她的不要脸了。 第191章 十座城池换一个女人 “停,打住,本宫可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妹妹。” 时浅自从生了孩子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宽和了。时柔虽然做了太多错事,但如果她肯安分守己的话,她也可以饶了她一命。 但现在是,她不但不安分守己,还敢主动挑衅,那时浅是绝对不会惯着她的。 既然想死,那就成全她好了。 西国的大臣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南国陛下的脾气是真的爆啊,一言不合就打人啊。 关键是,那可是西国的皇后娘娘啊,这是打她一个人的脸吗?那是打西国的脸呢。 不过陛下都没有出头替皇后娘娘讨回公道,他们还是在观看观看。 公孙智现在也是被吓到了,南国的皇帝这也太狠辣了,他有些怕。 而且,今天的事本就是时柔做的不对,所以他不替她说话也是应该的。 其实说到底,公孙智还是怂了,如果那巴掌打在他脸上,那该多疼啊。 公孙智怂了,但他的大哥倒是有点想替时柔出头。 时柔跟他好了一场,她如今这么狼狈,他要是不出头, 那就不是个男人了。 曾经的太子, 现在的冒王,当即就站了出来。 冒王便是公孙冒, 西国的嫡长子。 虽然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但最后还是拜在了时柔的石榴裙下。 几个男人中,他是势力最强大,也是对时柔最忠心耿耿的那个。 这也是时柔即便是现在贵为皇后, 也会跟冒王继续保持那种关系的原因了。 “南国帝, 你可不要忘了,这是在我们西国的地盘上,还容不得你来撒野。” 冒王用最冰冷的声音道。 他以为他的声音够有威严的了,但对独孤珏和龙澈来说, 简直就是小儿科。 这次不用独孤珏出手, 龙澈就出手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冒王已经以一个极其屈辱和不雅的姿势跪在了地上。 时柔也顾不得疼了,发出低呼, 天,她最引以为傲的男人,竟然这么容易就败了,那接下来可怎么办好。 时柔突然有些后悔,不应该这么早就惹怒时浅他们的,她完全可以徐徐图之的。 但她太想报仇了,根本就等不及。 时柔咬了咬牙,给站在大臣们后面负责守卫的侍卫们一个眼神。 侍卫收到信号, 大殿内就是一阵兵器出鞘的声音响起。 时柔又得意了, “呵,时浅, 这次你是插翅也难飞了。” “是吗?那你也跟着一起死。” 时浅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而这匕首现在已经刺入了时柔的心脏处。 如果匕首再前进一分,时柔绝对当场没命。 不但如此, 公孙智的脖子也落到了龙澈的手中。 公孙智哪见过这阵仗啊, 当即吓尿了。 “时柔, 你这个贱女人, 你这是做什么,这不是挑起三国的战争吗, 你还不赶紧让他们都住手。” 时柔自然是不甘心住手的,但她的命被时浅拿捏了, 这次只能以失败告终。 公孙智那个废物死就死了,她可不能死,她还要看着时浅死,并坐拥这四国的江山呢。 自从当了西国皇后之后,时柔的野心是一天比一天大,可惜是能力没有撑起她的野心。 “你们都赶紧住手。”时柔咬着牙,最后还是喊出了口。 “是,皇后娘娘。”早就埋伏好的侍卫们将剑归了鞘,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西国丞相简直是要吓死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一手策划的啊。 她先是故意做了一桌子恶心人的饭菜, 然后逼着南国帝后翻脸。 这样,她就有借口对他们动手,但不得不说, 她真的是蠢的要死啊。 她自己蠢不要紧,但连累了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就不好了。 现在好了,这样一个烂摊子可要怎么收拾啊。 就在西国丞相不知要如何硬着头皮求得时浅等人原谅的时候,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太上皇驾到。” 这么简单的几个字,西国丞相听了则是当即心里就有底了,西国有救了啊。 公孙智的身子则是狠狠的一哆嗦,完了,如果父皇知道了他做的荒唐事,那会不会将他从皇位上拉下来啊。 他已经习惯了当皇帝的日子,他不要啊。 时柔胸口的血还在不断的往出流,但时浅掌握的力度和角度刚刚好,绝对会让时柔既痛又死不了。 西国太上皇带着人走进大殿,然后就见南国的帝后和北国的帝后被人围在了中间。 而他的好儿子和好儿媳,一个丢人的瘫软在地上,一个则是胸口流血,脸色苍白,出气多进气少。 嗯,仔细一看, 他曾经的太子竟然以相当屈辱不雅的姿势跪在地上。 西国太上皇的脸色当即就不好了,南国和北国的帝后看着弱势,但丢人的可是他西国的人。 “丞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国太上皇是听说大殿出事了才匆匆赶来的,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没弄明白。 西国丞相忙恭敬的将刚才发生的事全部讲了一遍,绝对不错过任何的细节,当然也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这件事就是不夸张,但凡脑子没有坏掉的人都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西国太上皇不可思议的看着时柔,“柔柔,这些迎接南国和北国使团的饭菜是你让人准备的?” “咳咳,父皇,如果我说不是我,您会信吗?” 时柔此刻的样子倒是真的很惹人怜爱,但她惯会演戏,了解她的人绝不会被她的虚伪欺骗。 西国太上皇因着那次围猎的救命之恩,对公孙智和时柔一直不错。 加上后来他们又表现的非常孝顺,他将皇位禅让给公孙智之后,就几乎不管西国的事务了。 所以,一时间,他也有些拿不准。 西国丞相见太上皇犹豫了,心中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这可不行啊,太上皇怎么能跟陛下一样糊涂呢。 时柔这个女人真的是害人不浅啊。 时柔也是抓住了太上皇的心里,所以才会反问的模棱两可的,见自己目的达到了,忙乘胜追击。 “父皇,还好您来了,不然儿媳就真的要死了。” 虚弱的说完这些话,时柔就晕了过去。 当然,也不全是装的,也是真的失血过多了。 时浅冷笑,抬手就要将匕首再往前送去,也别费力装了,她可以让她真的去死。 “等等,快住手。”西国太上皇还是不忍心看着时柔在他眼前死去,忙阻止了时浅的动作。 独孤珏冰冷的视线停留在西国太上皇的身上,“恐怕无法住手。” “南国帝,不要激动,等孤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再做定断,好不好?” 西国太上皇也不敢态度太强硬,他虽然还判断不好时柔是否在撒谎,但能让南国帝和北国帝同时翻脸针对,时柔指定是有过错的。 “父皇,儿臣可以作证,这次完全就是公孙智和时柔的错,不用救他们,让他们死了算了。” 义王从自己的席位上起身,举着手做发誓状。 义王便是曾经的二皇子,在太上皇没有禅位给公孙智之前,最有希望当下一任西国帝的便是现在的冒王和义王。 时柔虽然跟义王的关系也不清不楚,但他跟冒王不同。 冒王顾忌着一日夫妻百日恩,义王想的却是如何将皇位夺过来。 今天这样的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太上皇皱眉,“不管如何,先救活时柔再说。来人,宣太医。” “是。”太上皇身边的太监忙命人去宣太医了。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时浅就是最好的大夫,但现在人是时浅伤的,自然不能指望时浅帮忙救了。 时浅和独孤珏等人并没有阻止太医对时柔施救。 几个太医忙活了好一会,最后太医院抬手诚惶诚恐的跪在了太上皇面前。 “启禀太上皇,皇后娘娘实在是伤的太重了,臣等用尽了毕生所学,还是没有救回来。” 说到后面,太医院院首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上皇皱眉,“当真是没有一点办法了?” “嗯,能试的都试了,就是不行。” 冒王已经被人扶了起来,虽然刚才跪的腿疼,但其他地方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父皇,您一定要救她啊,她很可怜的,在南国的时候,被南后欺压。 到了西国,她更是举目无亲。父皇,就看在她救过您一命的份上,您就救救她。” 冒王说完就开始扣头,对时柔的感情当然是情真意切。 但是可惜了,他是付出了一片真心,而时柔对他却只有欺骗和利用。 太上皇也被说的有些动容,不错,时柔当时在猎场的时候,可是跟着智儿一起在老虎嘴里救下了他的命。 想到这里,太上皇将目光盯在了时浅的身上。 “南后,时柔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不会真的见死不救。” “妹妹?你见过妹妹用各种手段陷害自己姐姐的?”苏兰是温温柔柔的性子,但这次也忍不住了,实在是这个时柔太不要脸了。 西国太上皇有些不悦,这北国的皇后好生无礼,怎么说他也是她的长辈,怎么敢跟他顶嘴呢。 对于苏兰的维护,时浅轻轻笑了笑,抬眸看着西国太上皇。 “身为西国的太上皇帝,你这是在道德绑架? 还有,身处皇权中心这么多年,你竟然能说出刚才那番话,你是还没长大?” 时浅的话虽然没有一句脏话,但却句句戳在西国太上皇的心窝子上。 西国太上皇的眼睛都红了,南后这是在嘲讽他是非不分,能力不行吗? 在位期间,他确实没有什么建树,但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这个南后,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西国丞相虽然觉得时浅大胆了,但却很赞同她的话,生怕太上皇帝会跟时浅起了冲突。 忙中间打圆场,“太上皇帝,老臣目睹了全过程,当真是柔皇后有错在先。 更是在殿里埋伏了大量的带刀侍卫,这目的不言而喻啊。” 这明摆着就是鸿门宴了啊,简直就是洗不白的那种。 太上皇帝也没想到时柔会这样做,看来,他之前对她的认知是不正确的,时柔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温柔善良。 时柔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自然是无法为自己辩解了。 公孙智倒是能,但他现在自身难保,而且,他早就厌恶了时柔,也是不想帮她。 但他也知道,没有时柔,他就什么都不是,这皇位也可能要拱手让人了。 权衡了一下利弊,公孙智还是打算给时柔求情。 “南国陛下,北国陛下,求求您们高抬贵手,就放过我们这一次,时柔她也是一时糊涂啊。 她应该是嫉妒南后的美貌和才华,所以才会这样做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公孙智有些骄傲,看,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完美的借口。 但他是不是忘了,事实胜于雄辩,不管是什么原因,时柔先是用饭菜挑衅南国和北国使团,然后是语言挑衅。 最后,更是要让早就埋伏好的带刀侍卫将南国和北国的使团拿下,这绝对是无法原谅的。 时浅和独孤珏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时浅点头。 “西国太上皇,想救时柔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拿十座城池来换,你可愿意?” 西国在四国中本就是最弱小的,十座城池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多了。 听了时浅的话,义王当先提出了反对。 “不行,我不同意。” 不过是个女人,别说十座城池了,就是一座都不值。 冒王出声反对,“父皇,儿臣同意,城池是死的,人可是活的。有人在,就一切都有希望。” 冒王边说还边给西国太上皇帝打眼色,那意思仿佛在说,先答应他们,到时候这十座城池我就给你夺回来了。 西国太上皇看懂了冒王的意思,但却没有寄希望于他身上。 他这些儿子有几斤几两,他还是非常清楚的,跟年少成名,上过战场的独孤珏和龙澈比,他们直接就进尘埃里了。 不过,时柔毕竟是救过他的命,他老了,多给自己积德,也许能过的更长久。 西国太上皇思考了良久,最后点头同意了。 “冒儿说的对,人才是最重要的,南后,你的要求,本太上皇同意了。” 时浅笑着点头,“好,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第192章 最忠心的冒王 南国和北国虽然强大,但现在毕竟是在西国的地盘上,凡事都必须小心再小心才行。 这西国的太上皇从现在来看,也不是那种吐唾沫就是钉子的人。 西国丞相纠结死了,那可是十座城池啊,不是什么大白菜,说给就给了。 其实,他也是觉得,时柔根本就是半座城池都抵不上。 就这样的挑事精女人,死了对西国反而是一件好事。 不过太上皇仁慈,唉,只能照办了。 西国丞相的办事效率是非常高的,不过却是心眼比较多的,他并没有将边塞的那些城池给时浅,而是选择了靠近帝都的。 西国丞相打的主意是,这样即便是给了,但城池还在西国的境内,时浅他们就无法来管理,那就还是他们西国的。 但他想的很好,却不知他的想法早就被时浅等人看穿了。 这十座城池只要是给了就行,不用管是哪里的。 很快,一切文书就都办完了。 冒王的眼睛都快冒火了,这个南国的女人,真的是太贪得无厌了,如果她治不好柔柔的话, 他一定杀了她。 冒王也是忘了, 他在独孤珏和龙澈面前,根本就走不了一个回合, 刚才的想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时浅已经答应了将时柔救活,不过却没有蹲下身去给时柔把脉的意思,而是直接递给了太医院院首一颗药丸。 太医院院首将信将疑的接过,“您都不用把脉?这颗药丸能对症吗?” 在太医院院首的眼中, 这颗药丸就是时浅随意拿出来的, 怎么可能就刚好能救活皇后娘娘呢。 “喂她吃下就知道了。” “是。”这些太医们已经没有办法了,就死马当活马医,治不好也不关他们的事。 不过那么沉重的十座城池,就换来了这么一颗小小的药丸, 真的是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等太医院院首将那颗药丸喂下去后, 众人都期待的看着时柔,等着奇迹发生。 但是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 地上躺着的人仍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龙澈挑了挑眉,小师妹的药丸都是入口即化,当即起效的,根本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 但现在出现了,那就说明一个问题,时柔在装晕。 龙澈等人了解和相信时浅,所以猜到了这个可能,但西国的这些人可不相信时浅。 他们本就怀疑, 加上又丢了十座城池, 自然更加不甘心了。 西国太上皇恼怒的看着时浅,“南后, 你是在耍孤。” 时浅按住独孤珏按捺不住要出手的手, 勇敢的对上西国太上皇的视线。 “这话你说错了,不是本宫在耍你, 而是你的儿媳再耍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西国太上皇眼皮跳了跳。 “南后的意思是, 时柔早就醒了, 是她自己不愿意睁开眼, 既然你们不信的话,不如我扎她一下试试。” 苏兰说完, 就抬手去拔头上的簪子。 不过簪子刚拔下来,还没等扎人呢, 时柔就呜呜几声醒了过来。 时柔这就醒的有些刻意了,大家也明白了,原来时柔果然是在装睡,他们都被蒙在了谷里。 西国太上皇是最伤心的,真是没想到,他那么信任的儿媳妇,竟然跟他开这种玩笑。 时柔醒过来后,就见大家看着她的神色不是很好看。 当即也意识到了什么,忙哎呦了几声, 然后痛苦的道。 “我这是死了吗?这里是天堂吗?” “呵,你这种人要是死了, 那就是下地狱,还天堂,真的是想的美。” 苏兰是真的大家闺秀, 说话也是真的温柔,但今天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不住出声怼时柔。 实在是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 如果时浅说时柔不好,大家指定又会用那层早就不存在的姐姐妹妹关系来道德绑架。 但她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时柔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完全可以替浅浅出气。 时柔的胸口还有那么一个大口子呢,确实也挺虚弱的,虽然装了一下,但也不全是装的。 现在被苏兰说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委委屈屈的看向西国太上皇。 “父皇,儿媳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处处置我于死地。” “好了,时柔,你不用再演了,别以为就你一个聪明人,其他人都是傻子, 是非曲直,但凡有眼睛的都知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西国太上皇总觉得时浅这话在内涵他,那就是说他有眼睛还不如没有眼睛呗。 义王见事情已经发展了这个地步,冷哼一声,真想拂袖离开,但为了等着看公孙智的下场,咬着牙留下了。 公孙智以为事情发展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忙对着抓着他的龙澈道。 “北国帝,你可以放开朕了?” “不行,以保我们在西国的安全,恐怕还得委屈你一段时间。” 龙测的话,差点让公孙智哭出声来,早知道会这样,他当初就不听时柔那个贱人的话了。 什么帮他得到第一美人,完全就是为了她自己报仇。 现在好了,什么没得到,他还要成为人家的人质了。 公孙智哭着一张脸,将视线转向太上皇。 “父皇啊,您可要救救儿臣啊。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这传出去,西国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啊。” 西国太上皇简直要气死了,现在知道要脸面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不过公孙智的话说的不错,这传出去真的是太有损西国的名声了。可是让龙澈他们放人也是不现实的。 那就必须想一个折中的办法了。 公孙智就是个怂包,见他父皇迟迟不开口说放了他,直接挤出了几滴眼泪。 “父皇,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西国,那也应该救救我啊,父皇啊,呜呜呜。” 公孙智是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加上现在的狼狈,真的是挺惨的。 西国太上皇是有些心软了,但独孤珏和龙澈他们也不傻,是绝对不会轻易放人的。 想让他放人,估计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用一个人将他换回来。 当然,那个去换的人必须足够有分量,例如他这个太上皇。 可是他一把年纪了,不经折腾了,就只能先委屈公孙智了。 “智儿,你放心,父皇是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先跟他们走。” 在生死面前,即便是亲父子,那也是先顾自己。 公孙智的眼泪流的更凶了,“父皇,儿臣当初为了救您可是差点将命都丢了,轮到儿臣了,您怎么就见死不救了呢。” 公孙智打算打感情牌,希望能找个人将他换下来。 当人质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他不要啊。 “父皇,您不要听公孙智胡说八道,儿臣已经找到证据了,那次在围猎场,之所以会突然蹿出来一只猛虎,完全是因为,这一切都是有蓄谋的。” 太上皇的心都已经开始动摇了,此刻听了义王的话,当即皱起了眉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皇,儿臣的意思是,您被人算计了啊。” “被谁算计了?”太上皇觉得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没明白。 “父皇,这种事当然是谁受益最大,就是谁办的啊。” 义王痛心疾首的道。 “你说是公孙智和时柔?”受益最大的人,自然是这两个人。 一个直接当上了皇帝,一个则是成为了皇后,这可是西国最尊贵的两个人了。 义王见太上皇猜到了,忙点头,“嗯嗯,正是如此呢。” “义王,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就是因为你喜欢我,我没有……” 接下去的话时柔没有说,但众人已经顺着这话猜下去了。 听了时柔的话,义王的脸色当即不好看了,这个女人当真是不要脸极了。 明明是她主动找他的,现在倒成了他要强迫她,而且她还没有屈服。 义王气的差点直接将他们那点事说出来,但话到了嘴边,又让他咽了回去,他要是说了,那就等于承认他动了弟弟的女人。 这对他的名声是相当不好的,以后他登基为帝,一定会成为最大的阻碍。 所以这事是不能承认的。 时柔也是算准了义王不会将他们真正的关系说出来,所以才说一半留一半的。 太上皇皱眉,他这二儿子的品行是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这么荒唐。 这时柔到底是撒谎,还是真的事实如此。 太上皇经历的事情多了,人是比较镇定的。 冒王就不同了,当即就红了眼睛,竟然敢动他的女人,简直是找死。 在冒王的心里,他早就将时柔当成他的女人了。 时柔跟他说过,她是被公孙智强迫的,她真正爱的人是他。 只等时机成熟,他们就会双宿双飞的。 所以,冒王听完想杀了义王的心都有了,反观公孙智,却是一点不生气。 这一切都是时柔跟他的计划,在女人和权势之间,他自然是选择后者。 女人如衣服,这件脏了,那就换另一件呗,反正多的是,江山可是只有一座。 “父皇,公孙义做出如此道德败坏之事,请您一定要从重处罚。” 义王没想到冒王竟然会这样说,当即就急了,“凭什么处罚我,你还比我好到哪里去了?” 眼看着两个人要吵起来,时柔赶忙在中间打圆场,其实也是怕义王破罐子破摔,将两个人之间真正的关系暴露出来。 时柔知道,冒王对自己是最忠心的,目前看起来也是能力最强的,这个舔狗,她是绝对不能丢的。 “冒王,不要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幸好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时柔这是在变相的告诉冒王,她是清白的。 冒王深情的看着时柔,摇了摇头,“皇后娘娘,您就是太善良了。” 被人夸善良,时柔袖子中的手僵硬了一瞬,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好骗了。 太上皇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自然是个聪明人,当即就猜了个大概。 真是没想到,时柔竟然跟他三个儿子都有牵扯,当真是好本事。 之前不知道这些的时候,他还没有怀疑什么,现在看她这游刃有余的样子,加上刚才义王说的,猎场出现老虎是公孙智和时柔设计的。 他现在对时柔是彻底起疑了,也更加后悔用十座城池来换她了。 这样不检点的女子,就是半座城池,她也是不配的。 “来人,去调查当时围猎场到底是如何进去的老虎?” “回陛下,当时查到的结果是,围栏有了破洞,老虎便从深山里跑了出来。” 太监将当时查到的结果给太上皇陈述了一遍。 “再去彻查,而且好好查查,好好的围栏怎么会有破洞,这一切都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陛下,老奴这就让人下去查。” 太监知道,太上皇生气了,不敢犟嘴,赶忙去办。 查结果需要一些时间,不会立马就会真相大白。 太上皇让时浅等人将公孙智带走,西国的皇位将由他暂代。 公孙智现在是后悔死了,但一切都晚了。 时柔被人送回了中宫。 因为吃了时浅给的药丸,时柔的命算是保住了,但要伤口愈合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太医的金疮药虽然是不错的,但效果也不是特别明显。 时柔的伤口是在胸口,太医都是男子,不太方便给她上药,便找来女医给时柔清理伤口,上药。 女医小心的剪开胸口的衣服,但因为血凝固的原因,衣服都沾在了肉上。 即便是小心再小心,还是会痛。 时柔疼的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你当本宫是死人吗?这是要痛死本宫?” 医女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皇后娘娘,奴婢不敢。” “你这个贱婢,你只是不敢,而不是不想,对吗?” 时柔这算是咬字眼了,这让医女更加的手足无措。 “啊,那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啊。因为伤口清理的晚了,血都凝固了,衣服就被沾到了肉上。” 时柔当然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但她就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将自己心中的怒气发出来。 时浅她目前不能怎么样,这些奴婢她还是可以想怎么惩治就这么惩治的。 “在你跟本宫犟嘴理论的时候,就是你错了,怎么,不服气吗?” 医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 “皇后娘娘,求求您饶过奴婢,奴婢还有三个孩子需要养活呢。” 第193章 西国帝后被废 这句话直接点燃了时柔脆弱的神经。 “呵,三个孩子,你是嘲讽本宫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吗?” 其实现在的时柔,还真的是生不出来了,因为当初怀着独孤玉的孩子时,是在月份很大的时候流产的。 这对母体的伤害是非常大的,加上后来没有及时调养好,也因此,时柔再也不能怀孕了。 不过这种事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就是给她看诊的大夫,都被她给灭口了。 如果一国的皇后是一个不会生蛋的母鸡,那她的处境就很难了。 等她彻底掌握了西国的朝堂,那就不要紧了,整个西国都是她的了,能不能生孩子又有什么要紧的。 可惜现在这一切都完了,时柔现在悔死了,时浅,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医女只觉得浑身冰冷,这恶毒的女人不会连着她的孩子也一起杀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她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 她可以死,但孩子和她的家人都是无辜的。 就在医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时柔抬手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因为时柔现在的情况,即便是医女没有任何反抗, 打的也不是那么疼。 “再有下次, 本宫就诛你九族,还不赶紧上药。” 诛九族都是皇上才能用的, 时柔现在却随口就说了,可见她早就将自己当西国的主人了。 医女吓得要死,但还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给时柔上药。 因为怕将时柔再弄疼了, 那动作简直是不能再轻了,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算是将伤口处理好。 “滚出去。”时柔不想见到医女那张脸,直接让人滚。 “是。” 医女是巴不得赶紧离开呢,忙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出了皇宫, 医女才怕怕的拍了拍胸口, 真的是太惊险了,不过,皇后娘娘那伤好生奇怪。 虽然外面的伤口看似在愈合了, 但内里的伤却没有。 不行,不能想了,她必须带着家人连夜逃出帝都,如果皇后发现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那指定是要找她麻烦的。 医女这些年是存了不少钱的,趁着时柔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想逃跑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上完了药的时柔,开始觉得还很不错,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她就觉得伤口处钻心的疼,而且, 好像还有鲜血滴落。 难道是那个医女记恨在心, 没有给她处理好,该死的, 她当时就不该心软。 刚想让人去宣那医女回来, 却发现竟然痛的发不出声音了。 时柔紧紧的捂着心口, 疼的在床上直打滚。 守在外面的宫女嬷嬷们听到声音, 进来查看了情况,忙转身出去叫太医。 太医院院首怕有个什么意外, 直接叫上其他太医一起。 等太医们赶到的时候,时柔已经滚到地上了。 时柔此刻的脸色惨白又狰狞, 太医们吓得都不敢上前了。 “啊啊,疼死了,你们还不赶紧过来,救,本宫。” 即便是疼的说话都困难了,时柔还在摆着皇后的架子。 太医们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的上前去。 但是时柔滚来滚去的,实在是不好下手,最后没办法, 只能让其中两个太医按住时柔,太医院院首才能给她把脉。 不过杂乱无章的脉搏, 直接让太医院院首傻眼了,不对啊,明明之前是非常平和的, 就跟正常人一样的啊。 怎么现在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呢,难不成是南后动了什么手脚。 想到这个可能,太医院院首就是心中一惊,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也没有办法将人救回来了。 时柔本就疼的要死,太医院院首现在还抓着她的手,迟迟没有动作,简直是气死了。 “废物,本宫到底是怎么了?” 自己的生死都要靠太医来救了,时柔竟然还骂人,真的是拎不清了。 太医院院首心中很气,如果是之前,时柔高高在上,他们可能还不敢生出反抗的心思。 但现在可不同了,时柔马上就要完了, 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所以, 太医的态度也没之前那么卑微了。 “回皇后娘娘, 您的脉象很杂乱,也许……” “也许什么?”时柔失声尖叫。 “也许活不成了。”太医院院首非常直白的说了出来。 “你这个狗奴才,你竟然诅咒本宫。” 时柔想发狠, 奈何她疼的根本就不能将太医们怎么样。 太医院院首不想陪着时柔发飙,让其他太医尽力抢救,他自己则是去了御书房。 现在是太上皇主持大局,他要赶紧告诉太上皇去,柔皇后没救了,至于要怎么做,是不是去跟南后讨回公道,那就全看太上皇的了。 太上皇毕竟是年纪大了,他本想着去御书房看看有没有奏折需要处理,结果见有堆成山的奏折还没批阅。 先是被气的连连咳嗽,等缓过来后,看了几本奏折后,脑袋也开始疼了。 公孙智这个混账东西,这是当的什么皇帝,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将皇位禅让给他了。 就在这时,太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太上皇帝,您要的结果已经查到了。” “进来。” 看完大监递上来的那些证据,太上皇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义王的话了,原来那次从虎口将他救下来,就是时柔和公孙智的自编自导。 目的自然是为了得到他的信任,然后主动将皇位禅让给他。 现在想想,他真的是傻到家了,竟然相信那对狗东西的孝心。 公孙智还好些,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但时柔就不可饶恕了,一个败坏了名声的女人,竟然占了他西国皇后的位置。 更是将他这个太上皇给耍了,绝对的不可饶恕,他一定要让她知道一下他的厉害。 他们西国皇室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 太上皇是越想越气,如果时柔现在在他身边,他绝对上去就是两巴掌。 太上皇正气的要死,敲门声再次响起。 “陛下,微臣可以进去吗?” 听到是太医院院首的声音,太上皇朝外面回了一句。 “进来。” “是。” “你先出去。” “是,陛下。”大监恭敬的行礼退了出去。 太医院院首进来后,就是一顿磕头行礼,然后才禀告时柔的病情。 “太上皇帝,皇后娘娘的脉搏突然杂乱无章,微臣学艺不精,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想救皇后娘娘的话,还需要请南后出手。” 太医院院首也知道,现在跟南国帝后,北国帝后闹的这么僵,想请时浅出手,简直就是在做梦。 当初救时柔的时候已经搭进去十座城池了,难不成现在要搭进去更多。 为了这样一个女人,真的是不值得。 西国太上皇已经知道了真相,当然不会再傻的被时柔耍。 他现在都已经在想着怎么将那十座城池要回来了。 现在听了太医院院首的话,太上皇不但不着急难过,反而还带着几分满意。 “呵,果然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不用救她,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太医院院首有些不明白了,太上皇的态度怎么突然就变了呢,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想到刚才刚好出去的大监,太医院院首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难道,真的跟义王说的那样,那次围猎场救太上皇,完全都是时柔和公孙智设计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太上皇现在的变化就能解释的通了。 “好了,你退出去,孤要仔细想想。” 是不能让公孙智继续当皇帝了,而那大儿子和二儿子,他也看出来了,好像都跟时柔有关系。 能跟时柔那样的女人扯上关系,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这龙椅还是他继续坐比较好。 想明白了这些,太上皇直接伏案写了一道圣旨。 圣旨的内容大概的意思就是,废掉公孙智和时柔的帝后之位,而他则是继续当西国的皇帝。 这圣旨一下,满朝哗然,这真的是西国史上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他们都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了。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时浅等人的耳里。 苏兰当即有些急了,他们现在还在西国的帝都,公孙智如今被废了,那就是弃子,是没用的了。 那他们手上有公孙智也没用了,西国太上皇随时都可能派人来围攻他们。 苏兰能想到的,独孤珏和龙澈他们自然也想到了。 不过他们却是不怕的,南国和北国的大军已经到了西国的边境,如果西国的太上皇敢轻举妄动的话,那西国就彻底不会存在了。 西国的太上皇不是公孙智,他顾虑的比较多。 圣旨上的内容,龙澈直接让人告诉了公孙智。 公孙智听到的时候,人都要傻了,怎么会这样呢,父皇不记得他的救命之恩了吗? 公孙智在提出这个疑惑的时候,龙澈的人非常贴心的给了他答案。 “你跟时柔做的事,已经真相大白了,所以,你父皇才会那么急着废了你。” “全部都知道了,不,这不是我的主意,一切都是时柔那个贱人。 如果不是她,我还能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闲散王爷,但现在全部都完了。 你们放我走,我要去跟我父皇解释,都是时柔的错,不关我的事啊。” 公孙智觉得时柔就是他的灾星,如果不是她,他一定过的非常潇洒。 公孙智也是个没良心的,如果不是时柔,也许他就是皇权之争的牺牲品了。 虽然现在下场也很惨,但最起码是辉煌过的。 传话的人并没有权利将公孙智放了,不过却将他的话反馈了回来。 时浅等人听了,非常宽容的放了他。 反正也没用了,不如放回去给西国的太上皇添堵,不,现在应该称呼为西国帝了。 公孙智都没想到,自己真的就被放了,不但如此,还给了他些银子。 太上皇重新坐上了龙椅后,就将被赶走的老臣召集在了一起。 现在朝堂上几乎都是时柔的人,虽然时柔现在已经不足为惧,但她的那些人万一联合起来造反的话,还真的是非常的麻烦。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发制人,他现在无比庆幸,当初坚持将丞相留下了,不然现在真的是难办了。 前朝发生的那些事,时柔是没有机会知道了,当然,即便是知道了,她也无力反抗了,因为她已经疼的快死了。 太医院院首听了太上皇的话后,当即就有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几乎是跑着将那些话转达给时柔的。 时柔当即就气的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潮湿阴暗,不像是她的寝宫,倒像是牢房。 时柔还真猜对了,在她晕死过去的时候,西国帝下令将她打入了天牢。 那股疼的要死的感觉竟然消失了,时柔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左右看了看,终于认清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天牢她不是第一次来,不过每次都是她送别人进来,折磨和看别人的笑话。 但现在好像正好反过来了。 双手扒在铁门上,时柔想大声喊人,却发现嗓子干涩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时柔怎么会甘心呢,牙齿咬破嘴唇,再用舌头将血舔进嘴里,以此来润自己的嗓子。 如此不知反复了多少次,她终于能发出一些声音了。 “来人,来人。” 声音虽然嘶哑难听,但总算是引起了狱卒的注意。 狱卒挎着刀不耐烦的走过来,“什么事?” 时柔紧紧的握住拳头,一个低贱的狱卒竟然都敢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了,当真是应了那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些个杂碎,等着,等她东山再起,那就是他们的死期。 还有太医院那个老不死的,她统统不会放过。 狱卒见时柔叫他过来却不说话,当即就不耐烦了。 “老子忙的很,下次再敢晃点老子,就弄死你。” 狱卒恶狠狠的晃了下腰间的长刀。 经历过这么多,狱卒的要挟根本就不会让时柔害怕了。 “你靠近点,本宫告诉你一个秘密。” “呸,都被打入天牢了,还本宫呢,这是疯了。”狱卒无情的嘲讽。 时柔心中已经将狱卒凌迟无数遍了,面上却带上了温柔的笑意。 “这个秘密可是关于银子的,你当真不听。” 听到银子两个字,狱卒当即眼睛就亮了。 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吗?” 第194章 西国帝卒 “当然是真的,我的银子都藏在那。” “好好好,你快说。”狱卒觉得时柔玩不出什么花样,便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来。 “咳咳,我没力气了,你还是进牢房里来,我只对你说,如果让其他人听到了,这银子你就拿不到了。” 狱卒见离开牢门,又坐回到牢房里的时柔,脸上现出怒意。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到底说不说。” “你进来我就说,怎么,你是觉得我会将你怎么样吗?” 在说话的时候,时柔故意将自己的衣服往下拉了拉。 时柔当初可就是用自己的美貌将公孙智几人都征服了,这份美貌对狱卒仍然具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狱卒的心当即就痒了,嘿嘿笑道。 “你说的对,你不能将我怎么样,不过我觉得这里说话也不是很好,不如去我的房间。” 时柔等的就是狱卒这句话,当即对他抛了个媚眼。 “嗯,好啊。” “嘿嘿嘿,我们走。” 狱卒将牢门打开,然后将时柔从牢房里提走,在路上遇到了巡逻的狱卒。 “站住,你带她要去哪里?” 迎面走来的狱卒狐疑的看着两个人。 “哦,丞相大人要提审她。”狱卒面不改色的撒谎,大不了最后就说丞相大人有事突然不能审问了呗。 不过是个要死的女人,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询问的狱卒点头,“那你带她去。” 顺利的带着时柔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刚进屋,就迫不及待的关上了门。 时柔眼中一片冰冷的杀意,但狱卒太猴急,压根什么都没看到。 时柔没有反抗,很多事都顺理成章,但狱卒看到时柔胸口那狰狞的伤口时,眼中闪过晦气,不过还是没有停止动作。 在狱卒彻底沦陷的时候,时柔手伸到了头顶,然后将一根簪子握在了手里。 “去死你。” 随着一声阴狠的怒吼,一根金簪刺入了狱卒的脖子,温热的血液喷了时柔一脸。 时柔嫌弃的一把擦掉,然后一把推开狱卒的死尸。 狱卒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怎么就死了,也许死的时候还是快乐的。 时柔嫌弃的看着破败不堪的自己,缓了一会,将狱卒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假扮成狱卒离开了房间。 她绝不能就这样死了,在死之前,她也要找几个垫背的。 因为穿着狱卒的衣服,所以非常顺利的出了天牢。 时柔在还是西国皇后的时候,没少往天牢里送人,所以这里的路她非常熟。 狱卒的衣服在天牢有用,出了天牢再穿这身衣服就太扎眼了。 幸好遇到一个匆匆走过的小宫女,时柔趁小宫女不注意,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将簪子刺入她的脖子。 小宫女挣扎了几下,身子就无力的滑了下去。 时柔将小宫女的尸体拖入假山,然后换上了小宫女的衣服,这样就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了。 为了不让人认出来,时柔故意将头压的非常低。 是太上皇将她打入天牢的,她现在就去取了他那条老命。 看了一下现在的时间,不出意外应该是在御书房。 时柔端着小宫女之前端着的托盘,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站住。”走到御书房的门口,侍卫直接将人给拦住了。 “几位大哥,奴婢是给陛下送点心的。” 守门的侍卫疑惑的皱起了眉头,陛下有让送点心吗? 时柔很快发觉了不对劲,忙继续解释道。 “奴婢是刚进宫的,很多规矩都不懂,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时柔此刻声音沙哑,不用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其他人也听不出来。 果然,侍卫听了她这个解释,当即就打消了所有的怀疑。也许是这个小宫女弄错了,但既然送来了,就问问陛下要不要。 “嗯,进去。” “多谢几位大哥。” 时柔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进了院子。 门外守着的侍卫放行了,守着御书房门口的侍卫就查的不是很严了,直接敲门对里面请示道。 “陛下,现在可以进去给您送糕点吗?” “进来。”西国帝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时柔紧了紧手里的托盘,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在时柔进去后,侍卫又赶忙将门关上了。 西国帝现在正头疼着,积压了这么多的奏折,就是今天晚上不睡觉,那也是处理不完的。 公孙智那个废物,真想狠狠给他几巴掌。 听到脚步声,西国帝知道是人进来送糕点来了,虽然他没有要,但可能是大监安排的。 不过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西国帝不满的皱眉,糕点放在用来喝茶水的桌子上就好了,怎么还想放在他处理公务的桌子上,当真是没有规矩。 西国帝本就心情不好,这宫女也是倒霉了。 西国帝抬头,刚想厉声训斥,但当看清眼前人的脸时,他愣住了,怎么会是时柔。 她不是应该在天牢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西国帝愣神的功夫,时柔冷狞一笑,手里的簪子迅速的刺入了西国帝的脖子。 脖子处的大动脉被刺破,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因为有了刚才的经验,乔绾绾这次刺的是更准更快,西国帝只来得及扑腾了几下,人就死了。 时柔哈哈哈大笑,这些个蠢货,敢害她,她就让他们去见阎王。 “咚咚咚,父皇,儿臣可以进去吗?”这个时候,公孙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时柔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将西国帝的尸体踹到桌案下面去,伪装成西国帝的声音,淡淡的嗯了一声。 得到允许,公孙智欢欢喜喜的推开门进去了,当看到并没有他父皇,只有一个背对着他的宫女时,刚要喊人,那个宫女就转过了身。 宫女那张脸,公孙智是十分熟悉的,竟然是时柔。 他已经听说了,她已经被打入天牢了,而且都快死了,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穿着宫女的衣服。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公孙智难得聪明了一回,步子没敢往里迈,而是就站在了门口。 “你怎么在这里?”公孙智压低了声音问道,两个人毕竟是夫妻一场,公孙智也不想时柔死。 时柔勾勾手指,“你过来,我告诉你。” 公孙智眼中的警惕更甚,“不,我不过去,你赶紧走,如果让别人看到了,你就死定了。” 公孙智也是糊涂,那样守卫森严的天牢,时柔如今逃了出来,他都没有觉得很奇怪。 “呵,那么胆小啊,你就不想当皇帝了?”时柔抛出去了一个诱饵。 皇帝两个字让公孙智很心动,但转念一想,不对啊,现在的皇帝是他父皇。 父皇已经将他给废了,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不想当什么皇帝了,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当一个闲散王爷就好。” 经历过这次的事,公孙智也有些看开了,他真的不是当皇帝那块料,而且,皇上真的是太危险了。 被当人质的滋味也太不好受了,他不想再来一次了。 “能当皇帝,为何要当闲散王爷呢,你难不成是个傻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现在已经没有皇帝了,我可以让你重新当上皇帝,你当还是不当。” “没有皇帝了,你将我父皇怎么样了?” “杀了。”说话的同时,时柔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公孙智被时柔这血腥的动作给吓到了,差点摔在地上,这个女人绝对是疯了。 那可是一国的皇帝啊,她说杀就杀了,简直是疯了。 不行,他不能跟她合作了,早晚也会被她杀掉的。 “啊,杀人了。” 公孙智转身开门就跑了出去,同时嘴里大喊着。 时柔皱眉,怎么会这样,公孙智竟然对皇位不动心了。 公孙智的叫喊声,很快就将人给引来了。 带刀侍卫们推开门,就冲了进来。 看着为首一人,时柔笑了,有公孙冒在,她就不会有事了,这可是她最忠诚的狗。 公孙冒自然也认出了时柔,眼中的冷厉立马变为心疼和怜惜。 “柔柔,你还好?” 自从知道时柔被打入天牢后,公孙冒就一直在想办法将人救出来,可惜他父皇铁了心,说什么都不放。 就在他焦虑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了公孙智喊杀人的声音,他担心父皇的安危,就带人冲了进来。 他是真的没想到,时柔会在这里。 时柔在见到冒王的时候,脸色就变得苍白,整个人柔弱的仿佛一口气就能吹倒。 “冒,我没事。”时柔嘴上说着没事,然而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公孙冒顾不得许多,忙跑上前将人给接住了。 侍卫们都有些不知所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杀人了吗?杀的人在哪。 还有,这位废后不是被打入天牢了吗?现在为何出现在这里,还被冒王爷给抱住了。 公孙智此刻并没有被戴了绿帽子的羞愤,他只想逃离。 丞相这时也带着人赶到了,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丞相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时柔是怎么跑出来的。 而且,太医院院首不是说她已经快死了,怎么现在还能喘气。 跟着丞相一起来的还有其他的大臣。 “丞相大人,好浓重的血腥味。” “丞相点头,刚才智王爷说杀人了,我们到处找找。” “是。” 时柔根本就没有时间将人藏的更好,不用怎么找,西国帝的尸体就被找到了。 在看到死不瞑目的西国帝时,丞相身子一晃,直接摔到了地上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明明两刻钟前还跟他讨论西部大旱的事呢,怎么突然就死了。 其他人也非常震惊。 “丞相大人,陛下应该是被人用利器割断了喉部的动脉而死的。” “查,一定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丞相大人,其实也不用查了,时柔本应该是在天牢里,现在出现在这,很明显,她的嫌疑最大。” “胡说,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能杀了我父皇。” “冒王爷,不是这样,当初围猎场的事,可是她一手策划的,这样有心计的女人,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呢。” 丞相点头,“不错,将人带走。” “不行,本王看谁敢。” 冒王将时柔紧紧的护在怀里,冰冷的视线扫过丞相等人。 丞相叹气,冒王爷怎么就执迷不悟呢。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时柔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看着头顶男人担心的眼神,时柔心中划过一抹得意,看,她都这么凄惨了,还有男人肯为她拼命,这就是她的魅力。 早知道公孙冒对自己的感情会这样深,当初根本就不用扶持公孙智那个没用的东西上位。 依着公孙冒对自己的宠爱,她想要这江山,还不是乖乖的送给她。 见时柔醒了,公孙冒忙关心的问道。 “柔柔,你怎么样?” “咳咳,冒,我疼。” “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说完,公孙冒还真的去吹了,如果时柔还是光鲜亮丽的美人,这场面也许会很养眼。 但现在看起来,简直就是辣眼睛。 “冒,谢谢你,不过我还是要说声抱歉。” “跟我不需要说这些,我知道,是公孙智强迫你的,你才会委身于他的。” 公孙智听到这句话,眼睛直接瞪大了,就这女人的剽悍,到底是谁强迫谁啊。 还有,他这大哥脑子没病,怎么会喜欢时柔这样变态的女人。 “咳咳,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你的父皇,当真是我杀的。” 时柔这话说完,在场的人又是一愣,陛下果然是老了,竟然能被受伤的一个女子杀死。 公孙冒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他却没有直接对时柔喊打喊杀,而是相信她是有苦衷的。 “柔柔,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吗?” “嗯,冒,还是你了解我,你知道我的,我胆子最小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 时柔这话简直要让公孙智吐了,这女人撒谎都不脸红的吗? 他可是亲眼见过她惩罚人的,那手段可是极其残忍的。 “嗯,我相信你,那你为何杀了我的父皇?” “因为他想占有我,所以,我就杀了他。” 时柔话落,公孙冒的怒火腾一下就起来了,“他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对于时柔的话,丞相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 第195章 时柔的下场 “你撒谎,胡说八道,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咳咳,如果不是他觊觎我的美貌,将我带出来想做那等事,我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公孙冒点头,“不错,如果没有我父皇的命令,谁敢放柔柔出来。” “去天牢调查。”丞相大人可不傻,不会那么轻易被糊弄了。 听了丞相的话,时柔害怕的道。 “冒,还是不要让丞相大人去调查了。” “怎么,这是心虚了?”丞相出声嘲讽。 “心虚倒是没有,只是当时带我出天牢的狱卒说,是丞相大人要提审我。 结果,没有等来丞相大人的提审,却是那狱卒要对我非礼。 冒,你看。” 时柔将自己的领子往下拉了拉,果然那里有暧昧的痕迹。 公孙冒眼中当即就冒火了,狗东西,竟然敢动他的女人,这当他是死人吗? “冒,你不要生气,我没有让他得逞。” “柔柔,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 “冒,这些都不要紧,只要你爱我就够了。” “放心,我以后一定会照顾好你的,谁也休想伤到你分毫。” “嗯。”时柔幸福的依偎在了公孙冒的胸口。 时柔的话看似合情合理,但都不值得推敲。 “对了,冒,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本来就是太子,这西国的龙椅就应该你来坐才是。” “真的吗?你想我来坐吗?”能够得到时柔的肯定,公孙冒简直高兴的要飞起来了。 “嗯,当然了。你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如果你都不能当的话,那就没人能担起这样的重担了。” 公孙冒点头,“嗯,柔柔说的对,这皇位我当初就不应该让,我当时以为这样是为你好,哪想到竟然害了你。” “嗯,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好。”时柔甜蜜蜜的依偎在公孙冒的胸口。 众人都有些傻眼,当着先皇尸体的面你侬我侬的,似乎不是很好。 时柔虽然那样说了,丞相还是派人去天牢调查了,时柔这个女人真的是太邪门了。 其实众人心中还有一个最大的疑惑,那就是时柔明明当时都快死了,就吃了南后的药,整个人立马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不得不说,南后的药简直太神奇了。 虽然现在两国闹的很僵,但他们也绝对不能得罪了南后,因为谁都会生病啊。 如果能得到南后赐药,那简直就是药到病除啊。 其实时柔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明明当时都快死了,但是从天牢中醒来后,她又感觉自己没什么大问题了,就仿佛是回光返照一样。 想到这里,时柔忙在心中呸了几声,什么回光返照,明明就是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丞相虽然不喜欢时柔,但还是认可她说的那句话的,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有三个人是比较适合的。 一个就是刚被废了不久的公孙智,虽然人比较废物,但还是很听话的,而且当过皇帝,经验还是有一些的。 再就是冒王和义王,冒王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丞相大人并不是很满意。 对于义王,丞相大人最不想选,因为这个人阴险狡诈,听不进意见,如果让他当了皇帝,西国的百姓可能都要跟着遭殃。 选来选去,矮子里拔将军,丞相大人还是更想让公孙智来当。 不过现在可不是丞相大人一个人说了算,虽然时柔在朝堂上的势力被拔除了一部分,但还没全部清除。 现在时柔支持冒王,那些人自然也是支持的,加上冒王本身就有一批拥护者。 可以这样说,冒王成为下一任的西国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时柔得意的依偎在冒王的胸口,看,她多么的厉害,只要她动动手指,动动嘴皮子,这皇帝的人选就那么定了。 拥护冒王的呼声最高,丞相大人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既然已经这样了,丞相大人只想着找机会将时柔这个女人解决掉。 只要她在一天,就会毁了西国。 在四国,都是新帝先登基,然后再办理先皇的丧事。 公孙冒也是被爱冲昏了头脑,竟然要在自己登基的时候,直接封时柔为皇后,并且要带着她一起接受朝廷百官的朝拜。 丞相极力阻止,但最后等来的是被废了丞相之位,还要被赶出帝都。 丞相本就白了很多的头发,这下子是全白了,“西国要亡了啊。” 公孙冒终于得到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而且,也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 就在两个人走在铺着红毯的大殿上的时候,时柔突然心口骤疼。 公孙冒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样。 “柔柔,你怎么了?” “疼,冒,疼死我了,啊……” 时柔可能是真的控制不住了,躺在地上就开始打滚,真的是可惜那一身昂贵的凤冠霞帔了。 公孙冒很慌,这是得的什么病啊,怎么说犯就犯。 “快,传太医。” “是。” 太医很快赶到,还是跟上次一样,几个人控制住时柔,然后太医来把脉。 最后把脉的结果也跟上次一样,皇后娘娘快死了。 太医院院首都要被折磨疯了,上次也是这样,然后时柔被先皇打入了天牢。 谁能想到,一个快死的被打入天牢的女人竟然还可以逆风翻盘,还又当上了皇后。 就在众人以为她又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她又半死不活了。 这真的是太戏剧性了。 “陛下,皇后娘娘她,没救了啊。” 其实太医在说这话的时候是非常没有底气的,上次她也说人没救了,结果活蹦乱跳的跑出了天牢,还杀了人。 “庸医,赶紧去将南后带来。”公孙冒的语气非常凶,好像时浅是他想带就带的。 “大哥,还是算了,那可是南后啊,有独孤珏和龙澈在,你的人去了也是送死。” 公孙智倒是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哼,你这个没用的蠢货,你懂什么,还不赶紧去。” “是,陛下。” 侍卫们很为难,也不想去,但却不得不去。 等公孙冒身边得力的侍卫离开后,公孙义带着人冲上了大殿。 “公孙冒,就你这副为了女人不要江山的样子,根本就不配当皇帝,这西国的江山交在你手上,早晚要毁了,还是让弟弟我来当。” 公孙冒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时柔的身上,根本就没心思对付公孙义。 “滚开,朕现在没空跟你浪费口舌。” “朕?这仪式还没举办完呢,你也就还不是西国帝,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不要怪弟弟不客气了。” 公孙义朝着身后的人一摆手,“上。” “是。”公孙义这次带来的人全部都是以一顶十的精锐,一看就是精心策划过的。 反观公孙冒的人就比较拉垮了,尤其是得力的干将又被他派去带人了,就更没有多少能打的了。 站在他这边的大臣倒是很多,但都是文官,耍嘴皮子可以,动真格的就不行了。 公孙冒的武功倒是可以,但他要护着时柔,就有些被动了。 公孙义笑的非常不怀好意,“我说大哥啊,既然你那么儿女情长,二弟答应你,只要是我当了这个皇帝,就给你俩批一个府邸,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如何啊?” “真是痴心妄想,你还不配当这西国的皇帝。” “三弟那样的怂包废物都能当皇帝,我怎么就不能了。”公孙义阴恻恻的道。 躲在角落里无辜躺枪的公孙智,默默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他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差劲就差劲,也不用反复将他当反面例子拿出来说。 “你们两个都不配。”公孙冒挥剑就刺死一人,反手又是一剑。 “大哥,你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没用的,这皇位我是坐定了。” 公孙义又一摆手,又上来几十个人,公孙冒这边也不是吃素的,就这样双方混战在一起。 足足过了三刻钟,大殿上能站着的人就剩下了不到一半。 公孙冒为了护着时柔不受伤,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红色的血让龙袍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哈哈哈,大哥,赶紧投降,你大势已去了。” “你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要叫我大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嘿,那么生气做什么,这皇上的宝座本来就是谁都想坐的,既然你自己能力不行,那自然是让贤给我坐了。” “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公孙义说完,直接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药丸样的东西扔向公孙冒。 “陛下,不好,那是炸药啊。” 公孙冒的属下看清了那被扔出去的东西,大声喊道。 公孙冒自然也看清了,不过带着时柔一起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他放弃时柔的话,他连轻伤都不会受,但时柔就被炸烂了。 公孙冒也是真的爱时柔,竟然为了护着她,甘愿用身体去挡。 时柔是没事了,公孙冒的一只胳膊却被炸掉了。 公孙义对这个效果不是很满意,他原本想到是将公孙冒直接炸死的,现在虽然掉了一只胳膊,但人还活着。 胆小的文官们都怕怕的缩到角落里,此刻看到这里,心中都明白了,公孙冒这辈子是当不上皇帝了,看来只能是公孙义来当了。 公孙义这人残暴不仁,如果真的让他当上了皇帝,他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来人,将他绑起来。” 那个他指的便是公孙冒。 公孙冒想反抗,但他一只胳膊都没了,怀里又护着一个昏死过去的人,很快,就被公孙义的人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鲜血不断的从断臂中低落,身上本就沾满了鲜血,此刻看起来真的是可怜。 “公孙义,你不要伤害她。”都这个时候了,公孙冒还在护着时柔。 “呵,我这位好大哥啊,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被这女人耍的团团转,你以为她真的爱你?” “她不爱我,难道爱你?” “嗯,她跟我欢好的时候,当然说的是爱我啊。”公孙义得意的道。 公孙冒的眼睛当即就红了,“不许你污蔑她的名声。” “哈哈,就她还有名声吗?我实话跟你说,她不但跟了你我,公孙智,应该还有很多人。 算了,我还是别说了,真的是怕你被气死。” 公孙冒眸光复杂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时柔,真的是这样吗? “好了,你也不要生气了,这个女人如此戏耍你,我现在就帮你报仇。” 话落,公孙义举起手中的大刀,手起刀落,咕噜噜,时柔的人头就跟身子分了家,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才停下。 公孙冒眼睛突然瞪大,然后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公孙义抬脚就将时柔的脑袋踢到了一边去,仿佛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邪门了,都被关进天牢,并且受伤那么严重都没死。 如果这次让她醒过来,也许还会坏事,那不如一了百了,再也不能成为威胁了。 公孙义以为一切尘埃落地,那龙椅终于是他的时候时,变故发生了。 大殿外面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不但如此,他守在殿外的人也被人迅速的控制住了。 “什么情况?”公孙义有些慌,难道公孙冒还安排了后手。 “快,将公孙冒看好。” “是,王爷。” 公孙义亲自将刀架在了公孙冒的脖子上,才算是安心了几分。 不过他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因为殿门口的人根本就不是公孙冒的人,而是丞相。 难道是丞相搬来了救兵? 嗯?竟然还有时浅和独孤珏他们。 “你这是几个意思?”公孙义不悦的训斥丞相大人。 “公孙义,你残虐成性,根本就不适合当西国的皇帝,臣今天要替先皇守好西国的基业。” “呵,守好西国?你跟南国帝后和北国帝后串通,你确定不是要造反。” “你不要血口喷人,这西国的江山我会交给智王爷。” 在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公孙智,再次被点了名,不过这次却是好事。 公孙智觉得他真的是傻人有傻福了,当初就莫名其妙的被时柔选中,然后当了皇帝。 现在又相当于是白捡了个皇帝,看,他虽然能力魄力什么的都不如两位哥哥,但有一点他一定比他们都优秀,那就是运气。 。 第196章 东国帝要跟西国联姻 他母妃还活着的时候就找庙里的大师给他算过,当时就说他有帝王之命。 现在看来,那老和尚算的是真准啊,他不但有帝王之命,而且,还两次都被推上了皇位呢。 公孙义听了丞相的话,当即就笑的差点将自己滑到地上去。 “你竟然要让那个废物当皇帝,让他当还不如让八弟来当。” 公孙义口中的八弟,今年只有三岁,这明显是在嘲讽公孙智连个三岁的孩子都不如。 公孙智虽然怂,但也是有脾气的,更何况他现在又有了倚仗,当即就觉得自己也有叫板的资格了。 “二哥,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父皇在世时可是将皇位都禅让给我了,那足以说明我的优秀。” “呵,你还好意思说这件事,当初你跟时柔做了什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时柔已经被我杀了,难不成你也想死在我的刀下。” 公孙义阴狠狠的道。 “二哥,我都已经解释过了,那一切都是时柔做的,我也只是受害者。” 就在这个时候,晕死过去的公孙冒醒了过来。 “丞相大人,按照西国的律法,朕现在已经是西国的皇帝了,对吗?” 西国丞相不想让公孙冒当西国的皇帝,但公孙冒的名字已经在玉牒上备案的,是正八经的皇帝了。 “是。”西国丞相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好,那朕现在宣布,从此刻起,将皇位禅让给智王公孙智,钦此。” 在场的人全部都惊呆了,他们没有听错,公孙冒竟然要将皇位禅让给公孙智,这也太玄幻了。 公孙智自己都飘乎乎的了,他简直就是锦鲤附体了啊,先是父皇将皇位禅让给他,现在又是大哥将皇位禅让给他。 他的命真的是太好了,真龙天子说的就是他。 公孙义气的,真想直接用手中的刀子将公孙冒给结果了。 “公孙冒,你的命还在本王的手上,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呵,公孙义,在你杀了柔柔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仇恨就已经不共戴天了。 就算是不得好死,我也不会让你坐上这个皇位的。” “呵,既然你嘴还这么硬,那我就成全你。” 公孙义赤红着眼睛,手里的刀子往前送去,鲜血瞬间就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公孙冒现在已经完全心死了,他的柔柔死了,他也成为一个废人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过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那把放在他脖子上的大刀掉落在了地上。 原来是一个将军射出了手中的箭,救下了公孙冒。 公孙冒人虽然没死,但心已经死了,将皇位让给公孙智后,就带着时柔的尸体离开了。 丞相大人默默叹了口气,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西国也存在不了多久了,只希望存在一天是一天。 登基大典继续进行,只不过主角换成了公孙智。 没有了时柔在后面出坏主意,公孙智在丞相大人的指导下迅速稳定了西国的局势。 更是亲自带着重礼给时浅等人请罪。 时柔已经死了,公孙智当初就是个傀儡,时浅和独孤珏龙澈几人也就接受了他的道歉。 当然,这可是有条件的,公孙智将边境的两座城池送了出去,才算是让这两国的帝后满意。 这次西国丞相也没有拦着,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回西国的稳定,真的是不错了。 如果真的将南北国的帝后惹毛了,那下场可能就是整个西国用来陪葬。 孰轻孰重,丞相大人还是非常拎得清的。 西国的朝堂稳定了之后,四国盛典将按照原计划进行。 东国的帝后也在不久后赶到了。 又过了三天,四国盛典正式召开。 四国国家的帝后坐在了一起,一起探讨天下的局势。 四国鼎立以来,一直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哪个国家都不会轻易的挑起战争。 即便是野心满满,也不会当面表现出来。 东国帝后已经听说了西国皇室发生的事,以及西国将好几座城池给了南国和北国的事。 所以,东国的帝后心里不平衡了,两个人也动了心思,想着从西国这里也得到几座城池。 东国的实力是要比西国强的,因此,东国帝觉得,他们要几座城池便要了,西国帝敢拒绝的话,他们就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这话东国帝后是不敢当着南北国帝后的面说的。 西国帝是不足为惧,南北国帝后可不是好惹的。 如果哪句话让他们不高兴了,他们也担待不起。 第一天非常顺利的结束了,三国帝后都回了各自的府邸。 东国帝后回去后,就秘密的带着人进了宫。 经历了这么多,公孙智也变得勤勉了,而且也不热衷女人了,虽然今天很累,还是坚持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没有时柔的帮助,公孙智便将丞相当了自己的主心骨。 所以现在就是,他批阅奏折到多晚,丞相都会陪着他。 丞相的年纪不小了,其实已经很吃不消了,但他还是咬牙坚持着。 他只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公孙智快速的成长起来,也让西国稳定强大起来。 这样,如果他真的哪天去了,也就能放心了。 两个人正讨论着粮草的事,外面的侍卫来报,东国的帝后来了。 公孙智眼中闪过不解,他们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这个时间不是应该都休息了。 而且,该说的在今天的聚会上不是都说了,即便是没说,那明天说便是了,又不是今天一天就结束了。 公孙智也有了些心眼了,不是之前那么蠢了,当即就有些急了。 “丞相大人,朕觉得他们这个时候来,没有安好心啊。” 丞相大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但人已经来了,即便知道他们来者不善,也不能对他们避而不见啊。 “陛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的。” “嗯,丞相大人,你一定可得帮朕将这江山守好啊。” 公孙智是真的没什么能力,即便是他现在变得不一样了,但也无法弥补这一块。 “陛下放心,老臣绝对为了西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公孙智稍微放心了,“嗯,让他们进来。” 很快,门打开,东国帝后优雅高贵的走了进啦。 东国帝年纪在现在四国的帝王里是最大的,如果按照年纪来算的话,公孙智可以叫他一声叔叔。 西国丞相抱拳行礼,“下官见过东国陛下,皇后娘娘。” 东国帝笑着抬手,“丞相大人不必多礼,免礼。” “是。”西国丞相站直身子,退到了公孙智身边。 东国帝眼珠转了转,然后看向公孙智,哈哈笑道。 “贤侄还真是勤勉啊,这么晚了还在处理公务。丞相大人也真是尽职尽责,竟然还在陪着陛下一起。” 东国帝的话看似在赞美,其实其中有很浓重的挖苦意味。 公孙智的不聪明并不是只有西国的丞相知道,东国帝等人也是知道的。 如今这样说,不过是在变相的嘲讽公孙智没有能力,处理公务还得让丞相在一旁辅助。 丞相大人听懂了这话的深层意思,公孙智却没听懂,还以为真的在夸他吗,还暗暗的得意呢。 看着这样的自家陛下,西国丞相只觉得真的是心好累啊。 如果他家陛下能有南国帝或者北国帝的一半就好了。 “东国陛下谬赞了,不知东国陛下此刻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西国丞相不卑不亢的道,既然东国帝后没有将话挑明了,那他就当是夸奖他家陛下了。 东国帝哈哈笑,“难不成贤侄就让叔叔我站着说话吗?” 公孙智这才发现,原来是他太紧张了,都没有让人准备茶水。 “叔叔请坐,快去将最好的茶水上来。” “是,陛下。”当班的小太监忙下去准备了。 公孙智则是亲自引着东国帝后在椅子上坐了。 坐下后,公孙智还是有些紧张,东国帝叫的这么亲切,他的眼皮都开始跳了。 东国帝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笑着对公孙智道。 “贤侄啊,叔叔见你皇后的位置还空着,不如,将叔叔的公主嫁给你,如何?” 现在一提到女人,公孙智就下意识想逃离,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他不要。 如果再遇到个跟时柔那样的,那他的小命都危险了。 “叔叔啊,这个,我还年轻,我只想好好的将西国治理好,至于其他的,我暂时不想考虑。” 西国丞相在听了东国帝的话后,开始还担心着,怕公孙智把持不住自己。 不但会同意,还会同意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现在这个回答可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但拒绝了,还变得这么励志,真的是太让他欣慰了。 公孙智的拒绝让东国帝很是下不来面子。 “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东国的公主配不上你。” “啊,不是不是,是我配不上叔叔的公主。” 公孙智这话算是说的比较谦卑了,西国再不济,那也是四国之一。 何况,东国也就比西国强一点,并不是南国和北国那样的强国。 不过是个公主,怎么跟西国的皇帝比。 公孙智这话也算是给足了东国帝后面子。 “贤侄不要这样说,虽然你之前识人不清,立了时柔那样的女人为后。 但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东国的公主可是皇家血脉,真正的高贵。 你娶了她,她便可以替你分忧了。 更是在你困惑不解的时候,及时的开导你。” “啊,那个,叔叔说的是啊,丞相大人,你觉得呢?” 公孙智有些不知要如何拒绝了,他现在这么的优秀吗?东国帝竟然主动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 丞相大人知道今天的事情有些棘手,直接拒绝就是不给西国帝面子,但这公主那是绝对不能娶的。 否则,估计将会是第二个时柔。 时柔是自己有野心,而现在是东国帝有野心。娶了这公主,就等于是引狼入室了。 大脑快速的转起来,然后西国丞相想到了一个比较折中的措辞。 “东国陛下,不知您要将哪位公主嫁给我国陛下呢。” 西国丞相想的是,如果是不受宠的公主的话,那即便是嫁过来,那也不能给皇后的位置。 东国帝仿佛知道丞相是在打什么主意,连思考都没有,就直接道。 “我最看好贤侄,自然是将我们东国最尊贵的公主嫁过来。” “真的吗?”这下公孙智倒是有些心动了。 东国最尊贵的公主,便是由皇后娘娘所出的嫡长公主,长得美丽温柔,更是才学过人。 听说在东国,很多公子为了见她一面,每次都争的大打出手呢。 如果要是娶她的话,他觉得还是不错的。 西国丞相跟公孙智想的完全不一样,东国帝竟然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嫁了过来,这里面的阴谋绝对不简单。 其实在东国帝的眼里,再尊贵优秀的公主,最后都是要给国家创造价值的。 如果什么都不能创造的话,那就跟废物差不多。 这位嫡长公主之所以名声这样好,当然也是东国帝推波助澜的结果。 他开始打的主意是将自己这个最优秀的女儿跟南国或者北国联姻的。 结果倒是好,这两位皇帝一个比一个做的绝,后宫全部都只有一位皇后。 眼看着嫁给南国和北国的皇帝没有了希望,便将主意打到了西国皇帝的身上。 之所以之前没有提出来联姻,那是因为公孙智也是在当上皇上后就有了时柔。 现在时柔已死,公孙智又重新当上了皇帝,那机会可不就来了,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 如果不抓住的话,那都对不起老天的安排了。 东国帝见公孙智心动了,心中暗笑,蠢货,等着西国变为我东国的国土。 “贤侄啊,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跟你开玩笑呢,当然是真的了。 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让人回去接公主。” 公孙智刚想说好啊,然后突然意识到,还是先问过丞相大人比较好。 他想的太简单了,丞相大人想的长远。 “丞相大人,你我觉得这联姻可以吗?” 东国帝眼里带上了不悦,这公孙智真是没用,就这点事还得问丞相,他到底是不是个皇帝啊。 西国丞相沉吟了一会,然后道,“陛下,现在正是四国盛典,就算是联姻,也得结束了之后。” 。 第197章 奇怪的眼球 西国丞相给出的答案既不拒绝,也不同意,而是用了拖辞,对,就是拖着。 东国帝当即就不满了,这丞相倒是个老狐狸,可惜他也不傻。 他今天已经来了,必须是要得到点什么才行。 “贤侄啊,现在在这西国到底是你做主,还是丞相大人做主呢?” 东国帝的声音带上了嘲讽的意味,更是在挑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丞相暗道不好,他们这陛下可不是特别聪明的,可别被挑拨了啊。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公孙智还真的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都聪明了不少,竟然没有被挑拨成功。 “叔叔啊,其实,我觉得丞相说的对,现在情况特殊,还是等四国盛典结束了之后。” 西国丞相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陛下果然是长大了。 东国帝简直是要气死了,他得来的消息可是,这个皇帝就是个蠢货,怎么从现在来看,不是这么回事呢。 这明明就是扮猪吃虎,大智若愚啊。 东国皇后拽了一下东国帝的衣服,然后使了个眼色。 东国帝会意,压了压火气,按照两个人商量好的继续道。 “贤侄啊,你应该知道的,在四国中,你们西国是最弱的,如果我们联手,那南国和北国也不能将你们怎么样。 但如果我跟南国或者是北国联手的话,你们西国应该就危险了。” 这是忽悠不成,改威胁了。 公司智当即就有些急,这话是不假的,忙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丞相。 丞相大人倒是很淡定,给了公孙智一个安抚的眼神,“东国陛下,联姻这样的大事,真的需要好好商讨才行。 您也知道我们西国现在的情况,先皇刚驾崩不久,又有时柔等事。 如果现在让公主殿下嫁过来,恐怕是要委屈了她。” 东国帝很想说不委屈,但话到嘴边了,忙收了回去。 那可是他东国的公主,不管是不是真的高贵,得让西国的人知道是高贵的。 东国皇后又给了东国帝一个眼色,示意今天先说到这里,等回去商量一下再定。 东国帝虽然不甘心,但还是默认了皇后的话。 “丞相大人说的有理,那你们什么时候能给朕一个准确的答复呢?” 东国帝直接用了朕,看来是有些生气了。 公孙智被这语气威胁的也有点生气了,他之前是喜欢女人,但现在不喜欢了。 这东国的皇帝也是有些不要脸了,竟然上赶着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上赶着不是买卖,估计那公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会跟时柔一样。 一想到时柔,公孙智就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宁愿孤独终老算了,真的是怕了。 “东国帝后不着急,等四国盛典结束后,我国陛下就召集所有大臣商议此事。 您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了公主的。” 东国帝后就算是着急也没有办法了。 “好。”丢下冷冰冰的一个好字,东国帝后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东国帝很想直接开口要城池,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张开口。 他们东国虽然比西国要强,但是强的也不多,现在又是四国盛典之际,南国和北国的帝后都在。 如果事情闹大了,被人发现了企图就不好了,所以只能先按下。 等东国帝后走后,公孙智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丞相大人,这可怎么办好啊?” “陛下,您不要急,东国帝不敢将我们怎么样的。” “可他说他要跟南国和北国联姻啊。”这是公孙智最担心的。 “这陛下就更不用担心了,南国和北国帝对自己的皇后都是死心塌地的,后宫干净的连个暖床的宫女都没有,怎么会接受东国的联姻。 如果东国帝真的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两国的帝王,他会等到现在吗?” 经过丞相这一分析,公孙智豁然开朗,“对哦,朕怎么将这点给忘了呢。 这样就好,丞相大人,你一定要替朕把好关啊,朕可不想娶个像时柔那样的女人回来。” 西国丞相知道公孙智吓坏了,忙出声安抚。 “陛下不要急,像时柔那样的女人并不是很多,不过这东国的公主,您是绝对不能娶的。 就算是她本人很好,但有那么一个算计的父皇,我们也是惹不起啊。” “就是啊,可是东国帝刚才那架势你也看了,好像朕必须娶一样。” “没事,我们就先拖着,到时候他就比我们急了。” “这话怎么讲啊。”公孙智突然觉得,他这丞相心眼子真的很多啊。 “因为女子的好时候就那么几年,如果拖成了老姑娘,那就更不好嫁了。” 公孙智一拍大腿,不错,虽然有点损,但有用就行。 公孙智又处理了一会公务,就回寝宫休息了,因为明天的聚会还要继续。 第二日,四国的帝后再次聚在了一起。 为了举行四国盛典,每个国家都会建造一个巨大的圆形高台。 西国的这座高台也是有年头了,虽然每年都会重新修缮,但都是在原来的基础上。 因为公孙智之前的皇帝当的浑浑噩噩,更是什么都听时柔的,这高台便没有及时修缮,圆台上的一个雕着金龙的石柱竟然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纹。 不过那裂纹非常的细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时浅昨日就发现那裂纹了,但今天的裂纹却直接大了几倍不止。 独孤珏见时浅的视线一直落在那石柱上,不禁也看了过去。 “浅浅,怎么了?” 时浅好看的小手一指那石柱上的裂纹。 “珏,你看那裂纹,好像比昨天增大了好几倍。” 独孤珏昨天也观察到了那个裂纹,听时浅一说,回忆了一下昨天看到的场景。 点头,“嗯,确实。” 按理说,这种石柱是非常结实的,就算是因为风吹日晒的会有损伤,那也是一点点的。 不会说昨天才头发丝细,今天就快赶上半个小拇指那么细了。 当真是非常奇怪。 龙澈见时浅和独孤珏看向一处石柱,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嗯,这裂缝可真大,西国皇帝果然是个不学无术的。 西国丞相也看到了几个人的视线,忙跟着也看了过去。 当看到那巨大的裂缝时,当即惊的张大了嘴巴。 公孙智当时被时柔迷惑,不理朝政,但他可是该做的事都做了。 用来举行四国盛典的圆台更是仔细检查过好几遍,他记得清清楚楚,这石柱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裂缝。 昨天他还认真的都检查了一遍,虽然他年纪大了,眼神不是特别好用了。 但他敢保证,他绝对没有看错,这里是没有这么大的裂缝的。 “丞相,怎么了?”公孙智昨晚见了东国帝后之后,整个人就有点草木皆兵。 “陛下,您看那石柱上的裂缝,怎么会突然那么大呢。” 公孙智也是一惊,他之前没有注意,并不知道这个裂缝是什么时候有的。 不过这么大的裂缝,宫人们在检查的时候不可能没发现,所以,这有点邪门啊。 “丞相大人,这石柱有多少年了,是不是年头多了,所以才这样的。” 丞相大人想了想,然后给出了答案,“这圆台是在先祖皇帝的时候建造的,这石柱自然是也有那么多年的历史了。” 公孙智点头,“那就不奇怪了,应该是时间长了。” 丞相觉得并不是这样,但现在也只能是这样认为了。 所有人落座,刚想继续昨天讨论的事,变故突然发生。 咔嚓咔嚓碎裂的声音响起,然后就见那个有了很大裂缝的石柱,正在一点点的裂开。 随着石柱的裂开,里面竟然出现了一只怪异的眼球。 猛一看去,公孙智直接吓得后仰,摔在了地上。 独孤珏忙搂紧了时浅,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 龙澈那边也将苏兰保护了起来。 “丞相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公孙智哆哆嗦嗦的道。 西国丞相也惊住了,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陛下,您不用担心,臣带人过去看看。” 等定下了神,凑近了看才发现,那眼球是长在一个很细的石柱上的。 原来,那裂开的石柱里面还包裹了一层石柱。 按理说,先祖皇帝在建造这圆台和这些石柱的时候,不应该建造这样的柱中柱才是,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必要啊。 这样做的话,还会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和人力。 不过,如果有其他的的说法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众人都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东国帝忍不住问道,“贤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过一晚上的平静,东国帝已经没那么生气了,所以称呼又变成贤侄了。 公孙智摊手,“叔叔,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父皇在世的时候,没有跟你交代这件事嘛。” 一般这样的大秘密,上一任的皇帝都是要交代的。 公孙智想了想,第一次是禅让,并不突然,如果父皇知道的话,应该是会告诉他才对。 但父皇什么都没说,那就应该是他也不知道。 “叔叔,我父皇应该是也不知道啊。” “那现在怎么办好呢?” 谁也没想到会在四国盛典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继续往下进行,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这是不太可能了。 可这里毕竟是西国的地盘,具体要怎么做,还是西国的皇帝说了算。 公孙智也没了主意,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啊,指定是不能贸然行动的。 “丞相大人,我们怎么办好啊?”公孙智没了办法,便将希望寄托在了丞相身上。 丞相经验老到,虽然不知道那眼球代表了什么,但直觉这件事不简单。 还是等四国盛典结束了,他们再探究。 “陛下,这是我们西国的家务事,还是不要劳烦几位陛下了。 等四国盛典结束,我们在处理。” 公孙智点头,“丞相大人说的极是,南国帝,北国帝,叔叔,我们继续昨天没讨论的事。” “等等,贤侄啊,你这样做是不行的,那石柱看着就怪异,好好的裂开了不说,里面还有一个石柱,并且上面还有奇怪的图案。 如果我们不管的话,非常可能会发生更加不可测的事情,到时候南国和北国帝后有个好歹的话,你们西国可担待不起啊。” 笑话,西国越是拦着不让他们看,那就越是说明这里面有问题啊。 也许,这是一个打开宝藏的机关呢。 昨晚没从西国这里得到好处,东国帝后就已经很郁闷了,这次绝对不能再错过了。 “东国帝,这毕竟是我们西国自己的事,您看……” 西国丞相有些生气,都说丑人多作怪,果真就是这样。 人家南国和北国帝后还没有说什么呢,他倒是先跳出来了。 一个倒数第二的国家,也没有比他们西国强大到哪里去。 “丞相啊,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如果我们没有来参加四国盛典,这可以说是跟我们没有关系。 但问题是,我们现在都在,一旦发生危险,那我们可一个都跑不了。” 东国皇后点头附和,“就是,涉及到自身的安危,我们不得不上心。 南国帝后,北国帝后,你们觉得呢?” 东国皇后比东国帝要更加聪明些,知道将时浅和独孤珏等人拉进来。 他们东国可能没那么强,但南国和北国绝对是强悍的,西国指定就怕了。 时浅不想参与到这件事中来,不过今天的事确实挺奇怪的。 独孤珏和龙澈对视了一眼,然后共同看向公孙智。 “西国陛下觉得如何?” 如果只是东国一国的帝后让调查此事,公孙智还能顶住压力。 但现在是南国和北国也加入了,他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西国丞相也很头疼,这石柱子什么时候裂开不好,怎么就偏偏在四国盛典,四国的帝后都在的时候裂开了呢。 “丞相大人?”公孙智想妥协,但还是想问问丞相大人的意见。 毕竟,丞相大人主意多,也许能给出合理的借口呢。 丞相大人摇头,他也没有办法推辞了,既然大家都想看,那就只能是看了。 他们也是太紧张了,也许这石柱里面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呢。 或者不是宝藏,而是危机呢。 。 第198章 神秘的力量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谁也不知是好是坏啊,看就看。 “陛下,既然大家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一起研究下。” 得到西国丞相的肯定,公孙智松了口气,如果丞相大人不让的话,他真的是不好选择了呢。 “丞相大人说的对,既然大家都感兴趣,那就一起。” 东国帝很开心,这样就对了,好东西就应该人人都有份。 独孤珏将时浅护在自己怀里,他跟东国帝想的可不一样,这里面也许暗藏杀机也说不定。 龙澈跟独孤珏的想法差不多,虽然也想知道这石柱上的眼球的含义是什么,但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东国帝已经先入为主的觉得,这石柱里藏着的大秘密就是宝藏。 所以,在公孙智松口之后,就第一个走到了石柱前面。 石柱很高,上面刻着一只奇怪的眼球。 东国帝抬手就要去摸上面的眼球,东国皇后忙出声制止。 “陛下,不要乱动,也许会有危险。” 东国帝的手停在半空,回头看了自己的皇后一眼。 “没事,朕仔细观察过了,这眼球就是用特殊的刀子雕刻出来的,没有什么问题。” “陛下,我们还是谨慎点的好。”东国皇后不断的打眼色,那意思是说,先让别人去冒险,你先回来。 平时非常有默契的两个人,东国帝看懂了皇后眼中的意思,但他这次却不想听。 这眼球说不定是打开什么密道暗门的机关呢,也许是谁先找到,谁就能得到大机缘呢。 有了这个想法,他是比谁都急了。 时浅等人谁也不会去跟他抢,任由东国帝将自己的手按在了石柱上。 东国皇后的心紧紧的提了起来,不过还好的是,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东国帝回头看了自己的皇后一眼,示意她放心好了,然后便开始在石柱上拍拍打打,打算找到打开宝藏的开关。 但是找了好一会,石柱还是那根石柱,没有任何的反应。 东国帝急了,难道是他想错了,这就是一根普通的石柱,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身为东国的皇帝,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将方法都用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机关。 就在东国帝要放弃的时候,他的眼睛正好跟石柱上的眼球对上了。 那眼球仿佛有魔力般,东国帝的心神直接就被吸引了。 突然,东国帝就仿佛魔怔了一般,从袖子中拔出一只匕首,就朝着自己的眼球刺去。 东国皇后吓坏了,她本就担心,所以视线一直放在东国帝的身上。 现在见他这个动作,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陛下,赶紧住手,眼睛会被毁了的。” 这一嗓子让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去阻止东国帝的动作。 但东国帝就仿佛吃了大力丸一样,东国皇后加上贴身侍卫几个人,竟然没有拦住他的手。 噗的一声,鲜血喷溅在石柱上,一阵耀眼的光闪过。 东国帝仿佛感受不到痛一样,将自己的眼珠子活生生的剜了出来,颤抖着手将它献给了石柱上的眼球。 众人都惊呆了,这,真的是太邪门了。 东国帝这是疯了吗? 东国皇后吓得失声尖叫,此刻更是抖着身子瘫软在地上。 陛下这是怎么了,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将自己的眼珠子活生生的挖出来呢。 就在所有人都弄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然后就见刻画着奇怪眼球的石柱从中间裂开,裂缝越来越大,后来竟然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台阶。 看到这里,众人的害怕已经被惊喜所代替,这下面应该就是宝藏。 不错,一定是的。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东国皇后都没有那么难过了。 扶着嬷嬷的手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东国帝身边。 “陛下,您还好吗?” 东国帝只是挖掉了自己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还是能看到的。 他现在见其他人也觊觎地下的宝藏,当即就急了。 “这宝藏是朕发现的,你们休想分一杯羹。” “东国陛下,您这样说似乎不对,这可是在我们西国的国土上,就算是宝藏,这也应该是我们西国的。” 西国丞相不卑不亢的道。 公孙智点头,“叔叔,不错,这是我们西国的,当然了,打开这个入口,你也帮了大忙,我会分给你一些的。” 一想到要献祭眼珠子才能将这宝藏的入口打开,公孙智就觉得眼睛疼,这东国帝当真是个狠人啊。 “呵,公孙智,你想的可真美。” 东国皇后站在东国帝身边,冷冷的看着公孙智。 她家陛下为了打开这个入口,都已经付出这么多了,公孙智竟然想着吃现成的,做梦。 西国丞相是比较精明的,忙拉了拉公孙智的袖子。 “陛下,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这下面是什么东西还不能确定呢,我们下去看看再说。” 西国丞相这样说的时候,已经用眼神示意自己的人召集人马了。 东国皇后一眼就看出了西国丞相的意图,冷声讽刺道。 “别想着拖住我们,就这么跟你们说,我们可是有备而来,东国的大军就在帝都外,只要本后跟陛下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陪葬。” 公孙智听了东国皇后的话,当即又有些怂了,这三国当皇帝怎么走到哪都带着大军呢。 本来南国北国的大军,他就已经对付不过来了,再加上东国的大军,那他西国还不如直接投降,让他们瓜分的好。 西国元气大伤,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其他三国硬碰硬,丞相赶紧服软。 “皇后娘娘不必紧张,我国陛下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大家都觉得这下面是宝藏,那就下去看看。” 众人点头,有胆子大的,已经开始往下走了。 东国皇后想拦,但是人多没有拦住。 “浅浅,我们要下去看看吗?” 时浅摇头,她直觉下面会很危险,还是在上面比较安全。 但就在他们想留下的是时候,苏兰却突然走向台阶。 “苏兰,你做什么?”龙澈赶忙喊人,但苏兰就好像听不见一样,还是继续往前走。 时浅皱眉,苏兰这种情况很不对,更好像是中邪了。 龙澈顾不得许多,快步上前去拉苏兰。 “苏兰,你醒醒。” “放开。”苏兰冷声,一把就将龙澈的手甩开了。 要知道苏兰可是真正的大家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今天的手劲竟然如此的大,简直就不是她的力量。 “浅浅,她好像被什么附身了一样。”龙澈赶忙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时浅。 “大师兄,你不要着急,我来想想办法。”时浅说完,手中就飞出了一根银针。 银针的位置找的很准,直接刺入了苏兰的昏睡穴。 按理说,苏兰应该立马昏迷才是,现在的情况却是,不但没有昏迷,苏兰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时浅皱眉,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是那只眼球太有问题了。 只是眨眼的功夫,苏兰已经踏上了向下的台阶。 苏兰现在的情况虽然很怪,但龙澈却不能不管她,让她自生自灭。 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时浅和独孤珏对视了一眼,也提步跟了上去。 等所有人都进去了之后,那裂开的石柱竟然又合拢到了一起,严丝合缝,仿佛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 众人听到了机关转动的声音,回头去看,就见来时的路已经被封死了。 现在是必须往前走了,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东国帝等人走在前面,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夜明珠用来照明。 龙澈已经拉住了苏兰,苏兰虽然还没有恢复正常,但力气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阿兰,醒醒,我是你的澈哥哥啊。” 既然银针都无法让苏兰恢复清醒,龙澈便想着试试用感情唤回她的理智。 听到那声澈哥哥,苏兰呆呆的表情有了一丝丝的松动。 不会转动的眼珠子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龙澈心中高兴,再接再厉,继续往下说。 “阿兰,想一想我们的孩子,你跟澈哥哥的孩子。” 孩子和澈哥哥对苏兰的冲击太大,她的眼珠终于转动的更快了。 时浅知道机会来了,上前将一枚药丸塞进了苏兰的嘴里。 苏兰身子剧烈的抖了几下,然后眼神恢复了清明。 “澈哥哥,浅浅,南国帝,我,我刚才那是怎么了?” “你刚才的表现应该是被摄魂了,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摄魂两个字是苏兰没有接触过的,小脸当即一片惨白。 龙澈将苏兰拥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了拍,“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嗯嗯,澈哥哥,我有没有在神智不清醒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这是苏兰最担心的,如果真的做了什么错事,那她就是死都无法弥补了。 时浅笑着安慰苏兰,“没有什么,你放心,好了,我们赶紧跟上他们。” 既然已经下来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嗯,那就好。”苏兰虽然是这样说,但心中还是不安的,她总觉得浅浅是在安慰她,她应该是做错了事。 龙澈摸了摸苏兰的头,“不必自责,也许这就是命数。” 即便是苏兰不被摄魂,带着他们进入了这地下的通道,那应该也是通过其他的方式。 “嗯,我知道了。”苏兰暗暗下定决心,她绝对不能再给大家添麻烦了。 东国帝和公孙智等人是走在最前面的,现在,他们已经走到了台阶的尽头。 台阶的尽头是一段长长的甬道,甬道旁边竟然是一条黑水河。 这河水是流动的,应该是地下暗河。 但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这水竟然是黑色的。 西国丞相博览群书,对西国的历史更是了解,但他也不知道他们西国竟然有一条黑色水的河。 “丞相大人,这里面好阴森啊,不会有什么危险。” 西国丞相摇头,“臣也不知道,不过有东国帝后带头,我们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东国帝就仿佛着了魔一样,举着夜明珠就往前走,没有了眼球的空荡荡的眼眶还在不停的滴着血,但他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东国后虽然担心,但见没有说什么,现在找到宝藏更加要紧,陛下的眼睛反正也安不回去了,还不如等出去再说。 又往前走了一阵,出现在一行人面前的是几座石门。 石门上都画着眼球,看着很是瘆人。 众人为了难,这么多个门,到底走哪个才是对的呢,不会是传说中的有生门和死门。 一旦选错了,是不是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东国皇后也犯了愁,“陛下,您知道哪个门才是生门吗?” “嗯,这个。”东国帝随手一指,众人互相看了看,这能对吗?好像长的都一样。 公孙智不是很确定的看着自家丞相,“我们走哪个门?” 西国丞相看向时浅等人,“我们跟着南国和北国帝后他们。” 那都是人精,是聪明人,他们的选择应该是不会错的。 公孙智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龙澈身为神医谷的大弟子,对于机关暗道是非常了解的,但此刻也是没有什么头绪。 “大师兄,我们跟着东国帝后就好。”就在龙澈打算仔细推算一下的时候,时浅突然出声打断。 “浅浅,他们可靠吗?”苏兰不是很确定的问。 时浅点头,“嗯,东国帝献出了自己的眼珠子,他现在应该跟这里有心灵感应了才是。” 独孤珏点头,“嗯,我赞同。” 对于时浅的决定,独孤珏就没有不赞同的,即便时浅是错的,那他就跟着一起错。 总之,自家娘子,必须支持。 龙澈也同意,“嗯,我觉得也是这样的。” 时浅等人的对话,公孙智和西国丞相都已经听到了。 公孙智看向自家丞相,那眼神仿佛再问,是这样吗? 西国丞相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 既然选定了生门所在,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如何将这座门打开。 但是这次大家不急了,有东国帝在,应该很容易打开。 现在的东国帝,就仿佛是被某些神秘力量选中的一样,那股背后的力量,一定会想办法将他送过去的。 果然如大家预测的一样,东国帝在石门上摸索了一会,不知道按到了什么,石门就那么在众人的眼前打开了。 。 第199章 地下宫殿 石门打开,里面并没有毒箭等东西射出来,由此可见,这个应该就是生门。 众人心中一喜,但却没有抢着进,而是等东国帝后进去了,才跟着进去。 东宫帝现在已经顾不得其他人了,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他,让他去完成某项指令。 东国皇后眼中带上了几分害怕,陛下的反应真的是很不正常啊,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东国皇后忙胆战心惊的跟上去。 巨大的石门后面是一座辉煌的地下宫殿,是真的很辉煌,简直比地上的西国皇宫还要富丽堂皇。 公孙智都惊呆了,他真的是做梦都想不到,地下竟然藏着这样一座宫殿。 看来不是他们西国没有钱,而是钱都用在这里了。 “啊,你们快来看啊,这里好多宝藏啊。” 东国的侍卫们高兴的喊着,有的更是直接上手去抓了,大打出手的也不在少数。 本来不贪财的人,在看到这么多财宝的时候,眼睛也红了。 在绝对的大富大贵面前,几乎没有人会不动心。 龙澈一直都是有野心的,虽然知道这些金银珠宝不是那么好拿的,但也是有些心动了。 苏兰也傻眼了,她从小出身大富大贵之家,但现在却仿佛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那夜明珠可真大,真想拿在手里试一下是什么感受。 这里面最淡定的除了时浅和独孤珏,还有一个人便是东国帝。 东国帝从进了宫殿起,他的视线就没有放在那些珠宝上,而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东国帝的野心和贪婪已经不加掩饰了,如果说他不贪财,就是小孩子都不能信。 所以,他现在这个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 东国皇后已经拿着好几个镯子往自己的手腕上戴了,“陛下,您真的是太厉害了,如果不是您,这些珠宝就要错过了。” 对于自己皇后的话,东国帝就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仍然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睛四处寻找着。 公孙智和西国丞相则是肉疼的不行,这可是他们西国的财富,这些人怎么能往自己的兜里揣呢。 “你们赶紧住手,你们这是强盗行为,这些珠宝是我们的,你们不能拿。” “什么就是你们的,你叫它们,它们能答应吗?” 靠,这当然是不能答应了,但这是在他们西国的地盘上啊,这就是他们的东西啊。 西国丞相拉了拉公孙智的袖子,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跟这些人闹僵。 他们带进来的人并不多,如果这些人真的起了恶心,那他跟陛下可就都危险了。 有些东西是有命拿没命享受的,就先让他们乐呵乐呵好了。 公孙智看懂了丞相的暗示,只能肉疼的看着他们一把一把的往自己的怀里和袋子里揣。 “你们动作快点,务必要将这里的珠宝全部带走。”东国皇后指挥着自己手下的人道。 “皇后娘娘,这珠宝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根本就装不完啊。” “那就多跑几趟,不就行了。” “哦哦,是。” 龙澈看着满眼的财宝,心中的一个声音越来越不受控制。 就在他也想加入抢珠宝行列中的时候,时浅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 “大师兄,不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不是我们应该拿的。” 苏兰点头,忙抱住龙澈的胳膊,“澈哥哥,浅浅说的对,我们听浅浅的。” 苏兰虽然也不知道怎么样做算对,但她就是相信,只要是听浅浅的,那就不会错了。 龙澈心头一震,刚才的感觉真的很可怕,他竟然想将这些东西全部据为己有。 东国皇后听到了时浅的话,不屑的嗤笑出声,“呵,装什么清高啊,这可是真金白银。 嘴上这么说,心里指不定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你不想要那张嘴了,你可以继续喷粪。”独孤毫不留情的冷声道。 “你,好狂妄的南国皇帝,等着,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东国的大军一定会踏平你南国的土地。” 东国的实力东国皇后还是非常清楚的,根本就无法跟南国比,但现在有了这些金银珠宝。 南国皇后突然觉得,她的腰板都挺直了,更是谁也不用怕了。 什么南国北国的,全部都不是他们东国的对手。 她们东国马上就要成为四国中最强大的存在了。 等从这里出去,她就让陛下将其他三国一个个踏平,然后都成为东国的土地。 东国皇后是想的真好,仿佛其他三个国家已经被东国统一了一样。 东国皇后的话真的是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独孤珏会直接割了她的舌头。 “皇后娘娘,先不要跟他们废话了,我们的口袋都已经装满了,现在怎么办,先送出去吗?” “那是当然了,你们赶紧出去,然后带更多的人进来,对了,让他们每个人都带着大袋子。” “是。” “不对啊,皇后娘娘,回去的路已经被封死了,我们可怎么出去啊。” 突然,侍卫们意识到这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这下,东国皇后也有些傻眼了,对啊,她是亲眼看到入口被封死的。 如果这些金银珠宝带不出去,那就还不是他们的,这不行啊。 东国皇后的目光自然的落到东国帝身上,陛下应该知道些什么才对。 “陛下,您快想想,我们要从哪里才能出去啊,我让他们赶紧再叫人进来拿珠宝。” 东国皇后扑到东国帝身边,摇着他的胳膊道。 但东国皇后是万万没想到,平时很好说话,也很吃她这一套的陛下,竟然突然翻脸了。 “滚开,贱人,不要耽误朕的时间。” 东国皇后没有防备,被东国帝直接推到了地上。 “哎呦,疼死我了,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啊?”东国皇后是有些生气的,陛下这是开始忘本了。 他是不是忘了,很多主意可都是她给他出的,如果没有他,他根本就不会有今天。 现在是觉得财富多了,就想甩了她,真是痴心妄想。 东国皇后也是脑补的比较多,其实东国帝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将自己献祭给大人,这样,他的人生才算是圆满。 东国皇后以为自己都喊疼了,东国帝总是会表示一下,只要是给她一个台阶下,她都可以先原谅他。 但她又想错了,东国帝直接对她视而不见,甚至从她身边走过,却没有将她扶起来的意思。 “对,就是那里,我来了。” 东国帝嘴里喃喃着,然后人就朝着大殿中的一个柱子上跑去,并在上面按了一下。 等众人看清他的动作后才发现,他按的位置竟然也是一只眼球。 这只眼球跟外面看到的异曲同工,应该是出自一个雕刻大师之手。 在眼球被按下去的瞬间,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那无边的金银珠宝开始震荡,将站在上面的人直接淹没了。 “啊,救命啊。” 此起彼伏的救命声响起,独孤珏抱着时浅飞速朝着一旁掠去。 龙澈也赶紧带着苏兰离开这是非之地。 东国皇后也想离开,奈何她的身上装了太多的珠宝,太沉了,她竟然跑不动。 其他装了很多财宝的人,情况也是差不多。 有的反应快,赶紧将身上的东西都扔了,才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啊,陛下,救我啊。”东国皇后眼看着大半个身子已经被金银珠宝给淹没了,急的大叫。 现在的东国帝,眼中根本就没有她的存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从金银珠宝堆里升起来的高台。 等高台停止了上升,东国皇后等人的声音也彻底被压在了下面。 侥幸捡回一条命的人们都不禁唏嘘,果然,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他们以后还是本本分分做人的比较好。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人家南国和北国帝后和他们的人压根就没有去拿那些金银珠宝,仿佛就知道不能拿走一样。 他们真的是太傻了,人家那么厉害都没拿,他们怎么就觉得自己比人家强的呢。 这下他们可是长记性了,必须看着南国帝后怎样做的,他们怎么做,他们就跟着做,绝对不敢擅作主张了。 侥幸活下来的人不少,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的,有些拿到了金银珠宝还没死的人则是认定了一个真理。 富贵险中求,想要让自己过的更好,成为人上人,那有时候就必须冒险。 不过他们没有高兴太久,身体就是一阵剧烈的抽搐,很快就口吐白沫。 时浅皱眉,他们都呼吸了相同的空气,但他们却是没有中毒的,这说明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毒不是来自空气中,而是来自那些金银珠宝。 南国和北国的侍卫都没有动那些财富,所以他们都没有任何事。 反观东国和西国的将士,个个开始躺在地上打滚。 “啊,我错了,我再也不贪心了,再也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了。”中毒的人鬼哭狼嚎着。 公孙智现在是无比的庆幸,还好他当时看时浅等人没有拿,他就跟着没有拿,不然就跟这些人一样了。 “暗一,将这些药分给他们。” 这个地下宫殿实在是太邪门了,不是时浅圣母,而是人剩的越少,他们就越危险。 时浅出手的药丸自然都是神药,几乎是吃下药丸的瞬间,中毒的人就不口吐白沫了,也不在地上打滚了。 死里逃生的众人,这下子是真的学乖了。 金银珠宝固然是好,但也要有命花啊。 如果没命花,有再多的银子都是给别人做嫁衣裳了。 众人谢过了时浅,便老实的站好,真的是被吓到了。 时浅倒没有他们那么紧张,牵着独孤珏的手走上高大的圆台。 此时,东国帝已经在高台上跪好了。 东国帝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般,手不停的在胸前比划着。 众人不知道他在比划什么,但直觉不是很好的事。 东国帝现在还不知道,就是因为他启动了机关,葬送了自己皇后和很多侍卫的命。 众人都远远的看着东国帝神叨叨的举动,谁也不敢上前去问,或者是阻止。 龙澈已经将这圆台看了一圈,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圆台应该是用来祭祀用的。 据说西国的开国皇帝,对鬼神之事是非常迷恋的,当时身边更是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大祭司。 “浅浅,这祭司看上去有很多年的历史了,如果根据记载的时间推测的话,这祭祀台非常有可能就是西国开国皇帝让人建造的。” 独孤珏分析道。 时浅点头,“不错,我曾看过史书,在关于西国的记载中,就有只言片语对祭司的描写。” “不错,据说当时在西国,所有人都很崇拜大祭司。 但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西国开国皇帝的太子造反,亲手将祭司杀死。 不但如此,还将西国的祭祀台都毁了。 这个应该是藏在了地底下,所以才会幸免于难。” “嗯,现在看来是这样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里应该跟西国的开国皇帝有关。” 时浅等人的话并没有避着人,所以公孙智和丞相大人都听到了。 公孙智很是不可思议的问丞相,“丞相大人,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我们国家的开国皇帝热衷于祭祀一事。” 听了公孙智的问题,丞相大人真的是非常的不好意思,皇帝当成他家陛下这样的,应该是真的不多。 他对自己国家的了解,竟然还没有其他国家的人多。 “陛下,是真的,等这次回去,臣会好好给陛下讲讲西国的历史。” 丞相大人也是真的不想再丢人了。 公孙智点头,“好啊,丞相大人,出去的事我们一会在说,现在的关键是将出去的机关找到。” “嗯,是。” 南国和北国的侍卫也开始寻找出去的路,不过找了好几圈,还是没有一丁点的线索。 祭祀台是不小的,更是在四个方位上镇守着龙虎玄武朱雀的石像。 因为方位摆的特殊,应该是有特殊的含义。 “主母,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暗九恭敬的禀告道。 “主母,我这边倒是发现了,那四个石像的脑门处都有雕刻着眼球。”暗一比暗九观察的更仔细,这个细节被他发现了。 又是眼球,看来,这个地下宫殿跟这眼球有着绝对的关系,难道这眼球有什么来历不成。 。 第200章 眼球可以沟通天地 公孙智是真的被吓坏了,此刻抱着丞相大人,瑟瑟发抖的样子,仿佛一只弱小无助的小鹌雀。 丞相大人年纪大了,加上遇到的事也多了,倒是比较看淡了生死,并没有那么害怕。 此刻正低声安抚着自家不是很争气的皇帝。 “陛下,没事的,您不要害怕,这座宫殿是我们西国老祖宗建造的,您是西国现在的皇帝,老祖宗是不会伤害您的。” “真,真的吗?”公孙智觉得这话有些可信,但又不是很可信,因为那些拿了金银珠宝的西国侍卫,照样是死的死,中毒的中毒啊。 难道会看在他更高身份的份上,就放过他吗? 西国丞相哪知道到底会不会啊,但现在要让西国帝重拾信心,那就必须给一个肯定的答案。 “嗯,当然是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朕信你的。”公孙智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没有完全放开丞相的胳膊。 丞相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时浅等人走了过来。 西国丞相忙拱手行礼。 “丞相大人不必多礼,本宫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对于时浅,丞相大人是打心眼里的佩服,医术高,人长得美,还不贪财有远见,有格局。 这样的女子简直就是世间奇女子,男子都没有几个能比得上的。 “南后尽管问,只要是下官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多谢,本宫想知道的是,我们在石柱上看到的眼球,在西国,到底代表着什么。” 听了时浅这个问题,公孙智也好奇的看着丞相。 他虽然是皇帝,但也没有见过这种眼球,真的是给人一种很邪气的感觉。 西国丞相其实想过时浅会问这个问题,不过对于这奇怪的眼球,他其实也不知道多少。 公孙智拉了拉丞相大人的袖子,“丞相,现在情况特殊,即便是关系着西国的机密,你也可以说。” 公孙智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想让时浅他们找到办法,然后赶紧出去。 什么宝藏啊,他都可以不要,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 西国丞相点头,“其实也没有什么秘密,只不过是臣了解的不多。 臣也是偶然在古书上看到过对这种眼球非常粗略简单的记载。” 听了西国丞相的话,众人心中就是一喜,只要是知道一点,那就比完全摸不着头脑强啊。 时浅也期待的看着西国丞相,等着他将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出来。 丞相大人回忆了一会,然后才继续道。 “臣记得,那本古书上记载,这眼球有着神秘的力量,可以沟通阴阳天地,更是被……” “被什么啊?”正听到关键的地方,却突然不说了,公孙智心急的催促道。 丞相大人叹了口气,“那本古书因为年头长了,很多字迹都损毁了,所以,后面的内容,臣也不知道了。” 从丞相大人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没有撒谎,而是确实不知道记载的是什么了。 公孙智抓耳挠腮的难受,光知道这点,好像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啊。 “对了,臣当时将这个发现禀告给了先帝。” “我父皇怎么说?”公孙智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也许,他父皇知道什么秘密呢。 可能是时间真的很长了,加上丞相大人年纪大了,又是想了一会才道。 “先皇当时说,眼球是西国的图腾,但后来不知为什么就突然消失了。 先皇就只说了这些,然后就命令我以后不许再提起此事,否则就要诛九族。” 当时真的是将丞相大人给吓坏了,要知道,先皇可是非常器重他的,有时候更是将他当朋友。 但那次,先皇的神色却相当严肃,仿佛如果丞相将眼球的事说出去了,他就真的会杀了他全家一样。 西国丞相怕了,便将这个秘密藏在了心里。 要不是今天发生这些怪事,又都跟眼球有关,丞相会将这个秘密带进自己的棺材。 丞相说的这些话,让众人更加迷惑了,这眼球到底藏着什么大秘密。 因为众人都聚在一起听西国丞相说眼球的事,就没有去管东国帝那边。 等众人再次关注到他的时候,就见他将手中的匕首刺入了自己另一只眼睛。 同样是不知道痛一样,将自己的眼球挖出来,然后恭敬的双手捧着送到了祭台上那只青龙石像面前。 虽然两只眼睛都看不到了,东国帝却准备的将自己的眼球送到了石像上刻着眼球的位置。 一阵光芒闪过,那只眼球不见了,而石像上的眼球则宛如活了一般,活灵活现,那只青龙石像的身子也在震动,仿佛要醒过来一样。 而东国帝则是虔诚的跪在了地上,头扣在祭台上。 众人真的是被惊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澈对阵法颇有些研究,此刻也看出了些门道。 “浅浅,这眼球应该是打开这种种机关和阵法的关键。” “嗯,现在是不是某些阵法要被打开了。” 龙澈点头,“嗯。” “我们赶紧退远点,这些事情都选择在四国盛典的时候发生,我觉得这阵法跟四个国家有关系。” 时浅没有直说的是,应该是跟四国的帝王有关。 帝王又被称为真龙天子,东国帝已经将自己的两只眼睛都献祭了出去,时浅真的怕独孤珏和大师兄也会受到伤害。 “嗯。” 公孙智也忙跟着时浅他们退,这真的是太疯狂了。 苏兰怕怕的咽着唾沫。 “浅浅,我们要不要打断东国帝那些奇怪的做法。” 只要是打断了东国帝,那这一切都应该不会继续往下发展了,苏兰是想的很好,但有些事是无法阻止的。 “来不及了。” 确实是来不及了,就在时浅说完,东国帝已经抬起头,视死如归的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鲜血当即就喷了出来,但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被一股吸力吸着,全部进入了青龙石像的身体里。 过了一会,东国帝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鲜血,噗通一声,死尸栽倒在地。 因为全身的血全被吸走了,东国帝干瘪苍白,非常吓人。 苏兰害怕的将自己的头钻进龙澈的怀里。 时浅身为医者,自然是不害怕这些的,但心中还是一阵唏嘘,这阵法真的是太邪门了。 众人看到这里,只觉得周围阴风阵阵,更是仿佛有鬼哭狼嚎的声音,大家想跑,奈何后路被堵住了,而前边又没有路。 咔嚓咔嚓,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青龙石像在大家的眼前裂开。 看到这里,众人真的是很想吐槽一句,这建造机关的人是真的很敷衍啊,竟然都是这一个套路。 石像还在继续裂开,然后一口棺材从石像里升了出来。 众人害怕的不断的咽着口水,怎么会出现一具棺材呢,这里面不会是有特别可怕的东西。 又过了一会,棺材停止了上升,那些可怕的声音也都停止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众人互相看了看,然后都盯着那口棺材。 其实大家都很好奇,很想知道那棺材里到底是什么,是可怕的东西,还是更加珍稀的财宝呢。 甚至有人觉得,那棺材的盖子可能会自己打开,然后从里面坐起来一个人,或者是一个怪物。 静静的等了一会,然而那棺材还是一动不动。 公孙智只觉得更加害怕了,“丞相大人,我们怎么办好啊。” 西国丞相也不知道啊,但还是要安抚公孙智,“再看看。” 又看了一会,棺材还是没有任何变化,这让很多人都有些崩溃,太考验人的意志力了。 “陛下,属下愿意过去看看。”公孙智手下一名大将,终于受不了煎熬,主动请缨道。 公孙智虽然害怕,但同时也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听了大将的话,当即应允。 “嗯,你去,小心点。” “是。”大将握紧了手里的大刀,只要里面东西有一点不对劲,他就一下子咔嚓了他。 大将小心翼翼的靠近棺材,其他人的心则是提了起来。 那口棺材是一座用特殊材质制作而成的棺材。 具体是什么材质的,大家还真的说不上来,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字,贵,好。 因为棺材不是那种透明的水晶棺,只能打开盖子,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大将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才鼓起勇气去推棺材的盖子。 但推了好几下,愣是没推开,由此可见,这棺才盖子是非常沉的。 大将又试了几下还是不行,大将没有办法,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其他人。 “你们谁来帮个忙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上,那可不是帮忙,那是在玩命啊。 但不想上也不行,公孙智直接就指派了。 “你你你,你们三个,上去帮忙。” 被点到名的侍卫心里苦,但陛下的话还是要听的。 三个人哭丧着脸来到了棺材边,四个人一起用力,终于将棺材盖子推开了。 在棺材盖打开的一瞬间,四个人都远远的跳开了,生怕从里面蹦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公孙智更是夸张的躲到了丞相的后面。 丞相一阵心累,这胆子是真的太小了,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他也挡不住啊。 与其躲在他后面,不如寻求南国帝后和北国帝后的帮助呢。 当然,西国丞相只是这样想,但可不敢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怕打击到他家陛下啊。 “珏,大师兄,我们上前去看看。” 等了一会,棺材里一没毒气,二没暗箭,里面的东西应该不可怕才是。 “好,你在我后面,我先看。”独孤珏不放心的道。 “嗯,好。”遇到这样的事,时浅也不跟独孤珏争。 毕竟,独孤珏武功高,她逞强的话,不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给珏他们带来麻烦。 龙澈也让苏兰跟在他后面,苏兰点头,她绝对乖乖的不添麻烦。 有时浅和独孤珏他们上前,其他人也战战兢兢的跟了上去。 公孙智虽然害怕,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跟着西国丞相凑到了棺材面前。 来到棺材旁边,独孤珏和龙澈往棺材里望去。 入眼的是一件豪华的金缕衣,由此可见,这具棺材的主人生前身份的尊贵。 往上看,是一个金铸的面具,让人无法忽视的是,整张面具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活灵活现的眼球。 那眼球跟之前石柱上的一模一样。 “大家不要长时间看那眼球,会被蛊惑。”时浅出声提醒大家。 众人忙回过了神,对啊,东国帝就是被眼球迷惑,然后自杀将自己献祭了。 他们可不想死,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经历了这么多,大家俨然已经将时浅当成了主心骨。 “南后娘娘,我们现在要怎么出去啊?” 时浅摇头,“本宫现在还不知道。” “那可怎么办啊?” 众人这下都急了,关在这里一阵子行,但一直关着,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而且,这宫殿里处处透着邪气,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危险呢。 绝望害怕的情绪在众人心中不断的发酵扩大,狠狠的折磨着众人的神经。 就在大家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时,一个人的声音很是突兀的响起。 “你们快看,棺材里有一本书?” 听了这人的话,众人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越是身份贵重的人,在死后,棺材里就会放更多珍贵的陪葬。 从这宫殿里的金银珠宝和他身上的金缕衣来看,他的身份绝对的又富又贵,没有陪葬才不正常。 “你们看那书上的名字。” “书的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嘛?” 众人仍然是不屑,一本书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简直就是在哗众取宠。 “很特殊啊,这本书叫《起死回生术》。” 对于大家的质疑和不屑,那个人很生气,大声念出了书封上的名字。 本还想着更大声嘲笑的众人愣住了,起死回生是什么意思? 就是死了的人还能活,是这个意思吗? 西国丞相突然灵光一闪,将他在古书上看到的内容联系了起来。 “不错,那古书上记载,眼球可以沟通天地,这本书又叫起死回生,难道说这墓主人还没有死?” 一句话惊到了所有的人。 。 第201章 被选中的人 如果真的没有死的话,岂不是说这穿着金缕衣,戴着眼球面具的是个活人。 想到这里,众人都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南后,棺材里的这具尸体,不,这个人,真的没死吗?”公孙智是最怕的。 他是西国现在的皇帝,这座地下宫殿又是他的老祖宗建造的,这具棺材里的人非常可能就是他的老祖宗。 如果是没死的话,那是活了多长时间。 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如果真的是这样,这里躺着的可不是人了,而是老妖怪了。 真的活了的话,会不会来要踢了他自己当皇帝啊。 其他人的想法跟公孙智是一样的,都期待的看着时浅。 希望她能给一个肯定的答案。 时浅轻笑了一下,“想知道他是不是活着,你上前去摸摸他的心跳就知道了。” “啊,那个,我不敢啊。” 公孙智这个人还是有一点好处的,我不行就是不行,我怂我认。 西国丞相默默叹气,您不敢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啊。 这以后还怎么管理西国啊。 “陛下,臣去试试。”西国丞相为了给自家陛下找回面子,便打算亲自去试探。 “嗯,好,你自己小心点。”公孙智不放心地嘱咐道。 “陛下放心,臣没事。” 这么半天了,棺材里都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由此可见,即便棺材里的人还活着,应该也是没有危险的。 西国丞相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战战兢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其他人则是屏住呼吸去看,心跳简直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就在西国丞相的手快碰到棺材里尸体的手腕时,时浅让暗一拉住了他的手。 西国丞相这份勇气是可嘉的,但他凡胎,是很容易出危险的,还是她来。 “丞相大人,还是本后来。” 时浅说完,手中飞出了一条金色的丝线。 丝线非常精准地缠在了尸体的手腕上,另一端被时浅捏在了两指之间。 众人看得眼睛都有些直,这就是传说中的选悬丝诊脉。 太厉害了,跟南后一比,他们真的是好废物啊。 时浅认真地感知着指尖的金丝线,眉头微皱。 公孙智只觉得他快被煎熬得喘不过气了。 “南后,他到底是活着的还是,死的啊?” 时浅把脉一向都是非常快的,这次为了保险起见,反复确认后才收回了金丝线。 “怎么样啊?”其他人也忍不住问道。 “没有脉搏。” 听了时浅的话,众人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然他们的认知都要被颠覆了。 不过有的人心中也有些可惜。 如果这棺材里的人是活着的话,那就说明是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术的。 长生不老可是大家都渴望的。 大家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有人提议道。 “我们要不要看看这本书里到底写了什么?” “是啊,竟然敢叫这个名字,真的是大言不惭。” “不错,我这就拿出来,大家一起看看。” 有胆子比较大的,直接弯腰,将手伸进棺材里去拿那本书。 本以为会轻松地拿出来,却不想用了几下力,那本书竟然还好好的被那具尸体抓在手里。 众人都有些懵,南后不会弄错了,他怎么感觉这尸体在使反劲,不让自己将书拿出去呢。 一旁看着的人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看着你个子挺大的,也挺壮的,怎么连本书都拿不出来,看我的。” 另一个人也将手伸了过去。 那人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地将书拿上来,却没想到,拽了几下,竟然没动。 这下,他也发现了事情的邪门。 吓得忙松开了抓着书一角的手。 “他应该还活着,他不想让我们将书拿走。” 对于时浅的医术,独孤珏和龙澈等人是深信不疑的,时浅说没有脉搏那就是没有脉搏。 之所以拿不出来,应该是有其他问题才对。 “朕来。”独孤珏不允许任何人诋毁时浅的医术,当即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这棺材里的人就是已经死了。 独孤珏发话了,围在前面的人赶紧让开了一条路。 时浅将金丝手套递给独孤珏,“戴上它。” “嗯,谢谢浅浅。”独孤珏柔声蜜意的道。 其他人只觉得被塞了一嘴满满的狗粮,看,人家这才是真正的相爱。 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关心着对方。 独孤珏戴上金丝手套,却没有跟前两个人那样直接去抓书。 前两个人的力气都非常大,但他们却都失败了,所以说明,他们拿书的方法是不对的。 暗一在一旁护着,以应对各种突发的危险。 既然这书是被尸体握在手上的,那就说明尸体的手可能是有问题。 经过仔细地查看,终于让独孤珏发现了问题。 原来,尸体的手指上套着一根极细的白色银丝,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银丝的另一端缠绕在书上,所以刚才的两个人才没有轻易地将书拿走。 找到了问题所在,将套在尸体指头上的丝线拿下来,书就非常容易的被取了上来。 西国丞相忙凑了过去,这本书上记载的内容,会跟他在那本古书上看到内容有关联吗? 其他人也好奇地凑了上来。 时浅并没有第一时间让独孤珏打开,而是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让独孤珏戴着手套将书打开。 这书不知在这口棺材里放了多久,但却保存得相当完好,没有一点因为时间久远而损毁的迹象。 慢慢翻开一页,就见上面画着图画,图画的旁边有注释。 因为这些都是文字都是用西国文字写的,并且是西国的古文字。 公孙智看了半天,也没认出几个字,不禁有些汗颜。 公孙智身为西国的皇帝,都没有将字认全,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丞相啊,这些字你都认识的。”身为一国丞相,那自然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 西国丞相点头,“嗯,臣也有一些不认识,让臣好好想想。” 有些无关紧要的词不认识也没事,可以通过前后文来推算。 听了西国丞相的话,众人也知道,即便是着急也没用,还是安心地等着。 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西国丞相才算是将那几行字顺下来了。 “陛下,这本书的开篇是讲述了起死回生术这件事是存在的。” “嗯,然后呢?”公孙智等了一会,没有听到西国丞相的下文,便催促道。 “没有然后了,第一页就写了这么多。” “这也有几行字呢,不太像啊。” “咳,那个,古文字比较繁琐啰嗦,其实翻译过来,就是这个意思。” 公孙智点头,“嗯,那这下面的图画是什么意思?” 这本书上不但用文字介绍了,还配上了图画,更容易让人理解了。 既然文字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众人便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文字性下面的图画上。 第一幅图画的是一个一群人在一个圆台上。 众人仔细看了看,嗯,感觉跟他们现在所站的圆台是一样的。 之所以会说是一样,因为书上所画的圆台上也有四个石像,分别是青龙白虎玄武和朱雀。 公孙智认真地盯着书上的画,嗯?这画上的情景真的跟他们现在的情景一模一样呢。 尤其是其中几个人的衣服,不就是南国帝后,北国帝后的衣服吗? “丞相大人,你来数数看,这画上一共有多少人啊。” “是,陛下。”丞相大人也隐隐发现了问题,忙去数上面的人数。 怕数的不准,还特意数了三遍。 “陛下,一共有八十一人。” 九九归一,九九八十一,难道是取这个意思吗? 在西国丞相报出人数的时候,就有人去数现在圆台上一共有多少人。 结果,不多不少,正好就是八十一人。 这,也太过巧合了。 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而是事实真相了。 公孙智的脸当即就白了,“完了,我们都是被选中的人。” 其他人的脸色也很苍白,难道他们今天都出不去了吗? “陛下,您先不要沮丧,我们继续往下看。” “是啊,看看下面都写了什么。” 在众人期盼忐忑的眼神下,丞相大人继续往下翻。 咦,怎么接下来的都是图画,而没有文字了呢。 西国丞相忙又往后翻,竟然一个文字都没有了。 “丞相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公孙智更加慌了,这本书上的内容简直就是未卜先知了。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巧合的话,那是不是说,接下来的一切都会按照书上画的内容发展下去。 不光是公孙智这样想,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 “丞相大人,你快往后翻,看看后面发生了什么。” “好。”丞相也是一阵阵的心惊,忙翻开一页。 这一页上的画面又是似曾相识,一个穿着东国皇帝衣服的人正挖下自己的眼球进行献祭。 “这不就是东国帝用自己眼球献祭的事吗?” “对啊,这本书难道真的将已经发生过和即将发生的事情都描述了吗? 那快看看,我们最后会怎么样,有没有出口。” “是啊,快看啊。” 西国丞相的手也有些抖了,他是做梦都没想到,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怪事。 又翻过了一页,这一页上画的仍然是刚才那个用眼球献祭的人,但这次他直接用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脏,然后用自己的鲜血开启了阵法。 真的是跟刚才发生的事一模一样,下面的图面是什么几乎都不用看了。 那指定是机关打开,一口棺材出现。 虽然是这样想,众人还是不死心的去看,结果真的是没有让他们失望。 书上画的是青龙裂开,然后棺材从里面升了起来,四个人上前将棺材打开。 看到这里,众人害怕得身子都开始哆嗦了,连四个人都能预知,这真的是太邪门了。 继续往下看,棺材里面躺着一个戴着眼球面具的人,那人穿着金缕衣。 这一切的一切都对上了,众人的心跳直接跳到嗓子眼了,因为下面的事还是没有发生的。 这本书上已经给他们规划了结局。 西国丞相的手抖得更厉抖得更厉害了,都不敢往后面翻了。 马上就是他们的结局了,如果是好的结局还行,如果是不好的,那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众人看丞相大人抖,心和手也跟着抖,都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又都不敢看。 公孙智离西国丞相最近,但他却没有勇气将那本书抢过来,实在是他也不敢看啊。 独孤珏看不下去了,伸手将书接过来,继续往后翻页。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独孤珏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上。 当然,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心情欣赏这绝世美手了,而是等着看下面画上的情景。 可是,后面的书页怎么都是空白呢。 独孤珏皱眉,又往后翻了几页,然后众人发现了,后面的内容都是空白。 “怎么会这样,这太邪门了,啊,不行,我们要赶紧出去,不然都会死在这里的。” “啊啊啊,我要离开,我要出去。” 一片嚎叫声响起,众人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了,绝望无助和恐惧让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 公孙智也是怕的要哭了,“南后,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我们都会死的。” “陛下,您别急,车上山前必有路,我们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哎呀,丞相大人,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用安慰朕了,赶紧想办法出去吗? 对,眼球,朕记得所有的机关都是用眼球来打开的,赶紧的,让大家分头去找眼球。” 公孙智这话倒是说在了点子上。 不过西国丞相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看向一直淡定自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时浅和独孤珏。 “陛下,您先别急,听南后他们是怎么说的。” “哦哦,好,南后娘娘,您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好啊?” 为了表示恭敬,公孙智直接用了您。 对于公孙智来说,只要是能活,这个皇帝都可以不当了,更别说是低声下气的求人了。 “西国陛下不用害怕,我们会没事的。” 西国丞相这样说的时候,公孙智只觉得那是在安慰他。但是时浅这样说,他就真的信了。 仿佛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乱跳的心也慢慢恢复成正常的规律。 “大家都不要喊了,都过来站好。” 时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非常有号召力和震慑力。 那些失控的侍卫还真的就乖乖地过来站好了。 。 第202章 西国开国皇帝 暗一清点了一下人数,嗯,不多不少,正好八十一个人。 时浅从独孤珏手上接过了那本书,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又还给独孤珏保管。 这本书应该是一个关键,千万不能弄丢了。 “现在的情况看似很危急,但是在危险的环境里也暗藏着生机。 大家都不要急躁,办法一定会有的。” 时浅先是安抚人心,然后才说到正题上。 “既然这本书叫起死回生术,又放在了这具棺材里,那应该就是指里面躺着的人能够起死回生。” 众人听到这里,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不安了。 棺材里面躺着的就是一个老妖怪啊,如果他活了,那是不是会将他们都杀死。 又或者是只有他们死了,他才能活过来。 东国帝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难道他们也要被献祭吗? 东国帝将自己献祭,然后打开了青龙石像,难道剩下的石像是给他们准备的,需要他们也将自己献祭了,然后这棺材里的人复活。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太过邪门了,他们现在出不去,仿佛只能被人宰割了。 看了那本书里的内容还不如不看了,简直是越看越害怕。 “我们要往好的方面想,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死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听了这振奋人心的话,很多人都跟着附和。 “不错,我们现在就将这具尸体打烂,这样看他还怎么复活。” “就是就是。”大家也是说做就做,几个胆大的侍卫纷纷拔出腰间的剑,背后的大砍刀,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公孙智吓得眼皮直跳,这样做真的行吗?这棺材里的人怎么说也是他西国的老祖宗。 “丞相大人啊,你看是不是应该拦着他们啊。” “陛下,您说的对,如果真的将这尸体砍了,也许更会发生危险啊。” 西国丞相打开双臂,挡在棺材面前,“大家先冷静一下,都听我说再在动手不迟。” “丞相大人,你赶紧让开,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是啊,如果你不让,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我们不管他是谁,他要弄死我们,我们就先毁了他。” “丞相大人,让开,他们说的对,不管棺材里的人是谁,我们在场的人都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丞相大人点头,“陛下您说的对。” 丞相大人将身子让开,众人就冲了上去。 纷纷嚷着动手,但是在看到那个眼球面具的时候,手却下不去了。 “真是奇了怪了,我的手怎么有点不听使唤了呢。” “我也是,尤其是那只眼球,我怎么觉得它睁开了呢。” “你们不要被迷惑了,这一切都是障眼法,不过是个破眼珠子,真是害人不浅,我这就将它毁了。” 其中一个最高大健壮的侍卫,俯身抬手就去摘棺材里尸体上尸体脸上的面具。 这个人的动作很快,就算是阻止也来不及了。 那面具仿佛只是轻轻盖在了尸体的脸上,随便一拿,就拿下来了。 面具被揭开,露出了一张脸。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呢,其他部分都是完美无缺的,简直就跟真人无异,但眼球的位置却是一片空洞。 显然,这具尸体的眼睛被人挖走了。 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具身体的死法真的跟东国帝很像,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段古老沧桑的乐调响起。 随着乐调,更仿佛听到了人的声音。 这声音哀婉凄凉,让人的心都跟着紧紧的揪着。 时浅暗道一声不好,这应该是幻术,想抽身而出,却发现自己已经入了局。 眼前的场景一变,棺材不见,但还是在这个大祭台上。 一个大祭司打扮的男人正在跳着奇怪的舞蹈,嘴里更是吟唱着什么,仔细听,好像就是大家刚听到的这个调子。 眼前的场景太过真实,甚至都能听清祭祀台上侍者的呼吸声。 时浅将视线从大祭司身上离开,而是放在了高台主位的一人身上。 那人穿着西国皇帝的衣服,不过又不是现在的样式。 但那个人的面容很是熟悉,仿佛就是棺材里躺着的那个人,不过现在的眼睛是完好的。 西国丞相激动的道,“陛下,那是开国先祖皇帝啊。” 开国先祖皇帝的画像一直保存流传下来,所以,丞相大人才会在这个时候认了出来。 公孙智虽然不学无术,但开国皇帝的画像他还是看过的,虽然印象不深了,但听丞相这么一说,也就想起来了。 怪不得他觉得棺材里躺着的那人眼熟呢,原来是看过他的画像。 “嗯,不错,正是,老祖宗这是在做什么?” “当然是想着怎么害死我们呢。”有人阴狠的道。 “大家先不要急,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倒是不假,众人现在仿佛都被服用了软筋散一样,都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 面前的场景又是一转,竟然从台下走上来一个美丽的女子。 那女子真的是极美极美的,时浅已经够美了,但那女子在时浅面前竟然也毫不逊色。 “丞相大人,你认识这女子吗,朕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画像,我一直认为西国的女子都丑爆了,没想到也是有这样的美人的。” 西国丞相有些汗颜,陛下哎,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在说美女啊。 不过丞相大人擦汗归擦汗,还是恭敬的回答了公孙智的问题。 “陛下,这女子臣也没有见过她的画像流传下来。” “那不应该啊,这样美的女子,怎么会没有她的画像呢,一定是被保存在哪了。” 西国丞相点头,“陛下说的有道理,但现在也不是追究那些的时候。 不过陛下您看,这女子面容温婉美丽,并不像是西国的女子。” 西国丞相说的不错,西国女子普遍长得比较粗糙,根本就不会这么精致。 但如果不是西国的女子,这个时候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那女子走上祭祀台后,并没有直接走向高台上的皇帝,而是走向了大祭司。 “师兄。”女子开口说话了,那声音真的是好听到让人想听无数遍。 大祭司看到女子,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眼神温柔的看着女子。 只要是过来人都知道,那是一个男人爱慕女人的眼神。 但美丽的女子仿佛并没有发现大祭司的情义,清浅的笑道。 “师兄,我马上要跟陛下成亲了,到时候你给我们证婚好不好。” 原来,大祭司今天正是为自己最心爱的师妹测算大婚的吉日。 大祭司压下所有复杂的情绪,笑着送上了自己最诚挚的祝福。 “放心,我一定会的。” “谢谢。” 女子温柔道谢,然后走向了高台上的男子。 大祭司看着女子的背影,嘴唇蠕动了几下,女子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时浅等人却是看的清楚。 他是在说,只要你幸福就好。 高台上,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女子,西国的开国皇帝大笑着起身,亲自握着她的小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好。 西国的开国皇帝不知对女子说了什么,只看到女子美丽的笑容。 画面又是一转,同样还是这座高台,但气氛却变得凝重。 前一个画面里,那个美丽的女子,此刻大着肚子,脸上却全是痛苦。 “陛下,您不能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了。” 坐在高座的男子眼里一片疯狂,听了女子的话,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 “皇后,你不要紧张,不过是些蝼蚁,死就死了,如果能够让朕长生不老,那他们也是死得其所了。” “不,陛下,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他们信任您,敬佩您,但您不能踩着他们的尸体寻求长生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啊。” “混账,谁准你这么说的,朕马上就可以长生不老了。 你记住了,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即便你是朕最喜欢的皇后,朕也不会放过你。” 西国的开国皇帝仿佛入了魔,再也听不进去任何话了。 看着这一幕的众人则是被震惊了。 因为在他们的视角,除了大着肚子的美丽女子和黑化了的疯狂帝王,还有祭祀台下堆积成山的尸体。 西国开国陛下是疯了,竟然做起了长生不老的美梦,并为此不惜杀了这么多人。 从那些尸体身上的服饰来看,几乎都是西国的百姓和将士。 西国的百姓们可是他自己的子民啊,对自己的子民都这样狠,这皇帝果然是疯了。 大着肚子的美丽皇后,身子不断的摇晃着,简直要哭成了泪人。 “陛下,您之前不是这样的,您说过会做一个好皇帝的,会保护臣妾,保护我们肚子里的孩子。 您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陌生,变得臣妾不认识了。” “闭嘴,既然肚子里怀着孩子,那就不要到处乱跑,还不赶紧回去养胎。 如果你敢让朕的皇子出了任何问题,你就等着朕的惩罚。” “陛下,您不能再糊涂下去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滚。” 高台上的开国皇帝暴吼一声,起身抬腿,就要将女子踢倒在地。 还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祭司挺身而出,挡在了西国开国皇帝面前。 “请陛下息怒,皇后娘娘也是一时糊涂,本祭司先带她回去。” 西国开国皇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嗯,赶紧带她下去,朕一刻都不想看到她。” 现在在位皇帝的眼里,什么都没有获得永生重要。 什么女人,什么孩子,都是个屁,只要长长久久的活着,那才是他所追求的。 美丽的女子还不想走,却被大祭司强横的带走了。 “师兄,你放开我,陛下他不可以那么做的,长生不老是不存在的,那是违背天理大道的。 师兄,你是大祭司,你说的话他应该听的。” 大祭司的脸上一片严肃,但仔细看他的眼底,可以发现那里潜藏的温柔和珍惜。 “师妹,陛下他已经变了,他已经不是你爱的那个人了。” 大祭司知道这样说对一个马上要当母亲的人来说很残忍。 但长痛不如短痛,他跟师妹从小一起长大,更是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决定,这辈子是非她不娶的。 可惜造化弄人,兜兜转转,小师妹在最后爱上了西国的这位皇帝。 他当时在得知小师妹心意时,只想让所有人都跟着他下地狱,但他没有。 因为在他的心目中,他可以难过可以痛苦,可小师妹必须一直要快乐的生活下去。 保护师妹已经成为了习惯,师妹爱上了西国的这位皇帝,他就成为了西国的大祭司,一心为了西国的繁荣昌盛着想。 但这位陛下似乎野心太大了,他不想死了,他想永久的霸占这西国,成为不死的帝王。 身为大祭司,他会很多秘术和禁术。 在西国开国皇帝找到他,让他帮他长生不死时,他直接拒绝了。 西国开国皇帝当时的脸色非常难看,但也没有将大祭司怎么样。 大祭司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几个月后,西国的开国皇帝又找到了他。 并告诉他,皇后怀孕了,如果他不帮他长生,他就杀死他们母子。 都是男人,那种看心爱女子的目光,西国开国皇帝知道,所以,他早就知道了,大祭司喜欢他的皇后。 为此,他还将气撒在了皇后的身上。 就是那次撒气,皇后昏迷被太医诊断出来是有喜了。 本以为怀了孩子就会一切都变好的皇后娘娘万万没想到,她们母子竟然成为了要挟大祭司的筹码。 大祭司自然不舍得让师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死,最后只好妥协。 长生不老本就是传说中才存在的,而且是有违天理的,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按照长生不老术上记载的,还差几步就要成功了。 但最后的几步更是要命,还需要继续杀人,而且…… 大祭司不敢想下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谁也不能伤害他的师妹。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倒是可以牺牲,有那样的父亲,恐怕也会跟他一样的残暴嗜血。 “师兄,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对他的爱早就没了,但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西国的百姓遭殃。 你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能阻止他的,对吗?” 。 第203章 大祭司的计谋 美丽女子楚楚可怜的看着大祭司,那样的眼神,只要是男人,估计都不能拒绝。 更何况,本就深爱着皇后的大祭司了。 大祭司几乎没有多加思考,他就点头同意了。 “师妹,阻止他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他,你,舍得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大祭司的内心也是挣扎的,他怕听到师妹说,他还爱着那个男人。 还好没有让他失望,皇后的眼中开始是挣扎,然后慢慢变得坚定。 “我们已经过他机会了,他杀了那么多的人,就算是死,也不能赎清他的罪孽。” “师妹,你,不爱他了吗?”大祭司小心翼翼的问道。 皇后的眼中闪过痛苦,“我爱他,但我更爱这天下的黎民苍生啊。” 众人看到这里,心中唏嘘不已,能有这样一位深明大义的皇后,真的是西国百姓之福啊。 “好,师妹放心,我一定会保住你,保住西国的。” “嗯,我相信你。” 画面又是一转,皇后宫里灯火通明,宫女们端着一盆盆的血水,进进出出。 已经无心朝事的西国开国皇帝,这次竟然也在,毕竟是自己的第一孩子,他还是在意的。 大祭司陪在他的身边,跟他一起等。 不知过了多久,寝宫里传来了产婆的惊呼声。 外面等着的人听了就是狠狠的皱了皱眉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时,负责接生的产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她的胳膊里抱着一个用黄色绣着龙纹的绸缎包着的孩子。 “孩子不是顺利出生了吗?鬼叫什么。” 西国开国皇帝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几乎到了一句话不对就能杀人的地步。 产婆抱着孩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老奴该死啊,实在是这孩子太过……” 后面的话产婆没敢说,而是颤颤巍巍的将包着孩子头的布掀开,然后就将孩子的脸露了出来。 当看到那张孩子的小脸时,看到的人都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这,这怎么能算是孩子呢,简直就是怪物啊。 西国开国皇帝更是直接暴怒,抢过产婆怀里的孩子,直接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本是很健康,有着正常心跳的孩子,直接被自己的亲生父皇给摔死了。 众人都愣住了,这,陛下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即便是怪物,那好歹也是自己的亲骨肉。 就算是要处死,那也是让其他人下手,他自己就那么狠心的给摔死了,他都不会做噩梦,不会遭报应的嘛? 大祭司都有些愣神,虽然现在一切都按照他计划的发展,但这个男人未免太狠了。 他的决定是对的,这个男人必须得死,不然死的就是他跟师妹了。 下定了决心,大祭司凑到西国开国皇帝耳边,低声道。 “陛下,臣知道长生不老之术一直不成功是差在哪里了。” 西国开国皇帝本是暴怒的想让人将皇后带出去处死,敢给他生下一个怪物,真是该死。 不等他有所表示,大祭司的话就将他的全部心神转移了。 “差什么?” “陛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到祭祀台去说。” “好,不过皇后给朕生下了独眼怪物,朕一定要杀了她。” “陛下请息怒,其实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怪物,不但不是,还是大富大贵之命啊,可惜,被陛下摔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国开国皇帝的语气很不好,眼中的杀意都加重了,他现在听不得任何反对的话。 “陛下,您先跟臣来,臣给你看样东西,您就知道了。” 对于大祭司的话,西国开国皇帝现在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冷冷的看了皇后的寝宫一眼,然后狠狠的一甩袖子。 “走。” “是。” 大祭司跟在后面,一行人进了地下宫殿。 皇后在得知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被皇上给摔死了之后,整个人直接崩溃了。 本就因为生产而虚弱的身子,现在是更差了。 产婆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抢救,才算是保住了皇后的命。 西国的地下祭祀台上,大祭司将一本书递给了西国的开国皇帝。 时浅等人忙去看那本书的名字。 嗯?竟然叫长生不老术,并不是他们现在看到的起死回生术。 如此看来,这里现在应该是最少有两本书才对。 “大祭司,你给朕看这本书是什么意思?” “陛下,您看,书中记载,长着这种一个眼球的人是上天的宠儿,他们可以沟通天地,可以帮人实现长生不老。 臣一直不知道这里应该怎么做,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今天看到皇后娘娘诞下的孩子就跟这画里的几乎一样,臣就想,这孩子一定可以帮助陛下实现长生不老。 但臣还是晚了一步,陛下您竟然将那个孩子给摔死了。” 听了大祭司的话,西国这位陛下简直要悔恨死了,他认为的怪物,竟然是他的贵人。 “那现在可怎么办?那孩子还能救活吗?” “不行了,没用了。”大祭司眼中都是惋惜。 “那现在要怎么办?你为何不拦住朕,朕不管,如果不能让朕长生不老,朕就杀了你,还有皇后。” 西国开国皇帝深知大祭司对皇后那份沉重的爱,所以,只要用皇后威胁大祭司,那就没有不好使的时候。 大祭司袖子中的手紧紧握了起来。 杀千刀的混账东西,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的。 心中恨得要死,但脸上却分毫不显。 “陛下,您放下,即便没有皇后娘娘生的那个孩子在,臣也会帮您实现长生不老的。” 西国开国皇帝对大祭司这态度还是非常满意的。 “嗯,既如此,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其实好办,那孩子是大富大贵之人,即便是已经死了,只要我们足够心诚,他也会帮助我们的。” “怎么心诚?” “陛下,您看这里,只要您将自己的眼球献祭给那孩子,那孩子感念您的真心,便会帮助您实现长生不老。” “放肆,你竟然让朕将眼球挖出来?你是在找死。” 西国开国皇帝当即就急了,拔剑就要将大祭司刺死。 大祭司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还闭上了眼睛,并将自己的脖子往前递了递。 “陛下,臣知道实话不应该说,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您不能接受,那您就杀了臣。” 在剑离大祭司的脖子只有一根头发丝距离的时候,停下了。 大祭司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他现在也不是很有把握了,毕竟,这人现在已经快疯了,他也是在赌,赌西国开国皇帝为了长生不老可以付出一切。 “呵,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朕不管你用何种办法,必须让朕实现长生不老。” 大祭司睁开了眼睛,看向面前的帝王。 “陛下,其实您也不用担心,只要您长生不老了,眼睛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不错,好,你说,朕现在应该怎么办。” “陛下,因为您要将眼球心甘情愿的献祭出来,所以,这眼球要您自己挖。” 西国开国皇帝虽然残暴,但要让他将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真的是太难做到了。 但是长生不老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最后,他还是忍着剧痛,直接用手将自己的两个眼睛挖了出来。 看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是一阵唏嘘,这也太狠了,怪不得能将自己的儿子摔死。 这是对自己也足够狠啊。 在失去光明的那一刻,西国开国皇帝再也看不到大祭司眼中的恨意和得逞后的笑意了。 “朕现在需要怎么办?”疼痛和陷入一片黑暗的恐惧,让这位帝王有些不自信。 “好办,您将眼球给臣,臣来做法,九九八十一天之后,您就可以彻底的长生不老了。” “真的吗?”西国开国皇帝突然就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当然是真的,都交给臣就好了。” “那好。” 因为看不到,大祭司手中的匕首已经凑近了,这位帝王还没有发现。 大祭司狰狞一笑,“陛下不要担心,臣这就帮您,上西天。” 最后三个字落地,噗嗤一声,匕首刺入心脏的声音响起。 直到这个时候,西国开国皇帝才知道,他竟然被骗了,被自己信任的大祭司给骗了。 即便是武功高强,但大祭司捅的实在是太深了。 抽搐了几下,最后扑通一声,死尸栽倒,没有了气息。 西国开国皇帝刚走,皇后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大师兄,陛下他,怎么了?”看着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男人,皇后不确定的问道。 “师妹,不要怕,他已经死了,他再也不能欺辱你了。” 皇后的身子抖了抖,她虽然恨得要死,更是恨他杀了自己的孩子,但现在见他死在自己的眼前,她的心还是很痛。 大祭司没有得到自己师妹的回应,不禁皱了皱眉头。 “师妹,你不是说,你已经不爱他了吗?” 皇后按了按心口,缓了一会,然后点头,“嗯,但毕竟是夫妻一场,我还是会伤心。” 大祭司走向皇后,握住了她的小手。 “师妹,你就是太善良了,如果你真的伤心的话,你就想想那个无辜惨死的孩子。” 提到自己的孩子,皇后的又痛苦的掩面哭泣。 “师兄,你说的对,他这种人就不配得到别人的怜悯。 我当时真的是眼瞎了,才会觉得他不错,才会嫁给他并给他生儿育女。” 见师妹终于想通了,大祭司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抬手将皇后有些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师妹,对不起,这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如果我当时坚持不让你们在一起,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悲剧了。” “不,师兄,这不怪你,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一直对我很好,像我的哥哥,也像我的父亲一样。” “我从来不想当你的哥哥,或者是你的父亲,我想……”大祭司怔怔的看着皇后的红唇。 皇后被看的心里一动,忙低下了头。 但大祭司这次却不容她逃避,单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我一直只想当你的男人。”说完,在皇后惊讶的目光中,直接朝着红唇亲了下去。 不止过了多久,就在皇后觉得快被憋死的时候,大祭司放开了她。 皇后的脸已经通红一片,小手无助的揪着大祭司的衣领。 “师兄,你那是在做什么,我们不能的,我们是兄妹啊。” 皇后虽然这样说,但对刚才的吻,其实她也是不排斥的。 大祭司将皇后搂进自己的怀里,“傻瓜,我们只是师兄妹,并没有血缘关系。 我一直都喜欢你,只是你从来看不见我。”说到这里,大祭司的声音带上了落寞。 经历了这么多事,皇后也看透了,最爱她的男人,其实一直在她身边。 她之前没有好好珍惜,从现在开始,她绝对不会再错过了。 “对不起,师兄,是我错了。” “不,我爱你,所以你从来没有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勇敢,没有去争取。 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皇后点头,“嗯,这个皇后我早就不想当了,我们现在就走,这片大陆这么大,我们可以去其他国家走,了解更多的风土人情,让自己的眼界开阔,你说好不好?” “不行,师妹,我们还不能走,如果被人知道是我杀了陛下,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会被通缉的。” “那我们怎么办?”皇后只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女子,这些事,她是真的不懂。 “师妹,这些事就交给我来解决,不过,你要配合我。” “好,我需要怎么配合,你说,我都答应。” “师妹,我是这样想的,不管我们对外说陛下是如何死的,我们都会有嫌疑。” “那可怎么办?”皇后快急哭了,都怪她,师兄也是为了给她报仇,才会将人杀死的。 “别急,既然怎么说都有嫌疑,那我们便不说他死了。” “不说,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个谎我们如何撒的下去啊。” “傻瓜,你忘了师兄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了。”大祭司点了点皇后的小鼻头。 “这个我知道,难道师兄是想找一个人来假扮陛下吗?” 大祭司点头,“不错,是找人来假扮他,不过不是别人,而是我来。” 听了大祭司的话,皇后的眼睛直接瞪大了。 。 第204章 物是人非 她突然后背一阵发凉,总感觉很多事都不对劲。 师兄为何会有这个想法,这真的是没有办法了的权宜之计吗? 大祭司看着皇后的表情,眼中都是心疼。 “对不起,师妹,是我的话吓到你了。当然,如果你不同意我这个办法,我就不用。 我出去自首,反正人是我杀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西国的大臣们一定会看在你是西国皇后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的。 对于师兄我,只要能看到你平安快乐,我死不足惜。” 大祭司说着说着,还抽了抽鼻子,那样子也是有几分可怜了。 看着一向强大,就好像没有事能难住的大师兄竟然在自己眼前流露出如此脆弱的神色。 皇后当即就心软了,她本就是善良的人,大师兄这样做虽然不对,但也没有伤害到谁,倒也不是不行。 反倒是大师兄,如果她不同意这样做的话,他真的会有危险的。 做了好一番的心里建设,最后,皇后还是妥协了。 “师兄,我不想你死,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真的吗?师妹,你同意了?” “嗯。”皇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祭司高兴坏了,不过有件事还是要提前说明白。 “小师妹,如果我真的假扮了陛下,那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你可以接受我吗?” 皇后听了这话,直接羞的低下了头,露在外面的粉颈更是一片红。 这样的表现,足以说明一切了。 “好了,我知道了。”大祭司搂紧皇后,又亲了一会。 一个时辰后,等两个人从地下宫殿出来的时候,真正的西国开国皇帝已经被封进了棺材里。 而如今坐在西国龙椅上的则是大祭司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大祭司还算是有能力,倒是将西国治理的比之前更好了。 不但如此,他的后宫很是干净,只有皇后一人,很快,两个人的嫡长子诞生了。 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皇子,两个人都很开心,也是倾尽一切去教导。 众人看到这里,真的是不知道是该祝福,还是该替西国的开国皇帝抱不平了。 毕竟,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 公孙智和丞相大人则是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此说来,西国的血统早就乱了啊。 “丞相大人,这真的是有些荒唐啊。”公孙智没忍住,还是吐槽了句。 丞相大人点头附和,“世事无常啊。” 就在大家以为两个人跟他们的孩子可以好好的过日子的时候,变故又发生了。 大祭司不知为何,竟得了一种怪病。 他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用,最后,他的两眉之间还是长出了一个眼球。 皇后也是吓坏了,忙跟着他一起想办法,但最后都是徒劳。 自从长了眼球之后,大祭司假扮的西国开国皇帝就不再上朝了。 但总不上朝也是不行的,没有办法,只好将皇位禅让给了年幼的太子。 太子太小,皇后没有办法只好垂帘听政。 而大祭司则是回到了地下宫殿,专心的研究那眼球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国的这位开国太后真的是位温柔善良的女子,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还没有接触过绝对的权利。 在垂帘听政的这些日子里,她渐渐感受到了权利带来的好处。 人一旦滋生了这样的想法,那就很难回到从前了。 她已经不满足坐在帘子后面,她想自己坐到龙椅上去。 为了能够实现自己这个梦想,她做了一件事,就是在小皇帝平时吃的饭菜里下了慢性毒。 慢性毒不会一下子要了人命,但却让人小病不断。 这样一来,年纪的小皇帝就无法上朝了。 太后的计谋得逞,几乎是名正言顺的就坐上了那把梦寐以求的龙椅。 坐上龙椅后,太后就开始铲除异己,培植自己的势力。 当大祭司从地下宫殿出来的时候,他的皇后已经彻底被权利所支配了。 “父皇,母后变了,您快去看看。” 看着好不容易出关一次的父皇,年轻的皇帝赶忙将自己母后的异样禀告给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跟我说说。” “是,父皇,母后自从您闭关之后,她就变得热衷权利,尤其是我生病之后,母后就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小皇帝毕竟年轻,很多事还看不懂,也表达不清楚,只能是将自己发现的异样告诉他。 “好,父皇知道了,我们先回去。”大祭司脚步不停的直接回了皇宫。 但却被拦住了。 “站住。”守在皇宫门口的侍卫,非常不留情面的道。 大祭司皱眉,他这才几年没有回来,皇宫守门的侍卫就不认识他了? 仔细看了看,嗯,这侍卫果然不是他在的时候的那批了,也许是换人了,所以不认识他了。 能够这样恪尽职守,皇后倒是管理的不错。 小皇帝年纪小,不能考虑这么多,当即就有些脸红脖子粗。 “你们大胆,这可是我父皇,是太上皇,你们还不赶紧让开。” 按理说,能跟在皇帝身边的人,自然身份贵重。 这些侍卫现在公然将皇帝和他带来的人一起拦下,由此可见,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将皇上看在眼里。 侍卫听了小皇帝的话,并没有害怕,反而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陛下,太后娘娘有令,是不许您出宫的,您现在偷偷出了宫,还带回来一个人,太后娘娘一定会严厉的惩罚您的。” “放肆,朕都说了,这是我父皇,是西国的太上皇,你们还不赶紧让开。” 小皇帝别看年纪小,气势倒是还行,没有被太后彻底养废了。 两个侍卫看了大祭司好几眼,然后对视了一下眼神。 才道,“好,就算他是太上皇,那又能如何,我们只听从太后娘娘的命令。” 小皇帝年幼,又身体不好,现在都是太后管理西国的一切事务。 这两个守门的侍卫也是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更加唯太后命是从。 听到这里,大祭司知道,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是真的发生了一些事。 压下眼底的惊天骇浪,大祭司兴平气和的道。 “好,那请问如何才能放我们进去?” 两个侍卫又对视了一眼,哼,什么太上皇啊,一点气势都没有,他们觉得小皇帝就是眼瞎认错了人。 据说太上皇闭关了,即便是出关,那也是太后娘娘先知道。 想归想,但毕竟是跟皇帝一起出现的人。 “有太后的懿旨,我们就可以放行。” “我们现在在宫外,根本就无法联系我母后,这懿旨要如何取得?” 小皇帝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就是故意在刁难他们。 就在双方互相对峙的时候,一个身穿丞相服饰的人走了过来。 看到这里,西国丞相有些激动,这是他的先祖啊。 他们祖上一直都是丞相,到了他这一辈自然也是,可惜他给先祖丢脸了,并没有做出什么丰功伟绩来。 见到丞相大人,两个守门的侍卫倒是很客气,因为太后娘娘很器重丞相大人,那他们自然会见风使舵。 小皇帝见到丞相大人,脸色直接就不好看了,可以说是非常臭。 大祭司发现了,忙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皇帝是非常聪明的,当即就明白他父皇是什么意思了,瘪了瘪嘴,却没有说什么。 丞相拱手给小皇帝行了一礼,“臣参见陛下,陛下吉祥。” 小皇帝抬手,“丞相大人不必多礼。” “谢陛下,不知这位是?” 大祭司闭关这几年,人是变了些模样,但还不到认不出的地步,丞相这样说,不得不让人多想。 大祭司嘴角噙了一抹笑,“王爱卿这是连孤都不认识了吗?” 在西国,太上皇一般都称呼自己为孤。 “啊?原来是太上皇帝,恕臣眼拙,请太上皇帝和陛下恕罪。 不过,您真的是变了很多,臣一时间还真的没认出来。” 因为被那个奇怪的眼球折磨,大祭司现在比同龄人要老上好几岁。 丞相这话虽然有挖苦的意味在,但倒也没有撒谎。 那只奇怪的眼球非常厉害,大祭司能够成功将它压制活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他看过自己的脸,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听了丞相的话后,并没有特别的生气。 “孤是经历了一些事,但现在一切都好了。 孤回来了,很多事便可以回到正轨上了。” 大祭司这话也有点丞相的意思,丞相听懂了,但他却不以为意。 太上皇不在的这几年,他跟太后娘娘可是做了很多事。 而且,就太上皇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配不上太后娘娘了。 太后娘娘年轻貌美,决不能便宜了太上皇这个老东西。 “太上皇帝说的不错,只要有我们这些大臣在,这西国就会越来越好的。” 这位丞相大人的话真的是太狂傲了点,竟然敢在皇上和太上皇面前如此说,完全可以治他的罪。 但现在的形势是,新皇和太上皇手里都没有什么权利,即便是看不惯人家,也不能将人家怎么样。 “父皇,您看……咳咳。”小皇帝的身体本就不好,这一急,直接就咳嗽了。 “皇儿,不要急,有父皇在,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丞相大人,我们是君,你是臣,以后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 对于大祭司的威胁,丞相大人丝毫不在意,甚至是笑着道。 “哈哈,陛下说的极是,臣以后会注意的。”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明明这皇宫是自己打下来的,如今进入都要看别人的脸色,那种感觉真的是无法形容。 “当然可以,不过还请陛下和太上皇帝在这里等一下,容臣进去禀告了太后娘娘,然后再接你们进去。” “凭什么啊,这可是我们的家,我们想回去,还得要你通禀。” 小皇帝年轻气盛,自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跟小皇帝的气急败坏相比,丞相大人就非常淡定了。 “陛下,您应该体谅您的母后才是啊,您这么小就登基为帝,背后还不全是靠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能力再强,那也是个女人,她不小心点,这皇位早就落到其他人的手里了。” 丞相大人说完还朝着大祭司眨了眨眼,颇有些挑衅的意思。 小皇帝还想争论,却被大祭司拉住了胳膊。 “皇儿,丞相大人说的也对,我们在这里等着你母后的懿旨就是了。”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大祭司还是不能相信,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已经变了。 而是信了丞相的话,一个人稳定住朝堂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父皇?”小皇帝觉得他父皇真的是太委曲求全了。 母后真的不是当初的母后了,她变了,变得冷血无情。 “听话,你母后是爱你的,我们要相信她,不管她做什么,都是有苦衷的。” 大祭司是真的很爱他师妹,即便是事实摆在眼前,他都要亲口听太后说了才肯相信。 丞相当着两个人的面,轻轻松松的进了皇宫。 那随意的样子,仿佛他才是主人,而小皇帝和太上皇只是狼狈的外人。 大祭司虽然暂时将额头上的怪异眼球压下去了,但却不能长时间的暴露在阳光下,不然之前的努力非常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小皇帝虽然小,但心却是非常细的,他发现了他父皇的不舒服。 忙关心的道,“父皇,您怎么样?” “我没事,我们到那边去等。”那边正好是一处阴凉地。 “嗯嗯,好,儿臣这就扶您过去。” 两个人去了阴凉的地方,继续等丞相大人和太后的懿旨。 但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等的太阳都快落山了,也没有等来丞相。 “父皇,那个杂碎,他竟然欺骗我们,儿臣一直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但母后却偏要重用他。” 此刻的西国丞相大人看到这里,也不得不赞同小皇帝的话,他的先祖这事做的是真不地道啊。 他们是旁观者,很多事都能看见,也许,他的先祖跟太后娘娘之间,有一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啊。 太上皇虽然还健在,但常年闭关,那太后娘娘跟寡妇比也是差不多的。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也许,正是这个道理。 其他人的想法跟他的想法是一样的,这太后娘娘一定是给大祭司戴绿帽子了。 。 第205章 反目成仇 其实,大祭司的心中也是有这个想法的,不过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他给狠狠的掐断了。 不会的,师妹不会这样对他的,而且,师妹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绝对不会自暴自弃的。 他虽然闭关没有出来,但却将自己的人全部留给了师妹,保护她们母子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大祭司是想的很好,但是他低估了人性的贪婪。 他心中那个善良美好,就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小师妹已经完完全全的变了。 变得陌生,变得残忍。 “父皇,母后是不是不想见我们啊,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小皇帝等的又累又饿,忍不住问道。 “再等等。”大祭司虽然嘴上说着再等等,其实他的心里也是没底的。 师妹,你千万不要让我等太久啊,你难道忘了我们之间的海誓山盟了吗?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皇宫门口终于来人了。 不过不是太后,也不是丞相,只是一个太监。 离开了这么久,大祭司看着很多人都很陌生,这个太监他之前也没有见过。 不过小皇帝是认识的,“父皇,他是母后身边最得力的太监。” “嗯,好,我们进去。” 听了小皇帝的解释,大祭司的心好受了些。 师妹虽然没有亲自接出来,但让她的心腹接出来,也算是她尽心了。 小皇帝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了,父皇见了母后就知道了,母后真的变化太大了。 太监跟宫门口的守卫打了招呼,然后甩着手中的拂尘,高傲的走到大祭司和小皇帝身边。 “走,太后娘娘让杂家带你们进去。” 大祭司本来是很感动的,见太监这态度,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小皇帝已经忍很久了,当即又炸了。 “你这个狗奴才,你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吗?这是西国的太上皇,朕的父皇。” 太监不屑的哼了一声,“杂家不就是来接你们的,怎么会不知道你们的身份。 好了,不要废话了,走。” 太监心中是非常不屑的,他背后有太后娘娘,丞相大人又赏识他。 一个是太后娘娘的棋子,一个是被太后娘娘抛弃的废物。 这两个人加一起也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头。 也就他们自己还将自己当回事,宫里的下人们都知道了,太后娘娘根本就不在意他们了。 大祭司可以容忍丞相的态度,但一个太监都敢站在他们头上拉屎了,那他就不能惯着了。 皇儿虽小,那也是西国正儿八经的皇帝,这些狗奴才轻视他就罢了。 竟然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了,师妹也是的,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心腹,简直是胡闹。 想到这里,大祭司直接朝着作威作福的太监就是一掌。 正想更加大声的嘲讽大祭司和小皇帝几句的太监,只觉得迎面扫过来一阵掌风。 他本能的去躲,去没有躲开,噗的一声,鲜血喷溅而出。 “啊,疼死我了。”太监疼的开始在地上打滚。 依照大祭司的功力,直接打死这个太监实在是太容易了。 但最后,他还是顾念了太后,给他留了一条命。 小皇帝拍手称好,父皇真的是太厉害了,这帮狗奴才,就该这样惩治。 但父皇还是太心慈手软了,就应该直接要了他的命才是。 “我们走。”大祭司牵住皇帝的手,一起进了皇宫。 守在宫门口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很慌。 太上皇竟然这么厉害,如果之前想对他们出手的话,那他们早就是尸体了。 但转念一想,厉害又如何呢,没有权利,还不是要听太后娘娘的。 有那个太监的例子在前,这两个侍卫是绝对不敢拦着了,两个人顺利的进入了后宫。 “父皇,走这边,母后并不住在中宫,而是在您的宫殿。” 在西国,中宫是给皇后或者太后住的。 听了小皇帝的话,大祭司的心就是咯噔一下,师妹难道真的变了? 为了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大祭司加快了步伐。 寝宫门口,非常气派的站着百来个侍卫,这还是出现在门口的,周围和暗处的侍卫应该更多。 能这样仔细的保护自己,大祭司是非常欣慰的,但好像很多事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站住。”寝宫门口的侍卫再次将大祭司和小皇帝拦住了。 “放肆,这是太上皇。” 听了小皇帝的话,侍卫们互相看了看,然后朝着他们的身后看了看。 “你们不是跟大监一起回来的吗?” 原来刚才那个被大祭司打吐血的太监是太监头领大监。 “他对太上皇无礼,被太上皇惩罚了,怎么,你们也想被罚吗?” “什么?你们竟然敢惩罚大监,真的是太大胆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等进去禀告太后娘娘和丞相大人。” 其中一个侍卫,忙动作迅速的去汇报了。 小皇帝简直要被气死了,现在这皇宫真的是太乌烟瘴气了。 希望父皇这次回来,可以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都处理好。 这次没有让小皇帝他们久等,很快,太后和丞相就在宫女嬷嬷和太监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大祭司的目光几近贪婪的看着太后,奇怪的眼球非常不好战胜。但他心中一直有个信念,师妹和孩子还在等着他回来团聚。 不管付出多少,他都一定要成功。 太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当看到面容憔悴,容颜衰老的大祭司时,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大祭司刚想深情的喊一声师妹,就被她眼中的目光给刺痛了。 他从来不知道,这样嘲讽鄙视的目光,会出现在师妹那样温柔似水,善良可爱的女人的眼里。 还有她脸上的妆容,怎么那么浓,根本就不符合她的气质。 虽然很美,但却无端有一股妖气。 就算是孩子被摔死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自暴自弃过,在他不在的时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太后在离大祭司五步远的距离处停下。 “是你打伤了本太后的大监?” 太后话里的语气带上了强烈质问的意味。 仿佛她跟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 大祭司的心狠狠一疼,这样淡漠无情的声音,敲碎了他的美梦,皇儿说的没错,她真的变了。 即便是知道自己爱的人已经变了,大祭司还是想唤起他们昔日的美好。 “师妹。” 大祭司自从杀了西国真正的开国皇帝后,就一直用人皮面具掩盖了自己真正的脸。 怕被人发现这个惊天秘密,只有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才敢摘下面具。 此刻他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喊了两个人私下里的称呼。 太后的脸色一沉,“放肆,来人,将这个疯子给本太后拉下去。” 如果是平时,太后一声令下,下面的人早就照办了。 但今天情况真的是太特殊了,那可是太上皇啊,不是低贱的奴才。 丞相的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侧头温柔的看着太后。 “太后娘娘,怎么发了那么大的火,生气伤身,万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丞相不但说,还拍了拍太后柔嫩的小手。 如果说刚才的语气暧昧了,现在的动作就更是出格了。 “放肆,谁准你碰我母后的手的。”小皇帝愤怒的道。 听了小皇帝的话,丞相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还笑了,更是直接抓住了太后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太后娘娘啊,看来您还是心软了,这药的分量下的轻了啊。 看,现在还有力气跟臣叫嚣呢。” “药?什么药,你们对朕做了什么?咳咳。”小皇帝气急败坏的道。 由于太激动,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皇帝年纪小不懂事,大祭司可是经历过风浪,结合今天所看到的和听到的。 一个事实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即便是他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师妹背叛他了。 不但背叛了他,更是害了他们的孩子。 太后鸦羽一般密集的睫毛眨了眨,妖艳的红唇轻启。 “不错,果然是成大事者不能心慈手软。” “母后,您在说什么啊,儿臣怎么听不懂呢,咳咳咳。” 小皇帝是发现他母后变了,但却不知道他被下药这件事。 大祭司现在的心情无法形容,他用尽一切去爱的女人,如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她不爱他就罢了,连他们的孩子都不放过,孩子可是无辜的啊。 他现在还记得她当时失去孩子,那苍白的脸和脆弱无助的模样。 而现在呢,她却要亲手毁了这个孩子。 “你怎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真是让孤失望。” 大祭司冷冷的对太后道。 “呵,孤?你可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太上皇,你是大祭司。 这些年被你胁迫,哀家已经忍够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一句哀家,彻底否定了大祭司的身份。 只有死了男人的太后才会称自己为哀家。 “母后,您在说什么呢,这就是父皇啊。”小皇帝蒙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母后?以后不要这样叫了,你根本就不是皇家的血统,你不配如此称呼本太后。” 丞相也被震到了,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大秘密啊。 “太后娘娘,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哀家没有必要骗你,当年,他垂涎哀家的美貌,杀了先皇,并占有了哀家。 哀家也是一直忍辱负重,还好苍天有眼,让哀家有了报仇的机会。 今天,就是他们的死期。” 其实,即便是大祭司今天不出关,太后也想好了,要派人去将他杀了。 只有他死了,这西国的天下才会彻彻底底的属于她。 其实太后低估了大祭司对她的爱,只要是她说一声想要这西国的江山,大祭司绝对会亲手捧给他。 今天这样难堪羞辱的方式,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 小皇帝已经崩溃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结果现在告诉他,他就是个假冒伪劣的,这让他怎么能接受呢。 “父皇,你这一切都是真的,对不对,她在胡说八道对不对?” 大祭司看着自己瘦弱憔悴的儿子,眼中都是心疼,女人狠起来是真的一点不顾及当年的情分啊。 “皇儿,她说的不错,父皇的真实身份是大祭司。” 说完,大祭司撕开了脸上的人皮,一张比西国帝更加俊美的脸出现在小皇帝的面前。 小皇帝看着这张脸,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不是他跟父皇长得不像,而是因为这才是父皇真实的样子。 本以为自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但在看到自己父皇真正的脸时,小皇帝却觉得不怕了。 “父皇,还是您现在这个样子好看。” 大祭司当年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所以当时的他尤其不能理解,他的师妹为何会放弃他,而喜欢了西国的皇帝。 直到今天,他觉得他明白了,也许他师妹的骨子里就是喜欢权利的。 他当时空有才华和容貌,却没有西国帝王的权势。 现在想想,当时还是有很多蛛丝马迹可寻的。 在成为西国皇后之前,西国帝的易怒暴戾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说到底,这女人还是贪图荣华富贵。 想明白这些,大祭司的心反而没那么痛了。 既然她不是一个好女人,那他呆会下手的时候也不用太愧疚了。 太后看着大祭司那张脸,心跳也是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丞相在一旁看的有些吃味,更加紧了紧手里的小手。 “太后娘娘,可以动手了吗?” 太后狠了狠心,成大事者就要不拘小节。 “杀。” “是。” 其实丞相进了皇宫之后,就将太上皇出关的事告诉了太后。 之所以那么长时间才让太监去接,就是在安排人埋伏好,只要一声令下,就让太上皇成为先皇。 可惜太后和丞相想的太美了,能够成为大祭司,可不是谁想弄死就弄死的。 小皇帝稚嫩的脸上一片坚定,能够跟父皇死在一起,他一点都不遗憾。 有那样的母后,还不如死了。 小皇帝跟大祭司站在一起,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皇儿不要怕,父皇会保护你的,有父皇在,你不会有事的。” “嗯嗯,父皇,儿臣不怕,儿臣已经长大了,儿臣要保护父皇。” “都这个时候了,还父皇儿臣的,你们到底有没有羞耻心的?”丞相无情的嘲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