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娱乐圈从入职游戏公司开始》 第1章 入职游戏公司 某平行世界。 羊城，华晨大厦，熙游公司。 徐来坐在老板办公室里，看着办公桌对面的那位留着一头干练短发的女生，心情相当复杂。 今天是他入职这家游戏公司的第一天。 入职游戏公司，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这个梦想，今天就要实现了。 本来，他是应该相当兴奋的。 但是…… 就在今天早上刚起床的时候，他接到了两通电话。 那两通电话，直接毁掉了他的好心情。 他在刚出生的时候，体弱多病，多次在生死线上徘徊。父母掏光了家底，还借了不少外债，才把他保住。 后来，为了供妹妹学美术、读大学，家里又欠了不少钱——其中一些，还是他向自己的大学舍友借的。 而今早接到的第一通电话，就是一位借了他两万块的舍友打来的。 那位舍友说他最近看中了一套房子，那房子特别抢手，晚几天可能就买不到了，但他的首付还差一些，问徐来方不方便先还点钱。 他的原话是：“老徐啊，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但是……我这……唉，你手头要是不紧的话，就随便还点，一两千块也行。” 徐来很了解那位舍友。 他知道，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那位舍友是绝对不会给他打这通电话的。 他很想当场就把欠那位舍友的钱全给还了。 但是他做不到。 心有余而力不足。 毕竟，他自己的卡里，也只剩下几百块的伙食费了…… 至于找父母要钱…… 脸面之类的问题暂且不提，父母那边的经济情况和他差不多，他们刚给妹妹买完一套新画具，全身上下的钱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两千块。 如果把那些钱拿来还债，他们就吃不上饭了。 无奈，他只好让舍友先等等，他再想想办法。 这通电话已经足够让人头疼了。 可事情还没完。 这通电话刚一挂断，第二通电话立马就打进来了。 第二通电话，是房东打来的。 房东催他交这个月的房租，两千块。 还是那句话，他卡里也就几百块的伙食费，连欠兄弟的钱都还不上，哪来的钱交房租？ 他好说歹说，房东才勉强同意再给他宽限几天时间…… “徐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办公桌对面的女生突然开口问道。 徐来眼皮一颤，瞬间回到了现实。 这位短发女生名叫尤熙，是这家名为“熙游”的游戏公司的老板。 同时，也是他一位学姐的好闺蜜。 正是托了那位学姐的福，他才能得以顺利进入这家公司。 二十分钟前，他刚进公司不久，连自己的工位都还没找到，她就把他叫进了这间办公室，说要交给他一个任务。 她告诉徐来，他们公司最近收购了一个十年前的赛车游戏ip，并且用它做了一款手游，叫《迅猛赛车手·卷土重来》。 为了打响它的知名度，他们给它策划了一系列的活动。 其中的一项，叫做“飙车集结令”。 这个活动简单来说，就是邀请广大的网友和玩家给游戏拍摄宣传片，然后综合公司内部人员的打分以及网友的投票情况，评选出最优质的六部，分别颁发一二三等奖。 一等奖一份，二等奖两份，三等奖三份。 每位获奖者，都能得到一笔数额不小的奖金。 为了制造噱头，在活动公布的时候，他们就向外宣称，《赛车手》的制作组成员也会拍摄至少六部宣传片参与活动。 网友们可以为那几部宣传片投票，但它们不会参与评奖。 也就是说，那几部宣传片和一、二、三等奖的奖金没有半毛钱关系。 即使拍得再好、得票再高，也不会挤占网友和玩家的获奖名额。 现在，制作组已经交出了五部宣传片，就差最后一部了。 最后那部宣传片，是《赛车手》的主策划老刘负责的。 而老刘今天早上刚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他卧病在床多年的亲人突然离世，他要回去操办葬礼，请了好几天的假。 如此一来，他负责的宣传片是不可能拍得了了。 这个缺口，必须找人填上。 然而，公司最近又是有新游上线，又是有老游戏大版本更新，正是缺人的时候，实在找不到人填补这个空缺。 就在这个时候，徐来出现了。 他作为一个刚入职的新人，连工作都还没有熟悉，各个项目组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绝对是拿来填空的最佳人选。 这就是她把徐来叫进办公室的原因。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尤熙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那个片子，你能拍吗？” “我……” 徐来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脸上也随之露出了一抹尴尬。 “噢，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尤熙一拍额头，说道：“虽然我们公司内部拍摄的宣传片不参与活动评奖，但是我们会有一个内部的评奖。如果你拍得好的话，还是有机会拿奖金的。” 她告诉徐来，等到“集结令”活动结束——也就是十天之后——公司会进行一次内部投票，然后根据内部投票和网友投票的结果，选出拍得最好的三部片子，分别奖励三万、一万和五千块的奖金。 “要是宣传片质量高到可以用来进行后续宣传的话，还会有额外的奖励。” 什么？？ 有奖金？！ 徐来眼前猛地一亮。 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脸上的尴尬也消失了。 说实话，他刚才已经在考虑如何得体地推掉这个任务了。 毕竟，他一个中文系毕业生，费了那么大力气进入一家游戏公司，是来做游戏的，而不是来拍片子的。 但是…… 有奖金！ 这个任务，有奖金！ 而他此时，正好就缺这几千上万块的奖金！ 如果能够拿到奖金，他就能交上房租，就能把欠兄弟的钱还上——哪怕，只能还上一部分。 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从来没有拍过任何片子。 别说拍片子了，他就连照片都很少拍。 就算拍了，照片的质量也一言难尽。 如果说普通人拍摄的水平是六分，那他顶多只有四分，甚至三分。 以他这样的水平…… 真的能够拿到前三名的奖金吗？ 此时，跟他隔着一张桌子的尤熙，有些不耐烦地第三次问出了那个问题：“徐来，你考虑好了吗？这个片子，你到底能不能拍？” 她的语气告诉徐来：你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 徐来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管他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拍了，有可能拿得到奖金，也有可能——这个可能性比较大——拿不到。 但如果不拍…… 那些奖金一定不会到我手上！ 搏一把！ 他一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老板，交给我。” 尤熙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有些许赞赏。 本来，她已经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 她甚至都想好自己该怎么批评这个初入职场的家伙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力气可以省下了。 “行，那你就先出去准备。这几天你可以不用打卡，但要在三天之内把片子交上来，没问题？” 三天？ 那么赶？ 徐来犹豫了一阵，回答道：“我尽量。” “不要尽量，要一定。”尤熙摇头说道：“三天之内，把片子交上来，否则赶不上活动。” 她低头看了一眼左手上的女士手表，顿了顿，又说道：“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你就出去弄你的片子。我还有工作。” 说罢，便站起身来，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但徐来并没有离开。 他还有一件事没说。 他假咳一声，问尤熙，能不能给他提前预支半个月的工资。 如果能提前透支这半个月的工资，即使没能拿到奖金，他至少还有钱交房租、还钱。 然而，尤熙并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 她只是告诉徐来： “等你把片子拍完再说。” 第2章 除非，出现奇迹 从老板办公室里走出，徐来的心情并没有比今天早上接到那两通电话时轻松多少。 不过，他现在至少有个努力的方向了。 拍片子！ 把片子拍好，即使拿不到奖金，只要把工资给预支到手，也能解燃眉之急。 但问题是…… 要怎么拍好那部片子？ 他一个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任何相关知识储备的普通人，想要在三天之内拍出一部质量不低的宣传片…… 难于上青天。 几乎没有可能。 都不要说“质量不低”了。 就连能不能拍出一部普通水准的片子，都还是个未知数。 “就算没办法把片子拍得多么出众，至少也不能太拉垮。” 徐来心想。 如果片子拍得太差劲、太丢公司的脸，老板尤熙一个生气，说不定就不给他预支工资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徐来摇了摇头，把那些担忧尽数抛到脑后。 从准备到拍摄再到成片，尤熙拢共就只给了他三天的时间。 时间紧迫，不容浪费—— “嘿。”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 徐来一惊，扭头看去，一位留着粉红色过肩短发的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旁。 那女生正用同情和关心的眼神看着他。 “看你愁眉苦脸那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熙姐应该是把那个拍宣传片的活儿派给你了？” 虽然从本质上来说，徐来愁眉苦脸的原因和尤熙派给他的工作关系不大。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对。” “我再猜猜，你现在应该很担心自己完成不好那个任务，对？” 不等徐来回答，女生便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没事，不用担心那么多。你们新人就是容易把老板交给自己的任务想得太重要。可你仔细想想，真正重要的工作，老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交给一个新人去做？ “说实话，你把任务完成得好不好，片子拍得好不好，其实她一点都不在乎——当然，如果能拍好那肯定最好，但拍不好也没有关系。毕竟，她想要的仅仅只是凑齐六部宣传片而已。对她来说，你就是个凑数的。随便拍拍就行。 “你看，你现在还有……额……三天的时间是？三天时间，就算把什么宣传片大师请来，都很难拍出什么好东西，更别说你一个普通人了。只要你在这三天里，拍片子拍出来——不管质量如何，只要把它拍出来——就可以了。别太有压力。反正你也没有想着要拿那个奖金，对？”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那个瞬间，她敏锐地察觉到徐来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 笑容，顿时僵住了。 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你没想着要拿那个奖金，对？” 徐来不想骗人。 他回答道：“如果……我想拿呢？” 女生愣了愣，摸了摸后脑勺。 “啊……想拿啊……想拿奖金……嗯……怎么说呢……” 她咬了一下嘴唇，看了一眼徐来的眼睛，又马上把目光挪开了。 “你最好，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 “为什么？” 女生没有回答，而是反过来问徐来：“你以前拍过宣传片之类的东西吗？” 徐来摇了摇头。 “你有研究过这方面的东西吗？” 徐来还是摇头。 “还是说，你能找到高手来帮你？” 徐来仍旧摇头。 “那就对了。” 女生叹息道：“另外五个拍宣传片的家伙，要么以前拍过，要么有高手相助，要么准备了很长时间。而你……从准备到拍摄再到剪辑出片，只有三天时间。想要赢他们，基本不可能。除非……” “除非？” 女生无奈一笑。 “除非出现奇迹。” 徐来沉默了。 女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耳边的粉色头发，低声道：“我是不是不该这么打击你呀……我只是想让你别太费力气，反正，反正也……嗯。” “你说得对。” “嗯？” 女生一怔。 “按你这么说，我想要赢他们，确实很难。” 徐来笑了笑，说道：“但我还是想试试。” “万一呢。” 万一呢。 这三个字直击女生心灵。 她没想到，在自己分析了那么多东西后，这个新来的家伙居然还能说出“万一呢”这三个字。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他勇敢无畏，还是说他傻得可爱。 “既然如此，”女生摸着自己的头发，说道：“那你加油。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我叫慕悠然，也是《赛车手》项目组的。对了，加个腾信。” ………… 加完腾信后，慕悠然将徐来带到了他的工位上，留下一句“你先准备你的宣传片，我就不打扰你了”，便离开了。 徐来没有目送她离开，而是赶紧打开工位上的电脑，新建了一个名为《宣传片》的文档。 正当他把双手放上键盘，准备在文档中敲下“脚本”二字的时候，突然，眼前一白。 时间仿佛瞬间慢了下来。 徐来感受到自己的手指还在按照原来的惯性行动，只不过，速度极慢，想敲出一个字，至少需要十分钟。 这时，一个冷冰冰的金属音在他耳边响起：“恭喜宿主，第一次进行剧本脚本创作，达成成就：‘新人编剧’，奖励中级编剧技能。” 宿主？ 达成成就？ 中级编剧技能？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时间突然又恢复了正常流动。 他的食指“哒”地落在键盘上，文档里随之出现了一个小写的“j”。 “怎么回事？” 徐来赶紧往四周扫了一眼。 同事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做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一切如常，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刚刚……是我幻听了吗？” 他困惑地摸了摸下巴，看着一个正在给《赛车手》设计新赛道的同事，心想。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那位同事的电脑里突然出现了两辆并驾齐驱的赛车，一股灵光猛然在他脑中涌现。 他眉头一挑，也来不及想什么幻听不幻听的事了，赶紧抓住灵感，噼里啪啦地敲起了键盘。 第3章 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两个小时。 整整两个小时，灵感都像是不要钱似地往外喷涌。 徐来疯狂地敲打着键盘，直到中午下班，慕悠然跑过来问他要不要一外卖的时候，他才停手。 此时，他面前的文档里，已经装了将近七千字。 “点外卖？” 徐来看着双手撑在桌子上，歪着脑袋问他话的慕悠然，一遍揉着有些发酸的指头，一遍摇头说道：“还是算了。” “为什么？” 慕悠然疑惑道。 还没等徐来回答，就在问题问出去的第二秒，她看着徐来那一身加起来可能都没有超过百元的装扮，再联想到他刚毕业的身份，马上就猜到了答案。 无非就是四个字，囊中羞涩。 但她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大咧咧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哎呀，算了，不管为什么，这顿外卖你都非吃不可！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我作为前辈，请你吃顿午饭怎么了？你难道连这点脸都不赏我？” “啊？” 徐来一愣。 请我吃午饭？ 你一开始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摸了摸后脑勺，刚想要拒绝，慕悠然就开口打断了他。 “怎么，还想拒绝？怕我花钱？哎呀，我和熙姐混了那么多年，会差请你这一顿饭的钱？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熙姐呢？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哈，我等会儿点外卖的时候也给你点一份。” “好。”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徐来也不好再拒绝。 “那就谢谢悠然姐了。” “啪。” 话音刚落，慕悠然的小巴掌就轻轻地拍在了他的胳膊上。 她佯装生气：“别叫我姐，给我叫老了。叫悠然就行。” 说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饶有兴趣地说道：“对了，我刚刚在那边听你键盘一直没停过。进展得很顺利啊？给我看看？”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把小脑袋凑到了屏幕前。 “哇，你这效率挺高啊，才两个小时就写了那——什么？！” 她死死地盯着文本左下角的数字统计栏目，一副震惊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她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又看了一眼。 在确定过自己没有看错后，她犹豫了一下，摸着耳边的粉色短发问道：“阿来……那什么，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好奇，这些东西……嗯……都是你自己写的吗？” “对。” “全部都是刚才写出来的吗？” “是啊。” 慕悠然不说话了。 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两个小时，写出了将近七千字的脚本…… 虽然时间很紧，只有三天；虽然他只是临时被抓来凑数的；虽然老板对这部宣传片的品质不会抱有多大的期待…… 但是，这也太敷衍了点？！ 这样写出来的脚本，质量能高到哪去？ 此时，她的耳边仿佛回响起了徐来之前跟她说过的话：“但我还是想试试。” “万一呢。” 按照这种情况来看，没有万一。 绝对没有。 那么敷衍的脚本，怎么可能拍得出好片子？ 用这种脚本拍出来的宣传片，怎么可能拿得到奖金？ 要知道，另外那五个拍宣传片的家伙，要么经验丰富，要么请了大佬…… “悠然，你在这干嘛呢？” 正想着，一个略尖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将她带回了现实。 慕悠然和徐来同时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一米七出头、瘦得只剩骨头的男生站在她背后，笑眯眯地盯着她的粉色短发。 “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皮包骨说，“我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发现这附近新开了一家寿司店，一起去尝尝？” 慕悠然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说：“不了。我已经和阿来约好一外卖了。” “阿来？” 皮包骨眉头微皱。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工位上坐着的徐来。 “噢，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同事对？”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睛立刻又回到了慕悠然身上。 “不是我说，悠然，外卖多没营养啊。” “搞得就跟寿司多有营养似的。” “额……” 被当着别人——还是一个公司新人——的面怼了一句，皮包骨有些丢脸。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睛的余光注意到了徐来的电脑屏幕。 虽然没有看清楚上面具体写的是什么，但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字。 想来应该就是宣传片的脚本了。 为了减轻尴尬，他转而看向徐来，带着满脸老油条的表情，摆摆手，说：“诶，你，别做了别做了，跟我们一起吃饭去。宣传片这玩意，随便糊弄糊弄得了，没必要那么认真。还写那么多东西，啧，你说你写那么多东西干嘛？反正做得再好也没有奖励，对？更何况你只有三天，三天时间做出来的宣传片，能好到哪去？纯粹浪费时间。” 虽然慕悠然也觉得三天时间做不出好的宣传片，虽然她也知道徐来多半不能靠着这部片子拿到奖金，但同事说的这番话太难听了。 她听不惯。 人家爱怎么干是人家的事，你管得着吗？ 没有多想，她果断张嘴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说不定人家是高手呢？说不定人家就能三天捣鼓出好东西来呢？你还没看到成片，怎么知道人家行不行？而且，人家爱写多少写多少，你管那么多干嘛？” 听到她的话，同事愣了愣。 他没想到慕悠然居然会这么帮那个新来的小子说话。 她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想着，他看了一眼徐来的俊脸，看了一眼慕悠然的粉红头发，又看了一眼徐来的电脑屏幕，咽了咽口水，尽力让自己把酸气咽下去。 “行，我不管就不管。”他努力控制着情绪，问道：“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去吗？这个叫徐什么的家伙也能一起来。” “他叫徐来，别家伙来家伙去的，礼貌点啊。” “哼。” 皮包骨发出一声重重的鼻息。 那口酸气，终究还是没能咽下去。 “不去就算了，下次等你有空我们再去！” 说完，他瞪了徐来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刚走没两步，他又回过头来，阴阳怪气地丢下一句： “徐来先生——这么叫够有礼貌了——悠然那么看重你，让我很期待你的成片啊。” “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第4章 你开挂了吧！ 看着皮包骨离去的背影，慕悠然嘟囔了一句：“谁跟你是‘我们’啊。” 随后，她又扭头看向徐来，说：“别把他的话放心上。这个人就这样，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别理他。” 徐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对皮包骨刚才的那番话，他倒是没有多在意。 虽然那个家伙说的话难听了一些，但还是有一些道理的。 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不会相信一位刚入职的新人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三天内拍出一部厉害的宣传片。 除非，出现奇迹。 “对了，奇迹……” 徐来想起了两个小时前，在他耳边响起的那声冷冰冰的金属音。 “恭喜宿主，第一次进行剧本脚本创作，达成成就：‘新人编剧’，奖励中级编剧技能。” 他记得，在那声金属音响起之后，他就突然来了灵感，仅用两个小时，就劈里啪啦地写完了屏幕里的这份脚本。 效率高，而且，脚本的质量也不低。 这……就是奇迹吗？ 那个金属音到底是什么？ 真的只是我的幻听吗？ 我能那么迅速地完成这份质量不低的脚本，究竟和那个所谓的“中级编剧技能”，有没有关系？ 就在徐来胡思乱想的时候，慕悠然已经摸出手机开始点外卖了。 “阿来，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我吃不了辣。” “嘿嘿，这不就巧了吗，我也吃不了。” 徐来笑了笑，打了个哈欠。 连续全神贯注地工作两个小时，对精力的消耗是很大的。 “然姐……额……悠然，我们公司的厕所在哪？”他擦了擦因为疲倦而流出的眼水，说：“我想去洗把脸。” 慕悠然给他指了个方向。 徐来站起身来，掌心随着惯性擦过自己的裤子口袋。 掌心处传来的触觉告诉他，口袋里有一个凸起。 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一抓，取出一个u盘。 眉头猛地一挑。 “嘶……” 他一拍额头。 今天早上接到拍宣传片的任务时心绪太乱，居然把那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顾不得洗脸了，他赶紧问慕悠然，老板尤熙还在不在办公室。 慕悠然抬起头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她开玩笑道：“干嘛？现在是休息时间，你去洗脸不用给熙姐打报告的。” “不是，我有事要找她。” 慕悠然从徐来的表情看得出来，他似乎确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尤熙，便不再开玩笑，告诉他尤熙应该还在办公室里。 “反正我没看见她出来过。” 道过谢后，徐来抓着u盘就快步走向了尤熙的办公室。 他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在得到“请进”的许可后，他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果然，正如慕悠然所说，尤熙仍然坐在老板椅上，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 “有什么事吗？” 她头也不抬地问道。 徐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紧攥着u盘的手，掌心微微出汗。 他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说道：“老板，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 “噢？” 听到了徐来的声音，尤熙惊讶地抬起头来。 “是你？”她意外道：“你想给我看什么？” 徐来把手中的u盘递了出去。 “策划案。一个单机游戏的策划案。我用了半年时间写出来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徐来的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胸膛。 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紧张过了。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你可能会感兴趣。” 尤熙对徐来的话并没有多么意外。 在此之前，她也收到过很多员工在业余时间里捣鼓出来的策划案，并且真的出钱、出人支持了几个项目。 他们公司最火热的几个轻量级单机手游，就是这么做出来的。 只要不影响工作，员工自己写策划案，她都是很支持的。 但前提是，不能影响工作。 她接过u盘，没有低头看一眼，就随手放进了抽屉里。 “你的策划案我会抽空看的。但是……” 她双手交叉握在一起，抵住下巴，说：“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不是游戏，而是宣传片。” “你的宣传片准备得怎么样了？” 看见尤熙收下了u盘，徐来已经不再紧张了。 他平静地告诉她，项目进展得很顺利，脚本已经写完了。 “脚本写完了？” 尤熙眼里掠过一抹惊讶。 随后，她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徐来没有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继续说道：“嗯，写完了。因为《赛车手》原ip的游戏我小时候玩过一段时间，还算比较了解，不需要额外收集多少资料……” 尤熙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徐来说的话而改变。 她心想，从我把任务交给他到现在，才过了多久啊？ 最多不超过两个半小时？ 两个半小时就完成了脚本…… 他要么是在吹牛，要么就是在敷衍工作！ 无论是哪种情况，她都不喜欢。 想着，她的眉头微微一皱，摆了摆手，打断了徐来的话。 她正准备教育一下这个由闺蜜强行推荐来的新员工，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她胳膊肘旁边放着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有人打电话。 她低头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叹了口气，心说今天算你走运，姑且放你一马，随后便甩甩手，让徐来先出去。 离开老板办公室的徐来，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脚步也变得轻快了。 自己花了那么长时间、那么多精力写出来的策划案，终于交出去了。 虽说不一定能通过，但至少，他自己争取了。 回到自己的工位旁，他发现，慕悠然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坐到了他的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嘴巴张得像是塞进了一个隐形的鸡蛋，满脸不可思议。 注意到徐来回来了，她才僵硬地扭头看着他，用一种“不知当问不当问”的语气说道：“阿来，我不是怀疑你什么的，但是……嗯……我想再确定一遍，你老实跟我说，这个脚本真的是你写的吗？别骗我，我不会告诉别人，你说实话，真的是你自己写的吗？” 徐来无奈一笑。 “真是我自己写的。” “只花了两个小时？” “没错。” 慕悠然怔怔地看着他，表情像是见了鬼。 她低声说：“你开挂了？！” 第5章 幻听 慕悠然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勉强说服自己接受徐来的说法。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写出这种质量的脚本，你就不该来我们公司。”她敬佩道：“你应该去广告公司，或者去干自媒体，指定赚得比在我们公司多。” 徐来摸了摸后脑勺，没有回话。 慕悠然也不介意，继续说道：“有这种质量的脚本，你的宣传片拍出来之后效果肯定不……” 话还没说完，她便停住了嘴。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徐来之前跟她说过，他从来没有拍摄过宣传片，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但她转念一想，手里握着那么优秀的脚本，就算没拍过宣传片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略微懂一点摄影就够了！ 于是，她接着把话说了下去：“……效果肯定不会差到哪去！” 她本以为听到这句话的徐来会露出一个赞同的微笑。 可谁知，他竟摇了摇头。 他告诉慕悠然，有了脚本并不意味着他能够顺利拍好宣传片。 因为，他根本就不具备摄影以及制作后期的经验与能力。 虽然他写了一个不错的脚本，但是，和摄影以及后期相比，脚本对徐来这个中文出身的人来说，反倒是最容易完成的东西。 徐来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想着，如果当时那个金属音给自己的不是什么编剧技能，而是摄影和后期技能的话，该有多好。 他在大学期间没少写东西赚稿费，凭他自己的能力，多花点时间，写出一个不比现在差太多的脚本，难度不大。 但是，拍摄和制作后期…… 他是真的搞不定啊。 “等等，金属音……” 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个金属音应该是在我准备写脚本的时候响起来的？ 它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恭喜宿主，第一次进行剧本脚本创作，达成成就：‘新人编剧’，奖励中级编剧技能。” 徐来很快就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第一次进行剧本脚本创作，达成成就……” 他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如果说，第一次进行脚本创作，能够“达成成就”，获得奖励，那我第一次进行摄影，会不会也能达成什么成就，拿下什么奖励？ 虽说他以前也拿手机拍过视频，当时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还是那句话，万一呢？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能不能行？ 说干就干，徐来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摄影功能，对着周围一顿乱拍。 半分钟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摸了摸后脑勺，反思了一下，觉得有可能是因为他的拍摄没有目标和重点，所以对那个金属音来说，不算是“摄影”，没法达成成就。 于是，他果断扭头对坐在他工位上的慕悠然说，他想拍个视频，问她愿不愿意给他当模特。 “啊？” 慕悠然像是没听清一般，摸着耳边的粉色短发，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想拍个视频，你愿意给我当模特吗？放心，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很快的。” 徐来注意到，当他说出“模特”一词时，慕悠然原本白皙的脸，竟微微泛起了红光。 “我……给你当模特？”慕悠然本想答应，但不知为何，当话从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还是……还是不要了，我又不上镜。” “明眼人都知道这不是真的。来？” 看着徐来真诚的表情，慕悠然感觉自己的脸像是烧开了的水壶，正在滚滚冒着热气。 下一秒，她一咬牙，装作大大咧咧的模样，拍拍徐来的肩膀，说：“哎，好，既然你都这么夸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 她撩了一下自己刚刚到肩膀的短发，开玩笑似地露出勾人的眼神。 “你想拍点什么？” “随便。” 徐来举起手机，将摄像头对准慕悠然。 “随便拍什么都行，你随便做点动作。” 慕悠然的脸“唰”地变得更红了。 这家伙…… 该不会看上我了？ 他是想把我拍下来，拿回家慢慢欣赏？ 她偷偷瞄了一眼徐来的脸。 不过，他长得确实挺好看的…… 另外一边，举着手机的徐来并不知道自己的拍摄对象在想些什么。 他也不想知道。 “奇怪。” 他抓了抓头发，心说：“那个声音怎么还没出现？” 难不成，那个所谓的“成就”是有cd的？ 一段时间之内只能达成一个？ 想不明白。 他能明白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又失败了。 他仍然没有弄到什么中级摄影技能之类的东西。 噢，对了，除了“有cd”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解释。 即——根本就没有什么金属音，也没有什么成就奖励。 金属音只是幻听，电脑里的那份脚本也是他靠着自己的能力创作出来的。 但是，但是…… “阿来，你拍好了吗？” 徐来猛地回过神来。 “我已经倾尽毕生所学，摆不出别的姿势了。” 慕悠然的话只说了一半。 剩下半句没说出口的话是：就算有别的姿势，也不是能在这里摆出来的。 “拍好了，拍好了。”徐来赶紧说道。 他关掉了手机的摄影软件，心里一阵失望。 看来，想要拍好这部宣传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慕悠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望，一心只想看自己刚才的表现。 她一蹦一跳凑回到徐来身边，不由分说地抢过手机，说：“让我看看你拍得怎么样。诶，你相册有密码，快解开，让我看看。” 徐来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要不……还是别看了。” “为什么不看？不行！就要看，必须看。”慕悠然皱了皱小巧的鼻子，说：“我刚刚换了那么多姿势，很累的，总不能连看一眼视频的权利都没有？” 徐来的表情越发尴尬了。 “可是……” “别可是了，快解开！” “给你看也行，但是……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干嘛，看我自己的视频我还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快点给我看啦！” “好。” 实在拗不过她，徐来最终还是投降了。 他用指纹解开了相册的应用锁，同时飞快地后退了数步。 慕悠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去，眉眼含笑地打开了徐来刚才为她拍摄的视频。 下一秒，她的表情凝固了。 第6章 偶遇 慕悠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视频里的那个陌生女人……是我？ 我今天妆没画好吗？ 我刚才摆的姿势明明那么好看，那么优美，那么妩媚，为什么他拍出来就跟……就跟我在跳广场舞似的？ 这…… 是我的问题吗？ 应该不是？ 一定不会是的？！ 她僵硬地抬起头来，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阿来，你这……你这拍的……” 徐来叹了口气。 “我刚说什么来着？都叫你别看了。” 慕悠然眼泪都快v射v出来了。 我也没想到你能把我拍得那么抽象啊！ 如果说一般人的摄影水平是六分，你估计连三分都没有！ 以你这种摄影技术，想要拿到奖金，多半只能靠做梦了。 除非…… “我帮你拍。” 慕悠然捂着额头，无奈道。 “嗯？” “就是你那部宣传片，我帮你拍。我给你当摄影。虽然我的摄影水平也一般，但和你这比起来，还是能看的。别把那么好的脚本给浪费了。” 徐来心中一喜。 他的摄影水平那么灾难，有人能帮忙担任摄影的工作，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但客套话还是要讲两句的。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不可以，所以我还是不帮你了。” 看见徐来满头问号的表情，慕悠然嫣然一笑：“你想什么呢？别人找高手帮忙都没问题，你找我这个菜鸟帮忙为什么不行？还是说，你怕麻烦我？” “嗯，那么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 “那等宣传片拍完，你可得好好补偿我。”说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如果片子拿到了奖金，你要请我吃饭，吃大餐！对了，刚才那家伙不是说这附近开了家寿司店吗，你就请我吃那个。” 徐来一口答应。 这时，公司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慕悠然说是外卖到了。 徐来主动去拿，到了门口，碰巧看见尤熙离去的背影。 他猜她应该是去吃午饭的，没有多想，也没有细看。 吃完外卖，慕悠然打了个哈欠，说要回自己的工位上趴会儿。 她刚一站起来，就看见尤熙回来了。 “熙姐。” 她和尤熙打了声招呼。 徐来也望了过去。 他注意到，尤熙和离开时相比，身上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 具体多了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但很快，他就清楚了。 因为，尤熙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此时慕悠然还站在原地。她以为尤熙是冲着她来的，疑惑地说：“熙姐，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找徐来。” 尤熙来到徐来的工位旁站定，把身上的黑色挎包取下来，放到了徐来的办公桌上。 这时，徐来才反应过来，她身上多出来的东西，正是这个黑色的挎包。 他困惑地看着它，搞不懂尤熙想做什么。 尤熙也没卖关子，开门见山地说，她知道徐来临时接到拍摄宣传片的任务，短时间内很难借到摄影机，所以她帮他搞来了一台。 说着，她打开挎包，从中取出了一个徐来说不出型号，但看起来很高档的摄影机。 “这个东西你会用吗？” 徐来很老实地摇了摇头。 尤熙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干脆让他直接用手机拍算了”的想法。 但她还是没有这么做。 她跟徐来解释了一番这台机子每个按钮的具体用处。 因为她自己也不是很懂，所以徐来听得云里雾里的。 慕悠然看出了徐来的懵逼，用嘴形跟他说：“你不会没事，姐姐会。” 徐来这才放下心来。 教学结束后，时间也不早了。尤熙将摄影机塞回挎包里，跟徐来交代说这个挎包是专门用来放摄影机的，不要放别的东西。 “而且，摄影机用完了就直接放进包里，别到处乱扔。” 徐来点点头，说他知道了。 尤熙看了眼手腕上的女士手表，说如果他已经写好了脚本，现在就可以出去拍摄了——但最好还是先把脚本修改一下。 毕竟，那么短时间内写出来的东西，肯定会有不少毛病。 徐来满口答应。 尤熙走后，他和慕悠然对视了一眼。 拍摄离不开摄影师。 但是，现在已经到工作时间了。 他有老板的许可，可以随时离开公司去进行拍摄，而慕悠然不行。 她还有别的活儿要干。 怎么办？ 他总不能一直在工位上呆着，等她下班？ 这也太奇怪了。 而且很浪费时间。 两人稍微商量了一下，徐来决定，自己先去修改脚本，然后出门寻找适合拍外景镜头的地方。 等到慕悠然下班，他们再汇合。 慕悠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同意了。 ………… 下午两点，徐来背着摄影机离开公司，走出了华晨大厦。 他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不禁有些感慨。 拍宣传片，呵…… 谁能想到，这居然会是一个刚入职的新人游戏策划要做的工作？ 他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在大街上随心所欲地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经过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朝着四周扫视一圈，都不一定能看见半个人影。 “怎么都走到那么偏僻的地方来了。”徐来自言自语道。 他刚想回头，就在这时，马路对面的拐角处，突然走出了一个戴着墨镜和帽子的女人。 虽然隔着一条狭窄且没有车辆经过的马路，虽然墨镜和帽子已经将她的容貌遮挡了大半，但徐来还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非凡的气质。 她的身后，跟着好几个西装制服男，以及一个穿着宽大休闲装的肥胖女人。 徐来从来没在大街上见过这等阵仗，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谁知，这两眼竟被墨镜女身后跟着的那个肥胖女人发现了。 她用不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随后，目光定格在了他胸前的挎包上。 眼中的不屑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燃烧着的怒火。 只见她嘴巴一张一合，不知说了些什么，墨镜女和那些个西装男纷纷停住了脚步，将目光投向马路对面的徐来。 而那个肥胖女人则是抖着全身肥肉，气势汹汹地穿过马路，朝着徐来快步走去。 她伸出短小的右手食指，指着徐来吼道：“你再特么给老娘拍一个试试！” 第7章 道歉！ 徐来人都被吼麻了。 他眉头一皱，盯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肥胖女人，心里想着她该不会是从哪家医院逃出来的。 “哼。” 见徐来不说话，胖女人冷哼一声，说：“怎么，心虚了？你们这些狗仔还知道心虚？没人性、没良心的畜v生，寄生虫，把我们害得怎么惨，还嫌不够？还要再添把火？” 狗仔？ 听着胖女人的骂声，徐来大致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不出意外的话，马路对面那个戴着墨镜和帽子的女人应该是什么明星或者网红。 而自己面前的这位胖女人，多半是经纪人一类的角色。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黑色挎包，挎包上面画着一个摄影机品牌的图标。 看来，是被误会了啊…… 胖女人的嘴还没停下：“……哼，让我猜猜，你们今天的标题应该是……嗯……“某女星被爆黑料后人气暴跌，走在街头无人认出”？呵呵，你们这帮狗东西就喜欢凭空捏造这种不存在的事情…… “算了，我也懒得和你废话那么多，赶紧把你刚才拍的东西给删了！快点，别藏了，把你偷拍的机器拿出来。” 说着，她还瞪了一眼徐来胸前的挎包，说：“真特么业余啊，偷拍就算了，还敢把器材包明晃晃地挎在身上……” 在胖女人噼里啪啦地一顿输出后，徐来终于抓住了一个空档，面色冰冷地打断道：“首先，我不是什么狗仔……” “还敢狡辩？！” 胖女人气得满脸通红，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你要不是狗——” “赵姐，赵姐！” 马路对面那位明星气质的墨镜女总算是开口了。 她左右看了看，在确定过没有车子经过后，这才迈开大长腿，穿过马路，来到两人身旁，把手搭在胖女人肩上，用温柔的声音说道：“算了，赵姐。我觉得你应该是误会这位朋友了。他看起来不像是狗仔。” “不是看起来不像，”徐来没好气地说：“我本来就不是。” 胖女人并没有就此收口，反而双手叉腰，对墨镜女说：“你能分得清好赖人吗？你要真那么火眼金睛，会被人坑成这样？” 虽然墨镜女的墨镜和帽子遮挡住了她大半张脸，但徐来还是明显感觉到她的表情变了。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最后只是低下头，叹了口气。 看到她这副模样，被她称为“赵姐”的胖女人和往常一样，心顿时软了下来。 她的目光在墨镜女和徐来身上来回游荡，面色复杂。 过了几秒，她才像是投降般地说：“好，好，或许我真的误会他了。行了？” 说着，她扭头看向徐来，硬邦邦地说道：“如果我真的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但如果我没有误会你……希望你能做个人，别再跟拍我们了。我们家思卿已经被你们恶心得够多了。” 徐来知道，所谓的“思卿”，应该就是那个墨镜女的名字。 但他平时不怎么关心娱乐圈，并不认识这号人物。 就算认识，他现在也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胖女人的前半句话。 “如果我真的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 好家伙，我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就因为背着台摄影机，被你莫名其妙地指着鼻子骂了那么老半天。 最后，你骂爽了，就想用轻飘飘的“向你道歉”四个字给我打发走？ 语气还那么硬，搞得就跟做错事的人是我似的。 哪有人这么办事的？ “你的道歉，没有诚意。” 徐来冷着脸说道。 他不是个暴脾气的人，也不会得理不饶人。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很包子地在这里假装大度，吃闷亏。 “没有诚意？” 胖女人的脸色有些难看：“那你觉得，怎样才算是有诚意？这样吗？” 她从手里提着的小包里取出一小沓钱，估摸着应该有一两千。 “这就是你想要的诚意吗？” 徐来的脸色立马铁青了。 “你什么意思？” 他推了一把她的手，让她把钱装回去。他说他只是想要一个道歉，一个有诚意的道歉。 至于钱…… 他确实缺钱。 但这种钱，谁要谁孙子。 “赵姐！” 那个被称为“思卿”的墨镜女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胖女人拿着钱的手，强行让她把钱放回包里。 随后，她摘下墨镜，露出精致的脸庞，脱掉帽子，一头如丝般顺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她用真诚的眼神看着徐来，微微弯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经纪人脾气比较爆，但她平时不会这样的。她最近是被狗仔气疯了，所以才……唉。 “还有，她刚才拿钱出来绝对不是想侮辱你，她只是做事没经过脑子而已，真的，你千万别介意……” 听到“没经过脑子”这句话的时候，胖女人的脸黑得能滴下墨来。 但她并没有打断自己的艺人。 思卿继续说道：“……总之，我们真的很抱歉。如果我们破坏了你的心情，你想要什么补偿，告诉我们，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我的经纪人也会再跟你重新道一次歉。” “赵姐。”她扭头看了胖女人一眼，“对？” 胖女人假装听不懂。 “什么对？” “你会跟这位朋友重新道歉的，对？” 胖女人没有动，只是撅起嘴，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 “来，赵姐。快点呀。” 被再三催促后，胖女人才不情不愿地低下头，对徐来说：“对不起。” “赵姐！” 思卿秀眉一皱，用责怪的语气说道：“要再真诚一点。” 虽然语气是责怪的，但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温柔。 “唉。” 胖女人叹了口气，一脸“被你打败了”的表情。 她向徐来鞠了个躬，说：“不好意思，我错了。” 随后，偷偷瞄了自家艺人一眼。 “这样可以了？” 思卿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徐来，说道：“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徐来并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人。 他的要求不高，这种程度的道歉已经足够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 “可以了。” “那……既然这样，我们现在还有别的事，就先走咯？” “好。”徐来笑了笑，“慢走。” 思卿也温柔一笑。 “如果下次有机会再见面，我说不定还能认出你。再见。” 说完，她便带着一众没有戏份的保镖以及经纪人赵姐离开了。 徐来则是继续寻找适合拍摄的地点。 “思卿……” 他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默念着她的名字，同时在心里猜测这具体是哪两个字。 他对这位“思卿”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娱乐圈里的明星都尽是些嚣张跋扈之辈。 但是，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至少……这位叫做“思卿”的女星，人还不错。 第8章 拍摄 在慕悠然下班之前，徐来顺利找到了适合拍摄的地点。 他挑中的地方离公司不算太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脚程。 把定位发给慕悠然后，他随便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站着，开始思考等会儿具体应该怎么拍摄。 还没等他想清楚，不远处传来一声略带无奈的“阿来”。 他扭头一看，眉头挑起。 该来的人，他等到了。 但…… 除此之外，还等到了个不该来的家伙。 皮包骨。 那家伙正站在慕悠然身后，用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慕悠然知道徐来在想什么，她赶紧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解释说，下班的时候，她刚要走，皮包骨就跑过来问她要去哪里。她被烦得不行，实话实说了。皮包骨一听，来劲了，非要死皮赖脸地跟过来，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走…… “我没办法。” 皮包骨看了看窃窃私语的两人，假咳一声，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力后，这才开口说道：“我听悠然说你需要一位摄影师，就跟过来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你要是没有帮手的话，片子拍出来，说不定真的会让我和悠然失——” “这里没什么忙是需要你帮的。” 慕悠然丝毫不给他面子，打断道：“有我一个摄影师就够了。还有，别把我和你放在一起说。” 皮包骨摇了摇头。 “不不不，你一个哪里够啊。说不定，这位……徐……额……徐来对？说不定，这位徐来兄弟等会儿想拍什么高难度的镜头呢？那种高难度的镜头，你拍不了的。但是……” 他拍了拍胸口，说：“我行！” “你还记得吗，悠然，我以前和你说过的，我大学的时候是拿过摄影奖项的！” 慕悠然一撇嘴。 “如果校级三等奖也算奖的话。” “校级三等奖怎么了？虽然不是什么大奖，那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说着，皮包骨看了一眼徐来，问：“徐来兄弟，你拿过吗？” 徐来说没有。 皮包骨立马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胸膛高高挺起，满脸自豪，仿佛在说：“你看，我都说了不是人人都有的。” 徐来和慕悠然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算了，别跟他浪费时间了。”慕悠然低声道：“他想在这呆着就在这呆着，我们不理他就好。我们拍我们的。现在开始吗？” “嗯。” 徐来点点头，跟慕悠然大致讲解了一下等会儿要拍摄的内容。 慕悠然把手插进粉色头发里，摸了摸后脑勺。 看到她那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皮包骨又开口道：“悠然，你该不会连这都没听懂？唉，徐来啊，不是我说你，你找摄影师，干嘛非要找个女的呢？女人懂什么摄影？” 慕悠然瞪了他一眼。 “你很懂？” “我拿过奖的。” 皮包骨嘿嘿一笑，跟慕悠然说她如果有什么地方没搞懂，可以来问他，他一定会很耐心地教她的。实在不行，他也能亲自上场替她拍几段。 慕悠然听得不胜其烦，“啧”了一声，没好气道：“你要想留在这里，就闭上你的嘴，别妨碍我们。” 皮包骨这才安静下来。 此时，徐来已经将摄影机开机，递给了慕悠然。 “等一下我会在那条小路上跑，你跟在我后面，追着我拍，可以吗？我不会拍很快的。” “我……尽量。” 说着，她接过摄影机，看着面前那块一直向前延伸的平坦地面，吞了吞口水。 一边跑一边拍…… 没这么干过呀。 真的能这么拍吗…… 没等她做好心理建设，徐来就开口问：“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下意识地回答完之后，慕悠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她刚想收回自己的回答，补一句“不，还没有”，可话没说出口，徐来就已经迈开步子跑起来了。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她一跺脚，心说“算了，拼了”，也跟了上去。 十几秒后，徐来喊了声“卡”，缓缓地停住了脚步。 慕悠然也在他身后停了下来。 “怎么样？”徐来笑着问道，“拍好了吗？” “你自己看。” 慕悠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递出摄影机，把自己刚才拍摄的片段播放了一遍。 徐来看到一半就受不了了。 画面抖得不行，根本看不了。 他提议重拍。 慕悠然表示可以重拍，但即便再拍一次，问题也解决不了，该抖的还是得抖。 徐来沉吟一阵，四周扫了一眼，一拍大腿，说他有办法了。 他跑到旁边的一家士多店里买了三瓶水，然后跟老板借了一架用来拉货的省力手推车。 “来，把摄影机放这上面试试看。” 他们又重新拍摄了一次。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管用，但不完全管用。 管用是指在刚开始拍摄的前几秒，画面确实不抖了。 不完全管用是指，拍摄时间一长，画面还是会抖。 而且，除此之外，这个方法还有一个毛病：摄影机放在推车上后，高度不够，只能拍到徐来的半个身体。 但这两个毛病都容易解决。 拍摄时间长了就会抖？那就不拍那么久，把十几秒的镜头拆成数个几秒钟的镜头来拍。 摄影机高度不够？那就跟士多店老板借几个空箱子，把它垫起来。 一番操作过后，第一个——或说第一组——镜头顺利拍完。 接着，他们又开始了第二个镜头的拍摄。 在徐来的设想中，这个镜头拍出来的效果应该是他侧身对着太阳，画面从他的鞋底开始匀速向上移，最后停在他的胸口处。 他觉得这并不是个特别难拍的镜头。 但慕悠然重复拍摄了十几次，竟然都没能把这个镜头拍好。 要么就是手抖了，要么就是上移的速度不均匀，要么是光线没处理好，要么是构图没处理到位…… 总之，都不能用。 她急得都快开始拔头发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一直被他们忽略的人站了出来。 他露出了一个油腻的微笑，从充满挫败感的慕悠然手中夺过摄影机。 “摄影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真正的男人来做，小傻瓜。” 第9章 多丢人啊 “摄影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真正的男人来做，小傻瓜。” 皮包骨说是要帮忙，却还不忘阴阳怪气徐来一番，暗示他不是“真正的男人”。 话音落下，慕悠然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家伙，太恶心了…… 她很想一把夺回他手里的摄影机，然后再给他两脚。 但她没这么做。 现在太阳已经快落山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为了不耽误徐来的拍摄进度，她决定先忍一手。 “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拿过奖的摄影水平。” 皮包骨臭屁一笑，冲徐来挑了挑眉，说：“来，摆好姿势，我要开拍了。三、二、一……action！” 倒数结束，他“嗖”地蹲下身，从下往上开始拍摄。 刚拍到一半，他“啧”了一声，不满意地嘀咕道：“不行，这个太阳……啧，要换个角度了。” 他删掉了正在拍摄的这一段，摆摆手，让徐来往后退两步。 徐来照做了。 他端起摄影机继续拍摄。 还没拍几秒，他又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徐来身后的背景以及太阳的位置，指挥徐来换了个角度，然后再接着拍摄…… 换位置、拍摄、不满意、换位置、拍摄…… 就这样，两人折腾了十几分钟。 在徐来站得双腿微微发麻的时候，皮包骨终于拍摄出了满意的镜头。 他得意地笑着，拍了拍徐来的肩膀，把摄影机递出去，说：“完工了，来，欣赏一下。悠然，你也来看看。我都说了，在摄影这方面，我还是有点东西的。” 慕悠然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凑到徐来旁边，瞄了两眼。 说实话，皮包骨的摄影技术确实在慕悠然之上。 他费了那么大力气拍摄出的镜头，也比她之前拍摄的要好上许多。 难不成，让这个家伙跟过来……还是件好事？ 慕悠然有些怀疑人生。 这时，徐来开口了：“拍得不错。” 皮包骨嘿嘿一笑：“那当然，不看是谁拍——” “但是，这个镜头还是不能用。” “什么？” 皮包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急声说道：“你什么意思？” 慕悠然也意外地看着徐来，搞不懂他要做什么。 在她看来，这个镜头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连这种质量的镜头都不能用，那他们今天恐怕是拍不出能用的镜头了。 “你的构图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你这个差点味道。” 皮包骨不乐意了，眉头一皱，脸色一黑，呛声道：“你懂个屁！我这镜头还差点味道？差什么味？屎味吗？你那么懂摄影，怎么不自己拍啊？找个女的给你当摄影师，你能有多牛啊？这个镜头都看不上，你有半点审美吗？我看你是纯粹找茬的！” “你怎么说话的？” 虽然慕悠然也觉得徐来的要求太高了，但她还是选择站在他这边：“你凶什么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我有话好好说？呵呵，不好好说话的人明明是他！你自己听他说了什么。他说我拍的镜头不行。他这什么意思啊？我拍的镜头不行，那他自己拍的镜头行呗？他那么牛比，干嘛不自己拍啊？” 皮包骨指了指徐来手里的摄影机，说：“要不这样，来，你拍一个我看看。你不是说我的镜头还差点味道吗？行，来，徐老师，徐大摄影师，来，您老来给我示范一下，这个破镜头拍成什么样才能入您的法眼。请！” 说着，他对徐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悠然很清楚徐来的水平。 她知道，以他的能力，把一个八分颜值的帅哥美女拍成六分，都算是超常发挥。 她不想看他在皮包骨面前出丑，阻拦道：“你差不多得了啊，别再废话了，太阳都要落山了，再拖今天就拍不完了。” 皮包骨装作没有听见。 他看徐来那么半天没有动静，很是得意，说：“怎么，怕了？知道自己不会摄影了？呵呵，没能力就别装b嘛，你看，现在被打脸了，多丢人啊。” 慕悠然怕徐来被激将法激到，贸然答应拍摄，最后翻车。 她赶紧开口让皮包骨少说两句，又说如果皮包骨想知道什么样的镜头能让徐来满意的话，可以让徐来用语言表达，拍摄什么的就免了，浪费摄影机的电池。 皮包骨不依不饶地说语言太抽象了，他听不懂，还是用镜头表达比较好。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徐来总算开口了。 “他说得对。语言确实太抽象了，很难把我想要的效果表述出来。” 徐来说：“虽然我的摄影水平确实不太行，但是，用镜头告诉你们我想要什么效果，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皮包骨闻言，暗暗嗤笑一声，心说你知道自己水平不行，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既然徐大摄影师愿意出手拍摄，那就让我来暂代一下演员。” 他说着，站到了之前拍摄时徐来站的位置上。 “来，大师。拍！” 慕悠然担忧地看着徐来，低声说：“阿来，要不……还是算了。” 徐来摇了摇头。 他深吸一口气，端起手中的摄影机，掌心黏糊糊的。 其实，他能拍成什么样，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用镜头把他想要的效果传达给他们。 但是，他想要试试。 即使失败的概率无限逼近百分百，但是…… 他想要试试。 还是那句话，试了，或许不会成功，但不试，成功一定不会落到你头上。 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 徐来一咬牙，把摄影机举到眼前，张嘴喊道：“三、二——” 就在最后一个数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时间突然慢了下来。 徐来的嘴和舌头还在以原有的轨迹运动，按照这个速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就能在二十分钟后喊出最后的那个数字。 这时，一个冷冰冰的金属音在他耳边陡然响起：“恭喜宿主，第一次进行影片拍摄，达成成就：‘新人摄影’，奖励中级摄影技能！” 第10章 大骗子！ 徐来一个激灵。 又是那个声音！ 那个金属音又出现了！ 今天中午怎么试都试不出来的金属音，现在终于出现了！ 虽然徐来还不清楚它出现的具体条件，但有一条规律他已经摸清楚了。 那就是，金属音所带来的奖励，与他现在所做的事——或者说所达成的成就——密切相关。 他第一次写脚本的时候，金属音给他带来了中级编剧技能。 而这次，他第一次摄影，金属音则是带来了中级摄影技能。 不过，这里面还有个问题——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进行摄影。 在此之前，他用手机的录像功能拍过不少视频。 那么，为什么他拍那些视频的时候，没有金属音跳出来说他达成了成就，给他送技能呢？ 这其中定有原因，但他暂时还搞不清楚。 想到这，他感觉一阵电流穿过自己身体，时间又恢复了正常。 他的嘴巴按照原来的运动轨迹张开，但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慕悠然脸上的忧色更浓了。 皮包骨的脸上也露出了藏不住的嘲意。 “怎么不接着往下念了？一呢？你的一呢？” 徐来拍了拍额头，不再去想金属音的事，抬头冷冷地看了皮包骨一眼，问道：“你就那么渴望一吗？” 皮包骨被噎住了，脸色涨得通红，半天没说出话来。 不过，徐来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指挥道：“你往这边来一点，身子再侧一些……别侧那么多，行了，就这样，别动了。我重新数一次，数完就开始拍摄。三……” 皮包骨发出一声不屑的鼻音。 还在这跟我假装找角度，找得明白吗你？ 搞得跟真的似的。 “二……” 慕悠然摸着耳边的粉色头发，开始思考等下该如何帮徐来解围。 “一！” 念完最后一个数字，徐来周身的气场陡然一变。 像是被从业多年的专业摄影师附体了一般，他以极其标准且专业的姿势稳稳地举起摄影机，在没有任何器材辅助的情况下，让摄影机缓缓地匀速上升，从皮包骨的裤腿一直拍到他的胸膛…… 皮包骨没有看他，也没有看摄影机，所以并没有发现异样。 但一直注视着徐来的慕悠然却微微一愣。 他的动作，好像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而且，他专注起来的表情…… 还挺帅的。 “啪啪啪。” 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脸，心说慕悠然啊慕悠然，你到底在想什么呀？现在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吗？ 你现在要考虑的是—— “好了。”徐来按下摄影机上的一个按钮，说：“完事了。” 慕悠然叹了口气。 行。 不用考虑了，已经晚了。 皮包骨咧嘴一笑，阴阳怪气道：“哟，徐大师拍完了？快快快，给我欣赏一下大师的杰作。我可要好好向徐大摄影师学习学习。” 徐来毫不介意他的阴阳怪气，反而还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拿去。” 他将摄影机递给了皮包骨。 皮包骨接住了。 在接过摄影机的同时，他脑子里飞快地闪现出几句嘲讽的话。 这些话，全都是他在徐来拍摄的时候想好的，就等着“欣赏杰作”的时候说。 我先说哪一句比较好呢…… 哎呀，好纠结啊。 脑子在纠结，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他熟练地打开了徐来刚才拍摄的片段。 算了，随便选一句。 “徐大师，你这镜头拍得确实是惊——” 他的嘴巴停住了。 话说不下去了。 因为，徐来拍摄的片段已经开始播放了。 他看得真切。 无论是画面的稳定度、光线效果还是构图，徐来拍摄的镜头都比他的强上不止一星半点。 甚至，可以说是…… 碾压。 太阳的光线、背景里的楼房、街道、路边停靠的自行车、绿植…… 一切元素，都相当的自然和谐。 仿佛，它们生来就是为了被徐来拍成这个镜头。 有一种高档纪录片的质感。 这是……幻觉吗？ 他不敢相信地擦擦眼睛，又重新把片段播放了一次。 即使已经是第二遍观看了，但这个镜头的质量仍然把他震得不轻。 假……假的…… 那个姓徐的家伙，怎么可能那么强？ 他那么会拍，干嘛还要专程请个摄影师？ 他那么会拍，干嘛还要来游戏公司啊？！ 看见皮包骨脸上复杂的表情，慕悠然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糟了。 阿来到底是拍得有多差，才会让这家伙懵成这样？ “拿来！” 她快步走到皮包骨身边，一把抢过摄影机，低头看去。 下一秒，她也愣住了。 这时她才知道，皮包骨之所以那副表情，不是因为徐来拍得有多糟糕。 恰恰相反，是因为徐来拍得太好了。 好得难以置信。 即使今天中午没有亲眼见识到徐来的摄影水平，她也很难相信，这种电影级别的镜头居然是一个中文系毕业的游戏策划执镜拍摄的。 开什么玩笑。 这也太夸张了。 “阿……阿来……” 她直愣愣地看着摄影机，咽了咽口水，说：“这是……你拍的？” “不，”徐来摇头，“是你拍的。” 慕悠然没心思理会他开的小玩笑。 她摸了摸耳边的粉色头发，犹豫地说：“既然你有这种水平，那中午的时候……你……为什么……为什么会把我拍成那样？” 徐来很诚实，他实话实说道：“因为我的水平只允许我拍成那样。” “骗子！大骗子！” 她右手举起摄影机，左手叉腰，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傻瓜！要是你的水平只允许你把我拍成那样，那这个镜头你是怎么拍出来的？” 徐来不说话了。 他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因为刚刚从一个金属音那里拿到了“中级摄影技能”，才拍出这个镜头的？ 不过，徐来不说话也没关系，因为慕悠然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他中午把我拍成那样，是故意的！ 慕悠然心想，他就是想让我骗我来给他当摄影师，以此创造两人独处的机会。 哼哼，阿来，你的小心思被我猜到了！ 另外一边，皮包骨刚从那个镜头所带来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摸了摸后脑勺：“大屁vv眼v子？什么大屁vv眼v子？” 第11章 这孙子没安好心 “现在，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效果了吗？” 徐来微微一笑，问皮包骨。 慕悠然也用一种看戏的眼神看着他。 皮包骨低下头摸了摸鼻子，没有回答。 “诶，对了，我有点好奇。”慕悠然狡黠一笑，问道：“你不是拿过校级三等奖吗？以你校级三等奖的审美眼光来看，阿来这个镜头拍得怎么样？” “……” 皮包骨不知道怎么回答，脑子里一片空白。 假如徐来那个镜头的质量没那么高——即使比他拍的镜头要好——他也能稍微嘴硬一下。 但是…… 面对着这种等级的镜头，他的嘴实在是硬不起来。 虽然皮包骨的表现明显是认怂了，但慕悠然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她学着皮包骨那副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呀？知道自己比不过阿来了？哎呀，就像你之前说的，没能力就别装b嘛。你看，现在被打脸了，多丢人啊。” 听着慕悠然的话，徐来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 不过，他看了一眼天色，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便站出来打圆场。 “好了，悠然，别管我那个镜头了。” 他指着天上说：“太阳快落山了，如果再不拍，今天就真的拍不完了。” “嗯嗯。” 慕悠然乖巧地点点头，冲着皮包骨吐吐舌头，意思是“姑且放你一马”。 随后，她便将这个人抛到脑后，跟徐来说，有了他的镜头做参照，她照葫芦画瓢，应该也能拍出差不多的镜头来。 “嗯，我们试试。” 说着，两人便继续他们的拍摄。 皮包骨站在一旁，看着努力拍摄的两人，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早知道，他今天就不该跟过来。 就算跟过来，也别说那么没多脑子的话。 如果可以，他真想穿越回过去给从前的自己一巴掌，让他把“没能力就别装b”、“在摄影这方面，我还是有点东西的”之类的屁话咽进肚子里。 现在，一回想起那些屁话，他那张没多少肉的脸就红得不行。 臊得慌啊。 “阿来阿来！” 不知过了多久，在天色暗下去之前，慕悠然终于兴奋地喊道：“你快来看看，这样行不行？” 徐来跺了跺有些发酸的脚，接过摄影机看了看。 虽然慕悠然拍出来的镜头，和他之前的那个镜头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 但是，比皮包骨拍的那个镜头要好上一些。 对一部宣传片而言，这样的镜头已经足够了。 “不错。”徐来笑道，“今天差不多可以收工了。” “耶！” 徐来又看了一眼天色。 现在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他想了想，问慕悠然愿不愿意跟他回家。 “啊？” 慕悠然一惊。 那么突然、那么直接吗？ 我们才刚认识不到一天诶。 虽然你长得挺好看的，但是…… “不行！” 皮包骨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这时两人才回想起来，原来现场还有第三个人。 皮包骨一脸屈辱和愤怒地对着徐来喊道：“你……你不要脸！” 徐来懵了。 他指了指自己。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皮包骨都快给气笑了，“天都黑了，你邀请一个刚认识还不到一天的女同事跟你回家，你说你怎么了？悠然，听我的，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但是我不会害你。听我的，不要去！这孙子没安好心！” 徐来弄懂他的意思了。 他无奈一笑，说道：“我只是想请她回家跟我拍完剩下的镜头，顺便再炒点小菜感谢一下她……” “那我呢？” 皮包骨表情夸张地说道：“我跟在你们屁股后面站了半天，你就不打算感谢感谢我？哼，借口！一定是借口！” 慕悠然忍不住了。 “你又没什么功劳。你除了浪费我们时间之外，还做了什么？” “我……我……” 皮包骨脸色一白。 他“我”了半天，才“我”出一句：“我用激将法逼徐来拍了一个镜头！要不是我，他怎么会拍那个镜头？要不是有那个镜头，你们到现在估计都还没拍完呢！” 慕悠然满脸的匪夷所思。 这也算？ 更令她感觉匪夷所思的是，徐来居然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嗯，这也算是一个功劳。那你也来。” 啊？ 这也算是一个功劳？ 你在想什么啊？？ 你居然就这样被他说服了？！ 慕悠然的心情很复杂。 但就在下一秒，她的心情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有点小开心。 因为，她想通了。 她知道徐来这么做的原因了。 他一定是担心，如果不带那个家伙，那个家伙会回公司乱说话。 阿来这是在为我着想啊！ 长得那么好看，那么有才华，又那么会为人着想…… 嘿……嘿嘿。 徐来并不知道慕悠然在想什么。 其实，他同意邀请皮包骨的原因很简单，完全没有慕悠然想象的那么复杂——他真的觉得皮包骨所谓的“激将”算是一个功劳。 因为，如果不是皮包骨说了那番话，他今天绝对不可能拿起摄像机拍那个镜头。 如果没有拿起摄像机，他就不可能再次激活金属音，达成成就，获得中级摄影技能。也就不可能让慕悠然照葫芦画瓢地拍出合适的镜头。 反正炒菜给一个人吃是吃，给两个人吃也是吃，多一双筷子而已，没什么区别。 让他来就让他来。 不过…… 现在有一个问题。 “我家里剩的菜不多了。”徐来摸了摸下巴，说道：“如果你们都来的话，可能会不够吃，得先去买点。” “啊，那会不会太麻烦了呀。” 慕悠然眨了眨眼睛，说道：“要不，吃饭就先免了，下次你再请我吃，我们今天先去你家把你剩下的镜头给拍完。” “不不不。” 皮包骨又“不”起来了：“不会很麻烦的。买个菜而已嘛，麻烦什么？这一块我熟，离这不远的地方就有个菜市场，走，我带你们去！” 说完，便迈开步子，自顾自地开始带路了。 慕悠然和徐来对视了一眼。 她低声告诉徐来，以她对那个家伙的了解，他现在指不定在憋着什么坏招呢。 “你等会儿最好多留个心眼。” 她如此说道。 第12章 让你嘴贱！ 慕悠然猜对了。 皮包骨的肚子里确实装着坏水。 他已经很久没有丢过那么大的脸了。 而且，还是在慕悠然面前。 这件事，换做别人，估计也就忍了。 毕竟，最先挑事的人是他自己，最终被打脸了也是因为他自己技不如人。 但皮包骨忍不了。 这口气不出，他这个星期都别想睡好觉。 “徐来，徐来……” “你想请吃饭？呵呵……” “我的饭，可不是那么好请的。” 他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冰冷。 ………… 三人在皮包骨的带领下走了五分钟，终于来到了一个中型的菜市场。 慕悠然闻着空气中的鱼腥和鸡屎味，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尤其是一个光着上半身的壮汉——眉头微微一皱。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她有生以来第三次踏进这种地方。 她有点不习惯。 徐来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他看了看周围，低声跟她说，这一块卖鱼和卖鸡的商家比较多，所以气温难闻，往前走一段就好了。 “嗯嗯。”慕悠然轻轻点了点头。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段，等鱼腥味和鸡屎味没那么浓了，徐来才停下脚步，问皮包骨和慕悠然喜欢吃什么。 慕悠然还没说话，皮包骨就抢先开口了：“你这第一次请同事吃饭，肯定要请好一点的东西啊。我们搞点大闸蟹、大龙虾，再煲个排骨汤，怎么样？” 慕悠然忍不住“啧”了一声。 报复不了阿来就想报复他的钱包？ 这家伙，果然没安好心！ 她想了想，接话道：“我觉得挺好的。” “噢？” 皮包骨意外地看着慕悠然，眼睛一亮。 她居然帮我说话了？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她的下一句话就出来了：“不过，你……” 她看了一眼皮包骨，似笑非笑道：“你今天没什么贡献，想来一起吃饭的话，就帮忙把菜给买了。怎么样？” 皮包骨愣住了。 她这是……想让我付钱？ “可……可是徐来说了，是他请吃饭啊。” “他最开始只说了请我。你是自己死皮赖脸强行闯进请客名单里的，不算数。而且……” 她大咧咧地搂住徐来的肩膀，说：“人家阿来刚刚工作，身上肯定没什么钱。你作为公司前辈，好意思让他请你吗？应该是你请他吃饭才对？ “不过，你命好，人家阿来说了，今天是他自己做饭。所以，客就不用你请了，你只需要负责买几个菜就行了。这点要求不过分？还是说，你工作了那么久，连帮新人买几个菜的钱都没有？唉，如果是那样，菜就让我来买。虽然我工作时间没你长，但是好歹手头上还有点钱……”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 皮包骨脸色有些难看。 现在离发工资还有十天。 作为一个月光族，他的卡里确实没什么钱了。 但是，既然女神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拒绝，就等于承认自己“工作了那么久，连帮新人买几个菜的钱都没有”。 这太丢脸了。 他今天丢的脸已经够多了，真的不能再丢了。 再丢下去，脸都要丢没了。 没办法，他只好忍痛说道：“今天晚上的菜，就让我来买。” “好呀，这才有点前辈的风范。” 慕悠然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却笑不出来。 徐来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去买什么？” “那当然是去买——” “买点青菜、番茄、鸡蛋和黄瓜就行了。”皮包骨赶紧打断慕悠然，说道：“徐来不是说他还有镜头没拍完吗？我们吃完饭还得干活呢，不用吃那么丰盛，随便吃点就行了。搞点番茄炒蛋、拍黄瓜之类的，吃得清淡点，正好我最近减肥。” 慕悠然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那没有多少肉的身体，皱皱鼻子：“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今天可是你第一次和新人吃饭，当然要吃点好东西了！” 说着，她又大咧咧地搂住徐来的脖子，说：“阿来，走，咱去买大龙虾、大闸蟹和排骨，满足一下我们的前辈。反正，是他付钱。” 说完，便朝着一个卖猪肉的摊子走去。 看着慕悠然和徐来离开的背影，皮包骨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 让你嘴贱！ 让你嘴贱！ 这下爽了？ 看你剩下这十天怎么过！ 慕悠然拉着徐来走了几步，见皮包骨没有跟上来，扭头挥挥手，说：“来呀，前辈，你不过来怎么帮我们付钱？” 皮包骨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强忍着肉疼，走过去帮他们付了排骨的钱。 虽然排骨是用来煲汤的，徐来没买太多，花不了多少钱。 但是，这只是个开始。 买完排骨，他们又去买了一些大龙虾和螃蟹。刚买完，慕悠然突然说吃饭没有饮料怎么能行，又拉着两人去买了一大瓶果汁和一大瓶肥宅快乐水。 正当皮包骨以为事情就要结束的时候，她又说做大龙虾和螃蟹需要调味料，拉着两人去买了几包；买完调味料，说吃完饭应该吃点水果，又买了点橙子和梨；接着，她又表示徐来一个人住，家里应该没有多余的碗筷，又去买了两套新的餐具…… 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花了皮包骨将近四百五十块。 皮包骨的心都在滴血。 如果时间能倒带，他一定不会嘴贱提什么大龙虾大闸蟹。 他手里提着的那么多袋东西里，就那俩玩意最贵。 “诶，对了。” 听到慕悠然的这三个字，皮包骨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心猛地一抽。 不会…… 她还没买完？！ 他猜对了。 慕悠然摸了摸耳边的粉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阿来，你家里还有油吗？” 油！ 我特么去你家吃个饭，还要帮你买油？！ 皮包骨的心态快要崩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卡里的余额，发现自己手头上的钱已经不多了。 如果慕悠然现在收手，接下来的十天他吃点泡面什么的还能挺过去。 但要是再买一桶油——尤其是大瓶的那种——那他就可能连泡面都吃不起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赶紧向徐来投去乞求的光，让他叫慕悠然这个女魔头收了神通。 徐来注意到了，心里有些想笑。 早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不过，看在皮包骨间接帮他获得了中级摄影技能，还给他买了那么多东西的份上，他还是决定放他一马。 “油不用买了，”他说，“家里应该还有。” 第13章 你和老板什么关系！ “啊，家里还有？” 慕悠然有些不甘心道：“你确定吗？” “嗯。” 徐来点了点头。 “好。” 慕悠然的语气中略带着遗憾。 皮包骨则是暗自松了口气。 至少……接下来的十天，还有泡面可以吃。 “我们回家。”徐来说道。 “好。” 三人离开了菜市场。 在朝着徐来的家前进的时候，慕悠然问：“对了，阿来，你现在是自己一个人住吗？” “是。”徐来点头道，“住公司给我安排的单身公寓。” “公司给安排的单身公寓？？” 慕悠然和皮包骨对视一眼，两人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怪了。 徐来今天不是第一天上班吗？ 按照公司的惯例，他应该还拿不到房子。 抱着这个疑惑，他们又跟着徐来走了一段。 很快，他们进入了一个环境还不错的小区。 两人的疑惑越来越深了。 “等等，阿来，你确定你没有走错吗？” 慕悠然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说道：“这个小区租金很高，都快赶上我们的工资了，公司不可能帮我们在这租房子的。” “对啊。” 皮包骨点点头，说公司给他们租的单身公寓基本上都在另外一块类似于城中村的区域，那里的租金比较便宜。 徐来扫了一眼周围，摸了摸后脑勺。 “没错啊，就是这里。” 他在通过面试的当天晚上，就拿着老板尤熙给的钥匙住进这个小区了，至今为止已经住了三天。 他是不可能走错的。 其实，在刚住进来的时候，他也有过“我是不是走错了”的疑惑。 但事实告诉他，他没有。 尤熙给他安排的单身公寓，确实就在这个地方。 当时他还以为这是公司的基本福利，还在心里感慨公司的财大气粗。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没错？？” 慕悠然和皮包骨又对视了一眼。 不应该啊。 难不成，这个小区里有那种面积只有十平米甚至是个位数的房子？ 如果是那种房子，公司确实有可能租来给他们做单身公寓。 “好了，到了。” 徐来停在一栋看上去应该刚建好不过五年的楼下，掏出钥匙，开门，将慕悠然和皮包骨带到了三楼。 两人看着面前那扇崭新的防盗门，吞了吞口水。 不管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公司会提供给普通员工的单身公寓啊…… 他们正怀疑着人生，徐来已经把门打开了。 看到房子里的布置，他们更是吃惊。 虽然这间房子拢共应该也就五十平米，但是装修得很精致，想来是下过不少功夫的。 可是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家具。 皮包骨看着客厅墙上挂着的那台电视，目瞪口呆道：“这……这电视……” “怎么了？” 徐来疑惑。 皮包骨反复咽过口水后，才说道：“这……这是尼梭新出的款，如果我没……没记错的话，市场价应该是一万三左右……” “阿……阿来。” 慕悠然也有点失态：“你客厅的这台空调，我上周在淘京上见过，好像是六千多一台。还有这个冰箱，就算是打折也要三千二。” 徐来一愣。 “这些东西，那么贵的吗？” 他刚住进来的时候，猜测过这些家具的价格。他猜得到这些家具或许不便宜，但他没想到居然会那么贵。 要知道，他父母住的那间出租屋里，冰箱、洗衣机、空调、风扇、电视机等等家电全部加起来，总价格估计都不会超过五千块。 还不如那台摆在客厅的空调值钱。 “阿来，这……” 慕悠然摸着耳边的粉色短发，犹豫道：“你说这里是公司给你安排的单身公寓，其实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对？” “自信点，悠然，把‘对’去掉。” 皮包骨贪婪地盯着挂在客厅的那台尼梭电视，说道：“这房子要是公司给租的，我把头剁下来！虽然我们公司待遇还行，但还没大方到这种程度。毕竟，咱老板又不姓裴。” “欸，徐来，”皮包骨又说道：“你这套房子租下来要多少钱？” “不知道。” 徐来诚实道。 毕竟，这房子又不是他租来的。 “不知道？” 皮包骨眉头一挑：“该不会……这房子是你买的？我想想，在这个小区，这样一套房子……少说得要两三百万？” 徐来无奈了。 “我像是拿得出两三百万买一套房的样子吗？这真是公司安排给我的。” “没开玩笑？”慕悠然说。 “没有。” “嘿，奇了怪了。” 皮包骨摸着下巴，说道：“我们公司给安排的单身公寓，要么面积比较大，但是得两三个人合住。要么面积比较小，而且家具等设施比较一般，但可以一个住……” 像是徐来这种面积不算很小，家具又那么高档——至少对他而言很高档了——还可以一个住的房子…… 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这是公司提供的。 即使公司会提供这种房子，也绝不会提供给一个新入职的普通员工。 毕竟，正如慕悠然之前说的那样，这个小区的租金，都快赶上他们的工资了。 除非…… “徐来，你和老板是什么关系？！” 皮包骨突然问道。 这种级别的房子不会安排给普通员工，但如果说，那个员工不普通呢？ 换句话说，如果那个员工和老板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呢？ 例如……小白脸。 看着徐来白净俊俏的面容，皮包骨越发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 “关系？” 徐来眉头一皱。 真要说的话，他和老板尤熙确实有一层特别的关系—— 他是尤熙好闺蜜的学弟。 而且，他和尤熙的那位好闺蜜，关系还不错。 但是，他并不打算告诉他们这些。 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被这两人认定为关系户的话，在以后的工作中或许会碰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摸了摸鼻子，说道：“就是……普通上下级关系啊。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我就和她是什么关系。” “噢？是吗？” 皮包骨明显不信。 就连慕悠然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怀疑，以及…… 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落寞。 第14章 特殊关系 徐来担心如果再这么聊下去，自己“关系户”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于是，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提起刚才在菜市场买的各种食材，钻进了厨房。 说是厨房，但它其实紧挨着客厅以及餐厅，中间就连一面隔挡的墙都没有。 看着徐来匆忙逃离的身影，慕悠然眼中的落寞又加深了几分。 这一点，皮包骨看得真切。 他心中微微一喜。 没想到，自己付出了钱包重伤的代价跟来这里，居然会有额外收获。 从慕悠然对徐来的态度，他看得出来，其实她对徐来是抱有好感的。 而现在，他和慕悠然都猜到徐来和老板的关系九成九不一般了。 好不容易有了个让自己心动的人，而那个人却是老板包vv养的小白脸……慕悠然知道了这些后，心里必然不会好受。 只要他抓住这个机会，安慰安慰她，他们的关系肯定能再进一步！ 这么一想，刚才在菜市场花出去的那些钱，他觉得花得很值。 “悠然，我们——” “阿来。” 皮包骨的话还没说完，慕悠然就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般，开口说道：“我可以稍微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 正在清洗龙虾的徐来没有多想，点点头同意了。 “谢啦。” 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 刚来到徐来的卧室门口，手放到门把上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刚进房子的时候太过震惊，居然做了一件特别失礼的事情—— 在没有问过主人介不介意的情况下，穿鞋进屋。 她“呀”了一声，红着脸跑回玄关处，把鞋脱掉，光着脚丫子钻进了徐来的卧室。 皮包骨见状，也有样学样，走回玄关，脱掉了鞋子。 但他不习惯光脚走路，于是，也没问过徐来，便自顾自地拉开了玄关旁的鞋柜，往里一看。 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就在这个时候，徐来的卧室里传出慕悠然的声音：“阿来，你桌子上的那台电脑怎么了？” 皮包骨没有把鞋柜里的拖鞋拿出来，就这么跟着声音赤脚走进了卧室。 他顺着慕悠然的目光看去，在一张靠着角落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台破破烂烂的笔记本电脑。 这里的破破烂烂，并不是指电脑的外形有多陈旧，外壳有多少裂痕。 而是指，它的屏幕几乎与键盘，上面满是裂纹。键盘也从中断裂，让人感觉只要稍微用点力气，就能将它掰成两半。 穿着围裙的徐来闻言赶来。 他看着自己桌上的那台已经不能够被称为笔记本电脑的电脑，沉吟一阵，轻描淡写道：“没什么，不小心摔了而已。我本来想拿去修的，但跑了好几个地方，都说修不了，就先在那放着了。” 皮包骨关注的是后半句话，他笑着摇摇头，说：“你这电脑都快碎成渣了，肯定修不了啊。神仙来了都救不回来，再买一台。” 而慕悠然关注的确实前半句话。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一定藏着什么故事。 但是，徐来不肯说。 解释完电脑，徐来正想转过身去回厨房接着做菜。 “等等，徐来，我问个问题。” 皮包骨叫住了他。 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问道：“我刚刚脱鞋子的时候，注意到你鞋柜里有一双粉红色拖鞋……那双拖鞋，是谁的啊？” 慕悠然心脏都快不跳了。 粉……粉红色拖鞋？！ 她故意说：“欸，是吗，我脱鞋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欸，我去看看。” 她跑回到玄关处，打开鞋柜，呼吸急促。 正如皮包骨所说，这整个鞋柜里只有两双鞋，一双是杂牌的男士休闲鞋，一双便是粉红色拖鞋。 她伸手把拖鞋拿出来，一阵眩晕感随即袭来。 没错…… 和她想的一模一样…… 这双拖鞋的大小，很合尤熙的脚码。 而且，作为熙游公司老员工，她心里很清楚，虽然尤熙一头干练短发，全身上下散发着“女强人”的气息，但实际上，粉色，却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之一。 从进入小区到现在，她感受到的所有不对劲，此时全都在脑海中呈现。 一个第一天入职公司的新人，居然那么快就拿到了单身公寓； 这个公寓明明是给新人的，配置却那么豪华； 而在这个配置豪华的单身公寓里，居然放着一双符合尤熙脚码，颜色也很符合尤熙审美的女士拖鞋…… 这些细节，拆开来看，似乎不足以说明什么。 但是，当它们凑在一起时，指向就很明确了。 徐来和尤熙…… 她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看到慕悠然那副愁云惨淡的表情，皮包骨心里都快笑出花来了。 好哇，好哇！ 这样一来，你们两个就没有可能了。 那我……也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这波，血赚！ ………… 一个多小时后，这套五十来平的房子里，便飘满了饭菜的香气。 “二位，”徐来笑道，“吃饭。” 说着，他将刚煲好的排骨汤端到桌上。至此，菜上全了。 他把碗筷发给二人，说他们等了那么久肯定饿坏了，快点动筷。 “嗯嗯。” 慕悠然装作兴奋地样子，夹了只大龙虾，刚想上手去剥，被烫了一下。 皮包骨见状赶紧主动请缨，说他来帮她剥。 但她拒绝了。 她小心翼翼地剥好皮，蘸着调料吃了一口。 好……好好吃。 虽然如此，但她却一点都不开心。 相反，徐来做饭越好吃，她心里就越遗憾。 从小到大，她的择偶标准变过很多次。 但由始至终，有三条标准一直没有变动：一、长得帅；二、有才华；三、做得一手好菜。 这三个要求，徐来全都满足了。 可惜…… 另外一边，皮包骨也给自己舀了一碗汤，想着先喝汤再吃饭。 他今天在菜市场花了那么多钱，在吃饭之前，他就已经做好打算了：他一定要在饭桌上多挑点刺，说哪道菜有什么样什么样的毛病之类的。 恶心死姓徐的那个家伙！ 但是，一口汤喝进嘴里，他沉默了。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这辈子，下过无数的馆子，但从未喝过那么好喝的汤。 他不信邪，又吃了一根排骨。 一样美味得非同寻常。 这下，他再没有挑刺的心思了，像是从来没有吃过饭一样，埋头痛吃起来。 第15章 突发意外 看到皮包骨难以入眼的吃相，慕悠然嫌弃得要命。 但是，她也很理解他为什么会吃得那么疯狂。 徐来做饭的手艺，太好了。 她以前跟父母去体验过一次高档餐厅。她觉得，即便是高档餐厅的大厨，烧出来的饭菜，都没有徐来烧出来的那么香甜可口。 “阿来，你是怎么办到的？” 她指着面前那一桌子菜，问徐来是怎么把菜做得那么好吃的。 徐来笑了笑，说他从小就自己做饭做菜，可能是熟能生巧。 这时，皮包骨破天荒地夸了他一句：“和熟不熟能生巧没关系，这是天赋问题。没天赋的人烧一辈子的饭，都是难吃的。” 说着，他又像恶狼一样一口消灭了一块排骨。 随后，他继续说道：“徐来，说真的，你有这种手艺，来什么游戏公司啊，多屈才，你应该去开饭店！生意绝对好。不说别的，我肯定会经常去捧场。” 徐来不置可否地笑着，没有回话。 其实，开饭店这种事情，他也有想过。 但是，第一，他没有本钱。 第二，他家里的债务已经够多了，无法再承受做生意的风险。 第三…… 这第三点原因比较扯，但徐来认为它和前两点同样重要。 那就是——梦想。 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做游戏。 很显然，当厨师、开饭店，实现不了他的梦想。 对了，说到做游戏…… 徐来想起了自己递给尤熙的那个u盘。 也不知道她现在看了没有。 半小时后，酒足饭饱。 三人稍微消化了一下，便要准备布置场地、进行拍摄了。 徐来本以为，晚上的拍摄，皮包骨也会想办法恶心他一下。 但事实却出乎意料。 皮包骨并没有这么做。 相反，他还主动帮忙承担了一些细小的工作，例如端茶递水。除此之外，他还偶尔向徐来请教几个关于摄影方面的专业问题。 虽然徐来从来没有研究过相关理论，但在中级摄影技能的帮助下，他还是完美回答了那些问题。 他们一直忙活到晚上十点，才把所有镜头尽数拍完。 将两人送走后，徐来检查了一下摄影机里的那些镜头。确定过没有需要补拍的地方，他才洗澡睡觉。 ………… 第二天早上，徐来准时打卡进入了公司。 虽然尤熙说过，徐来这几天可以不用打卡，甚至不需要来上班，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他那部宣传片的制作，已经来到了剪辑阶段。 而他的手头上，并没有一台能够用以剪辑的设备。 他需要借用公司的电脑，完成这部分的制作。 刚进公司，他就注意到，慕悠然已经坐在她自己的工位上玩手机了。 “她来那么早？” 徐来刚想过去跟她打声招呼，她的头便抬了起来。 两人四目相视，徐来看见了她眼中的愤懑。 他微微一愣，问道：“你怎么了？” 慕悠然放下手机，摸了摸耳边的粉色短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 “你……嗯……” 慕悠然犹豫了很久，最后说道：“算了，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等会儿应该就知道了。” “啊？” 徐来更疑惑了。 虽然慕悠然的那几句话并没有什么信息量，但徐来还是从她的语气中猜出了，他刚刚在她眼里看到的那抹愤懑，肯定与自己有关。 会是什么事呢？ 没等他多猜，开关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扭头看出，徐来发现，尤熙的老板办公室里，走出了一个头发又油又乱的男人。那个男人胡子拉碴，衣服也像是穿了两天没洗的样子。 正在他观察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把目光移向了他。 随后…… 径直朝他走来。 “你应该就是那个新员工，叫……徐来？” “对，我是。” “行。尤总之前是不是给你布置过一个拍宣传片的任务？那个活你不用干了。《赛车手》下个星期有个活动要写文案，我们现在抽不出人手，你先去把那活动的文案给写了。反正你是中文出身，这对你来说应该没多少难度。具体要写什么东西，等一下会有人来通知你……” “等等——” 徐来眉头一皱。 写文案什么的，他倒是不怎么在乎。 但是…… 宣传片的活，我不用干了？ 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叫什么“集结令”的活动，不是还差一部宣传片吗？ 不补齐了？ 还有，你是谁啊？？ 我昨天上班的时候，没见过你啊。 那个男人并没有理会他的“等等”，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毕，便推开公司大门离开了，留下徐来站在原地一脸蒙圈。 或许是看出了徐来的疑惑，慕悠然走过来，跟他解释说，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个男人，正是《赛车手》的主策划老刘…… “老刘？” 徐来摸了摸下巴，费了不少劲才想起来，他昨天听过这个名字。 他记得，尤熙在把宣传片的任务交给他时，跟他提起过，负责最后一部宣传片的老刘，因为家人去世，请了几天的假。 “他不是请假了吗？” “对，他是请假了。” 慕悠然继续解释说，因为《赛车手》作为一款新游刚刚上线，遇到了不少问题，而老刘作为游戏主策划，有些问题是需要他来解决的。 所以，他今天临时回来处理了一下工作。 同时，他还带回来了一个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的消息——他所负责的那部宣传片，他自己找时间拍好了。 当然，这个消息对徐来而言，肯定不能算是好消息。 “找时间拍好了？” 这句话槽点满满，徐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吐起。 慕悠然这时又跟他说，其实，在她看来，那部宣传片大概率不是老刘亲自拍出来的。 “老刘以前和我们吃饭的时候说过，他有一个拍电影的朋友，那个朋友以前就是做广告、拍宣传片的。我猜，他可能是请他朋友帮忙了。” “找一个拍电影的人来帮他拍宣传片，这……” 徐来觉得不太可能。 但慕悠然却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 而且，老刘找那个拍电影的朋友帮忙，又不一定是让那个朋友亲自动手拍摄。 “我听说，干他们那行的，手底下一般都有徒弟之类的。说不定，帮老刘拍宣传片的，是他朋友的徒弟呢？” 慕悠然刚说完，“咔哒”一声传来，不远处，老板办公室的门，再一次打开了。 这一次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老板尤熙本人。 她看了徐来一眼，勾勾手，又掉头扭回办公室了。 第16章 走投无路 徐来和慕悠然对视了一眼。 后者无奈一笑，说：“去，熙姐可能是找你说宣传片的事情。” 徐来点点头，朝着老板办公室走去。 其实，就算尤熙不出来找他，他也会去主动找她的。 宣传片的事，必须问清楚。 他好不容易写好了脚本、完成了拍摄，这个活，不能说停就停。 “咚咚。” 他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 徐来打开门，走了进去。 尤熙从手里的文件中抬起头来，用下巴点了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坐。” 徐来照做了。 “你应该猜到我叫你来是什么事了？”尤熙把手中的文件放回桌上，说道：“老刘应该已经告诉你了。那部宣传片，你可以不用拍了——”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把他负责的宣传片交上来了。跟网友们承诺过的六部宣传片，现在已经凑齐了，所以你那部就没必要再拍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公司给网友的承诺是，‘不少于六部’，而非只有六部。” “对，是这样。” “所以，即便已经凑齐了六部，我的宣传片还是——” 尤熙摇摇头，打断了他：“还是那句话，你的宣传片已经没必要再拍了，没有意义。” 她跟徐来说，她之前让他拍宣传片，就只是单纯地为了凑数而已，既然现在不需要再凑数了，那么，公司也就不需要他的那一部片子了。 “公司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于其浪费时间去拍那部用不上的宣传片，不如把精力投到更有意义的工作上去。你说呢？反正，你现在才拍了一天，进度也——” “我已经把该拍的镜头全部拍完了。” 徐来打断道：“只需要再给我一天的时间，让我把配音和剪辑搞定，明天——不，今天晚上，我就能把宣传片的成片做出来。” 尤熙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徐来，你怎么就是搞不懂呢？我最后说一遍，我们已经不需要你的宣传片了。就算你把它做出来，对我们而言也没有什么用处。除非，它的质量很高，能引起讨论。但是……三天，徐来，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你一个中文出身的游戏策划，怎么可能仅用三天，就拍得出质量好到足以引起讨论的片子？……” 徐来的拳头，微微攥起。 后面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到。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尤熙的讲话已经快要结束了。 “……我记得你昨天跟我说过，你想要预支半个月的工资是不是？现在离发工资还有九天，加上昨天一天就是十天。这样，徐来，那部宣传片，你就别拍了，我让财务给你把这十天的工资预支给你。你拿完钱，就赶紧把宣传片抛到脑后，去做老刘给你布置的工作，好？对了，还有我给你的那台摄影机。如果你今天带了的话，等下拿进来给我。如果没带，那就明天拿过来。行了，差不多就这些。” 说完，也不等徐来表态，她就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 看到徐来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时的表情，慕悠然不难猜测老板刚才对他说了什么。 但她有点想不明白。 徐来不是尤熙包的小白脸吗？ 人家费了那么大功夫，好不容易把该用的镜头拍好，她却用一句话毁了他的全部努力…… 这个人，那么不讲情面的吗？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上班时间，但她还是轻手轻脚地走到徐来旁边，想要安慰他两句。 可徐来却问她财务在哪里。 她怔住了。 他……该不会是要辞职？？ 这才刚工作一天，就因为一部宣传片，闹到要辞职的地步……不至于？ “别瞎想。” 徐来看穿了她的想法，解释说他是去拿预支的工资的。 “噢噢，这样呀。” 慕悠然莫名松了口气。 她给徐来指了个方向。 等到徐来离开后，她在心里批评自己：人家可是名草有主的人了，辞不辞职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管得那么宽呢？ 另外一边，徐来顺利从财务那里拿到了自己十天的工资。 扣除五险一金再交完税，他每个月刚好能拿到六千块。 换句话说，他从财务那里拿到手的，只有两千块钱。 这是一个非常尴尬的数字。 因为，他父母现在住的那套房子的房租，正好就是两千块。 把这钱拿去交房租的话，他就没钱还给兄弟了。 而且，预支完这十天的工资，他的下一个发薪日，就是四十天后了。 他银行卡里的钱，不一定能够支撑他活到那个时候。 饭，是不能不吃的。 兄弟的钱，也是不能不还的——毕竟，如果不是实在缺钱，他也不会给徐来打那通要债的电话。 这么一想，唯一能够争取一下的，就只有房东了。 想着，他推门走出公司，拐向这一层的公共厕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房东打了个电话。 “喂，是岑叔吗？那个，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他问房东，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先给一半的房租，剩下一半过几天他再想办法。 可房东果断地拒绝了他，说一分钱都不能少，并且要求他在三天内把钱交齐，否则就要把房子租给别人。 那套房子地理环境不错，周围有大型商场和地铁站，但又因为是城中村，租金相对低廉，所以非常抢手。 这就是房东态度如此强硬的原因。 没办法，徐来只好答应尽快交房租，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看来，刚拿到手的那两千块，只能全部用来交房租了。 那么，吃饭的钱和还债的钱怎么解决？ 前者还好说，只要他更节省一些，再厚着脸皮硬着头皮向父母要个几百块，活下去不成问题。 但后者…… 怎么办？ 这时，徐来又想到了两个字：奖金。 《集结令》活动的公司内部奖金。 只要让自己的宣传片排进公司前三，就能拿到至少五千块钱的奖金。 如果能把奖金拿下，吃饭和还债的钱就都解决了——当然，如果不是拿到了一等奖的三万元奖金的话，欠那位兄弟的债还是没法一次还清。 但就算无法一次性还清，只还个几千块钱，至少也算是尽了他的一份心意。 可问题是，他已经被叫停了宣传片的制作工作…… 他现在就连参加评选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拿奖金了。 怎么办？ 第17章 竞争激烈 “算了，不管了。” 想了半天，徐来最后一咬牙，心说：“还是先把片子给做出来。” 现在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就是先偷偷地把片子做出来，然后拿去给尤熙看。 如果片子成片的质量足够高——高到足以打动她的程度——说不定还有希望获得奖金。 既然办法已经有了，那么，接下来的就该是行动了。 他先是躲在厕所里，录了几段语音——这几段语音，将会被用作宣传片的旁白。 在反复确定过这几段“旁白”听起来并不会很尴尬后，他才走出厕所，回到公司。 刚进公司的门，他就注意到了慕悠然向他投来的询问眼神。 接着，口袋里的手机轻轻一震。 即便没有把手机拿出来，他也不难猜到，这应该是慕悠然给他发了腾信。 回到工位上，他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多出了几张写满了字的a4纸。 不出意外的话，那上面写的应该就是《赛车手》活动文案的要求。 他小心地看了看周围，同事们似乎都在忙自己的事，并没有人关注他。 他这才摸出手机，打开腾信看了一眼。 果然，有一条慕悠然刚发来的未读消息。 “你刚刚去干嘛了？” 他打开办公桌上的台式电脑，趁着电脑开机的时间，回复道：“去上了个厕所。” 二十秒后，电脑开机完成，慕悠然的新消息也随之而来：“公司不是有厕所吗，为什么要去外面上？外面的厕所很臭很脏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而且，熙姐不太喜欢员工去外面上厕所，因为以前总有人这样摸鱼。” 徐来有点疑惑。 在公司上厕所，不也能摸鱼吗？ 他还没有发问，慕悠然就像是和他心有灵犀般，说道：“她在我们公司的厕所里弄了信号屏蔽，就算在里面摸鱼，也不会摸得很舒服。” “等等，你该不会就是去外面摸鱼的？！”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公司有厕所而已。” 徐来回复完，便放下了手机，屏幕盖在桌面上。 他握起鼠标，在桌面新建了一个文档。 手机又“嗡”地震动了一下。 附近的一个同事抬起头来，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徐来抱歉一笑，再次抓起手机，没有去看那条新消息，而是直接关掉了震动，将手机完全静音。 随后，他拿起桌上的那几张a4纸看了起来。 在完全弄懂活动的内容后，便开始劈里啪啦地敲起文案来。 之前说过，在大学四年里，他没少写东西赚稿费。 而且，有了中级编剧技能的加持，他的文字功力又精进了几分。 对他而言，一个小小的文案，根本不在话下。 一个小时后，他在文档里敲完了最后一行字。 虽然完成了工作，但他并没有马上把文案提交上去，而是打开浏览器，在网上下载了一个名为“剪刀手”的剪辑软件。 他大学读的是汉语言文学的师范专业，有一门课叫做现代教育技术。 那门课的其中一个学习重点，正是“剪刀手”。 当初上课的时候，他抱着“技多不压身”、“多个技术多条路”的念头，跟老师深入学习过这个软件。 他对这个软件的了解，比一般同学更深入一些。 不过，也只是比一般同学更深入一点而已，算不上多么精通。 他顶多能够把宣传片完整地剪出来。 至于剪得怎么样，那就不好说了。 软件下载完毕，他扭头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装摄影机的挎包。 这个包，他还没来得及给尤熙。 他从包里拿出摄影机，研究了半天，才找到存储卡的位置，把存储卡拔了出来。 问题出现了。 想要剪辑视频，就得先把视频导入电脑。而想要把视频导入电脑，他就需要一个读卡器。 可他手头上并没有这个东西。 没办法，他只好拿起手机向慕悠然求助。 知道徐来还没有放弃他的宣传片，她有点吃惊。 她告诉徐来，虽然她也没有读卡器，但她知道哪个同事有。 “我去帮你借。” 徐来刚收到消息，便看见慕悠然从自己的工位上站起身来，跑到皮包骨身边，低声跟他说了几句。 皮包骨意外地转身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他伸手进自己的双肩包里取出一个小物件，递给了她。 接着，她就走过来，将那个小物件交给了徐来。 那个小物件，正是徐来需要的读卡器。 通过读卡器，徐来顺利地读取了存储卡里的视频。 他将视频复制到电脑里，低声和慕悠然道谢。 慕悠然摇摇头，说：“不用谢。但是……阿来，熙姐不是让你别弄这个了吗？就算你把宣传片剪出来，熙姐也不一定会用的。而且，她很不喜欢员工上班的时候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要是让她发现了，说不定会扣你工资。”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试试。” 徐来低声道：“如果我这部宣传片的成片效果足够好，我不相信她会放着不用。” “唉，”慕悠然叹了口气，“你那么拼是为了什么呢？” 说完，她便想起了昨天上午他跟她说过的话。 “你想拿奖金？” 徐来点了点头。 慕悠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虽然她知道，他的脚本和镜头的质量都很高，但是，拿奖金…… 可没那么容易。 老刘作为《赛车手》主策划，在家人离世的情况下，还（zhao）抽（bang）空（shou）拍出了自己的宣传片。只要他那部宣传片的质量不是太过拉垮，一等奖的奖金多半会落入他的囊中。 小赵的大学舍友曾经参加过大学生微电影大赛，并且拿下了全国第一。小赵的宣传片有他那位舍友的助力，拿下二等奖奖金应该没有什么难度。 三等奖…… 这是徐来最有可能拿到的奖项。 但竞争依然激烈。 老牛大学学的是广告，毕业后也在广告这一行干了几年，在转行来熙游之前，没少拍宣传片； 小丽在公司人缘很不错，内部投票的时候应该能够拿到不少友情票； 小庞为了这个活动准备了三个月…… 除非徐来在剪辑方面的功力也不浅，否则，即便是三等奖，他的获奖概率也不会太高。 “要不……我找个人帮他一把？” 第18章 被发现了！ “找人帮我？” “对。” 慕悠然点点头，说道：“如果你剪辑的水平不是很高的话，找外援是比较好的选择。” 徐来沉吟了一阵。 首先，他并不想欠慕悠然那么多人情。 其次，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很难让外援完全理解他想要剪出的效果。 万一双方的沟通不够，导致外援的理解出现了偏差，把片子剪得四不像…… 那还不如他亲自动手去剪呢。 他亲自动手，即使不能把片子剪得多好，至少也不会把片子给剪砸。 而且…… 他又想起了那个金属音。 既然金属音能给他带来中级编剧技能和中级摄影技能，那它是不是也能给他带来中级剪辑技能呢？ 如果能的话…… 那他到时候的水平，说不定会比慕悠然帮他请来的外援还要高。 想着，他婉拒了慕悠然的好意。 “我还是自己来。” 本来，慕悠然提出帮徐来找外援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 但是，一被徐来拒绝，她就立马想到，徐来在摄影和脚本上那么厉害，剪辑的水平又会低到哪去呢？ 她的脸“唰”地红了。 我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毕竟，人家可是名草有主的人了。 他会不会嫌我烦呀？ 这么一想，她心里一阵尴尬，脸红得更厉害了，也不顾再说两句，直接迈开步子走开了。 徐来摸了摸后脑勺，有些莫名其妙。 但他也没有多想。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宣传片给剪好。 这个时候，存储卡里的视频已经尽数导入进电脑里了。 他打开电脑版的腾信，将自己在厕所录制的语音传送到电脑上，随后打开“剪刀手”，埋头开始了他的剪辑。 ………… 当他再次抬起头放松颈椎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在这一个小时里，金属音一直都没有响起。 就好像，昨天的一切都是徐来的幻觉，而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奇怪，”徐来摸了摸下巴，“太奇怪了。” 金属音的触发规律到底是什么？ 或者说，如果金属音真实存在的话，那么，它的触发，真的有什么规律吗？ 想不通。 这时，他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同事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随后，那个同事竟站起身来，朝他走来。 情况紧急，徐来来不及保存并且关闭软件了，只好把“剪刀手”最小化，然后赶紧打开了桌面上的那个写满了文案的文档。 “嘿，徐来是吗？” 那个同事带着一种外向者特有的语气说道：“你的文案写完了吗？” 徐来下意识地摇头。 “还没。”他想了想，说：“还有一点。而且写完还要修改。” “大概什么时候搞定？” “中午之前。” “那么久？”那个同事摸了摸鼻子，说：“算了，反正中午之前也用不上。不过，你这写得确实太慢了。我听别人说，你是中文毕业的？” “嗯。” 徐来有点不想搭理他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片子剪完，发给尤熙，以防夜长梦多。 “我去，中文毕业的写这玩意应该很简单才对啊。你大学该不会是划水划过来的？噢，对，也有可能是你写得太认真了。” 同事滔滔不绝道：“我教你，老徐，文案——尤其是手游活动的文案——这种东西呢，只要写得通畅，让玩家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及他们要做什么，这就够了。不需要写得多么优美，多么华丽……” 徐来听不下去了。 他敷衍地点点头：“嗯嗯，好的，知道了，谢谢。” “没事，都同事嘛。欸，你抽烟不？” “不抽。” “啊？不抽啊？那，那你喝酒不？今晚下班后，一起喝酒去啊？” “不了，我不喝。” “哈？你是男人吗？不抽烟不喝酒的，还能算男人？不是我说你，真的，进职场，烟和酒，你多少得沾一样？这是前辈的经验之谈…… “欸，说到前辈，你写的这文案给我看看，前辈来帮你改改。” 说着，他便不由分说地伸出手，想要抢徐来的鼠标。 徐来一个激灵，抓着鼠标躲开了。 文案，肯定是不能给他看的。 徐来刚才跟他说过，文案还没有写完。要把文案给他看了，那就暴露了。 更何况…… 他的“剪刀手”还开着呢。 写文案，可用不着剪刀手。 同事一脸狐疑：“你干嘛？” “没。” 徐来抓了抓脸，说他不习惯别人看他还没有写完的东西。 他以为，他话都这么说了，同事应该会很识趣地离开。 但同事没有。 他像孩子看到了什么心爱的玩具般“嘿嘿”一笑，对徐来说，进入社会，什么东西都得习惯。 随后，又伸手去抢。 徐来刚想躲，同事的另一只手就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这一次，他的鼠标没能躲开。 同事抓着鼠标，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把文档拉到最开始，仔细看了起来。 徐来的心跳有些加速了。 他再这么看下去，迟早会发现后台开着的“剪刀手”。 以他刚才展现出来的性格，多半会直接打开。 这样一来，徐来上班偷偷剪片子的事，就泄露了。 要是让尤熙知道，他的工资…… 虽然同事不一定会把这件事捅出去，但是，被人抓住小秘密的感觉，总归是不太好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同事已经把第一页的内容看完一半了。 他的目光很快就会来到屏幕的下半部分。 徐来有些出汗。 怎么办？ “欸！” 同事突然指着屏幕下方的某个位置，叫出声来。 徐来一惊，心都快蹦出来了。 “瞧我发现了什么？！” 他看见了？？ 同事得意一笑，说：“错别字！” 徐来一愣。 看见徐来的样子，同事更得意了。 “怎么样，你写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注意到？哈哈，我跟你说，写完东西之后，最好先给别人看一遍。当局者迷，旁人总能发现一些你发现不了的错——等等，这是什么？” 同事又一次发出惊呼。 但这一次，语气中还带有些许困惑。 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屏幕上看到这种东西。 完了！ 徐来捂脸。 最终，还是被发现了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两人身边响起：“上班时间，你俩一直在这嘀咕什么呢？！” 第19章 一场空 同事“卧槽”了一声，赶紧收回目光，直起腰来，摸了摸后脑勺。 “主管，我在帮他改文案呢。” “改文案？他不会自己改吗，要你帮忙？去做好你自己的事，别打扰人家。” “我没打扰……” “放屁，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再让我收到类似的投诉，小心你的奖金。” 同事撇撇嘴，不说话了。 “回去干你的活。” 主管甩甩手，把同事赶走了。 徐来稍稍松了口气。 “下次，只要是上班时间，他再来烦你，你就让他滚蛋。” 主管扭头对徐来说：“每次有新人来他就整这一出，别惯着他。” “好。” 看着主管离开的身影，徐来的心率总算是逐渐恢复了正常。 被主管这样一打断，就算是那个同事之后再说他在电脑上看见了什么，徐来都可以说他是看走眼了。 危机解除，继续剪辑。 ………… 下午下班之前，徐来总算是把片子剪完了。 他将片子传到手机上，拿着手机去厕所蹲着，反复看了几遍。 老实说，他的剪辑确实有点拖后腿。 如果在他剪辑的时候，金属音出现，发给他一个中级剪辑技能——甚至是初级剪辑技能——这部宣传片的质量都能更上一层楼。 不过，现在这个版本的质量也够看了。 徐来觉得，至少，打动尤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下班后，他把读卡器还给皮包骨，将存储卡插回到摄影机中，又将摄影机交给了尤熙。 一直到离开公司走出大厦，他都没有跟尤熙提起他的宣传片。 虽然害怕夜长梦多，但他并没有立刻把片子交给尤熙。 因为，那样做就相当于是告诉她，他在工作的时间里偷偷做了与本职工作无关的事情。 这不太好。 回到家，他把昨天晚上的剩菜热了热，吃完，给父母和妹妹打了个电话，又去洗了个澡。 洗完，看了一眼手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这才打开腾信，将自己宣传片的成片发给尤熙。 五分钟后，尤熙才回复他，问他这是什么。 徐来说是他的宣传片。 “宣传片？我不是说你那部宣传片不用弄了吗，你怎么还弄？” 徐来解释说，他好不容易写好了脚本拍好了镜头，不把片子做出来，总觉得太浪费了，所以就剪出来给她看看。 他让尤熙先打开看看，如果她觉得拍得不好，那就当无事发生过，如果她觉得拍得好，就把片子收下。 又过了几分钟，尤熙才回复道：“嗯。我有时间的时候看看。” 这句话，很耳熟。 徐来记得，她昨天好像也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那是他在把u盘交给她的时候听到的。 徐来犹豫了一下，想打字问她有没有看他u盘里放的策划案。 但他又觉得这样太直接了。 于是，他拐了个弯，问尤熙觉得他策划案里的游戏怎么样。 “嗯？”尤熙问道：“什么策划案？” 过了几秒，她似乎回想起来了，又说：“噢，你昨天给我的那个是？我还没看，这几天有点忙，等有时间了我会去看的。放心，不管策划案能不能过，我都会给你一个答复。” “好。” 不知怎的，结束聊天之后，徐来突然有一种预感。 她可能不会看他发过去的宣传片。 ………… 次日，刚进公司，慕悠然就跑来问他宣传片弄得怎么样了。 徐来说片子已经发给尤熙了，就是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慕悠然让他不要太紧张，说他的脚本写得那么好，镜头也拍得不错，片子应该是可以过尤熙那关的。 “但愿。” 说完，上班时间便到了。 两人在主管的注视下，回到了各自的工位，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虽然，面试的时候，在徐来的强烈建议下，尤熙给了他关卡策划的岗位。 但到了实际工作当中，徐来干的还是文案策划的活。 整整一个上午，他都是一边写着各种各样的文案，一边时不时瞄一眼手机，看看尤熙有没有给他关于宣传片的答复。 然而，很可惜，一个上午过去了，直到中午休息的时候，他还是没能等来尤熙的答复。 他开始有点着急了。 为了奖金，他详细了解过《赛车手》的集结令活动。 他知道，这个活动的持续时间是一个月。 其中，大半个月用于征集网友们的投稿，一个星期用来投票。 当投票环节开启的时候，公司会将之前许诺过的“由游戏制作组拍摄的至少六支宣传片”发布。 而今天……正是投票环节开始的日子。 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收到尤熙对他那部宣传片的任何回音。 这是不是说明…… 他凉了？ 是不是说明……他和奖金无缘了？ 慕悠然注意到了他那副失意的神情，心里清楚，这要么是他的宣传片没有通过，要么就是还没有来消息。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好事。 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猜到的样子，去问徐来：“你怎么了，干嘛这副表情？” 徐来说没事。 “你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人啊。”慕悠然大咧咧地搂住他的肩膀，说：“怎么，该不会是熙姐还没有给你答复？” 徐来苦笑着点点头。 “嗐，没事。”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有答复也不意味着你的片子挂了。人家熙姐很忙的，说不定只是还没有找到时间看而已。” “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但慕悠然听着却有些笑不出来。 作为《赛车手》项目组的人，她心里很清楚，“集结令”的投票功能很快就要开启了。 在投票功能开启的时候，公司立刻就会将内部拍摄的宣传片放出去。 如果到那时，尤熙还没有找到时间看徐来的片子，那么，就算那部宣传片的质量再高，最终也只能迎来悲剧。 徐来为了那部宣传片付出了很多心血，他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 难道…… 他的努力，到头来只能换取一场空吗？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出来一看，她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发白。 第20章 代价 徐来发现了她的异样。 “怎么了？” 慕悠然脸色奇怪，她把手机放回口袋，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又觉得不应该瞒着徐来——就算瞒着，也瞒不了多久——叹了口气，说道：“集结令的投票通道，开启了。” 徐来一愣。 “投票通道开启了，是不是就意味着……” “没错。” 慕悠然有点不敢看他。 徐来苦笑一声：“看来，那部片子白拍了。” “也不能这么说，阿来。” 慕悠然安慰他说，至少，他还在拍摄的过程中收获了经验。以后再有这类似的活动，他一定能拿奖。 徐来谢过她的安慰后，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公司。 来到华晨大厦楼下，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尤熙仍然没有给他回信息。 “就算没通过，最起码也给我一个答复。” 他嘟囔了一句。 宣传片没有通过，他心里确实不好受。但是，既然结果已经定下了，他无法改变，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他现在要想的是，从哪里弄钱还给兄弟。 像大学那样给杂志社供稿？ 可以是可以，但是他写的大都是小说。他创作出一篇能够过稿的作品，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进行打磨。 就算打磨过了，成功过稿了，等杂志社寄来稿费，也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那……利用从金属音那里获得的中级摄影技能，搞点副业？ 以他的水平，靠这个搞副业肯定没问题。 问题是，副业的起步需要时间。 而且，他只是空有技能、能力，对这个行业基本上一无所知，也没有相关的人脉。 想要在短时间内赚到第一桶金，很难很难…… 他站在大厦门口，默默地想了好一段时间，还是没有想到什么能够快速搞钱的好办法。 不好的办法倒是想到了一个。 那就是——拆东墙补西墙。 从别的地方借钱，再用借来的钱还债。 但即便是这个“不好的办法”，徐来也很难采用。 因为，能借钱给他的人，他已经借过一圈了。 如果还要再借，那就只能和尤熙、慕悠然她们借了。 可他才刚认识她们多久啊…… 这个口，他开不了。 ………… 午休时间，转瞬即逝。 在午休的最后十分钟，一直站在大厦楼下冥思苦想地徐来才猛然意识到，还有午饭这码事。 他赶紧买了桶泡面，随便对付了一下，便回公司继续上班了。 因为钱的事情，整个下午，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但他凭借着多年的写作经验，以及中级编剧技能的加持，还是把工作完成得很出色。 徐来的状态，除了慕悠然之外，还有一个人看在眼里。 皮包骨。 他今天中午的时候，没有在集结令的活动页面上看到徐来的宣传片。 再结合徐来现在的状态，他很容易就猜到了——徐来的片子，多半没有过尤熙那关。 不知怎的，他居然觉得有点惋惜。 虽然他不知道徐来的脚本和剪辑做得怎么样，但是，徐来拍摄的那些镜头，他可都是看过的。 “他的镜头拍得那么好，脚本和剪辑得做得多拉垮，才能让片子连出现在活动页面的机会都没有？” 想着，他竟站起身来，走到徐来的工位旁，看着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徐来，假咳了两声。 等到徐来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他才说道：“你的宣传片，没过？” 徐来耸耸肩，说：“或许。” “别‘或许’了，没有在活动网页上看到，不就是没有通过吗？唉，就是可惜了那些镜头……说实话，我们内部拍摄的那六部宣传片我都看了，只有老刘的那部能在镜头上和你一教高下。” 徐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有点拿不准，这个人到底是来嘲讽他的，还是来安慰他的。 亦或者……两者都是？ 虽然皮包骨的自信，在昨天拍摄的过程中，被徐来打碎了大半。但在发现徐来的宣传片挂了之后，他的心底又升起了一阵莫名的优越感。 那种心态就类似于，虽然我的摄影技术不如你，虽然我连比赛都没参加，但是你的片子挂了，而我没有。 这种心态，通常出现在那些喜欢外行指导内行的家伙身上。 在旁人看起来，他们身上并没有任何值得优越的点。 但他们本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双手撑着桌子，摇摆了两下身子，说道：“说真的，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如果我是你的话，脚本和剪辑的工作，我会交给更专业的人去做。 “虽然我没有看过成片，但是，你的镜头拍得还可以，所以问题只有可能出在脚本和剪辑上……” 宣传片挂了，自己没办法用奖金还上欠兄弟的债，徐来本来就很心烦。 现在，被皮包骨这样一通废话轰炸过后，他更烦了。 他不耐烦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无益？不不不，我觉得很有益处！徐来，我这是在帮你反思啊。失败后的反思可以让人进步，我这是在助你进步啊。别那么不耐烦，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感谢你在百忙之中抽空给我添堵？” 皮包骨一瞪眼：“我怎么给你添堵了？要说添堵，给你添堵的应该是你自己。要不是你把片子剪烂了，你那部宣传片怎么可能连活动的页面都登不上去？” 徐来张开嘴，想要回怼，但皮包骨的速度更快，抢先说：“我记得，悠然昨天好心跟你说，要给你找外援帮你剪辑，但你自己拒绝了，对？如果你当时没有拒绝，会有今天吗？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会摄影，就等于自己会剪辑了？呵呵，你这是在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 一个女生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了过来。 “什么代价？” 两人一惊，扭过头去，看见了一个发型干练的女生。 “尤总。” “老板。” 两人跟她打了声招呼。 尤熙点了点头，瞥了皮包骨一眼，然后看着徐来，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没头没尾地说道： “恭喜你。” 第21章 恭喜你 恭喜？ 恭喜什么？ 有什么好恭喜的？ 徐来和皮包骨，两脸懵逼。 看到他们的表情，尤熙微微一笑，开玩笑似地对徐来说道：“你猜不到吗？” 徐来摸了摸后脑勺。 如果非要猜的话…… 现在，已知他的宣传片挂了。 那么，值得恭喜的事情，就只剩了一件。 “我的策划案通过了？” “啊？” 尤熙似乎没想到徐来会说这个。 她摇摇头，说策划案她还没找到时间看，让他再猜一遍。 徐来的表情更懵了。 既然不是策划案通过了，那还能是什么好消息？ 总不能是宣传片通过了？ 他中午的时候可是登录活动网站看过的，里面根本就没有他拍摄的那部宣传片。 见徐来久久没有猜出正确答案，尤熙摸了摸耳坠，觉得太奇怪了。 “不应该啊，你猜不出来吗？” 在她看来，这个答案好猜得要命。 尤其是在排除了“策划案”这个参考项之后，答案基本上已经站在他脸上了。 “猜不出来。” 徐来摇了摇头，放弃了抵抗。 皮包骨则是在一旁看着两人，一头雾水。 什么策划案？ 她到底在恭喜他什么？ 看她的样子，谜底似乎很简单，但他为什么会猜不出来？ 他看起来也没有太蠢啊…… 直到尤熙忍不住说出答案，他才明白徐来久久没能猜中谜底的原因。 即便两人角色互换，他也无法猜到正确答案。 尤熙给出的答案是：“你的宣传片，拍得很不错，我决定用它。” 徐来和皮包骨都愣住了。 宣传片拍得很不错，你决定用它？ 这句话本身倒是不难理解，但是，结合背景…… 公司内部拍摄的几部宣传片，不是已经全部上传了吗？ “为什么你们都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尤熙秀眉微皱，说：“尤其是你，徐来，宣传片是你拍出来的，也是你发给我的，你知道它的质量，应该对现在这个结果不意外？” 不，徐来心想，意外，很特么意外。 皮包骨一如既往的嘴快，抢先把徐来的疑惑说出来了：“尤总，我中午看集结令那个网站的时候，里面好像没……没有徐来的片子啊。” 徐来也点了点头。 “啊。” 尤熙一拍额头。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徐来猜了那么多次都没有猜中了。 好家伙，原来一开始就把正确答案排除了啊。 她笑了笑，说道：“别说中午了，即使你现在去看，活动网站也还是没有徐来的片子。” “那你刚才又说，他的宣传片你用了？” “是啊，我用了，但还没有完全用。” 尤熙跟他们解释说，她打算将徐来的宣传片作为“隐藏款”，在达成某某条件后，才将它公布出来。 “本来中午的时候我就想通知你的，”她对徐来说，“但我出来的时候你人已经走了。等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回来……” 徐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不出意外的话，他那个时候应该还傻站在大厦门前想着自己该去哪搞钱。 现在，暂时不用考虑那个头疼的问题了。 “等等，尤总，我有一个问题。” 皮包骨插嘴道：“为什么要把他的宣传片做成隐藏款？我觉得老刘的片子也拍得很棒啊，而且老刘又是项目的主策划——我没有贬低同事的意思啊，但是，我觉得他比徐来更有资格成为那个隐藏款。” 话音落下，尤熙不屑一笑，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理由很简单，因为我觉得徐来的宣传片拍得比老刘的要好。” 皮包骨不说话了。 他想起了前天在徐来家看到的那双粉色拖鞋，想起了徐来家里的高档家电…… 他的心里，出现了另外一种解释：我看是因为，徐来是你包vv养的小白脸。 这时，他感觉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冰冷了起来。 他回过神来，发现尤熙正在用杀人的眼神瞪着他。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说什么？” “我……” 他的背后顿时布满了冷汗。 “我……我……我没说什么啊，你是不是听错了啊，尤总。” “你说徐来是我的什么？” “徐来？我刚刚有……有说徐来吗？没有。没有，尤总，你肯定是听错了。我没事说徐来干嘛啊，嘿……嘿嘿……” 看到尤熙的脸仍然冰冷，他赶紧向徐来投去求救的眼神。 “徐来，你说尤……尤总是不是听错了，哈哈，我刚刚没说话啊，对？” 徐来装作没有听到，稍稍扭头，目光越过尤熙的头顶，欣赏起了老板办公室的大门。 啧啧啧，这扇门……长得就跟扇门似的，真不错。 皮包骨急了。 “徐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我刚刚以为你宣传片挂了的时候，不是还来安慰你吗？我这么关爱同事，怎么可能说同事的风言风语呢，对？徐来，徐来！” 徐来摸了摸耳朵，又低头欣赏起了自己的桌子，嘴里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尤熙的表情愈加难看。 皮包骨没办法了，只好搓搓手，用一种连自己都没法说服的语气，强行解释道：“真的，真的是你听错了。” 态度十分卑微。 虽然现在公司正是缺人的时候，尤熙不太可能因为一句话就把他这位老员工赶走。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秋后算账，用各种方法给他小鞋穿。 毕竟熙游公司作为一家二线游戏公司，上上下下，将近三百号人。 除了少数几个真大佬外，离了谁都能转。 到时候就算他被无数的小鞋逼走了，公司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可他，却很难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了。 “哼。” 尤熙冷哼了一声，说道：“最好真的是我听错了。不然……” “真的，真的是听错了，尤总。” “今天就姑且放过你，如果下次我再听见你说这种话，立马给我滚蛋。” “是，是。” “不要在我背后玩什么小把戏。我不想听到公司里流传什么风言风语。还有……” 她眼底掠过一抹鄙夷：“你骚扰女同事的事情，我心里一清二楚。现在，我暂时还没有收到悠然的投诉，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如果你太过分，逼得她向我投诉你……” “我懂，我懂。不会的，尤总。” “把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全部记在心里，别忘了。” 教育完皮包骨，尤熙又扭头对徐来笑了笑，伸出右手，重复了一遍刚开始的那句话。 她说：“徐来，恭喜你。” 第22章 启明杯剧本大赛 祝贺完徐来后，尤熙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一眼皮包骨，便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婀娜背影，皮包骨咽了咽口水，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汗，腿脚有些发软，后背一片湿冷。 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气来，慢慢抬起颤抖着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徐来阴阳怪气道：“没……没想到啊，徐来，尤总那么护着你——” 徐来面无表情地举起手，喊了一声：“老板！” 皮包骨缩了缩脖子，当即就怂了。 “诶诶诶，别，别啊，我什么都没说。别叫老板，别叫她，错了，我错了，哥，哥！” 刚走到门口的尤熙回过头来：“怎么了？” 徐来看了皮包骨一眼。 皮包骨低声道：“错了，哥，我真知道错了。以后见到你，我都喊你哥。” 徐来不为所动。 皮包骨一咬牙，强忍着肉疼，说道：“你这个星期的早餐我全包了！” “一言为定。” 徐来满意一笑，这才抬起头来，对尤熙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忘记和你说再见了。再见，老板。” 尤熙淡淡一笑。 “好，再见。” 皮包骨捂着胸口，喘了好几口气。 明明，尤熙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年龄和他差不多大。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气场这么强？ 他一边喘，一边和徐来说：“徐来，你要是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了，不用找老板。虽然老板那么宠你——” 听到这，徐来一副“你这人怎么不吸取教训”的表情，再度举手：“老——” 皮包骨眼疾手快，直接给他嘴捂住了。 “别喊，别喊！错了，我不说你了，真不说你了。哥，算我怕了你了，哥，徐哥！” 徐来勉为其难地放下了手。 “记得啊，一个星期的早餐。” 说着，他继续收拾起了东西。 收到一半，又抬头补充了一句：“不能重样啊。也别敷衍我。” 皮包骨没有回答，径直地走回了自己的工位，欲哭无泪。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想要穿越回去抽自己耳光了。 “你说你，嘴贱什么呢？” 本来，卡里的钱还够他一日三天顿顿泡面，偶尔还能加个蛋的。 现在，一个星期的早餐钱没了，即使是泡面，他也没办法放开吃了。 更别提偶尔加蛋了。 ………… 徐来走在回家的路上，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有一件事忘了问尤熙。 那就是：他那部隐藏款宣传片出现的条件是什么。 他给尤熙发了一条腾信，问了这个问题。 尤熙一直没有回复。 直到他回到家，煮完饭准备吃的时候，才收到尤熙的回答：“噢对，刚才在公司忘记告诉你了。那个条件的要求其实不高，很容易达成，我们内部拍摄的那六部宣传片的得票总数超过一万，就可以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可以到活动网站看看，说不定条件已经达成了。” 徐来果断放下筷子，关闭腾信，在浏览器的收藏夹里打开了集结令的活动页面。 刚一打开，就跳出一个弹窗，里面是一张赛车的图片，图片下方写满了文字，大意是《赛车手》制作组所拍摄的六部宣传片在短时间内就获得了超过一万的投票，为感谢玩家们的热情，公司决定再追加一部新的宣传片—— 《永远的陪伴》。 这应该是公司给他那部宣传片起的名字。 虽然不是特别好听，但确实很符合宣传片的内容。 徐来关闭了弹窗，把网页往下滑。 没滑两下，他便在在众多宣传片之上、网页正中央的部分，看到了一张醒目的宣传片预览图，以及一个播放按键。 那张预览图所展示的，正是他的那部宣传片。 将他的宣传片放在如此显眼的位置，足以看出尤熙对它的欣赏与看重。 奖金…… 似乎稳了。 ………… 慕悠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失魂落魄的徐来，所以刚一下班，就直接走了，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回到家后，她有些苦恼地揪着自己的粉毛，十分头疼。 （然后她把双手松开，头疼瞬间好了，非常神奇，堪称当代神医。）这个加到弹幕里 她告诉自己，徐来是名草有主的人了，她不应该再对他抱有幻想。 他就算再难过，再失魂落魄，都和她没有关系。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又对自己说，做不了情人也能做朋友呀，朋友心里难受，她不也有责任为他排遣排遣吗？ 她用这句话把自己说服了。 她靠在墙上，抱着膝盖，后脑勺感受着墙壁传来的凉意，心里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帮徐来走出现在的难过。 想了很久，突然，一个金黄的大灯泡出现在她头顶。 她一拍膝盖——想到了！ 果断拿出手机，给徐来发了条腾信：“嘿，阿来，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件事。” 不等对方回复，她继续说道：“你听说过启明杯剧本大赛吗？” ………… “启明杯剧本大赛？” 徐来正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着自己仅用两天时间就制作出来的宣传片，突然看到慕悠然给他发来的新消息，有点疑惑。 他不仅没有听说过这个比赛，也猜不到慕悠然为什么会突然和他提起这个。 “没有，怎么了？” “那你听说过启明传媒吗？” “启明传媒？” 徐来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他以前在一些文章里面看到过，知道它似乎是一家还不错的文娱公司，但并不十分了解。 慕悠然在确定过徐来真的不了解启明传媒后，有些无奈地发语音跟他科普说，启明传媒是华国几大文娱巨头之一，旗下有许多厉害导演、艺人。 “例如，影帝符浙、影后宁巧遇、歌后詹静雅，还有人称婆导的宋颇明大导演等等……” 徐来眉头一挑。 慕悠然跟他说什么启明传媒，说什么文娱巨头……这些他听着都没什么感觉。 但在听到詹静雅和宋颇明都是启明的人后，他惊住了。 他妹妹特别喜欢詹静雅，曾经跟他介绍过这位神级歌后的成就——华国第一位专辑销量破千万的歌手，第一位在漂亮国全国巡演的女歌手，华国第一位获得水晶音乐奖提名的歌手（这是世界含金量最高的音乐类奖项，人称歌坛炸弹奖）…… 至于宋颇明，虽然他不是他的粉丝，但他在很多文章和新闻报道中看到过他的名字，知道他曾经拍过《二虎闯天关》、《雷霆行动》、《风暴英豪》等贺岁电影，而且那些电影无一例外，全都拿下了当年贺岁档的冠军。 能把那么厉害的两个人捆在公司，不让他们自立门户，启明传媒……这个所谓的“华国文娱巨头之一”，的确不容小觑。 但是…… 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第23章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慕悠然继续跟徐来解释。 她告诉徐来，启明杯剧本大赛，就是由启明传媒牵头举办的。 这个比赛的含金量十足，每位评委都是业内的专业人士，例如曾经获得过的兰花奖的编剧、着名导演、影帝影后，知名制作人等等。 不仅如此，它的奖励也很丰厚。 三等奖奖金五万，二等奖十万，一等奖三十万。 而这还仅仅是奖金。 如果剧本被某位导演、制作人或者投资人看中了，还能再获得一笔稿费。 每位获奖者都有可能被启明传媒相中，成为公司的签约编剧，钱途无量。 现在华国最火的电视剧《追责》的编剧，就是从这个比赛上出来的。 但也正是因为奖励丰富，比赛的竞争相当激烈，每年的报名人数少说也有五位数…… “五位数？！” 徐来一惊：“这也太多了。” “毕竟奖励丰富嘛。对很多人而言，这就是一个一飞冲天、改变人生的机会。” 慕悠然说：“阿来，我看你脚本写得那么好，写剧本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你可以去试试，就像你之前跟我说的，万一呢。” 一等奖，三十万奖金，再加上可能会有的剧本稿费…… 说实话，徐来有点心动了。 如果是以前，这种上万人共同竞争的剧本比赛，就算奖励再丰富，他都不会感兴趣的。 因为他从未写过剧本，去和那么多专业人士厮杀，绝无取胜的可能。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如今，他身怀中级编剧技能，轻易就能写出一份不差的剧本。 他至少有了一战之力。 正好也可以趁机测试一下“中级编剧技能”中的“中级”，在专业人士之中，究竟算是个什么层次。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给慕悠然回复道：“我先去研究一下。” 说完，他连饭都顾不上吃了，直接打开浏览器搜索起了启明杯剧本大赛的相关信息。 那些信息显示，启明杯至今已经举办了十三届，每一届都有卖出去的剧本，同时，每一届都有成功拿下启明传媒或者其他大公司签约合同的编剧。 他继续搜索，一篇名为“第十四届启明杯评委名单”的文章，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果断点击进去，看了起来。 随后，眉头一挑。 在文章里面，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 “思卿。” 羊城，某五星级酒店。 柳思卿躺在大床上正刷着手机，一个肥胖的女人打开门走进房间，说道：“今天下午的那个节目，我们就不去了。” “嗯？为什么？” 肥胖女人还没有开口，她就自己回答道：“因为节目组把我去掉了，对，赵姐？” 被称为“赵姐”的女人苦笑着点点头。 柳思卿眼睛一直盯着手机，手指不断地在屏幕上滑动，一张张图片、一段段文字闪过眼前，但她什么都没有看清。 她把手机举得更高了一些，让赵姐没法看到她的眼睛。 “这两天有接到什么比较好的通告吗？” 赵姐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没有。我们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那些好的通告……嗯……” “不用说了，赵姐，我知道了。” “思卿……” 她若无其事地说：“没事的，赵姐。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反正我辛苦了那么多年，早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两人沉默了下来，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空调“呼呼”吹风的声音，以及柳思卿手指快速点在屏幕上的“哒哒”声。 过了一会儿，柳思卿才开口说道：“赵姐，我们之前接的那些活，现在还有几个敢用我的？” “别说什么‘敢用’不‘敢用’的，不好听……” “你就直接告诉我。” 赵姐抓了抓头发，无奈道：“只剩下一个了——启明杯评委。” 柳思卿没有回话。 赵姐想了想，又和柳思卿说，其实启明那边之前也联系过她，委婉地跟她说“要不，让思卿先休息一段时间”，但她凭借着自己在启明的人脉，顶住了压力，最终帮柳思卿留住了这个工作。 只是……如果到时候网友们的意见太大，她的那些关系，也很难保住她的评委席位。 柳思卿还是没有说话。 她把手机举得更高了。 赵姐见状，试探性地说：“如果你不喜欢这个活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推了。你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 “不。” 柳思卿摇头，说：“不用推，留着。我还没在编剧的比赛里当过评委呢，应该挺有意思的。” 这时，她已经把手机放回到正常的高度了，手指在屏幕上的滑动速度也慢了下来。 “嗯，既然你感兴趣，那就先留着。” 两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赵姐的大脑疯狂转动，想要找个话题脱离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但她短时间内能想出来的话题，只会加深目前的尴尬。 突然，柳思卿张嘴问道：“赵姐，你听说过《赛车手》吗？就是《迅猛赛车手》。” “《迅猛赛车手》？是电影吗？” 赵姐摸了摸她的三层下巴，摇头说没有，她没有听说过。 “不是电影啦，是个游戏。一个，还算有点年头的游戏。” 柳思卿淡淡一笑，说：“那游戏我读书的时候特别喜欢玩，天天晚上不睡觉就躲在被子里飙车。” “噢噢，你怎么想到提起这个？” “那个游戏出续作了，我刚看到。”柳思卿饶有兴致地说：“叫《迅猛赛车手·卷土重来》，画质比以前好了特别多。” 赵姐对游戏一向不怎么感兴趣，也不知道怎么跟柳思卿聊这个话题，随口应付了几句，便没再说话了。 柳思卿倒是没有介意，她兴致勃勃地将游戏下载了下来，并且开始搜索和那个游戏相关的咨询。 一边搜，还一边跟赵姐安利，试图拉着赵姐跟她一起玩。 但赵姐拒绝了。 她不但拒绝，甚至还想劝柳思卿少玩点游戏。 不过，劝阻的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因为她转念一下，柳思卿经历了那种事情，正是难受的时候，反正最近也不会有什么工作，让她玩玩游戏换换心情也不错。 另外一边，柳思卿已经通过搜索引擎，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飙车集结令？” 她仔细看完了这个活动的简介，嘴角微微上扬。 找玩家来拍宣传片？ 这家公司，挺会玩啊。 想着，往下一滑，一个名为《永远的陪伴》的宣传片的预览图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下意识地点了播放。 数秒后，她眉头一挑。 “赵姐，赵姐，快来看。这个人……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第24章 《永远的陪伴》 其实，根本用不着赵姐回答，她自己就能给自己答案。 没错，这个人，她确实见过。 她还记得他。 虽然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她清楚地记得，在几天前，他背着一台摄影机走在大街上，被赵姐误会为狗仔，最后还是她出面才把事情平息了下来。 在分别的时候，她还跟他说了一句：“如果下次有机会再见面，我说不定还能认出你。再见。” 当时的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再一次见到他，居然会是通过这种方式。 赵姐探过头来，一看，“哟”了一声：“这不是我们之前在街上碰到的那小子吗？没看出来啊，他还是个演员？” “不是。” 柳思卿摇摇头，跟赵姐稍微解释了一下“集结令”活动。 “噢，所以说，他只是一个参加活动的普通玩家？” “不一定，有可能他是那个游戏公司的员工呢。” 说着，柳思卿点击了一下屏幕上的三角形，继续播放。 ………… 小周是《赛车手》系列的忠实粉丝。 他第一次接触到《迅猛赛车手》这款手游，是在九岁。可以说，《赛车手》，就是他的童年。 现在，他已经在读大学了，时间过去了将近十年。 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很难改变一个人的回忆，以及他的热爱。 前段时间，他发现《赛车手》系列居然出了新作，叫《迅猛赛车手·卷土重来》。 当时，他满脑子都是三个字：爷青回。 但他没敢第一时间下载游戏。 因为这些年的游戏经验告诉他，如果多年前的经典老游戏突然之间出了手游新作，那么，那部新作多半是坨狗屎。 他怕《赛车手》在他心里留下的美好回忆被一坨狗屎给毁了。 不过，虽然不敢下载游戏，但他还是抱着极大的热情，全网搜索关于《赛车手》新作的资讯。 毫无意外地，他发现了集结令活动。 其他玩家创作的那些宣传片，给了他很大的惊喜。 虽然没能激起他下载游戏的兴致，但却让他有了一种自己也要拍宣传片参加活动的冲动。 不过，作为一个没有研究过摄影的理工直男，拍宣传片这种事，还是太难为他了。 所以，他迟迟没有动手，一直拖到了现在。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宣传片，给了他很大的惊喜”。 这段时间，他就算再忙、作业再多，也会每天抽出一点时间，拿来欣赏其他玩家拍摄的宣传片。 今天也不例外。 晚上十一点，宿舍熄灯，刚刚洗漱完的他躺在床上，戴起耳机，熟练地打开集结令的网页，准备看几部宣传片放松一下，看完就睡觉。 就在他刚打开网页的那个瞬间，一个弹窗跳了出来。 他本以为是什么小广告，下意识地就想关掉。但在手指放到弹窗右上角的叉上时，他看清楚了弹窗的内容。 “为感谢玩家们的热情，追加了一部宣传片，《永远的陪伴》？” 他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好像有点意思。” 《赛车手》制作组内部拍摄的六部宣传片，他都已经看过了，感觉拍得都还不错，尤其是主策划拍的那部《风雨无阻》，看得他热血沸腾。 他很好奇，这部追加的宣传片，究竟能不能达到《风雨无阻》的水平。 关掉弹窗，猛地下滑两下，他在网页正中央最显眼的位置上，找到了《永远的陪伴》的预览图和播放按钮。 点击，播放。 一个男人的背影，出现在了屏幕上。 他的面前，是一扇透着光的窗户。 很快，画面一转，那个人又出现在了大街上，绑着鞋带。 接着便是家里和街道的镜头的来回切换。 小周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旁白的声音响起了：“是这样的，当我八岁的时候，我爸买了一台新手机，那是我们家里的第一台触屏智能机……” 与此同时，画面中的男人走进了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蹲下来，从一个满是灰尘的纸箱里，拿出了一台老款智能机。 “……我们在一起玩各种不同的游戏，度过了很多很多很多快乐的时光。直到他离开人世，那年我才十岁。” 镜头切换到街道，男人在大街上奔跑起来。 “从前我们最常玩的是一款名为《迅猛赛车手》的游戏，对当时的我们而言，那就是全世界最好的游戏。我曾立志驾驶赛车跑完游戏的各个角落，可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我都没办法法再碰那个游戏。” 画面回到房间，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小男孩和他父亲的合影。 “但在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那款游戏。然而，过了很久，我都没有登陆上去。我到网上查找它的消息，发现它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关停了服务器。不过，好消息是，它最近出了新作，而且那部新作完整地继承了所有玩家的记录。我将新作下载下来，用父亲从前的手机号登录了游戏。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一件事……” 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握着一台崭新的手机，点开了一款赛车游戏。 精致的游戏画面出现，一辆赛车在赛道上疾驰。 “当我开始重玩这款游戏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如假包换的‘幽灵’。” 那辆疾驰的赛车旁，驶过一辆透明的车辆，并将它远远甩在身后。 画面再次来到大街上，奔跑着的男人开始加速。 “每当比赛开始时，目前的单圈最快记录，会被以‘幽灵车’的方式保存下来。” 游戏画面再次出现，玩家控制的赛车正与幽灵车竞速。 “是的，你没猜错，在我父亲去世的多年以后，他的幽灵车仍在赛道上奔驰。” 镜头一转，画面里出现了男人认真游玩的表情。 “所以我一玩再玩，一玩再玩……直到我终于打败我爸的幽灵车，直到有天我终于超越了它，跑在它前面，然后——” 男人松开了正在操控游戏的手。 镜头切换到街道上，原本正在夕阳下奔跑的男人，也一个急刹，停住了脚步。 “我在终点前停了下来，以确保不会它能永远留在游戏之中。” 幽灵车在早已经停住的赛车面前，穿过了终点。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微微一笑。 “感谢上天……” 影片结束。 尽管这部宣传片极短，只有不到两分钟。 但看完之后，小周却发现自己早已湿了眼眶。 他给这部宣传片投了一票，随后打开宣传片的评论区，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好几分钟过去了，他却连一个拼音字母都没有打出来。 他苦笑了一下，擦去了眼角的泪滴，又将宣传片转发到了宿舍群里。 “兄弟们，都来看看，这宣传片拍得真好，给我整泪目了。” 舍友们回复得非常快。 “哟，周总还没睡呢？别整天看宣传片了，你又不玩，看来干嘛？” “啥啊，宣传片有啥好看的？” “就是，都多大人了，看个宣传片还能泪目，矫不矫情？以后出门别叫我爸爸，我丢不起这人。” 小周怒了，干脆不打字，直接张嘴说道：“你们先特么给我看了再说！” 在他的逼迫下，舍友们最终还是点开了那部宣传片，看了起来。 “哟，这镜头切换搞得还挺专业。” “有一说一，这演员有点帅啊。” “你特么是给gay，明天上课离我远点。” 小周眉头一皱，刚想叫他们认真看，别说话。 但话还没说出来，不知怎的，舍友们点评的声音竟缓缓消失了。 宿舍完全安静了下来。 两分钟后，一片安静的宿舍里，响起了三个大男人抽鼻子的声音…… 第25章 不要心动挑战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抽鼻子的声音。 正准备离开房间的赵姐身子一僵，赶紧回头跑回床边，问躺在床上的柳思卿怎么了。 柳思卿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清秀的小鼻子，说：“没什么。这部宣传片……拍得太好了。” 赵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真没什么？” “真没什么，就是被感动到了而已。不信的话，我把它发给你，你自己看看。” 赵姐略有些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没说不信你。不过……你把那片子发过来。我挺好奇，一部宣传片而已，到底拍了什么，能把你一个阅片无数的影后感动成这样。” “好的。” 柳思卿笑着点点头，把视频转发给了赵姐，同时还跟赵姐说，这部宣传片在感人之余，还很巧妙地把宣传了游戏的一大卖点——完整继承前作存档。 “它的导演，一定是个人才。” 说着，柳思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赵姐，你之前是不是和我说过，我有什么……内推的权力，是吗？” “内推？”赵姐疑惑道：“什么内推？” “就是启明杯的。” “噢。” 赵姐这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些什么。 她点了点头，说凡是启明杯的评委，都会有这个权力，所以她也不例外。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被评委内推的人，好像是有机会直接获奖的，是吗？” 赵姐有些纠结地说道：“这个说法不太准确。怎么说呢……”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决定再跟柳思卿介绍一遍启明杯的评奖流程。 首先，是征稿和初审。 征稿和初审同时进行，一边征稿一边审稿。初审一般会在征稿截止后的一星期到半个月内结束。 初审的评委通常都是一些小编剧、电影学院相关专业的学生或者曾经的大赛获奖者之类的角色。 在这个环节，会淘汰掉绝大部分的参赛剧本。 而那些幸运存活下来的剧本，则能进入复审环节。 复审的评委，一般都是柳思卿这种级别的影后、视帝、名导演或者制作人等等。 进入复审的剧本，会平分给各位评委，每位评委从自己手里的剧本中，选出最好的三份，随后交换阅读，进行打分。 总得分最高的三份剧本，分别获得一二三等奖…… “只有你们这些复审的评委，才拥有内推的权力。” 赵姐说：“被你们内推的剧本，可以跳过初审，直接进入复审阶段。 “也就是说，你们的内推，只是相当于给自己欣赏的剧本上了一道保险，防止它在初审阶段就被不开眼的评委一不小心淘汰掉。至于它能不能拿奖，还是得看它自身的质量，以及别的评委的口味。” 柳思卿若有所思道：“这样啊……” “怎么，你有看上的剧本？” “没有。” 柳思卿摇头，说：“但是，我觉得这个人既然能把宣传片拍得那么好，说不定也能写出不错的剧本。或许……我们可以邀请他参加启明杯。如果他的剧本确实写得可以，我就给他内推一下。” 赵姐笑了。 “看来你确实很喜欢这部宣传片。” 柳思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 “要不，赵姐，等你有时间……去联系联系他？” “行。” 赵姐随口答道：“我找时间帮你问问。” 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柳思卿身为影后，去邀请一个游戏公司的小员工参加剧本大赛…… 这也太掉价了。 她觉得，柳思卿可能也就是一时兴起。 说不定，再过两天，她就把这码事给忘了。 ………… “是橙爱吃呀”是d站的颜值区一姐，因嘴臭出名，坐拥数千万粉丝。 即使在全网范围内，真实粉丝量以及粉丝黏性可以打赢她的网红，不超过二十个。 这天，她准备在自己的直播间里整一波新活—— “不要心动挑战”。 这个挑战的规则很简单，就是让观众们往她的邮箱里投稿一些帅哥的照片以及视频。 如果她对照片视频里的帅哥心动了，那就要接受惩罚。 如果没有心动…… 不存在没有心动的。 只要观众们投稿的视频够多，总会有能够让她心动的人。 其实，这个挑战在d站的视频区里，已经被人玩烂了。 几乎每位生活区的up主（视频上传者）都做过类似内容的视频。 但她发现，好像还没有人在直播的时候玩过这个挑战。 于是，她决定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为了预防某些观众给她投稿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炸掉直播间，她提前一个星期就发布了预告，让观众提前把视频和图片投稿到指定的邮箱当中。 这一个星期里，她的团队将观众们的投稿全给看了一遍，并且清除掉了一切不能播放的稿件，以及大部分有可能引起争议的稿件。 剩下的那些稿件，就是她能在直播间播放的了。 傍晚六点，刚吃完饭的橙爱吃打开了自己的直播间。 仅仅五分钟，直播间的人气值就冲到了七位数。 而她对此早已习惯。 “兄弟们，你们有看我一周之前发的那个动态吗？你们应该知道我们今天要做什么？” “诶，没错，就是——不要心动挑战！” “我向你们保证啊，兄弟们，你们发给我的投稿，我一份都没有看过。我绝对没有偷看，全都攒着今天看呢。” “现在人还不多，我们商量一下惩罚。就是你们觉得，如果我到时候心动了，要有什么惩罚？” “脱你马呢，你怎么不让你马来脱啊，那么饥渴去看片啊，看什么直播？房管，把那些开车的都给我封了。” “行，吃柠檬就吃柠檬，刚好我家里还有两三个。就这么说定了，心动一次，吃一片，好？不过，不是我跟你们吹，兄弟们，我觉得我今天晚上一片柠檬都吃不到……” “……” 半小时后，直播间彻底热起来了。 橙爱吃看人来得差不多了，“啪啪啪”地拍了拍桌子，说：“好了，兄弟们，挑战现在正式开始！” “就像你们刚才说的啊，如果我心动了，我吃柠檬；如果我没心动，你们给我刷礼物，没问题？一个两个别反悔啊，那些说刷火箭刷飞机的人，你们的id我可都记住了。” “行了，不说了，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开始看帅哥！” 第26章 死静 橙爱吃点开的第一个视频，就是当红小生“莫争”的舞台直拍。 看着莫争在舞台上做出的那些充满暗示的动作，她捂住眼睛，不顾形象地“啊”了一声，拍着桌子说：“这谁投的啊？害我是？你们这是想让他的粉丝来骂我是？！” 她拽着进度条，用十几二十秒的时间，迅速“看”完了这部五分多钟的视频。 “怎么说呢……我不太喜欢这个类型的男生，所以……诶，那个，莫争的粉丝们啊，我没有别的意思，不是说你们哥哥不帅啊。我没有这个意思。如果直播间里有他的粉丝的话，别误会，好不好？摸着良心说，他还是很帅的。只是不是我的菜而已。好了好了，不说了，下一个。” 第二个视频，是一个外国的寸头帅哥，脸庞棱角分明，五官立体，英气逼人。 她右手托着下巴，歪着头说：“长得是挺好看的，但是他刻意秀肌肉的动作太油腻了，搞得跟谁没肌肉似的，我也有啊！” 说着，她撩起袖子，展示了一下她那略胜于无的肌肉。 “不喜欢不喜欢，下一个。” 第三个视频，是一个古风的奶油小生。她说他太阴柔了，也不喜欢…… 就这么连续看了十来个视频，竟连一个能让她心动的人都没有。 观众们不乐意了。 “装的，绝对是装的！” “表面上一个心动的人都没有，实际上在心里已经偷偷结了十几次婚了。” “麻了，有两个视频里的帅哥，我一个男的都心动，你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女生？” 橙爱吃看到了，拍着桌子说道：“别在这带节奏啊。你们第一天认识我吗？我真……我真服了，心动了不就是吃一片柠檬而已吗，我会为了这点惩罚装？别搞笑了。我也想吃柠檬啊，但你们挑的这些帅哥真不行。唉，不对，也不是说不行，反正就是不对我胃口……” 她正说着，忽然手机“嗡”了一声，她的助理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低声跟她说她们帮她精选出了几个视频，已经在腾信上发给她了。 “橙姐，你等会儿就先看那几个。” 橙爱吃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要不等会儿干脆假装自己心动算了。 不然，十几个视频过去，她一片柠檬都没吃，很没有节目效果的。 做好了决定，她打开电脑端的腾信，将助理发的几部视频全部下载下来。 “刚才我助理跟我说，她们帮我从你们的投稿中精选了几个视频，说我肯定会心动。说真的，我觉得她必在吹牛。这个人的审美和我不一样的，我肯定还是吃不到柠檬。不过……咱给她个面子，稍微看一看。” 她点开了其中一个视频。 十秒过后，她又面不改色地打开了第二个、第三个…… 越看，她越无奈。 她助理和经纪人帮她精选出来的这几个视频的质量，有些还不如她刚刚自己随机找的呢。 她也想假装自己心动，但是…… 办不到啊！！ 直到，她打开了一部封面上写着《永远的陪伴》的视频。 “这是从电影里面截下来的吗？” 她右手托着下巴，说道：“镜头拍得挺好看的。但是，脸呢？脸！我要看脸！” 话音刚落，一张虽不惊艳，但很清秀耐看的脸出现在了视频当中。 “唉哟，”她嘴角有些上扬，“这个还不错。” 她继续看了下去。 旁白的声音响起：“是这样的，当我八岁的时候，我爸买了一台新手机，那是我们家里的第一台触屏智能机……” “这就是从电影里面截下来的，怎么还有旁白啊。” 她按下暂停键，用高分贝的声音说道：“他是什么明星吗，叫什么名字啊，有没有人认识？如果直播间里有他的粉丝别生气啊，我平常不太看电影的。” 直播间里，弹幕刷得飞起：“怎么，你心动了？” “别问，吃了柠檬再问。” “你倒是接着放啊，别停啊。” “不认识，不是明星。可能是什么冷门演员。” “神特么冷门演员，这个视频我看过，全长就一分多钟，不是从电影里截下来的。这好像是个游戏的宣传片。” “……” 最后一句弹幕，橙爱吃注意到了。 “游戏宣传片？”她看着弹幕，有些惊讶，“现在的宣传片那么有电影的质感吗？” 下一秒，她又拍起了桌子：“欸，那我这算不算在帮那个游戏打广告啊？给我打钱！” 说完，她才让视频继续播放。 “……我们在一起玩各种不同的游戏，度过了很多很多很多快乐的时光。直到他离开人世，那年我才十岁。” 这句旁白搭配上视频的背景音乐，悲伤的气氛立马营造出来了。 橙爱吃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视频继续播放。 “从前我们最常玩的是一款名为《迅猛赛车手》的游戏，对当时的我们而言，那就是全世界最好的游戏……” “但在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那款游戏……” 按照橙爱吃的性格，如果在平时，听到《迅猛赛车手》这几个字的时候，一定会开口吐槽两句“这就开始打广告了吗”之类的话。 可是，视频旁白和背景音乐的组合却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她罕见地安静闭嘴。 “当我开始重玩这款游戏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如假包换的‘幽灵’。” “每当比赛开始时，目前的单圈最快记录，会被以‘幽灵车’的方式保存下来。” “是的，你没猜错，在我父亲去世的多年以后，他的幽灵车仍在赛道上奔驰。” “所以我一玩再玩，一玩再玩……直到我终于打败我爸的幽灵车，直到有天我终于超越了它，跑在它前面，然后——” “我在终点前停了下来，以确保不会它能永远留在游戏之中。” “感谢上天……” 视频播放完毕。 静。 直播间里死一般的静。 自从这个直播间存在以来，就从未如此安静过。 突然，一声啜泣打破了这片死静。 只见橙爱吃将一片柠檬塞进自己嘴里，眼眶微红，双手捂着嘴巴，眼泪“嗒嗒”地落下来…… 第27章 火了！ “卧槽，橙姐哭了？” “别说她，我一个大男人都有些泪目了。” “莫名有一种想下游戏的冲动，兄弟们，你们接着看，我去去就回。” “橙姐不是老猛女了吗，居然会因为一部宣传片哭成这样？” “……” 虽然眼泪在流，但透过眼中的雾气，橙爱吃还是看清了每一条弹幕。 她用略带哭腔的声音说：“我没哭，谁哭了啊，我没有！” “谁说我是因为宣传片哭的？呜呜，你们这是……造谣！我只是被柠檬……被柠檬酸的。” “呜呜呜，柠檬好酸。” 她啜泣的声音更大了：“为什么柠檬会那么酸。酸得我停不下来，呜……” 就在这个时候，直播间里有人给她送了一发超级火箭。 她当场川剧变脸，笑着感谢道：“谢谢‘还在嘴硬’的超火，谢谢嘴硬哥哥。” 写完礼物，她的嘴又撅了起来，表情再次恢复原样。 “我没有嘴硬，是真的很酸嘛……” 另外一边，正躲在另一个房间里看直播的助理和经纪人相视一笑。 来了！ 节目效果，这不就来了吗？ 这时的她们不会想到，这份节目效果，将会为未来的华国娱乐圈，带来怎样的震动。 ………… 次日，橙爱吃“不要心动挑战”的精简版录播视频登上了d站视频区的热门榜。 其实这也没什么特殊的，因为她的精简版录播视频一直以来都是视频区热门榜的常客。 特殊的地方在于，这一次，她录播视频的数据，涨得太快了。 在往常，这样一部精简版的录播视频，能在三天内达到七十万播放，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这一期的“不要心动挑战”，却在发布当天，突破了百万播放！ 点赞投币和收藏的比例，也相当可观。 按这个节奏下去，这部视频到最后很有可能斩获三百万甚至更高的播放量。 她的录播视频，从来没有取得过那么喜人的成绩。 “难不成，那些视频区的观众，就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挑战？看来，以后要多整点类似的活儿了。” 在看到视频数据的时候，橙爱吃如此想着。 但当她打开视频弹幕，她才发现，事情并不像她所猜想的那样。 “哇，那个宣传片也太好哭了，三刷了。” “看了好多遍还是泪目。要不是看了评论区，我都不知道那个《永远的陪伴》居然是宣传片。” “只有我一个人想到那部宣传片的导演是谁吗？这种水平的人拍宣传片，也太屈才了。” “等等，这是个什么视频来着？” “……” 橙爱吃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她也很想问：这是个什么视频来着？ 这不是我的视频吗？ 为什么大部分的弹幕都在聊那部名为《永远的陪伴》的宣传片？ 她有些不信邪，退出视频，打开评论区。 心态更崩了。 评论区中，点赞量最高的三条评论，都和《永远的陪伴》有关。 “我知道你们来评论区找什么。那部《永远的陪伴》不是电影，是为了宣传《迅猛赛车手·卷土重来》而拍摄的宣传片，导演编剧和演员都是一个人，徐来。他是《赛车手》出品公司‘熙游’的员工，不是什么专业导演，具体职位网上查不到。噢，对了，《赛车手》那游戏做得还不错，不骗氪，值得一玩。” “表面上：橙姐的不要心动挑战。实际上：给宣传片《永远的陪伴》做宣传。” “垃圾导演拿着上亿的投资拍烂片，真正的好导演却在游戏公司拍宣传片。我真特么的爱死这个世界了。” 橙爱吃抓了抓头发，有些发懵。 你们在搞什么啊？ 为什么你们头上顶着我的高级粉丝牌子，却在评论区里夸着别人？ 这是我不要心动挑战的视频！ 你们这帮家伙点进来，是来看我做不要心动挑战的好吗？ 你们这些在评论区里讨论宣传片的家伙，重点是不是搞错了？？ 我不要面子的吗？！ 那个什么鬼《赛车手》的公司，还有那个叫徐来的家伙，给老娘打钱啊！！ 心情稍微平复下来一些后，她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拿来整活太可惜了。 在和经纪人商量了一下后，她用手机怼脸拍了一部很简单的短视频。 “兄弟们，吃了吗？” “我发的那个录播视频，你们有看吗？” “唉。心情一言难尽呐。” “好不容易有个录播视频数据那么好看，怎么会这样呢……” “就，怎么说呢……” “我的粉丝，百分之八十都是男生。可你们在我视频的弹幕和评论区里，聊得最多的也是男生。” “我很担忧啊兄弟们。” “视频里有那么大一个美女，你们怎么就光盯着那个帅哥看呢？” “你们就这么喜欢男人吗？” “你们看我直播看我视频，该不会是因为我比别的主播更an？” “你们说喜欢我，该不会是喜欢我的肌肉？” “你们一直让我别垫熊，意思是暗示我垫垫肱二头肌吗？……” “……” 视频拍完，在确定过自己在怼脸镜头前颜值依然能打后，橙爱吃才将视频全网发布。 很快，她的这个短视频也出现在了d站的热门榜上。 甚至还反过来，将不要心动挑战的录播视频的播放量，拉上了一百五十万…… 而这个时候，那部录播视频的发布时间，还不足二十四个小时。 没过多久，整个直播圈子都听说了“橙爱吃被一个素人帅哥抢了风头”的故事。 许多主播在直播的时候，都会“慕名”打开她的录播视频和那部短视频，跟粉丝们一起看乐子。 就在他们看乐子的过程当中，《永远的陪伴》也进入了更多人的视线，同时也感动了更多的人。 那些被片子感动的人，又自发地将片子转发出去，发给自己的朋友、发到自己经常混迹的论坛和群聊……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传播，终于，《永远的陪伴》成功出圈，登上了快音和抖手的热门，以及快博的热搜榜。 这部片子……彻底火了。 第28章 热搜 这天，徐来刚进公司，就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似乎人人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看得他有些发毛。 他摸了摸脸，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这几天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刚坐下，一个平日里和他没什么交集的同事就跑过来，带着一脸奇怪的表情，说道：“徐来，你现在可是个大网红了啊。” 旁边工位的同事也接话道：“对啊，昨天我妹还问我，我们公司是不是有个叫徐来的帅哥。她还想跟我要你联系方式呢。” 第一个同事说道：“那个……徐来啊，你现在那么火，有什么网红公司之类的公司找你吗？” 徐来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怎么就成大网红了？ 我怎么就“那么火”了？ 这些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看见徐来的反应，第一个同事不乐意了。 “你看，你还在这跟我们装傻。到底是不是同事啊。没事的，放心，我们又不会到处乱说，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嘛。” “不是乱不乱说的问题……” 徐来疑惑道：“我只是没听懂你的意思。我怎么火了？” “别装了，你和你拍的那部宣传片都上快博热搜了，你不知道吗？” “啊？！” 徐来一惊。 “我上热搜了？？” 快博，是一个类似于某渣博的社交平台，用户数量庞大。 如果有什么事件或者人物登上了快博的热搜，就说明那个事件或者人物已经受到了人们广泛的关注，有一定的热度。 徐来从来没想过，他居然也有一天能够听闻自己登上了热搜的消息。 但是…… 我的宣传片上热搜了？ 为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 一个偷听两人对话的同事忍不住开口道：“你和你的宣传片昨晚就上热搜了。我记得好像是你的宣传片先上的热搜，然后才是你。” 昨晚上的热搜…… 徐来猛然想起来，今天早上刚起床的时候，他发现有很多许久没有联系过的老同学，都不约而同地在腾信上跟他打招呼。 他当时下意识地以为是要开同学会了。 可现在看来…… 他们莫名跑来跟他打招呼，很可能是因为他上了热搜。 现在离九点还有一段时间，他摸出手机，打开快博的热搜榜看了几眼。 热搜榜前几名的要么是社会事件，要么就是娱乐圈八卦，他扫都不扫一眼，直接就略过了。 很快，他在热搜榜第十三名处，发现了一个内容为“感动哭无数主播的短片，竟是游戏广告”的词条。 “感动”、“短片”加“游戏广告”，这三个关键词一出，他就算不点进去也能确定，这个词条指的肯定就是他的《永远的陪伴》。 不过，他还是点进去看了几眼。 “只能说感谢橙姐，让我发现了这么个宝藏短片。” “不说别的，冲着这部宣传片，《迅猛赛车手·卷土重来》我玩定了！” “游戏刚下好，我过完新手教程就立马氪了一百块，就算后面觉得不好玩我也不后悔。这一百块是氪给那部短片的。熙游官方听到了吗，钱是氪给短片的，你要是有良心，就给那部短片的导演加点工资。” “……” 加工资？ 徐来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哥们，能处。 看完几条热搜下的动态，徐来忽然想起来，刚才好像有个同事跟他说过，除了他的宣传片之外，他自己也有一个热搜。 他果断退出了这条热搜，把页面往下拉，开始寻找那条关于他本人的热搜。 没拉多少，他就在热搜榜第十六名的地方，看到了一条内容为“导演小哥哥有颜又有才华，快出道”的词条。 “该不会是这一条？” 想着，他点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第一条动态里，就放着一张他高中时的照片。 那条动态的配文是：“哇，导演小哥哥真的是从小帅到大~姐妹们还想不想看更多关于他的照片？我还找到了几张他大学时拍的。” “卧槽。” 他大惊：“他们是怎么把这张照片翻出来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张照片应该只能在他高中的公众号里看到。 难不成……他们都已经把他的高中给挖出来了？ 互联网好可怕。 接着往下翻，下面的动态大都也是照片+彩虹屁的套路。 “【照片】天呐，上帝啊，我愿意用我那几个舍友单身三年来换一个这样的男朋友。” “【照片】不是，我总感觉我被网友联手整蛊了。他真的不是什么明星吗？好好看啊。” “【照片】帅，但是帅得不张扬，很亲切……啊，妈妈，他长得也太戳我了。” “【照片】要是媒婆给我找的相亲对象都长这样，我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 “……” 刚看完几条，手机右上角的时间便来到了九点。 徐来正打算放下手机，开始工作。 可他刚一抬头，视线就撞上了一个粉色头发的女生。 慕悠然。 她的嘴角挂着略显僵硬的笑容，脸色有些复杂。 她假装大咧咧地拍了拍徐来的肩膀，开玩笑说：“怎么，阿来，欣赏够自己的美貌了？” 徐来咳嗽一声，稍微缓解了一点尴尬，这才回答：“没有……我就是想看看那些网友是怎么说的。” “你现在是大网红啦。” 徐来无奈一笑，低声道：“你见过一个月赚六千块的大网红吗？” 慕悠然“扑哧”一笑，但很快，脸色又恢复了原状。 她说：“熙姐让我来喊你，她有事要和你说。” 徐来点点头。 尤熙要找他，他一点都不意外。 他为《赛车手》拍摄的宣传片上了热搜，让很多不关注赛车游戏的玩家注意到了这款游戏，给公司省下了一笔非常可观的宣传经费，她要是对此没什么表示的话，那才叫奇怪呢。 “不过，”慕悠然又说：“我刚刚看她好像去上厕所了。你可以等她回来了再去办公室找她。” “好。” 徐来笑道。 正当他准备猜测尤熙会跟他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同事突然快步来到他身边，低声道：“徐来，有找你的电话。” 第29章 尤熙的奖励！ “找我的电话？” 徐来奇怪道：“谁打的？” 他想不到有谁会在他手机没有关机的情况下，通过公司的电话找他。 “不知道，他没说。” 那个同事说，对方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找他。 徐来一脸狐疑地跟着她去接了电话。 “喂，你好。” “你好你好，请问您是徐来先生吗？” “对，是我。” 说着，徐来脸上的疑惑变得更深了。 对面那个人的声音他毫无印象，对方也听不出他的声音，这大概率说明他们两人并不相识。 一个不认识的人，找我做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对方先是问徐来旁边有没有人，“要不您把您的私人手机号码给我发一下，我们给您打过去”。 徐来眉头微皱。 这该不会是个骗子？ 他看了一眼带他过来的同事，同事很有眼色地退到了一旁。 “私人号码就算了。我身边没人，怎么了？” “噢噢，好。就是……您是《永远的陪伴》的导演、编剧兼演员对？” “对。” “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是正翔广告的hr（人力资源部），我们公司非常看好您在《永远的陪伴》中展现出来的业务能力，想和您私下谈谈。您看您这几天有时间吗？” 徐来明白了。 合着这是来挖人的啊。 他摇摇头，说：“不了，我不感兴趣。” 说完，便想挂电话。 对方嘴快，在他挂电话之前，说道：“再考虑一下，徐来先生，我们公司也在羊城，工资待遇什么的绝对不会比您现在——” 话还没说完，徐来就把电话给挂了。 熙游的待遇还不错，而且做游戏又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他暂时还没有跨行业跳槽的想法。 更何况，他现在给公司立了个大功，待遇肯定还能再涨涨。 还是先在熙游呆着。 我的奖金还没拿到手呢。 想着，他回到了工位，手机在裤子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拿出来一看，是慕悠然给他发了腾信，说尤熙已经回办公室了，他可以进去了。 徐来跟她道了句谢，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门外，敲了敲门。 在听到“请进”二字后，他才推门进去。 原本，尤熙还在皱着眉头看一份报告。 可当她发现徐来进来的时候，眉头瞬间松开了，嘴角也弯起了一个动人的弧度。 “来了？坐。” 徐来坐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你和你那部宣传片上热搜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徐来点点头。 “原先不知道的，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同事告诉我了。” “你知道自己这一下给我们省了多少宣传经费吗？” 尤熙笑得挺开心，说：“总而言之……干得漂亮。” “谢谢。” 徐来在等她把话题转移到更实际的方面。 例如，升职加薪，或者……发奖金。 他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尤熙。 尤熙微微一笑，说道：“说实话，我之前真是低估你了。在我听到你的脚本是用了一个上午写完的时候，我还以为它会烂到没法看呢。谁知……” “我现在心里有点庆幸。”她说，“庆幸你的坚持。如果你没有坚持把片子剪出来，那就不会有现在的那两个热搜，《赛车手》就不会意外拿到那么多曝光量。” “你算是《赛车手》项目的功臣了，如果我不给你点奖励的话，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徐来很想猛地点头，但他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本以为，接下来，尤熙就要和他谈“奖励”的事情了。 可谁知，她却话锋一转，说道：“你现在应该收到了不少挖角的信息？” “嗯？” 徐来一愣。 尤熙笑道：“你在你那部宣传片里展现出来的能力，肯定有很多公司看在眼里。我相信，它们肯定会想办法把你挖到它们那去——我这里指的‘它们’，有广告公司，也有别的类型的公司，例如……传媒公司。” 徐来没有接话。 他没弄懂尤熙想表达的意思。 “噢对了，可能还会有一些专门孵化网红的公司，看中你现在的热度，想把你签为他们的艺人……” “老板。” 徐来终于忍不住打断道：“你的意思是？” 尤熙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我是想说，我知道你现在正面临着——或者说即将面临——怎样的诱惑。如果你想走，我可以放手。我不会拦着你，也不会做恶意让你赔钱给公司之类的缺德事。毕竟，当时让你进公司，我只是想帮晓敏一个忙。现在放你离开，也算在我要帮的那个忙里。” 她口中的“晓敏”，指的是苏晓敏，是徐来大学时的直系学姐，与徐来关系非常要好。 听了她的话，徐来有些感动。 但他摇摇头，告诉尤熙，他从来没有跳槽的打算。 “学姐把我介绍来熙游，是因为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进游戏公司做游戏。现在好不容易进来了，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离开？” 尤熙有些欣慰地笑了笑，说：“好。那我们就来聊聊关于你的奖励。” “还是那句话，《永远的陪伴》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我觉得，文案策划的岗位，对你而言，可能有点太屈才了。我本打算把你调整到市场营销类的岗位上……” “啊？” 徐来不乐意了。 他刚想说些什么，尤熙就举起右手，打断了他：“但是，听你刚才的话，你是为了做游戏才来熙游的。如果让你去市场营销类的岗位，你肯定会觉得还不如跳槽到广告公司，对？” “所以，你的岗位就暂时不变动了。但是，以后偶尔会交给你一些宣传方面的工作，这个没问题？” 徐来想了想，摇头说没问题。 “你以后也不需要再写那种物品介绍之类的文案了。你在《永远的陪伴》中展现出来讲故事的能力还不错，我或许会给你安排一些叙事类的文案工作。那些文案写起来会更难，但也更有意思一些。” 徐来抓了抓头发。 这意思是…… 我立了个功，岗位没啥变化，日常工作反而还变多变难了？ 尤熙看穿了他的想法，笑道：“放心，公司不会让你白干活的。从下个月起，你的工资翻倍，给你涨到一个月一万二。如果之后的表现不错，再给你接着涨。怎么样？噢，对了——是扣完五险一金交完税之后的一万二。” 工资翻倍？？ 扣完五险一金交完税……还能有一万二？！ 徐来狂喜。 他猜到了自己这波很有可能会涨工资，但他没有想到，居然会一次性涨那么多！ 原本六千块的工资，两千交房租，一千五给妹妹当生活费，自己吃饭什么的花八百，再给父母转点，给兄弟们还点…… 一个月到头，日子过得苦巴巴的，也攒不下来钱。 但是，工资翻倍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就算他给妹妹涨五百块生活费，再让自己的伙食费翻个翻，一个月都能剩下好几千元！ 那些钱全部用来给兄弟们还债，不出几个月，至少兄弟们这边的债务，他就能全部还清了。 前路，似乎一片光明。 “谢谢老板！” “不用谢我。” 尤熙笑道：“谢你自己。” “如果你非要感谢的话……去谢谢你的学姐。” 第30章 联系徐来 工资翻倍给徐来带来的冲击太大，导致他直到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虽然自己前途更光明了一些，但他目前的困境还没有化解。 他仍然拿不出钱来还给急需用钱买房的兄弟。 不过…… 这个困境对目前的他而言，也算不上什么。 他那部宣传片的质量，已经得到了众多网友的认可，拿下“集结令”的内部奖金，是分分钟的事。 等集结令的奖金发下来，他再还钱也不迟。 另外一边，在徐来离开办公室后，尤熙也要出门办事了。 出公司之前，她专程找几位员工简单地交代了些什么。 ………… “赵姐，你看这两天的热搜了吗？” 赵姐正在去谈合作的路上，突然接到了柳思卿的电话。 在电话里，柳思卿如此问道。 “看了，怎么了？” 赵姐回忆了一下自己看到的那些热搜词条，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猛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不善道：“是那个渣男又搞了什么事情吗？” “不，不是……” 柳思卿听到“渣男”二字，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但很快，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原样：“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街上碰到的那个男生吗，就是那个被你误会成狗仔的男生。” 赵姐想了想，点头道：“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我前几天给你看了一部他参演加执导的宣传片？他和那部宣传片都上热搜了，而且，名次还不算低。对了，他叫徐来。” “噢？” 赵姐挑了挑眉。 虽然她对徐来没什么兴趣，但她还是问道：“他是签了什么网红公司吗？那两个——” “不是。” 柳思卿直接打断道：“那两个热搜不是买来的，我敢肯定。” “这样啊。” “赵姐，我前段时间不是让你帮忙邀请他参加启明杯吗，他给你答复了吗？” 赵姐愣住了。 如果不是柳思卿提起，她都已经把这码事给忘了。 “还没呢。” 她摸了摸鼻子，说道。 “她怎么那么关心那个小子……” 赵姐有些小尴尬。 她还以为，柳思卿当时说要邀请徐来参加启明杯，只是一时兴起、随口一说。 没想到，人家居然是来真的。 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柳思卿现在手头上没几个工作，一天到晚闲得要命，而她又是那种不太能闲得住的性格。 她那么在意那个叫徐来的小子，或许，也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干罢了。 “还没给你答复啊？？”柳思卿的口气听起来有些失望：“他该不会对写剧本、当编剧不感兴趣？” 赵姐不好意思告诉柳思卿，她那句“还没呢”的意思是她还没去找过徐来。 她只好说她找时间再去问问。 “好。如果人家实在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好。” 说完，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了。 赵姐看了一眼车窗外面这条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路，心想，柳思卿都已经两次提到要邀请那小子参加比赛了，她如果再不去找他，等到柳思卿再一次问起来，她不好交代。 于是，她给自己的其中一个助理打去电话，让他想办法联系到徐来，邀请他参加启明杯剧本大赛。 “你就说，如果他的剧本写得好，我们会考虑给他一个内推名额，让他直接晋级复审。” 电话那头的助理很令人安心地说道：“没问题，交给我。” 就好像，这世界上没什么他搞不定的事情。 ………… 胡助理结束了与赵姐的通话后，立马在网络上搜索起了与徐来有关的信息，并且向几位同行打听，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能和徐来联系的渠道。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搜索到徐来的联系方式，甚至连他的个人快博、快音、抖手、d站的帐号都没找到。 而那几位同行，也没能给他提供可以和徐来联系的渠道。 他们只是给他出主意说，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尝试通过联系徐来的公司，从而联系上他。 胡助理想了想，这也确实是个办法，而且效率很高。 于是，他在网上找到了熙游公司的座机号码，给他们打了过去。 “喂，您好，这里是熙游。” “喂，您好，是这样的，我是徐来先生的朋友，他的手机好像关——” “请问你是来找徐来先生的吗？” “是的是的。” “嘟——” 对方竟直接挂断了电话。 胡助理懵了。 这是什么操作？ 是……不小心按错了吗？ 他又给网上找来的另外一个座机号码打去了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熙游。” “您好……” 胡助理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他说他是徐来的朋友，找徐来有急事，但是徐来的手机好像关机了，问对方能不能帮他叫徐来过来接个电话。 “请问你是来找徐来先生的吗？” 这个回答，十分熟悉。 胡助理当即警觉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选词择句：“对，因为我刚刚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好像是手机关机了，所以就想着给他公司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拜托了，真的是很紧急很重要的事情。” “不好意思先生，徐来先生现在不在公司。” “啊？” 胡助理眉头一拧。 直觉告诉他，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他决定赌一把，说道：“不可能，他今天早上上班之前还和我说他快迟到了，不可能不在公司的。” 对方似乎有些迟疑。 “可是——” “别可是了，”他丝毫不给对方思考的机会，说道：“快点帮我叫一下他，拜托了。真的是很急很急的事情，不能拖的。” “能不能请问一下，具体是什么事呢？” “这个……个人的事情，不太方便说。” “这样啊……” “你到底是不是徐来的同事啊，都说了有很急的事情要找他，你还在考虑什么啊？！要是错过了时间，你担责任吗？” “先生您先别着急……好，这样，我先去帮您问问。您稍等一下。” 说完，电话里传来了一声椅子的“咯吱”声，似乎是有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胡助理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他赌对了。 这下应该能顺利联系上徐来了。 半分多钟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又是一声椅子的“咯吱”。 胡助理打起精神，准备跟徐来说关于启明杯的事情。 可就在这个时候…… “嘟——” 对方挂断了电话。 第31章 没有预兆 羊城。 华晨大厦，熙游公司。 “这是今天第几个了？” “记不清了，妈呀，这家伙讲话有点水平的，我都差点给他骗了。” “不是差点，是已经被骗了，哈哈哈。” “那又怎样，反正他没有成功跟徐来说上话，这就算我赢了！” “……” 另外一边，坐在自己工位上的徐来揉了揉太阳穴。 尤熙没有骗他。 工资涨没涨、翻倍没翻倍，目前还看不到。 但是，工作量和工作的难度，确实上升了不止一星半点。 光是工作难也就算了，这两天还一直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和莫名其妙的公司来联系他，想挖他跳槽。 他们中有些人是找他以前的同学帮忙带话；有些人是不知从哪弄来了他的联系方式，直接联系上他；还有些人因为联系不到他本人，居然把电话打来了公司…… 听同事的议论，光是昨天，公司就收到了二十来个这样的电话。 这其实还不算什么。 最让徐来接受不了的，是他们开出来的价格。 居然有人想用三千五的底薪加分红分股份的大饼，让他跳槽。 他实在是搞不懂，那些人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那么一点蝇头小利就能把他拐跑？ 当然，开出这种奇葩价位的人虽然有，但数量不多。 其他的人或公司开出的价格一般是六千、八千、一万、一万五…… 开价最高的一家公司，给他开了整整三万元一个月的高价，而且还是双休，五险一金交足。 他在刚听到这个条件的时候，要说没有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但好在，他留了一个心眼，专程去网上搜了一下，发现那就是个带有传销性质的公司。 他要是跳槽去了那里，说不定第一个月的工资还没到手，人就先去住的多人间、吃的早中晚餐了。 刚才，有个同事跑过来跟徐来说，他的一个朋友给公司打电话，说有急事要联系他，但他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 那个“朋友”让那个同事帮忙联系他。 徐来一听就知道是扯淡，直接让那个同事把那家伙的电话给挂了。 他很疑惑，按理来说，那个同事这两天应该接到过不少这样的电话了，为什么还会上当？ 难不成，对方的演技很逼真？ “啪，啪。”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别乱想了，先写文案。”他心说，“中午之前要交，再不写就写不完了。” ………… 胡助理很苦恼。 刚才，他离成功联系上徐来，就差一步了。 可惜…… 他叹了口气，心说自己就不该想着通过联系公司来联系徐来的。 徐来和他的宣传片现在还在快博热搜榜上挂着，热度很高，想要找他的人肯定不少。 而那些人里，绝对会有不少人像他这样，为了图省事，直接给徐来的公司打电话。 刚开始，或许还有人能骗到客服，让客服找徐来来接电话。 但是受骗受得多了，客服也会变聪明，自然就很难再上当了。 啧，犯蠢了啊…… 没办法，捷径走不通，就只能下点苦功夫了。 他开始在网上寻找徐来留下的蛛丝马迹，并且沿着那些蛛丝马迹，顺藤摸瓜…… 终于，一个小时后，他成功联系上了徐来曾经的一个高中同学。 那个高中同学说自己能够帮他联系上徐来，但是，得收点好处费。 胡助理感觉对方像骗子，正欲删除，对方竟直接给他发来了徐来朋友圈的截图—— 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截图中根本没有有效信息，一行“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的灰色小字尤为刺眼。 对方怕他不信，又给他发了一张他们高中的班级合照以及毕业照。 在那两张照片中，确实有一个长相酷似徐来的人。 胡助理动摇了。 他开始觉得，对方可能不是骗子。 对方或许只是一个单纯地、想靠着走红的老同学发一笔不义之财的老狗比。 他说：“你开个价。” “两百。” “那么贵？” 胡助理一惊。 倒不是说这个价格贵得吓人。 毕竟，他曾经为了帮赵姐搞到一个重要人物的联系方式，花过上万块钱。 和那上万元比起来，两百就是个小数目。 他只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开出这种的价格。 他最开始还以为，所谓的好处费，顶多也就五十块，最高不超过一百。 这也太黑了。 “你嫌贵，我还嫌便宜了呢。这可是我高中老同学的腾信。要是让别人知道我背地里干这种事，我还用混吗？我这是冒着风险的，稍微收多点钱，不过分。”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胡助理有点被说服了。 但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开出条件，说先给五十块定金，等他确定了对方真的是徐来，再给剩下的一百五。 对方不同意。 不过，在他的一顿嘴炮过后，对方还是松口了。 “行，先给定金就先给定金。不过，定金要给一百块。谁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如约给我尾款，我得先多拿点。” 胡助理同意了。 他给对方发了一百块的红包。 对方接收后，什么话都没说。 他说：“徐来的联系方式呢？”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草。 我特么被骗了？ 过了一会儿，对方似乎又把他加回来了。 因为，他收到了对方发来的信息：“穷b，两百块都给不起，还想加人家好友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穷酸样。” “你特么的。” 胡助理低声咒骂了一句，热血直接冲到脑子里了。 他劈里啪啦地敲了一大段字，发出去—— 收获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对面那个老狗比骂完人直接删好友了……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好累，就像在大润发杀了二十年的鱼，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感情了。 可是，赵姐交给他的工作，他还没有完成…… 就在这个时候，赵姐的电话非常不适时地打了进来。 她问他联系到徐来了吗。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说他还在努力。 他以为自己肯定要挨骂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赵姐却跟他说，没联系到就算了。 “你先去做别的事。” “噢……噢，好的好的，赵姐，收到。” 挂断电话后，胡助理一脸懵圈地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挠了挠后脑勺。 这通电话，来得太突然了。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就连赵姐自己，也觉得这非常地突然。 因为，就在刚才，柳思卿丝毫没有预兆地给她打了个电话，说…… 她自己，已经联系上徐来了。 第32章 半月之约 徐来正坐在工位上，对着屏幕哼哧哼哧地写着文案。 一个运营公司官方帐号的同事突然满脸兴奋地跑了过来，扯着他的衣袖，说道：“徐来，徐来！有好事！快别写了，有好事！” 徐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周围同事也朝他这边投来了不满的眼神。 他赶紧把双手往下压了压，暗示那个运营官号的同事小声一点。 同事会意了，但是她的激动完全压抑不住。 “快来，快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你不看绝对会后悔！” 徐来又“嘘”了一声，这才回应道：“上班呢，有什么事下班再看。” “别等下班了，你好意思让人家女明星等你吗？” “嗯？？” 徐来愣住了。 女明星？ “什么女明星？” “就是思卿呀！柳思卿！她刚刚用小号给我们官博发了条私信，说她超级喜欢你的那部宣传片。她还说，她现在是那个启什么剧本大赛的评委……” “启明杯剧本大赛？” 徐来一惊。 那么巧？ 慕悠然前段时间才刚跟他提到过这个比赛。 “噢，对，对，应该是这个名字。” 同事捣蒜似地点头，继续说道：“她说，如果你对那个比赛感兴趣的话，可以和她聊聊。她现在还在等你呢。” “等我……” 徐来虽然惊喜，但脑子里也有不少疑问。 例如，这位同事是怎么知道，那个给官博发私信的帐号，是柳思卿的小号的？ 就算找他的人是柳思卿，现在可是上班时间，脱离岗位去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要是被总管逮到，免不了挨一顿骂，这位同事就不担心吗？ 还有，柳思卿可是影后啊，怎么会因为一部宣传片专程跑来邀请他参加剧本大赛？ 徐来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 他本想多问两句，但是，看到那位同事脸上的着急，以及周围同事眼中的不满，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乖乖地跟在那位同事屁股后面，来到了她的工位。 在徐来坐下之前，那位同事低声说道：“虽然思卿最近出了事，口碑、名声大受影响，但是她好歹也是一个影后，名气不小，你这次算是行大运了。好好把握住机会。” 徐来点了点头，坐到了电脑前面，搓了搓手，往对话框中敲下一行字：“您好，我就是徐来。” 消息发出去后，等待了三分钟，对方才回复道：“你好。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发一下吗，这里不太方便聊。” 不方便聊？ 徐来摸了摸下巴，突然想起来，最近这几天，总有各种各样的人，通过千奇百怪的方式找到他，想要说服他跳槽。 那些人该不会已经发展到冒充明星小号的程度了？ 顿时，他的心里有了些许警觉。 他扭头低声问带他过来的同事：“你确定这是柳思卿的小号吗？” “确定，绝对是。” 同事重重地点头，说道：“这是她小号的事，在我们粉丝圈子里早就传开了，就连她自己都默认了，不会错的。” “好。” 徐来这才把自己的腾信号发了过去。 不一会儿，便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加他好友的人id叫“月月月月”，头像是一个简笔画出来的恬静小女孩。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柳思卿的帐号了。 徐来同意了好友申请。 两人还没开始聊天，同事悄悄地探出脑袋，偷瞄了徐来手机屏幕一眼，兴奋道：“徐来，你知道思卿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吗？” 徐来摇头。 他怎么可能知道。 同事得意一笑：“我也不知道。” “？” 那你说个啥。 “但是——” 她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大致可以猜到原因。她取这个名字或许是因为，她的生日是四月份。” 这时，柳思卿主动发出了第一条信息：“你好，我是柳思卿。你的同事应该和你说过了？” 徐来也跟她打了声招呼，之后才回答说：“嗯嗯，她说了。” 然后，他又说他没想到两人第二次交谈，会是通过这种方式。 柳思卿说她也没有想到。 她说，当时在街上看到他的时候，她打死都不会想到，他居然那么有才华，能够拍出《永远的陪伴》这样的宣传片。 徐来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心说，其实，在那个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能拍出这种质量的片子…… 很快，徐来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他们的聊天也进入了正题。 “徐来先生，你对剧本类的比赛感兴趣吗？” “你是说启明杯吗？” 徐来搓了搓手，有些激动。 他有预感，这一定会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如果能把握住，不说多的，启明杯的奖金…… 他应该可以期待一下。 他说：“我很有兴趣。” “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对方说道：“我知道这可能有点困难，但是……比赛现在离截稿还有差不多大半个月，你能争取在截稿前一个星期把剧本写好交给我吗？” “如果你的剧本写得好的话，我可以让你跳过初审环节，直接进入复审。” 徐来眉头一挑。 他研究过启明杯，知道启明杯的评奖流程大致就分为两个部分——初审以及复审。 如果能跳过初审，那他离获奖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他飞快地在手机上敲出“能的，没问题”，正准备发过去—— 手指在离屏幕不到半厘米的位置停下了。 等等。 离截稿还有大半个月，而他要在截稿前一个星期把稿子发给柳思卿…… 这就意味着，留给他的写作时间，只有半个月。 半个月写出一份能够打动影后的剧本…… 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高啊。 要知道，启明杯要的，可不是《永远的陪伴》这样的宣传片的脚本，而是实打实的电影剧本。 宣传片一般也就一两分钟，而电影，动辄就是一两个小时。 电影剧本无论是文字量还是写作难度，都能把宣传片脚本吊起来打。 他能用半天的时间，把宣传片的脚本迅速创作出来，并不意味则他能在半个月内保质保量地将电影剧本赶出来。 如果他现在待业在家，那还有点机会。 可问题是…… 他现在还在上班啊！ 每天都要在公司写非常大量的文案。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疲倦的他很可能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更糟糕的是，他家里还没有能够用来写剧本的电脑…… 打字的时候没有过脑，现在仔细想想，柳思卿提出的那个条件，他多半是完不成的。 但是……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才在对话框里敲出来的“能的，没问题”。 “总得试试？” 他想。 如果连尝试都还没有尝试，就直接认输，那也太窝囊了一些。 不试试怎么知道做不做得到？ 下定了决心，他一咬牙，点击“发送”按钮，将那五个字发送了过去。 第33章 结算日 下班后，慕悠然跑来找徐来，问他刚才被叫去干嘛了。 “回来之后还一直在玩手机，也不怕被总管抓到。” 徐来也没有瞒着她，把柳思卿的事情说了出来。 然而，慕悠然并不相信。 “你骗鬼呢！” 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说：“忽悠，接着忽悠。虽然你那部宣传片现在上了热搜，热度很高，但也不至于能吸引来一个影后邀请你参加她作为评委的比赛。” “如果那是一个特别小众的比赛，需要你现在的热度带一带名气，那还稍微有点可能。但是……启明杯……哎呀，你别骗我了，快说快说，你到底去干嘛啦？” “我真没骗你。” 徐来无奈了。 他掏出手机，打开和柳思卿的聊天记录，给她展示了最关键的几条。 慕悠然看都没看，直接说：“你还加上了人家的腾信？不可能，绝对不可——” 说还没说完，她便注意到了徐来严肃认真的神情。 这副神情告诉她，他似乎并没有在开玩笑。 她微微一怔，低声问道：“你真的没跟我开玩笑？” “没有。” “这个人……真的是柳思卿？柳思卿真的来邀请你参加启明杯了？？” “对。” “我的妈呀！” 她惊叫道：“阿来，你要起飞了啊！那可是柳思卿，大影后！我的天，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身边的人居然能和这种级别的明星扯上关系……虽然，虽然她最近出了点事情……” 这已经不是徐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柳思卿“最近出了点事情”了。 他有点好奇，她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但慕悠然并没有给他问的机会。 她很快就开口说道：“阿来，既然人家柳思卿主动来找你了，那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这机会要是把握住了……那就是鲤鱼跃龙门啊！” 徐来苦笑一声，说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鲤鱼跃龙门的好机会，一定要把握住，但是…… 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啊。 “怎么难了？” 慕悠然不解地问。 徐来把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 她又是一惊。 半……半个月之内，写出一份剧本？！ 这谁办得到啊？？ 她记得自己以前在某问答网站上看过一篇文章，文章说一份好的剧本，一般需要半年到一年的创作时间，期间可能会改很多版。 按文章的说法，写出一份好的剧本，最少需要半年，也就是六个月，十二个“半个月”。 除非徐来有把一个月过成一年的超能力，否则…… 这个剧本，他多半是没法按时写出来的。 更何况，他还要上班。 这时，徐来又补充了一点：“对了，还有一个难题是，我家里没有电脑。我那台电脑你之前也看了……” “电脑的事情倒是好解决。” 慕悠然摇头说道：“实在不行，你可以考虑跟熙姐申请下班后留在公司借公司的电脑写，她那么通情达理，应该会同意的。或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家里有一台很久很久的电脑，可以借给你用。总之，电脑的问题不大，问题在于时间。” 徐来点了点头。 他也觉得，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 但他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除非出现奇迹。 对了，奇迹…… 他又一次想起了那个神秘的金属音。 但很快，他又将金属音抛到了脑后。 因为他觉得，这不是金属音能帮得上的忙。 况且，退一万步讲，就算金属音能帮上这个忙，它会不会出手相助，还是个未知数呢。 当时他在剪辑《永远的陪伴》的时候，金属音就没有跳出来给予他中级剪辑技能之类的东西。 ………… 时间过得飞快。 很快，两天过去了。 在这两天之中，徐来除了工作之外，一直在构思他的剧本。 可惜，什么都没构思出来。 他连自己具体要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都没有敲定。 毫无灵感。 没办法，毕竟他从金属音那里得到的只是中级编剧技能，而非什么神级编剧技能。 灵感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今天，是集结令活动投票结束后的第一天，同时也是这个活动结算的日子。 昨天晚上，尤熙就在《赛车手》的项目群中通知说，她今天会在公司内网发起一次评分和一次投票。 评分是让他们给玩家拍摄的宣传片评分（得票数量前十名的片子才有资格被评分），而投票则是给内部拍摄的那七部宣传片投票。 今天的评分以及投票，将会直接影响最终的获奖情况。 徐来虽然不能算是《赛车手》项目组的人，但因为他参与了集结令活动，所以也在那个群里，也看到了那条通知。 他有点小激动。 起床都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 因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奖金很快就要到手了。 一等奖奖金三万，二等奖奖金一万，三等奖也有五千块钱的奖金。 他那部宣传片现在热度那么高，同时又获得了那么多的好评，拿个一等奖，应该……不过分？ 上班的路上，他就在心里盘算起了这笔奖金该怎么花。 首先，得先把兄弟的钱给还上。 要是没有什么特别需要花钱的地方的话，他可以一次性把债给还清。 还清了兄弟的债，手头上还剩下一万。 其中两千块打给妹妹，她学的是艺术，花钱的地方多；两千块打给父母，让他们改善下伙食；剩下六千块，拿出一部分组台新电脑，其余的留着当伙食费…… 正想着，公司到了。 虽然今天来得比平时更早，但他进了公司才发现，慕悠然居然已经在工位上坐着了。 她这是住在公司了吗？？ 见到徐来进公司，慕悠然赶紧朝他挥了挥手，笑得很开心：“阿来，中午投票系统开启的时候，我一定投你一票！” 徐来也笑着点点头。 还没等他说话，附近的几个的同事也都抬起头来，说：“我那票也是你的！” “我的也是，我的也是。我老喜欢你那部片子了。” “说真的，我觉得甚至都不用投票，直接把一等奖颁给你得了。你那部片子那么受欢迎，如果连你都拿不到一等奖，那就没人能——” “咳。” 一声咳嗽，打断了众人的声音。 只见一个面色憔悴，但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发型也很精神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公司。 他瞪了一眼那个说要直接把一等奖颁给徐来的人，说：“票，还是要投的。而且，还要好好地投、慎重地投。不能说某部片子或者某个人的话题度比较高，就把票投给它。否则，对其他认真拍摄宣传片的同事不公平。你们说呢？” 刚才那些个说要把票投给徐来的同事面面相觑，随后纷纷点头，附和道：“对对对，投票还是得慎重一些。” “嗐，其实刚才也就是开个玩笑，没有人当真的。” “放心老刘，我们在投票前都会好好考虑的，绝不跟风，哈哈。” 老刘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把目光转移向坐在工位上的徐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淡淡道：“听说，你的片子最近很出名？” 第34章 投票 徐来拿不准这个老刘在想什么。 但他觉得准没好事。 他耸耸肩，用和老刘一样的语气，淡淡道：“一般，也没有很出名。” 老刘盯着他看了一会。 随后冷笑一声，什么话都没说，掉头就走了。 徐来眉头一皱。 他脑子有问题？ 老刘刚走没多久，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慕悠然给他发来了腾信。 “阿来，你别介意啊，老刘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是最近家人去世，心情不好，所以才……” 徐来在心里微微摇头。 他看得出老刘心情不好。 但是，心情不好的原因到底是不是“家人去世”，他觉得很难说。 对了，说到家人去世…… 老刘的丧假是从徐来入职的当天开始休的，至今已经有十天了。 徐来在学校的时候写过一篇小说，里面有涉及到主人公请丧假的桥段。为了写好那个桥段，他专程去查了一下丧假的相关资料。 他记得很清楚，根据他当时查到的资料，丧假一般只有一到三天。 如果公司非常的人性化的话，还可以多给几天。 但是，就算公司再人性化，现在《赛车手》刚刚上线没多久，公司正是缺人的时候，尤熙怎么都不可能批给他整整十天的假期？ 他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慕悠然。 慕悠然告诉他，她听别人说，其实尤熙当时给老刘批了五天的假。但是五天假期结束后，老刘并没有返回公司，而是又申请多休息五天散心。尤熙不同意。老刘便说自己已经连续两年没有休过年假了，这五天就当是他放的年假…… “当然，这些只是我听来的，不保真啊。” 徐来自己也不知道真相，但他觉得老刘那十天假期应该不是这么来的。 老刘好歹也是混到主策划级别的人物了，应该不会做那么蠢的事情。 不过，也难说。 毕竟人家家人刚刚去世，心情不好，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也很正常。 聊到这，时间来到了九点。 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机，开始了上午的工作。 或许是因为太过期待中午的投票，徐来感觉这个上午异常的难熬。 工作量似乎比前两天多了不少。 但好在，最终他还是在中午下班之前，把手头上的文案都写完了。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指，放松了一下脖子和肩关节。 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阿来，投票系统开启了！” 他一惊，猛地回头，看到了一头粉色的短发。 慕悠然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他身后。 “嘿嘿。”她看到徐来的反应，傻笑了一声，大咧咧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快，你可以给自己也投一票。” 给自己投票…… 徐来摸了摸鼻子。 “怎么，觉得这样不好？” 徐来点了点头。 “那你先打开投票系统，看看要把票投给谁。” “好。” 徐来通过内网打开了公司的内部网站，进入投票系统，正准备将自己的票随机投给一个幸运儿。 谁料，慕悠然竟一把夺过他的手机，点了两下屏幕。 他眼睛大睁：“你做什么？” “帮你投票呀。” 慕悠然笑嘻嘻地说道：“你不是不知道要给谁投票吗，我帮你投了。” “你投给谁了？” “投给你呀。” “不是，我是问你用我的手机投票给谁了？” “我知道。我都说了，投给你了呀。” “？” 慕悠然得意道：“你觉得自己给自己投票不太好，那我就只好受累代劳咯。” 既然票已经投出去了，徐来现在再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只好压住自己吐槽的欲vv望，问慕悠然投票结果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来。 慕悠然说：“晚上下班之前，你就能知道二等奖和三等奖是谁的了。” “那一等奖呢？” “一等奖还用等投票结果吗？”慕悠然捏了捏他的肩膀，开玩笑似地说道：“你现在就已经知道了呀。” 徐来装傻。 “我不知道啊。是谁？” “懒得理你。” 慕悠然白了他一眼，说：“走，姐姐请你吃饭，就当是提前给你庆祝了。” ………… 中午吃饭的时候，徐来特意登录集结令的活动页面看了一眼。 他的宣传片《永远的陪伴》，得票数两百七十多万，为全场最高。 或许两百七十万这个数字听起来并不是特别惊人，但要知道，整个集结令活动，除了他的片子之外，总票数最高的片子只有六十多万票——而且，据慕悠然所说，这部片子还有刷票的嫌疑。 第一名和疑似刷票的第二名的得票数量，差了整整两百万。 或者说，差了将近五倍…… 这个差距，太吓人了。 徐来又特地看了看另外六部宣传片的数据。 得票数量最高的是老刘拍摄的《超越，再超越》，一共五十多万票，还不及《永远的陪伴》的五分之一。 徐来记得，尤熙在把宣传片的拍摄任务交给他时，曾经说过，集结令内部奖项的评奖，是要综合参考内部投票和网友投票的。 内部投票的情况，暂且不得而知。 但是，网友投票的差距那么巨大，徐来觉得，就算他在内部投票方面略逊于老刘或者其他同事，一等奖多半也会是他的。 三万元的奖金，稳了。 徐来仿佛已经看到三百张鲜红的票子正在朝他飞来。 ………… 下午，在下班之前，尤熙通知所有参加了集结令活动的《赛车手》项目组员工到会议室集合。 徐来知道，这是要颁奖了。 他站起身来，感受到不远处慕悠然送来的祝贺眼神，回礼了一个微笑。 到了会议室门口，老刘也正好走了过来。 “欸。” 他叫住了徐来。 “徐来，你觉得，你能拿几等奖？” 徐来怀疑这个人是来找茬的。 他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不好说。” “你不说，我替你说。”老刘冷笑一声，说：“你觉得，你能拿下一等奖，对？” 徐来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我也算是你的前辈了，给你一点建议。” 老刘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说：“年轻人，初入职场，得先学会收住锋芒。否则……很容易刺伤自己。” 徐来在心里撇撇嘴，看了他一眼，把肩膀上的手抖了下去，淡淡道：“前辈……” “你平时也那么中二吗？” 第35章 意外情况！ “你什么意思？” 老刘脸色一变，皱眉道。 徐来没有回话。 他正准备推门进会议室，忽然感觉似乎有人正在背后盯着自己。 回头一看，目光正好撞上了皮包骨的脸。 那家伙的脸上，满是看戏的表情。 那副表情提醒了徐来，老刘对他的态度那么奇怪，或许与皮包骨脱不了干系。 不过，一切都要等到颁奖结束后再说。 徐来推开门，走进了会议室。 老刘也跟在他后面进来了。 他们两人坐下后，七位参与了集结令的员工便到齐了。 但是尤熙还没有进来。 徐来闭起眼睛，背靠在椅子上，双臂抱胸，开始构思剧本。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嘎达”一声，尤熙开门进来了。 “久等了，各位。” 尤熙来到会议室的最前方，打开投影仪，将u盘插进电脑，随后打开了一个统计表。 七个人还没看清统计表里的内容，尤熙便将统计表最小化了。 她说：“刚才我打开的那张表里，记录着每个人的得票情况——包括玩家投票情况和内部投票情况——以及最终的评选结果。” 徐来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刘朝他看了一眼。 徐来注意到了老刘看他的眼神。 里面包含着讽刺、傲慢以及种种难以言表的神情。 不祥的预感，在徐来心头升起。 另外一边，尤熙的讲话还在继续：“……统计表的内容我还没有看，所以我和你们一样，都还不知道具体是谁拿到了什么奖项。我也很期待。 “我知道，大家都急着想要下班，就不耽误大家太多时间了。来，老刘，你是《赛车手》的主策划，七部宣传片的排名也是用你提供的算法排出来的，所以，就让你来公布这最终的结果。” 话音落下，劈里啪啦的掌声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老刘身上。 老刘面带微笑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领，说既然尤熙愿意把这个宣布结果的权力交给自己，那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打开了尤熙方才最小化的那个统计表，说在公布结果之前，先给大家看看各部宣传片的得票情况。 在玩家投票方面，徐来的《永远的陪伴》以两百七十多万票的恐怖数据，毫无悬念地位列第一。 其次，便是五十多万票的《超越，再超越》，以及三十多万票的《曾经的赛场》。 掌声再次响起。 一个同事笑着扭头对徐来说：“老徐，看你这数据，一等奖非你莫属了啊。” “是啊，”另一个同事也点头道：“老徐，拿到奖金后别忘了请我们吃饭。” 徐来笑了笑，没有回话。 不知怎的，尽管在玩家投票方面，《永远的陪伴》优势巨大，但他心里却仍然渐渐浮起了一抹不安。 老刘的展示还在继续。 刚展示完玩家投票情况，接着，便是内部投票情况了。 他把统计表往下一拉—— 全场哗然。 就连尤熙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根据统计表显示，内部投票得票数量最高的，并不是徐来的《永远的陪伴》，而是老刘的《超越，再超越》。 这还不算什么。 最令人惊讶的是，老刘获得了二十一张票，而第二名的徐来…… 只有区区五票。 差了四倍还有余！ “这……什么情况？” 那个说一等奖非徐来莫属的同事愣住了。 其他同事也叽叽喳喳地说道：“差得也太多了。” “虽然我猜到了老刘的票数应该是最高的，但是……没想到会有那么高。” “这下，最终结果不好说了。” 周围的议论声尽数传进了徐来的耳中，但他面色不变。 早在看到老刘那个参杂着讽刺、傲慢等神情的眼神时，他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太对劲。 他在玩家投票方面，领先老刘五倍多一点。 而在内部投票方面，老刘又是他的四倍有余…… 这么一看，似乎最终拿下一等奖的，还会是他徐来。 但是…… 徐来想起了尤熙刚才说过的一句话。 “七部宣传片的排名也是用你提供的算法排出来的”。 算法，是由老刘提供的。 说不定他为了让排名情况对自己有利，会把内部投票的权重调得非常高。 那样一来，一等奖究竟花落谁家，就很难说了。 “好了，好了，”老刘站在投影幕布前方，双手往下一压，“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先不要讨论。” “对于内部投票的结果，我自己也很惊喜、很意外。非常感谢项目组各位兄弟姐妹对本人的抬爱。不过，现在，我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最终的排名情况上。” “接下来，我将会为大家展示综合考虑玩家投票和内部投票后，七部宣传片的具体排名情况。” “排在前三名的宣传片，将会分别获得一二三等奖，以及最高三万，最低五千元的奖金。” “你们，准备好迎接最终的答案了吗？” 会议室当即燥热了起来，众人纷纷喊道：“准备好了！” “来！” “我赌五毛钱，一等奖是老刘。” “你刚刚不是还说一等奖是徐来的吗？” “啊？有吗？没有没有，你记错了……” 听到众人的回应，老刘微微一笑，把鼠标往下一拽！ 最终结果，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惊呼声，穿透会议室的大门，传到了坐在自己工位上的慕悠然的耳中。 她有些奇怪地摸了摸头发。 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怎么那么激动？ 从玩家的投票情况，应该很容易就能猜出奖项的归属。 他们没理由那么激动的呀。 除非…… 她的眉头猛地一挑。 “除非，最终结果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 她猜对了。 会议室中，众人看着幕布上的排名，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掉出来了。 就连老刘自己，脸上也有难掩的惊讶。 这个结果……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第三名、《冬天的车》。 第二名、《梦中的赛场》。 第一名…… 《超越，再超越》。 没错—— 排名榜中，并没有《永远的陪伴》！ 第36章 害人精 其实，在进会议室之前，老刘就已经知道内部投票结果了。 他根据自己提供的算法，综合玩家投票和内部投票算了算，他应该会略胜于徐来，排在第一。 而徐来的《永远的陪伴》，则会排在第二。 但是…… 现在的排行榜上，却没有《永远的陪伴》的名字。 难不成，我算错了？？ 不应该啊！ 不管是玩家投票还是内部投票，《永远的陪伴》都是前两名。 无论如何，它都不可能跌出前三的。 徐来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在看到内部投票情况后，预想了三个结果。 要么，自己拿下一等奖；要么，老刘拿下一等奖。 如果再扯一点，也可能是自己和老刘平票，并列第一。 像现在这样，自己连三等奖都没有拿到的情况…… 他属实是没有想到。 这…… 这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的目光，移向了尤熙。 尤熙笑容灿烂，仿佛早已猜到结果。 她刚要开口，老刘先说话了：“尤总，这可能……可能是算法出了一点小问题。正常来算，徐来的片子不可能进不了前三的。” “嗯？算法出问题了？” “那怎么办？” “所以，现在是要换个算法重新排名，还是怎么样？” 另外几个同事叽叽喳喳地说道。 “安静，大家稍微安静一下。” 老刘双手往下压了压，向尤熙提议道：“尤总，要不……我们现场再重新投一次票，用这个来决定片子的名次。” “重新投票？” 尤熙笑着摇了摇头，说：“没这个必——” “等等，尤总。” 老刘又开口了。 他说，熙游一直以来，都是一家十分民v主的公司。 究竟要不要重新投票，应该由大家一同投票决定。 尤熙无奈了。 她打断了老刘的侃侃而谈，说道：“投票，确实是要投票。但投票的目的，不是决定片子的名次——至少，不是决定你们这几部片子的名次。” “啊？” 老刘愣住了。 “什么意思？” “你的算法，没有出问题。徐来的片子，之所以没有进排行榜，是因为……我把它单独拎出来了。” “什么？？” 众人一怔。 尤熙笑着解释说，徐来的那部片子获得了太多的讨论，也给《赛车手》赚来了不少关注。 拿它跟另外六部片子放在一起比较，是不公平的。 她打算给它一些特殊待遇。 “一二三等奖，就按照排行榜的顺序颁发。” 尤熙说：“至于《永远的陪伴》……我想给它发一个特等奖。” “特等奖？！” 另外几个同事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外。 可是，仔细想想，《永远的陪伴》和徐来这段时间一直在热搜榜上呆着，给《赛车手》贡献了巨大的热度。 公司给它发个特等奖，也很合理。 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 尤熙微微一笑，说道：“我刚才看内部投票情况，《永远的陪伴》只拿到了五票，似乎比起老刘的片子，你们大家并不是特别喜欢它。” “所以，我想知道大家对它拿特等奖持个什么样的态度。现在，觉得《永远的陪伴》有资格拿到特等奖的，请举起你们的右手。” “这个会议室里，加上我，一共八个人。如果有五个或五个以上的人举手，那我就把特等奖颁给徐来。如果没有……我也会再发一份一等奖给他。” “好了，话就说到这，大家表态。” 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众人相互对视，谁都没有动作。 过了几秒，终于，一个同事的胳膊动了动，似乎是要举手。 就在这个时候，老刘咳嗽了一声，那个同事又把手收回去了。 尤熙问老刘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老刘点点头。 他说，徐来的片子确实拍得不错，也确实给《赛车手》带来了不菲的热度，是该奖励奖励他。 但是，他觉得，活动是活动，奖励是奖励，不能把两者混在一起。 如果尤熙想要奖励徐来，大可以换一种方式，给他升职加薪、发点奖金啥的，没必要为了他再额外增设一个特等奖。 总之，徐来拿一等奖，他同意；拿特等奖，不行。 虽然他的话，尤熙并不认同，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大家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如果有，可以像老刘这样直接提出来。” 其余的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还是说，你们也觉得，活动是活动，奖励是奖励，徐来可以拿一等奖，但不能拿特等奖？” 沉默。 “我再问一遍，你们和老刘一样，都是这么想的吗？” 沉默依旧。 尤熙的火气有些上来了。 “行，大家都不说话，那我就这么认为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奖励的归奖励，活动的归活动。徐来的片子，我也不单独摘出来了，就把它放着和你们的一起排名！” 拿了二三等奖的同事双手微微一颤，急了。 把徐来的片子放回排行榜一起排名，对他们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二等奖会变成三等奖，三等奖直接变成零鸭蛋…… 他们赶紧举手，说：“尤总，我觉得徐来这次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为了特地增设一个奖项，也没什么不可——” 尤熙摆了摆手，说：“晚了，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就在这等着。” 说罢，她便推开门，走出了会议室。 两分钟后，她拿着一摞纸和几支笔回来了。 她给每个人发了一张a4纸和一支笔，让他们把自己心中七部宣传片的排名写下来，以此决定奖项的归属。 “不用写名字，只给你们三分钟。写。” 拿了二三等奖的那两位同事面色一暗，心说完了。 现在《永远的陪伴》加入了比赛，他们的奖项要么降级，要么消失。 早知如此，就不该给老刘那个面子。 他的面子有什么用？ 顶得上五千块钱吗？！ 要不是老刘，徐来美滋滋地拿下特等奖，他们美滋滋地拿下二、三等奖，大家都开心，不香吗？ 马的，害人精！ 如此想着，他们竟不约而同地将《超越，再超越》排到了第七名…… 第37章 你应得的 不到三分钟，众人便写好了答案。 尤熙将a4纸尽数收上来，关掉投影仪，将每个人的答案录入电脑，进行统计。 随后，最终的排名，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眉头微挑，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看见她的表情，其余的人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 拿了二、三等奖的人紧张自己会不会降级甚至痛失奖金，其余人则是在紧张自己能不能趁此机会逆袭进入前三。 或者说，进入第三。 因为，前两名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被徐来和老刘拿下。 然而…… 意外，发生了。 尤熙打开投影仪，公布了最终的排名情况。 “什么？！” 老刘双眼大瞪，直接惊叫出声。 “哇！” “真的假的？？” “开玩笑的？” 其余人也议论纷纷。 徐来则在心里暗暗发笑。 投影幕布上，排在第一位的片子，正是他的《永远的陪伴》。 三万块钱，到手了。 可老刘和其他人惊讶的并不是这样——虽然徐来能拿下一等奖，老刘也很吃惊，但此时还有跟令他吃惊的事情。 那就是…… 他自己的片子，居然只排在了第三名！ 没错，不是第二，而是第三。 除了徐来之外，还有一个人压在了他的头上！ 那个人，正是之前拿到二等奖的小赵。 “怎么可能？！” 老刘呆愣愣地看着结果，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坐在小赵身边的同事刚想祝贺小赵，但是看到老刘的表情，他们又把嘴边的话咽进肚子里了。 过了好一会儿，老刘才缓过神来。 这时，尤熙已经开始讲话了。 “……七部宣传片的排名，大家也都看到了。徐来第一，小赵第二，老刘第三——” “尤……尤总。” 老刘艰难地开口，打断道：“你确定……确定这个排名没有错吗？” 徐来能排在第一他就已经够意外了——毕竟他是项目组的总策划，而徐来只是一个新人——可更意外的是，他居然会排到第三名…… 这怎么可能！ “怎么？” 尤熙淡淡道：“你不相信我？” 老刘赶紧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结果，实在太……太……” “我也觉得这个结果很意外。但是，这是大家投票投出来的结果。就像你之前所说的，我们公司，向来都是一家民vv主的公司。要尊重大家的意见。” 老刘的脸色有些难看。 尤熙还没有停下，她继续说道：“而且，重新投票这件事，不也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吗？” 老刘双手交叉用力握在一起，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他没有接话。 尤熙也没管他。 她扫了一下全场，问道：“大家对这个结果，有什么异议吗？” 众人对视了一下，没有开口。 此时不管说有异议还是说没有异议，都会得罪一批人。 尤熙当然也清楚他们的想法。 “既然这样，那就掌声恭喜一下获奖的三位同事，他们将会分别获得三万、一万和五千元的奖金。” 掌声啪啪地响起。 所有人都在鼓掌，除了老刘。 他仍然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双手交叉握在一起，没有松开。 尤熙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她说：“如果没有什么事，大家就可以准备下班了。对了，徐来，你等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她拔出电脑里的u盘，让一个同事帮忙关电脑和投影仪，随后便离开了会议室。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出去了。 只有老刘还在原位上坐着。 原本能拿到三等奖的那个同事在离开之前，偷偷瞪了老刘一眼。 一天天的，净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徐来的特等奖没了，我的三等奖也没了，你自己的一等奖也变成了三等奖…… 真特么有病！ ………… 走出会议室的徐来，心情很不错。 虽然错失了特等奖，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自己能拿到那玩意。 能顺利拿下一等奖，收获三万块奖金，就已经很舒服了。 他很满足。 现在是下班时间。 熙游并没有加班的传统，尤熙一直以来都很鼓励员工按时完成任务按时下班。 所以，公司里除了几个还差一点收尾工作没有完成的同事之外，基本上已经没剩多少人了。 慕悠然见徐来出来了，跑过去问他：“怎么样，阿来，有出什么意外吗？” 看到徐来疑惑的表情，她解释说，自己刚才在外面听见会议室里传出的惊叫，觉得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否则大家不会那么激动。 “意外……确实是有。” 徐来想了想，说道：“但是说来话长，等会儿再告诉你，老板找我有事。” “熙姐找你？” 慕悠然摸了摸耳边的粉发，说：“那你快去，别让她等太久。” “嗯。” 徐来点头，朝老板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看见尤熙正在收拾她的桌子。 “来了？” 尤熙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来，坐。” 徐来坐下了。 她跟徐来说，其实，如果不是老刘突然搞事情，她本来是想给他发个五万块奖金的特等奖的。 五……五万？？ 也就是说，我什么事都没干，就平白地丢了两万？！ 听到这，原本并不认为丢掉特等奖有多遗憾的徐来，突然觉得有点难受。 不过，他的难受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尤熙很快就说道：“放心，你是功臣，钱，肯定是不会短了你的。” 说着，她摸出手机，点了几下。 随后徐来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响了两声。 “拿出来看看。” 徐来点点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腾信，一看，眼中出现了一抹惊讶。 “老板，这两万块……” “是你应得的。” 尤熙笑道：“至于一等奖的那三万块钱，等到下个月发工资，再一起打到你工资卡里。” 徐来看着手机里那两万块钱的转账，开心得跟捡了两万块钱似的。 “谢谢老板！” “不用谢，都说了，这是你应得的。” 顿了顿，尤熙又说：“不过，这两万块的事，你最好不要说出去，免得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第38章 欠债还钱 虽然徐来的奖金一共有五万，但他现在只拿到手两万块，比原本想象中的还要少一万。 这些钱刚好足以把欠兄弟的债尽数还清。 但是，如果一次性全部还给兄弟的话，他手头上就没什么钱了。 他觉得，自己上有父母下有妹妹的，多少还是得留点钱备用。 至于留多少…… “留个两千块算了。” 他当时问兄弟借钱的时候，兄弟手头上也没几个钱，但仍然慷慨解囊，借了他两万块救急。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学生，两万块是那个兄弟攒了三年的钱。 现在，轮到兄弟急需用钱，他当然是能多还一点就多还一点了。 决定好要还的金额，刚离开老板办公室，徐来就立马给兄弟转去了一万八。 他看了一眼自己腾信钱包的余额，想了想，走到慕悠然的工位旁，问她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慕悠然看起来有些意外。 她点点头，说：“有啊，怎么啦？” “你之前不是说，等我拿了奖，就请你吃一顿公司旁边新开的日料吗？” 徐来摸了摸鼻子，说道：“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吃。” 慕悠然的小脸微微一红。 她眯眼笑道：“原来你还记得呀，我还以为你忘了。” “答应过别人的事情，我是不会忘记的。” 说着，他还在心里想：更何况，你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忙，还请我吃了那么多顿饭，我现在手里面好不容易有点闲钱了，要是不请你吃一次，还是人吗…… 徐来在想什么，慕悠然当然不清楚。 他刚才说出的那句话本是很正常的，可到了她的耳朵里，却变成了“答应过你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记”。 慕悠然心里一甜。 这句话，再加上徐来的颜值…… 她莫名有种自己在拍偶像剧的感觉。 这时，她又想起了徐来的那间“单身公寓”。 她前两天在私底下委托同事帮忙调查了一下，发现公司并没有给徐来提供过单身公寓。 再联想一下尤熙对徐来的态度，他们两人似乎也不是她以前想象的那种关系。 那套所谓的“单身公寓”，她还是更偏向于相信是徐来自己买的房子。 既然尤熙和徐来之间，并没有那种不正当的关系，而徐来今天又找借口主动请我吃饭，是不是说明…… 嘿嘿。 她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徐来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慕悠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傻笑，顿时一窘。 她有些慌乱地抓了抓自己的粉毛，说她还有一点收尾的工作要做，让徐来稍微等她一下。 “很快的，放心。” “好。” 徐来没有意见。 他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闭上眼睛，继续构思他的剧本。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他的剧本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眉目。 他感觉，自己恐怕是没法在约定的时间内写完剧本了。 不，不仅如此…… 不仅是没法在约定的时间内写完剧本。 他觉得自己在截稿日来临之前完成剧本的可能性，都几乎为零。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应该是有人给他发信息了。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 给他发信息的人，正是那位在大学时借给他两万块钱救急的兄弟。 “卧槽，老徐，刚才那一万八是你打过来的吗？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徐来微微一笑，说：“对，是我打过去的。” 他实话告诉兄弟说，那些钱是他拍宣传片的奖金，不是什么不义之财。 “你就放心收着。” 虽然兄弟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没空上网，但徐来和他的宣传片《永远的陪伴》上了热搜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那部宣传片为《赛车手》带来了那么多流量，公司给徐来一笔奖金，倒也合理。 兄弟相信了。 他退出腾信，打开了那条提醒他收到一万八千块钱转账的短信，摸着下巴，犹豫了一阵。 虽然他现在也很缺钱，虽然他到现在都还没把首付凑齐，而那套房子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拿下。 但是…… 他又回到腾信，说道：“不行，老徐，你好不容易赚那么多钱，还是留点给你爸妈和你妹妹。你妹妹不是学的艺术吗，艺术生读书很烧钱的。这样，你给我打的那些钱，大头我收下了，剩下的八千块，你留着备用，好？” 说着，他给徐来打回了八千块钱。 徐来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转账通知，挠了挠后脑勺。 他问兄弟首付还差多少钱。 兄弟说至少还要再凑个五万块。 “唉，还不知道要凑多久呢。”他说，“而且，也不知道凑完之后，那套房子还在不在。唉。” 徐来一看，这不行，还是说要把八千块钱打过去。 但兄弟死活不肯收。 “你别给我打过来了，你打过来我肯定会打回给你的。这一来一回，手续费都够吃顿早餐了。” 徐来说他已经给自己留有钱了，让兄弟放心收钱。 兄弟问徐来给自己留了多少。 徐来知道兄弟的性格，如果他实话实说，兄弟肯定不会要这八千块。 于是，他撒了个小谎，说奖金一次性发了三万块，他给自己留了一万二。 “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我还有两万奖金呢。别担心我了，多担心担心你自己。适合的房子难找，错过了就没了。” 这番话，总算是把兄弟说动了。 然而，他仍然不愿意把八千块全部收下。 没办法，最终，徐来只打过去了五千。 也就是说，徐来一共还给兄弟一万五千元，自己还欠他五千块，而自己身上也还剩下五千块钱。 这点钱，组台配置稍微次一些的电脑，完全够用了。 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他给妹妹转了一千五，又给父母转了一千五，自己留着两千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一切都结束后，他的身后传来了慕悠然的声音。 “好啦，阿来，我弄好了！” 她关掉电脑，从椅子上蹿起来，一蹦一跳地跑到徐来旁边，大咧咧地勾着他的脖子，说：“走，阿来，我肚子快要饿扁啦。” 第39章 黑幕 海市，某酒店。 邹先智刚刚吃完杀青宴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搓了搓喝得有些发红的脸，打了一个饱嗝。 他把身上的衣物脱掉，正准备去洗澡。 刚走到浴室门口，手搭在浴室的门把手上，他突然想起来，以前好像有个朋友跟他说过，刚喝完酒不要马上洗澡，否则很容易上头。 那个朋友是谁来着…… 想不起来了。 他拍了拍额头，嘟囔着反正手头上的活已经干完了，也不差这点时间，便躺回床上，随手扯了扯被子，盖住自己的肚脐眼。 这时，他才想起来跟他说那番话的人是谁。 老刘。 没错，就是那小子。 对了，说到老刘…… 邹先智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他前段时间不是说他们公司要弄个什么宣传片的活动，找我借人帮他拍一部短片吗……” 那个活动，好像是会有什么排名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排名情况应该是今天公布。 那家伙怎么不来跟我说一声？ 想着，他打开腾信，问老刘活动进行得顺不顺利，还问他拿到了第几名。 然而，三分钟过去了，他都没能等来老刘的回复。 什么情况？ 他也去喝酒了？ 邹先智抓了抓自己满头的卷毛，心想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便打开了集结令的活动页面，打算自己亲眼看看排名情况。 在页面打开之前，他还在心里嘲讽自己没事找事。 他给老刘找的帮手，可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虽然那个学生还没成长到能够拍摄院线电影的程度，但是，拍拍宣传片之类的短片，丝毫没有问题。 拍出来的片子不说多么优质，至少，碾压绝大部分业余导演还是很轻松的。 老刘用他学生拍出来的片子，跟一帮子门外汉竞争，除了第一名之外，不存在别的可能。 他如此想着。 至少，在页面打开之前，他都是这么想的。 终于，活动页面打开了，最终的排名情况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愣住了。 一二三等奖后面，全都是陌生的名字。 老刘呢？ 刘连科呢？ 我学生拍的那部《超越，再超越》呢？ 上哪去了？ 拿下一等奖的那个姓陈的家伙是谁啊？！ 他怀疑是自己喝醉了，出了幻觉，用力揉了揉眼睛，发现获奖结果还是和之前看到的一样。 一等奖，被一个姓陈的人拿走了。 而老刘，并没有出现在获奖名单上。 这…… 这怎么可能？ 他学生拍摄的那部短片，他是亲自看过的。 虽然并没有拍得多么惊艳，但至少也是75分往上的作品。 他打分是很严格的。 他的75分，在别人眼里或许就是80分，甚至85分。 这样的作品，就算拿不到一等奖，也能进前三。 可是—— “诶。” 邹先智摸了摸后脑勺，盯着手机屏幕，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 原来，直到这个时候，被酒精弄乱了脑子的他才发现，此时展示在自己眼前的，其实是玩家的获奖榜单。 老刘作为《赛车手》项目的主策划，他的片子不可能和玩家的放在一起评比。 他自嘲般地笑笑，摇了摇头，心说自己白担心了一场。 把页面往下拉，很快，他又看到了另外一个榜单。 这时他看到的榜单，才是他真正在寻找的—— 《赛车手》项目组内部成员拍摄的七部宣传片的排名榜单。 因为他早就猜到第一名会是老刘——刘连科——所以他并没有从前往后看。 而是先从第三名开始看起。 他想看的并不是谁拿了第二谁拿了第三，这个他毫不关心。 毕竟，他也不认识他们。 他想看的是他们拍摄的片子。 这种由业余人士用粗糙的技法拍摄出来的片子，通常蕴藏着一种朴素、原始但却生机勃勃的活力，别有一番风味。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种片子了。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他想趁此机会，再次感受一下那股力量。 于是，他看—— “等……等等。” 他揉了揉眼睛：“是我又看错榜单了吗？” 在他眼前，榜单第三名的位置上，赫然写着—— 刘连科，《超越，再超越》。 老刘，用他学生拍摄出来的片子，跟几个业余人士排位，最终居然只排到了第三名？ 开什么玩笑呢？ 他满脸难以置信。 难不成，另外两个人也找帮手了？ 可当他再三确定过榜单的名字，并且上上下下地拖动页面看了老半天后，他意识到，这一次，自己似乎没有看错。 榜单，确实是自己要找的榜单。 而老刘，也确确实实排到了榜单的第三名。 在他之前，还排着两个人。 换句话说，有两部超越了《超越，再超越》的片子。 他又搓了搓因酒精而发红的脸，有种做梦的感觉。 除了“片名里有两个超越，所以要让两部片子超越它”这种无厘头的原因之外，他想不出任何能让老刘排在第三的原因。 好，其实他还想到了另外一个非常容易想到的原因，但他不愿意相信。 那就是——那两部片子的质量，的确超过了《超越，再超越》。 可是，可是…… “算了。” 他拍了拍脑门，心说现在想再多也没用，还不如去看看那两部片子拍的到底怎么样。 看完，不就知道老刘排在第三的原因了吗？ 想着，他找到了第二名的片子，看了起来。 片子很短，只有两分多钟，老刘很快就看完了。 看完后，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说实话，那部片子确实拍得还可以，但是…… 无论在镜头方面还是在叙事方面，它都比《超越，再超越》弱了一节。 它到底是怎么排到第二名的？ 靠黑幕吗？ 对，黑幕……有可能。 邹先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说不定，拿下了第一名和第二名的那两个家伙，都是老板的亲戚…… 要说他们是靠片子质量挤进一二名的，邹先智不信。 因为第二名的片子他已经看过了，拍得也就那样。 但如果说，他们是靠黑幕进入前两名的……那他就觉得很合理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排在第一名的那部名为《永远的陪伴》的短片。 这部短片的名字，有点眼熟。 但他并没有多想。 他盯着手机屏幕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黑幕第一，究竟拍出了个什么东西。” 第40章 特殊的科幻电影 片子开始播放。 “是这样的，当我八岁的时候，我爸买了一台新手机，那是我们家里的第一台触屏智能机……” 邹先智不屑一笑。 虽然镜头拍得还不错，但是…… 演员的动作略显僵硬，旁白配得也有些业余。 这样的片子，打败第二名的那一部，他能理解。 可是…… 它凭什么打败《超越，再超越》？ 很快，他就知道它凭什么了。 “……当我开始重玩这款游戏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如假包换的‘幽灵’……” “……每当比赛开始时……” “……是的，你没猜错……” “……所以我一玩再玩，一玩再玩……直到我终于打败我爸的幽灵车，直到有天我终于超越了它，跑在它前面，然后——” “我在终点前停了下来，以确保不会它能永远留在游戏之中。” “感谢上天……” 邹先智愣在了屏幕前。 直到短片播完，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滴泪水，凝在眼角。 他飞快地把泪水擦去，嘟囔道：“吗的，以后再也不喝那破酒了。” “酒劲……真他吗足。” 他把手机扔到一旁，双臂靠着床头垫在脑袋下面，闭上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黑暗，而他的脑子里，却满是主角松开操控赛车的手，让车子停在终点前的画面。 这个画面，光说，或许并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搭配上背景音乐以及旁白的那一句“感谢上天”，他的眼睛就像是挨了一记重锤的海绵，泪水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他如此动容，或许有酒精的作用。 但邹先智心里很清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片子拍得好。 如果片子拍得不行，他就算喝一万瓶酒，把全身的血液清空换成酒精，也不可能被感动成现在这副熊样。 缓了半天，终于缓过劲来了。 他再次摸起手机。 此时，老刘仍然没有回复他。 但他并不在意。 他又把片子看了一遍。 然后，又看了一遍。 “拍得真好……” 他喃喃了一句。 演员的颜值也很高。 下一秒，一个念头在他心里产生。 这部短片的导演，我一定要认识。 他把进度条拉到最后，导演、编剧以及演员等人的名字，尽数出现在了屏幕上。 邹先智眉头一挑。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导演、编剧、演员……全部都是同一个人的时候，他仍然有些惊讶。 这个叫徐来的家伙…… 有点东西的。 “徐来。” 他轻声念道，将这两个字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似乎忘记了，自己在不久之前刚给他扣上过关系户的帽子……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在活动页面，居然可以看到每位获奖导演的个人简介。 他赶紧点开徐来的简介，看了起来。 徐来的简介很简单，大意是说他是熙游的文案策划，中文系出身，《永远的陪伴》是他拍摄的第一支短片……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信息了。 但这已经足够惊人了。 “他……不是科班生？！” 邹先智一直以为，能拍出《永远的陪伴》这种片子的徐来，大学多半学的是编导。 可是，徐来的个人简介却告诉他，他想多了。 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中文系毕业生罢了。 不仅如此，他还从来没有拍过类似的东西，“《永远的陪伴》是他拍摄的第一支短片”…… 这特么的……是天才啊！ 这种天才，怎么可以埋没在游戏公司里面？！ 太浪费天赋了，太屈才了！ “徐来……” 先前的那个念头，再一次出现：“这个人，我一定要认识！” 这个时候，他想起来了自己正在筹划的那个项目。 他正打算拍一部特殊的科幻题材的电影。 那部电影的特殊之处在于，它将会由好几位不同的青年导演拍摄的微电影组成。 那些微电影，虽然出自不同导演之手，但都围绕着一个相同的主题或者包含着数个相同的元素。 他觉得，只要协调得到位，那部电影拍出来之后，商业成绩不会差到哪去。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名导或者一线大导演，他觉得会卖座的电影，最终会不会好卖，还很难说。 按照他的计划，他会寻找四到五名有实力的青年导演，跟他共同完成那部电影。 现在，他已经找到了三位符合要求的青年导演。 距离他的目标，还差一位。 徐来……有没有可能成为那最后一位？ 他摸着下巴，摇了摇头。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虽然《永远的陪伴》已经证明了徐来的天才与灵气，但是，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更多……能够证明徐来可以胜任那个位置的证据。 他决定，先跟徐来接触一下，探探他的底。 “嗡嗡。” 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邹先智仔细一看，嘴角上扬。 “你小子，终于肯回我消息了。” 时间选得真好。 恰巧，他也想和老刘打听一下徐来的情况。 “不怎么样，”老刘说：“翻车了。” 他这两句话，是在回答邹先智之前问他的问题。 邹先智扫了一眼，直接忽略了。 他问老刘和徐来熟不熟。 过了一会儿，老刘说道：“不熟，怎么了？” “我感觉他挺有灵气的，想和他聊聊。你手里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聊聊？跟他有什么好聊的？还‘挺有灵气’，你是看走眼了，他哪有什么灵气，垃圾一块，不值一提。” “欸，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拍的片子能把我学生的片子摁在地上打，现在你说他是垃圾一块，岂不是在骂我学生垃圾不如？你这是变相在骂我啊。”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没他联系方式。我劝你也别太高看他，他就是运气好而已。一辈子只出过一个好作品的人多如牛毛，依我看，他就是其中之一。” “不是，老刘，你今天说话怎么那么冲啊？该不会是输给了人家，心里不爽？你怎么那么输不起啊。” “去你吗的，我输不起？呵呵。一个曾经因为没拿到大学生微电影比赛金奖而躲在被子里偷偷哭鼻子的人，跟我说输不起？” 邹先智眉头一皱，酒精当场上头，脸“唰”地红了。 他直接给对方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张嘴就吼：“你什么意思？！” 第41章 慕悠然的单身公寓 在酒精的作用下，邹先智和老刘大吵了一架。 双方互戳痛点，越吵越凶、越吵越凶…… 吵到最后，邹先智忍不住一把将手机甩到一旁。 手机在床垫上弹了一下，“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等邹先智下床将手机捡起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粗略地检查了一下手机屏幕。 屏幕在钢化膜和手机套的保护下，并没有出现什么裂痕。 他黑着脸低声咒骂一声，心说：“姓刘的，你以为你不给我联系方式，我就搞不到了？” 想着，他打开搜索引擎，尝试性地搜索起了徐来和《永远的陪伴》。 他翻了半天，并没有找到联系方式，但了解了很多和徐来有关的消息。 例如，徐来和他的宣传片《永远的陪伴》曾登上过快博热搜。 在热度最高的时候，甚至双双进入了热搜榜前十。 “难怪我刚才会觉得宣传片的片名很熟悉，原来是之前在热搜上看到过。” 他如此想着。 见网络上搜不到徐来的社交平台帐号，他又换了一种思路，给徐来的公司——熙游——打了个电话。 可是，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他的这通电话注定无人接听。 “没办法，”他心说，“只能明天再打了。” 他放下手机，摸了摸脸，感觉酒劲已经下去一些了，便走下床，准备去洗澡。 刚到浴室门口，他的脑子里又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明天给熙游打电话，也联系不上徐来怎么办？ 这个问题把他给难住了。 他握着浴室的门把手，自言自语道：“是啊，该怎么办呢……” ………… 镜头来到徐来和慕悠然那边。 今天说是徐来请客，可两人吃完饭，徐来叫服务员来买单的时候，服务员却告诉他，他们这一桌的单已经有人买过了。 徐来一脸懵笔地看着慕悠然。 慕悠然也满脸惊讶。 “呀，阿来，是不是有人看上你了，特地帮你买的单？快，赶紧回忆一下刚才坐我们附近的那几个小姐姐都长什么样，说不定就是她们帮你买的。” 徐来无奈一笑。 他说：“悠然，你的演技还需要再磨练磨练，表演痕迹……太重了。” 慕悠然“嘿嘿一笑”，摸了摸耳边的粉发，装作没有听懂。 “什么意思呀，什么磨练演技、表演痕迹……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 徐来摸出手机，说：“说好了今天是我请客，怎么能让你出钱？你都请过我多少次了，弄得我像个吃软饭的。这顿饭多少钱，我把钱转给你。” “哎呀，不用。” “你承认单子是你买的了？” “今天的月亮真亮啊，跟个月亮似的。” “别扯开话题。” 慕悠然又“哎呀”一声，说徐来虽然今天拿奖了，但是奖金还没有发下来，四舍五入就等于还没有拿奖。 “等你把奖金拿到手上，再请我吃饭。” 徐来张了张嘴，差点就把两万块钱的事说了出来。 不过还好他反应及时，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既然尤熙不让他跟别人提起那两万块钱的奖金，那他最好还是别提。 没办法，他只好说等奖金发下来，再请她吃两顿好的。 他还威胁她到时候不能再偷偷买单了，不然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跟她一起吃饭。 慕悠然吐吐舌头，答应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公司给慕悠然配的单身公寓离这里不远，但徐来出于绅士风度还是主动要求送她回答。 慕悠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还跟徐来说：“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你家的电脑坏了，写不了剧本吗？正好我家有台旧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拿去用。” 现在徐来的首要任务，就是抓紧时间把剧本写出来。所以，对于慕悠然的好意，他没怎么推辞就接受了。 两人离开日料店，搭上一班公交，坐了几个站，下车，走路不到五分钟，便到达目的地了。 慕悠然站在家门口，在随身携带的小包里翻了半天，才把钥匙翻出来。 刚插好钥匙，还没扭，突然，她的脑中出现了某种（可以描写的）画面，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她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她有些僵硬地扭过脖子，红着脸，不好意思道：“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礼貌，但是……” “你能在外面稍微等一下吗？就等个……额……两三分钟。” 徐来疑惑地看着她，但还是点了点头。 “嗯，好。” “谢谢。” 慕悠然说着，飞快地扭动钥匙，将门打开一个小缝，随后立马从小缝中挤进屋子，“咔嚓”一声关上房门，丝毫不给徐来任何往里看的机会。 隔着一道房门，徐来并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但他可以听见有人穿着休闲鞋快速跑动的声音，可以听见椅子倒在地上的声音，可以听见…… “啪。” “哎呀！” 徐来眉头一挑，赶紧拍了拍门：“悠然，你没事？” “没……没事，没什么，你再稍微等一下哈，马上就好。” 慕悠然的声音从房门内传来。 徐来摸了摸后脑勺。 他刚刚分明听到了有人摔在地上的声音。 真的没事吗…… 她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来，就被徐来强行压下去了。 他告诉自己，应该趁这个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剧本的事情。 正构思着，“咔嚓”一声，房门打开了。 明明才过了不到五分钟，慕悠然原本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变得杂乱不堪。 徐来注意到，她裙子下露出的膝盖上，有一块红红的伤口，似乎刚摔出来没多久。 “你刚刚摔跤了？” 慕悠然低头看了一眼膝盖的伤口，摇摇头，说：“没多大事，小伤。来，进来坐。先说哈，我的公寓可没有你的那么豪华，你别嫌弃。” “不会的。” 说着，徐来也进了屋内。 正如慕悠然所说，她的公寓并没有徐来的那么豪华—— 不，不应该这么说。 应该说…… 比徐来住的差得远了。 不仅面积只有徐来住的那间的一半，家具什么的也略显破旧，电视、冰箱等电器看起来似乎已经用了很多年了。 厕所的门是坏的。 阳台没有晾衣杆，只有一根铁丝，如果想要晒衣服，只能把衣服挂在铁丝上…… 虽然徐来以前的居住环境和这里差不多——甚至比这里还要糟糕——但是他还是微微有些愣神。 同样是公司安排的单身公寓，为什么……她的会比我的差那么多？ 第42章 亲自上门 为了不让慕悠然感到尴尬，徐来很快就让自己的表情恢复了正常。 慕悠然偷偷瞄了他一眼，心跳得很快。 她发现，他的脸上并没有惊讶、意外等表情，似乎早就猜到这里的环境会是这样。 这让她更坚信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徐来的那间所谓的“单身公寓”，其实就是他自己买的房子。 “阿来，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把电脑拿出来给你。” 慕悠然指着一张椅子说道。 “好的。” 她刚走没两步，又回头说：“阿来，那什么……你……” 说着，不知为何，她偷偷瞄了一眼窗帘，小脸顿时又红又烫像是抹了岩浆。 注意到她的表情，徐来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等等，别——” 慕悠然失声叫道。 但为时已晚。 窗帘之下，一条裤腿一只衣袖尤为醒目。 徐来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双手捂住眼睛：“我没看到。” 慕悠然又羞又气，赶紧跑去把衣袖和裤腿塞进窗帘里面藏好，又轻轻掐了徐来的胳膊一下。 “快点把你刚才看到的东西忘掉！” “我什么都没看见。” 徐来继续捂着眼睛说道。 慕悠然本想解（jiao）释（bian）两句，但她脑子有些空白，想不到该怎么说。 只好羞愤地一跺脚，跑进房间了。 徐来听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这才把两只手放下来，看着电视机下方的小柜子。 柜子最上层的抽屉里，也露出了一条又黑又长的东西。 但是，慕悠然刚才好像没有发现。 徐来打算也装作自己没有发现的样子。 可正当他准备把目光收回来的时候，慕悠然卧室的门打开了。 她抱着一台款式老旧的笔记本电脑走了出来。 “阿来，你看——啊！” 她尖叫一声，把笔记本电脑顺手放到餐桌上，快步跑到电视机前，挡住徐来的视线，手忙脚乱地将那条又黑又长的东西塞进柜子。 怎么会这样…… 我刚刚明明已经全部藏好了的…… 她小嘴一撅，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转过身去，却见徐来两手捂着眼睛，嘴里喃喃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刚调整好的心态，顿时又崩了。 她后悔得不要不要的。 早知道徐来会跟着她回家，她今天出门之前就应该把屋子好好收拾一下的。 她烦躁地抓了抓粉色的头发，看着双手捂眼的徐来，小心翼翼道：“那什么……阿来，你信我，我家平常不这样的。” “听不懂你说什么，”徐来摇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慕悠然深吸了一口气：“再说这句话，我揍你哦。” “好。” 徐来把手放下来。 “我什么都看到了。” “……” 就…… 不是很想把电脑借给他了。 “算了。” 慕悠然放弃治疗道：“你看到就看到。其实这些衣服我是打算留在今天晚上洗的，但是你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那……”徐来摸了摸后脑勺，“怪我咯？” “……” 慕悠然叹了口气：“我们还是聊聊电脑的事。” 她告诉徐来，这台电脑已经用了五年了，配置比较低，而且经常会出一些小毛病，例如连不上网之类的，但是问题不大。 虽然没法用来玩游戏、看电影，但是，仅仅是用来写剧本的话，它还是能够胜任的。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先拿去用。” 徐来接过电脑，道了声谢，说他有电脑用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嫌弃。 慕悠然这才又回到房间里，拿出电脑的电池、充电器和电脑包，一股脑地全部交给徐来。 他把所有的东西尽数放进电脑包后，看了一眼窗口，天色已经很暗了。 “时间不早了，”他站起身来，“悠然，我就先回去了。” “啊……” 慕悠然似乎有些不舍：“不再坐一会吗？我昨天买了点水果，我去洗两个给你吃。” “不了。” 徐来摇头。 他说他的剧本到现在都还没有半点头绪，他打算回家硬着头皮强行写一个大纲，试试能不能行。 慕悠然知道徐来现在正是缺时间的时候，便不再强留，把他送出门了。 ………… 又过了两天。 这两天里，徐来硬着头皮开了三个大纲，但无一例外，全都是刚写到一半，就被他直接毙掉了。 质量太糟糕了，没有写完的必要。 就算强行写完，最终的剧本也不可能入得了柳思卿的眼。 虽然他早就知道，仅仅半个月的时间，自己基本没可能写出好的本子。 但在多次尝试失败后，他还是有点难受。 那么好的机会，真的就只能这么错过了吗？ 另外一边，和徐来一样难受的，还有邹先智。 他在这两天，尝试了包括但不限于给熙游打电话、联系徐来曾经的老师、寻找徐来曾经的同学等等方法。 可最终，他还是没能成功联系上徐来。 如果换个人，可能就这么放弃了。 但邹先智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这天，他又想到了一个或许能够联系上徐来的办法。 那个办法执行起来很简单，而且成功率也很高，只是…… 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他的脸面。 ………… 中午十一点五十分。 羊市。 “姓刘的老王八蛋……” 邹先智看着眼前的华晨大厦，整理了一下衣领，喃喃自语道：“为了电影，就勉强让你得意一次。” 他摸出手机，给老刘——刘连科——打了个电话。 “嘟”了十来秒，对方才接听。 “喂，你是？” 老刘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 邹先智在心里骂了一句：你跟我在这装个屁。 可他嘴里说出来的却是：“你在公司吗？找个人下来接我一下。” “公司？什么公司？” “熙游。” “噢。”电话那头的老刘“哈哈”一笑，说道：“怎么，邹大导演，今天心情那么好，特地来公司看我？” 邹先智青着脸说：“碰巧路过罢了。只是想着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游戏公司内部是什么样子，就顺道来看看。” 对方轻笑一声。 “行，你等着，等会儿下班我就下去接你，让你邹大导演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第43章 正事 邹先智在华晨大厦楼下站着等了几分钟。 在他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老刘总算是出现了。 “邹大导演，”老刘笑道，“走，我带你上去转转。” 邹先智有点受不了老刘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就好像他是过来跟他认输似的。 他没有回话，自顾自地迈开步子，朝华晨大厦走去。 老刘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在意。 在老刘的指引下，邹先智很快就到了熙游门口。 他往公司里瞄了一眼，现在是午休时间，员工们吃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公司里已经没剩多少人了。 “其实游戏公司和别的公司也差不多，就那样。” 老刘推开公司的门，说道。 “非要说有什么地方不同，可能是电脑的平均配置会稍微高一点。” “有些公司待遇比较好——比方说我们熙游——公司里会有娱乐区域，里面摆着几台尼梭和软微的主机，休息的时候员工可以去玩。还放着一些零食、咖啡机什么的。对了，就在那边，你想看看不？” 邹先智一边跟在老刘屁股后面，一边左顾右盼地寻找着自己此行的目标。 老刘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不断地点头，不断地说“嗯”。 听见他“嗯”了一声，老刘以为他是想看看他们公司的休息室，便带着他去了。 进了休息室，他们发现休息室里坐着一个粉头发的妹子，正抓着手柄哼哧哼哧地控制电视里的角色围绕着boss转圈。 “悠然，”老刘跟她打了声招呼，“你不去吃午饭吗？” “我有事脱不开身，让徐来帮我带了。” 徐来？ 两人的表情顿时一变。 只不过，老刘是脸色一黑，而邹先智则是脸上一喜。 “我看你这不是打游戏打得挺开心的吗，”老刘没好气地说，“让你脱不开身的事情就是游戏啊？” 慕悠然看都不看他，回答说尤熙让她给公司的o（大型多人在线游戏）手游做几个暗黑风格的boss建模，她试着做了两个，感觉没那味儿，所以找了款有类似风格的怪物的3a游戏，想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如果是平时，老刘肯定会笑着让她好好加油，顺便再提醒她注意休息。 但是，她刚刚提起了徐来…… 老刘“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带着邹先智出门了。 “参观完了。” 老刘对站在自己身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邹先智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一进门我就说了，游戏公司和其他公司也差不多。” 邹先智仍然低着头，没有回话。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老刘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邹先智这才如梦初醒：“啊，啊，听了听了。” “也不能说和其他公司差不多。至少，除了你们公司之外，我就没见过有哪家公司会有这种摆满了游戏机的休息室。” 老刘哧笑一声，说：“你也没看过几家公司？” 这话倒是真的。 除了他以前呆过的那家广告公司和现在签约的娱乐公司之外，他的确没有去过几家公司。 可是…… 话虽不假，但听起来很气人啊。 邹先智回嘴道：“至少比你看过的多。” “那必须的啊，你可是邹大导演。” 邹先智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个时候，公司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样貌俊朗的男生提着一盒盒饭走了进来。 “哼，”老刘看着那个男生，低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送外卖的来了。” 听老刘的语气，再结合那盒盒饭，邹先智不用猜就知道，那个男生肯定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徐来。 “晦气。” 老刘扭头对邹先智说：“我先去上个厕所，等会儿请你去吃个饭。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坐，等我个五分钟左右。” “行。” 邹先智点头。 别说五分钟了。 他巴不得老刘在厕所一蹲就是一下午。 免得打扰他接近徐来。 看到老刘进了厕所，邹先智赶紧跟在徐来屁股后面，和他一起进了休息室。 “阿来，你回来啦。” 慕悠然听见了休息室大门打开的声音以及熟悉的脚步声，按下暂停键，笑着扭头说道。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她指了指徐来身后，说：“阿……阿来，这位是？” 徐来一脸疑惑。 他扭头一看，大惊。 “你是……” 邹先智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你就是徐来徐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邹先智，是一名导演。” “邹先智……导演……” 徐来和慕悠然都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尴尬。 邹先智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情况，又补了一句：“《极限追杀》就是我的作品。” “啊？！” 徐来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可慕悠然却惊叫一声：“真的假的？” “真的。” 邹先智得意地点了点头。 徐来疑惑地看了一眼邹先智，又看了一眼慕悠然，用唇语问她：《极限追杀》是什么玩意？ 他平时很少看电影，没听说过《极限追杀》也很正常。 但慕悠然并不这么想。 她问：“阿来，《极限追杀》欸，你不知道吗？” 徐来摇了摇头。 慕悠然一拍额头，跟徐来科普道，《极限追杀》是去年国产电影里的黑马，拍得非常精彩，票房成绩也对得起它的质量，足有八个多亿。 “八个多亿？！” 徐来一惊。 还没等邹先智开始得意，他又问道：“这个票房很高吗？” 休息室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了。 徐来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找补说他没有别的意思。 “我平时不怎么关注电影，不太了解多少票房算高，所以……” 慕悠然无奈了。 她和徐来说，去年的国产电影，票房最高的是《月上来客》，十三个亿；其次是十个亿的《双傻旅行》；第三就是《极限追杀》…… “原来如此。” 徐来恍然大悟：“那八个多亿确实挺多的。” “那已经是过去的成绩了，不足挂齿。” 邹先智摆摆手，说道。 他正准备切入正题，突然，慕悠然“欸”了一声，打断了他。 “等等。” 慕悠然举起手柄，说道：“不对啊，我记得《极限追杀》的导演，好像姓凌，不姓邹啊。” 邹先智心里咯噔一声。 但表面上看起来丝毫不慌。 他摸了摸鼻子，笑着说：“凌导是电影的总导演，而我是副导。” 说完，他像是急着要转移换题似的，说道：“行了行了，不讲这个了。我这次来熙游，其实是有一件正事要做的。徐先生啊，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第44章 滚出去！ “和我？” 徐来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道。 “对。” 他沉吟一阵，随后点点头，说：“行。” 邹先智微微一笑。 “谢谢。” 然后，看向了慕悠然。 慕悠然立马会意，按下暂停键，放下手柄，自觉站了起来，说她先出去回避一下。 等她离开之后，邹先智才开口说道：“徐先生，你的那部短片我看了，拍得非常棒。” “谢谢。” “我在你的个人简介栏里面看到，《永远的陪伴》是你的第一部短片作品，这是真的吗？” “对，是真的。” “你以前有拍过微电影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 “太厉害了。” 邹先智由衷地感叹道：“你在影视这方面，真的很有天分。如果我是你的话，绝对不会待在这种地方浪费自己的天赋。” 徐来大致猜出对方的来意了。 他说：“所以，你是来挖人的？” “挖人？不……嗯……也勉强算是。” 邹先智想了想，说道：“你对拍电影感兴趣吗？” 徐来摇了摇头。 电影，他连看都没什么兴趣看，更不用说拍摄了。 他之所以拍摄《永远的陪伴》，主要还是为了奖金。 邹先智对他的回答有些意外。 “别这样徐先生，没必要撒谎……” “我没撒谎。”徐来说，“比起拍电影，我更想做游戏。” 邹先智差点脱口而出“做游戏有个锤子意思”，但他急事刹住了车。 他换了个方向。 “那……徐先生，你对当演员感兴趣吗？” “演员？为什么问这个？” “以你的外型，如果去当演员，只要有人稍微捧一捧，不难火起来。” 徐来考虑了一下，说道：“当演员……很赚钱吗？” “出名的演员，很赚钱。” “没兴趣。”徐来顿时失了兴趣，“我对当演员不感兴趣。” “为什么？？” 邹先智很难想象，拍摄出了《永远的陪伴》这种质量的片子的人，居然没兴趣拍电影，又没兴趣当演员。 “没兴趣就是没兴趣啊，”徐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能有什么为什么？” “……” 邹先智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见他不出声，徐来以为他要谈的事情已经谈完了，便说：“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出去了。” 说着，便转过身去。 他还要继续整他的大纲。 启明杯的截稿日期越来越近，如果他再写不出大纲，恐怕到启明杯停止收稿的那一天，他的剧本都还没有写完——更不用说提前一周把剧本发给柳思卿了。 “等……等等。” 听到徐来要走，邹先智赶紧开口留人。 还是那句话，他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虽然徐来已经明确表示自己对拍电影不感兴趣了，但他还是想尝试说服徐来改变想法。 他说：“徐先生，你难道就没有做过梦吗？” 徐来刚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他把身子转了回去，问邹先智什么意思。 “拍电影，是一个造梦的过程。徐先生，你难道就不想把自己的那些梦带进现实，带给更多的人欣赏吗？你难道就不想把自己心里的故事讲给其他人听吗？你难道就没有一直想讲却又没有机会讲的故事吗？你难道就没有想要表达的想法吗？” 徐来诚实道：“我有。” 邹先智顿时喜上眉梢。 但还没等他开心两秒，徐来又接着说道：“但是，邹先生，想法和故事的载体，并不仅仅只有电影。我想要讲故事想要表达想法，大可以写文章写小说做游戏，没必要非拍电影不可。” 邹先智一愣。 草…… 他说得好有道理。 尽管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又说不出来。 他只好换一个方向，说道：“徐先生，那你这么想，演员和导演都是活在摄影机里的，你成了演员成了导演，就可以——” “你说什么？” 徐来突然打断道。 “嗯？”邹先智摸了摸后脑勺，“我说，如果你成了演员……” “上一句。” “演员和导演都是活在摄影机里的……” “演员和导演都是活在摄影机里的……” 徐来跟着重复了一遍。 嘴角，勾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猛地握住邹先智的手，说了句“谢谢”，匆忙转身，头也不回地推门就走。 “？” 邹先智看着被“啪”地一声关上的休息室的门，低头看了看刚刚被握过的右手，又看了一眼门。 他这……什么意思啊？ 为什么要谢我？ 还有……他怎么就走了啊？！ 我话还没说完啊！ “咔嚓。” 休息室的门，传来了一声动静。 邹先智眉头一挑，以为是徐来又折回来了。 谁知，下一秒，推门而入的却是脸色黑得冒烟的老刘。 “听我一个同事说，你在这里和徐来聊天。徐来人呢？” 邹先智莫名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他尴尬一笑，说：“刚走。” “你们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 为缓解尴尬，邹先智假咳一声，转移换题道：“别说了，我们吃饭去，你不是说——” “吃饭？吃什么饭？！” 老刘皱眉道：“你明知道我和那姓徐的不对付，你还跟他——” 说到一半，他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狰狞笑容。 “噢，我懂了，我特么终于弄明白了。难怪啊，邹大导演，我说你怎么可能会主动来找我和好呢，这不是你的性格，原来如此……” 他“咚”地捶了一下门，怒道：“原来，你专程跑来熙游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徐来啊！” 被老刘这一顿吼，邹先智地脾气也上来了。 他说道：“是又怎么样？还有，别搞得就跟我骗了你似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为了你来的？你自己自作多情，能怪得了我？” 老刘气得满脸通红，脸上的血管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开。 他浑身颤抖地指着休息室的门，用嘶哑的声音低吼道：“滚出去……” “说真的，我很不能理解，人家徐来不就是在活动里赢了你吗，你有必要——” “闭嘴！” 老刘又“咚”地一锤门：“你给我滚出去！” 第45章 干了，兄弟们！ 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切，徐来毫不知情。 他离开休息室后，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用最快的速度开机、新建文档，随后劈里啪啦地敲起了字。 刚才，邹先智的一句话，给了他灵感。 “活在摄影机里”。 这句话乍一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却像黑夜中的一盏明灯，给他指明了方向。 灵感这种东西，稍纵即逝。 徐来争分夺秒地将它记录进了文档当中。 随后，在它的基础上，开始制作大纲。 在疯狂敲击键盘创作大纲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那个刚刚和他在休息室里交谈过的男人，经过了他的身旁，并且给他留下了一张设计精美的名片。 终于，大纲写完了。 虽然写得比较粗糙，也有很多需要修改的地方。 但至少，他总算是把大纲写出来了。 他的剧本，终于能够起步了。 徐来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此时离午休结束还有一段时间。这点时间，用来改大纲的话，根本不够用。 但是，用来开个场，写几句台词，勉强还是可以的。 他揉了揉略有些发酸的手，想了想，决定先把剧本的开头写出来。 说干就干。 他保存好大纲，关闭文档，反手又新建了一个文档。 随后，往文档里敲下了第一个字—— 时间……突然慢了下来。 徐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键盘的键帽，并且正在往下施加压力。 但键帽下落的速度实在过于缓慢。 仿佛要经历半个世纪，电脑屏幕上才会出现对应的字母。 就在这个时候，久违的金属音，在徐来的耳边响起：“恭喜宿主，第一次根据原创的大纲进行剧本脚本创作，达成成就：‘真正的编剧’，奖励电影剧本一份。” “提示：电影剧本的内容由宿主的大纲决定。” 声音消失了。 可时间仍然没有恢复流动。 电脑屏幕上也还是没有出现徐来按下的字母。 怎么回事？ 徐来一阵心慌。 出bug了？？ 这时，一块黑板似的方框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 方框中，缓缓浮现出五个大字—— 《楚门的世界》。 当这五个大字全部清晰地浮现在方框中时，方框又凭空消失了，时间也随之恢复了正常。 “嗒”地一声，徐来手指将键帽按到了底，屏幕上应声出现了一个小写字母。 他慌张地扫了一眼周围，根本没有半点方框的影子。 其他同事也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刚刚那个金属音说，它会奖励我一份剧本？” 怎么奖励？ 直接把它变到我桌上？ 徐来看了看桌子，上面除了一张设计精美的名片之外，就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 他拿起名片扫了一眼，又把它丢回了桌上。 这也不是剧本啊。 剧本呢？ 在电脑里？ 他又翻了翻电脑，仍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就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金属音耍了的时候，头脑一沉，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前一倾，差点一个头槌砸穿显示器。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他发现，一份名为《楚门的世界》的剧本，不知何时竟清晰地印在了他脑子里。 清晰到了什么程度呢？ 剧本中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他都一清二楚。 根本不用动脑，抓起键盘噼啪一顿乱敲，就能把剧本敲进文档当中。 如果人脑可以连接打印机，徐来甚至能够直接插着连接线将剧本完整地打印出来。 就清晰到了这种程度。 “那个金属音是……直接把剧本塞我脑子里了？” 他在脑中简单的扫了一遍剧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嘶……” 这个本子…… 有点东西的啊。 至少，不是他能凭借中级编剧技能写出来的本子。 如果用它参加启明杯，一等奖奖金岂不是手到擒来？！ “等等。” 徐来刚开心没一会，便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个剧本……我能一直记住吗？” 虽然我现在把剧本记得非常清楚，连标点符号都不会弄混，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对剧本的记忆会不会变淡？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 如果他照着剧本抄到一半，突然，第二天醒来，后半段剧本从他脑子里消失了…… 岂不是很艹蛋？ 然而，没有人能够告诉他答案。 “算了，不想那么多。” 徐来甩了甩头，把其余的想法尽数甩到脑后，心想：“于其浪费时间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还不如抓紧时间把它写下来。” 他的打字速度并不慢，敲这个剧本又相当于是照抄，不出意外的话，敲个三四天就能把它全部写下来。 如果稍微熬熬夜、摸摸鱼，说不定两三天就可以搞定了。 徐来撩起袖子。 干了，兄弟们！ ………… 午休时间结束。 慕悠然走出休息室，打了个哈欠，朝徐来的工位上瞟了一眼，发现徐来居然还在敲键盘，也不知道是在工作还是在弄剧本。 她本想过去跟他开个玩笑。 但是，他那副严肃认真的表情把她拦住了。 “还是别打扰他了。” 她如此想着。 她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端着咖啡回到了工位。 这一整个中午，她几乎一直在玩游戏。 虽然很累，但是也收获了很多东西。 例如，她对暗黑风格的怪物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她觉得自己这次应该能够做出“有那味儿”的怪物建模了。 “赶紧做，”她心想，“做完这几个boss，《赛车手》那边也还有几个建模要推翻重做，唉……” 她端起咖啡嘬了一口，打开电脑，准备建模。 在正式开始工作之前，她又瞟了一眼徐来。他还在飞速敲打着键盘，看样子不像是在工作。 “他该不会到现在还在写剧本？” 慕悠然心想：“万一等下主管出来巡……糟了！” 主管办公室离她的工位不足十米。 她一抬头，刚好看到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出来，环顾四周，竟开始四处游走gank。 生活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就越给你来什么。 慕悠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主管……来抓人了。 他先是重点观察了几个喜欢摸鱼的同事，后来，似乎是察觉到了徐来敲击键盘的频率不太对劲，便径直地朝着徐来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徐来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仍然沉浸在剧本当中…… 第46章 墨菲定律 慕悠然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现在再去提醒徐来，已经来不及了。 她在心里呐喊：别写了，快别写了，把文档关掉！ 你要被gank了！ 然而，徐来是不可能听见她心里的声音的。 眼看着主管离徐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的心跳疯狂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 在主管即将走到徐来身旁时，她一咬牙，大喊一声：“主管！” 这一声大叫如平地惊雷，把周围同事全都吓了一跳。 他们全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她。 她小脸一红，假装没有注意到那些眼神，冲主管招了招手：“快来！” 主管眉头轻轻一皱，看了一眼离自己只有数步之遥的徐来，摇了摇头，朝着慕悠然走去。 “怎么了，什么事？”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高兴。 慕悠然两只小手在办公桌下紧张地握在一起。 她佯装着急，说道：“主管，你快帮我看看，我刚在画图，软件突然崩溃，把稿子弄丢了，怎么办啊，能找回来吗？” “嘘，嘘！” 主管食指竖在唇前，严肃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低声道：“小声点，小声点，没看到周围同事都在工作吗？” 虽然他并没有用过慕悠然所说的绘图软件，也不知道要怎么弄，但他还是俯下身去，抓住鼠标，随便捣鼓了一阵。 两分钟后，他“嘶”了一声，摸了摸后脑勺，说：“你这……找别人给你看看。我解决不了。实在不行，就重新画。” 说着，他还自言自语似地补了一句：“奇怪，软件好端端的怎么会崩呢……以前没听说过有这种事啊。” “你又不是美术，当然没听说过啦。” 慕悠然赶紧回答道。 主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好啦，主管，辛苦你啦，我自己再研究一下。” “嗯，行。对了，悠然，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别瞎嚷嚷，别老是大呼小叫的，解决不了问题，又打扰别人。” “嗯嗯，知道了主管。” 慕悠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你怎么知道解决不了问题的？ 至少…… 她偷偷瞄了一眼徐来。 他的问题解决了。 他刚才似乎听到了她叫主管的声音，现在已经开始工作了。 主管也好像忘记了原本的打算，离开后并没有专程去看徐来。而是自顾自地全场转悠几圈，便回自己办公室了。 她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她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拿起来一看，是徐来给她发来了一条感谢信息。 他说：“我刚才没注意到主管，差点被抓，谢谢你。” ………… 钟表的时针走了八圈。 四天就这么过去了。 在这四天里，徐来见缝插针，只要有时间就敲剧本。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剧本终于接近了尾声。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顶多再敲一天，就能大功告成了。 而此时，距离他和柳思卿约定好的时限，还有两天。 时间，非常的充裕。 但…… 前提是，“不出意外”。 虽然徐来所在的时空并不存在一个叫爱德华·墨菲的工程师。 但墨菲定律仍然存在。 “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的可能性有多低，它总会发生。” 这天晚上，徐来刚回到家，连饭都顾不上吃，就打算先敲几段剧本。 就在他把u盘插进慕悠然借给他的那台破旧笔记本电脑的那个瞬间，意外，发生了。 电脑弹出窗口，提示u盘读取失败。 一开始，徐来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 他以为是电脑出了什么故障，想着重启之后再试一试。 可是，重启后的电脑，仍然读取不出u盘的数据。 他有点慌了。 为了验证出问题的是u盘、电脑还是插u盘的那个b接口，他把u盘拔出，又换了一个接口插vv入。 情况和从前一样。 第三个可能性排除了。 那么，就只剩下u盘损坏或者电脑损坏这两种可能性了。 徐来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电脑损坏还好说。 毕竟这台破电脑已经用了五年了，配置也低，早已被慕悠然弃用。 它坏了，大不了等他拿到奖金后，赔她个几千块钱。 可如果是u盘损坏…… 那问题可就大了。 他的剧本，就保存在这个u盘里。 u盘要是损坏，那他敲了那么长时间的剧本，可就没了。 虽然剧本仍然清晰地印在他脑子里，他随时可以再敲一份，但是…… 现在距离他和柳思卿约定好的时限，只有两天了。 仅仅两天时间，根本就不够他再敲一份的。 “咕噜。” 徐来的肚子叫了一声。 可是比起吃饭，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要验证出问题的到底是电脑还是u盘。 想要验证这个，非常简单，只需要再找来一台电脑，把u盘插上，看看能不能读取。 能读取，坏的就是电脑； 不能读取，那坏的就是u盘。 想着，徐来果断将u盘拔出，揣上钥匙和身份证，往家门口跑去。 坐在玄关处，鞋子都穿好一只了，他才发现自己手机没拿，又赶紧单脚跳回去拿鞋子。 穿好鞋，确认过东西都带齐了，他快步出门，随便找了一家网开机子。 紧张地打开网的电脑，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从裤兜里摸出u盘，咽了咽口水，将它插入电脑的b接口。 然后—— 数据，读取失败。 徐来整个人都黑白了。 真就……那么倒霉呗？！ 时间还剩两天，剧本马上就要完成了，可是…… 徐来拍了拍额头，提醒自己现在应该先想办法挽回损失。 他拔出u盘，关机，像是偷了什么东西似地冲出网，沿着街道疾行。 边走，眼睛边往马路两旁看。 他记得这附近有几家修电脑的店。 之前找人修他那台碎成渣的笔记本电脑的时候，那几家店他都进去过。 那种店或许会提供恢复u盘数据的服务。 凭借之前的记忆，没走两分钟，他就找到了第一家。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店里。 为了防止店主宰客，他故意装作“路过，随口一问”的样子，说道：“老板，你们这里能修u盘不？” 第47章 要错过内推了 “u盘？” 躺在椅子上的老板点了两下手机，手机里发出“抢地主”的声音。 “你修那玩意干嘛？坏了就换一个呗。” “所以，你们这里修不了？” “修不了。” 老板摆摆手，说道：“没学过这个。主要是会找我们修那玩意的人少。” “好，我再去问问。” “等等。” 老板又点了几下手机，打出一手飞机，嘿嘿一笑，说道：“你也不用去问了，这条街就没有会修那玩意的。说真的，u盘这玩意又不是很贵，坏了换一个就算了。修的钱说不定都够你买块新的了。” “不是贵不贵的问题，”徐来摇头道，“是里面有……重要的文件，我得把它弄出来。” “噢……这样，你把你u盘给我看看。” 老板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说：“我有个软件，专门用来恢复数据的。不一定管用，但我可以帮你试一试。” 徐来眼前一亮，赶紧将u盘掏出来递给对方。 “好，谢谢。” 虽然老板说了不一定管用，但是至少有希望了。 老板接过u盘，插进电脑，面色轻松地打开了一个软件，捣鼓了一阵。 很快，他脸上的轻松感，消失了。 徐来的心也沉了下去。 他不用问都知道，老板的尝试失败了。 果然，老板拔下u盘，摇摇头，说：“不行，搞不了。可能是你这u盘损坏得太厉害了。你去找专业的给你看看，或许他们能搞定。” “专业的？” 徐来问他：“你知道哪里有这种店吗？” 老板摇了摇头，抓起自己的手机，又开了一把斗地主，不再搭理徐来。 徐来抓着u盘离开了这家店，不死心地又去找了几家，可是结局都一样。 他最终也没能恢复u盘里的数据。 没办法，他上网搜索起了能够恢复u盘数据的店。 或许是因为有数据恢复需求的人不多，所以这样的店铺数量很少，他找到的大都是网店。 那些网店需要他把u盘寄给他们，等修好了，他们再把u盘邮寄回来。 网店，徐来是不会考虑的。 一方面有剧本泄露的风险，另一方面…… 还是那句话，他只剩下两天了。 这一寄一返，光是快递的时间，估计都能有两天。 反正都是超时，那他还不如自己动手重新再敲一份呢。 不过，“他找到的大都是网店”，“大都是”的意思是…… 除了网店之外，他还是找到了几家实体店的。 幸运的是，他找到的其中一家实体店，就在羊城。 而且，离他现在的位置不远！ 更幸运的是，他在网上联系了那家店的老板，老板表示，如果不是这通电话，他本来已经准备回家了。 徐来说他马上打车赶过去，让老板稍微等一下，等个十分钟。 老板同意了。 八分钟后，徐来顺利抵达了店铺门口。 老板非常诚信地守在店里等他。 他跟老板打了声招呼，也不多废话，掏出u盘，开门见山地说：“老板，你帮我看看，这个u盘的数据能不能恢复。” “嗯。” 老板接过u盘，拿出工具将u盘拆开，眉头登时蹙起。 徐来心说不妙，但并没有开口打扰老板。 老板检查着u盘的内部，同时又问了徐来几个关于u盘的细节，例如用了多长时间，是怎么发现它损坏的，等等。 检查完，他将u盘装好，插进自己的电脑里，开始尝试恢复数据。 三分钟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浪费我时间”的懊恼表情。 他告诉徐来，这个u盘损坏的是存储芯片，而且损坏得比较严重，数据已经无法恢复了。 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 徐来无奈了。 忙活了一晚上，饿着肚子跑了那么多家店，可结果…… 他在离开之前，问老板存储芯片损坏的原因，老板说可能性有很多，他说不准。 “但是，我觉得像是烧了。可能是电脑的问题。” ………… 回到家里，时间已经很晚了。 徐来也没心情炒菜，干脆整了碗泡面随便对付一下。 吃完，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五味杂陈。 内推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一开始，他连续好几天都憋不出来大纲，那时，他以为自己赶不上内推了。 后来，金属音突然出现，将一份剧本清晰完整地印在他的脑袋里，给了他希望。 可到了最后，好不容易写完90，就差一点点收尾没有解决的时候，u盘的存储芯片损坏…… 希望，又破灭了。 出现后又消失的希望，比没有希望，更令人难受。 徐来叹了口气。 他心里明白，其实，就算没有内推，以《楚门的世界》的质量，他仍然有大概率拿下一等奖。 可与此同时，他也很清楚，参加初审，是需要承受一定风险的。 毕竟初审的审稿时间并不长，而参赛剧本又多，评委不可能把每份剧本都认真读完。 这样一来，就很容易出现遗珠。 他又怎么能保证，《楚门的世界》不会称为那粒遗珠呢？ 如果有内推，他就可以不用参加初审，就相当于是多了一道保障。 一道……至少能够保证他不会在初审环节就被粗心大意的评委直接淘汰的保障。 “算了算了，”徐来拍拍屁股，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事已至此，再想这些也没有用了。” “少一道保障就少一道保障。” “即使没有了保障，我也还有拿奖的机会。” “去敲剧本。” “只要在截稿日之前把剧本写好，我就还有机会。” 想着，他伸了个懒腰，强行打起精神，回到了房间。 慕悠然借给他的那台破旧电脑，此时正摆在房间的书桌上。 他的剧本能写得那么快，它有很大的功劳。 他坐在书桌前，翻开电脑，按下开机键。 一看到电脑那堆满了快捷方式的桌面，他的脑子里立马闪现出自己在离开最后一家店时，老板跟他说过的话。 “但是，我觉得像是烧了。可能是电脑的问题。” 电脑的问题…… 他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在桌面新建了一个文档，并且将文档重新命名为“楚门的世界”。 当他敲下回车键，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48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徐来看得真切。 在他敲下回车，完成文档的重命名的那一瞬间，“《楚门的世界》”后，凭空出现了一个“（1）”。 也就是说，变成了“《楚门的世界》（1）”。 徐来一愣，随后心中大喜！ 他知道，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电脑的桌面上，还保存着一份《楚门的世界》！ 那份稿子，或许是他之前不小心从u盘里拖到桌面上的。 而桌面上的快捷方式和文档太多，他当时并没有发现。 虽然尚不清楚那份《楚门的世界》是什么时候被拖进桌面的，也不知道它的完成度究竟如何，但它的存在，还是让徐来看见了一缕阳光。 如果不是从头开始写的话，说不定…… 他还有赶上内推的机会！ “实在不行，就请一天假。” 大不了让尤熙扣他点工资，全勤奖也不要了。 反正他现在工资到手一万二，就算被扣掉一些，也完全够用。 比起那点全勤奖和工资，启明杯的奖金显然更有吸引力。 一等奖能拿到三十万，而且把剧本卖掉之后还有额外的稿费…… 徐来舔了舔嘴唇。 说不定，这个比赛，能够让他把他们家欠下的债务一次性全部还清！ 想着，他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 现在已经将近十点了。 为了不影响明天的工作，他至少要在十二点半之前入眠。 去掉洗漱以及睡前的准备时间，他最多只剩下两个小时多一点点。 “抓紧时间。” 他将刚改好名字的“《楚门的世界》（1）”拖入回收站，开始寻找起了那个之前被自己一不小心留在桌面上的文档。 很快，他就在两个程序的快捷方式之间找到了它。 双击打开，脸色微微一变。 在打开之间，他脑海中短暂地出现了一个想法：这个文档，该不会是空的？ 好消息是，他想错了。 这个文档并不是空的，里面有字。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 里面虽然有字，但不多。 完成度大概在20左右。 也就是说，即便是有这个遗留下来的文档，他也还需要重敲80的内容。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花了整整四天的时间，才好不容易把进度条从0拉到90。 稍微换算一下，就是他一天大致能够敲完225的量。 80，他需要敲三天半。 问题来了，现在离柳思卿给出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两天…… “想要按时写完，只能请假。” 徐来叹了口气，心想：“而且，如果只请一天的话，可能还不够。” 只有连请两天，才比较稳妥。 那么问题又来了。 熙游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 尤熙……会给他批这个假吗？ 很难说。 而且，他刚加薪没多久，他自己也不太好意思在这种特殊时期连请两天的假。 “算了，先写。”徐来想着：“写完这两个小时，再看情况。” ………… 徐来说是要写两个小时，实际上，当他停下正在敲击键盘的双手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他看到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惊了。 怎么都那么晚了？ 他赶紧保存文档，并且把文档上传到两个不同的云盘保存起来，还在手机上存了一份，随后才关掉电脑，冲进浴室洗澡。 这个澡洗得相当迅速随意，三分钟后他就从浴室里出来了，连头都没想着锤，拿浴巾擦得半干，换上睡衣睡裤就趴床上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 闹铃响了三次徐来才勉强醒来。 他摸索着关掉了闹钟，打了个哈欠，拖着疲倦的身体爬起来。 刚一下床，他便感觉到了不对劲，一阵头重脚轻，险些摔倒在地。 一摸额头…… 烫的！ 徐来低声“草”了一声，赶紧找来温度计，一量，392度。 屋漏偏逢连夜雨，徐来心想，我u盘损坏导致剧本丢失也就算了，怎么还发高烧—— 等等。 发高烧？！ 理性告诉他不应该这么想，但感性上，他却有了一种“天助我也”的疯狂想法。 他赶紧把温度计的度数拍下来，发给尤熙，说他生病了，可能要请一天的假。 五分钟后，尤熙回复道：“392度？怎么回事，为什么烧得那么严重？？” “这个假我批了，你就先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别想着工作的事，等病好了再回来。” “对了，你现在应该是一个人在家？能照顾好自己吗？你这度数一定要去打针的，自己能搞定不，要不要我叫个人带你去医院？” 徐来以为尤熙顶多只会关心两句，没想到她居然说了那么多，一时还有点小感动。 他说：“没事的老板，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 “嗯，好，那你就先去打针吃药。我这边还有点事，先不聊了。如果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别发信息，直接给我打电话。” “谢谢老板。” 结束聊天，徐来动作迟缓地刷完牙洗完脸，然后去客厅开了两块饼干，想着赶紧吃完赶紧回房间写剧本。 谁知，第一块饼干刚吃到一半，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他干呕了一阵，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了。 吃不下干脆就不吃。 他把拆开的饼干放好，拖着步子回了房间。 他所住的这间“单身公寓”，说小不算小，但说大也不算大。 从客厅到房间，平时撑死了也就十步路。 但徐来此时却走了整整半分钟。 刚走进屋，他就一个没站住，整个人摔在床上，眼冒金星。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病得似乎是有点严重。 “嗡嗡。”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但他没有拿起来看。 他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缓过劲来了，他这才抓起手机，发现是慕悠然给他发了一条腾信。 “阿来，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啊？” “我猜……你现在应该在家里赶剧本。” 赶剧本？ 徐来苦笑了一下。 他双手撑着床上，尽力坐起身来，看着摆在书桌上的电脑，摇了摇头，心说：我也想赶剧本啊…… 可是，现在这个状态…… 如果强撑着去写剧本，到时候剧本还没写完，人就先走了。 他是相当渴望拿到启明杯的奖金，但他又不傻。 人死了，要钱还有什么用？ 第49章 意外来客 当然，即便如此，剧本还是要写的。 否则，今天这一天岂不是要白白浪费掉了？ 如果浪费掉了今天，他就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一天…… 除非有什么神迹降临，让他再长出两双手，否则他绝对不可能写得完那份剧本。 写，是要写。 但在写之前，得先上点退烧的手段。 徐来摸了摸额头，感受了一下温度。 这个温度……要去医院吊水吗？ “不不不，还是算了。” 虽然他感受得到，自己的脑门烫得有些厉害，但他还是在心里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医院”这两个字，光是想想，他就发怵。 他的童年，几乎就是在医院度过的。 医院保住了他的生命，但也吞噬了他的童年，拖垮了他们家的经济。 一想到医院，他就满鼻子消毒液的气味，口腔发苦，儿时经常扎针的手臂也开始隐隐作痛。 若非必要，他真的不愿意再到那个地方去。 “对了。” 徐来突然想起来，尤熙在把这间房子的钥匙交给他的时候，跟他提到过，这间房子里备有感冒药、腹泻药等家庭必备常用药。 说不定，有退烧的药。 如果有的话，别说打针，他就连出门买药的功夫都省了。 想着，他发软的四肢仿佛被注入了一丝力气。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扶着墙回到客厅，一顿乱翻。 终于，他在电视柜中翻出了一盒退烧药和消炎药。 他的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这还是他今天的第一抹微笑。 他给自己烧了壶热水，将两种药都给吃了，随后静静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他记得，在小时候，每次他发烧，一吃完退烧药，母亲就会把他赶上床，逼他睡觉，说这样好得快。 这么做到底管不管用，徐来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们家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以至于他到了初中以后，每次吃完退烧药，困意都会立马出现。 这次也不例外。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徐来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尽管刚睡醒没多久，但他的眼皮子还是沉重得抬都抬不起来。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 “别睡，别睡。” 徐来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心说：“你要是睡了，剧本就写不完了。” 内推！ 你不要内推了吗？ 你不想拿奖金了吗？！ 一想到“奖金”，他稍稍来了精神。 徐来赶紧抓住机会，勉力站了起来，回到房间，坐到书桌前，顶着沉重的眼皮和略有些模糊的意识，打开了电脑。 随后…… 开始敲剧本。 值得庆幸的是，《楚门的世界》已经相当清晰地印在他脑子里了。 即便他的状态差成这样，仍然能够写下去。 他强打着精神，连续敲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他停手了。 或者说，他的身体强迫他停手了。 他揉了揉双手，整副身体累得不行，眼皮子也像是挂着铅球，控制不住地往下砸。 他撑着椅子扶手，想要颤巍巍地站起来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可是，还没等站起来，他便眼前一黑，倒在了桌上。 ………… 徐来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的头已经没有刚起床时那么重了，但仍然很难受。 而且，他此时难受的地方不只有脑袋，还有腰。 弯腰趴了好几个小时，他腰部的肌肉像是被人揉在了一起，酸痛得不行。 肚子也在“咕咕咕”地叫。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气。 唾液不断分泌，肚子也毫不争气地叫个不停。 徐来无奈地拍着肚子低声吐槽了一句：“怎么不存在的饭香也能让你叫成这样？” 不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食欲，也是时候吃点东西了。 生病了不吃东西可不行。 他站起身来，这时，他才猛然注意到—— 房间的门，居然不知何时关上了！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在进房间的时候，为了让房间通风，特意把门靠在了门吸上。 而被门吸吸住的门，绝不可能自己关上！ 难道，家里进贼了？！ 徐来一惊，顿时摒住了呼吸，随手抄起一本厚书——那是他房间里唯一的杀伤性武器——缓缓朝门口移动。 他小心翼翼地扭开了门。 饭菜的香气更浓了。 但他没有注意到。 他透过门缝，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过没人之后，这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随后—— “阿来！” “啊？！” 徐来的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女声，他吓了一跳，手里的书差点扔非出去。 他猛地转身，惊魂未定地看着厕所里的那位长发及腰的白净女生。 “学……学姐？？” 他意外道：“你怎么……怎么在这？” 那个被他称为学姐的女生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说道：“我听熙熙说你生病了，发高烧，而且又一个人住，有些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 徐来摸了摸后脑勺。 “发烧而已，小病，没必要……” “欸，阿来。”学姐打断了他，“你出来为什么要拿本牛vv津词典啊？” “嗯？” 徐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右手里握着的书，尴尬一笑，把书抱在怀中，说：“没什么，背会儿单词。” “真……的……吗？” 学姐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 她太了解他了。 她知道，他的成绩一直都很优秀——除了英语。 高考的时候，他本来是想考z大的游戏设计专业，但是因为英语成绩拉了跨，没考上，被调剂到了中文系。 大一下学期，他想从汉语言文学专业转到游戏设计专业，又因为英语拖了后腿，没能挤进专业前20名，转专业也失败了…… 徐来曾经跟她说过，他小时候遇到了好几个非常恶心的英语老师，她们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让他一直非常厌恶英语。 所以，她不相信他抓着这本词典出来是为了背单词。 即使他说他拿它出来烧火做饭吃，她都能信个百分之一、二。 但他说他是拿书来背单词的……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别骗我，”学姐微微一笑，说道：“老实说，你是不是以为家里进贼了？” 徐来无奈一笑，点点头，承认了。 “毕竟，我也没有把钥匙给别人。” “欸，对了，说起来……” “学姐，你是怎么进来的？” 第50章 照顾 学姐眼里闪过一抹慌张，但她很快就把它掩盖住了。 她说：“拜托，你这间单身公寓是熙游提供的，熙熙好歹是熙游老板，有一把备用钥匙也很合理？” “很合理……吗？” 这是徐来第一次打工，他对此也没什么概念。 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不过，发烧带来的头疼脑热让他没法想太多。 “咕咕……” 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徐来尴尬地假咳一声。 可学姐并没有笑他。 她只是拍了拍他的肚子，说：“你今天早上只吃了半片饼干？现在都一点多了，不饿才怪呢。我给你煮了粥，还炒了点小菜，手艺肯定没有你的好，但是你都病成这样了，就凑合着吃点。” “？？” 徐来意外地看着她。 她头一歪，说：“你干嘛那么意外？你是没想到我会知道你早上只吃了半片饼干，还是没想到我会给你煮粥？” “都有点。” 学姐笑着跟他解释说，她之所以知道他早上只吃了半片饼干，是因为她在进房子的时候，找到了两片拆开了包装的饼干，一片完好无损，一片只吃了一半。 她又看了一下垃圾桶，并没有发现别的垃圾。 所以，她推测出他今天早餐只吃了半片饼干。 “至于煮粥……” “我可是你学姐欸，看你生病了，煮碗粥来照顾你一下，也很合理？” 徐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那我就谢谢学姐了。” “还有，”他又补了一句，“你观察力那么强，可以考虑去当侦探。” “在华国做侦探违法，我看你就是想把你学姐送进去。”学姐笑着轻轻推了他一下，说：“好了，别贫了，粥已经煮好了，趁热喝。要我扶你过去吗？” 徐来坚定地拒绝了学姐的提议，自己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餐厅。 餐桌上，摆着一锅用鸡汤煲的粥，以及一盘青菜，一盘番茄炒蛋和一盘清蒸鱼。 “那么丰……” “咕咕。” 徐来话都没说完，肚子就打断了他。 他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你急什么啊，我又不会不吃。” 在他自言自语之际，学姐已经帮他盛好了粥，连同勺子筷子一起，放在他面前。 她坐在他对面，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一脸期待。 徐来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跟她道了声谢后，便不再客气，哼哧哼哧地吃了起来。 学姐刚才的那句“手艺肯定没有你的好”，显然只是一句自谦。 她煲的鸡汤粥咸淡适中，一口下去，鸡肉的鲜香便喷满了整个口腔。 青菜、番茄炒蛋和清蒸鱼虽然没放多少调料——就连盐都没加多少——但依然香甜可口。 虽然徐来现在生了病，味觉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他仍然对这一桌子的饭菜赞不绝口。 他又跟学姐提议道：“学姐，要不你开饭店，在华国开饭店不违法。” “是不违法，但是容易倒闭呀。” 学姐笑眯眯地回答道。 她听出了徐来话里的夸赞，心里甜丝丝的。 十分钟后，狼吞虎咽地徐来摸着肚子停下了。 见徐来吃得差不多了，学姐这才给自己盛粥，吃起了他的剩菜。 因为徐来吃的时候刻意控制了食量，所以剩下的饭菜足够她吃饱了。 等两人都吃饱喝足（指喝粥），学姐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站起身来，打算收拾碗筷。 徐来赶紧拦住她，说自己来收拾就好。 “不。” 学姐双手压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按回了椅子上。 “你现在是病号，主要任务是好好休息。” “洗个碗而——” 徐来看见学姐熟练地将碗筷尽数塞进一个柜子里，嘴里的话不由得停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困惑。 学姐按了两下柜子上的按钮，跟徐来解释说这个是自动洗碗机，把碗筷放进去就能自动洗了。 “怎么，你不知道吗？” 学姐奇怪道：“你在这应该住了有一段时间了，难道从来没有用过它吗？” 徐来摸了摸鼻子，没有接话。 他确实没有用过。 倒也不是不想用。 主要是…… 如果她不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自动洗碗机。 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几年中，根本就没听说过、更没有用过这种东西。 它长得跟个普通的柜子似的，谁能想到它的功能居然是自动洗碗啊？？ 看着徐来的表情，学姐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淡淡一笑，说：“可能是你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事情太多，所以没注意到它。来，你看，这里有个按钮，你把要清洗的碗筷放进洗碗机后，按一下……” 她开始教徐来如何使用这台机器。 自动洗碗机的操作并不复杂，徐来很快就学会了。 等到洗碗结束，徐来按照学姐教给他方法，把碗筷拿出，存放妥当。 这时，一只葱葱玉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学姐“呀”了一声。 “阿来，阿来，你早上有吃药吗？怎么额头还那么烫。” “吃了。” 徐来说着，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虽然烫，但和早上相比，已经好转许多了。 学姐有些担忧地问他要不要去医院打个吊瓶。 他果断拒绝。 学姐知道他童年经历过什么，也知道他抗拒医院，所以没有强求，只是说：“如果不去医院的话，就先把药给吃了。” 说着，她便自顾自地走到客厅，从电视柜里取出了一盒退烧药—— 徐来眉头一挑。 等等…… 她怎么知道我的退烧药放在那里？ 在学姐把药拿过来给他吃的时候，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看得真切，当他问出这个问题时，学姐的脸上明显地掠过了一抹不自然。 尽管学姐很快就把它掩盖住了，但徐来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学姐撩了一下耳边的乌黑秀发，说她刚进房子的时候注意到徐来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而厨房的垃圾桶里正好有一包退烧药的包装袋，所以她知道这间屋子里是有退烧药的。 她想着等徐来醒来肯定还要吃药，所以就到处翻了翻，找到了退烧药的位置…… 徐来怀疑地看着她。 她十分了解他，同样的，他也非常清楚她的为人。 以她的性格，在获得主人的同意之前，她绝对不可能擅自翻动别人家里的东西。 于是，他用她之前问他为什么手里会拿着牛vv津词典的语气，说道：“真……的……吗？” 第51章 单身公寓的真相 学姐的脸“唰”地红了。 “干……干嘛？难不成，你还怀疑我？” 徐来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学姐又飞快地摸了摸耳边的头发，说：“噢，对了对了，没有热水怎么吃药？我帮你烧壶热水！” 说着，她没敢看徐来的眼睛，小跑着去给他烧水了。 徐来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怀疑越来越重了。 为什么她会对他的单身公寓那么了解？ 如果说她会使用厨房的自动洗碗机是因为她自己家里也有同款，那么，她又怎么会知道他家的家庭常备药放在什么地方？ 真的如她所说，是翻出来的？ 不，徐来不相信。 她不是那种人。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带慕悠然和皮包骨回家时的情景。 他们眼里的震惊、疑惑以及怀疑，掩都掩不住。 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吃惊？ 为什么他们会问出“你说这里是公司给你安排的单身公寓，其实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对”这种问题？ 如果这真的是公司提供的单身公寓，他们断然不会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想着，他脑子里又出现了慕悠然的单身公寓。 同样是一个人住，他的单身公寓离公司特别近，面积相对比较大，家具又新又好，周围的环境也非常宜人。 反观慕悠然呢，回家要坐公交车，房子面积相对比较小，家电家具都是旧款，仿佛用了很多年，公寓周围的环境跟城中村没什么两样……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他一件事—— 你的这套所谓的“单身公寓”，有问题。 但……问题出在哪？ 为什么他能获得尤熙的特别优待，住进那么高质量的“单身公寓”？ 为什么他能在还没有入职的时候，就拿到单身公寓的钥匙？ 为什么…… “……毕竟，当时让你进公司，我只是想帮晓敏一个忙……” 徐来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是尤熙在给他涨工资之前，跟他说的。 徐来呆呆地看着正在给自己烧热水的学姐，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他嘴唇微动，低声说道：“学……学姐。” “怎……怎么了？” 学姐僵硬地扭过头来，看着他，话说得有些磕绊。 “这间单身公寓……” 徐来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是你租下来，让老板交给我的？” 学姐的脸色一变。 她不自然地笑了笑，说：“你想什么呢，这怎么可能？你在熙游呆了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熙游对员工都是很不错的……” “我承认，熙游对员工是很不错，但是……” 徐来摇摇头，说道：“我去过别的同事的单身公寓，他们的居住环境和我这里差距巨大。而且，我听别人说，这个地方的租金都能赶上我一个月的工资。熙游就算对员工再好，也不可能给员工租那么贵的房子。” 学姐沉默了一阵。 等她再度开口时，她说道：“有可能是熙熙觉得你很有能力，所以……” “她在把钥匙交给我的时候，我甚至都还没有入职。” “可能是她看在我的面子上，想让你住得好一点？” “如果我是你特别重要的亲戚的话，她说不定会这样。但我只是你的学弟罢了。就算她想让我住得好一点，也不会好成这样。” 学姐又沉默了。 这一次，她再找不到别的借口了。 可徐来还在说：“你对这间房子的熟悉程度，也间接地说明了你和它之间的关系。你能知道家庭常备药具体放在什么地方，至少说明，在我住进来之前，你就曾来过这里。” “我不是说了嘛，我在你睡觉的时候翻——” “学姐。” 徐来打断道：“我了解你，你知道我了解你，我也知道你知道我了解你，所以你没必要跟我撒这种根本就骗不到人的谎。你不是那种随便翻别人家东西的人。” 顿时，房子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学姐才叹了口气，承认道：“好，你似乎比我更适合当侦探。阿来，你猜对了。这间房子确实是我让熙熙交给你的——” “退租。” 徐来说。 “什么？” 学姐一愣。 “我说，退租。”徐来面色复杂道：“这里的租金不便宜，别再为我浪费钱了。” “还有。” 他说：“这段时间的租金，我会找时间还给你——” 话还没说完，一只白皙娇嫩的小手便捂住了他的嘴巴。 “没有退不退租这一说。” 学姐说道：“这间房，是我买下来的。我，就是房东。” 徐来一愣。 “所以，你不需要担心租金的事情。” 看到徐来似乎有话要说，她赶紧开口，抢在他之前说道：“你也别说什么要我把房子租出去之类的话。我把这里装修得那么好看，才不舍得租给外人住呢。” “而你，阿来，你又不是外人。给你住，我放心，也乐意。” 说完，她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赶紧红着脸找补说：“毕竟，你是我的亲学弟嘛。而且我也不差那点租金。” “可……” 徐来刚说完一个字，学姐的玉手又捂住了他的嘴。 “你也知道，我在河天区还有房子，平时根本不会过来住。反正这里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给你住呢。你还能顺便帮我看看房子。” 她几乎把徐来说动了。 “那我就……先在这住着？” “嗯嗯。”学姐笑着点点头，“你就安心住下，想住多久都行，当你自己家。” 虽然学姐都这么说了，但徐来还是很难心安理得的住在这里。 他跟学姐提议，他每个月向她交点租金。 学姐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你要这么想，别管这间房子的主人是谁，它现在是公司提供给你的单身公寓，你是不用付钱的。应该付钱的是你们公司。 “租金的事情，应该是你们公司的老板——熙熙——和我聊，而不是你和我聊。 “毕竟，你只是个员工。你只需要好好工作就行了。” 徐来听着，眨了眨眼睛。 他现在正是生病的时候，脑子昏昏沉沉的，转得不快，还真被她那稀奇古怪的逻辑给说服了。 第52章 赶不上了 徐来在学姐的照顾下，喝完了药。 困意，瞬间冒了出来。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学姐问他要不要再去睡一觉，他摆了摆手。 “不睡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啊？” 学姐问他什么事情那么重要，让他拖着病体也要去做。 徐来如实回答了。 “柳思卿……启明杯……” 学姐喃喃自语地说着，刻意将脸扭到一旁，不让徐来看见她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她才将脸转正，说道：“可是，以你现在的状态……” “没事的，我可以。” 见徐来实在坚持，学姐也不再劝他。 她只是说：“那你去写。我可以在你的床上躺一会儿吗，我有点困。” 徐来同意了。 “不过，我写剧本的声音可能会有点大……” “没事。” 说着，两人进了房间。 徐来缓慢地挪到电脑前，将休眠状态的电脑唤醒，打开文档，继续敲剧本。 而学姐则爬上床，看着徐来的背影，缓缓地睡了过去。 这一次，徐来也没能坚持太长时间。 他连续写了一个小时，就困得快要睁不开眼了。 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床上的学姐，她正睡得香甜。 这时，他发现学姐并没有盖被子。 他想了想，还是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看着学姐玲珑有致的身段和吹弹可破的肌肤，将被子轻轻盖在了她身上。 就在被子盖上的那一瞬间，学姐突然呢喃了一声，吓了徐来一跳，以为自己把她弄醒了。 但实际上并没有。 学姐那双粉嫩得如同婴儿般的嘴唇上下张合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可他把耳朵凑过去，却什么都听不见。 他摇了摇头，不再管她，去厕所洗了把脸，回来继续敲剧本。 不出一个小时，他又一次趴在桌上睡着了。 ………… 徐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正盖着一床本该盖在学姐身上的被子。 他直起身子，锤了锤自己的后腰，往床上一看。 原本睡着床上的学姐已然无影无踪。 他出门看了两眼客厅和厕所，也没有发现学姐的踪迹。 就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徐来摸了摸后脑勺，有一种在做梦的错觉。 但是，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多了，他的剧本进度却不甚理想。他没有心思管太多，回到房间继续写作。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处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 两分钟后，学姐出现在了房间门口，跟徐来解释说她刚才买菜去了。 “我看你家里没什么食材了，就去采购了一些。你继续写，我先洗菜，等会儿帮你做晚餐。” 活像一个贤惠的老妈子。 但徐来不好意思再让她帮忙做饭了，便说自己的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洗菜做饭这些事就由他来做。 两人争执了一会儿，最终决定由学姐洗菜、徐来做饭。 接下来的码字、做饭、吃饭、送别等等事情，就不多赘述了。 总之，在晚上八点，徐来将照顾了他一天的学姐送上了车。 回家后，他顶着疲倦继续码字，一直码到晚上十一点半。 尽管他已经足够努力了，但是由于今天睡了太多的觉，占用了大把的时间，再加上因为生病，手速大不如往常，所以剧本的进度并没有推进太多。 临睡前，剧本的完成度也就只有百分之四十左右。 徐来身心俱疲。 他知道，按照现在的进度，即便他明天再请一天假，并且码一整天的字，也不太可能写得完了。 他似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内推资格离自己渐渐远去。 这时，尤熙给他发了一条腾信。 “徐来，你的病好点了吗？” 徐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如实告诉她：“好了一些。” 他以为尤熙的下一句会是“嗯，病好了就行，记得明天准时上班”之类的话。 可谁知，尤熙居然说道：“如果你明天起床还是觉得不舒服，不用强撑着上班，再在家里休息一天也是可以的。” 再休息一天？ 徐来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不远处书桌上摆放着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心思活络了起来。 虽然明天再请一天假，他也不太可能写得完剧本。但是…… “不太可能”的意思是，即便可能性比较低，但仍然有成功的概率。 说不定，他明天加把劲，就把剧本按时写完了呢？ 要不……尝试一下？ 另外一边，见徐来久久没有回复，尤熙看着闺蜜刚给自己发来的消息，又说：“算了，你还是再休息一天，我多给你批一天假。放心，不扣工资。你在家好好养病，身体是工作的本钱。” 既然尤熙都这么说了，本就有心请假的徐来便顺势接受了她的好意。 “好，那就谢谢老板了。” “没事，不用。你以后好好工作就行了。” “嗯嗯。” 徐来回完消息，把手机放到了一旁。 这个尤熙，确实是个不错的老板。 他把她对自己的这份好，记在了心里。 ………… 次日醒来，徐来的烧已经差不多退完了。 但他的四肢仍然有些发软。 他在随便吃了点早餐后，便开始了疯狂码字模式。 这一写，就是将近十个小时。 饿了就吃饼干喝牛奶，困了也强打着精神逼自己继续码字…… 经过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的努力，连中餐都没来得及吃的徐来，终于把剧本的进度推到了80以上！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说不定能在晚上12点之前，完成这份剧本。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两个意外。 意外之一，或许是因为慕悠然借给他的那台笔记本年久失修，键盘已经开始有些失灵了。有时候敲三下才能敲出来一个字母，有时候敲一下就蹦出来数十个，这严重影响了徐来的码字速度。 意外之二…… 柳思卿，来联系他了。 柳思卿给他发了一条腾信，问他剧本写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徐来说道，“还差一点收尾工作，今天晚上应该就可以写完了。” “今天晚上？？” 聊天窗口上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但徐来等了两分钟，还是没有等到她的下一句话。 他问：“怎么了吗？” 过了一会儿，柳思卿才回复道：“那你可能……赶不上了。” 第53章 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徐来懵了。 他赶紧问道：“赶不上了是什么意思？” 柳思卿告诉他，所有有可能被内推的剧本，都必须提前一个星期提交，提交过后，经过评委和组委会的讨论，才能定下具体的内推名单。 而两个小时后，内推剧本的投稿通道，就要关闭了。 换句话说，徐来只剩下两个小时了。 要是在两个小时之内写不完剧本，那他将彻底错过内推。 “两个小时……” 徐来喃喃自语，眼神有些空洞。 剧本还差整整20才能写完，就算他再长出两双手，也来不及啊。 这时，柳思卿给他提了一个建议：“徐来，要不这样，你现在不是只差收尾工作了吗？这两个小时，你能把尾巴收成什么样就收成什么样，等剧本提交上去后，我再想办法给你找机会修改。怎么样？” 柳思卿觉得，这应该是当前的最优解了。 但她如果知道，徐来嘴里的“还差一点收尾工作”指的并不是“还差结尾没有写完”，而是“还差20没有写完”的话，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徐来想了想，问道：“如果到时候找不到修改的机会，剧本没有通过内推，我还可以正常参加比赛吗？” “正常参加比赛指的是你自己按照正常流程给比赛投稿吗？不，不可以了。那个时候已经太迟了。” 柳思卿告诉他，剧本到底有没有通过内推，一般只有在比赛投稿通道关闭之后，才能商量出来。 到了那个时候，投稿的通道已经关闭了，他还怎么投稿？ 更何况…… “参加了内推审核的稿子，是会直接放进剧本库里的。如果你再来投稿，将导致剧本库里出现两份一模一样的稿件，这会被视为反复投稿，比赛规则里明确规定了不能够这么做。要是查出来了，他们会直接退稿，搞不好还会给你禁赛之类的惩罚。” “这样啊……” 徐来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头疼。 照这么说，如果自己真的按照柳思卿的提议做了，万一她没办法帮他找到后续修改、补充剧本的机会，那他基本上就算是废了。 一份残缺的剧本，是不可能通过内推的。 如果剧本没有通过内推，那也就意味着，他与今年启明杯的奖金无缘了。 徐来沉吟了一阵，决定放弃这个内推的机会。 “虽然少了一道保障，但是……” 至少，他能保证剧本以一个完全体的形态参加比赛。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柳思卿。 柳思卿并没有马上回复。 过了几分钟，她才说道：“你确定吗？要好好想想哦，内推的机会很难得的。” 徐来告诉她他知道内推的机会难得，他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但是…… 不放弃不行。 仅仅两个小时，他真的没法写完剩下的部分。 “既然如此，那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柳思卿说道：“这次没能内推你的剧本，挺遗憾的，下次如若还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嗯嗯。” 虽然徐来想不到自己一个臭做游戏的有什么机会能和柳思卿这么个大明星合作，但他还是说：“好的，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合作。” 结束了和柳思卿的聊天，徐来放下了手机，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很遗憾自己错失了保送复审的机会。 可另一方面，因为放弃了内推资格，他凭空多出了七天的时间，不再需要赶死赶活地拼命码字了，又觉得有些轻松。 百分之二十的剧本，七天时间…… 他用脚写都能写完！ 既然现在时间宽裕，要不……先刷下d站放松放松？ “不，还是算了。” 徐来摇了摇头，心说：“还是先写剧本。趁早把它写完。迟则生变，谁知道后面还会出什么意外。” 想着，他翻出了一把已经有些积灰了的廉价薄膜键盘，插上电脑，开始敲起了剧本。 这一敲就是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后，他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就跟防沉迷系统似地，仿佛在提醒他沉迷码字伤身。 他以为是兄弟或者是学姐、慕悠然之类的人来找自己聊天了，没有马上去看，而是等码完了自己手头上正在码的那一段，然后才抓起手机，一看—— “怎么是她？” 徐来有些意外。 给他发来两条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和他聊完没多久的柳思卿。 她说：“你还在写吗？” “就剩最后半个小时了，如果你改了主意，还是想争取一下内推的话，随时可以跟我说。” 徐来摸了摸后脑勺。 这位影后…… 那么闲的吗？ “还在写。”徐来说，“但是，离完成至少还要三个小时。” “差那么多？？” 柳思卿似乎有些意外：“你刚刚不是说还差一点收尾工作吗？我以为你顶多只需要再写一个小时……” 徐来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告诉她出了一点小状况。 “这样啊……好。对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把你现在已经写完的部分发给我看一下吗？” 说完，或许是怕徐来担心，她又赶紧加了一句：“放心，我不会传给别人的。” 徐来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别这么说，影后想看我剧本，是我的荣幸。” 他把未完成的剧本发了过去。 “《楚门的世界》？” “光看名字，有点像那种穿越题材的历史剧，写楚国的故事。” “嗯……你继续写，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徐来回复了一个“好”字，不等柳思卿回复，就放下了手机。 敲字，敲字！ ………… 另外一边。 海市，某豪华住宅。 柳思卿从床上爬起来，快步来到书房，十分生疏地操控着打印机打印那份名为《楚门的世界》的剧本。 剧本很长，一时间还打不完。 趁打印机打印剧本的时候，她去给自己泡了一杯浓咖啡。 咖啡泡完，剧本也打印得差不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经纪人赵姐给她发来信息，问她现在在做什么。 她无奈一笑，发语音说道：“赵姐，你没有必要每隔两小时就给我发一次这种信息。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第54章 策划案的答复 时隔两日，徐来终于再次回到了熙游。 一进公司，无数的目光立马朝他投来。 几个同事跟他开玩笑说：“老徐，我们还以为你辞职不干了呢。” “是啊，我们还在猜你是跳槽了还是自己去干自媒体了。” “自媒体？” 徐来笑着摇摇头，说：“我哪有那本事。” “怎么没有？”同事说，“拍《永远的陪伴》的时候，你导演、摄影、演员、文案一肩扛。有这能力，做个短视频自媒体岂不是简简单单？” 徐来谦虚道：“倒也不能算是一肩扛，有很多镜头其实是悠然帮我拍的。” “哎呀，那也有很多镜头是你自己拍的嘛，对？一样的。” “说真的，老徐，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考虑做个自媒体。你看，你长得那么帅，又有才华，再加上前段时间热度那么高，你去做自媒体，不赚钱才怪！你离财富自由就差一个短视频平台的账号了。” 徐来不为所动。 “自媒体赚钱哪有那么简单。我不是那块料，还是在熙游打打工适合我。” “话不能这么说，老徐——” “徐来。” 同事们正和徐来聊得火热，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徐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尤熙不知何时从办公室里露了半个身体出来。 他说道：“老板，有什么事吗？” 尤熙没有回答，只是朝他勾了勾手，意思是：肘，跟我进屋。 徐来和几位同事对视了一眼，谁都不清楚她找他是要做什么。 “你也别太担心，老徐。尤总可能就是想关心一下你的身体。” 一位女同事说：“毕竟，你已经两天没来了。” 徐来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径直朝着老板办公室走去。 敲门进了办公室，尤熙如同往常一样，让他在椅子上坐下。 她先是询问了一下徐来的病情。 在得知徐来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之后，她跟徐来说他大病初愈一定要注意好好休息。 虽然徐来并不觉得三十九度的高烧算是什么大病，但他还是谢过了尤熙的好意。 聊完徐来的身体，很快，尤熙话锋一转，进入了正题。 “那个……怎么说呢……徐来，你之前给我的那份策划案，我看了。” 噢？！ 徐来顿时坐直了一些。 从他提交策划案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今天，终于等到答复了！ 他搓了搓手，心跳有些加速。 “怎么说？” “写得还不错。” 尤熙回答道。 徐来一喜。 “还不错”的意思是…… 策划案，通过了？ 我可以做我想做的游戏了？？ 想着，连呼吸都变得略微急促了起来。 看见徐来反应，尤熙的表情有些奇怪。 但沉浸在喜悦当中的徐来没有注意到。 这时，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u盘，推给徐来，说道：“策划案写得还不错，游戏的创意也挺好的，但是……” 她咬了咬下唇。 “很抱歉，我觉得这样的游戏并不适合我们公司。” 徐来愣住了。 “为……为什么？” 尤熙抓了抓头发，犹豫了一下，说：“你应该知道，虽然我们出过一些靠广告赚钱的轻度单机手游和买断制的轻量级游戏，但公司的主要盈利项目还是氪金手游……” “而你的那款游戏，却有很多讽刺氪金手游的地方。” “所以……不好意思，这份策划案我不能通过。” 顿了顿，尤熙又补了一句：“而且，你这是买断制的单机手游，对？” “对。” “我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公司以前也做过这种游戏，事实证明，买断制单机手游在华国的市场……嗯……不算大。当然，也有卖得好的买断制手游，但是很少——其中还有一些是pc移植的——我觉得，你这款游戏的市场前景，可能……可能会比较一般。”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 徐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 尤熙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徐来，给他一点接受现实的时间。 她知道，策划案被拒是很难受的事，但是没有办法。 用不了就是用不了。 她或许会因为徐来是她闺蜜的学弟，而少给他安排一点工作。 但她不会因为这层关系硬着头皮接受他的策划案。 她要为公司考虑。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徐来总算是抬起了头。 他像是几百年没有说过话一样，用有些干哑的声音说道：“好的老板，我知道了。” 尤熙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回，轮到她低头看手了。 她一边看着自己葱白细长的手指，一边说道：“虽然这份策划案我没办法通过，但是不得不说，你在游戏策划方面还是挺有才华的。我很期待你的下一份策划案。说不定，下一份就能通过了呢？”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徐来一眼。 徐来面色平静，她没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的情绪。 徐来平静地点点头，淡淡道：“嗯，好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老板，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尤熙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摆了摆手，让徐来离开了。 ………… 虽然徐来脸上古井无波，但实际上，直到回到工位，他的内心仍然没法平静。 他坐在工位上，看着一片漆黑的显示器，脑子有点乱。 说实话，这是他自毕业以来，做得最用心的游戏策划案。 虽然在上交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真正被拒绝之后，他还是有点难受。 他从小到大，没少玩游戏。 他丰富的游戏经验告诉他，他策划案中的那款游戏，如果能做出来，一定是一款非常不错的游戏。 就算没有八十五，至少也能有八十分。 对于一款首发于手机端的买断制单机游戏而言，八十分已经是非常高的分数了。 这样的一款游戏，不做出来，徐来觉得太可惜了。 “要不……” 他摸着下巴，心想：“我存点钱，自己把它做出来？” 反正这是一个文娱产业发达的世界，市面上有许多辅助独立游戏制作人做游戏的工具。 在那些工具的帮助下，以他的技术，还是能把策划案里的那款游戏做出来的。 顶多就是花的时间可能会久一点。 第55章 攒钱攒到明年去 中午下班，徐来参加了公司集体订餐。 一份盒饭十二块钱，两荤一素，还挺划算。 拿到盒饭后，徐来一边吃，一边下载并打开了一个名为“华国游戏人”的app。 这是一个全方面辅助游戏制作人制作游戏的软件，无论你需要什么东西，都能在这个软件里面搞到。 例如，你的游戏缺少一个美术，可以在这里面招聘；游戏缺少一首bg，可以直接在这里面购买；你想给自己的游戏搞点推广，也可以在这里面花钱搞到。 徐来下载它，主要是想估算一下，如果自己要将策划案里的游戏做出来，大致需要多少钱。 首先，他在大学的时候自学了编程、建模之类的技术，所以并不需要额外招募程序员和建模师。 但除此之外…… 无论是音乐还是美术，他都没办法自行解决。 “先看看美术。” 徐来想着，打开了美术分区。 在这个分区里，还有好几个次一级的分区。 例如，画师分区，原画作品分区，游戏ui设计分区，游戏动作设计分区，游戏3d美术设计分区等等。 徐来想了想，点进了画师分区。 刚一进入分区，屏幕上便出现了好些美术作品。 这些作品都是各个画师自行挑选展示的，能够代表他们自身的业务能力。主要是用以揽客的。 徐来随便点击一件美术作品，下一秒，页面就跳转到了该作品的画师的主页。 主页上标明了这位画师的价格，有按工作量算钱的，也有包日包周包月包年的…… 徐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一天两千块？！” 他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那么贵，你怎么不去抢？！ “她甚至都不用一个星期，就能赚到我一个月的工资……” 徐来顿时觉得自己嘴里的叉烧不香了。 “做画师，那么赚钱的吗？？”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他妹妹也是学的美术。 而且，她正在华国最好的美术学院就读…… “她毕业之后，也能赚那么多吗？” 想着，徐来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现在离她毕业还有两年呢，想那么远做什么。 而且，她学的也不是绘画，而是雕塑。 雕塑系毕业的学生，当得了画师吗？ 他不清楚。 他没有去了解过。 “如果她能当得了的话，这一天两千块钱的费用岂不是可以省……” 想到这，徐来赶紧摇了摇头，直接将这个念头甩飞出去。 正如上面所说，他的妹妹正在华国最好的美术学院就读。在这种级别的学校读书，平时不会太闲。 他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影响她的学习。 作为哥哥，还是要为她的前途着想的。 扒了两口饭，徐来退出了这个画师的主页，又去看了另外几个画师的价格。 虽然那些画师的风格各不相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贵。 贵到徐来根本没可能请得起的程度。 “不对啊，”徐来挠了挠脑袋，心想，“这个软件很多独立游戏制作人都在用，他们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啊，怎么可能请得起那么贵的画师？” 难道…… 他在“画师分区”的页面往下划了两个屏幕，随便点击一件美术作品，进入了一位画师的主页。 这个画师的水平虽然不如前几个好，但他的价格却也比前几个便宜了不少。 他一天只需要三百块钱。 徐来退出主页，又继续往下划了几个屏幕。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一天只需一百块甚至八十块钱的廉价学生党画师。 他们的水平比不上前面的那些画师，但是对于一部手机平台的买断制单机手游而言，已经够用了。 “找这种级别的画师制作一些像素风格的贴图，应该花不了太多钱。” 徐来心想，姑且算是一千五百块钱。 接着，他又去逛了逛游戏ui设计分区、游戏场景设计分区等等。 全部都逛完一圈后，他估计光是在美术这一块，就要用掉一万多两万块钱。 而这，已经足以把现在的他给掏空了。 看完美术，他又点进了音乐分区。 和美术分区一样，音乐分区也有许多的次一级分区，例如音乐人分区、成品音乐分区等等。 他本想点进音乐人分区，但在手指在即将触碰到屏幕的时候，他又突然想到，如果从节省成本的角度考虑，直接选购成品音乐，或许更加合适。 他要做的那款游戏，保守估计，至少需要四十首音乐。 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就算一首歌只省五十块，四十首下来也有两千。 足够请一个学生党画师给他干二十天了！ 于是，他转而进入了成品音乐分区。 果真如他所料，成品音乐分区之中，充满了价格相对低廉的音乐。 便宜的一两百块，甚至几十块钱就能拿下。 他甚至还见到了不少十几块，乃至个位数价格的音乐。 当然，那些走量的几块钱音乐，质量都相当拉跨。 他自己随便敲几下钢琴说不定都比那好听。 除了那些外，这里其实也有不少比较昂贵的、价格足足五位数——甚至更高——的音乐。 徐来猜测，那些几块钱十几块的音乐应该是放出来骗傻子玩的。 几十块钱的应该是一些业余爱好者的练手作，或是学生党的作品。 而那些上万元的音乐，估计就是很厉害的职业选手做出来的了。 徐来随便挑了几首试听。 那些几十块、一两百块钱的音乐中，确实是有比较抓耳的——尤其是那些出售量较高的——但是不够耐听。 他希望给自己的游戏找些耐听的背景音乐。 能够符合他要求的音乐，大都是两百五起步。 按最低价算，四十首就是一万块钱—— 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实际上，价格只会更高。 看完这美术和音乐两个分区，徐来对游戏的制作成本已经大致有个数了。 仅仅是把游戏做出来，再弄点低成本的宣传，不考虑制作周期，不算上人力成本时间成本等等，大概三万左右就差不多了。 如果想要让游戏的画面、音乐品质稍微高一点，需要四五万块钱。 要是还想缩短制作周期，找人帮忙，那就成本就更高了。 这点钱，看似不多，但对于徐来这个又要给妹妹生活费，又要补贴父母帮他们还债，又要供自己吃穿，还要省钱买电脑的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除非他真的能够拿下启明杯的一等奖，赢得十万元的奖金，否则，要想凑够做游戏的成本，他可能得攒钱攒到明年去。 第56章 第一流的编剧 不过，徐来转念一想，那最低三万块钱的成本，其实也不需要他一次性拿出来。 如果他想的话，音乐完全可以一首一首慢慢买，美术也完全可以一点一点慢慢做，一次只做一个章节的内容。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需要掏一部分初始资金，用以开启项目。 例如，最基础的——买一台电脑。 那部分初始资金，他目前还掏不出来。 最起码，也得等到集结令的奖金发下来。 毕竟，都那么大个人了，身上必须留点钱备用。 “说起来……” 徐来摸了摸下巴，心想：“现在也快到月中了。集结令的奖金和这个月的工资，还有十几天就能发下来。” 他似乎也不需要等太久。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做自己想做的游戏了——尽管是自费——徐来有些兴奋。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似乎是有人给他打了腾信电话。 他拿起手机一看，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影后……柳思卿！ ………… 赵姐已经很久没有进过厨房了。 自从她做了经纪人之后，天天忙得跟个陀螺似地，根本就没有自己做饭的时间。 她通常是在家就点外卖，在外面就下馆子，偶尔让助理给她做顿饭。 但今天有些特殊。 她刚帮旗下的一个小艺人签完合同，正开着车，打算去看望在家里休息的柳思卿。 在路上，她经过了一间菜市场。 她突发奇想，决定去买点菜，待会儿亲自下厨，给柳思卿整一手三菜一汤。 进了菜市场后，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太久没有买过菜，已经基本丧失挑菜的能力了。 没办法，她只好选了几家店主看起来比较憨厚老实的铺子，让店主帮忙挑选。 最终，她买了一条草鱼、几斤排骨、洋葱、姜、青椒…… 随后，提着满手的食材，开车进入了一个高档小区。 她熟练地左拐右拐，不一会儿，便到了柳思卿楼下。 因为她之前已经和柳思卿说过了自己要来，所以她并没有打电话告诉柳思卿自己到了，而是直接拿着柳思卿给自己的备用钥匙，上楼、开门，进了屋子。 一进屋，她就听见了柳思卿的声音。 “徐先生，你的剧本我看完了，而且看了两边。虽然剧本还没有写完，但是我必须说……你写得太好了！咳咳，我这样是不是有些失态？” 徐先生？ 赵姐眉头一皱，她在和谁说话？ 想着，她顺着声音走去，在宽敞整洁的书房里找到了柳思卿。 或许是因为聊天聊得太过兴奋，柳思卿并没有听见赵姐的脚步声。 所以，当赵姐出现在书房门口时，柳思卿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 “哎呀！” 她捂着高耸入云的山峰，说道：“赵姐，你吓死我了。” 紧接着，她又对着手机解释道：“没事没事，没出什么事，就是我经纪人来了，吓我一跳。我们继续。” 她用口型和赵姐说：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下。 随后，继续和电话那头的“徐先生”说道：“徐先生，你的这个剧本，一定要写完。你一定要给它一个漂亮的结尾。我敢保证，如果把尾巴收好了，这份剧本最少值个八点七分。别说拿下启明杯一等奖了，它甚至都有可能帮你拿下金鱼奖最佳编剧奖！” “什么？你问我什么是金鱼奖？徐先生，你没在和我开玩笑？那是华国最有含金量的三个影视类奖项之一。你要是拿了那个奖项，基本上就算是华国第一流的编剧了！” “真的，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那么优秀的剧本了。要不是……唉，算了，不说这个。我再强调一遍，徐先生，这个剧本的结尾，你一定要好好写。不要因为时间的关系赶工。启明杯错过了就错过了，千万别为了这么一个比赛毁掉那么优秀的剧本。……” 虽然柳思卿刚刚已经给过了赵姐一个眼神，但赵姐此时并没有离开书房。 她假装欣赏着柳思卿新做的书架，实则是在偷听她和“徐先生”的讲话。 “那个所谓的‘徐先生’，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思卿那么看重他。” 她暗暗想着：“还有，思卿口中的那个‘剧本’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 正想着，柳思卿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伸了个懒腰，手机放在书桌上，对赵姐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赵姐，你今天打算带我去哪里兜风？” “哪都不去，”赵姐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我们今天就在你家里面吃。” “在我家里面吃？” 柳思卿眨了眨眼睛，疑惑道：“是要点外卖吗？” 赵姐摇了摇头。 “外卖没营养的——” “那你还老是吃。” 柳思卿小声地打断道。 赵姐无奈一笑：“我忙啊，没办法。对了，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和徐先……和徐来呀。你不记得了吗，我之前还和你提到过他的。” “徐来？” 赵姐想了想，眼睛一瞪：“徐来！” “对呀，徐来。” 提起徐来，柳思卿顿时兴奋了起来，她从书桌上拿起一沓纸，塞进赵姐怀里，说道：“赵姐，你看看，这就是他写的剧本。写得超级好！” “要不是我现在没法出镜，真想把它买下来自己拍。” “噢？” 赵姐狐疑地看着柳思卿：“徐来不是非科班出身的吗，他的剧本能让你一个影后喜欢成这样？” “赵姐，不要看不起人家，娱乐圈也有很多着名编剧是非科班出身的呀。” 赵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她低头翻了翻手里的剧本，说：“《楚门的世界》……这大致讲了个什么故事？” “不告诉你。” 柳思卿罕见地俏皮道：“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赵姐笑了。 她投降似地说道：“行行行，听你的，等我有时间，一定把这份剧本好好读完。” “思卿，你现在肚子饿了吗？” 柳思卿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说不饿。 “那就好。” 赵姐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尝尝我的手艺吗？我刚才路过一个菜市场，顺道买了点菜，等会儿就给你秀一把。” “啊？”柳思卿一愣：“赵姐，你是……打算在这里做饭吗？” “对啊。” “可是……” 柳思卿摸了摸自己的长发，说道：“我家里没有锅呀。” 第57章 六十万！ 徐来一直都很清楚《楚门的世界》的质量。 他一直都知道这绝对是一份出色的剧本。 但是，直到接到柳思卿的电话，他才意识到，这份剧本居然出色到了这种程度。 “只要把尾巴收好，不仅可以拿到启明杯一等奖，还有可能拿下金鱼奖最佳编剧奖……” 徐来舔了舔嘴唇。 “把尾巴收好”，对徐来而言，压根就不算个事。 因为，金属音给他的剧本，已经把这做到了。 “嗡嗡。” 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看，是柳思卿给他发了条腾信。 “徐先生，刚才在电话里忘记和你说了。内推的事情你不用觉得遗憾，虽然你错过了提交的时间，但是，你的剧本写得那么出色，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争取来一个内推名额的。” “我可不希望那么优秀的剧本倒在初审环节。【吐舌】” 还能有内推的机会？ 徐来轻轻拍了一下手。 这可算是个意外之喜。 “那我就先谢谢柳影后了。” “别这样叫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叫我小柳。” 徐来的眼角抽搐了几下。 这位影后倒是很谦虚随和。 但是……先别说她的影后头衔，但就年龄而言，她就比他大了四五岁。 对着这么一位前辈，他真的叫不出“小柳”二字。 “还是叫你柳姐。” “听起来好老气噢……” “那就思卿姐。” “也行，随你高兴。好了，我还有点事，先不聊了。你加油写剧本，拜拜。” “拜拜。” 徐来放下了手机，加快速度扒完了面前的盒饭。 既然柳思卿那么看重他和他的剧本，他也不好意思让人家久等。 他把盒饭一扔，洗了洗手，又洗了把脸，回到工位，开始战斗。 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写一个中午，下午上班的时候再偷偷摸鱼写一点，等回家再写一个钟头左右，基本上就能写完了。 ………… 晚上，回到家。 剧本还差一个小时的量。 徐来随便炒了两个小菜，想着赶紧吃饭赶紧写，趁早把剧本写好给人家发过去。 可就在他准备动筷的时候，柳思卿又打来了一个腾信电话。 换做别人，一个知名影后、一个超级美人给自己打电话，指不定会兴奋成什么样。 但是徐来此时的心里只有无奈。 这位思卿姐姐…… 她不用工作的吗？ 为什么那么闲，隔几个小时就给我打一通电话？ 想是这样想，但他还是接通了电话。 接通电话后，对方的第一句话是非常正常的问候。 而第二句话，却问得徐来满头问号。 她问：“老徐——我可以这么叫你？你都叫我思卿姐了，我还叫你徐先生有些奇怪——你的剧本写完了吗？” “姐姐，”徐来无奈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认识我的吗？” “在街上偶遇？” “……第二次呢？” “赛车游戏的宣传片？” “我为什么要拍那部宣传片？” “为了……” “为了工作。” 见柳思卿还没有反应过来，徐来替她回答道：“我要上班的呀，姐姐。” 这句略带冒犯的话并没有让柳思卿生气。 她温柔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呀老徐，我把这茬给忘了。” “不过，我也快写完了。”徐来说，“最多不超过两个小时，我应该就能把完整版的《楚门的世界》发给你。” “没事，不着急。还是那句话，不要因为时间问题赶工，好好写。” “嗯，我知道。” “那个……老徐啊。其实，我给你打这通电话，主要也不是想问剧本的进度……” “嗯？那是问什么？” “你还记得我有一个经纪人吗？我们第一次偶遇的时候，她也在场的。” 徐来的脑子里立马出现了一个指着他鼻子诬蔑他是狗仔的肥胖女人。 “记得。” “我可能要跟你道个歉，老徐。我食言了。我把你的剧本给她看了——不过，你放心，她很靠谱的，不会传出去的。而且我给她看的是纸质版，她看完我就把剧本收回来了。” “没事。” “那我继续说了。她看了你的剧本，觉得你特别有实力。我和她商量了一下，决定邀请你成为我们公司的签约编剧，你感兴趣吗？” “签约编剧？” 徐来摇头说他并没有跳槽的打算。 “不考虑一下吗？你真的很有才华，待在游戏公司太屈才了。这样，我把电话给我经纪人，让她跟你说。” 伴随着一阵交接手机的声音，电话对面换人了。 拿到手机的赵姐说她很欣赏徐来在剧本创作方面的才华，觉得他特别适合编剧这一行。她说如果他愿意和她们签约的话，他的收入绝对会比现在要高。 而且，高上不少。 翻个一番两番的，都不是问题。 而这还只是基础工资。 “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工资是多少，但应该不会高到哪去，就按一万来算。如果你愿意过来给我们当编剧，我一个月，给你开三万块钱的底薪。” “除此之外，你入职之后，每写出一份剧本，都能获得额外的报酬……” “只要你不懒，年收入绝对能够超过六十万！” “六十万，在游戏公司，你很难拿到这个价，但在我们这里，你完全可以。” “怎么样，考虑一下？” 徐来没声了。 他被对方开出来的数字吓了一跳。 六十万，年薪！ 这是什么概念？ 只要他跟着她们干一年，他们家的债务就能全部还清，从此过上无赊无欠的自由生活！ 这个收入，在此之前，他想都不敢想。 做梦梦到了都会觉得自己不自量力。 但此时，它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自己眼前！ 他只需要开开口，动一动嘴皮子，这份肥差事就进他口袋了。 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就算他再喜欢游戏，再不舍得熙游…… 但是，那可是六十万啊！ 六十万年薪！ 而且，听对方的口气，六十万年薪还只是个开始。 如果他够努力，说不定还能更高！ 他要是实在想做游戏，大可以先干个几年，等还清了债务，买完了房和车，存下了一大笔钱后，再辞职去做—— 当然，不辞职也行。 全世界那么多成功的独立游戏制作人，有几个是一开始就全职做游戏的？ 徐来越想越激动，恨不得让对方连夜把合同送过来签了。 可是，没过一会儿，他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第58章 完整版 为什么柳思卿和她的经纪人赵姐会想要把徐来签为她们公司的编剧？ 因为她们看中了他的才华与能力。 那么，她们又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他的才华与能力的？ 答案是—— 《楚门的世界》。 她们看了《楚门的世界》，觉得能够写出这种级别的剧本的人，就是她们所需要的人才。 但问题是…… 这个剧本，严格来说，并不是他写出来的。 而是金属音奖励给他的。 虽然他身上有着中级编剧技能，但是，中级编剧技能，并不足以支持他写出《楚门的世界》这等质量的剧本。 换句话说，她们看上的，是写出了《楚门的世界》的徐来，而非拥有着中级编剧技能的徐来。 除非他一不小心又达成了什么成就，让金属音将他的编剧技能升至高级，否则，即使他和柳思卿她们签约了，早晚也会露出破绽。 到那时候…… 年收入60w？ 能拿到手十万块就不错了。 还不如呆在熙游呢。 在熙游，一年十三薪，还有年终奖金，算下来稳稳地超过十五万…… 就在徐来胡思乱想着这些的时候，另外一边，赵姐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又开口道：“徐先生，你现在还年轻，可能还不明白一个道理……” “人一辈子，可能会面临着无数的选择。但是，其中的一部分，将会影响他的一生。” “机会这种东西，是很难得的。” “错过了，就彻底错过了。” “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遇不上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但是，你很幸运，徐先生，你现在就遇到了这么一个机会。” “如果我是你的话，绝对会将它死死攥在手里……” 徐来仍在沉默。 他知道，赵姐说得很对。 此时此刻，他正面临着自出生以来，最重要的一次选择。 选对了，或许会受益终生。 但如果选错了…… 也必将遗恨万年。 他必须慎之又慎。 于是，考虑了一阵后，他说道：“那个……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赵姐就可以了。” “好的，赵姐……你也知道，这么重要的一个决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 徐来吞了吞口水，说道：“能不能，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 他以为赵姐会再劝他几句，让他别再考虑了，赶紧跟她们签约。 可谁知，赵姐竟很爽快地答应了。 “好，没问题。” 赵姐给他报了一串数字，说道：“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记不清没关系，我等会儿会让思卿发给你。如果你决定了要跟我们签约，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 过了一会儿，徐来挂断了电话。 他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般，全身是汗，手脚发软，整个人靠在椅子的靠背上。 面前的菜已经有些凉了，但他没有在意。 他的脑子里，仍然考虑着赵姐跟他说的事情。 六十万…… 签约编剧…… 徐来苦笑了一下。 说实话，如果他真的有写出《楚门的世界》的水平，刚才说不定就直接同意了。 可惜…… ………… 徐来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饭，最终还是没能确定到底要不要接受那份工作。 感性告诉他，六十万一年，傻子才不干； 可理性又告诉他，以他的水平，估计干不了一年，就得卷铺盖走人。 到时候，能拿到多少钱，还说不定呢。 毕竟，那个所谓的六十万一年，是包括了提成的。 如果去掉提成，按照底薪来算，扣完五险一金，交完税，三万一个月的底薪，到手也就两万多块钱。 一年，二十多万，也就比现在高个几万块。 要是徐来在她们手下干了一年，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水平，不仅没拿到提成，还被她们给开了…… 那他折腾那么一趟，最终得到的，也就只有几万块钱罢了。 为了这区区的几万块钱，他会失去什么呢？ 他会失去一家待遇挺好的工作，会失去一个对自己还不错的老板。 他问自己，如果他到时候真的被柳思卿和她的经纪人开掉了，还能找到比熙游更好的公司吗？ 还能找到比现在更好的工作吗？ 他觉得很难。 那他还能回到熙游吗？ 不能了。 就算尤熙看在他学姐——也就是她的闺蜜——苏晓敏的面子上，勉强同意他回熙游，他自己也没有那个脸。 所以，从理性出发长远考虑，现在跳槽，可能并非明智之举。 得出了这个结论后，徐来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很心疼那六十万。 可另一方面，他又因为自己不再需要考虑是否应该跳槽而感到一阵轻松。 他“啪啪”地拍了两下脸颊。 “别再想那六十万了，”他心说，“那就是赵姐给你画的饼，就算你真去了，也吃不到的。” 还是抓紧时间写剧本。 虽然六十万的年薪可能是假的，但是启明杯一等奖的十万元奖金，绝对是真的。 ………… 一个多小时后，柳思卿收到了徐来发来的完整版《楚门的世界》。 她本来正在和赵姐吃着晚餐，收到剧本后，二话不说，直接将筷子一扔，用纸巾随便擦了擦嘴巴和手，就跑到书房去打印了。 赵姐看着一溜烟跑没影的柳思卿，一脸懵逼。 “思卿，你干嘛去？” “打印！” 书房里的柳思卿说道：“徐来把剧本写完发过来了！” “什么？！” 一听，赵姐也来了兴致，丢掉筷子，连嘴都没擦，就“哒哒哒”地跑进了书房。 此时，剧本已经打印完了。 柳思卿正津津有味地读着。 赵姐看了看柳思卿手里的剧本，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打印机，有些着急道：“思卿，你快给我也打一份呀，我也想看。” 柳思卿一愣，哑然失笑。 “不好意思呀，赵姐，一时激动，把你给忘了。” 说着，她便转过身去打算再打印一份。 在她操作着打印机的时候，赵姐眼疾手快，把柳思卿原本的那份剧本抢到了手。 “思卿，你先打着。” 赵姐“嘿嘿”一笑，说道：“这份我就先拿着看了。” 柳思卿无奈地摇头浅笑。 之前是谁看不起徐来这个“非科班生”来着？ 第59章 又一张大饼 肝完了剧本，徐来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 他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偶尔在网购平台挑选适合用来做游戏的电脑，闲了就自学一阵编程和建模知识，日子过得倒也不慢。 就在这悠哉悠哉之间，三天时间过去了。 这天中午，柳思卿给他打了个电话，跟他报喜说，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她最终还是顺利帮他把剧本提交上去了。 “《楚门的世界》质量那么高，内推肯定能过，你就安心地等好消息。” 柳思卿如此说道。 “好的，谢谢思卿姐，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后，徐来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个与他只有点头之交的同事跑了过来，跟他说有人要找他。 “有人找我？” 徐来一愣，往公司门外看了一眼，那里空无一人。 “在哪？” “不是，”同事笑道，“不是这个意思。那个人没有来，他是打电话过来的……” “打电话？” 徐来更疑惑了。 尤熙前段时间下过命令，所有给公司打电话说要联系他的，统统视为骚扰电话，稍微敷衍两句就可以挂断了。 根本没必要通知他。 或许是看出了徐来的疑惑，同事解释说，那通电话并不是打给公司的，而是打给他自己的。 “电话是打给你的？？” 徐来摸了摸后脑勺。 “对。”同事点了点头，说：“那个人说，你们之前见过面，还聊过天，你一定记得他。” “他是你朋友？” “不是。” “那他怎么有你的电话？” 同事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听他说，好像是老刘给他的。” 老刘…… 徐来有种不祥的预感。 “噢，对了！”同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道：“他说他是一名导演，叫什么……邹什么的……” “姓邹的导演？” 徐来皱着眉头，想了想，眉头一挑—— 他想起来了。 那个所谓姓邹的导演，他确实见过。 而且，说起来，那家伙也算是他的福星。 如果不是因为那家伙说了一句话，让他获得了写剧本的灵感，那他就不会获得金属音奖励的《楚门的世界》，进而也不可能顺利进入启明杯的内推审核环节…… “他说得对。” 徐来笑了笑，说道：“我确实认识他。电话呢？我接一下。” “嗯嗯。这里。” 说着，同事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了他。 徐来接过手机，放到耳边，“喂”了一声。 下一秒，手机对面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徐先生，好久不见啊。最近还好吗？” “还不错。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额……那我就直接说了啊。”对方轻咳两声，问道：“徐先生，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那件事？” “没错。” “哪件？” 徐来一点印象都没有。 电话那头的邹先智似乎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跟徐来解释了一通。 他说，他正在筹划一部科幻电影，那部电影将会由四到五位不同的青年导演拍摄的微电影组成。 而那些微电影，虽然出自不同导演之手，但都围绕着一个相同的主题拍摄，或者包含着数个相同的元素。 现在，他已经找到了三位符合要求的导演。 就差最后一位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成为那最后一位。” 邹先智说道。 这话听起来gay里gay气的，但徐来没有过多在意。 他有印象，邹先智确实跟他提起过拍电影的事情——只是，当时邹先智没有说得那么细，只是问他对拍电影感不感兴趣。 但他同样记得，自己当时已经明确表示了，自己对拍电影没兴趣。 他摇了摇头，拒绝了邹先智的邀请。 “邹导，很感谢你那么看好我，但是……不好意思，你还是另请高明。” 虽然被果断拒绝了，但邹先智并没有气馁。 他尝试着劝说道：“徐先生啊，你要知道，人这一生，只能遇上少数几次机遇。抓住了，前途就光明了。聪明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放过任何一个机遇的。拍电影，拍大荧幕电影，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遇啊？现在，这样的机遇就摆在了你的面前。徐先生，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做出不明智的决定……” 邹先智滔滔不绝地说着。 徐来摸了摸下巴，心情毫无波动。 这番说辞，他在三天前，就已经听过了。 对它已经产生抗体了。 这种话，根本没法打动他。 太空泛了。 没点实际的内—— “噢，对了，徐先生，我好像忘了告诉你，如果你参与进来的话，不出意外，应该能够拿五十到一百万的酬劳。要是愿意放弃票房分成，说不定还能更高……” 卧槽？？ 徐来眼睛一瞪。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赶紧打断道：“不好意思，邹导，刚才手机的信号不太好，你说的话我没听清，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或许是听出了徐来语气中的心动，邹先智得意道：“我说，你跟着我拍电影，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电影拍完，保底给你五十万，最高一百万——还能拿票房分成。如果不要分成的话，我可以多给你点！” 保底…… 五十万？！ 徐来的心跳有些加速。 虽然这个饼没有柳思卿和赵姐给他画得那么大。 但是，五十万…… 这点钱，也足够他还清家里的债务了！ 要是一不小心拿了一百万，他就连做游戏的钱都有了！ 可他并没有激动太久。 因为，当他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就意识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 他压根就不会导戏。 去跟柳思卿和赵姐干，他至少还有中级编剧技能撑一撑； 可是，做导演？ 别说中级导演技能了，他就连初级的都没有啊！ 以他的水平，拍拍《永远的陪伴》这种结构简单、几乎没什么情节、长度只有一两分钟的宣传片，还勉强凑合。 至于微电影…… 情节更多、结构更复杂、长度更长的微电影…… 还是算了。 他不可能拍得明白。 要是导演真有那么好当，华国就不会每年都出产那么多烂片了。 第60章 我们开始吧 徐来担心以自己的能力无法胜任微电影导演的工作。 其实，邹先智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毕竟《永远的陪伴》拍得再好，也只不过是一部非常短小的宣传片罢了。 他从中只能看出徐来的灵气，却没法看透他真正的实力。 在摸清楚徐来的真实水平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地将这份工作交给他的。 于是，他说道：“徐先生，这个条件，应该足以打动你了？” “如果你心动了，就继续听我说。” “虽然那部科幻电影的项目是由我牵头的，但是，选择导演那么大的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过两天我在羊城有一个活动，到时候我会去找你，让你试着拍摄一部短片。” “放心，不会浪费你太长时间，几个小时应该就能拍完了。” “那部短片我会拿去给投资人看，要是他们点头了，那这个活就归你了……” 听了邹先智的话，徐来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这种五十到一百万的活，绝不可能那么轻松地就交到他手上。 “怎么样，徐先生，这点要求应该不过分？” “不过分。” 徐来摇了摇头，说：“但是……” “但是？” 但是他拍出来的短片，大概率没法让投资人点头！ 就算他同意了，到时候去跟邹先智拍片子，最终结果可能就是浪费几个小时。 要不，还是算了？ 有那几个小时，写点东西赚稿费，不香吗？ 昨天还有个以前合作过的编辑找他约稿呢，一篇小说，一万字左右，给两千…… 虽然不算多，但好歹是能稳妥拿到手的。 他张了张嘴，想要和一开始那样，果断地拒绝。 但话刚到嘴边，一个念头浮现了出来：万一，到时候出现什么奇迹呢？ 说不定，他在拍摄的时候，金属音突然冒出来，恭喜他达成了什么什么成就，奖励给他一个导演技能…… 要是那样的话，这五十到一百万，他就有机会赚到手了！ 要不要拼一把？ 失败了，顶多是浪费几个小时。 用几个小时的代价，搏至少五十万…… 似乎，值得一试！ 这个五十万，和柳思卿、赵姐她们承诺的六十万年薪不同。 虽然都是不一定能拿到手，但是，想拿柳思卿她们的六十万，他必须冒着失业的风险。 而想拿这五十万，他只需要付出区区几个小时的代价！ 成本完全可以接受。 拍摄失败了，浪费几个小时，但工作还在； 拍摄成功了，签了合同，钱到手，再辞职也不迟。 什么？ 你说做游戏的梦想怎么办？ 反正就算一直待在熙游，也不一定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游戏。 倒不如出去赚笔大的，自己出资组团队！ “徐先生，徐先生？徐先生你还在听吗？” 久久没有听见徐来的声音，邹先智以为是手机出了什么问题，检查了一番后，摸了摸后脑勺，说：“我这里信号是满的啊。徐先生，你——” “在听，我在听。” 徐来开口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来。” “嗯？” 邹先智嘴角微微上扬：“徐先生，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 “对。你具体什么时候过来，提前和我说一声，不然我不好安排。” “嗯嗯，我知道，毕竟你现在还在上班嘛。” 邹先智和徐来说，他会迁就他的时间，尽量选择周末。 “要不就这周六，也就是三天后。” 徐来提议说。 反正熙游是有双休日的，周六他有空。 邹先智同意了。 …………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三天里，徐来一下班就打开手机的摄影功能，各种尝试，想要“一不小心”完成某些成就，让金属音送他个导演技能。 例如，用五分钟就写出来的破剧本拍一部小短片等等。 然而，很可惜，他始终没有成功。 中午的时候，徐来接到了邹先智的电话，后者报了一个地址，让他尽快赶过来。 “我们在这里搭了个场子，”邹先智说，“刚好，你可以用这个场子作为场景拍那部短片。快来，都等着你呢。” 都等着我？ 徐来以为邹先智的意思是，“我和其他配合你拍摄短片的演员都等着你呢”，没有多想。 可当他打车来到拍摄场地——一间仓库——的时候，才猛然发觉，自己错了。 仓库里站了茫茫多的人，一眼扫过去绝对不少于三十个。 怎……怎么那么多人？ 看见徐来来了，邹先智笑着迎了上去，握住他的手说：“徐先生，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哈哈，欢迎欢迎。” 徐来扯了扯嘴角，低声问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 邹先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告诉他，既然是拍摄短片，那当然要给他准备一个完整的剧组了。 “你看，这里不仅有演员，有摄影师，有剧务……就连总导演——”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制片人……” 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瘦高男人。 瘦高男人冲他们笑了笑。 “……投资人……” 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红色塑料椅子，上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地中海。 地中海微微点头。 “……全都在。” 说着，邹先智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拍着徐来的肩膀，说：“徐先生，你今天运气不错，姚制片和我参加了同一个活动，而莫先生刚好也在附近，所以我就把他们都拉过来了。” “你可得好好表现啊，哈哈。” “如果你现场表现得好，说不定，都不需要看成片，他们现场就把你签了。” 邹先智笑得很开心，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可徐来有点笑不出来。 人越多，他的压力越大。 他偷偷深呼吸了几下，调整调整心情，在心里面安慰自己：没什么好紧张的，反正看的人多，是这么拍；看的人少，也是这么拍…… 就算拍砸了，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回熙游继续领他的一万二月薪。 这么想着，他的心跳逐渐平缓了下来。 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了邹先智昨天中午让他打印的剧本。 “邹导。” 徐来佯装镇定：“我们开始。” 第61章 完了 “哈哈，好。” 邹先智说着，招了招手，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便朝他们跑了过来。 他向徐来介绍了一下：“这位是小关，演男一。” “这位是小朴，演女一。” “这位是小蒲，演男二。” “你有什么问题要问他们吗？” 徐来摸了摸鼻子，想着：“要是我什么都不问，会不会显得很不专业？” 但是，就算要问，他也不知道自己能问什么。 总不能问人家“你吃了吗”、“今年多大了”、“有男女朋友了吗”、“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啥时候生孩子啊”、“房和车买了吗”之类的问题。 那还不如不问呢。 他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想问的，直接开始——对了，他们应该是熟悉剧本的？” 三位演员相视一笑，演男一号的小关说道：“放心徐先生，你要拍的短片是从《杀手》里面截出来的，那部电影很出名，我们看过很多遍，而且在学校的时候也经常拿它来模仿练习，熟得不能再熟了。” “那就好。” 徐来笑道。 可他心里说的却是：《杀手》……很出名吗？ 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时，一旁的邹先智又开口了，他俯下身子在徐来耳边低声道：“徐先生，有一句话忘记告诉你了。虽然《杀手》非常经典，但你没必要完完全全地按照原版来拍。比起复刻原着，我们更希望你能在里面加上一点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徐来在心里苦笑一声。 你多虑了。 那部电影我看都没有看过，怎么可能“完完全全地按照原版来拍”？ 但他表面上还是面色平静，点了点头，说：“行。” “那我们开始？” 邹先智问。 “嗯。” 徐来点了点头。 他要拍的这个片段，讲的是主角——即片名所指的“杀手”——发现自己的爱人被绑票了，他顺着绑架者故意留下的线索，一路摸进了一间仓库。 仓库里一片昏暗，只有正中央的位置，打着一盏聚光灯。 聚光灯圆形的灯光下，摆着一张椅子。 而他的爱人，正被死死地捆在椅子上，嘴里塞着一团破毛巾，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很明显，这是一个陷阱。 陷阱的制作者丝毫不掩饰这一点。 他似乎很清楚，即便知道了这是一个陷阱，主角也会义无反顾地踏进来。 他猜对了。 主角确实不顾安危地朝着爱人冲了过去。 紧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这是全片的倒数第二个高潮，对演员和导演的要求非常高。 徐来昨天中午打印出剧本之后，就一直在头脑中构思这个片段究竟要如何去拍。 构思了很久之后，他意识到了这个片段的困难程度。 他发现，自己似乎没办法完美地展现出这段剧情的张力。 直到现在，他都没想清楚自己应该怎么拍摄。 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供他思考的时间了。 箭，已上弦。 他调整了一下心态，以自己从中级摄影技能中获得的经验，指挥摄影师去到他们应该去的位置，又安排好了角色的站位。 很快，一切准备都已就绪。 摄影师们已经架好了机位。 男二号小蒲已经藏在了暗处。 女一号小朴也已经被绑在了仓库正中央的椅子上——不过，碍于设备问题，她的头顶并没有聚光灯。 只等徐来一声令下，短片就可以开始拍摄了。 这个时候，邹先智已经来到了投资人莫先生的身边，制片人老姚也过来和他们汇合。 “怎么样，老姚，莫先生，”邹先智说，“这个机位的设置，还挺像样？” 莫先生淡淡道：“还行。但是，这顶多只能说明他在摄影方面的才能。” “没错，”姚制片也点头道：“再接着看下去。” 另外一边，徐来并不知道邹先智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盯着仓库正中央的小朴，咽了咽口水。 “金属音……” 他将手举了起来，心里暗暗祈祷。 如果在他说完“action”的那一瞬间，能够达成某种成就、顺利激活金属音，那他就能通过这个小考验。 如果金属音没能激活…… 他一咬牙，高高举起的右手猛地劈下：“action！” 声音在仓库中久久回荡。 可时间还是保持着正常的流速。 徐来看见主角小关按照剧本要求的那样，飞快地冲进仓库，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仓库正中央的爱人小朴。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左右四顾观察环境。 尽管心里很清楚，这是某人为他设下的陷阱。 但他还是朝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小朴冲了过去。 动作训练有素，毫不拖泥带水。 “完了。” 徐来放弃似地闭上了眼睛。 时间没有变慢。 金属音没有激活。 他没机会了。 但是，下一秒，他又把眼睛睁开了。 不行。 虽然金属音没有激活，但是，既然来了，还是得好好拍。 就算没法通过考验，也能当做是过一把导演的瘾。 “咔！” 徐来喊道。 原本蹲在小朴面前的小关立马站了起来，看向徐来，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演到位。 可谁知，徐来却说：“这条过了，下一条。” “啊？” 小关和小朴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邹先智和姚制片、莫先生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条过了？ 演员们才刚跑了两步，啥事都还没做呢，这就算是一条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提出异议。 在这一行混久了，他们心里清楚，很多导演都有自己的拍摄习惯。 说不定，徐来的拍摄习惯就是少时多拍。 即单个镜头的时间短，但是镜头量大。 徐来注意到了两位演员的表情，知道自己喊停的时间不太对劲，但是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似乎这并不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所以，他也没多紧张。 他指导着小关恢复方才的动作，然后，开始了下一个镜头的拍摄。 在拍摄之前，他暗暗提醒自己：这一次，千万不要那么早地喊停。 同一个错误，绝不要犯第二次。 他清了清嗓子，喊道：“第二镜第一次，action！” 第62章 不能演就滚蛋！ “第二镜第一次，action！” 徐来在喊出这句话时并不知道，其实，在他进入仓库之前，邹先智曾把小关拉到一旁，偷偷对他说，他们让徐来拍摄短片的重点，并不在于拍摄，而在于考验。 他要考验徐来作为一名导演的各种能力。 其中，就包括调vv教演员的能力，以及处理剧组矛盾的能力。 为了考验这两点，他需要小关的帮助。 他让小关在正式开始拍摄的时候，故意装出一副演技很糟糕的模样，阻碍拍摄进程，同时，还要找机会和另外两名演员发生争执——如果小关愿意的话，争执的对象也可以选择徐来。 “我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怎么做。” 邹先智当时如此说道。 当然，为了争执的真实性，这些话他只告诉了小关。 另外两名演员，对此是毫不知情的。 所以，这对小关而言，也是一种考验。 听到了徐来的口令，原本面色平静的小关，心跳猛地加速，表情也随之一变。 他知道，现在是时候开始他的表演了！ 他进入了状态，强行摆出一副僵尸脸，用无神的眼睛看着小朴，伸出手捧起她的脸，一把拽出她嘴里地毛巾，丝毫没有感情地问道：“昭昭（女主角的名字）……没事？有受伤吗？” 小朴愣了一下。 虽然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回答道：“没有，我没事……” 但是，太迟了。 她的愣神已经把这个镜头毁掉了。 徐来稍加犹豫，喊了停。 “那个……小朴是？你表演的时候专心一些，别走神。小关念完他的台词之后，你就可以张嘴了。” 小朴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说：“好的，我知道了。” 说着，还偷偷瞪了小关一眼，意思是“你在搞什么”。 小关装作没看见。 “还有，小关，”徐来调转了话头，“你刚才的表演也有问题，你的表情太死了。我也不要求你的眼神有戏，但至少，得稍微有点表情？” “而且，你说台词的时候，也要稍微带点感情。你刚才就跟在背书似地，丝毫没有给人你很关心爱人的感觉。” “好的，徐先生，我知道了。” 小关说道。 但与此同时，他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但我就是不改。” “嗯，那你们再来一遍。” “action！” 随着徐来一声令下，小关小朴两人又一次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这一次，他们的表现比上一次好了一些。 至少，念台词时两人都没有出现卡壳和愣神的现象。 但…… 徐来眉头微微一皱：“咔！” “小关，你还是我刚才说的那个问题——没有感情。你根本就没有进到戏里面。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你并不是‘杀手’，而是一个提线木偶……” “我不会啊。” 小关一副混不吝的模样，说：“你跟我说这个，我哪里听得懂啊。” 小朴看着他，满脸不可思议，似乎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徐来的眉头也皱得更深了。 “你不是演员吗？” “是啊。” “那你怎么会听不懂——” “谁规定演员就得听得懂这个啊。”小关双手抱胸，说道：“反正我觉得自己演得挺好的。” “欸。” 小朴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动不了，只能用脚轻轻踹了踹小关，低声道：“你在干嘛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小关回头吼了一句：“你有病啊，踢我干嘛？” 小朴眼一瞪。 “你凶我干嘛？你今天吃错药啦？！” 这下，徐来算是看出来了。 小关这家伙根本就不是真的“听不懂”。 他纯粹就是来找事的。 徐来扭头看了不远处的邹先智一眼，正巧撞上邹先智充满笑意的眼睛。 他当即意识到，小关这么做，可能是受到了邹先智的指使。 这也是“考验”的一环吗？ 徐来猜测，此时此刻，他最正确的做法或许是耐心地劝导安慰这个演员，让他乖乖听话，配合拍摄。 但是…… “呵。” 他冷笑了一声。 既然他已经确定自己没办法通过这个考验了，又何必受这个气呢？ “能演就演，”徐来寒声道：“不能演就滚蛋。” 三位演员和旁观的邹先智等人都微微一愣。 他们没想到徐来的态度居然会那么硬。 小关的脸有些涨红。 刚才，他无论是故意找事，还是故意去吼和自己合作的演员小朴，都是在服从邹先智的安排罢了。 而现在，他是真的有气上来了。 “我滚？” 他气笑了：“你自己没有能力调vv教好演员，却让我滚？” “我没能力调vv教好的演员……指的是你吗？” 徐来摇摇头，说道：“一个在拍摄现场故意摆烂的人，也好意思自称为演员？” 小关的脸更红了。 小朴求救似地看向邹先智，邹先智却没有搭理她，而是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的争执。 另外一边，躲在暗处的、在短片中饰演男二号的小蒲见状赶紧跑出来劝架。 “好了好了，一人少说两句。徐先生，不好意思，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心情不好，你多担待。” “小关，你也别说——” “我别说？” 小关直接打断道：“合着被骂的人不是你，你就——” “行了。” 徐来也黑着脸打断了小关的话。 “不必废话那么多，你滚。欸，你，你，你们两位过来帮个忙，把他拉出去。” 他点了两位剧务说道。 那两位剧务一脸懵逼的摸了摸后脑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慢吞吞地朝徐来和小关走去，谁也不敢先动手。 他们向邹先智投去了询问的目光，邹先智微微点了点头，他们这才一咬牙，一人抓住小关的一只肩膀，想要把他往仓库外面拖。 可是，还没有开始拖，小关就奋力挣脱了。 “不用你们动手，”他瞪着徐来，恶狠狠地说道：“老子自己有腿，自己能走！” “我走，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会损失什么。” “可是……你，徐来！” “没了我，我看你怎么拍完这场戏！” 第63章 我来！ 小关人走了，但他的声音还在仓库里久久回荡。 “没了我，我看你怎么拍完这场戏！” 全场陷入了寂静。 小朴满脸担忧，小蒲也有些不知所措。 反倒是徐来面色平静，似乎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个……徐先……额，徐导……” 小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们这里只有三个演员，没有替补了……” “要是把小关赶走，这戏就真的没法拍了。” 另外一边，邹先智等三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徐来，想看他到底会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是会低下头，出去把小关请回来，还是…… “我知道。” 徐来叹了口气，说：“如果现场真的只有三个演员的话，这戏确实是没法拍了。” “那怎么办啊，徐导？” 小蒲说道：“要不，我去把他叫回来？我和他是同学，认识了很多年了，他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不必。” 徐来说道，即使把小关喊回来了，就凭他那个态度，短片仍然没法完成。 “可是……” “没有可是。” “他的位置……” 徐来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来补上。” “什么？！” 闻言，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怔。 你来补上？！ 邹先智两眼放光。 “有好戏看了！” “徐……徐导……” 小蒲抓了抓头发，疑惑道：“你是认真的吗？他的那个角色，很难演的……” 徐来耸耸肩。 “那也没办法。” “他已经滚蛋了，现场又没有更多的演员……” “那就只能我自己上了。” 此时他的面前就摆着三条路。 第一条，低头，把那个姓关的孙子请回来。 第二条，认输，跟邹先智说这片子他拍不下去了，在众人——尤其是小关——看戏般的注视下，灰溜溜地滚蛋。 第三条，自己硬着头皮顶上那孙子的位置，即使演得不行，至少也能把片子给拍完。 短暂地权衡了一阵后，他果断选择了第三条路。 在他看来，这就是他目前的最优解。 “稍等一下，给我点时间。” 徐来说着，活动了一下筋骨，在脑海里回顾了一遍主角“杀手”的台词。 在这个短片中，“杀手”的台词其实并不算多。 他的记忆力还不错，在昨天的反复阅读之中，他就已经将杀手的台词记得差不多了。 在台词方面，他无需担心。 他需要担心的，是台词以外的东西。 例如，演技。 例如，表演经验。 又例如，台词功底。 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在此之前，他唯一演过的一场戏，就是《永远的陪伴》。 而那仅仅只是一部宣传片。 一部并不需要什么演技，谁上谁都行的宣传片。 就这点表演经历，能带来什么表演经验？ 而他一个中文出身的游戏策划，又能有多少所谓的演技和台词功底？ 他现在一没有学过表演，二（基本上）没有表演经验，三没有看过《杀手》原片…… 所有演好这场戏所必要的条件，他全都不具备。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绝不可能演好杀手这个角色的—— 但是，他倒也没有多忐忑。 演不好就演不好呗。 反正他来这里又不是来当演员的。 把片子拍完，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而且…… 那些娱乐圈里的小鲜肉不也和他一样，啥演技都没有，只有区区一张帅脸吗？ 他们能舔着个比脸跑到各种电视剧电影里辣观众的眼睛，他又凭什么不能在这演杀手？？ 当然，想是这么想，徐来毕竟是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演戏，难免有些紧张。 心跳加速，呼吸粗重…… 虽然他对剧本已经足够熟悉了，但此时还是飞快地从头到尾又阅读了两遍。 一方面，巩固一下对台词的记忆。 另一方面，也趁机思考一下自己究竟应该怎么表演。 很快，五分钟过去了。 一旁的投资人莫先生让身边的工作人员给自己点了根烟。 他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有些不耐烦地摇了摇头，问邹先智拍摄什么时候继续。 邹先智安抚了他一阵，随后快步跑到徐来身边，问他准备得怎么样了。 “可以开始了吗？莫先生有些等不及了。” 徐来犹豫了一下。 说实话，他还没有准备好。 需要准备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例如，演到某一段的时候，应该带着什么样的眼神；说某句台词的时候，需要用什么样的语气…… 这并不是短短几分钟就能搞定的。 等他完全准备好，估计天都黑了。 但徐来也知道，邹先智他们不可能等他那么久。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可以了。” 他将剧本折好放进自己的包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缓解了些许紧张感。随后，给了小蒲一个手势。 “回你的位置。”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小朴脚边的那张破毛巾，此时它上面已经沾满了灰尘。 “道具组，给这位……小朴换一条新的毛巾。” 等待一切都准备就绪后，他蹲在小朴面前，看着这个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嘴里还塞着一团毛巾的女生，打了个响指。 “各就位，action！” 话音落下，整个仓库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工作人员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无论原先在做什么，此时都停住了他们的动作。 就连莫先生刚刚吐出的烟雾，也被定格在了空中。 但是，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其实，那些工作人员都还在动，只不过动作幅度相当微小。 烟雾也还在飘，只是飘的速度异常缓慢。 徐来听见，自己的那句“action”正以被放慢了不知多少倍的速度，在仓库里回响着。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一个…… 充满了金属质感的声音。 那个声音说：“恭喜宿主，第一次在正式剧组里进行表演，达成成就：‘第一次表演’，奖励低级表演技能一份。” 还没等徐来反应过来，那个金属音又立马说出了第二句恭喜： “恭喜宿主，第一次在正式剧组里扮演主角，达成成就：‘演艺生涯的一小步’，奖励中级表演技能一份。” 紧接着，又是第三句“恭喜”…… 第64章 我们要定了！ 海市。 某剧组。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身穿一身休闲装，坐在房车里，手中翻着一沓厚厚的剧本。 “《楚门的世界》……” 他对着身旁的助理由衷地赞叹道：“写得真好啊。我在启明杯当了三年的评委，还是第一次读到那么优秀的剧本。” “这个剧本的编剧是谁？” 助理想了想，回答道：“徐来。双人旁的那个徐，过来的来。” “徐来，慢慢来……”男人笑了笑，说：“名字不错，是艺名吗？” “据我所知，应该不是。” “这剧本只有他一个编剧？” “是的。” “他以前有过什么作品？” 助理一愣。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稍等一下，波哥，我查一查。” 过了几分钟后，他摸了摸后脑勺，说：“资料显示，他以前就只拍过一部名为《永远的陪伴》的游戏宣传片，他在里面担任导演、演员、编剧、摄影……” “只拍过一部宣传片？” “是的。而且，资料上面写，他是中文系出身的……” “嗯？！” 波哥一惊。 “你查清楚了吗？他是非科班生，而且除了一部游戏宣传片之外，没参与过任何别的影视项目？？” “至少……”助理摸了摸鼻子：“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有点意思。” 波哥又翻了翻手里的剧本，不住地点头：“这个叫徐……徐来的人，有点意思。” “你能联系上他吗？” 助理笑了。 “波哥，你觉得这世界上有我联系不上的人吗？” “好。” 波哥笑道：“你帮我联系一下他，就跟他说……我对这剧本挺感兴趣的，想跟他聊聊。” “波哥，”助理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的‘兴趣’指的是……” 波哥拍了拍手里的剧本，回答道：“指的是，拿下它的兴趣。” ………… 京市。 某活动的后台。 一个年轻人抓着手里的剧本，满脸兴奋：“主角原本生活在欺骗以及无数隐藏的镜头之下，某一天，他突然觉醒，开始寻找自由……我靠，这太带感了啊，茂姐！” 那个被他称为“茂姐”的中年女人淡淡一笑。 “我不是说了吗，这个剧本你肯定喜欢。” “喜欢，我可太喜欢了！茂姐，还是你懂我！” 年轻人激动得站了起来，在后台快步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直到茂姐提醒他不要弄乱妆发，他才强迫自己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他搓了搓手，期待道：“茂姐，这电影我们什么时候能拍啊？” 茂姐哑然失笑。 “你急什么？现在我们连剧本都还没买到手呢。” “那就快去买啊！” “现在还不行。”茂姐摇头道：“这剧本到底要不要买，公司还得先考虑——” “别啊，考虑什么啊？！” 年轻人急了，直接打断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啊？？我靠，那么好的剧本，错过了要等多久啊？ “你看，茂姐，我姓楚，这剧本的主角也姓楚——这不就他妈的明摆着是给我写的吗！ “我不管，这部电影，我楚临江一定要演！” 茂姐摆了摆手。 “剧本好不好，我心里有数，不然我也不会拿它给你看，对？但是……” “别但是这但是那的了！” 年轻人着急地捏了捏自己的手，险些又想站起身来，但是被茂姐用眼神制止了。 他像是屁股上长了刺似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说：“我搞不懂啊，茂姐，他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这到底有什么好考虑的？？还有，既然你知道这剧本写得好，为什么不劝劝他们？你是公司的首席经纪人，你开口，那些人肯定听的……” “如果放在平时，或许是这样的。” 茂姐无奈一笑：“但是，这一次……” “这一次怎么了？” “这一次，华文娱乐放话了。” 年轻人一愣。 茂姐继续说道：“他们放话说，这个剧本……他们要定了。” “临江，你也知道，华文有我们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我们公司最大的股东。他们的这个面子……不好不给啊。” ………… 海市。 宇心传媒，办公室。 “华文？华文算个屁！”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冷笑一声，说道：“一个江河日下的老牌巨头，也就在那些小厂面前耍耍威风。想跟我们抢剧本？哼，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他指着办公桌前的女助理，说：“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抢在华文前面联系上那个……那个……额……那编剧叫什么来着？” “徐来。” “嗯，对，徐来。你一定要给我抢在华文前面联系上他。这个剧本……我们宇心也要定了！” ………… 海市。 某豪华住宅。 柳思卿接到了一个自从她出事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的“老朋友”的电话。 那家伙在说了一番非常敷衍的客套话后，直接进入了正题。 他问道：“那个，思卿啊……《楚门的世界》是你内推的剧本对？那你应该认识这剧本的编剧。这样，我挺喜欢那剧本的，你帮我牵条线呗？我保证，在价钱方面，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 羊市。 某城中村。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生拿起了手机。 “喂，你好。” “欸，你好你好，我听说你是徐来的朋友对？我有点事，想找一下徐——” “嘟……” 男生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一把甩回床上，低声骂道：“谁他妈跟你说我是他朋友？” “神经病！” ………… 海市。 启明传媒。 “我不管有哪家公司、哪个艺人看上了《楚门的世界》……” “这个剧本是在我们启明举办的比赛里出现的，就理应归我们启明！” “郝助理，你去联系一下那个徐来，告诉他，他的剧本，我们要了！不管其他公司出多少钱，我们启明……都只多不少！” ………… 羊市。 某仓库。 此时，蹲在小朴面前的徐来，并不知道自己的剧本在业界引起了多大的震动。 他知道的是，金属音刚才提示他达成了两个成就，分别奖励给他一份初级表演技能和一份中级表演技能。 并且，事情似乎还没有结束…… 第65章 你醒了 在两次恭喜徐来达成成就、获得奖励之后，金属音停都不停，又立马说出了第三句恭喜： “恭喜宿主，第一次在正式剧组里以导演的身份扮演主角，达成成就：‘小小的跨界’，奖励中级表演技能一份。” 徐来一愣。 中级表演技能？ 怎么又是中级表演技能？ 我之前不是已经拿过一份了吗？ 一份低级表演技能加两份中级表演技能…… 这和只奖励给他一份中级表演技能，有什么区别？？ “这三份奖励……怎么就跟只有一份似的？” 徐来想要摇摇头无奈地笑一笑。 但是，他做不到。 在时间的缓慢流速下，他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 即使是咧个嘴角，似乎都需要一个世纪。 他很想跟金属音说一句，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只给我一份中级的技能就行了。 反正给多了也用不了，怪浪费的…… 正当他想着，第四声“恭喜”又出现了。 “恭喜宿主，第一次在正式剧组里抢走主角位置，达成成就：‘卑鄙使人进步’，奖励中级表演技能一份。” “？” 徐来无语了。 这句话槽点太多。 神特么卑鄙使人进步。 你以为我想搁这演什么主角？ 我是不得不上！ 还有…… 我身上已经有一份低级表演技能和两份中级的了。 为什么你还要给我一份低级的？ 这也太敷衍了。 走点心。 正当徐来在心里默默地吐槽着这些的时候，奇迹，突然发生了。 他的眼前忽然闪过一阵白光，随后，两白两蓝的四颗光球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金属音说出了第五句恭喜：“恭喜宿主集齐两份初级表演技能，现自动合成为一份中级表演技能，成功率100。” 话音落下，两颗白球缓缓地融合在一起，颜色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蓝色。 这下，徐来的面前就只剩下三颗蓝色的光球了。 金属音还没有停下。 它第六次恭喜道：“恭喜宿主收集了三份中级表演技能，现自动合成为一份高级表演技能，成功率50。” 说完，剩下的三颗蓝色光球也像之前的两颗白球一样，缓缓地相融在一起…… “等等，”徐来眼睛一瞪——但没有成功——在心里赶紧阻止：“停下，别合！” 合成需要三份中级表演技能，成功率是百分之五十，而他目前手头上正好就只有三份中级表演技能…… 这要是合成失败…… 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个低级的演员技能都没法剩下！ 可是，三颗蓝色光球的融合速度并没有因为他在心里的阻止而减缓半分。 很快，那些光球全都融为了一体。 然后…… 消失了！ 一个不留，全部消失了！ 徐来愣愣地看着它们原先所在的位置——那里此时只剩下一片空气——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墨菲定律，再度发生？ “合成……失败了？” 我那三个中级表演技能，就这么全没了？？ 糟糕，是心痛的感觉。 徐来暗暗难受了一阵。 但很快，他猛然发现，时间似乎并没有恢复原先的流速。 自己的动作还是异常缓慢，动了就跟没动似的； 莫先生吐出的烟雾也还和刚才一样，定格在空中…… 这是什么情况？ 现在达成成就的奖励发完了，合成也结束了，按理来说，时间的流速应该恢复正常了才对。 为什么…… 突然！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强光闪过。 一颗紫色的光球，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悬浮在他身前。 安静了不知多久的金属音，也随之再度响起：“恭喜宿主，合成成功，获得高级表演技能一份！” 闻言，徐来还没来得及高兴，他身前的紫色光球居然动了起来。 它围绕着他转了数圈，然后，化作一道细细的光线，直直射向他的大脑！ 如若不是现在的时间流速变慢了千万倍，徐来说不定就直接惊叫出声了。 下一秒，他的脑子一阵剧痛。 他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小朴腿上。 此时时间流速已经恢复正常。 小朴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徐来，满脸惊恐，嘴巴大张，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周围的工作人员赶紧冲了过去。 “徐导，徐导！” “徐导，你没事，徐导！” “这……这怎么办啊？” 后脚赶来的邹先智瞪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工作人员：“你是猪吗，这还要问怎么办？赶紧打120啊！” 工作人员一窘。 “哦哦，对，120，打120……” 他一边说，一边颤抖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解锁、解锁…… 解不开！ 他的手汗太多，指纹解锁根本无法识别。 他急了，赶紧切换到密码解锁，然而手抖得要命，六位数的密码，按错了四个。 连续试了三遍，都没有成功。 邹先智皱眉道：“你在干嘛啊，打电话啊！” “我……我……” 他求助似地看向旁边的同事，都快哭出来了。 怎……怎么办啊？？ ………… 光。 一道模糊的光。 在黑暗中，徐来捕捉到了这抹光亮。 他拼命地睁眼，拼命地想要抓住它…… 终于，不知努力了多久，他的眼睫毛动了动，眼睛睁开了一条逢。 那道模糊的光，变得更亮了。 周围的一切，似乎全都隐藏在了那道光的后面，徐来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听到自己耳边响着无数的声音，可那些声音忽远忽近，他根本听不清楚。 他闭上了眼睛，然后，又一次睁开。 这下，他总算能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了。 他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尽己所能地扫视着周围。 废弃的仓库； 架在一旁的摄影机； 一帮看不清表情的人； 白色的休闲服； 突起的不知名物体； 一双白净修长的大腿…… 而他的脸，此时似乎正贴在这双大腿上。 他能够感受到脸颊处传来的如丝般顺滑的触感，能够闻到少女身上的芬芳…… 这时，他的听力也恢复了一些，能够听清身边传来的声音了。 “你在干嘛啊，打电话啊！” “我……我……” “妈的，没用的东西，我来打，120，120……” 徐来的嘴巴动了动：“不用……” 邹先智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声音，手指还在敲击着手机。 徐来伸出手，轻轻扯了扯邹先智的衣服，用只比平常稍低一些的音量说道：“不用打120，我没事了。” “神经，你说不打就不打，要是人家出了——欸？！” 邹先智一挑眉，惊讶道：“徐先生，你醒了？！” 第66章 速度要快！ “嗯，醒了。” 说着，徐来从小朴的腿上爬了起来，对她抱歉一笑。 “不好意思。” “没……没事。” 小朴红着脸摇头道。 这个时候，她嘴里的布已经让工作人员取出来了。 邹先智关心道：“徐先生，你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已经没事了。” 徐来摇头道。 他没有逞能，说的是实话。 虽然刚醒过来的时候，有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但此时，他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都已经恢复正常了。 “那……今天的拍摄，要不就先停了？” 邹先智试着问道：“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们明天再拍？” 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想的其实还是最好能在今天拍完。 毕竟，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要做。 谁一天天的那么有空，能抽出时间来看他拍戏啊？ 徐来看出了他的心思。 “不，不需要。” 他摇了摇头，说：“能一天解决的事情，就不要拖到第二天了。我状态也挺好的，不用休息。” 说着，他让其他工作人员回到他们的工作岗位上，他自己也又一次蹲在小朴身前。 他看了一眼小朴腿上的毛巾以及她空空如也的嘴，说：“张一下嘴。” 小朴红着脸照做了。 他把毛巾塞回了她的嘴里…… 见徐来已经在做拍摄前的准备了，邹先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快步回到了莫先生和姚制片的身边，低声跟他们解释了几句。 ………… 另外一边，仓库门口，小关其实并没有走远。 他背靠在仓库大门旁边的墙上，静静地听着仓库里的动静。 他可太想知道，没有了自己，徐来会把这场“考验”搞砸成什么样子了。 此时，他的脸上满是疑惑的神色。 “刚才这里面不是嘈杂得很吗，怎么现在又没动静了？” 他摸了摸下巴，很想转身走进去看一看情况，但是又拉不下这个脸。 毕竟，他才刚从里面赌气跑出来没多久。 就这么回去，有点丢人。 但要是不回去…… 又怪抓心挠肝的。 好奇啊。 实在好奇。 刚刚里面不知怎么了，那么大的动静，现在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不……偷偷看一看？ “我也不进去，就偷偷看一眼，这总没问题？” 如此想着，他轻而易举地说服了自己，悄悄探了个头，朝仓库里看了一眼。 只见徐来蹲在小朴面前，不知道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噢？” 小关有些意外。 “他自己把我的位置顶上了？” 但很快，他的意外就被轻蔑所取代了。 这个片段，他在学校的时候，演过无数次。 他很清楚这一段的表演难度。 要按十分制来算的话，这一段，最起码也有八点五分！ 即便他演过无数遍，还是会时不时翻车。 连他这么个科班出身、经验丰富的演员都没法驾驭这出戏…… 更不用说，一个所谓的导演了。 虽然现在徐来的表演似乎才刚刚开始，但小关已经能预见到这场表演的结局了—— 失败。 一定是以失败告终。 没有别的可能性。 “哼。” 他冷笑一声：“这些所谓的沙比导演，就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演员这活好干呢？” 演戏，可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 “咔！” 正想着，徐来突然喊了这么一声。 小关吓得一激灵。 他还没来得及在心里骂两句，下一秒…… “哇哦！” “好！” “啪啪啪！啪啪啪！！” 仓库里猛地爆发出一阵喝彩和掌声！ “卧槽。” 小关呆呆地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懵逼。 “这……” “这什么情况啊？！” ………… 仓库里，莫先生指缝夹着的那根烟已经快要燃尽了，但他却毫无知觉，连烟灰都没有抖。 “老……老邹啊……” 他愣愣地看着刚结束表演的徐来，咽了咽口水，问道：“你确定……确定这位徐……徐先生，是导演吗？” “我怎么觉得，他更像是个演员呢？” 而且……还是那种超级实力派演员！ 虽然莫先生没有当过演员，但他在这一行干了那么多年，见过的演员——不算上群演——就算没有四位数，也差不多了。 他看过的表演和片子，也多到数不过来。 像徐来方才展示出来的演技，在此之前，他只在影帝影后级别的人身上见过！ 《杀手》当年的主演公孙修，就是一位双料影帝。 在他看来，徐来方才的表现，只比公孙修在电影里的表现，差了一点！ 这已经很惊人了。 要知道，徐来顶替小关只是个突发事件…… 徐来多半对此毫无准备。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能演到这种程度，还奢求什么呢？ 而且，公孙修当年在表演这段的时候，肯定ng过很多次。 徐来只拍了一次，出来的效果就仅比公孙修经过无数次ng才打磨出来的效果差上一点…… 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还奢求什么呢？！ 如果让他充分准备之后再来表演、如果让他多ng几次打磨打磨…… 莫先生根本想象不出，他最终能把这场戏演成什么样子！ 妖孽！ 莫先生的脑子里，满是这两个字：妖孽！ 突然，莫先生想起了什么，他赶紧将手里的烟头丢掉，从口袋里摸出一台手机。 他跟姚制片和邹先智说自己要打个电话，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仓库。 在他走出仓库的时候，仍然靠在大门旁的小关小心翼翼地跟他打了声招呼，但他没有察觉。 他此时的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喂，老邱。” 他强忍着激动，用比平常快上一点五倍的速度，对着手机疾声说道：“帮我调查一个人——徐来。他叫徐来。他现在应该是在一家名叫熙游的游戏公司任职，曾经拍摄过一部叫做《永远的陪伴》的宣传片。我需要他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 “对，没错，就是‘慢慢来’的那个徐来。” “嗯，你们每调查到一个信息，就直接给我发过来。” “动作要快！记住，一定要快！” 第67章 贤内助莫先生 在邹先智的剧组中，莫先生是投资人。 可是，离了邹先智的剧组，莫先生还有一个在圈内更加广为人知的身份—— 新东传媒的大股东！ 的老公…… 没错，圈内的人每每提到莫先生，首先想起来的绝对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妻子潘可慧，以及她旗下的新东传媒。 新东传媒在华国的众多文娱公司之中，只能算是二线。 乍一听，似乎没什么厉害的。 但如果说，它从建立到在二线站稳脚跟，只用了三年呢？ 可以说，新东传媒，是华国娱乐圈近几年来，最强劲的一匹黑马！ 尽管启明、宇心、华文等几大巨头看见了它的冲劲，有心打压，但最终也没能压住它上升的劲头，直到今年。 一方面是因为新东传媒确实广纳了不少人才，公司的管理层也很有能力。 另一方面是因为…… 新东传媒的背后，靠着一座大山。 互联网巨头，梦联网络！ 梦联有多巨头？ 这么说，华国当红的短视频平台“抖手”、三大网购平台之一的“淘惊”、日活数量破千万的社交平台“来点段子”……都是梦联旗下的产品。 此外，它在互联网的各个领域都有投资。 例如音乐、漫画、网上医疗…… 就连追星必备的“快博”、装逼平台“知否”，它都占了一定比重的股份。 有这么一座大靠山，就算是猪，也能飞上天。 更何况，在潘可慧领导之下的新东，比猪强上千万倍。 新东传媒在刚建立起来的时候，走的是精品化路线。 简单点来说，就是大力推出高业务水平的艺人以及高质量的作品，靠着高品质赚钱。 但很快，潘可慧就发现，这样来钱实在太慢。 “高品质”虽然能够给公司带来良好的口碑，但却无法带来足以满足梦联要求的营收成绩。 而且，高业务水平的艺人难找，高质量的作品也难做。 就算找到了、就算做出来了，观众也不一定买账。 这种高投入高风险但却不一定高回报的模式，不好走通。 于是，她果断转换了思路，领导公司转型走向流量路线，借助梦联在传播上的优势，将大批大批没啥实力但是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推到观众眼前。 为了更好的推他们，新东还大批量地配套产出了很多外表光鲜实则毫无内涵的影视作品。 虽然这种行为几乎摧毁了新东从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口碑。 但是，他们从中获得的回报，足以抵消口碑的损失。 新东的转型可以说是非常成功。 转型后不久，它顺利地达成了梦联定下的营收目标——还超出了不少——并且成功挤进华国文娱公司的二线行列。 然而，好景不长。 就在今年，眼看着新东传媒的口碑一天比一天低，同行们果断抓住机会，买水军、发通稿，想尽办法各种打压。 在同行们的打压之下，新东的名声很快就臭如老鼠。 现在，它每每推出一个新人，或者推出一部新剧，就会收到许多诸如此类的评论： “新东出品，必属渣品。” “新东怎么还没倒闭啊？” “兄弟们，来做道填空题：潘可慧，你（）怎么还没（）啊？” “不会，怎么到现在还有人看新东的片子、粉新东的人啊？” “梦联搞出新东这么个恶心玩意，就是让它试不试蹦出来强x我们观众眼睛的？” 舆论的压力，让他们造星的难度大大加深。 麻烦还不仅于此。 除了造星难之外，他们已经造出来的星，也遭到了舆论的反噬，只要一冒头，就会引起一番路人、粉丝和黑子的三方大战。 这导致新东传媒一系的明星，路人缘都差得一笔。 新星造不出来，老艺人的路人缘又一落千丈…… 巨头们花了两年时间都没有压制住的上升势头，在今年，终于压制住了。 而且，还不仅仅是压制住那么简单。 虽然新东此时还稳稳地坐在二线，但公司的前途并不光明。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用不了两年，等公司现有的明星开始过气，公司就离跌出二线不远了。 潘可慧清楚，想要扫除阴霾、照亮公司前进的路，她必须想办法挽回公司的口碑。 而挽回口碑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像从前那样，推出高品质的作品。 可是，就如同之前所说。 高水平的艺人难找，高质量的作品也难做，就算找到了、做出来了，观众也不一定买账。 尽管新东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快马加鞭地做出了两部不求财只求名的精品网大，也没能让观众们满意。 因为，他们并不买账。 他们先入为主地认为，凡是新东出品的，一定都是垃圾；凡是为“垃圾”说话、叫好的，一定都是水军。 所以，尽管那两部网大都称得上是精品网大，但在电影评分网站上，却也只能双双获得六分上下的勉强合格分。 而给它们打分的人，大都没有看过原片…… 潘可慧和其他高层一合计，达成了一个共识：重症还需下猛药。 现在新东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一般的精品，恐怕难以挽回局面。 想要破局，必须拿出一部非常能打的高品质大片！ 高投入、剧情优秀、演员厉害、导演也秀到水乱流的那种高品质大片！ 而且，那部大片最好是由新东全程自己制作。 用的人，最好也全是新东的自己人。 导演、演员、摄影、后期…… 全部，都用自己人！ 这事乍一听，似乎很难办到。 实际上…… 好，确实也很难办到。 虽然新东背靠梦联，有许多上好的资源，也有很广的人脉，但是，想凑齐这么一支队伍，还是很不容易的。 难度主要是在导演和演员上。 新东并不是没有导演和演员。 相反，它有，而且有很多。 但是，它手里的导演和演员，并没有足够的实力完成那部电影。 不过，为了公司的前途，新东还是尝试去做了。 他们费了老鼻子劲，才把一位很有水平的准一线导演挖来自己公司，并在那位导演的介绍下，买到了一部高质量的悬疑剧本。 剧本有了，导演也有了，眼看着电影马上就能立项，可就在这个时候，问题又出现了。 他们找不到有能力演主角的人。 公司成立之初的那些厉害的演员，全被这两年才进公司的流量们排挤走了…… 现在全公司上上下下数十位艺人，竟找不到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演员！ 当然，也不是说那数十位艺人都是废物，演技都拉垮得不堪入目。 他们之中，也有会演戏的人。 但是，那些人演演配角还好，你让他们演主角…… 还是差了那么些档次。 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去别的公司挖人。 然而，别人又不是傻子。 在这个圈子里，随便跳槽，很容易遭到老东家的打压。 更况且，这段时间，新东系艺人口碑的崩坏速度，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就算老东家心慈手软，放了他们一马，新东也会代劳。 为了一点钱，就把自己的名声和前途给卖了？ 不值当。 最终，新东看得上的那种演技好、颜值又不错的演员，一个都没能挖来。 项目都还没有起步呢，就快要失败了。 潘可慧作为新东的掌舵人，每天都在为此头疼。 而莫先生这位贤内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很想帮一帮自己的妻子。 可是，他又想不到帮她的法子。 直到今天…… 徐来，出现了。 第68章 抢人！ “徐来，二十三岁，z大汉语言文学专业出身，现就职于羊市熙游科技有限公司，任职文案策划，年薪不明。曾拍摄宣传片作品《永远的陪伴》，拿下‘飙车集结令’活动内部一等奖。” “在《永远的陪伴》之前，他没有任何的影视作品流出。一些自称是他老同学的网友声称，读书的时候，他在摄影方面‘简直就是白痴’。” “还有一位疑似徐来大学舍友的网友表示，在大学四年里，徐来从来没有看过任何一部电影和电视剧，顶多偶尔看看‘三分钟带你看完一部电影’之类的视频，完全没有展现出任何对影视的兴趣。” “据可靠消息，徐来在大学期间常给《华国小说报》、《嫩芽》、《梦幻世界》、《古今中外》等杂志期刊供稿，还曾给《羊市文学》写过半年的专栏。” “对了，那个疑似徐来大学舍友的网友还提到了一件事，徐来在大学期间自学了四年的编程、建模，还曾利用‘华国游戏人’等app制作过一些非常简单的小游戏。那些小游戏小巧而有趣，但是放到网络上后，却始终无人问津。……” 此时，莫先生已经回到了仓库。 他一会儿看看徐来的表演，一会儿又摸出手机，看看老邱有没有给自己发来更有用的信息。 “大学四年，没有看过一部完整的电影和电视剧，却连续自学了四年的编程和建模……” 莫先生摸了摸下巴。 如果信息没错的话…… 这么一个对影视毫无兴趣的人，为什么能够拍摄出《永远的陪伴》这种水平的宣传片？ 又为什么，会拥有这种堪比影帝的演技？ 说不通啊！ 莫先生在心里喃喃自语道：“他这一身的才华，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难不成……是天生的？ 不，莫先生不相信。 他相信或许有些人生来就有着比普通人更强的表演才能和天分，但他不相信，有人生来就是影帝。 就像是有些人生来就有着比普通人更强的理性思维和数学才华，但绝不会有人打一出生就能成为数学博士。 等等—— 既然徐来基本没有阅片量，也没有对影视方面的兴趣，更不可能有表演经验…… 那他演杀手演得那么好，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是本色出演？？ 徐来，有没有可能，真的是一名杀手？！ 想到这，莫先生当场就—— 对着自己翻了个白眼。 他叹了口气，给自己点了个烟。 太傻了。 我怎么会有那么蠢的想法。 ………… 两个小时后，徐来的小短片成功拍摄完成。 邹先智还没有动作，莫先生就抢先笑着鼓掌朝徐来快步走去。 “哈哈，好！太好了！小伙子，你刚才演得实在是太好了！” 邹先智和姚制片两人对视一眼，大致猜到了莫先生的意图，前者眉头一皱，赶紧也跑了过去，插话说：“徐先生演得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拍得怎么样。” 说完，根本不给莫先生反应的时间，他立马又接了一句：“在我看来，他拍得不错！” “不不不……” 莫先生摇头：“比起拍摄，他——” 邹先智给了姚制片一个眼神，姚制片立即会意，没有犹豫，张嘴打断道：“我也觉得徐先生拍得不错，哈哈。看来，我们这项目的最后一位导演，总算能够定下了。” “哎呀，老姚，老邹！”莫先生不乐意了，“你们有什么话，就不能等我说完了再说吗？” 邹先智摆了摆手。 “莫先生，我们今天主要是来考察徐先生的导演能力的，和拍摄无关的话，没什么说的必要。” “怎么就没必要了？不对，表演怎么就跟拍摄无关了？你们说，要是少了徐先生自己的表演，这个短片能像现在这样拍得那么出彩吗？” 邹先智暗暗撇了撇嘴。 你连成片都没看到，怎么知道拍得出不出彩？ 其实，对于“出彩”这个说法，邹先智是不认同的。 他作为一名职业导演，即使不看成片，也能从各个片段当中估计出一个人的导演水平究竟如何。 在他看来，即使有徐来自己的演技加持，徐来今天的拍摄顶多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而且，是那种跟他们合作还差点资格的“中规中矩”。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相反的，他还表现得非常看好徐来的导演能力。 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很清楚莫先生现在想要干嘛。 莫先生无非就是想把徐来“骗”到他老婆的公司里，给他们拍那部新电影。 而他邹先智，正好也有这方面的打算。 只不过，区别在于，他的打算是，把徐来据为己有，自己用！ 他表现出一副徐来可以以导演身份进行合作的样子，只不过是为了暂时堵住莫先生的嘴，不给他任何和自己抢人的机会。 等到莫先生离开，他自然就会和徐来解释，告诉徐来，他要做的其实不是导演，而是演员。 至于徐来会不会拒绝…… 邹先智并不担心。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钱摆平不了的事。 如果有，那就…… 加！钱！！ ………… 说实话，自从拍摄结束之后，徐来的脑子就一直昏昏沉沉的。 邹先智和莫先生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了半天，说得似乎很激动的样子，可是，他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没办法，接收金属音奖励的高级表演技能，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 精力还没有恢复多少，他又马上要开始自导自演…… 演完，他的精力条就几乎见底了。 表演的时候还好，有一股气在撑着。 可是，一从表演的状态脱离出来，那股气一散，他就顶不住了，只要一闭眼就能直接睡死过去。 在这种状态下，别说听清邹先智和莫先生的话了，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一定能答上来。 不过，邹先智和莫先生一直在他旁边斗智斗勇，倒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等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后，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包厢里。 身边，邹先智和莫先生还在疯狂bb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例如什么“明明，明明是我先来的”…… 第69章 聊点正事 “咳咳。” 徐来假咳了两声，身边正在争执的二人这才猛然意识到他的存在，尴尬一笑，赶紧说将菜单推到他的身前，说：“来，徐先生，你来点菜。今天我请客。” “不不不，我请。” “你请什么啊，你是投资人，我是导演，请客……” “哎呀，投资人就是负责出钱的嘛！” 莫先生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道：“徐先生，放心，我有的是钱，随便点！” 徐来疑惑地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拍摄，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管不了那么多，翻开菜单看了起来—— 食指，微微一动。 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瞪大了一些。 那么贵？！ 这时，一个穿着制v服的年轻服务员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三位客人，很快，目光就牢牢地吸在了徐来的身上。 徐来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呼吸一滞，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低头看着自己手里平板，问：“你好先生，请问你们想要吃点什么？” “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 莫先生和邹先智都摇了摇头。 “没有。” 莫先生说道：“徐先生，你不必考虑我们，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敞开了点，我们按你的口味来，哈哈。这顿饭，是我请你的，你说了算。” 邹先智暗暗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请一顿饭吗，你装什么b啊…… 徐来此时饿得不行，便也没有推脱，点了几样大众口味的菜，酸甜咸辣都有。 “就这些。” “就这些？”莫先生又开口了：“那怎么行？就这么些菜怎么够吃？徐先生，我都说了，今天我请客，我有的是钱，你不用帮我省。” “这样，姑娘。” 他大手一挥，摆出一副暴发户的模样，对服务员说：“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全都给我上一遍，有多少上多少。还有……徐先生，你刚才好像没有点汤是？姑娘，你再帮我们整锅汤，上最贵的那种！” “这……” 姑娘看了徐来一眼。 徐来笑着摇了摇头：“没必要，莫老板，点那么多吃不完，而且……” “吃不完可以打包！” 莫老板说道：“今天是我第一次和徐先生出来吃饭，当然要多尝几道菜，多留下一点回忆才行嘛，哈哈。” 徐来摸了摸脸。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总有种自己被人包养了的感觉。 他还没开口，反倒是邹先智坐不住了。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心想：你不就是想在徐来面前装比炫富吗？行，那我就帮你一把，让你装个够，炫个爽！ 想着，他哈哈一笑，说道：“不愧是莫老板，就是讲排面！不过，莫先生啊，不是我说你，既然你刚刚都说了，这是你第一次和徐先生出来吃饭，那怎么能不点两瓶好酒呢？” “吃饭不喝酒，能留下多少回忆啊？” 莫先生一眼就看穿了邹先智的想法。 这个逼……想宰我！ 他心里有些不悦。 别看他刚才点菜的时候壕气满满，但实际上，那一桌子菜，其实用不了多少钱。 即使这家餐厅的菜品相对贵一些，几千块钱也能完事。 几千块钱装一个逼，给徐来留下一个“跟我混，有肉吃”的印象，还是很赚的。 但是，如果还要再加上一瓶好酒…… 那就有点心疼了。 毕竟，一瓶好酒，动辄就要五位数。 一瓶酒，就能顶上整桌子的菜…… 也不是说他缺这点钱。 就是平白无故多花五位数的钱，想想就有点心疼。 不过，既然逼都已经开始装了，那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于是，他也假装豪爽道：“姑娘，你们这最贵的酒是什么？” 姑娘低头点了几下平板，回答道：“最贵的是马里奥十三，有五十毫升迷你装、七百毫升和一千五百毫升三种。一千五百毫升的六万三一瓶……” 六万三…… 莫先生的脸色，当即一变！ 他刚才点的那些菜，每样再多加十份，都顶不上这一瓶酒的钱！ 其实，仔细想想，有时候半途而废也挺好…… 邹先智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暗暗好笑。 装，你再给我接着装。 你不是说自己有的是钱吗？ 倒是买啊！ 六万三一瓶，我们三个人，点个两瓶没毛病？ “咳咳……那个……” 莫先生顿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这么贵的酒要是点，成本就太高了。 万一最终没能把徐来拐来新东，那就血亏。 但要是不点…… 刚刚自己可是大言不惭地说过“我有的是钱”呢。 怎么办？ 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徐来开口了。 他说：“算了，莫先生，我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喝酒，酒水就免了。实在想喝东西，不是还有汤吗？” 莫先生听着这宛如天籁般的话语，微微一愣，随后感动地看向徐来。 在他的眼中，徐来此时的头顶仿佛悬着一个金灿灿的光环。 天使！ 你他妈就是天使啊，徐来同志！ 不过，虽然激动，但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莫先生搓了搓手，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说：“但是，如果不弄点酒的话，显得我这顿饭请得很没有诚意……” “就是，就是！” 一旁的邹先智果断接话：“请客怎么能没有酒呢？徐先生啊，既然莫先生那么想请你喝酒，你就满足他这个愿望，哈哈！” 莫先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谁他妈会有这种捅自己钱包两刀的愿望啊？！ 虽然徐来搞不懂在此之前邹先智和莫先生两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时的情况他大致是摸清楚了。 简而言之就是：莫先生不想花那么多钱买瓶酒，但是因为面子，不好直说；而邹先智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敢冒着得罪投资人的风险，想要逼迫莫先生把酒买下来…… 邹先智那么执着于买酒，这家店该不会是他家开的？？ 徐来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服务员，以及两个相互瞪视的中年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邹先智非要强逼莫先生买酒的原因，其实并不重要。 不管原因是什么，徐来都不会让莫先生出这六万多块钱。 毕竟，这顿饭，是莫先生请他吃的。 而他和莫先生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没有任何道理让莫先生为他那么破费。 他受不起。 于是，他说：“算了，莫先生，你的诚意我已经看见了，没必要再用一瓶酒来表达。” 说完，他又扭头跟服务员说单子已经点完了，可以离开了。 等服务员走后，他才微笑着看向莫先生和邹先智。 “两位，现在，我们来聊点正事。” 第70章 熟悉的声音 徐来口中的“正事”，指的自然就是他当导演的事情了。 “两位今天看了我拍摄的全部过程，你们现在有结论了吗？” 徐来看着两人，问道：“你们觉得，那份导演的工作，我能胜任吗？” 此时的他表面平静，可心脏却“砰砰”跳个不停。 说实话，他并不清楚自己今天的表现究竟算好还是算差，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毕竟，还是那句话，他并不是科班出身，没有经过训练，没有学习过相关理论也没有经验，甚至很少看电影电视剧…… 所以，他自己并不具备判断一个人导演水平的能力。 哪怕，被判断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从理性上说，他知道自己没有学过导演，不懂理论又没有经验，他的表现在他们眼中很可能不会太好。 但是，从感性上来说…… 他们刚才似乎还表现得挺看重他的。 他拿不准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徐来仔细地观察着两人的表情，静静地等待他们的回答。 两人听到他的问题，对视了一眼，邹先智抢先回答道：“徐先生，我在片场的时候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在我看来，你拍得不错，所以——” “没错，徐先生，你拍得是挺不错的。” 莫先生打断道：“但是，比起摄影，我觉得——” “没有什么但是不但是的，”邹先智摆摆手，说：“徐先生，你今天拍短片，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导演能力，对？” 徐来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那就行了！既然你拍短片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导演能力，那我们就只谈导演能力就够了，哪有必要提什么别的？” 邹先智说着，站起身来，伸出右手：“徐先生，恭喜你，你——” “等等。” 莫先生也站了起来，把邹先智伸出的右手压了下去，说：“这里是吃饭的地方，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谈公事的。恭喜之类的话，还是等吃完饭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服务员端着一锅汤进来了，汤里还飘着一只甲鱼。 “不好意思，客人们，请让一让。” 说着，服务员将汤放到桌上，正准备离开，莫先生叫住了他，说道：“上三碗米饭。” “好嘞！” 服务员离开后，莫先生笑道，说：“来，徐先生，别聊什么‘正事’了，先喝点汤暖暖胃。我一直都觉得，饭店嘛，就是用来吃饭的地方，谈什么工作啊，对？来，吃！” ………… 四十分钟后，三人汤足饭饱地靠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肚子。 桌上的菜，绝大部分都还剩下一半往上。 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徐来早就养成了节约粮食的习惯。看着满桌子的剩菜，他还想再强行吃一点，可惜实在是吃不下了。 等会儿打包带回家。 徐来如此想着。 那么多的剩菜，够他吃好久了。 说不定吃到它们开始变质他都吃不完。 “怎么样，徐先生，这顿饭还算满意？” “满意，很满意。”徐来笑道：“还是得感谢莫先生，没有你，我今天也吃不上那么好吃的饭菜。” “哈哈，言重了，言重了。” 这时，徐来感觉到了一股尿意。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开始拍摄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上过厕所了。 而刚才吃饭的时候，又喝了不少甲鱼汤…… 没感受到的时候还好，一感受到，他就有点憋不住了。 他没来得及多想，“嗖”地站起来，说：“我去上个厕所。” 说着，就想冲向厕所。 但是腿还没开始迈，他就被莫先生叫住了。 “等等，徐先生，我也要去，我们一起。” 邹先智见情况不对，眉头一挑，也开口说：“我也去！你们说巧不巧，本来我不想上的，被你们这么一说，突然就来了感觉，哈哈。” 说着，他深深地看了莫先生一眼。 想趁机把我甩开，在厕所偷偷找徐来谈合作？ 哼。 门都没有！ 这个人，是我找来的！ 他只能给我当演员！ 徐来看了一眼莫先生，看了一眼邹先智，又看了一眼满桌子的菜。 他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为难道：“如果我们全部一起去厕所，服务员进来发现没人，把我们的菜全撤了怎么办？” 我还想着打包回家吃呢。 莫先生下意识地就想说“撤了就撤了呗，反正我们已经吃完了”，但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没说话，邹先智却说了。 “既然如此，那徐先生，我和你先一起去，等我俩上完回来再让他去，我这……有点急。” 徐来点了点头，正好，他也很急。 让两个比较急的人先去上，这很合理。 但是莫先生不乐意了。 他说：“我也很急啊！为什么不是我和徐先生先去，你在这里等？” 邹先智眉头微皱，正要和他理论，另外一边，憋了好几个小时没上厕所的徐来已经快要憋不住了。 他说：“算了，别争了，你们两个先去。你俩回来我再去！” 邹先智和莫先生对视了一眼，无奈答应了。 …… 徐来坐在包间里，尽力让自己不去想上厕所的事情，静静地等待着两人的归来。 这个时候，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 徐来认出了她，她就是一开始给他们点餐的那个。 他疑惑地看着她，还什么话都没说呢，她的脸就“唰”地红了。 “怎么了？”徐来问道：“有事吗？要结账的话稍等一下，我那两个朋友去厕所了。” “不……不是结账的事……” “那是？” 没等服务员回答，徐来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帮我把这些剩下的菜全部装好，我要打包。” “啊？哦哦，嗯，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帮你打包。” 说着，服务员往门口走去。 在出门之前，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然而，徐来正在努力避免自己泄洪，没有注意到。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莫先生和邹先智都回来了。 徐来什么都没说，一溜烟地冲出了房间，进入厕所。 然后，一泻千里！ “啊……” 徐来全身抖了一下，低声自语：“活过来了。” 舒服了。 放完水后，徐来一身轻松。 他想要打开厕所隔间的门，回到包厢继续跟邹先智和莫先生谈论合作的事情。 可就在他解锁的那个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隔间外传来。 徐来，混身一僵！ 第71章 很环保嘛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徐来听到的应该是那个帮他点菜的女服务员的声音！ 要知道，虽然有些饭店的厕所不分男女，但是这家饭店是分的。 徐来能在厕所里听到本饭店的女服务员的声音…… 只有一种可能。 我……走错厕所了？！ 徐来的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 他想起来，自己进厕所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仔细去看厕所门上的男女标识。 走错厕所，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靠……” 这还是徐来第一次面对这种窘境。 如果我就这么走出去的话，别人会不会以为我是变态啊？？ 想着，徐来将正在解锁的手又收了回来。 这个时候，那个女服务员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只不过，这一次声音的来源不是在门外了，而是在隔壁坑位。 “你不要再逼我了，不要再这样逼我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徐来眉头一挑。 这是……在打电话吗？ 女服务员打电话的内容，徐来一点都不感兴趣。 此时他心里想的是，如果我趁现在溜出去，她应该不会发现。 于是，他的手又放到了门锁上。 可在下一秒，他的身子又僵住了。 因为，他分明听到，隔壁的隔间中，又传出了一个压低了的男声！ 那个男人说：“嘘！闭嘴！小点声，你想被别人听见吗？！” 紧接着，他又说：“是我逼你吗？你觉得是我在逼你吗？是他们在逼我！他们逼得我走投无路了，知道吗？！我现在什么都没了，真的什么都没了，但他们不肯放过我！我只有你了，杨儿，我只有你了！” “只有你能救我，杨儿，求求你了，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反正，反正你以前也干过类似的事——” “你神经病啊？！” 女服务员的声音又升高了。 “闭嘴！”男人低吼，“你他妈敢否认吗？你敢说自己以前没有干过？你这么做，只是重操旧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为了我，就当是为了我……” 徐来听着二人的对话，咽了咽口水。 他们说的，似乎不是什么能让外人听到的东西呢…… “别多管闲事。” 徐来在心里警告自己：“快走！” 想着，他直接解开了门锁，打开门，正准备出去，又立刻“啪”地一下将门关上了。 心脏跳得飞快—— 就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刚好有一个女生进了厕所。 徐来突然有些后悔。 他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做的。 他刚才就应该大大方方地走出去，看着那个女生，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说：“靓女，你走错了？” 这样，就可以安全脱身了。 顶多尴尬一些。 可他刚才的操作…… 太蠢了。 真的太蠢了。 要是女生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那还好说。 万一那个女生发现了他是个男生…… 提问：一个男生在女厕所里，被人发现之后，一句话都没敢解释，直接仓皇关上厕所门，藏在里面，请问，他是什么人？ a变态。 b变态。 c变态。 请作答。 这他妈就叫做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徐来正后悔着，这时，隔壁隔间里又传出了几乎难以听清的声音。 “我和你说过无数遍了，那是我第一次……” “你以为你这种骗傻子的鬼话能骗到我？！” “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那个男生让我帮他打包，我还没……” “走？？” “砰”地一声，似乎是脑袋砸在门板上的声音。 随后，又是一阵压低了的喘息。 “你觉得你他妈的能跑得掉？贱人，我告诉你，要是老子完了，你也别想好过！” 女声显然带着哭腔了：“你……你到底想……想怎么样……” “小声点！草你马的，没听到刚才的动静吗？你是想让全世界都听见？” 不知为何，隔壁隔间的声音停了三四秒，随后，男人才接着说道：“我最后再说一遍，你，想办法搭上那个小子——或者另外那两个男的，都行，反正看起来都挺有钱的——然后……” 接下来的话，徐来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那个小子”…… 指的，该不会是我？ 毕竟女服务员刚才提到了一嘴“那个男生让我帮他打包”。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一甩头，心说：“算了，不管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从这个地方出去。” 想着，他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隔间的门。 这一次，他顺利地离开了厕所。 而且，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 “不好意思，二位。” 刚回到包厢的徐来冲着两人笑了笑，说：“久等了。” “没事没事。” 莫先生赶紧说道：“我们刚刚吃得太饱，有点走不动道，正好也趁这个时间消消食。” “对了，徐先生，你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邹先智猛地一抬眼。 “安排？” 徐来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哈哈，这么巧？”邹先智赶紧开口：“徐先生，我今天晚上也没有安排，要不……咱找个地方玩玩？毕竟过段时间我们就要一起合作了，趁这个机会好好熟络熟络，也没有害处。” 莫先生瞪了邹先智一眼，刚想说话，邹先智又抢先道：“对了，莫先生，你今天上午不是说过，你晚上还有事吗？徐先生这里有我陪着，你就先去忙你的事。” 莫先生赶紧摆了摆手。 “嗐，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喀嚓。” 话刚说到一半，包厢的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头发略有些凌乱的女服务员抱着一大堆打包的餐盒走了进来。 徐来眼睛一眯。 他看得真切，那个女服务员的额头上，有一块若有若无的淤青。 似乎，刚磕出来没不久。 但他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看到了也当没看到。 女服务员有些不敢看徐来，她低着头问：“你好，先生们，请问是全部都打包吗？” 因为徐来叫她帮忙打包的时候，莫先生和邹先智都不在场，所以他们并不清楚打包的事。 莫先生听了她的话，眉头一皱。 打包？！ 打什么包？？ 这是我请的客，吃完了还打包，徐先生会怎么看我？ 他万一觉得我是个连剩饭剩菜都不放过的吝啬鬼怎么办？！ 这样我还怎么骗到…… 额…… 这样我还怎么把他签到新东？！ 想着，莫先生便准备质问她一句“谁让你打包的”，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回想起来，自己在“被迫”和邹先智去上厕所之前，徐来说过这么一句话。 “如果我们全部一起去厕所，服务员进来发现没人，把我们的菜全撤了怎么办？” 明明已经吃饱喝足了，徐先生为什么会那么担心饭菜被服务员撤走？ 原因，只有一个！ 莫先生的脸上立马露出了微笑，他看向徐来，称赞道：“徐先生果然和一般的年轻人不一样，不浪费粮食，哈哈，很环保嘛！” 第72章 太危险 好，其实莫先生见过很多不浪费粮食的年轻人。 他那句“和一般的年轻人不一样”，只是想讨好一下徐来，方便到时候坑……额，把他签到自家老婆的公司去。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新东的翻盘大戏就差这么一个有颜值又有演技的影坛新人——再加上现在还有另外一个家伙想跟自己抢人，而那个家伙的成功概率似乎还不低——莫先生才不可能这么几次三番地讨好徐来。 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新东传媒的大股东！ ……的老公。 “赚钱嘛……”他在心里默念道：“不磕碜。” 顺带着无视了邹先智朝他投来的鄙夷眼光。 呸！ 不要脸。 邹先智心说，都多大个人了，还讨好一个小屁孩…… 徐来的眼角也抽搐了两下。 不至于，真不至于…… 我就是单纯地想剩两顿饭钱而已…… 邹先智白了一眼莫先生，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徐来，又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徐先生，等打包完，我先开车送你回家，把饭菜放了，再出去玩。” 徐来想了想，也好，省得麻烦。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女服务员正在快速地将剩菜打包装盒，同时，借着打包的机会，偷偷朝着徐来身边挪去。 见三人没有注意自己的动作，女服务员一咬牙，将甲鱼汤倒进专门用来打包汤水的饭盒中，然后—— 手一抖！ 饭盒脱手而出，正好扣在徐来两腿之间！ 汤水顿时染湿了他的上衣和裤子。 徐来惊叫一声，赶紧把饭盒拿开。 另外两人稍稍一愣，但也很快就反应了回来，赶紧递纸巾给徐来。 徐来刚伸出手想要去接纸巾，谁知，女服务员的动作更快，先他一步接过了二人递来的抽纸。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她故作慌乱道，拿着纸巾在徐来身上擦来擦去，不时“一不小心”碰到一些不能描写的部位。 徐来呼吸一滞，他赶紧一把抓住她的手，还没开口说话呢，莫先生就先不乐意了。 他眼睛一瞪，头上那块被黑发包围着的陆地在灯光的照射下亮得惊人。 “你怎么做事的？！” “你第一天上班吗，打个包都能把汤给弄洒了。” 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女服务员的眼睛霎时红了，她一边略带哭腔地说着对不起，一边挣脱开徐来的手，加快了擦拭的速度。 并且，提升了触碰的频率！ 徐来呼吸有了些变化，他回想起自己在厕所里听到的那些话，又一次抓住女服务员的手。 这一次，他用的力度很大，女服务员的手腕上顿时红了一片。 “不用擦了。” 他用坚定的语气说道：“继续打包。” 另外一边，莫先生还在骂：“……你信不信我叫你们经理啊？你们这也不是什么低档餐厅，打个包怎么还笨手笨脚的？别对不起了，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叫你们经理进来！必须给我这位小兄弟一个解释……” 徐来叹了口气。 他对莫先生说：“算了，莫先生，她也不是故意的。” 女服务员的眼神莫名有些不自然。 “而且，也就是汤洒了而已，没多大事。还好汤已经凉了。” 徐来笑了笑，说道：“反正我等会也要先回家一趟，顺便换换衣服裤子，稍微冲下水，也不耽误事。” 莫先生“哼”了一声，刚想说话，邹先智此时却跑出来抢功劳了。 他说：“哈哈，行了妹子，别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表情了。你很幸运，你刚刚洒到的这位先生是个善人，既然他不愿意追究你，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莫先生瞪了他一眼。 我说你怎么一直没声呢，原来是等着这个时候跑出来装好人啊。 邹先智微微一笑，就当没有看见。 女服务员态度谦卑地说：“谢谢，谢谢……这顿饭……我……我给你们抹个零头。” “抹个零头？” 邹先智摇摇头：“你就是个服务员，哪有抹零的权力。” “我……我可以帮你们出，就当是给这位小哥哥赔罪了。” 说道“小哥哥”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徐来一眼。 莫先生大手一挥，拒绝了她的好意。 几千块的饭都请了，还差着几十块钱的零头？ 很快，饭菜打包好了，莫先生让她顺便收费，她说先等一等，然后快步冲出包厢。 没过两分钟，她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此时，她的怀里多了一台平板电脑。 而紧攥着的右手之中，似乎也多了些什么东西。 她右手不动，用左手在平板上点了几下，然后出示了一个二维码，让莫先生扫。 莫先生一扫，输入密码，银行卡里顿时少了几千块钱。 就在莫先生输密码的时候，女服务悄悄靠近徐来，然后将右手之中握着的纸条塞到了他的口袋里。 她的动作很轻，似乎并不想让徐来发现。 但是…… 徐来又不是瞎子。 她离他那么近，就算是个傻子都能注意到她的动作。 “……想办法搭上那个小子……” “那个小子”，指的果然是我吗…… 徐来扫了一眼女服务员的脸和她的身段。 说实话，点餐的时候，他一心想着合作的事，而叫她帮忙打包的时候，他又一心想着上厕所…… 因此，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注意过她的样貌和身材。 但是…… 现在一看…… 这个女服务员，似乎有点东西。 她的相貌是那种清纯挂的，而且颜值还不低——不过也没高到哪去——虽然没有化妆，但也足够吸引人的眼球了。 就凭这副长相，如果把衣服换成校服，她说自己是某所高中的班花，估计都没有几个人会怀疑。 至于身材…… 服务员的制v服有些宽大了，把身材遮得严严实实，不怎么能看得出来。 但是，如果看得仔细的话，也能感觉得出来，她的山峰还是挺巍峨的…… 少说也有个c。 似乎注意到了徐来在看自己，女服务员赶紧挺了挺胸。 山峰顿时又巍峨了几分。 虽然以前也有大胆的女生对徐来做过这个动作，但他还是有点顶不住，呼吸微微加速。 “咳。” 他赶紧假咳一声，挪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将手伸进口袋，把裤子里的纸条揉成小团，悄悄弹在地上。 这种女的，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太危险。 “……我最后再说一遍，你，想办法搭上那个小子……” 第73章 势在必得！ 羊市。 某小区。 一辆宝奔停在了其中一栋楼下。 “就是这里吗，徐先生？” 驾驶座的邹先智扭头问坐在副驾驶的徐来。 “对。” 徐来点了点头，拉开车门：“邹导，莫先生，上来坐坐。我去换套衣服，再冲冲水，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 “哈哈，好。那就打扰徐先生了。” 莫先生笑道。 邹先智撇了撇嘴。 本来，他是没想着让这个莫先生上车的。 奈何那家伙的脸皮实在太厚了，各种找借口，硬是挤了上来。 徐来领着这两个大老爷们回到了家，刚一开门，邹先智“嚯”了一声。 “日子过得不错啊，徐先生。你这装修花了不少钱？” 徐来笑着摇了摇头，解释说这不是自己的房子，是公司安排给他的单身公寓。 “公司安排的单身公寓？？” 邹先智一怔。 他和莫先生对视了一眼。 什么公司会给一个刚毕业没一年的文案策划安排这种水平的单身公寓？？ 不过，他们也没有多问。 进了屋子，徐来想着先给两位客人洗点果再去洗澡，不过两人拒绝了。 “没事，徐先生，不用管我们，你先去洗澡，你衣服还湿着呢，别着凉了。” “对对。” 徐来点点头，没有客气，洗澡去了。 在洗澡的时候，他听见客厅里的两个人似乎在聊些什么。 不过花洒的水声太大，把他们的声音压住了，再加上厕所的门也有一定的隔音效果，他什么都听不清楚。 洗完澡，擦干头发，换了身衣服，徐来回到客厅，邹先智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谁的电话？” 邹先智问道。 “不是我的。” 莫先生摇头。 徐来笑了笑，说是他的。 他抓起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眉头一挑。 有人给他打来了电话。 但是…… 那个号码，他第一次见。 而且，海市…… 我好像也没认识几个海市的人？ “难不成……”他心说：“是柳思卿或者她的经纪人？” 他之前接到过柳思卿和她的经纪人赵姐的电话，都是海市的号码。 可是，如果是她们的话，为什么要用这个陌生的号码？ 该不会是诈骗？ 徐来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很快，和对方聊了几句之后，他的表情微微一变，回过头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什么……邹导、莫先生，我这里突然有点事情……” 邹先智反应非常快。 他赶紧说道：“没事没事，徐先生，你要是有事，就先忙你的，不用管我们。是，莫先生？” 经邹先智这么一说，莫先生还能说什么？ 他只好跟着点头。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徐来对着手机说道。 随后，他又看向两人，说：“那我先送你们下去。” “不用不用！” 邹先智赶紧拦住徐来，说：“你就忙你的，哈哈，该干嘛就干嘛，我们自己下去就行了。” 根本不给莫先生开口的机会。 莫先生知道邹先智这么做的目的。 现在，他们两人之中，只有邹先智的手头上有徐来的联系方式。 邹先智不想让莫先生开口，就是为了避免莫先生跟徐来交换联系方式。 莫先生没有徐来的联系方式，而他有，那他成功拿下徐来的可能性就会比前者高出许多！ 额，别乱想，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拿下”…… “我好歹还给你的项目投了几百万呢，”莫先生瞪着邹先智，用眼神说道：“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这两人又没有异能，光靠眼神当然是没法交流的。 不过，虽然邹先智不知道莫先生心里具体在想什么，但也能猜出个大概。 他翻了个白眼，心说：“搞得就跟到时候不用给你分红似的……” 而且…… 有了徐来，我说不定能拉到一笔更大的投资！ ………… 最终，在邹先智的捣乱下，莫先生直到下楼都没能要到徐来的联系方式。 坐进车里，他满脑子都是：“老子要撤资！” 和他相反，邹先智的心情显然相当愉悦。 一边开车，还一边吹着口哨。 如果能拿下徐来这么个有着影帝级水平的新人…… 说不定，可以说服那个人加入项目！ 到时候…… 嘿嘿。 楼上，徐来并不清楚两人心里在想着什么。 他抓着手机，和对面的人继续了刚才暂停的话题。 “你说……你们公司想要买下我的剧本？” ………… 海市。 某别墅。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通话中？ 男人眉头微微一皱。 该不会……被人捷足先登了？ 明明我的动作已经很快了。 难不成，是启明的人？ 很有可能。 毕竟，这个剧本是在启明杯里被发现的。 启明传媒本身就有作者的联系方式。 不过，他也并没有太过担心。 虽然启明杯剧本大赛的比赛规则中有这么一条：如果参赛剧本要出售，在同等价位下，启明传媒拥有优先购买权。 但是，“在同等价位下”…… 男人微微一笑。 启明传媒虽然有钱，但他们华文娱乐作为老牌文娱巨头，荷包也不瘪！ 华文已经整整两年没有拿出过一部好作品了。 倒不是说没有好的演员和好的导演。 而是……没有好的剧本！ 华文娱乐最早是拍摄动作片起家的。 动作片，懂的都懂，最重要的不是剧情，而是动作。 在以前，一部动作片只要打得好看，打得过瘾，无论剧情怎么拉垮，都能卖出不错的票房。 再加上华国影视圈中，编剧的地位普遍很低。 慢慢地，华文养成了轻视文戏和剧本的坏毛病。 而现在，随着观众审美能力的提升，观众对剧情和文戏的要求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华文的营收数据也随之变得越来越难看。 这位华国的老牌文娱巨头，终于尝到了轻视剧本的苦果。 无奈之下，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开始求变，到处挖编剧、买剧本。 然而，编剧好挖，剧本难买。 好剧本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 即使偶尔在市面上出现，也会有无数的巨头疯抢。 例如这次的《楚门的世界》。 在从前的明争暗抢之中，华文因为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屡战屡败。 但这次，他们经过了之前的教训，已经有了非常充足的经验，也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这份剧本……” “我们华文，势在必得！” 第74章 他应该知足了！ 羊市。 某小区。 徐来的通话还在继续。 “你说……你们公司想要买下我的剧本？” “没错，徐来先生。” 电话那头说道：“冒昧地问一句，在我们之前，你有接到过其他公司的电话吗？” “没有。” “嗯嗯，那就好。如果有接到的话，最好通知我们一声，因为根据启明杯的条约……” 徐来插嘴道：“根据启明杯的条约，在相同的条件下，你们启明传媒拥有剧本的优先购买权，你想说的是这个，对？” “是的，徐先生。” “行了，我们进入正题。你们打算出多少钱？” “徐先生，”对方无奈一笑，说道：“这种事情在电话里面聊，可能不太方便。请问你这几天有空吗，我们当面聊。” “这几天的话……明天周日，我应该全天有空。” “好的，那你希望我们在哪见面呢？” “我家附近有家咖啡厅。” “羊市的机场离那里大概要多久？” “一个小时。” “请稍等一下。嗯……我明天中午十一点左右能够到羊市，也就是说……徐先生，不出意外的话，一点钟我们可以见上面。这个时间你方便吗？” “方便。” 顿了顿，徐来又说：“虽然在电话里面聊不太方便，但是，在我们见面之前，你能不能先给我一个大致的数字？”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轻轻吐出五个字。 徐来眼睛大睁！ ………… 挂断电话后，徐来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脑子里回响着对方刚才说出的那五个字： 七十万上下！ 这个数字听起来似乎不高，但是…… 要知道，启明杯一等奖的奖金也才三十万呢！ 这已经是一等奖奖金的两倍有余了！ 原先，徐来还在想，这份剧本卖出去能卖个五十万左右，就已经很不错了。 七十万上下，已经超出预期很多了！ 倒不是他看低剧本的质量，觉得《楚门的世界》只值五十万。 而是…… 慕悠然曾经跟他提过一嘴。 她在网上查过，所有通过启明杯卖出去的剧本，最高售价也就五十来万。 徐来不认为自己能够打破这个最高价。 就算能打破，也不会打破太多。 “七十万啊……” 徐来摸了摸下巴，心跳有些加速。 他跟着邹先智做完一个项目，也才能拿到五十万呢。 如果能拿到七十万，对于他这么个从小穷到大的人来说，也算是小小地暴富一把了！ 这个价格，足够让他心动了。 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拿到过那么多钱！ 徐来甚至决定，如果明天见面之后，对方拿出的合同上，清楚明确地写着七十万的话，他就毫不犹豫、毫不讨价还价地把剧本给卖掉！ 嗯…… 他原本是这么决定的。 如果不是他又接到了另外一通电话的话。 ………… 海市。 某别墅。 “什么？七十万？” 听着手机对面传来的声音，男人笑了。 他对着手机说道：“呵呵，启明这也太抠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份不错的剧本，就只舍得掏这么点钱？” “这位……徐先生对？放心，我们华文娱乐和启明不一样，我们公司素来大方！这样，徐先生，你的剧本，我们出……一百万！” ………… 一……一百万？！ 徐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百万是什么概念？ 以他现在的公司，就算加上年终奖，想要赚到一百万，至少也需要六年半！ 六年半的工资+年终奖，卖一份剧本，就赚来了！ 这……这…… 他咽了咽口水，回想起了启明传媒的人刚才和他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有接到（别的公司的电话）的话，最好通知我们一声……” 徐来心里一动。 在同等价位之下，启明传媒有剧本的优先购买权。 可问题是，现在不是同等价位啊！ 华文的出价，比启明高三十万！ 有没有一种可能…… 启明传媒会为了拿下剧本，把价格加到一百万往上？！ 徐来觉得可以试一试。 如果启明愿意加价，他就有得赚。 如果不愿意加价，把剧本卖给华文，他也不亏！ 想着，他打开通话记录，正准备给启明传媒的人打去电话，说明情况。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 “您好，徐先生，我们是宇心传媒的，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您谈谈您那个剧本的事情。……” “对对对，没错，我们是有购买的意向。……” “什么？出价？这个在电话里不方便说，要不我们明天当面谈。您明天有时间吗？……” “先说个大概？嗯……也行。徐先生，我们宇心打算出八十——” “诶诶，徐先生，先别挂先别挂，你刚刚说什么？？华文和启明都找过您了，而且开价比我们高？真的吗？那个……可以请您透露一下他们的开价吗？……” “不能啊……这……诶诶，别挂，别挂！徐先生，价格方面的事情我们可以谈。……” “一百万以下免谈？也就是说他们两家开的价格是一百万吗？……” “这样，具体价格我们还是见面再谈，但是我能保证，我们宇心给您开的价格，绝对能比他们两家高！……” “您怀疑我说了不算？好，这样，我问下我的上司，请稍等一下。……” “恭喜你，徐先生，我们宇心愿意出一百二十万拿下您的剧本！” ………… 海市。 某五星级酒店。 “波哥，那位徐先生说，宇心给他开了七位数的价格，低于这个价，他没兴趣聊。” 那个被称为“波哥”的男人闻言，眉头轻轻一挑，有些意外。 “七位数的价格，买一个没入行的新人的本子？呵呵，宇心还真是舍得。” 他沉吟了一阵，说道：“你问他，宇心具体出了多少钱。” 助理点点头，对着手机问出了波哥让他问的那个问题。 很快，他又扭头告诉波哥：“他说反正不低于一百二十万。” 不低于一百二十万…… 波哥摸了摸下巴，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一咬牙，大手一挥，说：“告诉他，我们最多能出到一百五十万！” “这个价钱，即便是一个出道多年的二线编剧，都很难拿到，更不用说他一个新人了！” “他……应该知足了！” 第75章 一百八十万！ 直到第二天中午，《楚门的世界》的身价，已经升到了一百七十五万！ 比徐来原本预估的，还要高出一百二十五万！ 徐来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说好的…… 最高价五十来万呢？ 这差了将近三倍半啊！ 一百七十五万，还完债，剩下的钱也够他在羊市的一些边缘区域买套房！ 而这一百七十五万，可能还不是最终的价格！ 因为，他刚才将这个数字报给启明传媒那边的人后，启明传媒的人表示他们需要先开会商量一下，讨论到底要不要继续加价。 如果他们继续加价…… 不说多。 一百八十万总该有！ 按他现在的年薪来算，一百八十万，他要赚十二年！ “如果那剧本还能顺便拿下启明杯一等奖的话……” 一百八十万加三十万…… 二百一十万！ 相当于十四年的年薪！ 如果和邹先智合作又赚到五十万…… 徐来拍了拍额头。 不行，不能再想了…… 再想要笑出声了。 这时，他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是启明传媒的人打来的。 估计是开完会，来给答复了。 他接了电话。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人告诉他，他们已经讨论出了结果，决定——加钱！ 但是，具体加多少，还得等会儿见了面，再当面谈。 徐来同意了。 半个小时后，时间来到下午一点钟，对方又打来了电话，告诉徐来他已经到了两人之前约定好的咖啡厅。 “徐先生，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现在就可以过来了。” “嗯。”徐来点头，“稍等一下。” 咖啡厅离徐来的单身公寓并不远，脚程也就十来分钟。 很快，徐来就走进了咖啡厅。 此时咖啡厅里的人并不多。 他扫了一圈，注意到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朝着自己挥手，想来应该就是启明派过来谈合作的人了。 他走了过去。 “徐先生，”那人见徐来过来了，赶紧露出礼貌的微笑，站起身来，伸出右手：“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你好。” 徐来跟他打了声招呼，握了握手，没有废话，直接坐到他的对面。 “徐先生，你想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吗？” 那人问道。 徐来摇摇头，说他在出门之前已经吃饱喝足了。 “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 徐来说道。 那人没有意见，说了声“好”，便从包里取出一份合同，推给了徐来。 “徐先生，你先大致看看。主要看看条款之类的有没有问题，至于价格方面，不需要太过在意。因为这份合同是我昨天打印的，那个时候……嗯。总之，等我们谈完之后，我会按照我们谈出来的最终价格，重新给你拟一份新的合同。不过，其他条款是不变的……” “嗯。”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徐来就已经开始翻看起了合同。 徐来发现，这份合同上写着的剧本收购价是七十万。 不过，他也没有多在意。 毕竟对面坐着的那个西装男刚才已经和他说过了，这份合同是昨天打印的。 …… 二十分钟后，徐来将合同放回了桌上。 他已经把合同里的所有条款全都看了一遍。 这份合同并不厚，即便他看得很仔细、很认真，全部看完，也只用了二十分钟。 在徐来看来，这份合同除了价格之外，其他条款——例如，剧本独家授权，卖给启明之后就不能再卖给别人——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坑人的地方。 至少，在徐来看来，没有。 不过，他也很清楚，自己对合同和法律其实没什么研究，如果启明想要坑他，在合同里留点暗坑，他就算读得再认真再仔细，也是没办法发现的。 “等拿到新合同之后，”徐来心想，“还是得找个懂行的帮我看看。” 虽然启明家大业大，应该不至于坑他这么个小人物。 但是，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毕竟是一百多万的生意，不能太过草率。 留个心眼，总没坏处。 “怎么样，徐先生，你对这些条款有什么问题吗？” 西装男问道。 “没有。” 徐来摇头：“但是，比起合同，我现在更关心一件事……” 西装男没等徐来说完，就笑着举起右手，搓了搓大拇指和食指，说道：“徐先生，你指的是这个吗？” 徐来笑了笑，没有说话。 西装男挺直了身板，说道：“徐先生，请你相信，我们启明是诚心想要跟你合作的。因此，我们给出的价格，绝对不会比其他公司低——” 徐来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行了，这种话就不需要说了。你直接给我一个数字。” 西装男也不尴尬，点点头，说道：“一百八十万！” “徐先生，我们启明愿意用一百八十万买下你的那份剧本。 “这个价格，应该足够有诚意？” 徐来摸了摸下巴。 一百八十万，和他预想中的一模一样。 但他并没有马上回答。 他总觉得，这可能并不是启明能给出的最高价。 毕竟，谁会在刚开始谈判的时候，就把底牌全部亮出来呢？ 试一试，说不准能拿到一百八十五万、一百九十万，甚至两百万。 虽然一百八十万已经很多了，但是，谁会嫌自己赚得少呢？ 见徐来没有回答，西装男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徐先生，说真的，我们这个价格真的已经很高了。” 他告诉徐来，在华国，新人编剧的电影剧本一般也就卖个二三十万。 一百八十万，是给一线编剧的价钱了。 徐来没有回话。 其实，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在网上查过相关资料。 他知道，西装男并没有说谎。 在华国，编剧的地位是很低的，能赚到的钱也远不如导演和演员那么多。 一线编剧的电影剧本，通常是一百五十万到三百万之间。 当然，也有一份剧本能卖到百万的超一线编剧，但是那种级别的编剧数量太稀少。 一百八十万，确实已经是一线编剧才能拿到的价格了。 他一个新人，别说一百八十万，能拿个八十万，已经是足以笑掉大牙的美事了。 但是…… 徐来还是想再赌一赌。 赌西装男的手里，还有没拿出来的底牌。 第76章 最后的底牌！ 事实证明，徐来赌对了。 在他沉默了五分钟后，桌子对面的西装男才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徐先生，我给你交个底。一百八十万，已经是我们启明能接受的最高价了……” 徐来缓缓开口：“但是。” “嗯？”西装男一愣，“什么但是？” “你接下来应该还有一句‘但是’？” 西装男摸了摸鼻子，无奈一笑。 “徐先生，你很聪明。对，我确实还有一句‘但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嘴巴靠近徐来的耳朵，低声说道：“虽然一百八十万已经是我们能接受的最高价了，但是，徐先生，你要想想，一百八十万，再加上启明杯一等奖的三十万，一共是多少钱？” 徐来冷笑一声。 这是在暗示我……他们可以把《楚门的世界》暗箱操作成一等奖？ 但是—— 要知道，《楚门的世界》是启明杯自发起以来，第一份售价高达七位数的剧本。 徐来自信，即使不暗箱操作，它拿下一等奖的概率，也几乎是百分百。 他淡淡道：“你的这句‘但是’，不够分量啊。我猜，你应该还有另外一句。” “没了。” 西装男摇头：“真没了。” 徐来看着他的眼睛，问：“真没了？” “真没了。” 西装男斩钉截铁道。 徐来一撇嘴，直接站起身来，作势要走。 西装男瞬间破功，赶紧上去拉他：“等等，徐先生，再谈谈，我们再谈谈……万事好商量，说不定商量着商量着，我就又有一句‘但是’了呢？” 徐来听了，站定不动，没有回去坐，但也没有继续走。 他说：“那就说来听听。” 西装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指了指徐来原先的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先坐下，再慢慢谈。 徐来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坐了回去。 西装男松了口气。 “徐先生，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启明杯，有一项隐藏的福利，那就是——签约！ “所有在比赛中大放异彩的选手，都有机会和我们签约……” 说着，见徐来想要张嘴打断，他赶紧继续说道：“一般情况下，我们会给相中的选手发b级合同。别的公司不知道，但在我们启明，b级合同的编剧是有署名权的，年收入保守估计二十万！” 徐来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西装男不给他这个机会，又继续说道：“当然了，徐先生，你的待遇肯定不能和一般的选手相提并论。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会给你a级合同。” “拿了a级合同，不说别的，就算你一年到头一个字都写，也能拿到十万块钱的底薪！至于年收入，这个因人而异，看你写得多还是写得少。写得多的话，我们一年赚个几十甚至上百万都有可能……” “打住。” 徐来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赶紧叫停了西装男的讲话。 他非常干脆地拒绝了对方所谓的a级合同。 至于原因，他嘴上说的是“写剧本只是爱好，不想把它当成职业”。 而实际的原因，则和他拒绝柳思卿、赵姐时的一样—— 启明看上的，是写出了《楚门的世界》的徐来，而非真正的徐来。 以他现在的水平，想写出《楚门的世界》这种级别的剧本，只能靠开挂。 他要是贸然跳槽，最终说不定只能赚到保底的收入。 保底收入一年十万，这还不如留在熙游呢。 连连挫败之后，西装男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他一咬牙，亮出最终的底牌！ ………… 与此同时。 羊市。 某酒店。 邹先智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一看时间，“卧槽”了一声。 “下午两点？！” “我怎么一觉睡到那么晚了？？” 不过，他倒推了一下，自己昨天拉片拉到凌晨六点才睡觉（欸，那不就是今天吗？），从六点睡到现在，刚好八个小时…… 嗯，那这个时间还挺正常的。 他揉了揉眼睛，抓起手机，想要看看徐来回复自己了没有。 昨天晚上回到酒店之后，他给徐来打了好几个电话，可对方一直都在通话中，始终没能联系上。 没办法，他只好在腾信上给徐来发了一条消息。 解锁屏幕，打开腾信，找到徐来的头像，点进去…… “卧槽？！” 邹先智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我是傻宝”。 他看见，自己昨天晚上编辑好的信息，正静静地躺在他的编辑框中，没有发出去。 他没有多想，赶紧把消息发了出去，然后又给徐来打了个电话。 只可惜…… 徐来现在正在和启明的人谈事情，手机开了静音，注定是接不到这通电话的。 在第三次听见“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后，他把手机丢在床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的这一波失误，相当于平白无故地给莫先生送去了十几个小时的时间。 要是莫先生在这段时间里成功联系上徐来，并且把他签到新东…… 光是想想，邹先智就有一种想把自己拍死的冲动。 等等！ 邹先智突然想到了什么。 徐来现在一直不接我的电话，该不会是因为…… 他已经被那个地中海签下了？！ “马的，邹先智……” 他把自己的大腿拍得通红：“你特么闲得没事干拉什么片啊？！” 你特么为什么不玩手机啊？！ 你昨天晚上只要稍微玩一玩手机，就能发现这个问题！ 你那么努力干什么？？！ ………… 另外一边。 徐来并不知道邹先智此时在想什么。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西装男刚才开出的那个条件。 “怎么样，徐先生？”西装男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说道：“再加上这个条件，你总该满意了？” 徐来沉吟了一阵。 西装男刚才给他开出的条件确实相当诱人—— 只要徐来愿意以一百八十万的价格将《楚门的世界》卖给启明，启明承诺，即使他不是他们的签约编剧，他们也会给他安排不低于百万的项目！ 说得更详细一点，就是：他们会将一些剧本项目外包给徐来做，而徐来从那些外包项目之中，至少能够赚到一百万！ 一百万，能干很多事情了。 西装男看出了徐来的心动。 他趁胜追击，笑道：“对了，徐先生，这个条件……” “我们可以落实在合同上。” 第77章 合作愉快！ 说实话，这个好处给的相当聪明。 一方面，一个编剧就算再厉害，也并不是总能接到活的。 这个好处对于编剧来说，相当于有了一份保底的收入。 另一方面，对于启明而言，项目给别人做是这么多钱，给徐来做也是这么多钱，不需要付出额外的代价。 这样一来，徐来有了一百万的保底收入，启明有了《楚门的世界》…… 双方都不吃亏。 徐来心动了。 一百万保底收入，一百八十万剧本稿费，再加上大概率会有的三十万一等奖奖金，以及和邹先智合作的五十万…… 光是想想，他就有些口干舌燥。 不过，即便如此，他此时仍然保有着一丝理智。 那丝理智让他问出了一个问题：“要是我写的剧本你们一直不满意，怎么办？” 西装男听了，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哈哈，徐先生真会说笑。以你的水平，写来的剧本，我们怎么可能不买帐呢？当然，如果你是担心自己到时候在做别的项目，干不了我们发给你的活的话，也可以放心。在那种情况下，你大可以把活外包出去，少赚一点，但是能省很多时间和力气。” 徐来点了点头。 他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既然那些项目他可以外包出去，那就说明了…… 启明不会对那些项目的质量有太高的要求。 至少，不会要求他拿出《楚门的世界》那种质量的剧本。 他靠自己的能力写出的剧本，说不定就能让他们满意了。 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像西装男说的那样，把项目外包出去。 少赚一点，总比没得赚要好…… 徐来又回想了一下西装男甩出这张底牌时的语气和表情。 他猜测，这家伙的手头上八成是没有更多的底牌了。 一百八十万、一等奖奖金，再加上一百万的项目…… 这应该就是启明能拿出的最高价格了。 徐来轻舔了一下嘴唇。 “还要再等等其他公司的报价吗？” “万一，有人能给出更高的价格呢？” 他心里想着，有些犹豫。 西装男知道他在考虑什么，但却没有出声打扰。 在这个时候出声，会让徐来觉得他急了，给徐来一种剧本还能卖更多钱的错觉。 可实际上，西装男心里很清楚，这三百一十万，已经是徐来能拿到的最高价了。 即便是华文、即便是宇心，也不可能开出更高的价格了。 徐来没有读心术，自然看不出西装男心里在想什么。 但他在考虑了一两分钟后，还是决定，不等了。 就把剧本卖给启明！ 他的理由很简单：迟则生变！ 既然启明给出的价格已经足以让他动心，那就不要再拖了。 谁知道再拖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呢？ 不能太贪，要懂得见好就收。 于是，徐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他伸出右手，说道：“那就……合作愉快？” 西装男仿佛松了一口气，也笑了起来，握住徐来的右手，说道：“徐先生，合作愉快！” ………… 当天下午，徐来就拿到了启明给他的新版合同。 西装男许诺的大部分条件，都一五一十地落实在了合同当中。 例如一百八十万稿费，以及一百万的项目…… 不过，徐来并没有急着签字。 他通过学姐苏晓敏的介绍，联系上了一位很有水平的律师，让律师帮他检查了一遍合同。 在确认过合同中并没有什么暗坑之后，他才放心签字。 ………… 签完合同回到家中，徐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是一种参杂着喜悦、兴奋、紧张、轻松、怀疑等等心情的感觉。 “等钱到手之后……” 他躺在床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自言自语道：“我们就再也不用为欠款头疼了。” “飞飞也不需要再为了省钱买磨具、石膏、滑石粉等等这些东西，每天故意少吃一顿饭，饿肚子了。” “她一个学艺术的大学生，一年到头都没两件新衣服，化妆品只有一支生日的时候我送给她的口红，护肤品更是只有一瓶三十多块钱的乳液……” “从今往后，她终于可以不再那么拮据了。” “她终于可以像其他同学那样，活得像一个真正的艺术生了！” 想着，徐来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就扬了起来。 他扭头看了一眼枕边的手机。 要是父母和妹妹徐飞儿知道他赚了三百多万，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但是，考虑了一阵后，他还是没有拿起手机。 毕竟，现在钱还没到手，他自己的心里都还有一丝不真实感。 这个时候去报喜，他没什么底气。 而且…… 好不容易赚了那么多钱，他想给她们一个惊喜。 一个，大惊喜。 “咚咚咚！” 就在这时，客厅的门突然响了起来。 有人敲门？ 这个时候，谁会过来串门？ 徐来挺身坐了起来，脑中闪现出好几个人的身影。 尤熙、学姐苏晓敏、慕悠然…… 都有可能。 但可能性都不大。 他下床，走到玄关处，看了一眼猫眼。 门外，赫然站着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 地中海，莫先生！ ………… 羊市。 某礼堂。 邹先智从礼堂里走出来，朝停车场走去。 刚参加完活动的他，此时又累又饿。 但他丝毫没有“赶紧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回酒店睡觉”的想法。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他又掏出手机，徐来仍然没有给他回信息，也没有给他回电话。 心底一阵不安。 该不会…… 真让那姓莫的老毕登得手了？ 不至于？ 就算徐来真的签了新东，至少也应该通知我一声的啊。 毕竟，最先找到他的人，是我啊！ 想着，他已经走进了停车场，并且找到了自己的车。 上车，系好安全带，点火……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但他并没有挂挡，车子呆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坐在驾驶座上抓耳挠腮了一阵，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一咬牙，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挂挡、油门，冲出停车场，朝着一个自己并不熟悉但是勉强还有些印象的方向驶去。 第78章 千万年薪！ “莫先生？” 徐来打开了门，看这门外的莫先生，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 莫先生笑了笑，提起手里的袋子，在徐来面前晃了晃。 袋子里，是两瓶一看就便宜不到哪去的好酒。 “昨天吃饭的时候，没能和徐先生喝上酒，今天，我来弥补一下这个遗憾，哈哈。” 说着，莫先生透过门缝朝屋子里看了一眼，故意问道：“怎么了，徐先生，家里有人，不方便？” “不不不。” 徐来摇头，让出一个身位，把莫先生放进屋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 聊着聊着，徐来的肚子“咕”了一声，莫先生趁机表示自己也没有吃晚饭。 徐来出于礼貌，说没吃晚饭的话，要不就在他家里对付对付算了。 “不过，我家只有昨天晚上的剩菜，不知道莫先生吃不吃得惯。” “吃得惯，吃得惯。”莫先生摸了摸头顶光溜溜的位置，笑道：“我不挑。” 于是，徐来去把昨天晚上打包回来的剩菜给热了，又蒸了点米饭。 虽然只有两个人吃饭，但他蒸了三个人的量，打算剩下一点明天晚上炒饭吃。 饭菜上桌后，莫先生已经把他带来的其中一瓶酒开好了。 徐来看了一眼酒，无奈一笑，去找来了两个杯子。 说实话，他其实并不喜欢喝酒。 但也不讨厌。 偶尔喝一点，就当是怡情了。 莫先生主动给徐来倒了酒，随后用各种话术，陪着徐来连干三杯。 两人吃了一会儿后，他又拉着徐来干了两杯。 然后，看情况差不多了，他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问道：“徐先生，你听说过新东传媒吗？” “新东传媒？” 徐来皱眉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虽然新东传媒的名气不小，但是，你不能指望他一个并不怎么看电影电视剧的人，听说过它的名号。 听到徐来如此干脆的回答，莫先生微微一愣。 但是他也没有多想，跟徐来科普了一番。 当然，他科普的时候，说的全是好话。 例如新东传媒曾经捧出了多少多少明星，投资了多少多少电影、电视剧，旗下的艺人拿了多少多少奖、有多少多少粉丝等等…… 至于新东传媒的负面消息以及缺点，他只字未提。 徐来一边听他吹水，一边默默地吃饭。 虽然他并不清楚莫先生和新东传媒之间的具体关系。 但是，他猜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所以，在莫先生吹完新东传媒之后，他适时接了一句：“这公司……听起来挺厉害的。” 莫先生的嘴角当时就咧到了眼角。 “是！说真的，莫先生，觉得新东厉害的人，远不止你一个。业内很多演员都把加入新东当成职业生涯的目标——起码是目标之一……” 徐来眉头一挑。 他似乎，猜到莫先生想说什么了。 果然，下一秒，莫先生就笑着问道：“徐先生，你对演戏……感兴趣吗？” “演戏？” 稍稍迟疑，徐来就反应了过来，对方应该是被他昨天在片场的表现给惊艳到了。 这可以说是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是因为他昨天去片场，是去当导演的，而不是去当演员的。 情理之中，是因为他一个新人，身怀高级表演技能，引起其他人的关注也很正常。 徐来不动声色地啃完一块排骨，吐出骨头，把问题踢回给了莫先生。 “问这个做什么？” 莫先生没怎么犹豫，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正如徐来所猜测的，莫先生确实是因为他昨天在片场的表现，看上了他，想把他拉进新东，好好培养。 “徐先生，我的‘好好培养’的意思是……” “把你当成未来的新东一哥来培养。” “你，懂我的意思？” 莫先生的心思已经不在吃饭上了。 他放下手里的筷子，双手托着下巴，说道：“我保证，只要你来了新东，我们各种资源肯定给你拉满！” “以你的颜值和演技，再加上我们公司的资源……” “徐先生，你想不火都难！” 说着说着，他越说越激动，口水四溅：“在这个时代，火，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流量，意味着大笔大笔的钱！” “徐先生，邹导找你合作拍电影，承诺了给你多少钱？三十万、五十万、还是八十万？反正，总不可能超过一百万？” “那你知道，如果你加入了新东，能赚多少吗？” 莫先生自信地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千万！” “只要你加入新东，好好听公司的指挥，我保证，在进公司的第一年，你就能赚到至少一千万！” “徐先生，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年收入一千万，平均下来一个月八十三万，一个星期二十万，一天将近三万块！” “一天三万！” “徐先生，你现在一个月才赚多少钱啊？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你就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你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钱，来了我们新东之后，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说到这，莫先生感觉自己发挥得不错，满意地笑了笑，双手抱胸，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静静地看着徐来的眼睛。 徐来被他这一番狂轰滥炸给整懵了。 一年…… 一千万？ 算下来一天三万？ 这…… 这也…… 太夸张了。 要知道，他现在一年到头，加上年终奖，也才十五万。 年入千万，仅用五天，就能赚到他一年的钱！ 当演员……那么赚钱？！ 看徐来的表情，莫先生的笑容变得更加满意了。 他看得出来，徐来这应该是心动了。 这也很正常。 一份年入千万的工作摆在一个普通人面前，那个人说他一点都不心动，你信吗？ 反正，莫先生是不信的。 “怎么样，徐先生？荣华富贵现在正在向你招手。只要你点点头，签个合同，你此后的人生将就此改变。” 看得出来，莫先生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他的各种话术运用得炉火纯青。 就连声音，都仿佛有一种诱人点头的魔力。 感觉就像是曾经在传销组织里面专门训练过一样。 徐来哪见过这个？ 他咽了咽唾液，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 “咚咚咚！” 客厅的门，再一次响了！ 第79章 又一次抢人 徐来和莫先生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中都有疑惑。 徐来摸了摸后脑勺，站起身来，走到玄关，看了看猫眼，眉头一挑，打开了门。 等到他和来客走进客厅的时候，莫先生的眼睛也猛然大睁。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此时最不想碰到的邹先智！ 看到莫先生后，邹先智也愣了愣，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徐来。 徐来解释说莫先生是来找他喝酒的，刚来没多久。 邹先智狐疑地扫了两人几眼，想了想，厚着脸皮说道：“刚好，我也还没吃晚饭呢，不知徐先生愿不愿意多添一双碗筷？”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徐来回答不愿意吗？ 他又翻出一副碗筷，洗净，盛好饭，递给了已经坐到莫先生旁边的邹先智。 还好他煮饭的时候多煮了一个人的量，不然，今晚的米饭还真不够吃。 “谢谢徐先生了。” 邹先智笑眯眯地说道。 徐来回到座位上，继续吃了起来。 另外两人也自顾自地埋头吃饭，什么话都没说。 甚至，连已经开好的酒都没喝几口。 直到五分钟后，徐来吃完饭，放下筷子，两人才同时把碗一推，说自己也吃完了。 莫先生用略有深意的眼神看着邹先智，笑道：“邹导，你不是刚来没多久吗，这就吃饱了？” 说着，他还故意看了一眼邹先智的碗。 碗里还剩小半碗米饭。 邹先智撇撇嘴，说自己最近在减肥，少吃点。 徐来招呼两人去客厅坐着，自己将碗筷盘子等等全部收拾好，放进洗碗机里。 打开了洗碗机后，他回到客厅，发现邹先智和莫先生虽然坐在一起，但是彼此之间没有交谈，气氛有些许微妙。 他主动开口打破沉静：“邹导，你大老远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邹先智瞥了一眼莫先生，没有任何顾忌，直言道：“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还记得吗，我们的合同还没有签呢。” 徐来这才恍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 他被昨天晚上一通接一通的报价电话整得兴奋不已，居然把那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一个从小到大都没有富裕过的年轻人，突然被天降的百万巨款砸中，换谁谁不迷糊？ “噢，对，是的，我们合同还没有签……” 徐来点头。 邹先智又瞥了莫先生一眼，咧嘴一笑，从身上的挎包中取出一沓a4纸，递给徐来。 “来，徐先生，我把合同带来了。你先看看。如果觉得合适的话，现在就签了。毕竟，明天或者后天我就要回海市了，到时候再想签，会很麻烦。” 徐来下意识地接过a4纸，正准备翻看，另外一边的莫先生突然咳嗽两声。 “等等，徐先生。” 莫先生看都不看邹先智，说道：“我觉得这份合同，你没必要看。” 邹先智眉头一拧，不快道：“你什么意思？” “别误会，邹导，我不是针对你。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和徐先生谈成了。你懂我的意思？他可没时间陪你在这拍电影，赚那点儿寒酸的小钱。他是要来我们新东赚大钱的。” “谈成了？！” 邹先智大惊，嘴巴微张，朝着徐来投去询问的目光。 “真的吗，徐先生？” 不等徐来回答，莫先生就抢先说道：“真的。刚谈成的。徐先生，你说对？年收入一千万，刚谈成的……” 说着，两人都用炙热的眼神紧盯徐来，等待他的回答。 “邹导，莫先生在你来之前，确实和我说了新东传媒的事……” 邹先智一愣。 莫先生嘴角大咧，对着邹先智哈哈笑道：“你看！邹导，我说什么来——” 他正得瑟着，没成想，徐来又立马补了一句：“但是，我还没有答应他。” 这一次，愣住的人变成了莫先生。 邹先智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他从徐来的口中听出了两个信息。 第一个信息是最表面的：徐来并没有同意签约新东，他还有把徐来抢下的机会。 第二个信息则是…… 徐来似乎，并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签约新东。 或者说，莫先生抛出来的条件，似乎并没有彻底打动徐来。 既然如此…… 邹先智微微一笑。 那我还有机会！ “莫先生啊，”他笑眯眯地问道，“你们新东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不应该是想办法保住那几个流量艺人吗，怎么还有功夫在这挖新人呢？” 听到这话，莫先生的表情当即就变了。 这个问题很阴险，到处是坑。 但是，看邹先智的表情，似乎并不打算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没办法，他一咬牙，说道：“这也不冲突？” “怎么不冲突了？你们新东一共就那么些资源。资源都拿去给流量洗白了，哪还有资源培养新人啊？” 莫先生脸色阴沉道：“我们新东成立那么多年，背靠梦联，资源海量，哪——” “那么多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新东传媒创立至今，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年？应该是三年多一点，还是四年？” 邹先智笑道：“对了，还有一个问题，莫先生，既然你们背靠着梦联，这两年为什么会混得这么惨？推出一个艺人死一个，人称娱乐圈焚化炉……” “够了！” 莫先生“啪”地一拍沙发，“腾”地站了起来，怒目看着邹先智，质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激动嘛。” 邹先智笑容更灿烂了。 “我不是在针对你，我只是想让徐先生能够更加客观的了解你们新东传媒罢了。” “毕竟，像他这样颜值又高演技又好，条件那么优越的新人，可不多见啊……”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毁喽。” 莫先生气得浑身颤抖。 “姓邹的！我劝你说话过过脑子。你还要在娱乐圈混的……” “噢？” 邹先智看起来相当意外：“对了，莫先生，我是不是还没跟你报过喜啊？” 他微微笑着，轻声说出一句话。 莫先生当场愣在原地。 他说的那句话是…… “从上个月开始，我就是华文娱乐的人了。” 第80章 签约费用 徐来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人的争吵。 其实，在莫先生第一次问他要不要加入新东传媒的时候，他就在想一件事了： 如果新东真的像莫先生所说的那么厉害，那么来邀请他签约的，应该不会是莫先生本人，而是他的助理之类的角色。 毕竟，莫先生再怎么说，也是新东传媒大股东……的老公。 平时应该很忙，不会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他一个新人身上。 那时，他就怀疑莫先生是在跟他吹水。 即使新东传真的在业内排得上名号，但是，也绝对不会好成莫先生所说的那样。 现在，他的猜测，在两人的争吵内容中，得到了证实。 “我就知道……” 徐来不动声色地想：“新东传媒的具体状况，果然没他说的那么好。” “至于他说的保底一千万年薪……” “哼，自然也不可能是真的。” “这种话，傻子才信。” 虽然徐来知道自己的颜值不低，也知道自己身怀高级表演技能。 虽然他刚进入社会还没多久。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天真到相信，只要有一副好皮囊加一身好演技，连个新人都能年入千万这种鬼话。 不过，莫先生的这番鬼话，倒是给了徐来一个提示。 既然他颜值不低，现在又有了高级表演技能…… 为什么不找个好公司当演员呢？ 以他现在的条件，在好公司当演员，虽然不至于年入千万，但赚的指定比现在多。 反正他在熙游也做不了自己想做的游戏，还不如去赚钱多的地方，多赚点钱。 然后，自己掏钱把想做的游戏全他妈做出来！ 就算不为了做游戏，想想家人…… 他年入十五万时和年入五十万时，家里人的生活条件肯定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的。 即使是为了父母和妹妹能过得好一点，当演员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只是…… 好的公司，哪里是他说进就能进的？ 他现在说进就能进的公司，只有新东传媒。 但是，听邹先智说的，新东传媒现在人称娱乐圈焚化炉，进去的人或许能火一阵，但很快就会变成渣子…… 徐来偷偷掏出手机上网查了一下，确实如此。 近段时间，新东传媒当红的艺人都黑了，推出的新人也都成灰了…… 他在心里摇了摇头。 这种地方，不太适合他。 风险太大了。 说不定，他刚一进去，还没赚到几个钱，就成渣了，赚钱潜力直接清空，再也无法靠演戏赚钱…… 那岂不是血亏。 好不容易拿到一个高级技能，他不趁机用它多捞点钱，给家里赚点生活费，顺便给自己赚点游戏制作经费，怎么能行？ 在心里悄悄给莫先生和新东传媒打了一把大叉后，徐来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温柔的姑娘。 柳思卿。 她一个影后，在娱乐圈里应该有不少关系，要是能找她帮忙…… “徐先生！”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粗重地怒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莫先生怒气冲冲地瞪着邹先智，说道：“徐先生，你别听这孙子的废话！他是华文的人，是我们新东的敌人，嘴里必然全是我们新东的坏话！” 邹先智笑了。 “你们新东要真是干干净净的，我哪来那么多坏话可说？” “好了好了。” 徐来现在已经确定了不会加入新东传媒，便不再看戏，开口劝架。 “一人少说两句，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伤了和气。” “哼。” 莫先生摸着自己的地中海，说道：“我给我们公司未来的一哥一个面子，不跟你计较！” 邹先智不屑一笑。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用话术暗暗拉扯一下徐来…… “那我也给我的合作伙伴一个面子，不跟你计较。” 邹先智说道。 莫先生对他翻了个白眼。 然后转过身来，对徐来说道：“徐先生，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保证，来我们新东，一定是你最好的选择。” “要三思啊，徐先生。” 邹先智插嘴道：“那么重要的决定，好好考虑，不要因为头脑一热，后悔终生。” “你！” 莫先生本来已经把怒气压下去了，现在邹先智这么一说，他的脾气又起来了。 他指着邹先智的鼻子，怒道：“你的项目，老子撤资！” 邹先智耸了耸肩，毫不在意。 莫先生的投资金额，其实并不算多。 更何况，他在今天参加的那个活动上，认识了一个做房地产的老板，那个老板刚好正打算涉足娱乐圈。 他们两人聊得很不错，挺投缘的，他有《极限追杀》的副导身份在，基本上没花什么力气，就从那个老板手里拉来了几百万的投资。 这点钱，能顶上两个莫先生了。 所以，莫先生撤资的威胁，在他眼里，还真算不上什么。 莫先生看到邹先智毫不在意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又指了指对方的鼻子，想放什么狠话。 但是，到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哼”了一声，扭头跟徐来说自己晚上还有点事，然后摔门离开了。 整个屋子顿时安静了下来。 邹先智看着徐来，无奈一笑。 “那家伙，急了。” 说着，他坐回沙发上，又劝了徐来几句。 大意是不要被莫先生的言语所蒙蔽，新东传媒现在就是个火坑，谁跳谁死。 运气好的或许还能短暂地火一下，运气不好的恐怕得直接烧成灰。 徐来谢过了他的好意，说自己其实并不打算签约新东。 邹先智这才放下心来。 他点了点徐来手中的合同，说：“徐先生，现在没有人打扰你了，先看下合同。” “好。” 徐来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比起这份导演的工作，他现在更想要的，是一份合适的演员或者说艺人工作。 毕竟，做导演，他没有导演技能。 而做演员，他…… “嗯？” 正想着，徐来突然注意到了合同中的一个数字。 瞳孔猛地一缩。 “一百万？？” 他微微一愣。 这是…… 他在这个项目的签约费用！ 可是，之前说好的，不是五十万吗？ 第81章 这个活，我接了！ 看见徐来的表情，邹先智猜想他应该是看到那个“一百万”的片酬了。 他微微一笑，明知故问道：“徐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徐来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把合同拿到邹先智眼前，点了点上面的“一百万”。 邹先智还是那副表情，又重复了一遍那个问句：“徐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徐来这才说道：“为什么……是这个数字？” “因为你配得上这个数字。” 邹先智笑道。 我……配得上这个数字？ 徐来没有说话，暗暗回想了一下自己那天的表现。 在执导方面，他的表现好像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或许是看出了徐来的心思，邹先智提示道：“徐先生，你再认真翻一翻前后的那几页。” 翻一翻前后的那几页？ 徐来听了，默默地回头看了看前几页合同，然后又看了后面的几页。 表情，瞬间变了。 这不是一份导演合同！ 而是…… “演员合同？！” 徐来表情微微一变，有些意外道：“你要签我当演员？可是……” “可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不是说要让你当导演吗？徐先生，你想问的应该是这个？” 徐来默然。 “没错，起初，我确实是想拉你来我的项目当导演的。” 邹先智笑道：“但是，在看完你顶替小关的表演之后，我又改变主意了。以你在表演方面的才华与天赋，让你当导演……实在太屈才了。 “怎么样，徐先生，考虑一下？ “当导演，你只能拿五十万。可如果你当演员……在我们这个项目里，最起码能拿一百万！ “相差两倍！ “这么做，对你毫无害处。” 徐来仍然保持着沉默。 见徐来久久没有说话，邹先智以为他比起演员，更想当导演。 于是，他说道：“我说句不好听的，徐先生，你在导演上的功力，和在表演上的功力，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对会选择成为一名演员！” 徐来知道邹先智应该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他告诉邹先智，他对导演这份工作并没有什么执念。 导演也好，演员也好，在他心里的地位都是一样的。 只是…… “只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邹先智摸了摸下巴，心中又生出一种猜想。 他说：“徐先生，你不是业内人，可能不知道，一个新人——尤其是一个没有背景又没有人力捧的新人——几乎没有可能在大荧幕上出演重要角色，更不可能拿到上百万的片酬……”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据我所知，能有这种待遇的新人，在华国，自文娱产业出现以来，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我敢说，这个，就是你目前为止能拿到的最好的合同。” 徐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邹先智说的这些话，具体是真是假，他无从分辨。 毕竟，他向来都不关注娱乐圈。 刚才邹先智在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如何快速利用自己的高级表演技能，赚到最多的钱。 想了半天，最终都在一个问题上卡住了。 那个问题是——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在大众面前展示过自己的演技！ 除了顶替小关表演那天在场的工作人员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演技究竟如何！ 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水平，他自然也就没办法靠这玩意赚钱了。 一番思考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想要赚钱，必须借助一个平台——一个大却不会束缚他的平台——展示自己的实力！ 只有让更多的人看到他的演技，他才能有赚更多的钱的机会。 才会有赚大钱的机会！ 新东传媒，当不了这个平台。 即使不考虑它的名声，它也当不了。 因为，一旦签约新东传媒，他就是新东的人了，将会失去自由。 他可不想当一辈子的演员。 而相较于新东传媒，邹先智的项目，则更合适作为这个平台。 首先，那是一部大荧幕电影，上映之后，无论成绩如何，都会引起业内的关注——顶多是多少之分。 其次，加入这个项目，他不会失去自由。 只要电影拍完，他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唉，真的是，那你没办法，这样，我再给你加点片酬……加个十万，够了？一百一十万！不能再多了！” “你别不说话啊，徐先生，你吱个声啊！” “徐先生，徐先生？！” “我靠，等等，你该不会还在想那地中海说的话？你该不会真以为你进了新东，一年能赚到一千万？！” “哎呀，我嘴都干了，徐先生，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都好商量，别不说话啊。” “嗐，行行，我怕了你了。一百二十万！就一百二十万，再多也没了！” “你一个几乎没有半点名气的新人，背后又没人捧，第一部戏能拿一百二十万，顶天了！我从业那么多年，还没听说过哪个像你这种身份的新人，能拿到七位数的片酬的！” “咳咳……” 徐来假咳两声，一脸疑惑地看着邹先智，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邹先智等徐来说话等得都快疯掉了，可是，好不容易等到徐来开口，他却怔了怔。 “我说……我说你这样的新人，拿不到七位数……” “不是，上一句。” “啊，上一句是……第一部戏能拿一百二十万……” “你要给我一百二十万？” 邹先智头脑有些发懵，摸不准徐来的意思。 他犹豫着点点头，说：“对，一百二十万，这是极限了。再高我也给不了了。” 徐来摸了摸后脑勺。 我不就发了一会儿呆吗…… 怎么就凭空多赚了二十万？ 想着，他的嘴角下意识地想要往上一勾。 但是他立马就控制住了，没有把自己的心情表露出来。 本来，就算邹先智只给他一百万，他也会签下这份合同。 现在，片酬涨到了一百二十万，他就更没有不签的道理了。 徐来故作犹豫，数秒后，才仿佛下定决心似地点点头，说：“好。” “一百二十万，这个活……我接了！” 第82章 离职 得到了徐来肯定的回答后，邹先智赶忙让自己的助理拟了一份新的合同，跑去街边的打印店里打印了出来。 他拿着新的合同回到徐来的家里时，徐来正在打电话。 看样子，应该是在辞职。 很快，徐来的电话便打完了。 看他的表情，辞职似乎非常顺利。 实际上，确实也非常顺利。 尤熙并没有让徐来签什么竞业协议，也没有让他赔偿什么，直接就放他离开了。 而且，她还特意提醒了他一句，他现在正在住的房子其实并不是公司提供给他的，而是他的学姐苏晓敏提供的。 所以，即便他离了职，也能继续住在那里。 虽然徐来早已从学姐口中套出了这个消息，但他还是跟尤熙道了声谢。 并且，把她对自己的好默默记在心里。 这个老板，还是挺不错的。 说实话，在熙游工作的这段时间，徐来过得很开心。 赚到了奖金、认识了新的朋友，更重要的是…… 觉醒了一个到现在他都还没有玩懂的金手指。 虽然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清楚这个金手指的原理，但是，他有预感，自己的人生将会因它而改变…… 好，其实已经改变了。 毕竟，如果不是它，他哪来的《楚门的世界》，哪来的高级表演技能？ 没有这些东西，他哪来的几百万稿费（虽然还没发下来），哪来的面前这份价值百万的合同？！ 什么百万稿费、百万片酬…… 在此之前，他想都不敢想！ 徐来低头看了一眼邹先智递给自己的合同。 在这一刻，他恍然看见，自己的面前，有一条新的人生之路正在徐徐铺开。 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不得而知。 但是，在那条新的人生之路上，他看见了万丈光芒！ ………… 次日。 闹钟还没有响起，徐来看了一眼刚蒙蒙亮的天色，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昨晚签下了合同后，他兴奋得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满脑子都是邹先智对他的承诺：你的片酬，不出意外的话，会在一个星期之内打进卡里。 一想到自己的银行卡里随时都有可能多出一百二十万的片酬和两百一十万的稿费，徐来就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稍微洗漱了一下，又吃了点早餐，时间才堪堪来到七点钟。 离上班的时间，还差两个小时。 哦不，应该说，离往常上班的时间，还差两个小时。 毕竟，他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已经离职了。 “嗡嗡！”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尤熙给他发来的信息。 尤熙说她已经到公司了，他可以随时过去办离职手续，顺便带走放在公司的个人物品。 反正徐来现在也没有事情做，果断穿鞋出门。 来到公司，此时时间还早，公司里空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影。 徐来熟练地走到老板办公室门前，轻轻敲门。 “进。” 没花多少时间，尤熙就亲自帮徐来办完了他的离职手续。 “行了，”尤熙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盖完章，笑着对徐来说：“从今天起，你就自由了。” “谢谢老板。” “不用。” 尤熙摆摆头，说：“其实，在你交出那部宣传片的时候，我就知道，迟早都会有这一天。” “以你的能力，在别的领域，会有更好的发展。” 徐来点点头。 “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跟我说。” 尤熙含笑看着他，说道：“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会尽量帮你。” 徐来看得出来，尤熙这并不是一句客套话。 如果他以后真的有事相求，她是真的会伸出援手的。 顿了顿，尤熙又说：“我说这句话，不是因为晓敏。” 徐来感激地点点头，说：“我知道。”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 不过，徐来见尤熙桌上还堆着不少文件，知道她忙，便也没有多聊。 很快，他就走出了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收拾起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其实他在公司并没有什么私人物品需要收拾。 一是他来得晚，二是他一直都没有什么闲钱，所以并没有在公司购置什么东西。 很快，他就把该带走的东西全都收拾进了自己专门背来的双肩包里。 他看了一眼老板办公室，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工位，霎时间，还真有些不舍。 虽然，他来熙游的时间并不算长。 但是，这家公司却给他留下了不少的回忆。 “以后要是有机会……” 徐来想到一半，又自嘲般地笑了笑，摇着头，没再接着想下去。 他留恋地扫了一眼周围，视线在慕悠然空着的工位上短暂停留了一瞬，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司。 一个小时后。 慕悠然拎着一袋小笼包，蹦蹦跳跳地打卡进了公司。 她今天起床起得有点晚了。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在上班的途中买了两笼小笼包。 这一家的小笼包特别好吃，基本上可以说是她最喜欢的早餐了。 她前段时间因为减肥，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允许自己吃它。 可今天在路过这家店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买了一笼。 然后，想到徐来应该还没有吃过这家店，她果断又加了一笼，打算让那个觉得肠粉天下第一的家伙见见世面尝尝鲜。 她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放好东西，看了一眼时间，还差十分钟才到九点。 她赶紧抓起小笼包，往徐来的工位冲去。 这种东西，冷了就不好吃了。 可是，刚跑没两步，她却又缓缓停住了脚步。 徐来的工位上，除了一个显示器外，什么都没有。 本来，看见这个画面，她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这家伙该不会要迟到了？ 可是…… 徐来的桌面，实在太干净了。 干净得有些诡异。 就连她半个月前送他的小仙人掌，都没了踪影。 她的心里，猛然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 她有些慌乱地摸出手机。 手机顶部的提示图标告诉她，她有一条尚未查看的腾信消息。 她点开腾信，一看—— 顿时，整个人呆若木鸡。 第83章 最高优先级 徐来回到家，闲着无聊，将从公司带回来的东西放好后，来了个彻底的大扫除。 打扫完，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别看这单身公寓面积不大，一个人打扫起来，还是很费力气的。 他休息了一会儿，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抓起一本《游戏关卡设计探究》，准备好好研读一个小时，然后出门吃个午饭。 他现在已经辞职了，而邹先智的电影又还没有开拍——他甚至都还没有拿到剧本——清闲得很。 这段时间，正好用来深入学习一下游戏制作。 毕竟，他的游戏制作经费，很快就要到账了。 就在他翻开书本的那一瞬间，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桌上的那盆小仙人掌。 那盆小仙人掌是慕悠然送给他的，说放在电脑前可以防辐射。 是他特意从公司带回来的。 一看到它，他就想起了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姑娘。 八点多的时候，他就把自己辞职的事情告诉了她。 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她应该已经回复了。 想着，徐来抓起桌上正在充电的手机，一看，果然，有好多条没有查看的腾信消息。 “？？” “你在开玩笑吗？” “哼！我知道了，你是调岗了对！想骗我，没门~你现在在哪个工位呀？” “啊啊啊啊啊，我刚刚去问了问人事小姐姐，你居然真的辞职了？！” “在熙游上班不开心吗，为什么要辞职？” “我想不通呀，你之前也没有辞职的迹象呀……” “哎呀，烦死了，快回我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都没心思工作了！” “呜呜呜软件崩溃了，我好不容易画的图……” “嘿嘿，图片又找回来啦~” “你怎么还不回我啊？欸，你是不是被人挖走了呀？我记得之前好像有很多广告公司说要出高价挖你。” “……” 看着这些消息，徐来摸了摸后脑勺，无奈一笑。 他打扫个卫生的时间，发了那么多条…… 想了想，他回复道：“说来话长，有时间出来吃个饭，边吃边和你说。” 发送消息后，他正准备放下手机看书。 谁料，对方的回复异常迅速：“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 徐来摸了摸下巴。 “行。” 回完，他果断将手机设置静音，反手丢在床上。 然后，翻看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本书。 嗯，学习使我快乐。 ………… 下午一点。 徐来放下笔，合上书，拍拍肚皮，伸了个懒腰。 他早餐吃得太早，现在已经很饿了。 站起身来，抓起手机，便出门往玄关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打开腾信，看看有没有未读消息。 一看，果然有。 而且还不少。 慕悠然、苏晓敏、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还有，邹先智。 这些人的头像上，都有一个小红点，表示他们给他发了消息，但他还没有读过。 徐来站在家门口，逐一点开查看。 慕悠然：“那就这么说定啦！我们去哪里吃？” “你不说话我就帮你选了哈。” “嗯……那就去我们之前去过的那家日料店。这次换你请客！” “又不理我，臭阿来。” “……” 徐来摸了摸后脑勺，回了一句：“可以，就去那里吃。” 然后，点开下一个人。 苏晓敏：“我听熙熙说你辞职了。怎么，在那里工作得不顺心吗？” 徐来回复：“没有，在那干得挺开心的，放心。” 回完，正准备退出去，他便收到了对方的回复：“那……是有其他的游戏公司挖你？” “没有。” “啊？那你为什么辞职呀？” 徐来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他想换一条路走走。 “换条路走？可是，你大学的时候，不是一直都很想进游戏公司吗？” 徐来不知道怎么说，就回了一句，“现实里的游戏公司，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说完，他退出聊天窗口，又点开了下一个人。 朋友：“老徐，这周末我们初中同学聚会，你来不来？” “不一定有时间。”徐来说，“如果有空的话，我就去。” “行，那我给你留个位置。” 把前面的信息全部回复完后，徐来这才点开邹先智的聊天窗口。 和前几个人不同，邹先智找他，是来说正事的。 他给徐来发了一个剧本。 很短，大致只有五分钟的量，应该是个片段。 他让徐来这几天好好熟悉这个剧本。 “如果你手头上还有别的事情的话，先放一放，一定要把这件事的优先级拉到最高！” 他如此说道。 具体原因，他没有说。 他只是告诉徐来，这件事非常重要。 会对项目最终的商业成绩造成不小的影响。 徐来对此没有意见。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应该的。 所有消息都回复完毕，徐来放下手机，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鞋子，回想邹先智和他说的那些话，又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摇摇头，心说算了。 他把鞋脱掉，转身走进厨房，煮了碗泡面，随便对付了一下。 垫饱肚子，他回到房间，打开慕悠然借给他的那台笔记本电脑，登录pc版腾信，将邹先智发来的剧本下载下来，打开。 然后，迅速地浏览了一遍。 ………… 京市电影学院。 某女生宿舍。 “小朴，你在开玩笑？” 一个黑发大波浪眯着眼睛，一副“你骗鬼啦”的表情。 “一个没怎么演过戏的非科班生，演《杀手》仓库的那场戏，表现得比原版还要好？你自己觉得，这可能吗？” “就是就是。别说是新人了，就算是公孙修自己，重新再演一遍仓库那场戏，表现都不一定有原版里的那么好。” “我骗你们干嘛？！” 小朴有些急了：“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这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几位舍友对视了一眼。 她们了解小朴的性格，看她这副反应，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是…… 她说的话，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杀手》仓库那场戏的表演难度，她们作为表演系的学生，再了解不过了。 一个没什么表演经验的非科班生，能把那场戏完完整整地演完，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想要演得比公孙修这位双料影帝更好…… 几乎没有可能。 小朴见舍友们都不出声，小脸涨得通红，坐在椅子上暴风跺脚。 “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关蒙和蒲定心，他们当时也在现场的！” 第84章 华国星演员 关蒙，京市电影学院表演系大三学生。 在大学期间，进了不少剧组，表演经验丰富。 虽然，和一些明星同学相比，他的名气并不算大，但是，他却是整个京市电影学院表演系大三年级中，公认的演技派。 很多人都觉得他是同年级学生中，演技最好的人。 没有之一。 其实，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也一直都以此为傲。 可是，自从他从羊市回来之后，他在演技上的傲气，却肉眼可见地消退了。 朋友们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纷纷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他却闭口不谈。 直至今日。 这天，他刚拎着一盒打包好的饭菜从饭堂里出来。 还没走两步，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女生的声音。 “关蒙！关蒙！” 听到有人喊自己，关蒙停下了脚步，疑惑地朝后看去。 只见，两个身材苗条面容俏丽的女生，正朝他快步走来。 这两个人他都认识，也是表演系大三级的学生，和他是同学。 “尚亚笛，姜少珺？” 他眉头一挑，意外道：“有事吗？” 虽然他们都是同班同学，但是，他因为有个醋性很强的异地女友，为了让女友放心，他平时很少和其他女生说话。 所以，他和她们并不是很熟。 “额……” 姜少珺不知道该怎么说，偷偷扯了扯尚亚笛，让尚亚笛来回答这个问题。 尚亚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春风般清爽的微笑，说道：“关蒙，我听小朴说，你们这次去羊市，遇见了一位高人？” “对对！” 姜少珺接话道：“听说那个人超级厉害，虽然是非科班生，而且还没有多少表演经验，却能把《杀手》的那场仓库戏演得……” 听到这，关蒙就知道她们想问的人是谁了。 一阵难以言说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他的脸色“唰”地就黑了。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他冷冰冰地说道：“肚子很饿，我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两女回话，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两女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儿，尚亚笛才皱眉道：“他是不是有病啊？去了一次羊市，脑子坏掉了？” 姜少珺则是一撅嘴：“所以小朴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呀？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变态的家伙吗？” “你们在说什么变态？” 这时，一个爽朗的男声从两人身后响起。 扭头一看，赫然是她们的另一位男同学，蒲定心。 两人相视一笑，将刚才问关蒙的问题，又重新问了一遍。 蒲定心摸了摸下巴，脸色有些复杂。 他说：“对，小朴没骗你们，我们确实碰到了一个厉害的角色……” 不等他说完，尚亚笛就迫不及待道：“他叫什么？” “徐来。” “徐来？” 尚亚笛看了一眼姜少珺，两人皆是满脸疑惑。 “没听说过啊。” 蒲定心笑了：“人家又不是圈内人——至少之前不是——你们听说过才有鬼了。欸，不对，也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 “或许，你们听说过《迅猛赛车手》？” 两女都摇了摇头。 “好。” 蒲定心无奈扶额，心说自己还是想多了。 她们这种女生，确实不太可能听说过这类型的游戏。 但是，没听说过游戏不要紧。 她们可能听说过另外一个东西。 “那你们有没有看过一部叫《永远的陪伴》的宣传片？” 蒲定心觉得，这下，她们应该会点头了。 毕竟，那部宣传片可是上过热搜的。 然而，事实证明，他再一次想多了。 两女又摇了摇头。 “没听说过。” “……” “等等，老蒲，你的意思是……那个什么永远的什么东西，是他的作品？” “叫《永远的陪伴》。” 两人在心里默默记住这个名字。 在分别前，姜少珺特意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徐……徐来那天的表现，能和原版五五开？” 蒲定心没有立刻回答。 他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随后才重重地点头。 “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 半个小时后。 两女趴在同一台电脑前，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这部片子明明没有什么表演，没有什么叙事，也没用什么特别厉害的技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感动。” 姜少珺低声说道。 “大巧不工。” 尚亚笛说着，关掉了视频。 “宣传片拍得是不错，但是……表演成分太少了呀。”她摇了摇头，“根本看不出来他演技怎么样。” “是啊。” 姜少珺点头。 虽然，小朴的说法，有了老蒲的辅证。 但是…… 没有亲眼看见，她们还是很难相信，一个非科班生的演技，能强悍到那种程度。 这时，小朴也回到了宿舍。 她看见尚亚笛和姜少珺趴在一起，微微一笑，说道：“老蒲跟我说，你们刚才去找他问了徐来的事情。怎么样，现在信了？” 两人没有回答。 但是，她们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朴翻了个白眼。 有证人了她们都不相信，那她也没有办法了。 “对了，姐妹们，‘华国星演员’的面试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姜少珺嘟嘟嘴，说道：“我抽到的是场母老虎的戏，这种戏让小尚演还差不多，我哪演得了呀。” 尚亚笛当时就不乐意了，“嘿”了一声，一把抓住对方的后颈，说：“你几个意思啊？” 姜少珺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 小朴笑了笑，说道：“你们要加油呀。今年的‘星演员’，导师阵容超级豪华，公孙修、辛平川、凌恒杰加连玉雪，收视率肯定再创新高。要是能在节目上表现得出彩一点，想不火都难！” “欸。”姜少珺眼珠子咕噜一转，说道：“说起来，我听人提过，连玉雪的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柳思卿的，可惜……” “好啦好啦，”尚亚笛往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一天天的，那么八卦。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柳思卿，是你自己。” “色狼！” 姜少珺满脸羞愤，数个软绵绵的粉拳落在尚亚笛身上。 第85章 到账 就在尚亚笛和姜少珺嬉笑打闹的同时，遥远的另外一边，徐来已经将邹先智给他的剧本完完整整地读了三遍。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份剧本应该是从一出言情戏里截出来的。 剧本里有三个角色，分别为男主佟（tong）怀林、女主张孤云和男配尹三乐。 根据邹先智的说明，他到时候需要扮演的角色是男主角佟怀林。 “佟怀林么……” 徐来沉吟一阵。 他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虽然他现在不怎么看电影和电视剧。 但是，他小时候家里穷，没什么可供娱乐的东西，他偶尔也会跟妹妹挤在一张破沙发上，看一些言情片。 他模糊地记得，其中的一部言情片的主角，就叫佟怀林。 于是，他打开浏览器，将佟怀林、张孤云和尹三乐这三个名字输入搜索栏中，敲击回车。 一部名为《台市烟云》的言情电视剧，赫然出现在眼前。 徐来点开第一集，看了会儿，微微一笑。 看来，他的记忆力还是挺不错的。 这，就是他小时候陪妹妹一起看过的其中一部电视剧。 他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剧本对应的那个片段。 反复看了两遍后，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小时候看，还没觉得什么。 可现在再看，他突然感觉，这部剧里的那些个演员，演技实在太辣眼睛了…… 一百分满分的话，打个三十分都算是给面子了。 其实，如果徐来是在一个星期前看到这个片段的话，他还不至于打那么低分。 可是现在，获得了高级表演技能后，他对演技的鉴赏能力也随之提升到了高级水准。 审美水平高了，对演技的要求自然而然的也就高了。 徐来揉了揉太阳穴。 本来，他还想借鉴一下原版的表演的。 但现在看来…… 还是靠自己。 他觉得，自己就算什么都不准备，上去就演，出来的效果都能比原版好上不少。 关掉网页，他开始琢磨起剧本来。 在这个剧本中，有两男一女三个人物。 而这三个人物之间，有着非常复杂的关系。 佟怀林和尹三乐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前者和张孤云相互爱恋，而后者则是张孤云的舔狗。 随着剧情的发展，他们三人会震惊地发现，他们的亲生父亲，其实是同一个人—— 佟家的大老爷，佟仁义。 虽然佟仁义名为仁义，但他背地里却干了很多不仁义的事情。 例如，他曾强上张姓的女佣人，并在女佣人怀孕后将她赶出了家； 又例如，他曾诱奸好友的妻子，害那个姓尹的好友帮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不过，尹三乐真正生父的曝光已经是很后期的事情了。和这一段剧本没什么关系。” 徐来摸着下巴，心想。 这一段剧本的故事，是发生在佟怀林意外发现张孤云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之后。 他接受不了爱人是自己异母妹妹的事实，选择了逃避。 他开始故意疏远张孤云，刻意避免和她接触。 张孤云发现了他的异样，但又不知道原因，心里难受得紧。 她想到尹三乐是佟怀林从小到大的朋友，应该很了解他。所以，她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尹三乐。 可是，尹三乐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位老友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有一次，他们上街游玩，正巧碰到出来喝茶的佟怀林。 佟怀林看了他们一眼，二话不说，直接掉头就走。 这个举动激怒了同样喜欢张孤云的尹三乐。 于是，他便带着张孤云跑到佟怀林府上，想要问个明白。 剧本里所写的，正是两人上门质问佟怀林的这一段。 这是一段文戏。 表演难度说简单，不算简单。 但要说难…… 对身怀高级表演技能的徐来而言，其实也难不到哪去。 徐来喝了口水，咂咂嘴，开始琢磨起佟怀林在这一出戏中的思想感情。 首先，佟怀林是很喜欢很喜欢张孤云的—— “嗡嗡。” 徐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眉头一皱，没有去看。 可是，很快，他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抓起手机，想要调成静音模式。 然而，下一秒，他的动作停住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收到了了一条短信。 而那条短信的内容是…… 一百二十万片酬，到账！ 徐来脸上一喜，当时就把剧本和佟怀林之类的东西尽数抛到脑后。 他打开银行app，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原本，他那张银行卡里，还有八千来块钱。 收到了片酬后，里面的金额应该是一百二十万零八千才对。 可是…… 此时，他的银行卡中，却只有八十万出头！ 这是什么情况？？ 出bug了？！ 他重新登陆了一遍，再看，还是那么多钱。 情急之下，他果断给邹先智打了个电话，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邹先智一听，乐了。 他和徐来解释说，为了防止麻烦，他们在给他发片酬之前，就已经帮他把税给交了。所以…… “我知道要交税，可是……” 徐来急声道：“也不可能交那么多？” “徐先生，你猜怎么着——还真就是那么多。” 邹先智无奈道：“如果不信的话，你大可以上网查一查相关税率，或者去咨询一下律师。” 徐来摸了摸脸。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应该不可能有假。 他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么多钱，打死都不可能想到，一百二十万的片酬交完税后，到手居然只能剩下八十万左右…… 隐隐有些肉疼。 不过，作为公民，交税是应该的。 徐来虽然肉疼，但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在谢过邹先智后，徐来挂断了电话，又一次打开银行app，查看起了里面的余额。 八十多万，足够他们家还债了。 而且，在还完债后，还能剩个二十万左右。 “剩下的那二十万……” 徐来需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分配。 有一点是必须要明确的，这些钱肯定不能全部花完。 毕竟，剧本的稿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过来，他手里总得留点钱备用。 不过也没必要花得太束手束脚—— “嗡嗡。” 正当徐来在考虑这些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有人给他打电话。 仔细一看，是他父亲的号码。 徐来眉头一皱。 他辞职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告诉家里人。 而往常的这个时候，他还在上班。 父亲怎么会在这个点给他打电话？ 第86章 讨债 五分钟后，徐来挂断了电话，面色阴沉。 在电话里，父亲徐文明告诉他，他的叔叔徐正明——也就是父亲徐文明的亲弟弟——上门来讨债了。 徐来很清楚，徐正明并不缺钱。 他是开饭店的，多的不说，一个月五六万的纯收入还是有的。 而他们只欠了他五千块钱。 就在上个月，他们已经一口气还掉一半了。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只欠他两千五百块。 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要上门来讨债…… 真的是…… 毫不意外呢。 徐来早就知道，他的那所谓的亲叔叔不是个东西。 他冷哼一声。 脑子里，回忆起了父亲曾跟他说过的，他们家和徐正明之间的往事。 ………… 在徐文明和徐正明年纪尚小的时候，他们家里穷，只供得起一个人读书。 虽然徐文明非常喜欢学习，不想退学，但是他觉得，自己作为长子，理应照顾弟弟。 于是，他最终将这个宝贵的读书机会让给了弟弟徐正明。 徐正明倒也争气，通过努力，顺利地考上了大学。 在徐正明毕业那年，他们的父母——也就是徐来的爷爷奶奶——出了车祸离世，肇事者给他们赔了一大笔钱。 钱款先是到了长子徐文明的手上。 那时，徐文明抓住时代机遇，刚做成一笔不错的生意，钱袋子鼓鼓的。 他想着，既然自己不缺钱，而弟弟刚出社会，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干脆和未婚妻商量了一下，将赔偿款的大头让给了弟弟，自己只拿了一小部分。 弟弟靠着这笔赔偿款，开了一家饭店。 起初，他没有找对路子，饭店的生意并不好。 他手里的那些赔偿款，没多久就赔光了。 没办法，只能向哥哥求助。 虽然徐文明刚娶完妻子生下孩子（徐来），手里也没多少闲钱，但是，既然弟弟求助，他作为长子，还是将自己的那份赔偿款拿了出来。 不仅如此，还自掏腰包，凑了个整。 徐正明非常感动，表示自己一定会尽早还钱。 有了这笔救命钱，再加上先前的失败经验，这一次，他的饭店，终于做了起来。 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他的钱包，也一天比一天厚。 没多久，他便买了房子，娶了妻子。 可是，那句尽早还钱的承诺，却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徐文明一直没催他还钱，他也就一直装作不记得这一码事。 直到—— 他的侄子徐来，患上了一个需要动手术的重病。 那个病的医药费、手术费以及后续的治疗费用高得吓人，徐文明卖掉了房子，掏空了家底，也没能把费用凑齐。 无奈之下，他只好找弟弟徐正明借钱。 他以为，自己曾经帮了弟弟那么多，还借给他那么多钱，现在他的儿子生病了，弟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可是，现实却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 弟弟和弟媳非但不承认他们曾经借过他的钱，甚至还以“做生意需要用钱，我们自己都周转不开呢”为理由，拒绝了他借钱的请求。 徐文明空手而归。 可就在一个星期后，他意外发现，弟弟、弟媳家里，新添了一辆价值不菲的新车…… 他一怒之下，冲进他们的饭店里闹事。 弟媳丝毫不念及亲情，直接报警把他抓走了。 他在局子里蹲了半天。 直到当天晚上，徐正明才姗姗来迟，签下谅解书，把徐文明保了出来。 他说他“看在大家是兄弟的份上”，闹事的事情，就不跟哥哥计较了。 他还给了徐文明几千块钱救急，并表示这些钱不用他还。 徐文明不想要他的钱，但是儿子生病，家里正是缺钱的时候，他最终还是捏着鼻子把钱收下了。 此后，两家基本上断了联系。 就连过年过节的时候，都不会打电话相互问候一声。 直到两年前，不知发生了什么，两家才又重新恢复了联系。 徐来一家欠徐正明的那五千块钱，也正是那个时候欠下的。 那时，徐来的妹妹徐飞儿刚考上都城美术学院的雕塑系。 艺术类大学，懂的都懂，烧钱得很。 徐正明听说了这件事，不由分说地给徐文明打了五千块钱，说徐飞儿考上了华国最好的艺术类大学，他这个叔叔脸上也有光，这算是他作为叔叔的一点心意。 徐文明不想领他的情，把钱退了回去。 可徐正明不依不挠，又反复打了几次。 徐文明实在拗不过他，再加上当时正好徐来在攒钱买电脑，而徐飞儿也想买画具，他才把钱收下。 但这钱，他没有白拿，而是给徐正明打了个欠条。 那五千块钱的债，就是这么欠下的。 ………… 结束了回忆，徐来脸色冰凉。 “徐正明……” 他面色不善，心说：“你欠我们的钱欠了十几二十年，到现在都还没还，是怎么有脸上门来跟我们讨债的？” 一个人的脸皮，怎么能厚到这种程度？！ 徐来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虽然，父亲在电话里，只是让他想办法找人先借个两千五百块，把徐正明的债还上，没有喊他过去。 但是…… 他们家都被徐正明恶心到家门口了，他不赶过去跟那个逼好好对线一番，简直枉为人子！ 想着，他果断换了一套衣服，背上挎包，拿上手机钥匙，推门，出发。 他先是去银行取了两千五百块钱现金——这些钱并不是用来还债的，他另有用处——塞进包里，然后打了个车，朝父母的出租屋驶去。 父母的出租屋住在一个破旧的小区里。 进了小区，来到楼下，徐来注意到了一辆和小区格格不入的新车。 虽然他认不出那辆新车的牌子，但是，从车型上看，应该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徐正明的车。 徐来强忍着掏出钥匙冲上去一顿乱划的冲动，收回目光，转身上楼。 上到三楼，还没开门，徐来就听到了门内传出的争论声。 “玩物丧志，玩物丧志懂不懂？” “做游戏能有什么出息？！” “哥，你还不如让他来跟着我干！” “那项目多好啊。讲真啦，如果你不是我亲哥，如果阿来不是我亲侄子，我可能把那么好的机会留给他？！” 站在门外随便听了两句，徐来不屑一笑，没有多想，插进钥匙，打开了房门。 第87章 讨债的人，应该是我！ “咔嚓”一声。 房子的门打开了。 客厅里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三对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门口处站着的，正是闻讯而来的徐来。 徐来注意到，父亲徐文明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外。 但他没有在意，而是用冰冷的目光扫过父亲身旁坐着的那一男一女。 他知道，他们就是他父亲的弟弟和弟媳，也就是自己的叔叔和阿姨——徐正明、商艳芳。 “小来，你怎么来了？” 父亲徐文明无奈道：“你不是在上班吗？” 徐来想了想，没有告诉父亲他已经辞职的事，只是借口说他今天刚好有点事情，请了一天的假，顺便过来看看。 “请假？” 商艳芳眼睛一瞪，语气怪异道：“你们这种打工的，请假应该是要扣钱的？” 这个女人身材肥大，混身都是白胖的肥肉，看起来足有两个徐来那么重。 和身材相对的，她的眼睛却没有多大，要不是现在瞪着眼，徐来甚至都找不到她眼珠子在哪。 徐来耸了耸肩，没有回她的话。 他知道这么做不礼貌。 但是…… 对待这般没脸没皮的人，他实在是礼貌不起来。 商艳芳平时在家里横惯了，见到徐来的态度，她的火一个没压住，“腾”地就起来了。 她横了自己的老公一眼：“这就是你们老徐家的家教？” 徐正明摸了摸鼻子，没敢说话。 家庭地位可见一斑。 徐文明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这般态度，但还是叹了口气，故意作出生气的样子，说道：“小来，阿姨跟你说话呢。” “阿姨？” 徐来笑了。 “她？” 眼看着商艳芳就要发飙，徐正明赶紧拍了拍她的手，抢先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不说这些。” 他笑了笑，看着徐来问道：“小来啊，你毕业也有段时间了？在现在的公司干得怎么样？” “还行。” 徐来淡淡道。 商艳芳“啧”了一声，似乎很不满意徐来的语气。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老公又接着说道：“平时工作累不累，工资高不高啊？” “还行。” “你觉得，你在那家游戏公司的发展前景怎么样？” 徐来仍是那两个字：“还行。” 徐正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干笑两声，说：“‘还行’可不够啊，小来，你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 “什么情况？” 徐来明知故问道。 “你们家欠了那么多钱，你说什么情况？” 商艳芳突然插嘴道。 徐来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正要回击，可就在他开口之前，不知怎的，徐正明突然摆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样，皱眉道：“艳芳，说什么呢？！” 商艳芳不屑地撇撇嘴，没有回嘴，算是给了自家老公一个面子。 徐正明搓了搓手，笑呵呵地对徐来说：“别在意，你阿姨就这样，心直口快，但是没坏心眼。” 徐来没有接话。 他继续说道：“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噢，对，说到你家里的情况了是？你看啊，小来，你家里现在债台高筑，妹妹还在读书，就这个情况，你不多挣点钱，可不行啊。” 徐来隐约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了。 但他选择装傻。 他抠了抠手指甲，说：“我现在挣的钱……也还行。” “也还行？” 商艳芳笑了：“也还行的意思是，连欠我们的那两千五百块钱都还不起？你这‘还行’的标准，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不等徐来回话，她就学着徐来的样子，抠了抠手指甲，说道：“不过呢，你从小到大也没见过什么钱，千块的工资对你来说确实也算‘还行’了。” 徐文明的脸色黑得能滴下墨来。 他正要说话，弟弟徐正明就抢先说道：“艳芳！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 商艳芳白了他一眼。 徐正明揉了揉太阳穴，又把目光转移回了徐来身上。 他说：“小来啊，听叔一句劝，挣钱要趁早！像我，就是早早地挣到了第一桶金，才一直光鲜到现在。 “唉，不说什么光鲜不光鲜的事了，就说说你家的欠债。你现在不多挣点钱，你家的债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别忘了，债务都是有利息的。” 徐文明这时开口道：“债务是我和他妈欠下的，关小来什么事？我们不需要他帮忙还——” “欸，哥，你这话就不对了。” 徐正明摇头说：“你们欠那么多钱，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如果不是为了治他的病、救他的命，你们家……” “好了，别再说这些了！” 徐文明有些生气地挥了挥手。 弟弟和弟媳今天说的那些话，听着太不舒服，他不想再听了。 他没好气地说：“欠你们的那两千五百块，我这两天——” “叔。” 突然，徐来开口打断了父亲的话。 他看着徐正明，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有钱了……就能把欠的债还上？” “那当然啊！” 商艳芳抢在老公之前说道：“没钱你还不上债，难道有钱了还能还不上吗？” “不见得。” 徐来的笑意更浓了。 “叔，你刚刚说了，你是因为早早地挣到了第一桶金，所以一直光鲜到现在，对？” “对……对啊。” 徐正明表情疑惑，不知道徐来想做什么。 “我们楼下的那辆蓝色的车，也是你们的？” “什么叫蓝色的车，”商艳芳骄傲道：“一听就知道你没见识。那叫宝悍！一辆五六十万呢。不过，还是那句话，你从小就没见过什么钱，确实也没机会认识宝悍。” 徐正明瞪了自家老婆一眼。 可商艳芳却装作没有看见。 徐来听了商艳芳的话，非但没有生气，笑容反而更灿烂了：“哟，叔叔阿姨，你们还有钱买五六十万的车呢？你们那么有钱？” 徐正明摆摆手。 “小康而已，小康而已……” “既然你们那么有钱，那么……” 徐来眼睛一眯，笑容变得冰冷：“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还我们的钱呢？” 商艳芳“嘿”了一声，站起来叉腰道：“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明明是你们家欠我们钱，我们是来讨债的——” “不！” 徐来冷声道：“讨债的人，应该是我！” 第88章 儿子长大了 徐家两兄弟和商艳芳的脸色猛然一变。 徐正明和妻子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猜不到徐来这是在唱哪一出。 那么多年过去，他们早已忘了徐文明借给他们的那笔救命钱。 但是，他们忘了，徐来可没忘。 他要……帮他们好好回忆一下！ “怎么，叔叔阿姨，忘记了吗？” 徐来微微一笑，说道：“十几二十年前，爷爷奶奶出了车祸，肇事者赔偿了一大笔钱……” 儿子刚开好一个头，徐文明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他赶紧阻止道：“小来！” 徐来摆摆手，让父亲别管那么多，然后继续说道：“我爸看在你刚毕业需要用钱的份上，将大头分给了你，你用那笔钱开了一家饭店。” “然而，你当时毕竟只是个刚出社会的学生，没有半点商业经验。很快，你就把自己的那笔钱用光了。” 和自己的哥哥不同，徐正明听到这里，才意识到徐来想说什么。 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了保住饭店，你只好去向我爸，也就是你的亲生哥哥借钱。” “我爸重亲情，把自己的那份赔偿款拿了出来，甚至还自掏腰包，给你凑了个整。” “有了这笔钱，你的饭店才勉强活了过来。” “叔，你刚才说错了一句话。” “你现在能过得那么光鲜，不是因为你早早地挣到了第一桶金，而是你有一个好哥哥！” “如果没有我爸，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混饭吃！” 徐来面色冰冷：“而你是怎么报答他的？” “就在你饭店生意蒸蒸日上的时候，我被检查出重病，我爸掏空家底也凑不齐医疗费。他找你借钱——注意了，是找你‘借钱’——你都不肯答应！” “你还有点良心吗？” “我爸甚至都不是让你还钱，而是向你借钱，这你都不愿意，你还有良心吗？！” “你对得起我爸让给你的读书机会吗，对得起我爸给你的那笔续命钱吗？？！！” 说到后面，徐来基本上是在咆哮了。 “够了！” 徐文明突然铁青着脸吼道：“小来，你不要再说了！” “不说？”徐来笑了，“我不说，你还指望这两个没良心的东西能记住你的好？” “你骂谁呢？！” 商艳芳终于坐不住了，她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似地，脸红得厉害。 “你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要赖掉欠我们的那两千五百块钱罢了！” “赖账？” 徐来的笑容有些疯狂：“不不不，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要脸，有良心，懂得有借有还！” 他拉开自己的挎包，将里面装着的那一沓钱一把抓出，在徐正明和商艳芳眼前晃了晃。 “虽然，我搞不懂你们当初为什么会有脸收下我爸的借条。但是……” 他猛地甩手，将那沓钱砸在徐、商两人身上。 “这里是两千五百块，自己数数，一分不少！” 静。 整个家都安静了下来。 客厅里只能听到商艳芳重重的喘息声。 她用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徐来，仿佛想要把他生吞活剥。 徐正明的脸色也是差到了极点。 他咬着牙，双拳紧握，没有低头看钱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嗖”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徐来以为他要动手，暗暗做好了还手的准备。 谁知，下一秒，徐正明却把自己的妻子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还坐，坐什么坐？！” 他阴沉着脸看向哥哥徐文明，强压着火气，说道：“哥，你们欠我的钱，就这么算了。你之前还的两千五，我等会儿就打回来给你。” “我们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说完，看都不看徐来一眼，一秒都不想多呆似地，迅速朝着防盗门走去。 刚打开门，正要出去，徐来适时补了一句：“叔啊，我们欠你们钱就这么算了，那你们欠我们的钱怎么办？” “还有，你之前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债务，都是有利息的。那些利息又怎么办？” 徐正明刚迈出门的身子顿时一滞，他青着脸回头说道：“那笔钱，我们过段时间就还！” “利息……” “利息按银行的利息算，也还给你们！！” 说完，徐正明猛地踢了一脚防盗门，和妻子摔门而出。 客厅里，只剩下了徐来和徐文明父子二人。 一时之间，他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徐来弯下腰去捡自己刚才扔出去的那些钱。 一边捡还一边默数：“……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嗯，齐了……” 他把那二十五张百元大钞叠好，塞回了挎包里，准备回家的时候顺便存回银行卡。 徐文明面色复杂地看着儿子的动作，直到对方做完了手头上的事情，他才开口说道：“他们，好歹也是亲戚……” 徐来拍了拍自己的挎包，摇头道：“我们家落魄的时候，他们有拿我们当亲戚吗？” 徐文明不说话了。 许久后，他才叹了口气，苦笑道：“儿子长大了啊……” 徐来微微一笑。 “你这句感慨，说早了呀。” 他在心里想着，默默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其实，刚才在商艳芳说出那句“千块的工资对你来说确实也算‘还行’了”的时候，他就很想掏出手机，打开银行app，给他们看看他银行卡里的数字了。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现在卡里的钱对徐正明一家而言是不少，但也不算多，不一定能镇得住他们。 而且，徐来觉得，以他们那没脸没皮的程度，要是让他们知道他现在有了点小钱，指不定会整出什么恶心人的骚操作来。 所以他还是决定稳一手，没有让他们看余额。 不过，外人要防，自家人就没有防的必要了。 这些钱，他本就是打算拿出一部分来把家里的债务还清的。 “爸，”徐来一边登录银行app，一边问徐文明：“我们家现在还欠多少钱来着？” 徐文明眉头一皱，并不回答：“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问题。钱，我和你妈想办法还。你好好工——” 徐来将手机竖在他面前。 徐文明的声音顿住。 他眼睛大睁，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里的数字，手指颤抖着数了数位数。 个、十、百、千、万、十万…… 这是…… 八……八十多万！！ 第89章 有事要做 徐文明用力地擦了擦眼睛，再看，屏幕里的数字没有改变。 八十多万，一分不少。 他顿时有些口干舌燥，嘴巴张得合都合不上。 “小来，这……这是……” “这是我的卡。” 徐来笑道。 “我……我知道是你的卡，但是……但这钱……” 徐文明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这钱是真的吗？” 徐来乐了：“银行卡里的钱还能有假？” “我的意思是……这数字，该不会是——” “不是p的。我卡里就是有这么多钱。” “你……” 没等徐文明说完，徐来就预判道：“放心，爸，我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些钱都是干净的。” 徐文明接连被儿子戳破心思，有些尴尬。 他摸了摸鼻子，说：“你是我儿子，我当然清楚你不会走什么歪门邪道。但是……那么多钱……你到底是怎么赚的？” 怎么赚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但是解释起来却有点复杂。 徐来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爸，你还记得我之前拍的那部宣传片？” 徐文明点了点头。 “《永远的陪伴》，对？” 那部片子他看了很多遍——毕竟是儿子这辈子拍摄的第一部片子——印象很深。 “它前段时间在网络上挺火的……” “嗯，你妹妹和我提过。” “有一个导演看到了，觉得拍得还不错，就想请我跟他一起合作拍电影……” “一起合作拍电影？！” 徐文明一惊，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边的人居然能和电影扯上关系。 “所以，这八十多万，是……” “不是。” 徐来摇头：“我还没说完。” 接着，他又跟徐文明说了他是怎么一不小心从导演变成演员的（当然，他刻意把“金属音”隐去了），还说了他的片酬是怎么从一百万莫名其妙地涨到一百二十万的。 “一百二十万的片酬……” 徐文明瞠目结舌。 即便是最风光的那几年，他也没有一次性赚到过等价于现在的一百二十万的钱！ 不过，他也算个老江湖了。虽然被儿子一惊再惊，但还是很快地就发现了一个漏洞。 “等等，小来，你说你的片酬是一百二十万，为什么卡里……” “因为扣了税。” 徐来叹气道。 “扣了税？” 徐文明呼吸一滞。 “税率那么高？！” 他的反应和徐来当时一模一样。 虽然一开始非常震惊，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能有八十多万已经很不错了。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还没赚到过那么多钱呢。” 说着，徐文明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小来，这笔钱你打算怎么支配？” 虽然孩子已经大了，钱又是他自己赚来的，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徐文明不好指手画脚。 但是，这笔钱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他们家现在的情况…… 徐来看出了父亲的心思。 他笑了笑，说：“首先，肯定是要先把我们家的债给还了。虽然我不太清楚我们家现在具体还欠多少钱，但是，一口气全部还清应该没有问题。 “还完债后，大概能剩个二十来万。这些钱我打算拿一部分出来给你和我妈买点东西，买点新衣服什么的。然后再拿一笔钱出来，不定期地打给飞儿。她是艺术生，用钱的地方很多。 “最后剩下的那些钱，我打算分成两份，分别存成定期和活期……” 听着儿子的计划，徐文明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自豪。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刚毕业的时候，就赚到那么大一笔钱的。 也不是所有久贫乍富的人，都能像徐来这样，好好规划钱的用途，不大手大脚地随便花费的。 额…… 虽然，八十多万也算不上富……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是自己和妻子拖累了儿子。 如果，他们家没有欠那么多债的话，儿子大可以拿着这笔钱作为首付，买一套房子，在这个一线城市真真正正地扎下根来。 这可是八十多万啊！ 还完债后，就只能剩下二十来万了…… 唉。 徐来看见徐文明的表情，大致猜出了对方的心思。 他无奈一笑，说道：“爸，你也不用想太多。如果不是我小时候得了那个病，我们家也不会欠那么多钱。所以，这笔钱由我来还，是应该的。” 徐文明叹了口气。 “话不是这么说的……” 徐来却摆了摆手，打断道：“爸，你这么想，我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名气，就能赚到那么多钱。那等我拍完这部电影，有了一定的名气后，还可能缺钱吗？” “我们家欠的那些钱，现在看来是挺多的，可是，以后呢？等我名气起来了，收入上去了，再回过头来看，那点钱可能就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小数字了！” 徐文明知道儿子在安慰自己。 他的社会经验也告诉他，一个演员想要出名、想要赚到更多的钱，绝不可能那么容易。 但是，他的心情还是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笑容。 “对了，”他问，“你妈和你妹妹知道你赚了那么多钱吗？” “没有。” 徐来摇头：“我本来是想着给你们一个惊喜的。没想到……” 徐文明也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没想到你叔居然——” “他不是我叔。” 徐来淡淡道。 徐文明表情讪然，没再接着说下去。 很快，时间来到了下午四点，墙上的挂钟“咚咚”地响了两声。 与此同时，徐来的手机也震动了起来。 他摸出来一看，是邹先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邹先智在腾信上问他剧本研究得怎么样了。 他随手回了一句还在研究。 不料，下一秒，对方竟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徐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跑到厕所去接了。 五分钟后，他一脸无奈地走了出来。 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他本想着多坐一会儿，等到母亲下班回家，陪两老吃顿饭的。 可是…… 此时，徐文明正坐在客厅的破旧沙发上给老婆发消息，说儿子过来了，让她今晚早点回家，路过菜市场的时候记得多买点鸡翅，儿子爱吃。 消息还没发出去，他就注意到了儿子表情的不对劲，立马就停住了打字的手，抬头问道：“小来，怎么了？” “没什么。” 徐来摇头，摸了摸鼻子，说道：“就是……今晚上可能没办法陪你们吃饭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第90章 带资进组 “啊，有事要做啊……” 徐文明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赶紧说道：“那就快回去做。没事的，不用管我和你妈。年轻人嘛，就应该以事业为重。吃饭什么时候不能吃啊？等你有空了再回来，也一样的。” “可……”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那应该是电影的事情？” 徐文明笑着说道：“你刚拿了人家导演那么多钱，收人钱财，就该替人办事。你快回去，好好干，我和你妈还等着你火了之后多赚钱给我们过好日子呢。” 尽管父亲都这么说了，可徐来还是有些犹豫。 见儿子还不肯走，徐文明有点急了，他佯怒道：“好不容易有了那么好的工作机会，你要懂得好好珍惜！赶紧回去，工作要紧。我和你妈又不是什么八九十岁的老人，没你吃不了饭。” “那……”徐来这才用尝试的语气说道：“我就先回去了？” 徐文明不耐烦地大手一挥：“走走走！” “好。” 徐来看了一眼防盗门，又看了一眼父亲，问他，他们家现在具体还欠多少钱。 本来还挺有气势的徐文明一下就蔫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报给儿子一个数字。 徐来记在心里，点了点头，说他等会儿就把钱过去。 说完，他又尝试性地说了一句：“爸，我真走了啊。” 徐文明吹胡子瞪眼：“怎么，你还要我请八抬大轿送你走吗？” 徐来这才悻悻出门。 “啪”。 门关上了。 客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徐文明看着儿子刚穿过的那双拖鞋，长长地叹了口气。 ………… 徐来回到单身公寓楼下的时候，邹先智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怎么回事啊，邹导？” 徐来看着对方身旁的那辆徐正明同款宝悍，疑惑道：“你中午的时候不是还说我有几天熟悉剧本的时间吗，为什么……” 邹先智的表情有点难看。 他说：“我也是刚知道，他们那边突然改安排了，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 “算了，先不说这些，快，你现在赶紧上去收拾收拾行李。不用带太多东西，随便捡两件换洗衣物就可以了，缺什么东西到了京市我再帮你买。 “我们订的是七点的机票，再晚就来不及了。” 徐来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但是现在时间紧张，来不及多说，只能等路上再问了。 他飞快地答了一声“好”，转身冲上楼去。 “记得带身份证！” 邹先智冲着徐来的背影提醒了一声。 ………… 好在徐来收拾行李的速度够快，邹先智的车技也够好，他们最终还是赶上了这趟飞机。 坐在飞机靠窗的位置上，徐来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眼睛却满是好奇地看向窗外。 他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坐过飞机。 不，非但从来没有坐过飞机…… 他这辈子，甚至都没有离开过羊市半步。 包括读大学的时候。 因为飞机还没有起飞，窗外的景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徐来看了一小会儿就腻了。 他摸出自己的登机牌，看了一眼此行的目的地——京市。 一抹微笑，在他脸上缓缓浮现。 他的妹妹徐飞儿就在京市读书。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去她的学校转转，见见她，请她吃顿饭，再带她去买点化妆品护肤品什么的。 一个学艺术的女生，化妆品只有一支口红，护肤品只有一瓶乳液，实在是不应该。 “阿来。” 经过这两天的熟悉——以及那一百二十万的片酬——邹先智现在对徐来的称呼已经默默地从“徐先生”变成了“阿来”。 “从羊市到京市，大概要飞三个小时。 “这期间，你可以再好好研究一下那个剧本。对了，你手机里应该有电子版？” 徐来微微一笑，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摸出了一沓a4纸。 邹先智一愣，随后摇头笑道：“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亏你还记得带剧本。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快点好好研究。 “毕竟，这场戏……明天就要演了。” 徐来毫不意外地点点头，专心读起了手中的剧本。 在来机场的路上，他问了邹先智很多问题。 其中一个问题就是，他们这次去京市，到底是去做什么。 邹先智当时的回答很简单，就两个字：演戏。 但是，在徐来威胁他说要跳车回家之后，他还是告诉了徐来答案。 “说得严谨一些，是去试镜。” “试镜？！” 徐来问邹先智，他都已经签了合同了，连片酬都已经拿到手了，为什么还要试镜。 邹先智说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很复杂。 “你听说过连长祺连导吗？” 徐来摇头。 “那你听说过《梦里的铁拳》吗？” 徐来仍然摇头。 “果然……” 邹先智仿佛早就猜到了徐来会这么回答。 他解释说，连长祺，是老戏骨连克的大儿子，同时也是华国最优秀、最出名的青年导演之一。 《梦里的铁拳》，是他的成名作。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项目还差一名导演？ “我和连导在私底下有点交情，从项目筹划之初，我就一直在尝试说服他，让他加入我们的项目。然而，他却一直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 “前段时间，我拿到了两份非常不错的科幻微电影剧本，一份我要自己留着用，另外一份，我拿去给他看，跟他说，如果他愿意加入我们项目，这个剧本就是他的了。 “他心动了。 “毕竟，你也知道，我们这个项目是用几部相同主题或者具有相同元素的微电影组合成一部成片。加入这个项目的导演，除了我之外，都只需要对一部微电影负责。这用不了多少时间。 “而且，我了解他，那个剧本绝对是他想拍的故事。 “然而……” “然而，他还是拒绝了？”徐来说道。 “不。” 邹先智摇摇头，说：：“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马上答应。他给我开出了一个条件。 “他说，他也在筹划一个新的项目，没有太多精力去找合适的演员。如果我能给他找来一个让他满意的主演，他会考虑加入我们项目。 “而且……是带资加入。” 第91章 京市 京市，都城机场。 一架飞机从夜幕中缓缓降落，在轨道上滑行了数分钟，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终于，它停了下来。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背着斜挎包的瘦高靓仔从舱门里走了出来，脸上一本满足。 正是三小时前刚从羊市黑土机场出发的徐来。 这三个小时，他过得相当充实。 他人生中头一次透过机窗，从空中看到芝麻大小的城市。 还吃了人生中的第一顿飞机餐。 虽然以前在网上看到有很多人吐槽飞机餐难吃，但就徐来个人而言，他觉得飞机餐除了量少之外，还算是中规中矩。 倒也没有难吃到某些网友口中的那种程度。 除了看风景和干饭之外，正事他也没少干。 他凭借着中文系出身的强大记忆力把剧本台词全给背了下来，又凭借着高级表演技能把人物性格也给琢磨得差不多了。 对明天的试镜，他多少有了点底。 走在取行李的路上，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对啊，邹导，我去跟那个连奇长试镜，为什么要演《台市烟云》？不应该是演那份微电影剧本里面的某个片段吗？” “首先，人家叫连长祺。” 邹先智无奈道。 “……” 徐来摸了摸鼻子。 《中文系出身的强大记忆力》。 “其实，他看过你的表演。” 邹先智说道：“你之前试导的时候，顶替小关演了《杀手》里仓库的那段戏。我把录像发给他看了。” “他觉得你演得不错。” 徐来更疑惑了。 “既然觉得我演得不错，为什么还要试镜？还有，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先听我说完。” 两人此时来到了行李转台前。 他们无奈地看着空空如也的转台，一边等待行李，一边继续谈话：“他说，虽然你在录像里表现得还不错，但是呢，仓库的那段戏，对手戏不够多，他还想再看看你跟其他演员对戏时的表现。” “而且，他说，想要了解一个演员的真正水平，最好还是在现场看他的表演。” “所以……” 邹先智耸了耸肩。 这时，行李转台上终于有行李陆续运出来了。 很快，他们便在一个接一个的行李箱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 取回行李后，邹先智带着徐来朝出口处走去。 连长祺安排来接他们的司机，已经在出口处候着了。 ………… 这次来京市试镜，徐来和邹先智的衣食住行全都由连长祺包了。 他给两人订的是一家名叫纳也维的四星级酒店，两间房。 在前台登记的时候，徐来瞄了一眼酒店的价目表，顿时有些咋舌。 “三百六一晚，那么贵？！” 这个价格对有钱人而言，并不算什么。 但对于徐来而言，已经非常高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住过最贵的酒店，一晚上也才八十块…… 邹先智没有注意到徐来的异色。 他从前台手里接过两人的房卡，将徐来的那张递了过去，说：“阿来，今晚上好好休息，早点睡，养好精神。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就要到片场，所以八点左右你就得起床。” 徐来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酒店大堂里的钟，现在刚好是晚上十点整。 八点起床的话，他只要在十二点准时上床就可以了。 洗漱大致要花半个小时，也就是说，他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用来温习剧本。 虽然，在飞机上，他就已经背好了台词，也摸清楚了人物的心理。 但是，这次试镜的结果将有可能影响到项目的票房成绩，进而也会影响到他接下来在娱乐圈的发（o）展（j），所以，准备得更充分一些，准没错。 进了电梯，来到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徐来告别邹先智，刷卡进了房。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一个带浴缸的浴室，一台空调，一台镶进墙里的电视、一张大而松软的床、两个床头柜、一个迷你型的自动售货机、一张按摩椅…… 仅此而已。 噢对了，还有一扇能够看到京市夜景的落地大窗。 虽然并不像大堂那般富丽堂皇，但也足以让他满意了。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居高临下地欣赏了一会儿京市夜景。 直到看腻了，这才把窗帘重新拉好，转身进浴室洗漱。 洗漱结束，他披着一件浴袍回到了床上，打开床头灯，再一次翻起了剧本。 一边翻，他一边在脑海中想象明天和自己对戏的人会怎么表演，自己又该如何接招…… 没翻多久，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似乎是有人发消息。 拿起一看，果然如此。 但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给他发信息的人，是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系过的柳思卿。 她在腾信上恭喜徐来，说他的剧本已经通过了内推，顺利进入复审环节。 而且，她还暗示说，很多评委都对他的剧本赞不绝口，这就意味着，他拿下一等奖的机会相当大！ 看着这些信息，徐来笑了笑，没多在意。 启明杯是启明传媒举办的比赛。 而他参赛的那份剧本，现在已经卖给了启明传媒…… 都别说“拿下一等奖的机会相当大”了，就算柳思卿告诉他，他的剧本在这个阶段就直接被内定成了一等奖了，他都不会意外。 不过，他还是跟柳思卿道了声谢。 归根结底，如果不是她，他可能也没法从金属音那里弄到《楚门的世界》，更别提把它卖掉了。 对了，说起卖剧本…… 启明传媒的钱，到现在都还没有打过来。 徐来摸了摸下巴，没怎么考虑，就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 以启明传媒体量，不至于坑他。 启明作为华国文娱巨头之一，内部部门、机构肯定不少，买剧本可能要走好些程序，效率或许会稍慢一些，问题不大。 反正合同都签了，他还怕对方赖账不成？ 小几百万的稿费对他来说，很多。 但对启明传媒这种巨无霸而言，就是点买辣条的钱。 没什么好担心的。 想着，他将手机调成静音，设了个十一点五十分的闹铃，随手放在枕边，然后，继续思考起明天的试镜。 第92章 片场 就在徐来思考自己该如何应对明天上午的试镜的同时，另外一边。 海市。 某豪华住宅。 柳思卿躺在床上，看着徐来发过来的感谢信息，好几次想要把心里的问题敲出来，但手指刚一触碰到屏幕，却又很快就缩了回来。 该怎么说呢…… 她的脸上满是纠结。 脑子里，不断闪现出今天中午赵姐发给她的那个录像。 徐来在录像里的表现，给她留下了太深太深的印象。 作为影后，她和《杀手》的原主演公孙修有几分交情，也合作过几次，在现场见识过他的演技。 她知道，即便是现在的公孙修返回头重新再演一遍《杀手》里的仓库戏，恐怕也只能和录像里的徐来打个平手。 更恐怖的是，她听赵姐说，录像当天，徐来原本并不是去演戏的，而是去当导演的。 只不过，他和一个演员闹了矛盾，无奈之下，才顶替那个演员上场表演。 既然是顶替，那肯定不会有太多的准备。 在没有太多准备的情况下，就能表现得如此惊艳，若是给他多一点准备的时间，他岂不是能翻了天？！ 柳思卿记得，她第一次在街上碰见徐来的时候，还以为徐来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摄影爱好者。 后来，她在网上发现了他拍摄的宣传片《永远的陪伴》，又觉得他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家伙。 再后来，她拿到了徐来参加启明杯内投的作品——《楚门的世界》——猛然发觉他并不仅仅是“很有灵气”，而是…… 天才！ 一个在编剧方面的天才。 当时，她以为，徐来带能给自己的震惊应该到此为止了。 可今天，她又从那个录像中得知…… 徐来在表演方面的天赋，似乎比在编剧方面，更加恐怖！ 如果说，他在编剧方面是天才的话，那在表演方面，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她是真的动心了。 别误会，她动的是把徐来签到自家公司旗下的心。 她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很清楚这么一位有颜值又有表演天分的天才到底意味着什么。 要是能把他签下来，好好培养，假以时日…… “唉。” 柳思卿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还是别“假以时日”了。 “假以时日”的前提是，能把徐来签下来。 但是…… 她听赵姐说，徐来连新东传媒的合同都拒了。 就连背靠梦联网络的新东传媒，他都看不上眼，更别提他们这个以她为核心的小公司了。 犹豫了许久，她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眼底满是遗憾。 “还是……算了。” ………… 次日。 徐来和邹先智在酒店吃完早餐，便登上了前往片场的车。 邹先智问徐来准备得怎么样了，徐来没有回答，而是给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 “看来，你准备得还不错？” 邹先智笑道：“等会儿记得好好表现，尽全力去演，不要藏着掖着。” 他告诉徐来，连长祺或许是因为老戏骨父亲的原因，相较于其他导演，他更加重视演员，对演员也有更高的要求。 “他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 “放心。” 徐来说道。 酒店离连长祺所在的片场有点距离，车一直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在一栋大厦旁停了下来。 片场，就在这大厦里面。 邹先智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他带着徐来轻车熟路地走进大厦，上楼，七拐八拐，来到一扇有些生锈的大门前，站定，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那扇大门打开了，一个白净瘦高的男人探出头来看了他们一眼，脸上挂着不深不浅的笑容。 “老邹，来了？” “连大导演，别来无恙？” 连长祺摆摆手，一脸嫌弃：“什么连大导演，难听死了。” 说着，他的目光来到了徐来身上。 “这位，想必就是你跟我说过的徐来徐先生了。” 徐来淡淡一笑，打了声招呼：“你好，连导。” “工作之外，不要叫我连导，太生分。”连长祺摇头道：“既然你是老邹的朋友，你和他一样，叫我老连就行了。” 徐来心说他不是叫的你“连大导演”吗？ 想是这么想，但嘴里说的还是：“好的，老连。” 连长祺点点头，把门全部打开，露出里面的内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位，别傻站着了，快进来。” “好。” 邹先智拍了拍徐来的肩膀，带着他走进了片场。 这是徐来第一次来到这种建在大厦里面的片场——虽然他一共也没见过几个片场——好奇地四处扫了几眼。 这个片场足有礼堂大小，但里面却空空荡荡，只摆了几张桌椅，显得十分寒碜。 连长祺招呼二人随便坐，自己也随便挑了一张椅子坐下。 他笑着和两人解释，这个片场才刚开始布景，所以有点空。 “不过也正好，有足够大的空间给徐先生发挥。” 说着，他看了一眼手机，又抬头和徐来说：“徐先生，你可能得稍微等一下。我找来给你搭戏的那两个演员堵在路上，应该过个十来分钟就到了。” “你先找找状态。等他们一到，我们就开始试镜。” “好。” 徐来说：“早点试镜早点结束，也免得打扰老连你们布置片场。” “布置片场倒是不着急。” 连长祺说这个片场是他替朋友布置的，朋友过两天才会用到。 徐来点了点头，没再回话，而是闭上眼睛开始找起了表演的感觉。 ………… “怎么能这么堵啊？！” 关蒙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车辆，不耐烦地捏了捏大腿。 “没办法，早高峰是这样的。” 司机笑道：“怎么，你们很赶时间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透过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姜少珺。 作为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女生，姜少珺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段，都相当出众。 今天，她穿着一条粉红色的小短裙，搭配一件白色的泡泡袖上衣，十分青春靓丽，吸人眼球。 “是呀。” 姜少珺叹了口气。 连长祺是华国最有可能成长为一线导演的青年导演。 想和他合作的演员，能填满整个什刹海。 她和关蒙也不例外。 昨天下午，收到了连长祺发出的搭戏邀请时，他们都兴奋得想从楼上跳下去。 虽然这个活儿的报酬很低，但是…… 如果干好了，说不定能给连导留下好印象！ 听说，连导现在已经在筹划下一部电影了。 要是能给他留下好印象，说不定，他会给他们一个登上大荧幕的机会。 这个机会，值得他们拼一拼！ 然而…… 她看向窗外那条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路，又叹了口气。 第一次合作就迟到…… 别说留下好印象了。 能不被他讨厌，就已经很不错了。 第93章 梦魇 徐来等人坐在片场里等待了整整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当徐来不知道第多少次进入表演状态时，一阵“咚咚咚”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有人敲门。 “看来，”连长祺双手压着膝盖，站了起来，“我找的那两位演员终于来了。” 他打开了门，一对气喘吁吁的男女正站在门外，满头大汗，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 本来，连长祺还想说他们几句，但看他们累成这样，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招招手，把他们放了进来。 他领着他们朝徐来、邹先智的方向走去。 边走，边跟他们介绍：“看到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帅哥了吗？你们等会儿就给他搭戏。” “嗯嗯。” 姜少珺用力地点了点头：“好的，连导！” 关蒙却一声不吭。 姜少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眼睛不知为何竟瞪得如牛眼般大。 她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关蒙，你怎么了？” 关蒙的表情僵硬，走路的姿势也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说：“没……没什么……” 可他越这么说，姜少珺就越觉得他“有什么”。 她眉头微皱，提醒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最好回回神。听说连导对演员很严格的，你以这种状态演戏，不可能让他满意的。” “我……我知道。” 关蒙深呼吸了几下，努力调节着自己的心情。 可当他抬头又看到徐来的时候，他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情，又立马崩掉了。 怎么会…… 怎么会是他啊？！ 他的指尖有些发麻，步子也有些发虚。 徐来那天的表演，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面。 每次回想起来，他都深受打击，怀疑自己、怀疑这个世界。 可以说，徐来，俨然已经成了他的梦魇。 而此时，这个梦魇就坐在离他不到五十米的位置…… 要不，要不，我还是……还是…… “嗨。”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前方传来。 关蒙浑身一震。 “是你啊小关，我们又见面了。” 他勉强抬起头来，看着正冲自己微笑的徐来，脸色有些难看。 姜少珺惊讶地扭头看了一眼关蒙。 “关蒙，你们认识呀？” 关蒙没有回答。 她的目光在徐来和关蒙之间来来回回，终于，她猛地反应了过来。 自己即将要搭戏的对象，该不会…… 就是小朴和小蒲所说的，那个天才？！ 顿时，她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几分。 如果他真的是的话，和这种人搭戏…… 她…… 会被虐得很惨？ 先是迟到，后是被搭戏对象暴虐…… 到时候，连长祺对他们的印象一定会差到极致的…… 想着，姜少珺突然有些后悔接这个活了。 她又偷偷看了关蒙一眼，发现这家伙心态崩得似乎比自己还要厉害。 为了给自己缓解一下心里的压力，她故意问道：“关蒙，这个人，应该就是你们上次去羊市，遇到的那个……徐来？” 关蒙不说话。 “欸，你怎么这副表情呀？你该不会……是怂了？” 关蒙还是不说话。 “你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他？” “你……害怕他？” 关蒙有些动容，但他还是没有开口。 姜少珺叹了口气。 “难道，小朴说的是真的？能让我们系公认的实力派怕成这样，他真有那么厉害吗？” “唉，你不说话就算了，如果他真那么厉害的话，你怕也正常。毕竟，我一个小姑娘也挺怕怕的……” 听见姜少珺拿他跟她这“一个小姑娘”比，关蒙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他终于硬着头皮开口说道：“我不是怕……”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徐来和邹先智面前。 关蒙没有机会再解（jiao）释（bian）了。 姜少珺用眼神问他：“你不怕为什么这个表情？” 他干脆假装没有看见。 “徐先生，”连长祺笑着问：“听你刚刚说的，你和这两位……认识？” “不是两位，是这一位。” 徐来看着关蒙，微微一笑，说道：“而且，也不算认识，就是有过一面之缘。你说是，邹导？” 邹先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这里又一次碰到小关。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连长祺眉头一挑，看出了些许不对劲。 但他没有声张，而是装作无事发生那般，招呼众人准备开始试镜。 没有化妆、没有换衣服，也没有再给准备时间，就这么直接开始。 不过，这对徐来的影响倒不是很大。 在等待关、姜两人的那二十分钟里，他就已经调整好了状态。 “徐先生扮演佟怀林，关蒙扮演尹三乐，姜少珺扮演张孤云，没问题？” 连长祺说话的时候，眼睛只看着徐来，似乎并不在乎另外两人。 “没问题。” 徐来摇了摇头。 他和关、姜两人在连长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既然没问题，”连长祺往后退了一步，将空间留给三位演员，说道：“那就……” “开始！” 话音刚落，徐来的眼神瞬时就变了。 他面色复杂地扫了关蒙和姜少珺一样，摇头道：“三乐，孤云，我今天还有事，你们回去——” “有事？！” 关蒙语气夸张道：“我倒想知道，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躲着我，躲着孤云！” 糟糕！ 在台词出口的那一瞬间，关蒙心里一沉，暗道不妙。 他居然在一开始……就失误了！ 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连长祺，也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一抹失望。 心态，顿时更崩了。 以至于，在徐来说完台词之后，他竟没能马上接上话。 “停！” 连长祺皱着眉头看向关蒙，身上全然没有了接待徐来和邹先智时的随和。 “你怎么回事？情绪把握失误也就算了，连台词都记不住？” 关蒙脸色难看，说：“对不起，连导，我……” 连长祺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将手一甩，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来，徐先生，我们再来一遍。” 看着转身过去和徐来说话的连长祺，关蒙双拳紧握。 徐来…… 他牙关紧咬。 他知道，这个心魔，自己必须战胜。 否则，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以后的发展。 不管是为了战胜心魔还是为了拯救自己在连导心里崩塌的形象，接下来，他都必须要拼命了！ 第94章 不太合适吧 “三、二、一……” “开始！” 随着连长祺的一声令下，关蒙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尽己所能地调整好了状态。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犯刚才的低级错误！ “三乐，孤云，我今天还有事，你们回去——” “有事？！” 关蒙语气不善：“我倒想知道，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躲着我，躲着孤云！” “这和你无关。” 徐来硬邦邦地说道。 “无关？与我无关？”关蒙怒极反笑，“姓佟的，我看你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再说一遍——” 徐来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这件事，与你无关！” 关蒙拳头猛地一握，眼看着就要朝徐来脸上砸去，姜少珺赶紧抓住他的手腕。 “不要！三乐，别这样……” ………… 看着三人的表演，连长祺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这一次，关蒙没有再犯任何较为明显的失误。 这样的关蒙，才勉强配得他这些年闯出来的名声。 “既然关蒙的状态回来了，那接下来……” 他淡淡一笑：“就要看这位徐先生的表现了。” 要是徐来的表现和关蒙五五开，或者只比关蒙高上一线，那他是不会满意的。 他对徐来，有比这更高的期待。 毕竟，是在录像里，能够比拟公孙修的人啊…… ………… “你别拦着。” 徐来横了姜少珺一眼，淡淡道：“让他打！” 姜少珺一愣。 这句台词…… 剧本里没有呀！ 你你你……怎么能随便改台词呢？！ 关蒙也微微一愣。 但他毕竟经验丰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接招道：“我看他就是疯了！孤云，放手，让我打醒他！” “你最好能打醒我！” 徐来的语气略带癫狂。 按照他对佟怀林这个人物的理解，佟怀林此时刚得知爱人张孤云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心里必然堵着一股子气没地撒。 他抓住一个释放情绪的机会，就不会撒手！ 打醒我？ 此时已然化身为佟怀林的徐来冷哼一声，心说，你要是能把我打醒，也好。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看着徐来那副欠扁的表情，关蒙又想起了这段时间他带给自己的压抑，一个没忍住，用力甩开姜少珺，一拳便朝着徐来砸去！ 场上的局势变化得太快，原本好好的文戏，不知怎的，竟莫名演变成了武戏！ 连长祺和邹先智皆是一惊，刚想要出言阻止，却见徐来的手如同铁钳般狠狠地钳住了关蒙的手腕，随后——一扭！ 关蒙整个身子都随之一歪。 徐来再接上一记扫堂腿，直接将其放倒在地。 宛如一个武林高手。 姜少珺口、眼大睁，震惊得连尖叫都忘了。 她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演什么？？ 说好的言情戏呢？？！ 他们怎么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其实，徐来对自己刚才的操作也很吃惊。 他从来没有练过武术。 方才的那套连招，根本不像是他能够打出来的。 但转念一想，武戏，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他既然身怀高级表演技能，会点武戏套路，也不出奇。 不过，现在不是分神的时候。 他冷眼看向到底的关蒙，二话不说，扑在他身上，揪住对方的衣领，怒吼：“来啊，打我，打我啊！” 关蒙在被放到在地后，就已经破功出戏了。 他喘着粗气，满眼恐惧地看着徐来，连话都说不出来，就更别提动手了。 “停！” 连长祺的叫停声虽然姗姗来迟，但总归还是来了。 他将徐来扶了起来，没管还躺在地上大喘气的关蒙，好奇道：“你刚才，为什么要这么演？” 徐来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一遍。 连长祺不住地点头。 原版的这个片段，佟怀林和张孤云、尹三乐等人全程只是吵嘴，虽然也有很强烈的戏剧冲突，但是，总感觉缺点什么。 看到徐来刚才的即兴发挥后，连长祺立刻就明白那段戏缺少的东西是什么了—— 一个爆点。 那段高潮戏，还缺少一个引爆所有情绪的爆发点！ 佟怀林和尹三乐干仗，正好就能作为那个爆发点。 光是这一段即兴表演，徐来的表现就足够让他满意了。 他的眼底，掠过一抹欣赏。 这个演员，确实不错！ 看来，老邹那家伙没有骗我。 想是这样想，但连长祺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 他又安排徐来和关、姜二人重新表演了一遍。 在表演之前，他特意交代了徐来一声：这一遍，不要整任何的即兴操作。 全程按照剧本来。 徐来照做了。 终于，在这一次，他们总算是将这五分钟的剧本，完完整整地给演了下来。 “好了。”连长祺满意一笑：“就这样。” 通过这一遍的表演，他摸清楚了，徐来不仅即兴功夫了得，就连文戏的功夫也很硬。 绝对能够满足他对演员的要求！ 他冲着关蒙和姜少珺点了点头，说：“行了，你们可以走了。你们的报酬等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再转过去。” “好的好的，那连导，我们就先走啦。” 姜少珺对连导鞠了个躬，又向徐来和邹先智道了别，这才领着失魂落魄的关蒙离开了片场。 刚一坐上回学校的出租车，她就迫不及待地从包里掏出手机，在宿舍群里发：“你们猜，我碰到谁了？！” “徐来！” “我碰到徐来了！” “就是小朴之前说的那个高手！” 说着，她了一下尚亚笛，又说：“他是真的超级超级厉害呀，小朴没有唬我们。我和关蒙刚刚和他对戏，都被他打惨了。tvt” 小朴：“你看你看，我都说了！” 尚亚笛：“真的吗？我不信。” ………… 另外一边，片场。 在关蒙和姜少珺离开后，连长祺毫不犹豫地直接表示，他愿意加入邹先智的项目。 “我就两个要求。” “第一，老邹你之前给我看的那份剧本，必须给我。” “第二，徐来徐先生……也必须归我！” 徐来听着，摸了摸鼻子。 剧本归不归你倒无所谓，但是…… 我归你？ 咱俩这性别…… 不太合适…… 第95章 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 邹先智准备得非常充分。 他在带着徐来过来试镜之前，就已经把合同打印好了。 听见连长祺终于松口说自己愿意加入项目，他大喜之下，掏出合同，当场签字。 签完，为了不打扰连长祺布置片场，他和徐来就先告退了。 下楼的时候，他问徐来想不想在京市多玩几天，想的话他就过几天再帮他订机票。 “连导给我们订的酒店明天中午就到期了，如果你想再多呆几天也没事，我可以帮你续订。但是吃饭的问题你可能得自己解决了，酒店只包早餐。” 徐来想着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而且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要玩个尽兴，便表示自己想要多留几天。 “行。” 邹先智点头笑道：“那等会儿我回酒店的时候，先帮你续订个三天。到时候你要是还没玩够，告诉我，我再帮你接着续订。” 比起徐来把连长祺拉进项目的功劳，他帮徐来续订酒店的那点钱根本算不了什么。 徐来谢过了邹先智的好意。 到了楼底，邹先智说他今天下午还有一点私事要办，可能没办法陪徐来到处逛了。 “你想去哪玩，就自己去。门票钱、车费什么的，我给你报销。” “好，”徐来也不跟他客气，“谢谢邹导。” “嗯。那我就先走了。” 邹先智说着，朝着一辆停在路边的跑车走去。 随着一阵轰鸣声，邹先智和跑车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来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时间还早。 上哪玩呢…… “要不，先去都美看看飞儿？” 都城美术学院，华国最好的美院之一。 他的妹妹徐飞儿，就在那里读书。 想好了去处，徐来也不多磨叽，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刚想说去都美，但是转念一想，自己难得到学校看望妹妹，两手空空怎么能行。 更何况，他现在的卡里好不容易有点钱了，也该送妹妹一些像样的礼物了。 于是，他让司机带他去离这最近的大型商场。 十分钟后，车子停下。 他交完打车费，下车，眉头一挑。 尽管今天是工作日，但是这个名为“莲峰花岸”的大型商场所在的广场之上，却人来人往，接连不断。 “这些人，都不用上班的吗？？” 徐来有些羡慕。 虽然，他现在也不用上班就是了…… 进了商场，里面的人比广场上的还要多，几乎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了。 “可能是商场在举办什么活动。” 徐来心想。 他四处看了几眼，满眼都是人，在人群之中，他根本没办法找到化妆品店或者卖护肤品的店铺。 “运气太差了。” 他叹了口气。 商场里挤了那么多人，太影响购物体验了。 他对商场的活动没有半点兴趣，摇摇头，正想要出去打车换一个商场。 可就在这时，不知怎的，人群突然沸腾了起来。 “啊啊啊！！哥哥看我！！” “太帅了，呜呜呜，林林哥，我命给你啦！” “哥哥杀我！！！” 突如其来的巨大声浪将徐来吞没，周围的尖叫声震得他耳膜都有些发疼。 “这是……有什么流量明星过来了吗？” 他好奇地朝人群中看了几眼，可惜，除了密密麻麻的人头之外，什么都没有看见。 “啊，人怎么那么多呀。” 一个和他擦肩而过的女生对着身旁的同伴抱怨道。 “没办法，毕竟是林林哥。” “说的也对。林林哥出场，人怎么可能会少……” “欸，两位美女，”一个中年妇女长相的路人突然插嘴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们说的那个林林哥是谁啊？” 两个女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外向的女生笑道：“那当然是郝世林啦，一个特别特别优秀的歌手噢。” “嗯嗯。”另外一个女生也点点头，露出花痴的表情：“而且他长得特别帅，声音也超级好听，拿过好多音乐奖，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了属于是。” “哟！” 那个中年妇女听到“长得特别帅”五个字后，眼睛一亮，赶忙说了两声谢谢，然后朝着面前的人群一顿扒拉，想要挤到最前排，一睹“林林哥”的芳容。 她们的谈话内容，徐来听得一干二净。 也不是他想偷听，主要是他们离得实在是太近了，他想不听都难。 “郝世林么……” 徐来将这个名字记了下来，打算回去听听这个所谓的“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到底有何本事。 如果是以前，他根本不会在意什么郝世林坏世林的。 但现在不同了。 他现在是打算进入娱乐圈捞金的，多了解一些关于娱乐圈的人和事准没坏处。 说到娱乐圈的人和事…… 他又想起了柳思卿。 他记得慕悠然曾经和他提到过，这位影后原本的人气非常爆炸，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名声和口碑断崖式地下跌…… 她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直都挺好奇，但是也一直没空去查。 每次他想要去查的时候，都会发生一些事情打断他。 等他完成那些事情之后，又把调查给忘记了…… “等会儿在车上搜搜看。” 徐来想着，挤出人堆，离开了商场。 他又拦了一辆车，让司机带他去另外一个商场。 然后，摸出手机，打开浏览器，输入“柳思卿黑料”两个关键词，搜索了起来。 没过多久，他就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卧槽……” 他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那些文章，满脸难以置信。 这……真的假的？！ 直到出租车到了目的地，他都没从刚才的那股劲中缓过神来。 柳思卿给他的感觉，不是这种人啊…… 怎么会…… “不过，她也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徐来一边给车费，一边如此想着。 下了车，他叹了口气，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尽数甩到脑后。 “不想了不想了，我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 想着，他快步走进了商场。 虽然这家商场的人也不算少，但是和上一家相比，堪称门可罗雀了。 这才是工作日上班时间商场的正常人流量。 徐来随便挑了一家看起来比较高档的美妆店，走了进去。 第96章 专柜 这是一家大牌专柜店，专门做一个名为“纽森林”的牌子。 纽森林在关注美妆的女孩子之中名号非常响亮，基本上是华国当前最火的美妆品牌之一。 不过，徐来并不知道这一点。 他从来没有研究过这方面的知识。 他选择这家店，只是因为这家店的装修看起来比较高档，仅此而已。 “你好，”他对一个刷着手机的柜姐说：“你们这卖得最好的化妆品是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这种问法听起来应该很业余，但他并不在意。 能买到自己想买的东西就足够了，没必要表现得像是这种店铺的常客。 柜姐抬眼瞟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去了。 “自己看。” 徐来眉头一皱，毫不惯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哪种产品卖得好？” 柜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口红。” 这服务态度，徐来真想上去给她两拳。 你他妈说话是要钱吗，那么惜字如金？ 他当时就想掉头离开。 虽然，这家美妆店是这个商场里装修得最好的一家，应该也是最大牌的一家。 但是，他没理由让这种眼高于顶的吊人赚他的提成。 他转过身去，正要离开，这时，另外一个原本在招待客人的柜姐开完了手头上的单子，小跑着到他身边，声音甜美道： “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徐来看了她一眼。 “不需要了。” “先生，稍微看一看。您想买什么可以问我，我会给您推荐合适的产品的。请问您是想送女朋友礼物吗？” 见这位柜姐那么客气，徐来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 他把刚才问过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你们这卖得最好的化妆品是什么？” “卖得最好的……来，先生，这边来。我们家这款口红卖得最好。这个色号是最近非常火的，如果您想要送人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徐来接过她手里的口红看了几眼。 他一个直男看不出什么门道，但颜色确实不错。 “我拿一支。” “好的，先生。您还需要点别的东西吗？” 徐来想了想，问她女生化妆一般都需要多少种化妆品。 柜姐对答如流，说因人而异，有的人喜欢简单，抹个口红就能出门了；有些人喜欢精致的妆容，要抹口红、画眼线、打粉底、涂腮红…… “停停。” 徐来听得头有点大，赶紧让柜姐停下。 最开始的那个态度差劲的柜姐听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以为徐来叫停是因为买不起那么多产品，哧笑了一声。 “他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超过两百块，能买得起什么？小陌就是个傻子，还去招待这种人，白费力气。” 她心里想着。 徐来没听到她的那声哧笑，也不可能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柜姐刚才说的那些品类全部拿下。 徐飞儿从小到大就没接触过多少化妆品，他拿不准她是属于那种一支口红就足够的人，还是属于那种喜欢画全妆的人。 如果是前者，他把那些产品全部拿下的话，就亏了。 毕竟，全部拿下，要花不少钱。 但如果是后者的话…… 考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全部拿下。 好不容易赚了点钱，能送妹妹点礼物，就稍微奢侈一把。 反正，不久之后，他还有上百万的稿费入账。 决定后，他对身边的柜姐说：“你刚刚说的那些什么眼影、气垫之类的，都给我来一个。” “都给你来一个？” 最初的那个玩手机的柜姐笑了，心说：“你是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在纽森林，那一套下来，至少要三千。 徐来身边的柜姐也愣了愣，但她的职业素养很好，没有露出什么异色，听话地将那些产品全都拿了一遍。 “这些东西要多少钱？” 徐来看着柜姐手里的小购物篮，问道。 “这个……我得算一算。稍等。” 过了一会儿，答案出来了：三千两百八十块。 “卧槽。” 徐来一惊。 他猜到了这套化妆品不会便宜，但没想到居然会那么贵。 柜姐很贴心地说：“先生，其实送礼也没有必要一次性送个全套，您完全可以一次送一样、一次送一样这样送呀。” 徐来摇摇头，谢过了她的好意，但是没有采纳她的提议。 这点钱，他还是拿得出来的。 “对了。”他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我听说，女生一般都不止用一支口红，是吗？” “额……” 柜姐挠了挠头，还是决定说实话：“对。就我个人来说的话，每天都会根据心情或者具体妆容、服装等等选择口红颜色。如果只有一支口红的话……” 说着，她想起了徐来刚才的那声“卧槽”，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先生，您挑的这支口红是很百搭的……” 百搭么…… 犹豫了一阵，徐来还是决定多买两支。 一套化妆品都买了，还差这两支口红？ 加多了两支口红后，这套化妆品的总价达到了三千八百块。 徐来觉得差不多了，便让柜姐帮他开单。 玩手机的那个柜姐见同事小陌来开单了，满脸讶异。 “小陌，你这是在帮谁开单？” “帮那位先生呀。” 小陌笑得很开心。 三千八百块，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单子了，能赚不少分成。 “帮他？！” 柜姐不信：“他有钱买？别到时候你把单子开好后，他说自己没钱，让你白忙活一场。” 小陌笑了笑，没有回话。 很快，单子开好了，徐来也走过来，拿出手机扫了一下，支付成功。 三千八百块花出去，一套化妆品入手。 小陌知道徐来这套化妆品是用来送人的，还很贴心地送了他一个非常精致的纸袋子。 柜姐目瞪口呆地看着提着袋子远去的徐来，心里略有些后悔。 这一单的提成和绩效，本该是我的…… 不过，虽然有点心疼，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反正，她这个月的指标已经完成得差不多—— 刚出店的徐来，又调头回来了。 小陌有些意外，她迎上去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拿。 他摇了摇头，径直走到最初的那个柜姐面前，扫了一眼她的工牌，然后扭头问小陌这附近有没有不错的护肤品专柜。 在得到了答案后，他又转身离开了。 第97章 徐飞儿 作为一名顾客，你要时刻谨记—— 对于服务行业的人来说，你，就是上帝。 这并不是说，你可以用上帝的姿态，对待服务生柜姐空姐之类的人。 而是说，你必须懂得扞卫自己作为“上帝”应有的权利。 例如，尊重。 一个从事服务行业的人，不尊重你，你应该想办法惩罚他，而非纵容。 这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许许多多和你一样的消费者。 只有遇到一个不尊重消费者的服务人员就消灭一个，消费环境才会越来越好。 徐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所以，他记下了那个柜姐的名字和工号，并且打了个投诉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他刚刚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发现纽森林对客户的投诉还是很重视的。 虽然不知道这通电话能让那个柜姐受到多重的惩罚，但是，他把自己心里的气出了，就足够了。 徐来看了一眼手里的袋子。 化妆品买了一套，护肤品当然也不能落下。 想着，他朝着小陌刚才向他推荐的那家护肤品专柜走去。 或许是因为手里提着纽森林的袋子，又或许是因为这家名为“雅兰”的专柜的柜姐素质比较高，购物进行得非常顺利。 面霜、精华、爽肤水、面膜、防晒等等一套下来，价格居然比化妆品还要贵上一些，足足花了徐来四千五百块。 其实，他如果愿意选择一些不那么高端的牌子的话，一套护肤品也花不了那么多钱。 但…… 还是那句话，好不容易赚了点钱，能送妹妹点礼物，就稍微奢侈一把。 毕竟，如果不是他小时候生了那场病，他们家也不会穷成这样，他妹妹徐飞儿也不至于连一套护肤品和化妆品都凑不齐。 这两袋大几千块钱的礼物，就算是……他对妹妹的补偿。 ………… 下午一点整。 京市。 都城美术学院。 某宿舍。 虽然今天下午没有课，但徐飞儿并没有像另外三位舍友那样赖床不起，躺在床上玩手机。 为了减轻家里的压力，她接了一个美术家教的工作，教一个高一的妹妹绘画。 那个妹妹说是高一学生，但其实在升学之后，压根就没有上过几天课，天天逃课出去乱混，和社会人士勾肩搭背，活脱一个小太妹。 她不喜欢学习，看到书本就头疼。 但她从小就喜欢画画。 她只有画画的时候才能静下心来。 为了防止她到处乱跑，做出一些悔恨终生的事情，她的父母决定干脆给她请个绘画方面的家教。 就算读书读不明白，在绘画上有点成就也是好的。 有门手艺傍身，未来也不至于饿死。 嗯，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一个学雕塑的人去教别人画画，这件事听起来很奇怪。 不过，虽然徐飞儿学的是雕塑，但她的绘画基础并不差。 而且雕塑专业也有素描、解剖等方面的课程，以她的水平，教一教高一妹妹这种野路子的菜鸟，还是没问题的。 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一天。 虽然在此之前，她也接过许多美术家教的工作。但是，教一个小太妹画画…… 这还是第一次。 她有些紧张。 作为一个乖孩子，她还是挺害怕这种人的。 她原本不想接这个活儿，但是，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时薪，足足是市场价的一点五倍！ 重赏之下，她还是硬着头皮接了。 现在，距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 她爬下床去，洗了把脸，用修长的五指摸出抽屉里的口红，打算涂完就出去坐公交车。 她将口红盖打开，扭出最后的那一小截，轻轻往自己嘴唇上抹，生怕一不小心抹多了。 一个舍友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她看着徐飞儿手里那根快要用尽的口红，叹了口气。 虽然她知道徐飞儿的家境不太好，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飞儿，你要不还是买两支新的。” “哪有人会把口红用光的呀。我买的那些口红，最多用三分之一，就不再用了。” 徐飞儿知道舍友没有恶意，但小脸还是微微一红。 那个舍友家里很有钱——或者说，她们学校的人，家里大都很有钱——据说一年能赚好几个小目标，自然没办法理解她的处境。 她是不想买新口红吗？ 她是买不起！ 舍友以为她辛辛苦苦赚来的家教费可以拿来买口红，可实际上，那些钱都是要用来补贴生活费和材料费的。 画画，是很烧钱的。 “我觉得有得用就可以啦，没必要买那么多。” 徐飞儿说道。 她当然不是这么想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像舍友那样，天天都画精致的全妆。 然而…… 她的脑子里，出现了徐来的身影。 她知道，如果自己开口，哥哥一定会想办法帮她买来一整套化妆品——虽然，不会是什么高档货。 但她开不了这个口。 为了帮家里还债，哥哥的压力已经很大了。 听到徐飞儿的回答，舍友无奈一笑：“行，随便你。” 这时，徐飞儿已经涂好了口红。 她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她，虽然仅涂了口红，但仍然美艳动人。 这是很多人化妆+p图都达不到的颜值。 也难怪，她哥哥就是一个大帅哥，她的模样自然也不可能差。 “好啦，我走啦。” 徐飞儿说着，抓起一个肩带处磨损严重的小包，背在身上，推开宿舍门，正准备出去。 突然，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她以为是那个妹妹的家长给她打的电话，赶紧掏出手机，一看—— 来电的人，居然是她的哥哥，徐来！ 她也没有多想，直接接通了电话，甜甜道：“哥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 “飞儿，你现在在学校吗？” “在呀，怎么啦？你给我寄东西了？” 徐飞儿以为是有快递到了。 “对。给你寄了个大宝贝。” 徐来笑道。 “大宝贝？什么大宝贝？” “你现在来校门口看看，就知道了。” 如果徐飞儿学的是中文，说不定会从“来”这个字上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但可惜，她不是。 “可是，我现在要去做家教欸……那个快递一定要现在拿吗？” “嗯，一定要。” “那……好。我先去拿，拿到再给你回电话噢~” 第98章 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徐飞儿快步来到了校门口。 她一路上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快递拿回宿舍。 拿回去的话，可能会迟到。 但如果不拿回去，带着去上课的话，又感觉不太好…… 她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决定先看看快递的大小再做决定。 此时，她正站在平常收快递的那个校门的门口——有些校内驿站不收的快递，都会放在这里——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快递员或者快递。 她平时很少网购，所以到了这时，她才想起来，快递员一般是在中午十一点四十分到十二点半来这里送快递。 现在都一点多了，快递员应该已经走了…… “飞儿！”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身边不远处响起。 她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 正是好几个月没有见面的哥哥，徐来！ 她惊喜地捂住嘴，满眼意外：“哥哥！” 她像只小鸟似地飞扑到徐来身上，紧紧抱住了他。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这里是校门，有很多人进进出出，小脸“唰”地一红，又马上松开了手。 要是被人误会，就不好了。 “你怎么来了？” 她问。 “我来给你送快递啊，飞儿小姐。” 徐来微微一笑，伸出藏在身后的右手。 手里，赫然提着一个印着纽森林商标的纸袋子！ 徐飞儿小嘴微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哥哥，这是……” 徐来没有回答，只是抖了抖袋子，说：“你自己打开不就知道了？” 徐飞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袋子。 “现在吗？” “嗯……” 徐来看了看周围进进出出的学生，问道：“你中午吃了吗？” 徐飞儿用她那钢琴家般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耳边的头发，没有说话。 徐来叹了口气：“我说过多少次了，饭是不能不吃的。生活费不够跟哥说，哥给你转。要是饿坏了身体，多少钱都补不回来。” “噢……” 徐飞儿低着头，嘟嘴道：“我知道了。” “走，我先带你去吃饭。噢对了，这里还有一袋。” 徐来说着，将藏在身后的左手也伸了出去，把手里那个印着“雅兰”商标的袋子递了出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便快步走到路边打车。 徐飞儿看着手里的雅兰和纽森林，来不及吃惊，赶紧跟上去，说她等会儿还有家教工作要做，吃不了午饭。 “辞了。” 徐来说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没必要去做什么家教，浪费时间，还危险。”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这就么说定了。放心，你哥现在有钱了，饿不到你。” 徐来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不由分说地就将妹妹推进车里，自己也跟着上车。 “师傅，这附近哪里吃的东西比较多？” 他问道。 司机回了几个地名。 徐来随便选了一个比较好听的，让司机往那开去。 然后扭头对一脸懵b的妹妹说：“你以后不要出去做什么兼职了，好好学习就行，知道吗？” “可是……我们家的情况……” 徐来一根食指竖在妹妹唇前，打断了她的话。 他说：“我们的情况，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 徐飞儿还疑惑着，突然，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徐来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个小包，眉头一皱：“你这个包也得换了。你之前给我发过课表，我记得你今天下午没课，对？我带你去买个新的。” “不用不用。” 徐飞儿赶紧摇头。 她手里这两袋子礼物已经够贵重了——虽然不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她知道雅兰和纽森林的东西都不便宜——她不能再让哥哥破费了。 徐来不理会她，只是指了指手机，说：“先接电话。” 徐飞儿低头一看，这通电话居然是父亲打来的。 她疑惑着接听。 两分钟后，电话挂断，她一脸震惊地看向徐来。 “哥哥……爸说的，是真的吗？！” “你真的……真的……赚了那么多钱？” 后面那一句话，她是压低音量说的。 “看来，爸全都告诉你了。” “嗯嗯……” 徐飞儿点着头，有种做梦的感觉。 一个小时前，她还因为家庭条件，不舍得更换已经快要用尽的口红。 一个小时后的现在，她却突然得知，家里的债务已经全部还清了。 除此之外，还拿到了哥哥送的雅兰和纽森林…… “哥哥……” 她轻声说道。 “怎么了？” “你……掐我一下。” “？” “我不是在做梦？” 徐来笑了。 “放心，不是。” 他心说，傻丫头，这才哪到哪啊…… 咱家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 与此同时。 京市。 京市电影学院。 某宿舍。 “你说真的？” 尚亚笛狐疑地看着小朴和姜少珺，挠了挠后脑勺，说：“我总感觉你俩是偷摸着说好了联合起来忽悠我。” “是真的！我骗你干嘛！” 姜少珺美目圆瞪：“我和关蒙都被打傻了！我有必要为了抬高别人，而贬低自己嘛？” 尚亚笛摸了摸鼻子。 其实，听到姜少珺的语气，她就已经能确定，对方没有撒谎了。 她太了解姜少珺了。 但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 这世界上，真有那么牛b的存在？ 非科班生，没有表演经验，演技却能直逼双料影帝公孙修…… 还让不让人活啊？！ “欸，对了。”她眼珠子骨碌一转，露出一个值得玩味的表情：“要是他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那你们觉得，他和我表姐，谁的演技更强一些？” 姜少珺和小朴对视了一眼。 尚亚笛的表姐，卓含笑，是今年的新晋影后，演技堪比柳思卿，和现在的公孙修相比，也能打个不相上下。 卓含笑和现在的公孙修五五开，而徐来能和巅峰时期的公孙修五五开…… 答案，其实很明显了。 但她们不好意思说。 尚亚笛看出了她们的心思，眼睛一瞪，说道：“那个姓徐的，真就那么厉害，连我表姐都比不过他？我不信！” 等心情稍微平复下来一些后，她才说道：“算了，说多也无益，你们谁有他的联系方式？” 两女不解：“你要干嘛？” 尚亚笛冷笑一声，说道：“我要给他一个试镜《华国星演员》的机会！” “《华国星演员》历来都有和评委搭戏的环节，他和我表姐谁更强一些，过来比一比，就知道了！” “可是……”姜少珺问，“选手和评委搭戏，和你表姐有什么关系呀？” “噢？你们不知道吗？” 尚亚笛淡淡道：“连玉雪最近拍戏伤到了腰，要在医院静养，上不了节目。” “她的那个位置，现在由我表姐顶替了。” 第99章 这是我哥哥送我的！ 徐来和徐飞儿正坐在一家寿司店里，点了两百多块钱的食物。 徐飞儿是真的饿了，寿司刚端上来，就毫不客气地大吃特吃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教育哥哥：“哥哥，你现在虽然有了点钱，但也要省着点花。你还要存钱买房子娶媳妇呢。” 徐来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哥哥心里有数，吃你的就行了。” “你不吃吗？” “不吃。” 徐来摇头：“我来之前吃过了。” 话音刚落，肚子就一点面子都不给地“咕咕”叫了两声。 徐飞儿看穿了徐来的谎言，一嘟嘴，把手里的那块寿司丢回盘子里，说道：“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见妹妹态度坚决，徐来无奈一笑。 “好。” 他这才跟着妹妹吃了起来。 刚才那句“来之前吃过了”，确实是骗妹妹的话。 他不吃，不是因为不饿，而是因为…… 这家店的东西，实在是太贵了。 两百多块钱的寿司，看起来似乎只够妹妹一个人吃。 这不是徐来第一次吃寿司，但却是他吃过的最贵的一顿寿司。 这种价钱的食物，给妹妹吃，他一点都不心疼。 将近一万块钱的护肤品和化妆品都买了，还差这两百块钱？ 但是，自己吃，就不一样了…… 说到底，这就是前二十多年的贫穷留下的后遗症。 徐来还没吃两块，就注意到，妹妹居然已经在擦嘴了。 “你不吃了？” “吃饱了。” 说是这样说，但他从妹妹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其实还空着不少肚子。 不吃，或许是心疼哥哥，想把食物留给他。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挥手叫来服务员，多加了数十块钱的分量。 “你放开了吃。”他说，“我说过了，我们家现在虽然不至于多有钱，但也不差这点吃饭的钱。” “噢……” 妹妹这才乖巧地继续吃起来。 半小时后，吃饱喝足。 徐来打算带妹妹去一些景点逛逛。 他知道，徐飞儿虽然是京市的大学生，但因为钱包羞涩和要做兼职，一直都没怎么出去玩过。 一个在京市读书的大学生，却没有去逛过京市的景点，这说出去怕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徐来结了帐，看着妹妹一脸满足的表情，心情舒畅得很。 只要妹妹吃得满足，这顿饭钱就没有白花。 “走，”他笑着说，“打车去，我带你去玩。” 说着，没等妹妹站起来，他突然想到，妹妹还没有拆礼物呢。 他又赶紧让妹妹坐下。 “等等，先别起来。” 他指了指妹妹手里紧握着的那两个袋子，说道：“你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吗？” 徐飞儿当然是好奇的。 但是，当着送礼人的面拆礼物…… 她总有点不太好意思。 即使，送礼物的那个人是她的亲生哥哥。 “我猜……”她摸着纸袋子，小脸微红，说道：“这个纽森林的袋子里，是一支口红。这个雅兰的袋子里，是……” 她小脑袋一歪，想了想，有点不确定道：“是……面膜？” 虽然袋子的重量不轻，但她丝毫没有考虑过哥哥会送她全套化妆品和护肤品。 倒不是她觉得哥哥小气。 而是，纽森林和雅兰…… 这两个牌子，她是知道的。 它们属于一线大牌，很贵的…… “错了。” 徐来的笑容更灿烂了。 他正想接着说些什么，徐飞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有人给她打电话。 她看了哥哥一眼，徐来用眼神示意她接。 她这才接通电话。 “啊？不会，那么突然？？” 她苦着脸挂断电话，看着徐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徐飞儿告诉哥哥，她舍友刚才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有一节必修课调课了，调到了今天的第四节课，也就是三点二十到五点的那一节。 据说，那节课会有一个课堂小测，关系到平时成绩。 而那节课的老师非常老古板，缺课的话，是不会给补测的机会的，所以她不好请假。 “这样啊……” 徐来有点遗憾。 他本来还想带妹妹去长城转转的。 今天不过节又不是周末，长城的人应该相对少一点。 可惜了。 不过…… “学习要紧。” 他说：“那我先送你回学校。”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徐来笑道：“我还要在京市待几天，等过两天你有时间了，我再带你去玩。” 徐飞儿这才点点头。 “好。” ………… 徐飞儿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二点半了。 因为宿舍离教室不远，脚程也就十分钟，所以她并没有着急去教室，而是先回了宿舍。 推开宿舍门，正如她所料的那般，她那三个舍友也都还在宿舍里坐着。 看见她回来，三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以及她手里的两个袋子。 “我去！！” 一个白净微胖的舍友惊叫一声，“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靠近，低头，看了个仔细。 “雅兰和纽森林！飞儿，你中彩票了？” 如果是其他人拎着这俩袋子回宿舍，她们都不会有这种反应。 毕竟，学美术的——尤其是能在都美学美术的——家里条件大都不错。 但是…… 拎这俩袋子的人是徐飞儿，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她的家庭条件，大家都是知道的。 另一个短头发的舍友也跑到徐飞儿身边，抓住袋子往里看了一眼，惊讶道：“好像是真的欸！” 第三个舍友则是调笑道：“飞儿，这该不会是你补课那小姑娘的爸爸送你的？” 她当然知道这不可能。 徐飞儿那么好看，雇主为了泡她，是有可能送她这些东西。 但她绝对不会收下。 以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这个舍友只不过是私底下开个小玩笑。 徐飞儿被她们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哎呀”了一声，说：“不是，别乱说。” 她在俩舍友的簇拥下，艰难地来到自己的床位旁，把两个袋子放在床下的桌子上。 “这是我哥哥送我的！” 软糯的声音中，带着一抹难以掩盖的自豪。 “你哥哥？？” “就是你之前给我们看的那个……拍《永远的陪伴》的哥哥？” 第100章 真幸福呀 “嗯嗯！” 徐飞儿笑着点点头。 第三个舍友笑道：“看来，你哥哥是在拍完那个片子后升职加薪了呀，都能送雅兰和纽森林了。” “啧。” 短头发的舍友“啪”地打了她肩膀一下，说：“你这话听着怎么阴阳怪气的？” “痛欸！” 第三个舍友揉了揉肩膀，撅嘴道：“我哪儿阴阳怪气了？” 徐飞儿也知道第三个舍友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子，没有在意。 她说：“也不算是升职加薪。他……” “去当演员了，赚了点小……” “当演员？！” 还没等徐飞儿说完，三个舍友就兴奋了起来。 “我去，真的假的啊，他签了哪个公司？” “飞儿，你说……你哥当演员之后有没有可能认识我修总啊，让他给我整张修总的签名照呗？” “之前看那部宣传片的时候我不就说了嘛，你哥那么帅，声音又那么好听，进游戏公司简直是浪费上天对他的眷顾。进娱乐圈多好啊，遍地是黄金！” “嗯嗯，我也觉得，就以你哥那颜值，进了娱乐圈，混上几年，年入千万都是低的！” “欸，对了，飞儿飞儿，说起来，你还没有把你哥的腾信推给我呢。” “……” 听着舍友们的七嘴八舌，徐飞儿更为自己的哥哥感到自豪。 “好啦好啦，别想啦，我哥哥才刚当上演员，连戏都还没拍呢，上哪认识你修总去？” “现在不认识，不代表以后不认识啊！” 短发舍友说道：“就凭你哥那颜值，说不定两三年后就认识了。说真的，到时候让他帮我整一张呗？要不，你把你哥推给我，我给你当嫂子，到时候不用你开口，我自己让他帮我整。” “我觉得她哥不会喜欢短头发的。” 那个白净微胖的舍友笑道：“他应该喜欢我这种，长发飘飘……” “我觉得他也不会喜欢胖子。” 第三个舍友插嘴道：“我这——” “再说一遍，我这不叫胖！” 微胖舍友佯怒道：“我这叫丰满，叫脱衣有肉！” 徐飞儿笑盈盈地看着三位姐妹们打闹。 她知道，她们这么说也就是闹着玩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给她当嫂子……的？ 总不能她拿她们当姐妹，她们拿她当小姑子？ 现在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 她把目光投向桌上的那两个袋子。 既然哥哥送了支新口红，要不…… 涂新口红去上课？ 这个想法让她有些兴奋。 她早就想换一个新的色号了。 于是，她果断伸手抓起那个纽森林的袋子，打开，将手伸进去，摸出一个大盒子。 盒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把口红固定住了，所以拿盒子的时候，并没有传出口红碰撞盒壁的声音。 只是…… 一支口红而已，为什么要拿那么大的盒子？ 而且，这个盒子，上面并没有纽森林的商标，似乎是单独购买的礼盒。 再结合盒子的重点…… 徐飞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盒子里……除了口红之外，该不会还有其他东西？！ 周围打闹的舍友们看到她的动作，顿时停止了打闹，纷纷围在她身后，想要看看她哥哥到底送了她什么东西。 徐飞儿感受到了三位舍友的动作，但她没有回头看。 她盯着自己手中的礼盒，咽了咽口水，心情莫名有点紧张。 性格大咧咧的那个舍友等不及了，低声催促一句：“你倒是开呀！” “啧。” 短头发的舍友又“啪”地拍了她一巴掌。 “嘘！别打扰人家飞儿拆礼物。” 徐飞儿没有理睬舍友们的对话。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下定决心，闭起眼睛，伸手一开。 身后的舍友，登时沸腾了！ “哇！！” “我去，飞儿，我看你哥不是去当演员了，他是中彩票了？！” “天啊，那么多！！” 徐飞儿赶紧睁眼，看清了盒子里的物件后，眼睛立时大瞪！ 口红、眼影、腮红、粉底、卸妆水…… 全套化妆品，整整齐齐地摆在里面！ 那么多东西，还全都是纽森林的，这得花多少钱呀…… 她下意识地地捂住小嘴，不知怎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好羡慕你啊飞儿！！” 微胖舍友从后面搂着徐飞儿的脖子，说道：“有个那么帅又对你那么好的哥哥！” “梦中情哥啊这是！”短发舍友动容道：“我小时候超级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这样的哥哥……” “我也是！” 第三个舍友哀嚎道：“飞儿，把你哥和我哥换换！！！呜呜呜……” 她们的反应虽然夸张，但羡慕是真的。 是，她们是家境不错，也不缺化妆品。 但是…… 她们缺徐来这样的哥哥啊！！ 又帅又有才华又大方又疼妹妹的哥哥，谁不爱呢？？ “飞儿，再看看另外一个袋子！” 第三个舍友说道：“说不定，那里面也是一整套！” 徐飞儿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那盒纽森林的全套化妆品上挪开，看向另外一个袋子上的商标。 雅兰。 这里面……也会是一整套吗？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其中，有紧张，有感动，有激动，有兴奋，有幸福，有期待…… 也隐隐有些心疼。 一套纽森林，就要几千块钱了。 如果再来一套全套的雅兰，岂不是…… 得花将近万元？！ 都顶得上她大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哥哥要做多少事才能赚到那么多钱呀…… 心情，顿时矛盾了起来。 一方面，她很期待这里面装着一整套护肤品。 毕竟，小姑娘，尤其是学艺术的小姑娘，有几个是不爱美的呢？ 可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这里面只装着一包面膜。 可以给哥哥省点钱。 她轻轻地提起那个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礼盒。 礼盒的分量不轻，显然，里面肯定不止一样产品。 看来，哥哥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徐飞儿的鼻子有些发酸。 她轻咬着下唇，将盒子打开。 里面，赫然摆放着面膜、爽肤水、乳液、精华、眼霜等等全套护肤品！ 每一件产品上面，都印着雅兰的商标！ 她终于忍不住了，盖好盒子，将盒子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真…… 幸福呀。 第101章 意外来电 次日。 京市，某咖啡馆。 徐来端起面前的咖啡，吹了吹，小小地抿了一口，感觉还是太烫，便又把杯子放下了。 他看向对面端坐着的连长祺，问道：“连导，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见面谈？” 连长祺笑了笑，说道：“我不太习惯在电话里谈正事，总觉得不够正式。还有，私底下就别叫我连导了，叫老连就行。” “好，老连。所以……老连，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徐来低头搅拌了一下咖啡，试问道：“是关于邹导那个项目的？” “不。” 连长祺摇头：“关于邹导的那个项目，我确实有话想和你说，但不是现在，而是过段时间。” “老徐——可以这样叫？——我这次找你，是为了……嗯……这么说，你听说过《华国星演员》吗？” 虽然徐来基本不看综艺，但是，对于《华国星演员》这种现象级的综艺，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听说过，但没看过，也不怎么了解。怎么了？” 徐来的话并没有让连长祺感到意外。 邹先智昨天晚上，就给他打过预防针了。 “那我就先给你介绍一下。《华国星演员》是一档导演选角的真人秀节目，你也可以把它简单地理解为竞演类综艺，就是把一堆新演员丢在一起，分为四个小组，由四位评委分别领导，让他们相互pk、切磋，最终选出演技最好的几个……” 连长祺又简单地跟徐来讲解了一下那档节目的比赛规则，还介绍了一下节目里面曾经出现过哪些优秀的选手、曾经捧红过多少多少人、曾经请过谁谁谁当评委…… 听到一半，徐来就已经猜出对方此行的目的了。 但他还是耐心地听完了对方的介绍。 “……总之，《华国星演员》大致就是这么一个节目。很多人想上都上不了。” “老连，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这是想……找我上那档节目？” “没错！” 连长祺点点头：“这对你来说，绝对是个好机会。而且，你上节目，对我们项目来说，也算是件好事。你的知名度提升了，到时候多少也能拉动一些票房。” 徐来摸了摸下巴。 他才不相信连长祺找他上节目，是为了拉动那部邹先智主导的、连开机日期都没有确定下来的电影的票房。 “这就是你找我上那档节目的原因？” “是。” 连长祺点头。 过了几秒，他又摸了摸后脑勺，补充了一句：“但也不完全是。” “凌恒杰凌导，你认识吗？” 徐来摇头。 连长祺告诉徐来，凌恒杰凌导，就是去年国产电影票房成绩第三名的《极限追杀》的导演。 《极限追杀》？ 徐来眉头一挑。 这部电影他虽然没看过，但他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欸。” 他想起来了。 邹先智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就自我介绍说，他是《极限追杀》的副导演吗？ 连长祺没有注意到徐来的表情，他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说，他和邹先智，就是通过凌导认识的。 他们都和凌导特别熟。 而且，他还欠凌导一个人情。 人情是怎么欠下的，他没说，但他就是欠了这么个人情。 现在，凌导成为了《华国星演员》的评委。 按照节目惯例，每位评委——兼任导师——在节目正式开播之前，都要向节目组推荐一位自己非常看好的新人。 那个新人，如果节目组能邀请来参加节目，就将成为他们战队的队长。 如果邀请不来，评委就得重新再推荐一位。 凌导至今已经连续推荐上去三个新人了。 虽然，《华国星演员》是很多新人梦寐以求的舞台，但是，很不巧，那三个新人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情，没办法参加节目。 他实在是找不到可以推荐的人了。 虽然也有很多人或公司在私底下联系他，说愿意用一些利益拿下这个推荐位。 但那些人或公司想要推的家伙水平都不够格，所以他没有答应。 毕竟，他推荐的人，未来是要成为他们战队的队长的。 队长的表现要是太过拉垮，丢脸的人是他。 没办法，他只好找到连长祺帮忙。 连长祺当时就想到了徐来。 他是一个重义之人，好不容易有了还人情的机会，他的态度非常积极。 他没有多想，直接就把徐来顶替关蒙表演《杀手》仓库戏的录像，以及昨天试镜的录像，全给发了过去。 凌导一看，惊为天人，连忙表示：“就他了，就他了！”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徐来一边听凌导说话一边搅拌着面前的咖啡，此时，咖啡已经没那么烫嘴了。 他端起来，喝了一大口，享受地“哈”了口气。 “怎么样，老徐，上呗？你上那个节目，大家都有好处。你有了曝光，我还了人情，凌导有了心仪的队长……三赢啊！” “除了曝光量之外，”徐来把咖啡杯放回桌上，“我还有什么好处吗？” 还有什么好处？ 连长祺微微一笑，他并没有指望不给好处徐来就会帮他做事。 “别的好处，当然也是有的。虽然你现在没什么名气，但是，如果愿意上节目，我可以尽量帮你把价格谈到……三万一期。怎么样？” 徐来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连长祺又接着说道：“老徐，你别嫌钱少。要知道，这节目，很多人花钱都想上呢。” 他告诉徐来，这个节目，单是上一期，身价就能上涨许多。如果能撑到最后，说不定还有机会能接到一线的大项目。 徐来想了想，说道：“税后三万。” “税前三万。” “税后三万我就去。” 连长祺考虑了一下，点头道：“行，那就税后三万。我让凌导帮你去谈。要是不够，我到时候自己掏腰包给你补上！” 徐来眉头一挑。 嚯。 这家伙，大气。 他们又谈论了一下节目的细节，例如一共多少期，每次要拍多久、要花多长时间准备等等。 “节目一共十二期，一期三万，如果能待到最后的话，出场费一共能赚三十六万……” 徐来想着：“这点钱确实不多，但是，如果考虑到曝光量的问题，这活儿干着也不亏。” 虽然他不懂娱乐圈，但他懂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有了曝光量，才有名气。 有了名气，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赚曝光量，相当于是在为以后赚钱做铺垫。 而且，听连长祺说的，如果能留到最后，还有机会上一线大项目…… 一线大项目，片酬肯定低不到哪去。 于是，他很爽快地同意了会上那档节目。 谈完，连长祺还有别的事要做，徐来也赶着去玩，两人约定好两天之后签合同。 他们正准备道别，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徐来接到了一通意料之外的电话。 第102章 最后一天 “你好，请问……是徐来徐先生吗？” 电话那头的人如此问道。 徐来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过对方的声音。 又是一通陌生人的来电。 在金属音出现之后，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他记不清了。 “对，我是徐来。你是？” “徐先生你好，我是卓含笑的经纪人——” “卓含笑的经纪人？” 徐来皱眉打断道。 连长祺刚才跟他介绍过《星演员》这一届的四位导师。 卓含笑，就是其中之一。 她的经纪人，来找我做什么？ 另外一边，连长祺看到徐来在打电话，本准备起身离开。 但在听到“卓含笑”这三个字后，他的身形一顿，又重新坐了回来。 从徐来的语气中，他可以听得出来，徐来似乎和卓含笑以及她的经纪人并不熟悉。 卓含笑的经纪人现在来联系徐来…… 连长祺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他得留下来打听打听。 别到时候好不容易谈好的人，被卓含笑抢走了。 “合作？什么合作？” “《星演员》？《华国星演员》吗？” “你的意思是，卓含笑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推荐人选，所以想让我去试试？” “嗯，好，我知道了……” 听着徐来的话，连长祺的脸色微微一变。 妈的，果然！ 但是…… “徐来现在甚至都还没有出道，卓含笑又是怎么盯上他的？” 连长祺正在胡思乱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徐来那边的通话，已经结束了。 卓含笑的经纪人在电话里对他说，如果他对《星演员》感兴趣的话，可以在三天后到某某地方试镜。 要是能够通过试镜，那他就能够以卓含笑内推演员的身份，参加节目。 他既没有同意去试镜，也没有明确拒绝。 而是用话术表示自己需要确定一下档期，过一会儿再给她答复。 挂断电话后，他故意用一种纠结的眼神看向连长祺。 连长祺心里一急，问道：“怎么回事？刚才那通电话……是卓含笑的经纪人打来的？” 徐来点头。 “卓含笑也想邀请你参加《星演员》？” 徐来仍然点头。 “那你是怎么想的？我先说好啊，你要是给凌导当队长，出场费税后三万妥妥的，如果表现得好，说不定凌导下次拍戏还会给你一个好角色。 “但你要是给卓含笑当队长，这些好处就别想了。” 这下，徐来没再点头了。 他只是用纠结的表情看着连长祺，一言不发。 连长祺心里一沉，暗道不妙。 这小子，该不会变卦了？！ 徐来要是变卦，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毕竟，他们刚才只是口头达成协议，并没有签合同。 过了好一会儿，徐来才缓缓开口：“卓含笑的经纪人，也给我画了不少饼……” “她那是画饼，我这可不是！” 徐来没有接话。 但却又好像说了很多。 连长祺沉默了一阵，一咬牙，开口道：“这样，一个角色！不管你在节目里表现得怎么样，下次我拍电影，必给你一个重要角色！怎么样？” 徐来不为所动。 他对金属音奖励给他的高级表演技能非常自信。 高级表演技能不仅仅给他带来了表演上的能力，还给他带来了对表演的鉴赏能力。 他知道，如果演技的满分是十分的话，自己状态最巅峰的时候，能演到九分，甚至更高！ 只要给他一个展示的平台，将演技淋漓尽致地展示出来，他以后是绝对不会缺戏演的。 连长祺新电影的一个重要角色？ 对普通演员来说，这个条件或许很诱人。 但对徐来而言，并非如此。 等他上完节目回来，说不定都看不上这玩意了。 他想要一点更实际的东西。 见徐来没有表示，连长祺以为是卓含笑给出了更高的条件，又咬了咬牙，连连抬价。 终于，当他提出把出场费从一期三万提高到一期四万——如果徐来能活到最后，他还会自掏腰包将钱补足至五十万——后，徐来终于松口了。 五十万，这才是实际的东西嘛。 这点钱，看似不多——尤其是和徐来以后可能达到的收入相比——但要知道，徐来现在已经辞职，短时间内是没有什么收入来源了。 而他的卡里此时只剩下不到二十万，稿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过来…… 这种情况下，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手里攥着钱，才安心。 谈完新的条件后，两人握了握手，连长祺的手机在兜里响个不停，显然，他没有时间再和徐来多聊了。 徐来也没有什么想和他聊的东西，于是，两人就此分别。 看着连长祺快步出门的背影，徐来嘴角微微上扬。 其实，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要去给卓含笑试镜。 他刚刚露出的纠结、犹豫，全都是装的。 赚钱嘛…… 不磕碜。 现在，他的出场费升到了一期四万块钱，即便启明传媒那边的稿费短时间内打不过来，他未来也不会太缺钱了。 ………… 徐来又在京市玩了几天。 这几天，只要妹妹有空，他就会接她到校外下馆子，到处吃一些从前未曾吃过的美食。 如果她的空闲多一些，他就带着她去各种景点到处乱逛。 每次出去之前，妹妹都会用他送的化妆品画一套美美的全妆。 说实话，那套化妆品虽然贵，但效果也是真的好。 徐飞儿本就美艳动人的脸，在经过化妆品的加持后，更是惊为天人。 这钱，花得值！ 一个星期后，徐来玩得差不多了，凌导那边也将他到时候要在台上表演的剧本发了过来。 他这才拿着邹先智给他订的机票，回到羊市，开始准备《星演员》的录制。 这一准备，就是十天。 这十天里，邹先智也没有闲着。 虽然不知道他一直在忙些什么，但据说项目有了新的进展。 只不过，开机时间仍然没有确定下来…… 徐来那一百八十万的稿费，也仍然没有打进卡里。 他给启明打过几通电话，询问稿费的事情。可对方总是推脱说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徐来有点担心，就去问了一下柳思卿，这种情况正不正常。 在得到正常的答复后，他的心才勉强放了下来。 此时，离《华国星演员》正式开始录制，只剩一天了。 当天晚上，徐来乘着飞机从羊市出发，来到海市，住进了节目组帮忙安排的酒店里。 第103章 公孙修 早在出发之前，徐来就和凌导约好，今天晚上吃完晚饭后，两人要见一见。 他虽然是凌导内推的演员，但却没有和凌导见过面。 只是在电话里聊过一些关于节目、关于表演的事情。 明天节目就要正式开始录制了，两人要是还连一面都没有见过，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评委和选手暂住的酒店，虽然都是节目组帮忙安排的，但并不是同一家。 想也知道，评委那种咖位的人，怎么可能和一群新人住同一家酒店？ 不过，虽然如此，两家酒店也并没有隔多远。 脚程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 徐来在酒店的自助餐厅里吃完饭，回房间坐了一会儿，温习了一下剧本。 在离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他才出发。 评委的咖位比选手要高得多得多，居住的酒店自然也会比选手的酒店高档不少。 徐来在刚进门的时候，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摆平了心态。 没什么好羡慕的。 只要好好发展，以后，他也有机会住进这种地方。 进了酒店，他才掏出手机给凌恒杰凌导发信息，说他到了。 信息刚发过去没多久，凌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说他现在正和一个朋友在房间里聊天，让徐来直接上来找他。 徐来照做了。 照着门牌号，好不容易找到凌导的房间，刚敲了两下门，门便打开了。 门后站着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身材匀称，脸上挂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很斯文。 徐来看过凌恒杰的照片，一眼就认了出来，眼前这人，正是《星演员》今年的评委之一，凌恒杰凌导。 “小徐？” “凌导。” 凌恒杰推了推眼镜，和气地笑了笑，让出一个身位，说：“来，进来说。” 徐来点点头，进了房间。 他没好意思光明正大地细细观赏房间里的布置，只是简单地扫了两眼。 但是，光是这两眼，看到的东西，就足以让他心头大动。 不说别的，就说一个—— 这个房间，配着游泳池！！ “这就是人上人吗……” 徐来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别说带游泳池的酒店了，他以前因为家境的原因，连游泳馆都没去过几次，到现在都是个旱鸭子。 “要有时间，还是得把游泳给学了。” 他的心里莫名其妙地冒出来这么个念头。 “来，小徐，给你介绍一下——噢，其实也不用介绍，你应该认得出来。这位，就是我国大名鼎鼎的双料影帝，公孙修，公孙老师！” 凌恒杰此时站在一张靠墙的沙发边上，指着坐在沙发上的一个光头男人，笑道。 公孙修？？ 徐来听过这个名字。 是双料影帝，也是徐来曾经拍摄过片段的《杀手》的主演。 在那天顶替关蒙拍摄仓库戏之后，徐来就去看了《杀手》原片。 他记得，在《杀手》中，公孙修还是有头发的呀…… 想是这样想，但他还是很跟公孙修打了声招呼。 “公孙老师。” “你好你好。” 公孙修笑道。 打完招呼，他又扭头看向凌恒杰。 “哎呀，老凌！” 他摇着他那锃光瓦亮的光头，满脸嫌弃道：“你这人讲话太夸张了。什么‘大名鼎鼎’，听着我周身都起鸡皮疙瘩。” 说着，他还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似乎是想证实自己真的起了鸡皮疙瘩。 凌恒杰“嘿嘿”一笑，没有搭理。 他转身来到徐来身边，拍了拍徐来的肩膀，和公孙修说：“还记得我前几天给你发的那个录像吗？录像里的那个孩子，就是他！” “我看出来了。” 公孙修用赞赏的眼神看向徐来，微微点头：“你叫徐来对？演得确实不错。比我当年好多了，哈哈。” 徐来谦虚道：“公孙老师谬赞了。” 公孙修似乎对徐来的态度很满意，脸上的赞赏神色又重了几分。 “可惜啊，如果早几天看到那个录像，我说不定还能和老凌争一争，让你来我们队当队长。” “美得你！” 凌恒杰白了他一眼。 “就算你早几天看到，也抢不过我。” 他嘿嘿一笑，说道：“这孩子，是小邹和小连推荐过来的。” 公孙修无奈摇头，不接话了。 凌恒杰扭头去和徐来说话。 “小徐啊，今天是你我第一次见面？” “是。” “我这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嗯……对了。” 凌恒杰的余光瞥到了沙发前茶几上摆着的那包尚未开封的茶叶。 他伸手一抓，递到徐来面前：“这个，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了。” 公孙修眼睛一瞪：“喂，那是我刚送你的！” “你送了我不就是我的了吗？” 凌恒杰露出了一个与外表很不相称的贱笑，看来也是个闷骚货。 “这……” 徐来看着手中的茶叶，一时不知该不该收。 “给你了就收下，在节目上好好表现就行了。” 说着，凌恒杰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问道：“小徐，明天的录制，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准备得差不多了。” 徐来这话说得比较谦虚。 事实上，他已经准备得相当充分了。 所有角色的台词，他都记住了；所有角色心理，他也都全部揣摩了一遍…… “要不……你来给我们表演一下？我和老修可以指导指导你。” “好。” 徐来毫不犹豫地点头。 虽然他对自己的演技——或者说对高级表演技能——非常自信。 但是，多做点准备也没有坏处。 大导演和双料影帝亲自指导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那，小徐，你就站这开始演。随便从哪个角色开始都可以。” 凌恒杰指着一块空地，说道。 然后，快步走到公孙修旁边坐下，给徐来腾出了更多的空间。 徐来站在空地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后—— 一睁眼！ “玫瑰的飘香，飘香万里长……” 刚进入状态的徐来，听到这这突如其来的歌声，稍稍一愣。 凌恒杰尴尬地轻咳一声。 “我的电话。稍等一下。” 说着，他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两分钟后，又面色尴尬地把手机放下了。 “那什么……小徐啊……关于明天的录制，节目组有点事要和我们几位评委商量，我和老修今天可能指导不了你了……” 第104章 第二赛段 由于凌恒杰和公孙修都被节目组临时叫走开会，徐来只好带着凌导送给他的那一小包见面礼返回酒店了。 在坐电梯下楼的路上，他研究了一下那小包茶叶。 茶叶虽然只有一小包，但包装得非常精致。 既然它能够作为礼物，被公孙修送给凌恒杰，那品质必然差不到哪去。 多半是个好东西。 徐来自己不喝茶。 但他的父亲喝。 这包茶叶可以等拍完节目之后，带回家送给父亲。 想着，徐来便将它塞回裤袋里放好了。 十五分钟后，徐来回到了自己的酒店。 在酒店门口，他看到了许多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豪车。 他猜，那些应该大都是参赛选手的座驾。 一想到自己今天来酒店坐的还是出租车，他难免有些咋舌。 大家都是新人、都是这节目的选手，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不过，他也没有多羡慕。 金属音以及它带来的高级表演技能，给了他底气。 假以时日，他说不定也有机会坐上这种豪车。 在回房间的路上，徐来看到了不少帅哥美女。 他们中的一些，屁股后面还跟着几个对他们毕恭毕敬的人，也不知是他们的经纪人、助理还是保镖。 徐来没怎么关注他们，但却感受到了他们朝他投射来的目光。 其中有淡然、有好奇，还有…… 忌惮。 单单这一路，徐来就碰到了三个拿忌惮的目光盯着自己的人。 也不知道他们是收到了什么风声，还是单纯地忌惮他的颜值。 但，怎样都好，徐来并不在乎。 在乎这些，并不能让他在节目中多待两期。 徐来乘着电梯来到了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电梯门刚一打开，就有一股异常勾人的清香钻进了他的鼻腔。 他沿着香气望去，目光直直地撞上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女生。 那个女生站在电梯口旁边，一头翠绿色的长发高高扎起，穿着白色的露脐上衣，以及一条堪堪包裹住臀部的超短裤，再搭配上一条黑色的花纹丝袜…… 清纯和性感在她身上竟能和谐共存。 因为妹妹的原因，徐来在京市的时候，没少往都城美术学院跑。 学艺术的女生，通常更加在意自己的容貌。 所以，美术学院的美女比例和美女质量，都是很高的。 徐来在接妹妹去玩的路上，也偶尔遇到过几个惊为天人的美女。 他面前的这个女生，容貌和那几个美女相比，稍差了一些。 但她身上的那股自信的气场，却硬生生地把她的颜值放大了几分。 再加上她那火辣的身材和穿搭…… 竟隐隐能够胜过徐来在都美遇见的那几位。 徐来见过的美女也不少了，但面前这个女生，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感叹一声： “真好看啊。” 不过，他也只是看了她两眼，就很礼貌地把目光收了回来，朝着电梯外走去。 很快，“咔哒”一声，电梯关门的声音传来，这意味着那个女生已经离—— “等等，留步。”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徐来惊讶转身。 那个黑丝女生居然没有上电梯，还站在原地。 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显然，刚才那句留步就是她对他说的。 徐来正要开口问些什么，她就迈开大长腿，径直地朝他走来。 随后，在离他不到两拳的距离，站定了。 “你……是徐来？” “你认识我？” 徐来有些意外。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这种身段和颜值的女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家酒店里…… 那她大概率就是参加《星演员》的选手。 一个参加节目的选手，提前了解对手的信息，也很正常。 果然，那个女生回答道：“嗯。不仅是你，其他参加《星演员》的选手，我都认识、都有一定的了解。” “噢，我还没自我介绍？” 那个女生露出一个勾人的笑容，身上香水的清香不住地往徐来鼻腔里钻。 她伸出自己白净细嫩的右手，脆声道：“我叫青桔。” 徐来轻轻握了握她的前半截指头，沾之即离，礼数周全。 “你好。” “青这个姓氏……还挺少见的。” 他说。 青桔一愣，嘻嘻一笑：“这是艺名啦。” “……” 徐来摸了摸鼻子。 这样的吗…… 他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关注娱乐圈，所以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还有艺名这种东西。 “好啦，不说这些。嗯……徐来呀，你抽中的剧本，是《天雪连天》吗？” 徐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是。” “巧了，我也是！” “你也是？” 徐来心一动，回忆起了这个节目的比赛规则。 《华国星演员》每一季都分为好几个赛段，第一个赛段是海选赛——这没什么好说的，能住进这个酒店的人，都通过了海选。 第二个赛段叫“初露锋芒”，这是观众们能在节目中看到的第一个赛段，也就是明天开始录制的赛段。 这个赛段的比赛规则有点奇特。 在赛段开始的十天前，选手会分别进行抽签，抽取自己所要表演的剧本。 抽中相同剧本的选手，分为一个组。 接着，在比赛开始之前，选手还要上台再抽一次签，抽取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 这个抽签是不分性别的。 也就是说，男生可能抽到男角色，也可能抽到女角色。 反之亦然。 所以，在这一赛段中，经常会发生那种男选手扮演女角色，女选手扮演男角色的事情。 非常有节目效果。 属于《星演员》前期的看点之一。 角色的不确定，对观众而言，是看点。 可对选手来说，就是难点了。 而这一赛段的难点还不仅于此。 它的难点之二在于，抽到同一剧本的选手，很难提前在私底下对戏练习。 因为，节目组有一个设计：剧本里只有一部分角色是由选手扮演的。 而另外一部分角色，则是由节目组提供的中立演员扮演。 举个例子。 就拿徐来和青桔这组的《飞雪连天》来说。 他们抽中的，是《飞雪连天》中的一段五人戏，一共会有五名角色登场。 但是，他们这一组的选手，仅有三人。 也就是说，抽完签后，会有两名角色空出来无人扮演。 而这两名空出来的角色，节目组会安排中立演员补上。 这就导致，在完成抽签之前，大家都不知道彼此会抽中什么角色，又会有哪些角色空出来。 所以很难对戏。 当然，如果想的话，也可以用穷举法，一次换一个角色这样来对戏。 但是，这样来弄，工作量实在太大了。 起不了多少练习的效果不说，弄多了反而会搞乱脑子，得不偿失。 因为难以提前对戏，所以这一赛段比的，其实是临场反应能力。 这一点，极见功力。 能在这一赛段表现出彩的，都不会是泛泛之辈。 根据往季的经验，每一季节目的冠军，都会在这一赛段露出苗头。 第105章 神神叨叨 徐来的回忆结束。 他和青桔的聊天还在继续。 “你也是？” “嗯嗯。” 青桔点了点头，说道：“对了，说起来……你准备得怎么样了？这节目的第二赛段还是挺难的，要什么随机抽角色什么的，想想就头疼。” 她一边说，还一边轻轻敲着自己的小脑瓜子，似乎真的在头疼。 “我准备得一般。” 徐来谦虚道。 可青桔丝毫没有怀疑，直接就相信了。 在过来参加节目之前，她所在的公司调查并收集了所有参赛者的大体资料。 从资料中，她得知，徐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表演经验也没有系统学习过表演的新人小白。 这种人就算很认真地准备了，最终的结果顶多也就是“准备得一般”。 嗯，这是她的想法。 虽然她的经纪人提醒过她，徐来既然能够成为凌导的内推选手，那就一定有他的本事。 说不定，他是个隐藏的高手。 但她没把这一提醒放在心上。 毕竟，想要得到内推，不一定非要水平有多高、演技有多好。 只要有关系或者价格到位了，一切都好说。 去年某评委的内推选手，就是这么拿下他的内推位置的。 “我准备得也一般。” 青桔说道。 她这倒是没有谦虚。 她确实觉得自己准备得一般。 虽然有下功夫，准备的时候也有公司里的前辈帮忙把关，但是…… 要准备的角色实在太多了！ 足足五个！ 其中还有三个是男角色！ 而她的准备时间，就只有十天…… “每个角色我都只用了两天时间来准备。都有准备，但准备得都不充分。” 青桔叹息道：“这个比赛规则，太折磨了。” 徐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对他而言，这个比赛规则其实还好。 是有点麻烦，但还不至于麻烦到“折磨”的程度。 毕竟是有高级表演技能傍身的人。 “对了，徐来，你有研究过其他选手吗？” “其他选手？”徐来摇头：“没有。” 他既觉得没有这个研究的必要，也没有研究的渠道。 “这样啊……” 青桔看着徐来的帅脸，犹豫了一下。 “那我建议你多关注一下周安明、兰倪和方祖佑这三个人。” 她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跟徐来分享一些她所知的信息。 “他们的演技很强。这个节目后面有个‘捉对厮杀’环节，就是两个选手相互选择，一对一battle。如果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切记，能不选他们，就一定不要选！ “否则的，会输得很惨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不是我看低你哈，主要是因为他们真的很强，我要是能留到那个赛段，也不会选他们的。” 其实，如果徐来不是“没有多少表演经验的非科班生”的话，她是不会告诉他这些的。 参加这种节目，当然是竞争对手越少越好。 她现在告诉他这些，主要是因为她觉得，徐来应该也活不到那个时候。 威胁不到自己。 还有一个原因是…… 他还蛮帅的。 她是个老颜狗了。 “周安明、兰倪和方祖佑吗……” 徐来的表情有些许奇怪。 周安明…… 这个名字…… 但很快，他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 他笑了笑，跟青桔道了声谢。 “我记住了，谢谢你。” “不用。” 青桔也眯眼一笑：“你明天对我手下留情一点就可以了。” 这是句客套话。 她并不觉得徐来有对自己手下留情的资本。 徐来也看出了这一点，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这时，电梯门又打开了。 青桔回头看了一眼电梯，跟徐来说她还有点事情，下次再聊，然后转身走进电梯里，按了一下按钮，冲徐来挥了挥手。 徐来也跟她挥了挥手。 在电梯门关上后，徐来才转过身去，继续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周安明吗……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他…… 徐来的嘴角微微上扬。 “有点意思。” 来到房间门口，徐来取出房卡，正要刷卡进门，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他身侧不远处传来。 “嘿。徐来？” 徐来扭头一看。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搭配破洞牛仔库的男人，正朝他径直走来。 “你是？” 徐来下意识地以为他是另外一个和他抽到同个剧本的选手。 可是，男人只是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走到徐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天……好好演。”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留下徐来一个人懵逼地站在原地。 这是…… 什么情况？ 他谁啊？ 莫名其妙地叫出我的名字、莫名其妙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莫名其妙地说自己很期待我明天的表现…… 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走掉了？？ 这也太中二了？！ 徐来疑惑地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时，他才把目光收回来。 “神神叨叨的。” 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个男人的事情，打开房门，回到房间。 ………… 次日。 徐来早上六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当他来到酒店的自助餐厅时，里面已经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帅哥美女。 很多帅哥美女身后，都跟着两个相貌和身材都很普通的人，也不知道是助理还是经纪人。 徐来看着那些帅哥美女脸上的精致妆容，略有些惊讶。 虽然他对化妆并不怎么了解，但他也知道，这种精细度的妆容，短时间内根本画不出来…… 现在才六点多，他们就画好了这种妆…… 那他们得几点起床啊？？ “而且，现在化妆有什么用？” “等到了片场，还得再画一遍……” 徐来摇了摇头，想不明白。 但他没有过多关注这些，飞快地选好食物，端着盘子坐到角落，一顿风卷残云。 吃饱喝足后，时间才堪堪来到六点半。 徐来擦了擦嘴，动身出发，前往片场。 虽然《华国星演员》的正式录制时间是九点整。 但是，他们这些选手需要提前两个小时到达片场，化妆、做造型、熟悉流程…… 而且，九点钟正式录制指的是他们九点钟才上台。 真正的录制，其实早在他们走进片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第106章 开场 徐来刚一走进片场，就注意到，有几个镜头直直地对准了他。 “这就是那些人提前化妆的原因吗……” 他心里了然了。 看来，那些帅哥美女的妆也不是白画的。 不过，即使没有化妆，他的颜值在众多选手当中，也算是非常能打的。 化不化妆，对他而言，也无所谓了。 他大大方方地朝着摄影机挥了挥手，然后跟随工作人员的指引，走进了自己的化妆间。 想象中的争抢化妆间、化妆师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化妆、做造型、熟悉流程…… 一切的一切，都进展得非常顺利。 整套过程不超过一个小时。 因为等到抽完签、确定了要扮演的角色后，还要再回来改一个舞台妆，重新再做一遍造型，所以这个妆并没有画得特别精致。 但也还是把徐来的颜值往上提了提。 当颜值来到一定的高度时，想要变得更好看，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了。 化妆师能在短时间内，给徐来的颜值加上一两分，就足以说明她的功力。 化好妆，做完造型，徐来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大房间外面。 站在门口，他都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笑声。 工作人员告诉徐来，这个大房间是候场室，所有未登场的选手都要在里面候场。 徐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工作人员去忙自己的事情，然后，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笑声戛然止住，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射在他身上。 “徐来！你来了！” 一个看起来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男选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一副和他很熟的模样，快步来到他身前，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他。 “等你很久了。” 那个男选手笑着说道。 徐来有点尴尬，但是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候场室里各处摆放着的摄影机，又硬生生地把尴尬给憋了回去。 那个男选手，他不认识，但他知道是谁。 昨天晚上的时候，凌导像是突然想起来有这码事似地，给他发了一些值得关注的选手的资料。 那个男选手的资料，就在其中。 不过，凌导觉得他值得关注，并不是因为他的演技有多出众，背景有多惊人，而是因为，他和徐来抽中了同一份剧本。 《飞雪连天》。 这份剧本，只有三位选手抽中，他就是其中一位。 他的名字，叫做许愿。 也不知道是不是艺名。 “许愿？” 徐来叫出了他的名字。 许愿并不觉得意外，他笑着把徐来带到候场室中央的沙发上坐下。 此时，沙发上已经坐着三个人了。 徐来昨晚在酒店电梯旁遇到的女生青桔，和在房间门外遇到的那个神神叨叨的男人，都不在其中。 许愿给徐来介绍了一下沙发上坐着的那三位，然后又给徐来介绍起了这个房间的各种设施。 “如果你渴了的话，可以去那里拿一次性纸杯，然后在那个地方接饮料……” “那个台子上的东西都是能吃的，随便吃，想吃就拿……” “看到那边的窗子了吗？从那扇窗子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舞台。不过，想看舞台的话也不用那么麻烦，喏，那里有台电视机，电视画面和舞台是同步的，我们看电视就可以了……” 徐来注意到，许愿在跟他讲解的时候，时不时会偷偷瞄一眼藏在暗处的摄影机。 显然，他也不是真的想给他讲解。 只不过是想在摄影机前好好表现表现罢了。 徐来挺理解这种行为的。 毕竟，上这种节目，大家都是为了出名来的，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搏镜头的机会。 镜头越多，就越可能被更多的人记住。 只是…… 他辛辛苦苦地在这讲解老半天，最终能被剪进正片里的镜头，能有几个呢？ ………… 九点。 候场室里，所有选手都已就位； 舞台下的观众席中，也早已挤满了观众。 这时，一阵令人热血沸腾的bg响起，一个身穿紫色西装的胖子，手握麦克风，步伐稳健地来到舞台中央。 “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好久不见，你们……想我了吗？！”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尖叫和掌声。 “想！” “想死你啦！” 胖子哈哈一笑，摆摆手，说道：“那边的群演很卖力啊，下班后给你们加鸡腿。” 观众们乐得哈哈笑。 等他们笑完，胖子又装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说道：“其实呢，你们也不用骗我，我懂，我都懂，你们想的不是我，是这档节目，以及我们英俊潇洒美艳动人的四位评委导师……” 台下，不知是谁接了一句“这都被你发现了”，逗得周围观众哈哈大笑。 胖子面色复杂地循声看去，眉头一皱，佯装生气：“这群演谁请的？你鸡腿没了！” 又炸起一片笑声。 接着，胖子又耍宝了几句，等场子逐渐热起来了，他才开始邀请四位评委导师登场。 尽管四位评委导师在圈子里都有着极高的地位。 但是，他们彼此之间，也有地位高低之分。 最先登场的，是四位评委导师中咖位最高的辛平川辛导。 他是华国电影的名片，从业数十年，获奖无数。 亚洲的第一座金桑叶电影奖，就是他拿到的。 华国有一个电影评分网站，叫做豆萁。 在豆萁里，评分最高的三部国产电影，有两部都出自辛导之手。 这种大神在娱乐圈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他一出场，就掀起了一阵掌声的浪潮。 他健步如飞地来到舞台中央，淡然一笑，对着观众席举了个躬，然后快步走向自己的导师椅。 接着出场的，是华国双料影帝公孙修。 他获得的掌声，和辛导差不了多少。 毕竟是老戏骨，群众基础好。 第三位出场的，是凌恒杰凌导。 他获得的掌声，就没有前两位那么热烈了。 但他表情不变，似乎并不在意。 最后一位登上的，则是顶替了连玉雪的卓含笑。 虽然她在圈子里的地位不及凌导，但获得的掌声却比凌导要响亮不少。 搞得就好像，凌导才是他们四个人里咖位最低的那个…… 第107章 抽签 四位评委导师全部入座。 胖子主持人请他们分别阐述了一下他们打分的标准，然后又问他们这季节目中最看重哪位选手。 他们无一例外，都说了自己内推的那一位。 胖子点了点头，笑道：“看来，今天到场的观众们有福了。导师们最看重的那四位选手，今天来了三位！” “徐来，兰倪，和……周安明！” “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心情啊，但我很期待那三位选手的表现。唉，真想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魔力，居然能够成为各位导师最看重的选手！……” 舞台上发生的一切，候场室里都能看见； 胖子主持的声音，候场室里也能听见。 “今天，来了三位么……” 徐来摸了摸下巴，想着。 这一点，他倒是不意外。 这一赛段参赛的选手比较多，一期录不完。 有内推选手，被分配到第二期——也就是明天才录制的那一期——也很正常。 “根据昨天凌导给我的资料来看，兰倪是辛导内推的选手，周安明是公孙修内推的……” “那么，唯一一个被分配到第二期的内推选手，应该就是卓含笑内推的那位沈公文了。” 凌恒杰凌导给徐来的资料中，是附带着照片的。 临睡前翻资料的时候，看到沈公文照片，徐来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神神叨叨的男人，就是沈公文。 他估计，沈公文会来找他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多半和卓含笑有关。 因为，他十几天前放过卓含笑的鸽子，没有去参加她的试镜。 额…… 说放鸽子也不准确。 毕竟他也没有答应过自己会去。 对了，说起沈公文…… 徐来突然想起青桔昨晚上对自己提到的那三个名字。 周安明、兰倪、方祖佑…… 前两个，都是内推选手。 可第三个人，并不是。 沈公文，也并不在那三个名字之中。 这是不是说明，沈公文的实力，其实并没有排进前三？ 还有，方祖佑…… 凌恒杰提供的资料里，并没有这个人。 这就说明凌恒杰觉得这个人没有关注的必要。 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青桔在瞎说。她只是随口瞎扯了三个名字装比。 第二种，青桔收到了什么凌恒杰没有收到的风，知道方祖佑的真正实力其实比人们想象中要高得多。 第三种，方祖佑其实很弱，但又弱得刚好合适，很可能能够进入一对一捉对厮杀的赛段。 青桔害怕徐来到时候跟她抢这个对手，所以编话来骗他。 她故意把方祖佑的名字和周、兰两个内推选手的名字放在一起，是想以两位高手的名号衬得他很强，以此来吓退徐来…… 虽然这第三种可能的可能性比较小，但也不能排除。 毕竟，比赛嘛，能少一个竞争对手就少—— “不对啊。” 徐来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方祖佑是什么水平，我看一次他的表演，不就能看出来了吗？她没必要编这种骗不到人的谎话。” 所以，第三种可能性，可以剔除掉了。 那么，就只剩下两种可能性了。 具体哪一种是对的，不用纠结，还是那句话，只要看一次他的表演，就知道了。 ………… 另外一边，舞台上。 胖子主持已经抒发完了自己的感慨，并且念完了广告。 现在正在进行的，便是激动人心的抽签环节。 此时，前两组已经完成了抽奖。 他们的抽奖结果只能说是中规中矩，男选手抽到的都是男角色，女选手抽到的都是女角色，没有什么节目效果可言。 徐来所在的《飞雪连天》组，是第三组。 在第二组选手回到候场室后，便轮到他们上台抽签了。 “走。” 许愿看着徐来和青桔，笑道。 “嗯，走。” 三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了舞台的入口处。 他们整理了一下着装发型，在相互确认过没有问题之后，这才走了出去，登上舞台。 在舞台的正中央，站着两位中立演员（也就是节目组安排来补位的助演演员），还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个不透明的黑色箱子。 箱子里，装满了写着各种数字的小球。 抽签的规则非常简单。 节目组会将剧本中的角色随机分成一号角色、二号角色等等。 选手们和中立演员们需要轮流伸手进箱子里抽出小球，对比球上的数字。 数字最大的，饰演一号角色，第二的，饰演二号角色…… 以此类推。 在第一组上台抽签的时候，胖子主持人就已经为观众们讲解过抽签规则了。 所以，他并没有废话，在三人简单地自我介绍之后，就让他们开始抽签了。 许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青桔和徐来先抽。 两人对视了一眼，徐来说：“女士优先。” 青桔这才满脸紧张地把手塞进箱子里，祈祷着一定要抽到女性角色，随后随手一抓，一咬牙，将一颗橙色的小球取了出来。 小球上贴着一张贴纸，上面写着数字“14”。 她也不确定这个数字算大还是算小，忐忑地抱着小球走到了一旁。 “请，徐兄。” 许愿笑道。 这没什么好客气的，徐来点点头，飞快地伸手进箱子，飞快地取出，看都不看球上的数字一眼，便退到了青桔身边。 青桔悄悄地瞄了一眼他手里的球，可惜数字被他的手指挡了大半，根本看不清楚。 似乎没想到徐来抽签的动作会那么迅速果断，许愿稍稍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也想学徐来那样，伸手就抓、抓完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然而，就在手伸进箱子里，碰到球的那一刻，他还是犹豫了。 在准备节目的那段时间里，他没少尝试反串扮演那两个女性角色。 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没能成功。 别说演好那两个角色了。 就单单是把她们演得像个女人，他都没办法做到。 万一他这一不小心抽中了女性角色…… 那就炸了呀。 他咽了咽口水，用指尖感受着小球表面的摩擦力，掌心湿得像海。 “许愿，许愿。”胖子主持人有点不耐烦了：“别挑了，你又看不到里面，挑来挑去都一个样。” “嗯，嗯……” 许愿僵硬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将手一抽！ 抓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球。 上面的数字是，“8”。 许愿心里咯噔一声。 糟糕！ 他看了节目组给角色编号。 男角色，都在前三号。 也就是说，只有数字最大的三个人，才能演到男性角色。 他的这个数字，非常危险！ 第108章 赢麻了 徐来离箱子有点距离，并没有看见许愿抽中的数字。 但他也不怎么好奇。 毕竟，他连自己的数字都还没看呢。 在三位选手都拿到自己的小球后，两位中立演员才跟着抽签。 抽完，胖子主持人指挥五人站成一排，然后让两位中立演员说出自己抽中的号码。 “7号。” “5号。” 两位中立演员的脸色有点复杂。 他们都是男生，却抽中了那么小的数字…… 搞不好，要双双反串了呀…… 反串角色，可不是谁都能演得好的。 至少，他们不行。 听到两人的数字，青桔和许愿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只不过，青桔的脸色变白了，而许愿的脸色则是红润了一些。 “糟了，我要演男角色了……” “太好了，我演的是男角色！” 两人分别想着。 “一个五，一个七，我应该不会比这两个数字低。” 徐来想着。 他看了看许愿和青桔两人的表情，猜测他们的数字应该也高于五和七。 他猜对了。 在胖子主持人的询问下，青桔和许愿分别说出了自己的数字： “14。” “8。” 徐来嘴角微微上扬。 “果然。” 这时，胖子主持人的目光来到了他的身上。 “那么，徐来，你抽到的数字是多少呢？来跟我们展示一下。” 徐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将手中的球举了起来。 让别人告诉自己抽中的数字，这才刺激！ 看到徐来球上的数字，胖子微微一愣，随后“扑哧”笑了出来。 “来来来，镜头，拍这拍这！” 胖子指着徐来手里的球，笑道：“让观众们看看，他抽到了什么。” 话音落下，一个镜头转来。 与此同时，舞台中央顶部的大屏幕中，出现了一颗写着数字的蓝色小球。 全场哄笑。 徐来顿感不妙。 他赶紧转动小球，想把数字面转过来，看看自己究竟抽中了哪个数。 还没等他看清楚，胖子就替他解疑了：“不用看了，徐来，是‘1’——你是‘1’！” “卧槽？！” 徐来在心里惊呼一声。 我……我是“1”？！ 他难以置信地仔细看了一眼小球。 而小球上的数字……确实是“1”！ “恭喜你，徐来！” 胖子哈哈笑道：“你是今天第一个获得反串机会的选手！你看，和你搭戏的那两位多羡慕你啊。” 徐来顺着胖子的眼神看去，只看见了两张幸灾乐祸的脸。 “……” 他叹了口气，满脸无奈。 他和另外两位选手的表情对比，又引起了一阵笑声。 胖子提醒观众们：“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在节目开始之前，我问了四位导师一个问题——这一季中，他们最看重哪位选手。” “凌导给出的答案，就是他，徐来！” “作为凌导最看重的选手，他到底能把反串的角色演成什么样呢？” “我可太期待了，哈哈！！” 不仅是主持人，就连四位导师，此时也在跟着起哄。 “好啊，哈哈，我还以为今天看不到反串了呢。” 辛导笑道：“我一直都觉得，这种反串环节，才是这个赛段的精髓和灵魂！” “凌导啊，这一期节目究竟有没有灵魂，就看你的那位小徐的表现了。” 凌导嘿嘿一笑，露出一个搞事的笑容，说道：“灵魂不灵魂的先不提，我倒是觉得，我们小徐很有演反串的天分！ “以他的颜值和皮肤，化化妆、戴顶假发、换套衣服……只要他不说话，谁能辩他是雄雌？！” “这可是我们这一季的第一出反串戏，”卓含笑含笑道：“小徐，你可要好好表现呀。” 说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卓含笑还更希望徐来“不好好表现”。 一个无视她的试镜邀请，跑去给其他评委导师当内推选手的家伙…… 她还是很乐得看他吃瘪的。 感受着铺天盖地的笑声以及无数看戏的目光，徐来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一个大直男，你让他去演女角色…… 这多少有点折磨了。 不过，问题也不大。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有可能抽中女性角色，所以也早就做好了扮演女性角色的准备。 甚至，他对那两个女性角色的熟悉程度，比男性角色更高！ 毕竟他一个男生，想要演好女角色，还是得下一番功夫的。 打趣徐来打趣得差不多了，胖子主持人这才按照抽签结果给众人分配角色。 青桔扮演男一号，许愿扮演男二号，中立演员a扮演男一男二的小跟班，中立演员b扮演女主角的丫鬟。 而徐来…… 则是扮演女主角。 分配完角色，三人便按照流程离场，将场地空出来供后面几组选手抽签。 在回候场室的路上，许愿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拍着徐来的肩膀说：“兄弟，你这运气可真够背的啊。那俩人一个五一个七，我还以为女角色他们演定了，没想到你居然……唉。” 尽管他有意识地在遮掩，但徐来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幸灾乐祸。 徐来懒得理他。 但许愿却没有识趣地住嘴。 他偷瞄了一眼周围的摄影机，假意安慰道：“不过，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既然你已经抽到了女主角，那就演。说不定，这对你来说，会是一个机缘呢？……” 徐来撇了撇嘴。 比赛都还没开始呢。 这个比怎么又演起来了？ ………… 回到候场室里，许愿的心情很是舒畅。 这个抽签结果，是他能想象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首先，他自己抽中了同性的角色，实力没有被削弱； 而徐来和青桔，都抽中了异性角色，需要反串，表演难度相对比较大，很难发挥出正常水平。 其次，以徐来的颜值，他演反串，节目播出之后，必会引来很多人观看。 如果徐来再一不小心把戏演砸——许愿了解过徐来的背景，他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高——还能引来很多喷子。 而他许愿作为徐来的搭戏对象，肯定能够蹭到一部分关注和流量。 也就是说，这个抽签结果，既能帮他拿下比赛，又能让他蹭到非常可观的流量…… 赢了！ 我赢麻了！ 第109章 构成不了威胁 回到候场室之后，徐来没去关注剩余几组的抽签情况，而是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顺便，在脑子过几遍剧本。 他们这组抽中那一段的剧本中一共有五位角色。 分别为男一、男二、他们的跟班、女主以及女主的丫鬟。 故事的大意是，男一号和男二号两兄弟为了女主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女主的丫鬟看见了，赶紧把女主叫来调和叫停。 然而，女主来了，她越劝，他们却打得越开心越激烈。 无奈之下，女主只好动手，一人一只手，像拎小鸡一样把这两个家伙拎起来，丢出去…… 当然，在真正表演的时候，他肯定是做不到一只手拎起一个人的。 青桔和许愿也很难把他们的打戏演得多精彩。 若想演好这出戏，三位演员之间，必须要提前沟通一番。 否则，别说演好了，他们连“把戏演完整”这一点，都可能做不到。 抽签和前组人表演的时间，实际上就是用来给各组选手商量表演细节的。 虽然徐来闭着眼，仿佛在睡觉，但他知道，即使他真的在睡觉——甚至睡着了——青桔和许愿两人等会儿也一定会把他摇…… “徐来！”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与此同时，徐来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不断摇晃。 “醒醒，醒醒，我们商量一点等会儿怎么演。” 徐来无奈一笑。 来得还真快啊。 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坐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臂不断摇晃的青桔，以及沙发旁站着的许愿。 “老徐，出去聊聊。” 见徐来“醒了”，许愿说道：“不商量一下表演的细节，总觉得心里没底。” “嗯嗯，毕竟我们这场戏里有一段打戏。” 青桔眨巴着大眼睛，说道：“虽然《星演员》的评委一向对打戏很宽容，就算打得很烂也不会扣多少分，但是……如果演得太差的话，感觉还是挺丢人的。” “嗯，好。” 徐来点点头，拿开抓着自己的胳膊的白皙小手，站了起来。 他确实也需要跟两人商量一下，自己到时候该怎么把他们“丢飞出去”。 在手被拿开的那一瞬间，青桔的脸略略一红，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她也跟着徐来站起身来，说：“节目组有规定，除非上厕所，否则不能出候场室。我们找个角落说。” 许愿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好，走。对了，我们要尽量快点商量好，因为等前面那两组化完妆、做完造型之后，我们也要去弄的。” ………… 就在徐来等三人跑到角落去商量表演细节的时候，一个瘫坐在沙发上的卷发男，看着身旁那个正在温习剧本的寸头男，笑道： “喏，看到了吗，那三人里面最高的那个，就是徐来。怎么样，长得挺好？” “长得好，有什么用呢？” 寸头男摇头笑道：“《星演员》是竞演节目，又不是那种送爱豆出道的垃圾选秀。” “你不要以貌取人啊。” 卷发男抓了抓头发，用懒洋洋的语气说道：“别老看到一个长得帅的就认为人家是花瓶。我长得那么帅，不一样挺厉害的？” 寸头男白了他一眼。 “不要脸。” 卷发男“嘿嘿”一笑，扭动了两下身子，把瘫坐的姿势调整到最舒服，这才继续说道：“还是那句话，既然他能当成凌导的内推选手，那就肯定不只是长得好看那么简单。” “说得对。” 寸头男的声音顿时低了下来，说道：“他可能还很有钱。” “不。” 卷发男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你不了解凌导。他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利益而把内推选手的位置给一个花瓶的人。那家伙，很要脸的。” “除非……” 他又“嘿嘿”笑了一声，把嘴凑到寸头男耳边，用话筒接收不到的音量，说道：“除非，那家伙给得实在太多了。”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推门进来了，通知下一组的选手上场抽签。 寸头男应了声“好”，把手里的剧本合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他都构成不了我的威胁。” “这一季的冠军……” “必是我的！” 说完，便跟着另外几位选手出门了。 看着寸头男离去的背影，卷发男挠了挠后脑勺。 “不是我咒你啊，老周。” “你这台词听起来，怎么跟个要被打脸的配角似的……” ………… 尽管时间很赶，但徐来等三人，还是在去化妆和做造型之前，顺利地把表演——尤其是打戏——的一些细节给商量了出来。 甚至，还小小地模拟了一下。 例如，青桔和许愿在被徐来掐住脖子时，要怎么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凌空状态；在徐来把他们“丢出去”时，他们又要怎么倒飞出去等等。 然而，虽然商量好了细节，也模拟了一会儿，但青桔和许愿的心里仍然没有多少底。 他们本就不是那种经常能够“一遍过”的厉害演员。 更何况，今天是要在四位大神面前表演…… 表演的内容还有打戏…… 心理压力很大的！ 不过…… 一想到，他们之中还有一个倒霉蛋要反串扮演女主角，他们的心情就没那么紧张了。 反正，到时候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会被演反串的徐来吸引过去，他们就算表现得稍微差一点，也不会被人发现。 要是徐来到时候的表现比较糟糕的话——这种可能性很大——还能把他们的演技衬托得比实际上更高一些…… 虽然青桔自己也要演反串，但她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女扮男装的戏码，观众见了很多了。 而且，相较于男生反串女角，女生反串男角的难度相对会低一些。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有徐来垫底，没什么好担心的！ 徐来的妆容和造型相对比较复杂，青桔和许愿都已经完事了，他还在做头发。 他让另外两人不用等他，先行回候场室。 当青桔和许愿结伴回到候场室时，第二组已经表演了一半了。 他们走到窗边，低头看着舞台上的第二组，咽了咽口水，心跳“砰砰”加速。 “要不……” 青桔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汗：“我俩再对一下等会儿的打戏？” 许愿仔细听了听舞台上传来的台词，知道第二组没多久就要演完了，他们并没有多少对戏的时间。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好。” 第110章 惊为天人！ 青桔和许愿刚打完两招，就有工作人员推门来喊他们了。 “第三组的几位，青桔老师、许愿老师……你们快准备一下，马上就到你们了。” 青桔的呼吸顿时急促。 她看了一眼同样略有些紧张的许愿，深吸一口气，冲着工作人员点点头，说：“我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徐来……” “他已经在入口处等着了。” “好。” 青桔又看向许愿。 许愿也点点头，说：“我也准备好了。” “那就跟我走。” 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又一次来到了舞台的入口处。 他们四处看了看，想要寻找徐来的踪影。 可是，此时的入口处，只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清丽古装女子，和两个中立演员，哪有什么徐来的影子？ 他们正要问，却见那个清丽女子转过头来，开口便是男声：“青桔，许愿，我们刚才商量的细节，别忘了。” 两人当场愣住。 这个声音…… “徐……徐来？” 青桔难以置信地问。 徐来点了点头，摸了摸耳边的长发。 一张瓜子脸，秀丽绝美。 “嘶……” 青桔和许愿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扮相，也太绝了？！ 要不是听到了声音，他们真以为这就是个真真正正的女生。 就在他们震惊的同时，舞台已经完成了布景，就等他们上场了。 只听胖子主持人一声：“接下来的选手将为我们带来《飞雪连天》的表演。现在，让我们掌声欢迎今天的第三组选手——徐来、青桔、许愿！” 掌声“哗哗”响起。 三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两位中立演员，全都迈开步子，走上台去。 许愿抢在头位，徐来走在最后。 本来，看到选手们出场，观众们的掌声已经快要结束了。 可当徐来出现的那一刻，气氛像是快要熄灭的火焰遇到了煤气一般，瞬间爆炸！ 尖叫、掌声、呼声、口哨声…… 不绝于耳！ 就连评委席上的四位评委导师都惊得嘴巴微张。 即便是他们当中最年长的辛导，也没有见过扮相那么惊人的反串！ 演得怎么样先不说，光就这造型而言…… 两个字：绝了！ “我的天啊！” 胖子主持人也忍不住惊讶道：“那位……那位……额……对对，就是你，你真的是徐来吗？你该不会是徐来请的替身？” 这个问题看似滑稽，却是很多观众心里所想。 徐来摇了摇头，用衣服上别着的麦克风说道：“我是徐来。” 声音一出，全场再度沸腾！ “真的是他！” “我靠，我在做梦，一个男的怎么能那么美啊？？” “麻了，心动了家人们，基佬竟是我自己。” “哇，作为一个男孩子，穿女装那么好看，还给不给女明星活路啊？” “……” 听着铺天盖地的赞美声，徐来摸了摸鼻子，很是尴尬。 为了节目，为了赚钱…… 为了节目，为了赚钱…… 为了节目，为了赚钱…… 在心里连连默念了三遍，他的心情才勉强平复下来。 见观众们惊讶得差不多了，胖子主持人这才开口控场。 然后，大手一挥，直接宣布表演开始！ 在下场之前，他没忍住回头又看了徐来两眼。 做主持人那么多年，他见过的女星多如牛毛，可是，那么好看的…… 还真少见。 他有个预感，这个叫徐来的家伙…… ………… “这个叫徐来的家伙，必火！” 《星演员》总导演看着台上的女装徐来，“啧啧”两声，问身边的同事：“你说，这一期播出之后，他最高能登上热搜第几名？” 不等同事回答，他就一拍大腿：“不用说，必是第一！” “就算那些网友不给力，我们也要给他送上去！” “这是特么的是天降的热度啊！！” “第一期的收视率，有保障了，哈哈！” “凌导真是给我们推了个好宝贝！” “对了对了，这么个好宝贝，必须多留几期……” 说着，他赶紧抓起身旁的麦克风——这个麦克风连接着评委们的耳机，收的声音只有四位评委能够听见——开口说道： “四位老师，等会儿不管徐来演得怎么样，分数请尽量给他评得高一点！” 他的声音，同步传到了四位评委耳中。 四位评委导师不动声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们自然清楚总导演这么说的目的。 无非是觉得徐来能够凭借着这个扮相引起海量关注，想要把他留下吸引流量。 不过，到了他们这个位置，这种话，他们听不听都无所谓。 就算他们真的给了徐来低分，总导演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当然了，他们也不会过于不给人家面子，故意打低分什么的。 毕竟同事一场，没必要平白给自己树敌。 辛导当了那么多年导演，见了很多长得好看但是演技糟糕的演员，他对这种演员没有半分好印象。 他决定，如果徐来是这种演员的话，他就公事公办，按照徐来的真实情况给他打分。 但要是徐来表现得好一点…… 长了这么一张脸，还愿意下功夫磨练，光是这点，就算总导演没说那句话，他也愿意给徐来打个不低的分数。 公孙修和凌导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抹彼此才懂的微笑。 “他哪里需要我们放水啊……” 徐来的水平，他们这俩看过录像的，都门儿清。 他们知道徐来的演技有多惊人。 即使不放水，他也能稳稳地拿下s级！ 卓含笑则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分数尽量给他评得高一点？ 我不给他压分就不错了！ 放我鸽子的家伙！ 不过，她的心眼也并没有小到因为徐来拒绝了她的试镜，她就要故意给徐来打低分的程度。 “具体还是看他的表现。” 如果徐来演砸了，别人怎么做不知道，但她肯定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d级警告！ ………… 另外一边，舞台上。 徐来站在舞台的阴暗角落，静静地看着青桔、许愿以及那两位中立演员的表演。 按照剧本，此时，还没到他上场的时候。 在胖子主持人宣布表演正式开始之后，他就躲到了这里。 他一边等待着上场，一边在心中点评四人的表演。 第111章 他会是下一个吗 “你以后，离熏儿远点！” 青桔站在舞台中央，指着许愿怒道。 她已经很努力地在“愤怒”了。 可是，她那副俏生生的脸蛋以及清脆的声音，还是把她表现出来的怒气削弱了不少。 “我离她远点？” 许愿笑了：“凭什么？熏儿是你一个人的？不不不，不能这么说，说得就好像你已经得到她了一样……” 青桔“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别吵了，大哥二哥，一个女人而已，不值——” 一个中立演员急声道。 “一个女人而已？！” 另一个中立演员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女人，还是看不起我家小姐？！” 演跟班的中立演员立马缩了缩脖子：“我……我没这个意思。” ………… 一边看着舞台中央的表演，徐来一边在心里点评。 “许愿演得还行，算是有模有样。如果满分一百分的话，他大概能打个七十分。看得出来，他准备得还不错。” “青桔的表现稍差一些，她身上的女气还是太重了。例如，她反问的那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听起来就跟撒娇似的，没有。不过，考虑到她以前可能也没怎么演过反串，能演成这样还算可以了。演技大概有个六十五分。” “那两个中立演员……” 看着两位中立演员的表演，徐来有些惊讶。 这两个家伙，节目组是从哪找来的？ 他们的演技，居然比两位选手还要高上一筹！ 如果说许愿的演技是七十分的话，他们的演技可以打到七十三分！ 这种演技，放在一些国产电视剧里，已经可以拉高整个剧组的表演水平了。 “不简单啊。” 徐来心想。 尤其是那位扮演女主角丫鬟的中立演员。 男生演反串的难度本来就高，他还能演出七十三分的水平，如果让他演男性角色，那岂不是能达到七十八甚至八十分？！ 请这种演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欸，不对。 徐来转念一想，中立演员虽然是“中立”，但在节目中也有不少镜头。 以《星演员》这节目的体量，能够登上节目的中立演员，下场之后，身价应该能够提升不少。 这些演员，说不定都不是节目组去请的，而是自己报名来的。 通告费，自然也不会太高…… 另外一边，四位评委也在低声讨论。 只不过，他们讨论的对象只有青桔和许愿两人而已。 “许愿演得还可以，在新人里面算不错的了。但青桔的表演痕迹太重了。” 辛导摇头道。 “毕竟是演反串，用力过猛了。” 卓含笑说道。 她以前也演过这种女扮男装的戏。 虽然女生演男角色比男生演女角色要简单一些，但是难度仍然不低。 她是体验那种难度的，所以很清楚青桔演成这样的原因。 凌导摇头道：“或许有反串的原因，但这不完全是演反串的问题。” “凌导说得对。”公孙修说道：“主要还是功力不到位。” “噢？” 卓含笑眉头一挑，说道：“说起来，凌导，你觉得你最看重的那位小演员，功力怎么样？” “他的功力嘛……” 凌导淡淡一笑：“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正当他们谈论这些的时候，舞台上的表演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青桔和许愿已经打成了一团。 打斗完全按照上台前商量好的细节进行，但是看起来仍然有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 演丫鬟的中立演员见他们打得不行了，赶紧冲着演跟班的演员说：“你快劝劝他们呀！” “我……我……” 跟班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你看我像是劝得动他们的样子吗？” “真没用！” 丫鬟瞪了他一样，说：“你先试着拉拉架，我去找熏儿姐过来！” 说着，便朝着徐来的方向跑去。 跟班又劝了青桔和许愿几句，但他们仍不停手。 他没办法了。 但是，看着两位大哥互锤，他心里也着急。 无奈之下，他一咬牙，竟冲上前去，想要硬把两人拉开。 然而…… 本来正在打架的两人像有心灵感应一般，异口同声地吼着“滚开”，同时出拳，击中他的胸口，直接将他放倒在地。 这时，徐来终于登场了。 “熏儿姐，熏儿姐，快劝劝他们！他们都打疯了！” 丫鬟指着两人急声道。 “看，他们连小夫都不放过！” 徐来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夫，眼中一寒，喊道：“住手！” “熏儿小姐，来得正好！” 许愿非但没有住手，反而加快了出拳的频率：“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我和他，到底谁才最配得上你！” “口吐狂言！我看你是今天午饭没有吃饱，想吃我一拳！” 青桔怒道，也加快了出拳的速度。 然而…… 他们的拳头，根本就没有打到对方身上。 如果徐来此时没在表演的话，他肯定会暗暗吐槽一声：真的好像过家家啊…… 但是，他在表演。 他把全部身心都放在了人物以及表演之上，根本没空关注这些细节。 他横眉冷声道：“我让你们……停下！” “你们不要再打啦！” 话音落下，两人皆是一愣。 就连出拳都滞了一下。 虽然徐来的声音是充满磁性的男声，但他的语气却相当女子。 这种奇妙的反差，让他们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哎呀！” 就在这一愣之间，许愿的拳头不小心打在了青桔脸上。 青桔的眼睛一下就红了，满目泪雾。 徐来带来的惊讶以及这一意外，让许愿当场破功。 “这，我……” 他心里顿时慌乱了起来，脑子一抽，张嘴就是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四位评委的眉头同时皱起。 出戏了！ 光是这一句，就足以把他的评分从八十多扣到六十出头，甚至更低！ 青桔犯的错误没有他那么严重，但她的分数肯定也没有原先那么高了。 “可惜了。明明前面演得还凑活的。” 他们心里如此想着，目光却同时聚焦在了徐来身上。 演员们的状态，是会相互影响的。 现在，已经有两位选手接连失误了。 他，徐来，会是下一个吗？！ 第112章 未来，不可限量！ 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许愿身后当时就有冷汗下来了。 青桔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糟……糟了…… 许愿破功出席的直接原因，就是她那声根本不符合角色设定的“哎呀”。 他要被扣分，而她也铁定跑不脱！ 现在，唯一能够抢救他们两人分数的，就只有徐来了。 要是徐来能够把表演拉回正轨，让他们正常演下去，那他们的分数或许还有救！ 只是…… 青桔的脑子里，出现了徐来的资料。 几乎没有作品、几乎没有表演经验、非科班出身…… 这种人，怎么可能有把崩成这样的表演拉回正轨的能力啊？！ 想着，她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而就在这个时候，徐来冷笑了一声，开口了：“你不是故意的？你现在是在作秀给我看吗？” 青桔和许愿微微一愣。 这是……救场的即兴表演？ “打的时候神采飞扬，现在打赢了，出风头了，又在这里演——” “不，不对！其实，你们根本就不是想打，只是想借此吸引我的注意，是吗？！” “二十多岁的人了，换别人，都已经成亲生子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说着，徐来气势汹汹地往前走了几步，两人下意识地后退。 可是，没退多少，就被徐来攥住了衣领。 随后…… 一提！ 两人登时回过神来，赶紧踮起脚尖，作出一副凌空的姿态。 “你们喜欢打？” 徐来眉头一皱，两手一推，击在两人肩膀，两人顺着力气往后一跳，倒在地上，神情尴尬中略带着一丝惊恐。 感觉就像是他把他们拍飞出去了一样。 “那就来跟我打打看！” 表演，结束。 全场一片安静。 在徐来收回双手向观众席鞠了一躬后，才爆发起一阵足以掀翻天花板的掌声。 “好！” “姐姐又美演技又好，爱了爱了！” “冠军！冠军！” “……” 听着观众们的欢呼声，倒在地上的青桔和许愿缓缓爬起身来，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已然掀起万丈波涛！ 他做到了！ 他居然……居然真的把崩溃边缘的表演拉回来了！ 青桔的脑海里，响起了经纪人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你别小看他。他既然能够被凌导内推，就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今天看来，经纪人所言不虚！ “这都给救回来了？” 卓含笑眉头一挑，美目中满是意外。 别说救场成功了，在卓含笑的想象中，徐来自己都要被青桔和许愿的失误带偏。 可是…… “怎么样？” 凌导得意一笑：“含笑，现在，你知道他的功力了吗？” “凌导好眼光啊。” 公孙修笑道：“这孩子演技好，又机灵，颜值还高，也难怪你会那么看重他。” 三人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辛导似乎一直都没说过。 他们扭头看向辛导，却发现辛导正以一种赞叹的眼神盯着徐来。 “辛导，”公孙修出声提醒：“你觉得他演得怎么样？” 辛导这才回过神来，笑着点头：“好！” “很好！” “非常好！” “演得太好了！” 他连说了四声好后，便不在点评，而是站起身来，看向徐来，问道：“小徐，你有签经纪公司吗？” 另外三位评委一惊。 辛导问这个问题，难道是要…… 他们猜对了。 在得到徐来“没有签经纪公司”的回答之后，辛导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辛龙传媒，欢迎你。你要是愿意来我们公司，我给你s级合同，顶签！” “什么？！” 三人更吃惊了。 辛龙传媒，是辛导和几位娱乐圈大佬合资创办的公司。 虽然规模不大，远比不上那几所业内巨头公司，但是，凭借着辛导和几位大佬圈里的人脉，公司的资源却比同级别的公司要多出好几倍！ 再加上，辛龙传媒麾下的艺人很少，所以，每位艺人能够分到的资源，都非常惊人。 可以说，那些艺人就算去了华文、启明或者宇心这种巨头公司，能拿到的资源，也不一定有在辛龙多！ 因此，对很多艺人而言，辛龙的吸引力甚至比那几家巨头更强！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辛龙的吸引力那么高，那它麾下为什么会没几个艺人？ 答案是——签约门槛高。 而且，不是一般的高。 业内一直有一句话，能进启明的人，不一定进得了辛龙；而进得了辛龙的人，则一定能进启明！ 这句话，把启明换成宇心或者是华文，都一样成立。 签约门槛那么高的公司，现在，居然要给一个新人发s级合同，也就是他们的顶级合同…… 太惊人了。 而这还不是他们吃惊的唯一原因。 另一个原因是，一般在这种节目上，就算评委看中了某个演员，想把他收入麾下，通常也不会在录制过程中表现出来。 顶多也只是提一嘴。 签约条件什么的，一般都是等到工作结束后才仔细商量。 而辛导，却开口就是一句顶签，直接把条件亮了出来…… 他这么做，有两方面的目的。 一方面，是做给徐来看，让他感受到辛龙方面的诚意。 另一方面，也做给另外三位评委以及其他公司的人看。 他是在提醒他们—— 你们如果对徐来有兴趣的话，尽早放弃妄想。 这个人，我们辛龙要定了！ 这说明，他真的特别喜欢，也特别重视徐来！ 凌导和公孙修苦笑了一声。 本来，他们还想着，如果徐来在节目里表现出色的话，就想办法把他签进华文。 华文太需要他这种新鲜血液了。 可没想到，辛导居然会带着他的辛龙传媒横插一脚…… 跟辛龙传媒抢人，他们怕倒是不怕，只是没有底。 他们并不觉得自家公司有能力拿出比辛龙更优越的条件。 卓含笑的表情也有些许古怪。 这个家伙厉害到…… 就连辛龙都对他抛出了橄榄枝么……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或说自以为自己明白——徐来拒绝试镜的真正原因。 他有这等演技，跟着一个厉害的导演混，自然比跟着她一个演员混要有前途。 食指敲击了两下导师椅的扶手，她将徐来拒绝试镜的事情，彻底抛到脑后，不再去想。 另一个念头，随即出现在脑海当中。 这个人，她一定要结交一下！ 以后，说不定会有用到他的地方。 虽然，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 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第113章 天生就是吃这碗饭地 台下，总导演愣愣地看着舞台上的徐来。 “他……这么强？” 不过，转念一想，这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毕竟，徐来可是凌导的内推选手。 他要是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拿得到凌导的推荐位？ 想着，总导演苦笑了一声。 看来，自己之前的那句“分数请尽量给他评得高一点”，有点自作多情了。 即便他不说，徐来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也能拿到极高的评分！ 不光自己演得好，还能把处于崩溃边缘的表演拉回正轨…… 有这种表现，一个s级，不过分！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胖子主持人已经重新回到了舞台上。 他看向徐来时的眼神，也和之前有些许不同了。 在此之前，他有想过徐来的演技或许不错。 但是…… 他没想到，居然会“不错”到这种程度！ 即使把前几季《星演员》的选手全部算上，徐来的演技，也能排进前三！ “后生可畏啊。” 他心里如此想着。 等到观众们的欢呼和掌声稍微平息一些之后，他才说道：“感谢徐来、青桔和许愿，谢谢你们带来的精彩表演。” 又是一阵掌声响起。 胖子主持人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观众们安静。 “现在，三位选手的表演已经结束了，让我们来听听四位评委导师对他们的评价。” “来，辛导，您请。” 辛导点了点头，说：“我先点评另外两位。” 虽然，他并没有明确说“另外两位”是谁，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指的就是青桔和许愿。 “首先，青桔，你的表现，我个人觉得是比较一般的。你并没有很好地进入角色……所以，我就给你打个六十分。” “然后，许愿。说实话，你最开始演得还算不错，只可惜演到后面的时候，出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失误……我顶多只能给你六十一分。”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们真得感谢一下徐来，如果不是他把表演拉了回来，你们绝对拿不到这个分数。” “嗯嗯，谢谢辛导。” “好的辛导。” 两人鞠躬道谢，满脸苦笑。 他们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不过，在出现了那么严重的失误后，还能拿到合格分，已经很不错了。 想着，他们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徐来。 原本在他们的想象之中，表演拉胯的人，应该是他。 可没想到…… 最终，闹出笑话的，却是他们。 “最后，是徐来。” 说到徐来时，辛导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他相当喜欢这个年轻人。 像徐来这样，明明生了一张流量明星的脸，却努力打磨演技，把演技练到这种程度的年轻演员，现在可不多见了。 不，不对。 严谨地说，能把演技磨练到徐来这种程度的年轻演员，即便是在几十年前，也不多见。 他的天赋太好了。 “小徐，对你的点评，我觉得一句话就够了。” “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我看了你的资料，你大学读的是中文系？” 徐来点了点头。 “对。” “可惜。” 辛导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你当时学的是表演的话，估计早就被慧眼识珠的人给挖出来了，绝不可能被埋没到现在。” “不过，现在冒头，也不迟。反正，你也才二十二岁。” “而且，有我们辛龙帮你。就算你今年三十岁、四十岁，我们也能把你捧到你该在的位置！” 公孙修和凌导暗暗叹了口气。 又来了。 “怎么样，考虑考虑？” 辛导笑道。 “咳咳。” 凌导有些听不下去了，赶紧咳嗽两声打断道：“老辛，我们这还在录制呢……” 辛导一愣，随后哈哈一笑，点头道：“对对对，既然还在录制，那就先不谈这个了。 “小徐，等会儿你下台之后，我会让我的助理联系你。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辛龙，就跟她说一声。 “我们的顶签，随时给你留着！” “好。”徐来对他举了个躬，“谢谢辛导。” “你应得的。” 辛导说道。 辛导和徐来的这番对话，听得胖子主持人一愣一愣的。 他干了那么多年主持，和辛导也合作过许多次，还从来没见辛导对什么人那么上心过。 不过，徐来确实也有让辛导上心的资本。 有颜值又有才华，还他妈年轻。 前途不可限量！ 这特么谁不爱啊。 他要是开了公司，他的表现说不定会比辛导夸张一百倍。 不过，节目还是要录制的。 这种时候，他这个主持人就要拿出一点作用来了。 “辛导，你还有什么要点评的吗？” 他引导道。 “点评？” 辛导摇摇头，说：“小徐刚才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没什么好点评的。无论是扮相、演技还是临场反应，都很优秀。 “我给他打……九十九分。 “给他留一分进步空间。” 徐来又说了一声谢谢。 接下来，轮到公孙修点评了。 他也把青桔和许愿批了一顿，分别给出五十五和六十的分数。 然后，像辛导那样，对徐来一顿乱夸。 甚至连“比我年轻的时候强多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弄得徐来不得不苦笑着回应一句：“公孙老师，你这是捧杀啊。” 第三位点评的，是凌导。 凌导下手比较轻，也没说什么重话，给了青桔和许愿六十五分。 “至于你，徐来……” 他看向舞台上静静等待着他的点评的徐来，微微一笑，从导师椅旁边摸出一张卡牌，竖起。 “分，我就不给你打了。 “我要给你…… “s卡！” 话音落下，全场沸腾。 “好！” “实至名归，实至名归！” “终于出来了，s卡！” “其实在辛导点评的时候，我就以为他要拿到s卡了。” “我也是，妈耶，没想到轮到凌导的时候，他才拿到卡。不过，问题也不大，有卡就行。” “……” 舞台中央，听到自己获得了s卡后，徐来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只是很有礼数地鞠躬道谢，脸上并未流露出半分惊喜。 就仿佛，他早就猜到自己能够拿到这张卡一样。 第114章 退赛的冲动 之前提到过，《华国星演员》共有好几个赛段。 第一个赛段是海选赛。 第二个赛段则是徐来现在正在参加的这个“初露锋芒”。 在“初露锋芒”赛段中，每组选手表演结束后，都会分别获得四位评委导师的评分。 这些评分最终将化作评级。 平均分在六十分以下的选手，为d级，直接淘汰。 平均分在六十分到七十分的，为c级。 七十分到八十分之间的，为b级。 八十分及以上的，则为a级。 而在这四个等级之上，还有一个s级。 这一等级，在“初露锋芒”赛段之中，最多只能有四个人获得。 而获取这一等级的唯一途径，就是——s卡。 只有拿到了s卡的选手，才能得到s级的评级。 s卡非常稀有，四位导师一人只有一张，给出去后就不能反悔。 所以，每张s卡的发放，都会非常谨慎。 在往季节目中，曾出现过赛段已经结束了，可s卡还没有发完的情况。 那么问题来了，s级和其他几个等级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答案是，有的。 “初露锋芒”赛段，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就是徐来刚刚完成的小组表演。 通过这一阶段，各位选手都能获得自己的评分。 评分为d的选手离开，其余评分的选手留下。 然后，开始第二阶段。 在第二阶段之中，c级和b级的选手可以向比自己更高级别的选手发起挑战。 如果挑战成功，就能互换等级。 例如，c级的选手挑战a级选手，如果c级选手赢了，那就可以晋升到a级，原a级选手则会陨落到c级。 但是，如果挑战失败，则会遭到淘汰。 当然了，挑战失败的惩罚如此严重，如果没有一点好处的话，想必是没有人会做的。 节目组为了引诱选手之间在第二阶段相互pk，设计了一系列的奖惩规则。 首先，在这一阶段结束后，所有留在c级的选手，都将被淘汰。 只有b级及以上级别的选手可以留下。 其次，a级选手在进入下一赛段之后，可以获得一项神秘福利。 那项神秘福利，每一季都不一样。 但都有个共同点：可以帮助选手大幅提升在下一赛段的晋级几率。 这两条规则，足以挑起选手间的战争了。 为了留下来，c级选手不得不进行挑战。 而为了在下一赛段当中拥有更高的晋级几率，也会有一些有胆量的b级选手向a级选手发出挑战。 至于s级…… s级在这一阶段中，只负责看戏。 因为，s级不可进行挑战（也没有更高的挑战对象供他们挑战），也不可被挑战。 他们不仅能够在下一赛段中享受a级选手的福利，还能免除被人挑战的麻烦。 正因为s级的好处多多，所以，每个拿到了s卡的选手，都会表现得非常兴奋、欣喜。 只是…… 此时，徐来的脸上，并没有这类的表情。 有的，只是两个字：淡定。 看见徐来的反应，他身边的两人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们能拿到六十分，还得向徐来道谢； 而徐来，拿到了一张s卡，却表现得就跟只是捡到了张五毛钱似的…… 人比人，气死人！ s卡对你而言那么普通，干脆给我们啊！ 要是拿到了s卡的是我们，我们直接把它当宝供起来！ 这可是一张免死金牌啊！！ 一想到“免死金牌”，他们的心又一次紧张了起来。 现在，他们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是c级了。 虽然，不用在第一阶段就被淘汰了，但是，还要参加第二阶段的比赛，仍然有被淘汰的风险。 要么是他们淘汰别人，要么，他们被别人淘汰…… 就在他们想着这些的时候，卓含笑的点评也已经结束了。 卓含笑给他们的评分，和凌导一样。 点评环节结束，随着胖子主持人的几句解说，舞台顶部的大屏幕上，蓦地出现了徐来、青桔和许愿的头像。 徐来的头像后面，写着一个闪着金光的“s”。 而青桔和许愿的头像后，则是挂着两个暗淡无光的“c”。 “唉。” 两人很是感慨。 明明都是同一组的选手，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在他们身旁，胖子主持人激情洋溢地重复了一遍三人的评级。 随后说道：“让我们掌声恭喜三位，全部晋级第二阶段！” 掌声“哗哗”响起。 等掌声渐渐停下后，他对着出口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了，三位，请回。” 三人点了点头，朝着出口处走去。 bg旋即响起。 在他们接近出口处的时候，身后，又传出了胖子主持人的声音：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下一组的选手……” 和登场时不同。 退场的时候，无论是青桔还是许愿，都自觉地走在了徐来身后。 徐来注意到了，但也没多说什么。 所谓的出口处其实就是一条穿过观众席的小道，两旁都坐着一排观众。 看到徐来等人来了，他们异常激动地伸出手，想要和他们击掌。 青桔和许愿拿到了c级评级，本有些情绪低落。 但是，看到观众们的热情，他们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赶紧伸出手去，回应观众。 然而…… 只有小部分人施舍一般地碰了碰他们。 大部分观众却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手掌全都往徐来身上凑。 “哥哥哥哥，演得真好，我转粉了！” “啊啊啊，我碰到他了！我今晚上不洗澡了！” “我也想击掌，看看我，徐来哥哥！” “……” 青桔和许愿的眼角抽搐了两下。 好像……更难受了。 三人穿过观众席，走在回候场室的路上，几个拿着话筒的工作人员，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挤到他们身边，询问他们表演时的感受。 这也是录制的一个环节，所以青桔和许愿并没有像在穿过观众席时的那样被人忽略。 只不过，工作人员只问了他们两个问题，便匆匆结束了。 而徐来，则被一群工作人员围着，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提问，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一个问题。 硬了。 两人的拳头硬了。 甚至还有一种退赛的冲动。 第115章 T0 三人回到候场室，留在候场室里的所有选手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各种吹捧和称赞。 虽然他们的吹捧与称赞并没有指定对象，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都是对着徐来去的。 接连被那么多人夸奖称赞，换个人可能已经飘飘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可徐来却只是淡淡笑着，点点头，很谦虚地表示自己今天只是发挥得比较好罢了。 跟在他身后的青桔和许愿很是忧伤。 他们明知道，那些选手的称赞其实和自己无关。 但是在镜头面前，他们却又不得不挤出笑容，硬着头皮回应…… 刚在沙发上坐下，徐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们要回候场室？ 为什么不直接在下面坐着？ 通常来说，这种节目不应该会在舞台旁边摆放选手席位吗？ 选手表演完了，就按照自己的评级去相应的席位上坐着…… 没道理要回候场室啊。 他四处扫了一眼，发现前两组表演的选手此时也在候场室里待着。 这说明他并没有走错地方。 他微微松了口气，看向窗外。 这时，他才注意到，其实舞台旁边根本就没有摆放什么选手席位。 他摸了摸后脑勺。 看来，也不是所有竞技类的综艺节目都会有选手席位那种东西的。 他看过的综艺节目本来就没多少，不知道这一点，也很正常。 正当他想着这些东西时，窗户下方的舞台上，第四组的选手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徐来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而是开始静静地观赏起了这一组的表演。 一边看，他一边回想凌导昨天晚上发给他的那份“值得关注的选手”的资料。 资料当中，有一位第四组的选手。 他在舞台上找到了那位选手的身影，然后目光直接就锁定了对方，不再挪开。 他想知道，能够让凌导觉得值得关注的人，究竟有何水平。 将近十分钟后，表演结束。 他摸了摸下巴。 怎么说呢…… 那位选手，实力，确实是有的。 跟同组的其他选手比起来，他确实挺强。 但是，如果跟他做比较的人，是徐来的话…… 那他那点儿功夫就不够看了。 在四位评委导师评点结束之后，第五组选手登场，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看着候场室里直播舞台情况的大屏幕，徐来的腰杆当即就挺直了一些。 比起第四组，这第五组的表演，更让他在意。 因为，在第五组之中，有一个青桔昨晚提到过的人…… 周安明！ 根据凌导给他的资料，徐来知道，这个周安明是海市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学生，在学校内以演技强悍着称。 具体是怎么个强悍法，资料里没说。 但是，考虑到他是公孙修的内推选手，那实力肯定不会弱到哪去。 至少，能比第四组的那位强上不少。 徐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机中某个寸头男的身影，露出期待的神色。 ………… 不知过了多久，今天的录制总算是结束了。 听青桔所说，按照正常情况，今天本来是要把“初露锋芒”赛段的两个阶段全部录完的。 但是由于公孙修和卓含笑两位评委临时有事要办。 不得已之下，才将录制拆分成了两天。 今天录制的内容少，只把这一赛段的第一阶段录完了一大半。 还有一小半的选手没有登台表演——甚至有些人都还没有来到现场。 他们的录制，以及第二阶段的录制，都要在明天进行。 虽然，那些人的表演以及第二阶段，都和徐来没有关系。 毕竟他是s级选手。 可他明天仍然需要到场。 徐来表示很无奈。 不过，他也并不抵触。 多观察观察其他人的表演，对他自己也有好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卸妆的时候，徐来闭眼回想了一下今天看到的那些表演。 除了前两组之外，他将所有组的表演全都看了个遍。 现在，他总算是勉强弄清楚了自己的演技到底是在哪个层次。 就这么说。 仅就今天的这些选手而言，即便是包括周安明和兰倪在内，他的演技，在《星演员》这档节目之中，也是妥妥的t0！ 作为评委的内推选手，周安明和兰倪的演技确实厉害。 比第四组的那位还要厉害不少。 和青桔、许愿相比，更是碾压级的。 但是…… 在他面前，这两个冠军种子级选手的光芒，也要暗淡许多。 这俩人对他不能说毫无威胁，但是，他们的威胁性确实不大。 值得一提的是，在今天的录制过程中，四位评委全程只给出了一张s卡。 也就是发给徐来的那一张。 在明天已经不剩多少选手的情况下，他们居然只给了出了一张卡。 这让很多人——包括节目的总导演——都很惊讶。 其实，如果没有徐来先前的精彩表现的话，周安明和兰倪都是有资格拿下s卡的。 但可惜，珠玉在前。 他们的表现确实不错，只是，在徐来的对比之下，就显得没那么优秀了。 ………… 卸完妆，换上自己的衣服，徐来走出化妆间，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连午饭都没吃，只在候场室里随便啃了点水果垫肚子。 现在那些水果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了。 “回酒店，那家酒店好像包饭。” 徐来想着，便打算回酒店吃饭。 可他还没走两步，就有一个捡着男生头的女人客气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个女人自称是辛导的助理。 辛导让她来邀请他，一起吃晚饭。 徐来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毕竟是要在娱乐圈里捞钱的，多结识几位大佬，准没坏处。 得到徐来的答复后，女助理淡淡一笑，跟徐来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把辛导的腾信推了过去。 “我叫鲍姜，你给我备注小鲍就行了。” 爆浆…… 这个名字，还挺……独特的。 徐来在心里想着，可手却没闲。 他先加了辛导的腾信，然后飞快地给鲍姜改好了备注：“鲍姐”。 虽然鲍姜说给她备注小鲍就行，但是，你要让徐来一个刚毕业没满一年的年轻人，对着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叫小鲍…… 他还真叫不出口。 “辛导现在有点事情要忙，暂时没法通过你的好友申请。” 鲍姜好意提醒道：“他可能会一直忙到七点多。等到吃饭，估计已经是八点了。” “你可以自己先随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别饿着。” 徐来点头。 “好，谢谢鲍姐。” 鲍姜笑了笑，说没事，随后看了一眼时间，又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便先行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徐来的手机突然“嗡”地响了两声。 第116章 好吃 徐来手机“嗡嗡”响的那两声，是凌恒杰凌导给他发来了消息。 消息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选手们打算在今天晚上弄一个小聚会，凌导问徐来想不想参加。 徐来本来就对聚会之类的事情不感冒，再加上，他今晚已经有约了，于是回复道： “我就不去了，让他们好好玩。” 过了一会儿，凌导才说：“你刚进娱乐圈，多交一点朋友没坏处。不过，从功利角度考虑，这些选手以后可能对你也起不了什么帮助，不去也行。 “他们的聚会是六点钟开始。如果你改变主意了的话，再跟我说。” “好的。” 徐来说道。 结束聊天，徐来离开片场，摇了一辆出租车，驶回酒店。 达到目的地后，他连房间都没回，直接马不停蹄地赶往酒店的自助餐厅。 在出示了验证身份的道具后，他顺利进入了餐厅，二话不说，端起盘子就是一顿乱夹。 什么可乐鸡翅、油炸大虾、各种寿司、各种牛排…… 只要徐来看到了，统统夹进盘子里！ 他现在已经饿得有些红眼了。 别说这点菜了，真要吃，他连碗筷都能给你吃下去。 什么叫光盘行动啊？（战术后仰jpg） 夹完第一轮的菜，徐来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也不顾其他人的目光，大快朵颐起来。 或许是来得太迟了，这些菜都有些发凉。 可乐鸡翅上的可乐都有些凝固了。 但是，在一个饿疯了的人眼中，不管食物拉成什么样，只要能吃，就是人间美味！ 一顿风卷残云扫完盘子里的食物后，徐来赶紧起身，又跑去夹第二轮。 正当他往盘子里放烤串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他即便不回头，也能听得出来，那是青桔的声音。 “老徐，真的是你呀！” 在经历了上午的表演之后，青桔对徐来的称呼已经从“徐来”变成了“老徐”。 这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又不是什么亲密的昵称，徐来也没有异议。 青桔白皙嫩滑的小脸上挂着两轮弯月，她笑眯眯地说道：“刚刚在外面，我就这里面有个家伙很眼熟，进来一看，果然是你！” 此时，徐来已经装满了手中的盘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青桔，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盘子，问：“吃点吗？” 问是这样问，但丝毫没有把盘子让给她的意思。 青桔笑着摇摇头，说：“不吃啦，我经纪人等会儿带我出去吃。我就是看到你了，顺道进来打个招呼。” “哦哦，好的。” 说完，见青桔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徐来又说：“那我就先过去吃了啊。饿了好久，肚子都饿扁了。” 他挥了挥手，不等青桔说话，就自顾自地往自己的桌子走去。 半点都没有留恋。 “额……” 青桔看着坐在座位上大吃特吃的徐来，顿时有些无语。 我这么个秀色可餐的大美女站在你面前，你居然选择吃烤串？？ 你多看我两眼不行吗？ 看我你就饱了呀！！ 想着，她叹了口气，无奈一笑。 和很多《星演员》的选手一样，她也是国内知名电影学院的毕业生。 即使是在电影学院里，她的颜值都是上乘的。 曾有好事者在寝室夜谈的时候给表演系的女生打分，甚至还把打分结果做成了excel表格，按照分数把她们分为好几个档次。 满分是一档，95分以上是一档，90分以上是一档，80分以上是一档，80分以下是一档…… 后来，他制作的表格不知道被哪个内鬼泄露出去了，引得全校批判。 那个表格，青桔看过。 虽然这种表格很不尊重人，但是，她觉得表格的作者还是蛮有眼光的。 因为…… 她的排名，是全系第一。 可是，她这么一个电影学院的校花级女生，却没法把徐来的注意力从已经放凉了的食物上转移开…… 他该不会…… 是…… 那个？！ 听说，喜欢男生的男生，长得通常都很白净帅气…… “啪啪。” 她轻轻拍了两下脸，告诉自己不要乱想。 然后，又看了一眼啃着烤串的徐来，吸气、呼气…… 鼓足了勇气后，她这才跑到徐来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两只手托着下巴，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把他盯得浑身都不自在。 徐来看了看盘子里所剩无几的烤串，犹豫了一阵，一脸心疼地递过去一串。 “你吃。” “……” 这个动作虽然槽点满满，但也把她心里的紧张感缓解了不少。 “我不是来吃东西的……” “那是？” “我……” 青桔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你呀。” “谢我？” “嗯嗯。” 青桔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对徐来的感情，有些许复杂。 但在复杂之中，包含得更多的，还是感激。 如果没有徐来的救场，她可能连c级都拿不到。 她跟徐来道谢，就是因为这个。 听了青桔的解释，徐来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没事。” “我救场，不是为了你或者为了许愿，纯粹是为了把戏演完。” “所以，你没必要谢我。” “不。” 青桔神色严肃：“不管你救场的目的是什么，最终的结果是你帮我留在了c级，这就足够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徐来笑了笑，吃完手里的烤串，说道：“那我就接受你的感谢。” 青桔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她的经纪人给她打来了电话。 说是已经把车子开到酒店楼下了，让她现在下去。 “哦哦，好的。” 她回应道。 挂断电话后，她看着徐来，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要走了？” “嗯嗯，我经纪人催我了。” “那就……” 徐来又吃了一根烤串，挥了挥手，说：“拜拜。” 青桔张了张嘴，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嗯呐，拜拜。” 她站起身来，刚走两步，又回头看了徐来一眼，眼中满是纠结和犹豫，可是却仍然什么都没有说。 徐来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忍痛将盘子里最后一串烤串拿起来，晃了晃。 “你真的不吃吗？” 尽管让青桔恋恋不舍的不是烤串。 但她还是小跑着回去，一把接过徐来的烤串，一口吃尽，满嘴是油。 粗嚼几下，便将嘴里的肉咽进肚中。 “好吃！” 这位从来不吃烧烤的小青同学，如此说道。 第117章 短一些 晚上八点半。 徐来站在一家饭店门口，抬头确认了一下店名。 “品香阁”。 就是这里，没有走错。 他推门走了进去，阵阵嘈杂的聊天声入耳，一个穿着修身制服的女服务员赶紧迎上来，问他一共有几位。 徐来摇了摇头，说他朋友已经开了包厢了。 他正想问那个女服务员八号包厢往哪走，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属于女性，却留着男生的发型。 她径直朝他走来。 正是辛导的那位女助理。 “徐先生。”女助理客气道：“不好意思，我出来晚了。” “没事。” 徐来摇头。 他在女助理的带领下，进入了八号包厢。 包厢似乎使用了什么隔音材料，门一关上，就把那些嘈杂的声音尽数关在门外了。 辛导此时端坐在正中央的主人位上，笑看着刚进门的徐来。 他的旁边，站着一位女服务员，应该是来点餐的。 “小徐，来了？坐。” 他指着身旁的一个位置，说道。 徐来应了一声，坐了过去。 辛导将菜单递给他，说自己刚才已经点了一些菜了，让他再自己点两样合口味的。 徐来推辞了一下，但是看在辛导实在坚持，他这才随手点了两样咸香口味的菜。 点完餐，辛导摆了摆手，把服务员招呼了出去。 这时，整个包厢中，就只剩下徐来、辛导以及那位女助理了。 辛导和善地笑着，问道：“小徐，我在节目上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所谓的“那件事”，指的自然就是“加入辛龙”了。 徐来素来不关注娱乐圈，按理来说，他对辛龙不可能有多了解。 但是，在过来之前，他躺在酒店房间里的大床上，大量地查阅了关于辛龙的资料，恶补了一顿。 现在的他，算是大致了解了辛龙在娱乐圈中的地位。 简而言之，就是：辛龙虽然不是巨头企业，公司的规模也不大，但却手握海量精品资源。 在辛龙里，顶签艺人能够拿到的资源，不比启明、华文等巨头企业的顶签艺人差！ 这一点，他去向凌导、连导和邹导求证了一下，他们都说是真的。 徐来知道，这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如果抓住了，说不定可以一飞冲天。 可是…… 他并没有马上点头，答应签约辛龙。 而是淡淡一笑，问道：“辛导，我想问一下，如果我加入了辛龙，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辛导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换做别人，听到自己能够拿到辛龙的顶签，多半屁颠屁颠地就赶紧签了，以防夜长梦多。 哪里有胆子和他谈待遇？ 而徐来却…… 其实，辛导以前签艺人的时候，也遇到过问他待遇的艺人。 只不过，那些艺人问他待遇，并不是想要知道答案。 更多的是假装出一种“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签你们公司”的姿态。 想要以此拿到更优厚的条件。 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就是了。 甚至还有人因为装得太过头，丢掉了来之不易的合同。 可辛导看得出来，徐来不是这种人。 他是真的想知道自己能拿到怎样的待遇。 辛导并没有因此而反感。 反倒是在心里又给徐来加了几分。 沉得住气，不会被难得的机遇冲昏头脑，不错！ 他给了助理一个眼神。 助理立马开口道：“徐先生，如果你加入我们辛龙的话，是可以拿到顶签的。而我们辛龙的顶签，待遇一定不比其他公司差！” “首先，我们会给你提供一套住所……” “其次，我们每个月都会给你打一笔钱，作为保底……” “还有……” 助理劈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福利。 总结下来，就是—— 给钱！ 给房（租的）！ 给资源！ 大把大把的资源！ 助理介绍的重点，就放在资源上。 按照她的说法，徐来有了那些资源，不出三年，就能成为二线、次一线甚至是一线艺人！ 到时候，名气就不用说了，赚钱更是像流水一般！ 辛龙开出的条件，确实非常优厚。 不说别的，光是每年保底的钱，都有一百万！ 一百万看似很少，但要知道，这些钱，是徐来即便什么都不干，都能拿到的。 除了这些保底的钱之外，徐来每个月还能拿到大量的餐补、服装补贴、化妆品补贴、护肤品补贴、美容补贴、自我提升补贴、家人补贴……等等等等的众多补贴！ 虽然女助理没有说这些补贴一共值多少钱，但一定不会少到哪去。 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但徐来还有一个纠结的点，那就是…… 这份合同，一签就是十年！ 只要签了合同，未来的十年，他都是辛龙的人了。 整整十年，他都不能离开辛龙，不能辞职。 否则，将会面临天价的赔款。 如果只是五年的话，徐来还觉得没什么。 但是，十年…… 这个时限，就有点长了。 以他对娱乐圈得兴趣，还真不一定能在这圈子里待那么长时间。 他选择进入娱乐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赚钱。 赚钱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了实现自己做游戏的梦想！ 其实，他们家的物欲并不重，即便不加入辛龙，以他的能力，也能够让家人过上极其满意的生活了。 至于做游戏…… 凭借着高级表演技能，以及即将在《星演员》中获得的知名度，赚到做游戏的本钱，应该也不是特别困难。 这么一想，他似乎没有加入辛龙的必要。 除非，他想做的游戏，是那种必须组建一大支团队才能完成的大型游戏。 如果想做大型游戏的话，他一个没有公司和大佬照顾的散人，想要赚足本金，还真挺困难…… 辛导看出了徐来正在考虑。 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需要考虑的，但辛导并没有出声打扰。 许久后，徐来才缓缓开口道：“合同的年限，可以短一点吗？” “短一点？” 辛导意外之色更浓。 别人签辛龙，都是希望签得越久越好。 辛龙虽然规模不大，但是走的是精品化路线，每位签约艺人都能得到很好的发展。 在华国，也没多少比辛龙更好的去处了。 这家伙倒好，居然要求年限短一些？！ 第118章 未接来电 不过，辛导是老江湖了。 这点意外，还不算什么。 很快，他的表情便恢复了正常。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原因么…… 徐来想了想。 真正的原因，他肯定是不能说的。 还没签约呢，就跟人家说他打算年后跑路，那谁还敢要他啊？ 可是，其他的借口，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无奈之下，只能拿出这样的说辞：“我比较喜欢自由。合同年限太长的话，会让我感觉……有些压抑。” “这样啊。” 辛导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也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很能理解徐来的说法。 如果不是为了追求自由，他也不会离开宇心，和朋友们创立辛龙。 自己当老板，就没有什么人能够约束他。 “如果你希望的话，可以。”辛导说道：“但是，合同中必须多加一个条款。” “在合同结束后，同等条件下，我们辛龙拥有优先签约的权利。” 这句话辛导没有说清楚，但徐来还是听明白了。 辛导的意思是，等到合同结束后，如果，有一家公司想要签约徐来，而辛龙也想要续签，那么，在双方开出的条件对等的情况下，徐来必须选择辛龙。 对于这个条款，徐来没有意见。 养艺人，尤其是顶签艺人，是很费钱的。 要是，花了大把大把的资源、精力和时间在他身上，好不容易把他养起来了，可以赚钱了，合同却到期了，另一家公司趁机出手把他挖走…… 那辛龙不是得哭死？ 这点保障，还是得有的。 反正，优先签约权的前提是，双方开出的条件对等。 加了这个条款，辛龙能换来安心，徐来也吃不了亏。 “没问题。” 徐来说道。 “好！” 辛导笑道：“那你说，你想把合同年限定成几年？” 徐来本想回答“五年”。 但是又转念一想，既然是谈条件，那当然要给自己留足谈判的空间。 于是，他说：“三年。” “三年？？” 辛导一怔：“这……有点太短了，挺麻烦的。” “要不，就……五年。” 辛导说道：“五年一签，如何？如果在合同年限内，你对合同里的某些条款有意见的话，可以即时修改，但是，合同整体五年一签。” 徐来的目标本就是五年，自然不会有意见。 但他还是假装着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才点头。 “好，五年就五年。” “对了。” 徐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把自己和邹导签了演员合同的事情告诉了辛导，问他：“这应该没关系？” 辛导表示没有问题，以前接了的活，可以接着做。 但是，以后还想接活的话，必须通过公司给他安排的经纪人。 就在这个时候，服务员也端着菜进来了。 很快，各色菜式便摆满了整桌。 辛导说了一句“合同明天就签”，然后就不再谈论合同，招呼徐来和自家助理动筷吃饭。 ………… 一顿饭吃完，回到酒店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十点钟。 徐来转身看着一眼路边的suv，挥了挥手，跟专程送自己回来的辛导以及他的女助理道别。 直到车子离开，他才再次转过身去，走进酒店。 回到房间后，他澡也不洗，就直接把自己摔在床上。 累啊。 今天又是演戏、又是观察别人演戏、又是谈合同的…… 就俩字，疲倦。 他小眯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静音的手机，想看看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人联系他。 打开腾信，一看，不得了，一排下去茫茫多的红点点。 这就意味着，有茫茫多的人联系过他。 他一条一条点开来看。 首先，是学姐苏晓敏。 “今天表现得怎么样，能晋级吗？” 徐来在来海市之前，就把自己要参加《星演员》录制的事情跟她说了。 看来，她还挺关心这件事的。 他说：“保密，等节目上线你就知道了。” 毕竟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人。 接着，是慕悠然。 “好无聊啊，你最近在做什么？该不会天天在家里躺尸？” 徐来回复了两个字：你猜。 然后，是父母和妹妹。 他们的消息是发在一个名为“幸福一家人”的群聊之中的。 “小来啊，我知道你拍节目辛苦，但也要多注意休息。养好了精神，才能让更多观众喜欢。” “我听说，有很多明星为了瘦，一天天的连饭都不吃，小来，你不要学啊！我看你现在的这个身形就挺好。” “哥哥，加油！等着你拿冠军奖金请我吃饭，嘿嘿。” 徐来笑着回复：“我知道了，你们也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飞儿贪吃鬼，下个月给你涨点生活费，想吃什么就自己去吃。” 最后，便是一些朋友发来的消息，徐来也一一回复。 光是回复这些消息，就用了他二十分钟。 他伸了个懒腰，关掉腾信，正想刷下其他软件放松放松，手一滑，一不小心点开了通话记录。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通话记录中，居然躺着不少未接来电。 而那些未接来电的号码，他一个都不认识。 我这是…… 被电话轰炸了？ 正想着，又一个他不认识的号码打了进来。 犹豫了一阵，徐来选择了接听。 一分钟后，他搞清楚了对方的身份以及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对方自称是天光传媒的人，他说他们公司非常看重徐来，想要和徐来签约。 徐来已经答应加入辛龙了，所以果断婉拒，把电话挂断了。 没等他多想，很快，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对方自报家门，说是宇心传媒的人，也是来问徐来有没有兴趣签约的。 徐来再度婉拒。 这时，他才明白那个未接来电是怎么回事。 感情都是来谈合作、签约的啊…… 他今天上午才刚表演完，当天晚上，就有那么多公司给他打电话，谈签约的事情…… 不得不说，资本的嗅觉，真的很敏锐。 徐来有些感慨。 但也没有多想，放下手机就去洗漱了。 他明天还要录节目。 虽然明天的流程和他没有关系，但他仍然需要按时到场。 等他洗完澡，再次拿起手机的时候，通话记录中，又多出了好些未接来电。 而在那些未接来电之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第119章 新的想法 那个电话，是连长祺连导打过来的。 徐来没多想，直接回拨。 刚“嘟嘟”两声，对方便接听了。 没等徐来开口，连长祺爽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哈哈，老徐，听说你今天的表现，很惊人啊。” “凌导跟你说了？” “没错！” 连长祺笑道：“他跟我说，你今天算是给他长脸了，连总导演都问他是在哪找到你这尊大神的。” “‘大神’什么的，也太夸张了。” “不夸张不夸张……” 连长祺本来还想再接着说下去，但感觉这样一扯又要花费好长时间，而徐来明天早上还得早起。 于是，他转移话题道：“对了，凌导还跟我说，他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想早点把该拿的钱拿到手，所以去找总导演协调了一下，你这两期的通告费应该能在一周之内打到卡里。” “两期？” 徐来微微一愣，但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之所以是两期的通告费，是因为，今明两天的录制内容，将会分为上下两期播放。 所以，他可以拿到两期的通告费。 虽然，其中一期的内容，和他似乎并没有多少关系…… “那我得找个时间感谢一下凌导了。” 徐来笑道。 “不急。等你拿了冠军之后，再感谢他也不迟。” 连长祺表示，凌导非常看好他，觉得他有冠军之资。 徐来笑了笑，没有回话。 连长祺也不介意，又抛出了一个话题。 “说起来，老徐啊，关于老邹的那个项目，你最近有什么新消息吗？” “新消息？” 徐来摇头：“如果连你都没有新消息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有？” “说得也是。” 连长祺顿了顿，又说：“我最近在研究那个项目……嗯……怎么说呢……老徐，你觉不觉得，老邹的那个项目，有些地方很奇怪？” “很奇怪？” 徐来仔细回想了一下关于老邹那个项目自己已知的各种细节。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点。” 老邹的那个项目，简而言之，就是找一群导演，围绕着相同的主题——或者围绕着几个相同的元素——拍出多部微电影，再将那些微电影组合起来，变成一部完整的院线电影。 首先，由几部微电影组合成一部完整的电影，这一点没什么问题。 但是…… 那些微电影都围绕着相同的主题，或者围绕着几个相同的元素…… 前者还好，如果能用一条相同的主线把几部微电影联系起来的话，那还不错。 可后者，徐来觉得，就不怎么样了。 各部微电影之间太割裂了。 很容易造成大杂烩的效果。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连长祺。 连长祺深以为然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告诉徐来，邹导的那个项目，之所以久久没能确定下开机的时间，就是因为邹导自己也没有明明白白地想好，要怎么处理几部微电影之间的关系。 他还没决定好，到底是要在几部微电影中，加一条横跨全片的主线，还是怎么样。 这时，徐来灵机一动道：“老连，你说，如果把电影换成电视剧，会怎么样？” 连长祺一愣。 “什么意思？” 徐来解释说，就是按照老邹的思路，找几位导演，按照他们各自的风格，围绕着几个相同的元素拍摄完整、独立的剧集，再将那些剧集组合成一套电视剧播放。 邹导的idea，放在电影里，会造成割裂感； 可是，如果放在电视剧这种载体当中的话，割裂感就会轻很多很多。 他听说，外国就有不少这类的电视剧。 连徐来都听说过那些电视剧，连长祺自然不可能没听过。 “就像是《雪夜》那样？” “没错。” 所谓的《雪夜》，指的是前些年非常火热的鹰剧，《暴雪之夜》。 那部鹰剧，就是由许多个独立的剧集组成的。 而那些剧集唯一的关联就是——故事全都发生在暴雪之夜。 《暴雪之夜》前些年的火，是全世界范围的那种火。 不仅在鹰国本土，即便在没有正版引进它的华国，它的热度也相当惊人，上过好几次热搜。 要知道，那几次热搜，都是在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做宣传、炒热度的情况下，上去的。 这就说明，这种模式的电视剧，华国人其实是可以接受的。 电话那头的连长祺眼睛一亮。 这个想法，有搞头！ 但是，在稍微冷静了一些之后，他又想到，在《雪夜》爆火后，华国其实也出现了不少学（n）习（feng）它的电视剧。 而那些电视剧的成绩…… 甚至都不能说是差强人意。 而且，把一个电影项目改成电视剧项目…… 邹导本人同不同意先不说，他拉来的那些投资人，肯定会有不同意的。 本来项目资金就不是很多，要是中途再有投资人撤资，这个项目能不能完成，就很难说了。 “这样，”连长祺抹了抹脸，说：“我先去和邹导商量一下，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如果他也觉得这样改有搞头，我们就改。” “如果他不想改，那就再说。” “行了，老徐，明天你还要早起录节目，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好。” 徐来回应道。 ………… 次日。 徐来和昨天一样，早上六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漱过后，没有化妆，就下楼到自助餐厅吃饭。 然后，坐着节目组安排的车，进入片场。 他根据昨天的记忆，找到了化妆间，在化妆师和造型师的一顿操作下，很快就恢复了昨天结束拍摄时的造型。 走进候场室，一群早已到场的选手纷纷主动和他打招呼。 他一一回应。 在回应的过程中，他注意到，在那群和他打招呼的选手之中，有几个生面孔。 他们应该就是昨天没来的那些选手。 “老徐！” 就在他四处观察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 转头看去，看到了坐在沙发翘着二郎腿的青桔，正冲他挥手：“这里这里！” 她的身边，坐着昨天上午同样被评委打成c级的许愿。 徐来淡淡一笑，坐了过去。 这时，又有一位选手走了进来。 那位选手穿着节目组提供的便装，很显然，他也是昨天没来的选手之一。 徐来扫了他一眼，眉头上挑。 第120章 第一阶段结束 徐来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沈公文！ 卓含笑的内推选手。 同时也是徐来刚到酒店那晚，对着他神神叨叨的那个中二男！ 就在徐来认出了沈文公的同时，沈公文也注意到了徐来。 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他敷衍地应付了一下其他人的问候，然后径直地朝着徐来走来。 “徐先生，”他说：“我听说了，你昨天的表演，很优秀。” 徐来拿不准他什么意思，耸了耸肩。 “一般。” 旁边，听到这三个字的青桔和许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的表演还一般？ 要是你的表演一般，那我们的表演叫什么？ 垃圾中的走地鸡？ 沈公文瞥了一眼神色古怪的两人。 目光并未多停留，下一秒又回到了徐来身上。 “别那么谦虚嘛。” 沈公文笑道：“你可是昨天唯一一个拿到了s卡的选手。” “状态比较好而已，超长发挥了。” 沈公文知道徐来这是在谦虚，撇了撇嘴，但也没说什么。 他只是附身把嘴凑到徐来耳边，以麦克风收不到的音量说道：“无论如何，徐先生，你确实没有让我失望。” 徐来差点一个没忍住翻起白眼。 太…… 太中二了！ 他有点受不了了。 好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推门而入，让今天第一组的选手准备上台抽奖。 沈公文就是第一组的。 他把腰直了回来，看了一眼工作人员，又意犹未尽地低头看了一眼徐来。 咂咂嘴。 可惜。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骚话，还没放完呢。 不过，等演完戏回来再放骚话，也不迟。 想着，他便转身和其他同组选手一起出门了。 看见沈公文离开，徐来顿时松了口气。 要是他再呆下去，徐来不确定自己会在镜头前面说出什么话来。 徐来放松地靠在沙发上。 过了两秒，他又把腰杆挺直了。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情。 “忘了什么来着……” 他敲了敲脑壳。 对了！ 方祖佑！ 除了沈公文之外，今天，他还有一个需要特别关注的人——方祖佑！ 虽然凌导给他的资料里，并没有这个人。 但是，前天晚上，青桔曾和他提到过三个演技超强的选手。 方祖佑，就是其中之一。 另外两个，是周安明和兰倪。 这两个人的实力，徐来已经亲眼验证过了，确实比其他选手要强上一些。 无愧于他们内推选手的身份。 可是，方祖佑的实力，他却没能验证到。 因为，方祖佑昨天根本就没有来…… 但是没有关系。 逃得了昨天，逃不了今天。 等到他上台表演，徐来看过了他的表演之后，就能摸清楚他的水平了。 顺便也能弄清楚，青桔那天晚上，究竟有没有骗他。 ………… 一上午的时间，眨眼即逝。 在这个上午，《华国星演员》第二赛段“初露锋芒”第一阶段的比赛，终于结束了。 比赛的结果是，s级选手，两名。 正是徐来和沈公文。 a级选手五名，其中徐来能叫得上名字的，有公孙修的内推选手周安明以及辛导的内推选手兰倪。 b级选手十四名。 c级选手十五名。 d级选手就不必提了，反正都已经滚蛋了。 值得一提的是，青桔强调过“演技很强”、“（在“捉对厮杀环节”）能不选，就一定不要选”的方祖佑，只拿到了b级。 而且，分数在b级当中，只排得上中流…… 他的成绩出来后，徐来还没说什么，青桔就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他怎么……怎么会演成这样啊？” “这不是他的水平呀！” “他该不会是故意的？他要是好好演，那个a级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徐来听得出来，她的这番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 她是真的很意外。 一番自言自语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赶紧扭头看向徐来，低声说道： “老徐，我那天晚上……真没骗你！” “他真的很强的！” “我……我……” “嘘……” 徐来竖起食指，打断了青桔的话。 “我相信你。” 青桔眨巴了两下眼睛。 “真的吗？” “嗯。” 徐来点头。 其实，在方祖佑表演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几个细节。 例如，方祖佑的发挥，极其不稳定。 乍一听，这似乎不值一提。 毕竟，发挥不稳定的演员海了去了。 但是，这句话的重点，是在“极其”两字上。 其他演员发挥不稳定，可能表现在这场戏发挥得好，那场戏发挥得差。 而方祖佑的不稳定，则是：这句台词说得非常好，眼神动作语气的配合相当到位；可到了下一句台词，他却磕磕绊绊，连说都说不利索…… 在普通人眼中，可能会觉得，方祖佑说台词打磕绊，就只是单纯的失误； 但在拥有着高级表演技能的他眼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看出了其中的表演痕迹！ 那个叫方祖佑的家伙，很可能是为了保存实力，故意演成这样的！ 虽然不知道在这种节目里保存实力有什么必要，但是…… 徐来相信自己的判断。 第一阶段的比赛结束后，节目组给了选手和观（n）众（yan）们一个半小时吃饭、休息。 沈公文本来想在这段时间里，把尚未对徐来说完的骚话说完。 然而，徐来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看穿了沈公文的意图，早就溜得没影了。 无奈之下，沈公文只好作罢。 节目组给每位选手都准备了午餐。 徐来领了一份，端到候场室，本想一个人蹲在角落大快朵颐。 但是，在动筷之前，却被青桔叫住了。 她提着好几盒饭菜，说，她的经纪人给她带了饭，份量太多，她一个人吃不完，想要邀请徐来一起吃。 一开始，徐来是拒绝的。 但是…… 她盒子里的饭菜，实在是太香了…… 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徐来还是毅然决然地决定，要帮助这位小青同学！ 他和青桔找了一个能放饭盒的位置，摆好饭菜，一边吃，一边聊。 青桔问他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去聚会，徐来说他当时有点事情，没空。 “那今晚呢？今晚上你有时间吗？” 没等徐来回答，她就接着说道，昨天晚上的那个聚会人少，不去也没关系。 但是，今天晚上的聚会是绝大多数选手都会去的。 “所以，如果有空的话，最好还是参加一下。” “就当是……去交点朋友。” 第121章 聚会 一个半小时后，第二阶段的比赛正式开始。 这一阶段的比赛，比第一阶段更加刺激。 因为，只要有人发起了挑战，基本上就预示着，将会有人离开舞台。 c级挑战b级，输了，c级的淘汰；赢了，b级的淘汰。 至于b级挑战a级…… 这样做的人，非常少。 毕竟，风险太大了。 赢了，也只是获得下一赛段的一些福利，可如果输了，那就是淘汰的下场。 不过，虽然这样做的人很少，但并不意味着没有。 这天下午，徐来还真就看到了一场b级对阵a级的表演。 只可惜，那位胆肥的b级选手惨败，抱憾离去。 或许是因为他的失败严重打击了其余b级的选手的自信心，所以，在这之后，就再也没有胆敢挑战a级的选手了。 b级和c级的战斗倒是非常激烈。 最终，有七名c级选手成功击败对手，升为b级。 其中，就包括了青桔和许愿。 许愿就不说了，如果不是在第一阶段的表演中出现了严重失误，他本来就能拿到b级评级。 而青桔能够晋级，徐来是有些意外的。 因为，青桔的真实水平，其实就是c级。 就算她在第一阶段的表演中没有出现失误，也拿不到b级的评级。 顶多平均分能高上一些。 不过，她的运气很不错。 在挑战b级选手的时候，她的发挥超常，而对方却出现了很多失误。 因此，她才幸运地晋升b级，留了下来。 另一个让徐来感到意外的晋级选手，叫尚亚笛。 她的表现，比对手要稍差一些。 徐来本以为她输定了。 辛导等人给她打的分，也都比对手低一些。 可是…… 卓含笑不知为何，竟给她打了个非常可观的分数，直接把她的平均分拉了起来！ “她该不会是关系户？” 徐来当时如此想到。 ………… 晚上七点，徐来按照约定，来到了选手们聚会的地方。 这是一家饭店，据说是一位选手家里的产业，今天晚上，饭店不营业，专供他们聚会。 他刚一到场，就有许多选手挤上前来问候：“徐老师，来了？” “哈哈，徐老师，你来了，那我们的s级选手就到齐了。” “来来来，徐老师，我敬你一杯！” “……” 徐来礼貌地一一回应。 看见徐来来了，青桔赶紧从座位上蹦起来，拉着他到自己的那一桌坐下，说这个位置是专门留给他的。 徐来坐在椅子上扫了一眼其他同桌的人。 都是熟脸，但他都不认识。 许愿并不在这一桌。 他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到隔壁桌似乎有人正在看自己。 猛一转头，正好对上了周安明和兰倪充满敌意的眼神。 眼神对上的那一瞬间，两人就偏过头去了。 徐来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得罪了他们。 正纳闷着，身后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徐，来喝两杯？” 徐来不看就知道，来者正是中二少年沈公文。 可当他回了头才发现，沈公文身旁，居然还跟着不少人。 不过，看那些人的样子，他们似乎并不是跟着沈公文来的，只是恰好走在了他后面。 见徐来回了头，那些人也叽叽喳喳地开口，似乎也是想和他喝两杯、交交朋友。 徐来平时不怎么喝酒，但是实在拗不过他们，还是喝了两杯。 就在沈公文帮他添第三杯酒的时候，徐来在人群里，意外地看见了一个身影。 方祖佑！ 他居然也过来了。 方祖佑注意到徐来在看自己，淡淡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抬了抬，然后一饮而尽。 聚会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喝酒喝得都非常克制，大都只是一口一口地慢慢喝。 不过，越到后面，或许是酒劲上来了，大家也都渐渐放开，开始一杯一杯地狂灌。 徐来想着反正明天也没有录制了，不想扫大家的兴，就也跟着喝了一些。 这时，一个卷发披肩的小脸妹子，不知从哪搬了张椅子，挤到徐来和青桔中间，自顾自地往自己和徐来的酒杯里倒酒。 “徐哥哥，我觉得你的演技超级厉害，拿s卡实至名归，我敬你一杯！” 说着，她一仰头，“咕嘟咕嘟”地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酒，“哈”地一声，把杯子放下，用一脸期待的表情看着徐来。 徐来无奈，只好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以为，这应该就结束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年轻。 在他放下酒杯的那一刻，妹子立马又端起酒瓶子，给他和自己满上了。 “徐哥哥，你那身熏儿的扮相特别好看，等节目播出之后必火！为了你即将到来的出名，我再敬你一杯！” 徐来愣了愣，勉强又喝了一杯。 可是，她似乎还不满足，还在不断地找着各种借口给徐来敬酒。 徐来觉得自己今晚已经喝得够多了，脸都开始有些发烫了，便摆了摆手，说自己不想再喝了。 但那个妹子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见徐来坚持不喝，她一嘟嘴，干脆自己代劳，喝完了自己的那杯，又把徐来的那杯也给喝了。 然后，倒满两个杯子，继续敬酒。 徐来还是不喝，她就再度代劳，自己把两杯喝尽。 反复三次，六杯啤酒下肚，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些迷离了。 她拖着椅子往徐来身边靠了靠，身子也向徐来的方向倾斜，几乎快要靠进徐来的怀里去了。 坐在旁边的青桔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目的，眉头微微一皱，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此时，妹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敬酒。 “徐……徐哥哥，你觉得人家好看吗？” 她挺着高耸的山峰，撩了撩头发，用令人骨头发麻的声音说道：“为了人家，我们再喝一杯！” 闻着妹子诱人的体香，徐来的心跳在酒精的作用下，疯狂加速。 呼吸也变得粗重了几分。 不过，他最终还是把持住了，坚决摇头：“不了。我喝不了了。” “喝嘛喝嘛~” 妹子把他的手臂抱在胸前摇晃了两下：“人家实在喝不下了。” 青桔“啧”了一声，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正要开口，可另一个声音抢在了她前面。 “既然喝不下，那就不要喝了！” 第122章 得罪 “既然喝不下，那就不要喝了！” “我来帮你们喝。” 只见，同桌的一个女汉子模样的女生，快步走到那妹子身后，一把抓起两个酒杯，一口干完。 然后，将两个杯子的杯口朝下，杯中没有流出一滴酒水。 “行了，酒喝完了，你可以回你那桌去了。” 妹子脸色一黑。 眼中的醉色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遮掩不住的恼怒。 “尚亚笛，你什么意思？” 尚亚笛冷笑一声，说道：“我能有什么意思？” “徐哥哥！” 妹子急了，扭头问徐来：“你认识她吗？” 不等徐来回答，尚亚笛就开口道：“我助人为乐而已，不需要他认识。” “多管闲事！” 妹子瞪了她一眼，又装出一副醉态，把樱桃小嘴靠近徐来的耳边，说：“徐哥哥，我不想在这待了，你送我回酒店。我一个小姑娘，又喝了那么多酒，一个人回去很危险的。” 她以为自己已经把声音压得足够低了。 但尚亚笛和青桔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帮人帮到底。” 尚亚笛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不用劳烦徐先生了，我送你回去。” 妹子牙齿发痒，但她忍着没有发作，只是低声道：“你也是女孩子呀，两个女孩子也不太安全……” “我也跟你们一起回去。” 这次开口的，是青桔。 “三个人一起回去，你总该放心了？”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多管闲事的？！ 妹子想骂人。 她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只是用朦胧的醉眼盯着徐来，两只小手抓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地往自己怀里蹭。 徐来一惊，想要把胳膊抽回来，但那个妹子的力气大得超出他的想象，一时之间竟抽不回来。 “乔一俏！” 青桔不乐意了，赶紧伸手把妹子的手拉开，解救出徐来的胳膊。 “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注意一下！” “这是我和徐哥哥的事情，跟你无关！” 乔一俏皱眉回击。 “那个……” 这时，徐来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乔小姐是？” “你叫我俏俏就可以啦。” 乔一俏赶紧回过头来，酥声道。 徐来搓了搓鼻子，说：“既然青桔和那位……尚……” “尚亚笛。” 尚亚笛提醒道。 “噢，尚亚笛，不好意思。既然青桔和这位尚亚笛小姐愿意送你回酒店，那你就跟着她们回去。” “可是，人家想和你一起回去嘛……” 乔一俏还不肯放弃。 “我一男的，不方便。” 徐来摇头道。 “我觉得没什么不……” “行了，别说了，走，乔一俏。” 青桔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给了尚亚笛一个眼神，两人便一人一支胳膊把乔一俏从椅子上抬了起来。 “哎呀！” 乔一俏惊呼一声：“你们干嘛？！” 周围几桌的选手目光“唰”地朝她的方向投来。 “不要以为你们两个人多就可以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青桔说道，“我们是要送你回酒店。” “我不要你们送！” “你刚才不是说你想回酒店吗？” “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不是说你醉了一个人不安全吗？” “我没醉！” 乔一俏忍不住吼道。 完全没有了刚才靠在徐来身边的娇媚模样。 吼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紧张地瞄了徐来一眼，改口道：“我可以让我经纪人来接我，不用你们送。” “噢……” 尚亚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你有经纪人啊。” “你有经纪人，干嘛还要……” 她注意到，此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们身上，便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看了一眼徐来，给乔一俏留了些面子。 乔一俏脸色绯红，一跺脚：“你好烦啊，烦死了！就知道多管闲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说着，她猛地推了一把尚亚笛，但尚亚笛早有准备，重心稳固，她没推动。 她更气了，气得眼睛里全是水雾。 咬着牙，瞪了尚亚笛和青桔一眼，低声威胁了一句：“你们给我等着！” 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饭店。 尚亚笛无所谓地耸耸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徐来跟她道了声谢，谢谢她帮忙解围。 她潇洒地摆摆手，说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如果你要谢我的话，就跟我加个腾信。” 青桔一听，赶忙开口：“我也要加，我也要加。” 同桌的另外几个人也跟着凑热闹。 “也加下我们呗。” 他们的声音传到了隔壁桌，隔壁桌的人也跑过来说要加腾信…… 最终，在离开饭店的时候，徐来几乎把所有选手都加了个遍。 ………… 回到酒店后，徐来躺在床上，看着腾信中几十个人给自己发来的讯息，有些头大。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一个一个回复了。 尽管，回复的内容都很简单，但至少还回复了不是？ 十几分钟后，他基本上把所有人都回复了个遍。 就只剩下青桔的讯息没有回复了。 他点开青桔的头像，看了一眼她发来的讯息。 “老徐，你的定力挺厉害呀。” “如果换做我，说不定就从了她了。” 徐来知道，青桔所说的“她”，指的就是那个聚会的时候一直勾引他的乔一俏。 他淡淡一笑，说道：“我不喜欢那种类型的。” 对方的回复十分迅速。 徐来正准备退出聊天窗口，她的回复就弹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如果她是你喜欢的那一款，你就从咯？” “不。” 徐来说：“我喜欢的那一款女生，不会做出她那种举动。” “哦哦，这样呀。” 青桔说：“我有点好奇欸，如果你喜欢那款女生，遇到了自己中意的男孩子，她会怎么做？” “她会怎么做？” 徐来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完美答案：“我不知道。” “……” 青桔又问：“那你喜欢的具体是哪一款的女生？” “说不上来。怎么了，问这个干嘛？” “就是好奇呀！” 青桔表示：“我就是想知道，像你那么优秀的男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或者是……”她又补了一句：“男孩子。” 第123章 新功能 在酒精的作用下，徐来昨天晚上睡得很好。 八点半自然醒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很久没有那么饱满过了。 如果前两天表演时他有这种状态，说不定还能演得更好。 现在，《星演员》的第二赛段已经结束，按理来说，应当要准备第三赛段了。 可是，关于第三赛段的消息，节目组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出来。 他就算想准备，也准备不了。 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下楼吃早餐，然后又回到房间，坐回床上。 他开始思考起了自己今天要做什么。 没办法准备比赛、邹导的项目还没有开始、启明之前在合同中表示要给他派的项目也还没有派出…… 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 虽然事情很多，但却又无事可做。 “要不……研究一下那个金属音？” 这个主意不错。 他很早之前就打算这么做了。 从金属音出现到现在，它给他带来了许多好处。 拍出了《永远的陪伴》、写出了《楚门的世界》、参加了《华国星演员》…… 它助他还完了所有的债务，同时还助他赚了好几百万。 虽然，其中有两三百万还没进账…… 对他而言，金属音可是一个足以改变人生的神级工具。 他理应好好研究一下的。 如果能研究出金属音的运作原理，他就可以更好地利用这个工具，获得更多好处。 从刚进入熙游开始，到现在为止，他已经触发过好几次金属音了，也大致摸到了一点触发它的门道。 徐来尝试着总结了一下金属音触发的规律。 首先，金属音在关于文娱的各个领域，似乎都有效果。 在摄影方面，有摄影技能；在表演方面，有表演技能；在脚本和剧本方面，有编剧技能，甚至还能直接送剧本…… 其次，想要触发金属音，必须得真正在做某件事，而不是为了触发它而做。 例如，同样是摄影，徐来为了触发金属音，在公司里给慕悠然拍摄，触发不了； 可当他在街上拍摄《永远的陪伴》的镜头的时候，金属音却成功触发了。 最后，他做的那件事，必须是他没有做过，没有达成过“成就”的。 第一点规律还好，而第二、第三点，就有点让人头疼了。 和文娱有关、他真的要做，但又没有达成过成就的事情，还挺难找的。 徐来挠着头皮寻思了半天，也没能想到。 “麻了。” 半个小时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 他抓了抓头发，心说：“那个金属音为什么就不能把成就全部公开，让我对照着一个一个做？” 这一念头刚冒出来，他的眼前竟蓦地凭空出现了一张透明的表格。 徐来大惊，伸手去摸，手掌却径直从表格中穿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才搞明白，这张表格应该是金属音弄出来的，和成就有关。 搞清楚了表格的来历，徐来好不容易让自己稍稍安心一些，这才开始观察这张表格。 表格里满是问号，问号大部分都是灰色的，小部分是红色的，红问号下面都写着一排小字。 徐来随机挑了一个，仔细一看。 上面写着：“获得炸弹文学奖”。 “……” 他猜测，这应该就是问号相对应的成就达成的条件。 他又换了几个红色问号，一一看去。 “以主角身份参演的电影票房达到十亿”、“获得金龙奖年度男演员”、“获得水晶奖最佳歌手”、“参加综艺播放量突破五个亿”…… 徐来摸了摸侧脸。 成就达成的条件公开是公开了，但是…… 这也太难了？！ 炸弹文学奖是全世界含金量最高的文学类奖项，它的获奖者全华国只有一个！ 水晶奖被称为音乐届的炸弹奖，它的获奖难度甚至比炸弹文学奖更高！ 炸弹文学奖，至少有华国人拿到过。 可是，水晶奖…… 翻遍整个华国，你都找不出一个拿到过水晶奖的歌手！ 另外三个成就倒是相对容易达成一些，但难度也都不低。 总之，都不是徐来现在能够做到的。 徐来摇了摇头，不再去关注那些红色的问号。 反正关注了也没用。 他又扫视了一遍表格，发现，除了问号之外，表格中其实还有一些蓝色的格子。 那些蓝色格子的数量甚至比红色问号还要少。 仔细看去，那些蓝色的格子里，记录了他迄今为止达成过的成就。 例如，“卑鄙使人进步”等等。 “我大致弄清楚了。” 徐来摸了摸下巴，心想：“灰色的问号，对应着我尚未完成的普通成就。” “红色的问号，对应着我尚未达成的高级成就。” “那些高级成就会把达成的条件公开出来。不过条件都极其苛刻，极难达成，就算公开了，也没有多大意义。” “至于蓝色表格，则是对应着我已经达成的成就，可以从中看到那些成就的名称、达成条件以及达成奖励等等。” 想着，徐来又挠了挠后脑勺。 这个表格，应该算是金属音提供的新功能。 可是…… 这个功能，有点鸡肋啊。 达成过什么成就，这一点徐来并不关心； 普通成就都是问号，看不到达成的条件，没啥意义； 高级成就虽然能看到达成的条件，但普通人一辈子都完成不了一个，也没什么意义…… 总而言之，这似乎就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功—— “不，不对！” “有一些高级成就，我还是能达成的！” 一开始，徐来是真被那些红问号的条件吓到了。 可现在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性之后，他突然发觉，其实并不是所有成就都像“获得炸弹文学奖”那样难得夸张。 例如，电影票房和综艺播放量这两条。 以主角身份参演的电影票房超过十亿，这一点对其他演员来说，或许很难，但是…… 他是辛龙的人啊！ 而辛龙的老板之一，就是华国最顶尖的导演，辛导！ 辛导作为华国最出名的导演之一，拍出的电影就没有一部不好卖的。 徐来作为辛龙的顶签艺人，他在辛导的电影里演个主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他能够参演辛导的电影，那么，那条要求“以主角身份参演的电影票房达到十亿”的成就，不就可以完成了？ 还有，“参加综艺播放量突破五个亿”…… 五个亿，这个数字虽然看上去非常夸张，但是，放在一部一季十二期的节目当中，平均下来，一集的播放量也只需要不到四千两百万！ 他现在参与录制的《华国星演员》，是一档热门综艺。 一集超过四千两百万，对它而言，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124章 到位 徐来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华国星演员》历季的播放量，果然如他所料。 这档节目，成绩最差劲的一季，总播放量也达到了七个亿！ 也就是说，等这一季节目播完之后，关于综艺播放量的那一成就，徐来必能达成！ “灰色问号的成就，都能给我高级表演技能和《楚门的世界》这种重量级的奖励，那红色问号的成就达成之后，我岂不是直接起飞？” 徐来搓了搓手，开始期待起成就达成的那一天。 这时，辛导的助理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空。 她说，他们已经把他的合同拟好了，现在就可以签字。 徐来说他在酒店，现在正闲着。 于是，半个小时后，一阵敲门声响起，那位助理带着合同上门了。 在确认过各项条款都和那天晚上商量的一样后，徐来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合同一式两份，一份由徐来自己保管，一份由助理待回辛龙。 女助理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没有多待。 在离开之前，她告诉徐来，公司已经给他安排好了经纪人和助理，预计今天下午就能和他见面。 “当然，如果你今天下午有事情要忙的话，明天、后天再见，也可以。” “好。” 徐来点头。 送走女助理后，徐来想了想，给辛导发了条腾信，说合同已签。 辛导的回复非常及时。 他说：“哈哈，小徐，那我们今后就是自己人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徐来现在刚进公司，又要录节目，又要处理以前签过的合同，所以公司就暂时不安排工作了。 “你现在专心应战《星演员》就行了。” 他还告诉徐来，第三阶段的剧本提前五天抽签，也就是说，今明两天，徐来都没办法准备比赛，可以趁机好好休息休息。 徐来谢过辛导。 挂断电话后，他靠在床头，枕着双臂，心想：“两天么……” 这是他第一次来海市，要不，趁现在有空，到处转转？ ………… 徐来最终还是没能“到处转转”。 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公司给他安排的经纪人就给他打来了电话，问他有没有空，先见一面。 比起玩耍，当然还是工作更重要。 徐来答应了。 他们约定好在酒店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徐来提前了五分钟到场，可是，他的经纪人和助理比他到得更早。 他刚进咖啡馆，就看到了有两个女生朝他招手。 走过去一看，那两个女生一个中年一个青年，显然，中年的那位是他的经纪人，而年轻的那位，则是他的助理。 见到了徐来，两位没多废话，直接自报家门。 中年经纪人名为曾晶华，徐来叫她曾姐； 年轻的助理名叫任绿绿，她让徐来叫她小绿。 “曾姐，小绿。” 徐来笑着跟她们打了声招呼。 三人随意闲谈了几句，接着，便进入了正题。 曾姐说，徐来并不是她旗下唯一的艺人。 除了徐来之外，她还管着一个a级艺人和一个b级艺人。 似乎是怕徐来觉得她的精力会被另外两人分走，她强调了一句，在她这里，那两位艺人的优先级都不如徐来。 毕竟，徐来是顶签艺人。 一切的资源，她都会以徐来为先。 平时工作的时候，她也会先解决徐来的问题，然后再去解决另外两人的。 如果另外两人的事情太多，挤占了她过多的时间，以至于影响到了徐来，她甚至还会考虑将其中一个移交给别的经纪人，腾出更多的时间。 “好的，谢谢曾姐。” “你是我们辛龙的顶签艺人，这是你应得的福利。” 曾姐笑道。 她拍了拍她身边那个戴着眼睛的清秀女孩，又说：“还有，从今天起，你的衣食住行都不需要自己解决了。你想吃什么、想穿什么、想去哪里……种种和生活有关的事项，都可以告诉小绿，让小绿帮你处理。她就是你的生活助理了。” “来哥，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小绿攥着小粉拳，认真道。 徐来笑了笑，摇头道：“生活助理什么的，就不必了。我那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会照顾不好自己不成？” 曾姐表示，他会说这种话，只是因为他现在还不忙。 等他真正忙起来的时候，就知道生活助理的好了。 徐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接着，三人互换了联系方式，加了腾信好友。 曾姐说，她给小绿在徐来现在住的那家酒店里开了间房，如果徐来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给小绿打电话，她会尽可能地满足他。 这番话说得有点奇怪。 小绿的脸色绯红。 但也没有解释什么。 徐来点点头：“行。” 就在这个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一响。 摸出来一看，徐来的呼吸当即一滞！ “小徐，怎么了？” 经纪人问道。 “没，没什么。” 徐来摸了摸鼻子，脸色又恢复了正常。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等下还有点事，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曾姐摇头：“没有了。其实今天约你出来也就是见一面而已，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行。” 徐来站起身来，和两人道别：“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 曾姐说道：“慢走。” 徐来转过身去，刚走两步，身后便传来了一阵小跑的声音。 下一秒，小绿来到他的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来哥，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或者，帮你叫车。” 替艺人准备出行工具，这也是她作为生活助理的职责之一。 “不用了，我回酒店。” “欸，我也要回，来哥，我们一起。” 徐来低头看了一眼这个样貌清秀但身板平平无奇的小助理，笑了笑，点头道：“行，走。” 回到酒店后，两人就分别了。 徐来说他要回房间处理一些私事，而小绿也要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徐来一脱鞋，快步窜到床上，摸出手机，打开网上银行一看—— 嘴角大咧。 启明的稿费，终于到位了！ 第125章 用途 稿费是扣了税之后才打过来的。 徐来的剧本卖了一百八十万，按照公式【稿费x（1-20计算，应该要交二十多万的税。 他看了一下银行卡里的转账记录，收入一百五十九万多一点。 这个数目是对的。 将近一百六十万，再加上卡里原有的钱，徐来现在手头上大致有一百八十万。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手握那么大一笔巨款。 而这还没有算上启明杯的三十万奖金以及启明在合同中答应的一百万项目款。 等奖金和项目款到位，他的卡里不会低于三百万。 三百万！ 这么多钱，够干很多事情了。 例如，买房。 徐来躺在床上，有点激动。 早在读初中的时候，他就有买房的想法了。 人生在世，应当有自己的一个小窝。 租房子住，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钱，买房一事，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别说他现在手头上只有一百八十万，就算等奖金和项目款打进来，有了三百万，他短时间内，也没法在羊市买到什么像样的好房子。 这点钱，要么全款买套老破小，或者城中村的房子。 要么，交个首付，往后每个月都还一笔不低的房贷…… 前者，徐来是不考虑的。 毕竟他有高级表演技能，现在还签了辛龙的顶签，以后肯定能赚不少钱。 就算现在买了老破小，到时候还得卖。 很麻烦。 至于后者…… 徐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背了二十多年的债务，他真的不想再尝试背贷款的滋味了。 还是等赚够了钱，再全款买。 反正这两年房价基本处于横盘，也不怕它涨。 而且，房子这种东西，不是说买就能买的。 虽然徐来有羊市的购房资格，但以后他会不会在羊市居住，还两说。 据说，华国的艺人们大都聚集在海市和京市。 他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也得在这两个城市中的其中一个定居。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确定了自己会留在羊市，想要找到合适的房子，也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 “买房的事情还是暂时先不想了。” 徐来暗暗想着。 不过，除了买房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关于房子的事情，他需要考虑。 那就是父母的住所问题。 他现在住在酒店，节目录制结束之后还有公司提供了房子，他的住处不用担心； 妹妹还在读书，平时都住学校，也不用担心。 但父母不行。 他们到现在都还住在那个住了十几年的破旧老小区里。 那个小区的环境只能用三个字形容： 脏、乱、差！ 其实，徐来在拿到那一百二十万片酬的时候，就有考虑过要帮他们换一套房子了。 只不过，当他把想法告诉父母的时候，却遭到了两人坚决地反对。 他们嘴上说着什么在这里住了十几年，有感情了。 但实际上，徐来知道，他们只是不想让他再在他们身上“浪费钱”。 他们觉得，徐来帮助家里还完债务，已经很幸苦了。 可徐来不这么觉得。 家里的债务，都是因他而欠，理应他还； 再说，为有生恩养恩的父母花钱，算什么“浪费钱”？ 为了让父母心甘情愿地住进新房子，徐来决定来个先斩后奏。 先把房子租下来，交好定金和租金，到时候再通知他们。 所以，这段时间里，徐来一直在拜托朋友帮他物色合适的房子。 只不过，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徐来觉得这可能是自己当时开的价太低了。 而现在，他手头上握着一百八十万，可以承受更高的价位了。 于是，他又给那几个朋友打了个电话，拜托他们按照新的价位来找房子。 朋友们都答应了。 其中，就有那个大学时借给他两万块钱应急的兄弟。 那位兄弟在答应帮徐来留意房子之后，告诉了徐来一个好消息：他看中的那套房子，顺利地买下来了。 而他当时的女朋友，也成功地变成了他的妻子。 “你俩领证了？！” 徐来意外道。 “没错！” 兄弟笑道：“你是除了我爸妈和她爸妈之外，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昨天下午刚领的，还没想好怎么宣布，刚好你给我打电话，就先跟你说了。” “行啊，兄弟，早生贵子。” 兄弟哈哈大笑，表示生孩子什么的还早，他们打算先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对了，我和她的婚礼大致在过年前后举行，你到时候一定要来啊，等着你给我当伴郎呢。” “一定一定！” 徐来欣然接受。 两人又聊了一阵，这才挂断电话。 徐来回想着刚才谈话的内容，笑着摇了摇头，很是感慨。 明明是同一个宿舍的…… 兄弟结婚了，而他却连个对象都没有。 不过，徐来并没有感觉到悲伤。 毕竟，不找对象，是他自己的选择。 如果他想谈的话，随随便便就能找到。 颜值在这摆着呢。 “谈恋爱什么的……” 徐来摸了摸下巴：“以后再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事业！ 这里的事业，既指演员事业，也指游戏制作人的事业。 “欸，说到游戏制作人……” 徐来眉头一挑，想起了自己那个被尤熙毙掉的策划案。 “我现在有钱了，可以考虑自费把那个游戏做出来了！” 这个想法让他很兴奋。 做游戏，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在大学期间，他也尝试过制作几款小游戏，只不过都不完整，不算正式的作品。 而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做出第一款正式的作品了！ 说干就干！ 徐来的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 做游戏，首先，需要一台电脑。 电脑大致分三类，台式、笔记本和一体机。 一体机直接不考虑。 那就剩下台式和笔记本两种。 台式电脑的优势在于，可以自己装机，节约成本。 只不过，想要搬运的话，就不太方便了。 笔记本的优势在于便携。 但同等配置的情况下，笔记本的价格肯定是要高于台式机的。 而且，笔记本的散热功能通常也比台式机弱上许多…… 该怎么选择呢？ 第126章 这里没有游戏 再三考虑后，徐来最终还是决定选择笔记本电脑。 理由很简单。 他现在是辛龙的顶签艺人。 顶签，就意味着公司会给他投入海量的资源。 包括人脉资源、媒体资源等等。 当然，也包括电影资源、节目资源、广告资源…… 这样的资源一多，想不忙都难。 现在还好，他在录制《星演员》，辛龙没有给他布置工作。 可是，等到节目录制完毕之后呢？ 他免不了全国到处飞，到处工作。 如果他想抽时间做游戏的话，必须把电脑带着。 笔记本还好说，但是，带台式机…… 想想就很累很麻烦。 这就是徐来选择笔记本电脑的原因。 至于价格问题…… 徐来现在手里攥着一百八十万，还不至于连一台电脑都买不起。 反正又不是要买什么超极本。 一台配置稍高的游戏本就足够了。 一万多块钱搞定。 决定好要买笔记本电脑后，徐来打开网购商场，认真挑选了起来。 经过不断地对比，又参考了许多科技自媒体的视频以及文章后，徐来最终敲定了“地球船v5”。 “地球船v5”，是电脑公司“硕联”出品的高端游戏本，售价一万三，但配置非常不错，而且听说在散热方面颇有建树，还保修两年。 在同等价位下，它就是最优选项。 “就买这个了。” 徐来点开客服窗口，向客服询问了一些细节问题，然后一咬牙，将电脑加入购物车，付款，购买！ 看着手机屏幕中“支付成功”的界面，徐来的双手有些发软。 一万三买台电脑，对他而言，太奢侈了…… 不过，这种奢侈的感觉，他已经向往了许久。 今天，终于又体验了一把。 上一次体验这种感觉，还是在给妹妹徐飞儿买化妆品和护肤品的时候。 “电脑是海市本地仓库发货，走的是商城自己搭建的快递网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明天早上就能送到……” 刚好，明天是他休息的最后一天。 拿到电脑之后，他可以好好爽一把。 想着，他又立马下单了一只无线鼠标和一把机械键盘。 虽然价格都不低，但所谓好马配好鞍，这点钱，徐来觉得花得值！ …………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徐来便接到了快递员的电话。 电脑、鼠标和键盘，统统到货了。 徐来暗暗感叹一声“不愧是淘京，送的就是快”，赶紧下楼取件。 将三件大宝贝搬回房间后，徐来并没有猴急地马上拆封，而是先用手机打开摄影功能，才开始动手。 毕竟是上万块钱的东西，留点心，准没错。 还好，淘京虽然素有“二手京”的雅号，但他这次并没有中招。 三件套，都是全新的。 徐来简单试用了一番，暂时也没试出什么毛病。 只不过，无线鼠标的电不多了。 但这问题不大。 徐来把它放到一边充电，用笔记本电脑自带的触摸板设置好了开机密码之类的东西，并且连接上了房间的网络。 他兴致勃勃地搓搓手，开始下载起各种各样的软件。 例如，腾信pc版、蒸汽游戏平台、华国游戏人等等。 下载完毕后，他先是打开蒸汽游戏平台逛了几圈，发现有不少游戏正在打折，便爽快地剁手了几部自己一直想玩，奈何以前电脑带不动的3a游戏。 那几款游戏已经出了几年了，打折力度十分惊人，即便他买的都是包含全dlc的完整版，也没花多少钱。 “三百块拿下那么多大作，血赚。” 徐来满足地笑了笑，随便选了一款游戏下载，把蒸汽游戏平台最小化，又打开了华国游戏人。 要开始干正事了。 他的表情认真了一些，先是将之前放进收藏夹中的bg尽数买下，再转头联系一些自己觉得比较不错的画手，跟他们谈人设图的事情…… 两个小时后，除了一些需要定制的素材之外，制作游戏第一章节所需要的材料，基本上就备齐了。 徐来干劲满满，用“华国游戏人”自带的游戏制作功能开始初步制作起了自己的游戏。 至于游戏的名字，他已经想好了。 就叫—— 《这里没有游戏》！ ………… 这一整天，徐来基本上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做游戏！ 人在干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忘记时间。 徐来也是如此。 当他从电脑屏幕中抬起头来，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七点钟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连午饭都没有吃。 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饥饿—— “咕咕”。 徐来摸了摸自己的六块腹肌。 好。 就在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忽然意识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饥饿”这种事情，肚子直接叫了起来。 飞快地跑下楼去，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徐来又迅速地冲回了房间，二话不说，翻开刚盖上没多久的笔记本电脑。 继续做游戏！ ………… 次日早晨八点，《华国星演员》第三赛段的比赛规则总算是正式公布了。 这一赛段的规则并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随机组队表演。 所有选手通过抽签，随机抽取剧本。 抽中同一剧本的选手，组成一个小组，然后开始分配角色。 到此为止，规则都和第二赛段非常相似。 接下来，便是第三赛段和第二赛段的不同之处—— 在这一赛段中，角色的分配方式，并不是随机抽取，而是自主选择。 每位选手，都可以自主挑选自己想要扮演的角色。 只不过，s级和a级的选手，拥有优先权。 只有等这两个等级的选手完成了选择，b级选手才从他们尚未选择的角色里，进行挑选。 这，就是s级和a级选手在这一赛段的福利。 至于s级和a级选手的挑选顺序，则按照第二赛段的平均分数决定。 平均分高的优先。 分好组、抽完角色后，便是表演，这一点无需赘述。 表演结束后，四位导师会将看中的选手逐一拉进自己所带领的队伍。 每位导师只能选择四位选手，而进入第三赛段的选手共有二十位，也就是说，在这一赛段，会淘汰掉四位选手。 淘汰的压力，并不算大。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一赛段没有压力。 这一赛段的压力在于，加入导师队伍的顺序，将会影响选手在队伍之中的等级。 最先加入队伍的是a级，其次是b级，最后两个是c级。 a级是队长，b级是副队长，而c级是普通队员。 这个等级划分的作用，节目组暂时没有说。 但徐来觉得，应该和下一赛段的比赛规则有关。 第127章 黑暗面 规则出来的当天中午，所有晋级第三赛段的选手都被叫到片场，拍摄抽签以及分配角色的画面。 这个通知来得有些突然，但是选手们都没有怨言。 早点抽签也好，能够早点准备。 徐来费了老半天劲，才勉强让自己抛下正在制作当中的游戏，走出房门。 抽签环节耗时并不长，即使加上胖子主持人疯狂比比的时间，也就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徐来抽中了一个关于医生的剧本。 和他同一组的选手一共四人，一个a级三个b级。 这些人，徐来都有印象，但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 到了分配角色环节，徐来作为小组之中唯一的s级选手，获得了优先挑选权。 他没多考虑，便毫不客气地拿下了主角。 在这一场戏中，主角的发挥空间非常大，如果演好了，应该挺吸粉的。 结束录制之后，一个同组的小姑娘拦住了想要冲回酒店继续做游戏的徐来，说要五个人一起商量商量该怎么准备这场表演。 徐来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这一讨论，又是半个小时。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们先各自分别准备两天，将人物摸熟、台词背熟，剩下三天再聚到一起排练。 虽然徐来并不觉得需要准备那么长时间，但他赶着回去做游戏，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 五天时间，眨眼即逝。 这五天里，徐来除了准备第三赛段之外，就是在疯狂制作游戏。 排练的效果非常不错，即便是徐来，也从中获益良多。 相较而言，游戏制作的进程就有点感人了。 虽然游戏之中很多的交互功能，在游戏人软件中，都有现成的代码提供，可以节省大把时间。 但即便如此，整整五天时间过去…… 不，再加上拿到电脑的那一天，应该是六天时间过去，他连第一章的百分之十，都没能做出来…… 不过，正所谓慢工出细活。 做得慢，也有做得慢的好处。 现在做得越认真，以后需要修改的bug就越少。 “啊呜……” 此时，正坐在化妆间里弄造型的徐来打了个哈欠。 造型师给他做过几次造型，已经和他挺熟的了，便开口问道：“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 “也不是没睡好，就是睡得比较晚。” “睡得比较晚？你做坏事去了？” “神特么做坏事。” 徐来知道对方在开玩笑，只是笑笑，没有过多解释，更没有把自己昨晚上熬夜做游戏的事情说出来。 他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做游戏。 “明知道今天要录制，换别人，巴不得九点钟就睡觉，你倒好，‘睡得比较晚’。” 造型师笑着摇了摇头：“这可能就是艺高人胆大。” 徐来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五分钟后，他穿着一身白大褂，推开了候场室的大门。 他本以为自己会是全场最后一个进来的。 可谁知，除了他之外，居然还有好几个人尚未到场。 据说是对自己的造型不满意，正在重新制作。 不过，徐来的那四位“战友”倒是全员到齐了。 见徐来来了，他们赶紧围了上来，把他拉到一边，想要在表演之前赶紧再对两遍台词。 他们已经排练了整整三天，对台词其实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完全没必要临时抱这个佛脚。 不过，既然他们强烈要求，徐来还是决定配合一下。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对对台词找找状态，也是好的。 没过多久，那几个不满意自己原本造型的选手，也都回到了候场室之中。 徐来看了一眼，有些无语。 虽然换了造型，但是…… 这也没多好看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不满意的其实不是造型，而是被做造型的人…… 就在他默默吐槽着这些的时候，胖子主持人已经来到了舞台之上。 节目的录制，正式开始。 ………… 这一天的录制，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徐来所在的这一个小组当中，并没有真正的高手。 只有一个实力算是还行的a级选手。 但是，那个a级选手放在徐来面前，就有点不够看了。 表演的时候，尽管他的发挥很稳定，但在徐来的对比之下，他的评分还是硬生生地被拉低了好几分。 整得他郁闷不已。 演出结束后，徐来作为凌导的内推选手，理所应当地以a级——也就是队长——的身份，加入了凌导的队伍。 其余三位评委导师也都优先选择了自己的内推选手。 其实，如果徐来不是凌导内推进来的话，他们是会考虑放弃自家内推选手，转而选择徐来的。 可惜，没有如果。 徐来比较熟悉的那些选手中，青桔的结果最惨，没有被任何一个评委导师选择，只得淘汰。 许愿进入了卓含笑的队伍； 尚亚笛和乔一俏进了辛导一队； 而方祖佑，则出乎意料地，也进入了凌导一队，和徐来成为了队友。 只不过，他拿到的评级是c级。 也就是说，他是以普通成员的身份进入队伍的。 四位导师，每人分到四位选手，徐来觉得分组环节到此就应该结束了。 但出他意料的是，很快，胖子主持人又宣布了一件大事—— 由于现存选手的数量太少，所以节目组决定从第二赛段的中立演员当中，选择四位表现优异者，加入比赛，让他们随机进入四位评委的队伍。 这个消息一出，全场哗然。 很多选手都觉得这很不公平。 但是，在听到节目组选择的中立演员的名字后，他们又都闭嘴了。 那四位中立演员的实力，他们很清楚，绝对是在他们的平均水平线上的。 论实力，他们确实有资格进入各个小组。 更何况…… 他们四人背后，分别对应着四家文娱公司。 宇心、华文、启明以及新东！ 前三者，是华国的文娱巨头。 最后一家新东稍弱一些，但也背靠着互联网巨头梦联网络！ 不用说，节目组的这一决定，必然是四家公司暗中运作后的结果。 坐在候场室中，听着身旁选手的窃窃私语，徐来沉默了。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接触娱乐圈的黑暗面。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还只是个开始。 不久之后，他将会见识到比这更令人不忿、更令人绝望的黑暗！ 第128章 莫大的损失 在宣布完那件大事后，或许是为了转移人们的注意力，胖子主持人立马又公布了下一赛段，也就是第四赛段的比赛规则。 第四赛段，简单来说，就是小组对抗赛。 四位导师所领导的队伍，通过抽签，两两对战。 胜利的一方，全员晋级下一赛段； 输掉的一方，除了队长和副队长——也就是a级和b级选手——之外，全员淘汰。 失败方的a级选手可以直接晋级，而b级选手则将待定。 小组对抗赛结束后，会有一个复活赛环节。 两位待定的b级选手，要和导师们觉得有实力但却被淘汰了的四位选手（不一定非得是第四赛段的淘汰者，也可以是第二、第三赛段的）进行厮杀。 最终从中挑选出一个胜利者，复活…… 听着规则，徐来摸了摸下巴，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 他作为凌导队伍的队长，按照比赛规则，无论输赢，都不可能被淘汰。 到时候放松应战就好。 当然，放松应战并不意味着不做准备。 毕竟他参加节目的根本目的不在于晋级，而在于让更多的观众认识他、喜欢他，进而赚到更多的钱。 消极怠战，虽然不会导致淘汰，但是太败路人缘了。 傻子才这么干。 在录制结束之前，胖子主持人将四支队伍的队长，以及相对应的评委导师叫到了台上，让他们抽取本队的剧本以及对手。 剧本由队长抽，对手由导师来抽。 徐来抽中了一份历史剧的剧本，而凌导则抽到了数字“2”。 同样抽中数字“2”的评委导师，是卓含笑。 这就意味着，凌导一队的对手，是卓含笑所率领的队伍。 而卓含笑一队的队长，则是除了徐来之外，唯一一位在第二赛段拿到了s卡的选手—— 沈公文！ 得知结果后，全场惊呼。 恨不得此时此刻立马开赛。 “两位s级选手的第一次对抗！” “我的天啊，好想看！” “啊啊啊，下一期我还能不能来啊？！” 观众席中传出叽叽喳喳地谈论声。 而在舞台之上，沈公文笑眯眯地看了徐来一眼，似乎是在说：“终于让我撞上你了。” 徐来却没什么反应。 这种赛制，比拼的是整支团队的发挥，而不是个人的发挥。 一个人演得再好，如果他的队友拉垮了，那也赢不了比赛。 所以，这并不能算是两位s级选手的对抗。 准确来说，应该是两支拥有着s级选手的团队的对抗！ 无论胜利的是哪支队伍，都没办法证明那支队伍的s级选手强于对面。 只能说明那支队伍整体的发挥比较出色。 仅此而已。 嗯…… 除非，比赛的胜局，是由那位s级选手本人奠定的。 ………… 录完节目，徐来在化妆间里一边和化妆师插科打诨，一边卸妆。 正聊着，突然，门外传出了一阵打招呼的声音。 “凌导好。” “凌导，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我找人而已，你们忙你们的。” 凌导来了？ 徐来眉头一挑。 该不会是来找我的—— 还没想完，化妆间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来者，正是凌导凌恒杰。 “凌导。” “凌导。” 徐来和化妆师异口同声地打招呼道。 凌导冲化妆师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再搭理她，转身对徐来说道：“对下个赛段的比赛，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 徐来摇头：“没什么想法。就，好好演呗。” “嗯，有‘好好演’这一个想法就足够了。” 凌导说道：“虽然，按照赛制，在下一个赛段中，我们队就算输了，你也不会淘汰，但是……无论是为了吸引粉丝、为了你的队友，还是为了我这个导师的面子……额……重点是前两个……你都最好要好好表演。” 徐来微微一笑。 虽然凌导表示重点是前两个，但他最关心的是哪一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今天你们刚录完节目，应该很累了，就好好休息。明天，争取用一天的时间，熟悉好角色、背完台词，然后剩下那几天，我来带着你们排练。” 徐来点头：“好。” 他知道，带着队员排练，是评委导师在这一赛段的职责之一。 而且，节目组还会派遣专门的摄影师记录每一支队伍排练的全部过程，等节目播出之后，剪辑一些放到正片里。 有凌导这种水平的导演指导排练，即便是他，肯定也能获益匪浅。 只是…… “这几天，应该没多少时间做游戏了。” 他无奈地想着。 “对了，说到节目，你这两天好好调整一下心态。” 凌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呵呵地说道。 “调整心态？做什么？” “节目的第一期，已经制作完毕了；宣传工作，也都已经做到位了。” 凌导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笑容，说：“这周五，也就是两天之后，节目就正式播出了。到时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等到节目播出之后，必会有好事发生！ 而且，是和徐来息息相关的好事。 具体是什么好事…… “我要火了？” 凌导一愣，没想到徐来会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但他还是笑着点头。 “没错！” “就凭你在第二赛段的扮相以及表现，节目组肯定会下大力气捧你！” “你现在应该签约了辛龙？你是辛龙的顶签艺人，辛龙肯定也会趁机砸大量的资源炒热度……” “到时候，你不火谁火？” 我……要火了？ 徐来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心头有些发热。 原本，在刚来《星演员》的时候，他还想着，能在节目结束之前走红，就很不错了。 没想到…… 幸福，会来得那么快！ “不过，”凌导又说：“你到时候可千万别被名利冲昏了头脑。” “不要浮躁，一定要稳住，一步一步慢慢走……” 从业那么多年，他见过不少像徐来这样一夜成名的幸运儿。 有的，死死抓住了机会，在娱乐圈站稳了跟脚，成了一方大佬； 有的，原地膨胀，还没蹦跶几下，就撞在刺上，“砰”地炸了，碎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其实，他作为华文传媒的人，本不该跟对头公司的顶签艺人说这种掏心窝子的话。 而且他和徐来交流过许多次，也知道徐来不是那种容易膨胀的类型。 但是…… 娱乐圈，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徐来这种颜值、实力和天赋三方面都极为突出的年轻演员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尽己所能地让他在这圈子里生存下来。 这种苗子，要是中途废了，对整个行业而言，都是莫大的损失！ 第129章 目上线！ 回到酒店，吃完晚餐，徐来的心情仍未平静。 他看着面前的空盘子，脑海中仍然回想着凌导跟他说的那番话。 “到时候，你不火谁火？” 徐来拍了拍脸，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半年前，他还在为自己家里的欠款头疼。 而现在，他不仅还清了债务，还签约了号称资源堪比三大巨头的辛龙传媒，甚至…… 甚至来到了成名前夕！ 一切的一切，都宛如一场梦境。 “嗡嗡。” 这时，手机响了两声。 他拿起一看，原来是学姐苏晓敏给他发来了两条讯息。 “阿来，这个女生和你好像呀！” “【图片】” 徐来的流量已经限速了，所以一时半会并没有把图片加载出来。 等了半天后，图片总算是加载好了。 放大一看，惊了。 好家伙，这那里是和我好像。 这就是我自己啊！ 那张图片，赫然就是《华国星演员》第一期的预告片的截图！ 徐来正打算把事实告诉学姐，字都打一半了，但是想了想，又将那些字尽数删除。 他签了保密协议，任何关于节目的事情，在节目播出之前，他都有义务保密。 其中，当然也包括他的女装。 于是，他回复道：“哇，真的欸，你不说我都没注意。” “我越看越觉得她和你好像。她该不会是你妹妹？不对呀，我见过你妹妹，她比你妹妹高大不少！” 徐来跟她打了个哈哈，让她别再瞎猜了，等节目出来之后，就知道她是谁了。 这句话不说还好。 一说，学姐苏晓敏就反应了过来。 “等等！阿来，这个人……该不会就是你？！” “……” 这是她自己猜出来的啊，与我无关。 徐来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只回复了一个表情包。 但这也相当于是默认了。 这边的聊天刚结束，另外一边，徐来又收到了好几条新的讯息。 有妹妹徐飞儿的，有慕悠然的，有兄弟的…… 他一个个点开来看。 “哈哈哈哈哈，哥哥，你居然在节目上女装！被我发现了！我要告诉爸妈！” “阿来，这个女孩子好好看，长得和你好像。突然觉得，如果你女装的话，应该也是个大美女！” “我靠，兄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一个综艺节目的预告片里，看到了一个和你长得贼像的女人！” “……” 徐来难以置信地搓了搓鼻子。 他们……怎么都看了那部预告片啊？？ 原来《星演员》这么火的嘛？ 他敷衍地给三人逐一回复，随后打开浏览器，输入关键词“《华国星演员》”、“预告片”。 没成想，搜索结果的第一条，不是什么文章，也不是什么视频，而是快博的热搜榜。 徐来果断点开热搜榜，定睛一看，差点“卧槽”出声。 在快博热搜榜上，明晃晃地挂着三个和《华国星演员》相关的热搜！ 而且，排名都还不低！ 一个第三，一个第七，一个第十一。 分别为： “《星演员》预告片，新鲜出炉！” “这个古风小姐姐也太仙了！” “今年的《星演员》里有你喜欢的小透明吗？” 第一个和第三个热搜，明显指向《星演员》。 毕竟名字里就带着“星演员”三个字。 可第二个热搜里，却没有这一关键词。 说实话，如果不是徐来手滑点进去，他根本不会想到，这居然也是一条关于《华国星演员》的热搜。 而且，还和自己的关系那么密切！ 没错…… 标题中所指的“古风小姐姐”，正是女装后的他自己！ 在那条热搜里看到了自己的截图后，徐来眼疾手快地果断关掉了页面。 太……太羞耻了！ 他能猜出来，这三条热搜应该都是节目组买的。 第二条热搜，应该是为了后续的宣传铺路。 先把“古风小姐姐”炒出热度，然后等节目上线之后，谜底揭开——那个仙气飘飘的小姐姐原来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 只要操作得当，讨论度绝对爆炸。 这应该就是节目组的计划。 快博热搜榜不仅给每条热搜排了名次、标记了热度数据，还标记了热度的增长速度。 从热度的增长速度看，徐来感觉，到了明天，这三条热搜指定能拿到更高的名次。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有一条登顶，一条进入前五，一条进入前十。 “真舍得花钱啊。” 徐来“啧啧”了两声，心想。 ………… 时间飞逝。 很快，就到了《华国星演员》第一期首映的日子。 按照惯例，这档节目的更新时间为每周五晚上九点钟。 这个时间，徐来刚好结束排练，回到房间。 排练了一天，他满身臭汗，自己都受不了，于是果断先去洗了个澡。 浑身上下香喷喷地出来后，他躺回床上，翻开辛导昨天送给他的平板电脑，打开梦联视频app。 他惊讶地发现，梦联视频的开屏广告，居然就是《华国星演员》！ 但下一秒，他便想明白了。 《星演员》每一季的播放量都不低，今天首映，上个开屏广告也很合理。 他直接通过开屏广告打开了节目的第一期。 一个黄色的提示框，跳了出来。 “您正在收看的是专享视频，可先试看五分钟……” 专享视频？？ 徐来一脸问号。 一档综艺节目，一出来就要求开会员才能看，怎么可能火得起来？ 但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的视频页面，这才发现，原来，这些视频只有在上映的第一天才需要。 没有的观众完全可以等到第二天再看。 他很久没有看过综艺节目了，也不知道这种规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忍痛掏出十五块大洋，开通了一个月的会员，回到视频页面看了起来。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海市，某豪华住宅。 柳思卿躺在沙发上，美目盯着手机屏幕中的开屏广告，若有所思。 前几天，她听经纪人赵姐说，《华国星演员》今年出现了两个不错的苗子。 一个叫沈公文，一个叫徐来。 没错，就是她认识的那个徐来！ “徐来啊……” 第130章 这也太美了吧！ 柳思卿至今仍记得自己与徐来初遇时的画面。 实在是…… 很尴尬。 没想到，当时那个被赵姐误以为是狗仔的徐来，现如今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不仅写出了《楚门的世界》，还加入了辛龙传媒…… 据说，他的演技也相当惊人，在《星演员》中有碾压之资！ “他的演技，真的能好到这种程度？” 柳思卿不是很信。 一个年轻人，一个刚从中文系毕业没多久的普通人，能拍出《永远的陪伴》，她信； 能写出《楚门的世界》，她也信； 能有惊人的演技，她勉强也能相信。 但是，以上这三点，放在同一个人身上…… 她就不是很相信了。 一个人，能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同时做到这三件事，那他得是什么样的怪物啊？ 开挂的？ 但是…… 如果他演技不好的话，也不可能被辛导看中，更不可能拿到辛龙的顶签合同。 她是圈内人，深知辛龙顶签合同的获取难度！ 就这么说。 辛龙自创立以来，至今已有十年。 而在这十年间，虽然宣称有顶签合同的存在，但却从来没有人得到过！ 甚至，很多圈内人都觉得辛龙的顶签合同就是个骗局，辛龙最高级的合同就是a级。 可现在…… 顶签合同，出现了！ 出现在一个非科班生身上！ “还是……看看。” 柳思卿心想。 她很好奇，徐来——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获得辛龙顶级待遇的签约艺人——在节目中的表现，到底有多出彩。 这个问题，只有亲眼看了节目，才能得到答案。 她一咬牙，点开了视频。 跳过开头，直接进入介绍评委环节。 “让我们掌声欢迎，国际级大导演，金龙奖终身成就奖获得者，辛平川——辛导！”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双料影帝——公孙修！” “在他身后的，是《极限追杀》的导演，凌恒杰，凌导！” “最后，有请我们的国民女神，卓含笑女士！” “……” 柳思卿听到“卓含笑”三个字时，表情微微一变。 卓含笑的那个位置，原本应该是她的！ 不，不对。 应该这么说，卓含笑的那个位置，原本应该是连雪玉的； 而连雪玉的位置，则是从她的手里抢来的！ 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 连雪玉，拼死都不可能从她手中抢到任何资源！ 想着，柳思卿的拳头紧紧攥起。 但两秒之后，她又缓缓松开了。 “算了。” 她叹了口气：“事已至此……” 还是看节目。 她又拖拽了一下进度条，把视频拉到抽签环节。 第一第二组的抽签都中规中矩，没什么看头，她三倍速看完了。 等到第三组上场抽签的时候，她停住了加速。 徐来就在这一组里。 “来，三位，抽签。” 胖子主持人对着刚上场的徐来等三人说道。 许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徐来和青桔对视了一眼，说道：“女士优先。” 两三分钟后，抽签结果出来了。 看到结果，全场欢呼。 徐来，成为了这一季《星演员》中第一个抽到反串角色的男性选手！ “反串么……” “对于一个非科班生而言，这种角色还是很有挑战的。” “他之所以能够打动辛导，估计是把这出戏演好了。” 但是，具体好到了什么程度呢？ 柳思卿很想知道。 她拖拽进度条，跳过了后面的抽签环节，打算直接观看第三组的表演。 但是她考虑了一下，又把进度条往回拉了一点，还是决定从第一组开始看起。 要想客观的评价徐来在节目中的表现，她觉得有必要先找点参照物，看看这一季选手的平均水平。 第一组的表演情况和他们的抽签情况一样，都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平平常常，没什么惊喜。 第二组也差不多，但这一组里有一个演技烂得出奇的家伙，似乎是个网红，只拿到了三十分的平均分。 “这个水平就别出来参加竞演类综艺了，除了丢脸之外，没什么好处。” 柳思卿摇头，心想。 接着，就轮到了第三组的表演。 前两位选手上台的时候，观众们只是照例鼓掌。 但当徐来一露面，震天的尖叫声仿佛要掀翻整个片场！ 就连柳思卿都微微一愣。 “这是……徐来？！” ………… “这是……阿来？！” 羊市，某别墅。 苏晓敏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屏幕里的古风美女，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这个“美女”，她两天前在快博热搜榜上见过。 虽然，在和徐来聊过之后，她就大致猜到了，这就是女装后的徐来。 但是…… 真正在电视里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是相当震惊。 这也，太美了！ 比截图里的和预告片里的，还要美成千上万倍！ 就算有人说“她”是某电影学院的校花，她都不会有半分怀疑。 “太……太夸张了。” 她的眼波流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电视里的表演，正式开始了。 “你以后，离熏儿远点！” “凭什么？熏儿是你一个人的？不不不，不能这么说，说得就好像你已经得到她了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别吵了，大哥二哥，一个女人而已，不值——” “一个女人而已？！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女人，还是看不起我家小姐？！” “我……我没这个意思。” “……” “……” “你快劝劝他们呀！” “我……我……” “你看我像是劝得动他们的样子吗？” “真没用！你先试着拉拉架，我去找熏儿姐过来！” “……” “……” “熏儿姐，熏儿姐，快劝劝他们！他们都打疯了！” 来了！ 苏晓敏看着表演都快结束了才终于出镜的古风美女——或者说，她的小学弟——心跳砰砰加速。 阿来的扮相那么惊艳，那他的演技能达到颜值的十分之一吗？ 如果能的话，就已经很厉害了！ 电视里，扮演丫鬟的中立演员看着徐来，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小夫”，急声道： “看，他们连小夫都不放过！” 徐来顺着丫鬟的指尖低头看去，眼中一寒。 “住手！” 第131章 反响 “熏儿小姐，来得正好！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我和他，到底谁才最配得上你！” “口吐狂言！我看你是今天午饭没有吃饱，想吃我一拳！” 许愿和青桔嘴上说着热闹，但拳头却完全没有招呼到对上身上，看上去就跟在打空气似的。 仿佛想要把对方面前的空气打散，让对方窒息而死。 武学理解超越时代五百年。 这本是一个很大的槽点，但苏晓敏却没空吐槽。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徐来身上。 见两人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徐来似乎急了。 他一跺脚，喊道：“我让你们……停下！” “你们不要再打啦！” 声音充满磁性，但语气却相当女性。 别说许愿和青桔了，就连苏晓敏都微微一愣。 在这一刹那，她莫名有种错觉，电视机里的那个演员不是徐来，而是一个声音比较男性化的货真价实的女人！ 就在两位选手这一愣神之间，意外发生了。 许愿一不小心一拳砸在青桔肩上，青桔惊叫出声，差点哭出来。 许愿顿时慌乱起来，脑子一抽，张嘴就是一句道歉。 全场哗然！ 镜头切到四位评委导师脸上，他们的表情也都相当难看。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失误！ 苏晓敏不由得心中一紧。 许愿和青桔失误，她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他们的失误，会不会影响到徐来？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只见徐来冷笑了一声，开口道：“你不是故意的？你现在是在作秀给我看吗？” 镜头再次切到评委那边，凌导侧过头对身边的公孙修说：“剧本里没有这一段，他在救场。” “即兴表演，”公孙修笑道：“有意思。” 舞台上，徐来继续说道：“打的时候神采飞扬，现在打赢了，出风头了，又在这里演——” “不，不对！其实，你们根本就不是想打，只是想借此吸引我的注意，是吗？！” “二十多岁的人了，换别人，都已经成亲生子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说着，他大步向前，一把拽住两人的衣领，竟直直地将许愿和青桔提了起来！ “你们喜欢打？” 下一秒，双手往前一拍，击在两人肩膀，两人旋即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那就来跟我打打看！” 表演，结束！ “哇！” 苏晓敏小嘴微张。 “这……演得也太好了！” ………… “这……演得也太好了！” 柳思卿看着电视机里徐来的表演，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她觉得，就算是自己上去演，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比徐来表现得更好了！ 回想起自己“找参照物”的操作，她苦笑了一声。 评价这种级别的表演，根本不需要什么参照物！ “难怪辛龙会给他顶签合同……” 柳思卿喃喃自语道：“如果我在辛导那个位置上，我也会这么做的。” 年轻、好看、又有实力…… “辛龙挖到了一个好苗子啊……” ………… 晚上九点半。 京市，都城美术学院。 某宿舍。 兴奋地尖叫声接连不断的从里面传出。 “啊啊啊啊，他真的好好看啊！！” “我去，飞儿，这个人……真是你哥？！” “天啊，我愿意用我哥单身三辈子换一个这样的哥哥！” “飞儿，我单方面宣布，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嫂子了！！” “……” 若是有人探头进来看一眼，就会发现，这间宿舍里的四个小姑娘，此时都挤在同一台电脑前。 而那台电脑的屏幕上，正在播放着《华国星演员》第一期的视频。 徐飞儿坐在三位舍友的包围圈中，正捂着耳朵，不住地喊着：“轻一点，轻一点！” “别嚷啦，等会儿别的宿舍要来骂人了！” “嘘！别那么激动嘛，冷静点！” 满脸“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的表情。 但是，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说真的，飞儿，你哥今晚过后，必火！” “嗯嗯，对呀对呀！长得又好看，演技又那么好，我的妈呀，你哥要是火不起来，天理难容！” “快，飞儿，把你哥腾信推给我！趁他还没火之前，我要当你嫂子！” “爬！飞儿在这个宿舍只能有一个嫂子，那就是我！” “跟老娘抢男人，狐狸精，拔剑！” 徐飞儿听着舍友们的玩笑话，笑得花枝乱颤，心中满是自豪。 她暗暗地想着：“我们家，好像真的要出一个大明星了……” ………… 羊市，某城中村。 慕悠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右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阿……阿来！ 这是阿来！ 那个两天前登上了快博热搜的古风小姐姐，居然是阿来！ 难怪他们长得那么像，原来，竟是同一个人！ 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节目里？ 难不成，他除了会写脚本、会写文案、会摄影、会导演之外…… 还会演戏？！ 这……不太可能？ 哪有人能同时掌握那么多技能？ 他只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中文系毕业生呀！ 她如此想着。 可是，十几分钟后，当徐来结束了表演，她怔住了，右手也微微颤动了起来。 怎么会…… 他…… 怎么会那么厉害？！ 在听到辛导给徐来打出九十九分，甚至还要用顶签合同把徐来签为辛龙传媒的顶签艺人时，她右手颤动得更厉害了。 那可是辛平川辛导，华国最厉害的导演之一！ 那可是辛龙，成立十年来从未发放过顶签合同的辛龙！ 徐来，居然能得到辛导的赏识，并且拿到十年来从未有人获得过的辛龙传媒的顶签合同…… 他的人生，要起飞了！ 作为他的朋友，慕悠然本该为他感到高兴。 但她并没有。 甚至，眼中还流过了一抹悲凉。 她和徐来的距离，似乎愈加遥远了…… ………… 《华国星演员》第一期上线一个小时之后，快博热搜榜上，接连出现了数条关于它的热搜： “《星演员》第一期播出啦” “古风小姐姐竟是男扮女装” “辛导现场邀请选手加入公司” “原来辛龙真的有顶签合同” “《星演员》第一期居然只给了一张s卡” “……” 没错，五条热搜当中，有整整四条，都与徐来有关！ 不用想，这其中一定有辛龙的功劳。 第132章 好好排练才是真 尽管节目录制的时候，徐来全程都在现场。 但他还是用倍速+跳过快速将第一期的成片看了一遍。 本来，他这样看，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把这期节目看完了。 可是，在他看片的过程中，一直有人给他发讯息，说在《星演员》里看到了他，问他什么时候转职去做演员了。 他一边看片，还要一边时不时地暂停视频去回复这些讯息，看片的效率自然而然地就低了。 最终，用了一个小时，才断断续续地把片子看完。 就在他关掉视频的时候，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这次，是兄弟发来的讯息。 “我靠，那古风妹子是你？行啊兄弟！” “要不我结婚的时候你别当伴郎了，女装给我媳妇当伴娘。” 徐来翻了个白眼：“爬。” 他知道这只是句开玩笑，没有当真。 很快，手机又响了一下。 他以为是兄弟回复了。 结果拿起一看，居然是辛导给他发的讯息。 “【图片】” “小徐，恭喜！”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上热搜？” 徐来点开图片放大，是快博热搜榜的截图。 一眼扫过去，光是截图里的那一块，就有四条和他有关的热搜。 其中热度最高的，甚至已经登顶了。 徐来表示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上热搜，他说他以前拍宣传片的时候就上过一次了。 “不过，这种热度登顶的热搜，我还真第一次上。” “签了我们辛龙的顶级合同，以后你会经常上的。” 辛导笑道。 “对了，”辛导又说，“我们给你开通了一个快博帐号，账号密码等会儿发给你。你也不需要操作什么，帐号会有专人帮你打理的。” “好的。” “【图片】” “账号密码就是图片里的这个，你记住之后就把图片给删了，别泄露出去。” “还有，你那个帐号现在的关注量是五千。记住这个数字，明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再看一眼，会有惊喜。” 辛导神秘道。 “惊喜？” 徐来问：“会破百万吗？” “那倒不至于。”辛导说，“但是，破个五十万，应该是没问题的。等热度完全发酵起来，那个账号的真实关注数量应该能破一百万。” “当然，这是保守估计。实际情况怎么样，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辛导告诉徐来，这种小火，是可以用资本运作出来的。 但是，真正的大火、爆火，就要靠命了。 徐来向辛导道了声谢，关闭聊天窗口，反手打开快博，退出自己的私人帐号，登陆上了公司帮他注册的帐号。 刚刚和辛导聊天的时候，辛导说账号的关注量是五千。 但当徐来登陆上来的时候，关注量已经破万了。 而且，每次刷新的时候，都会有所上涨。 11万、12万、15万…… 没刷新几次，便变成了两万！ 按这种速度下去，一个晚上，关注量说什么都能破五十万！ 看着蹭蹭上涨的关注量，徐来的心里有些小兴奋。 这还只是第一期，还只是第一期播出后的第一个晚上！ 等到整季节目播完，他的粉丝量会涨到一个怎样的数字啊？ 闭上眼，他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地钞票正在朝自己流来…… ………… 《华国星演员》虽然算不上什么现象级综艺，但也属于一线行列，热度本就不低。 再加上，还有“古风小姐姐”、“古风小姐姐竟是男扮女装”这一套组合拳炒热度。 节目上线当天，便引起了诸多讨论。 例如，在某大型装比平台“知否”上，就出现了许多诸如“如何评价新一季《华国星演员》”、“如何评价《华国星演员》第四季第一期的反串选手徐来”之类的问题。 而且回答数量还都不少。 第一个问题下方，光是一个晚上，就冒出了上百条回答，最高赞破了5k。 第二个问题的回答数量稍少一些，最高赞也只有3k。 这个数据看起来很寒碜，但是以知否的流量，能有这种数据，已经相当不错了。 毕竟只过了一个晚上。 要知道，凌导的《极限追杀》刚上映的时候，知否中相关问题的回答全部加起来还不超过二十条…… 第一个问题下面的回答暂且不提。 值得一提的是第二个问题的回答。 在第二个问题下方，最高赞的回答是： “泻药。人在米国，刚下飞机。这种问题有什么好看的？又一个资本的宠儿罢了。 “整期节目就他一个s级选手，节目组，你们还敢捧得再明显一点吗？ “我看了一下其他回答，似乎有不少人觉得他的演技很强？让我来告诉你们，这种错觉是怎么来的。 “第一，扮相。不得不说，他穿女装之后，还真就跟个娘们似的，你很难相信他实际上是个男人。这在视觉上就给了观众一种欺骗。 “第二，对比。或许是为了衬托他，节目组故意把两个弱鸡和他放到了一组。 “有扮相的加成，还有弱鸡的衬托，普通人会被唬到，倒也很正常……” 这条回答的评论区中，支持答主的和反对答主的人，各占一半。 支持者表示这个答案分析得有理有据使人信服，而反对者则表示答主这是在睁着眼睛瞎放屁，满嘴胡诌。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评论的数量都快赶上回答的点赞数量了。 而获赞数量第二高的回答，则和最高赞完全相反，通篇吹捧。 “太强了，我就三个字，太强了。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像他这种有颜值又有实力的新人演员了。 “看完他的表演，我的反应真的和辛导一模一样。 “突然感觉，华国的影视行业又有未来了……” 这条回答的评论区，和最高赞的相比，要宁静不少。 ………… 次日早晨，徐来在赶去排练的路上，又打开快博看了一眼。 这时，他账号的关注量已经达到了七十万！ 一夜之间，暴涨七十万关注！ 这个数字对一些流量明星而言，可能不算什么。 但是，徐来是个素人啊！ 别说七十万关注，就算是七万关注，对他而言，都挺多了。 “不过，说起来，这个七十万里，应该有不少的水分。” “如果把水分全部去掉，还能剩下多少关注？” 这个问题，他很想知道。 但他无法得到答案。 既然无法得到答案，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地纠结。 “关注量再多，对现在的我而言，都只是一个数字。好好排练才是真的。” 第133章 机遇 “观影居士”是知否的一个专攻影评类问题的大v答主。 其实，和其他影评类答主相比，他并没有多少真材实料。 之所以能够成为大v，全靠一手蹭热度的功夫。 昨天晚上，他在看完《华国星演员》的第一期后，就猜测徐来这个人一定会火。 后来，他又在快博热搜榜上，看到了整整四条关于徐来的热搜，这相当于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种和影视有关的热度，他一概不会放过。 他想着，既然徐来都上了四个热搜，那知否上肯定会有关于徐来的提问。 上去一查，果然有。 于是，他果断在那个名为“如何评价《华国星演员》第四季第一期的反串选手徐来”的问题下方，留下了一条充满争议的回答。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那篇回答的说法站不住脚，肯定会被很多人喷。 但是为了蹭热度、博眼球，他还是要这么写。 反正，无论如何，他的那些粉丝都会帮他回击的。 今天早上八点十分，闹铃响了三次，才把他从梦中叫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眼时间，眉头一皱。 “我前晚上不是把闹钟关了吗？” 他以前设闹钟，是为了早起去上班。 但就在前天，他把工作辞了，蹲在家全职运营知否和其他平台的自媒体帐号。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早不早起已经无所谓了。 自由职业，最重要的，就是想几点起，就几点起！ 他没多想，“啪”地关掉闹钟，又闭眼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他在床上又赖了好几分钟，这才爬起来。 “都十点十分了啊……” 他挠了挠头发，心说：“算了，早餐和午餐一起吃。” 想着，他给自己煮了两包泡面。 一边煮，一边在心里计划着今天的工作内容。 “首先，在知否回答至少三条热门问题，其中必须有一条影视相关的。” “然后，随便挑几条我在知否上的高赞回答做成视频，发到d站和其他视频平台上。” “那么问题来了，选用哪个回答比较好呢……” 对于d站之类的视频平台，他是很看重的。 虽然，他在那些视频平台的粉丝量全部加起来，都比不上知否。 但是…… 知否能够带给他的收入，却还比不上d站这一个平台！ 这是知否商业模式的问题。 他之所以还在坚持运营知否帐号，是因为，虽然知否赚不到钱，但是，作为一个引流工具，它还是非常合格的。 如果没有这个知否帐号，他也不可能在视频平台赚到足以让他蹲家里全职做自媒体的钱。 想着，他又抓了两把头发，头皮屑漫天飞舞，有些甚至还落进了泡面当中。 但他似乎毫不在意。 “有了！” “就选昨天写的那个评价徐来的回答。” “那家伙明显是有资本在捧，过段时间肯定会火，现在出关于他的视频，必能蹭到流量！” “就这么办！” 做好决定后，他看了看还在煮着的泡面，摸出手机，打开知否，打算趁着这段煮面的时间看看那个回答拿到多少点赞了。 昨天晚上临睡前，那个回答的点赞数量已经超过了五千。 现在说什么也得涨到一万了？ 然而…… “七千？” 他看着屏幕里的点赞数量，眉头一挑：“不应该啊！” 在整整四条热搜的加持下，徐来和这个问题的热度理应会越来越高。 问题的热度越高，他的回答作为最高赞回答，按理来说，获得的点赞数量也应该越来越多才对。 可现在…… “问题的关注数量翻了两番，我的点赞怎么可能只涨两千？” 这不科学啊！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自己那条回答的评论数量，居然超越了点赞数量，达到了惊人的一万一。 他迅速点了进去，扫了几眼，倒吸一口冷气。 好家伙，昨天晚上，评论区里支持他和反对他的人，还能勉强五五开。 而现在，反对他的人，在数量上，却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他猜到这条回答点赞数量增速缓慢的原因了。 “应该是被踩到后面去了。” 他并没有因此而担心，反倒还兴奋了起来。 “那些人能在我的评论区里骂那么多条，说明这个回答确实可以引起足够的争议。有争议，就有流量。” 他决定，要加紧脚步，赶快将这篇回答转化成视频。 回答的评论数量再多，他也拿不到多少收益。 但视频不一样。 即便点进视频的人，全都是来骂他的，他也能获得不少创作激励！ 这一部视频，说不定能赚到他以前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的工资！ 嗯，他以前是在饭店端盘子的，一个月工资一千八。 过了一会儿，泡面终于煮好了。 他连牙都没刷，将泡面倒进碗里，端起来就是一顿嗦。 飞速吃完早餐加午餐，他没有拖延，立即回到房间，翻开电脑，开始录制并制作新一期的视频。 这一弄就是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后，一部制作并不算精良，但他个人相当满意的视频便出炉了。 他将视频上传到d站等诸多视频网站，开始静候播放量爆炸。 正如他所料，视频一经发布，播放量节节攀升，到了晚上，光是d站一个平台，视频就斩获了七十五万播放！ 这还不到一天！ 照着这个节奏下去，等到热度过去之后，视频很有可能能够拥有三百万，甚至更高的播放量！ “奈斯！” 很显然，这位投机分子又一次赌对了。 但他还没有开心多久，意外便跟在好运之后，接踵而至。 次日早晨，他发现，自己的那部有潜力突破三百万播放的视频，竟被人举报下架了。 根据后台显示，举报的方向主要有两个，一是引战，二是恶意抹黑。 一部评价某位艺人的视频，在获得了大量的播放之后，第二天就被举报下架了。 而那位艺人，身后显然有资本在捧……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些什么。 虽然，这个视频的下架，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例如，本来有可能到手的两个月的工资，就这么没了。 但在他看来，这似乎并不算是什么灾厄，反倒是一个…… 机遇！ 第134章 臭鱼烂虾 没错，机遇！ 一个制作出爆款视频的机遇！ 想想看，一个吐槽明显有资本在捧的艺人的视频，在获得了大量关注之后，被人举报下架…… 如果将这件事情做成视频，能够引发怎样的讨论？ 能够吸引来多少关注？！ d站有一位当红的影评区up主，就是凭借着这类视频火起来的。 既然那位up主可以这样走红，那他“观影居士”自然也可以！ 想着，他的脑子里似乎已经出现了自己通过那个视频一炮而红后，月入一万、三万、五万……甚至是十万的生活！ 海边别墅，香车美女，嘿嘿嘿嘿…… 都不用半分钟，他就已经将这个视频的标题想好了。 《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资本到底要无法无天到何种程度？！》 可以，足够吸引眼球。 就用它了！ 观影居士嘿嘿一笑，开始着手制作这个或许能够让自己一炮而红的视频。 ………… 海市，某酒店。 “曾姐，真让你说中了！” 曾姐躺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小绿递来的手机。 手机里，正放着一个名为《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资本到底要无法无天到何种程度？！》的视频。 视频刚发布没到两个小时，播放量居然已经突破了百万。 要说这数据完全没有水分，她是不相信的。 毕竟，制作这部视频的up主，在d站也仅有二十万粉丝而已。 对于他这种体量的小up主，两个小时，视频播放能有十万就很不错了。 “果然，来哥火了之后，总是有这种臭鱼烂虾跳出来找存在感！” 小绿义愤填膺道：“他的视频被举报，那是他自己做的内容有问题，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找人举报的！” 曾姐淡然一笑。 她说，小绿入行的时间还短，这种事情见得少。 像她这样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的“老家伙”，对这种操作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种自媒体，为了流量，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什么话说不出来？ “但是，我们也不能让他这样平白污蔑我们呀！” 小绿说道。 “那是当然。” 曾姐又看了一眼视频标题，结合小绿刚才所说的话，猜测道：“这个up主，之前是不是做了一个吐槽小徐的视频，然后视频被网友举报下架了？” “对。” “行，我知道了。” 曾姐说，举报的事情不是他们干的，也不可能是节目组的人干的——对这种视频，节目组还是挺喜欢的。 毕竟能够引起争议，从而让节目获得更高的流量。 既然不是他们做的，也不是节目组做的，那视频被举报下架，只有一种可能。 网友们干的。 他们既然会这么做，那就意味着他们并不同意这个up主在视频中所表达的观点。 “你点开评论区看看，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在骂这个……叫‘观影居士’的up主？” 小绿听了，点开一看，大摇其头。 “不是呀。评论区里获赞数量最高的几条评论，都是支持他的。你看。” 说着，她又将手机举在曾姐眼前。 “说得太对了，华国娱乐圈就是被这帮狗娘养的资本玩坏的！” “这种只能靠资本和脸混饭吃的小鲜肉能不能滚出娱乐圈啊，别恶心我们了。” “虽然up主的观点我并不完全认同，但是，我还是三连了。不说别的，就冲着被资本恶意举报视频这一点，他就值得被支持！” “同意，娱乐圈那帮资本家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 “……” 曾姐不屑一笑。 “水军罢了。” “你把评论的顺序调成‘按时间显示’，再看看。” 小绿照做。 下一秒，她美目圆瞪，惊呼出声：“这！” 正如曾姐所说，将评论的顺序调整为按时间显示之后，评论区里的大部分留言，就都是骂这个名为“观影居士”的up主的了！ “呵呵，要不是看过你上期视频，我差点就被骗到了。” “笑了，你自己在视频里颠倒黑白，被网友举报了，就说是资本干的？” “要点脸，你特么又出来碰瓷了是？” “看到标题，义愤填膺地点进来，正准备和up主一起痛骂资本，结果看了一眼up主的名字，哦，观影居士啊，那没事了。” “不会真有人听这个up主的屁话？他恶意蹭热度不是一次两次了。” “……” “怎么样？” 曾姐笑道：“这样看，你还能找到支持他的人吗？” 其实，即便是按照时间顺序显示评论，评论区里也不时会出现一些支持观影居士的留言。 只不过，那些留言的数量太少了。 如同大海里的沙砾一般，根本没办法引起注意。 小绿摇了摇头。 “找不到了。” “而且，”小绿说，“看那些人的评论，似乎，看他不顺眼的网友还挺多的。” “我猜，他的上一期视频会被举报下架，那些他从前得罪过的网友，也有一份功劳。” “嗯。” 曾姐点了点头：“或许。” 她说，按照这种情况，就算他们不出手，网友们也会帮他们教训这个“观影居士”的。 “我们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嗯……你之前说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臭鱼烂虾？” “对对。”曾姐笑着重新说了一遍：“我们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臭鱼烂虾身上。” ………… 像“观影居士”这样恶意蹭热度的自媒体还有很多。 但大都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就算有的成功蹭到了些许热度，也都被网友们喷得不轻。 是赚是亏，还真不好说。 这个年头，网友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好糊弄了。 除了自媒体之外，一些和辛龙传媒有竞争关系的公司，也在暗戳戳地使坏。 只不过，它们都没下多少力气，所以也都被辛龙轻松挡回去了。 网络上，关于徐来的讨论，越来越多。 可位于风暴眼里的徐来本人，却对此没有多少感觉。 这段时间，他太忙了。 不是忙着排练，就是忙着做游戏。 根本没有时间上网去搜索自己。 他只知道，自己的快博关注量，已经突破了百万，正朝着两百万进发。 这其中，也不清楚有多少水分。 就在徐来的名气初步打响之时，《华国星演员》的第四赛段，开始了。 第135章 请选择你的对手 在正式开始录制之前，徐来就猜测，最终取得胜利的应该会是他们这队以及辛导那队。 除非，他们两队运气不好，抽签碰上了。 倒也不是看不起另外两支队伍。 只是…… 凌导和辛导好歹是导演。 在调教演员这方面，他们两位导演必然比两位演员更有经验。 公孙修和卓含笑的演技固然好，但是，自己会演和能够让别人会演，是两码事。 就例如，学霸不一定都能成为好老师。 事实证明，徐来猜对了。 第四赛段的比赛，确实是以凌导队和辛导队的胜利告终。 而且赢得都没有什么悬念。 这两支队伍，全员晋级。 而公孙修和卓含笑的队伍失败，必须淘汰掉除了队长和副队长之外的所有选手。 团队战结束，接着便是复活赛环节。 最终通过复活赛复活的，是公孙修一队的副队长，一个水平还算不错的选手。 徐来对他并不是很熟悉，便没有多关注。 整场比赛下来，徐来觉得最值得一提的，不是同为s卡获得者的沈公文。 而是—— 方祖佑！ 先前，他只是看过方祖佑的表演，对这个人的水平的感受还不是很深。 可这一次，他真正和他一同登台演出后，他才发现，这个家伙的真实水平，绝对不会像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普通！ 别人或许感受不出来，但他在高级表演技能的加持之下，很容易就发现了—— 方祖佑在表演的时候，一直在收力！ 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实力全部展示出来。 尽管在这个赛段中，他的表现比上个赛段好了不少，但是，他仍然留了一手。 徐来觉得，如果他全力以赴的话，或许有机会和沈公文掰掰手腕。 要知道，沈公文可是除了他以外，全场演技最好的选手了。 “方祖佑……” “有点东西啊。” “只是，他为什么要保存实力？” “上这种节目，不就是为了搏名气吗？” “像他这样藏着掖着，太不起眼了，怎么可能吸引得来眼球？” “难不成……他给自己定了个扮猪吃老虎或者说逆袭的剧本？” “一开始，表现得非常普通，然后在决赛的时候，爆发出全部实力，震惊众人，登上热搜，一举成名……” “他是这么想的吗？” 徐来拿不准。 他又不是方祖佑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可能猜到对方的真实想法。 不过，他也没有在这方面浪费过多精力。 比起好奇方祖佑，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例如，做游戏。 又例如，准备第五赛段的比赛。 第五赛段的比赛规则，现在已经出来了。 规则简单且刺激。 用两个字就可以概括——单挑！ 经过第四赛段的淘汰之后，仍然留在舞台上的选手，就只剩下十三名。 这十三名选手，需要分别选择自己想要挑战的对手。 如果被挑战者接受挑战，那么他们两人便可以开启单挑环节，胜者晋级败者淘汰。 聪明的人或许已经发现了，参加这一赛段的选手一共是十三个人，这个赛制进行到最后，势必会剩下一个人。 为了让节目更加的刺激好看，节目组决定，最终剩下来的那个人，可以从四位评委导师当中，选择一位进行挑战！ 当然，他并不需要真的在挑战中战胜那位导师。 只要他表演结束后，能够获得超过八十五分的平均分，就算晋级。 反之，则是失败。 ………… “我要挑谁呢……” 徐来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细细思索着。 互选环节，明天中午录制。 在那之前，他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挑战目标。 不然的话，他有可能会被剩到最后。 虽然，就算是剩到最后，和导师单挑，他也有把握晋级。 但若无必要的话，还是稳健点好。 对别人而言，“合适的挑战目标”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自己够能打赢，二是对方大概率会接受自己的挑战。 而对徐来而言，只需要考虑第二点酒够了。 至于第一点…… 至少在这档节目中，无论谁上，都能满足这个条件。 不管是谁，徐来都有获胜的把握。 当然，如果对手是沈公文和方祖佑的话，或许会有一点小小的风险。 但那点风险也完全是可控的。 “那……选沈公文或者方祖佑？” 徐来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又摇摇头：“不，方祖佑不行。” 他应该不会同意。 因为，那样的话，他就没办法保存实力了。 “沈公文可以列为备选。” “然后就是周安明和兰倪。” 徐来回想起了之前聚会的时候，他们看他的那个眼神。 那个，充满敌意的眼神。 “就算我不选他们，他们也有可能来选我。” 他想：“他们两个也能列为备选。” 沈公文、周安明和兰倪…… 三个备选，应该足够了。 决定好了挑战对象，徐来没有浪费时间，果断起身下床，翻开电脑，继续制作他的游戏。 ………… 次日，中午。 海市，《华国星演员》片场。 候场室。 为了录制的需要，此时的候场室已经重新布置了一遍。 三张长沙发笔直的摆成了一排，十三位选手端坐在上面，略有些紧张地看着前方的胖子主持人。 胖子主持人拿着无线麦，微微一笑，开始讲解起了第五赛段的比赛规则，以及选手互选的规则。 这些规则，昨天晚上节目组已经发到群里了，选手们都看了好几遍。 就算他们看不懂，也有节目组工作人员帮忙解释，不需要他来讲解。 但是，并没有人打断他。 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他的这番讲解，并不是说给他们听的，而是说给摄影机——或者说观众——听的。 讲解完规则，胖子主持人顿了顿，扫视一圈，目光最终在徐来身上停下。 “接下来，我数三声，最先举手的人，能够优先选择自己的对手。诸位，准备好了吗？” “三！” “二！” “一点五！” “诶，提前举手不算数啊，收回去收回——一！” 胖子主持人玩了一手突然袭击，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也有两个反应快的，迅速举手。 胖子主持人指了指最先举手的兰倪，说道： “来，兰倪小姐，请选择你的对手。” 第136章 互选 听见主持人叫到自己名字，兰倪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主持人身边，转身面向沙发上的另外十二位选手。 “你想要选择谁作为你的对手？” 她的目光从徐来和周安明的脸上扫过，但最终，定格在了方祖佑身上。 “我想挑战方祖佑。” 其实，在刚知道比赛规则的时候，她是打算选择徐来的。 她想要试试，这个除了沈公文之外，唯一一个获得了s卡的家伙，到底有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厉害。 但是，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后，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幼稚的想法。 参加节目，是来积攒人气的，而不是来赌气的。 比起赌气，她更应该做的，是想办法多留两个赛段。 而她选择方祖佑的原因很简单。 他是她觉得自己能够百分百战胜的对手里，实力最强同时也是最有可能接受挑战的那个。 仅此而已。 可是，出乎兰倪意料的，方祖佑居然拒绝了她的挑战。 他说：“算了，我有想挑战的人了。” “你……” 兰倪头脑飞速转动，说道：“可是，你想挑战的那个人，不一定会接受你的挑战啊！” “想想看，如果你拒绝了我的挑战，而你想挑战的那个人最后又被别人挑走了，你不就有可能被剩下来了吗？” “被剩下来的那个人，可是要挑战四位评委导师中的一位的！” “你最好考虑清楚。” “和我比，你说不定还有晋级的机会……” 她以为自己的这番话可以让方祖佑动摇。 然而，她又想多了。 方祖佑拍了拍坐在他身边的那位选手的肩膀，笑道：“不，我们昨天晚上已经约好了。除了对方之外，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挑战。” “……” 兰倪一愣。 还带这么玩的？！ 她郁闷地跺了跺脚，看向身边的胖子主持人。 胖子主持人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的笑容，说：“看来，我们的第一次选择失败了。”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兰倪小姐，请回。如果等会儿你还第一个举手的话，你还有选择的机会。” 在互选环节开始之前，他就已经说过了，每位选手每次起来，都只有一次挑选的机会。 成了就成了，不成的话，就得返回沙发上，重新举手争夺挑选机会。 兰倪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只好暗暗刮了方祖佑一眼，坐回到沙发上。 第二次倒数开始。 这一次，抢在第一位举手的，正是方祖佑。 他按照约定，挑战了自己身边的那位选手。 那位选手也欣然接受了他的挑战。 徐来坐在一旁，看到了方祖佑的选择对象，心说：“果然。” 这家伙果然还想保存实力。 方祖佑选择的那位选手，徐来不熟，但他也观察过对方的演技。 怎么说呢…… 在这十三个人当中，他的演技甚至都进不了前十。 他之所以会接受方祖佑的挑战，估计也是被方祖佑之前的表现蒙蔽了，以为方祖佑的水平和他五五开。 徐来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可怜的家伙…… 接下来的两次选择没什么好说的，都是弱鸡选弱鸡。 “成了三对了呀。” 徐来看了看周围，还没有确定对手的，只剩下七个人了。 其中，就包括他自己，以及周明安、兰倪和沈公文。 很快，第五次倒数开始。 “三、二、一——” “唰！” 周安明和兰倪几乎同时举手。 胖子主持人分不清楚具体是谁先把手举起来的，看了摄影机回放之后，这才知道是周安明稍稍领先了一线。 “来，周安明先生，请选择你的挑战对象！” 周安明走到主持人身边，没有丝毫犹豫，目光便钉在了徐来身上。 显然，他已经物色好了自己的对手。 “我想要挑战的是……” “等等。” 在周安明正要说出自己想要挑战的对象的名字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循声望去，竟是沈公文！ 此时，他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挑战的语气说道：“周安明，来和我玩两把？” 周安明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和你玩一玩。” 沈公文笑道：“就看你敢不敢了。” “当然，如果不敢的话，我也可以挑战别人。例如，兰倪或者徐来。我想，他们两位应该不会拒绝我的挑战。” 听了这话，兰倪偷偷摸了摸自己那小巧的鼻子。 不，我会的…… 我宁愿和周安明打。 周安明脾气本就不小，被沈公文这样一激，竟冷哼一声，抬手指到：“行。我要挑战……沈公文！” “我给你这个和我‘玩一玩’的机会。” 沈公文哈哈一笑：“那就谢谢安明兄弟成全了。我想，这一定会很有意思。”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徐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看刚才那架势，周安明铁定是要选我的。 沈公文和周安明无冤无仇，为什么会突然跳出来挑衅？ 难不成…… 他是想把我留到最后？！ 不等徐来多想，第六次倒数开始。 这一次，徐来终于抢了个先。 走到主持人身边之后，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张嘴便是：“我要挑战兰倪！” 他的备选名单拢共就仨人。 现在已经没了两人，他能选择的就只剩下兰倪了。 然而…… 兰倪却拒绝了他的挑战。 “不好意思，我想挑战别人。” 徐来无奈一笑，也没劝她，说了句“好”，就回沙发了。 这个结果，他在一开始，就猜到了。 在兰倪第一次选择方祖佑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在这一赛段的策略，是保晋级。 或许有人会问，既然知道了兰倪会拒绝，为什么不选择别人？ 拜托，兰倪想要晋级，其他人就不想吗？ 于其选择弱鸡然后被弱鸡拒绝，还不如选择剩下的选手中最强的那个。 这样选择，至少，在节目播出之后，他不会被人嚼舌根说只敢捏软柿子。 三分钟后。 互选环节正式结束。 毫无意外地，徐来被剩了下来。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无奈地看着主持人。 主持人表示，按照赛制，他作为独狼，必须从四位评委导师中，挑选一位，作为自己本赛段的对手。 说着，他大手一挥，身后的电视机陡然亮了起来。 他解释说，由于一些原因，四位评委导师没办法来到录制现场，所以，他们将采用视频连线的方式，来进行最后的互选环节。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电视屏幕之中，蓦然出现了四位评委导师的脸。 第137章 排练 四位评委导师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徐来，并没有感到意外。 “哈哈，小徐，果然是你！” 凌导笑道：“我就知道。” “我有点好奇，小徐，”凌导问道，“刚才互选的时候，有人选你吗？” 徐来摇了摇头。 “没有。” 但他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其实，本来是有的。 只是…… “哈哈哈，怎么样？！” 凌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修总，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徐来一脸懵逼地看着电视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凌导解释道，在连线之前，他和公孙修打了个赌。 赌会不会有人挑战徐来。 公孙修觉得，他的内推选手周安明，肯定会挑战徐来。 而凌导觉得不会。 按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凌导猜对了。 “哈哈，修总，看来，我比你更了解你的队长啊。” 公孙修干笑了两声，没有回话。 徐来也抓了抓头发。 实际上…… 原本，这场打赌的赢家，应该是公孙修的。 要不是沈公文突然冒出来横插一脚的话，周安明应该就是要挑战他的。 “好了好了，别扯这些题外话了，我们进入正题。” 辛导笑着摆了摆手：“小徐啊，比赛规则，你应该知道？你是十三位选手里，唯一一个剩下来的，所以要在我们四个人中间，选择一个，作为你的挑战对象。” “你有想好选择谁吗？” 徐来沉默着没有回答。 这个…… 还真不好选。 虽然，无论选谁，他都有晋级的把握。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管选谁，都像是在说：“我觉得四位导师里，你最弱。” 太容易得罪人了。 被选择的导师或许不会说什么，但是，他她的粉丝就不一定了。 “我……” 徐来的脸上，满是纠结。 “如果你不知道挑战谁的话，可以选择——” “你可以跟我——” 就在徐来纠结的时候，公孙修和卓含笑竟同时开口了。 两人话刚说到一半，就听见了对方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把话停了下来。 公孙修假咳两声，说道：“含笑，你先说。” “不不不，修总，你先说。” 公孙修尴尬一笑，摇了摇头。 “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说的，还是你来。” 他刚才开口，只不过是担心徐来实在不知道应该选谁罢了。 既然现在有人表露出了愿意被挑战的心思，那他也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了。 “好。” 见公孙修实在坚持，卓含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小徐，你可以选我。” “我很久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新人了，一时有些技痒。” “我们可以切磋交流一下。” “好！” 徐来没有犹豫。 等卓含笑说完，立马就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挑战你，卓老师。” ………… 四位评委导师之中，论调教演员，自然是辛导和凌导两位导演更加厉害。 可是，论演技…… 他们两个，拍马也赶不上公孙修和卓含笑！ 毕竟都是影帝影后级别的人物。 那么，公孙影帝和卓影后之间，又谁强谁弱呢？ 从纸面成绩上来看，公孙修是双料影帝，优秀作品多如牛毛，实力应该比卓含笑强上许多。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公孙修，那确实如此。 可现在嘛…… 就不一定了。 近些年来，因为身体等原因，公孙修的演技是有所下滑的。 虽然，演技下滑之后的公孙修仍然很强，仍然是华国第一流的演员。 但是……卓含笑也不弱。 她作为影后，目前还在全盛时期之内，如果真的对上公孙修，发挥好的话，说不定能打个五五开。 如果说公孙修现在的演技是九十分的话，那卓含笑的演技就是八十八分左右。 略逊他一筹，但也没有弱很多。 所以，徐来挑战卓含笑，四舍五入之下，和挑战公孙修也没什么区别。 基本上等于是在挑战四位导师中的最强战力。 回到酒店后，节目组给他发来了第五赛段的剧本。 这是一出悬疑戏，徐来扮演侦探，卓含笑扮演嫌疑人。 至于其他角色，则是交由中立演员扮演。 徐来大致扫了一遍剧本。 剧本的情节并不算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侦探抓到了犯罪嫌疑人的故事。 据说，这是一部名为《赤夜》的电视剧里的名场面，非常精彩。 但因为剧本里并没有给出前因和后果，所以徐来并不觉得它有多精彩。 在徐来看来，这份剧本唯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侦探这个角色。 剧本里的这个侦探，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那种“正义化身”。 而是一个亦正亦邪的存在。 想要演好，不太容易。 “用这个角色和影后单挑……” 徐来舔了舔嘴唇。 有点意思。 这可以说是节目录制以来，他遇到过的最大的挑战了。 但是，他却丝毫没有紧张。 毕竟，按照赛制，他只需要获得八十五分的平均分就够了，并不需要真的击败卓含笑。 就算他真的需要击败卓含笑才能晋级，他也有成功的把握。 高级表演技能跟你开玩笑呢？ 正想着，突然，他的腾信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申请者备注说她是卓含笑。 徐来点进对方的朋友圈里扫了几眼，里面确实有不少卓含笑本人的日常生活照片。 于是，他通过了好友验证。 并且跟对方打了声招呼。 “嗨，卓老师。” 对方的回复也很及时。 “小徐，你好呀。” 在相互打过招呼之后，两人又随便聊了点闲话。 例如，第四赛段的时候，他们两支队伍分别排练了多久。 提到排练，卓含笑才终于说出她联系徐来的真正原因。 她告诉徐来，出于某些原因，她的好几个通告都挤在了这两个星期。 所以，在这两个星期里，她会非常非常忙，可能没有多少排练的时间。 她让徐来先自行熟悉一下角色和剧本，如果感觉有必要的话，也可以先跟中立演员排练一下。 等到节目录制的前一天，她会尽量挤出一点时间，来跟他排练的。 当然，如果实在挤不出排练的时间的话，那到时候他们就只能靠临场发挥了。 第138章 祝你好运吧 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徐来已经将台词背得滚瓜烂熟，角色也完全摸透了。 排练也已经排练了不少次，只不过没有一次是卓含笑在场的。 徐来甚至有些担心，卓含笑一次排练都不来，到时候演得太拉垮怎么办？ 会不会有观众说她故意放水？ 就在他准备第五赛段的这段时间里，《华国星演员》的第二期节目也上线了。 第二期节目的内容仍然是第二赛段，徐来作为上一期唯一的s级选手，在其中并没有多少镜头。 但即便如此，托沈公文的福，他还是获得了不错的讨论度。 有不少人在各种论坛里讨论他和沈公文这唯二的两个s卡获得者，到底谁更厉害。 对于这个问题，众说纷纭。 但是，支持沈公文的人似乎更多一些。 或许是因为颜值。 在娱乐圈里，你长得越帅，看起来就越菜。 没办法的事。 这天中午，徐来刚结束一上午的排练，吃完饭，回到房间，翻开电脑正准备继续做游戏。 电脑还停在开机界面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以为是卓含笑终于抽出时间要来排练了。 结果拿起来一看，居然是连导打来的。 接通之后，连导先是恭喜他成功晋级，然后没头没尾地问道：“老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说的那件事？” “哪件事？” “就是关于老邹项目的那件。” 徐来“噢”了一声，回想了起来。 他说：“怎么了，你把我们的想法和他说了吗？” “说了。而且……他同意了！” “同意了？？” “没错！他同意把那个项目由电影改为电视剧了。虽然因此失去了一些投资人，但是他又重新找来了一批新的投资人，把空缺补上了。” 说着，他又问徐来，《华国星演员》的录制还有多久结束。 徐来想了想，整季节目一共有六个赛段，两天后就到第五赛段了。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离杀青还剩九天。 “九天……那也差不多了。” 连导说，邹导决定在两个星期之后，统一举行一次开机仪式。 开机仪式之后，参与这个项目的几位导演就可以分别开始拍摄了。 “我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连导说：“开机仪式的第二天，我们就开拍，怎么样？” 徐来没有异议。 早点拍完，他也好早点让辛龙那边帮他接别的活赚钱。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连导笑道：“你现在应该还在准备节目？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加油，争取拿个冠军回来！”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徐来刚好点开游戏制作工具。 “……” 不，我没有。 但他也并没有解释什么，在跟连导道别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他一边看着电脑屏幕里游戏制作工具的加载进度，一边心想： “《星演员》九天后拍完，老连的微电影——不，现在应该说是短剧——两个星期后开始，这中间有五天的空闲时间……” “不，不对。我还要拿出一部分时间来熟悉短剧的剧本，揣摩角色。去掉这部分时间，应该还剩个两天左右。” “两天时间的话，游戏的第一章，应该能做完了。” 想着，徐来苦笑了一下。 在他的策划案中，第一章，是整个游戏里流程最短、制作难度最低的章节。 然而，这个章节的制作，还是花了那么多时间…… 第一章节都要做那么久，那做到后面那些流程更长、复杂程度更高的章节时，他要做多长时间啊？ 一章做半年？ 那这款游戏估计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问世了。 太久了呀。 “等有钱了，还是得组个团队才行。” “那样应该能省很多时间。” “所以说，我现在的短期目标是拿下《星演员》冠军以及拍完短剧，中期目标是赚钱买房还有组团队做游戏，长期目标则是……嗯……” 徐来拍了拍额头。 长期目标，他暂时还没有想好。 姑且就暂定为—— 赚更多的钱，做更大体量的游戏。 ………… 两天后。 徐来坐在片场的化妆间里，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各种操作。 抹粉、修眉、打阴影、涂口红…… 化妆师的手在化妆，嘴巴却也没有闲着。 她画着画着，好奇道：“欸，老徐，听说，你今天要和卓含笑老师竞演？” 徐来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上哪听来的？” 化妆师微微一笑。 “你说呢？” 她告诉徐来，他今天要挑战卓含笑的事情，其实已经在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当中传遍了。 别说是她，就算是扫厕所的大妈，都知道这件事。 “怎么样怎么样，你有信心能打赢她吗？” 化妆师说：“我听说，她的演技差不多能和现在的修总掰手腕。和她一起表演，压力应该很大？” “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是指打赢她的信心‘还行’，还是指压力‘还行’？” 徐来笑了笑，说：“你自己猜去。” “别让我猜呀。这几天你应该没少和卓含笑老师排练，你觉得你的胜率有多少？大致说个数来听听嘛。” 徐来耸了耸肩。 他说，如果他真的有和卓含笑排练过的话，说不定可以估算出自己的胜率。 但可惜，他没有。 他们并没有在一起排练过。 “为什么？” 化妆师有些意外：“不排练的话……等会儿，直接上去演？？这样很容易翻车的。” 徐来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没有排练的原因。 “啊？” 化妆师一愣：“她有很多通告都挤在了这两个星期，所以没有时间排练？” “把日程排得那么满，不应该……” 以她的经验，一般来说，参加这档节目的艺人，都不会把自己的日程安排得太满。 多少都会留出一两天的空挡。 即便是评委导师，也是如此。 毕竟，“评委导师”，除了“评委”之外，他们还是“导师”。 甚至偶尔还要担当被挑战者的角色。 如果把日程安排得太满的话，就会像现在的卓含笑这样，因为别的通告，无法完成节目的一些任务。 例如，排练。 这可能会影响节目的录制、影响到他们在节目当中的表现，进而影响口碑。 所以，通常情况下，他们是不会这么做的。 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 过了一会儿，化妆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噢”了一声，一拍徐来的肩膀，说道： “对哦！我想起来了。我前段时间听说卓含笑老师接了一部电影。 “应该是那部电影的拍摄时间，和她之前接的一些通告有冲突，所以就把那些通告的时间给提前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部片子好像叫什么……《楚门的世界》？” 说着，她用怜悯的眼神看了徐来一眼。 可惜了。 卓含笑没时间参加排练，受影响的不仅仅是她本人，还有徐来。 没有完整地排练过，他到时候的表演肯定会受到影响。 虽然受到的影响不一定有多大。 但是，节目进行到了这个阶段，评委们打分的标准已经严格了许多。 即便是再微小的影响，都有可能导致淘汰！ “祝你好运。” 化妆师在心里说道。 第139章 卓含笑的真正实力 徐来并不是最晚进入候场室的选手。 但他的到场，却是最引人注目的。 这倒不是说他开门的动作有多帅，服饰有多吸引眼球。 他引人注目的地方不在于别的，就只在于他这个人本身。 “老徐。” “徐老师。” “徐哥，来了？” 见到徐来进屋，屋子里的选手纷纷起立跟他打招呼。 只有兰倪和周安明例外。 他们两人站在角落里，正窃窃私语着什么。 注意到徐来进来了，他们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谈论原先的话题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徐来一一回应众人的招呼，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沈公文见状，趁徐来身边的那位选手不注意，竟一屁股挤到了徐来和那位选手中间。 “嘿，老徐。” 他笑了笑，问出了一个不久之前刚有人问过的问题：“准备得怎么样，有把握晋级吗？” 徐来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不好说。” “不好说是什么意思？” 徐来把自己没能和卓含笑排练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看得非常真切。 在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沈公文的眼中，掠过了一抹欣喜。 一种大敌将亡的欣喜。 虽然沈公文很快就把它藏了起来，但是，太迟了。 他已经看到了。 先前在互选环节的时候，徐来就怀疑，沈公文之所以会主动挑衅周安明，就是为了把他剩下，让他被迫挑战某位评委导师。 然后，借着评委导师的手，淘汰他。 现在，看到沈公文的这幅表情，他愈发觉得自己的怀疑是对的。 “没有和卓老师排练过……”沈公文满脸同情，说道：“那你到时候和卓老师对戏，不就只能靠临场发挥了？这样很容易失误的呀……” 演得真好啊。 徐来在心里感叹。 如果不是刚才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眼中掠过的欣喜，他说不定真就被沈公文此时装出来的同情模样给骗到了。 台上要表演，台下也要表演，你累不累啊…… 没等徐来开口说话，那位刚才被沈公文一屁股挤开的选手就凑头过来，插嘴道：“是啊。卓老师可是影后诶，她的水平基本上可以和修总五五开的。你跟她一起演戏，压力本来就够大了，再加上没有排练……” “反正，要是换做是我，别说八十五分平均分了，能拿到七十五分，都算我心态好。” 沈公文扭头看了一眼说话那人，暗暗发笑，心说：多说点，再多说点！ 像这样的话，你说得越多，那家伙就越紧张，淘汰的概率也就越高！ 只要他淘汰了…… 这一季的冠军，不就是我的了吗？！ 但可惜，对方并没有读心术，并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 说完这些，就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没那么夸张。” 徐来淡淡一笑，说道：“别管对手是谁，别管排练过还是没排练过，上台之后，好好演好好发挥，就行了。我是这么想的。” “嗯嗯。”那位被沈公文挤开的选手点点头，说：“是要有这种心态。” 《星演员》的候场室虽然不小，但也没有多大。 再加上，徐来等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特别刻意地压低音量，所以，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其他选手也都听了个一干二净。 其中就包括周安明和兰倪，以及尚亚笛与乔一俏。 周安明和兰倪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早在第二赛段，徐来害得他们没能拿到s卡的时候，他们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 更何况，他还是他们夺冠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他出问题，他们或许是最开心的。 甚至比起沈公文，都要更开心几分。 尚亚笛和他们则是恰恰相反。 她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徐来。 圈子里的大部分人都认为，论演技，全盛时期的公孙修强于现在的公孙修，而现在的公孙修略强于现在的卓含笑。 换算成排名的话，卓含笑在华国娱乐圈中，演技应该能排进前二十名。 说得更详细一点，应该是排在第十五名到二十名之间。 这是大多数人的观点。 但是，作为卓影后的表妹，她心里清楚，这个观点，放在以前，或许是对的。 可放在现在…… 就不一定了。 因为，就在前段时间，卓含笑认识了一位米国那边的导演。 那位导演非常厉害，是巴纳电影奖终身成就奖的获奖者。 巴纳电影奖，号称电影界的炸弹奖。 获得过巴纳电影奖终身成就奖的导演，从奖项成立之初到如今，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由此可见那位导演的水平以及地位。 据说，那位导演亲自出手指点了卓含笑一番。 经过指点过后的卓含笑，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又像是玄幻小说里的修士突破了瓶颈，进入了新的境界，功力暴增。 突破过后，她只在少数几个人面前展示过自己如今的真正水平。 《楚门的世界》的导演是一个，她的表妹尚亚笛也是一个。 作为少数几个人见识过卓含笑如今的功力的人，尚亚笛很清楚，如果说，卓含笑以前的演技是八十五分的话，那现在，她的演技就是九十分，甚至更高！ 高到能和全盛时期的公孙修掰手腕的程度！ 换算成排名的话，她在现如今的华国娱乐圈中，单论演技，能进前十、前五！ 乃至——前三！ 如果只谈女演员的话，她就是天花板。 柳思卿摆在她面前，都不够看！ 和这么一尊大神演戏，又没有经过完整的排练…… 徐来，他……该不会翻车？ 他该不会倒在倒数第二个赛段？ 如果他真的在这一赛段被淘汰的话，那就太可惜了。 真的，太可惜了。 在尚亚笛心里，他可是他们这十三位选手里，最有资格进入决赛的人—— “与其为别人担心，倒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那个女声用麦克风接收不到的音量说道：“徐来那么厉害，就算没有排练过，也有晋级的机会。可是，你……” “乔一俏！” 尚亚笛压着声音，皱眉打断道：“狠话别放得太早。” “话说得太早，可是要被打脸的。” “打脸？谁打我脸？你吗？” 乔一俏笑了：“谁给你的信心，让你觉得你能打我的脸？你的卓表姐吗？” 第140章 胜负明显 “你以为，就凭卓含笑一个人给你放水，你就能打赢我，踩着我晋级？” 乔一俏冷笑一声，摇头道：“别做梦了。” “现在，已经是倒数第二个赛段了。她就算想给你放水打高分，也不可能做得太明显。” “我劝你，趁现在有时间，赶紧想想淘汰感言。” “戏演得不好，没关系。只要把淘汰感言说好了，也能骗到几个粉丝……” 尚亚笛瞪了她一眼。 “你现在那么闲，有空来招惹我，该不会是因为已经把淘汰感言想好了？” “是啊。只不过，我想的是决赛的淘汰感言。” 乔一俏嘴角上扬道：“至于今天……”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候场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工作人员把头探进来说了几句什么，不远处的两位选手赶紧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跟着他走了出去。 原来，就在她们两人吵嘴的时候，胖子主持人已经说完了开场白。 比赛，正式开始了。 尚亚笛此时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舞台上。 乔一俏也没心思继续恶心她了。 她把目光投向候场室里那台实时转播舞台情况的电视机。 她要趁此机会，好好观察观察那些会在决赛中对她造成威胁的对手。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另外一边，徐来的目光也来到了电视机上。 “开始了啊。” 他摸着下巴，观赏起了这第一场表演。 辛导队伍的副队长，对阵凌导队伍的副队长。 作为凌导一队的队长，徐来对同队的那位副队长的水平还算了解。 如果以青桔作为六十分标准的话，那位副队长大致有着八十分的水平。 比许愿强一些，但又弱于兰倪、周安明这些队长级选手。 而辛导队的那位副队长，以徐来的观察而言，应该也是八十分左右的水平。 两人五五开。 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要看现场发挥了。 十几分钟后，两人的表演结束。 根据四位评委的打分结果，辛导队的副队长，以零点五分的微弱优势，取得胜利，拿下了晋级资格。 徐来的那位曾经的队友，黯然退场。 而获胜者，则带着满脸的庆幸，回到了候场室。 “差一点，真就差那么一点点！” 那位幸运儿不断地拍着胸口，略有些后怕地说：“要不是他在最后那里被自己绊了一下，说不定淘汰的人就是我了。” 听着他的话，其余选手都有些唏嘘。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说，他们甚至都没有发现凌导队副队长居然被自己绊到了一下。 就这么个连他们都没有发现的小失误，却导致了凌导队副队长的淘汰…… 看来，比赛进行到这个阶段，四位评委导师的打分已经越来越严格了。 即便是一个再微小的失误，都有可能招致失败！ 必须当心、当心、再当心！ 他们都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要犯这种自己绊自己的低级错误…… 当然，其他的低级失误，也不行。 就在他们想着这些的时候，第二对选手，已经开始表演了。 他们的注意力也慢慢地回到了舞台之上。 十分钟后，这一对选手的表演即将结束，候场室的大门又被人推开了。 工作人员探了个头进来，让下一对选手提前做好登场准备。 尚亚笛和乔一俏，正是这下一对。 “要到我们了。” 乔一俏笑眯眯地说道：“你的淘汰感言，准备好了吗？” “要不，我把我为决赛准备的淘汰感言，借你用用？” 尚亚笛白了她一眼。 “你自己留着。” 说着，便站起身来，朝屋外走去。 乔一俏冷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 “现在是第三对。” 徐来看着布置好了背景的舞台，如此想着。 不多时，两位选手带着几个中立演员，登上了舞台。 看到那两位选手的脸，徐来眉头一挑。 这两个人，他都有印象。 一个是当时在聚会上疯狂给他灌酒，还嚷着让他送她回酒店的乔一俏； 另外一个则是当时为了帮他解围，怼了乔一俏一顿的尚亚笛。 这两个人互选，该不会是因为那天的聚会？ 徐来摸了摸鼻子，不知怎的，有点小尴尬。 他正想着这些，舞台上，两位选手和节目组分配给她们的中立演员们，已经开始了表演。 不看不知道，一看，徐来还有点小意外。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尚亚笛在第二赛段的时候，评级应该是b级。 可现在，她展现出来的实力，却足有a级水平！ 她该不会也像方祖佑那样，保存了实力？？ 和徐来一样意外的，还有乔一俏。 乔一俏之所以选择尚亚笛，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尚亚笛在那天晚上聚会的时候让她难堪了。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方面的原因。 那就是——尚亚笛在第二赛段的时候，只展现出了b级的实力。 虽然，乔一俏的水平也是b级，但她当时的评分已经很接近a级了。 她觉得，自己揍一揍同级但分数比她低不少的尚亚笛，应该没有问题。 这才是她选择挑战尚亚笛的最重要的原因。 然而…… 怎么会这样？ 她为什么会那么厉害？！ 舞台上，越演，乔一俏越心惊。 不应该的，不应该的啊！！ 尚亚笛第三赛段和第四赛段的表演，她都看了； 在排练的时候，她也非常关注尚亚笛的表现。 明明…… 她明明没有那么厉害的呀！ 无论是在二、三、四赛段，还是在排练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水平，都在我之下！ 为什么—— 乔一俏的心，乱了。 理性告诉她，要是再这么想下去，她必输无疑。 但与此同时，理性也告诉她，即便认真表演，她获胜的概率也不高。 这般想着，她的心更乱了。 心乱了，脚步也乱了。 “啪！” 突然，她在后退的时候，右脚被左脚绊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一个没控制住，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往外流。 表演被迫终止。 根本无需评委打分，谁胜谁负，已然非常明显了。 第141章 《赤夜》 在评委导师们的一番点评之后，尚亚笛以绝对的优势，拿下了这场单挑的胜利。 她带着胜利的微笑，回到了候场室。 而乔一俏，则是留在舞台上，说着她的淘汰感言。 感言说完，她就要立刻离开《星演员》的舞台。 在说淘汰感言的时候，她接连哭了两次，哭相楚楚动人，看得人心碎不已。 她虽然输了，但徐来可以预见，等这期节目播出之后，她所收获的关注，粉丝，将会比尚亚笛多出许多！ “这是一个善于利用自身魅力的女人。” 徐来在心里点评道。 尚亚笛和乔一俏的表演结束，接下来，便到了沈公文和周安明的表演。 按照徐来原本的估计，沈公文应该会以一分左右的领先，淘汰掉周安明。 而事实也是如此。 沈公文拿下了八十五分的平均分，而周安明只拿到了八十四，惨遭淘汰。 紧接着，便轮到方祖佑和他的小伙伴上台表演了。 现在已经是倒数第二个赛段了，再下一个赛段，就是决赛。 徐来猜测，方祖佑此时应该不会再隐藏实力了。 如果他全力以赴的话…… 说不定，能领先对手五分，甚至更高！ 然而，他猜测错了。 方祖佑的表现，确实比上一赛段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但他似乎仍然没有使出全力，仅仅领先了对手四分而已。 “他……还在保存实力？” 徐来有些意外。 ………… 许久过后。 终于，倒数第二对选手，完成了他们的表演。 获胜者兰倪，脸色平静地回到了候场室。 而此时，作为落单者的徐来，已经跟在工作人员身后，朝着舞台走去了。 舞台上，胖子主持人正神色激动地向观众们介绍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根据赛制，第十三位选手，也就是本赛段唯一的落单者，必须要在四位评委导师之中，挑选一位，作为自己的对手！” 此话一出，全场惊呼。 “来了！” “我一开始还在纳闷呢，这个赛段明明有十三个人，单挑的话还剩一个人怎么办。现在看来，节目组早就想好应对方法了。” “选手单挑导师啊，我的妈，这太刺激了！” “……” 胖子主持人双手往下压了压，提醒观众冷静。 等场子稍微冷却下来一些后，他才继续说道： “那位落单者，只有在与自己所选择的评委导师的比试当中，获得八十五分的平均分，才能够晋级！” “这个赛段的十三位选手分别是谁，我想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 “而刚才，已经有十二位选手完成了他们的表演。” “那么，这最后的第十三位选手，究竟是谁，我想，大家心里都应该有数。” “让我们一起喊出他的名字！” “有请，今天的最后一位选手——徐来……登场！！” “徐来”这两个字，是全体观众连同主持人一起喊出的。 声势之大，震耳欲聋。 随着声音的落下，徐来一个人，徐徐走上了舞台。 他朝着四位评委导师和观众举了个躬，问候了一下。 导师和观众也向他回礼。 问完好，便要进入正题了。 主持人说：“其实，徐来，你想要挑战的评委导师，已经确定好了，对不对？” 徐来点了点头。 “但是呢，我们的观众尚不清楚。所以，我想让你现场说出ta的名字。” “来，告诉我们，你想要挑战的导师，是——” “卓含笑老师！” 徐来接过主持人的话头，开口说道。 “什么？？” “他要挑战卓老师？” “真的假的，他是不想晋级了吗？？” 徐来的话音落下，本就热闹的片场，此时变得更为热闹。 “天哪，我还以为他会选凌导或者辛导的。” “对啊对啊，在这种规则下，选择导演更好晋级？毕竟修总和卓老师都是影帝影后级别的人物，和他们演戏，压力很大的？” “虽然卓老师的演技不如修总，但是……人家好歹也是影后呀！那么大胆的吗，这个小哥哥。反正，如果换做是我，绝对不会这么选！” “……” 《华国星演员》到目前为止只播出了两期。 其中有徐来登台表演的，只有第一期而已。 再加上，这档节目每次拍摄的时候，都会更换一批现场观众。 所以，此时坐在台下的这一批观众，对徐来前几赛段的表演，一无所知。 在他们看来，徐来的这个选择，实在是…… 太不明智了！ 这可是比赛啊！ 选一个弱一点的对手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选择一个影后级别的大神作死呢？？ 徐来听到了台下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虽然他听不清楚那些观众在说什么，但他大致可以猜到。 无非就是觉得他的选择过于大胆了。 确实，如果是其他选手站在他这个位置上的话，他也会觉得不应该选择卓含笑。 可是…… 此时，站在这里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徐来！ 挂比，徐来！ 对于一个开了挂的人而言，选卓含笑、选公孙修和选那两位导演，有什么区别吗？ 反正都能晋级。 导师席上，听着观众席传出的声音，卓含笑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我接受你的挑战。” 闻言，观众席又一次骚动了起来。 “好！” “哇，有好戏看了！” “第一期唯一的s卡得主，对阵影后卓老师……想想就很有意思！” “卓老师加油呀！” “没想到啊，有生之间居然能现场看到卓女神的表演，死而无憾了！呜呜呜，谢谢你，徐来！” 全场一片嘈杂。 见观众们叽叽喳喳地，丝毫没有安静下来的意思，胖子主持人赶紧控场。 一分钟后，场子才勉强平静了下来。 他把卓含笑请上了舞台，同时又唤出了几位配合表演的中立演员。 徐来和卓含笑要表演的，是一出发生在现代的悬疑剧。 而卓含笑的角色，是一位隐藏在人群之中的犯罪嫌疑人。 因此，她并不需要额外做什么造型，也不需要另外化妆，登台就可以直接表演了。 等到中立演员们在舞台上站好，胖子主持人看了徐来和卓含笑一眼，问他们准备好了没有。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的语气变得正式了起来。 “那么，我宣布，今天的第七场表演，《赤夜》……” “现在开始！” 第142章 真的没排练过 《赤夜》，是华国收视率前五名的悬疑剧。 大致讲了一个浑身秘密的恶人侦探虎哥，在樱花国探案的故事。 全剧由多个案子构成，每个案子表面上相对独立，但在暗地里却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 那位恶人侦探虎哥在剧中调查的第三起案件，是一起杀人案。 某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深夜被人当街斩首。 没有找到凶器、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监控录像…… 整个案子的线索极其稀少。 但是，侦探虎哥还是通过种种见得了光和见不得光的手段，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在追查那位嫌疑人下落的时候，他多次遭遇意外，险些丧命。 这些经历，更让他觉得，自己找到的那位嫌疑人，就是凶手！ 终于，在一番努力后，他还是找到了嫌疑人的住址。 摸到嫌疑人的住所，悄悄潜入之后，他震惊地发现，那位嫌疑人，早已在家中毙命多时！ 似乎是吃了过量的安眠药，自杀而亡。 凶手已死，案子本该就此告结。 但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为探案收集来的资料后，他才明白，自己是被人刻意误导了。 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而且，很可能是他的身边人！ 再三考虑之下，他表面上结束了对这起案件的调查。 可在背地里，他却又更加深入地重新调查起了这个案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回，他总算是找到了真凶。 而他找出的那个真凶，竟是他平日里最信任的女助理，藤野优子！ 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便想着试探一下。 于是，他以团建的名义，带着侦探事务所的所有员工，去到案发地点附近的景区旅游。 在旅途中，他“一不小心”向优子泄露了他选择来这里旅游的真正原因—— 他怀疑凶手另有其人！ 他说，他突然回想起来，自己之前在调查的时候，忽略了一些盲点。 那些盲点，说不定会给他一些提示。 他打算趁着这次团建旅游，重新观察一下案发现场。 当天晚上，优子以身体不适想要回酒店休息为由，中途从聚餐中离开了。 虎哥也借着尿遁，暗暗跟了上去。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杀人案的案发地点。 显然，他的推论是正确的。 真凶的确另有其人。 而那个人，正是他的助理，藤野优子！ 徐来和卓含笑的表演，就从这里开始。 ………… “那么，我宣布，今天的第七场表演，《赤夜》……” “现在开始！” 主持人的话音落下。 徐来和卓含笑对视了一眼。 就在这一瞬间，两人的眼神变了。 这代表着他们已经进入了角色。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徐来紧皱着眉头，满脸失望地看着卓含笑。 自从那件事情过后，他就很少信任其他人了。 而她，藤野优子，则是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为数不多的可以信任的人！ 可是，可是…… “我……我……” “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要回酒店休息吗？” 徐来的声音很是冰冷：“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我们订的酒店？” “虎……虎桑，你听我说……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起了，你今天上午跟我说过的话……” 卓含笑小心翼翼道：“你跟我说，在这里，可能会有能够证明凶手另有其人的线索。我就想着……要先你一步，把它找出来！” 说完，她没有给徐来发问的时间，立马又接着说道： “我加入事务所那么长时间，一直被你笑话脑子不够灵光，只能当助理，不能当侦探，真的很困扰。” “我好歹也是樱花大学毕业的！”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能够证明我的脑子并非像你所说的那样……” “闭嘴。” 徐来瞪着她，叹了口气。 “你还在骗我！” “我没……呃！” 卓含笑话都还没说完，徐来的右手已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双眼冒火，咬牙切齿道：“我这辈子，最恨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有人欺骗我！” “要是其他人骗我，我也就认了。可是，你！优子！就连你……就连你也骗我！！！” 说着，他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当然，只是看上去加重了而已。 实际上，卓含笑脖子上受的力，并没有因此加重半分。 可她的眼睛还是大大地瞪了起来，舌头微伸，不断地发出“呃……呃……”的声音，仿佛随时可能会被徐来活活掐死！ 观众台中传出一阵惊呼。 “我靠，真掐啊？！” “松手！松手啊！我去，再掐出人命了！” “马的，你长得再帅也要懂得怜香惜玉啊混蛋！” “嘘！别吵！你是演员还是人家是演员？这是表演！人家肯定知道分寸的，都别吵吵！” “……” 虽然徐来并没有听到观众们的声音，但他却按照观众们所期待的那样，松开了紧掐着卓含笑脖子的手。 就在他的手松开的那一瞬间，卓含笑“唰”地蹲到地上，双手捂住刚才被掐的部位，气喘如牛。 “你……” 她的声音里略带恐惧：“你想杀了我？！” 徐来“砰”地朝她肩膀上踹了一脚，直接将其踹倒在地！ “我倒是想这么干！” 他蹲下身来，恶狠狠地一把揪起她的头发：“你应该感谢法律，如果不是……” 没等他说完。 卓含笑仿佛听到了什么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疯狂的神色。 “法律？是啊，感谢法律，我真他妈应该感谢感谢法律！……” ………… 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坐在导师席上的三位导师都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当中立演员出场，强行把徐来和卓含笑拉开的时候，凌导才难以置信地开口道：“他们……真的没排练过？！” “没有。” 公孙修的眼里也满是惊叹：“含笑前段时间都在外地赶通告，而徐来一直都待在海市，他们不可能有机会排练。” “既然没排练过，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能配合得那么好？” 凌导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一般情况下，两个演员能配合到这种程度，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他们一起练习过很多遍，把戏练得熟透了。 第二，两人经常合作，默契度很高。 第一点就不用说了，至于第二点，别人不知道，但凌导很清楚。 徐来如果不来参加这档节目的话，说不定连卓含笑是谁都没有听说过。 这两点，他们都不满足。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性了…… 第143章 黄金赛里误入了一个王者 最后的那个可能性，一个字就可以概括—— 强！ 双方都很强，都能靠临场发挥完美地接住对方的招数！ 卓含笑还好说，她主要是动作承受者，顺着徐来演就可以了。 徐来的表演难度，比她要大得多！ 若想要像他这样，动作流利得如同练习过一般，能力、心态，缺一不可。 如果没有足够的演技、如果不能真正的进入角色，他不可能拿捏得好动作之间的节奏。 如果没有足够的心态，他也可能会因为担心得罪卓含笑卓影后，而不敢将动作做到位！ 例如，把人踢倒在地时，不敢真的用猛力； 掐脖子时，手不敢真的贴紧脖子…… 那样一来，戏自然不可能演好。 “心态与能力兼具……厉害，真是厉害啊。” 凌导在心中感叹。 徐来，可能是《华国星演员》四季以来，最大的收获！ 这样的人才，要是他们华文的，该多好…… 想着，他偷偷看了公孙修一眼，也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遗憾。 如果说，看了徐来的表演，凌导和公孙修的心情是遗憾的话，那辛导就是大喜！ 因为，徐来是他们辛龙传媒的人！ “好，太好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和卓含笑这种级别的演员对戏，竟丝毫不落下风……他的演技，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既然能和影后掰手腕，那他的演技，应该是影帝级别的！ 就算不是，也不会差得很多。 他觉得，只要给徐来一个机会，说不定，徐来真的能够为辛龙带来一座影帝奖杯！ “他今年多少岁来着？二十一，二十二还是二十三？” “华国已经多久没有出现过那么年轻的影帝了？” “要不……我的下一部电影，就让他来当主角？” ………… 变了。 在观看了数分钟的表演后，观众们对徐来的看法，彻底改变了。 他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屏幕，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这…… 真的是现场表演？ 少拿原片来骗我！！ “演得也太好了！” 一个观众忍不住说道：“尤其是徐来！我的天啊，简直就是虎哥附身有没有？我刚才是真觉得他想掐死卓老师……” “嗯嗯！” 他身边的观众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完全把虎哥的那种暴戾和神经质给演了出来。我甚至觉得比原版演得还要好！” “这个徐来，真的是素人吗？” “你说他是什么不知名的影帝，我都相信！” “不，我不相信！”另外一位观众杠道：“他那么帅，要是真是影帝，怎么可能不知名？” 被杠的观众也不生气，哈哈一笑，说：“也是！” ………… 十分钟后。 随着徐来的一声冷笑，他和卓含笑的表演正式结束。 就在他们朝着台下鞠躬致谢的时候，一阵猛烈的掌声轰然响起！ “演得太好了！” “就跟看电影似的！” “我的妈呀，这个徐来……怎么说呢……感觉像是黄金赛里误入了一个王者！” “对对！太猛了，你不应该来《星演员》，应该去金龙奖颁奖典礼啊！” “……” 观众席正嘈杂着，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徐来，冠军！” 周围的人听了，也跟着喊起来。 “徐来，冠军！” 像是一块石头砸进了水里，声音一圈一圈地传开，最终，几乎全场都在呐喊： “徐来，冠军！！！” 伴随着观众们的呼声，卓含笑脸色复杂地看向了徐来。 刚才表演的时候，她全部身心都放在了表演之上，没有多想。 此时，表演结束了，她才猛然意识到—— 她刚刚在表演的时候，居然忘了收力！ 不知怎的，她居然下意识地全力以赴地演完了全程！ 而表演却进行得非常顺利！ 这种情况，通常只有在和旗鼓相当的演员一同表演时，才会出现！ 如果和她对戏的演员，是公孙修这种双料影帝级别的人物的话，她不会有多意外。 但是，徐来…… 他是一个新人！ 一个非科班出身的新人！ 他居然能做到影帝级别的演员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 这怎么可能？！ “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一个没忍住，开口问道。 “什么怎么做到的？” 徐来疑惑。 卓含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摄影机，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舞台上，便摇了摇头，说：“算了，没什么。” “噢。” 徐来点了点头，装作无事发生过。 其实，卓含笑不知道的是，除了她之外，徐来本人对刚才的表演也很惊讶。 只不过，他惊讶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她卓含笑！ 在不久之前，他就听凌导提起过，卓含笑的演技在四位导师里排名第二，仅次于公孙修。 这两天吃饭的时候，他补了让公孙修一片成名的《杀手》——那是公孙修演技的巅峰——看完片子，他觉得凌导说得很对。 公孙修在里面的表演太精彩了！ 有些高难度的片段，即使是拥有着高级表演技能的他上，也不一定能演出公孙修的那种效果！ 身怀这种级别的演技，说公孙修是四位评委导师里演技最好的那个，徐来毫无异议。 然而，就在刚才，真正和卓含笑一起表演了，他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卓含笑的实力，居然比演《杀手》时的公孙修，还要强！！ 具体强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徐来说不出来。 因为在表演过程中，对方并没有刻意制造压迫感。 但他能感觉到，如果卓含笑想要压他的戏的话，说不定能够成功！ 意识到这一点时，徐来有点受打击。 他本以为，自己拿到了高级表演技能，应该可以在演艺圈里横着走了。 论演技，应该没人是他的对手。 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毕竟，他拿到的表演技能也只是高级，而非神级、顶级、传说级…… “话说，金属音的奖励库中，真的会有超越高级的技能吗？” 徐来有些好奇。 他的心思，已经跑得没边了。 这个时候，胖子主持人重新回到了舞台上。 他一句话，便把徐来拉回了现实世界。 他说：“让我们掌声感谢徐来先生和卓老师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 第144章 满分！ 尽管观众们已经为两人的表演鼓过一次掌了。 但是，听了胖子主持人的话，全场再次掌声雷动！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别把手掌给拍烂了。” 听了一会儿掌声，胖子主持人笑着压了压手，示意观众们安静。 “说真的欸，我不知道四位——哦不，对不起，是三位——评委导师是怎么想的，但是就我个人而言，刚才那场表演，是我这一季以来，看到过的最精彩的演出！” 辛导笑着插话道：“对我而言，也是如此。” 另外两位评委导师也点头附和。 “哈哈，看来，我的眼光和三位老师的眼光差不多。” 胖子主持人笑道：“如果让我来打分的话，我愿意给刚才的那场表演，打九十九分！用辛导在第一集时的说法，少一分怕他骄傲。” “不过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主持人，打分这事，轮不到我。” “所以，还是让我们来看看，三位评委导师，想要怎么打分。” “来，辛导，你先请。” 辛导点了点头，笑道：“我很满意。真的，特别满意。他们——无论是小徐还是含笑——他们的表现，都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我刚才甚至有种错觉，感觉自己根本就不在什么《华国星演员》的录制现场，而是在观察一场影帝与影后之间的较量！” “如果以一个影帝的标准来打分的话，我会给小徐打出八十多将近九十分。” “但是，仅以《星演员》这个舞台的标准来打分的话，小徐刚才的表演，值得一个满分！” “所以，我要给他一百分！” “他能拿一百分，不是因为他刚才的表演就只值一百分，而是因为节目组规定的满分是一百分。” “如果节目组愿意把满分的分值往上提一提，我还想打出更高的分数！” 说着，辛导亮出了手中的牌子。 牌子上赫然这些三个数字—— 100！ “哇！” 胖子主持人发出一声惊呼。 四季了！ 《华国星演员》至今为止，已经播出四季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选手能够拿到满分！ 尽管，给他满分的只有一位评委导师。 “看来，辛导是真的很喜欢徐来先生的表演啊。” “不，不仅是我。”辛导摇头：“我想，凡是有点鉴赏能力的人，都会打出类似的分数。” “这……” 胖子主持人看了一眼另外两位评委导师，笑了笑，说：“也不一定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评判标准。说不定，另外两位老师，有不同的看法。” 辛导被反驳了一波，但也没有气恼，只是淡淡一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你去问问看。 胖子主持人看向公孙修，问道：“那么，修总，你觉得徐来先生今天的表现如何呢？” “很好。” 公孙修笑道：“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是我上，也不一定能演出这个效果。” 此话一出，炸起一片讨论。 “修总太谦虚了！” “不是，我知道徐来演得好，也知道修总你是真的欣赏他，但是……你这话说的，太夸张了呀。” “是呀是呀，徐来就是个新人，哪能和你这个双料影帝相提并论啊？” 就连徐来也苦笑了一声，说道：“修总，你这是捧杀啊。”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公孙修说得对。 但他还是得说这么一句。 如果心安理得地把公孙修的那句夸赞收下，等节目播出之后，他指不定要被骂得多惨。 “不不不，这绝不是什么谦虚、夸张或者捧杀。” 公孙修大摇其头：“这一点，小徐你自己应该清楚。” “啊？” 徐来摸了摸后脑勺，没有接话。 他本就不是个会说话的性子，在这个时候接话，很容易出错。 于其一不小心说错话，倒还不如不说。 好在，公孙修也没想着徐来会接话。 他接着说道：“有一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 “排在小徐和含笑前面的那几组选手，在表演之前，都有经过多次排练。” “而小徐和含笑……” “他们没有排练过。” “一次都没有！” “今天，刚才，就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表演！” “什么？！” 观众们顿时炸锅。 “徐来和卓老师没有排练过？！” “开……开玩笑的？我感觉他们演得超级流畅啊！” “是啊，你说他们排练过一个月我都相信！怎么可能没排练过啊？？” 这些议论声传进了公孙修的耳中。 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现在，你们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即便是我上，也不一定能演出这个效果’了？” “如果是像其他组那样，经过了数十次甚至上百次的排练，才上台表演的话，我当然有信心演到他那种程度。” “甚至，有可能演得比那更好。” “但是，一次排练都没有过呢？” “都别说演成他那样了，就算是完整地演完，都是一件难事！” “没有经过完整地排练，搭档还是一名影后，在这种情况下，小徐能把戏演到这种程度，我只有两个字——” “佩服！” “自古英雄出少年，佩服！” “我也给他打个一百分！” 公孙修也打了一百分！ 胖子主持人眼睛大睁。 今天该不会…… 冒出一个全满分选手？！ 这也太夸张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公孙修亮出写着“100”的牌子时，凌导的耳机里，传来了总导演激动的声音。 总导演让凌导尽量也打个一百分。 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点！ 《华国星演员》经过了四季，这才出现第一位满分选手…… 不难预见到，这个消息传出之后，节目的播放量会有多爆炸！ 他也不怕凌导拒绝。 因为，首先，另外两位评委导师都打了满分，凌导再打，也不突兀。 其次，徐来是凌导的内推选手，他们私底下的关系应该不错。 最后…… 徐来演得确实是好！ 他的表演，本来就值一百分！ 正如他所料，凌导确实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事实上，即使他不说，凌导也会打出一百分。 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个表演！ 即使换一个演员，他也会给出这个分数。 这时，胖子主持人终于把目光转向了他。 “凌导，你觉得，徐来先生的表现如何呢？” 凌导微微一笑，口若悬河地点评了起来。 在点评结束之后，他刷刷地往牌子上写了几笔，随后高高举起！ 上面，赫然是三个数字—— 100！ 第145章 决赛剧本 满分！ 满分！ 还是满分！ 三个满分！ 《华国星演员》，在播出了整整四季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一场平均分为满分的演出！ 不需要主持人再多说什么，观众们就已经非常自觉地鼓起掌来。 “好！” “我靠，我居然能亲眼看到第一位全满分选手的诞生，值了！这波值了！” “我他妈现在比看决赛还兴奋！” “……” 这一次，胖子主持人没再控场。 他扯着嗓子，用尽力气喊道：“恭喜徐来！让我们用掌声祝贺他，成为《星演员》有史以来第一位满分选手！！” 哗啦啦！！ 海啸般的掌声听得徐来全身通透。 一股自豪之感，油然而生。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直到这时，他才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演员这种工作的魅力。 他甚至莫名还有一种立马再演一场的冲动。 “演戏，还是有点意思的……” 徐来感受着台下观众们惊喜、崇拜的眼神，淡淡一笑，在心里想到。 他之所以会冒出有这种想法，并不仅仅是因为观众们给予的反馈。 还因为刚才表演时的那种博弈的快感…… 以及那种只要稍微失误一下，就有可能被对方占据上风的紧张刺激！ 这种感觉，他以前表演的时候，从来没有感受过。 或许是因为，在此之前，他遇到的对手，都太弱了。 想着，徐来偷偷看了一眼神色莫名的卓含笑。 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跟她再来一场！ 这时，胖子主持人又开口了。 他先是将卓含笑请回了导师席位上，随后问徐来：“作为《华国星演员》四季一来，第一位满分选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徐来想了想。 他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 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感谢卓含笑老师的配合。如果不是她，我也没办法拿出这种水平的表现。这个荣誉，有她的一份……” 听着徐来的感言，辛导暗暗点头。 不错，懂得肯定别人，不把荣誉全往自己身上搂，这小子，有前途！ 值得大力捧！ 这个年轻后生，他是越看越喜欢。 看来，当初用顶签合同签下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哼，我辛平川年龄上去了，可是眼光还是挺好的嘛！ 其实，能做到“不把荣誉全往自己身上搂”——至少在镜头面前能够做到——的人，娱乐圈里有不少。 辛导也见过很多。 如果换做别人，他绝不会给出“有前途”这种评价。 但是…… 徐来嘛，那就另当别论了。 ………… 在徐来说完了感言之后，胖子主持人将所有晋级的选手都叫回了舞台之上，恭喜他们七人成功进入总决赛。 说着，他一招手，两个工作人员便捧着一个大盒子上来了。 他告诉那七位晋级的选手，这个盒子里放满了写着剧本名称的纸条。 他们要从中抽取三张，然后三选一，决定自己第二轮决赛时所表演的剧本。 意外打败对手晋级的尚亚笛稍稍犹豫，开口问道：“为什么是第二轮决赛？第一轮决赛呢？” 另外六位选手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主持人。 显然，这个问题，他们也想知道。 毕竟节目组到现在都还没有公布决赛的赛制。 主持人似乎早就猜到会有人这么问，流畅地回答道：“不急，等你们抽选完剧本之后，我再慢慢地给你们讲解赛制。” “好。” 尚亚笛说道。 此时，那两个捧着大盒子的工作人员已经来到了舞台的正中央，等待着选手们的摸奖。 主持人看向徐来。 徐来是四季《星演员》以来唯一的满分选手，他理应拥有优先抽奖权。 虽然，这个东西，谁先谁后，并没什么区别。 但总要给高手一点特殊待遇的嘛。 “徐来先生，你先抽。” 徐来也不磨叽，点点头。 “好。” 他三两步就走到了盒子后面，二话不说，伸手一抓，掏出来三张纸条。 一看，上面分别写着《惊魂夜》、《小丑》和《梦中的婚礼》。 光看名字的话，前两部似乎是恐怖片，而最后一部是爱情片。 “徐来先生，来，给大家展示一下你抽到的剧本。” 徐来“嗯”了一声，向离自己最近的那台摄影机展示了一番纸条的内容。 与此同时，舞台顶端的大屏幕上，同步出现了摄影机所拍摄的画面。 “《小丑》？！别，运气太差了哥哥，你这相当于是废了一个选项了。” “选第三个！《梦中的婚礼》！华国爱情片的1！” “是我我就选《惊魂夜》！毕竟是思卿女神参演的唯一一部恐怖片。” “还搁着思卿女神呢？她早就是……嘿嘿。” “反正除了《小丑》之外，选哪个都行！” “……” 徐来能听到观众席里的动静，但他却听不清楚那些观众具体说了些什么。 “难不成，我抽到了什么好货？” 他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三张纸条，摸了摸后脑勺，一时也分辨不出那个能让观众们沸腾的“好货”究竟是谁。 胖子主持人也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 “来，徐来先生，这三份剧本，你想选择哪一个？” “注意，一旦确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更改了。” “务必好好考虑！” 嘴上说着“务必好好考虑”，但他并没有给徐来好好考虑的时间。 “徐来先生，告诉我们你的选择。” “你将在第二轮决赛中表演的是——” 徐来深吸了一口气，从纸条中随便抓出一张，往摄影机镜头上一贴！ 观众们掌声响起。 胖子主持人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上面显示着三个字—— 惊魂夜！ “所以，徐来先生，你选择的是《惊魂夜》吗？” 徐来没有回答，收回了那张纸条，又将另外一张纸条贴了上去。 这一次，他选的是《梦中的婚礼》。 观众们的掌声似乎更热烈了几分。 他淡淡一笑，又将纸条收了回来。 随后，拿出最后一张！ 《小丑》！ 观众们当即惊呼：“不要！” “别选这个，不要选这个！” “收回去，快收回去，选这玩意会被淘汰的啊！” “虽然你强，但也不要随便乱浪啊！听话！！” 徐来听不到他们所说的具体内容。 但他感受到了观众们的热情！ 看来，《小丑》就是那个“好货”！ 虽然三部片子，他没有一部是看过的，但这并不影响他找到最优选项！ 我可太机智了。 徐来微微一笑，说道：“我决定了。” “我第二轮决赛的剧本，就选——《小丑》！” 第146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此话一出，全场哀嚎！ “你为什么那么想不开啊？！” “我知道你厉害，但是……拿个冠军不好吗？为什么要作死？？” “不作死就不作死啊兄der！” “唉，可惜了，真的可惜了。以他的能力，另外两份剧本，无论选哪个，冠军都是他的。可他居然选了《小丑》……” 不过，并非所有观众都是这个反应。 还有一些和徐来一样，对《小丑》一无所知的观众，一脸懵比地听着周围人的叹息。 一个穿着墨绿色连衣裙的女生扭头问身边的男生：“选什么剧本不都是演戏吗，你们为什么那么大反应？” 男生看了她一眼，眼睛不由自主地往那对圆润的大腿上飘去。 他咽了咽口水，强行控制住自己的目光，解答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小丑》……不是一般的剧本！” “为什么？” “你应该是《星演员》的新观众？我从《星演员》第一季刚出的时候就开始看了。在我们这些老观众里，有这么一句话—— “《小丑》，是受到了诅咒的剧本！” “噢？” 女生感兴趣道：“为什么这么说？” 男生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大腿，舔舔嘴唇，说道：“因为，无论是谁，不管他之前在《星演员》里的表现如何，只要选择了《小丑》，在表演的时候，就一定会出现各种各样诡异的问题，从而导致垫底淘汰！” “第一季《星演员》，有一个叫什么星宇的男生，他在第一期的表现相当亮眼，当时很多人都觉得他是夺冠的种子。” “当年第四赛段的赛制是，各个选手可以自主选择剧本。他所选择的剧本，就是《小丑》！” “据说，他所选取的那一段剧本，在节目开始录制之前，他就已经在准备了。准备时间长达数个月！” “按理来说，一个夺冠热门，选择自己准备了多时的剧本，一定能拿出十分精彩的表演，对？” “事实上，一开始，他的表演确实很不错。很符合他夺冠热门的身份。可是，在表演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裤子突然掉了！” “别笑，我没瞎说，真的！本来演得好好的，可是演到一半，他裤子掉了！” “裤子一掉，他心一慌，当场破功，越演越烂，最终惨遭淘汰。” “第二季《星演员》，第三赛段的赛制也是选手自己选择剧本。有个在第二赛段时拿了a的选手——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也选了《小丑》。” “巧的是，他所选择的，正是星宇当年所选的那一段！” “我猜，他是想借着星宇当年掉裤子的糗事，来炒热度。”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空了。他非但没有把热度炒起来，反而把自己整淘汰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的情况应该是……他演到星宇掉裤子的那一段时，突然绷不住笑出了声。而且一笑就是好几秒钟，特别出戏，直接被评委打了低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星宇掉裤子的那个画面。” “连续两季节目，都有高手因为《小丑》掉链子，节目组或许是想拿这作为宣传的噱头，所以在第三季第五赛段的时候，《小丑》又出现了……” 说到这，女生突然兴奋插嘴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一期我看了！” “那一期的赛制好像是，所有选手分为六队，每队都要从节目组提供的六份剧本当中，选择一份！” “没错，大致是这样的。但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那六份剧本是固定的，每选择一份，就少一份。最后进行挑选的那一队，只能被迫选择剩下来的那一份。” 男生笑着修正道。 “嗯嗯。我记得，《小丑》就是那份被剩到最后的剧本。” “毕竟连续两季都有高手倒在它的身上，不吉利嘛。”男生说道。 他继续说：“既然你看过那一期，那你应该知道被迫选择《小丑》的那一队是怎么输的了。” “那当然！我记得，他们好像是输在有个选手鞋带没系好，演着演着松开了，把他和他的队友全都绊倒了……” “没错！” 男生点头：“你看，连续三季，每一季都有人败在《小丑》上……可见，这剧本不能选！” “它是被诅咒的！” 女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随后，她也开始用担忧的眼神看向徐来。 虽然她并不相信什么“诅咒”之说。 这种说法显然是开玩笑的。 但是…… 既然连续三季都有人败在那份剧本上，那就说明，那份剧本确实是有什么难搞的地方。 “阿来……” 这位穿着墨绿色连衣裙的女生，摸了摸自己耳边的粉色头发，心说：“你该不会，也倒在这上面？” ………… 得知徐来的选择，四位评委导师的心情，并不比观众们平静多少。 辛导一怔，随后笑道：“小徐……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是啊。” 公孙修叹道：“就算是我，也绝不敢在这种节目上演《小丑》。太容易翻车了。” “虽然他的演技很不错，但是……《小丑》，可不是演技好就能驾驭的。” “对，”卓含笑也接话道：“想要把主角的那骨子疯劲儿演出来，极其不易。” 据说，原演员为了演好这个角色，自己都得了精神病，至今仍然精神病院里住着。 凌导叹了口气。 “把这种难度的剧本放进抽奖盒里，这不是胡闹吗？” “这电影都出来多久了？那么多年来，模仿主角小丑的视频每年都有。可是，至今为止，我都还没见到有谁能真正把那角色的精髓演出来的。” “小徐的这个选择，也太胡来了。” 就连他，都不相信徐来能够把“小丑”演好！ 这么多期以来，他一直都把徐来看作是未来的冠军。 可现在…… “冠军的位置，可能要换人了。” 他略有些惋惜地想。 ………… “你……确定吗？” 胖子主持人特别问道：“真不是在开玩笑？” “真不是。” 徐来坚定道：“就选它了！” “选中之后，就不能反悔了。” “我知道，不会反悔的。” “好。” 胖子主持人无奈一笑。 没救了。 毕竟是年轻人啊。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一次，就当是长长教训。 第147章 史上表演难度最高的十大电影角色 录制结束后，徐来照例来到化妆间卸妆。 化妆师帮他卸着卸着，脸上逐渐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徐来注意到了，随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化妆师尴尬地笑了两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抵御不了好奇，问道：“那个……你为什么会选《小丑》呀？” 化妆间离舞台没有多远，舞台上的动静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选《小丑》？ 徐来淡淡一笑，理所当然般地回答道：“因为那是我抽到的三份剧本中的最优选项啊。” “最优选项？？” 化妆师目光有些呆滞。 她不相信什么“诅咒”的说法。 但是，作为一名资深的电影爱好者，她不止一次地听说过这样的一种说法—— 《小丑》中“小丑”的表演难度，在迄今为止所有的电影角色当中，能够排进前十！ 当然，这种说法并没有什么权威认证。 真要细究起来，“小丑”这一角色的表演难度，也不一定能进得了前十。 但是，既然在电影爱好者的圈子里，会流传有这样的说法，那至少说明，这个角色的表演难度，不会低到哪去。 把那么难演的剧本说成是“最优选项”…… 她一时还真拿不准徐来这是在跟她开玩笑，还是在跟她装比。 “咦，等等，难不成，他所说的‘最优选项’，是指……炒作方面的最优选项？” 虽然她这一季才被《华国星演员》的剧组请来当化妆师。 但是，前三季的节目，她全都看过。 她知道，在前三季之中，每一季都有选手在《小丑》这个剧本上倒下。 如果他能靠《小丑》拿下冠军的话，倒也是一个不错的炒作话题。 这就是他的计划吗？ 她很好奇。 但这个问题不太好问。 于是，她还是选择了噤声。 很快，徐来的妆卸完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打了个哈欠。 和卓含笑这种级别的演员对戏，爽则爽矣，但是也非常消耗精力。 他跟化妆师道别，便准备出门回酒店睡觉。 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化妆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他和化妆师同时朝外望去，化妆师一个激灵。 “辛导好，凌导好。” 门外，赫然站着辛、凌两位华国知名导演！ 徐来微微一愣，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们应该是来找他的。 “辛导，凌导，”他说，“你们这……” 辛导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录了一天节目，你饿坏了？走，我带你去吃饭，边吃边说。” ………… 半小时后，辛导、凌导以及徐来三人，走进了一家装饰豪华的饭店。 服务员见到辛导，立马主动迎了上来，将他们一行人带进了一间包厢。 似乎，早就预约好了。 徐来见过的高档餐厅不多，拿不准这家店算是什么档次。 但是，他瞄了一眼菜单，光是可乐就要三十块钱…… “旁边就是银行，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他默默在心里吐槽道。 辛导拿起菜单随便翻了翻，随后便把它递给了徐来，让他来点菜。 “想吃什么就点，不用考虑价格，我请客。” 辛导笑道。 凌导也笑着插话道：“小徐，我好不容易蹭一顿老辛的饭，你可别替他省钱啊。” “额……” 徐来接过菜单，看着上面各种菜品的价格，咽了咽口水。 如果这里是常见的那种一盘蒜香骨只要四五十块钱的小饭店，听了辛导和凌导的话，他说不定就大咧咧地点了。 但是…… 这里的菜，太贵了！ 他实在不好意思让辛导破费。 虽然他是辛龙的顶签艺人，而辛导是他的老板，但是…… 他现在一分钱都还没给辛龙赚呢，反倒还让辛龙为自己烧了不少买热搜、炒热度的钱。 这些菜，他点着不安心。 或许是看出了徐来的想法，辛导又开口说道：“对了，小徐啊，我给你下个任务。今天这顿饭，你必须给我点上五千块，少一分都不行。” 说着，他扭头看了凌导一眼。 “就像老凌刚才说的，我好不容易让他蹭一顿饭，就给他吃好点。” 凌导明白辛导的意思，也笑呵呵地说道：“小徐，我今晚的肚子就靠你了。” “好。” 两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徐来这才点点头，开始点起菜来。 点完，趁着菜还没有端上来，辛导和凌导对视了一眼，开口问道：“小徐，你对决赛……有把握吗？” 饭桌上的都是自己人，徐来也不故作谦虚了，他点点头，说：“有。” “即便第二轮演的是《小丑》，也有把握？” “那当然。” 徐来奇怪地看着辛导，回答道。 “等等，辛导……” 他看着辛导脸上那抹复杂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为什么提到《小丑》的时候，你们的表情都那么……奇怪？” 他记得，在他决定选择《小丑》的时候，胖子主持人的脸上也有这种表情； 在卸妆的时候，他在化妆师的脸上，同样也看到过这种表情…… 难不成，他当时理解错了观众们的意思？？ 他选《小丑》的时候，他们之所以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其实并不是因为《小丑》是什么最优解。 而是因为…… 这一个巨坑？！ 不过，辛导并没有正面回答徐来的问题。 他只是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没什么。” 徐来把目光头像凌导。 凌导耸了耸肩，也给出了相同的答复。 这时，服务员饭菜端了进来。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 辛导大手一挥，说：“吃饭吃饭！” ………… 既然没能在辛导和凌导那里得到答案，那徐来就只好在网上寻找了。 回到酒店后，他坐在床边，摸出手机，连接wifi后，打开浏览器，输入关键词“《小丑》”，开始搜索。 半分钟后，他搜索结果第一页末尾的位置，看到了一部d站视频。 视频的名字是—— 《盘点史上表演难度最高的十大电影角色》。 徐来的心脏砰砰加速。 他切出浏览器，反手打开d站，在d站站内找到了那部视频。 随后，开始播放。 第148章 三个亿 十分钟后，他“我靠”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脸色相当复杂。 根据这部视频的说法，《小丑》中的主角“小丑”，在有史以来的所有电影角色当中，表演难度能够排到第七名！ 有史以来第七难！ “《星演员》节目组是不是疯了，居然会把这种难度的剧本放进抽奖盒子里？！” 要知道，所有参加《华国星演员》的选手，都是尚未出道的新人。 让这种新人扮演一个有史以来表演难度第七名的角色…… 怎么可能演得明白啊？？ 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还好，徐来并不是一般的新人…… 他是挂比！ 在高级表演技能的帮助下，即使是“小丑”，也不一定能难得住他。 当然，也只是“不一定”而已…… 毕竟，这种难度的角色，徐来暂时还没有挑战过。 能不能演好，能不能演到位，还真不好说。 得试了才知道。 “不，不对。‘小丑’的表演难度排名第七，只是这个up主的一家之言而已。” “真实难度，不一定有他说的那么高……” 信人不如信己。 徐来决定，亲自看一遍《小丑》原片。 表演难度，他自己来判断！ 当然了，特地花两个多小时看一部电影，他的目的也不仅仅是判断角色的表演难度那么简单。 《华国星演员》第四季的决赛，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七位晋级选手共同表演一出戏，然后让评委导师们给他们的表演评分。 得分最高的三位选手，进入下一阶段。 剩下的四位选手，则是根据评分的高低，分别成为第四名、第五名、第六名和第七名。 第二阶段，三位选手需要分别表演自己所选择的剧本。 然后，让全场观众投票。 根据得票数量，选出冠、亚、季军。 也就是说，无论是徐来还是其他六位选手，都需要准备两场演出。 和前几个赛段相比，工作量高了整整一倍！ 虽然如此，可节目组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却并没有因此而增加！ 他们的准备时间，仍然只有一个星期！ 时间太紧了。 想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准备好两场演出，徐来觉得自己最好借助原片，以一种取巧的方式，更迅速地了解“小丑”这一角色。 顺便再学习一下，原来的那个演员，是如何饰演这一角色的。 说干就—— “嗷呜……” 徐来打了个哈欠。 他无奈地搓了搓眼睛。 太困了。 本来今天录制了一天的节目就已经很累了，刚才还跟辛导、凌导跑到半个小时车程之外的地方去吃饭，更是累上加累。 “先洗个澡清醒一下。” 他想着。 洗完澡回来，他“嗖”地钻进被子里，拿出辛导之前送给他的平板，在腾信视频里找到《小丑》原片，聚精会神地观看起来。 这一看，便是两个半小时。 一边看片还要一边分析角色和表演，这对徐来本就所剩不多的精力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但所幸，这场挑战，成功了。 徐来全程清醒地看完了这部片子。 说实话，如果换做原先的徐来——原先那个对电影毫无兴趣的徐来——可能在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 但是，现在的徐来，已经对电影——至少是对表演——提起了兴趣。 兴趣，支撑着他，看完了全片。 片子看完，徐来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疲倦，能感受到眼皮的重量…… 但与此同时，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神经的亢奋！ 能够感受到自己血液中流淌着的兴奋！ 这种兴奋感，他这辈子只体验过两次。 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还是在读大学的时候。 那时，他刚通关一款由米国人制作的独立游戏。 从那款游戏当中，他获得了许多的灵感，不久后，便靠着那些灵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游戏点子…… 接着，他耗费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将那个点子扩展成了一份极其详细的策划案！ 那份策划案，迄今为止，除了他之外，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读过。 他将其看为自己此生最得意的作品！ ……的策划案。 根据他的游戏经验，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能够将那款游戏制作出来，绝对可以留名青史！ 至少，能够留名游戏史。 不过，以游戏产业目前的生产力而言，想要做出那款游戏，难度很高。 成本也极高。 这就是徐来久久没有动手做它的原因。 他需要先做一些其他的游戏，积累经验。 顺便，等待科技进步，生产力发展，以及…… 自己的荷包变厚。 那么高成本的游戏，荷包不厚，根本做不了。 当然，聪明的人一下就能想到—— 荷包不厚没关系，他可以去拉投资啊！ 只要项目好，不怕没人投资。 事实上，这一点，徐来也想过。 但他不太愿意。 拉投资的难度就不说了。 可能发生的策划案被盗用之类的事情，也不提了。 光说一点：投资人，对投资的项目，多少有点话语权。 徐来要是找人投资，那他对项目的话语权，势必会被投资人稀释。 投资人越多、他们投资的金额越大，他的话语权就会被稀释得越厉害。 遇到了好的投资人，那还好说。 万一遇到了那种啥都不知道，还喜欢外行指导内行的投资人…… 轻则，可能会影响到项目的进程和最终的完整度。 重则，可能会把整个项目毁掉！ 这可是他三年的心血，他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能自己搞定成本的话，是最好的。 但话又说回来…… “要想把那款游戏做出来，成本少说也得上亿了。” “那么多钱……” “光凭我自己，真的能赚到吗？” 而且，投资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口袋里有多少钱，就投多少钱的。 如果他想投一个亿做游戏，那他口袋里至少得有两个亿、三个亿甚至更多！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得赚到三个亿，才能开着手制作自己最想做的那款游戏…… 徐来顿时有些咋舌。 “三个亿啊……” 我在娱乐圈里混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赚到那么多钱？！ 第149章 流言 接下来的几天，徐来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准备节目了。 游戏的进度，一点都没有动。 没办法，时间太赶了。 一个星期，准备两场表演，即便是拥有着高级表演技能的他，也有些吃力。 就在他安心准备着决赛的表演的时候，网络上，突然出现了一条流言。 ………… 京市。 京市电影学院。 某宿舍。 “徐来大神这一期的表现，好像没有第一期的那么惊艳了呀。” “不过，还是很强的！” “至少，在《星演员》里面，他应该是天花板级别的了。” “即便是另外一个s级选手沈公文在他面前，也不够看！” 小朴左手托着下巴，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脑子里冒出种种想法。 本来，她打开这期节目的目的，只是想看看好姐妹尚亚笛的表现如何。 那家伙，好心问她有没有晋级，她却说自己签了保密协议，不能透露…… 她不说，那小朴就只好自己来看了！ 结果…… 看着看着，她就忘记了自己打开这期视频的目的，陷进了徐来的表演之中。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又好看又有才华……” 正想着，她的身后突然响起舍友姜少珺的声音：“收一收，口水收一收，快滴下来了！” 小朴一惊，下意识地伸手一擦—— 嘴角明明什么都没有！ 看着她的动作，姜少珺一个没忍住，哈哈笑出了声。 “你该不会真被这节目上的谁给迷住了，看得那么入神。” “要你寡！” 小朴恼羞成怒，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姜少珺的翘臀上。 姜少珺“哎呀”一声，反手往对方大腿上猛抓了两把。 “色狼！” “你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打闹了一阵，整得小脸通红满头大汗。 “不和你闹了，我节目还没看完呢。” 小朴按着胸口，一撅嘴，喘着大气说道。 “你看到哪了？我悄悄。” 姜少珺说着，也不等小朴回应，便自顾自地探头过去看了一眼。 “哎哟，看了大半了呀。看到小尚了吗，她演得咋样？有没有被淘汰？” “她演得……还行。” 小朴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说道：“还没被淘汰。” 一边说，一边按了一下空格键，恢复了节目的播放。 “不错嘛！” 姜少珺美目大睁：“能在《星演员》里混那么多期，也算没给我们京影丢人了。” “嗯。” 小朴不置可否道。 其实，她并没有听清楚姜少珺在说什么。 因为，此时，屏幕之中，刚好出现了徐来的镜头。 她又一次在心里感慨，好……好帅…… 姜少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抬头看向电脑屏幕，随后，她也微微一怔。 “徐来大神大学读的好像是z大的中文系？” 她说：“真的，太浪费了。他这颜值，这演技，这天赋……就应该来我们京影啊！” 小朴白了她一眼。 “z大的中文系也很厉害的好不好？在全国能进前十……额……前二十呢！” “我当然知道啦！”姜少珺说道：“但是，对他而言，京影不比z大香？” 说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声音顿时低了下去。 “对了，小朴，你有没有听说……” 说到一半，她便故意停住了嘴，不再接着往下说了。 “有没有听说什么？？” 正如她所料，小朴像往常一样好奇地追问道。 可是，小朴越急着想要知道答案，她就越想逗她。 五分钟后。 两人头发凌乱地结束了战斗。 “认输，我认输！” 姜少珺缩着脑袋说道：“你别掐我腰了，求你了，痒死我了……啊！住手！我说！我说！” 她举起双手，将自己刚刚想起的事情，告诉了小朴。 小朴美目圆瞪，一脸不信。 “不可能！” “虽然徐来大神很强，但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卓含笑老师可是影后呀！” “而且，她的演技，在影后之中，算是靠前的！” “徐来大神再怎么神，也不能神到这种程度？！” ………… “徐来在半决赛的时候，挑战了卓含笑，并且成功将其击败……” “开什么玩笑？！” “做梦都说不出这种话？” 某城中村的出租屋中，观影居士看着手机上的文字，眉头大皱。 这是徐来的粉丝，为了抬高他，而撒的谎吗？ 还是说，这其实是徐来的炒作策略？ 不过，无论它是因何而出现的，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 他又有可以蹭的热度了！ “只是，这个流言的热度，不太高啊……” 观影居士挠了挠头。 甚至连热搜都没有上。 这种程度的热度，似乎没有蹭的必要。 “算了，还是再看看。” 他心想：“看看它的热度还能不能再往上冲一冲。” 如果它的热度能再高一点的话，他还是不介意蹭一蹭的。 ………… 没错，突然出现在互联网上的那条流言，就是——徐来在《华国星演员》半决赛（也就是倒数第二个赛段）的时候，击败了节目的评委导师卓含笑！ 只不过，这条流言暂时还没有流传开来。 只有一些业内人士注意到了。 其中，就包括徐来现在的顶头老板，辛导，辛平川。 在看到这条传言的时候，他眉头一皱，果断给公司安排给徐来的经纪人曾姐打了个电话。 他问曾姐，这条消息是不是她放出去的。 曾姐果断否认。 辛导倒也没有怀疑。 曾姐在业内混了不少年头了，应该做不出那么蠢的事情。 既然不是自己人犯蠢，那…… 有没有可能，是“友商”出手了？ “看到他在节目中的表现，坐不住了，想用这种手段捧杀他？” 虽然，这条流言尚未流传开来，所以暂时没能对徐来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但是…… 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 商场如战场，明枪暗箭，不得不防。 “小曾，这条消息，你这些日子多关注一下。如果有不对劲的苗头……” “立马摁死！” “好的。” 曾姐说道。 挂断电话之后，辛导冷哼一声。 最好是我猜错了。 否则…… 想对我的人动手？ 真以为我们辛龙是纸老虎？ 第150章 总决赛 暗流汹涌，但徐来丝毫没有察觉。 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五天。 徐来已经将决赛的第一场表演，准备得差不多了。 但是，第二场表演，《小丑》…… 还不行！ 他仍然没能把握到“小丑”这一角色的精髓所在。 表面上看，“小丑”这一角色只要演出疯癫、疯狂，就足够了。 可事实上，想要演好它，远没有那么简单！ “不愧是被人称为有史以来最难演的电影角色之一。” 徐来很有自知之明。 以他现在对《小丑》的准备程度，如果明天就是比赛，别说冠军了，亚军都够呛。 不过，还好。 他还有两天时间。 “可是……” 他无奈一笑：“两天时间也不够用啊。” 此时，他刚洗完澡，正躺在酒店的床上，闭着眼睛，安排明、后两天的计划。 虽然第一次表演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但是，也得复习复习。 “明天下午和后天下午都要去和沈公文他们排练第一场表演，也就是说，我只剩下两个早上加两个晚上……” 徐来轻轻锤了锤脑袋。 “我就不该选《小丑》的。” 如果他当初选的是《惊魂夜》或者《梦中的婚礼》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准备完毕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 徐来苦笑一声，心说：我该不会就这么翻车了？ 这就是《小丑》的“诅咒”吗？ 这两天，他找了很多关于《小丑》的资料。 “诅咒”的说法，就是他在找资料的过程当中，听说的。 就在他暗自后悔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抓起一看，竟是一条好消息。 根据《星演员》大群里的说法，卓含笑和辛导这段时间下个星期有事情，无法参与录制。 节目组考虑到很多选手也都没有准备完毕，所以决定决赛推迟一周进行。 徐来本来缺的就是时间。 这下好了，推迟一周，平白多了整整七天的准备时间！ 两个上午加两个晚上准备不完…… 那，九个上午加九个晚上呢？！ “够了！” 徐来嘴角上扬。 这个时间，绝对够他准备的了！ 只不过…… 他回想起了连导之前跟自己说的话。 既然决赛时间推迟了一周，那邹导那边的开机仪式……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给邹导打个电话，说明情况。 邹导听完徐来的解释，说记者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开机仪式无法推迟。 他告诉徐来，项目开机仪式的地点就定在海市。 如果他到时候有空的话，就来露个脸。 没空的话，就算了。 也不强求。 反正，开机仪式也不一定非要所有人都参加。 “好。” 徐来表示，他到时候尽量到场。 通知完邹导，他反手又给连导打了个电话。 连导之前和他说，他打算在开机仪式结束之后，马上就开始拍摄。 所以，他也有必要通知一下。 连导很善解人意，听完后，当即拍摄时间可以推迟一些。 “大不了，我们就先拍那些不需要你出镜的镜头，一样的。” 谢过连导后，徐来便挂断了电话。 ………… 接着，又过去了五天。 在这五天之中，徐来总算是勉强搞清楚小丑该怎么演了。 但也只是勉强搞清楚了而已。 如果想要演得更好一些，还需要时间。 不过，即便如此，就算现在直接上场比赛，他也有把握能够拿下冠军。 意识到了这一点时，他纠结了一段时间。 纠结于自己到底还要不要继续琢磨这场表演。 继续琢磨的话，不一定能取得什么突破，到时候还浪费了好几天时间。 如果不琢磨了，省下的时间，他能够用来做游戏…… 百般考虑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 接着琢磨！ 既然都决赛了，那当然要尽力拿出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的表演。 这样，才能不留遗憾。 抱着这个想法，徐来又继续琢磨了两天。 在离决赛还剩最后两天的时候，《爱情、死亡与机械》的开机仪式，终于来了。 当天，徐来还是遵守了约定，来到了仪式现场。 《爱情、死亡与机械》，是邹导给这个电视剧项目起的名字。 不算好，但也不算差。 中规中矩。 开机仪式并没有固定的模式，一般都是按照导演的喜好进行。 有些导演的仪式很简单，数分钟就能整完； 而有些导演的仪式很复杂，全套流程走下来，少说也得数个钟头。 很不幸，邹导属于后者。 不过，为了尽快回去接着琢磨表演细节，徐来也并没有待完全程。 仅仅是露了个脸，和各位导演、演员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邹导和连导等人也知道他现在在准备《星演员》的决赛，因此并不介意。 在时间那么紧迫的情况下，还愿意过来露脸，已经很给面子了。 ………… 眨眼间，又是两天过去。 徐来在半决赛上打赢了卓含笑的流言，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后，已经慢慢传开了。 现在，除了一些圈内人以及娱乐圈边缘人士之外，有一些普通网友，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徐飞儿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她并不是从网络上看来的，而是从舍友的嘴巴里听来的。 这天早上，她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去洗漱，便听到有个早起的舍友惊呼了一声。 “哎妈！” 声音之大，直接把另外两位舍友吓醒了。 “你有病啊？” “大早上的嚷嚷啥，今天又没有早八！” 那位舍友并没有理会另外两人的吐槽，兴冲冲地凑到徐飞儿身边，激动道：“飞儿飞儿，我刚刚在网上看到有人说，你哥在《星演员》半决赛上，打赢了卓含笑？！” “？” 徐飞儿一愣，旋即飞速摇头。 “怎么可能？谣言。” 徐来是她的亲哥哥，她太了解对方了。 她很清楚，徐来打小就不喜欢看电视剧看电影。 就这么一个对影视无感的家伙，能进《星演员》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至于在节目里打败影后卓含笑……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倒不是她看轻自己的哥哥。 这种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轻易相信的。 太假了。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也不一定是谣言呀，我看你哥那演技不是挺好的嘛，万一呢？” “要不……你跟你哥打听打听？” 打听打听？ 徐飞儿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说：“行，等我洗漱完，就打电话问问他。” 就在两人说着这些的同时，另外一边。 海市。 《华国星演员》第四季总决赛，在经历了两天的延期之后…… 终于开始了！ 第151章 决赛开始 《华国星演员》片场。 化妆间。 “按照惯例，我是不是该问问你准备得怎么样？” 化妆师看着已经画好了第一场表演的妆容的徐来，笑问道。 徐来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还是算了。” 化妆师也学着他的样子，耸了耸肩，说：“问了怕你紧张，到时候影响发挥。你好好加油，等你好消息。” “《小丑》的魔咒，就靠你来打破了！” “你有没有觉得，你这句话，略带点中二？” 徐来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明明等一下就要上台表演了，却还有心思跟化妆师开玩笑。 “而且，你这句话不应该现在说啊。” “万一我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呢？” 化妆师白了他一眼。 “得了，就凭你那功夫，沈公文被淘汰，你都淘汰不了。” “谢谢你那么看得起我。” 说着，徐来整理了一下衣领，站起身来，说：“行了，不聊了，我先去候场室了。” “还有什么话，就等我第二次来化妆的时候再聊。”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化妆师哑然失笑。 ………… 走进候场室，徐来有些意外。 今天，他居然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老徐。” “徐哥。” “徐来。” “……” 看见他来了，候场室里的六位选手都主动开口问好。 其中也包括了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跟他问过半声好的兰倪。 毕竟，以前人多，就算她不问好，别人的也很难发现。 而现在人少了，谁张嘴了谁没张嘴，摄影机拍得一清二楚。 这种可能会导致挨骂的风险，她不会冒。 徐来一一回礼。 不多时，候场室的窗外，胖子主持人踩着背景音乐，走上了舞台。 他按照惯例，将四位评委导师请上了舞台。 紧接着，便开始介绍决赛的比赛规则。 具体规则先前已经说过，便不再赘述了。 讲完规则，当观众们以为他要请七位选手登台表演了的时候，他却嘿嘿一笑，大手一挥—— “在第一轮决赛正式开始之前，让我们先来一点热场表演！” “掌声有请，人气选手，周安明、乔一俏……” 他一连说出了好几位选手的名字。 每说完一个名字，对应的人便会沐浴在掌声和背景音乐之中，快步走上台来。 等所有的选手都到齐了，胖子主持人便开始介绍他们将要表演的片段。 说实话，如果将《华国星演员》看作是一场比赛的话，这个环节大可不必。 直接把晋级决赛的七位选手拉出来表演就完事了。 但问题是，《星演员》并不是比赛，而是综艺。 作为一场综艺，决赛就要有决赛的感觉。 将先前被淘汰那些人气选手拉回来，凑成一组，表演开场节目，这就是渲染决赛气氛的一种手段。 当然，这个环节的真实目的，实际上并不是什么渲染气氛。 而是…… 撑起节目时间。 按照决赛的赛制，整套流程下来，拢共也就只有四场表演。 可是，《星演员》的惯例是，每一个赛段，都要分成两期播放。 单单四场表演，不整点别的环节，根本凑不出两期。 为了凑够时长，节目组想了很多办法，设计了很多小环节。 这场开场表演，只是其中之一。 让我们回到候场室中。 虽然此时舞台上已经开始了表演，可是，除了徐来之外，并没有人关注。 不，说得更准确一点的话，应该是…… 除了徐来之外，并没有人舍得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他们要么是闭着眼睛，在脑子里排练等会儿的表演； 要么是翻着剧本，努力复习。 只有徐来一个人，睁着大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舞台上的演出。 “可以啊，这些人。” 他心说：“被淘汰之后，水平见涨了呀。” “额……不对，也不一定是水平见涨了，也可能是节目组调教得好。” 他正如此想着，突然，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扭头一看，是沈公文。 “徐兄，等会儿就轮到我们上场了。” 沈公文笑着说道：“你不打算抱一抱佛脚吗？” 说着，他用手指悄悄指了指周围的其他选手。 意思是：看看他们。 徐来摇头：“没必要。都这个时间了，抱佛脚也没有用了。” 更何况…… 他也不需要抱这个佛脚。 他的准备，已经相当充分了。 “好。” 沈公文两手一摊，似乎是在说：随便你。 “虽然徐大神说临时抱佛脚没有用，但我还是再抱一抱。不抱，不安心呐。” 说完，他便回过头去，继续看起自己的剧本了。 十分钟后，开场表演结束。 这场表演可以说是相当成功，直接把全场的气氛炒了起来。 单就热场效果而言，徐来觉得可以给它打个九十分。 既然开场表演已经结束了，那接下来…… 就轮到他们这些真正的比赛选手登场了！ 七位选手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舞台上。 此时，舞台已经根据他们的表演内容，重新布置了一遍。 在表演正式开始之前，胖子主持人逐一介绍了一下他们。 “尚亚笛，京市电影学院学生，现在还在读书。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没错，她和我是同一所学校出身的。在一开始，她的表现只能说是平平常常，可是，就是这么一位起始时平平常常的女生，却一路走到了我们的总决赛，可以说是成功逆袭了！……” “方祖佑，他和尚亚笛差不多，也是一开始并不起眼，到最后却成功逆袭。……” “……” “兰倪，在我们第一期节目中，我曾问过四位导师，他们最看好哪位选手。而辛导给我的答案，就是她！……” “沈公文，我们节目今年唯二的s卡获得者之一。……” “最后的这位，就厉害了！他也是我们节目今年唯二的s卡获得者之一。然而，和我接下来要说的那个成绩相比，‘s卡’简直不值一提！他—— “是我们《华国星演员》四季以来，唯一一个拿到过满分的选手！ “注意，这里的满分，指的是平均分的满分！……” 第152章 太严格了！ 每当胖子主持人介绍完一位选手，台下便会爆发出一阵掌声。 有的人获得的掌声多，有的人获得的掌声少。 但大致上看，相差不多。 而当他说出，徐来是《星演员》四季以来第一位满分选手的时候…… 全程沸腾了！ 如果说，其他六位选手获得的平均掌声是100的话，那徐来得到的，就是200，甚至300！ 除了掌声之外，各种欢呼也是不绝于耳。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天王巨星登台了。 徐来无奈一笑。 夸张。 太夸张了。 这要是没有托，他是不信的。 当然，想是这么想，获得了那么多人的肯定，他还是蛮开心的。 ………… 这第一场表演，用时整整二十分钟。 表演的过程，不值一提。 值得一提的是，方祖佑，终于拿出了他全部的实力。 虽然，就算把实力全部拿不出，他也比不过徐来。 但是至少比兰倪强上一筹。 因此，在评分环节中，他获得的平均分，比兰倪高出了零点五分，名列七位选手中的第三名。 前两名，不用说，自然是徐来和沈公文了。 尽管顺利晋级了第二轮，但沈公文和方祖佑的心情，却比之前，更加紧张了几分。 就连徐来，心里也不那么平静了。 只不过，他和另外两人紧张的点，并不相同。 另外两人紧张的点在于，自己能不能打败对手，拿下冠军。 而徐来紧张的点则在于，自己能不能打败自己，演好这出戏！ 可当他化完妆、做完小丑的造型从化妆间走出来的时候，他的紧张感已经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则是无限的疯狂、悲哀以及嘲弄。 他……已经开始入戏了！ ………… 第二轮决赛的上场顺序，由第一轮时的评分所决定。 方祖佑在第一轮的评分，是三个人里最低的。 因此，他要第一个上台表演。 “加油，兄弟。加油。” 在方祖佑上台之前，沈公文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方祖佑没有回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在他离开候场室后，沈公文咧嘴一笑，扭头对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小丑”说道：“徐兄，老方看起来，好像挺紧张啊。” “也不知道他等会儿的发挥，会不会受到影响。” 话音落下。 一秒。 两秒。 三秒。 五秒…… 整整五秒钟过去了，徐来就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丝毫没有反应。 他顶着一张小丑妆容的脸，定定地坐着，一动也不动，仿佛老僧入定。 “？” 沈公文眉头一皱，心说：他这是……在紧张吗？ 以他的实力，会紧张成这样？ 真的假的？ 如果是真的的话…… 嘴角微微扬起。 那冠军，可就是我的了！ ………… 和第一轮决赛不同。 在第二轮决赛当中，评委导师们不再拥有打分的权力。 决定选手们名次的，不再是他们，而是台下的三百名观众。 这些观众，给谁投的票数最多，谁就将成为《华国星演员》第四季的总冠军。 或许是他们觉得，决赛的投票应当谨慎一些。 所以，尽管方祖佑在第二轮的表演，甚至比第一轮中的还要好，却也只获得了区区两百三十票。 这让他有些不甘心。 他明明已经全力以赴了。 在他的想象中，自己那么拼命，再怎么说，也能拿个二百五？ 现在一看，他倒像是个二百五了。 “太严格了。” 回到候场室中，他对徐来和沈公文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季的观众们都太严格了。” “是啊，”沈公文也有些感慨地说道：“你都演成那样了，我本来以为最少二百四的。” “不过……” 他又话锋一转，说道：“我们面对的都是同一批观众，他们对你严格，对我和徐兄肯定也不会手下留情。问题不大。” 说着，他扭头看了一眼徐来。 将近二十分钟过去了，徐来仍然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压根就没动过。 “徐兄，”他尝试着叫了一声，“怎么样，紧张不？今天的观众，似乎不好满足啊。” 他本以为，徐来会和之前一样，继续傻愣愣地坐着，仿佛与外界隔绝一般。 可谁知，他问完这句话时，徐来的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 随后，一个疯狂的笑容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不好满足？呵……呵呵……呵呵呵呵……” 他压低着音量笑了好几秒钟，这才缓缓说道：“我最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事情了。” 说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无论是语调，语速还是表情，都相当诡异。 明明候场室里开了暖气，沈公文和方祖佑却莫名地感觉到了一抹寒意。 “这……”沈公文僵硬地笑了笑，说：“这样啊……” 这时，正好，请沈公文上台表演的工作人员来了。 沈公文一脸“得救了”的表情，赶紧跟着工作人员出门。 就仿佛，和这个诡异的家伙待在同一间屋子里，比上台表演，更加恐怖！ ………… 虽然徐来的诡异表现吓了沈公文一跳。 但沈公文好歹也是除了他之外，唯一的s卡获得者，实力还是有的。 在临上台之前，他顺利调整好了心情，没让徐来影响自己的发挥。 二十分钟后。 投票系统关闭。 经过一番磨人的广告之后，胖子主持人总算是公布了沈公文的得票情况。 两百四十二票！ 比方祖佑，高了整整十二票！ 多的不说，亚军已经稳了。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多高兴。 反而还有点小失望。 尽管，在方祖佑下台后，他就知道，这一季的观众比以往更加严格了。 但是…… “这也太严格了！” 他在心里抱怨道。 严格得有点过分了！ 在他看来，这场表演至少能拿二百六十票的！ 可结果，却少了整整十八张！ 万一，就因为这十八票，他没打过徐来，拿不到冠军，怎么办？ 不过，转念一想。 还是那句话。 无论是他、方祖佑还是徐来，面对的观众都是同一批。 观众们对他们严格，自然也不会对徐来心慈手软。 说不定，徐来的票，比这更低呢？！ 第153章 你这叛徒 “感谢方祖佑先生和沈公文先生的精彩表演。” “现在，尚未表演的选手，就只剩下一个了。” “让我们大声喊出他的名字——” 舞台上，胖子主持人用激情洋溢的语调调动着观众们的情绪。 话音尚未落下，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徐来”便从观众席中爆发了出来。 “没错！那么，掌声有请，《华国星演员》第四季总决赛的最后一位选手——徐来！” “啪啪啪啪！” 掌声顿时填满了整个场馆。 胖子主持人没有打断掌声，而是扯着嗓子，通过麦克风，以勉强能够听见的声音，吼道： “他将为我们带来的是……” “《小丑》！！” 小丑？！ 听到这两个字，观众们皆是一愣。 随后，便是更加疯狂的掌声！ 作为《星演员》的忠实观众，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听说过“《小丑》诅咒”！ 连续三季节目，都有选手倒在《小丑》之上。 而今天，第四季的总决赛上，居然还有人敢选择《小丑》！ 那个人，居然还是四季节目以来，唯一一位拿过满分平均分的选手。 他们很好奇，究竟是“《小丑》诅咒”比较强大，还是这位满分大神更胜一筹。 伴随着掌声以及被掌声覆盖住的背景音乐，徐来和节目组安排给他的那帮中立演员，来到了布好景的舞台上。 观众们尖叫：“我的天啊，他好帅啊！” “比节目里还要帅一万倍！” “我觉得是倍！” “我说他是有史以来最帅的小丑，谁支持，谁反对？！” “……” 听着观众们的尖叫，徐来等人站在舞台中央，朝着他们鞠了个躬。 接着，他们看了一眼身旁那一大堆堆积着的假钞，没有丝毫废话，表演…… 直接开始！ ………… 小丑，是清潭市有名的恶人。 其实，清潭市的恶人很多，有名的恶人很多。 但他很特殊。 他的特殊点就在于…… 他是一个普通人！ 根据《小丑》电影的世界观，在那个世界当中，存在着许许多多的超能力者。 为善的超能力者，成了超级英雄； 作恶的超能力者，成为超级恶霸。 而小丑……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 可他在众多超级英雄之中的恶名，丝毫不比那些超级恶霸要差！ 甚至，还更胜一筹。 原因很简单，还是那句话——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却能犯下许多超级恶霸们都无法犯下的罪行； 一个普通人，却敢把犯罪目标定在超级英雄的头上…… 这就是他恶名昭着的原因。 不过，除了没有超能力之外，他和那些超级恶霸之间，还有很多区别。 例如，超级恶霸的敌人，只有超级英雄。 可他…… 却同时与超级英雄和超级恶霸为敌！ 他的犯罪行为，不仅仅针对超级英雄，还针对超级恶霸。 所以，就连同为犯罪分子的超级恶霸们，也对他恨之入骨。 徐来所抽到的那个片段，讲的就是小丑对付一伙超级恶霸的故事。 ………… “你们，很让我失望啊。” 徐来的眼睛扫过众多中立演员，最终，目光停留在了一个光头身上。 “你想杀我？” 光头冷哼了一声，懒得和他废话，将手放到裤腰带上，似乎下一秒就会拔出一把枪来。 可是……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脸色猛然一变！ 他裤腰带上的手枪……没了！！ “哈哈哈哈，你是……在找这个吗？” 徐来放声大笑，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光头的配枪。 随后，将枪口对准光头，子弹上膛…… “砰！” 光头倒吸一口冷气，向后倒退了两步。 可是，他却迟迟没有感受到疼痛感，也迟迟没有倒下。 低头一看，自己还是完好无损。 原来，徐来压根就没有开枪。 “哈哈哈哈哈，就你们这样的，也好意思做什么恶霸？” “你们这帮脑子里只有钱财的臭虫，把清潭市搞得乌烟瘴气。” “这不是我想要的城市，这不是我想要的城市呀……” 说着，明明没有笑点，但他却忍不住“哈哈哈”地笑了几声。 光头给了周围手下一个眼神，手下们微微点头，眼神一凛，眼看着就要发动进攻。 然而，徐来的动作更快。 他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将枪管，塞入了光头的口中。 “哈哈哈哈哈，你的手下，似乎很厉害啊。” “这一点，倒是没让我失望。” “只不过……” “你们干的事情，哈哈哈哈，你们干的那些事情……” “低级！” “实在太低级了！” 说着，他用没有持枪的那只手点了点身边堆积着的钞票：“这就是你们犯罪的目标吗？” “钱？” “你们做那么多事情，就为了这个？” “低端啊，低端！” “这座城市，需要一些更伟大的犯罪！！” 他一边说，手指一边摩擦着手枪扳机。 只要他稍一失手，下一瞬间，光头的脑袋就会炸开花。 光头“唔唔唔”地说着什么，眼里满是恐惧。 他冲手下们疯狂摇头，意思是：不要上！ 徐来看懂了他的意思，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你知道，你最让我失望的一点是什么吗？” “是蠢！” “愚蠢！” “明明蠢成这样，却还敢自称恶霸……”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的手下，真的会听你的话吗？” “你以为，你真的是他们的大哥吗？！” 光头的眼中掠过一抹疑惑，随后，他朝手下们看了一眼，表情当即一变！ 这些手下跟了他那么多年，他随便扫一眼，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看得出来，这帮手下，并不打算按照他命令的那样，什么都不做。 “他们想动手！” “他们想杀了这个疯子，顺便害死我！！” 毕竟当了那么久的老大，他也不是个傻子，当即就想明白了根源所在。 他愤怒地看向一个红色头发的手下。 嘴巴“唔唔唔唔”地说着什么。 虽然，没有人能听清楚他说的话。 但所有人都很清楚他想说什么。 他的意思是：“是你！” “你这叛徒！！” 第154章 该不会是开挂了吧！ “你终于看出来了啊，哈哈哈哈哈，你现在终于看出来了啊。” 徐来癫狂地笑着，说道：“看来，你也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程度。” “没错，他，你的手下，早就背叛了你，企图谋反，自己做老大。” “那帮人，你以为是你的小弟？” “不！他们都是他的小弟！” “如果不是我，你今天就算拥有着‘枪斗术’的异能，也没办法活着回去。” “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啊。” “唔唔唔唔！！” 光头瞪着他“唔”了好几声。 似乎是在骂些什么。 徐来毫不介意，只是加快了手指在扳机上摩擦的速度。 光头顿时收声了。 既然光头安分了，那接下来，就要解决另外一帮家伙了。 徐来扭头看向红发男和他的那群小弟，哈哈笑道：“怎么，想杀我？” “你们想杀我？” “不，不对，你们不是这么想的。比起杀我，你们更想杀他！” 他狞笑着拍了拍光头的头，说道：“你们是觉得，你们现在冲上来，可以逼我开枪干掉这个蠢货。” “可惜……” “你们也是一帮蠢货。” “我建议你们检查检查自己身上，再看看周围。” “嘘！” “不用检查了，嘘，安静，仔细听。” “对，不要出声，静静地听，你们听到了什么？” “滴答、滴答……” “这是什么声音？” “哈哈哈哈，你们觉得，这是什么声音？！” “！！” 意识到这一“滴答”声代表着什么后，众人大惊。 红发男更是忍不住吼道：“你疯了？！” “在这里放炸弹，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你也逃不掉！” 徐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 “没错，我也会死，我也逃不掉。” “但是……” “我为什么要逃呢？” 说着，他把手枪从光头的嘴里拿了出来，嫌弃地甩了甩。 既然他们知道自己身上和周围有定时炸弹，那他就不再需要用枪来控制他了。 超级恶霸又如何？ 即便你会枪斗术，被炸弹炸到，一样得死！ 就在这时，他在他们脸上看到了逃跑的冲动。 在他们真正要实施行动之前，他适时开口：“你猜，你们身上的炸弹离开了它应待的范围，会发生什么事？” 这一句话，直接将众人逃跑的想法尽数打消了。 光头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疯子，你这疯子！” “疯子？” 徐来疯狂地大笑了一阵：“哈哈哈哈，疯子，疯子！我喜欢这个称呼。” “不过，疯子并不止我一个。” “这世界上所有人都疯了，我只不过是疯得比较厉害得那一个罢了。” “现在，你们愿意听我说话了吗？” 说着，他目光扫视了一遍全场。 所有人都沉默着。 “好，很好，我喜欢你们的沉默。” “对了，你们知道……”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刀疤：“我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吗？” 一边说，他一边缓缓朝着红发男走去，脸上露出了回忆的表情。 “那时我还小，我的父亲经常对我动手。” “尤其是在喝酒之后，只要我稍微做错一点事情，他就会对我大打出手。” “我很怕他。” “真的，真的很怕他。” “有一天，他喝醉了酒，回到家里，和我抱怨一个邻居在牌桌上赢了他一百块钱。”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便没有开口。” “谁知，他却因此暴怒了起来，一把抓起水果刀，对着我的脸就是一划。” “他问我：你为什么不说话？” 这时，他已经来到了红发男身边。 尽管红发男面色不变，但他还是可以感受到红发男身体的颤抖。 他咧嘴一笑，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水果刀，猛地就是一划！ “你，为什么不说话？！！” 随着红发男的一声惨叫，他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刀伤！！ 他捂着脸上的伤口，跪倒在地，声音嘶哑着哀嚎，眼中带有无限的仇恨与愤怒，瞪着徐来。 徐来疯狂地笑着，扫视全场，目光最终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弟身上停留。 “你……为什么不说话？？！” ………… 看着徐来的表演，四位评委导师汗毛竖起。 尽管，他们比谁都清楚，这只是一场表演罢了。 但是，但是…… 此时的徐来在他们眼里，真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精神病！ 在他们看来，舞台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演出，而是实打实的犯罪现场！ 理性告诉他们：不要怕，这只是一场演出，他不会伤害你们，你们不会有事的，你们不会有事的…… 但是，在感性上，他们却觉得，徐来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问他们： “你为什么不说话？！” 恐惧。 打dna里冒出来的恐惧！ 好在，十几分钟后，徐来的表演结束了。 他也从角色当中，脱身出来，脸上不再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以及不加掩饰的癫狂…… 四位评委导师们的恐惧，这才渐渐褪去。 “呼……” 卓含笑作为四位评委导师中唯一的女性，胆子最小，此时正捂着胸口，拼命大喘气。 “太吓人了！” 她回想起徐来刚才的表演，还是忍不住一个寒颤。 “就跟真的似的。” “对。” 凌导也附和道：“我甚至有一种，小徐在本色出演的错觉。演得太好了，太到位了。” “说来有些尴尬，”公孙修干笑了一声，说道：“刚才，我很怕小徐的目光飘到我身上……” “对对对！！” 卓含笑深以为然地点头：“我超级怕他跑过来问我为什么不说话。” “我……我不敢说话！” 如果放在平时，这一句话或许会引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但今天…… 没有。 一点笑声都没有听见。 观众们根本笑不出来。 他们仍然沉浸在徐来方才带来的表演当中。 那种疯狂夹杂着悲哀的感觉…… 太绝了！！ 即使是原演员从精神病院里出来，重新再演一遍，也不会比这更好了！ 想着，一个古怪的念头，在他们脑子里冒了出来。 “这个徐来……” “该不会是开挂了？！” 第155章 你跟我抢人 当然，他们也知道自己这个念头太过荒唐。 这是现实，不是游戏，更不是小说！ 哪来的外挂给他开？ 这时，胖子主持人已经返回了舞台之上，略带些紧张地看了徐来一眼，随后强行鼓起勇气，凭借着一身职业素养，开始尽自己的职责。 “让……让我们感谢小……额……徐来先生的表演。咳咳。” 胖子主持人脸色微红。 我失误了！ 而且，还是这种低级错误！ 想着，他又偷偷看了徐来一眼。 虽然，徐来此时已经收功，不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小丑了。 但是…… 他的脸上，仍然带着小丑的妆容。 这就足以给胖子主持人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了。 他深呼吸了两下，伸手拍了拍左右脸，又重新说了一遍方才的那句话：“让我们感谢徐来先生的表演，掌声！” 他的这番话，唤醒了许多仍沉浸在徐来表演当中的观众。 旋即，掌声掀天。 他苦笑了一声，说：“作为一名专业的主持人，我在主持的时候，其实是不应该带太多个人情感的。” “但是，我必须要说，徐来先生刚才的表现，实在太好了！” “就仿佛他并不是一名演员，而是‘小丑’本尊！” “气场非常强，就连我都有些承受不住。” “所以，导演，你知道我刚才失误的原因了吗？别扣我通告费啊，都是他的锅。” 胖子主持人不愧是经验丰富，很快就恢复了状态，开起玩笑来。 观众们也很配合地“哈哈”笑出声。 直接将他刚才的失误翻篇了。 同时，徐来的表演所带来的压抑感，也在笑声当中，减轻了不少。 很多观众的表情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胖子主持人按照流程，没有让四位评委导师点评，而是先让观众们投票。 这可以防止评委导师们的观点影响到投票结果。 随着五秒的倒计时，投票通道关闭。 主持人这才从辛导开始，让评委们点评徐来的表演。 “很棒，真的非常棒。” 辛导赞叹道：“我想，即便是整个华国娱乐圈，也找不到另外一个能把‘小丑’演成这样的演员了。” “就像你刚才所说的，他在表演的时候，仿佛并不是一名演员，而是小丑本尊。这句话说得毫不夸张。” “我不知道刚才摄影机有没有拍到，在小徐问出那句‘你为什么不说话’的时候，含笑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说到这，他还扭头看了卓含笑一眼。 卓含笑点了点头，有些后怕地说道：“对对，太吓人了，我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跑过来问我为什么不说话。可能是我胆子比较小。” “不是你胆子小的问题。” 公孙修插话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我也是。” 凌导也说道。 “欸，对了。”凌导顿了顿，又说：“老辛，小徐现在是签了你们辛龙对？” “对。” 辛导笑着点了点头。 他大致能猜到凌导想说什么。 “我跟你商量个事呗，我最近想拍一部戏，让小徐来演主角，怎么样？” 这话一出，台下的观众们都沸腾了。 还在比赛呢，怎么就约起工作来了啊？！ 候场室中，沈公文、方祖佑等人的脸上满是羡慕嫉妒之色。 妈的，凌导新电影的主角，我们也想演啊！！ 回到舞台上。 听到凌导的请求，辛导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但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徐来。 “这个嘛……还是让小徐决定。” “他虽然是辛龙的艺人，但是，我们公司一向开明，尊重艺人自己的想法。” “小徐，你怎么想？” “你想给去凌导演主角吗？” 徐来看了看辛导，又看了看满脸期待的凌导，摸了摸后脑勺。 在他回答之前，凌导身边的卓含笑抢先开口道：“还有我还有我！” “？” 另外三位评委导师们疑惑地朝她看去。 人家找徐来谈合作，跟你有什么关系？ 卓含笑毫不介意地淡淡一笑，说道：“小徐，你应该知道，我是启明的人。最近，我们公司搞到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剧本，叫《楚门的世界》。”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想邀请你过来演主角。” “……” 徐来的表情有些奇怪。 《楚门的世界》…… 那就是我卖给你们公司的呀！ “哟，含笑，你怎么还跟我抢人呢？”凌导开玩笑似地说道。 “什么叫抢人呀。我这只是给小徐一个选择的机会。” 辛导听着二人的话，摸了摸下巴。 凌导是华文的当家导演之一，在华文里的地位很高。 尤其是在前几年的《极限追杀》上映之后，他基本上坐稳了华文导演一哥的位置。 他的新电影，应该是华文这两年的头号项目。 而《楚门的世界》，这个剧本辛导也听说过，据说写得很好，当时有很多公司都抢着要，最终被启明拿下了。 卓含笑是启明的当家花旦之一，启明让她出演《楚门的世界》的女主角，这说明启明对这部电影十分看重。 所以，徐来无论是选择跟凌导，还是选择跟卓含笑，对他而言，都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属于是梦幻开局。 要知道，刚一出道，就能参演这些大项目的演员…… 少得可怜！ 就算偶尔出现，也是资本的力量。 “看他怎么选。” 辛导心想。 如果这两个项目，他都看不上的话…… 那就到时候再说。 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亲自出马，专门为他量身定制一部片子。 不过，他要是选择了这两个项目中的一个，我就可以省省力气了。 考虑结束，辛导把目光投向了舞台上的徐来。 “小徐，你自己选。” “不用考虑我和公司的意见。无论你怎么选择，我们都支持。” 徐来微微点头。 他扫了一眼目光炙热的凌导和卓含笑，思考片刻，随后果断开口道： “还是先录节目。” “？” 凌导和卓含笑两人原本“砰砰”加速的心跳，仿佛突然停止了一般。 他们还以为，徐来会直接给出答案呢。 结果…… 就这？？？ 第156章 破纪录！ 胖子主持人也微微一愣。 但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点点头，说：“对，徐来先生说得对，还是先录制节目。” “两位老师，如果你们想和徐来先生合作的话，等节目录制结束后，再私下谈。” 没有立马把徐来拉到自己的项目里，凌导和卓含笑都有点不甘心。 不过，既然徐来和主持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浪费录制时间。 “嗯，那就继续。” “我们的点评应该不需要再说了？刚才的邀约，我觉得，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表现如何了。” 卓含笑说道。 凌导也跟着点了点头。 胖子主持人没有反对。 在请公孙修说完他的点评之后，胖子主持人将另外两位选手叫回了舞台上。 此时，徐来、沈公文和方祖佑三个人齐齐站在舞台中央。 站在最中间的，自然就是刚结束表演的徐来了。 “接下来，即将公布的是，徐来先生的得票情况！” “这个数据放出来之后，《华国星演员》第四季的最终排名，就确定了。” “三位，在那之前，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着，胖子主持人将话筒递给了公孙修。 这个环节，对所有人而言，都很折磨。 选手想要马上知道答案，早死早超生； 观众也想快点知道谁才是冠—— 噢，不，他们只是单纯地想知道徐来的票数罢了。 至于谁是冠军……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还需要等票数公布吗？ 看周围人的反应，就知道了。 就连胖子主持人自己，也不喜欢这个环节。 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三位选手根本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 这个环节，纯粹是节目组为了让总决赛的时长达标，刻意弄出来的。 正如他所料，三位选手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时间也才堪堪过去两分钟。 选手和观众们对最终结果的期待值，已经达到了极限！ “徐来，到底能拿多少票？”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问题。 终于，随着胖子主持人的一声“请看大屏幕”，舞台正中央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2”打头的三位数。 那，便是徐来的得票数量！ 数字一出，全场欢呼。 “我的天啊，真的假的？！” “开玩笑？” “真的没有统计错吗？？” 沈公文和方祖佑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表情猛然一变！ 而徐来却仍然面带微笑地正对着观众席，似乎对最终结果并不感兴趣。 亦或者说…… 他自己早就猜到了答案。 并且坚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胖子主持人忍不住问道：“徐来先生，你不打算看一眼自己的票数吗？” “不。” 徐来摇摇头，说：“我喜欢神秘感。” “好。” 胖子主持人微微一笑，转回身去，面向观众席，说道：“观众朋友们，既然徐来先生不看，那就让我们来告诉他，他获得了多少票。” “嘘，等等，先别说。等我喊三二一。” “来，三……二……一！” “293！” “293票！！” “二百九十三票！！” 海啸般的音量震得徐来有些发懵。 二……二百九十三票？！ 这个票数，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离谱！ 他本以为，自己拿到个二百八十票，领先第二名将近四十票，就很不错了。 结果…… 二百九十三票！ 离满票，只差七张！！ “这……” 徐来莫名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 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四位评委导师乐了。 “怎么，小徐，没想到自己能拿那么多票？” 公孙修打趣道：“还是说，你没想到自己居然差七票才满票？” “不不不。” 徐来赶紧摇头：“这个成绩，远超出我预期了。” “噢？” 卓含笑好奇了。 “在你的预期中，你能拿多少票？” “顶多二百八。” “你这是看不起自己，还是看不起我们现场观众的眼光啊？” 凌导笑道：“以你的水平，至少预计个二百九嘛。” 说是这么说，但四位评委导师都很清楚，二百五、二百六这样的数字，靠实力就可以达到。 可是，二百七、二百八、二百九甚至更高的票数…… 想要达到，单单靠实力，是行不通的。 还需要一定的运气、路人缘等等。 就这么说，一个运气差、路人缘不好的演员，就算演得再好，在这个舞台上，也不可能拿到二百八十票以上的成绩。 因为，观众的投票，是很主观的。 他们不是什么专业人士，没办法客观的评判一场表演的好坏。 只能靠自己的主观感受。 你业务能力再强，路人缘不好，观众们不喜欢你，就是不给你投票，你有什么办法？ 徐来既然能够拿到二百九十三票，至少说明，他的路人缘是过关的。 看到这个票数后，凌导和卓含笑把徐来拉进项目里的冲动，更深了。 他在现场就能拥有如此恐怖的支持者，等节目播出之后…… 热度岂不是要起飞？！ 一个又有能力又有热度的演员，是能为电影添色不少的。 诚然，无论是凌导还是卓含笑——或说启明——都能找到徐来的替代品。 但是…… 热度比徐来高的，演技不会有他好。 比徐来演技好的…… 整个华国都找不出来几个！ “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拿下！” “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拿下！” 两人心中都是如此想着。 另外一边，舞台中央。 站在徐来两边的沈公文和方祖佑，脸色已然煞白。 在看完徐来的表演之后，他们已经不太奢望自己能够超越他，拿下冠军了。 可是……这差得也太多了！ 领先第二名三十八票，这合理吗？ 领先第三名六十三票，我不要面子的吗？ 你确定这是比赛？ 这是碾压好！！ 那么变态的家伙，节目组到底是上哪找到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他们两人的脸色，胖子主持人说了一句：“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在此之前，我们节目总决赛的最高票数，好像还不到二百八十票。” “即使按照二百八十票来算，徐来先生今天，也以整整十三票的优势，再度破掉了我们节目的记录！” 第157章 杀青宴 听了主持人的话，沈公文和方祖佑真不知该作何感想。 输给一个以十三票的优势破掉总决赛得票记录的家伙…… 似乎，也不冤？ “破纪录了？” 徐来微微颔首。 但他并没有多惊讶。 毕竟，他拿的是293票，只差七票就满票了。 现在，徐来等三人的得票情况，全部出来了。 《华国星演员》冠亚季军的排名，也已经排好。 徐来冠军，沈公文亚军，而方祖佑为季军。 三人的奖杯，由四位评委导师之中，咖位最高的辛平川辛导颁发。 接着，便是获奖感言时间。 沈公文和方祖佑没能拿到冠军，自然有些失望。 但是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把自己的失望流露出来。 毕竟今年的冠军是徐来，是拿到了整整二百九十三票的徐来。 输给他，他们这俩连280票都拿不到的家伙，有什么好失望的？ 两人发表完获奖感言后，话筒来到了徐来的手上。 四位评委导师和全场观众都静静地坐在座位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似乎很期待这位数次打破《星演员》节目记录的大神的发言。 徐来握着麦克风，淡淡一笑。 他先是说了几句套话。 例如什么感谢节目组给他这次机会，感谢各位评委导师的指导，感谢各位观众的支持，没想到自己能够拿到这样的成绩等等。 说前面那些的时候还好。 当他说到没想到自己能够拿到冠军的时候，沈公文和方祖佑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这水平还想不到自己能拿冠军？ 不是你拿，还有谁能拿？ 我们？ 你太看得起我们了！ 说完套话后，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讲点真心话。 他实话实说道，他一开始来参加这档节目，只是来替补的。 后来，经历了一系列的表演和比赛之后，他逐渐爱上了表演的感觉。 “我很感谢这个舞台。” “真的。” “不是因为它给我带来了名气，也不是因为它给我发了多少通告费……” 说到这，台下观众哈哈一笑。 徐来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而是因为，它让我再次找到了一个感兴趣的方向——” “演员。” “它让我知道了表演原来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档节目，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升起做一名专业演员的想法。” “但是现在……” 他的眼中，增添了几分坚定。 “我会朝着成为一名出色的演员而努力。” “《星演员》的冠军，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徐来的语言并不华丽。 他也没有讲什么感人肺腑的故事。 但是，这番话说完，他还是收获了许多掌声。 以及…… 无数茫然的目光。 “啥？原来你以前没想过要当演员？” “你参加节目之前没觉得表演有意思？那你是怎么做到演技那么好的？” “等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个非科班生？一个对表演没有兴趣的非科班生，居然能演得那么好？我靠，这么一想，我们华国的娱乐圈，都养了些什么废物点心啊？！” 沈公文和方祖佑更是面色奇怪。 人比人，气死人！ 他们对表演、对演员这个职业，可是相当热爱的。 如果不是因为热爱，他们的水平也没办法达到今天这个层次。 可是…… 听徐来刚才的话，他在参加节目之前，好像对表演和演员并不感兴趣……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好像是学霸输给了学神。 明明我比你努力，比你热爱学习，可是，可是—— 为什么我的成绩还是被你吊打？！ 老天不公啊！！ ………… 《华国星演员》化妆间。 “你刚才的获奖感言，我全听完了。” 化妆师一边为徐来卸妆，一边说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跟我说实话呗，你那段获奖感言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说的是真的吗？” “就是……你说你在参加这节目之前，没想过当演员，也没觉得表演有意思。这是真的吗？” “真的。” “怎么可能！” 化妆师美目圆瞪，说道：“如果你的演技是尚亚笛那种水平的话，说这种话我还勉强信一信。” “可是……你都以293票拿下冠军了！” “这种水平，绝对不是一个对表演没有兴趣的人能达到的。” “哪怕你是个天才，也是一样！” 她的想法很简单。 一个人，就算再有学习天赋，不爱学习，不刷题不练习，高考考个六百分、六百五十分，顶天了。 想拿七百四十分？ 做梦！ 徐来知道她的想法，但是也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 倒也不是装比，只是……这实在不好解释。 难不成要告诉她，我之所以不爱学习还能考740，靠的是开挂？ 卸完妆，告别化妆师，徐来刚走出化妆间，就接到了辛导打来的电话。 辛导告诉他，今天晚上有节目组的杀青宴，问他想不想参加。 “综艺节目也有杀青宴？？” 徐来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杀青宴这种东西，只有拍摄电影电视剧之类的剧组才会办。 辛导跟他解释说，这个主要看节目组。 有些节目组会办，有些不会。 而《星演员》的节目组，正好属于前者。 徐来犹豫了一会儿，并没有马上回答。 辛导说，这个杀青宴其实主要就是吃吃喝喝，顺便拓展一下圈子的人脉。 如果徐来感兴趣的话，可以去； 如果不感兴趣的话，不去也没问题。 毕竟，人脉这种东西，作为辛龙的顶签艺人，徐来自己全然不必自己操心。 “既然如此，”徐来摸了摸下巴，说：“那我就不去了。” 反正，他本来就对聚会、宴会之类的东西不太感冒。 “行，那你就好好休息。” 辛导说：“我记得，你还有一部片子要拍，对？那部片子能尽早拍完的话就尽早拍完，不然公司不好给你安排工作。” 徐来表示知道。 “我这两天和那个导演聊一下，看他能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杀青时间。” “嗯，那样是最好的。好了好了，我等会儿还有点事儿要办，就先不聊了。” “好，拜拜。” 说完，徐来便挂断了电话。 然而，就在电话挂断的那一刻，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第158章 KTV “老徐，你不去杀青宴？” 徐来一惊。 回头望去，说话者正是今天在舞台上败给自己的沈公文。 看到徐来的表情，沈公文嘿嘿一笑，说自己也是刚过来，恰好听到了他打电话的声音。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啊。” 沈公文指了指周围：“那么小点地方，我想听不见都难。” 反正也没有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徐来也没多在意。 只是…… “你来这里做什么？” 徐来疑惑道：“你的化妆间应该在另外一边？” “哈哈，老徐你对我还挺了解。” 沈公文笑着表示，自己来这里，其实就是来找他徐来的。 “找我？” 徐来眼睛一眯，当即提高了几分警觉。 这家伙，该不会是输了之后，心理不平衡，来找我报仇来了？！ 想着，他眼睛的余光偷偷瞄了瞄沈公文的裤腰带，想看看上面有没有插着水果刀之类的玩意。 注意到徐来的眼神，沈公文一愣，虽然哑然失笑。 “别紧张，老徐，我不是那种人。” “输给一个293票的大佬，我心服口服。” “我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去不去杀青宴而已。” “结果，还没问呢，就偷听……额不是……就……额……反正就是莫名其妙地听到了。” 说着，他的脸上竟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表情。 “那个，老徐啊……” “如果你不去杀青宴的话，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下我们前七名的小聚会？” “前七名的小聚会？” 徐来疑惑道。 “嗯，对。” 沈公文跟他解释说，就是顾名思义，《华国星演员》第四季前七名选手参加的一个小聚会。 “另外五个人我都联系过了，他们很多人表示你去的话，他们就去。” “就看你的意思了。” 看我的意思？ 徐来无奈一笑，摇摇头，说：“那要让你失望了。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这样啊。” 沈公文确实有些许失望。 但他并没有马上放弃，而是又搬出了许多理由，试图说服徐来。 说到最后，终于，徐来被他说得不耐烦了，才松口说自己可以考虑参加。 但是，他不会在聚会上待太长时间。 “毕竟还想赶回酒店做游戏的。” 他在心里想着。 “没事没事！” 沈公文心中一喜。 他表示徐来人来了就行，哪怕待的时间不长，即便只是露个脸，也能把这场聚会办起来。 徐来一脸恍然大悟。 “那我到时候露个脸就走。” “……别大哥。” ………… 晚上八点半。 徐来如约来到了聚会的饭店。 其实聚会早在七点钟的时候就开始了。 但他一直拖着，没有过来。 为的就是能少浪费点时间。 什么？你问他为什么干脆不来算了？ 毕竟答应了人家。 答应了就要做到。 在聚会刚开始的时候，他发腾信给沈公文等人，让他们先吃，不必等他，他已经吃过了。 现在到场一看，他们确实听话，一口菜都没给他留。 “老徐，你总算来了！” 沈公文看着推门而入的徐来，笑道：“你要是再不来，他们恐怕要说我诈骗了。” “是啊，徐哥。”一位徐来并不熟悉的选手说道：“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不会。” 徐来笑了笑，说：“既然答应了，我至少也会来露个脸。” 说着，他扫了一眼饭桌。 饭碗、菜盘、酒杯…… 全空了。 看来饭局已经接近尾声。 他脸上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表情。 “既然你们饭也吃完了，我脸也露完了，那我就……” “锁门！” 沈公文突然吼道。 一个离门口最近的选手赶紧飞速起身，把门给锁上了。 “卧槽！” 徐来心中一惊。 不过，他并没有从众人的脸上看到敌意。 这才让他的心情稍稍放松一些。 “你这是……？” 他看向沈公文，问道。 “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不好好招待一下怎么行？” 沈公文哈哈笑道：“老徐，你该不会以为，这个聚会就只是吃吃饭而已？” “不然呢？” “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在这家饭店旁边，有一家ktv？” ………… 五分钟后，徐来在沈公文等人的“盛情邀请”之下，走进了ktv的包厢。 这间包厢很多，基本上是普通包厢的两倍大小。 徐来觉得，这里至少能装下十五个人。 就连麦克风，都有整整四个。 说起来，这还是他高中毕业之后，第一次来ktv。 在高中毕业之前，他倒是在同学请客的情况下，去过几次。 只不过…… 包厢那么大的ktv，别说去了，他就连见都没见过。 “这也太大了，一场得花不少钱。” 徐来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虽然他现在快博有上百万的粉丝，身怀高级表演技能，还签约了辛龙的顶签合同。 但是，他毕竟穷了那么多年。 心态一时半会还没办法转变过来。 要想适应这种级别的消费环境，少说也得一两年。 当然，这是对他而言的。 如果换一个玩心大的，天天跑出来消费、玩耍，不用两个月，就全习惯了。 “老徐，想喝点什么？” 沈公文把徐来拉到沙发上坐下，递给徐来一本菜单，上面写满了各种酒水饮料。 徐来一看，眉头挑起。 外面最多卖两块钱的矿泉水，在这里，居然要二十五！ 像是龙井、铁观音之类的茶水，更是五十块钱一杯！ 没错，不是一壶，而是一杯！ 至于酒水，一排下去，徐来就没有看到低于五百元的。 这时，沈公文又开口道：“没事，随便点，我请客。” 说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竟一跃而起，站到包厢中央，双手举高，“欸”了几声。 “全体目光向我看起！” “我宣布个事儿！” 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时，他这才接着说道：“今天，我拿了《星演员》的亚军，心里高兴。所以……” “全场消费，由我沈公子买单！” “你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 其余五人一听，哈哈大笑，当即表示要宰他个天昏地暗。 不过，说是这么说，真下手点单的时候，他们还是悠着来的。 见他们点单放不开手脚，沈公文不乐意了。 “你们不点，那我帮你们点好了。” 说着，刷刷一顿乱点，各种酒水点了满桌，少说上万元出去了。 他随手抄起一瓶酒，给两只杯子满上。 然后，一杯留在自己手里，另外一杯，递给了徐来。 第159章 《我是一只小小鸟》 “老徐，敬你一杯！” 说着，沈公文便不由分说地“咕噜咕噜”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酒。 可徐来并没有像他那样，把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不好意思，”他摇摇头，说道：“我不喝酒的。” 话虽如此。 但人家特意来敬酒，还一口把酒给闷了，他要是什么回应都没有，难免有些失礼。 于是，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 随后干杯似地举了举水瓶。 “以水代酒。” 沈公文一愣，随后哈哈笑道：“好，好。反正都是无色透明液体，干杯！” 他也举了举自己那空无一物的酒杯。 其余几位选手见状，也纷纷有样学样，上前来给徐来敬酒。 徐来现在拿了《华国星演员》第四季的冠军，还签了辛龙的顶签合同，未来必然一片光明。 如果能在他火起来之前，和他搞好关系，说不定对以后大有裨益。 这就是他们在听说徐来也会参加这场聚会后，决定推掉杀青宴，过来聚会的原因。 徐来一向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场景。 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专业艺人了，以后这种应酬说不定还有很多。 不如早点习惯。 好不容易应付完几位选手的敬酒，沈公文又跑过来了。 他问徐来想唱什么歌。 徐来赶紧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唱歌。 他打小就五音不全，唱个字母歌都能跑调，还是别在这里丢人了。 可是沈公文等人却不依不饶。 “这是《星演员》选手的聚会，而你是这季《星演员》的冠军，理应由你开场！” 他们如此说道。 在众人的各种话术之下，徐来最终还是抵抗不住，举手投降。 “好好，那我就唱一首……” “但是，我只唱一首啊！” “唱完我就走！” 来ktv之前，徐来就已经说过自己不会陪他们玩太久。 所以，众人对他的话也并不意外。 “行行行，一首就一首。” “对，反正你一首能顶我们十首。” “唱完一首，我们组团送你下楼！” 徐来无奈一笑，来到点歌台前，摸了摸下巴。 唱什么呢…… 虽然他平时也听过不少歌曲，但是，那也只是听而已。 要让他唱，他还真拿不准自己能唱成什么样。 不过，既然答应了要唱歌，就算唱功再差，也得硬着头皮上。 “来一首简单点的……” 他心想：“要不……来首童谣？” 作为一个不怎么了解音乐的人，在他的意识当中，童谣应该是所有音乐里最好唱的了。 当然，这个“好唱”指的仅仅是“容易唱出来”，而非“容易唱好”。 想要唱好，无论是什么类型的歌曲，都是很困难的。 “我来首《我是一只小小鸟》。” 徐来犹豫了一下，说道。 “《小小鸟》？” 众人一愣。 他们对视了一眼，沈公文忍不住问道：“老徐，你唱的是改版的还是原版的？” “怎么可能会是原版，当然是改版的啦。” 一位选手插嘴道：“我听说郝世林的那个版本挺不错的，徐哥应该就是选的那个版本？” 兰倪也接话道：“林林哥的那个版本确实不错，我最近也在听。” “是吗，老徐？” 沈公文看向徐来，问道：“你要唱的是郝世林的那个版本？” 徐来摇摇头。 “不是。” “我唱……原版。” “原版？！” 众人又是一愣。 怎么会有人在ktv唱原版童谣的啊？？ 不过，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有些失礼。 赶紧找补道：“原版好啊，比起郝世林的版本，我更喜欢原版！” “童谣这种东西，就是原版才有味道。那些改版虽然更流行更成熟，但是……听着总没有那味儿。” “徐哥加油！” 说是这么说，但是，在他们心里面…… 原版童谣就是幼稚的代名词。 如果换一个人的话，他们说不定已经对接下来的演唱不感兴趣了。 不过，唱歌的人是徐来的话，他们倒是还有兴致听一听。 他们很好奇，徐来这种表演界的大神，唱起童谣来，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想想似乎还挺有趣的。 听着他们的话，徐来摸了摸鼻子。 “唱得不好的话，你们别笑话我。” “不会的不会的。” 另外六人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行。” 徐来深吸一口气，在点歌台上，点下了一首原版的童谣—— 《我是一只小小鸟》！ 为了尽可能地降低翻车概率，他刻意把原唱给打开了。 但是，当那充满童趣的歌声传出来时，他却又绷不住了，赶紧摆摆手，说：“重来重来！把原唱关了……” 跟着原唱唱这种歌，多少有种参加幼儿园文艺汇演的感觉。 经过了这一段小插曲后，原唱关掉了，歌曲的进度条也回到了起v点。 接下来，就看徐来的表现了。 而就在他演唱出声之前，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窝在沙发上的兰倪，此时竟偷偷摸出了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手握麦克风的徐来…… ………… 别紧张，徐来，别紧张…… 你连《华国星演员》总决赛的舞台都登上去过，面对卓含笑这种影后的时候都没有紧张…… 这种小场面有什么好紧张的？！ 不就是一首童谣吗？ 你母亲小时候经常给你唱的。 你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不是还给同桌唱过吗？ 这是你最拿手的歌了！ 你可以的！ 徐来将麦克风贴近嘴唇，心里不住地翻起种种想法。 可是，越想，他却越紧张。 是，他以前是唱过《小小鸟》这首歌。 可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我就不该来这个什么破聚会…… 更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他们唱歌开场…… 等等，说起来，这首歌的调是什么来着？ 就在徐来暗暗找调的时候，歌曲的伴奏响了起来。 他的心跳顿时猛地加速。 他知道，自己没法再拖了。 已经，不得不开口了。 那就来！ 徐来抓着麦克风的右手逐渐用力，掌心湿得像海。 伴奏即将来到第一句歌词的地方。 他缓缓开口：“我觉得——” 就在前三个字刚刚出口，就连第一句歌词都尚未唱完之时…… 异变，突生！ 第160章 还让不让人活了！ 在注意到自己的嘴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吐出第四个字的时候，徐来当即意识到—— 金属音，触发了！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触发过好几次金属音了。 触发它时会发生什么，他心里已经门儿清了。 首先，时间会变得近乎停止般的缓慢。 就像现在这样。 其次…… “恭喜宿主，第一次在多名观众（五人及五人以上）面前进行演唱，达成成就：‘初展歌喉’，奖励中级歌唱技能一份。” “恭喜宿主，第一次在多名观众（五人及五人以上）面前演唱童谣，达成成就：‘小小歌唱家’，奖励歌曲《我是一只小小鸟》、《如果有来生》，以及《虫儿飞》。” “注：所赠歌曲并不存在于宿主所在的时空。……” 冰冷的金属音在徐来耳边响起。 随后，他的大脑之中，突然多出了许多关于演唱以及音乐方面的知识。 同时，他还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嘴唇、肺部等等部位，似乎也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至于是什么样的变化，他暂时还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这绝对不会带来什么坏处。 等他将蓦然出现在自己脑中的知识消化殆尽后， 《我是一只小小鸟》、《如果有来生》和《虫儿飞》这三首歌曲的歌词、曲调、曲谱等等，也随即在他的脑中生成。 他感觉得出来，只要时间恢复正常，他随便张张嘴，就能毫无难度地将这三首歌唱出来。 “莫名其妙就达成了两个成就……” 徐来心想：“看来，这个聚会，没有白来。”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时间突然恢复了正常。 伴奏正常响起，而他的歌声却在“我觉得”这三个字后断掉了。 另外六人疑惑地看向他。 “怎么了？” “徐哥，怎么不唱了？” 沈公文也说：“老徐，你那开头不是唱得挺好的吗，干嘛不接着唱下去？” 徐来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金属音刚才送给他的歌曲当中，也有一首《我是一只小小鸟》。 和他现在所要演唱的这首童谣同名。 但是，他在脑中迅速“播放”了一遍那首歌后，却发现，无论是歌词还是风格，它都和这首童谣差别巨大。 现实里的《小小鸟》，是一首充满童趣的童谣； 而金属音送他的《小小鸟》，却是一曲宣泄情感的摇滚！ 徐来略带几分恶作剧思维地想到：如果我等会把金属音送给我的《小小鸟》唱出来…… 不得把这六个人给震傻？！ 想是这样想，不过，他却并不打算这么做。 在拿到了中级歌唱技能之后，徐来对歌曲的鉴赏能力也随之提升了不少。 他知道，金属音送给他的《小小鸟》，质量很是不俗。 绝对是一首难得的好歌。 这种歌，用在这种场合，太浪费了。 更何况…… 万一出点什么意外，这首歌被人录下来，偷了，怎么办？ 他找谁说理去？ “还是老老实实地唱原版。” 徐来心说。 反正他现在有了中级歌唱技能，即便是唱原版，也能唱出不错的效果。 “说起来，高级表演技能，相当于是华国顶级影帝的水平……” “那中级歌唱技能，又相当于是什么层次的呢？” 这个问题，目前得不出答案。 还是等回去之后问问经纪人。 她在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这点经验应该是有的。 “徐……徐哥？” “老徐，你在听吗？” 这时，徐来突然发现，居然有一只手在自己面前不断晃动。 他一惊，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手的主人原来是沈公文。 “你怎么了？” 沈公文有些担忧地看着他，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要不，我先送你回酒店。歌以后还再唱……” “不用。” 徐来摇了摇头。 虽然拿不准沈公文那副担忧的神色是装的还是真的，但他蛮领情的。 至少，他还装了个样子。 不像某人…… 徐来用余光瞥了一眼兰倪。 她嘴上说着一套又一套诸如“要多休息呀”之类的关心的话，可眼中却没有半分关心之意。 他有些无奈。 你可是个演员欸…… 好歹演一下？ “别太勉强，老徐。” 沈公文说：“我看你刚才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事，我就是突然想起了点东西。不碍事。好了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我赶紧唱完歌赶紧溜了。” 说着，徐来挥挥手将沈公文赶走了。 随后他便回到点歌台旁，把《我是一只小小鸟》重新放了一遍。 伴奏响起。 这一次，徐来的心里毫无紧张之意。 反倒满是期待。 中级歌唱技能啊…… 在它的加持下，我能把这首童谣唱到什么程度呢？ 想着，徐来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我觉得天很高很蓝……” “我去！” 沈公文眼睛顿时大睁！ 他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声乐，对很多歌唱技巧都算了解。 徐来歌声中的技巧，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但他可以！ “好……好强！”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来所唱的歌词越来越多，沈公文眼中的震撼也越来越重。 这气息，这嗓音，这技巧…… “你跟我说他是什么职业歌手，我都信啊！” 沈公文喃喃自语道：“即便让郝世林来唱，也不过如此了？” 不仅仅是他。 另外五位没有学过声乐的选手，此时也感受到了徐来唱功的强大。 “他……他大学学的不是中文吗？” “演技那么炸裂就算了，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唱功都那么好？！” “虽然他的唱功并不像他的演技那般夸张，可是……” “他是非科班生啊！” “一个非科班生，演技堪比影帝，唱功也直逼同龄的天花板——”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两分多钟后，一曲终了。 徐来缓缓唱完最后一个字，嘴角微微上扬。 舒坦！ 直至今日他才发现，原来唱歌是那么舒坦的一件事情！ “有点意思，以后还得多唱。” 他如此想着。 而就在下一秒，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嗯？为什么那么安静？” “我靠，他们六个该不会被我唱跑了？” 他赶紧回头，引入眼帘的，却是六张神色复杂的脸…… 第161章 必有隐情 “老……老徐……” 半晌后，沈公文才艰难开口道：“你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把一首童谣唱成这样的？” “怎么做到的？” 徐来淡淡一笑，理所当然道：“多听两遍就行了。” 多听两遍…… 众人苦笑。 如果多听两遍歌曲，就能把歌唱成这样，那华国的歌手早就遍地跑了。 这时，他们又想起了徐来在唱歌之前对他们所说的那句话： “唱得不好的话，你们别笑话我。” 笑话你？ 你们笑话我们就不错了…… “徐哥啊，你太谦虚了。” 一位选手在心里无奈地想。 “好了，我一首歌已经唱完了。” 徐来说着，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溜了。” “你们好好玩。” 说完，便准备开门出去。 沈公文赶紧表示：“老徐，我送你。” 可徐来拒绝了。 “不用了，你还是跟他们在这好好玩。今天说好了是你请客，你要是跟我走了，他们指不定多紧张呢。” 他看着众人开玩笑似地说道。 既然徐来都这么说了，沈公文也不好坚持。 “好……那老徐，你慢走。” “以后有空的话，再一起出来玩。” 徐来点了点头：“嗯。” 随后，便开门而出。 在徐来离开包厢的那一刻，兰倪点了一下自己手机的屏幕，满脸复杂。 她本以为，自己今晚上能偷拍到徐来的什么黑料，以此威胁他，获得一些好处。 可谁知…… ………… 徐来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十一点了。 “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啊。” 他打了个哈欠，无奈一笑。 “看来，游戏是没时间接着做了。” 刚才在回酒店的路上，他接到了连导的电话。 连导问他节目录完了没有。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又马上表示要帮徐来买明天的机票，让徐来尽早进组。 无论是他还是徐来，都想尽早解决这个项目，然后投身于其他的项目当中。 所以，徐来并没有异议。 既然明天要早起赶飞机，那今晚上自然就不可能熬夜做游戏了。 徐来轻轻拍了拍自己摆在桌上的电脑，心说：“等忙完了这一段，再继续做。” ………… 就在徐来准备洗漱睡觉的时候，网络上，那条关于他击败了卓含笑的流言，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发酵，终于登上了热搜，进入了大众的视野当中。 可是，相关热搜的词条上，却并没有出现他和卓含笑的名字。 甚至都没有出现“徐来在《星演员》舞台上击败了卓含笑”这类的话。 词条之上，仅仅是写着：“某新人演员妄图踩着前辈上位”。 没错，毫无疑问，“某新人演员”，指的是徐来； 而所谓的前辈，指的自然就是卓含笑了。 ………… 傍晚。 京市。 都城美术学院。 某宿舍。 在宿舍熄灯之前，一位早就躺在床上刷手机的舍友突然挺起身来，朝着正在涂抹护肤品的徐飞儿嚷道： “飞儿，飞儿！快看，你哥又上热搜了！” “啊？！” 徐飞儿一惊，快速盖好自己面前的精华液，起身跑到那位舍友床边，探头望向对方的手机屏幕。 “某新人演员……妄图踩着前辈上位？？” 她皱着眉头，将眼前的快博热搜词条读了出来。 既然舍友说，这条热搜是关于她哥哥徐来的，那么…… 所谓的“新人演员”，指的就是她的哥哥？？ 怎么可能？ “我哥哥不是这种人！” 徐飞儿看都没往下看，就直接不满地说道。 舍友却不以为然道：“你哥现在不是签了公司吗？或许你哥不是这种人、做不出这种事，但他的公司呢？” 徐飞儿沉默了。 她和她的哥哥徐来不同，她还是很关注娱乐圈的各种事情的。 以她对娱乐圈的认识，舍友的说法并非没有可能。 她伸手滑动手机屏幕，继续看了下去。 接连看完几条相关动态及文章后，她的脸黑得能滴下墨来。 根据文章当中的说法，她的哥哥徐来为了自己能够走红，故意偷偷放出了自己在节目当中击败卓含笑的消息。 而那些文章的作者都认为，这个“战胜影后”的消息，应该是假的。 徐来作为一个非科班出身的新人，即便在表演上的天赋再高，演技也不可能强到哪去。 至少不会拥有足以击败影后卓含笑的实力。 他们觉得，徐来顶多只是和卓含笑打了个平手。 然后以平手的战绩，厚着脸皮发出了自己获胜的通稿。 至于他一个非科班出身的新人，是如何和影后级演员打成平手的…… 他们的统一观点是：这是因为卓含笑看在他是新人的份上，留了手，未尽全力。 再加上她近段时间非常忙碌，估计也没空排练，对表演内容的熟悉程度不高。 所以才给了徐来这么个钻空子的机会。 虽然徐飞儿很想马上抓起手机，登录自己的快博，找到这几篇文章，把文章的作者大骂一通。 但是…… 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她也觉得，这几篇文章的说法，有几分道理。 别人不了解徐来，可她作为徐来的妹妹，对他可太了解了。 他打小就不喜欢看电影看电视剧，就只喜欢读书玩游戏。 这样的人，你跟她说，他会演戏，都能把她惊到不行。 如果你告诉她，他的演技好到足以击败影后，她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徐飞儿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小脑瓜子。 但最终，她还是决定—— 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哥哥！ 她仍然觉得，即使哥哥签约了公司，也不会屈于公司的淫威，做出踩着前辈上位的举动。 这其中，必有隐情！ ………… 次日早晨。 在赶往机场的路上，徐来分别接到了凌导和卓含笑的电话。 电话当中，他们又一次盛情邀请徐来加入他们的项目。 可徐来仍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 不过，两人并没有着急，而是表示徐来可以慢慢考虑。 等考虑清楚了，再回应也不迟。 “不过，你考虑的时间最好不要太久。” 他们说，如果能在一个星期之内给出答复的话，那是最好的。 要是再晚，他们就要考虑其他人选了。 毕竟，机会不可能永远等着你。 第162章 看我怎么对付你！ 挂断电话后，徐来考虑了一下，给辛导打了个电话，询问他的意见。 “这就要看你自己了。” 他跟徐来说，那两个项目都很不错，无论选哪一个，对他而言，都大有裨益。 主要是看他对哪个项目感兴趣。 如果对凌导的项目感兴趣，就去凌导那里； 如果对《楚门的世界》感兴趣，就去卓含笑或说启明那里。 “对了，”辛导似乎想起了，说道：“我听说，《楚门的世界》这个剧本，就是你写出来的？” 徐来没有否认，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啊。” 辛导笑道。 本来，徐来能在表演方面，达到影帝的层次，就已经足够让他惊喜的了。 现在，徐来又展现出了惊人的编剧功力…… 可能会有人觉得，徐来一个中文系出身的人，会写剧本很奇怪吗？ 要知道，中文系不培养作家，更不培养编剧。 就连专业的电影学院里培养出来的编剧，都不一定能写出让启明动心的好本子，更别提他一个非科班生了。 可惜。 辛导心想，如果有这般能力的人，不是徐来，而是辛龙的别的艺人，该多好。 要是是别的艺人有这种能力，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将那人从艺人岗上撤下来，换成编剧岗。 好剧本可比好艺人少多了。 不过…… “好艺人”，也是分层次的。 像徐来这种层次的艺人，别说是几部好剧本了…… 就算他能够连续写出十几部甚至几十部好剧本，辛导都不会考虑让他转岗的。 毕竟，让一个一出道就拥有影帝级演技的艺人去写剧本…… 简直是暴殄天物！ 太浪费了。 “既然《楚门的世界》是你写的，我想，那两个项目当中，你应该更偏向于选择卓含笑？” “如果非要在那两个项目中作出选择的话，是的。” 徐来回答道。 “噢？” 徐来的这个回答，很有意思。 就仿佛，比起凌导和卓含笑的项目，他更想选择另外一个没有摆上台面的项目。 辛导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辛导……” 徐来淡淡一笑：“你有拍摄新电影的打算吗？”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京市。 京市电影学院。 关蒙正走在学校里的某条小路上。 他刚上完今天上午的唯一一节课，准备回宿舍睡个回笼觉。 如果换做平时，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年轻人，正是拼搏的时候，睡那么多觉做什么？ 你睡得着吗？！ 但今天是个例外。 他太困了。 昨天晚上，他熬夜看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手机。 这倒不是为了玩乐。 他之所以看那么久手机，主要是想看看网友们对某个热点话题的讨论。 而那个热点话题…… 便是徐来！ 昨晚看着那些网友讨论的时候，他越看越生气，越看越生气。 到最后，居然被气精神了，死活睡不着。 直到放下手机后的两个小时，他才勉强睡过去。 这就导致，他昨天晚上，仅仅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那帮蠢货。” 关蒙一想起自己昨晚上看到的那些讨论，怒气就忍不住地往上冒。 “一群外行，根本不了解那家伙的恐怖！” 别人或许不清楚徐来的实力。 可他，作为一个连续被徐来碾压过两次的倒霉蛋，对徐来的演技的了解，太深了！ 别说是卓含笑…… 就算是演技退步后的公孙修上，都不一定演得过他！ “他们居然以为他不可能胜过卓含笑？可笑！” 看他这副气愤的模样，不知情的或许会以为受质疑的不是徐来，而是他。 正想着，这时，有两个同为京影的学生经过了他的身边。 两人谈话的声音，传到了他耳中。 “昨天的那条热搜你看了吗？” 关蒙耳朵一动。 昨天、热搜…… 他们所说的热搜，是我想的那条吗？ 想是这么想，但他的脚步并没有迟缓半分。 直到他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我就觉得很搞笑啊，我靠，他一个新人，谁给他的胆子发这种通稿的？……” 关蒙眉头微微一皱，扭头朝着两人的背影投去一个不悦的眼神。 那两人背对着他，自然不可能注意到。 所以，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还打败卓含笑老师……他知不知道影后的含金量啊？” “讲真，这种不自量力的家伙，挨骂也是活该。” 这些话说的明明是徐来，可不知怎的，关蒙却有种受辱的感觉。 他一咬牙，转身，快步上前，走到两人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 “不要随便对自己不知情的事发表看法。” 他冷言道：“这样很蠢。” 说完，掉头就走，丝毫不给对方反问的机会。 那两位学生摸了摸后脑勺，对视了一眼，低声道：“那家伙是不是有病啊？” “快走，听说脑子有问题的人杀人不坐牢。” ………… 宁市。 《你的眼睛》剧组。 此时，剧组的拍摄尚未开始。 齐冬坐在休息室里，抱着手机，一边刷，一边咂嘴。 “这个徐来……真的是……” 刷了一会儿，她忍不住扭头看向身边的那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说：“小巧，我突然不想和那家伙合作了。” “居然用含笑老师炒热度，太狗了！” 小巧知道齐冬那么不爽的原因—— 卓含笑，是她的偶像。 但她还是无奈一笑，说道：“冬姐，网上的话，还是不要轻易相信……” “我哪里轻信了？” 齐冬把手机举在小巧眼前，说：“你说，这种消息要不是他放出来的，还会是谁？” 小巧没有看手机。 就算不看，她也知道手机里放的什么。 无非就是徐来在《星演员》里战胜了卓含笑的流言。 “有可能是节目组呀。” 小巧说道：“节目组也是需要热度的。” 齐冬却摇头道：“不可能！含笑老师在圈子里的地位不低，节目组不敢。” “那他就敢吗？” “他一个新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她不等小巧开口，便接着说道：“小巧，你说，我现在溜还来得及吗？” 小巧知道对方在开玩笑，并不担心，只是撇撇嘴，表示：“别想了，合同都签了，你要是敢走，违约金赔死你。” 齐冬“哼”了一声，整个人趴在桌子上。 一想到自己今天下午就要和徐来这个利用含笑老师来炒作的讨厌家伙合作，她就满身抗拒。 算了，走不了就走不了！ 她在心里狠狠地想着：等到下午拍戏的时候，看我怎么对付你！ 第163章 片场 中午十二点。 徐来准时离开飞机，取得行李后，便往机场外走。 他的助理任绿绿小绿，正在机场出口处等候着他。 见他出来了，她赶紧迎上前去，主动伸手帮他拿行李，但他拒绝了。 不过，在小绿的百般要求下，他最终还是松手，将行李箱交给了对方。 接过徐来的行李箱，小绿似乎松了口气。 她替徐来安排好了前往片场的车，此时，他们两人正在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她一边对徐来说，她是他的生活助理，像拿行李之类的事情，交给她做就好了。 这是她作为助理应做的，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徐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很快，两人便上了车，朝着片场驶去。 在前往片场的路上，徐来闭着眼睛，回想着这部名为《你的眼睛》的剧本细节。 邹导项目的总名称为《爱情、死亡与机械》。 这套项目之下的所有短剧，都会围绕着“爱情”、“死亡”、“机械”这三个元素中的一个、两个或者三个进行。 而《你的眼睛》，则将这三种元素全部包含了。 它的剧情并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有一对情侣原本幸福的生活着，有一天，意外发生，作为画家的男友突然失去了视力。 从那以后，他便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性情大变。 女友受不了他的变化，离开了他。 接连的打击之下，他的心态彻底崩了。 可是，一个星期之后，他的女友不知怎的，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像是得到了拯救一般，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永远对她好。 事实上，他确实是这么做的。 日子平静而幸福地过着。 一开始，男友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可当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他突然发觉，女友似乎和原来不太一样了。 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说不出来。 不过，他也没多在意。 毕竟，在他们身上发生过那么多事情，他们分了一次手，他的眼睛也瞎了，在这种情况下，女友的性格有些许改变，也实属正常。 直到有一天，女友问他，想不想要恢复视力。 从小就渴望能够成为画家的他，自然希望恢复视力。 可是，恢复视力哪有那么简单？ 在丧失视力之后，他们找了很多家医院，都说没有办法。 然而，女友却告诉他，她有一个能够让他重获视力的方法。 他急切地问她是什么方法。 她扭扭捏捏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他：“你恢复视力之后，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吗？” 他说当然。 过了半晌之后，女友才说，方法他无需知道，具体操作，由她来进行就好…… 回忆到这，车子停住了。 徐来睁开眼睛，往窗外望了一眼，连导和几位剧组工作人员正站在不远处，满脸笑容地等待着他。 小绿适时说道：“来哥，我们到了。” 说完，便想下车帮徐来开门。 可是徐来动作比她更快。 她还没有跑到徐来的车门口，徐来自己就把车门打开了。 他刚入行没多久，这种小事还是习惯亲力亲为。 在他走下车来的时候，连导等人已经来到了车子旁边。 “老徐，来了？” 连导笑道。 另外几位工作人员也跟着向徐来问好：“徐哥好。” “徐老师好。” 徐来点点头。 “久等了。” “没等多久，我们也才刚出来。” 连导说着，冲徐来身边的小绿点了点头。 他是收到了小绿的信息后，才知道他们快到的。 “老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进片场，回休息室里再慢慢说。” “好。” 不久后，徐来等人来到了连导的休息室。 休息室不大，里面就只摆着一张小桌子以及三张小椅子。 若把小椅子摆成一排，勉强可以当床使用。 虽然很简陋，但聊胜于无。 整个片场，像这样的小休息室，有三间。 连导作为总导演，自然有权独占一间。 剩下那两间，一间归女主演齐冬使用，一间归徐来。 “老徐，坐。” 连导帮徐来搬了张椅子，随后自己也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整个休息室里，此时还站着四个人，而椅子就只剩下一张了。 小绿看了看空着的那张椅子，犹豫了一下，没有托大坐下。 她毕竟只是个小助理，在站的每个人，应该都比她有坐在那张椅子上的资格。 这时，连导冲自己的助理招了招手，让她去把女主演齐冬叫过来。 现在正是剧组中午休息的时候，刚好先让两位主演见个面。 不多时，齐冬便和她的助理小巧进来了。 “小齐，坐。” 连导和颜悦色地说道。 齐冬点了点头，在最后的那张椅子上坐下，用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看了一眼徐来。 虽然眼神中没有感情，但她的心里却涌起了许多想法。 他就是那个想要踩着含笑老师上位的讨厌鬼？ 哼，长得倒是比节目里要好看不少。 就是不知道他的实力，究竟配不配得上他放出去的那个谣言。 徐来在《星演员》里的几场演出，她都看了。 说实话，他在第一期的表现，确实挺惊艳的。 扮相就不说了。 光是以一己之力，拯救了偏离轨道的演出，这就足以让人高看一眼了。 但是…… 还不足以让人高看到，相信他能够战胜影后的程度。 “老徐，这是齐冬，小齐，在我们戏里演女主。” “小齐，这是徐来，你叫他徐哥好了，他在我们这男主。” 连导为两人相互介绍道。 接着，他又说道：“老徐应该就不用多说了？他在《星演员》上的表演，小齐你应该看过。很有实力的一位演员。” “至于小齐……” 连导看着徐来，介绍说，齐冬是海市戏剧学院去年的毕业生，童星出身，演技很不错，曾经参演过诸多大制作。 当然，他没有说出来的是，齐冬虽然参演过很多大制作，但她在那些大制作当中，并没有担任什么重要角色。 而且，她虽然是童星出身，但是星途走得一般，名气并没有多大…… 这也是他能把她请来拍短剧的原因之一。 “如果她不是童星出身的话，你今年在《星演员》上，肯定能遇到她。” 第164章 你怎么会那么天真呀 连导这句话的意思是，齐冬的实力，至少能够通过《星演员》的海选。 乍一听，能通过《星演员》的海选，似乎不算什么。 但要知道，《星演员》每年都会收到至少六位数的报名。 其中不乏一些京影等名校出身的高手。 可最终能上节目的，却只有数十人而已。 像是青桔这类的选手，放在节目里，似乎非常弱鸡，但如果放在普通的素人面前，那也算是个高手了。 说完这句话，连导察觉到齐冬脸上略过了一抹不悦，意识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你不仅能在节目上见到她，说不定……” “还有机会和她在决赛一决高下。” 连导说完这些时，齐冬的表情又恢复如初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了，老徐，你在《星演员》上遇到的那个周安明……就是她的直系学弟。” “噢？” 徐来眉头一挑，看向齐冬：“他是你学弟？” “嗯。” 齐冬并不想和这个讨厌鬼多废话，可还是说道：“但我和他不是很熟，只是见过几面罢了。” “噢，这样。” 徐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说了那么多，连导感觉徐来和齐冬两人应该稍微了解对方一些了，便不再浪费废话。 他让齐冬回自己的休息室休息，然后将徐来带到了他的休息室。 虽然知道徐来坐的那趟飞机有飞机餐。 但是，考虑到飞机餐的餐量，他怕徐来下午演戏的时候饿肚子，所以还是让助理买来了两份分量十足的盒饭。 一份给徐来，一份给徐来的助理小绿。 当然，小绿的那一份盒饭虽然也很丰盛，但还是比不上徐来的那一份。 “老徐，这个地方有点偏，买不到什么精致饭菜，你稍微将就一下。” 他亲手将盒饭放在徐来面前，说道。 “没事。” 徐来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这二十多年，他基本上都是穷过来的，不会像别的艺人那样挑食。 飞机餐虽然餐量不大，但确实占了部分肚子。 徐来最终只吃完了一半。 其实如果他想的话，还能硬着头皮再吃四分之一。 但是，等会儿就要演戏了，吃得太撑的话，他怕影响发挥。 更害怕染上阑尾炎。 所以还是作罢。 吃完午饭，温习了一会儿台词后，连导的助理过来敲门，通知徐来去化妆，准备拍摄。 徐来跟在她后面，进入一间简陋的化妆间。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他来到了今天下午的第一个拍摄地点—— 一条荒无人烟的大街。 他们即将在这里拍摄男主角和女主角分手时的情节。 ………… 另外一边。 齐冬的休息室里。 “齐姐，你还没准备好吗？” 小巧焦急地看着坐在椅子上补妆的齐冬，说道：“连导他们已经在等我们了。” “不着急，急什么？” 齐冬还在慢条斯理地补妆，看上去非常淡定。 “现在离开始拍摄还有十分钟呢。” “可是徐老师他们都到了，就差我们了。” “那就让他们等等。” “齐姐！” 小巧急道：“虽然连导看在你舅舅的份上，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对你发火，但是……我们也没必要这样得罪他们？” “我怎么就得罪他们了？” 齐冬瞪着大眼睛，说道：“现在又不是拍摄时间，我没到也很正常？” 小巧急得跺脚。 虽然齐冬明面上没说什么，但作为她的助理，小巧心里很清楚，她这么做就是想要恶心一下徐来。 可是…… 人家徐来现在是辛龙的顶签艺人呀！ 身后站着辛平川辛导！ 为了一个根本就不认识自己的“偶像”，而去得罪这么一个存在，太不明智了！ 哪怕，她的舅舅是那个人…… “这要让萍姐知道了，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小巧心想。 萍姐是齐冬的母亲，同时也是她的经纪人。 她经常不留情面地对小巧说，她女儿齐冬打小就缺心眼，一天到晚尽干些蠢事。 她之所以派小巧来给齐冬当助理，并不仅仅是希望小巧负责女儿的饮食起居。 除了照顾齐冬的饮食起居之外，小巧还有一项更为重要的任务，那就是—— 防止齐冬做出一些缺心眼的傻事！ 例如现在这种。 如果让萍姐知道，齐冬为了“给偶像报仇”，居然用这种手段恶心作为辛龙顶签艺人的徐来，肯定会觉得小巧办事不力，免不了收拾她一顿。 为了避免被收拾，小巧还是继续耐着性子劝导这位大小姐。 不得不说，她的劝导还是卓有成效的。 终于，齐冬受不了了她的唠叨，捂住耳朵说：“好了好了好了，我去！” “我现在就去还不行吗！” ………… 片场。 连导和徐来站在摄影机前，等了半天都没有看到齐冬的影子，眉头微皱。 “她怎么还不来？” 他在心里暗暗抱怨，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此时离正式拍摄，还剩不到三分钟。 要迟到了吗？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如果放在平时，齐冬迟到个一两分钟，他看在她舅舅的份上，就忍了。 但现在…… 徐来来了啊！ 他等，可以； 但他不能让人家徐来陪他一起等啊！ “我就知道不该找这丫头。” 连导摇了摇头，有些后悔。 他扭头对徐来说：“老徐，你再稍等一会儿，她马上到——” 话刚说到一半，就在这个时候，两个苗条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不远处。 “她们来了！” 连导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拍了拍徐来的肩膀，走出了摄影机的拍摄范围，用手势招呼齐冬，意思是让她赶紧准备拍摄。 齐冬看了一眼老早就站在摄影机前的徐来，撇了撇嘴，但还是走了过去。 “来了？” 徐来淡淡道，算是在打招呼。 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嗯。” 齐冬对这个想要踩着自己偶像往上爬的讨厌鬼惜字如金，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发出了一声鼻音。 徐来感受到了她的敌意，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得罪了对方，但也没多在乎。 有敌意就有敌意。 只要不影响接下来的拍摄就行了。 如果齐冬有读心术的话，得知他的想法，肯定会哧笑出声。 不影响接下来的拍摄？ 你怎么会……那么天真呀？ 第165章 压戏压戏！ 当然，齐冬的想法并不是故意捣乱，扰乱拍摄秩序什么的。 她虽然缺心眼，但还不至于缺心眼到这种程度。 她想做的事情是—— 压戏！ 压徐来的戏！ “你不是发通稿说自己打赢了含笑老师吗？” “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齐冬如此想着。 前面也有说过，她看过徐来在《星演员》里的表演，对他的水平还算了解。 抛开第一期来说，她觉得，单纯论实力的话，徐来的水平应该和她差不多。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她还真没有信心能够压他的戏。 然而…… 现在并不是正常情况！ 因为，徐来前两天才刚录完节目，对这个项目的准备肯定不够充分。 而她，为了演好这个项目，可是准备了很长时间的。 甚至还请教了几位高手。 两个水平相近的演员，一个没做多少准备，而另一个则准备得相当充分…… 后者想压前者的戏，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等我压完他的戏，就去好好嘲讽他一顿！” 齐冬想着，嘴角微微上扬。 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脸将自己和含笑老师相提并论！ 这时，连导已经就位，他开口问道：“老徐，小齐，你们准备好了吗？” 两人没有任何的交流，直接就点了点头。 “好。那么，今天下午的第一个镜头……action！” 随着连导话音的落下，齐冬注意到，站在自己对面的徐来，神情瞬间变了。 他那张淡漠的脸上，蓦然出现了一抹祈求的神色。 “为什么？” 他略带哀求地冲她说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齐冬进入表演状态的速度没他那么快，但还是及时对上了台词。 “我实在受不了你了！” 她用纤细的食指戳了戳徐来的肩膀，说：“自从你眼睛出事以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你嫌弃我？” “你嫌弃我是个瞎子？！” 徐来眼睛大睁，但眼中却没有半点神色，看上去真就与瞎子无异。 齐冬微微愣神。 甚至有一种徐来是本色出演的错觉。 但很快，她定住了心神，又将注意力转移回了表演本身。 稳住，稳住！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别人嫌弃我也就算了，就连你……连你也嫌弃我？” “你够了！” 齐冬怒道：“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觉得你变了！懂吗？你变了！” “是啊，我变了，我当然变了！” 徐来的脸上露出一抹疯狂，他伸手抓住她的两肩，说道：“我他妈瞎了！” “我以后再也画不了画了！” “这他妈就是我的变化！” 在被徐来抓住双肩的那一刻，齐冬的眼中不可遏制地流露出恐慌的神色。 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 此时此刻，在她的眼中，徐来已经不再是一个演员了。 而是一个变态，一个疯子！ 一个说什么都不肯放手让恋人离去的疯子！ “我……我说的不是这个！” 齐冬扭了两下身子，想要从徐来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但是没有成功。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恐惧感流遍全身，眼里甚至还有泪水溢出。 下意识地，她说出一句： “你放开我！” 这句话放在表演的情境之中，倒还算是贴切。 所以暂时还没有人看出她的失误。 连导甚至还冒出了一个念头：“这是……即兴表演？” “我不，我不！” 徐来脸上的疯狂更重了，他的双手逐渐用力，随后突然松开，下一秒，双臂便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你走不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他压低着声音，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齐冬终于忍不住了。 她的身体抖得像筛子，嘴唇也控制不住地颤抖。 “放开我，呜呜呜……你放开我……” 她略带哭腔地说道。 尽管这一句话，勉强算是贴合当前的情景，但一旁的连导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仔细扫了一眼摄影机里齐冬的表情，眉头一皱。 在镜头之中，齐冬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狠下心来抛弃前任的女友。 更像是一个被杀手威胁的小女孩。 她此时的反应和女主角的人设相差太远了！ 按照女主角的性格，在男友死缠烂打之下，她应该会尽力挣扎，然后反手给对方一个耳光，头也不回地离开才对。 “卡！” 连导叫停了两人的表演。 “你们过来一下。” 徐来瞬间出戏，直接松开了紧搂着齐冬的双臂，朝着连导走去。 齐冬在徐来松开自己后，下意识地双手抱胸，后退了好几步。 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红着脸快步来到了连导面前。 连导先是赞赏地看了徐来一眼，说道：“老徐，演得不错。” 徐来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随后，他又将目光挪到齐冬身上。 “小齐，你刚才演的那个反应不对。女主角的性格不是这样的……” 他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将她刚才的失误尽数点了出来。 齐冬听着，露出了一抹苦笑。 连导和她说的这些，她当然都知道。 毕竟是做足了准备工作的。 但是…… 她控制不住啊！ 这家伙……真的很恐怖啊！ 她偷偷看了徐来一眼，脑中回想起他刚才的表演，以及自己的反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情相当复杂。 作为一个从小就开始演戏的童星，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失误。 简而言之，就是…… 被压戏了。 没错，她被压戏了。 她这个本来想着要压徐来戏的人，居然被徐来反过来压戏了…… 而且，她能感受得出来，徐来并不是故意要压她的戏的。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把该演的东西演出来，仅此而已。 她被压戏，非他所愿，仅仅是误伤。 至于他在表演的时候，为什么不手下留情…… 或许是因为，他也没有猜到她会那么菜。 不仅是他。 就连齐冬自己，也没想过自己会那么菜。 要知道，在此之前，托舅舅的福，她其实也和影帝、影后级别的演员，对过几次戏。 即使是和那些大神对戏，她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被压戏压得那么惨过。 想着，齐冬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讨厌鬼的水平…… 超越了一般的影帝和影后？！ 难不成…… 那个所谓的谣言，其实是真的？ 含笑老师，真的被他打败了？？ 第166章 天才 指点完齐冬，连导便大手一挥，让两人回到原位，重新拍摄一遍刚才的镜头。 尽管齐冬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徐来还是明显地感觉到，她对他的态度变了。 至少，她的那些敌意，已经全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敬意。 这一点，他从她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出来。 “这是……被打服了？” 徐来不动声色地想。 刚才连导指导她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她之所以会犯下那些失误，或许就是因为被自己压戏了…… “看来，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弱一点。” 徐来心说：“要不，等会儿留点手算了？” 这种平常的表演毕竟不是竞演。 在竞演的时候，你压了对方的戏，就意味着你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可是，在这种平常的表演之中，你压了对方的戏，只会耽误拍摄的进程，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有了这个想法，在接下来的表演之中，徐来没再全力表演，而是留了几手。 可即便如此，齐冬还是演得非常吃力。 在ng了五次之后，他们才顺利拍完这第一个镜头。 ………… 在意识到，徐来或许真的打败了自己的偶像卓含笑之后，齐冬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她一改最初对徐来爱答不理的态度，每天一有空就凑到他身边，或者给他发腾信，向他请教表演方面的问题。 为了让接下来的录制更加顺利，也为了尽早完成这个项目，徐来倒也不吝赐教。 经过他的指点，齐冬的演技有了不小的提升。 就连他自己，也在指点的过程当中，对表演有了新的理解与感悟。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最终竟成了不错的朋友。 这让齐冬的助理小巧很是意外。 原先，某人还说不想和徐来拍戏的来着…… 终于，一个多月后，连导的短剧《你的眼睛》，正式杀青。 在杀青宴上，齐冬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主动向徐来敬酒，为一开始自己对他的不礼貌行为致歉。 说完，便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小巧在一旁都看傻了。 齐姐……不是不喝酒的吗？ 而且，这也是她平生第一次见齐冬主动和谁道歉。 听了齐冬的话，徐来非常大度地摆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 “你忘了，我可没忘。每次一回想起来，我就脸酸。” 齐冬笑道：“怎么，老徐，徐老师，你不打算接受我的道歉吗？” “还是说……你觉得一杯不够有诚意，还得再来一杯？” 说着，她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一口闷完！ 徐来想拦，但没拦住。 他无奈一笑：“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道歉不喝酒哪行？你要是不接受，我还能再来一杯！” 她一边说，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徐来一把将酒杯夺过，看着她那红得能滴出血来的俏脸，摆摆手，说： “行行行，我接受，好了？别喝了，你脸都红成这样了，再喝下去，怕是酒店都回不去了。” 齐冬这才笑盈盈地点了点头。 酒席过后，徐来跟齐冬结伴回到了酒店，然后在酒店大堂分别。 就和这一个多月来的一模一样。 回到房间，徐来先是给辛导和经纪人曾姐发了条讯息，表示自己接下来可以接新活了。 随后，放下手机，拿起床头的平板电脑，打开腾信视频。 今天，正是《华国星演员》第四季第十期播出的日子。 ………… 京市。 都城美术学院。 某宿舍。 徐飞儿看着班级群里的消息，脸色难看得要命。 一个舍友站在她身后，揉了揉她的肩膀，说：“飞儿，别生气了，他们也不知道徐来是你哥哥嘛。他们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在班群里说这些的。” “就算他们不知道他是我哥哥，也不能这样说话呀！” “明明节目都还没有出来，他们凭什么说我哥哥打不过卓含笑，凭什么说他炒作？！” “说话，要讲证据的！” 徐飞儿气鼓鼓地说道。 虽然，在内心深处，她也觉得徐来没有理由打得过卓含笑。 但是…… 她就是不喜欢有人这样说她哥哥！ “好啦好啦。” 那个舍友捏了捏徐飞儿的小脸，说道：“别生气啦，《星演员》第十期不是马上就要出来了吗？” “等会儿我们一起看。要是，你哥真的在里面打赢了卓含笑，我来帮你骂他们！好不好？” 她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哄小朋友。 但不得不说，确实卓有成效。 徐飞儿点点头，说了声好。 这时，一个躺在床上敷面膜的舍友突然“嗷”了一声，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出来了！第十期发出来了！” 站在徐飞儿背后的那位舍友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但飞儿听清了。 她赶紧翻开桌上的电脑，迅速打开腾信视频，一看，果然！ 虽然现在还差三分钟才到整点，但是，《华国星演员》第四季第十期，居然已经发出来了。 提前了整整三分钟！ 她没有多想，点开视频，熟练地拖动进度条，跳过开头，跳过第一场表演以及点评，又跳过第二场表演及点评…… 大概一分钟之后，她成功空降到了徐来表演的那一段。 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好几条弹幕！ 看那内容，应该是真人发送的。 这就意味着，也有好些人像她这样，第一时间点进这期节目，就是为了来看徐来的表演…… 不过，虽然这在意料之外，但同时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徐来现在的快博关注数量早已突破百万。 有一些关心他在节目中的表现的粉丝，也很正常。 想着，徐飞儿反手关掉了弹幕，和舍友一起，认真看起了节目。 ………… 另外一边，同样在京市。 京市电影学院。 某宿舍。 关蒙坐在座位上，戴着耳机，看着电脑屏幕里的徐来和卓含笑，双手握拳，血液中流淌着无穷的紧张与兴奋。 来，来！ 徐来！ 让那些……让那些看不起你的蠢货瞧瞧……瞧瞧什么叫做他妈的—— 天才！！ 第167章 混战 海市，某豪华住宅。 电视机里，徐来站在舞台之上，念出了“卓含笑”的名字。 顿时，全场沸腾。 电视机外，坐在沙发上的柳思卿表情古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卓含笑上台了，表演正式开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 “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要回酒店休息吗？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我们订的酒店？” “虎……虎桑，你听我说……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起了，你今天上午跟我说过的话……” “……” 看着电视机里的表演，听着两人的台词，柳思卿眉头挑起。 卓含笑无论是台词功力还是演技，和以前相比…… 似乎都变强了。 而且还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以前，在演技方面，她有自信能稳压卓含笑一头。 可是现在…… 她恐怕会在卓含笑之下！ “她怎么进步得那么快？！” 还不等她多想，徐来的表现更是出乎她的意料。 卓含笑的演技已经够强了，但徐来展示出来的演技，似乎隐隐在她之上！ “这怎么可能？！” 柳思卿眼中掠过一抹震惊。 卓含笑此时的演技，在影后之中，都属于前列。 甚至能排进前三。 可徐来的演技，居然比她还要好！ 这岂不是说明…… ………… 某城中村出租屋。 “我去！” 观影居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瞪眼盯着手机屏幕，满脸难以置信。 “真的假的？” “那个姓徐的，居然真的能和卓含笑平分秋色？！” “这……” 他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房间的木门。 他做视频用的电脑，就放在房间里。 “所以……那个视频，我还发吗？” 观影居士本以为徐来会被卓含笑打得落花流水，所以提前制作好了一个讽刺他发通稿的视频。 但是，现在看来，那个视频似乎已经不适用了。 “不，不对。” 他摇了摇头，心想：“虽然他的表情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但是……” “他并没有战胜卓含笑啊！” “他只是和卓含笑打了个平手而已。” “那些通稿，仍然是假的！” “只要小小地修改一下，视频还是能用的……” ………… 京市。 都城美术学院。 某宿舍。 “飞……飞儿……” 徐飞儿的舍友有些失神，说道：“你哥……晋级了？” “而且……还是满分晋级？！” “这也太强了！” 她有些兴奋地说道：“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在这之前，《星演员》还没有出现过全满分选手呢。等等，我查查看！” 说着，她迅速摸出手机，刚想要查，躺在床上敷面膜的那个舍友就开口了。 她用模糊不清地声音说道：“不用查了，你们往后看，主持人有说。” 话音刚落，只听节目中的胖子主持人扯着嗓子喊道： “恭喜徐来！让我们用掌声祝贺他，成为《星演员》有史以来第一位满分选手！！” 节目中观众们的掌声以及节目外徐飞儿等人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真的，是真的！飞儿！你哥破纪录了！” 那个舍友看起来比徐飞儿还要激动。 她扯着飞儿的衣袖，不住地说道：“他挑战卓含笑成功了，这不就说明，他战胜卓含笑了吗？！” “所以，网上流传的那些，不是谣言！” “是真的！” 徐飞儿的心脏也砰砰直跳。 是真的…… 是真的！ 哥哥真的战胜了影后卓含笑！ 这不是炒作，是真的！！ 想着，她的眼睛里顿时噙满了泪水。 那些……那些笨蛋网友还说哥哥他不可能赢得了影后呢…… 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这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似乎也并不相信哥哥真的打赢了卓含笑。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小脸，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我也是笨蛋……” 正当她在心里默默地作着自己检讨的时候，舍友开口了：“飞儿，你还在等什么呀？？” “快，把节目里‘徐来挑战成功’这几个字截图下来，发到班群里去，让那些看不起你哥哥的家伙们好好瞧瞧！” “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 一个小时后，第一批看完了《华国星演员》第十期的观众，在网络上展开了相当热烈地讨论。 有讨论沈公文居然会挑战周安明的，有讨论为什么方祖佑能进步那么神速的，有讨论尚亚笛居然能反杀乔一俏的…… 当然，讨论人数最多的，还得是徐来和卓含笑的那一场对决！ “姐妹们，你们看《星演员》最新的那一期了吗？！徐来太猛了！我感觉过不了两年，他就能拿下第一座影帝奖杯！” “向徐来老师道歉！没想到啊……他居然真的打败了卓含笑，我还以为是假的呢，骂了他那么久……” “不是，我承认，徐来这一期的表现确实好，也确实挑战成功晋级了总决赛，但是，他挑战卓含笑老师挑战成功，并不等于他战胜了卓含笑老师啊！” “‘挑战成功’不等于‘战胜’？你这话可千万不要让你语文老师看见。” “你们到底有没有仔细看过规则啊？徐来挑战成功不是因为他战胜了卓含笑老师，而是因为他拿到了超过八十分的平均分！” “能在和卓含笑竞演的情况下，拿到三个满分，这还不算胜利？” “……” 就如同上面所展示的那样，最终，网友讨论的重点，聚焦在了“徐来到底有没有战胜卓含笑”之上。 一部分人认为他战胜了，一部分人认为他没有。 这两拨的人数量差不多，所以你来我往地，打得不亦乐乎，谁也揍不趴谁。 很快，他们就发现，光是这么斗嘴，永远说服不了对方。 于是他们便开始四处收集对己方有利的资料。 例如大v的文章、视频等等。 许多影视区自媒体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热点，赶紧加班加点地制作视频，发到网上，妄图捞到一些好处。 这其中，就有“观影居士”。 当天晚上凌晨一点，他的新视频《资本宠儿到底还要蹦跶多久》全网发布！ 第168章 能不能滚啊 “相信很多关注影视方面的朋友都注意到了，最近有一条谣言特别火，简而言之就是某《华国星演员》的选手在节目里以演技战胜了影后卓含笑……” “……这个谣言虽然最近才火起来，但它已经存在了好一段时间了，至少，在一个多月前，我就在网络上看到过类似的消息……” “……我一直很想聊一聊这个谣言，只不过，在节目还没有播出的情况下，贸然去聊，总觉得不太妥当。万一人家就是举世难遇的天才，刚出道就能比肩影帝影后呢？……” “现在，节目终于播出了，我把他和卓含笑老师竞演的片段，看了好几遍，终于可以肯定，谣言，终究是谣言……” “……接下来，就让我们来聊一聊，为什么我会说它是谣言，以及这条谣言的诞生过程，还有它背后的故事……” 这部名为《资本宠儿到底还要蹦跶多久》的视频，一经发布，在上传者“观影居士”的运营之下，很快便登上了d站等好些视频网站的热榜。 虽然他为此花了不少钱，但他觉得，这钱花得不心疼。 因为，视频肯定能够帮他回本。 倒不是说这一部视频的创作激励金和广告费，能够填平他付出的运营费用。 重点不在于这单一部视频的金钱收益。 而在于关注和粉丝上的收获！ 他的这部视频，蹭了一个大热点，通篇还包含着强烈的情绪输出，必然能吸引不少活粉。 那些活粉，才是他最大的收益！ 只要活粉数量上去了，他把这些运营费用赚回来，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随便接一条广告，就能做到了。 甚至，还能多赚个好几倍！ 一开始，事情的发展的确如同他所想象的那样，视频的标题和数据吸引了很多网友前来观看。 那些网友主要分为三类人。 一类是纯纯的乐子人，他们即不支持“徐来战胜了卓含笑”，也不支持“徐来没有战胜卓含笑”，只是过来看戏的。 这类人占了大部分。 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分为支持徐来战胜了卓含笑的一类，以及不支持这个观点的一类。 他们的数量占比虽然小，但却贡献了百分之九十的弹幕以及评论！ 由于观影居士的这部视频是站在后者那一方的，所以在后者那里收获了不少关注。 仅仅一个晚上，光是d站这一个平台，他就涨粉数万！ 要知道，他发视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第二天，涨粉的速度更猛！ 观影居士甚至美滋滋地想着，这部视频有机会帮自己突破百万粉！ 但很快，他就梦想就落空了。 因为…… 他的视频，又双叒叕一次因为引战，被举报下架了…… 如果换作以往，视频下架就下架，反正流量和创作激励金已经吃到了。 但这次不同。 他花了那么大的价钱，才把视频运营上热榜，本都没有收回来呢，怎么能放任它下架不管？！ 于是，他果断提出申述，申请恢复视频。 或许是因为视频的数据确实不错，申请很快就通过了，视频重新复活。 虽然，复活之后的视频，从热榜上掉了下来，但还是能在首页看到。 假以时日，定能重回热榜。 观影居士还没有高兴多久，便发现，自己的视频，居然再度遭到下架！ 他人都懵了，这多大仇多大怨啊？ 按理来说，重新复活的视频，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二次下架才对。 带着疑惑，他找到了客服，一问才知道，他那视频上架之后，一个小时内收到的举报和点踩的数量，居然超过了之前数个小时的总额！ 不得已之下，才再度将其下架。 得知这个消息，观影居士几乎是瞬间联想到了一个人——徐来！ “一定是那姓徐的孙子出手了。” “那些举报和差评，一定是他找水军干的！” “混蛋！” 他耐着性子，给客服回了一句谢谢，随后站起身来，在逼仄狭小的出租屋内转来转去。 五分钟后，他的头顶猛地亮起一个小灯泡。 “有了！” 他眼前一亮。 有办法了！ 又过了十分钟，“观影居士”众多平台的账号上，都出现了一篇与视频同名的文章—— 《资本宠儿到底还要蹦跶多久》。 只不过，和视频不同的是，这篇文章还有一个副标题。 《写在视频被水军反复举报下架之后》。 在文章中，他贴出了自己和客服的聊天记录，并表示：数据如此异常，除了有水军捣乱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可能。 随后，他又痛斥了一番“华国娱乐圈的阴暗面”以及资本，写得非常好，非常能够调动起人的情绪。 他有信心，尽管视频下架了，但他凭借着这篇文章，仍然能够吸引来不少的粉丝，仍然能赚到不少广告费和创作激励金。 而且，真要传播起来，文章的传播力度可比视频大多了！ 运气好的话，即便视频没有被下架，获得的收益，也比不上他这篇文章！ 为了让文章的热度发酵得更快，他又花了一点钱来做运营。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三百块钱了。 十天之后，他还需要交房租…… 可他却丝毫不慌。 在他看来，根本无需十天。 两天之后，他就能靠这篇文章把房租和下个月的伙食费赚到手！ 然而…… 文章根本就没有撑过两天。 甚至连两个小时都没有支撑到。 一个多钟头后，文章也被举报下架了…… 不仅如此，他其他动态和文章的评论区里，也涌入了许多愤怒的网友。 “你能不能滚出互联网啊，又他妈出来带节奏了是？” “你的号怎么还没有被封啊？” “一天到晚就是资本宠儿资本宠儿，什么都是资本的锅是？【肾虚黄豆汗】” “你就不能承认人家是真的强吗？” “笑了，人家卓含笑老师都亲自发动态承认自己输了，你还搁这资本宠儿呢？” “……” 刷到这些评论时，他稍稍愣神。 卓含笑……承认自己输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怎么不知道？？ 第169章 备选导演 观影居士赶紧打开了卓含笑的快博主页，一看，便看到了一条两个半小时前发布的动态。 动态的内容大致是说，自己在节目中输给了徐来，输得心服口服。 “？” 观影居士缓缓在自己心里敲出了一个问号。 你可是一位影后啊！ 一位背靠启明传媒的影后啊！ 就这么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新人——那个新人还不是自家公司的——你不要面子的吗？！ 正想着，他的快博和d站等平台的后台，都突然跳出了一条系统消息。 点进去一看，他差点白眼一番晕过去。 那些系统消息并不相同，但都说了同一件事：由于他的帐号收到了过量的投诉，将被封禁整整一个月。 并且，在此之前一个星期内所获得的创作激励金，将会全部清零…… 看到这条消息，他的手脚冰凉。 他此时的卡里，就剩下不到三百块钱了，十天之后又要交房租…… 在这种情况下，他大部分平台的帐号，居然都被封禁了一个月…… 也就是说，在这一个月内，他基本上不可能获得多少收入。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手指颤抖着关掉系统消息，无力地抓了两把头发，满心后悔。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不就是蹭了个热度而已吗…… 这时，他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 时间要是可以倒流的话，该多好……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他打死都不会再蹭徐来的热度了！ ………… 其实，蹭徐来的热度的自媒体，除了观影居士之外，还有许多。 可是，无论是支持徐来的，还是不支持徐来的，没有一个惨得像观影居士那样。 他之所以会几乎全平台封禁，主要还是因为，在此之前，得罪过的人实在太多了…… 那些人可不会放过这个落进下石的机会。 不说他，说说别人。 虽然，除了他以外，支持徐来的和不支持徐来的自媒体，都没有什么太严重的损失。 甚至，他们还因为蹭对了热点，狠狠地啃了一把流量。 但即便如此，收获最大的，其实还是支持徐来的那一批自媒体。 原因无他，就是卓含笑本尊下场了。 她以一己之力，让许多本来不支持徐来的网友和路人调转了枪头，加入了支持徐来的一方。 支持徐来的一方人数壮大了，那么，那些支持徐来的自媒体，自然就能收割更多的流量。 至此，“徐来到底有没有战胜卓含笑”这一场论战，已经接近了尾声。 许多原本不支持徐来的自媒体，为了喝上一口汤，居然自打嘴巴般地变换了阵营，转而发文、发视频盛赞徐来。 一时间，徐来在互联网上的风评，达到了新的高度。 对于这种情况，辛导和徐来的经纪人曾姐都很满意。 本来，他们想着能把这件事压下去，就很不错了。 至于其他的，他们并没有考虑过。 没想到最终，不仅事情解决了，徐来还收获了一大波热度，拿下了不少好评。 算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虽然这件事在表面上看已经解决了，但对他们而言，还没有完全解决。 因为，他们在暗中控评的时候发现，这起事件实际上是一场有计划的、针对徐来的“防爆”行动。 所谓防爆，简单来说，就是“防止爆红”的意思。 策划这一行动的人，必然是对头公司。 但具体是哪一家，他们还不能确定。 辛龙虽然不算业内巨头，但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 自家艺人被人“防爆”了，他们自然不可能当作无事发生。 他们决定，拿出一部分的精力，揪出幕后黑手，并且予以同等打击。 而就在这时，邹导的项目《爱情、死亡与机械》，遇到了一个麻烦。 ………… 宁市，某酒店。 “啊？” 听完电话对面邹导的话，徐来摸了摸下巴，说道：“老邹，你的意思是……你之前联系好的一位导演，撂担子跑路了？” “不，严谨地说，应该是两位。” 电话那头的邹导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又费尽力气地找来了一位新导演，所以现在只有一个缺口。” “那也没什么区别。” 徐来说道：“对了，说起来……如果只是一个导演跑路的话，我还能理解，但是，一跑跑两个……这就有点奇怪了？你是干了什么恶心他们的事情吗？” 他现在已经和邹导很熟悉了，也就没有斟词酌句，有说便直说了。 在他看来，邹导和那两个导演都签了合同，他们要是撂担子跑路，是要给违约金的，如果没出什么事情的话，那两位不会这么干。 听到徐来的问题，邹导苦笑了一声。 他没有详尽地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简略概括说，他们是因为分成的事情起了矛盾，谈崩了，所以…… 徐来还是不太理解。 他自己也和邹导签了合同，知道违约金并不是一个小数字。 如果只是因为在分成方面聊崩了，他们也不至于直接跑路。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邹导，邹导又苦笑了一阵，这才告诉他实情。 原来，那两位导演因为种种原因，迟迟没有签下合同，所以，即使跑路，也不需要赔付半毛钱违约金。 “你没和他们签合同？” 徐来一愣。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和我谈分成的事？” 徐来想了想，也对，这种事情就应该是在签合同之前谈妥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缺的那一集，就这么不要了？” “这是最后的选择，只有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会考虑的。目前，暂时还不至于。” “还不至于？” 徐来笑道：“也就是说，你还没到‘实在没有办法’的境地咯？” “没到。但也差不多了。” 邹导揉了揉太阳穴，说：“备选的导演，就剩下两位了。那两个人我一直没办法联系上，也不知道他们对这个项目感不感兴趣。” “他们要是不感兴趣的话，我就实在没有办法了。” “不对啊，老邹。” 徐来突然说道：“除了他们之外，你应该还有一个人可以考虑？” 第170章 《齐马蓝》 “还有一个人？” 邹导愣了愣，认真思考了一下，没有半点头绪。 “谁？” 徐来故意长叹一口气，说：“老邹啊，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该不会忘了，你最开始来找我的时候，是为了什么？” 当初找你，是为了什么？ 邹导摸着后脑勺想了想，旋即，眼睛大睁！ “你的意思是……那个可以考虑的导演，是你？！” “没错！” 徐来哈哈笑了两声，开玩笑似地说道：“你要是实在没有人选了，也可以让我去给你拍一集嘛。我让我经纪人给你开个友情价，一集一个亿，怎么样？” 邹导知道他在开玩笑，翻了个白眼，没把这话放心上。 他张了张嘴，正想吐槽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可是电话对面的徐来，脸色却陡然一变！ 他注意到，自己酒店本来飘动着的窗帘，居然定格在了空中，就仿佛有人按下了时间暂停器一般。 我这是……又达成某个成就了？！ 像在是回答他的问题一般，下一刻，他的耳边就响起了冰冷的金属音： “恭喜宿主，第一次作为导演主动临危上阵，达成成就：‘临危上阵（导演）’，奖励短剧《齐马蓝》！” “《齐马蓝》？好奇怪的名字……” 就在徐来脑中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齐马蓝》全片的剧情以及画面等等，便尽数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飞快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徐来眉头一挑。 虽然他看过的电影和电视剧不多，但他读的书却不少，对短剧的情节有一定的鉴赏能力。 以他的眼光看来，如果满分十分的话，这部片子，最少最少也能达到八分！ “我要有一个亿的话，你觉得那两个v逼v人会跑路？” 邹导的声音从徐来耳边的手机中传出。 眼前，刚才还定格在空中的窗帘，此时也落了下来。 时间恢复了流动。 徐来还沉浸在短剧的情节与画面当中，一时没有回应。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犹豫了一阵后，开口道：“说真的，老邹，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别的导演了，我也可以帮你拍完那最后一集的。” 第一次表示自己能够顶替跑路的导演时，他是在开玩笑。 但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毕竟，他现在手头上拿到了一部非常非常适合《爱情、死亡与机械》的短剧。 他有预感，如果他能够将那部短剧自导自演出来，一定会对自己的星路大有裨益。 “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电话那头的邹导沉默了下来。 他回想起了徐来当初试导的场面。 根据徐来当时的表现，邹导看得出来，徐来的导演能力其实很一般。 如果让他上，真不一定能拍出一部合格的短片。 但是…… “我要是让你上，你会在片子里出演角色吗？” “那肯定啊。” 邹导又摸了摸后脑勺。 《华国星演员》冠军自导自演的片子啊…… 想看的人，应该挺多的？ 毕竟，他现在热度那么高。 就算拍得稍微差了那么一些，观众们看在他是新人而且是演员出身的份上，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稍微考虑了一会儿，邹导一拍大腿：“你现在还在宁市吗？” “在。” “我现在坐高铁过去找你，等我！” ………… 六个小时之后，邹导出现在了徐来的酒店房间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他们初步敲定了合同。 三个月之内交片； 导演工资一百万，但能拿百分之十的分成（仅此一集）。 有了前两个跑路导演的教训，邹导本来想着当场就和徐来把合同签了。 但可惜，他们只是刚商量好合同的内容，具体的合同还没有弄出来。 而且，徐来现在签了公司，这种合同他自己是没办法签的，还得和经纪人曾姐商量。 “等等。” 邹导这时才意识到一件事：“你要当导演的事情，还没和你经纪人商量过吗？” “没有啊。” 徐来理所当然道。 “……” 邹导顿时感觉自己这六七个小时算是丢海里了。 虽然他对辛龙并不熟悉，但他知道，徐来是以演员的身份拿下辛龙顶签合同的。 徐来刚签辛龙没有多久，至今还没有干过辛龙派发的任何一个工作，却说要去给一个二三线项目当导演、拍短剧…… 不管怎么想，辛龙那边都不可能同意的啊！ 想着，邹导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最近脑子真是不够用了，来的路上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 徐来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放心，我经纪人会同意的。” 他拍了拍邹导的肩膀，说：“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 将邹导送走后，徐来翻开了桌子上合着的电脑。 电脑里，正放着一个文档。 赫然是《齐马蓝》的剧本！ “还差个百分之十，就能写完了。” 徐来心想：“等把剧本全部写完，再跟曾姐说这件事。” 其实，和刚才表现出来的笃定不同，在他的心里面，他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否说服经纪人曾姐。 毕竟他对曾姐天都没聊过几次，彼此之间并不了解。 但他了解辛导啊！ 以《齐马蓝》的质量，只要将剧本拍在桌上，再展示出一定的导演功力…… 辛导同意放他拍摄的几率，得有八成！ 甚至更高！ 终于，二十分钟后，徐来伸了个懒腰，看着电脑里那份已经完成的剧本，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剧本，已经写完了。” “真的把剧本写出来之后，我才发现，这部短剧，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一些。” “之前说它至少能打八分，还是低估它了。” “最少八点五分保底。” 想着，徐来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容易被人嘲笑的想法：“这应该是我正式导演的第一部剧——《永远的回忆》算是宣传片，不能算数。” “我该不会能靠它一炮而红，顺势拿下什么什么导演奖或者短剧奖之类的东西？” “现实又不是什么文娱爽文，应该……不会那么顺利的？” 第171章 不靠谱 徐来自嘲般地一笑，心说：“还是先别想这种没影的事了。” 先说服经纪人曾姐同意他拍片再说。 想着，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曾姐的电话。 曾姐很快就接通了。 稍稍客套了几句后，徐来便说出了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曾姐本以为徐来是来跟她这个经纪人联络联络感情的，毕竟很快就要合作了嘛，还挺高兴。 可是，在听完了徐来的提议后，她沉默了下来，嘴角的微笑也凝固了。 “你……想当导演？” 隔着一台手机，徐来看不到曾姐的脸，但他想象得出来，她此时的表情一定很复杂或者很奇怪。 他点了点头，说：“对。而且，我已经把剧本写出来了。” “……” 曾姐没有马上回答。 徐来会写剧本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所以对剧本这一点并不意外。 但是…… 当导演…… 你小子来辛龙不是来当演员的吗？！ 别的演员转岗当导演都是在功成名就之后，你倒好，一部正经的片子都还没演呢，光是拿了个《星演员》的冠军，就想当导演了？？ 不是曾姐看不起他。 他不了解娱乐圈，但曾姐从业那么多年，她是了解的。 她很清楚，近二十年来，转型当导演的演员并不少，足有小数十位。 而且，他们都在演艺之路上取得了不低的成就，拥有着不小的名气。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在转型之后，却没有一个人拿出过像样的作品。 注意，是没有一个人！ 几乎所有转型当导演的演员，口碑最后都崩坏了。 只有几个撞到南墙后果断回头继续当演员的聪明人，才保住了他们数十年来积攒的口碑与名声。 就连那些名演员转型当导演，都没有成功过，更何况是徐来这个新人呢？ 是，曾姐承认，徐来在表演上的天赋是很高。 一出道就能匹敌影后级别的人物，这种天赋举世罕有，不是一般的名演员能够相提并论的。 但这只是表演上的天赋，不是导演上的天赋。 导演，远不是你会表演，就能当上的。 在很多演员和普通人看来，导演这个位置，谁上谁都行。 但实际上真的是这样的吗？ 如果真的谁上谁都行，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烂片？ 好电影和好电视剧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少得可怜？ “我劝你好好考虑。” 曾姐说道：“无论是电影、电视剧还是短片，都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拍。” 她猜测，徐来之所以会想要当导演，是因为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故事。 毕竟徐来是中文系出身，应该读过不少书，又写过《楚门的世界》这种级别的剧本，能想出一个不错的故事，也很正常。 但她并不在乎徐来想出来的那个故事。 因为她心里清楚，以新人的水平，一个八十分的故事，能拍出六十分的效果，就算是相当不错了。 而这还是对科班出身的导演而言的。 非科班出身的导演，像徐来这样的，估计连合格分的拿不到。 对现在的徐来而言，争取以演员的身份混出头，才是正道。 于是，她说道：“或许你的脑子里有一个让你十分激动的故事，觉得只要拍出来，就能如何如何。” “但是，你要知道，一个导演，如果能把自己脑海中百分之七十的想法拍出来，就已经极其优秀了。……” 她劝了徐来一大堆，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一句话：抛弃幻想，专心演戏。 可是徐来显然没有被劝动。 他说：“曾姐，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我还是想拍。” 说完，顿了顿，他又说道：“要不这样，曾姐，我先把剧本发给你看看，你看完再考虑同不同意我拍。” 虽然曾姐已经暗下决定，不管剧本如何，她都不可能同意徐来去拍那部短片。 但在徐来的强烈要求下，她还是松了口。 挂断电话后的第二分钟，一份完整的剧本，便发进了她的邮箱当中。 她并没有马上打开，而是先到厨房去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端回书房，边喝边看。 半个小时后，她一脸惊讶地关掉了剧本的文档。 “这个剧本……”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他大学读的真的是中文系吗？” “即使是编导专业出身的人，在他这个年纪，也不一定能写出这种水平的剧本？！” 要不是知道徐来曾经写出过让启明、华文等巨头都出价疯抢的《楚门的世界》，她说不定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他请枪手代笔的了。 想着，曾姐脸上闪过一抹犹豫。 这剧本写得那么好，如果徐来真的能把它拍出来——哪怕只拍出百分之七十的效果——那至少，他在业内的名气，将会变得相当爆炸！ 只是…… 她仍然觉得，徐来没办法拍好这部片子。 而且，就算拍好了，他能获得的名气，大概率也仅仅是业内的罢了。 “不行，不能动摇。” 她摇了摇头，心说：“这就是年轻人脑门子一热想出来的事，明显不靠谱。” 还是劝他安心当演员。 至少，先安心演个十年八年的。 等积累到了足够的经验、人脉和粉丝之后，再尝试转型当导演，也不迟。 那个时候再转型，就属于是进可攻退可守的状态。 成了，那就成了； 不成，那还能回过头来继续当演员。 如果现在马上转型的话，风险太大。 虽然他最近的热度挺高，快博也涨了不少粉丝。 但是那些粉丝是从综艺里来的，凝聚力并不强。 只要徐来稍微出一点小事，或者有一段时间没冒头，说不定就跑光了。 想到这，她的心里升起了一股紧迫感。 “要赶紧帮他接一部好项目，巩固一下人气。” “至于拍短剧……” 她没有犹豫，拿起手机，正准备给徐来打电话，打消他这个念头。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人…… 辛导！ “辛导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曾姐有些懵。 但她还是马上接通了电话。 “喂，辛导。” “嗯嗯，对对对，是我。” “啊？？” “那你的意思是……” “什么？！” 第172章 高级抽奖 挂断辛导的电话后，曾姐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本以为，徐来只跟她说了他想要拍短剧的事情。 没想到，他居然还找了辛导！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辛导居然觉得这件事值得考虑！ 辛导！ 我的大导演！ 你认真的吗？ 你喝多了！ 这种怎么想怎么不靠谱的事情，你为什么会觉得值得考虑啊？？ 曾姐很崩溃。 但还好，没有完全崩溃。 因为，辛导只是说值得考虑，并没有表示同意。 只要他没有表示同意，那么，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毕竟，虽然她是徐来的经纪人，但是，只要辛导开口了，就算她再不看好那个项目，也必须放徐来去拍。 “辛导刚才说……他打算考验一番徐来，试试他的水平。” “如果徐来的导演水平足以让他拍好那部短剧，那就放他去拍。” “如果不足以拍好，那就让他赶紧打消这个想法。” 想到这，曾姐的嘴角微微上扬。 徐来的那份名为《齐马蓝》的剧本，她已经看过了。 她很清楚，那部短剧并不好拍。 别说是徐来了，就算让公司里其他导演出手去拍，也不一定能把它拍得有多好。 当然，辛导除外。 这个考验，徐来绝对无法通过！ 想着，她给徐来打了个电话，表示辛导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 她问他的那个考验什么时候开始。 徐来说是在三天之后。 “三天后么……” 曾姐点了点头，这也不算太浪费时间。 挂断电话后，她很快又拨出了一个号码。 既然已经知道徐来必不可能通过考验了，那么，是时候给他找一些活儿干了。 ………… 另外一边。 宁市，某酒店，某房间。 “三天之后试导……” 徐来有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又是试导！ 他至今仍然记得之前给邹导试导时的场面。 如果试导的时候，导的是《齐马蓝》的话，那还好。 作为达成成就后的奖励，这个短剧拍摄时应当如何布置片场、如何调vv教v演员、如何布置机位…… 等等问题，他脑子里一清二楚。 即使让辛导出手来导这出戏，也必不可能导得比他更好！ 然而…… 试导的片子，并不是《齐马蓝》…… 而是面前的电脑里显示的这部名为《对你爱不完》的烂片。 没错，烂片！ 在辛导把剧本发过来的时候，他就去搜索引擎上查了一下。 这部电影，于八年前上映，豆萁评分…… 45！ 满分十分。 就连一半的分数都没有达到！ “我本来就没有导演技能，”徐来有些难受地想：“结果，要试导的片子还是这种连五分都没有的烂片……” 这破考验，怎么可能通过得了啊？！ 我看你就是在难为我胖虎。 徐来苦笑了一下：“看来，那部短剧短时间内是拍不了了。” 他回想起来自己对邹导的保证，顿时有些尴尬。 “我猜到了辛导会让我试导……” “但我没想到他要求试导的内容不是《齐马蓝》，而是别的片子！” 这波啊，这波是世事难料。 “老邹，对不住了，这下我也得提桶跑路了。” 徐来摸了摸鼻子，心说：“除非……” 除非到时候金属音再度显灵，给他整个什么中级导演技能之类的东西。 但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 因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试导了。 上次试导的时候，金属音就没有给他弄来导演技能。 既然上一次没有，那么，这一次，自然也不会—— 想到这，徐来摸鼻子的手，突然顿住了。 如果将时间加速上万倍的话，就会发现，他摸鼻子的动作其实还是在继续的。 只不过，幅度相当之小。 徐来心里一惊。 这是…… 又达成了什么成就？ 让我猜猜，这一次的成就该不会叫什么“贼有b数”？ 就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一般，下一秒，他的耳边便响起了一阵冰冷的金属声音： “恭喜宿主，参加的综艺播放量突破五个亿（《华国星演员》），达成成就：‘眼光毒辣’！” 说到这，金属音便停下了。 徐来等了三秒，也没等到后续，心里顿时冒出各种想法。 而存在感最强的那个想法是：“奖励呢？？” “我不是达成了成就吗，我的奖励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综艺播放量突破五个亿，这应该是红色问号的成就？” “红问号成就，一看就很有含金量啊，怎么可能啥都不给？” “太坑了！” 就在徐来在心里疯狂吐槽的时候，金属音似乎是玩够了，再度开口道： “因为这是宿主初次达成显性成就（红色成就），奖励翻倍。” “恭喜宿主获得高级抽奖机会……两次！” 高级抽奖机会？ 徐来一愣。 这个抽奖，能抽出什么好东西吗？ 一亿美刀？ 别墅？ 还是什么高级技能？ 金属音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再度沉默了下去。 徐来正疑惑着，突然，眼前凭空冒出了一个两扇防盗门大小的转盘。 转盘虽大，但却被分成了无数个极其狭窄的区域，每个区域之中，也都写着难以辨认的蝇头小字。 不出意外的话，那些字应该是用以描述奖品的。 不过，对徐来而言，这些字有跟没有，区别不大。 谁让它们那么小呢，看得人脑壳疼。 转盘的中央，有一根细长的指针。 指针极细，直径估计只有头发丝的十分之一，在正常情况下，肉眼很难察觉。 但不知为何，徐来却能将它看得一清二楚。 “是否开始抽奖？” 金属音再度响起。 徐来想要点点头，但是，在时间减速之下，他的脑袋根本毫无动静。 可金属音仍然接收到了他想要传达的消息，转盘旋即诡异地凭空转动了起来！ 转盘上的无数小字，本就难以辨认，现在转盘转起来了，就更难看清了。 徐来不想看转盘旋转的过程，但奈何时间减速了，他的眼皮用一年的时间也不一定能够闭上。 他有些不耐烦。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转盘终于停了下来。 徐来这才来了精神，定睛一看，还没等他看清楚转盘指中的区域中写着什么，转盘便又凭空消失了。 这时，金属音又一次送上了它的恭喜。 第173章 自定义 “恭喜宿主，获得自定义中级技能一份！” 金属音在徐来耳边响起。 徐来有些疑惑。 自定义中级技能是什么玩意？ 意思是我可以用它来随意学习一个中级的技能吗？ 正想着，关于这个“自定义技能”的信息，便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事实证明，徐来猜对了。 根据信息，如果将它看作的一个道具的话，这个道具的效果是，让使用者随心获得一个想要的中级技能。 例如，中级表演技能、中级绘画技能、中级书法技能等等。 虽然它只能自定义中级技能，但是在金属音的分级当中，这属于高级道具。 或许是因为它的可自定义性。 “想选什么中级技能就能学什么……” 如果此时时间是正常流动的话，徐来必然会微微一笑。 但可惜，并不是。 他只能在心里暗暗高兴。 “这是瞌睡了就来枕头啊！” 如果用它来换中级导演技能的话，辛导的考验，应该就能轻松通过了！ “说起来，它能用来换中级游戏制作技能吗？” “如果能的话——” 还不等徐来想完，突然，他的耳边便再度传来金属声音：“正在替宿主自定义中级游戏制作技能，请稍后……” “卧槽！” 徐来一惊。 这金属音是傻子吗，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中级游戏制作技能了？？ 我就算要，也不是现在啊！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做游戏吗？ 不是！ 是通过试导！ 徐来一阵慌乱，赶紧在心中喊道：“别！停下！我现在暂时不需要这玩意！” 可惜，金属音并没有给出什么回答。 似乎自定义一旦开始，就无法中止。 “这尼玛……” 徐来很难受。 泪水，射v了v出v来。 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够拿到中级导演技能，进而通过试导的机会，他居然就这么狗血的错失了？？ 要不要这样玩我啊？！ 虽说，他还有一次高级抽奖机会，仍有希望。 但是…… 转盘他刚才也看过了，整个轮盘被划分成了茫茫多的区域，每个区域都对应着不同的奖励…… 想要再次转到“自定义中级技能”或者转到“高级导演技能”，难度堪比中彩票！ 天都不想让我拍《齐马蓝》吗…… 就在徐来倍感绝望之际，金属音又一次响起。 它说：“提醒：宿主已经拥有了‘中级游戏制作技能’，如果重复获得，只能增加技能熟练度，无法提升技能等级。请问是否继续自定义‘中级游戏制作技能’？” 闻言，徐来一激灵，以最快的速度在心中吼道：“不！” “我不要！” 金属音再度沉默。 尽管此时时间缓慢了无数倍，但徐来感觉，自己的心跳也比平时快了无数倍。 成功了吗？ 它停下来了吗？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金属音才表示：“‘中级游戏制作技能’的自定义已取消。请宿主重新选择技能。” 徐来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还好，还好！ 不过，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他没敢多想什么，赶紧心说：“我要自定义‘中级导演技能’。” 金属音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徐来在心里默数了十秒之后，突然，他的脑袋一重，无数的知识与经验像河流一样汇入了他的脑海。 金属音也随之响起：“恭喜宿主‘中级导演技能’自定义成功！” 它的音量和往常没有变化，可徐来却一点也没有听见。 时间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的流速，他抱着脑袋，跪倒在地上，气喘如牛。 缓了好一阵，他才勉强缓过劲来。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获得中级技能。 之前获得中级技能的时候，也没那么难受啊。 都别说中级技能了，即使是获得高级表演技能的时候，他也没有狼狈成这样。 “是因为导演技能涵纳的内容太多太广了么？” 徐来在心里猜测。 但他也没有多想。 无论如何，中级导演技能总算是拿到手了！ 虽然中途经历了一些小小的波折，但结果是好的，这就足够了。 “呼……”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嗯？” 这时，他才意识到，时间居然恢复了流动。 “我不是还有一次高级抽奖没用吗？时间怎么就恢复正常了？” 难不成，这玩意还有cd？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金属音破天荒地跑出来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果他想的话，高级抽奖随时可以使用。 而当他使用的时候，时间会变得近乎静止，直到抽奖结束。 “原来如此。” 徐来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不过，他可没打算把这个机会留着不用。 反正留着也不能生崽，干脆直接抽了得了，以免夜长梦多，出现什么意外。 谁也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保质期。 “我现在就要抽奖。” 他在心里说道。 然而，过了五秒，时间并没有慢下来，他的眼前也没有凭空出现什么转盘。 “？” “不是这么用的吗？” “难不成……” 徐来摸了摸下巴，有些羞耻地在心里喊道：“高级抽奖，启动！” “高级抽奖，使用！” “高级抽奖，芝麻开门！ “高级抽奖，妈咪妈咪哄！” 一顿尝试之后，还是没能把转盘召唤出来。 “嘶……” 奇了怪了。 他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转盘的大致模样，一边回想，一边心说：“这玩意到底要怎么召唤啊，叫也叫不出来啊……” “金属音不是说高级抽奖——” “噔！” 突然，不知怎的，一个巨大的轮盘闪现般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吓了他一大跳。 怎么又突然出来了？ 这玩意还有延迟的吗？ 但很快，徐来就猜到了真相。 “我知道了。” “这玩意，是要一边在脑子里想像它的模样，一边在心里默念名字，才能召唤出来的。” “从前之所以一直没能召唤出来，就是因为我没有在脑子里想象出它的模样。” 想到这，徐来没再接着想下去。 他定睛看了一眼转盘，转盘里的区域一如既往的多，指针一如既往的细，字一如既往的小…… “不知道，抽中的东西能不能让我一如既往的满意……” 徐来想着，心说：“开始抽奖！” 第174章 他真不是来砸我饭碗的吗 这一次抽奖，徐来抽中的东西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高级摄影技能。 这玩意，说差也不差，好歹是个高级技能，而且在导戏的时候说不定也用得上； 但是，说它好，对徐来而言，也好不到哪去。 因为他本来就有着中级摄影技能。 而且在获得了中级导演技能之后，摄影技能的熟练度不知怎的，还随之往上提了提。 如果说普通的中级摄影技能是一百分，而高级摄影技能是一千分的话，徐来的摄影技能应该有个两三百分的样子。 嗯，指的是抽到高级摄影技能之前，有两三百分。 这点分数，虽然远远比不上一千分的高级摄影技能，但对徐来而言，也算够用了。 “算了，抽都抽完了，再想这些也没有用了。” 徐来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在抽到高级摄影技能后，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他想起了自己在获得高级表演技能的时候，似乎也晕了一段时间。 难不成，每次拿到高级的技能，都会如此？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以后再获得高级抽奖，一定要记住回到房间或者回到家里了再用。 尽量不要晕在别人面前。 怪吓人的。 …………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 这天上午十点，徐来准时出现在了辛龙旗下的一个摄影棚里。 而辛导，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徐来跟他打了声招呼：“久等了，辛导。” “不，我也刚到。” 辛导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你准备得怎么样了？觉得能通过试导吗？” “准备得……还算充分。” 徐来实话实说道：“通过试导，应该没什么问题。” “噢？” 辛导的笑容变得难以捉摸了起来：“是吗？” 以他的标准，徐来想要通过试导，仅仅把片子导成合格水平，还远远不够。 起码得导得不错才行。 可是…… 想要把一部烂片导到“不错”的程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使是导演专业出身的高材生，也不一定办得到。 更何况，徐来这个新人呢？ 其实这点徐来自己也很清楚。 他连续准备了三天，心里明白将一部烂片导好的难度。 如果让三天之前的他上，恐怕办不到。 但现在嘛…… 有了中级导演技能的助力，他觉得自己成功的概率应该不会低。 又跟辛导聊了一阵，没一会儿，随着辛导一招手，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演员便来到了他们身边。 辛导跟徐来介绍说，这些人就是配合徐来试导的演员。 他们都是他从电影学院里找来的表演系学生，演技不说很好，但用在试导上，足够了。 徐来点点头，听完他们的自我介绍以及角色分配之后，便主动要求直接开始试导。 辛导眉头一挑，有些意外。 那么快？ 但他并没有异议，同意了。 他跟徐来介绍了一下现场的摄影师等工作人员，随后便躲到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徐来，想要看看他究竟能将这部名为《对你爱不完》的烂片拍成什么样。 是会把它拍得更好，还是会把它拍得更烂？ ………… “摄影兄弟，准备一下，调整调整机位，马上就要开始了。” 在熟悉了一番摄影棚环境之后，徐来扭头对除他以外在场的唯一一位摄影师说道。 摄影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机位我早就调整好了。你知会一声，就能开拍。” 调整好了？ 徐来眉头一皱。 如果他的摄影技能仍然处于中级水平的话，或许不会有什么意见。 毕竟这位摄影师布置的机位，差不多就是中级摄影的水平。 但是，他现在身怀高级摄影技能，眼光提高了不少。 这种中等级别的机位布置，在此时的他眼中，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算了。” 他无奈一笑，心说：“我来帮他调整一下好了。” 想着，便朝着布置好的几个机位走去，伸手调整。 摄影师“欸”了一声，忍不住道：“你做什么？” 说完，他猛然想起徐来顶签艺人的身份，轻咳了一声，又用柔和的语气说道：“机位我已经调整好了，不用再弄了。要是不小心把设备弄坏，那就糟糕了。” 他虽然也是辛龙的人，但显然对这位辛龙的顶签艺人不够了解。 他还以为徐来和其他大部分艺人一样，对摄影一窍不通。 摄影设备可是一位摄影师的命根子，他可舍不得让这种不懂门道的门外汉乱碰。 谁知，听了他的话，徐来却轻轻摇了摇头，说：“我再调一下。” 这可把摄影师给整懵了。 你再调一下？ 我都说我已经把机位调整好了，你还调个什么劲？ 嫌自己拍出来的镜头不够烂是吗？？？ 想着，他看了辛导一眼，发现辛导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既然辛导都没有说话，他作为工具人，就更没有说话的资格了。 他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 反正试导的人是你。 到时候通过不了，倒霉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过了一会儿，徐来将所有的机位都调整了一遍，还将灯光什么的重新设置了一番。 看着他的操作，摄影师满心无语。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面试摄影师和灯光师的呢。 “好了。” 徐来看着重新布置好的机位和重新设置好的灯光，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像话嘛！ 虽然乍一看和之前没有太大差别，但是，等到正式开拍的时候，就能看出差异来了。 “高级摄影技能，也算是没白抽。” 徐来想着，摆摆手，招呼演员就位，然后给了摄影师一个眼神。 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在看到徐来把自己好不容易布置好的机位弄乱后，摄影师已经对今天的拍摄彻底丧失了兴趣。 此时，收到徐来的指令，他也只是有气无力地打开摄—— “卧槽！”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看到徐来重新布置机位后的成效。 “被他这样一调，效果似乎……更好了？！” 这家伙，居然那么懂摄影？？ 而且，他在摄影方面的功力，似乎比我还要深！ 这…… 他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徐来。 “他真的不是来砸我饭碗的吗？” 第175章 我这是签了个什么怪物啊 徐来并不知晓摄影师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 他的注意力全在演员们身上。 今天，他要试导的片段，是这部名为《对你爱不完》的烂片中的名场面——女主角和男主角的初次相遇。 在原片之中，这一段无论是剧情、镜头还是演员的表演，都极其尴尬，看得人分分钟能用脚趾头抠出一套豪华古堡。 如果按照原作的风格来拍摄，徐来知道，他今天必扑无疑。 所以，他打算换一种风格，将这个片段往搞笑的方向发展。 毕竟这种尴尬的剧情，只要稍加修改，就能与搞笑沾边。 具体能拍得多搞笑，徐来拿不准。 但他能肯定，绝对不会像从前那样尴尬。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三个小时后，片段拍摄完毕，辛导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我是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拍。” 尽管还没有看具体的镜头，但辛导猜测，镜头的质量也不会低到哪去。 他让摄影师将拍摄的内容尽数导入他带来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中，随后当场观看起了镜头。 第一个镜头只有一分多钟，但他却反反复复看了三遍，随后惊讶地抬头起来，看着徐来，不知该说些什么。 光是一个镜头，完全没办法看出一位导演的水平； 但是，看出摄影师的水平，却已经足够了。 这是一个固定机位拍摄的镜头。 他想起来，在拍摄之前，徐来将摄影师先前布置好的固定机位，全部调整了一遍，还将灯光重新设置了一番…… 所以，严格意义上说，这个镜头其实是徐来拍摄出来的。 角度、光影等等都相当不错。 辛导觉得，即使是让自己的御用摄影师上场，也不一定能做到这种程度。 太……太强了！ 他面色有些复杂地问徐来：“你以前……学过摄影吗？” 徐来本想诚实地摇头。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他的那些机位，是门外汉根本不可能布置出来的。 为了避免麻烦，他还是决定撒个小谎。 “学过。” 徐来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道：“中学的时候有摄影社团，我蹭过几次社团活动。” 他的前半句话，是真的。 后半句话，则是半真半假。 他的初中和高中确实都有摄影社团，他也确实参加过几次社团活动。 只不过…… 他参加社团活动，并不是去当摄影师的，而是收了钱去当模特的。 “摄影社团？蹭过几次社团活动？” 辛导一愣。 摄影师也懵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呢？ 你这功力，是蹭几次摄影社团的活动，就能拥有的？ 拿我们当傻子呢？？ 想着，摄影师顿时有些受伤。 他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一直以来都为自己有门出众的手艺而自豪。 还常常心想：那些帅哥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 他们能像我那么有才华吗？ 今天，在徐来身上，他得到了答案。 您好，有的呢亲。 半个小时后，看完了十余个镜头，辛导的心情相当复杂。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演技直逼影帝影后，这就算了，他居然还会写剧本！ 而且，写的还是些《楚门的世界》、《齐马蓝》这样质量上乘的剧本！ 会写剧本也就算了，居然还会摄影！ 而且，在摄影方面的功力，还能与他辛平川这种华国顶尖导演的御用摄影师比肩…… 会摄影也还算了，他…… 居然还会导戏！ 导得还相当不错！ “虽然他在导演方面的能力，比不上他在表演、编剧和摄影上的能力，但是，也十分不错了。” “即使放到电影学院的导演系里，也是秒杀一片的存在。” 他心中暗叹了一声：“我这是签了个什么怪物啊……” 这简直就像是…… 为了文娱而生的！ ………… 徐来的表现如此出色，通过试导自然是毫无难度的。 辛导当即表示同意放他去拍那部短剧，曾姐那边，他来协商。 除此之外，他还会帮徐来组建一支摄制组，费用公司承担。 两天后，曾姐、徐来和邹导齐聚饭店，酒足饭饱之后，曾姐满脸不情愿地看着徐来签下了导演合同。 当天晚上，徐来的百万工资，便打进了公司的卡里。 原本，他和邹导商量好的待遇是，一百万导演工资加百分之十的单集分成。 但是在曾姐的如簧巧舌之下，那一百万导演工资，由税前，变成了税后； 单集分成也由百分之十提升到了百分之十三。 邹导肉疼得很，但也没有办法。 为了项目，牺牲一下。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对徐来有什么意见。 因为他从徐来的表情中看得出来，曾姐的临时提价，徐来自己也并不知情。 当然，也不排除徐来那副“毫不知情”的表情是表演出来的可能性。 毕竟是一个演技堪比影帝的男人。 按照合同，这一百万的工资和将来的分成费用，徐来是需要分出一部分给经纪人和公司的。 其中公司占大头，要拿走百分之四十。 经纪人要拿走百分之十五。 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五，则是归徐来所有。 乍一看，辛龙还挺黑的。 但实际上，这个分成待遇相当优越了。 一般情况下，在华国，艺人能拿到净收入的百分之三十的分成，就算不错了。 徐来之所以能有百分之四十五，还是顶签合同的功劳。 此时，徐来正躺在酒店的床上，看着曾姐给自己发来的信息。 “你的导演工资已经进公司的卡里了，明天就把你的那份打给你。” “好。” 徐来回复完后，便放下了手机，嘴角微微上扬。 又进账了四十五万…… 也不知道，《齐马蓝》上映后，能给我赚来多少分成…… 多应该多不到哪去，但最好别低于百万。 徐来在心里稍微算了算，他现在卡里有几百万的存款，明天又能收入四十五万，如果等短剧上映后，能到手百万分成的话，他应该就有钱全款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 就在他畅想着未来要如何装饰自己的房子的时候，手机“嗡嗡”响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眉头挑起。 “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吗……” 第176章 找人 给他打这通电话的，不是别人。 正是那位负责跟他约稿的启明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和他说，启明现在有个电视剧项目，一集五万，一共能给他十集，问他接不接。 一集五万，一共十集，算起来就是税前五十万了。 徐来着实心动了几秒。 但他还是咬牙拒绝了。 今时不同往日了。 他签约了辛龙，已经不差这点钱了。 等拍完《齐马蓝》，随便接点电视剧电影什么的，就能赚到数十上百万，甚至千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没必要为了区区五十万浪费精力。 更何况，他现在也没有写剧本的时间。 又是要拍短剧又是要做游戏的，哪有空整这个？ 再说，他一个辛龙的顶签艺人，跑去给启明写剧本，这像话吗？ 虽然被徐来明确拒绝了，但对方相当坚持，不断让徐来“再考虑一下”，甚至还把一集的价格升到了六万。 徐来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想到，辛龙内部也有一些编剧，自己完全可以把项目移交给他们干，自己从中扣点小钱。 比方说，启明给他六万一集，他完全可以以五万一集的价格转手出去，自己白赚一万。 十集，就是十万…… 要是他再狠一点，一集只给三万，那他十集就能白赚三十万，也不错了。 反正是来辛龙之前就签下的合同，不需要给公司和经纪人分成。 毕竟他的导演工资到手之后也才四十五万呢。 犹豫了一阵后，徐来表示：“写的话也可以，但是我不署名。我放弃署名权，你给我再加一万。” 这回轮到对方犹豫了。 其实，之所以能给到一集六万块，就是看在“徐来”这个名字的份上。 如果徐来能署名的话，一集说不定最终可以谈到八万块。 但如果徐来放弃署名权，别说再加一万了，倒扣一万都不为过。 犹豫了一会儿，徐来等得都不耐烦了，工作人员才说，自己需要先询问一下上级，让徐来再等等。 又过了几分钟，工作人员回来了。 一番扯皮后，工作人员松口同意以七万一集的价格，给徐来十五集。 十五乘以七，刚好一百零五万，直接能履行完保底一百万项目的合约。 成交后，工作人员又提醒徐来这几天关注一下银行卡。 三十万奖金，很快就能打进他的卡里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工作人员提了一嘴，徐来都快把启明杯奖金的事情给忘了。 挂断电话，徐来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七万一集，我以三万的价格让出去，十五集能赚六十万，再加上三十万奖金，就是九十万……” “扣完税之后，应该还能有七十多万。” “离全款买房，又进了一步！” 徐来挥舞了一下拳头，很是兴奋。 这时，他的邮箱收到了一条邮件。 邮件里附着剧本的背景、写作要求、人物小传等等。 “眼前需要考虑的主要有两件事。” “第一件，是《齐马蓝》的选角。” “第二件，则是找谁来写这个剧本。” 《齐马蓝》毕竟是部短剧，出场的人物不多，男主角徐来自己就能演，其他的龙套角色，也可以让辛导帮忙找。 但是，女主角嘛…… 徐来打算自己来选。 总不能什么事情都麻烦辛导。 “《齐马蓝》里面女角色的镜头不算多，但是对表演的要求还是有的。慕悠然、学姐、飞儿她们肯定不行，要找只能找会表演的人。” 想着，徐来还有些遗憾。 他对这部短剧非常自信，觉得它上映后多半能获得不小的讨论。 出演女主角的人，肯定能因此获得不少关注。 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这个美差留给自家人。 “对了，说起自家人……要不，找辛龙的艺人来演？” “不，也不行，辛龙就一个女艺人，现在还在拍电影，哪有时间来演我的短剧……” 徐来揉了揉下巴，决定换个角度考虑。 既然自家人找不了，那可以找一些帮助过自己的女艺人。 就当是报恩了。 想到“报恩”，他脑子里一开始出现的，是一只化身为人的猫娘（划掉）是柳思卿的身影。 柳思卿对他的帮助还是蛮大的。 少说帮他赚了两三百万呢。 只是…… 人家堂堂影后，怎么可能会同意来演这种由新人导演的短剧？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同意了，徐来也付不起片酬啊！ 这种二三线项目，预算本就不高，还有相当大一部分预算要用来做特效，能用作片酬的钱，很少很少。 那……青桔？ 她在《星演员》第一期录制之前，好心提醒过他：“那我建议你多关注一下周安明、兰倪和方祖佑这三个人。” 虽然，她的这个提醒，对徐来并没有什么作用，但她至少也是好心帮助过他的。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徐来抓起手机，便想给青桔打去电话。 但是，在通讯录里寻找青桔电话号码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一码事。 青桔在《星演员》里的表现，似乎不咋样啊…… 以她的水平，真的能演好女主角吗…… 想了一会儿，徐来耸耸肩，心想：就算她演不好，我也有办法把她调vv教得能够演好。 问题不大。 于是，他拨出了这个电话。 对方很快就接听了。 “哟，这不是徐大明星吗，打我电话干嘛，想我了？” 徐来翻了个白眼，开门见山地说出了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找我演戏？？” 对方的语气很是诧异：“你居然还会拍戏？” “等等，不对啊，辛龙他们为什么会同意你当导演拍短剧呀？” 在这种时候，最明智的选择不应该是先上个好项目，巩固一下人气吗？？ “解释起来很麻烦，之后再说。” 徐来问青桔，她有没有兴趣来参演。 青桔遗憾道：“我倒是想参加啦，演你导的戏，一定很有意思。可是……我的档期已经排满了……” “这样啊。” 徐来无奈一笑。 又少了一个备选人物。 挂断电话后，他手托着下巴，脑子疯狂转动。 除了柳思卿和青桔之外，还有谁帮过我来着…… 就在这时，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第177章 赴约 徐来想起来，在《星演员》选手的第一次聚会上，有个不记得叫什么的女生坐在他旁边，疯狂给他灌酒。 他坚持不喝，她就自己灌自己，企图道德绑架他。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猛女伸出了援助之手。 那位猛女的名字叫…… “尚亚笛？” 徐来仔细回忆了一下：“应该是这个名字。” 如果是她的话…… 作为进入总决赛的七位选手之一，她的演技应该够用。 再加上，她之前也算是帮他解决过一个麻烦。 要不，问问她？ “正好我之前加了她的腾信。” 徐来想着，打开腾信，找到了尚亚笛，刚打算二话不说直接一个腾信电话打过去。 但就在按下通话按键的那一瞬间，他瞥到了屏幕右上角的时间。 都那么晚了，直接打电话的话，似乎不太好。 如果对方是青桔这种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也就算了。 可他和尚亚笛顶多只是聊过几次天，说是“普通朋友”都比较勉强。 “还是先发条信息。” 想着，徐来给尚亚笛发了一条讯息，问她方不方便接电话。 随后，为了防止对方误会，他又发了一条讯息，简述他打电话的目的。 很快对方便回复了。 “方便方便。” 不等徐来回答，她自己就反手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徐来看着手机的来电通知，有些意外。 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啊。 他接通了电话。 相互问候了几句后，徐来跟尚亚笛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齐马蓝》。 主要是介绍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以及他想请她扮演的角色。 具体的故事内容，他只字未提。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听了徐来的介绍，尚亚笛似乎对此很感兴趣，当即询问徐来能不能见面详谈。 “我去找你。” “现在吗？？” “不是不是，明天。明天可以吗？” 徐来想了想自己的行程安排，点点头：“可以。我们约个时间和地方。” “时间地点你来定。我都行。” “好。” 徐来也没有跟对方多客气。 很快，他便给出了约见时间以及约见地点。 时间定在明天上午十点钟。 至于地点，则是酒店附近的一间小咖啡厅。 挂断电话后，徐来满意地点点头。 通过尚亚笛的语气，他听得出来，她对这个项目确实相当感兴趣。 明天见面，谈成的几率很大！ “这样算是解决一个问题了。” 徐来心想：“接着就是第二个问题，找人帮忙写剧本。” 找谁好呢…… 首先排除他曾经的同学和朋友。 那些人里没有一个是会写剧本的。 当然，硬要他们写的话，他们或许也能写出一点东西来。 但是质量肯定入不了启明的眼，不可能拿得到钱。 “那……找辛龙的签约编剧？” 徐来考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 我一个辛龙的顶签艺人，带着辛龙的签约编剧去给启明写剧本，这也太奇怪了。 ntr了属于是。 不能找辛龙的签约编剧，认识的人里又没有会写剧本的…… 这咋整？ 把项目推了？ 好不容易把价格聊到七万一集，就这么推了，怪可惜的。 “还是找邹导连导他们帮帮忙，看看他们能不能给我介绍个靠谱的。” 徐来先是给邹导打了个电话。 他和邹导说，现在他手头上有个剧要写剧本，一共十五集，一集三万，问他有没有合适的编剧推荐。 “你有个剧要写？” 邹导有些惊讶道：“辛龙派的任务吗？他们居然让你这个演技堪比影帝的家伙写剧本？？” 暴殄天物！ 这是暴殄天物啊！！ “不是……” 徐来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说这是他在签约辛龙之前接的活。 “别的公司的项目，我也不好找辛龙的编剧来写。” “噢，这样啊。” 邹导了然了。 徐来问：“你在业界混了那么多年，应该认识不少编剧？能给我介绍几个合适的不？” “认识是认识，但是……” 邹导挠了挠后脑勺，说：“据我所知，他们最近都挺忙的，应该没空接别的活了。要不，我找别人帮你问问？” “算了，太麻烦你了。” 徐来推辞了。 邹导没有合适的人选，他还能找连导。 说不定连导有呢。 但邹导却表示：“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现在就去帮你打听，三万一集，一共十五集对？你稍微等两天，有消息了我就告诉你。” “行。” 对方都这么说了，徐来也不矫情。 反正，他在《爱情、死亡与机械》缺导演的时候，挺身而出，顶上一个位置，算是帮了邹导一个忙。 现在邹导帮他找人，也算是在还他这个人情。 人家想还人情，他总不能不给人家机会？ 挂断电话，徐来伸了个懒腰。 搞定了。 女主角的人选，找好了； 合适的枪手，也托人打听了。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右上角显示的时间，摸了摸下巴。 “这个点……” “做半个小时游戏，做完就睡觉！” ………… 徐来食言了。 本来，昨天晚上说好只做半个小时的。 可是当他保存文件关闭电脑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做游戏，是真上头啊…… 不，不对，严格来说，令人上头的并不是“做游戏”，而是看着自己的游戏逐渐丰满的这个过程。 这个过程，太吸引人了。 由于晚睡了一个半小时，徐来这天起床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九点钟了。 离与尚亚笛见面，还有一个小时。 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看了一眼时间，一激灵，赶紧蹦起来刷牙洗漱，然后下楼吃早餐。 吃完，前往咖啡厅。 当他推开门时，时间刚好来到九点五十五。 而在咖啡厅的一个角落里，尚亚笛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尚亚笛看到了他，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她。 她果断站起身来，朝他挥了挥手，这才引起他的注意。 徐来快步走到她那张桌子，坐到她对面，笑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尚亚笛摇摇头，大咧咧地说道：“没等多久没等多久。” 说完，她压低了音量，又接了一句：“说起来，你这种级别的艺人，居然会提前几分钟赴约，有点意外。” “我本来还以为，你最多就是踩点到呢。” 第178章 开拍 “别把我说得像个什么大人物一样。” 徐来摇头笑道：“既然约定好了时间，那当然要按时到场。” 尚亚笛开玩笑似地问：“提前到场，也算是按时到场吗？” 徐来耸耸肩。 “只要不迟到，都算。” “好了，不说这些了，聊聊项目——欸，对了，你要喝点什么吗？” 徐来指着菜单问道。 尚亚笛摇头：“我已经点过了。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给你点了杯拿铁。” 话音刚落，一位服务员便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了。 徐来说了声“谢谢”，从对方手中接过咖啡，摆在桌上。 尚亚笛接过属于自己的那杯，埋头嗦了两口，说：“开始。” “嗯。” 徐来抓起咖啡杯里的小勺子，随手搅拌着咖啡，似乎是想给它降温。 但他的眼睛并没有看向咖啡杯，而是一直盯着尚亚笛的脸。 他又给尚亚笛描述了一下剧本。 这一次，他说得比昨天更详细了一些。 尚亚笛听得津津有味。 描述完剧本，徐来问尚亚笛觉得怎么样，尚亚笛说她觉得这剧本很有意思，如果拍成短剧，应该能火。 就算不能火，也能赢来一些叫好和掌声。 “我很感兴趣。” 她如此说道。 徐来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回答。 “不过，我要先给你打个预防针。” 徐来跟她说，因为这部短剧的预算并不高，而且其中的绝大多数都要用在后期制作上，所以演员的片酬不会太多。 尚亚笛却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 “钱少没关系，给钱我就干。” 反正，她之所以会答应参演徐来的短剧，又不是为了赚钱。 商量完后，徐来给经纪人曾姐打了个电话。 很快，他的邮箱便收到了一个电子版的合同。 他让尚亚笛在咖啡厅稍等一阵，自己回酒店帮合同打印了出来，然后拿回咖啡厅，递给尚亚笛。 接过合同，尚亚笛看都没看，直接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徐来都懵了。 那么勇的吗？ 看都不看就签字，你就不怕被人给卖了？ 注意到徐来的表情，尚亚笛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以他的身份，不至于坑她一个小女子。 徐来无奈一笑。 就算我不是这个身份，也不会坑你的好不好？？ ………… 在辛龙和辛导的帮助下，三天之后，徐来的剧组便攒齐了人。 《齐马蓝》，可以开拍了。 其实，系统提供给徐来的《齐马蓝》，有两个版本。 两个版本的内容大致相同，但是制作方法却大相径庭。 一个版本，是用cg制作的。 而另外一个版本，则是真人出镜表演。 虽然在徐来看来，第一个版本的效果要更好一些，但是，cg的制作费用实在太贵了…… 邹导给的那点预算，根本不够用。 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真人出镜表演的那个版本。 好在，这个版本的效果也没比cg版差太多。 如果说cg版能拿90分的话，这个版本也能有个八十八，八十九。 问题不大。 这天，在简单地举行过《齐马蓝》的开机仪式之后，徐来的剧组便马不停蹄地开始了第一个镜头的拍摄。 按照惯例，为了讨个好彩头，开机第一镜，一般都会拍摄那些非常简单的、基本上能够一次性通过的镜头。 徐来的剧组也没能免俗，选择用女主角记者坐车拜访主角齐马作为第一个镜头—— 尚亚笛坐在飞驰着的车子上，看向窗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结束。 就这么简单。 因为镜头简单，再加上唯一一个出镜的演员——尚亚笛——准备得相当充分，所以这个镜头毫无疑问地顺利通过了。 剧组趁热打铁，马上开始了下一个镜头的拍摄。 车子停下，尚亚笛走下车来，车子开走，结束。 这个镜头没什么好说的，同样是一次过。 接着，便是第三个镜头，女主角记者和主角齐马的见面。 这是剧组今天遇到的第一个比较难拍的镜头。 镜头的难度不在于拍摄，而在于表演。 根据设定，主角齐马并非人类，而是一个机器人。 受限于经费，徐来没办法把自己打扮成机器人的模样，所以只能在表演上下功夫，尽量演出机器人的感觉。 “如果只是普通的机器人，那还好演。” “面无表情、动作僵硬，就足够了。” “可‘齐马’，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机器人。” “它原本是个人类，后来经过了义体改造之类的操作，这才变成了机器人——这是短剧中普通人的看法。” “事实上，它就是一个机器人，一个货真价实的机器人。” “虽然如此，但它既然会被人看作是‘经过义体改造后的人类’，那就意味着，它的言行举止，和人类非常相似。” “这个表演的难度就在于，一方面，要演出‘机器人感’，另一方面，又不能太像机器人……这个度，很难把控。” 站在摄影机前的徐来如此想着。 经过造型师的打扮之后，他此时的身材比例十分反常，看起来相当诡异。 “齐马”这个角色，即便是对他而言，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主要是很难演好。 “争取ng十次以内。” 他深呼吸了两下，给了摄影师一个眼神。 拍摄，开始！ “很高兴你来了，克莱尔。” 徐来对着站在路边的尚亚笛说道。 他的表情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皮肤上隐约反着金属般的光。 尚亚笛微微抬了抬她那戴着墨镜的小脸。 没等她说什么，徐来便朝她走去。 “飞行还顺利吗？” 他的走路姿势，乍一看，与正常人无异。 但仔细观察的话，却莫名会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至于具体哪里不对劲，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放松，克莱尔。” 徐来越走越近，最终停在了尚亚笛的面前。 尚亚笛也摘下了她的墨镜，抬头看着他的脸，打了声招呼。 “你……你好。” 徐来直直地伸出右手：“有些人也觉得我吓人，但过会就好了。我上次跟媒体交谈，还是一百多年前了。” “我邀请你来，因为我想让你帮我报道我的故事。” “我们散散步。” 第179章 很合理 徐来牵着尚亚笛的手走了两步，随后便扭头对着摄影机喊了声“卡”。 这个镜头，拍完了。 工作人员们疯狂鼓掌，马屁连连。 “徐导，演得真好啊！” “太强了！不给您个影帝简直是那些电影奖项的损失！” “齐马那么难演，我以为会ng好多次的，没想到……您居然一次就过了！不愧是您啊，徐导！” “……” 尚亚笛也惊讶地看着他，说道：“哇，你演得真的超级好。” “机器人的僵硬感以及类似于人类的那种微妙的感觉，全部演出来了！” “我们现在趁热打铁，演下一段？” 听着尚亚笛和工作人员们的夸赞，徐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你们说的那么好。再来一条。” “啊？” 尚亚笛一愣：“再来一条？为什么呀？” “刚才你演得很好呀……” 等等。 他演得很好，但却又说要再来一条，这是不是说明…… 我出问题了？？ “是我的表演有什么问题吗？”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不是。你演得挺好的。” 徐来摇头，说：“我只是觉得，我刚才的表演，还是太像机器人了。” “虽然齐马确实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机器人，但是在剧里，他（它）是被众人看成是经过改造后的人类的。” “如果他（它）太像机器人的话，剧里的人们是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的。” “我觉得，我的表演还得再加上一点人味儿。” 尚亚笛摸了摸脸，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是……是吗？ 徐来说的这些话，她其实有点听不懂。 在她看来，他的表演已经足够完美了。 可是，那么完美的表现，却仍然没法让他自己满意…… 对自己太严格了，徐导！ “回到原位上去。” 徐来说道：“我们再来一遍。” ………… 时间转眼便过去了半个月。 《齐马蓝》的拍摄，终于进入了尾声。 它之所以能拍得那么快，一方面是因为它本来就不长，八九分钟而已。 另一方面是因为，徐来脑中有原片可供参考，很少走岔路。 还有一方面是因为，徐来有着影帝级别的演技。 在他影帝级的演技之下，镜头通过得相当快。 别人十几二十次才能拍好的镜头，他三两次就搞定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对自己和对镜头的要求非常严格，估计一个星期前，片子就拍完了。 就在《齐马蓝》剧组进行最后冲刺的同时，《华国星演员》，也播出了第四季的最后一期节目。 徐来夺冠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互联网，引起了不少讨论。 讨论的话题很多，有的人讨论他在决赛上的表现，有的人讨论他的夺冠，但更多的网友，还是在讨论他的得票数量—— 二百九十三票！ 差七票满票！ 这是一个打破纪录的票数。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人们对这个数字还是以夸为主。 说徐来不愧是《星演员》这一季最大的黑马，不愧是击败了影后卓含笑的天才大佬…… 甚至还有些人把之前那些踩过徐来，说徐来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厉害的自媒体拉出来，鞭尸了一顿。 整得那些自媒体苦不堪言。 观影居士便在其中。 但好景不长，有夸奖自然就会有批评与质疑。 很快，网络上便出现了另外一种声音。 他们觉得徐来的表演好是挺好的，但是拿下二百九十三票，还是太夸张了。 这个数字很假。 他们甚至还用话术暗示网友，徐来签约了辛龙，辛龙的背后站着辛导，那么，这夸张的二百九十三票，和辛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不知是水军作祟，还是这番阴谋论真的说服了一大批网友…… 一时间，“黑幕论”，甚嚣尘上。 很多原本支持徐来的网友，在这个时候，也迷茫了起来。 他们说得挺对的，虽然徐来演得确实不错，但是…… 二百九十三票，这也太夸张了！ 这其中真一点水分都没有？？ 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还彻底倒向了“敌军”，调转枪头，朝着徐来开炮。 “原先我还以为你是真的靠实力出的头，我还想着，长着那么一张帅脸，居然肯静下心来靠实力做事业，这种艺人不多见了。没想到啊，你居然玩黑幕……太让我失望了！” 这是他们的想法。 一场接一场的骂战，随着他们的倒戈，正式打响。 这对徐来名气的上升势头，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就在这个时候，公孙修出现了。 他先是在自己的快博上发了一条动态：“最近互联网上很热闹啊。我有点好奇，大家觉得，如果让我去演‘小丑’，能拿到多少票？” 由于他双料影帝的身份以及名气，再加上这条动态“蹭”到了热点，很快，它便登上了快博热搜。 许多网友都在评论区说道：“公孙老师，你上的话，不说别的，超过二百九十三票一点问题都没有！” “啊？你问这个干啥？难不成……《星演员》要出一期评委导师特别篇，让四位导师上台演选手们表演过的片段？？” “我去，真的假的啊？期待期待！” “盲猜一手二百九十五票以上！” “小了，格局小了！二百九十五票？满票！公孙老师如果演‘小丑’，拿不到满票，绝对是观众有问题！” “我就是来问问，公孙老师你什么时候接新戏啊？没有好电影看了！！” “……” 不难看出，绝大多数的人，都觉得公孙修演“小丑”的话，绝对能拿到比徐来更高的票数。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仅仅是好奇自己演“小丑”能拿多少票？ 不太可能。 他可不是这种无聊的人。 没过多久，他们便懂得了公孙修的用意。 因为，他又发了一条新的快博动态。 “你们的评论我都看了，好像很多人都觉得我能拿到293以上的票数啊，谢谢大家的抬爱。不过……” 公孙修表示，观众们或许不知道，但他心里很清楚，徐来的演技，其实是在他之上的！ 如果说，就连他都能拿到293以上的票数的话，徐来能拿下293票，不也很合理吗？ 第180章 选择 公孙修作为华国名气最大的影帝，他的性格，很多人都了解。 一方面，他很爱才。 对于厉害的演员，他绝不会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词。 但与此同时，他又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 他会夸奖别人，但却几乎不会承认有人比他厉害。 不出意外的话，徐来似乎是第一个得到他承认的年轻演员。 不，即便把“年轻”二字去掉，也是一样的。 徐来就是第一个他亲口承认的、在演技方面胜过他的演员！ 要知道，以他如今的地位，是不可能为了讨好辛导和辛龙，撒这种谎的。 他这么说，只可能是因为，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这就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了。 至少，他的那些原本不支持徐来的粉丝，在看到他的新动态之后，纷纷转移阵营，开始帮徐来说话。 与此同时，辛龙和徐来的经纪人曾姐也没有闲着。 控评、水军、发通稿等一番操作之后，支持徐来的声音，达到了顶峰，将所有的争议最大限度地压了下去。 这场骚动，终于平息了。 表面上看，事情结束了。 但在辛龙和曾姐的眼中，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 这显然又是一场针对徐来的“防爆”行动。 面对某家公司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终于，又过了几天，在《齐马蓝》完成拍摄，开始进行后期制作的时候，他们终于将这起“防爆”行动的幕后黑手给揪了出来—— 辛导的老东家，宇心传媒！ 就在去年，宇心传媒签约了一个名为“舒子润”的艺人。 他和徐来的定位高度相同，都是走的“颜值”+“实力”的路线。 宇心对他相当看重，把他当作未来的当家艺人培养，在他身上投入了大量的资源。 他也很争气，人气一天比一天高。 虽然没有达到一线水平，但也在二线站稳了跟脚。 只需要一个机会，他便能冲击一线，为公司带来大把大把的回报。 可就在这个时候，徐来出现了。 前面有说过，徐来和舒子润的定位高度相同，都是走颜值加实力的路线。 但是，无论是颜值还是演技，舒子润都被徐来摁在地上打…… 这让宇心传媒察觉到了一丝威胁。 一山不容二虎。 现在徐来还没有彻底爆红，那还没什么。 但是，等他彻底火了以后，与他定位高度相同的舒子润，哪还有路可以走？ 这便是他们对徐来出手的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徐来是辛龙的顶签艺人。 辛龙背后是辛导辛平川。 而辛平川，原本是宇心的签约导演…… 他们宇心对辛平川当年的出走，一直有所不满。 打压他手底下的艺人，四舍五入也相当于是在出气了。 其实，早在第一次“防爆”行动开始的时候，辛龙和曾姐就猜到了幕后黑手大概率是宇心传媒。 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证据。 可这一次不一样了。 通过内鬼，他们拿到了宇心对徐来出手的实锤。 既然实锤在手，就不怕报复错人了。 辛导当年出走的时候，宇心狠咬了他一大口，这波是新仇加旧恨，不报不行了。 但是，在找到能够一击打痛宇心的办法之前，他们还是决定暂时先不出手。 仇，是一定要报的。 只不过不是现在。 毕竟，报仇嘛，当然要给对方来一下狠的。 不然不够解恨，对方也不会长记性。 ………… 在《齐马蓝》开始后期制作的第三天，徐来将他拍出的那些镜头，拿给辛导看。 其实早在拍摄结束的那一天，他就想这么干了。 毕竟，辛导是华国最优秀的导演之一，说不定能够指出他在拍摄当中没有注意到的一些小失误。 但可惜，那几天辛导一直在忙，没有时间。 今天，他终于有空了。 看完徐来传给他的那些镜头，辛导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拍得很好！” “就算是让我拍，也不会比这更好了。” 虽然徐来心里清楚，辛导这番话里，有不少客气的成分。 但他还是挺开心的。 得到了顶尖导演的肯定，这就说明，这些镜头拍得确实不差。 “你这部片子的后期，大致要做多久？” “不确定。听后期他们说，至少一个月。” “一个月么……也还行。” 辛导点点头。 他和徐来说，他最近已经在筹划新项目了，不出意外的话，一年之内就能开拍。 对于这么个高投入的项目而言，一年的筹划时间，不算长了。 “但我总不能让你就这样干等一年？” 辛导笑道。 要真的就这么干等一年，等新电影上映的时候，徐来在《星演员》里积攒的那些粉丝和名气早就掉光了。 就算不考虑粉丝和名气，一年不拍戏，就相当于整整一年只能吃到保底工资，徐来自己肯定也不愿意。 “所以，我给你找了几个还可以的项目，暂时先顶一顶。” 说着，辛导关掉了电脑里的视频，反手打开了一个文档。 “综艺、电视剧、电影、网剧、网大……什么类型的项目都有，你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他移了一下电脑屏幕，让徐来更方便地看清上面的内容。 徐来定睛一看，文档里的项目，少说也有十来个。 那么多？ 而且，听辛导说的，这些项目似乎都挺不错的。 这就是《人脉》吗？ 他有点惊讶，但心情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辛导可是华国的顶尖导演，他的面子在圈子里还是很值钱的。 “我看看……” 徐来拖动鼠标，仔细看起了项目的简介。 他一边看，辛导一边在旁边跟他讲解各项目的优劣。 “综艺的话，拍着比较轻松，来钱也快，吸粉能力也不错。只不过，靠综艺吸引来的粉丝，不够稳固，很容易流失。而且，综艺上多了，对演艺生涯的影响也蛮大的。因为会被贴上标签。观众们在看你的表演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个标签，从而导致出戏……” “这个电影项目我挺推荐的，因为我们一直都是想把你往电影演员的方向培养。但它的拍摄周期很长，等到上映的时候，你现在的粉丝估计已经流失得差不多了……” “这两部电视剧的拍摄周期相对会短一些……” 第181章 回家 听了辛导的分析，再参考了各个项目的简介，徐来最终选择了一档综艺以及一部网剧。 他选择综艺，主要是因为综艺节目播出得比较快。 这周录完，可能半个月后就播出了。 可以在观众面前多刷刷存在感，吸粉兼具固粉。 顺便再赚点小钱。 嗯，顺便。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想刷存在感（认真脸）。 虽然辛导说，综艺上多了会多演艺事业造成不小的影响，会被贴上标签，从而影响戏路。 但是，这个副作用是“上多了”才会出现的。 偶尔接那么一两个，问题应该不大。 而选择网剧，一方面的原因是，那部网剧的题材还挺有意思的，讲的是一个华国游戏制作人的故事。 徐来很感兴趣。 另一方面是因为拍摄周期不长，不会耽误他到时候拍摄辛导的项目。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方面，就是…… 这个网剧项目的片酬，还挺高的…… 在让徐来再三确认过要选择综艺+网剧之后，辛导给曾姐打了个电话，让她去跟这两个项目的负责人谈合作详情。 次日，她便给徐来发来消息，说他选择的那档综艺五天后开始录制，录完之后，网剧刚好开始拍摄。 也就是说，五天之后，他要先去录制综艺，录完后就要马不停蹄地进组拍摄短剧，没有任何可供喘息的时间。 当然了，录制综艺之前的这五天时间，徐来也不能闲着。 她帮徐来接了两个广告，要分别飞去京市和西湖市拍摄。 拍摄完毕，她会给徐来放个小短假。 估计有个两三天的样子。 她提醒徐来，一定要好好珍惜那两三天的小短假。 因为，那是他在过年之前，唯一的假期了。 “过年之前唯一的假期？” 徐来转念一想，现在离过年，也没多久了呀…… 或许是猜出了徐来的想法，曾姐又马上补充了一句，即使是在过年之后，他也不会有多少假期了。 艺人，尤其是他这样的受到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都是相当忙碌的。 每拍完一个项目，紧接着又要赶去弄另外一个项目，轮轴转，根本停不下来。 一番话说得徐来一愣一愣的。 不过，既然吃着这碗饭，赚着这份钱，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 两天后。 徐来一天一个广告，迅速结束了拍摄。 在拿到广告的费用后，他登上了回羊市的飞机，打算趁这三天假期，好好陪陪父母。 毕竟，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估计回不了几趟家了。 下飞机后，徐来打车驶进一个看起来环境相当不错的小区，停在一栋楼下。 走上三楼，在301门前停住脚步。 这是他之前先斩后奏，帮父母租下来的房子。 父母此时已经搬进来住了一段时间了。 防盗门上，还贴着两个门神。 他敲了敲门。 “爸，妈。” 很快，防盗门打开了，透过门缝，徐来一眼就看到了母亲红润健康的脸。 他咧嘴一笑：“妈。” 母亲一愣，赶紧推开门，让儿子进屋。 “你这孩子，回家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她一边招呼儿子坐下，一边跑到厨房洗水果，一边笑着说道。 徐来微微一笑，说：“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我爸呢？” “他还在上班呢。我等会儿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今天早点回家。” “嗯。” 徐来点点头，开始观察起了这套房子。 这套房子是他委托兄弟帮他找的，在此之前，他只看过这套的房子的视频和照片。 “和视频、照片里的差不多。” 徐来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陈果然还是靠谱啊…… 这时，母亲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出来了。 盘子上放着一把叉子。 “来，吃点水果，一路上饿了，要不要我先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不用。” 徐来摇头，说：“路上吃过飞机餐了。” 说着，他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笑着问母亲：“妈，这套房子你们住着感觉怎么样？比以前住得舒服？” “谁说的？” 母亲说道：“我还是觉得以前的那套房子住着舒服，住了那么多年了，都住习惯了。等这几个月住完，你别再续租了啊，我和你爸不住这，我们搬回去住。” 徐来看得出来，母亲这是在扯谎。 她其实挺满意这套房子的，只是觉得那么好的房子租金太贵而已。 他笑着说道：“搬回去你就别想了，人家房东说不定已经把那套房租出去了。” “那我和你爸也能租那附近的房子。” “行了，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担心租金太高，对？” 徐来摇头道：“这种事情，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们公司每个月都会给我发一定的家属补贴，那些家属补贴刚好能用来交租金。” 见母亲似乎还想说什么，徐来立马再度开口，打断道：“还有，我现在的收入已经不低了，就算没有家属补贴，这点房租也还是付得起的。你们就安心住着。” “这……唉。” 母亲叹了口气，但她的嘴角分明是向上扬着的。 “儿子长大了，能养家了。” “噢，对了。” 徐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道：“今晚吃饭的时候，我有事情要跟你和我爸说。” “有事情要说？什么事？” “吃饭的时候再说。” 徐来神秘兮兮道。 母亲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放心，妈，是好事。” ………… 晚上五点半，徐来的父亲总算回到家了。 徐来父子俩稍微聊了几句，便被母亲叫上桌吃晚饭了。 三人围坐在桌子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动筷子。 徐来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随后又看了看桌上的三菜一汤，问：“你们怎么不吃？” 父亲沉吟了一阵，开口道：“小来啊，我听你妈跟我说，你有事情要告诉我们，是什么事？” 徐来恍然大悟。 “噢，这个啊……” “爸你忙一下午应该饿坏了。先吃饭，吃完我再说。” “反正也不算是什么特别要紧的大事。” 第182章 《明星大挑战》 尽管看徐来的表情，确实是没有发生什么要紧事的样子。 但是，这一顿饭，徐父徐母二人还是吃得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母亲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去洗碗筷，而是坐在座位上，看着儿子，说：“好了，现在饭也吃完了，小来，你可以说你那件事了。” 看着父母紧张的表情，徐来无奈一笑：“爸，妈，真不是什么要紧事，你们不用那么紧张的。” “就……怎么说呢……” “你们这段时间，有空的话，可以稍微留意一下不错的房子。” “留意一下不错的房子？” 父母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儿子想要干嘛。 好，其实他们隐约之间可以猜到，但是他们不敢相信。 毕竟…… 他才毕业多久呀？ “对。” 徐来点点头，说：“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应该能够全款拿下一套了。” 说着，他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其实，如果不挑的话，现在也可以。” “啊？？” 父母一惊。 “真……真的假的？” 徐来是他们的儿子，他们当然知道他不会随便乱开这种玩笑。 但是，但是…… 还是那句话，他才毕业多久啊？ 按照羊市的房价，一套不错的房子，至少五百万、八百万…… 那么短的时间，他怎么可能赚得到那么多钱？ “爸，妈，你们知道我的，我不会开这种玩笑。” 徐来认真道。 他看出了父母脸上的怀疑，但并不介意。 因为，角色互换一下，他也会觉得这事不太可能。 要想向父母证明他确实有在一年之内全款买房的能力，其实并不麻烦。 他扯了张纸巾，擦擦手，随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网上银行，点开余额，展示在父母面前。 父母伸头，定睛一看，当即倒吸一口冷气！ 个、十、百、千、万…… 这是…… 将……将近五百万！！ 两人吓了一跳。 他们还是这辈子第一次亲眼见到那么多钱。 这些钱……都是儿子赚到的？？ 虽然早就听说当明星很赚钱，但是，儿子也不是什么大明星呀。 这余额数字，该不会是p的？！ 看着父母的表情，徐来淡淡一笑，跟他们说，这还只是他目前的存款。 要知道，网剧的片酬，目前只给了一小部分，剩下的还没有到账。 综艺的片酬也还没有拿到。 除此之外，他还有启明的剧本稿费，《齐马蓝》的分成…… 等到这些钱尽数到账后，他的存款，说不定能够突破八百万，甚至九百万！ 一年之前，攒到上千万，不是梦！ “上千万！！” 父母脸上的震惊之色更浓了。 在此之前，他们根本不敢想象自家的儿子能够赚那么多钱。 别说一年之内攒够上千万了…… 一辈子能赚到一千万，都算是对得起他们为他交的学费了。 “这……” 他们再度对视了一眼。 这一次，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炙热。 既然知道儿子确实能在一年之内拿出全款买房的钱了，那么…… 找房子的事情，是该上点心了！ 活了那么多年，他们的人生经验告诉他们，稳定才是福。 而想要稳定，房子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我和你妈会多加留意的。” 父亲笑着说道。 “对了，小来，你先跟我们说说，你想要买什么样的房子？……” ………… 转眼间，三天过去。 这三天里，徐来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三件事上。 第一，陪伴父母。 第二，熟悉网剧的剧本，背台词。 第三，偶尔抽出一点时间来做游戏。 总之，三天的时间没有白白浪费。 父母陪好了、剧本熟悉得差不多了，台词也背了很多，游戏的进度条也涨了一些…… 是时候，该离家进组拍综艺了。 这天，徐来给父母的银行卡里打了十万块钱的零花钱后，便赶往机场，登上飞机，离开了羊市，朝着位于海市的剧组飞去。 一觉醒来，飞机降落了。 拉着行李走出机场，助理小绿早已在出口处等候多时。 她像之前一样，抢着接过徐来手上的行李，将他带上一辆商务车，开往剧组。 不多时，剧组，到了。 ………… 徐来参加的这档综艺，原名叫做《走进生活的大明星》，后来因为名字受到了一些争议，所以改为了现在的《明星大挑战》。 《明星大挑战》一共有四位常驻嘉宾，除此之外，每一期，都会额外再邀请四位飞行嘉宾。 徐来，就是这一期的飞行嘉宾之一。 这档节目，《大挑战》，顾名思义，每一期，节目组都会给明星嘉宾安排一系列的“挑战”任务。 例如，多少多少钱在海市生存一周等等。 徐来的运气不错，他所参加的这一期节目，并没有安排什么特别过分的挑战。 这一次的挑战非常简单，两个字就能概括——赚钱。 节目组会给每一位嘉宾安排一个特殊的身份，例如小贩、流浪歌手等等。 嘉宾们必须根据节目组安排的身份赚钱。 比方说，节目组安排你是小贩，那你就只能卖东西赚钱； 节目组安排你是流浪歌手，那你就只能街头卖唱赚钱…… 为了让嘉宾们有充足的赚钱动力，节目组捣鼓出了一个最低营收金额的设计。 如果赚不到最低营收金额的数字，就要接受惩罚。 出于节目效果考虑，这个最低营收金额，并不是节目组直接设置的，而是要通过抓阄决定。 一个很难赚钱的身份，有可能会抽到一个很高的数字；而一个相对容易赚钱的身份，却反而有可能会抽到一个很低的数字。 反之亦然。 当然，考虑到节目的趣味性和内容的丰富度，在嘉宾们开始赚钱之前，需要先进行一系列的小游戏，赚取积分。 在小游戏中赚到的积分，可以用来换取一些有助于增加营收的道具。 例如，招牌、传单、机、烧烤机器等等。 甚至，还能按照一定的比例，直接兑换成营收金额…… 可以说，如果能在小游戏环节获得足够高的积分，哪怕你运气不好，抽中了很高的营收要求，也可以轻易达成。 第183章 一个例外 徐来到了片场，先是去化妆室让化妆师化了个素颜妆。 也就是那种乍一看没有化妆，但实际上却化了妆的妆容。 化完妆后，他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了一间小屋子。 刚露面，就听见了一阵热烈的欢迎声。 “老徐！” “哈哈，小徐，来了？” “来哥，好久不见！” 听他们的招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和徐来很熟呢。 可实际上，徐来扫了屋子里的嘉宾们一眼，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明明第一次见面，却能装出一副很熟悉的模样…… 这就是娱乐圈吗，爱了爱了。 徐来笑了笑，一一回应。 目前为止，算上他在内，房间里已经有六位嘉宾了。 四位固定的嘉宾，以及两位飞行嘉宾。 也就是说，还有两位飞行嘉宾尚未到场。 正想着，屋子的门再度打开，一个邻家小女孩模样的青春女孩推开了门。 “晓雅！” “晓雅也来了？” “我天，你来参加这节目怎么没告诉我啊？” “……” 从那位被称为“晓雅”的飞行嘉宾的表情中，徐来看得出来，其实她和大部分跟她热情打招呼的嘉宾们也不是很熟悉。 但她混迹娱乐圈的经验比他丰富得多，下一瞬间，便像是换上了一副面具，喜笑颜开，热情地回应各位嘉宾的招呼。 “嗨，张哥！” “嗯嗯，没想到，哈哈。” “哎呀，总要留点神秘感的嘛……” 徐来摸了摸鼻子，暗叹：她好熟练啊…… 这时，屋子的门又一次打开了。 最后一位飞行嘉宾，到场。 徐来抬头一看，在心里“哟”了一声。 终于来了一个他认识的人。 额，说“认识”，其实不够准确。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终于来了一个他认得出来的人。 他认识那个人，而那个人不知道认不认识他。 “林林哥？” “世林？！你居然有空参加综艺了？” “哈哈，林林哥，我老早之前就想跟你合作了，今天终于等来这个机会了！” “……” 没错，这最后一位飞行嘉宾，正是号称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的—— 郝世林！ “没想到会遇上他。” 徐来心想。 其实，在参加节目之前，节目组是有给他发过参加人员名单的。 只不过，这几天他一直在忙着陪伴父母、背台词以及做游戏，把它忘在了脑后，没有去看。 曾姐也有打电话跟他简单介绍过这些嘉宾，但在她介绍的时候，他一心二用，一边做游戏一边听，听漏了很多东西。 “等会儿找个时间补补v课。”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顺着那道目光望去，正好看见了一张瘦削白俊的脸。 郝世林？ 注意到了徐来的目光，郝世林微微一笑，竟径直朝他走来，伸出右手：“徐老师，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 似乎很好相处的样子。 徐来和他没仇，自然不会不给面子，也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郝老师，请多指教。” 专程过来打完招呼，郝世林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开始跟徐来聊了起来。 “徐老师，你在《华国星演员》的表演，我全都看了。演得真好，前途不可限量啊。” “郝老师，你的歌我也听过很多，唱得不错。” 徐来不清楚郝世林的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他清楚的是，他自己这句话里，假话的成分偏多。 他确实有听过郝世林的歌，但听得不多。 如果放在以前，他或许会觉得郝世林唱得还不错。 毕竟，他一个不怎么听歌的人，也没有什么鉴赏能力。 但现在不同了。 有中级歌唱技能傍身，他对唱功的鉴赏能力直线提升。 在他看来，郝世林的唱功，可能还没他高…… 也就是说，还达不到“中级”的层次。 虽然徐来出于客气，说了点小谎，但郝世林听着很受用。 他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说道：“过奖了，过奖了……” 他正想要说点什么来凡尔赛一下，这时，屋子的门，又双叒叕一次打开了。 一个工作人员抱着一个小盒子走了进来。 他将那个小盒子放在一张长桌子上，然后将八位嘉宾请了过来。 根据他的介绍，这个盒子里放着十几张纸条，每张纸条上都写着一个身份。 嘉宾们要逐一抓阄，抓到哪个身份，今天就要使用哪个身份进行挑战——也就是赚钱。 八位嘉宾对视了一眼，随后一致决定让八人中资历最老的那位先抽。 那位嘉宾也没多矫情，哈哈笑着就上去了。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他抽中了“摄影师”身份。 如果说他运气差的话，摄影师的赚钱能力，也不算弱； 但如果说他运气好呢…… 任务开展的地点，被限定在了一个夜市当中。 哪有人在夜市里找摄影师的？ 那位老大哥苦笑了一声：“完了，感觉这一期要受惩罚了。” “也不一定呀。” 这时，那个邻家小妹模样的嘉宾开口了。 她看向工作人员，问道：“那个，大哥，请问一下，我们做任务的时候，需要戴什么遮挡面容的东西吗？” 众人一愣，随后很快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对噢！ 虽然，他们只能靠节目组提供的身份赚钱。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明星身份失效了—— 他们的名气还在！ 只要把脸露出来，说不定就能吸引来很多粉丝帮忙照顾生意。 是，正常情况下，确实不会有人在夜市里找摄影师拍照片。 但如果说，那个摄影师是一个大明星呢？ 而且，收费还不高呢？ 想到这，另外几位嘉宾也将目光投向了工作人员。 如果在做任务（赚钱）的时候，能够露脸的话，那么，这一次的挑战，难度将会大大下降！ 工作人员没有考虑，直接摇了摇头，说：“不需要。你们可以露脸。当然，如果想增加难度，不露脸的话，也行。” 听他的语气，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们会问出这个问题。 “好耶！” 几位嘉宾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 他们对自己的人气，都挺有信心的。 既然可以露脸，那么…… 这次的挑战，应该可以全员通过了！ 欸，不对，似乎有一个人例外…… 第184章 一丝希望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徐来，露出同情之色。 虽然，能够参加这档节目的艺人，都有着一定的名气。 但是名气也有高低之分。 全球爆红的影帝，叫有名气； 在某个小县城比较有名的小网红，也叫有名气。 徐来虽然近段时间依靠着《华国星演员》走红了，热度不低，但是…… 他的知名度和其他七位嘉宾比起来，差太远了。 其他七位嘉宾靠着自己的名气，或许能够取得不错的营收成绩，但他不行。 他的知名度，不允许他过得这么舒服。 不过，想是这么想，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因为那相当于是在说人家不红，太得罪人了。 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人，你可以说他们业务能力不好，可以说他们靠关系吃饭，可以说他们人品差劲…… 对于这些评价，他们不会有多在意。 但是，如果你胆敢说一句他们不红，他们当场就能给你翻脸。 虽然刚见面的时候，他们表现得和徐来很熟。 但实际上，这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他们拿不准徐来是不是这样的人。 “好了好了，”工作人员说道，“下一位老师，来抓阄。” 尚未获得身份的七位嘉宾点了点头，但却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 下一个抓阄的人，该是谁呢？ 见其他人都没有动静，徐来想着，干脆自己上算了。 可就在他行动之前，林林哥郝世林抢先了一步，笑道：“要不，我们按照进屋子的顺序来决定抓阄的先后，怎么样？” 其他人没有异议。 于是，第二个进屋的嘉宾，迈出两步，走到盒子前，伸手一抓，抓出一张小纸条…… 抓阄的顺序分出来之后，这个流程就进行得特别迅速了。 不到三分钟，尚未获得身份的，就只剩下徐来、邻家女孩和郝世林三人了。 在这三人之中，徐来是最先来的。 他看了两人一眼，说：“我上了。” 随后，好不墨迹，走到盒子跟前伸手就抓，抓完就走。 回到原位，摊开掌心一看，纸条上赫然写着两个字——“小贩”！ 具体是什么小贩，没有写明。 问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告诉他，这个身份就是他在规则和法律的范围之内，想卖什么就卖什么。 “这样啊。” 徐来点了点头。 在工作人员解释之后，徐来注意到，有不少嘉宾朝他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他猜得到原因：“小贩”算是目前为止的身份当中，相对比较好赚钱的一个身份了。 “这个身份还挺适合我的。” 徐来心想。 一方面，这个身份并不像“摄影师”这种，需要靠嘉宾自身的名气来揽客。 逛夜市，逛的是什么？ 不就是他们这种“小贩”的摊位嘛！ 另一方面…… 由于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他在小学和中学的时候，每每放假，并不能像其他同龄人那样，到处玩耍，而要去寻找一些赚钱的门路，补贴家用。 这么多年来，许多学生能走的赚钱的路子，他都走过。 其中，就包括了当小贩、摆地摊。 虽然当时也没有赚到多少钱，但至少，他有这么个经验。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同时，邻家女孩也完成了她的抓阄。 她所抽到的身份，是“流浪歌手”。 “啊？！” 她娇躯一震，当即哀嚎了一声。 唱歌啊…… 作为一个五音不全的人，这是她永远的痛！ “我怎么那么倒霉呀……” 她的眉眼拉拢了下来，很是泄气。 她唱歌，别人不让她赔偿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还赚钱，想屁吃！ “完了完了，这下要受惩罚了……” 她叹了口气。 “没事，”另外一个嘉宾安慰道：“哪怕你唱歌吸引不到路人打赏，也可以靠粉丝靠颜值嘛。” “就是。路人说不定看你长得好看，就给你钱了呢？” “……” 听着邻家女孩的哀嚎以及其他嘉宾的安慰，“林林哥”郝世林无奈一笑。 唉，“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流浪歌手这身份多好啊？ 要是给我，我一晚上说不定能挣好几个达不溜！ 别说自己的营业目标了，就连你们的，我都能一并给完成喽！ 可惜，给不得。 过了一会儿，邻家女孩苦着脸看向郝世林。 “林林哥，到你了，你去抽。” “好。” 郝世林点头。 同时，也在心里暗自可惜。 根据规则，每种身份，盒子里都只有一个。 既然邻家女孩抽中了“流浪歌手”，那他就不可能再抽到这个身份了。 可惜，可惜啊！ 他伸手塞进盒子里，摸了好一阵，才一咬牙，掏出来，一看—— 痛苦面具戴上了。 看他这模样，其他嘉宾顿时来了兴趣。 “是什么是什么？” “哈哈，怎么这个反应，抽中啥了？” “林林哥，你的身份是什么？” 郝世林没有回答，而是满脸难受地将纸条展示在众人面前。 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烧烤摊”！ 众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烧……烧烤摊？ 这特么，不是神级身份吗？！ 在这种夜市里卖烧烤，多赚钱啊！！ 你搁这凡尔赛呢？ 甚至还有人在心里吐槽：“这身份你不要给我啊！” 在邻家女孩抽中“流浪歌手”身份的时候，郝世林也在心里吐槽过同样的话。 然而，规则并不允许嘉宾们互换身份。 “虽然……虽然烧烤摊开在夜市，生意应该会不错，但是……” 郝世林难受道：“我不会烧烤啊！” “我从来没有成功把一样东西烤熟过！” “要么夹生，要么直接烤焦……” 在这之前，他每次吃烧烤，要么是店家帮忙烤好，要么是助理或者经纪人帮他烤好，要么就是他妈帮他烤好…… 他基本上没有自己动手过啊！！ 你这不是为难我林林哥吗？ “额……”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才知道，原来他并没有在凡尔赛，而是真的觉得这个身份不行。 这下，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当中，也多出了几分同情。 如果真像他说的，他烤的东西要么烤焦要么夹生，那么，即使遇到了粉丝，粉丝也不太可能拯救得了他的业绩…… 就在郝世林绝望之际，工作人员再度开口。 他的话，为郝世林和邻家女孩，带来了一丝希望。 第185章 立字据 “那个，林林哥、尤老师，你们完全不必担心这些。” 工作人员说道：“即使你们不会唱歌或者不会烧烤，也有办法完成营业额的任务。” “噢？” 两人饶有兴致地看了过去，问道：“什么办法？” 工作人员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没再接着说下去。 嘉宾们想法设法完成一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是这档综艺的看点。 如果他直接把办法抛出来，节目会少很多可看性。 看到他这副样子，郝世林和那个被称为“尤老师”的妹子更难受了。 说话说一半，你不如不说！ 不过，这时，那位年纪最长的嘉宾却开口说道：“我知道他的意思了！” “什么？” 两人向他投去期待的目光。 “我们能不能达成目标，就靠你了，皮哥！” 皮哥嘿嘿一笑，说：“说这些干嘛……” 他们还以为他是在客气。 谁知，下一秒，他就丢出来一句：“你们发誓，到时候一人给我一百块营业额，我就把办法告诉你们。” 郝世林和尤妹子对视了一眼。 夺笋啊！ 我俩本来就没多大可能赚钱，你还过来一个人抢一百块…… “等等，我知道了！” 突然，郝世林灵光乍现。 既然皮哥可以用赚钱的办法来敲他们闷棍，一人敲一百块，那就说明…… 嘉宾之间，是可以相互给钱的！ 那么，第一个方法就是—— “我们可以让其他嘉宾将自己的营业额分给我们！” “……” 尤妹子无奈一笑：“人家凭什么分营业额给我们？” “营业额度有要求，但没有上限。只要达到了额度，任务就算完成了，就不需要受到惩罚。超出额度的那部分营业额，对他们而言，没多大用处——” “道理我都懂，但是，林林哥，你还是没说，他们凭什么要把营业额分给我们。” 郝世林神秘一笑，说道：“又没让他们白分。我们可以换！” “换？” “嗯。” 郝世林点点头。 就比方说，他找位嘉宾，许下承诺：如果你分给我一定的营业额，我就和你合作出首单曲。 “对了，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说着，郝世林立马转身，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身边的尤妹子身上。 “我们可以合作！” “我们合作？？” 尤妹子越听越懵。 郝世林跟她解释说：“你不是不会唱歌吗？你不会，我会啊！我们可以合作经营你的……额……我随便取个名字……我们可以合作经营你的‘流浪歌摊’，到时候收入我们平——” “不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工作人员便开口打断了。 他告诉郝世林，根据规则，嘉宾之间可以相互交易相互给钱，也可以相互帮忙，但是不能合作经营，也不能相互雇佣。 同时，也不可以进行明显不合理的交易。 例如用一万块钱买一串烤串，就是明显的不合理交易。 “好办！” 郝世林笑道：“我义务帮她唱歌，她好心施舍给我一点……” “这不就是合作经营吗？” 工作人员摇头道：“规则不看你们怎么说，只看你们怎么做。只要你们的做法符合‘合作经营’和‘相互雇佣’的范畴，都算违规。” “违规的惩罚是什么？” 尤妹子问道。 “扣五百块营业额。” 工作人员顿了顿，说：“一次。” “五百块？？！” 如果在平常，五百块钱对他们而言，就是洒洒水。 但在这个时候，五百块钱就非常多了！ 郝世林甚至觉得，自己就算露脸，单靠烧烤，一晚上能赚到五百块就算很不错了。 “那还是算了。” 郝世林讪笑。 他对尤妹子说，还是考虑拿出一些好处找人换钱。 “其实，除了这两个方法之外，还有别的方法……” 这一次，开口的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徐来。 他开口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突然想起来，在前来参加录制之前，经纪人曾姐跟他强调过，“要学会适时给自己搏镜头”。 在这个时候开口，大概率能搏到镜头。 “嗯？” 两人一愣，随后有些意外地看向徐来。 徐来从开始录制到现在，都表现得比较安静，他们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主动站出来说话。 “什么方法？” 徐来摊开手掌。 “我给你们打个折，一人五十。” “……” 两人无语了。 八位嘉宾中年龄最大的皮哥却眼睛一瞪，装出一副夸张的生气模样：“小徐，你抢我生意！” 徐来耸耸肩，不置可否。 “五十……” 一人五十，相比于皮哥的一人一百，确实便宜了不少。 但是…… “五十块，我要烤糊多少烧烤才能赚到？” 郝世林心想。 如果说，徐来的方法确实好用的话，那五十块不亏。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一人四十！” 皮哥突然开口，打断了郝世林的思路。 他得意地看着徐来。 我自己的生意，我要亲自夺回来！ 徐来也不甘示弱：“三十九！” “我三八！” “三十七！” “三六！！” 相互喊价到最后，价格已经降到了一人三十块。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赚头了。 一人三十，俩人也才六十，说多也不多。 两人就是单纯地为了在镜头前争一个成败。 当然，也可以这么说：两人就是单纯地在组团刷镜头…… “算了。” 喊到最后，徐来叹了口气。 皮哥以为他要放弃喊价了，心里一喜。 谁知，他却又立马开口道：“我不要钱了！” “？？？” 不要钱了？ 你疯了？？ 既然不赚钱，那你和我比价那么久干嘛？ 噢，对噢，为了刷镜头，那没事了…… “但你们要帮我一个忙。” 郝世林和尤妹子两人再次对视一眼，没敢立马答应。 天下没有的午餐。 “你先说，我们再考虑。” “放心，不会很过分的。” 徐来微微一笑，说道：“等我开始摆摊的时候，你们帮我揽十分钟的客。答应这个条件，我就把办法告诉你们。” 两人想了想，点头：“行！” “对了，在帮我揽客的时候，你们只能宣传我的摊位，不能提到你们自己的。” 被徐来猜出了心思，两人顿时有些尴尬。 他们犹豫了一阵，一咬牙：“五分钟！” “十分钟。” “六分钟！” “十分钟。” “……七分钟，不能再多了！” “十分钟。” “行行！！十分钟就十分钟，说！” 两人最终还是放弃了讨价还价，投降道。 徐来满意地点点头。 他说：“你们立字据。” 第186章 太狗了 立……立字据？？ 他们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还能这么玩？？ 周围的嘉宾都一脸看戏地看着他们。 尤其是那四位固定嘉宾，表情相当值得玩味。 参加这节目那么多期了，他们见到了很多执行任务前达成某种协议的人。 但是，像徐来这样，谈好了条件还让人家立字据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因为这种行为根本没有必要。 明明认真谈好了条件，到最后却毁约…… 这种操作，在节目播出之后，必然会挨骂的。 没有谁会为了节目里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好处，这样损伤自己的名声。 不过…… “我有预感，这一段的弹幕应该会很多。” “嗯嗯。” 两位固定嘉宾低声讨论道。 “我也这么觉得。因为观众们还没有见过这么玩的，会感觉很新鲜。” “有了这件事做锚点，这期节目过后，应该会有很多路人观众记住他。这个小徐，有点脑子的啊。” “怎么，等录完节目之后，找他聊聊？” “嗯，聊聊。” 在两人交谈的同时，郝世林和尤妹子已经一脸懵比地按照徐来的要求，立好了字据。 “这样可以了？” 两人将字据交给徐来，表情复杂道。 “可以了。” 徐来将字据收好，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在开始做任务之前，会有一个游戏环节。从游戏环节之中，能得到一定的积分……” “我知道啊。” 郝世林说：“那些积分能用来换道具或者营业金额嘛，我懂。” “等等，你的办法该不会是，让我们直接用积分去换营业金额？？” 如果是的话就很难受了。 这种破办法，他早就想到了，哪里需要徐来说？ “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兑换比例很高的……” 徐来摸了摸鼻子。 “我确实想说这个……” 不等两人哀嚎，他立马接了一句：“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还有办法？？” 两人露出“我最后信你一次”的表情。 “当然。” “什么办法？” 徐来微微一笑，再次摊开手掌。 “五分钟。” “……” “……” 硬了。 两人的拳头硬了。 做人那么狗，真的好吗？？ 但是，十分钟的沉没成本已经扔出去了，就这么放弃，他们觉得怪可惜的。 稍稍商量了一会儿，他们总算做出了决定。 “要是你那办法不行，我们这五分钟是要收回来的。” “没问题。” 徐来点头：“你们立字据。” “……之前不是立过了吗？” “这是新的。” “……” “行，你狠。” 郝世林叹了口气，妥协了。 尤妹子也跟着妥协了。 另外一边，剩下的几位嘉宾笑成一团。 那么狗的嘉宾，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笑完，那两个之前说等录制结束后，要找徐来聊聊的嘉宾，又低声说道：“他这种相貌，应该是走偶像方向的路子。一个偶像，在节目里这么做，真的好吗？” 这种贱贱的操作，应该是谐星干的。 “谁知道呢。可能辛龙给他的人设就是这样的。” 拿到两人新写的字据后，徐来又给出了一个方案。 “你们有没有想过，积分能够兑换的‘道具’，都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类似于招牌、传单、机器之类的东西——” 说到这，郝世林才恍然大悟。 “你是说……积分，能够兑换帮手？？” “对。我猜兑换清单里，应该会有这种东西。” 徐来点头：“就算兑换清单里面没有帮手，你们也能拿积分来换东西，用那些东西，来换取别的嘉宾的帮助。” “不是，”郝世林眉头一皱：“这位兄弟刚才不是说了吗，嘉宾之间不能相互雇佣也不能合作经营。” “哎呀，老徐，你这办法也不行啊。” “那两张五分钟的字据，还是还给我们。” 说着，他伸出手，向徐来讨要字据。 但徐来丝毫没有把字据还给两人的意思。 “可问题是，这并不算是雇佣和‘合作经营’。” 他自信道：“你们之间又没有直接的经济往来，谈何雇佣和合作？” “？” 郝世林和尤妹子一愣。 “这样也行？？” 他们惊讶地看了工作人员一眼，问：“真的是这样的吗？？” 工作人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在这种事情，不否认，就相当于是承认了。 “卧槽，还能这么玩？！” 郝世林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没事，后期的时候，节目组会帮他删掉的…… “厉害呀，徐老师！” 尤妹子满脸崇拜，眼睛笑得弯弯的，像两个月牙。 徐来笑了笑，没有回话。 其实，他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口。 用积分来换取其他嘉宾的帮助，是有两个前提的。 一个前提是：他们用积分换到的道具，必须得真的对其他嘉宾有用，而且是有大用才行。 不然，没办法打动对方。 而另一个前提则是，他们所选择的那个嘉宾，要在节目组规定的时限之前，达成自己的营业目标。 毕竟，如果连自己的营业目标都没有达成的话，谁有空帮他们？ 见几位嘉宾聊得差不多了，工作人员走出屋子，随后很快又回来了。 在回来的时候，他的怀里多了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盒子。 这个盒子里，装满了写着数字的纸条。 那些数字，代表着每个嘉宾今晚所需要达成的营业额度。 “来，各位老师们，抓阄。” 工作人员说道。 按照惯例，第一个上去的皮哥。 他的运气还不错，只需要达成一千块。 在自身名气的支持下，这个目标不算太难达成。 有了一次抓阄的经验，这一次，大家的动作都很快。 不到两分钟，便轮到徐来抓了。 他的运气居然比皮哥还要好，只需要赚到五百块。 “不对，为什么要说‘只’？？”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摆摊了数十次，没有一次收入是上过五百块的…… “这……” 运气好了，但没有完全好。 正当他想着这些的时候，尤妹子又一次哀嚎了起来。 她的营业额度…… 居然…… 高达五千！！ 第187章 一个大胆的想法 “假……假的……” “这写的是樱花元？！” “为什么你们最多也就两千块，我要赚五千呀？？” “这怎么可能赚得到嘛！” 五千块，放在平时，还顶不上她半个日常使用的包包。 但现在…… 徐来等人也很意外。 原来，盒子里有那么大的数字吗？？ 那个抽到了两千块营业要求的嘉宾原本以为自己应该是所有人中最倒霉的那个。 现在，看到尤妹子的金额，他顿时释然了。 虽然两千块也不少，但是，和五千比起来，还是相对容易赚到的。 尤妹子苦着脸看向工作人员：“这根本不可能赚得到的呀，我能不能重抽？” “不可以。” 工作人员铁面无私道。 “……” 尤妹子认命了。 算了，还是乖乖躺平接受惩罚。 五千块，就靠摆摊唱歌，她拿头来赚？ 她身旁的郝世林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她两句。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想着：一个两千一个五千，这应该是盒子里最大的两个数字了。 我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倒霉成他们这样。 可就在这时，工作人员仿佛猜出了他的心思，开口说道：“林林哥，我温馨提醒一声，盒子里面还有两个大于五千的数字。” “一个是八千，一个是一万。” “不要掉以轻心噢。” 郝世林的表情瞬间凝固。 逗……逗我的？？ 在节目组的限制之下，五千块都感觉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何况是八千，乃至一万？！ “没事，放轻松点。” 徐来的身影从旁边传来：“想点好的，八千和一万也就两张，你也不一定会抽到。” “嗯嗯。” “你说的也是。” 被徐来这么一安慰，郝世林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 可下一秒，徐来又来了一句：“说不定你抽到的是四五千呢？” “……” 四五千也很过分好不好！ 他算是看出来了，徐来刚才说这些，根本就不是想安慰他。 而是在搞他心态！ 这家伙是在靠着这手搞他心态的操作，搏镜头！ “不行，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郝世林想着，一咬牙，不再犹豫，走上前去，一抽—— 还好，他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他的营业金额，“只有”一千五百块。 虽然这个数字也很高，但是和尤妹子的五千，以及工作人员口中的“八千”、“一万”相比，简直好了太多太多。 此时，所有嘉宾都已经得到了身份以及营业金额要求，接下来，便是进入游戏环节。 或许是因为游戏环节并不是这一期的重点，所以这个环节设计得比较一般。 在刚开始的时候，游戏难度不高，对抗性也不强。 嘉宾们轻而易举地就获得了不少积分。 但随着他们的积分越来越高，游戏的难度也随之提升。 到了后面，游戏已经开始考察他们的学习能力、智力、记忆力以及知识积累了。 众所周知，娱乐圈属于文化洼地。 虽然不乏高学历的艺人，但是不学无术者还是占了大部分。 徐来作为货真价实的重本毕业生，在学历能力、智力、记忆力以及知识积累方面，领先其他嘉宾太多太多。 因此，在游戏环节的后半段，其他嘉宾并没能够拿下多少积分。 可徐来却恰恰相反，赚得盆满钵满。 他甚至觉得，自己如果直接将积分兑换成营业金额的话，根本无需摆摊，就能直接达成营业目标。 终于，游戏环节结束了。 徐来以五万四千三百一十七的积分，位列所有嘉宾之首。 其次是老大哥皮哥。 他只有三万出头的积分。 第三名是尤妹子，她的积分更少，二字打头。 出乎徐来意料的是郝世林。 他之前在京市逛商城的时候，偶然碰见过郝世林的商演活动。 后来，他出于好奇，查了一下郝世林的资料。 根据那些资料，他得知，郝世林是华国最好的音乐大学“都城音乐学院”出身。 按理来说，作为都城音乐学院的学子，郝世林的学习能力、智力、记忆力和知识储备，就算不及徐来，应该也不会太差。 可是，在游戏过程中，他展现出来的实力，却让徐来大跌眼镜。 如果有人告诉徐来，这家伙是高中肄业生，他都不会有半点怀疑。 太拉垮了。 郝世林在游戏环节的拉垮表现，直接反映在他的积分之上。 他的积分，位于全员第七，仅有一万多点…… “他当年到底是怎么考上‘都音’的？” 徐来很是疑惑。 虽说，这种艺术类学院，对文化课的要求偏低。 但是“偏低”并不意味着“没有”！ 徐来的妹妹徐飞儿就是艺术生，他很清楚妹妹当年高考的时候，为了提高一点文学课成绩，有多拼命。 如果艺术类学院对文化课的要求真的低到这种程度的话，他妹妹怎么可能拼命成那样？ 不等徐来多想，工作人员便将几个本子分别递给他们八位嘉宾。 他说，这些本子里，写着积分所能够兑换的“道具”，以及相应的分数。 如果想要兑换什么，直接在本子上面打勾。 十分钟后，节目组就会把东西给他们送来。 “对了，由于道具有限，如果某个道具供不应求的话，需要各位老师竞价，价高者得。” 所谓的“价”，指的当然就是积分了。 八人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随后，他们便翻开本子，仔细看了起来。 正如徐来所料，在本子里，确实有“工具人”这一选项。 不过，“工具人”是有职能划分的，而且还有时间限制。 例如，你兑换了一个半个小时的“揽客”工具人，那么，在接下来的小时当中，那个工具人就只能去揽客，而不能帮忙做其他事情。 半个小时后，工具人会停止工作。 届时，嘉宾可以用更高的积分，重启工具人，也可以不再管他（她），放任他（她）离开…… 看到这，徐来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靠自己摆摊赚钱多累啊！ 还不如…… 赚其他嘉宾的钱，来得实在！ 第188章 荷包不允许啊 （我知道你们在看这一章的时候想吐槽什么，耐心看完，文末“作家的话”里有解释） 也就是徐来的营业金额要求低，同时积分又高，他才敢这么玩。 如果他要像尤妹子那样，一晚上靠摆摊赚五千块钱，他是万万不会有这种大胆的想法的。 五千块，就算把另外七位嘉宾的毛给薅秃了，他也赚不来。 “等等，先让我确定一下规则……” 徐来想着，偷偷摸出手机，在摄影机拍不到的地方，打开节目组先前给他发的规则，复习了两遍。 “……但无论如何，以抽中的身份赚来的钱，不足营业金额要求的一半的话，即便达成了营业目标，也算任务失败……” 也就是说，他那五百营业金额要求中的一半，二百五，必须靠摆摊赚来。 而剩下的那一半，才能够通过各种骚操作获得。 如果他没有靠摆摊赚到二百五，即便靠着骚操作，赚来了十万，也算任务失败。 他撇了撇嘴，没意思。 看来，还是得亲自上阵摆摊啊。 那么问题来了，摆个什么样的摊呢…… 他抽中的这个身份，“小贩”，相当的万金油。 卖烧烤，是小贩。 卖玩具，是小贩。 卖冰糖葫芦，也是小贩…… 只要他想得出来，他卖什么都行。 “但是，如果只是卖东西的话，完全没办法体现出我积分上的优势。” “要不……” 整个套圈摊？？ 用积分兑换一些礼品，摆上，然后一块钱一个圈，让路人来套。 套中哪个礼品，就把哪个礼品送给对方。 “这个可以有！” 徐来微微一笑。 套圈摊，只要价格足够的实惠，只要老板拿出来的礼品够吸引人，就不愁没有顾客！ 就这么决定了！ 接下来，便是换道具的时间。 在换道具之前，徐来特地问了一下工作人员，如果他要摆套圈摊的话，节目组会不会提供一定的礼品。 他得到的答案是，会，但不会特别多。 具体的数量，不清楚。 “……” 徐来很无奈。 这不就相当于没说？ 提供一吨玩具，算是“提供了一定的礼品”； 提供一瓶矿泉水，也算“提供了一定的礼品”…… 没有具体的数量，徐来觉得，自己最好按照最糟糕的情况——节目组只提供一瓶水——来准备。 “先用两万积分换礼品。” 唰唰几下，徐来很快就选择好了价值两万积分的礼品。 剩下的积分，还有三万多。 按照一百比一的比例，能换成三百多的营业金额。 但是徐来不打算这么做。 这么做就太无趣了。 他面带不怀好意的微笑，将目光投向了那几个工具人之上。 “‘烧烤熟手’，打勾！” ………… 不久后，工作人员开口问道：“各位老师，你们选好了吗？” “其实不一定要立刻把积分全部花完的。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积分随时可以使用。” 有几个嘉宾本来还在抓耳挠腮地思考着怎么最大程度地利用积分，听工作人员这么一说，果断放弃。 算数题什么的，太难了呀。 还是等晚上赚钱的时候，看自己缺什么再换什么。 想着，他们也和徐来等人一样，将手里的本子递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收齐本子，当场翻看起来，随后又将几本选择了同种“稀缺道具”的本子挑了出来。 这其中，就有徐来和郝世林的本子。 看到自己的本子被翻了出来，郝世林脸色微微一变。 “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没选啥稀缺道具啊！” “我选择的最稀缺的，应该就是那个‘烧烤熟手’了。” “可是……” “应该不会有人跟我抢这个的？” “毕竟，抽中‘烧烤摊’的人，只有我。其他人的身份，和烧烤——” 郝世林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复杂地看向了徐来。 徐来，抽中的身份是……“小贩”！ “小贩”，自然也可以卖烧烤！ 想到这，他赶紧又看了一眼那一堆被挑出来的本子。 果然，徐来的本子也在其中！ “你也选了‘烧烤熟手’？？” 这是个问句，但又不完全是个问句。 因为根本无需徐来回答，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除了徐来，不可能还有人会选择“烧烤熟手”！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友善了起来。 同样是名校出身，徐来在刚刚的游戏环节大放光彩，把他衬得不学无术，在那时候，他就已经看徐来有点不爽了。 肚子里有点货了不起啊？ 会学习了不起啊？ 不知道让一让其他嘉宾吗？ 积分比我高那么多，我不要面子的吗？！ 他能猜到，在这期节目播出之后，肯定会有闲着蛋vv疼的网友拿他和徐来作比较，以此讽刺他的名校学历。 而现在，在发现徐来也选择了“烧烤熟手”之后，他对徐来的不满，又加深了几分。 明知道我这个抽中了“烧烤摊”的人不会烧烤，你还故意做烧烤摊，这不是在搞我心态吗？！ 显然，他只猜对了一半。 那个和他抢“烧烤熟手”的人，确实是徐来。 只不过，徐来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要做烧烤摊…… 而是…… “竞价。” 徐来没有正面回答郝世林的问题。 不过，他的这句话，也和正面回答没什么两样了。 郝世林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先下手为强：“我出一万零一十三！” 在兑换了其他道具之后，留给郝世林的积分，其实也就只有这一万零一十三了。 实际上，如果不是“烧烤熟手”需要一万积分，他也不可能拿得出那么多积分来。 毕竟，他总共也就赚了一万多积分…… “一万零一十四。” 徐来淡淡道。 郝世林身体微微一颤。 k！o！ 徐来以一积分的巨大优势，死死地压制住了郝世林。 林林哥气得想吐血。 在选择道具的时候，他根本没想过居然会有人跟他抢“烧烤熟手”，所以并没有留多余的积分竞价。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林林哥，”徐来笑着问他：“你不继续喊价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摄影机对着，郝世林早就把白眼翻起来了。 我倒是想喊。 可是…… 荷包不允许啊！ 第189章 套圈 见郝世林不说话，徐来淡淡一笑，知道对方是没有多余的积分了。 于是转头看向工作人员，说：“那那位‘烧烤熟手’，应该就归我了？” 工作人员点点头。 “选择‘烧烤熟手’的只有你和林林哥，既然林林哥不再出价，那他自然就归你了。” “好！” 对话之间，工作人员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张卡片，上面赫然写着“烧烤熟手”以及“一个小时”这八个字。 随后，便将卡片交给了徐来。 接过卡片，徐来并没有直接收入口袋当中，而是扭头看向郝世林，晃了晃卡片，咧嘴一笑：“林林哥，开个价。” “……” 好家伙，在这等着我呢。 这个时候，郝世林才终于看明白，原来，徐来跟他抢“烧烤熟手”的目的，并不是要摆烧烤摊…… 而是想趁机宰他一手！ 这也太狗了？！ “二十！” 郝世林喊价道。 徐来乐了。 一万积分，用来直接兑换营业金额，都能换来一百块了。 这家伙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做这种亏本生意啊？ “我突然觉得，开个烧烤摊子也不错。” 他摇头笑道。 “五十！” “啊呜（哈欠）……” “一百！行了，我出一百！” 徐来低头玩手指，不言不语。 “一百五！” “好好，两百！不能再高了！” 听到这，徐来才终于再次开口。 “唉，算了，林林哥，看你那么想要的份上，我给你打个五折，一口价，三百。” “？” 有你这么打折的吗？！ 三百块钱换一个小时的劳动力…… 这真的能回本吗？？？ 不过，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营业金额的一半，必须通过抽中的身份赚取。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能靠这一个小时，赚足七百五十块。 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 大不了，等会儿偷偷让助理在粉丝群和快博上找点粉丝来救场！ “三百块就三百块，成交！” “成交”这两个字，是郝世林咬着牙说出来的。 可这时，徐来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道：“欸，等等，林林哥，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一万积分？” “？” “你想干嘛？！” 郝世林眼睛一瞪。 “没什么……” 徐来笑了笑，道：“这个烧烤熟手是我花了一万零一十四积分赢来的，现在让给你，你帮我出一万积分，不过分？” “你别太得——” “嗯……我剩下的积分用来换一套烧烤工具，应该也足够……” “行！给你！全他妈给你！” 郝世林咬牙吼道。 他心态崩了。 突然很后悔参加这档节目。 这都是什么人啊…… “成交。” 徐来露齿一笑，将手里的卡片交给了郝世林。 他这相当于是用十四点积分，换到了价值三万积分的三百块钱。 血赚！ 接过徐来的卡片，郝世林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又不着痕迹地瞪了徐来两眼。 “姓徐的，我记住你了！” 俨然一副和徐来结下梁子的模样。 不过，这一次，徐来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但徐来丝毫没有在意。 “你们宇心恶心了我那么多回，我稍微恶心恶心你，就算是一份小小的回礼。” ………… 很快，十分钟后，八位嘉宾用积分兑换的道具便全部到货了，分别装在八辆车里。 八位嘉宾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之下，登上了自己的那辆车，朝着夜市驶去。 此时，是下午四点钟。 而夜市，一般是得要五点以后，甚至更晚，才会逐渐开始热闹起来。 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车子停住，徐来从车上走下，来到节目组帮他租的摆摊区域，铺上一块毯子，并且在毯子之上，摆满了各种小礼品。 玩具车、玩具熊、食用油、牛奶…… 一切套圈摊应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 甚至，普通套圈摊没有的东西，他这里也有！ 例如，口红、爽肤水…… 徐来将这些礼品按照贵重程度，便宜的靠前，贵重的靠在最后。 随后，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又问隔壁摊位的老哥借了一根粉笔，在毯子前划了一条非常明显的直线。 这条直线是用来限制顾客的站位的。 顾客只能站在直线外投圈。 全部准备妥当后，时间才过去半个小时。 夜市里仍然没有多少路人。 但是，已经有几个路人被徐来的摊位以及他这个摊主的颜值吸引到了，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徐来并没有急着招呼客人，而是自己抓起二十个圈，站到直线之外，开始投起圈来！ 他第一次摆这种套圈的摊位，不太拿得准难度，所以想亲自试一试。 投完二十个，他发现自己将各种礼品摆得太靠近了，套中礼品的成功率很高。 于是，他又将礼品摆开了一些。 这时，隔壁摊位的老哥开始跟他搭话。 老哥指了指他身边的摄影哥们，问他这是不是在拍什么节目。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老哥眉头一挑，冲摄影机摆了个鬼脸，笑着说自己也算是上过电视的人了。 “对了，哥们儿，你这套圈怎么收费啊？” 收费等各种标准，在路上的时候，徐来就都已经想妥了。 他回答说：“一块一个，十块十二个，二十块二十五个。” 说着，他小跑着到车子那边，从车上拿下来一个立牌，上面就写着他的收费标准。 这个立牌也是他用积分换来的。 立牌这个道具，节目组一共就提供了五份。 那五份，全部被他竞价拿下了。 而在拿下之后，他又转手以高出“一百比一”这个比例的价格，卖给了其他需要立牌而又没有竞价赢过他的嘉宾，狠狠地大赚了一笔。 除此之外，他还在好几件稀缺道具上同样进行了这个骚操作。 一顿操作之后，他现在都还没开始摆摊呢，营业金额就已经有一千五百多了…… 将立牌摆好，徐来想了想，又给隔壁摊位的老哥补充了一句：“如果一次性套二十五个圈，什么都没套中的话，前三排的奖品，随便挑一个。” “一次性套五十个，没中，中间三排，随便选。” “如果一次套一百个，一个都没中……” 他指着倒数第二、第三和第四排的礼品，说：“就可以在这里面选！” 第190章 火爆！ “啊，那挺好的，有保底。说起来，你这种有保底的套圈摊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说到这，那个老哥突然注意到，在最后一排的那几样贵重礼品当中，居然有一支大牌口红！ 那个品牌的口红，他女朋友前段时间一直吵着想买。 只不过，碍于价格，她到现在都还没舍得下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口红，最少也要两百七八十！ 那么贵重的东西，居然出现在了套圈摊上！ 但可惜的是…… 它被摆在了最后一排。 就是说，它不在保底的范围当中。 无论他买多少个圈，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拿下它。 徐来注意到老哥的目光停在了最后一排的口红上。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最后一排那些奖品的价格，都不算低，统统都在两百块以上。 如果他摆摊卖这些东西的话，随便卖出两个，就能直接完成营业要求了。 只可惜，卖不得。 这种靠积分对换来的高价值物品，不可以直接出售。 节目组设置这么一条规则，或许是为了增加嘉宾们的赚钱难度。 “怎么，想试试吗？” 徐来笑着问老哥。 反正，现在也没多少路人，闲着也是闲着。 隔壁摊老哥的心里，也飘过了这句话。 但他还是稍稍犹豫了一下。 他出来摆摊，是来赚吃饭的钱的，不是来花钱的。 可是…… 他又一次看向那支口红。 万一，万一我运气爆棚，丢中了那支口红…… 一想到晚上回家，自己从口袋里摸出这支口红时，女友脸上的表情…… 他咽了咽口水。 要不，试一试？ “你……给我打个折呗？” 他尝试道：“我做你的第一个顾客，你给我打点折扣。” 徐来觉得也不是不行。 但他却说：“那要看你投多少个圈了。” “我投……” 老哥扫了一眼摊位，在倒数第二排处，看到了一桶花生油，少说也值七八十块。 “二十块二十五个圈，一百个圈就是八十块……” 他眼前登时一亮。 买一百个圈，就算啥都没投中，保底换个花生油，也不亏了！ 欸，不对…… 万一我一百个圈，只投中了一个便宜玩意怎么办？ 按照这个帅哥说的，只有在什么都没投中的时候，才有保底…… 他苦恼地抓了抓后脑勺。 这时，徐来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规则没说。 “对了。如果你觉得自己套中的东西，不如保底的话，可以选择不要自己套中的那些，直接拿走保底。” 老哥的眼睛再度亮起！ 这感情好啊！ “我来一百个！”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五点多。 夜市里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老哥的摊位，随时都有可能迎来客人。 但他却没有照顾摊位的意思。 而是抱着一大堆套圈，兴冲冲地站在直线前，舔了舔嘴唇。 要么把口红带走，要么扛桶花生油回家！ 横竖都不亏！ 想着，他投出了第一个圈—— 没中。 但他没有气馁，马上丢出了第二个…… 他的前二十个圈，消耗得很快。 由于瞄准的目标都是处于最后一排边缘的口红，所以这二十个圈，他啥都没有套到。 “加油，加油！” 他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加油。 很快，五十个圈丢出去了。 仍然一无所获。 在这过程中，他的身后，多了不少围观的路人。 他们有些是来围观投圈的，有些是被徐来的颜值吸引来的，有些则是看到了摄影机，跑过来凑热闹的。 围观了一阵，有个小朋友实在看不下去了，高声提醒道：“叔叔，你为什么非要投那一个东西啊？那个东西那么小，很难中的。还不如投前面的小汽车！” 这个只有二十五岁的老哥在听见“叔叔”二字后，眼角明显抽搐了一下。 但他还是跟这位小朋友解释了一下徐来套圈摊的保底规则。 解释完，所有围观的人都沸腾了！ “真的假的，只要一次性投一百个圈，倒数二三四排的东西，随便选一个？” “我去，这老板是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的？！一百个圈也就八十块，那三排的礼品有很多都是七八十块的，这怎么赚钱啊？” “不对，我觉得应该是在拍节目。你看到后面的摄影机了吗？而且，这个帅哥那么好看，一看就是明星！就是不知道叫什么。” “不知道叫什么？你们没在网上看过他吗？？” 人群中，一位徐来的路人粉兴冲冲地说道：“他叫徐来，最近挺火的！” 由于围观的人实在太多，很多路过的行人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到摊主徐来的脸了。 但是，当“徐来”二字出来之后，几个行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徐来？ 徐来！！ 也不管自己听见的“徐来”和心里所想的“徐来”是不是一个人，她们也兴致满满地挤进人群当中围观起来…… 围观的人数涨得实在太快，把徐来都给整懵了。 他原本还想着让郝世林和尤妹子帮他招揽生意呢…… 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收费便宜，礼品够硬，还有保底机制…… 再加上，老板还那么帅…… 这样的套圈摊，怎么可能缺客人？！ 想着，老哥的手里，只剩下不到十个圈了。 他额头上全是汗水，丢圈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冷静……冷静……” “就算全部投空，也有花生油保底，不要慌……” 他深吸一口气，再度丢出一个圈—— 一阵震耳的欢呼声，顿时在他身旁炸起！ 中了！ 他定睛看去，自己方才投出的黄色套圈，赫然把那支大牌口中罩在其中！ 投中了！ 九十多个圈后，他终于投中了！ 八十块，搏将近三百块，他成功了！ “啊！” 他兴奋地把剩下的套圈随手往摊上一丢！ 老子不套了！ 拿到一支将近三百块的口中，值了！ 血赚！ 今天直接这么收摊，都值了！ 岂料，他这么随手一扔的套圈，居然也套中了一些小玩意。 虽不值钱，但也是礼品啊！ 在从徐来手中接过自己的奖励后，老哥嘿嘿笑了几声，刚想说些什么，但嘴还没有张开，身旁身后便响起了各种叽叽喳喳的叫喊声。 “给我来一百个！” “我也来一百个！” “我不要优惠，一百块钱买一百个圈，让我先投！！” 不远处，苦逼地帮徐来宣传着摊位的郝世林和尤妹子也听到了那边的动静，对视一眼，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跑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靠近之后，他们看着被顾客围得水泄不通的套圈摊，沉默了下来。 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尤妹子才缓缓开口。 “林林哥，你说……我们还有必要帮他揽客吗？” 第191章 评比 虽然，无论是郝世林还是尤妹子，都觉得已经没有再帮徐来揽客的必要了。 毕竟就算揽到了客人…… 人家也挤不进去啊！ 这才多久啊，就那么多客人，像话吗？！ 但是，既然答应了徐来要揽客十五分钟，十五分钟没到，他们就不能停下。 否则等节目出来之后，容易挨骂。 “这也太夸张了点。” 远离套圈摊后，尤妹子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场面，仍然咋舌不已。 “确实……” 郝世林苦笑了一声。 他自问，即便是换做自己上，在他名气的加持之下，也不一定能把生意做得那么火爆。 毕竟，他粉丝多是多，但那是就全国范围而言的。 这一个小小的夜市当中，他的粉丝，很可能还没有现在围在徐来摊位前的客人那么多。 而且，他们都知道，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此时还没到夜市人最多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徐来的生意就已经如此火爆了。 如果再晚一点，到了夜市里的人更多的时候…… 他们怀疑，徐来的顾客，会将整条路都堵得水泄不通！ 由于顾客实在太多，徐来很快就赚足了两百五十块钱。 再加上从其他嘉宾那里薅羊毛薅来的一千五百多块，他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随时都可以收摊走人。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一赚够二百五十块，就直接收摊。 但是…… 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 那么多人围在这里排队，他们等了那么久，他要是直接就这样走了，对那些排队的人很不公平。 “继续摆。” 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等把准备的礼品全部送完，再收摊。” …………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精疲力竭的徐来做完了最后一单生意。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摊位，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结束了！ 本来，他选择做套圈摊，一方面的原因是，套圈摊只要收费不贵、礼品够硬，就不愁没客人。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做套圈摊不会太累。 只需要负责收钱、递套圈、递礼品、收套圈…… 没什么运动量。 但事实证明，徐来还是太年轻了。 虽然套圈摊的运动量小，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人少的时候还好。 人一多起来，徐来既要防止有人偷偷拿走摊位上的礼品，又要记住各位顾客的顺序，以防排队的顾客们起争执，还要不时开口维持一下秩序…… 身心俱疲！ 他锤了锤有些发酸的腿和腰，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仍然围绕在摊位周围的顾客，笑道：“我准备的东西已经全部套完了，没有了，要收摊了。你们去别的地方逛。” “啊，这就套完了？？” “怎么那么快啊，我排了好久的队了。” “徐来哥哥，能一期合个影吗？！” “……” 徐来出言安抚了一下那些排了队但是没能套上圈的顾客，随后又和十几位路过的粉丝合了个影。 搞定之后，他便开始收摊。 将所有剩下来的道具，例如毯子、立牌等等放入汽车后尾箱后，他领着摄影师，开始逛起了夜市。 按照规则，通过摆摊赚来的钱，是可以用在这个夜市当中的。 他先是去买了几瓶水，自己一瓶，剩下的尽数分给身后的摄影团队。 随后又走了两步，正好碰上了在和粉丝合影的皮哥。 “……谢谢你们照顾我的生意，哈哈。唉，在夜市当摄影师，真的赚不到几个钱。要不是有你们这些粉丝帮忙，我肯定完不成任务……” 合完影，皮哥对给自己扫码付款的粉丝们抱怨道。 这时，徐来走了过来。 “生意怎么样，皮哥？” 听到他的声音，皮哥一扭头，眉头上挑：“小徐，你怎么来了？” 刚一说完，他就想起来，徐来的营业目标只有五百块，而身份又是相对比较容易赚钱的“小贩”，笑了笑，又说道：“你的营业额度，达标了？” “达标了。” 徐来点头。 而且，早在几个小时之前，就达标了。 “赚了多少？” 皮哥好奇道。 这个问题倒把徐来问住了。 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赚了多少钱。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他咧嘴笑了笑，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没多少。”他说，“不过，完成任务，是够用了。” “真好啊。” 皮哥有些羡慕。 即便有粉丝们的帮助，他到现在，也才赚了不到五百块。 “要不，我也照顾一下你的生意？” 徐来拍了拍皮哥的肩膀，说：“我给你一百块，你跟我合个影，怎么样？” 皮哥眼睛登时大睁：“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反正我任务已经做完了，多出来的钱也没有用。不如帮你一把。” 顺便，还能跟你刷点亲密度。 徐来在心里补充道。 通常，参加这种综艺，艺人的目标都有三个。 赚钱、涨粉和拓展人脉。 徐来现在就是在进行第三个目标。 “哈哈哈，好！” 皮哥笑得很开心。 一百块，是他营业金额要求的八分之一了！ 可是，下一秒，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犹豫来。 “不过……一百块钱，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他猜测，徐来摆摊应该也没赚到太多的钱，否则不会像现在这样，把具体的数字藏着掖着。 万一人家一共就赚了六百块—— “不对啊，他不是薅了我们一千五百多块吗，我担心他干嘛？？” 想到这，皮哥的犹豫尽数褪去了。 他看着徐来疑惑的表情，笑道：“没事了没事了，来，合影合影！” ………… 跟皮哥合完影后，徐来又去照顾了好几位嘉宾的生意。 包括但不限于水果摊、烧烤摊等等。 他从另外几位嘉宾身上薅来的一千五百多块，在这过程当中，用去了将近一半。 但徐来并不在意。 反正他的套圈摊，赚的钱多。 在照顾其他嘉宾生意的同时，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有两个嘉宾和他一样，其实已经完成了营收任务。 但是，他们却并没有离开摊位。 即便摊位前没有多少客人，他们也坚持着没有收摊。 一问，他才知道，原来，这节目最后会有一个评比环节，评比谁赚的钱最多。 收入最高者，将会得到奖励。 奖励是，所有人在节目录制过程当中的收入，将会以他的名字，捐赠出去。 这属于是象征性的奖励，徐来没什么兴趣。 他继续逛着夜市，打算去“流浪歌手”尤妹子那边看看，她的营收情况怎么样。 可就在半路上，他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192章 轮到我恶心你了！ “哟。” 看着那个意想不到的人，徐来笑了。 “怎么是你？” “你怎么不在摊位上？” 那人听到了徐来的声音，脚步顿时停住，面色复杂地扭头看向他。 “我用了那张‘烧烤熟手’的卡片，现在，那个‘熟手’在帮我看摊子。” 没错，此人赫然就是抽中了烧烤摊的“林林哥”郝世林。 “这样啊。” 徐来点了点头，正想接着问些什么，可郝世林抢先一步，问道：“你呢，你怎么不在摊位上？” 问完，不等徐来回答，他自己就想到了答案。 回想起徐来的套圈摊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画面，答案其实相当明确。 要么是营收目标已经达成了，要么是摊位的礼品已经被套完了…… 草，这种羡慕的感觉是什么回事？？ 徐来不知道郝世林心里在想什么，耸了耸肩，实话实说道：“礼品已经送完了，开不了了。” “行……。” “对了，你的营收目标达成了没有？” 徐来问道：“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照顾一下你的生意。” 在此之前，他没有去郝世林的烧烤摊，一方面是因为他和宇心有仇，而郝世林又是宇心的人，他不是很想照顾这家伙的生意。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 他知道，郝世林不会烧烤…… 吃了这家伙的烧烤，一不小心，分分钟就要化身马桶上的思考者。 可现在，既然偶遇了郝世林，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必须表达出自己想要照顾对方生意的想法。 尽管他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也要这么说。 原因很简单——摄影机照着呢。 在综艺节目里厚此薄彼，很容易遭受非议。 这是经纪人曾姐在他参加这档节目之前，给他的其中一个忠告。 还好，郝世林摇了摇头，说：“不必了，我已经达成了。” 他在摆好烧烤摊后，偷偷联系了经纪人，让经纪人帮他拉点粉丝来救场。 经纪人很靠谱，粉丝也很给力。 尽管他的烧烤技术臭得要命，但在粉丝们的帮助之下，他还是顺利达成了目标。 “达成了？” 徐来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好，那看来，我能省一笔了。” 郝世林僵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聊到这里，两人便聊不下去了。 于是，徐来非常果断地表示自己要去接着逛夜市了，跟郝世林告别。 郝世林似乎松了口气，摆了摆手：“祝你玩得愉快。” 可谁知，告别之后，两人竟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注意到了这一点，两人皆是一愣，扭头看向对方，异口同声道：“你要去哪？” “去看看‘流浪歌手’。” “去看看尤老师。” “……” 他们对视了一眼，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徐来才勉强开口道：“既然同路，那就一起走。” “嗯……” 郝世林没有异议。 尽管两人私底下互有敌意，但还是那句话，摄影机正在照着呢……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尤妹子的“流浪歌手”摊位。 此时，这个摊位旁，已经站了两位嘉宾了。 加上尤妹子，便是三人。 徐来和郝世林和三人打了声招呼。 见到两人，尤妹子眼前放光！ 额，准确地说，是见到郝世林之后，她的眼前放光。 “来得正好来得正好，你们有耳福了，小六正要唱歌呢。” 所谓的“小六”，指的是这档节目的一位固定女嘉宾。 这个时候，她正站在尤妹子架起来的麦克风后，看上去有些紧张。 “小六要唱歌？” 郝世林有点摸不着头脑：“节目组不是说不能合作经营什么的吗？” “这不是合作经营。” 另外一位嘉宾笑道：“这是友情助唱。” “只要我们不跟小尤收钱，就不会违规。” “嗯嗯。” 尤妹子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们刚才好不容易才讨论出来的办法。” 说着，她的目光在徐来和郝世林身上扫了一圈，最终停在了郝世林身上。 “那个……林林哥、徐老师……你们等会儿能帮我唱一唱吗？” “拜托了！” “靠我自己，根本不可能赚到五千块的！” 事实上，在小六等人过来之前，即便是有名气加成，她也仅仅挣了一千多块钱而已。 “我是没有意见。” 郝世林抢先说道，随后扭头看向徐来：“你呢？” 徐来看得出来，他这么做，纯粹就是为了逼他点头。 至于目的，他拿不准，或许是想让他当众出丑之类的？ 不过，他还是如林林哥所愿，点了点头。 “我也没意见。” 反正，有中级歌唱技能在手，出丑？不存在的！ 郝世林脸上出现了一个隐秘的微笑。 “没意见就好。” 徐来或许不清楚，但很多圈里人都知道，他，郝世林，和同为宇心重点培养对象的舒子润，是非常不错的朋友。 郝世林曾不止一次地听舒子润提起徐来。 在舒子润和他的经纪人看来，徐来，很有可能是他未来的头号强敌！ 从舒子润的嘴里，郝世林得知，徐来不仅演技炸裂能够比肩影帝，他写剧本的水平也相当不错。 甚至，他还会摄影、导演…… 可以说是一个为文娱而生的天才了。 不过，郝世林注意到，导演、摄影、表演、写剧本等等和文娱相关的技能，舒子润都说了一遍。 唯独一个技能，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 那就是—— 歌唱！ 这就说明，徐来在歌唱方面，并没有展示出值得一提的才华。 这也很正常。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徐来把精力都放在了提升演技、摄影能力、导演能力、写剧本的能力之上，自然就没有多余的精力用以精进歌唱技能了。 “那么多嘉宾都来帮小尤助唱，这一段内容，节目组肯定会剪进正片当中！” 郝世林心想：“等会儿，我先上去唱，唱完了再让那姓徐的唱。” “他在唱歌方面没有什么才华，在我的反衬之下，他的表现必将臭不可闻！” “到时候……哼。” “呵呵，徐来啊徐来……你不是喜欢恶心我吗？” “这一回，该轮到我恶心你了！！” 第193章 《小确幸》 很快，站在麦克风后的小六便开始唱歌了。 按照徐来对音乐的鉴赏能力而言，她的唱功，属实是相当一般。 但是对于一个平日里没怎么练习过唱歌的非科班生而言，能把歌唱成这样，已经足够优秀了。 她的歌声，再加上她自己以及尤妹子、徐来等人的颜值，以及他们的名气，没多久过，周围便多出了一圈人。 “哇，那个男生长得好像林林哥！” “不是好像，他就是！你没看林林哥的快博吗？” “啊啊？我看看……哇！！我的天啊！！居然真的是林林哥，我居然见到真人了！你说，我能去要个签名吗？” “我之前在网上看到有人说林林哥不是很喜欢给别人签名。不过，听说他等会儿会帮那边那个女的唱歌赚钱。到时候你给他打赏个几百块，他肯给你签！” “几百块吗……” 那个想要郝世林签名的女生犹豫了好一阵，最后一咬牙：“几百块就几百块！之前给他打榜的时候，也不是没花过那么多钱！” 为了林林哥的签名，不亏！ 拿到签名之后，还能跟闺蜜和粉丝群里的姐妹们炫耀呢…… 她们说话的时候，为了防止打扰到唱歌的小六，刻意压低了音量。 但是，站在她们附近的徐来，还是将她们的话尽数听进了耳中。 “为了一个签名，居然肯花几百块钱？？” 徐来一愣。 虽然他此时已经逐渐习惯了不再拮据的生活，但是，用几百块钱换一个签名这种操作，他仍然无法理解。 更何况…… 他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女生的穿着打扮。 她全身上下，加上肩上挂着的小包，估计都不超过四百块钱。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富裕人家的孩子。 “难怪那么多艺人喜欢搞饭圈……” 徐来心想：“饭圈的钱，这么好赚的吗？” 正想着，又有一位嘉宾结束了摆摊，跑来看戏。 尤妹子没有厚此薄彼，也让他等会儿帮忙唱歌。 “其他人也会唱。” 她说。 那位嘉宾看了一眼郝世林，犹豫了一下。 唱歌，可以。 但是，在郝世林之后唱歌…… 很容易被比下去的呀！ 要知道，他过段时间还想着出首单曲，试水一下音乐领域呢……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郝世林眼中掠过一抹得意。 但他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样子。 他对那位嘉宾说，如果他答应帮忙唱歌的话，就在徐来之后上场。 “我之后到徐来，徐来之后才到你。” 在徐来之后唱歌？ 这个可以有！ 那位嘉宾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他和徐来不一样。 在参加节目之前，他把所有嘉宾的资料都看过了一遍。 他很清楚，根据资料上的说法，徐来应该没有什么歌唱方面的能力。 如果说，在郝世林之后唱歌，会被比下去的话，那么，在徐来之后唱歌，就恰恰相反了。 在徐来这种门外汉的衬托之下，他的表情肯定不会差到哪去。 想到这，他点点头：“行。那我也来帮小尤一把！” 话音刚落，小六的歌就唱完了。 周围围观的群众们发出“啪啪”的掌声。 一些比较大方的路人以及小六本人的粉丝，摸出手机，扫了一下麦克风旁边立着的二维码，打赏了一些钱。 尤妹子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收款记录，当即喜笑颜开。 “真厉害！你这一首歌就赚了将近五百块！” “将近五百块么……” 小六摇着头笑了笑，心里却有些失望。 她本来以为，自己能赚到更多的。 她下台后，随后，一位男嘉宾也登上了舞台。 三分钟后，一曲终了，他也获得了不少掌声。 此时，围观群众的数量，比小六唱歌的时候，还要多。 然而，他的收入，却还比不上小六，只有三百块出头。 顾及到他的面子，尤妹子在看到收入数字后，没有声张，只是笑着感谢他处理帮忙。 接着，就轮到郝世林登场了。 他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让徐来帮他拿着，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来到了麦克风之后。 抓着麦克风，他全身的气质陡然一变，嘴角扬起了一个自信的微笑。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观众，毫不怯场，反而愈加兴奋起来。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你们好吗？” “好！” “我太好了！见到你太好了啦！” “啊啊啊，林林哥叫我亲爱的！你也是我亲爱的！ua！！” 听着周围涌来的声浪，徐来微微颔首。 看来，围观的人当中，有不少是郝世林的粉丝。 听到了粉丝们的尖叫，郝世林更加兴奋了。 他说：“看来，在场有很多我的粉丝呀。” “作为我的粉丝，你们应该知道，我最近写了一首新歌，对？” 新歌？ 新歌！！ 粉丝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林林哥，你该不会要现场演唱新歌？！” “我去，我也太幸运了！” “不行不行，赶紧打个群视频，让群里的姐妹一起欣赏一下！” “嘘！” 郝世林把食指竖在了自己的唇前。 “请安静稍等一下。” 说着，他掏出手机，用蓝牙连接上了音响，播放起了新歌的背景音乐。 因为新歌已经做好版权了，所以他也不怕新歌泄露遭到侵权什么的。 事实上，“在节目里找机会表演新歌，为新歌预热”，是他在参加节目之前，就和自己的经纪人约定好的事情。 那时候，他们并没有想到，他在节目当中，居然能找到那么好的表演机会！ “这是一首情歌，《小确幸》，送给大家！” 说完，他闭上眼睛，三秒之后，歌声便从他的口中缓缓流出。 “那天，那天， “那年，那年， “那场雨……” 围观的粉丝们跟随着他的音律，摇晃起身子来。 徐来也在暗暗点头。 “这个郝世林……” “还是有点东西的。” 不过嘛…… “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这个名号，他还担不起。 至少，在徐来获得了“中级歌唱技能”之后，他就注定与这个头衔无缘了。 徐来闭上了眼睛，心想：“我等会儿，要唱首什么呢……” 第194章 合唱 学郝世林那样，也拿出一首新歌来？ 那肯定是不行的。 徐来猜测，郝世林之所以敢在这里演唱新歌，就是因为他已经把版权之类的问题搞定了，确定自己不会被侵权。 这个时空的华国，对版权的保护，还是很到位的。 可徐来没有啊！ 别说搞定版权了，他连背景音乐什么的都没有搞定。 总之，从金属音那里搞来的三首新歌，肯定是唱不了的。 “要不，还是唱《小小鸟》算了？” 这首童谣，可以说是除了金属音赠送的三首歌曲之外，他最熟悉的歌了。 “不过，在这种场合唱童谣……” 徐来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眉头又松开了。 “不对！这种场合为什么不能唱童谣？！” “恰恰相反，这种场合，最适合唱的，就是童谣！” 想想看，你在看综艺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艺人，都唱了情歌之类的歌曲。 而有一个艺人，唱的却是一首童谣…… 你会不会对他的印象颇深？ 给观众们留下深刻印象，正是艺人们参加综艺的目标之一！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在徐来确定好自己要演唱的歌曲的时候，正好，郝世林也完成了他的表演。 全场掌声雷动。 不仅是他的粉丝，就连一些没听说过他的路人，都被他的歌声打动了。 其实，郝世林的唱功，远没到这种可以轻易打动人的程度。 如果这首歌，是从耳机或者音响里听到的，这些观众的心里估计不会有任何的波澜。 而现在，他们却被打动了。 可以让你最大程度地进入歌曲、感受歌曲，这就是现场的魅力。 “不愧是林林哥，真厉害！” “林林哥，这首新歌什么时候发呀？我已经做好循环播放一万遍的准备了！” “别拦着我，我要为林林哥献上三百块打赏！” “三百块？看不起谁呢，我打赏五百！” “林林哥，我打赏完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 这些粉丝们的马屁，郝世林还是很受用的。 但是，在听到“签名”二字之后，他的表情顿时一变。 他对“签名”这件事情，一向相当抵触。 倒也不是因为对“签名”本身有意见。 而是因为…… 他的字，实在是太丑了…… 见不得人的那种丑…… 拿不出手呀，姐妹们！ 可是，和他的反应截然相反，在听到“签名”二字后，其他粉丝也疯了似地表示：“对对对，签名！” “林林哥，给我签个名！” “我是你老粉丝了，签个名！” 郝世林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他找了个借口：“签名就算了，没有笔，不方便，我们合个照就——” “啪。” 话刚说到一半，他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扭头看去，看到了一张让他差点没忍住翻起白眼的脸。 徐来！ 而在徐来的手上，正握着一支几乎满水的圆珠笔！！ “笔，我这里有呀。” 徐来笑了笑，说：“我当时用积分换的，本想用来当套圈摊的礼品，但是揣口袋里之后忘了。送你。” 郝世林的眼角微微抽搐。 我他妈真是谢谢你啊！！ 有了笔，这下，他就没有别的借口了。 粉丝们纷纷欢呼起来，对着徐来连连道谢。 “谢谢这位老师！” “谢谢你，你真好人！回家我就给你快博点个关注！” “等会儿轮到你唱歌的时候，我也给你打赏一点，以示感谢！” 郝世林突然觉得这帮粉丝不可爱了。 点什么关注，打什么赏？ 你们是我的粉丝，有问过我的想法吗？！ 不许关注！ 不许打赏！！ 都给我走！！！ 欸，不对，不能走！ 徐来还没出丑呢，等他出完丑了你们再走也不迟。 想到这，郝世林开口道：“行，等会儿就给你们签名……” “耶！” “嘘……” 他说：“不过，笔是徐老师送我的，为表尊重，我们等他唱完歌之后，再签名。” 粉丝们都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现在，我们先认真听歌。” 郝世林笑道。 “徐老师，该你了。上去。” 徐来看了一眼郝世林的眼睛，淡淡一笑，当即猜出了他的想法。 这是想……把粉丝们留下看我出丑？ 但他并没有在意。 而是点了点头，便走到麦克风后。 “徐老师，你想唱什么歌？” 尤妹子问道。 “《我是一只小小鸟》。” “噢，好，我是……欸？！” 尤妹子眼睛圆瞪，诧异地看着徐来，问道：“徐……徐老师，你说的《小小鸟》，是我想的那一首吗？” “不一定。” 徐来摇头说：“我要唱原版的。” 原……原版？！ “这个是童谣欸……” “童谣怎么了？” 郝世林打断道：“童谣好啊！反正我也好久没听过童谣了，就让徐老师唱这个。” 徐来没想到郝世林居然会为他说话，一时有些意外。 可就在下一秒，他就明白了郝世林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了，徐老师，你知道……我以前曾经出过一首改版的《小小鸟》？” “知道。” “我之所以会做那首歌，就是因为我也喜欢《小小鸟》！要不……咱俩合唱？” 郝世林眼底掠过一抹狡黠：“你唱前半首，我唱后半首，如何？” 徐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过了两秒，在所有都以为，他会找理由拒绝的时候，他却轻笑一声。 “行啊。” “既然你想唱，那就一起。” “来，我给你让个位置。” 说着，便在麦克风旁让出了半个身位。 郝世林带着诡异的笑容，挤了过去。 随后，给尤妹子打了个手势。 “来，小尤，ic！” 尤妹子无奈地点点头，播放起了《小小鸟》原版的背景音乐。 徐来抓起麦克风，嘴巴微张，第一句歌词脱口而—— 歌声，并没有发出来！ 经验丰富的徐来马上就意识到，自己一定是又达成了某个成就。 果不其然，顷刻之间，耳边响起冰冷的金属声音。 那个金属声音，接连说了两声“恭喜宿主”。 这就意味着…… 徐来，竟在不知觉间，一次性达成了两个成就！ 第195章 吊打！ “恭喜宿主，第一次在综艺节目当中演唱童谣，达成成就：‘童心未泯’，奖励中级歌唱技能一份。” “恭喜宿主，第一次与其他艺人合唱童谣，达成成就：‘两个幼稚鬼’，奖励中级歌唱技能一份。” 两个成就，所赠送的奖励，都是同一个—— 中级歌唱技能！ 徐来微微一愣。 中级歌唱技能…… 这…… 也不能说这奖励不好。 毕竟，好歹也是中级技能。 可是…… “中级歌唱技能，我有了呀！” 有了的技能，重复奖励，不就浪—— 不对，不会浪费！ 徐来突然想了起来，系统之前跟自己说过，已经有的技能，重复获得，虽然不能直接提高技能等级，但却能够提升技能的熟练度！ “也就是说，在达成了这两个成就拿到了这两个技能之后，我原先的中级歌唱技能，变成了中级歌唱技能+2？” 如果按照网游里的算法，强化了两次的中级歌唱技能，应该比初始的中级歌唱技能要厉害一些。 初始的中级歌唱技能就能让徐来的唱功击败郝世林了…… 那么，“+2”的中级歌唱技能呢？ 正当徐来想着这些的时候，时间又恢复了流速。 这一次，徐来有了之前的经验，提前做好了准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卡壳，而是顺利地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我觉得天很高很蓝……” 郝世林的表情顿时微微一变。 作为专业的歌手，光是这一句唱词，就已经足够看出很多东西了！ “他的唱功……” “怎么会那么好？！” 具体好成什么样子，郝世林无法肯定。 但他觉得，最少最少，也能和自己相提并论！ 这…… 这太夸张了！ 根本不可能！ 一方面，郝世林对自己的唱功相当自信，并不觉得一个同龄的非科班生能够胜过自己。 好，实际上，在他看来，即便是科班生，也没有几个能超过自己的。 毕竟，人家是“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 另一方面，徐来的演技和编剧能力，他是听舒子润说过的。 “论编剧能力，至少在华国活着的编剧当中，他能排进前十，甚至前五！” “至于演技……” “他堪比影帝！” 这是舒子润当时的原话。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啊！ 一个能把演技磨练成影帝级别的人、一个编剧能力能在华国活着的编剧中排进前五的人——尤其还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不可能同时还能拥有这种级别的唱功！ 这是不科学的！ “我听错了。” “一定是我听错了。” “世林啊世林，别太高估对方……他就是个非科班——” 刚想到这，徐来唱出了第二句歌词： “飞啊飞啊，想要飞得更高更远……” 郝世林的心颤了一下。 不！ 不是的，不是自己刚才所想的那样。 他根本没有听错！ 从这两句歌词就能听出来了，徐来最起码，在唱功的基本功之上，能和他打个平手！ 甚至…… “甚至比我还要强！” 这个疯狂的想法让他胸中“腾”地燃起一股无名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算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基本功……哼……他估计也就基本功能勉强看看了……” 突然，郝世林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肘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不悦地扭头一看，发现撞他的人正是徐来。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小小鸟》的旋律，已经进行到他的那段。 他赶紧开口，但还是慢了半拍。 脸色“唰”地一红。 他之所以能有“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的名号，一方面是公司运营得好，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本身就有着不错的硬实力。 至少，唱歌慢半拍这种严重的失误，他在自己的演唱会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是他的第一次…… “我……” 他有点唱不下去了，歌声直接断掉。 周围那帮本来兴致满满地想要欣赏他“动人的嗓音”的粉丝们，大失所望，纷纷投出困惑的眼神。 你怎么了？ 你唱啊！ 你倒是唱啊！ 郝世林猜得出他们的想法，顿时苦笑了一声。 唱？ 我也想唱啊，可是…… 唱歌这种东西，是讲究“气”的。 一首歌的“气”一断，再想唱下去，就很难了。 硬唱也能唱，但肯定唱不得多好。 “重……咳咳……重来。” 郝世林轻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 徐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做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 “好。” 虽说他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如水，但实际上，心里却涌起了许多念头。 “增加了两次熟练度的‘中级歌唱技能’确实比普通的中级歌唱技能要强上一些。” “如果说我之前的唱功是一百分的话，现在至少是一百二十……” “提升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少了。” “至少，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想着，他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郝世林。 郝世林的表情坚毅，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徐来感觉有些有趣。 他该不会以为…… 自己的唱功能压制我？ 徐来心想。 他在唱功一百分的时候，都能暴打郝世林，更别说现在他的唱功已经达到了一百二了…… 就算再重来一万次，郝世林也逃不了被吊打的命运。 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要求了，徐来那么善良的人，当然是满足他啦。 于是，伴奏拉回开头，《小小鸟》，重新开始！ 这一次，仍然是徐来先唱，郝世林后唱。 有一说一，这一次，郝世林的表现，确实比他第一次要好上太多。 如果是换做徐来之外的任何一位嘉宾上，可能都会被他稳稳压住。 只可惜…… 他遇到的是获得了三次中级歌唱技能——也就是“中级歌唱技能+2”——的徐来！ 歌曲唱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徐来稳压了一头！ 而且，是死死压制，丝毫没办法反抗的那种！ 于是，他的状态又开始掉线。 虽然没有再犯“慢半拍”这种低级失误，但表现确实也不如一开始那么好。 反观徐来，或许是因为渐渐熟悉了二次强化后的中级歌唱技能，越战越勇，越唱越好…… 这一增一减之间，两者的差距，便无限地扩大了。 即便是没有经过任何音乐训练的普通听众——哪怕是郝世林的粉丝们——也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郝世林，被吊打了！ 第196章 第一名，是他！ 一曲终了，郝世林满脸的怀疑人生。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刚刚…… 发生了什么？ 我居然被一个，非科班生……吊打了？？ 而且，还是在镜头之前，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众多粉丝的眼前……被吊打了？！ 无法接受。 郝世林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再来！” 他眼睛一横，说道：“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 徐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明知故问道：“林林哥，你这是唱上头了呀。” “平日商演，这么三首歌，少说也能挣个几十万？” “好了好了！” 其他嘉宾也开口打圆场。 他们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都不是瞎子傻子，都看得出来，徐来的唱功明显在郝世林之上。 虽然并不知道徐来那么高超的唱功是从哪来的，但他们知道，即使再唱下去，郝世林也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哪怕，徐来出于情商，让了他一手，让他勉强赢了，他也不会满意的。 以他的性格，要想让他满意，必须得让他真的凭借自己的实力打赢徐来。 可是…… 这怎么可能呢？ 徐来自然是知道其他嘉宾的想法的。 他也对郝世林说：“虽然我也很想再和林林哥你多合唱一首，但是，这里是别人的主场，我们还是别抢人家的风头了。” 尤妹子赶紧点头：“对对对，林林哥，你唱歌那么厉害，要是再多唱几首，把观众的耳朵养刁，我等会儿上台唱歌，就没人买账了。” 她这番话显然带有些许讨好的味道。 然而，在郝世林耳朵里，这句话里却满含了阴阳怪气的滋味！ “既然你不想我唱，那我就不唱了！” 他耍性子般地说道，随后快步从麦克风后面离开，指着围观的观众皱眉道：“别拍了，有什么好拍的？” 又回头再看了一眼一直跟拍自己的节目组摄影师，也说：“把这段给我掐了。” 其实，他就算不说这句话，节目组也会这么做的。 虽然这种画面放出去能为节目带来不俗的流量，但是…… 宇心传媒，可不是好惹的。 一顿饱还是顿顿饱，节目组不可能分不清楚。 尤妹子等人看着郝世林离去的身影，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徐来倒是没怎么在意，对下一位要上台助唱的嘉宾勾了勾手指。 “换你。” 将麦克风让出去后，他来到了尤妹子身边，站定，想着听这位嘉宾唱完，就离开去别处逛逛。 这时，尤妹子低声开口道：“你知道，你和林林哥刚才一共赚了多少钱吗？” 徐来低头看了她一眼。 “多少钱？” 尤妹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徐来亮出了手机的收款记录。 看着记录里的数字，徐来眉头一挑。 “那么多？！” “嗯嗯！” 尤妹子眯眼一笑，说：“我的营收目标，也快达成了！” 徐来的眼波流动。 唱歌…… 那么赚钱吗？ 和尤妹子的愉悦相反，周围那群郝世林的粉丝的脸上，全都挂着懵逼、不解、失望等情绪。 “林林哥怎么走了呀？” “说好的给我签名呢？” “我去，我刚才还打赏了几百块钱呢。要是知道他不签名的话，我就不打赏了。” “答应的事情不做，他怎么这样啊。” “你们有注意到他刚才走的时候的表情吗，巨恐怖！和视频里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 “嗐，我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你有病啊，林林哥是哪种人？？” “你干嘛骂我？！” “……” 眼看着有几位粉丝马上就要吵起来，尤妹子等节目嘉宾赶紧出言制止、劝和。 徐来也跟着掺了几嘴。 毕竟这种情况下，什么都不干也不好。 一边劝郝世林的粉丝们别吵架，徐来一边再次在心里感慨饭圈的可怕。 过了几分钟，在他们的努力之下，吵架的势头终于被掐灭了。 台上的嘉宾也唱完了歌。 尤妹子拿出手机一看，她的营收目标，总算也达成了。 ………… 半小时后，挑战时间结束。 《明星大挑战》节目的八位嘉宾，尽数来到了一块空地上集合。 节目组将之前分发给八人用以收款的手机收了上来，统计各位嘉宾的营收情况，随后排名。 难得的是，这一次的“大挑战”，所有嘉宾，居然都顺利完成了。 节目组这一期的惩罚环节，算是白准备了。 “接下来，我将会公布营收成绩最佳的前三位嘉宾。” “他们会是谁呢？” “让我们来看看。” 导演手上拿着节目组刚统计出来的营收数据，笑了笑，说道：“第三名，是——”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可导演却话锋一转，说道：“欸，对了，提一嘴，在节目结束之后，你们在这一期节目中所赚到的所有钱，都会捐出去，用来改善贫困地区的教育情况……” “好！” “做公益，是好事。” 几位嘉宾点点头，开口道。 而有一位脾气比较急的嘉宾则是说道：“这个规则我们知道，你就直接报名次。” 导演微微一笑，没有管那位脾气急躁的嘉宾，继续说道：“……谁的营收成绩最好，我们就以他的名字捐钱……” 这个规则，虽然嘉宾们知道，但是观众们还不清楚。 她有必要完整介绍一遍。 两分钟后，介绍完毕，她这才开始报名字。 出乎意料的是，营收成绩第三名的嘉宾，居然是郝世林。 而第二名的嘉宾，则是尤妹子。 在导演念出尤妹子的名字的时候，所有嘉宾都震惊了。 原本，他们都以为尤妹子的营收成绩应该是最好的。 她至少赚了五千块呢！ “第一名不是你？？” 小六低声在尤妹子耳边说道：“这……真的假的？怎么可能还有人赚的比你多？” “我……不知道呀。” 尤妹子原来也以为自己应该是第一的。 毕竟，在规则的限制之下，嘉宾们想要赚到五千以上，是特别困难的一件事情。 郝世林此时已经将他从徐来那里收到的打击尽收心里，脸上早就看不出半分异样了。 他疑惑地开口：“小尤赚了五千多块钱都是第二名，那第一名是谁？” “第一名……” 导演淡淡一笑，伸手一指。 “是——他！” 第197章 小纪 众人顺着导演手指着的方向望去，赫然看到一张英俊的面庞。 徐……徐来！！ “这怎么可能？！” 郝世林眼睛大瞪。 徐来！ 又特么是徐来！ 他不相信！ “虽然‘小贩’这个身份确实相对容易赚钱，但是，一晚上赚到超过五千块……这也太夸张了！” 他急声说道。 其他嘉宾虽然也没有开口附和，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们的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看到这个排名的时候，我也很吃惊。” 导演笑道：“因为，尤老师的营收目标是五千，而她完成了挑战，这就说明她的营收成果至少在五千以上。” “想要超过她，真的很难很难。” “嗯……我想请徐老师来为我们讲解一下，他是怎么做到一晚上赚到那么多钱的。” “想必其他老师也很好奇？” 嘉宾们纷纷点头。 导演的目光挪向了徐来，其他嘉宾也随之看了过去。 徐来摸了摸鼻子。 他猜到了自己的营收成绩会排在第一名，但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个环节…… 不过，他赚钱用的也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方法，不需要提前准备筹划语言。 他向众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的办法。 众人一听，人都麻了。 好家伙，你这是套圈摊吗？ 保底奖品的金额都能赶上套圈的价格了！ 你怎么不直接拿那些奖品去卖呢，非要绕这么大个圈子！ 徐来不会读心术，自然读不出他们的这些想法。 如果让他读出来，他肯定会很无奈地心想：你以为我不想省这个事吗？ 诚然，直接开个卖东西的小摊，把那些用积分兑换的礼品拿去卖，会方便、快捷不少。 但问题是…… 得有人来买才行啊！ 他的套圈摊的生意之所以能那么火爆，是因为给了顾客们一个以小博大的机会，而且，就算搏不到，也不会亏。 这可以最大程度地激起人人都有的“赌徒心理”。 他的营收成绩，就是利用顾客们的“赌徒心理”，挣来的。 他当时要是没摆套圈摊，而是像他们所想的那样，摆个卖东西的小摊，营收成绩肯定不会好成现在这样。 当然，他的这种方法，是没办法用来正常做生意的。 毕竟他的那些奖品都是用积分换来的，不用计算成本。 “原来如此。” 听完徐来的解释，导演苦笑了一声。 看来，他们设计的那些积分小游戏对挑战的影响，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 公布好了名次，节目组将所有嘉宾今天的收入全部加在一起，算了一下，大致得出了一个数字。 那个数字说大不大，但是考虑到这是嘉宾们以普通人的身份在一个晚上之内赚到的，说小也不小了。 不过，说到底，这点钱，其实也做不了多少事情。 八位嘉宾中的老大哥没有犹豫，果断开口道：“我个人再出一点，把金额加到二十万。虽然也不是很多，但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有了他带头，其他嘉宾也纷纷跟着开口，表示自己愿意出钱让捐款的金额更高一些。 徐来听着他们所说的数字，心里咯噔了一声。 穷了那么多年的抠门劲儿，一下子涌了出来。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迄今为止，靠着“金属音”，也赚到了不少自己本来不可能赚到的钱，也是时候该给社会一些回馈了。 于是，他一咬牙，也张口喊出了一个数字。 可节目组却并不打算收他们的钱。 导演表示，嘉宾们如果想要捐款的话，可以自己私下捐。 “这样，你们刚才所说的金额，将由我们节目组出钱补齐，以徐老师个人的名义捐出，如何？” 众人对视了一眼，没有意见。 ………… 当天晚上，徐来便乘着飞机离开了这座城市，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个片场，进组准备拍摄网剧。 转眼间过去了三天。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徐来逐渐融入了剧组，也结识了不少圈内好友。 与此同时，一条视频，在网络之上，悄然走红…… ………… 小纪今年二十五了。 他自从高中辍学到现在，已经有将近十年了。 这些年里，他做过不少工作。 保安、外卖小哥、快递员，甚至还去电子厂当过一段时间的牛马…… 累是真累。 挣得也不多。 在羊城，像他这样的年轻人，还有许多。 光看收入的话，他们一个月的收入，如果放在小地方，其实也不算低。 但在羊城，就不够看了。 一年到头，根本攒不下几个钱。 可他不一样。 经过将近十年的努力，凭借着一块钱都能掰成两半花的性子，他神奇地攒下了一笔钱。 原本，他是打算用这笔钱去县城之类的地方，按揭一套小房子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初中就开始跟他谈恋爱的女友，突然表示，想要留在大城市。 像他们这样的人，想要留在大城市，谈何容易啊？ 但是，出于宠溺，出于女友那么多年来的不离不弃，他还是一咬牙，决定—— 房子……不买了！ 做生意！ 他们这种人，只有做生意、把生意做大，才有在一线城市扎根的可能！ 于是，他便在夜市摆了一个小摊。 这一摆，就是一年。 收入和之前相比，确实高了不少。 但为了能够早日赚到买房的钱，他们两人一直不舍得随便花钱，一年到头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敢稍微奢侈一把。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小纪一直都对女友很愧疚。 他总是觉得，如果自己能有钱一点、再有钱一点，女友就不会跟着自己受这些苦了。 今天，是女友的生日。 他从一个月以前，就在考虑要送女友一个什么样的礼物。 但总是拿不定主意。 直到，三天之前，他遇到了一个摆套圈摊的帅哥。 他在套圈摊上，看到了女友一直心心念念的大牌口红。 那个帅哥告诉他，他们的套圈摊，有“保底机制”。 如果能套到想要的东西，那就血赚！ 如果套不到，他也不亏。 小纪一下就心动了。 他果断买了一百个圈，成功拿下了口红，作为女友的生日礼物。 回家后，他找到了的一本他们从来没有翻开过的字典，在字典中间掏了个洞，把口红藏在了里面。 打算在女友生日时——也就是今天——给她一个惊喜。 此时，女友正躺在床上刷视频，而他则是装作一副忘记了今天是女友生日的模样，在一旁偷偷观察女友的反应。 就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女友点开了一个视频。 不多时，知名童谣《我是一只小小鸟》的旋律便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他咧嘴一笑：“多大了，还在这听童谣呢？” “哼！” 女友赌气似地“哼”了一声，将身一扭，没有理他。 他有点小尴尬，伸手搂住女友的腰，把头探过去：“我看看，你在看——卧槽？！” 第198章 你老公我上电视了！（2合一大章） （反正也是两章一起发，干脆二合一了。） 小纪看得真切。 视频里有一个架起来的麦克风，麦克风后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女友特别喜欢的歌手，叫什么……林林哥？ 而另外一个…… 赫然就是三天前那个摆套圈摊的帅哥！！ “卧槽，他怎么会和林……郝世林站在一起？！” 小纪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这时，他才想起来，那天徐来摆摊的时候，身边好像还跟着一个手持摄影设备的摄影师。 “那个帅哥也是明星？？” 其实，在套圈摊正式开张之前，他和徐来闲聊的时候，徐来就已经跟他说过，他们这是在拍节目了。 但他在套中口红之后一兴奋，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小纪忍不住问道。 女朋友又“哼”了一声，本打算继续不理他，但是话题关系到自己的偶像“林林哥”，她又忍不住开口的欲vv望。 “唱歌。” 她故作高冷道。 可是，在这两字出来之后，她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劈里啪啦地接着说道：“林林哥参加了一档节目，是在一个夜市里面拍摄的……” 她大致跟男友介绍了一下节目的规则。 “噢，对了，那档节目叫做《明星大挑战》，你听说过吗？” 《明星大挑战》么…… 小纪摸了摸下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你男朋友我，也在那档节目里出镜了……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摇了摇头，说：“没有。” “这一期应该半个月后就播出来了，到时候你陪我看。” “行。” 说着，女朋友双击了一下视频界面，继续播放视频。 小纪也安静了下来，好奇地盯着屏幕里的徐来，想知道这位“生意鬼才”的唱功如何。 “他既然会在节目里面唱歌，应该和郝世林一样，也是一位歌手。” 他如此想着。 很快，《小小鸟》的第一句歌词便出来了。 小纪忍不住跟着哼了两句。 女朋友瞪了他一眼：“嘘！” “等会儿轮到林林哥唱了，安静——” 话还没说完，她的嘴便微微张大，看着手机屏幕，一脸意外。 小纪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幅反应—— 视频里，分明已经轮到郝世林开口唱歌了，而郝世林却傻楞在原地，迟迟没有张嘴。 好不容易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过去半拍了…… 他唱了几个音，便再也唱不下去了。 视频里传出了一阵观众们的议论声。 “什么情况？” “林林哥怎么了，为什么不唱？” “他刚才那一句是不是慢了半拍？” 小纪也在心里暗暗吐槽：“就这？” “这就是所谓的‘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 “有一说一，我上都能表现得比他好……” 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如果说出来，那女朋友怕是要家法伺候了。 想着，小纪扭头偷偷看了一眼女朋友的表情。 女朋友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不知怎的，有些尴尬，说道：“林林哥今天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好……” 就仿佛出现失误的人不是郝世林，而是她一样。 小纪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噢”了一声。 视频还在继续。 郝世林提出了要重新再来一遍。 站在他旁边的帅哥徐来没有意见。 伴奏重新播放，女朋友低声说道：“这次一定没问题了。” “一首童谣而已，难不倒林林哥的！” “那可不吗？”小纪摇头，在心里笑道：“这首歌连我都能唱。他要是被这玩意难倒了，那真是要给人笑死。” 这时，他偷偷瞄了一眼自己藏口红的那本字典。 “不，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在他犹豫着到底要在什么时候给出惊喜时，徐来和郝世林的第二遍演唱，开始了。 这一次，小纪再也没有了“我上我也行”的想法。 虽然他没有学过音乐，但一定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第二遍唱歌，郝世林的状态显然提升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种唱功，他还真比不上…… 然而，他比不上，并不意味着别人也比不上。 只见，在注意到郝世林的状态提升上去之后，徐来的眼底掠过一抹兴奋，唱功竟肉耳可闻地再度提升一截！ 原本，郝世林已经将两人的差距拉近了许多。 徐来这一波提升，又将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暴打！ 至少，在这一首名为《我是一只小小鸟》的童谣之上，徐来把郝世林吊起来狠狠地抽打了一番！ “那个帅哥……有点东西啊。” 小纪眼光闪烁，心里想着。 “看来，‘林林哥’新生代最强唱将的名号，要易主了。” 这时，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在脑海中冒了出来。 如果我有徐来这样的唱功，该多好…… 一边深情款款地唱着情歌，一边绅士般地从字典里摸出藏了很久的口中，想想就浪漫到爆好！ 额…… 至少在他自己看来，这个画面是很浪漫的。 “怎么可能……” 躺在他身边的女友却是一脸诧异：“林林哥这是……输了？” 即便是作为“护林人”（郝世林的粉丝们自取的称呼），有着粉丝自带的滤镜，可是、可是…… “在华国，居然有比林林哥还要厉害的年轻歌手？” “开玩笑？” “我知道了，那个男的应该是专门搞童谣的，所以他唱童谣才那么厉害。林林哥之所以输给他，并不是技不如人，只是专业不对口罢了。” “如果比的不是童谣，而是情哥，林林哥必赢！” 她自言自语道：“说起来……这怎么就没了？后续呢？为什么会没有后续？” “以林林哥的性格，在唱歌方面输掉了，肯定会要求再来一首的，为什么后面没了？？” “我知道了！” 她猛地一拍大腿，满脸确信地跟身边的男友说道：“这个视频，是林林哥的黑子剪出来的！” “……？” 小纪完全无法t到她的点。 女友跟他解释了一通。 她说，这个死黑子，肯定是想用这种视频，让网友们以为林林哥唱功不行。 “下一首歌，林林哥肯定是赢回来了，而且赢得非常漂亮！” “但是，为了达到目的，这个死黑子非常卑鄙地把那一段剪掉了！” “嗯，没错，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 小纪一时竟有些无语。 有时候，他是真的搞不懂女友的脑回路。 还是说，在饭圈当中，这种脑回路其实是普遍存在的？ “我再找找看。” 女友低声自言自语道：“那么多围观的路人，拍了视频的肯定不只有这个死黑子。” “只要找到一个拍完全程的视频，就能证明——” 话刚说一半，她便翻到了另外一个徐来和郝世林合唱的视频。 这个视频，比之前那个还要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原版了！ “就是你了！” 女友眼睛发光，点开视频，拖动起了进度条。 上个视频，是从徐来和郝世林结束演唱的那一刻结束的。 而这个视频，在那之后，还有好几分钟。 这点时间，正好够唱一首歌！ 她果断把进度条拖到结束演唱的那一刻，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再来！” 站在麦克风后郝世林扭头看向身边的徐来，眼睛一横，说道：“再来一首！” 满脸不服输的样子。 小纪的女友轻轻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 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 不愧是我的林林哥！ “再来一首？” 视频中，徐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郝世林，明知故问道：“林林哥，你这是唱上头了呀。” “平日商演，这么三首歌，少说也能挣个几十万？” “好了好了！” 旁边响起了一阵劝阻的声音，似乎是在劝郝世林不要再唱了。 小纪的女友急了。 你们这是干嘛呀？ 让他唱！ 让我家林林哥唱呀！ 你们跟我们家林林哥有仇，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 小纪看着身边女友的表情，大致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他无奈一笑。 宝贝，你这是太看得起你家小偶像了呀…… 他对郝世林毫无粉丝滤镜，所以看得比女朋友更为清楚。 那些人之所以阻拦郝世林继续唱歌，并非是“不给郝世林报仇的机会”。 恰恰相反，他们这么做，实际上是为了保全郝世林的面子，让他不要自取其辱！ 这时，女友手一滑，打开了弹幕。 看着满屏幕的弹幕，小纪微微一笑。 看来，和自己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 女友看着那些弹幕，也愣了一下。 尽管理智告诉她，那些弹幕说得对，就算再来一首歌，郝世林也不一定真的能报仇成功。 可是…… 女人，向来都是感性动物呀…… “什么玩意，不看了！” 女友把手机往身边一丢，赌气似地说道：“我睡觉了！” 小纪当时就急了。 睡觉？ 睡什么觉！ 我礼物还没拿出来呢！ 他赶紧摇了摇女友，说道：“别睡别睡，你先等会儿……” 说着，他蹦下床，快步走到字典跟前，拿起字典，一翻—— 字典被掏空的那一块空间当中，什么都没有。 口红……消失了！！ 他顿时感觉心跳慢了半拍。 这，这…… 我明明一回家就把它藏里面了呀！ 口红总不能自己长腿跑了？ “你是在找……这个吗？” 这时，他的身后幽幽传来女友的声音。 猛一回头，却发现女友手里抓着那支他套圈套来的口红，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想送我惊喜，嗯？” “啊这……” 小纪莫名有种小学时考试作弊被抓住的感觉。 “你……你……” 他咽了咽口水，强行控制住疯狂搏动的心脏，说：“你怎么找到它的？” “唉……” 女友突然叹了口气，带着一脸既好笑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你挖空字典之后的那些纸，丢在了厨房的垃圾桶里。” “那天晚上，是我倒的垃圾……” 小纪混身一僵。 我……我擦…… 还不等他多想，眼前的女友，眼睛突然红了。 她撅起嘴说：“我还以为你背着我藏私房钱呢……你……我们……哎呀，你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买这个东西？” “丑死了，我一点都不喜欢！” “浪费钱！” “明天就拿去退了！” 小纪看得出来，她在撒谎。 她哪里是不喜欢这支口红呀，她只是不舍得花那么多钱罢了…… 那种没让女友过上好日子的愧疚感又一次涌上了心头，小纪鼻子有些发酸。 他说：“退个屁！” “给你套来了你就用着。以后等老子赚到钱了，我他妈让你的口红没有一天是重样的！” 这话太过粗俗且夸张，但却正好打中了女友的心。 她正感动着，又微微一怔，疑惑开口：“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给我套来了……是什么意思？” “老纪，你该不会是——” 小纪赶紧把食指竖在了女友嘴唇之前。 他红着脸说：“我说过很多遍了，那种破事……自从我初中那次被抓到之后，就再也没干过了。放心，正规渠道弄来的。” 可女友的表情告诉他，她并不相信他的鬼话。 他急了。 “哎呀，我有没有骗你，你半个月后就知道了！” “半个月后？为什么？” “因为……” 小纪不知想起了什么，嘿嘿一笑，说道：“你老公我，上电视了！” ………… 像小纪情侣两人这样，看到了徐来和郝世林合唱的视频的网友，还有许多。 他们当中有的是郝世林的粉丝，有的是郝世林的黑子，也有的是徐来的粉丝和黑子。 当然，也有一些吃瓜群众。 只不过，在现阶段，吃瓜群众的数量还不很特别多。 这些网友在看完了视频之后，立马开始撕了起来。 郝世林的粉丝说这些视频是徐来这边故意放出来的，说徐来想要踩着他们的哥哥上位； 而徐来的粉丝们则表示徐来可是辛龙的顶签艺人，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点小破流量…… 两人的黑子们也在其中各种反串助攻。 一番厮杀之后，一条名为“郝世林、徐来街头合唱”的热搜词条，出现在了快博热搜之上。 与此同时，徐来的手机，也收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电话…… 第199章 开始你的表演 那些电话，都是一家家唱片公司打来的。 他们想要邀请徐来出一张唱片，如果没太多时间的话，只出一首《小小鸟》的单曲也可以。 估计是看中了最近他和郝世林合唱的热度。 除了徐来之外，徐来的经纪人曾姐也同样收到了这样的电话。 她问徐来是怎么想的。 徐来看了一下那些唱片公司开出的条件待遇，感觉都挺一般，再加上，现在他还在演戏，确实忙不过来，所以还是决定全部推了。 曾姐对他的这个决定毫无异议。 虽然徐来的唱功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但是，她仍然觉得，徐来目前最好的选择，还是现在影视圈站稳跟脚。 毕竟，辛龙传媒最好的资源，基本上都是和影视相关的。 在影视圈发展，徐来能够借助辛导的人脉以及辛龙的种种不属于那几家巨头公司的资源。 而在音乐圈发展，徐来就不可能那么舒服了。 在确定过暂时（在收到足够有诚意的邀请之前）先不涉足音乐领域后，徐来和曾姐又谈了谈网络上的那场粉丝撕逼大战。 虽然徐来经过《星演员》的名气加持之后，粉丝数量并不算少，但是，和郝世林这种一线偶像歌手相比，还是差得太多太多。 论网上撕逼，他的粉丝，完全打不过郝世林的粉丝。 说得更严谨一点，应该是，被郝世林的粉丝压着打。 再加上宇心传媒在暗中使了一点小手段，于是，网上的风向逐渐开始朝着对郝世林有利而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 徐来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过，在讨论的时候，曾姐跟他说，舆论的事情，无需他担心。 “我们辛龙也不是吃干饭的。” 她如此说道。 果然，没过多久，不知发生了什么，网上的舆论又重新回归了平衡，徐来的粉丝和郝世林的粉丝，居然打成了平手。 又过了几天，网络上基本上就看不到有多少人讨论徐来和郝世林的合唱了。 这种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 可就在这个时候，新一期的《明星大挑战》，上线了…… 在这一期节目当中，有几乎所有嘉宾助唱的画面。 徐来是唯一的例外。 显然，他和郝世林合唱的那一片段，被节目组全部剪掉了。 不过，这反倒是激起了网友们的好奇心。 很快，他和郝世林合唱的视频，在网络上再度翻红。 甚至还登上了快博热搜前五名。 两家的粉丝又一次打了起来。 而这一次，由于热度比上一次更高，“参战”的人数更多，两边打得也更激烈了。 这吸引了许多路人的围观与讨论。 “这就是‘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吗？连一个演员都唱不过，呵呵，爷真是爱了爱了。” “垃圾徐来，垃圾辛龙，又来蹭我们家哥哥的热度！” “我是路人，有一说一，这个徐来唱得还挺好……” “好个屁，你有耳朵吗？明显林林哥的唱功碾压他好吗？！” “……” 或许是因为辛龙在暗地里使了劲儿，所以，网络上支持徐来的人和支持郝世林的人，居然差不了多少。 当然，后者还是更胜一筹的。 有讨论和争议，就会有流量。 因此，徐来这两天的流量飙升。 快博的活粉也增加了不少。 随着热度的暴涨，那些联系他和曾姐的唱片公司，也纷纷开出了更加优厚的条件。 甚至，一些业内巨头，也向徐来抛出了橄榄枝。 这其中，就包括了公认的华国第一唱片公司“周末唱片”。 按理来说，像周末唱片这样的巨头，即使主动联系歌手，也不会开出比其他公司更高的价码。 毕竟，“周末唱片”这四个字，就已经很值钱了。 然而，这次却是个例外。 他们给徐来开出的条件，居然比别的公司，更加优越！ 看到周末唱片的人那么有诚意，徐来也有些心动了。 他的手头上，还捏着三首歌没发呢。 如果和周末唱片合作，应该能够最大程度上地发挥出那三首歌的商业价值，赚到最多的钱。 涉及到赚钱，他丝毫没有拖延，刚一有空，就给曾姐打了个电话，商量这件事。 “周末唱片也联系你了？” 曾姐听完徐来的话后，有些意外。 “‘也’？” 徐来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他们也找了你？” “当然，因为我是你的经纪人嘛。” 曾姐点头：“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无需徐来回答。 她自己已经完全猜到答案了。 很简单，如果徐来没有被周末唱片开出来的条件打动的话，他怎么可能会给她打这通电话？ 果然，徐来回答道：“我想答应他们，跟他们合作。” “答应他们……” 曾姐苦笑了一下。 她就知道没有好事。 作为徐来的经纪人，她还是希望自家的艺人专一一些，不要一会儿当导演一会儿当演员的。 但是，听徐来的语气，他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的这一通电话，与其说是在跟她“商量”，倒不如说是在“通知”她。 唉。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既然他想答应合作，那就合作。 反正也就是录一首童谣而已，花不了多少功夫。 赚了钱，她这个经纪人还能拿点分成。 正当她准备表示自己会找时间跟周末唱片仔细谈谈合同的时候，徐来再次开口说道：“对了，曾姐，周末唱片找我，是想让我翻唱《我是一只小小鸟》……” “这个我知道。他们和我说过。” “我不想翻唱。” “嗯，你……嗯？？你不想翻唱？” 曾姐一愣：“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找人帮你做个改版的《小小鸟》出来？” 这虽然麻烦了一些，但也不是不行。 她在音乐领域，也有一点人脉。 不多，但够用。 可谁知，电话那头的徐来却笑了笑，说道： “不。” “我的意思是……” “我自己写了一首，《我是一只小小鸟》。” “我想跟周末唱片合作的，是我自己写的这个版本。” “？？？” 曾姐的头顶当时就冒出了三个问号。 你自己写了一首《小小鸟》？？ 她的脑子没太转过来。 “你是想说，你把《小小鸟》的歌词，改动了一下？” 她这个猜测是基于徐来“中文系出身”的身份。 可徐来却表示：“不是。” “事实上，我写的那个版本，和原版几乎没有相似之处。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是歌名了。” 曾姐这才明白徐来的意思。 他这是自己捣鼓出了一首新歌！ 一首，歌词、谱子等等全部由自己创作的新歌！ “你在开玩笑？” 曾姐下意识地说道。 一个人，一个中文系出身的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会写剧本（写出来的剧本还被各巨头公司疯抢）、会演戏（演技堪比影帝）、会拍戏会摄影（导演功力和摄影技术都得到了辛导的肯定）、会唱歌（至少在童谣这一块，他的唱功碾压了一线偶像歌手郝世林）…… 除此之外，他居然还会写歌？！ 如果这个“写歌”，指的是会写歌词，那也就算了。 可问题是…… 他不仅仅会写歌词，还会谱曲！ 不可能！ 曾姐不相信。 这太不科学了。 除非他一天有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否则绝对不可能办得到！ “没开玩笑。我认真的。” “完完全全是由你自己一个人创作的？” “没错。” “没有找人帮忙？” “没有。” “……” 曾姐沉默了。 在她看来，目前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徐来撒谎了。 那首歌其实并不是他自己捣鼓出来的，而是找了帮手。 第二种可能，徐来没有撒谎。 歌，确实是他写的。 只不过，质量嘛…… 具体是哪一种可能，她拿不准。 毕竟她和徐来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彼此之间的交流也算不上太多。 她对他的了解，还不够深。 但如果非要说的话，她还是觉得，第二种可能的可能性比较大。 因为，像徐来这种年少成名，在其他领域有着一定成就的年轻人，心里可能会产生一种迷之自信。 觉得自己即便是干别的事情，也能干得很好。 说不定，他其实写了一首烂歌，但在“迷之自信”的影响下，自己没能看出来…… 曾姐不太想为了那种迷之自信的产物而浪费他们彼此的时间。 他们两个的时间都蛮宝贵的。 那种歌，暂且不说周末唱片愿不愿意帮忙做。 就算周末唱片愿意把它做出来，也大概率取得不了多好的商业成绩。 甚至有可能影响徐来好不容易在《华国星演员》当中攒下来的口碑。 “要不，还是算了。” 曾姐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句，跟徐来说，他想和周末唱片合作，她没意见。 但是，用自己写的歌来合作，那还是算了。 他在歌曲创作方面还是个新人，想要唱自己写的歌，还是再练几年比较好。 当然，她的原话并没有那么直白。 不过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徐来也不是傻子，当即明白了曾姐这么说的原因。 她无非就是觉得他不可能拿得出好歌。 “曾姐，”他说，“我懂你的意思。” “但是，我觉得我那首歌写得真挺不错的……” 他跟曾姐说，他觉得，如果那首歌真的做出来，应该能让他涨不少粉丝，顺带着赚上一笔。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先在影视方面站稳跟脚。” “但问题是，影视剧的拍摄周期，实在太长了。” “在这期间，如果我什么作品都没有的话，很容易被人遗忘的。” “现在我和郝世林合唱的事情不是挺火的吗？我们趁热打铁，出一首单曲，巩固一下人气，也挺好。” 他说的这些，曾姐自然也明白。 如果他写的歌，真的能够起到巩固人气的作用，那自然是很好的。 怕就怕，一首歌做出来，非但没有巩固住人气，反而还因为质量问题，把一些粉丝给赶跑了…… “要不这样，曾姐。” 徐来又说：“你明天或者后天，带一把吉他来片场……不，片场就算了，来我房间，我现场给你弹唱一遍。” “你亲耳听听那首歌的质量如何。” “如果你听完之后，还是觉得不能用的话，那我就不用了，就只跟周末唱片翻唱《小小鸟》，可以？” 曾姐无奈了。 徐来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即便是心里想着“不可以”，也只能说“可以”了。 ………… 徐来从来没有学习过吉他，更没有从金属音那里搞到任何类似于“吉他弹唱技能”之类的奖励。 但他还是提醒曾姐在过来的时候，记得带上吉他。 因为昨天拍摄的时候，片场有一把道具吉他。 说是道具吉他，但也能用，只不过质量比较一般罢了。 在休息时，徐来将那把吉他拿起来，随便扫了扫。 随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居然莫名冒出了《我是一只小小鸟》（“金属音”版本）的弹奏方法。 如果他想弹的话，随时可以毫无障碍地弹奏出来！ 发现了这一点后，他不动声色地用手指在吉他上虚弹起来，与此同时还在心里哼着“金属音”版本的《小小鸟》。 事实证明，不仅是弹，即便是弹唱，他也能轻松做到。 除了《小小鸟》以外，另外两首从金属音那里搞到的歌曲也是如此。 歌曲、歌曲，一首“歌”离不开“曲”，离不开伴奏。 虽说以徐来“中级歌唱技能+2”的唱功，即便是清唱，也能把歌唱得很动人。 但是为了更有把握地唱服曾姐，他还是觉得要用伴奏来加一道保险。 转眼间，两天时间便过去了。 这天，徐来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吃完晚饭，回到酒店，曾姐和他的助理小绿已经在房间里等待着他了。 稍稍闲谈了两句，曾姐便把放在小沙发的那个吉他包打开，从中取出了一把浅蓝色的吉他，递给徐来。 随后，又给了小绿一个眼神。 小绿心领神会，静静地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在听到关门的声音传来后，曾姐才把目光重新投回徐来身上。 她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 “来，《小小鸟》，开始你的表演。” 第200章 是我听错了，还是她搞错了 （遇到点事耽搁了。这章是2k一章的，还之前请假欠的那一章。晚一点还有一章二合一的大章，具体几点不确定，但肯定会有。） 徐来也没有多废话，抱着吉他，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随便扫了下弦，找了找感觉，然后闭上眼睛，旋律从手指间缓缓流出。 与此同时，第一句歌词，也随之出…… 好。 徐来的嘴刚一张开，时间又如同以往他达成了某种成就时的那样，迟缓得近乎凝固。 还不等他多想，金属音便在他耳边响起：“恭喜宿主，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弹唱歌曲，达成成就：‘一个小挑战’，奖励中级弹唱技能一份。” “恭喜宿主，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弹唱自己的原创歌曲，达成成就：‘又一个小挑战’，奖励中级弹唱技能一份。” “……” 这两句“恭喜”过后，徐来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灌满了铅，猛地变重了。 好在，没过多久，他的脑袋又恢复了正常。 只不过，和之前相比，他的脑子里，凭空多出了一些关于吉他、钢琴等乐器弹唱的相关知识以及经验、能力。 徐来简单地感受了一下自己刚刚得到的“中级弹唱技能+1”，在心里暗道，这一次，金属音的触发时机和往常不太一样。 在以往，金属音每次触发，都是在雪中送炭。 而这一次，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刚一想到这，时间突然恢复了正常的流速。 还好徐来早有准备，不动声色地按照原来的动作，继续着他的弹唱。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曾姐眼皮微微一抬。 这个旋律，这个声音…… 似乎，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原本并不太在意的神情，顿时变得认真了几分。 “也许有一天我栖上了枝头， “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 “从此无依无靠……” 唱到这，曾姐的腰杆已经完全挺直了。 说实在的，她从小到大，基本上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和打击，一路都走得相当平顺，所以对这首歌的感触并不深。 而且，她当经纪人这么多年，手底下也从来没有带过“歌手”。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看不出这首歌的质量。 满分十分的话，在她看来，这首歌，至少能有八分，甚至更高！ “这真的是他自己写的？？？” “做编剧，能写出被各大巨头公司疯抢的剧本；做演员，演技能赶上影帝；做歌手，唱功能正面击败郝世林；写歌，歌曲的质量还能超过八分……” “他是什么怪物啊？！” 想着，曾姐的心里不免有些骇然。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实在太吓人了。 “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吗？” 曾姐苦笑了一声。 入行那么多年，她也不是没见过“天才”。 事实上，她在娱乐圈里见过的真假天才可太多了。 可无论是虚假的、被包装出来的“天才”，还是真真正正的天才，都没能像徐来这样，带给她那么大的震撼。 因为，那些天才的天才之处，顶多就体现在那么一两个领域。 而徐来…… 眼看着是要往全线开花的方向去了！ “看来，天才也是分等级的呀。” 曾姐心说：“像小徐，应该就是那种最顶级的了……” 很快，一曲终了。 随着最后一句“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落下，徐来的弹唱，结束了。 可无论是演唱者徐来，还是听众曾姐，都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房间一时陷入了沉静当中。 徐来仍然保持着闭眼抱琴的姿势，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而曾姐，则是陷入了“到底怎么安排小徐的前进方向”的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徐来先曾姐一步，回过了神来。 他睁开眼睛，看着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曾姐，笑了笑，说：“曾姐，怎么样？这首歌……能让你满意吗？” 听到徐来的声音，曾姐也才跟着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说：“如果连这种质量的歌都没法让我满意，那这世界上估计也没多少能让我满意的歌了。” 她的回答并没有让徐来感到意外。 徐来笑着说：“那就麻烦你跟周末唱片的人好好谈谈了。” “我想做原创歌曲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告诉他们。” “嗯，好。放心，指定给你谈个好条件。” 曾姐笑道。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对了，你现在有空吗？” “有。” “那你再弹唱一遍，我录个音，到时候和周末唱片的人谈合同的时候用。” 曾姐表示，如果有这么个录音，她有把握能从周末唱片那边多捞点好处。 徐来对此倒是没多怀疑。 “行。” ………… 海市。 某豪华别墅。 辛导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眼睛不可思议般地大睁：“嗯？？你说什么？？？” “小徐……想和周末唱片合作出一首自己写的原创歌曲？” “是的。” 电话那头的曾姐说道。 其实，作为徐来的经纪人，同不同意徐来出原创歌曲，她自己拿主意就行了。 完全没必要通知辛导。 但是，辛导对徐来相当看重，在把她划给徐来当经纪人之前，他专程提醒过她，如果徐来这边有什么特殊情况，最好和他说一声。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通电话。 “这……” 辛导沉默了一阵，没有继续说下去。 曾姐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应该和她刚听到徐来想出原创歌曲时的想法，差不多。 于是，她开口道：“那首歌，我亲耳听过了。在他房间现场听的……” “感觉怎么样？” “你知道的，辛导，我在音乐方面并不专业。但是，以我的眼光来看，十分制能打八分。” “八分？？” 辛导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曾姐是辛龙最好的经纪人之一，他对她很了解。 他知道，她对手下艺人的作品质量，向来都是很严格的。 普通人眼里九十分的作品，在她心里说不定都拿不到八十分。 就是这么一个人，她居然说徐来自己写的那首歌，十分制下能拿八分？！ 这…… 是我听错了，还是她搞错了？？ 第201章 务必好好做 （前排提醒，为避免涉及一些敏感内容，再加上故事发生在平行世界，所以本章的一些年代细节和现实生活不一定对得上号。） “没错，八分。” 曾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首歌所唱的内容我没有多大的感触，所以是八分。如果让有类似经历的人来听，估计会给出更高的分数。例如，八点五分，甚至是九分。” 至于更高的分数…… 在她看来，这首歌还达不到。 不过，现在的分数也已经足够高了。 毕竟徐来在音乐方面，也只是个新人罢了。 “八点五分、九分……” 辛导愕然。 原本曾姐给出的八分就已经足以让他惊讶了。 而现在，曾姐居然告诉他，这首歌在别的人看来，或许能够拿下八点五分甚至九分…… “你……确定吗？” “只是我的个人感受罢了。” 曾姐也没有打包票。 听歌这种事情是很主观的。 在你看来是蜜糖的东西，在另一个人眼里，或许就是砒霜。 “不过……”曾姐说：“他唱歌的时候，我有录音。要不……我发给你听听看？” “好。” 辛导毫不迟疑地点头道。 即便是曾姐没有说这一句话，等会儿他也会让徐来唱一遍给他听听看的。 他很想知道，自己给辛龙签来的这个怪物，在写歌方面的功力究竟如何。 他也很想知道，徐来所写的那首歌，究竟好到了什么程度，居然能在曾姐这里拿下八分。 “对了，辛导，有一件事我忘记给你说了。” 曾姐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告诉辛导，徐来的那一首歌，跟他和郝世林合唱的那首童谣《我是一只小小鸟》同名。 “同名？” 辛导又是一愣。 他问曾姐，徐来那首原创，该不会就是从《小小鸟》改编来的。 曾姐否定了。 “放心，辛导，不是。” “除了名字之外，词、曲、风格等等，全都和那首童谣《小小鸟》不一样。” “嗯……我觉得，你可能会很喜欢。” “我可能会很喜欢？” 听曾姐这么一说，辛导的兴趣更浓了。 他并没有问曾姐为什么会这样说，而是选择让她把录音发过来，他自己听歌，自己寻找答案。 他想给自己留一些惊喜。 电话挂断后，过了二十几秒，他的腾信便接收到了一条录音文件。 下载，刚准备打开，辛导悬在手机屏幕上的手便停住了。 他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身来，快步回到书房，一把抓起自己前段时间刚换的顶配耳机，连接手机，带在头上，随后以最舒适的姿势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打开了录音文件。 旋律从中缓缓流出。 徐来的歌声也随之响起：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他微微点头。 不错。 嗓音、旋律、歌词等等，都相当抓耳。 光这一句看不出歌曲的具体质量，但是足以看出徐来在音乐上的功底了。 他回想起来自己先前调查到的关于徐来的资料。 “他不是没学过音乐吗，为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同样也没学过表演、摄影、写剧本，在那些方面，不也表现得相当出色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心说，不想那么多了，好好欣赏一下这首八分歌曲…… “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总是睡不着。 “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得更好……” 歌词、旋律，搭配上徐来那无与伦比的嗓音，歌曲一下就把辛导带回到了他尚未当导演的那个时候。 那时，他就像歌词中所写的那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睡不着，感觉所有人都在前进，只有自己前途无光。 当时的他，就算用锤子给自己开个脑洞，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成为华国最优秀的导演，旗下还有一家不大但是在资源方面堪比业内巨头的公司……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辛导记得很清楚，在他还没有成为“辛导”，还只是“辛平川”的时候，他每天都在剧组里打杂，辛辛苦苦，但任劳任怨。 因为，只有这样，他这种没有背景、出身也很糟糕的人，才能在城市里勉强混口饭吃。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他遇到了自己想要守候一生的人。 多可笑呀。 他这种吃完了上顿，就要立马考虑下一顿该怎么办的家伙，居然“胆敢”去想守护别人一生。 那个所谓的“别人”，还不是什么普通人。 而是着名京剧大家侯国亮的女儿，侯素羽！ 她当时，正在他们的剧组当中，演女主角。 他和她，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想要寻觅这个“温暖的怀抱”，要求确实是有点太高了。 在得知了他的想法后，他那时的几个朋友都劝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枕头垫高一点，这样说不定能在梦里实现。 至于现实，那就连想不要想了。 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居然成功了。 他不仅追求到了侯素羽，还在一年之后，瞒着侯素羽的家人，偷偷与之领证结为夫妻，抱得美人归。 事情暴露之后，所有知情者都大吃一惊。 他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身上半个子的存款都没有，侯素羽居然会同意嫁给他，这是瞎了眼了？ 最吃惊的还得是侯素羽的家人，尤其是她的父亲侯国亮。 在得知女儿偷偷嫁给了一个农村穷小子后，他气不打一处来，放出话说，自己要与侯素羽断绝父女关系。 以后，就算是他死了，也不会再见侯素羽一面。 辛导那时年轻气盛，思想还浅，没有想过如何挽回妻子与她父亲的关系，而是满脑子让老丈人后悔。 后悔看轻他！ 他决心要做出一番大事业。 为此，他从妻子手里拿了一大笔钱，请老师教他摄影和导演方面的知识，然后参加考试，顺利考上了一所电影学院，学习摄影。 至此，家里已经穷得不剩一分钱了。 而因为老丈人侯国亮的缘故，原本已经小有名气的妻子侯素羽很难找到演员的工作。 所以，她只得硬着头皮去做一些以往她绝对不会去做的脏活累活体力活，偶尔典当一些金银首饰，换些柴米油盐，以此维持他们两人的生计。 妻子在外面干活，辛导在学校半工半读，再加上有贵人接济，他这才幸而没有因为贫穷中途退学。 好不容易从大学毕业，成了当时社会上少有的高学历人才，辛导本以为，他和妻子的总算可以摆脱贫穷，逐步走向美好生活了。 可是…… 事实证明，他们还是想太多。 侯国亮既然有本事让女儿找不到演员的工作，那自然也有本事让辛导找不到摄影的工作。 意识到了老丈人在背后捣鬼，辛导很气，但还是跟妻子说，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找到工作养她。 他开始四处联系自己的大学同学，请求同学们帮他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 然而，他读大学的这段时间里，要么是埋头学习，要么是拼命打零工赚钱，基本上没有和同学联络过感情，所以他和同学之间的情谊并不深。 那些同学都知道他和侯国亮之间的事情，也都清楚侯国亮的人脉，并不想淌这趟浑水。 一段时间过去了，辛导仍然找不到摄影的工作，只能时不时偷偷帮以前的同事拍点东西，赚点小钱缓解妻子的压力。 前途一片灰暗。 “所有知道我的名字的人呐， “你们好不好？ “世界时如此的小， “我们注定无处可逃。 “当我尝尽人情冷暖， “当你决定为了你的理想燃烧， “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 “哪一个重要……” 终于，有一天，妻子在帮别人洗衣服的时候，一不小心将衣袖洗破了，被雇主打得满眼通红，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尊严…… 向老丈人低头，固然没尊严。 但是，像现在这样，落魄的生活，他和妻子难道就有尊严了吗？？ 为了一口气，让妻子跟着自己这样受苦，他做不到。 他真的做不到。 于是，他找上侯家，想让侯国亮高抬贵手，放他和妻子一条活路。 然而，侯国亮却没有见他。 只是让仆人带话出来，让他“从哪来的，滚回哪去”。 可他没有放弃。 他在侯家大院外，笔直地站了将近两天。 一开始，还不时有人看在侯素羽的旧情上，好心给他送饭送水，劝他离开，说侯国亮是不可能见他的。 可他就是不肯离去。 也不肯吃饭喝水。 渐渐地，就没有人再搭理他了。 直到第二天，天下大雨。 站在暴雨当中，两天不吃不喝的他扛不住了，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当他再度醒来，睁开眼，却看见了侯国亮的脸。 见他没事，侯国亮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让素羽回来见我”，便转身离去了。 回家之后，他对满脸担忧的妻子说，她的父亲想见她。 她看着他这副病怏怏的模样，觉得是父亲害的，气不打一处来，死活不愿意去。 但在他的一番劝解之下，她还是去了。 这是她偷偷与他成亲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回娘家。 就在她回到娘家的第二天，便有剧组找上门来，邀请他给他们剧组当摄影师。 他一口答应。 辛导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部爱国题材的电影。 虽然制作得很粗糙，剧情也相当一般，但他对它的记忆，却比那些顶级好片还要深。 因为，那是他自从和侯素羽结婚后，参与拍摄的第一部电影。 还因为，在拍摄过程之中，导演对他多有照顾，教会了他许多关于导演的知识，甚至还邀请他当他下一部电影的副导。 至此，辛导便一步步从“辛平川”成为了如今的“辛导”。 往日的苦难早已逝去，但回忆还生猛鲜活。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一曲终了。 耳机里，徐来的歌声停了下来。 辛导揉了揉眼睛，满手的水。 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然老泪纵横。 “老辛，你怎么了？” 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 抬眼望去，书房门口正站着一个年纪和他相仿，脸上满是岁月痕迹，但从骨相上可以看出年轻时肯定很美的女人。 她手上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担忧地看着他。 辛导笑着摇头：“没，没什么。” 他站起身来，摘下耳机，走到妻子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腰，吻了她一下。 “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你辛苦了。” 妻子微微一愣，随后轻轻笑了一声：“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说这些做什么？来，吃点苹果，刚削好。” “嗯。” 辛导点点头，接过妻子手上的盘子，伸手抓起一块苹果，递到妻子唇前。 “你先吃。” 他和妻子腻歪了一会儿。 在妻子走后，他才回到书桌旁，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给曾姐发了两条腾信：“这一首歌，务必好好做。” “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给你们解决。” 发完，他又坐回椅子上，看着书桌上放着的耳机，在心中暗叹：“小曾，你说得对……” 让有类似经历的人来听，确实会给出更高的分数。 如果让他打分，从感性上说，他至少会给这首歌打出九分的高分！ ………… 看到辛导给自己发来的讯息，曾姐知道，这就说明，在辛导那边，徐来的这首歌也过关了。 她彻底地放下心来，反手给周末唱片的人打去电话，约对方出来谈合同。 次日上午，他们在一间咖啡馆见面了，曾姐开门见山地表示，合作，可以，但徐来不出翻唱，而是要出一首原创单曲。 对方迟疑了一阵，表示要跟上级商量一下。 说完，便起身离开，跑到角落去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回来，他说，徐来想出原创单曲也行，但是得先发给deo来给他们听听看。 从他的脸上，她看得出来，他的上级对徐来的原创单曲，多半并不看好。 但她没有在意。 反正，在听到deo之后，他们肯定会改变主意的。 第202章 失去了梦想 （晚点还有一章大的。） 结果也正如曾姐所料。 她刚把徐来原创版本的《我是一只小小鸟》的deo发给周末唱片没多久，不过数个小时，便收到了对方的答复电话。 他们不仅表示希望尽快和徐来合作，将这首原创单曲做出来。 还问曾姐，徐来手头上还有没有别的单曲要出。 如果有，他们愿意让渡出一部分的利益给辛龙（或说徐来），以换取合作的机会。 曾姐早就猜到了周末唱片在听到徐来这首原创单曲后，会有不小的反应。 但她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居然那么大！ 似乎，在那些专业人士眼中，这首《小小鸟》的质量与价值，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高。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 他们看好的，不仅仅是这首《小小鸟》，还有徐来这个人。 她将周末唱片的提议告诉了徐来，问他是怎么想的。 “我是怎么想的？” 徐来重复了一遍曾姐的问题。 他的手头上，确实还有两首从金属音那里搞来的单曲。 一首《虫儿飞》，一首《如果有来生》。 但是，他并不打算一次性将这些歌曲全部拿出来。 他想先用那首《小小鸟》试一试周末唱片的实力，然后再做决定。 如果周末唱片能把《小小鸟》运营得很好，那他将剩下那两首歌一并交给他们制作，自然没有问题。 但如果，周末唱片把这首歌运营砸了…… 诚然，周末唱片是华国最好的唱片公司，按理来说，翻车的概率应该是最低的。 可生活往往是不讲道理的。 即便是周末唱片这种华国公认的第一唱片公司，也不一定能把手头上的所有歌曲都运营好。 毕竟，它的体量太大了，要负责的歌曲也太多。 他的歌能从周末唱片手上拿到多少资源，或说从周末唱片负责的其他歌曲手中夺走多少资源，真不好说。 他得先试一试。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曾姐——不过，关于金属音和另外两首歌的事情，他并没有提及。 曾姐听了，也没有异议。 甚至还很赞同。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种谨慎是应该的。 又过了两天，她总算是和周末唱片谈下了一份相当不错的合同。 但徐来感觉，对方之所以会给出这样的合同，主要目的还是想给他留个好印象，为以后的合作铺路。 或许有一些清高的人会反感这种明面外的讨好行为，但徐来并不是那种人。 相反，他觉得即使换自己上，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 时间眨眼便过去了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徐来和周末唱片顺利将《小小鸟》给做了出来。 另外一边，他的粉丝与郝世林的粉丝的网上骂战，仍在继续。 郝世林的粉丝凭借着多年的饭圈经验，稳稳地占据了上风。 此时，深市，“一世相邻”的演唱会后台。 演唱会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而郝世林还坐在化妆间里化妆、做造型，脸上丝毫没有半分紧迫感。 化妆师和造型师这边忙着处理他的妆发，他那边则是在舒舒服服地玩着手机。 玩着玩着，他一拍脑门。 “噢，对了，我前几天看到那个姓徐在快博说他准备出一首原创单曲，好像就是今天上线……” 他想着，看了一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又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妆发似乎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听一首歌，完全足够了。 他果断退回到手机桌面，熟练地点开腾信音乐，在搜索栏中输入两个字：徐来。 随后，一首名为《我是一只小小鸟》的歌曲便映入眼帘。 郝世林拳头下意识地一攥。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不是说要出一首原创新歌吗？” “这是什么情况？” “他该不会把‘改编’也算作‘原创’？” 他疑惑地看着这首软件上显示刚发布不久的歌曲，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冷哼一声，摇了摇头，心说，想那么多干嘛，点开听听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于是，他单击了一下那首歌曲。 旋即，旋律和徐来的歌声，便从他的手机里传出。 帮他化妆做头发和造型的工作人员低头看了他一眼。 都快要上台了，还有闲心听别人的歌？ 但很快，她们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说不定林林哥这是在找状态。 另外一边，抓着手机的郝世林闭上了眼睛，静静听起了这首与着名童谣同名的歌曲。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四分多钟后，歌曲结束。 郝世林一言不发地坐在原地，眼睛仍然紧闭着。 不知情的话，说不定会以为他原地去世了。 工作人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林哥，妆发搞定了。” 郝世林没有回应。 工作人员们对视了一眼，又加大了音量和力气，说道：“林林哥，林林哥！” 这时，林林哥才睁开一直紧闭着的双眼。 眼睛里，满是失魂落魄的神色。 当天晚上，他的演唱会灾难频发。 忘词、跑调等等事故一个接一个地发生。 这是他自从出道以来，发挥得最糟糕的一场演唱会。 演唱会结束后，他今天的表现，便在全网传开了。 无奈之下，他的团队只好发了一条动态，向歌迷们道歉，谎称他今天发挥不好的原因是他生病了，他是带着病上台的，请歌迷们见谅。 不得不说，他的粉丝们对这套说辞还是很买账的。 不一会儿，“心疼哥哥”的言论便刷得全世界都是了。 ………… “说说，你今天是什么情况？” 回酒店的车子上，郝世林的经纪人坐在副驾驶座，扭过头去，看向这位自己手下的“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问道。 “你知道你今天犯了多少低级错误吗？” “那些错误，就连一些新人都不会触犯，可你……唉，算了，不说了，你告诉我，你今天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郝世林没有回应经纪人的疑问。 他只是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好似失去了梦想。 第203章 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 （大章来了！刚好踩点九点。） 见郝世林不出声，他的经纪人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替你说了。” “你今天上台之前，听了徐来那首新歌，对？” “我想想……叫什么……《我是一只小小鸟》？和那首童谣同名。” 郝世林发出了一声为不可察的“嗯”。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发觉了什么似地，猛一抬头，皱眉道：“小咪她们卖我？！” 所谓的“小咪她们”，指的自然就是当时帮他处理妆发等等的化妆师和造型师了。 “你不要怪什么卖不卖的，回答我，你是因为听了那首歌，所以才全程不在状态的吗？” “嗯。” 郝世林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让你不在状态的，是那首歌的什么地方？评论？” 郝世林沉默了一阵，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我当时没看评论。” 既然不是因为评论…… 那经纪人大概能猜出他这幅模样的原因了。 他，被徐来打击到了！ 那首《我是一只小小鸟》，经纪人也听了。 她知道，这种级别的歌曲，无论是写还是唱，郝世林都做不到。 他既不能像徐来这样自己写出那么好的歌曲，也不能像徐来那样把歌唱得那么好，所以才…… 说到底，还是经历过的挫折太少了。 抗压能力不行。 “我知道了。” 经纪人点点头，同时在心里暗暗回想起自己今天看到的关于那首《小小鸟》的评论。 还好他没有去看那首歌的评论，否则…… 他今天在演唱会上的表现，可能会变得更加糟糕。 “他为什么会那么强？” 这时，她听到车子后排座位上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显然是从郝世林那边传来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这不科学啊……怎么可能……” “他又没学过音乐，唱功那么好就算了，为什么在作词作曲编曲等方面，也能做得那么出色？” “如果人生是一场游戏的话，他铁定是个挂比……”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如果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小说的话，那么，这本小说的主角，铁定是他郝世林！ 毕竟，他长得又帅，身材又好，家境又出众，还有才华…… 妥妥的主角配置嘛！ 直到他遇到了徐来…… 那个比他还帅，身材比他还好，才华比他还要横溢，家境…… 好，根据舒子润的说法，徐来的家境似乎相当普通。 但这就更夸张了！ 一个家境普通的非科班生，在艺术领域，居然能把他这种从小锻炼到大的二代吊着打，这相当恐怖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着这些的时候，经纪人开口道：“行了，你也不必因他过多烦恼。” “要知道，他签约的公司是‘辛龙’。” “辛龙这家公司的底蕴全在影视方面，他未来发展的方向，肯定也是影视那一块。他这次出歌，只不过是蹭蹭热度罢了，不会真的来跟你抢饭碗的。” “……” 虽然能感觉到，经纪人说这番话的初衷是为了安慰他。 但是……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呢？ 你这不就是在说，“如果徐来当时签约的是一家唱片公司，那你郝世林可就凉咯”？ 这么一想，一股气“咕噜咕噜”涌了上来。 他眼睛一横，硬着头皮说道：“谁说我因为他烦恼了？” “我告诉你，就算他真的来当歌手，我也不怕！” “不就是一首蹭热度的摇滚吗，说得就跟谁弄不出来似的……” 他牙齿一咬，说道：“明天——不，就今晚！今天晚上，我就开始准备着手写新歌！就写摇滚！” “我就不信了，我郝世林还能比不上一个玩跨界的新人？！” ………… 事实证明，他还真比不上。 闭关写歌写了三天之后，当经纪人问起他新歌的进度时，他垮着脸表示，他写不出来…… 并不是说他写不出歌，而是说，他写不出那种质量能够超越《我是一只小小鸟》的歌。 这个结果，他的经纪人早就想到了。 虽然郝世林头上顶着一个“创作型歌手”的标签，也确实曾经拿出过不少不错的“原创歌曲”，可是…… 作为他的经纪人，她心里太清楚那些“原创歌曲”是怎么来的了。 那些歌的创作流程大致是，郝世林自己先写出一个版本，经过多轮修改之后，形成第一版。 然后，她再拿着这第一版的歌词、曲子，找到公司里的专业人士，在第一版的基础上，进行“修改润色”。 可以说，如果去掉那个“修改润色”的环节，仅凭郝世林自己的实力，是绝对写不出七十分以上的歌曲的。 当然，就算加上那个环节，郝世林顶多也只能写出八十分的作品。 这还是在“修改润色”环节改动幅度较大的情况下…… 而徐来的那首《小小鸟》，她自己粗略估计，八十五分应该是有的。 换句话说，即便郝世林再努力，加上公司其他专业人士的“小小帮助”，也绝对无法写出能和《小小鸟》相提并论的作品的。 一首好歌，哪有那么容易做出来？ 她在想着这些的事情，郝世林的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他不断抱怨着：“……在这个时候拿出那种质量的摇滚，只会让别人觉得我不如徐来。那还不如不做……” 经纪人没有接话，只是在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在写歌方面，确实比不过徐来？ 这时，她又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关于《小小鸟》的评论：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对林林哥的爱要转移到来来哥身上了！欸，‘来来哥’不太好听，有没有其他姐妹想一个好听点的称呼？” “我有预感，过不了多久，只要再有人提起《小小鸟》，大家想到的大概率会是徐老师的这个版本，而非那首童谣……” “太好听了，妈呀，不管是歌本身还是徐来哥哥的唱功，都超级厉害，呜呜呜，徐来哥哥，yyds！” “我听说，徐来大学读的好像是中文？一个中文系出身的人，演戏，演技能匹敌影帝；写歌，歌曲质量能碾压一众口水歌……某些偶像看到他，真的不会脸红吗？” “你们注意到了吗？作词，徐来；谱曲，徐来；编曲，徐来；歌手，徐来；吉他手，徐来……除了伴奏之外，徐来哥哥几乎把这首歌包圆了呀。徐来哥哥：没有人能从我手上赚到一分钱！” “我的妈呀，一个跨界的新人都能拿出这种作品来……咳咳，某个创作型歌手，某个‘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你是不是应该出来表示一下？” “什么？‘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难道不就是阿来哥哥吗？（狗头）” “……” 自从郝世林和徐来合唱的那个视频片段流出之后，很多网友都喜欢把他们两人放在一起比较。 现在，徐来拿出了那么一首强有力的歌曲，如果他们宇心再什么都不做的话，按照这个节奏下去，郝世林的路人口碑应该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这样。” 沉吟了一阵之后，经纪人开口道：“世林，你想扳回一城吗？” “嗯？” 郝世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徐来那么喜欢踩着你的脑袋做宣传，还经常放出一些你不如他的水军言论，你难道就不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噢？！” 林林哥眼前一亮。 他当时就坐直了，探头道：“怎么做？！” 经纪人神秘一笑。 “别的事情，都交给我办。至于你嘛……” “我过两天会找一位大神来跟你合作，你的任务，就是好好配合他，ok？” “没问题！” 郝世林的心霎时间热了起来。 他一个人做不出《小小鸟》这个级别的歌，那么，再加上一尊大神呢？ 一加一，还能小于一不成？！ ………… 郝世林这边的计划，徐来当然是毫不知情的。 就算知情，他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此时，他的心思已经被另外两件事情填满了。 第一件事，是《小小鸟》的成绩。 自从《小小鸟》发布至今，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 在这短短的三天里，它的热度不断上升，此时竟登上了腾信音乐新歌榜的前十名！ 要知道，新歌榜的前十名里，都是些偶像歌手新歌、天王天后新歌以及外国明星的新歌。 换句话说，都是些有着大量粉丝帮忙打榜的歌曲。 《小小鸟》这么一首新人新歌，能够在强敌环绕之中，杀进前十——尽管在前十中的名次不高，属于靠后的那一卦——已经相当出人意料了。 更何况，这才是第三天。 《小小鸟》至今仍然保持着很强劲的势头，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冲进前五，甚至前三！ 至于冲上第一，徐来他们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因为，第一名的那首《笔下纸上》，出自被称为“天王中的天王”的陈佳聪陈天王之手。 它的热度，和第二名相比，都领先了整整一倍！ 这怎么冲？ 冲不得！ 有陈天王在，这个新歌榜对其他人而言，最高的名次就是第二名。 扯远了，话说回来。 一首歌能赚到多少钱，，和它的知名程度是分不开的。 经纪人曾姐和徐来分析过，以《小小鸟》现在的成绩，仅仅这一首歌，多的不说，几十万是能赚到的。 这并不意味着这首歌能带来的收益只有几十万。 毕竟其他那些名气之类的收益，是没办法以金钱来量化的。 第二件填满徐来心思的事情是，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导演的第一部作品，《齐马蓝》，终于制作完毕了！ 刚才，邹导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说什么考虑到他现在的热度很高，但短时间内可能拿不出什么影视方面的作品，急需作品来固粉，所以，他们决定让《齐马蓝》提前上线。 时间，就定在十天之后！ 那个时候，正好临近过年。 徐来把邹导的意思转告给了经纪人曾姐，曾姐没什么意见。 于是，《齐马蓝》的上线时间，就这么定好了—— 十天之后！ 在确定了短片的上映时间后，很快，《爱情、死亡与机械》的官方快博帐号、辛龙的官方快博帐号，徐来的官方快博帐号、连导、邹导、甚至是辛导的官方快博帐号上，都出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动态。 动态里有一张关于《齐马蓝》的海报，以及一些预热性的文字。 不得不说，辛导在圈子里的人缘就是好。 虽然他没有提出要求，但是，很多影视圈里的人在看到这条动态之后，都非常自觉地点击了转发。 一时间竟给人一种半个娱乐圈都在为这部短片做预热宣传的错觉。 在看到这些预热宣传的时候，很多网友都惊呆了。 乖乖，你居然还会这个？！ “等会儿，我看到了什么？导演，徐来；摄影师，徐来；男主角，徐来；编剧，徐来……好家伙，徐来哥哥，你这是身兼了几职啊？？莫名想到《小小鸟》。” “我是不是看错了？这部短片……是徐来导的？？认真的吗？” “也就是说，徐来不仅会演戏，会唱歌，会写歌，会编曲，会弹吉他，还会摄影、写剧本、当导演？？这也太多才多艺了？！” “看你们好像都不知道，我补充一句，我听说徐来哥哥在大学的时候经常投稿一些文章给杂志社赚钱，所以，除了以上那些之外，他还会写文章写小说！！” “你们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所谓的‘徐来’，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不然，这也太夸张了！” “不管怎么样，我的期待值已经拉满了！” “……”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评论，都是上面的这种画风。 也有很多郝世林的粉丝，以及不喜欢的徐来的网友这么说道： “不是，我就搞不懂，你们为什么会相信，这部短剧真的是徐来自己导出来的？他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中文系学生，演技、唱功那么强，还会写歌，这就已经很夸张了，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学习导戏？” “依我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徐来根本就不是这部片子的导演，至少不是唯一的导演；第二，这是一部彻头彻尾的烂片！” “除此之外，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性！” “你们爱期待就好好期待着，反正，我是不会对它抱什么期望的。……” 如果这一番话，让曾姐（郝世林）等人看到，她（他）一定会摸摸后脑勺，在心里暗道： “这些话……” “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 第204章 《齐马蓝》，上线！ 柳思卿——自从出事之后，就给自己放了个长假，一直宅在家里的影后柳思卿——也看到了这个预热宣传。 “导演……徐来？” 她的眼波流动，心里回想起自己在数个月前看到的那部由徐来拍摄的宣传片。 “这部短片的质量，能达到那部宣传片的层次吗？” 有点……小期待呢。 说起来，她在刚认识徐来的时候，徐来只不过是一个游戏公司的文案策划。 而现在，他居然已经成长了这个程度吗？ 反观自己…… 数个月的时间过去，别说成长了，人气、口碑都衰落了一大截。 “长江后浪推前浪呀……” 她叹息着摇了摇头。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子，心里所想的话，竟如同一位四五十岁的阿姨一般。 ………… “他……还会拍短片？！” 天知道郝世林在看到那些预热宣传的时候，心情有多复杂。 会演戏、会写歌、会唱歌…… 这就算了！ 你特么居然还会当导演、写剧本？！ “怎么可能啊！！” 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他倒是没有下意识地认为徐来一定会翻车。 虽然，徐来在导演方面，是一个“非科班生”，是一个新人。 但是…… 要知道，他在唱歌、表演这些方面，也是如此！ 而他表现出来的水平，却不是什么“新人”、“非科班生”能达到的。 “算了，不管这么多。” 他摆了摆头，把这些杂念抛出脑后。 反正，短时间内，他还没有进军影视行业的念头。 短片什么的，没有关心的必要。 他需要关心的，只有眼前正在筹划的这首歌。 这首…… 能把他在徐来面前丧失的尊严尽数找回来的歌！ ………… 羊市。 某小区。 “哇，飞儿，你哥哥又拍新片子了？？” 徐飞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宿舍群里的消息，甜甜一笑，回复道：“嗯嗯！他之前和我说过，但我没想到居然那么快就要上线了。” “是关于什么的？” “科幻类的，应该。” 另一个舍友说道：“我们当然知道是科幻类的啦，宣传海报上都写明了。我想知道的是，片子具体讲的是什么。” “嗯嗯，对的！” 其他舍友也附和道。 徐飞儿有些尴尬地回复：“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哥哥没有跟我说过。” “他只是很肯定地跟我说过，这一部片子，质量绝对不低。” 舍友们顿时兴趣大增。 “期待期待！” “不愧是我老公，真棒，嘿嘿嘿嘿……” “什么叫你老公？是我老公好不好？哎呀，说起来，还要好久才能看到那部片子呢，我怪想他的。要不……飞儿，你叫我一声嫂子，给我解解馋？” 徐飞儿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没有搭理这帮喜欢乱开玩笑的家伙。 她关掉腾信，顺手打开了快博，进入哥哥徐来的快博主页，点开短片的预热宣传动态，翻看起了评论区。 评论区里的那些彩虹屁，虽然吹的都是她哥哥，但她自己看着也很开心。 毕竟…… 那是她哥哥呀！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这样的留言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内。 “什么？徐来哥哥，你居然还会拍短片？！” 这样的震惊，她看过了很多，都已经麻木了。 她撇了撇嘴，心说，我哥哥以前好歹也是拍过宣传片的。 一个拍过宣传片的人，会拍短片，也很合理？ ………… 徐来现在的热度很高。 虽然他在圈子里的咖位一般，但是…… 《星演员》、《明星大挑战》两档节目让他吸引了大量关注的目光； 他和郝世林的合唱，以及那首原创的《我是一只小小鸟》，也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这使得他最近的热度，甚至堪比一些二线中上级的明星。 所以，当他亲自当导演拍摄的短片《齐马蓝》的预热宣传发布的时候，立马就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当然，这其中也有辛导等人帮忙转发的功劳）。 这股热度，自媒体们要是不蹭，都奇怪了。 于是，在预热宣传发出来的第二天，便有很多自媒体跳了出来，发表种种看法。 有的自媒体认为《齐马蓝》可以期待，原因是这部短片的主演是徐来本人，而徐来的演技大家又都是有目共睹的。 有的自媒体认为《齐马蓝》必是一部烂片，没有看的必要。 至于原因嘛，还是老生常谈的那些“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不多赘述了。 其中，怼这部尚未问世的《齐马蓝》怼得最狠的，应当是知名影评人“麒（音同“旗”）至”了。 她一番引经据典，把这部自己还没有看过的短片，贬得啥也不是。 在她看来，如果《齐马蓝》拍得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徐来请枪手了！ 而他又是辛龙的顶签艺人，所以，他请的“枪手”，极有可能是辛龙背后的“华国第一导演”，辛平川，辛导。 这番点评让其他支持徐来的网友很是无语。 拍得好是请枪手，拍得差就说人家拍的是烂片，立体防御了是？！ 再加上，近些年来，一直有传言说这位知名影评人私底下和宇心的关系密切。 霎时间，流言四起。 不少网友猜测，她之所以会在短片都还没有上线之前，就跳出来猛踩徐来和他的《齐马蓝》一脚，是因为受到了宇心的指使。 过了两天，他们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郝世林，不就是宇心的人吗？！ 于是，又一场撕逼大战，展开了…… 就在网友们撕得正开心之际，《齐马蓝》，准时上线了。 ………… 羊市，某城中村出租屋。 “你洗完了没有呀，快点快点！” 一位妙龄女子拍着厕所那扇破了洞的木门，说道：“我已经等不及啦！” 这位妙龄女子，正是前段时间收到了口红礼物的小纪女朋友，小卡。 原本，她是郝世林忠贞不二的粉丝。 在看了徐来和郝世林合唱的视频之后，她对徐来还有点小厌恶。 直到他和郝世林参加的那期《明星大挑战》上线，直到他那首原创的《我是一只小小鸟》把她唱哭之后…… 她突然改变了心意。 在网络上留下一条留言，旋即跳墙成为了徐来的粉丝。 她留下的留言是这样的：“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对林林哥的爱要转移到来来哥身上了！欸，‘来来哥’不太好听，有没有其他姐妹想一个好听点的称呼？” 这条留言收到了不少网友的点赞，也曾出现在郝世林的经纪人眼中。 成为了徐来的粉丝后，她开始不断关注徐来的消息。 终于，在几天之前，她在徐来的快博主页，看到了一条预热宣传。 她的徐来哥哥，要出短片了！ 一部，名为《齐马蓝》的短片！ 虽然不明白“齐马蓝”是什么意思，也看到了很多唱衰这部片子的评论，但她还是对它充满了期待。 原因无他——这是徐来哥哥的作品。 这就足够了。 今天，是《齐马蓝》上线的日子。 她十分钟前就在腾信视频里，把这部片子找出来了。 可是，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打开来看。 因为她在等男朋友小纪洗完澡，等他陪自己一起看。 “马上马上！” 厕所里，“哗啦啦”的冲水声停下了，随之响起的是毛巾擦拭身体的声音。 不一会儿，厕所门打开，一股热气冒出，一个卷着浴巾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浑身哆嗦一下：“卧槽，好冷。快快快，进屋进屋，回被窝！” 不等女友回话，他便自顾自地钻进了放进，躺回了床上。 小卡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回床上躺好，用手机打开《齐马蓝》，播放了起来。 “很高兴你来了，克莱尔。” “飞行还顺利吗？” ………… 这是一部科幻背景的短片。 在故事发生的年代当中，人们可以将自己的身体转化为机械，以此获取长生。 短片的主角，齐马，一开始的时候，在别人眼里，就是那种进行过改造的人类。 他是一位相当出名的星际艺术家。 他最突出的特点是，会在自己的艺术作品正中间，画上一个几何图形的蓝色方块。 人们将这种颜色称为“齐马蓝”。 刚开始，“齐马蓝”在作品中的占比并不大。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在作品中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齐马蓝”居然反客为主，成了他作品中的主体。 他的艺术获得了人们的广泛赞美。 但是，赞美他的人们，却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作品中，加上这么一块“齐马蓝”。 就连齐马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于他而言，“齐马蓝”的诞生，只是他作画时的一场意外。 然而，这个意外的产物，却让他感觉意义非凡。 非凡在哪呢？ 他不知道。 于是，他开始寻找。 他不断改造自己机体，让自己能够去到更多的地方； 与此同时，他的艺术作品也越来越大，甚至有星球大小…… 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 寻找“齐马蓝”的意义。 终于，他找到了意义所在。 他总算是知道了“齐马蓝”让他感觉意义非凡的原因。 原因是…… ………… 这部短片的长度不算短，但也绝对不长。 即便是算上片头片尾，也不过十分钟。 没一会儿，小纪小卡两人便一脸懵比地把它看完了。 他们两人面面相觑，双双摸了摸后脑勺。 这部片子…… 讲了个啥啊？ 我怎么看不懂呢？ “你……t得到徐来哥哥的点吗？” 小纪很想说自己t到了，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撒谎，摇摇头。 “没有。我没太看懂。” 这倒不是说他们没看懂短片的情节。 《齐马蓝》的剧情还是很简单的。 但是，剧情简单，不代表着它所表达的东西简单。 他们清楚地知道，徐来想通过“齐马蓝”和主角齐马的关系，表达些什么东西。 但他们也清楚地知道，以他们的鉴赏能力，完全无法分析出徐来想要表达的东西。 小纪抠了抠鼻尖。 通常而言，这种类型的短片，重点都不在于“剧情”，而在于导演想要通过“剧情”传达的东西。 如果仅仅是看懂了剧情，但却没有看懂影片的内涵，那就相当于是“看了，但又完全没看”。 属于是看了个寂寞。 “要不……去网上查一下？” 小卡提议道：“我们看不懂，不一定别人看不懂。” “有道理。” 小纪点点头，举双手赞成。 于是，两人各自使用自己的手机，在网络上搜索起了关于《齐马蓝》的解读。 几分钟后…… 两人再度相视苦笑。 《齐马蓝》才刚刚发出来没多久，网络上根本找不到关于它的解读文章。 就算有人看懂了它的深意，也没还没来得及写出来。 “要不，你去群里面问问？” 小纪又说：“你不是加了徐来的粉丝群吗，粉丝群里大佬多，现场跟他们交流一下。” “好主意！” 小卡点头，果断退出浏览器，反手打开腾信，进入其中一个徐来的粉丝群。 她正想打字问有没有看了《齐马蓝》，却发现，根本不需要她问。 这个群里的姐妹们，恰好就在讨论这部短片！ 然而，上下翻了翻，她仍然没有找到靠谱的解释。 “不会。” 小卡的脸垮了。 连群里的大佬都没看懂—— 刚一想到这，她看见群里面出现了一张截图。 下意识地打开，一抹笑意，瞬间浮现在嘴角。 注意到了女友的表情，小纪赶紧问：“群里有人解读了吗？”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齐马蓝》究竟表达了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看了一部悬疑片，看到结尾，明知道导演已经给足了暗示，自己也有些许猜测，但却还是拿不准真正的凶手是谁，不知道凶手是怎么杀人的…… 揪心啊！ 这个问题要是没有解答，他今晚上怕是别想睡好觉了。 “没有。但是……你听说过，‘麒至’吗？” “麒至？就是那个之前说《齐马蓝》一定是部烂片的家伙？” 小纪发出一声不屑的鼻息。 虽然他看不懂《齐马蓝》要表达的意思，但他感觉得出来，这肯定是部好片子。 而麒至，居然说这部好片子是烂片…… 他对她的眼光，深感怀疑！ “没错！哈哈，看这个！” 小卡笑着将手机举起，怼在男友面前。 小纪眯眼往后缩了缩，这才看清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他也和小卡一样，“扑哧”笑出了声。 第205章 请兼职 小卡的手机屏幕里，显示着的是麒至快博动态的截图。 那条动态内容很简单，一共也就二十几个字： “草，被打脸了，《齐马蓝》真特么牛逼！等着，影片一天内赶出来！” “看不出来呀，她居然还是个知错就改的家伙。” 小纪笑道。 小卡却表示：“她那哪是知错就改呀。她那是看到了《齐马蓝》的质量，知道这部片子一定会好评如潮，怕到时候有人质疑她的专业性，所以才这么说的。为了保住饭碗罢了。” “说得也是。” 不过，不管麒至发这条动态的初衷是什么，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齐马蓝》的质量，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肯定！ 而且，还是这种一开始就和它站在对立面的专业人士的肯定！ “我有预感。” 小纪说：“你的徐来哥哥，马上又要爆火了。” ………… 虽说《齐马蓝》获得了麒至这种专业影评人的好评。 但是，网络上，广大网友们对《齐马蓝》的评价，还是呈现出了两极分化的趋势。 喜欢的特别喜欢，觉得这简直是一部能以一己之力抬高整季《爱情、死亡与机械》的神作。 不喜欢的则感觉徐来这是在故弄玄虚，故意讲一个普通人看不懂的故事，以此显得自己很牛比。 而后者当中，有相当一部分的比例，是郝世林的粉丝。 因此，不难想象，这又是一场大战。 不过，这场“大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影评人和业内人士发表了自己对《齐马蓝》的看法。 虽然其中不乏一些收钱办事的黑子，但更多的影评人，还是对《齐马蓝》赞赏有加。 在此之前，没有人想到，吹这部短片吹得最狠的，居然是传闻和宇心穿一条裤子、在短片上线前就放言这必定是部烂片的“麒至”。 她发了一篇长达三千字的影评，从各个方面将《齐马蓝》夸了一番，并且从自己的观影体验出发，尝试着对短片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解释。 她的这篇影评，没用多少时间，便流传开了，成为了她今年阅读量最高的影评，没有之一。 还给她带来了相当不错的成绩以及金钱收益。 见到她的影评火了，其余自媒体果断发挥起了自己的传统艺能——跟风。 纷纷跟着大吹《齐马蓝》和“徐导”的彩虹屁。 在众多影评人和自媒体的支持之下，那些《齐马蓝》的黑子，很快就被打得溃不成军。 《齐马蓝》在华国着名电影评分网站上的分数，也逐渐从八分，上升到了八点五分。 而且，仍然保持着上升的趋势。 看样子，最终说不定能够达到八点八分，甚至更高。 作品的成功，也带动了徐来热度的上升。 不出三天，他的快博关注数量便已经突破了两百万，朝着三百万进发。 这其中固然有一些辛龙帮忙刷的僵尸粉，但从动态底下的评论、点赞和转发数据上看，活粉的比例，在娱乐圈中，算是相当高的了。 小纪的预言没有错，徐来，确实又爆红了一把。 ………… 齐马终于找到了他会觉得“齐马蓝”别具意义的原因。 他发现，在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他还不是“他”的时候——他仅仅是个普通的机器人。 一个家用的、功能非常简单的、专用于打扫游泳池瓷砖的机器人。 在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经过当时的主人的改造，获得如今的智能，只能说是灵智初开。 他只记得，自己那时候每天都被铺天盖地的“蓝”所包围。 包围他（或说“它”？）的“蓝”，不是别的，正是泳池里的瓷砖。 在阳光的照射之下，瓷砖的浅蓝色，进入了他内心的最深处。 这抹浅蓝色，提醒着他：“他是谁”、“他从哪里来”。 没错，这抹来自瓷砖的浅蓝色，正是所谓的“齐马蓝”。 在齐马终于得知“齐马蓝”的来历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回家”。 于是，他展开了最后一场艺术展。 他非常细致地还原了那个从前由自己负责清洁的游泳池，里面铺满了“齐马蓝”色的瓷砖。 这是他最后的作品。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褪去所有衣服，露出金属机体，“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他关闭了自己的思维模块，拆分了四肢，只留下一小块必要的零件，漂浮在水中。 那块零件，只有一个功能，那就是观察。 观察他的故乡。 观察，他的“齐马蓝”…… ………… 海市。 某豪华住宅。 柳思卿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完了这部名为《齐马蓝》的短片，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不是小纪小卡那种影视行业的门外汉。 作为学院出身的影后，她的影视鉴赏能力，和一般的影评人相比，都要强上一筹。 这部片子想要表达的东西，仅看一遍，她就大致感受到了。 “一个机器人，做了那么多事情，就为了……‘找到自己’？” 而且，它在找到自己之后，居然勇敢地放下了一切，让自己回归最原始最纯粹的模样…… 这样的勇气，这样的决心，即便是她看了，也难免有些动容。 “连一个机器人都成功地寻找到自己了，而我呢？” 想着，柳思卿苦笑了一声，反手关掉电视机，侧身躺在沙发上，眼睛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上面除了灰尘之外，只有晃眼的白色灯光。 “徐来拍摄这样一部短片，是想表达什么？” 这么一个疑问，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了她的脑中。 她想起了徐来在最近这段时间里闹出的动静。 拍摄了一部宣传片，写了一部名为《楚门的世界》的剧本，参加了一部名为《华国星演员》和一部名为《明星大挑战》的综艺，出了一首名为《我是一只小小鸟》的原创歌曲，还自编自导自演了这部短片《齐马蓝》…… 又是当导演，又是当演员，又是当歌手，又是当编剧的，四处开花。 他是不是，也在寻找着什么呢？ 如果这个疑问在徐来知道了，他一定会很坚定地点点头，回答：“没错！” 他确实是在寻找着什么。 只是，他所寻找的东西，和齐马不一样。 他找的不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这类哲学问题的答案，而是…… 钱。 能让他放下一起专心做游戏的钱！ 想着想着，柳思卿闭上了眼睛，但却没有半分睡意。 这段时间，她睡得实在是太多了。 几乎是把出道以来欠下的所有睡眠时间，都给补了回来。 她在脑海当中再度回味了一遍《齐马蓝》，一个古怪的念头，旋即冒了出来。 “从某个方面来说，徐来也算是我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 “如果有一天，他成了真正的导演，我去跟他合作……” 想到这，她自嘲般地一笑。 还是算了。 就以她现在这种处境，连中等成本的电视剧都不肯收她做女主角。 如果哪天徐来真当了导演，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呢？ 唉。 一失足成千古恨。 柳思卿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头。 每当她回想起自己仍是柳影后的那段日子，都宛如大梦了一场。 梦醒后，她还是只能窝在家里，一个人独自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思考着，那段经历，究竟给自己留下了什么东西。 留下了一套豪宅？ 留下了一长串银行卡里的数字？ 可这些，明明都不是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呀…… ………… 网络上，关于徐来和《齐马蓝》的讨论遍地都是。 而处在风暴中心的徐来本人，这段时间却无比的平静。 除了每天到片场拍戏，偶尔玩玩手机之外，他的所有时间，几乎都放在了自己正在研发的那款游戏之上。 最近这几天，他开始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虽然现在的游戏制作软件和制作技术已经很发达了，即便是独立游戏制作人，也可以较高效率推进产品进度。 但是，按他现在的速度来看，想要完成这款名为《这里没有游戏》的游戏，仍然需要不短的时间。 三年，甚至是五年。 要知道，他现在还不是最忙的时候，每天都能抽出一点时间来做游戏。 等到以后名气上去了，更多的项目找上门来，忙得脚后跟踢屁股，他就没那么多制作游戏的时间了。 那时候，说不定这一款游戏，都得做上十年！ 十年啊！ 这是个什么概念？！ 十年前华国流行的那些网游，现在还活着的，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虽然他做的不是网友，而是单机游戏，但更新迭代的速度也差不了太多。 到那时候，《这里没有游戏》这样的游戏，说不定都被人做烂了！ 即便抛开这一点不谈，徐来也不想自己十年才能做出第一款游戏。 他想做的游戏太多了，实在没耐心在一款游戏上花费那么长时间。 毕竟，如果一款小品级的独立游戏，都要花他十年时间，那体量更大的游戏呢？ 总不能这辈子就做那么三四款游戏？ 徐来知道，很多知名游戏制作人，一辈子也就做了那么多精品。 但是…… 他还是无法接受。 这就像是你跟一个喜欢吃冰淇淋的人说，你这辈子只能吃三四桶冰淇淋…… 光是想想，就很折磨！ 刚好，最近启明杯的奖金之类的钱，都到账了。 卡里的存款不少，目前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他决定，把卡里的钱拿出一部分，来加快游戏的制作进度。 用人话来说，就是—— 请人！ 是时候组建一支游戏制作团队了！ 这个想法是近两天才冒出来的。 想法冒出来后，他直接把每天用来做游戏的时间给砍去了，节省下来的时间，都用以研究如何组建一个游戏工作室。 他通过上网搜索、询问以前认识的业内好友，以及向前老板尤熙请教等方式，在短时间内，吸收了大量的相关知识与经验。 尤熙甚至表示，她可以介绍一些独立游戏制作人给他认识。 徐来对此自然没有意见。 总之，经过这两天的学习和研究，徐来大致计划好了自己的工作室的规模—— 一个美术，两个程序，一个财务，除开自己以外，四个人。 其他工作，例如文案策划之类的，他暂时可以自己搞定。 如果到后面没时间亲自下场制作游戏了，那到时候就再额外请一些员工顶上。 反正，到那时候，他肯定是不缺钱了。 不像现在…… 现阶段，还是要稍微省点钱的。 毕竟连房子车子啥的都还没买呢。 老婆本、妹妹的嫁妆啥的也得攒攒。 当然，他也考虑到了，一个美术有时候可能不够用，因为一些任务只有一个人完成不了。 但他觉得，如果真遇上了那种情况，还可以请外包支援嘛。 还是那句话，节省花费！ 有了计划，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招人了。 可惜，现在已经接近年关了，找工作的人没那么多，再加上，工作室的营业执照没办下来，所以，短时间内，工作室的人，是凑不齐了。 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同样是因为现在已经接近了年关，很多大学生都在“华国游戏人”app上找兼职。 其中不乏程序大手子和美术大手子。 供给变多了，价格也就下来了。 “华国游戏人”app里的兼职板块，平均价格至少跌了30。 徐来心思一动，跑去挑了几个业务能力看起来还不错的小伙子，让他们暂时先顶替那四个尚未招揽来的员工。 不，具体地说，应该是三个尚未招揽的员工。 因为徐来只招了程序和美术。 至于财务…… 工作室都还没开起来呢，没有什么复杂的财务问题需要处理。 有和没有财务，差别不大。 在小伙子们的帮助之下，游戏的开发速度确实有了不小的提升。 如果说，徐来自己开发游戏的效率是1的话，在请人之后，游戏开发效率就上升到了5！ 需要注意的是，这还只是刚开始，几位兼职的小伙子都还在熟悉业务的阶段。 等他们把业务熟悉透了，开发效率还会更高！ 这人请得不亏！ 徐来甚至动了干脆把那几个小伙子签下来做长期工的心思。 第206章 新年 过年期间，即便是剧组，也有假放。 虽然假期不长，仅有三天，但也总比没有要强。 至少，还能和家人们聚一聚。 徐来乘飞机回到羊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可他刚按照父亲的短信，从a13出口离开航站楼，还是看到了前来迎接他的父母以及妹妹。 一家老小，全齐了。 他本以为，来接他的只有父亲。 毕竟那么晚了，而且最近的天气也很糟糕，冻手冻脚的。 比起机场，当然还是家里更舒服一点。 尽管徐来此时头上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三件套，但三人还是一眼就把他给认了出来，很兴奋地朝他挥手。 徐来也笑着快步走到他们身边，顺手捏了一下妹妹徐飞儿那张被冻得通红的小脸。 “外面那么冷，怎么不在车上等？” “因为想早点看到你嘛。” 飞儿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道。 父亲搓了搓手，又揉了揉发红的耳垂，说：“好了好了，要聊上车再聊，我耳朵都快给冻掉了。来，小来，行李箱给我……” …………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正好赶上大年三十，徐来本想带着一家人出去吃一顿大餐。 结果母亲早就买好了菜，腌好了肉，死活不答应出去，说要让徐来见识一下她如今的手艺。 没办法，只好辛苦她了。 在母亲做饭的时候，父亲和妹妹飞儿也没有闲着。 父亲帮忙洗碗、洗筷子、切肉切菜等等，飞儿则是帮徐来洗了、切了一大堆水果，也不管哥哥吃不吃得下，一股脑地全部装进盘子里，摆在哥哥面前。 “飞那么久，肚子饿扁了？” 飞儿指着自己好不容易装好的果盘，说：“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 “好。” 徐来笑着点了点头。 他用叉子插起一小块西瓜，正要吃，却又将它递到妹妹嘴边。 飞儿甜甜一笑，“阿姆”一声，把西瓜吞进了嘴里。 “好甜！” 她笑得眉眼弯弯，邀功道：“哥哥，这个瓜是我自己挑的，怎么样，眼光不错？” 徐来有点无奈。 “我还没吃到呢……” “哦哦，对噢。” 飞儿眼睛大睁，说道：“那你快吃！” 说着，也不顾徐来反对，伸手抓起一块西瓜，就这么塞进了哥哥嘴里。 要不是徐来注意到她洗水果的时候顺便洗了手，这块西瓜他是绝对不会吃的。 西瓜入口，滋滋的甜味顿时从舌尖传遍整个口腔。 “确实不错。” 徐来点头。 “还有还有，这个青葡萄也是我挑的，这个……” 听到了哥哥的肯定后，飞儿看起来更兴奋了，非要徐来把盘子里的水果各吃一口。 徐来拗不过她，只好照做。 虽然他在吃水果的时候，表情很是无奈。 但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回家，真好啊…… 很快，母亲从厨房里端出了两盘菜，便招呼着徐来坐上饭桌先动筷。 “你和飞儿先吃，我这还有几碟菜没炒完。” “不急。” 徐来看了一眼饭桌上的菜，吸了吸气味，嘴里顿时分泌出了许多口水。 不过，由于刚才吃了太多的水果，他现在倒是不饿。 “等你们弄完了再一起吃。” 父母知道女儿刚刚逼着徐来吃了不少水果，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在等着其他饭菜上桌的时候，徐飞儿坐在徐来身边，像块口香糖一样，死死地黏着自家哥哥，不停地跟他分享着这段时间学校里的趣事。 “……对了对了！哥哥，我给舍友们看了你的短片！她们都觉得拍得超好，还问我要你的签名照……” 一边说着这些，她一边在心里补充道：“她们甚至还‘恬不知耻’地让我叫她们嫂子！” “签名照？” 徐来摸了摸鼻子，想起来，在自己登上返回羊市的飞机之前，经纪人曾姐给他塞了一堆他的剧照，说让他回家之后送人。 他当时表示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送的人，用不着带那么多张。 曾姐没有反驳，只是露出了一个“你小子还是太年轻”的微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难不成…… 她猜到了，会有人托我妹妹要我的照片？ 徐来想着，嘴上却没歇息，说：“我箱子里倒是有不少照片，如果她们想要的话，你可以给她们带点。” 听到哥哥箱子里带着不少照片，飞儿眼珠子骨碌一转，说：“还有还有，不止舍友！还有其他同学也想要。” “……大概需要多少？” “那当然是多多益善啦！” “行。” 徐来笑了笑，说：“那你把我箱子里的那堆照片全拿回去送人。” 就在这时，父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飞儿，你别全部拿完，给我和你妈留点。” “怎么？” 兄妹俩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看向父亲，异口同声道。 父亲笑着表示，他们的同事的孩子、亲戚在听说了徐来是他们的儿子后，一天到晚吵着想和徐来见面…… “见面就算了，你现在那么忙，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送他们点照片算了。” “……行。” 徐来点点头，同时心中有些感叹。 这就是曾姐非让我带那么多照片的原因吗？ 不愧是辛龙的金牌经纪人，经验丰富啊，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就在徐来和父亲说话的间隙，妹妹徐飞儿已经自顾自地把哥哥的行李箱拉了过来，打开，将铺在换洗衣物上的那堆照片尽数抱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然后，“啪嗒啪嗒”地小跑回自己的房间，取出一支油性笔，摆在哥哥面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哥哥。 “签名，签名！” 这时，母亲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飞儿，你哥刚到家，你就别折磨他了。” “没事，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不怎么累。” 徐来说着，抓起笔，放松了一下手腕，开始在每张照片上签名…… 刚签到一般，母亲就叫吃饭了。 一顿丰盛的晚饭吃完，母亲刚准备去洗碗碟，却被徐来叫住了。 “等会儿，爸妈，飞儿，你们先别走。” 他站起身来，擦了擦手上的油，跑到行李箱旁边，拉开上层的拉链，从中取出了三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回到饭桌，分别递给三人。 “这是什么呀？” 飞儿抱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左看看，又看看，又放在耳边晃了晃，没看出什么特殊之处来。 徐来笑了笑，说：“你们打开就知道了。” 飞儿也不跟自家哥哥客气，两手并用，飞快地拆着自己的礼物。 父母也相视一笑，动手开盒。 不过十余秒，妹妹的礼品，就露了出来。 “呀！” 妹妹惊呼一声，用发亮的眼睛看向哥哥，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是驴包！好好看！” 她赶紧将包包跨在身上，比划了几下，满脸喜欢。 但很快，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依恋不舍地把包包脱了下来，还给哥哥。 “哥哥，你还是把它退了。” 徐来一怔。 “为什么？你不是挺喜欢它的吗？” “喜欢是喜欢，但是……” 徐飞儿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太贵了。” 徐来咧嘴一笑：“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呢……嗐，放心，你哥我现在不差钱。” 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接过包包，自己又把它挂回到妹妹身上。 “你就安心背着。等你哥以后赚到更多钱，再给你买更好的。” “嗯嗯！！” 徐飞儿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闪动。 她捣蒜似地点头：“谢谢哥哥！爱你！” 说着，她如同一只小麻雀一样，小跑着抱了抱哥哥。 此时，父母也已经拆好了他们的礼物。 母亲的礼物是一套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护肤品，而父亲的礼物则是一件大牌夹克。 看着他们欣喜又有些心疼的表情，徐来出言安慰了一番，这才让他们安心把礼物收下。 这其实并不是徐来为父母准备的全部礼物。 除了一套护肤品和一件大牌夹克之外，他还在网上买了一堆按摩椅，扫地机之类的东西。 只不过，过两天才能送到。 徐来的目光在妹妹和父母身上转了一圈，主要观察了一番他们的衣服。 “明天跟他们出去逛逛。” 他在心里做下决定。 接着，便是全家同看春晚，不多赘述。 ………… 华国有些地方的风俗是，大年初一不能走亲戚拜年。 但这个风俗，至少在徐来他们家，是没有的。 回家的第二天，大年初一，徐来本想按照昨晚的打算，把父母和妹妹带出去逛逛，买点新衣服什么的。 可是，父亲却告诉他，今天最好不要出门，因为会有客人来拜访。 “有客人？” “嗯，亲戚、朋友。” “亲戚、朋友？！” 徐来有些意外。 这么多年来，会在春节时来给他们家拜年的，基本上只有父母的那么一两个朋友。 至于亲戚，在他们家落魄之后，基本上都没怎么来往了。 不过，下一秒，徐来就猜到了他们改变态度的原因。 那帮势利眼这么做，不就是看到我们家翻身了么…… 想到这，徐来冷哼一声：“算了，除了斯阿姨、展叔叔他们，其他人，没有见的必要。” “就是就是！” 妹妹徐飞儿在一旁接话道：“我们家落魄的那几年，他们一个两个就跟全家死绝了一样……” “欸！飞儿，怎么说话的？” “我又没说错！” 徐飞儿嘟嘴：“那个时候怎么不见他们来跟我们家拜年？那个时候怎么不见他们拿我们当亲戚？？” “现在好了，我哥哥火了，他们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想再和我们做回亲戚？哼，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父亲尴尬一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那就让他们滚回自己家念他们的经好了。反正我不会让他们进我们家门的！” 妹妹小嘴撅得老高。 记仇jpg 父母转脸看向徐来。 徐来耸耸肩：“我的态度和妹妹一样。既然他们前面那些年，不肯认我们做亲戚，那就老死不相往来好——” “叮咚！” 这时，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门铃声。 徐来和徐飞儿迅速对视了一眼，“嗖”地站起身来，打算去猫眼看看门外是谁。 如果是那帮所谓的“亲戚”…… 门都别想进！ 可父亲却抢先他们一步，来到了门口，看了一眼猫眼，拉开了门，笑道： “阿凯，好久不见啊。” “阿明哥，嫂子，好久不见，哈哈，你们还是那么帅那么漂亮啊。来，小强，叫人。” 一个看起来年龄和徐来一般大的年轻人冒了个头进来：“表舅，表舅妈。” “欸，小强都那么大了。来，进来说进来说。哎呀，你们来就来嘛，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看着被父亲领进家里的那几位亲戚，徐来和徐飞儿同时翻了个隐蔽的白眼。 “哟，小来和飞儿也在呀。哈哈，小来真是越来越帅了，我上次见你，你还是小朋友呢。” 可不是吗，自从我们家落魄之后，你们就再也没来拜访过。 徐来在心里吐槽，但表面上还是很有礼貌地笑了笑。 “切。” 徐飞儿瞪了一眼一进屋就一直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蟑螂”，心说：“说得就跟你们不知道我哥哥在家一样。” “如果我哥哥不在家，你们会来？” 当然，这些话她也是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出于家教，这种表面上的礼仪，还是要做好的。 “来客”坐下之后，先是跟徐来的父母聊了聊这些年的情况，又问了问徐飞儿最近的学习怎么样，问徐来最近在忙些什么。 见时机差不多了，他们才露出狐狸尾巴，抛出正题：“小来，你现在在娱乐圈，好像混得很不错啊，我听我们家小强说，你经常上热搜。” “一般。” 徐来淡淡道。 对方也没尴尬，搓搓手，嘿嘿一笑，说：“你看啊，小来，你这表弟相貌什么的，也不差，是。他也有进娱乐圈发展的想法，你看看……你能不能……就是……提携一下他？” 徐飞儿脸色顿时一阴。 徐来的嘴角则是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这是……图穷匕见了么？ 第207章 封杀 “没问题。” 徐来挂着诡异的笑容，说道：“当然可以。” “啊？” 徐飞儿吃惊地看着自家哥哥，不知道对方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怎么就“没问题”，怎么就“当然可以”了？ 人家这些年是怎么对待我们家的，你忘了吗，哥哥？！ 但是，看着徐来的那副表情，很快，徐飞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又恢复了正常。 “真的？！” 三位“来客”顿时激动了起来。 尤其是小强。 娱乐圈！ 明星，美女，金山银山，大长腿…… 哈斯哈斯……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成功进入娱乐圈之后的美好生活。 “嗯。” 徐来点点头：“前提是，他得先进来。” “？？？” 刚高兴没几秒钟的三人，顿时满头问号。 “什么意思？” “我提携他，没问题，但前提是，他得先进这个圈子。不然，我怎么提携？” “这……” 三人对视一眼，小强看了自家父亲一眼，他父亲厚着脸皮说道：“那个……小来啊，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把他带进圈子里……” “噢？” 徐来用略带笑意的眼神看着小强，然后又看了一眼小强的父母，说：“也就是说，他连自己进这个圈子的本事都没有？”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刚刚不是说了嘛，他的长相还是……” “他这长相，上街溜一圈，我能找来一卡车。”徐来摇头：“这不算什么。” “但他有你这么个表哥啊！” “表哥？” 徐来的笑意更浓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他表哥？” 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家妹妹：“你知道吗？” 妹妹“哼”了一声，说：“怎么是个人就想来跟我们家攀亲戚，真不要脸。” 徐来的父亲徐文明一听这话，眼睛一瞪，佯怒道：“欸，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他们怎么就是来攀亲戚的了？他们本来就是我们的亲戚。” “本来就是我们的亲戚？” 徐飞儿气笑了：“这一点，你记得，他们可不一定记得。他们要是记得我们是亲戚的话，怎么可能那么多年不跟我们家往来？” 这番话下来，三位“来客”脸色一黑，当时就有点坐不住了。 还是小强的父亲厚着脸皮说了一句：“这不是这些年忙么……” “前些年我们家落魄的时候，你们忙；今年我哥哥出名了，你们就突然不忙了？那可真是太巧了呀。” 徐来不着痕迹地看了妹妹一眼。 在此之前，他还从没想过她居然还有那么毒舌的一面。 不过，他喜欢。 “你！” 三人的面子挂不住了，小强伸出食指指着徐飞儿，说：“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讲清楚！” “我什么意思？” 徐飞儿一脸听到了笑话的模样：“没想到，你们不仅仅是不要脸，还不要脑子……” “行了。” 眼看着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徐来及时开口，站起来打断了飞儿的话。 “哼。” 小强一脸不爽地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以为徐来接下来会处于礼貌假装教训徐飞儿几句。 虽然明知道那是假装的，但他还是很期待。 一个小屁孩，拽什么啊？ 可谁知，徐来却没有半点教训自己妹妹的意思。 他只是淡淡地看向小强，说：“我妹妹的话，其实说得很清楚了。你也没必要自取其辱，给自己留点面子。” 说着，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 “我们家等会儿还有事，你们，请回。” 小强的父亲纵使脸皮再厚，此时也沉不住气了。 他“唰”地站起身来，带着怒气说道：“走就走！一帮势利眼，有钱了不起啊？徐文明，看你养的好儿子好女儿，有钱了就瞧不起我们这帮穷亲戚了。” “首先，我最后强调一遍，我们没有你们那么不要脸的亲戚。” “你们这种在我们家落魄时装死，等我们家好起来了，就冒出头来捞好处的家伙，比起亲戚，我更愿意称为‘乞丐’。” “其次……” 徐飞儿眯眼一笑，说道：“你们养不出有本事的孩子，就别胡乱把气撒到别人身上啦。” “你！” 小强眼睛大瞪，一个前冲，看样子是想动手。 徐来适时挡在妹妹身前，“咔嚓”、“咔嚓”地放松了一下指关节。 他冷冷地看着小强，一言不发，但意思很明显了。 小强气得满脸通红，但看着徐来那高出自己半个头的身高，以及胳膊上隆起的肌肉，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没有冲动。 “爸，我们走，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说完，他头也不回了推门而出。 他的父母也气愤地想要离开。 可就在他们刚动身的那一刻，徐来又开口了：“对了，带过来的东西别忘了带走，我们家不收‘乞丐’的东西。” 又一次听到“乞丐”这个称呼，两人气不打一处来。 小强的父亲更是恶狠狠地瞪了徐来一眼。 “你给我等着！” “等着你再次上门乞讨？” 徐飞儿补了一刀。 “……” 两人没有回应，摔门离去。 家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母亲才微微一笑，说道：“干得漂亮。我其实也不想理他们的，就是你爸……” “你以为我想搭理他们这帮白眼狼？” 父亲无奈道：“要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要不是看在他们主动联系我们说要登门拜访的份上，门我都不会让他们进来。” 徐来和徐飞儿两兄妹一脸怀疑地看向他。 父亲尴尬地摸摸鼻子：“……以后不跟他们来往了。” 徐飞儿这才叹了口气，居然开始教育起了自己的父亲。 她对父亲说，像刚才那一家三口那种势利眼，我们以后就当没有这个亲戚就行了，没必要为了一个“亲戚”之名，恶心自己。 父亲没有反驳，只是脸色尴尬地点头。 这时，徐来突然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等等，爸……他们应该不是唯一一家要来拜访我们的‘亲戚’？” “额……” “等会儿该不会还有？” “确实……” “有几家？” “嗯……” 徐来果断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出去！” “嗯嗯！” 妹妹徐飞儿很配合地站了起来。 父亲有些犹豫。 “那其他那些说好上门拜访的亲戚……” “爸！我不是说了嘛，就当我们没那些亲戚！反正他们以前也没把我们当成亲戚。” “……”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说得也是，管他们做什么？我们过好我们的日子就行了。走，出门！” ………… 他们这一走，就是大几个小时。 在这段时间里，父亲的手机总是接到那些所谓“亲戚”的电话，以及短信、腾信讯息，但他一个电话都没接，一条讯息都没有回复。 似乎是和自己的那双儿女一样，铁了心要跟那帮所谓的“亲戚”断绝联系。 这一趟出门，所有人都收获颇丰。 徐飞儿收获了两套冬装，父亲收获了一件大棉袄，以及一件定制正装（暂时没法拿到手，要做一段时间），而母亲则是收获了一套冬装和一套夏装。 按照母亲的说法是，衣服反季节买便宜，那套夏装等到夏天再买，就不是这个价了。 就连徐来自己，也被母亲和妹妹强逼着买了几件新衣服。 购物完毕，徐来又带着父母到一家看起来比较高级的饭店吃了顿饭。 回到家后，一看付款记录，今天的花销居然将近一万元。 不过，比起快乐而言，这一万元，也算不了什么了。 至少对现如今的徐来而言，是这样的。 回家瘫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等到肚子消化得差不多了，徐来才起身洗澡。 在洗澡的时候，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帮所谓的“亲戚”之所以能上门来拜访，是因为父亲把他们家的地址发给了那帮人…… 换句话说，那帮所谓的“亲戚”手里，握着他们家的详细地址。 现在，他们装死，不接待那帮所谓的“亲戚”，那帮“亲戚”中，说不定会有人恼羞成怒，故意把地址放到网上，或者卖掉。 万一地址流入了什么疯狂粉丝、不法分子或者什么狗仔的手中…… 想想都有点吓人。 要知道，他现在的名气已经不同于往日了。 虽然没什么根基，但是热度已经能与二线明星相提并论了。 “不行。” 徐来心想：“买房之事，要提上日程了。” 洗完澡，他换好衣服，回到客厅，趁着妹妹徐飞儿去洗澡的间隙，把自己的想法跟父母说了一遍。 之所以背着妹妹，只是不想让她一个女孩子为此担心。 父母两人对他的说法很是认可，并且表示他们这段时间也去看了一些房子，只不过，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 “这样啊……” 徐来摸了摸下巴，说：“那就先继续找着。” 毕竟，他设想的那些事，也不一定会发生。 而房子这种东西，一旦买了，说不定是要住很多年的。 要是为了赶着搬家，做出什么妥协，买下一间自己不是那么钟意的房子，以后肯定会后悔。 ………… 又过了一个晚上，大年初二，这是徐来的最后一天假期。 他早上起床，刚吃完早餐，便想着出门拜访一下好友们。 例如尤熙、学姐等等。 但是，他的父亲却把他叫住了，说等会儿有客人上门，让他先别走。 “有客人上门？” 他眉头微皱，以为父亲又招来了什么阿猫阿狗。 父亲看出了他的想法，佯装不满：“你那什么表情？昨天答应过你们，不和那帮亲戚来往，我说到做到。等会儿来拜访的不是别人，是你斯阿姨。” 父亲口中的“斯阿姨”，是徐来母亲以前的同事。 他们家和徐家的关系非常好，就连孩子之间也有不浅的交情。 斯阿姨一家，是少数没有在徐家落魄之后，翻脸不认旧情的。 他们在自己有余力的时候，还会不吝帮助徐家。 “啊，斯阿姨他们啊……” 徐来摸了摸后脑勺。 那没事了。 “欸，不对，他们家不是一般习惯初四才来拜年吗？” “这不是今年情况不一样嘛。” 厨房里切菜的母亲走了出来，笑着说：“你现在不是工作了嘛，初四再来拜年，你人都不在了。” “也是。” 在闲聊之中，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父亲站起身来，前去开门。 徐来也跟过去看，果然，来客正是斯阿姨一家。 “斯阿姨，梁叔叔，阿莫。” 徐来跟三位来客打招呼。 梁叔叔是斯阿姨的丈夫，而“阿莫”则是梁叔叔和斯阿姨的儿子。 同时，也是徐来的一位老朋友。 三位来客纷纷回礼。 “小来今年又帅了。” “哈哈，小来现在当了明星，气质都不一样了！” “来哥。” 父亲和徐来把他们带进家里，果盘、饮料、零食，全部拉满。 待遇比昨天那三个家伙好上不少。 一坐下，几人便开始话起了家常。 斯阿姨先是问徐来最近工作累不累，让徐来工作不要太拼，但也要注意把握手头上的机会。 “……这种改变人生的机会，可不多。” 徐来笑着点头称是。 他听得出来，斯阿姨跟他说这些，是真的关心他，为他好。 随后，他们又聊到了徐飞儿的学习情况、未来的打算，以及阿莫的现状。 聊徐来和徐飞儿的时候还好，提起阿莫，斯阿姨和梁叔叔的脸一下就垮了。 阿莫的表情也有些尴尬。 斯阿姨和徐来说，阿莫大专毕业半年了，自从两个月前辞职之后，就一直没找到什么好工作。 “两个月没找到工作？” 徐来有些意外。 不会？ 阿莫他还是很了解的。 为人踏实勤快，不应该找不到工作。 虽然阿莫的“动漫设计”专业对口的岗位不多，但这是羊市啊，相关岗位就算不多，也少不到哪去。 一问，才知道，阿莫的上一家公司，在业内影响力很大。 他在工作的时候得罪了老板，老板直接放话，要全行业封杀他。 一开始，阿莫还以为人家在吓唬他。 可是，这两个月下来，他投出了无数简历，却宛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音，他这才发觉，前老板的那句“全行业封杀”，似乎是真的…… 第208章 你也别想好过！ 阿莫刚从大专毕业没多久，能进入一家业内影响力不小的公司，就已经很厉害了，他在公司里的地位肯定不会很高。 以他的地位，怎么可能有机会得罪老板？ 别说得罪老板了，他们这种底层员工，按理来说，平时连见都很难见到老板一面。 “你该不会是泡了人家女儿？？” 公司大老板的女儿为了体验生活，主动到自家公司打工…… 这种剧情，小说里不少见。 “……” 阿莫尴尬一笑：“来哥，你真会说笑。”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表示说来话长，还是以后再告诉徐来。 见对方不想说，徐来也没办法。 他总不能拿刀架在别人脖子上，逼他说？ 说到刀…… 徐来想起来，在他读初三的时候，他、阿莫和他妹妹徐飞儿三个人，都在同一所初中就读。 当时，飞儿在读初一，他们班上有几个成天不好好学习、满脑子就想着混社会的混小子。 好死不死，那帮混小子中的老大，色胆包天，看上了飞儿。 初一的小屁孩，懂得都懂，他们吸引女生关注的方法，无非就是那几种。 而混小子的老大，用了最讨人厌的方法——欺负！ 是的，为了得到徐飞儿的关注，他居然时不时去欺负一下人家，例如故意掰坏她的橡皮，在她的书上乱涂乱画写满自己的名字等等。 终于，有一天，徐来在辅导妹妹作业的时候，看到了那整页整页的名字。 如果不是那字太丑，一看就不是妹妹自己写的，他都要怀疑她早恋了。 但既然那些字不是妹妹自己写的，那又会是谁写的呢？ 在他的追问之下，妹妹还是说出了自己被人欺负的遭遇。 徐来当时就不乐意了，约上阿莫，打算在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教训教训”那帮小b崽子。 然而，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徐来因为协助他人周测作弊，被班主任留了下来，疯狂批vv斗，没能按时和阿莫碰面。 阿莫和他的两个朋友在徐飞儿班级不远处左等右等，都没等来徐来。 这时，班级里突然传出了飞儿的叫声。 他赶紧冲了进去，发现，那个“老大”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居然拿着一瓶水往徐飞儿身上泼。 中学的那种劣质夏装校服，一遇水，就变得有些不可详写了。 徐飞儿直接被气哭。 “老大”却指着她嘿嘿贱笑，似乎完全没注意到班级里多了三个不认识的人。 阿莫一气之下，也来不及等徐来了，和两位朋友动手跟“老大”以及“老大”的小跟班们打了一架。 至于战果嘛…… 只能说，从那以后，“老大”再也没敢欺负过徐飞儿。 不过，阿莫也不是完全胜利。 因为，在双方刚开战没多久，教导主任就闻讯而来，强行拉开了他们。 阿莫和“老大”，作为双方的领头人，一人吃了一个大过…… 以上这些细节，都是徐来后来问阿莫和飞儿，才知道的。 回想起曾经的往事，徐来有些感慨。 转眼间，就是将近十年了呀…… 明明感觉还没过多久呢。 “反正，总之，你最近一直没找到工作？” “是啊。” 阿莫表情无奈：“再这样下去，我都打算去干销售算了。” “算了。” 徐来笑道：“你小子这性格去当销售，一个月估计也就赚个底薪。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你给我介绍？” 阿莫一惊。 他赶紧摆手：“这……不好。你现在那么忙，还是不麻烦你了。” “说这些干嘛，别跟我客气那么多。” 徐来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补充：“就算是为了你当年吃的那个大过，我也该帮帮你。” “不过，”他又继续说道：“我得先给你打个预防针。特别好的工作，我也没办法介绍……” “也不需要特别好。” 阿莫有些不好意思道：“能让我吃饱穿暖，偶尔存点钱下来谈女……嗯，你懂的，就行了。” “这个没问题。” 徐来拍了拍阿莫的肩膀：“你跟我进组。” “进组？！” 斯阿姨忍不住开口道：“进……剧组吗？” “对。” “这……要不还是算了，小莫那性子，跟你去剧组只会给你添麻烦……” “没事，我不怕麻烦。” 这话刚一说出口，徐来就马上反应了过来。 我这句话是不是就相当于承认了阿莫会给我添乱啊？ 他立马又补了一句：“而且，我相信阿莫那么大个人了，也不会惹什么乱子。是，阿莫？” 阿莫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想了想，又心虚地再点了点。 “……” 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算了，问题不大。 徐来站起身来，让其他人先聊着，自己跑去厕所给现在所在剧组的导演打了个电话。 上次，导演跟他说剧组还缺个打杂的，他想看看能不能把阿莫给安排进去。 电话拨通后，一番话术，他成功达成了目标。 导演同意收下阿莫，并且开出了不错的工资。 虽然工作相当于临时工，没有五险一金，但是包吃包住，也还可以。 当然，徐来把老友介绍进剧组，并不是真的只让人家打杂。 挂断电话，他又立马给剧组的摄影师打了个电话。 在之前的拍摄期间，因为有高级摄影技能的加持，他和摄影师聊得很投缘，他甚至还教了摄影师很多实用的冷门技巧，两人的关系不错。 他想让摄影师到时候有空就带带阿莫，教他一些摄影方面的知识、技术。 徐来的想法是这样的：虽然我没办法让你回到那个封杀了你的行业，但我可以帮你转行！ 摄影师，一样很有前途！ 不出意外，摄影师也很爽快地答应了徐来的请求。 毕竟他从徐来这里学了不少东西，算是欠徐来一个人情。 一切都解决后，徐来回到了客厅，将自己的安排告诉了阿莫。 “明天你就跟我去剧场打杂。虽然这份工作没有五险一金，但是工资不低，而且包吃包住。我帮你找了个师父，你在打杂的过程中，跟那个师父学一下摄影，等学好了，就往摄影师这个方向发展。”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初中的时候跟我说过，你挺喜欢摄影的，对？” 阿莫激动地点了点头。 “喜欢就行。既然喜欢，就好好学。” “放心，只要你好好学、认真学，学会了，技术不拉垮，不愁没有钱途！” “小来，这……” 斯阿姨和梁叔叔也很激动地看着徐来。 本来，他们还以为今天就是一次正常地拜年。 他们刚才在聊天的时候，也没什么多余的念头。 没想到…… 居然能有这等惊喜！ 在他们看来，徐来未来肯定能成为大明星。 自家儿子跟着徐来混，前途无量！ “太谢谢你了！” 斯阿姨和梁叔叔两人对着徐来各种感谢，斯阿姨的眼泪甚至都出来了。 “没事没事，我和阿莫是朋友嘛。” “朋友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么？” ………… 刚送走对自己感激不尽的斯阿姨一家，徐来便争分夺秒地找外套、穿袜子穿鞋，准备去拜访其他朋友。 这一回，父亲没再拦着他。 看起来是没有别的访客了。 徐来选择拜访的第一位朋友，自然就是他的学姐苏晓敏了。 如果没有学姐苏晓敏，他就不会进入熙游； 没有进入熙游，他就不会拍摄宣传片； 没有拍摄宣传片，就不会有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可以说，如果没有学姐，他就不会有今天。 他提着昨天就买好的礼物，打了个车，朝着学姐家驶去。 在前往学姐家的路上，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徐来，我是你的老同学，最近过年了，手头紧，借我点钱。” 一看手机号，根本就不认识。 徐来直接将它看作诈骗短信，删除了事。 可是过了一会儿，对方又发来了一条新的短信：“我知道你现在过得不错。有钱了，不该照顾照顾老同学吗？” “有病？” 徐来眉头一皱。 有钱了就要照顾老同学？ 且不说我老同学那么多，怎么可能照顾得过来。 你又不说自己是谁，我怎么—— 正想着，第三条短信又来了。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徐来，你应该记得我？你一定记得我。我是……” “周崇明。” 周崇明？！ 徐来瞳孔一缩，记忆猛然回到初中时期。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初二。 那时，他的妹妹徐飞儿还没有读初中，还在备战小升初考试。 周崇明是他当时的同班同学，同时也是他们学校的“坏学生”之一，成天想着抽烟喝酒打架。 如果仅仅是抽烟喝酒打架的话，那也就算了。 在他们学校，像这样的学生，每个班都有那么一两个，甚至更多。 可他们偶尔还会上街抢一些低年级学生的钱！ 这就很过分了。 有一次，在他们抢劫的时候，徐来正好路过看见了。 而被抢钱的那个小学妹，是他朋友的女友。 有着这么一层关系，他自然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便上前去阻拦。 双方一言不合，差点打起来。 好在有路人上前制止，才免去了这场战斗。 但这并不意味着事情就这么了结了。 徐来毕竟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 于是，次日放学的时候，周崇明拿着不可详细描写的武器，在校门口，把徐来逼近了一条小巷，打算教训教训他。 当然，他们教训徐来，不会真的用上手里的武器。 他们的仇还没到这个程度。 带武器，只是想吓唬吓唬徐来罢了。 可徐来不是傻子。 他早就猜到了他们会在校门外堵自己，于是提前联系好了朋友以及阿莫等人，让他们暗中观察，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及时搬救兵—— 也就是教务处主任。 他在校门口被人“劫走”的事情，被阿莫等人看得一清二楚。 阿莫等人果断跑回学校，带着教务处主任，来到小巷，将徐来解救了出来。 如果只是单纯地学生间的打架，学校一般也就记过了事。 然而，这一次可不是单纯地打架。 因为——周崇明等人，动了刀！ 虽然他们的刀只是作为吓唬人的道具，并没有真的派上用场，但是，学校才不管他们那么多。 很快，周崇明等人就收到了学校的劝退通知，纷纷退学。 在退学之前，周崇明偷偷趁着徐来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找过他一次，让他这段时间小心点。 他跟徐来说，他一定会找他表哥好好教训教训他的！ 当天下午徐来就跑去和一些了解“江湖之事”的同学们打听周崇明的表哥是哪位大佬。 那些同学告诉他，周崇明的表哥不是什么大佬，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叫周安明。 初一的时候，周崇明惹了一位高年级的学长，就是周安明以老学长的身份，出面帮他摆平的——是的，周安明也是他们初中的毕业生。 不过，周崇明在厕所的那一番话，显然只是说说而已。 因为，直到今天，徐来都没有等到他表哥周安明的打击报复。 恰恰相反…… 他还在《华国星演员》当中，把周崇明的表哥周安明“暴打”了一番…… 总之，在周崇明退学之后，徐来就再也没有和他有过往来了。 后来周崇明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现在混得怎么样，徐来半点都不清楚。 “是他？” 徐来眉头一挑，拿不准对方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见他久久没有回短信，对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竟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徐来并不想搭理他，直接把电话挂断了，还顺手把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我和你，可没什么交情。” 徐来在心里想着。 很快，出租车停下了，徐来给了钱，刚一下车，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拿出来一看，又是一条新短信。 发短信的号码，他同样不认识。 而短信的内容，则让他眉头直皱：“姓徐的，装死是？” “你他妈把我这辈子都给毁了，你也别想好过！” 第209章 百利无弊 徐来的脸色有些许难看。 这是在……威胁我？ 他冷笑了一声。 您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吗，还敢玩这种威胁？ 至于对方的那一句“你他妈把我这辈子都给毁了”，徐来则是半点没放在心上。 如果周崇明说这句话，是想激起徐来的愧疚之心，那他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 在徐来看来，周崇明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不过，他的这条短信，也给徐来提了个醒。 商场如战场，他现在在娱乐圈混得还不错，势必动了一些人的蛋糕，说不定已经有一些人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例如，宇心传媒的某人。 只不过他目前为止的体量还不够大，占去的蛋糕还不够有分量，所以对方并没有采取什么极端手段。 可是，等到以后，他的体量大起来了、占去的蛋糕更多了呢？ 他们会不会采用什么特殊手段对付他？ 会不会危及到家人？ 虽然现在的治安很好，但是…… “还是得尽早搬家。” 徐来下定了决心：“实在不行，就贷款买房。虽然多了点利息，但是多少也能安心一些。” 花钱买安心，还是值得的。 此时，他的脑子又转回到了周崇明身上。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目前看来，周崇明正是那种所谓的“光脚的”。 他这个“光脚者”的威胁，徐来这种“穿鞋的”人，实在是无法不放在心上啊…… “跟别人打听一下。” 想着，徐来拿出手机，联系了一下初中时就认识的朋友。 他们这几年一直都没有断过联系。 他向他们打听了一番周崇明的现状。 不出所料，大部分朋友都对周崇明的现状一无所知。 他们在周崇明退学之后，就再也没和对方有过往来了。 “就和我一样。” 徐来心想。 但事情总有例外。 他的一位女同学，正在和周崇明曾经的小跟班谈恋爱。 虽然那位“小跟班”早已改邪归正，但是却没有跟周崇明彻底断交，所以还是偶尔能够听闻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在听到徐来打听周崇明时，女同学很是惊讶，但还是告诉徐来，那家伙现在的处境并不太好，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全靠混和做一些令人不齿的事情赚钱。 最近，他似乎还因为赌vv博欠了一大笔钱。 她说的这些事情，并没有出乎徐来的意料之外。 在他的心里，周崇明一直以来就不是个正经人。 “你打听他做什么呀？” 女同学问道：“你现在可是大明星啦，老徐，跟他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了。难不成……你想报复他？” “报复他？” 徐来笑着摇摇头：“我为什么要报复他？他和我又没什么仇。” 说实在的，他们之间就算有仇，在周崇明被劝退之后，也就已经了结了。 仇，根本不需要他亲自来报。 社会已经替他报过了。 “这样啊……” 他又和女同学随便聊了几句。 正当他准备挂断电话，按下门铃，跟学姐拜年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女同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说道：“对了对了，我想起来，我男朋友前段时间跟我说过，他谈了个当服务员的女朋友，叫什么什么杨的。” 谈了个女朋友？ 这就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意料之外是指，周崇明都混成这副鸟样了，居然还能找到女朋友。 不过，转念一想，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这种“坏男生”。 周崇明在初中的时候，都能做到半年换一个女朋友。 他现在能找到女朋友，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 电话那头的女同学突然把声音压低，说道：“这一点我不是很确定，只是听说哈。我听说，他那个女朋友长得挺漂亮的，身材也很好，属于那种很受男生喜欢的类型……嗯，只是听说而已，不确定的哈……我听说，他逼她做……嗯，你懂的。” 尽管女同学把话说得模糊不清，但徐来还是猜到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 周崇明谈了个身材和颜值都很不错的女朋友，而他居然逼自己的女朋友去做一些不能描写的违法之事…… “我靠。” 徐来低声暗骂一句：“这还是人吗？” 他女朋友到底是怎么看上这种人渣的？ 就算是上当受骗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分手？ 图啥啊？ 图他初中辍学，图他欠了一屁股债，图他逼自己做鸡？ 等等…… 说到“服务员”和“被迫”这两个关键词…… 徐来的脑中，猛地闪过一个画面！ 在第一次和邹导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曾误入女厕所，躲在一个隔间内，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现在仔细回想一下，那个男人的声音…… 似乎有些熟悉。 该不会—— “没那么巧？？” 徐来越想越觉得当时那个男人的声音和周崇明非常相似。 但是转念一想，他上次听到周崇明说话，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且不说记忆有没有出岔子。 就算记忆没错，那么多年过去，周崇明的声音和以前相比，应该也有会有所变化。 “应该是我想多了。” 徐来想着，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念抛到脑后，举起手来，正要敲响面前的房门。 这时，大门突然打开了。 一张清纯秀丽的小脸，从门后探了出来。 “干嘛一直站在门口不敲门？” 学姐苏晓敏笑着指了指门外的摄像头，对徐来说：“我都看你好久了。” ………… 虽然时间非常紧张，但徐来还是成功在一天之内，把羊市的朋友全给拜访了个遍。 当天晚上，他便带着出生至今都没有出过省的阿莫，登上了飞机。 这是阿莫第一次坐飞机，激动得很。 一路上都在问徐来关于坐飞机的相关事项。 好在徐来的票是公司帮忙买的头等舱，而阿莫的票是他自己买的经济舱，两人的位置相隔很远。 不然，徐来怕是要被他烦死。 “他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多话了？” 徐来坐在头等舱的座位上，摸了摸腿上盖着的被子，心想：可能是太兴奋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兴奋，来源于飞机，还是来源于接下来的生活。 亦或者是…… 两者皆是？ ………… 次日，徐来、他的助理小绿以及阿莫三人坐着同一辆车赶到了片场。 徐来亲自向各位工作人员介绍了一下阿莫。 其实，介绍新人这种事情，完全不需要他自己做。 事实上，早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导演就在剧组的大群里，向各位工作人员介绍了这位新同事。 但是为了让自己的老朋友能够尽快地融入剧组，徐来还是决定这么做。 他就是想让其他工作人员知道，阿莫，是他徐来的人。 这样一来，只要不是脑子不太好使的家伙，都不会故意玩什么职场规则，把本该自己做的工作，交给阿莫。 阿莫也能多点时间学习摄影，早些出师，进军摄影师这一行业。 事实证明，他的良苦用心，没有白费。 在得知了阿莫是他的人后，其他剧组工作人员非但没有把自己的工作让给阿莫去做，相反，他们甚至还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向阿莫伸出援手，尽量减轻了他的工作量。 这使得阿莫有了更多的时间跟着他的“师父”学习。 上午的拍摄结束后，徐来专程去跟他帮阿莫找的“师父”聊了聊阿莫的情况。 “师父”说，阿莫在摄影方面确实是有点天赋的。 按照现在这个进度来看，等到这部网剧拍完，阿莫也差不多能够入门了。 徐来松了口气。 他原本还担心阿莫的天分太差，即使有了老师、即使对摄影再感兴趣，也吃不上这碗饭呢。 现在听到了“师父”的这番话，他的心终于放下了。 晚上回酒店的路上，他把他和“师父”的对话，告诉了阿莫。 阿莫也很激动。 他对徐来说，他很喜欢剧组的氛围，真的很想早点成为摄影师，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真真正正地融入剧组。 在他看来，一个“打杂的”，根本算不上剧组的人，顶多也就是边缘人物而已。 “边缘人物么？” 徐来听着他的话，无奈地笑了笑，摇头心想，你这还是沾了我的面子的光。 有他的面子在，至少，在这个剧组当中，阿莫怎么着也不可能“顶多也就是边缘人物而已”。 “你是不知道剧组真正的边缘人物，是什么样的。” 徐来感叹了一句。 其实，剧组真正的边缘人物是什么样子的，他原本也不知道。 直到他和这个剧组的导演、摄影师搞好了关系之后，才从他们口中了解到“剧组边缘人物”的世界。 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悲惨。 给他的感觉，那些人就跟打兼职的大学生似的，工作没有保障，没有五险一金…… 但他们比普通大学生更惨。 至少，普通大学生不需要养家，而他们需要。 至于导演和摄影师为什么那么懂…… 因为，他们也是从那个层次，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啊？导演和我师父以前也是剧组打杂的？” 听着徐来的话，阿莫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导演和他师父一毕业就是导演、就是摄影师。 徐来乐了：“那当然。这个行业，很多人都是从底层搬砖开始一步步往上爬的——嗯，那些有关系有背景的人除外。” “那……来哥，你呢？” “我？我当然也是啊。” 徐来理所当然道。 毕竟，他第一次上节目的时候，和素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阿莫有些好奇，他问：“那你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用了多久？” “额……” 徐来回想了一下：“几个月？”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发展速度有多快。 几个月前，他还只是个普通的素人，几千块、几万块钱就能让他满足。 而现在…… 他的热度，已经直逼二线明星了。 这速度，就跟插了火箭似的。 “……” 阿莫沉默了。 几个月么…… 他想了想，如果给自己几个月，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一分钟后，他愕然发现，几个月的时间，似乎才刚刚够他摄影师入行…… 有些人，拿着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演员、歌手、导演三开花。 而有些人，却只是堪堪入门摄影行业…… 人比人，气死人啊！ …………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就在阿莫为了入门摄影行业而拼命，徐来为了拍戏和做游戏而努力之时，另外一边，郝世林也没有闲着。 他和“大神”的合作，陷入了瓶颈。 原本，他们合作的那一首歌，已经快要做完了。 那是一首和《小小鸟》类似，沾了点消极色彩的歌曲。 他和“大神”都对它挺满意的。 直到前两天，他伴着完整的伴奏试唱的时候，两人这才发觉，虽然他们的这首歌质量不错，但是和《小小鸟》相比，仍然不够看…… 无论是词还是曲，都被《小小鸟》压了一头。 这首歌，发还是可以发的，但它发布的时间绝对不能是现在。 现在《小小鸟》的热度还没有散去，这首歌要是发出去，肯定会被无聊的网友拿去和《小小鸟》做对比。 到时候，他林林哥又要沦为陪衬了！ 郝世林在徐来这，已经连输两局了。 事不过三，他真的不能再输了！ 于是，他们决定，重新另做一首歌。 手头上这首歌就先压着，过段时间再发。 但问题是，做什么歌呢？ 两人都没有半点头绪。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名为“李竟”的导演，找上了门来，想请郝世林为他的新电影《萤火虫女孩》写一首推广曲。 这部电影将在情人节上映，距离现在只剩下十天了。 虽然有一些电影的推广曲是在电影上映之后才发出来的，但李竟显然不想这么做。 他的要求是，推广曲一定要在电影上映之前做出来。 换句话说，这首歌的制作时间，只有不到十天！ 太赶了。 如果不是看在李竟是宇心自己人、同时也是华国一线导演的份上，郝世林当面真想问问他：你早干嘛去了？！ 其实，郝世林有所不知，早在半年之前，李竟就已经找到别的歌手帮他制作推广曲了。 只不过…… 半年时间过去，那位歌手的热度已经大不如前…… 李竟觉得，即便那位歌手的推广曲放出来，推广效果也不会太好。 还不如换一个人。 因此，他这才临时找上了自家公司的“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郝世林。 在经纪人告诉郝世林这个消息的时候，郝世林反过来询问了一下经济人的意见。 经纪人提议，如果他有把握能在限定时间内拿出作品的话，最好接下这个活。 一方面，李竟是自己人。 另一方面…… 按照她对郝世林职业生涯的规划，早晚有一天，他会迈进影视圈子的。 在那之前，他如果能让一位一线导演欠下人情，对他而言，百利无弊。 第210章 你特码会爱惨它的！ 考虑再三，郝世林在和那位“大神”商量了一番后，还是决定接下这个活。 他们不是头疼不知道写什么歌吗？ 现成的题材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 一首歌，能够兼顾“打败《小小鸟》”和“电影推广曲”两个任务，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 可郝世林和他经纪人不知道的是，另外一边…… 徐来，也收到了李竟的邀请！ 只不过，李竟邀请他写的不是推广曲，而是主题曲。 “找我写主题曲？” 徐来躺在床上，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眉头一皱，感觉有些扯淡。 “他那部《萤火虫女孩》，要在情人节上映，对？” 在得到电话那头经纪人曾姐的肯定后，徐来摸了摸下巴，说道：“可是，现在离情人节，也就剩下十天了啊。” “他……早干嘛去了？” 经纪人曾姐说她也不确定。 表面上看，李竟临时更换主题曲和推广曲，是因为帮他写帮他唱主题曲（推广曲）的那位歌手，这半年来流量暴跌…… 但实际上是不是如此，还真不好说。 有不可靠消息称，李竟这么做，是因为那位歌手得罪了《萤火虫女孩》的制作人或者投资人。 她得罪的那位，不想让她跟电影扯上关系，所以…… “这个说法我也觉得不太靠谱。” 徐来说道。 不过，无论李竟临时换歌的原因是什么，徐来都不打算接这个活。 总感觉会很麻烦。 “嗯，我也觉得不接为好。还是那句话，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好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你记得你的本职工作是什么吗？” 游戏制作人？ 徐来在心里小小的皮了一下，嘴上说的却是：“演员。放心，曾姐，我心里清楚。” “清楚就好。” 曾姐顿了顿，又说：“虽然李竟说他愿意拿出两百万请你出歌，并且不收任何分成费用，还会自己掏钱推广歌曲，但是……” “什么？” 徐来突然打断道：“你再说一遍？” “啊？” 曾姐一怔，但还是重复了一遍：“他会自己掏钱帮你推广歌曲……” “不是这句。” “他不收任何分成费用？” “再上一句。” “他愿意拿出两百万……” “成交！” 徐来一拍大腿，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我手头上还有一首很适合这部电影的歌。既然李导那么有诚意，那首歌就给了他。” “……” 曾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合着，他是被那两百万打动了？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吗？ 别说两百万了，假以时日，你一部戏赚两千万都不在话下！ “小来啊……” “对了曾姐，你再去跟李导聊聊，看看能不能让他再多掏点，讲价讲到两百五十万或者三百万，当然，更高也行，越高越好……” 徐来兴奋道。 他最近刚升起买房的念头，这就有人来送钱了。 好耶！ 反正，他手头上正好有一首看名字就感觉很适合《萤火虫女孩》的歌——《虫儿飞》。 四舍五入，等于白嫖两百万！ 欸不对，还要给公司和经纪人分成和交税。 两百万到手上，说不定都剩不到一百万…… 这么一想，就很难受了。 “小来。” 曾姐无奈道：“你先听我说完。” “电影的主题曲是有要求的，不是随便什么歌都能用的。就算你想要接这个活，至少也得先问问李竟有什么需求、条件？” 徐来点点头。 说得也是。 他刚刚听到两百万之后，太兴奋，没想到这一茬。 现在，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一些了，他又想起来一个问题：“曾姐，我们先把李导的需求放在一边。先假设，我手头上的那首歌，完美适合《萤火虫女孩》。” “嗯。继续。”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我们辛龙跟宇心有过节吗？我是辛龙的人，李导是宇心的人，我跟他合作，会不会……？” “不会。” 曾姐摇头道：“辛导他们不会有意见的。你也不必担心李竟这是在给你下套之类的。商场之上，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 “只要你和李竟合作，能带来利益，无论是辛龙还是宇心，都不会不乐意。” “那就好。” 徐来松了口气。 “那么，李导把他电影主题曲的需求发给你了吗？” “发了。” 曾姐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多嘴的那句“两百万”了。 如果她刚才没有多那句嘴，就不会有现在那么多事。 “我现在发给你。” “好。” 说着，曾姐挂断了电话。 半分钟后，徐来手中的手机嗡嗡一响，弹出了一条腾信讯息。 点看一看，是曾姐发来的主题曲需求。 徐来迅速将需求读了两遍。 一边看，还一边在脑海中对照自己从金属音那里搞来的那首《虫儿飞》。 不一会儿，一抹笑意浮现在他的嘴角。 “看来，这个钱我能赚。” 他反给曾姐打了个电话，告诉曾姐，他手头上的那首歌，完美符合李竟李导的需求。 “反正那首歌早晚也要出，不如现在拿出来，赚他一笔。” 徐来如此说道。 曾姐觉得他的说法也有点道理。 反正那首歌是已经写出来了的，仅仅是录歌，并不会耽误徐来多少拍摄时间。 于是，在挂断电话后，她联系上了李竟，一番交锋过后，李竟同意在原有的条件上再加五十万。 但他又补充了一个新的条件：既然歌曲早就写好了，那最好能在三天内做出来。 只有在三天之内把歌做出来，他才会拿出那五十万。 曾姐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徐来最近几天的日程安排，同意了。 随后，她便想和李竟讨论一下歌曲的推广事宜。 可谁知，话还没说几句，李竟又开口说道，其实，他手头上还有另外几首备选歌曲。 如果徐来写的歌的质量，比不上那几首歌的话，到时候歌曲的推广力度，可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虽然曾姐早就猜到了李竟会来这一套，但心里还是有点气。 不过，谁让自家的艺人想接这活呢？ 她还是咬牙表示：“我知道。” 跟李竟约好签合同的时间以及地点，曾姐又反手给徐来打了个电话，让徐来尽快把歌曲的谱子、歌词等等发给她。 三天时间，足够做出一首歌，但是时间会非常的赶。 她必须抓紧时间。 ………… 京市。 某电影院。 老户打了个哈欠，走出电影院，摸出口袋里的电影票，翻了个白眼，将它丢进垃圾桶里。 “什么垃圾玩意，这也能叫科幻？” 他嘟囔了一句：“又浪费我人生中的两个小时。” “华国现在的导演啊，啧，脑子里全都是铁锈。明知道我们在特效方面的经验、技术比不上西方，还非要把影片的重心放在特效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科幻科幻，重要的是特效吗？” “砰。” 他不满地踢了一脚不知被谁扔在地上的空瓶子。 但下一刻，他又快步走到空瓶子旁，把它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那帮蠢货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真正的科幻电影，最应该看重的，应该是‘科’与‘幻’！” “嗯？不对……”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帮蠢货其实心里知道，科幻的重心是在‘科学’与‘幻想’之上，他们只是错误地在‘科学’、‘幻想’和‘特效’之间，画上了等号？”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极有道理。 走到电梯口，他听到身边的一对小情侣在讨论着刚才所看的电影的情节。 他伴随着小情侣的讨论，也回忆了一边那部电影具体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可不回忆还好，这一回忆，他便发现，那部电影的内容，比他原认为的，还要空洞。 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宝宝，你觉不觉得，这部电影和《银河战舰》很像？……” 身边的小情侣仍在孜孜不倦地讨论。 “哦哦，对！确实像！我说怎么刚刚看的时候，会有种莫名的既视感，原来如此！” 老户不动神色地瞥了一眼那对小情侣，心里想的却是：“这部电影，学的是《银河战舰》么？” 说实话，虽然他看过那部名为《银河战舰》的外国电影，但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刚才在电影院里，他完全没有把这部片子和《银河战舰》联系在一起。 因为…… 它拍得实在是太烂了。 “画虎不成反类犬。” 老户在心里点评道。 这时，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另外一部科幻电影—— 说是“科幻电影”，其实并不准确。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科幻短片”。 那部短片的名字是…… 《齐马蓝》。 “同样是科幻，同样是新人导演，怎么人家徐来就能拍得那么好呢？” 老户鄙夷一笑，心说：“徐来的那部短片为什么那么好？就是因为他知道，华国的特效技术不行，所以没有把宝押在‘特效’之上！” “他把重点放在了思想内容上，所以他的短片才会那么优秀。啧啧。” 想着，老户莫名有一种回头再看一遍《齐马蓝》的冲动。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那么优秀的华国科幻作品了。 可以说，在他心里，华国所有的科幻类的影视作品当中，《齐马蓝》能够排进前五！ “可惜……” 老户有些遗憾地心想：可惜金龙奖没有最佳短片奖。 否则，他这个评委，说什么也要把《齐马蓝》提名到金龙奖里！ 其实，不只是金龙奖没有最佳短片奖。 华国的另外两大最有含金量的影视类奖项当中，也没有专门为短片设置的奖项。 这是他从业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在此之前，他几乎不看短片…… “那部片子拍得那么好，却没办法在华国拿到一个能和它的质量相匹配的奖项，真是……” 老户苦笑了一声。 也不好说这是徐来的遗憾，还是华国影视圈的遗憾。 此时，他已经走出了商场，来到了马路牙子上。 他抬头看着眼前车来车往的景象，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齐马在他（它）最后的作品中解体的画面…… 忽然间，他的眼神变了。 他决定，要为这部难得的科幻佳作，做些什么。 国内不是没有专门为短片设置的高含金量奖项么？ 那就…… 让它出海！ 让它去竞争世界级的奖项！ 那么优秀的作品，不应该困于国内，而应该去替国争光！ 这个想法让老户热血沸腾，仿佛一下年轻了二十岁。 他一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报出一串地名，他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窗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我要让国外那帮傲慢的影评人看看……我们华国，也有优秀的科幻电影！” “我们华国，除了辛导之外，还有别的天才电影人！” ………… 回到家，老户交代老婆孩子不要打扰他，随后便钻进了房间，给辛平川辛导打了个电话。 在说明了打这通电话的原因之后，他从辛导那里要到了曾姐的联系方式。 又通过曾姐，联系上了徐来，要来了一些授权，以及《齐马蓝》的视频文件。 他将视频文件下载下来，打开视频编辑软件，开始逐字逐句地为短片添加英文字幕！ 给视频添加字幕的这种工作，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刚开始做的时候，难免有些手生。 但没用多长时间，他就再度上手了。 短片不长，加上片头片尾，也就不到十分钟。 老户在工作之余，用了三天的时间，终于完成了《齐马蓝》的字幕。 自己欣赏了一遍成品，他满意地点点头，打开邮箱，将添加好字幕的视频文件，发给了自己的一个外国朋友。 然后，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漂亮国的号码。 “嘿，bro，我刚刚把短片发你邮箱了，你看看收到了没有。” “对，没错，就是我两天前跟你说的那个，拍得特别棒的科幻短片。” “虽然它的导演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新人，但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上它的。” “什么，我这个说法太夸张？e on，bro，你知道我最开始想说的是什么吗？” “我最开始想说的是——你他妈会爱惨它的！” 第211章 《虫儿飞》 考虑再三，郝世林在和那位“大神”商量了一番后，还是决定接下这个活。 他们不是头疼不知道写什么歌吗？ 现成的题材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 一首歌，能够兼顾“打败《小小鸟》”和“电影推广曲”两个任务，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 可郝世林和他经纪人不知道的是，另外一边…… 徐来，也收到了李竟的邀请！ 只不过，李竟邀请他写的不是推广曲，而是主题曲。 “找我写主题曲？” 徐来躺在床上，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眉头一皱，感觉有些扯淡。 “他那部《萤火虫女孩》，要在情人节上映，对？” 在得到电话那头经纪人曾姐的肯定后，徐来摸了摸下巴，说道：“可是，现在离情人节，也就剩下十天了啊。” “他……早干嘛去了？” 经纪人曾姐说她也不确定。 表面上看，李竟临时更换主题曲和推广曲，是因为帮他写帮他唱主题曲（推广曲）的那位歌手，这半年来流量暴跌…… 但实际上是不是如此，还真不好说。 有不可靠消息称，李竟这么做，是因为那位歌手得罪了《萤火虫女孩》的制作人或者投资人。 她得罪的那位，不想让她跟电影扯上关系，所以…… “这个说法我也觉得不太靠谱。” 徐来说道。 不过，无论李竟临时换歌的原因是什么，徐来都不打算接这个活。 总感觉会很麻烦。 “嗯，我也觉得不接为好。还是那句话，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好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你记得你的本职工作是什么吗？” 游戏制作人？ 徐来在心里小小的皮了一下，嘴上说的却是：“演员。放心，曾姐，我心里清楚。” “清楚就好。” 曾姐顿了顿，又说：“虽然李竟说他愿意拿出两百万请你出歌，并且不收任何分成费用，还会自己掏钱推广歌曲，但是……” “什么？” 徐来突然打断道：“你再说一遍？” “啊？” 曾姐一怔，但还是重复了一遍：“他会自己掏钱帮你推广歌曲……” “不是这句。” “他不收任何分成费用？” “再上一句。” “他愿意拿出两百万……” “成交！” 徐来一拍大腿，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我手头上还有一首很适合这部电影的歌。既然李导那么有诚意，那首歌就给了他。” “……” 曾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合着，他是被那两百万打动了？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吗？ 别说两百万了，假以时日，你一部戏赚两千万都不在话下！ “小来啊……” “对了曾姐，你再去跟李导聊聊，看看能不能让他再多掏点，讲价讲到两百五十万或者三百万，当然，更高也行，越高越好……” 徐来兴奋道。 他最近刚升起买房的念头，这就有人来送钱了。 好耶！ 反正，他手头上正好有一首看名字就感觉很适合《萤火虫女孩》的歌——《虫儿飞》。 四舍五入，等于白嫖两百万！ 欸不对，还要给公司和经纪人分成和交税。 两百万到手上，说不定都剩不到一百万…… 这么一想，就很难受了。 “小来。” 曾姐无奈道：“你先听我说完。” “电影的主题曲是有要求的，不是随便什么歌都能用的。就算你想要接这个活，至少也得先问问李竟有什么需求、条件？” 徐来点点头。 说得也是。 他刚刚听到两百万之后，太兴奋，没想到这一茬。 现在，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一些了，他又想起来一个问题：“曾姐，我们先把李导的需求放在一边。先假设，我手头上的那首歌，完美适合《萤火虫女孩》。” “嗯。继续。”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我们辛龙跟宇心有过节吗？我是辛龙的人，李导是宇心的人，我跟他合作，会不会……？” “不会。” 曾姐摇头道：“辛导他们不会有意见的。你也不必担心李竟这是在给你下套之类的。商场之上，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 “只要你和李竟合作，能带来利益，无论是辛龙还是宇心，都不会不乐意。” “那就好。” 徐来松了口气。 “那么，李导把他电影主题曲的需求发给你了吗？” “发了。” 曾姐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多嘴的那句“两百万”了。 如果她刚才没有多那句嘴，就不会有现在那么多事。 “我现在发给你。” “好。” 说着，曾姐挂断了电话。 半分钟后，徐来手中的手机嗡嗡一响，弹出了一条腾信讯息。 点看一看，是曾姐发来的主题曲需求。 徐来迅速将需求读了两遍。 一边看，还一边在脑海中对照自己从金属音那里搞来的那首《虫儿飞》。 不一会儿，一抹笑意浮现在他的嘴角。 “看来，这个钱我能赚。” 他反给曾姐打了个电话，告诉曾姐，他手头上的那首歌，完美符合李竟李导的需求。 “反正那首歌早晚也要出，不如现在拿出来，赚他一笔。” 徐来如此说道。 曾姐觉得他的说法也有点道理。 反正那首歌是已经写出来了的，仅仅是录歌，并不会耽误徐来多少拍摄时间。 于是，在挂断电话后，她联系上了李竟，一番交锋过后，李竟同意在原有的条件上再加五十万。 但他又补充了一个新的条件：既然歌曲早就写好了，那最好能在三天内做出来。 只有在三天之内把歌做出来，他才会拿出那五十万。 曾姐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徐来最近几天的日程安排，同意了。 随后，她便想和李竟讨论一下歌曲的推广事宜。 可谁知，话还没说几句，李竟又开口说道，其实，他手头上还有另外几首备选歌曲。 如果徐来写的歌的质量，比不上那几首歌的话，到时候歌曲的推广力度，可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虽然曾姐早就猜到了李竟会来这一套，但心里还是有点气。 不过，谁让自家的艺人想接这活呢？ 她还是咬牙表示：“我知道。” 跟李竟约好签合同的时间以及地点，曾姐又反手给徐来打了个电话，让徐来尽快把歌曲的谱子、歌词等等发给她。 三天时间，足够做出一首歌，但是时间会非常的赶。 她必须抓紧时间。 ………… 京市。 某电影院。 老户打了个哈欠，走出电影院，摸出口袋里的电影票，翻了个白眼，将它丢进垃圾桶里。 “什么垃圾玩意，这也能叫科幻？” 他嘟囔了一句：“又浪费我人生中的两个小时。” “华国现在的导演啊，啧，脑子里全都是铁锈。明知道我们在特效方面的经验、技术比不上西方，还非要把影片的重心放在特效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科幻科幻，重要的是特效吗？” “砰。” 他不满地踢了一脚不知被谁扔在地上的空瓶子。 但下一刻，他又快步走到空瓶子旁，把它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那帮蠢货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真正的科幻电影，最应该看重的，应该是‘科’与‘幻’！” “嗯？不对……”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帮蠢货其实心里知道，科幻的重心是在‘科学’与‘幻想’之上，他们只是错误地在‘科学’、‘幻想’和‘特效’之间，画上了等号？”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极有道理。 走到电梯口，他听到身边的一对小情侣在讨论着刚才所看的电影的情节。 他伴随着小情侣的讨论，也回忆了一边那部电影具体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可不回忆还好，这一回忆，他便发现，那部电影的内容，比他原认为的，还要空洞。 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宝宝，你觉不觉得，这部电影和《银河战舰》很像？……” 身边的小情侣仍在孜孜不倦地讨论。 “哦哦，对！确实像！我说怎么刚刚看的时候，会有种莫名的既视感，原来如此！” 老户不动神色地瞥了一眼那对小情侣，心里想的却是：“这部电影，学的是《银河战舰》么？” 说实话，虽然他看过那部名为《银河战舰》的外国电影，但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刚才在电影院里，他完全没有把这部片子和《银河战舰》联系在一起。 因为…… 它拍得实在是太烂了。 “画虎不成反类犬。” 老户在心里点评道。 这时，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另外一部科幻电影—— 说是“科幻电影”，其实并不准确。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科幻短片”。 那部短片的名字是…… 《齐马蓝》。 “同样是科幻，同样是新人导演，怎么人家徐来就能拍得那么好呢？” 老户鄙夷一笑，心说：“徐来的那部短片为什么那么好？就是因为他知道，华国的特效技术不行，所以没有把宝押在‘特效’之上！” “他把重点放在了思想内容上，所以他的短片才会那么优秀。啧啧。” 想着，老户莫名有一种回头再看一遍《齐马蓝》的冲动。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那么优秀的华国科幻作品了。 可以说，在他心里，华国所有的科幻类的影视作品当中，《齐马蓝》能够排进前五！ “可惜……” 老户有些遗憾地心想：可惜金龙奖没有最佳短片奖。 否则，他这个评委，说什么也要把《齐马蓝》提名到金龙奖里！ 其实，不只是金龙奖没有最佳短片奖。 华国的另外两大最有含金量的影视类奖项当中，也没有专门为短片设置的奖项。 这是他从业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在此之前，他几乎不看短片…… “那部片子拍得那么好，却没办法在华国拿到一个能和它的质量相匹配的奖项，真是……” 老户苦笑了一声。 也不好说这是徐来的遗憾，还是华国影视圈的遗憾。 此时，他已经走出了商场，来到了马路牙子上。 他抬头看着眼前车来车往的景象，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齐马在他（它）最后的作品中解体的画面…… 忽然间，他的眼神变了。 他决定，要为这部难得的科幻佳作，做些什么。 国内不是没有专门为短片设置的高含金量奖项么？ 那就…… 让它出海！ 让它去竞争世界级的奖项！ 那么优秀的作品，不应该困于国内，而应该去替国争光！ 这个想法让老户热血沸腾，仿佛一下年轻了二十岁。 他一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报出一串地名，他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窗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我要让国外那帮傲慢的影评人看看……我们华国，也有优秀的科幻电影！” “我们华国，除了辛导之外，还有别的天才电影人！” ………… 回到家，老户交代老婆孩子不要打扰他，随后便钻进了房间，给辛平川辛导打了个电话。 在说明了打这通电话的原因之后，他从辛导那里要到了曾姐的联系方式。 又通过曾姐，联系上了徐来，要来了一些授权，以及《齐马蓝》的视频文件。 他将视频文件下载下来，打开视频编辑软件，开始逐字逐句地为短片添加英文字幕！ 给视频添加字幕的这种工作，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刚开始做的时候，难免有些手生。 但没用多长时间，他就再度上手了。 短片不长，加上片头片尾，也就不到十分钟。 老户在工作之余，用了三天的时间，终于完成了《齐马蓝》的字幕。 自己欣赏了一遍成品，他满意地点点头，打开邮箱，将添加好字幕的视频文件，发给了自己的一个外国朋友。 然后，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漂亮国的号码。 “嘿，bro，我刚刚把短片发你邮箱了，你看看收到了没有。” “对，没错，就是我两天前跟你说的那个，拍得特别棒的科幻短片。” “虽然它的导演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新人，但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上它的。” “什么，我这个说法太夸张？e on，bro，你知道我最开始想说的是什么吗？” “我最开始想说的是——你他妈会爱惨它的！” 第212章 华国流行音乐奖 正如同徐来和郝世林等人所预料的那样。 在昨晚十二点整《萤火虫女孩》上映的时候，《虫儿飞》全网同步上架。 随后，便掀起了一股关于《虫儿飞》和《萤火虫女孩》（歌曲）的讨论。 “笑死，合唱的时候被我家徐来哥哥爆杀，现在帮电影写歌，也写不过我家哥哥，就这还‘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呢？洗洗睡。” “就我一个人觉得林林哥的《萤火虫女孩》比《虫儿飞》好听？” “这两首歌明显《萤火虫女孩》更好一点啊。《虫儿飞》无论是编曲还是唱腔啥的都太简单了，跟儿歌似的。” “你懂个锤子，往往越是这种简单的音乐，越能打动人，明白吗？” “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姓徐的是只会蹭我们家林林哥的热度吗？” “我也不明白了，明明郝世林被徐来哥哥暴打了那么多次，怎么他的粉丝还好意思说出徐来哥哥蹭热度这种话来啊？” “……” 由于前段时间的争议，徐来的知名度和粉丝量都上涨了许多，所以这一次的撕逼大战，比以往也更加激烈一些。 伴随着撕逼大战的打响，两首歌的热度蹭蹭往上涨。 没过多久，关于这两首歌的讨论，便登上了快博热搜榜前三名。 《虫儿飞》和《萤火虫女孩》也在各大音乐平台上，陆续成为了新歌榜的第二名和第一名。 因为郝世林的粉丝有着丰富的打榜经验，所以《萤火虫女孩》的成绩，比《虫儿飞》还要略胜一筹。 虽说成绩说明不了一首歌的质量，但是，郝世林的粉丝“护林人”们还是故意把这当作《萤火虫女孩》（歌曲）胜过《虫儿飞》的论据，疯狂往徐来的粉丝脸上甩。 “你们是怎么有脸这么吹《虫儿飞》的？我承认，这首歌的质量是不错，但是，和《萤火虫女孩》相比，明显差了一大截，好？不然，《萤火虫女孩》的热度为什么会比《虫儿飞》高那么多？” 徐来的粉丝也不是任人骑脸的存在。 他们纷纷回击：“谁不知道你们‘护林人’刷子成群？比热度比数据，谁比得过刷子啊？” “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人觉得成绩越好就代表着质量越高啊？” 不仅仅是粉丝之间打得不可开交。 就连一些乐评人，也纷纷下场，写文参战。 这其中，支持郝世林和《萤火虫女孩》的乐评人，显然要更多一些。 原因也不难理解，两个字——人脉。 在此之前，辛龙从来没有涉及过音乐领域，在人脉方面，和宇心是没法比的。 有了乐评人们的支援，徐来的粉丝们越战越吃力，竟逐渐从势均力敌，落入了下风。 眼看着徐来即将输掉这场舆论战，护林人那边已经快要开香槟庆祝了，徐来的粉丝们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而徐来本尊这边，却没有半点表示。 颇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护林人注意到了这一点后，自然不会放过恶心徐来和他的粉丝们的机会，开口嘲讽：“连正主都闭麦了，想必在他看来，自己的歌也完完全全比不上林林哥嘛。” 看到这类型的言论，徐来的粉丝们都气得不行。 然而，他们却找不到什么回击的角度。 毕竟，护林人至少有一点是无从反驳的：徐来这个正主，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动静。 难不成…… 真如同护林人所说的那样，徐来哥哥……认输了？ ………… 羊市。 某小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徐飞儿举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里几位舍友的脸，不悦道：“我哥哥才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 “更何况……《虫儿飞》明显就写得比《萤火虫女孩》好呀！《萤火虫女孩》写得太矫情了。” “我也觉得《萤火虫女孩》写得一般。但是，顶不住‘护林人’人多啊。” 一位舍友叹气道：“飞儿，你哥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啊对啊，我们和‘护林人’吵了那么久，你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到底是咋想的？” 最后一位舍友撇了撇嘴，带着一种看傻子般的表情，说道：“你们都在想什么呢？这种争议，正主怎么好发声？” “说得也是……” 另外两位舍友想了想，点头赞同。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徐飞儿嘟着嘴，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问他。他最近好像挺忙的。” “以你哥哥现在的热度，不忙就有鬼了。” 徐飞儿点点头，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不行，我还是得去问问。不问，我心里不踏实。你们先等等。” 说着，她便切断了腾信的群聊视频，反手打开哥哥徐来的聊天窗口，犹豫了一会儿，“啪啪”打字，发了一句话过去。 过了整整半个小时，她才等到徐来的回话。 看到哥哥发过来的回答，她的眼睛…… 亮了！ ………… 李竟之前答应过徐来和曾姐，如果《虫儿飞》的质量过关，他会尽力推广这个歌曲。 两人对此并不怀疑。 但他们觉得，李竟顶多也就是找多几位艺人在节目里、社交软件里提提这首歌，或者花一点钱买推广而已。 可是，就在昨天，徐来接到了曾姐的电话之后，他才发觉，李竟的操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骚。 在电话里，曾姐告诉徐来，他本人，以及他的那首《虫儿飞》，被“华国流行音乐奖”，提名了！ 尽管徐来此前并不关注娱乐圈，但他也听说过“华国流行音乐奖”的鼎鼎大名。 因为…… 它有着官方的背景，是华国含金量最高的音乐类奖项！ 这个奖项，不看资本、不看名气，只看歌曲的质量，每年都能挖掘出一些小众乃至完全没有人认识的优秀歌手、歌曲、制作人等等。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说李竟的操作很骚呢？ 因为，根据曾姐所说，按照时间推断，早在一个星期之间，华国流行音乐奖的提名名单，就已经确定下来了。 如果不是那几位常驻评委发现了什么重大遗漏的话，这份提名名单，是绝对不会改动的。 注意，是“常驻评委”发现了“重大遗漏”，名单才有更改的机会。 如果不是“常驻”评委发现的，如果不是“重大遗漏”，无论如何，名单都不会变动。 而李竟，却能让《虫儿飞》，出现在这份提名名单当中！ 无论是徐来还是曾姐，都想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 曾姐只能猜测：其实，徐来早就凭借着《我是一只小小鸟》，进入了华国流行音乐奖的视线当中。 甚至，他早就凭着这首歌被提名上了最佳新人奖。 李竟所起到的，只是“传递歌曲”的作用而已。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 实情如何，她也拿不准。 毕竟，还是那句话，在此之前，辛龙从来没有涉足过音乐领域。 公司在这方面的人脉和经验，还是太少太少了。 可话又说回来。 不管李竟是怎么做到的，这件事情本身，对于徐来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至少，在舆论战方面，它能够起到非常重大的作用。 别看这仅仅只是“提名”而已。 要知道，在华国音乐圈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华国流行音乐奖的提名，比二流奖项的获奖，更具含金量。” 除此之外，华国音乐圈里，还有另外一句话：“在华国，流行音乐领域，只有一个一流奖项，那就是华国流行音乐奖。” 也就是说，“华国流行音乐奖”提名徐来和《虫儿飞》，就相当于是让徐来一次性拿了两个除“华国流行音乐奖”之外，最具有含金量的奖项。 即便是郝世林，也没有过这种成就！ “华国流行音乐奖官方会在三天之后发出提名名单。” 曾姐跟徐来说道：“在此之前，我们会一点一点地慢慢放出消息预热。” “提名名单发出来的那一天，就是我们反击郝世林的日子！” ………… 另外一边，羊市。 某小区。 徐飞儿重新连接回了宿舍的视频群聊。 看到她回来了，舍友们纷纷关心道：“飞儿，你哥怎么说？” “他和他经济人有什么翻盘的计划吗？” 听着舍友们好奇的声音，徐飞儿摸了摸鼻子，并没有马上回答。 因为她不知道哥哥刚才告诉她的那个消息，究竟能不能说出去。 既然不知道能不能说，那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不说。 徐飞儿决定暂时先保住这个秘密。 不过，看在舍友们那么关心的份上…… 稍微透露一点点，也不会有问题？ 徐飞儿斟词酌句道：“怎么说呢……他和他的经纪人，没有相应的翻盘计划……” “啊？？” “不是？！” “他该不会真要认输了？别呀！这很打击粉丝们的士气的呀。” “是呀，他现在很多粉丝都是从郝世林那边翻墙过来的，如果这一波输了，那帮墙头草肯定会翻回去的。” “不是……” 徐飞儿打断道：“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夸张。” “虽然他们没有翻盘的计划，但是……他们已经找到翻盘的点了。” “噢？那他们找到的翻盘点是什么？” 舍友们的兴致一下就给调动起来了。 可是，无论她们怎么问，飞儿死活都不肯接着说下去，一直在这卖关子。 “你们过几天就知道了。” 三位舍友都快疯了。 “飞儿，你怎么这样呀！” “太狠毒了，你这个女人！说话说一半算什么回事嘛！” “再透露一点呗，我可是你嫂子呀……” “爬，她嫂子明明是我！” “她嫂子是你？你是不是不把我放眼里？！” 不等徐飞儿开口，她们居然自己就把话题给扯开了…… 看得徐飞儿很是无奈。 “也算是给我省了点口水——” 她刚这么想着，三位舍友终于结束了她们的争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她。 虽然隔着屏幕，但不知道为什么，徐飞儿还是感受到了她们的目光，心里有些发毛。 终于，经受不住三位舍友软磨硬泡的她，还是松口，稍微再透露了一点消息：“具体时间是三天。三天之后，你们就知道了。” “别的我不能说了，别问了！” 为了防止舍友们继续追问下去，徐飞儿果断挂断了视频。 当天晚上，互联网上便出现了这么一种说法…… 徐来被提名了“华国流行音乐奖”的“最佳新人奖”。 而他的作品《虫儿飞》，也被提名了“最佳新人新作奖”。 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拿这当回事。 只当它是自媒体为了热度编造的谣言。 直到一些呆萌的徐来粉丝，把它作为《虫儿飞》优于《萤火虫女孩》和徐来优于郝世林的证据，砸到护林人的脸上时，这条所谓的谣言，才进入了大众的视野当中。 一部分徐来的粉丝认为这是真的。 因为她们觉得《虫儿飞》确实有拿下“最佳新人新作奖”的质量，徐来也确实有获得最佳新人奖的实力。 可另外一部分粉丝却不这么认为。 在他们看来，即便是作为新人，徐来也太“新”了。 他的歌手身份，至今还不满三个月，原创作品更是只有两首。 虽然那两首原创作品的质量都不低，但也不足以把他送进华国流行音乐奖。 毕竟，华国流行音乐奖可是华国流行音乐领域的最高奖项。 提名的要求很严格的。 护林人和许多路人则是把这条消息看作是徐来粉丝编造出来的谣言。 他们毫不留情地对徐来的粉丝们进行了无差别地输出： “笑死了，徐来的粉丝都是一群小学生吗？碰瓷什么奖项不好，来碰瓷流行音乐奖？你们知道流行音乐奖的评委老师们有多严格吗？” “就连林林哥都没有被提名过流行音乐奖，徐来凭什么被提名啊？编这条谣言的人脑子被驴踢了！不过也正常。粉徐来的人，脑子不都被驴踢过吗？呵呵。” “怎么有那么多人都相信徐来真的被流行音乐奖提名了啊？哈哈，一群小丑。你们就继续秀你们的智商。看了眼日期，流行音乐奖提名名单估计也快发布了。等名单出来之后，全网都知道你们这些徐来粉是什么货色了。” 第213章 谁才是小丑 徐飞儿的三位舍友在飞儿的带领之下，早就成了徐来的粉丝。 这些言论，自然逃不过她们的眼睛。 “好气啊，那帮狗东西，他们才是小丑！” “虽然，我也觉得徐来哥哥真的被华国流行音乐奖提名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们也太气人了！” “飞儿，你之前不是跟我们说过，你哥哥他们找到了翻盘的点吗？那个点到底是什么？” 和三位舍友不同。 知道徐来真的被华国流行音乐奖提名了的徐飞儿并没有被那些言论气到，反而还觉得很可笑。 名单出来之后，你们就知道，究竟谁才是小丑了。 只不过…… 看着舍友们烦躁的心情，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但为了避免坏哥哥的好事，她还是忍住了吐露真相的冲动，说道：“别急，很快你们就能知道了。” “很快是多久呀？” “别卖关子了，飞儿！！我可是你嫂子！” “既然你是我嫂子，那你自己去问我哥。” 徐飞儿反将了对方一军。 谁知，对方居然打蛇随棍上，笑嘻嘻地表示：“也就是说，你承认我是你嫂子了？” 那个“获得了承认”的舍友赶紧艾特另外两位舍友，说：“看到了吗？以后不要再自称自己是飞儿嫂子了。飞儿已经盖章认证，我才是她的真嫂子！” “？” 还有这种操作？ 虽然被舍友占了一波便宜，但好歹舍友们还是停止了她们的追问，也算是不亏。 ………… 眨眼间，华国流行音乐奖提名名单发布的日子，到了。 这天中午十二点，华国流行音乐奖的官方快博账号上，准时发布了一条长长的动态。 动态内容很简单，正是徐来和郝世林粉丝期待已久的提名名单！ 名单发出来不过半个小时，便马上登顶了快博热搜榜榜首。 在此之前，它也不是没有登上过快博热搜榜榜首。 但是，像这一次一样，跟插了火箭似的登顶，还是头一次。 至于原因…… 也不难猜到—— 名单里，徐来的名字……出现了整整两次！ 第一次，是在最佳新人奖的提名； 而第二次，则是在最佳新人新作奖的提名当中。 与他一同出现在提名名单里面的，还有他的新作——《虫儿飞》！ 这份名单一出，此前的所有争议，全都没有了意义。 徐来的粉丝们纷纷感受到了一种复仇般的快感。 他们果断吹响反攻的号角，杀向郝世林的快博： “在？你们不是说《萤火虫女孩》写得比《虫儿飞》要好吗？为什么《萤火虫女孩》没有被流行音乐奖提名呀？” “之前是谁说我们是小丑的来着？现在名单出来了，你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小丑了？！” “哎呀，听说，某位‘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从来没有被流行音乐奖提名过？真可怜，不像我家徐来哥哥，一次性被提名了两个奖项！” “……” 他们之前被护林人们嘲讽得有多狠，现在的反击就有多么痛快！ 更舒服的是，护林人还没有办法反驳。 事实胜于雄辩。 郝世林，出道至今，从来没有提名过华国流行音乐奖。 而徐来，作为歌手，出道不到三个月，只有两首原创单曲，却提名了两个奖项！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这一波，不仅护林人难受，就连之前那帮替郝世林说话的自媒体、乐评人也被骂得够呛。 “还舔你家郝主子吗？” “哟哟哟，我记得之前有人发话说如果我家徐来哥哥能拿到流行音乐奖得提名，就直播吃shi，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没恶意，就随口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开直播？” “这破眼光还当个屁的乐评人，滚回家种番薯去。” “……” 甚至，许多路人网友，也加入到了这场战斗当中。 他们当中有人早就看郝世林不顺眼了，是来落进下石的； 有的人是因为之前误伤了徐来，回来补偿的； 当然，也有不少纯纯的乐子人，他们没有立场，只是单纯地跟在占据上风的一方，过把嘴vv炮瘾。 不过半天时间，舆论风向便从“郝世林的《萤火虫女孩》打败了徐来的《虫儿飞》”，转变成了“《虫儿飞》爆杀《萤火虫女孩》”。 一时间，郝世林及其粉丝，成为了各论坛的笑料。 “你能再来一遍那个吗？” “啊？‘就连林林哥都没有被提名过流行音乐奖，徐来凭什么被提名啊？编这条谣言的人脑子被驴踢了！’。” “哈哈哈，对，就是这个！” ………… 同一时间。 徐飞儿的宿舍群。 “我去！！飞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哥被流行音乐奖提名了？？” “原来你一直瞒着我们的是这个？！” “啊啊啊，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面对舍友们的“质问”，徐飞儿只是淡淡笑着，没做任何的回答。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好。 还好，舍友们并没有在这方面过多地浪费时间，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如何去恶心护林人”之上。 徐飞儿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讨论。 前段时间，她可被郝世林的粉丝们恶心得不行。 是时候……出口恶气了！ ………… “假……假的？！” 某活动后台，化妆间。 郝世林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怎……怎么可能……” “徐来……那个姓徐的……他怎么可能有资格被流行音乐奖提名？！” “他作为歌手出道至今撑死了也没有三个月，作品更是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提名这种人……” “流行音乐奖这是在自降逼格啊！”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怀疑是辛龙的人黑掉了华国流行音乐奖的官方快博帐号，用流行音乐奖的帐号发布了这条假消息。 虽然这个想法很扯，但是…… 徐来被提名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够扯了！！ 郝世林知道，徐来这次被流行音乐奖提名，最多也仅仅只是个提名而已。 以他现在的那两样作品，还不足以支撑他真的拿下奖项。 可是，有这个提名，就已经足够了！ 毕竟，“华国流行音乐奖的提名，比二流奖项的获奖，更具含金量”。 徐来这相当于是一举拿下了两个很有含金量的奖项！ 即便是他郝世林，出道至今，也没有这样的成就。 当然，这并不是说郝世林那么多年来，连两个奖项都没有。 事实上，他拿过奖项很多，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可是，那些奖项当中，给钱就发的水奖占了绝大多数。 真正有含金量的，也就只有一个“金音符奖”而已！ 而那个奖项，还是他公司宇心托了关系，才让他拿下的…… 对了，托关系！ “徐来这两个提名，肯定是辛龙托了关系，才让他拿到的！” 郝世林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帮他化妆的化妆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却没敢作声。 不过，站在一旁等待的助理，却大胆说道：“可是，林林哥……华国流行音乐奖，向来都是不看人脉——” “向来如此，就说明没有这种可能性吗？！” 郝世林皱眉道。 虽说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毕竟就连宇心都没办法把他的名字塞进流行音乐奖的提名名单当中，更别提此前从未涉及过音乐领域的辛龙了。 但是，如果不这么想的话，他心里堵得慌。 他，郝世林，科班出身，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出道多年，有公司里的一众大佬保驾护航，还有许多大佬不时教他一些音乐方面的知识…… 就连他，都没有提名过流行音乐奖…… 可是，可是…… “砰！” 他一咬牙，狠狠地捶了一下椅子把手。 随后闪电般收手，用另外一只手搓了搓拳轮，龇牙咧嘴。 痛痛痛痛痛！！ 心灵肉体，受到了双重打击。 难顶。 他的助理是从他出道至今一直跟着他的，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郝世林终于冷静下来了。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份提名名单，将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麻烦。 它会成为证明《虫儿飞》质量高于《萤火虫女孩》的铁证。 他的口碑、人气、名声…… 随着这一铁证的出现，都将大受打击！ “三次了。” 郝世林喃喃道：“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居然第三次输给了徐来！ 不甘！ 他满心的不甘！ 但是却又没有什么办法。 这时，化妆间的门被人“咚咚”敲响。 门外的人问他化好妆了没有，上台的时间要到了。 郝世林冷哼了一声。 上台？ 他现在，像是有心情上台的样子吗？ “这一场，我不演了。” 他像小孩子耍脾气一样，“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披在腿上的小毯子甩到地上，快步走出化妆间的大门，不顾其他工作人员的阻拦，朝着活动现场的后门走去。 似乎是打算从后门离开这里。 一边走，他还一边摸出手机，给自己的经纪人打电话。 李竟、李竟…… 他的拳头攥得死死的。 如果不是你，徐来怎么可能会写出《虫儿飞》？ 我怎么可能沦落到如此境地？！ 明明……明明都是同一家公司的…… 你这么做，真的好吗？！ ………… 有人难过，也有人欢喜。 徐来今天的心情相当不错。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凭借着这一波热度，直接把快博粉丝数量冲上了三百万； 不仅仅是因为，这一波热度，给他的歌曲带来了许多播放量，让他赚到了不少分成和礼物； 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波热度给他带来了许多通告，曾姐告诉他，按照这个节奏，今年一年，他的收入必然能达到千万…… 他那么开心，还因为…… 金属音，又一次启动了！ 首先，他第一次获得高含金量音乐类奖项的提名，金属音又给他发了几首新歌。 凭着那几首新歌，徐来觉得，别说提名了，等到明年，他真的把华国流行音乐奖拿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此外，金属音还提示他，说他的《齐马蓝》在国外引起了一定的关注，再加上这部短剧在国内播放量突破了一个亿（其中含了一些水份），达成了一个成就。 于是，金属音便往他脑子里塞了一部电影。 没错，这一次，不是短片了。 而是…… 电影！ 一部完完整整的院线电影！ 虽然徐来不太明白《齐马蓝》究竟是怎么在国外引起一定关注的，但是，金属音的奖励，却让他很是兴奋。 在他看来，金属音送他的这部电影，只要拍出来了，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卖座！ 他当场就动了赶紧把那部电影派出来捞金的心思。 自己当演员和歌手，也能赚钱，但赚得肯定没有拍电影多！ 演员加歌手，按照曾姐的说法，以现在这个节奏，一年能赚上千万。 但是，拍电影，如果卖座，他分分钟赚到上亿！ 如此想着，徐来似乎看到了自己带着家人搬进庄园级别的豪宅的画面。 只不过…… 想是这么想，真要做的话，还挺麻烦的。 一方面，徐来是辛龙的艺人。 虽说顶签艺人拥有着最高限度的自由，但公司给予他的自由肯定不包括“不干活跑去自己拍电影”。 另一方面，就算辛龙和辛导愿意放他自己拍电影…… 他也没有本金啊！！ 他口袋里的那几个钢镚，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非常多了，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 可对于拍电影而言，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要想拍电影，还得去拉投资、拉赞助。 “拉投资么……” 徐来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子。 一时之间，他还真不知道该上哪去拉来这一笔投资。 想了一会儿，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别说是拉投资了。 现在，他连能不能说服辛导和曾姐放他去拍电影，都没有多少把握。 今时不同往日。 先前辛导同意他去拍《齐马蓝》，是因为他当时的名气还不算大，吸引不了什么好的项目，带来不了多少收益，闲着也是闲着。 而他现在的热度，已经能赶上一些一线了。 再说，《齐马蓝》是短剧，占用不了多少时间。 可他现在要拍摄的，是真正的院线电影。 一两个小时的那种。 拍摄周期，一不小心就得一两年、两三年，甚至更长！ “这怎么整啊？” 第214章 不过分吧 很快，徐来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家人的住宅问题。 现在，他们家的地址落到了一群不值得信任的亲戚手中，随时都有可能泄露出去。 他还得尽快赚钱搬家，带着家人搬走。 拍电影，短时间内肯定是赚不到钱的。 “难搞啊……” 实在不行…… 就先等个五年？ 反正他的合同是五年一签。 五年之后，只要不续签，他就能恢复自由身。 到时候钱也赚够了，荷包鼓鼓，又不用受公司制约，很适合拍电影。 可问题是，徐来并不认为自己有干等五年的耐心。 毕竟，对他而言，他脑子里的那部电影，就相当于是一块金矿。 一个亮闪闪的金矿摆在眼前，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开采？ “算了。” 徐来有些发胀的脑门子，心说：“还是等手头上这部网剧拍完了再说。” 看日子，这部网剧离杀青也不远了。 ………… 老户说得没错。 他的那位名为欧文的漂亮国朋友，确实爱惨了《齐马蓝》。 欧文将这部短片看了整整五遍，堪称爱不释手。 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喜欢过一部短片了。 而且，还是一部由二十来岁的华国人拍摄的，科幻短片…… 如果在此之前，有人跟他说，他会为了一部华国制造的科幻短片而痴狂，那他肯定会觉得对方在开玩笑。 或者是在说什么二三十年之后的事情。 可事实上，《齐马蓝》并不是在二三十年之后，华国才拍出来的片子。 而是，现在！ 它的导演、主演、编剧…… 都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还特么的不是科班生。 还特么的不到二十五岁！！ aazg！ unbelievable！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就跟假的一样。 如果不是清楚老户的为人，故意已经开始怀疑老户在忽悠他了。 出于对《齐马蓝》的喜爱，他果断将这部短片发给了同在漂亮国的几位业内好友，并且将老户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原封不动地对他们重复了一遍： “……虽然它的导演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新人，但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上它的……” 和他当初一样，他的朋友在听到他这番话时，都觉得他太夸张了。 华国、科幻电影、二十岁出头、新人…… 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部好片啊。 但看在片子连头带尾也没到十分钟的份上，他们还是找时间看了。 一看，不得了，反应比欧文还要夸张。 “我的发，你确定这是华国人拍出来的片子？” “不然呢？你看到那个主演了吗，演‘齐马’的那个，这部片子的导演、编剧、主演……全都是他。” “什么？？开玩笑的？！他不是一个新人吗？？他怎么做到的？？？” “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上帝啊……” 震惊过后，他们也有样学样，像欧文那般，把片子发给了自己的朋友。 《齐马蓝》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在漂亮国的业内流传了开来。 而这正是欧文想要达到的效果。 在《齐马蓝》传开之后，他给“克劳德·史密斯电影奖”的其他评委打了个电话，问他们有没有看过《齐马蓝》。 其实，即使不问，他也知道问题的答案—— 他们当然看过。 事实上，他还跟他们之中的一些人谈论过这部短片的细节处理问题。 他问这个问题，只是为了给自己后面的话，做一个铺垫。 他想要做的是…… 提名《齐马蓝》！ 将它提名为被称作是国际三大电影奖项之一的“克劳德·史密斯电影奖”的最佳新人短片奖！ 作为史密斯电影奖的评委之一，他自然是有提名的资格的。 但是，有提名的资格，并不意味着他的所有提名都能成功。 史密斯电影奖的提名流程是这样的： 一位评委找到了一部（一位）自己钟意的电影（演员、导演、编剧、摄影师……），将名字和相应作品发送给其他评委。 如果能获得五票以上的赞同票，那么，他的提名才能生效。 反之，则失败。 幸运的是，欧文这一次的提名，成功了。 他获得了整整八票的赞同票，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 之所以能够取得那么喜人的成绩，他觉得，是因为“华国人”、“科幻”、“二十岁出头”、“新人”这些关键词，带给了其他评委很大的冲击。 在他们的刻板印象当中，华国，可是科幻作品的荒漠！ 一个来自华国的二十岁出头的新人，拍摄出了《齐马蓝》这种质量的科幻电影…… 这带给他们的冲击，就相当于是一个小学生解开了高考数学的压轴题！ 两个字，震撼！ 在成功将《齐马蓝》提名为最佳新人短片奖后，欧文赶紧把这个好消息转告给了自己的朋友老户。 老户当时就乐了。 他费那么大半天劲儿给《齐马蓝》做英文字幕，图什么？ 不就是图这个提名么！ 看来，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只不过…… 欧文的效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 在他原本的预计当中，起码还要半个月，自己才能等到欧文的好消息。 “对了。” 老户问道：“你觉得，《齐马蓝》成功拿下那个奖项的几率有多大？” 欧文犹豫了一阵，表示：“不好说。” 今年的最佳新人短片奖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齐马蓝》的竞争对手包括但不限于：毛熊国电影大师安德烈的弟子鲍里斯的《困住的靴子》、漂亮国天才电影人托马斯的《野外的人》等等…… 这都是艺术性、观赏性和思想性俱佳的厉害作品。 尤其是《野外的人》。 它在被史密斯电影奖提名之前，就已经拿下了不少短片奖项。 其中还不乏一些二流的奖项。 这里的“二流”并不是贬义词，而是指代那些比普通奖项（三流）含金量更高，但还算不上是a级的奖项。 能拿到这种级别的奖项，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就这么说，这些二流电影奖项，如果有华国的电影人拿到了，对他们而言，绝对会是履历的漂亮一笔。 “《野外的人》……” 老户并没有看过这部片子，但他听国内外的一些业内人士听到过，似乎确实是个狠角色。 “难搞啊。” 老户无奈一笑。 不过，能有一个提名，就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徐来只是一个非科班生而已。 他的主业，甚至都不是导演。 老户又跟欧文随便闲聊了几句。 在闲聊之中，他得知，今年史密斯电影奖的提名名单，将在一个月之后公布。 具体的获奖名单，则还需要再等多一个月。 也就是说还有两个月才能公布。 挂断电话后，他反手就给徐来打了个电话。 他将《齐马蓝》被史密斯电影奖提名的消息，告诉了徐来。 随后，闭上了嘴，嘴角微微上扬，等待着徐来的狂喜。 然而…… 他所期盼的狂喜，并没有到来。 他等到的，只有一个略带迷茫的：“史密斯电影奖……是什么奖项？” “？” 老户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逗我玩吗？ 但凡是圈子里的人，谁没有听说过史密斯电影奖？ 都别说圈子里的人了，这个奖项，就算是在普通人当中，也称得上是远近闻名。 “别……别闹。我说真的。” 电话那头的徐来沉默了一阵，这才接着问道：“这个奖……该不会很出名？” 老户给他整不会了。 你自信点！ 不是“该不会很出名”，是贼特么出名好吗！ 世界三大电影奖项！ 你一个演员兼导演兼摄影兼编剧……没理由不知道的啊！ 见老户久久没有回复，徐来似乎猜到了答案，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又问道：“这个提名，是你帮我争取到的吗？” “你之前问我要授权，就是为了这个？” 刚才老户还一直觉得徐来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但是，听到那两声用以掩饰尴尬的咳嗽之后，他才意识到，徐来似乎是真的没听说过史密斯电影奖…… 这一点带给他的冲击，并不亚于他当时听说《齐马蓝》出自一位二十岁出头的新人之手的那一下。 太……太夸张了。 他叹了口气，承认了。 随后，见徐来没有意识到这个提名代表着什么，他便又认真地向徐来介绍了一遍史密斯电影奖。 “史密斯电影奖，全称是‘克劳德·史密斯电影奖’，是为了纪念第一位伟大导演‘克劳德·史密斯’而成立的奖项，于今已有……” “它是世界三大电影奖项之一，也是三大电影奖项之中，唯一一个设立了最佳新人短片奖的奖项……” “可以说，它是你目前为止，所能够得着的，最具有含金量的奖项……” ………… 我目前为止，所能够得着的，最具有含金量的奖项？ 听着电话那头老户的声音，徐来有些惊讶。 这奖项，这么顶？！ 旋即，一个念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如果……我能拿下那个什么什么奖的最佳新人短片奖，说不定，能够借此向辛导申请拍电影。 因为，这个奖项足以证明他在导演方面的才能。 不知是不是猜到了徐来的想法，电话那头的老户适时开口道：“虽说你拿到了提名，但是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对获奖抱太大期望。” “我不是说你那部短片拍得不好。” “只是……今年的最佳新人短片奖，竞争很激烈。” 老户把《齐马蓝》的那几个竞争对手向徐来介绍了一番。 徐来听得不是很明白，但至少还是搞懂了一点：那几个竞争对手，都是狠角色，《齐马蓝》想要获奖，难如登天。 这一下，便把他刚才的希望打灭了。 跟徐来报完喜，老户说他还要别的事情要忙，就先挂电话了。 徐来“嗯”了一声，和对方道了声谢，表示有机会请对方吃饭，随后才静等对方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后，他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先不把《齐马蓝》被提名的事情告诉曾姐和辛导。 一方面，他没有任何渠道打听提名一事是真是假。 虽说老户并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但是还是谨慎些好，免得让曾姐辛导两人空欢喜一场。 另一方面，如果《齐马蓝》真的拿下了提名，他也想给两人一个惊喜。 “这件事，还是等提名名单出来后，让他们自己发现。” ………… 时间转眼过去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徐来过得颇为平静。 不是在拍戏，就是在拍广告，亦或者是在协调游戏制作工作，以及忙里偷闲地写剧本。 忙碌，但却充实。 这天，他接到了父母的电话。 父母告诉他，他们看好了三套房子，一套是别墅，另外两套是平层，装修、地理位置、价格等等都挺不错的。 “你有空的话回来看一眼。看完再决定买不买。” “好。” 徐来点头。 这段时间他实在太忙了，都把买房一事抛到脑后去了。 被父母这一提及，他才想起来还有这一回事。 要不是工作太多，根本脱不开身，他真想立马赶回去看房子，争取早点交钱、签字，搬新家。 这不仅仅是担心家人现在的住处随时可能被曝光。 徐来住了那么多年的出租屋，早就想要一套属于自己家的房子了。 现在，他离这个目标已经很近很近了。 心情自然是激动难耐的。 当天晚上，他就给曾姐打了电话，问她，他什么时候才有假期。 曾姐开玩笑似地说道：“看来，你还没彻底融入艺人的身份呀。艺人哪里会有假期？”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无休止地压榨艺人剩余价值的黑心经纪人。 翻了翻徐来的日程安排表后，她告诉徐来，半个月后，网剧杀青，到时候他会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忙了那么久，才休息一天…… 这完全没法称为“假期”。 不过，对于徐来而言，一天，完全够用了。 反正也只是看三套房子而已，一天怎么说都能看完。 接着，徐来让曾姐把半个月后的日程安排表发给他，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收到日程安排表，他从头到晚看了一遍，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赶那么多通告，具体能赚多少钱。 得出一个数字后，再加上现在银行卡里的数字，总额超过了千万。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很快，我也是个千万元户了…… 这么多钱，全款买一套房，不过分？？ 第215章 血赚 转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 网剧，正式杀青。 在杀青宴上露了个脸，跟合作的演员、导演、摄影师等人聊了几句，交代阿莫记得要在同行面前混个脸熟后，他果断离开了饭店，登上早已等候在外的车子，驶向机场。 时间十分极限，如果再晚一分钟，他说不定就要错过这趟飞机了。 他返回羊市的机票是公司帮他买的，头等舱。 刚一入座，就有空姐来跟他解说各种注意事项。 说着说着，徐来发现，面前那位空姐的表情突然变了。 她原本仅仅挂着营业微笑的脸上，猛然多出了几分惊讶、欣喜、激动、羞郝…… “先生，你……你……”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平板，咽了咽口水，又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徐来帽子和口罩之间，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 “你是——” “徐来老师么？？” 最后五个字，是她强行压低音量之后才说出来的。 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 徐来知道自己这是被认出来了，笑了笑，点头承认。 空姐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连自己刚才说到哪里都忘了。 徐来安抚道：“没事，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他指的是那些飞行中的注意事项。 但空姐显然会错意了。 她有些结巴地说道：“是……是吗？我真的超级喜欢你的，徐来哥……徐来老师……你能不能……额……就是……跟我……” “合个影？” “嗯嗯！！” 空姐捣蒜似地点头。 徐来这还是第一次在飞机上被空乘人员认出来，所以没有拒绝这一要求，摆出了配合合影的姿势。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飞机的休息室中，两位正在准备飞机餐的空姐低声谈论道：“那么久了，小鱼怎么还没回来？” “估计被哪位乘客搭讪了。” 另外一位空姐笑道：“小鱼那身段、那颜值……也不是第一次被搭讪了。” “就算是被搭讪，这时间也太长了。” 第一位空姐想了想，眼睛一亮，八卦道：“有没有可能，小鱼和那个搭讪她的乘客看对眼了？！” “不可能。” 她们身边，一个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偷听她们八卦的空少插嘴说道：“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小鱼了，她眼光很高的。” 两位空姐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责怪空少偷听，而是兴冲冲地表示：“那说不定跟她搭讪的那个乘客条件很好呢？你是没看到，头等舱有一位帅哥，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但是从他的气质、眼睛就能看出来，他的颜值绝对很高！” “嗯嗯！而且身材也超好。” 说着，两位空姐产生了一个很合理的疑问：“你说，搭讪小鱼的，该不会就是那个帅哥？” “别。” 第一位空姐脸垮了下去：“我还想着找机会问他要腾信呢。” 出行坐头等舱，大概率家境不错； 人长得又帅…… 这妥妥的金龟婿呀。 空少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了。 他嘟囔了一句什么，但并没有人听清楚。 这时，“小鱼”终于满面春风地快步回来了。 她的嘴角咧开，合都合不拢，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两位空姐又对视了一眼，在心里认定她们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正打算开口八卦，小鱼就抢先说道：“你们猜，我刚刚在头等舱看到谁了？？” “看到谁？” 第一位空姐笑盈盈地看了身边的空少一眼，说道：“你未来的男朋友？” 空少的表情更难看了。 小鱼脸上也飞过一抹潮红。 “别乱说！” 随后，她又低声补了一句：“他要真是我未来的男朋友就好了……” “啊？！” 两位空姐乐了：“不是，小鱼，你真看上那位帅哥啦？” 一边说，还一边偷偷观察空少的脸色。 空少的脸黑得能滴下墨来。 他的嘴巴一直在不断地动，但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小鱼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我早就看上他啦！” 她的眼睛里满是星星：“只可惜，人家不可能看得上我……” “那可不一定。你那么好看，身材又好，就算他是徐来，也保不齐会心动的。” 这话一出，小鱼愣了。 “你们知道他是徐来哥哥了？” “哈哈，那当……什么？！” 两人失声叫道。 这次，轮到她们愣住了。 徐……徐来？ 头等舱的那个帅哥是……徐来？！ 看到她们的表情，小鱼无趣地撇撇嘴：“什么嘛，原来你们不知道呀。” “头等舱的那位，你们之前跟我说他帅的那位，就是徐来。我确认过了。我还跟他合了个影。对了对了，我还让他给我签了名。” 说着，她把自己长袖制服的衣袖向上一撩，露出内里的“徐来”二字签名。 “我和他都没有带纸，就让他给我签衣服上啦。他还答应我说，如果等会儿我能找到纸，就再给我签一个，嘿嘿。这套衣服我以后都不穿了，收藏！” “那个……”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空少开口了。 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说的那个‘徐来’，和我所想的，是同一个人吗？” “唱《小小鸟》、《虫儿飞》的那个？” “对。” 三人点头。 “卧槽！” 他的表情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只不过，这一次出现在他脸上的，则是满满的激动！ “小鱼，等会儿送餐让我替你去呗？”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我也想跟他合影……” 如果是别的明星，小鱼说不定就同意了。 但是…… 那可是徐来呀！！ 她的新任老公！ 好不容易在飞机上碰到他一次，她自己都还没享受够呢，怎么可能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于是，她狠心地拒绝了！ “唉。” 空少叹了口气，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来哥，我的来哥呜呜呜。 ………… 最后，那位空少还是要到了徐来的签名，也跟徐来合成了影。 不仅是他，其他空姐也都一样，签名合影双丰收。 具体是怎么做到的…… 简单来说，就是——一有机会，就主动往徐来身边凑！ 刚开始一次两次，徐来还没多想。 后来经历的次数多了，他才发觉不对劲，问那个跟自己要签名和合影的空姐：“你还有别的同事想要签名、合影吗？” 那位空姐扭捏了一下，回答说有。 徐来无奈表示：“你回去跟他们说，想要签名合影的话就直接过来，不用找那么多借口。” 一个个来，挺影响他睡眠的…… 就这样，因为他的睡意，几乎整个机组的空姐，都获得了一份签名以及合影。 下机后，徐来有些感概。 这就是出名的感觉吗……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感慨得太早了。 因为，当他拿到行李，往出口处走的时候，猛然发现，出口处，挤着一大帮手举纸板的人。 而他们的纸板上…… 居然写着“徐来哥哥我爱你”、“欢迎徐来哥哥回家”之类的字！ 这给徐来吓了一大跳。 如果在这里被粉丝们认出来了…… 那不花个两三小时，是别想回家了！ 要知道，他的家人还在门口吹着冷风等他呢。 徐来赶紧把帽檐拉得更低了一些，口罩也往上拽了拽，甚至还故意佝偻着背，混入人群。 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直到离开机场，他都没有被那帮粉丝给认出来。 见到了来迎接他的父母以及妹妹，上了车，在回家的路上，回想起刚才在机场出口处看到的那幅画面，徐来仍然有些心跳加速。 说实话，虽然知道那些都是自己的粉丝，都是一群喜欢自己的人，但是……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大帮欢迎自己回家的人，还是蛮吓人的。 “话说起来，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羊市的？” 这个行程，他和公司可没有向外人透露过。 难不成，是什么内部人士把我信息卖了？ 徐来以前也看过明星行程信息被倒卖的新闻，那时他还以为那是流量明星的炒作。 时至今日，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了，他才明白，这种事情，居然是真的…… “还有，人怎么会那么多？我刚刚看到的那一堆，起码得有上百个人了。” 原来……我那么火了吗？ 在此之前，他的名气和粉丝量虽然一直在增长，但他自己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受。 毕竟，他一直呆在剧组里，也没什么感受的机会。 直到今天，他才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人气。 可问题是…… “这不是我想感受的啊。” 想着，徐来摸出手机，给曾姐发了条腾信。 他想让曾姐调查一下，那帮粉丝究竟是怎么搞到他行程信息的。 虽然感觉可能调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但还是得稍微调查一下。 他现在热度挺高了，身边又没有带保镖啥的，行程消息泄露，于他而言，其实是一件挺危险的事情。 不说遇到绑架之类的恶性事件。 单单是一群疯狂的粉丝，就够他吃一壶的了。 刚发完腾信，车子便在小区里停下了。 接下来，吃饭、洗漱等等，自然不必多说。 在吃饱喝足并且洗完澡之后，徐来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拿着自己前段时间网购买给母亲的平板，翻看起了明天要去看的那三套房子的图片。 这些图片，是父母之前实地看房的时候亲自拍摄的。 迅速翻完图片，即便徐来如今已经住过了不少高级酒店，但仍然觉得那三套房子的装修风格等等不错，很对自己口味。 随后，他又查了一下三套房子的位置，简单计划了一下看房的顺序。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又跟父母和妹妹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到房间里，将公司配给他的高配电脑从背包里面取出，摊在桌上，开始检查起了游戏的制作进度。 根据他的计划，这个游戏加上序章，一共有六章。 而现在，前三章都已经完成，可以正常游玩了。 他试玩了一阵，感觉游戏的实际体验和自己当初设想的差不多。 做得还是挺不错的。 “现在那几个小伙子的工作效率也越来越高了。按照这个节奏下去，用不了多久，剩下三章就能做完……” 一想到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款游戏即将完成，徐来就满心激动。 恨不得马上将游戏上架，看看其他玩家的反应。 其实，如果他想的话，现在这个半成品的游戏，就已经能够放上一些游戏平台上面出售了。 例如，“潜水平台”。 “潜水平台”中，聚集着许多核心玩家。 那里面的许多核心玩家玩腻了各种大作，对玩法新鲜感的要求很高。 而大公司出品的大作，是无法满足这种新鲜感的。 因为大作的投资太大，为了求稳，大公司必须按照原有的成功路线走。 而独立游戏，则恰恰相反。 独立游戏，是相对于商业游戏而言的。 指的是那种没有商业资金的影响或者不以商业成绩为目的，由独立游戏制作人制作而成的游戏。 他现在正在制作的那款“这里没有游戏”，也属于独立游戏。 因为独立游戏“没有商业资金的影响”，或者“不以商业成绩为目的”，所以往往能够做出富有新意的玩法。 因此，独立游戏广受潜水平台用户的喜爱。 上面说过了，独立游戏是由独立游戏制作人制作而成的游戏，而独立游戏制作人，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拥有太多的资金的。 在制作游戏的过程中，很可能会遇到资金短缺的情况。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独立游戏制作人要么选择放弃，要么选择寻找投资人，要么选择众筹，要么…… 就是将游戏以ea版本（既早期测试版）上架各大游戏平台。 依靠ea版本的收入，继续进行游戏制作。 潜水平台的很多用户都明白制作人发布ea版本的苦衷，所以遇到了喜欢的或者感兴趣的作品，都会慷慨解囊，买上一份。 不一定玩，只是单纯地表示支持。 当然，他们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 ea版本的游戏，和正式版相比，更为便宜…… 比方说，一款游戏，在ea版本的时候，只卖五十块。 等它正式制作完毕，要发行正式版的时候，价格则会上涨，涨到一百块钱。 又能早点玩到游戏，又能省下一笔钱，对一些玩家而言，这就是血赚。 第216章 老子是癞蛤蟆！ 徐来考虑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提前放出ea版本的想法。 虽然他很想早点看到别的玩家对这款游戏的评价，但是…… 不得不考虑的是，如果他真这么做了，有可能会影响口碑。 毕竟，这几年来，靠着ea版本骗钱、坑钱的游戏，实在太多了。 那些游戏的制作人\/发行商，在发布ea版本游戏的时候，各种画大饼，说得贼好听。 可到最后，却把游戏做成了一坨屎，画的那些饼全都没有实现。 更有甚者，赚到第一桶金后，直接提桶跑路，只给玩家留下一个破烂摊子。 这就导致了现在有一部分玩家，一看到ea版游戏，就相当反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其实，不仅仅是玩家痛恨那帮骗钱坑钱的游戏制作人和制作团队。 游戏行业的同行，也同样如此。 因为，那帮家伙毁掉了玩家对ea版本游戏的信任。 许多本能在ea版时，就卖上成千上万份的游戏，由于玩家的信任危机，如今只能卖到几百份，甚至更少。 这大大影响了ea版本游戏的“回血”功能。 要知道，很多独立游戏制作人，都是依靠着ea版本的“回血”收入，才最终完成自己的游戏的…… 那帮骗钱、坑钱的制作人\/制作团队，相当于是断了一些真正想要做好游戏的独立游戏制作人的生路。 想到这，徐来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掏点钱成立一个基金。” 一个，专门用来支持优秀独立游戏制作人的基金。 华国要是能有这么一个基金，过个五年十年，市场上一定会涌现出不少优秀的独立游戏作品。 “不过，那得等到我赚了大钱再说了。” 徐来想着，苦笑了一声。 如今，他连自己拍电影的钱都拿不出来呢，哪还有闲工夫去管别人？ “发行ea版本的事情，还是算了。” 就算发了，也赚不到几个钱。 一个ea版的游戏，往多了算，58一份，卖个一万份，能赚多少钱？ 去掉平台抽成、扣税等等，最终能到手三十万就很不错了。 更何况，他做的这种体量的独立游戏，ea版本根本卖不到58块钱。 或许会有人觉得“一万份”这个数字太保守了。 就，怎么说呢…… 去年，华国卖得最好的两款本土的单机游戏，销量堪堪破百万。 而到了第三名，销量直接跌了一半，只有五十万出头。 第十名的游戏，销量就只剩下可怜的十万了。 游戏卖出五万份，就能在销量排行榜中排进前十五名！ 而销量排行榜中前三十名的游戏里，没有一款是ea版本的…… 在这种情况下，徐来将销量估成一万，已经相当大胆了。 当然，如果他以“徐来”的身份，发行这款游戏的话，不说多，游戏在短时间内，肯定能卖出万份，甚至更多。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的想法是，将自己的艺人身份和游戏制作人的身份分开。 毕竟做艺人是为了生活，而做游戏，则是为了理想。 理想和生活，最好还是不要混在一起。 ………… 次日大早，全副武装的徐来便跟着父母和妹妹去看房子了。 按照计划看完三套房子，时间刚好来到下午五点。 徐来带着一家人去到大饭店海搓了一顿。 一边吃，一边询问家人对那三套房子的看法。 一顿饭吃完，他也差不多做好选择了。 “就买那套别墅。” 他从扯了张纸，擦擦嘴巴，说道。 虽然，别墅的价格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贵上一倍，足足需要两千万。 但是，对于一个住了十几二十年出租屋的穷小子而言，实在是很难抵挡住别墅的诱惑啊…… 更何况，另外那两套大平层不仅面积没有别墅大，价格也没有比别墅便宜多少。 “你确定了吗？” 母亲问道：“你才刚看完房子，不用着急做决定的，还是再考虑考虑。” “不必了。” 徐来摇头。 他已经考虑得很仔细了。 那三套房子，他都很喜欢。 而三套房子之中，他最喜欢的就是那套别墅。 除了价格之外，无论是地理位置、周边设施、面积、小区环境、装修风格等等，基本都达到了他的要求。 至于价格问题么…… 嗐，对于一位顶签艺人而言，价格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工作个半年，就赚来了。 “哥哥，要不……你还是再多想想。” 另外一边，妹妹徐飞儿也忍不住说道。 徐来把目光投了过去：“怎么了，你不喜欢那套房吗？” “不是不是。” 飞儿拨浪鼓似地摇头。 她和徐来一样，最喜欢的就是那套别墅。 但是…… “买房子不是小事。那套别墅落地价两千多万呢，这样随随便便做出决定，总觉得，不太安心……” “你哥我的这个决定，可不是随随便便做出来的。” 徐来笑着摇头，说道：“我已经考虑得很充分了。而且，那三套房子，你们不是已经再三考察过了吗？” “既然我觉得没有问题，你们再三考察过后，也不觉得那套房子有什么，那还犹豫什么呢？” “说不定，你们这么一犹豫，那套房就给别人买走了。” “这……” 妹妹徐飞儿不说话了。 似乎是被自家哥哥给说服了。 父母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 出钱买房的人是儿子。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且，他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买那套别墅。” “不过……” 徐来端起杯子，将里面的果汁一饮而尽。 “你们这几天再跟那个中介聊聊，压压价，看看还能不能拿到更优惠的价格。” “能拿到的话，自然好。拿不到也没关系，我打听过了，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 唯一麻烦的一点是，等他们和中介谈好价格，他已经不知道在哪赶通告去了，没办法亲自回来签购房合同。 总不能一直拖到他下个假期再回来签字？ 他什么时候能有假期还不好说呢。 运气一个不好，说不定，下次回来，就是明年了。 “没事，购房合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父亲跟徐来说，购房合同不一定要本人过来签字。 如果本人有特殊情况，无法亲自到场签字的话，也可以由受托人拿着委托人的亲笔委托书以及身份证件，代理签约。 “到时候你把身份证寄回来，再写个委托书，我们帮你签就行了。” “好。” 徐来点了点头。 ………… 第二天，当结束了一天“长假”的徐来，登上飞机赶通告的时候，另外一边，史密斯电影奖的提名名单，终于发布了。 和以往不同。 在往年，史密斯电影奖的提名名单在国内只能引起小范围的讨论。 而今年…… 这份名单，却以火箭之势，冲上了快博热搜榜榜首！ 原因很简单—— 【最佳新人短片奖提名者：】 【《困住的靴子》（毛熊国）鲍里斯；】 【《野外的人》（漂亮国）托马斯；】 【《齐马蓝》（华国）徐来……】 是的，这份名单里，居然有徐来的名字！ 此前并非没有华国人获得过史密斯电影奖的提名。 但是，以科幻类片子获得提名的，徐来还是第一个！ 更要命的是，徐来的主业，并不是导演，而是演员！ 不过在一些人眼里，他的主业已经变成了歌手…… 咳咳，不管他的主业是演员还是歌手，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的主业，绝对不是导演。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在他之前，在亚洲，从来没有一个人以业余身份，获得过史密斯电影奖的提名！ 他这一波，不仅开创了一个国内的记录，甚至还开创了一个亚洲的记录！ 如果有人关注亚洲其他国家的媒体和社交平台的话，他们会惊讶的发现，徐来的提名，不仅在国内引起了热议，在亚洲的其他国家，也有着不小的讨论。 可以说，这一次提名，直接将他作为导演的名气，传播到了亚洲各国！ 毫无疑问的，这使得徐来又达成了两个成就，获得了不少好处。 ………… 某论坛。 “徐来被提名了史密斯电影奖？！这真的假的啊？有没有大神给个外网的截图？总感觉是假新闻。” “对啊对啊，他有什么作品啊，凭什么提名史密斯奖？这份名单怕不是辛龙自己捣鼓出来的。” “你是猪吗？辛龙那么大一家公司，怎么可能造这种极其容易被揭发的假？你们不用怀疑了，我刚刚去看过，这份名单是真的。截图如下：【图片】【图片】” “卧槽，惊了个呆。他不是歌手吗，居然还拍过片子？” “歌手？他不是演员吗？一个演员拍过片子也很正常？” “人家的‘拍片子’和你说的‘拍片子’，好像不是一码事……” ………… 某大型装比平台，在“如何评价徐来的《齐马蓝》获得了史密斯奖最佳新人短片奖的提名”这个问题之下，最高赞的答案： “泻药，人在华国，刚下飞机。” “说实话，刚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是懵逼的。但很快，我就从懵逼的状态缓和过来了。因为，这其实挺合理的。” “早在我第一次看到那部片子的时候，脑子里就出现过：‘这片子该不会能拿史密斯奖？’这样的想法。” “只不过，当时我还是觉得这个想法太疯狂了，所以没有和别人说过。没想到……它居然真的做到了！” “不太了解史密斯奖的朋友或许不明白徐来这次的提名意味着什么。” “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在他之前，华国的科幻电影，从来没有获得过国际级奖项的提名！”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不！我刚刚查了一下资料，发现，他居然还是第一位以业余导演身份获得史密斯奖提名的亚洲人！” “我好久没有在同一篇回答里面使用那么多感叹号了。我太激动了。”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其实，早在徐来刚登上《星演员》那个舞台的时候，我就看过他的表演了。我一直都还蛮喜欢他的，只不过不好意思跟你们说。” “毕竟……他当时的表现虽然可以，但却没有代表作品，我怕说出来，会让你们觉得我是个只会看颜值的俗人（虽然确实是）。” “但现在……” “他不仅拿到了流行音乐奖的提名，还获得了史密斯奖的提名！” “我终于可以大声地说出来了——老子是‘癞蛤蟆’！” “……” ………… 快博，相关动态评论区。 “我的天啊，我现在只想说两个字：徐来哥哥牛逼！” “两个字？” “笑死，以前那些一个劲碰瓷我们徐来哥哥的垃圾艺人呢？怎么一个个都缩头了？继续来碰瓷啊，你们也拿出一个类似于史密斯奖提名的荣誉来接着碰瓷啊！” “哎呀，不好意思，要不是看到这个消息，我都忘了，我们家哥哥的本职工作是影视呢。护林人你们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不？我们家哥哥在你们家哥哥的专业领域，能拿到你们家哥哥没获得过的荣誉，那你们家哥哥能在我们家哥哥的专业领域上，也可以这样吗？要不，你们让他也去拍部短片，拿个史密斯奖？” “呜呜呜，看哭了，真的感觉比自己拿到了提名还激动。此生无悔当‘瘌蛤蟆’！” “不说了，姐妹们，我要去n刷《齐马蓝》了！” “别光自己刷啊，发动身边的其他‘瘌蛤蟆’一起去刷！我刚刚看了一眼《齐马蓝》的播放量，才刚刚突破一个亿，这怎么行？我们家哥哥拍的短片，播放量起码得十三个亿！（不是）” “……” ………… 这些讨论、回答、留言等等，徐来全都看见了。 他有点感慨，也有点无奈。 好端端的一个粉丝群体，为什么要给自己取“癞蛤蟆”这种名字呢…… 他近段时间要么是忙着拍戏、要么是忙着协调做游戏，要么是忙着看房子，都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问了自己的助理小绿之后，他才得知，“癞蛤蟆”，其实是他的粉丝们开玩笑时取的名字。 这个名字一方面是因为徐来的“来”字，字音和癞蛤蟆的“癞”字相近。 另一方面，则是取自“瘌蛤蟆想吃天鹅肉”之意。 对于他们而言，徐来这种长得又好看，才华又如此出众的存在，就是天鹅。 而他们，在徐来的衬托之下，自然就成了癞蛤蟆了。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而已。 除了“癞蛤蟆”之外，他们还有另外一个更为正式的名字—— “柳絮”！ 只不过，这个名字还没有得到粉丝们的认可。 因为…… 这是小绿刚才临时想出来的。 徐来撇了撇嘴。 这名字怎么感觉还没“癞蛤蟆”好听呢…… 他无奈摇摇头，拍了拍小绿的肩膀： “你再重新想过。” 第217章 唯一的继承人 海市，某豪宅。 刚结束锻炼，满身香汗的柳思卿坐在沙发上，一边微微喘气，一边刷着快博热搜。 还没刷多久，她的手指便停下了。 脸上也随之冒出震惊之色。 “徐来……居然被史密斯奖提名了？！” 按理来说，她堂堂一个影后——而且还不是那种普通级别的影后——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但是…… 一位来自华国的、二十岁出头的业余新人导演，拍摄的一部添头加尾也不到十分钟的科幻短片，居然拿到了史密斯奖的提名…… 这种场面，她还真没见过！ 不仅没见过。 甚至连想都没敢想过！ 史密斯电影奖的含金量，堪称影视界的炸弹奖。 即便是提名，每个奖项最多也不能超过五个名字。 而徐来和他的《齐马蓝》，居然成为了今年史密斯奖的最佳新人短片奖的五分之一。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她还是以前那个影后柳思卿的话，说不定已经抓起手机，给徐来打去电话，恭喜他一番，顺便约定以后有机会一起合作了。 可现在…… 柳思卿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她就算想和对方合作，对方也不一定看得上她了！ 且不说她现在的名气已经一落千丈。 她的名声，更是一个严重扣分点。 如果说，以前她的名字，能够为电影平白多带来几千万的票房的话，如今她的名字，只能拉低电影的评分和口碑。 凭一己之力，拉低电影个两三分的，根本不在话下。 就这么说。 如果《齐马蓝》的记者由她来演，那么，《齐马蓝》的豆萁评分，绝对达不到如今的九分。 拿个七分顶天了。 “唉。” 想着，柳思卿叹了口气。 都怪自己前几年瞎了眼。 遇人不淑啊…… ………… 海市，某饭店。 “哈哈哈哈，老吕，你看，欸，别把头偏过去啊，看我手机！哈哈哈哈，看到了吗？徐来，《齐马蓝》，史密斯奖，提名！” 一张能坐下六七个人的圆形饭桌旁，邹导拿着手机，一个劲地往自己身边的男人脸上怼。 那男人又好气又好笑，摆了摆手：“不看，不看！” “哈哈，早就跟你说了，投我的项目，不可能亏的。你看，现在那套剧里出了个史密斯奖提名的片子，过两天整套剧的播放量肯定暴涨！我应该可以开始准备下一季了，嘿嘿……” 男人白了邹导一眼。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人那么欠揍呢？ 和邹导不一样。 在看到徐来被史密斯奖提名的消息之时，他一开始很震惊。 而后，意识到了《齐马蓝》是《爱情、死亡与机械》里的一集，他的震惊顿时又转换成了无尽的后悔。 一是后悔当初自己瞎了眼居然没有投资《爱情、死亡与机械》，二是后悔当初自己瞎了眼居然没有投资《爱情、死亡与机械》。 这两种后悔看似一样，实际上完全不同。 第一种后悔，是因为自己少赚了一笔钱。 而第二种后悔，则是因为自己眼拙，错失了认识，甚至签下徐来的机会！ 他一直在想，如果当时自己投资了《爱情、死亡与机械》，有没有可能，徐来就不会加入辛龙，而会成为他们新东传媒的——尤其是他经纪人老吕的——摇钱树？？ 邹导和老吕认识许多年了，老吕翘个屁股他都知道对方要放响屁还是闷屁。 老吕的这点小心思，完全瞒不住他。 他不屑一笑，也没管旁边还有其他人，就拍着老吕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如果当时投资了我的项目，徐来有可能已经被你们新东挖到手里了？” 老吕郁闷地嘟囔了一句什么，谁都没有听清。 邹导并没有在意，而是笑着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一开始，徐来是真的有可能成为你们新东的人的。” “噢？！” 饭桌上的其他人顿时来了兴趣。 “详说！” 老吕也想知道详情，但他还是有些端着，只是将目光投到邹导脸上，暗示他接着讲下去。 邹导嘿嘿一笑，说：“因为，那个时候，你们公司的大股东潘小姐……的老公，莫先生，和我同时相中了他！” “我想请他来我那项目演一两部片子，而莫先生则是希望直接把他这个人给拿下，签到你们新东去。” “只可惜……最终得逞的人，是我。” 邹导贱兮兮地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你们大股东的老公出马都没能搞定我那位老兄，更别说你了！” “你特么的……” 老吕的眼角抽搐了两下。 这家伙，真贱啊……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邹导这么一番贱兮兮的话后，他的心里反而没那么难受了。 ………… 说来意外，徐来获得史密斯奖提名一事公布之后，最高兴最兴奋的，并不是徐来本人，而是辛平川辛导！ 他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眼睛都是在冒光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在影视领域的继承人！ 如果不是感觉说服不了辛龙的其他高层以及徐来，他都想擅作主张，直接把徐来的合同更改成导演合同了。 可惜改不得。 虽然他在辛龙中地位最高，属于是顶梁柱一般的角色，但辛龙毕竟是一家公司，不是一言堂。 其他高层和投资人的想法，还是要听一听的。 合同是改不了了，但该表达的情绪，还是得表达到位。 他果断扔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反手给徐来打了个电话。 “喂，小徐啊，恭喜恭喜！” 他直接开门见山，一堆恭喜和赞美之词，不要钱似地往外扔。 期间还不是夹带一些“真有我年轻时的风范”之类的私话。 这一夸，便夸了整整五分钟。 搞得徐来怪不好意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拿的不是史密斯电影奖最佳新人短片奖的提名，而是史密斯终身成就奖。 “……总之，你这次干得非常漂亮！真给我、给我们辛龙长脸了，哈哈。” 辛导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快活。 他本以为，自己签下徐来，是给辛龙找了个前途无量的新人演员。 可现在，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签下的这哪里是演员啊。 这活脱是个有待开发的宝藏嘛！ 签约的第一年，就整出了那么多硬货，又是拿下流行音乐奖提名，又是拿下斯密斯奖提名的，太吓人了。 他甚至都感觉给徐来顶签还是太委屈徐来了。 应该给他顶顶顶顶顶……顶顶顶签！！ 那么多“顶”，还是觉得不够。 草，干脆把老板的位置也让给他坐！ 咳咳，这就有点夸张了…… 总之，如果满意度的满分是一百分的话，此时辛导对徐来的满意度，足有一万分！ 徐来也听出来了辛导对自己的满意。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提出要提高待遇，对方肯定不会拒绝。 不过嘛，提高待遇什么的，还不急着说。 好不容易有那么好的机会…… 徐来没有犹豫，假咳了一声，说道：“那个……辛导，你觉得我作为导演，还算合格吗？” “合格？哈哈，你这也太小看自己了！” 辛导笑道：“不说多，在年轻导演当中，你就是第一梯队！” “这样啊。” 徐来摸了摸鼻子，说道：“辛导，实不相瞒，我最近写了一份新剧本……” 电话那头的辛导突然安静了下来。 徐来拿不准他是什么态度，只得硬着头皮接着说：“我感觉那份剧本还不错，如果拍出来，肯定叫好又卖座。所以，我想——” “你想自己当导演，把它拍出来，是吗？” 辛导替徐来说完了后面的话。 徐来没有否认。 “对。” 辛导再度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说道：“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但在公司所有高层当中，你的话语权是最大的，不是吗？” “……” 第三次沉默。 这一次，辛导沉默的时间，比上一次更长。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终于，就在徐来怀疑自己手机是不是坏掉了的时候，辛导总算是开口了。 他说：“如果你的新剧本，真有你所说的那么好，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严谨地说，应该是……我会让其他高层，好好考虑考虑的。” 辛导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了—— 对于徐来自己做导演拍新电影这件事情，他是投赞成票的。 如果徐来给出的剧本，真的很不错的话，他也会尽力说服其他高层，放手让他一试。 只不过，有一点他没有说出来。 即使徐来的剧本再好，以他现在的人气和根基，想要突然消失一两年，亲自导一部电影，其他高层同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不难理解。 对其他高层而言，徐来现在人气高但根基不稳，他一直不断工作的话，每年至少能为公司带来千万级的收入。 可如果放徐来去拍电影，让他突然消失个一两年…… 这一两年里少赚的钱先不提。 以他微弱的根基，等他的电影拍完，他现在积攒的那帮粉丝，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要是电影真的像徐来所说的那样，叫好又卖座，那还好说。 但万一电影拍砸了呢？ 在华国，自从电影产业出现以来，除了辛导之外，还真没有哪位导演从未失手过。 就连地位略逊于辛导一筹的宗东峰宗大导演，都拍砸过两部贺岁片！ 或者电影没拍砸，可就是卖不动呢？ 叫好不叫座的情况，并不罕见！ 一边是稳定赚钱，零风险、中回报。 另外一边是高风险、长周期，回报还不一定能有多少…… 即便是傻子，也知道选那边。 辛龙的一众高层，自然不可能是傻子。 想让他们选择傻子都不会选择那一边，难度堪比登天。 但是，从辛导个人的观点出发，他是很赞同让徐来去拍电影的。 倒不是有多相信徐来的水平。 毕竟徐来并没有院线电影的拍摄经验，他能不能驾驭住这种体量的作品，还很难说。 他赞同，是因为…… 一直以来，他都在给自己寻找一位电影上的继承人。 而徐来，是那么多年当中，他遇到过的唯一一位合适人选。 为了这唯一的一位继承人…… 就算难，就算成功说服那帮高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辛平川，也要试试！ ………… “飞……飞儿……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其实生活在一本小说里？” “你瞎说什么呢？” 徐飞儿看着宿舍群里的消息，笑着回复道。 她现在的心情相当好。 刚才，她在舍友的告知下，得知了，她的哥哥徐来，居然获得了史密斯电影奖的提名！ 她这个做妹妹的，也与有荣焉。 “要不然，你哥为什么会那么厉害？！” 舍友说道：“他大学不是学的中文吗？这才出道多久啊，又是流行音乐奖提名，又是史密斯电影奖提名的……妥妥的爽文主角啊！” “我倒觉得不是。” 另外一位舍友说道：“就算他是小说主角，也不是爽文的主角。” “那是什么？” “是明星甜宠文的主角！一个刚一出道就荣誉连连的超级大明星，看上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大学生，从此把她宠上天……嘿嘿，他一定是这种主角。至于会被他宠上天的貌美大学生，是谁就不用我多少了？” “没错，正是在下！” 徐飞儿本想这么回复。 但她总觉得这么说有点怪怪的，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随着舍友的这番话，宿舍群里顿时又掀起了一场争当飞儿嫂的大战。 徐飞儿对这种争斗已经看厌了。 她把手机反扣在桌面，手托下巴，看向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 “史密斯奖呀……那可是电影界的炸弹奖。哥哥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作为她的妹妹，我也要更努力才行！” 想着，她把目光收回，转而投向书包旁放着的那几个尚未完成的小雕塑上。 先定个小目标，在哥哥下次回来之前，给他雕好一个人物塑像！ 她握紧了小粉拳，在胸前挥舞两下，给自己打气：“加油，飞儿，你可以的！” 第218章 会议 转眼间，时间又过去了几天。 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徐来获得史密斯奖提名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互联网的每个角落。 无论是徐来的快博关注人数，还是《齐马蓝》的播放量，都在飞速增长。 与此同时，徐来收到的通告，已经堆满了整整一箩筐。 其中不乏一些优质通告。 例如，某大导演的新片主角、某顶流综艺节目的常驻嘉宾、某歌后的合唱邀约等等。 换做别人，收到这些通告，怕是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一线明星的通告，也不过如此了。 但徐来的反应却很是平淡。 他只是让曾姐帮他接了一些耗时比较短的活儿，例如广告、综艺节目的飞行嘉宾、合唱等等。 其余的那些新片主角、综艺节目的常驻嘉宾之类的工作，他暂时没有考虑。 不是说这些工作待遇不好。 恰恰相反。 这些活儿能够带来更多的经济和名气收益，还能顺带着抬抬咖位，巩固他在娱乐圈里的地位。 但问题是…… 徐来现在还在等待辛导给自己答复呢。 在获得准确的答复之前，他是不会接这种工作的。 你想，如果他接了那些耗时较长的工作，然后又收到辛导同意他自己拍电影的消息，那岂不是很难受？ 时间冲突了呀。 话又说回来，如果辛导最终没能说服其他高层，同意他自己导演电影的话，那这些活他还是愿意接的。 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他之所以会想着自己去导演电影，还不是想多赚点钱？ 只有荷包鼓起来了，他才能更好地实现自己做游戏的梦想。 要知道，大型游戏的制作，是很烧钱的……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在徐来离开羊市的第五天，他的父亲终于把那套别墅的价格砍了下去。 虽然还是很贵，但砍掉的价格算起来也够买一整套不错的家电了。 这个价钱，无论是徐来还是徐父徐母，都是比较满意的。 因此，他们办理房贷后，签好了购房合同。 徐来顿时又回到了一贫如洗的状态。 不，严格来说，比“一贫如洗”还要不如。 非但卡里不剩多少钱了，身上还背了数百万的房贷…… 对从前的他而言，几百万，绝对是巨款中的巨款了。 光是月供，都够他吃一壶的。 但现在情况就并非如此了。 徐来在辛龙是有底薪的。 他的底薪，足以覆盖掉每个月的月供。 也就是说，即使他接下来的几年，什么通告都不接，全心全意地拍电影，房子也不会断供。 不仅不会断供，他每个月甚至都还能再省下一些钱存起来。 至于父母那边…… 辛龙的顶签艺人，是有家庭补助的。 即使他不打钱，父母那边每个月也都不少的补助入账。 不过，徐来并不打算只靠底薪还贷。 光靠底薪，几百万的贷款他得还到下辈子去。 为了早日还清贷款，这几天，徐来一直忙着到处赶通告，赚还房贷的钱。 忙得像个陀螺，连轴转，根本停不下来。 他的想法是，在得到辛导的答复之前，能赚多少，就赚多少。 兜里有钱才能心安。 ………… 这几天里，徐来辛苦，可辛导也没有闲着。 他一直在想方设法地说服其他高层，让他们同意徐来自己执导电影。 至于效果嘛…… 只能说是勉勉强强。 靠着《齐马蓝》的史密斯奖提名，以及徐来前几天给他发的那份剧本，他确实说服了一部分高层。 可那部分高层，只占了全公司的三分之一。 想要通过那么重要的提案，至少需要百分之五十的赞同票。 他所拉到的赞同票，数量还不够多！ 然而，这已经是他努力之后的成果了。 剩下的那些高层，他之前没法说服，以后肯定也说服不了。 如若继续这样下去，徐来的那部电影，怕是拍不了了。 要是换一个人，可能会觉得，拍不了就拍不了，让他当个艺人，稳定赚钱也挺好。 不说多，每年给公司带来上千万的收益还是没问题的。 可辛导不甘心！ 他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有希望的继承人，不想就这么放弃。 “最后再尝试一次。” 他暗下决心：“如果实在不行，那就算了。等五年合同到期，再让他去拍。” “再试……这最后一次！” ………… 海市。 辛龙总部。 会议室。 辛导坐在主席位，胳膊撑在桌子上，双手交叉，目光扫过全场。 在确定该来的人都来了之后，他才缓缓开口：“今天这场会议的内容，想必诸位都知道了？” 众人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胖子笑着开口道：“老辛，小徐的那件事，你不是已经跟我们全都谈过一遍了吗？我觉得，这个会没有开的必要？” 辛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面色古井无波。 “我之前是和你们每个人都私下谈过。但那是一对一的谈，谈得不够深入。今天，我把大家叫来，就是想好好地、深入地再谈一谈那件事。” “我们到底要不要同意徐来自己执导电影。” 辛导说完，又扫视了一圈全场，正要开口，那个之前说话的胖子又开口了：“别人怎么样我不清楚，反正我的态度绝对不会变。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同意的。放一个演员约的艺人去导电影，太扯了。” 说完，他身边的几个人也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他的观点。 辛导也没有气恼，说道：“演员跨界当导演，并非没有先例……” “是啊，确实有先例。但是……那些先例，可不是好例子啊。” 胖子摇摇头，笑道：“那么多年了，至少在华国，演员跨界当导演的，谁成功了？没有？既然那些前辈都没能成功，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他徐来可以成功？” “话也不能这么说。” 这时，另外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开口了。 “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并不等于这件事成功不了。你刚才也加了个限定词，‘在华国’，所以，你应该很清楚，在外国，演员跨界当导演，是有成功案例的，而且还不少。” “那些成功案例就说明了，演员跨界当导演这件事情其实是可行的。” 看样子，他是站在辛导这边的。 “另外。” 辛导也开口补充道：“小徐最近获得了史密斯奖的提名。史密斯奖的提名的含金量有多高，想必各位也不需要我介绍。他能获得这个提名，就意味着他在导演方面——” “在‘短片’的导演方面。” 胖子开口打断道。 “我承认，他获得了史密斯奖，确实很厉害。但问题是，他获奖的作品——《齐马蓝》——并不是院线电影，而是短片！” “一个能拍好短片的人，不一定能拍好电影。就像优秀的电视剧导演，不一定是合格的电影导演一样。这一点，身为导演的你，应该不会否认？” 胖子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说：“院线电影动辄一两个小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徐应该从来没有导过那么长的作品？他在院线电影方面的经验，可以说是‘0’。你让我怎么相信一个毫无经验的业余人士，能够拿出一部叫好又卖座的片子？” “是啊。” 胖子旁边的人也帮腔道：“就算是很多一流导演，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每部片子都叫好叫座，更别提他一个新人了。” “业余人士又如何？” 西装男再度开口：“小徐在拍摄《齐马蓝》之前，在短片方面，也是业余人士啊。那他还不是拍出了《齐马蓝》，还不是拿到了史密斯奖的提名？” “我想请问，短片的拍摄难度，和院线电影的拍摄难度，可以相提并论吗？” 胖子冷笑道。 西装男一噎，不说话了。 “所以啊，我觉得，我们于其冒险放他去导电影，不如让他乖乖当他的艺人。做生意嘛，稳当才是真。” 这时，沉默已久的辛导终于再度开口：“做生意，稳当才是真？”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耻笑：“我们当年从宇心出走，建立辛龙，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稳当吗？” “如果只是为了稳当，我们又何必离开宇心，自己冒风险开公司？” “生意，从来都是风险和机遇并存的。” 胖子沉默两秒，说道：“老辛，我懂你的意思。就算按你说的，生意从来都是风险和机遇并存，但是……” 他斟酌了一番词句。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冒一些没必要风险。就像放小徐去导电影，这就是我们没必要冒的风险。” “这件事情的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 “不成正比吗？” 辛导重复了一遍胖子的话，笑了笑，说道：“我想问一个问题，问你们所有人。你们觉得，一位优秀导演带给公司的收益大，还是一位艺人带给公司的收益大？”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阵，随后便传来众人的回答声：“那自然是导演的收益大。” 一位优秀的导演，轻松就能培养出一批能挣钱的苗子，动辄能够撬动九位数甚至十位数的利益，绝对不是一位艺人能够相比的。 “那么，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把小徐培养成为优秀导演，对公司的好处大，还是继续把他往演员的方面培养，对公司的好处大？” 这一次，众人不吭声了。 如果辛导真能把徐来培养成为他那样的优秀导演，那自然是“培养导演”这条路对辛龙的好处比较大。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不能呢？ 如果没有成功，对辛龙而言，可就平白损失了一个注定能够成为一线明星甚至顶流的摇钱树！ 见众人不开口，辛导又说：“你们当中有不少人是科班出身，你们应该知道，不是所有导演在出道之前，都拍摄过一两个小时的院线电影的。” “就拿我来说。我在拍摄自己的处vv女作之前，有导过一两个小时的片子吗？没有啊！可结果呢？” “我凭借着我的那部处vv女作，一炮成名，慢慢做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老辛，这不一样。” 一位高层插嘴道。 “哪不一样？”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种天赋的。” 那位高层丝毫不拍马屁地说道：“迄今为止，华国都还没有出现过导演天赋能和你相提并论的人。” “不。” 辛导摇头。 “其实，这样的人，已经出现了。” 那人脸色微变，大致猜到了辛导想说什么。 果不其然，辛导如他所料地说道：“那个人，就是小徐——徐来！” “小徐在《齐马蓝》当中，已经充分展示出了他卓越的天分。我自问，我和他同龄的时候，绝对不可能拍得出这样的片子。” 胖子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反驳什么。 但辛导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也算弄明白了。你们不同意放小徐自己执导电影，很大的程度上，是觉得他无法把握住这种长片的拍摄，对？” 众人点头。 “那如果，我找一位高手在一旁帮他把关呢？” 辛导微微一笑，说道：“有高人在场，就算他偏航了，也可以及时把他拉回来。” “对了，他的剧本，你们都看了？” “看过了。” 众高层回答。 “你们觉得质量如何？” 不等众人回答，辛导就把目光投向了胖子，问：“你觉得，那份剧本怎么样？” 胖子很想说“一般”，但他的良心以及辛导的目光不允许他这么做。 没办法，他只好实话实说道：“还不错。十分制，至少有八点五分。” “嗯，你的打分很公正。” 辛导笑着说道。 随后，他又扫视一遍全场，说道：“以小徐在导演方面的才华、天分，搭配上至少八点五分的剧本，再加上有高人指点……” “你们觉得，这样拍摄出来的电影，会差到哪去吗？” “就算没法大卖，赚点小钱总是能够做到？” “小徐靠它赚得一些在电影方面的名气，总归是没问题的？” “有了这部电影打底，等他再拍摄第二部电影的时候，你们觉得，电影的成绩会差到哪去吗？” “诚然，短期来看，这么做，肯定是没有让他继续当演员赚得多。” “但从长期来看呢？” “……” 辛导的这番话，虽然有一些瑕疵，但还是成功说服了一部分高层。 另外那部分尚未被说服的高层当中，也有一些内心动摇。 胖子犹豫了一下，说道：“老辛，你说了那么多，我先不一一否认，就提一点。” “你说，要给小徐找一个高手，帮他把关。那么，那个合适的高手，我们上哪去找？” “你应该很清楚，那种能够把握住电影整体方向的高手，是绝不可能去给小徐这么一个新人当副导的。” “噢，是吗？” 辛导淡淡一笑：“我倒觉得这并非不可能。” “例如？” “例如……” 辛导举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向自己。 “我。” 第219章 五百万缺口 在辛导表示自己愿意出山给徐来当副导之后，一些原本不支持徐来执导电影的高层，也终于松了口。 最终，辛导以一票的微弱优势，通过了提案。 会议结束后，辛导赶紧给徐来打了个电话，报喜。 只不过，徐来当时正在拍摄综艺，没有收到这通电话。 等他结束拍摄，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九点钟了。 他饿了半天没吃东西，饥肠辘辘地吃了一大份曾姐找人专门定制的盒饭，才缓过劲来，摸出手机，看到辛导的未接来电。 尽管没有任何的提示，但徐来还是猜到了辛导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我拍电影的事情，应该是有答复了。” 他的心跳顿时加速。 果断回拨电话。 刚响了几声，电话打通了，手机传出了辛导的声音：“小徐，忙完了？” “嗯，刚吃完东西。辛导，你之前给我打电话，是想通知我拍电影的事情吗？” “对。” 辛导笑了：“聪明。” 听到辛导的笑声，徐来十分敏锐地察觉出了对方心情不错。 那就说明…… “那些高层……同意了？” “嗯，算是。今天举行了投票，我的提案以一票的优势，通过了。” 一票的优势么…… 那确实有点惊险。 不过，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别管是以几票的优势通过的，只要通过了就好。 “太好了。” 徐来咧嘴一笑。 既然现在公司同意了他自己执导电影，那么，接下来就是组建剧组和拉投资的环节了。 嗯…… 对了，在那之前，还要帮手头上这些已经接了的通告解决掉。 “你现在手头上还有多少工作？” 不知是不是猜出了徐来的心思，辛导问道。 徐来如实回答：“还有几个没有搞定。大概要弄一个月。” “一个月么……那也还行。” 接着，辛导便问徐来，打算怎么组建剧组。 “额……把之前拍摄《齐马蓝》的那些人叫过来，组一个？” 辛导摇头：“不够。” “嗯？” “院线电影不同于短片。你之前拍《齐马蓝》时组建的那个剧组太小了。如果想拍好你发给我的那个剧本，那么小的剧组是绝对不够用的。” “那……” “算了，剧组的事情，就交给我。我来帮你组。” 辛导笑道：“谁让我是你的副导呢。” “哦哦，好的，谢谢辛——嗯？？” 徐来猛然反应过来，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副导？” 他一怔，问道：“辛导，你要来给我当副导？？” “是啊。” 辛导理所当然道：“要不是我自告奋勇给你当副导，那帮高层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改口？” “这……” 徐来有点不知该说什么了。 倒不是他不想让辛导给他当副导。 虽然他脑子里有新电影的成片，但是，如果能有辛导这种顶级导演助力，拍摄肯定会事半功倍。 可…… 辛导可是公认的华国第一导演！ 让华国第一导演，来给他这么个新人当副导…… 他受不住啊！ “怎么，不想让我跟你一起拍电影吗？” 辛导当然知道徐来不是这个意思，但还是笑着问道。 “没，没有。” 徐来摇头。 “我就是觉得，不太好。受之有愧。” “哈哈，行了，你一个史密斯电影奖的受提名者，有什么好受之有愧的？你只要好好拍摄，努力把电影拍好，就足够了。” 徐来心说，我是史密斯电影奖受提名者没错，但你是史密斯电影奖的获奖者啊！ 你可是华国唯一一个拿到过史密斯奖最佳导演奖的导演！ 我来给你当副导都不够格，更别提反过来了…… 不过，既然辛导都这么说了，徐来也不好得了便宜又卖乖。 “好，那我努努力，争取拍出个不辱你名声的好片子！” ………… 接着，徐来和辛导又聊了半天关于电影的事情。 聊完，挂断电话后，徐来才意识到，说了这么半天，他们还有两个极其关键的问题没有聊到。 第一个问题，是拉投资的问题； 而第二个问题，则是选角色的问题。 徐来想了想，又给辛导打去电话。 在电话拨通后，他把这两个问题提了出来。 辛导先是回答了第一个。 “投资的话，我个人给你投个八百万。其余的钱，恐怕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他所谓的“自己想办法”，并不是指让徐来自己赚，而是想要徐来自己去拉投资。 “我自己想办法？” 徐来挠了挠后脑勺。 按照他的设想，这部片子的成本最少也得两千万。 辛导投资的八百万，连一半都不够…… “那公司呢？公司能投资一点吗？” “这个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辛导说道：“至少，你的这一部片子，辛龙不会投资一分钱。” 事实上，辛龙本来是想给这部片子投资的。 只不过被辛导给拦住了而已。 他这么做的原因，简而言之，就是想锻炼徐来的导演能力。 而拉投资的能力，正是导演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想把徐来锻炼成优秀的导演，拉投资的能力，不能忽视。 “这样啊……” 徐来自然是猜不出辛导的心思的。 “好，那投资方面我再自己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拉来一点。” 最少最少，也得拉个一千两百万。 如果连两千万都没有，那这部片子绝对拍不完。 聊完了投资，接下来就是选角问题。 辛导答应帮徐来物色合适的演员，但是，具体选哪位演员去演哪个角色，要由徐来自己决定。 这一点正合徐来的心意。 毕竟他心里已经有电影的成片了，到时候拍摄肯定是按照心里的成片来拍的。 如果在选角的时候，也能够尽可能地按照成片来选择的话，拍摄时肯定会更加得心应手。 …………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 这一个月里，辛导帮徐来物色到了许多不错的演员。 剧组的组建，也接近了尾声。 可徐来那边，却没有什么进展。 没办法，他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赶通告上，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投资和选角的问题。 不过，经过这一个月的忙碌，徐来也并非毫无所得。 至少，他获得了将近四百万的收入。 别觉得一个月四百万太少，要知道，这是扣了税，并且给公司和经纪人分成之后的数字。 也不要觉得一个月四百万很多，毕竟徐来现在正处于流量的高峰期，热度能赶上一线甚至顶流了。 如果不是他太挑活儿，还能赚更多。 “辛导投资了八百万，加上我手头上的钱，撑死也就一千两百万。还差八百万的空缺。” 结束了一个月的忙碌，清空了日程表后，徐来终于有时间考虑拉投资的事情了。 “这八百万，该从哪里拉呢……” 徐来的脑子里，闪过许多圈内好友的名字。 邹导、连导、凌导、公孙修，还有一些在剧组里认识的朋友，例如之前演的那部网剧的导演，又例如给阿莫介绍的“师父”…… “欸，我怎么认识那么多导演？” 徐来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认识的圈内人，似乎足有三分之一都是导演。 这个比例，属实是有些夸张。 不过，他并没有在这方面浪费心思。 很快，他便开始思考起了先给谁打电话。 “要不就邹导？” 《齐马蓝》的爆火，带动了《爱情、死亡与机械》的热度。 这段时间，他作为项目的主创，应该赚了不少。 让他拿出个一两百万投资投资，不过分？ 想着，徐来打通了邹导的电话。 在说明来意后，邹导的声音变得有些尴尬。 “你这通电话打得真是时候啊……” 徐来奇怪道：“怎么了？” “先挂电话，我在腾信给你发张照片你就知道了。” 说着，邹导便把电话挂断。 没多久，徐来的手机震了几下，收到了两张邹导发来的图片。 那两张图片，分别对应着两把钥匙。 只不过，一把是车钥匙，一把是房子的钥匙。 徐来眉头一挑。 “你换车换房了？” 对方打字速度很快，没过十几秒就回复道：“没有。车子是换的，房子是买的。” 或许是害怕徐来看不懂，他很快又补充了一句：“我之前的房子都是租的，这是我的第一套。” “在海市飘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靠《爱情、死亡与机械》挣了点钱，就想整个小窝，哈哈。” 这样啊。 徐来理解地点了点。 邹导年纪也不小了，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别说邹导了，他徐来刚赚到第一笔大钱的时候，不也想过买房子吗？ 只不过，当时由于种种原因，他并没有去买。 “说起来，我那套别墅买了有一段时间了，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回去住过……”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体验一下住别墅的感觉。 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得等到过年了。 “如果你早几个星期来问，我说不定还能拿出点钱给你投资。可是现在……我手头也紧。” 邹导如此说道。 既然邹导投资不了，那就要找其他人了。 徐来接连给连导、凌导、公孙修等人打去电话。 半个小时后…… 拉了一整圈投资，他那八百万的缺口，成功缩小至三百万。 “准确来说，应该是五百万。” 徐来在心里想着。 因为，他手头上那四百万，不可能全部投到电影里面去的。 他还要留点钱给帮他做游戏的那群小伙子发工资。 除此之外，也要存点钱以防万一。 最多最多，能投入一半，也就是两百万。 “剩下这五百万，怎么办？” 徐来揉了揉眉头。 能找的人，他基本上都找了一遍了。 甚至就连青桔、尤熙她们，他也找过了。 实在想不到还能找谁了。 “其他导演拉投资应该不会像我这样，只拉认识的人。” 徐来知道，有很多导演的投资其实是从一些外行陌生大老板那里拉来的。 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么干。 但是，他担心那些大老板在投资之后，会随便插手电影的拍摄工作。 诸如随意安排一些角色入组，强迫导演给他自己的人多点镜头、台词，甚至是潜规则剧组工作人员等等。 这种事情在圈子里面并不少见。 他不希望这种事情出现在自己的剧组里。 在他的剧组，他要独掌大权。 毕竟是要按照脑中的成片拍摄的。 为了防止发生这种事情，他最终还是决定只向那些自己认识的、知道绝对不会随意插手电影拍摄的人拉投资。 可是…… 一轮投资拉完，他还差五百万！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拉到的。 认识的人全都找遍了，公司又不愿意给他投资。 这个缺口，要如何补sh市，某豪华住宅。 “你说，徐来在到处拉投资？” 柳思卿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摆放的蔬菜沙拉，美目圆瞪。 “他拉投资做什么？拍电影吗？”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的。” 电话那头的经纪人赵姐回答道。 柳思卿沉默了一阵，问道：“他那部电影打算投入多少？” “这我哪里知道？” 赵姐笑道：“但我听说，他现在最少还差几百万。” “差几百万？” “嗯。具体差多少我不清楚，但应该不会是一两百万这种小数目，起码也得是五百万起步。” “这样啊……” “说起来这家伙也真是很奇怪。明明还差个几百万，有人主动找上门给他送钱，他居然不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怎么说？” “就是告诉我这件事人啊。他在听说徐来在到处拉投资之后，主动联系上他，说要给他投资，把预算的空缺全给补上。但是，徐来竟拒绝了。” 柳思卿埋头吃了一口蔬菜沙拉，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他可能是怕那人会插手拍摄。” 赵姐想了想，表示：“确实有这种可能。好了好了，你现在应该在吃晚饭？我听到你嚼东西的声音了。我也还没吃饭呢，就先不聊了哈。晚点再给你打电话。挂了。” “好。拜拜。” 对面挂断了电话。 柳思卿放下手机，一手托腮，另外一只手则抓着叉子，不断地插着碗里的蔬菜，却根本不把它送进口里，似乎在想着什么。 徐来的电影，还差至少五百万么…… 第220章 有亿点坏啊 两天。 距离徐来上一次拉到投资，已经过去两天了。 这两天，在投资方面，他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不过，在演员选角上面，他倒是有了一些进展。 许多重要角色，他都已经确定下来了。 例如，主演——自己；重要男配角——公孙修等等。 唯一一个没有确定下来的角色，就是女主。 倒不是说他那部电影的女主角有多难演。 而是，他想请一个演技、名气和颜值都达到一定标准线上的演员，以此抬高票房的下限。 其实，这样的女演员，也并非不好找。 只要钱给够，以辛龙的人脉网，分分钟就能找到一堆合适的人选。 可问题是…… 没钱啊！ 要知道，符合这种要求的女演员，一部电影少说也得数百上千万的片酬。 分分钟占去一半的预算！ 实在是无法接受。 毕竟，就连公孙修，徐来都是靠着辛导的面子，以近乎的超低价请来的。 就在他为了最后的五百万投资以及女主角的选角问题头疼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给他打来了电话。 “喂，徐导？” “你是……思卿姐？” 徐来有些意外。 他和柳思卿，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了。 想不到她居然会主动联络自己。 “难得呀，徐导你那么忙，居然还能记得我。” “哪里的话。思卿姐你以前帮了我那么多忙，我哪能忘了你啊。” 事实上，徐来之前在拉投资的时候，也想过去找柳思卿。 只是，他最后还是没有那么做。 一方面，他和柳思卿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了。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从那件事情过后，柳思卿基本上就没有接到过什么工作了，手头上的钱用一分少一分。 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向对方拉投资。 顿了顿，徐来又笑道：“还有，思卿姐，你不要叫我徐导，叫我小徐或者阿来就好了。” “哈哈，行，阿来。” 柳思卿也没多客气，直接就这么叫了起来。 “思卿姐，你今天突然打我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徐来疑惑道。 “嗯……这个么……” 从对方的声音里，徐来听得出一丝欲言又止的味道。 “没事，你就直说。” 徐来一边说，一边心想，这么吞吞吐吐的，该不会是要来借钱的…… 我手头上也没有闲钱呀。 不过，想起柳思卿之前对他的帮助，他又一咬牙，心说，如果思卿姐开口的话，就从剩下的两百万里抽出一部分借给她好了。 有恩还是报的。 只是，柳思卿接下来的话，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我听说，你最近在到处拉投资？是想拍电影吗？” “额？” 徐来一怔。 我……猜错了？ 他下意识地回答：“嗯，对。” “还差多少？” “少说也差个五百万。” “少说？那多说呢？” 徐来笑了：“思卿姐，你这是——” “如果我说，我要给你投资，把剩下的缺口补上，你会拒绝吗？” 柳思卿打断道。 徐来又是一怔。 卧槽。 我不仅猜错了，情况还特么恰恰相反！ 思卿姐并不是来借钱的，而是来给我送投资的。 没想到，那五百万的缺口，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很快，徐来就冷静了下来。 “思卿姐，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手头上还剩多少钱？额……不对，我换个问法，扣去五百万后，你手头上剩下的钱还多吗？” “怎么？你想让我多投一些么？” 柳思卿笑着说道：“这样，你开个数，如果我给得起的话，我就投。”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来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我只是怕……” “怕我少了这五百万之后，没钱吃饭，活不下去？” 柳思卿摇头道：“放心。虽然……我这段时间都没什么工作，但是以前攒的钱，还剩下一些。吃饭还不成问题。” “还是说，阿来你不想让我赚你那部电影的分成？” “那倒没有……你能给我投资，我还挺开心的。” 徐来犹豫了一阵，说道：“好，既然思卿姐你那么相信我，那你的五百万投资，我就收下了。我会尽量让你到时候多赚点的。” 他不知道的是，对柳思卿而言，多不多赚点，倒是无所谓。 她只是单纯地看好他，觉得他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华国影视界的顶梁柱，想要在他没成长起来之前，参与一下他的项目而已。 仅此而已。 毕竟，以她现在的情况，等到徐来真正成长起来了，她就不会再有参与他的项目的机会了。 当然，这些想法，她只会藏在心里，是不会告诉徐来的。 ………… 两天之后，徐来去和柳思卿的经纪人赵姐签好合同，随后没过多久，柳思卿的五百万到账。 两千万的预算，终于是凑齐了！ 过程有些曲折，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辛导那边也帮我把片场准备好了。现在，只需要敲定女主角，就可以开始拍摄了。” “可是……女主角，到底该找谁呢？” 回酒店的路上，徐来有些头疼。 合适的女主角，实在太难找了。 要么演技好，颜值和名气一般； 要么演技拉垮，颜值和名气不错； 要么演技、颜值和名气都不错，但片酬很高…… 难搞啊。 徐来的苦恼，其实辛导全都看在眼里。 讲真，其实这点烦恼，有辛导在，完全不是事。 只要他想，让辛龙随便给徐来再投资点钱，就能请到演技、颜值、名气和片酬“四高”的演员。 要么，就以自己的人脉，请合适的演员降低片酬，友情出演，也不是不行。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至少，在目前，他还不打算这么做。 诚然，他如果这么做，是能解决徐来眼前的苦恼。 可是对徐来能力的成长没有半点帮助。 对一位导演而言，如何在种种条件的制约之下，找到最合适的演员，也是一门重要的学问。 当然了，虽说要锻炼徐来的能力，但如果最终徐来还是没能够找到合适的演员的话，辛导也会出手相助的。 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徐来因为妥协，选择一位不那么合适的演员，毁掉电影。 回到酒店后，徐来躺在床上，如同前几天那样，到处找人介绍合适的演员。 他正和一位在综艺里认识的导演聊着，没预料地收到了经纪人曾姐的电话。 曾姐作为辛龙的金牌经纪人，平日里很忙，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一般是不会打他电话的，顶多就发发腾信。 她现在打来这通电话，就说明肯定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了。 徐来跟正在和自己发腾信的导演说明情况后，接通了曾姐的电话。 曾姐问他，他今天收到的那五百万，是不是柳思卿投资的。 徐来没有隐瞒，实话实说了。 曾姐沉默了一阵后，表示：“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应该清楚？” “嗯。” 徐来点了点头。 “我不是想说她什么坏话。我知道那件事的实情并非人们所想的那样，但是，她如今的名声实在算不上有多好。她的投资，能不要，最好不要。当然了，现在钱都已经打过来了，再说这些可能有些晚……” 曾姐想了想，又说：“这样，这笔投资，你想用的话，就用。但有一个前提，你的电影接受了柳思卿投资的事情，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她的名字，现在沾了，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徐来明白曾姐的意思。 她是在担心，他的电影会因为接受了柳思卿的投资，而受到恶评，影响口碑乃至票房。 甚至是，影响到他作为导演的名声。 他知道，这是在为他好。 “嗯，谢谢曾姐，我知道。” “知道就行了，那——” “等等。” 见曾姐想要挂断电话，徐来赶紧开口制止。 他刚刚在听曾姐说话的时候，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句“我知道那件事的事情并非人们所想的那样”。 难不成，之前发生在柳思卿身上的那件事情，另有隐情？！ 他对这个隐情，很感兴趣。 因为，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柳思卿并不是那种人。 他很难将她和她身上发生的那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现在看来，他的想法似乎没错。 他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曾姐。 曾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下去。 徐来也并没有着急，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曾姐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反正你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了，跟你说说也没事。不过，我说说而已，你也就只是听听，不要放在心上。这个圈子里的事情，真真假假，很难说的。” “嗯，我知道。” 徐来心中一喜。 曾姐只管说她的，至于信不信，就由他自己定夺了。 “行。” 首先，曾姐先是给徐来回顾了一遍发生在柳思卿身上的那件事。 那件事情的背景有三点，第一点：柳思卿拿下影后之后，就从原公司“启明传媒”出走，自己成立了一个工作室。 第二点：柳思卿自从出道以来，就经常热心公益，每年都会在私底下捐不少钱，帮助那些没钱读书的学生完成学业。 第三点：柳思卿出道即走红。在她出道的第二年，她因为演戏，认识了一位当时同为启明传媒签约演员的男演员，孔臣。 不久之后，他们便走到了一起。 两人在公众面前向来表现得十分恩爱，直至去年。 至于他们为什么分手，那就要牵扯到“那件事”了。 在普通网友的眼中，“那件事”的发展过程是这样的： 去年年初，柳思卿的男友孔臣突然在自己的官方快博上发表了一则动态，猛烈谴责柳思卿出轨她一直在帮助的某位大学生。 言辞非常过火，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粗鄙之语。 只不过，通篇动态看下来，孔臣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实锤。 一开始，替柳思卿说话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 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大部分网友都认为，孔臣要么是号被盗了，要么就是在撒谎。 他们和徐来一样，都相信柳思卿柳影后干不出这种事情。 毕竟，柳思卿在大众心中的形象，太完美了。 长得好看、身材又不错、心地善良、性格温柔，业务能力还相当出众，演技在所有的影后中名列前茅…… 反观孔臣，他在众人眼里，只不过是一个靠着女朋友柳思卿的名气混口饭吃的老腊肉罢了。 甚至有些网友猜测，孔臣的这条动态，应该反过来理解—— 出轨的人，其实孔臣！ 孔臣因此遭受了许多辱骂与恶评。 可是，没过多久，一位知名娱记站了出来。 他写了一篇文章，文章当中揭露了柳思卿和男学生“出轨”的全过程，并且在文章里附带了不少截图和偷拍的照片作为佐证。 这还不算。 紧接着，又有数位二线乃至准一线的艺人跳出来，为孔臣和那位娱记撑腰。 于是，舆论开始逆转。 柳思卿解释了许多次，但都没有挽回局面。 直到最后，那位她“出轨”的男大学生也发了一部视频，“承认”了他和柳思卿“偷情”的事情，并且向孔臣表示了歉意。 从那以后，柳思卿的口碑一落千丈，丢掉了全部的代言，并且在大众眼前消失。 而孔臣的事业却越做越顺，竟从原先只能靠女朋友的名气混饭吃的小演员，混成了二线明星。 那几位跳出来为他撑腰的艺人，事业上也有了一定的进步…… 这，便是在普通人眼中，“那件事”的全过程。 回顾完了“那件事”后，曾姐告诉徐来，据她所知，“那件事”的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件事”从头到尾，其实是孔臣联合启明以及一众艺人，给柳思卿布下的局。 事实上，柳思卿并没有出轨。 恰恰相反，出轨的人，不是她，而是贼喊捉贼的孔臣！ “孔臣出轨，然后栽赃陷害给了思卿姐？” 听着，徐来的眉头微微皱起。 真不要脸。 “这个b，有亿点坏啊。” 第221章 调查结果 曾姐没有理会徐来“有亿点坏”的评价，接着说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但这种理解还不够全面。还有一些细节我没有提到。” 接着，曾姐便给徐来又补充了一些相关细节。 根据曾姐的描述，徐来逐渐在心里构建出了事情的全貌。 出轨的人，不是他的思卿姐，而是孔臣。 柳思卿在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出轨之后，虽然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但还是果断地选择了分手。 而孔臣本就是一个只能靠着女朋友的名气才能勉强混口饭吃的老腊肉，如果离开了柳思卿，再加上出轨的事情被曝光，那他在娱乐圈就混不下去了。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给了柳思卿帮扶的那位名为“丘存亮”的男大学生一大笔钱，让丘存亮帮他制造一些柳思卿出轨的“实锤”证据。 例如，一些似是而非的聊天截图等等。 在拿到了丘存亮套路来的聊天截图后，孔臣还觉得力度不够。 他又让丘存亮以当面感谢为由，把柳思卿约了出来，并且找了一个娱（gou）记（zai），通过借位，再加上丘存亮的配合，拍摄了不少“亲密照”。 靠这种手段获得的聊天记录和“亲密照”，就成了那位娱记怒锤柳思卿出轨的“实锤”证据。 但这还没完。 孔臣害怕这一波如果没把柳思卿捶死，等她缓过劲来之后，自己会被秋后算账。 于是，他找到了启明的高层，寻求帮助。 正好，柳思卿当年从启明出走一事，一直是启明高层心里的一根刺。 启明高层决定趁此机会，惩治“叛徒”。 顺便再“杀鸡”给其他那些动了出走心思的“猴”看。 他们找了公司的几位艺人，一起发声，给孔臣撑腰。 此外，他们还联系了其他公司，以瓜分柳思卿的资源为共同利益点，邀请他们一同出手，联手将柳思卿彻底按死。 在几家巨头公司的联手之下，柳思卿的小小工作室，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一代影后，就此消失在大众的视野当中。 经此一役，孔臣获得了名气和同情； 启明传媒打击了出走的艺人，杀鸡儆猴，顺带着为自家的艺人争取来了一些优质资源； 受了柳思卿帮扶的男大学生丘存亮拿到了一大笔钱； 替孔臣撑腰的那些艺人们也收获了大量优质资源； 那位偷拍并作文“怒锤”柳思卿的娱（gou）记（zai）也获得了大量的流量、关注以及好处…… 除了柳思卿柳影后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得利了。 只有柳思卿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听完曾姐的讲述，徐来沉默了下来。 难怪…… 难怪在第一次遇到柳思卿和她的经纪人赵姐的时候，他被误认为是狗仔后，赵姐的态度会那么恶劣。 如果没有狗仔的偷拍造谣，柳思卿绝对不可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徐来叹了口气。 思卿姐…… 也真是好惨。 她唯一的错，就是看错了人。 结果，却遭受了那么大的灾祸。 “我再重复一遍啊，小徐，娱乐圈的东西，真真假假的，很难分辨得清楚。柳思卿的那件事真相如何，我也无法确定。我说的这些，也不一定是对的。” 曾姐开口道：“你就单纯地当个故事听就好了，别放在心上。” “嗯。” 徐来点点头。 不过，虽然在表面上，他同意了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可实际上么…… 真让他不管这件事，他也做不到。 毕竟柳思卿对他有恩。 这种事情，如果没听说的话，那也就算了。 既然听说了…… 他就得出手相助。 虽然最终也不一定能帮到什么忙，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当然了，他想要帮忙，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柳思卿…… 很适合给他的新电影当女主角！ 颜值高、有演技，还特么很着名！ 这太合适了啊！ 同时，她又是电影的投资人之一。 如果他找到办法帮她洗白了，那她肯定不会介意低价来参演女主角的。 只不过，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呢？ 头疼啊。 要知道，柳思卿自己是有一支专业团队的。 就连她的专业团队，都没有找到洗白她的法子，更别提他一个外行了。 “算了，先让小绿帮我收集一下那帮当事人的资料。” 徐来挂断电话后，心想：尤其是孔臣，和那个狼心狗肺的丘存亮…… ………… 小绿的办事效率相当高。 不过一天半的时间，她就将徐来想要的资料全都收集到位了，并且打印出来，送到了徐来的房间。 徐来接过小绿递来的资料，也没说让她离开，就这么自顾自地翻阅起来。 先是看孔臣的。 孔臣，二线演员，31岁，毕业于…… 没过多久，孔臣的资料，徐来就看完了。 其中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 大都是些非常稀松平常的资料，他在网上也能搜到。 虽然里面也夹杂着一些网络上查不到的黑料，但那些黑料都不是他想看的。 放下孔臣的资料，徐来又抄起了丘存亮的资料。 丘存亮，大学生，19岁，在海市财经大学就读…… “海市财经大学？” 徐来眉头微微一挑。 虽然，海市财经大学在全国的排名比不上他毕业的z大，但也算是一所非常不错的双一流高校了。 没想到，丘存亮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也能考上这种水平的高校。 不过，这也正常。 毕竟，考试只能筛选出人才，不会剔除人渣。 “嗯嗯，他是海市财经大学的。” 小绿听到了徐来的声音，一双大眼睛扑闪着，略带自豪地说：“真要算起来，他还是我的师弟。跟我同一个专业的。” “噢？” 徐来看了小绿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小绿之所以会用略带自豪的声音说话，一是因为海市财经大学确实是一所不错的学校，另外，她和丘存亮所就读的专业，也是财大的王牌专业。 二是因为，她并不知道徐来让她找丘存亮的资料是想要做什么。 虽然，她勉强也算是娱乐圈里的人，但有些事情不是她这种级别的人能打听到的。 过了一会儿，看完了丘存亮全部资料的徐来摸了摸后脑勺。 丘存亮和孔臣不同，他并不是公众人物，所以小绿收集来的这点信息，甚至还没有孔臣的那么全。 就这点信息，怎么可能想得出什么好法子？ 徐来有点郁闷。 他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睁眼道：“小绿，你在你们学校，还有认识的人吗？” “有……怎么啦？” 小绿眨巴着戴着美瞳的大眼睛问道。 “这样，你帮我向他们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什么关于丘存亮的别的消息。” “啊？哦哦，好的好的。” 说着，小绿脸上掠过一抹欲言又止的表情。 似乎是想问徐来为什么要调查这么个素人。 但是，作为助理的职业素养告诉她，该问的事情不需要她主动问，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 于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徐来没有别的事情了，就摆了摆手，让小绿出门了。 其实，他也没指望小绿能打听来什么特别的消息。 毕竟她能联系上的无非也就是普通的学弟学妹，或者导员、老师之类的人物。 那些人又不是什么专业的谍报人员，能提供的信息应该很有限。 “不能把宝押在思卿姐身上。” 徐来心想。 如果自己能够幸运地帮思卿姐洗白，收获影后女主一枚，那自然是最好的。 但不能对此抱太大的期望。 “这几天，一边等小绿的消息，一边继续选演员。” …………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徐来在选角方面，仍然没有任何地进展。 小绿那边，倒是传来了喜讯。 她顺利联系上了导员以及和丘存亮同专业的几位靠谱的同学。 她告诉徐来，从那些人的口中，她得知，丘存亮在刚入学的时候，身上穿的全是那种二手的地摊货，手机用的也是碎了屏的千元机，平时开个腾信都要卡半天…… “……据说，他的学费、宿舍费什么的，都是借了助学贷款才交上的……” “借了助学贷款才叫上学费？” 徐来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关键点。 不对啊。 按照曾姐的说法，思卿姐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打一些助学金吗？ 有思卿姐的助学金，他交个学费而已，哪里需要申请助学贷款？ 要知道，财大作为一所公办学校，普通专业一年的学费最多也不会超过六千块。 “嗯嗯，对呀。” 小绿点头道：“他们听丘存亮的舍友说，在他读大学之前，一直都有人给他捐款，供他读书。只是，在他考上大学之后，那个人就停止打钱了。” “噢噢，对了，来哥，他们所说的那个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柳思卿柳老师了。” 小绿补充了一句。 看来，在打听丘存亮的消息的同时，她还打听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徐来点点头，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上大学之后能申请助学贷款，还能勤工俭学，确实也不需要再打钱了。于其继续给他打钱，倒不如把钱花在更需要它的初中生、高中生身上。思卿姐当时应该是这么想的。” 虽然徐来在大学期间，并没有申请过助学贷款、贫困生奖学金之类的东西，但也对相关政策有所了解。 他觉得，在诸多扶贫政策的帮助下，只要不懒，贫困生也完全能够自己解决读书的费用问题。 “嗯？来哥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小绿疑惑地看着徐来，问道。 “没什么。你继续。” “哦哦，好。” 小绿接着跟徐来说，根据她联系上的那些人的说法，丘存亮的贫苦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后来的某一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丘存亮就像是中了彩票似地，先是换了一身名牌衣服，又买了一双价格四位数的网红潮鞋，还换了一台一万出头的新款雪梨手机。 没过两天，更是带回宿舍了一台高配笔记本电脑，市场价一万三起步。 他的舍友问他钱是从哪来的，他告诉舍友，钱是他家里打给他的。 舍友们当然不信。 他们跟他住在一起那么久，他家里是什么情况，他们能不知道吗？ 再考虑到丘存亮的颜值其实不算低，又因为经常要帮家里干活的原因，他的身材也还不错，他们甚至都怀疑丘存亮是被哪位富婆包vv养了。 “被富婆‘包vv养’？” 徐来眉头一皱。 关键词出现了！ 小绿看向徐来，停住了嘴，以为来哥想说些什么。 但徐来只是摆了摆手，让她继续说下去。 小绿乖巧点头，继续说道，丘存亮的隔壁宿舍，有一个心直口快的大嘴巴，他也注意到了丘存亮的不对劲，一个没忍住，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了那个所有人都很好奇的问题：“你是不是给人包vv养了？” 不过，他的情商还没有低到尘埃里。 虽说问的问题很尖锐，但语气用的却是开玩笑的语气。 一般情况下，遇到这种用开玩笑的语气问出的尖锐问题，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话，被提问者大致会有两种反应。 要么，非常生气，当场翻脸。 要么，也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啊对对对”之类的话，以此表示否认。 可丘存亮当时的反应，却不是这样的。 他的脸色先是一变，很生气的样子，但很快，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把火气压了下去，尴尬一笑，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没有的事。” 这种反应，就很耐人寻味了。 还不等他的同学们琢磨出什么味道来，几天后，网络上便爆出了柳思卿出轨的消息。 “当时，学校里流传着一个说法——柳思卿的出轨对象，其实就是丘存亮！” 小绿跟徐来说，这个说法出现得很莫名其妙，谁都不知道是从哪传出来的。 其他专业的学生只是听个乐。 毕竟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怎么可能会和柳思卿这种大明星扯上关系？ 而且，还是那种关系…… 可是，和丘存亮同专业的学生，却有些人当了真。 “因为，这刚好可以解释，丘存亮买名牌、换手机、买电脑的钱是怎么来的。” 第222章 窗外是什么！ “然后呢？” 徐来问道。 “然后……” 小绿说，然后，又过了几天，网络上便出现了一篇实锤柳思卿出轨男大学生的文章。 文章当中，明确地给出了那位男大学生的名字以及照片。 无论是名字还是照片，都准确无误地指向了——丘存亮！ 这下，丘存亮被柳思卿“包养”一事，在丘存亮的同学心中，算是实锤了。 因此，全网都在怒斥柳思卿出轨的时候，丘存亮的同学们纷纷跑出来补充细节，说柳思卿并不是单纯地出轨，而是包养小白脸。 当事人的同学们都这么说了，柳思卿出轨之事的可信度，再一次暴涨…… 徐来“啧啧”了两声，在心里暗道：孔臣，这也在你的计划中吗？ 小绿继续说了下去。 在出轨门曝出之后，丘存亮遭到了同学的排挤，学校当中，基本上没有学生愿意和他往来。 甚至，他的舍友还向学校发出举报，举报他这个领着贫困生补助的贫困生，居然用着上万元的电脑和手机。 旋即，学校也撤回了他的贫困生资格。 至此，他和他的舍友也彻底闹掰了。 当然了，“基本上没有学生愿意和他往来”，并不等于“没有学生和他往来”。 因为，无论在哪——即便是在海市财经大学这种双一流高校当中——都会有一些道德感低下的人。 那些道德感低下的人，并不在意丘存亮身上的污点。 反正，他们自己身上的污点也不少。 他们成为了丘存亮在学校里最后的伙伴—— “噢，对了，我这里指的是，在丘存亮把钱花光之前的，‘最后的伙伴’。” 小绿补充道。 那些人之所以会当丘存亮的朋友，无非就是冲着丘存亮手里的钱去的。 虽然丘存亮不可能拿钱出来送给他们，但是，作为“朋友”，跟着丘存亮混，吃香喝辣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他们的友谊持续了一段时间。 在那段时间，根据丘存亮的舍友所说，丘存亮每天早出晚归，除了上课时间会准时上课之外，其余时候，都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 而一段时间过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丘存亮的钱用光了，他的那些朋友逐渐从他身边消失，他自己早出晚归的次数也有所减少。 说到这里，小绿顿了顿，似乎是在考虑接下来的话，到底要不要说。 徐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小绿这才接着说道：“我听说，在丘存亮的那帮朋友逐渐消失之后，我们学校的女生宿舍，莫名发生了……嗯……贴身衣物失窃的事情。” 通过种种迹象，那些贴身衣物失窃的女生们推断出了，小偷偷衣物的时间，应该是在凌晨十二点左右。 那个时候，宿舍门已经关了。 因此，小偷应当是从外面爬楼爬上来行窃的。 然而他攀爬的地方并没有摄像头，所以女生们并没有找到多少有关凶手的线索。 徐来眉头一皱。 爬楼偷女生的贴身衣物？ 怎么会有这种变态啊？？ 不过…… “这件事情，和丘存亮有什么关系吗？” 他问道。 小绿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噢，我听说，那些女生贴身衣物失窃的时候，丘存亮刚好都不在宿舍……” 是的，只要是女生贴身衣物失窃的那一天，丘存亮都不在宿舍，彻夜不归。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过，还是那句话，自从出轨门爆出之后，除了上课期间，其余时候，他都一直是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 因此他的舍友也没有过多怀疑。 “没有过多怀疑”的意思是，有怀疑过。 详细地说，他们不仅怀疑过，甚至还动过调查的心思。 他们趁丘存亮不在宿舍的时候，偷偷搜过他的包、箱子、柜子等等，并没有发现赃物。 这打消了他们对他的怀疑。 “这样啊。” 徐来低下头，想了想。 女生的贴身衣物丢失的时候，丘存亮刚好都不在宿舍，这听起来确实太过巧合了。 只是，小绿刚刚又说，丘存亮在此之前，就有早出晚归，甚至彻夜不归的习惯…… “我也拿不准那件事情是不是和丘存亮有关，所以刚才就一直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你。” 小绿说道。 徐来点点头，思考了一阵，说道：“丘存亮以前的那帮狐朋狗友，你能联系上吗？” “可以。” “这样，你替我跟他们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如果——只是说如果——如果丘存亮真的跟贴身衣物失窃事件有关的话，徐来觉得，自己说不定能够利用这点，搞些事情。 听完徐来的交代，小绿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 小绿的保证，还是很可信的。 又过了两天，她便给徐来带来了好消息。 她告诉徐来，丘存亮之前的那帮狐朋狗友，给她爆了一条猛料！ “什么料？” “丘存亮之前带他们出去花天酒地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富二代。” 小绿扭捏了一阵，说道：“据说，那个富二代，是个恋物癖。家里收藏着很多女生的二手物件……” 徐来眉头一挑。 假设丘存亮真的是贴身衣物窃贼的话，这条消息，至少可以解释两点： 1、他行窃的作案动机； 2、赃物去哪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丘存亮过够了有钱的生活，再去过穷苦之日，就过不下去了。为了回到从前的生活，所以去偷贴身衣物，卖给有恋物癖的富二代。他的舍友之所以在他的包、箱子、柜子当中找不到赃物，是因为早就已经处理掉了……” 这也说得通。 不过，也只是一种推测罢了。 而且，丘存亮的那帮狐朋狗友，都是些道德感低下的存在——否则，也不会在出轨门之后，主动接近丘存亮，又在丘存亮把钱花光之后，转身离去——他们说的话，可信度究竟有几成，也得打个问号。 “你还调查出了什么吗？” 徐来问道。 小绿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她跟那帮狐朋狗友要过那位富二代的联系方式，但是他们却说他们也没有。 “好。” 徐来有点小失望。 其实，就算小绿真的要到了那位富二代的联系方式，事情也不一定能有什么进展。 总不能指望那位富二代会主动承认自己的变态嗜好？ 小绿和他并不是什么推理小说当中的侦探。 能把事情调查到现在这种程度，他们已经尽力了。 若想让事情再有进展，就只能交给天意了。 ………… 海市。 海市财经大学。 某宿舍。 丘存亮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面前价值一万三的电脑，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把它给卖了。 卖了的话，少说也能回血个八千块，够他浪一段时间了。 可是…… 这是他一万三买回来的啊！ 八千块卖掉，血亏！ “但是不卖的话……” 他摸了摸后脑勺。 自从放假之后，他已经将近三个月没有去照顾过米米的生意了…… 一想到米米那娇柔的身姿，摄人心魂的声音，他就根本把持不住。 狠狠地咽了咽口水，他搓了搓手，把目光望向桌面上的手机。 不行，手机更不能卖。 去见米米不拿雪梨手机，也太丢脸了。 那怎么办？ 再去……干一票？ 可是，上个学期期末的时候，我差点被抓到，现在女生宿舍铁定加强了防备。 再去，怕是真的要翻车。 但，但是……米米，米米…… “嗡嗡，嗡嗡，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摆放在桌面上的雪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看清了来电人的名字后，心跳漏了一拍。 赶紧接通，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身边有人吗？” “没有。” 丘存亮摇了摇头。 “你认识你们学校英语系的人吗？” “你要做什么？” “我昨天吃饭，看到了一个不错的妹子，据说是你们学校英语系的，叫什么金菊，帮我弄一件，我给你三百。” “不行。” 丘存亮果断拒绝了。 虽然他现在确实缺钱，但是…… 三百块，不值得他冒这个险。 “怎么不行，三百一件，很公道的价格了！要是换了别人，还不一定有这个价呢。” “我上个学期帮你去……干活的时候，差点被人当场抓到，你又不是不清楚。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要是被抓到，我就完蛋了！” “你说那么多，无非是想抬价而已。这样，五百，成不？” “……不行。” 犹豫了一会儿，丘存亮还是摇了摇头。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头摇得有些艰难。 “你别得寸进尺啊，姓丘的，你要是不干，我马上可以找到别人帮我干！” “那你就去找！” 丘存亮“哼”了一声。 他就不信了，这家伙除了他以外，还能找到谁。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那一瞬间，他的想法其实已经改变了。 从刚开始的“不能为了这点钱冒险”，变成了“干脆多挣他一点”。 五百块，买一件那种东西，说贵也贵；但是和他所冒的风险相比，说便宜也很便宜。 丘存亮的心理价位是一千块。 一千块，加上手头上的那点钱，足够他和米米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了。 至于在那之后吃饭怎么办…… 干活的时候，顺手再捞点别人的，一同出手给那家伙，不就好了？ 反正那家伙有钱。 这种拆迁来的富二代，花钱没个度的。 “那你开个价。”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开口道。 丘存亮淡淡一笑。 我就知道。 “一千块！” 他直接爆出了自己的心理价位。 显然，他在财经大学所受的教育，并没有教会他如何谈价格。 如果心里的价位是一千的话，至少得报个一千以上的数字。 成了自然好，不成的话也能给对方一个讲价的空间。 果然，听到这个数字，对方的语气立马恶劣了起来：“你特么这是在狮子大开口！” “我说过了，风险很大的。而且，你说的那个人我也不认识，我还得去查她住哪里之类的，很耗时间的。” 对方不知道是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了，还是被说动了，国骂了两句，说道：“八百，干就干，不干就拉倒！” 要不是他尝试过勾搭那女生，尝试了一个月都没有任何的成效，他才不会当这种冤大头。 至于他跟丘存亮说的“我昨天吃饭，看到了一个不错的妹子”这种话，当然只是谎言。 “八百……” 丘存亮考虑了好一阵，才一咬牙，答应道：“行。但是，你得先把钱打过来！” “去尼玛的，真特么黑，册那！” 对方“嘟”地挂断了电话。 可丘存亮心里却很清楚，过一会儿，他的银行卡里，就会收到八百块钱的转账。 事实也确实如此。 半个小时后，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提醒他，银行卡收到八百块钱。 与此同时，那个雇他干活的富二代，也给他发了另外一条短信。 短信很短，只有三个字：吕金菊。 这显然是目标的名字。 丘存亮没有在意。 他先是去网上银行看了一眼，确定钱真的到账了，才“唰”地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干活什么的，等他嗨完这个晚上再说！ ………… 吕金菊，海市本地人，同时也是海市财经大学英语专业大三学生。 她最近的心情有点烦躁。 一个月前，她去夜店蹦迪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姓陈的富二代。 那个富二代似乎看上她了，不知从哪要来了她的联系方式，一天到晚各种骚扰。 拉黑一个帐号，马上又会冒出另外一个新的帐号添加她的。 无奈之下，她只好把腾信添加好友的功能给关闭了。 即便如此，也没能让她摆脱那个富二代的骚扰。 见腾信上骚扰毫无成果，那个富二代又换了个方式，从线上转移到线下，每天溜进学校，跑到他们上课的教室外面堵她。 骂都骂不走！ 她就从来没见过那么厚脸皮的人。 “你怎么阴魂不散那么阴魂不散啊？我说了，我们不合适！” 她“哒哒”地敲着手机，回复自己刚才收到的那条骚扰短信。 “别再说什么你家几套房，开着什么什么车了，我不在乎，ok？谁他妈在海市没有两套房啊？” “你再骚扰我，我就报警了！” 几条短信发出去，她泄愤般地把手机往枕头上一砸，扭头便想和对面床的舍友诉苦。 可是，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却注意到，那位舍友不知何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正对着阳台，一脸恐慌。 似乎是注意到了吕金菊的视线，那位舍友慌乱地转头看向她，惊叫道： “金菊！你快看，窗外是什么？！！” 第223章 威胁 窗外……是什么？ 舍友慌乱的表情，以及问出来的这句话，让吕金菊瞬间想起了上个学期听见的某个传闻。 “我靠，不……不会？！” 贴身衣物大盗，盗到我们身上来了？ 她赶紧一翻身，跳下床，顺手抄起阳台大门边上的晾衣杆，像是手持红缨枪一样，将尖端对准了阳台。 直到这时，她才看清楚，窗外，确实有一个黑影。 那个黑影的手中……竟是她和舍友刚刚晾出去的两套贴身衣物！ “卧槽！” 她心里一跳，当即尖叫起来：“小偷！抓小偷！” 身边的舍友被她的尖叫吓了一跳，猛地一回头，似乎是在寻找另外两位舍友。 但却发现，那两位舍友并不在宿舍！ 换句话说，现在的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还好，窗台有防盗网拦着。 虽然窗台的防盗网缝隙很大，根本防不住窃取贴身衣物的手，但至少能够防止盗贼进入宿舍。 “你还愣着干嘛？拿手机，把他脸拍下来！” 吕金菊急忙喊道。 嘴巴在忙，她的手也没有闲着。 见窗外的盗贼想走，她赶紧提起晾衣杆朝着那人的右手就是一戳！ 那人反应很快，惊呼了一声，将手收了回去。 吕金菊反手打开了阳台的灯，这时，她才发现，那个盗贼的脸上，居然非常专业地戴着黑色口罩。 在黑色口罩的遮蔽之下，她的舍友完全没办法拍清楚盗贼的脸。 吕金菊本来就因为被富二代骚扰，心里很不爽了。 现在，又碰到个不开眼的小偷！ 她心里一急，竟一个箭步冲进了阳台，伸手一把将盗贼的口罩扯了下来！ “我靠！” 她和盗贼同时惊呼了一声。 盗贼惊呼，或许是因为没想到这个女大学生看似柔弱，却那么勇。 吕金菊惊呼，则是因为…… 这个人，她认识！ 这不就是小绿姐前两天跟她打听过的那个“小白脸”…… 丘存亮吗？！ 上学期一直没有抓住的贴身衣物大盗，居然是他？！ “丘存亮？！” 吕金菊一个没忍住，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丘存亮大惊，手一抖，竟直接从窗台下摔了下去！ 虽然，在吕金菊看来，这种变态摔死了都是活该。 但她还是快步来到窗边，往下一看，只看到一个一瘸一拐朝远处逃跑的背影。 看来，他托了她们这个宿舍不高的福，没有摔死。 “又是当小三又是偷东西的，什么人啊。” 吕金菊嘟囔了一声，转身看向举着手机的舍友，问她拍清楚了没有。 舍友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举起手机，给她看。 一边播放着拍摄的画面，一边说道：“外面太黑了，我这手机的像素不高，所以……” 这时，她们宿舍的门终于给推开了。 几个隔壁宿舍的女孩子涌了进来，齐齐望向窗口，七嘴八舌地问她们，小偷去哪了。 吕金菊看了一眼她们手上提着的扫把、铲子等武器，无奈一笑。 “跑了。” ………… 丘存亮一瘸一拐地跑出校门，朝着他上个学期调查过，没有监控的方向跑去。 在确定过安全之后，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件压得很薄的衣服，打开，抖了抖，套在身上的黑衣服外面。 随后，又走了一段路，去到一家离学校有点距离的药店，买了瓶跌打酒。 坐在药店门口一边擦，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 “那姓陈的狗比，居然骗老子！” “不是说她们宿舍这个点已经断电熄灯了吗？！” 原本，今天晚上，他是要去和米米欢度春宵的。 约都约好了。 谁知，在见面之前，那妮子突然跟他说，她涨价了！ 三个月不见，那妮子居然涨价了！！ 这一涨价，他身上的钱就不够了。 为了不让米米看不起他，他找了个借口，取消了今晚的交易，气得跑到路边喝了点酒。 正喝着，就收到了富二代的电话。 富二代跟他说，行动之前的调查，不需要他做了。 他自己已经把吕金菊的各种资料调查好了，包括住在哪个宿舍、宿舍几点熄灯等等。 看起来，他对这次的行动非常上心。 拿到了各种资料，研究了一番之后，丘存亮看了一眼时间。 心想着，反正今天晚上也没什么事情做，现在宿舍又关门了，不如去踩个点。 他回到了学校，找到吕金菊所在的宿舍楼，朝着她的宿舍爬去。 爬到那间宿舍所在的位置时，他注意到，不知为何，旁边的两个宿舍已经断电熄灯了，而吕金菊她们的宿舍居然还没有断电。 她们的灯，还明晃晃地开着。 如果是以往，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就直接溜了。 在没有踩点，并且宿舍没有熄灯的情况下，作案风险太大。 可是，今晚的情况有些许不同。 他喝了酒！ 在酒精的作用之下，他上了头，决定冒险动手。 谁知，在动手的时候，他一不小心弄出了一点声响，吸引到了宿舍里一个女生的注意。 接着，便是上面的故事了…… 回想起在窗台上的经历，丘存亮还一阵胆寒。 那个姓吕的女生，太狠了！ 看着身体娇弱，没想到，胆子却那么大！ 不仅敢用晾衣杆攻击他，还敢近身扯下他的口罩。 当然，让丘存亮胆寒的，并不是吕金菊的大胆。 而是…… 她当时所喊出来的那三个字—— “丘存亮？！” 丘存亮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 她……她认出我来了！ 至于她为什么能认出他来，他倒是没有多想。 毕竟，他是柳思卿“出轨门”的当事人之一。 这时，他又想起来，吕金菊在扯下他口罩之前，似乎有让她的舍友拿手机录像。 也不知道天那么黑的情况下，有没有把他的脸拍清楚。 如果拍清楚了，那他就凉了。 如果没有，那还有救。 他只能祈祷吕金菊的舍友手机像素拉垮了。 “那个姓陈的混球……” 丘存亮的脑子又转到了陈姓富二代那里。 “要不是他给的错误资料，我会那么狼狈？” 想着，他拍了拍口袋里的贴身衣物，嘴角微微上扬。 还好…… 还好得手了。 要不然，今天真是血亏！ “他必须得给我加钱。” “之前的八百块，顶多只能算是工伤的补偿。” “至少……至少把钱加到，能让我和米米，好好快活快活的程度……” ………… “这是什么？” 另外一边，小绿收到了大学参加学校的活动时认识的一位英语专业的学妹发来的视频。 她点开看了两遍，只能勉强看清楚视频拍摄的地点是在宿舍阳台，而阳台的窗口上，居然攀爬着一个黑影！ 而那个黑影的手中，赫然拿着两套贴身衣物。 可惜的是，无论她再怎么仔细，也没办法看清那个黑影的面容。 她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那个名为吕金菊的学妹说道：“小绿姐，你知道我们的那个‘贴身衣物窃贼’吗？” “知道。” 顿了顿，小绿眉头一挑，赶紧问道：“他偷到你们宿舍了？” “对啊。” 小绿摸了摸耳朵，回想起视频中，那个黑影的手里拿着的两套贴身衣服，就有些犯恶心。 如果遭贼的人不是她的金菊学妹，而是她自己的话，她可能会一连恶心好几天。 怎么有这种变态啊。 此时，她还只是单纯地以为，金菊学妹是来跟自己诉苦的。 但很快，金菊学妹发过来的一段话，使得她表情大变！ “小绿姐，你之前不是跟我打听过丘存亮吗？视频里看不清楚，但我当时扯掉那个变态口罩的时候却看得非常真切。那个变态……就是丘存亮本人！” “真的假的？！” 小绿表情大变。 这也太巧了？！ “真的！我不可能认错。你前两天不是还给我发过他的照片吗？” “天啊……” 小绿本以为，自己对丘存亮的调查，本应该告一段落了。 谁知，居然因为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取得了进展…… “等等。” 小绿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个变态原先是戴着口罩的，只是你把他口罩扯掉了？” “是啊。我还想着拍下他的正脸报vv警呢。谁知道，我舍友手机的像素不行，根本看不清楚。感觉报vv警也没什么用。” 小绿又点开视频看了一遍，在心里赞同了对方的前半句话。 她舍友手机的像素，确实不行。 不过…… 这并不意味着，这个视频白拍了。 作为徐来的助理，小绿也勉强算是娱乐圈的一员。 她在和同行交流的时候，听说过很多有关于影像的技术。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着提高视频清晰度的技术的。 虽然她并不清楚那种技术的原理与限制，当然也不可能会用，但是…… 她可以找懂的人来帮忙啊！ 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她可以让懂的人利用那种技术，提高视频的清晰度，让丘存亮的脸，在视频当中，变得清晰起来！ 她自己或许找不到那种懂行的高手。 但是，徐来可以啊！ 来哥最近不是一直都在调查丘存亮吗？ 他对这个视频，肯定很感兴趣！ 想着，小绿果断中止了她和学妹金菊的聊天，转而打开徐来的腾信对话窗口，将视频转发了过去。 她正打算打个电话过去，提醒一下徐来，注意查收视频。 但是想了想，她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万一来哥现在在忙，打扰到他了怎么办？ ………… 事实上，小绿还是多虑了。 徐来此时悠闲得很。 他手头上几乎没有活儿了，唯一的工作就是拉投资和选演员。 而现在，投资已经拉完了，他就只剩下挑选演员这一个任务了。 可这个任务，花不了他多少时间。 因为，他们剧组挑选演员的流程大致是这样的： 他把自己对演员的要求发给相关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去找合适的演员，找到之后，再将演员的资料、名单发给他。 当他确认过演员合适之后，会安排一场试镜。 试镜通过，那就收下。 反之，则滚蛋。 现在，剧组只缺少一位女主演。 而徐来对女主演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即便相关工作人员再努力，也很难找到符合要求的。 这就导致了，徐来这两天，基本上都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这两天都是浑浑噩噩着过来的。 他十分合理地将时间安排在了游戏制作之上，指挥着小伙子们解决了几个他们一直解决不了的问题。 也算是“时尽其用”了。 这时，他正坐在电脑椅上，测试着游戏已经完成的部分。 “这一章做得还是太粗糙了。” 徐来摇了摇头，心说：“虽然也能玩，但可玩性没有我预计的那么高。还是得好好修改一下才行。” “如果后面两天还是像今天这样悠闲的话，我就亲手领着他们修改一遍。” “这样，他们以后在遇到类似事情的时候，就有经验了，不需要再浪费我的时间。” 他正想着这些，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起来，解锁，一看，看到了小绿发来的视频以及文字讯息。 “这个视频是……关于丘存亮的？！” 徐来立马暂停了游戏，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在手机上。 他点开视频，看了起来。 面色，变得有些奇怪。 “贴身衣物窃贼……居然是丘存亮？！” 这个发展，属实是在他的意外之外。 不过…… “这算是意外之喜了。” 徐来微微一笑。 他没有犹豫，果断给曾姐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找一个懂得如何提高视频清晰度的高手。 曾姐问他找来做什么，他半真半假地回复道：“有个朋友遇到了点问题而已。不过，挺急的。” “好。” 曾姐表示，明天就能把人给他找来。 “好的，谢谢曾姐，麻烦你了。” 说完，徐来挂断了电话。 目光，再次回到了手机屏幕上。 尽管此时他并没有打开那部视频，但他似乎仍然能够看到那个手抓两套贴身衣物的变态窃贼。 “如果视频的清晰度能够提上去的话，说不定，能够以此作为威胁，搞一点事情。” 徐来暗暗想着。 第224章 最后的机会 两天后，通过曾姐找来的那位高手，徐来成功将视频的清晰度提了上去。 虽然清晰度的提升并没有太过夸张，但也能让人勉强看清楚黑影的面容了—— 丘存亮！ 那个黑影，就是丘存亮！ 不会有错的。 “既然如此……” 拿到视频之后，徐来沉吟了一阵，思考着应该怎么做。 “不知道他手头上还有没有跟孔臣他们同流合污的证据。” 如果有的话，或许可以用这个视频，逼他把证据交出来。 就算没有，也能逼他主动站出来，拍个视频，在互联网中爆出孔臣的阴谋。 当然了，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仅仅是他站出来爆料，并不能完全洗白柳思卿。 要想恢复柳思卿的名声，还需要一些别的操作。 不过，这并不是徐来目前需要考虑的事情。 他目前最需要考虑的是，自己该找谁接近丘存亮，做成这笔“交易”。 自己亲自出马？ 那肯定不行。 他现在已经是个公众人物了。 这种事情，不适合他亲自抛头露脸地做。 “那……让小绿去做？” 小绿作为他的助理，值得信任，工作能力也很出色。 办这种事情，她肯定没问题。 只是，她一个女孩子，在和丘存亮这种变态的交锋当中，不一定能占据上风。 万一对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怎么办？ 紧接着，徐来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阿莫！ 阿莫也是值得信任的人。 或许，可以让阿莫和小绿一起去找丘存亮，进行“交易”。 但在那之前，他得先确定阿莫有没有时间。 想着，徐来摸出手机，给阿莫打了个电话。 从这通电话当中，他得知了阿莫目前还在跟着“师父”学习。 “我师父说，照这种速度下去，最多还有一个月，我就能出师了！” “这样啊。” 徐来想了想，问阿莫，最近有没有时间，帮他做一件事。 阿莫没有任何思考，直接一口答应。 “没问题，来哥，你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只要我能帮的，绝对帮。” “也不是什么大事……” 徐来把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告诉了阿莫——当然，并没有透露具体的细节。 倒不是他不相信阿莫，只是感觉没有必要。 “这两天就要去吗？” 阿莫没有询问细节，也没有问徐来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考虑了一下后，说道：“如果这两天就要去的话，我得先请个假。” “能请到吗？” “嗯，应该可以。” “那行。事成之后，我给你打两千块，就当补偿——” “欸！” 阿莫打断了徐来的话：“来哥，你这什么话？我们之间就别谈钱了。” 徐来笑了笑。 “行。那你请完假之后给我打电话，我帮你买票。” “好勒。” 挂断电话后，徐来紧接着又给小绿打了个电话。 他告诉小绿，视频已经处理好了。 “视频处理好啦？那么快？！” 小绿有些意外。 “嗯。处理好了。虽然清晰度提升得有限，但是，脸已经足够清晰了。我等会儿就发给你。” 说完，徐来又接着说道：“你这两天去一趟海市，我会找一位朋友跟你一起去……” 尽管徐来安排的工作，已经超出了一位生活助理所要负责的范围。 但小绿还是一口答应了。 毕竟，她也很想去给丘存亮这个变态一点颜色瞧瞧。 ………… 在小绿和阿莫出发之前，徐来给他们两人介绍了彼此。 并且，告诉了他们一些和丘存亮、柳思卿相关的背景故事。 这是为了方便他们接下来的“交易”。 听完徐来讲述的背景故事，小绿和阿莫顿时义愤填膺，纷纷表示丘存亮和孔臣真特么不是东西。 “这种人渣就该被车撞死！” 在飞往海市的飞机上，阿莫愤愤不平地对身边的小绿说道。 他就觉得很不公平。 怎么孔臣这种狗男人都能赢得柳影后——虽然当时柳思卿还不是影后——的青睐，而他这个好男人却找不到女朋友…… “就是就是。” 小绿点头道。 她压低了声音，说：“难怪呢，我一直都觉得思卿老师不是那种会出轨的人。哼，原来，她是被狗男人泼了污水！” 阿莫摸了摸自己的脸。 虽然，他心里清楚，小绿口中的“狗男人”，专指的是“孔臣”和“丘存亮”。 但他仍然有一种被aoe到了的感觉。 一路上，他们聊了很多。 例如，对孔臣和丘存亮的批判； 又例如，到了财大之后，该如何约出丘存亮； 再例如，他们该用什么样的方法，逼丘存亮跟他们合作…… 还没等他们聊出确切的答案，飞机便在海市的清湖机场降落了。 刚一落地，两个没有托运行李的人，便快速离开了机场，打车，前往海市财经大学。 “所以，我们要怎么把他约出来？” 阿莫问道。 “我从学弟学妹那里搞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小绿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腾信，发出了自己的好友申请。 不一会儿，丘存亮便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并且在对话框中打出了一个问号。 “？” 小绿并没有马上回复。 她扭头跟阿莫说：“就用我们在飞机上说的那个方法。” 随后，她才在手机上打字道：“你偷东西的视频，在我手上。一个小时后，学校旁边盛兴广场的‘大叔咖啡店’见面。” “你能考上财大，应该不是傻子。希望你不要错误地让自己错过这唯一的机会。” 发完，她把手机按息屏，继续和阿莫讨论到时候应该如何进行这笔“交易”。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起一看，只见丘存亮回复了她三个字：“神经病。” 小绿眉头一皱，再发消息，消息前挂着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感叹号下，是一行灰色的小字：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小绿“啧”了一声。 “他把我拉黑了。” “啊？” 阿莫一愣：“那怎么办？” 小绿把手机放回口袋，看向窗外，又把目光收了回来，投向阿莫，淡淡一笑，说：“没关系……” “我等会儿再给他发条短信。” “他，一定会来的。” ………… 一个小时后。 海市财经大学对面的盛兴广场。 大叔咖啡馆。 小绿和阿莫坐在店里最不起眼的位置上，一遍吃喝，一遍等待丘存亮的到来。 此时，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已经到了。 可丘存亮还是不见影子。 “他该不会真不来了？” 阿莫有些担心道。 这是初中毕业之后，来哥交代他办的第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要是办砸了，他哪还有脸回去见来哥介绍给他的那位师父？ “放心。” 小绿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担忧之色。 “他绝对会来的。只要他不是蠢蛋，绝对会来。” “你就那么肯定？” 小绿笑着点了点头。 她在丘存亮把她的腾信号拉黑之后，又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截图。 一张……从视频中截下来的截图。 在那张截图当中，丘存亮的脸，清晰可见！ 只要丘存亮没有错过那条短信，小绿相信，他肯定会来。 因为，她之前给他发的讯息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如果他不来，只要她把视频交给学校或者警察，那他肯定会被学校开除。 以他的家庭情况，他被学校开除，就相当于整个人生都毁了。 为了挽救自己的人生，他必须来。 “好……好。” 阿莫想得没有小绿那么深。 但是，看在小绿是财大毕业的高材生的份上、看在小绿是来哥的助理的份上、看在小绿那副自信的表情的份上…… 他还是选择相信她。 两人继续耐心地等待。 又过了一段时间。 正当阿莫想让小绿再发两条短信催促一下丘存亮的时候，咖啡馆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人，走了进来。 鸭舌帽压得很低，完全遮住了他的眼睛，使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但小绿和阿莫还是把他认了出来。 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丘存亮！ 在这个时候，带着这种奇怪的打扮来到这里的，估计也就只有做贼心虚的丘存亮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阿莫站起身来，朝着丘存亮招了招手。 注意到了阿莫的动作，丘存亮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朝他的方向走去。 “丘存亮？” 尽管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但阿莫谨慎起见，还是问了一句。 “嗯。” 对方点了点头，把帽檐拉高了一些，露出眼睛，让小绿和阿莫确认身份，随后又将帽檐扯低了。 他自顾自地坐在小绿的对面。 阿莫左右看了看，将自己的咖啡和小吃端起，挪到小绿这边，选择跟小绿并排坐。 在这种时候，出于礼貌，小绿和阿莫应该问丘存亮要不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但是，对于他这种变态兼白眼狼，两人毫无好感，并不认为他值得被礼貌对待。 所以，他们并没有这么做。 三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沉默了一阵，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小绿注意到，丘存亮自从坐下以后，就一直低着头，把手藏在桌下，绞在一起。 这表示他很紧张。 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现在知道紧张了？ 你当白眼狼的时候、偷人家贴身衣物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紧张？ 想到这，她冷冷地开口：“你知道我手头上的那部视频如果流出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丘存亮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他仍然没有抬头，只是轻微地“嗯”了一声。 阿莫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你一个敢爬高楼偷东西的变态，在我们这装什么小白兔？ 他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丘存亮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们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但是，在交易之前，你们能不能先让我看一眼那个视频？” “怎么，你不相信我们有视频？你觉得我发给你的那张截图是p出来的？” 丘存亮没有回话。 小绿撇了撇嘴，摸出手机，打开视频，没有递过去，只是摆在桌子上，没好气地说：“看。” 说完，顿了顿，她又说道：“别想搞什么事情，这种东西，我们不可能没有备份的。” 丘存亮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缓缓点头。 “我不会的。” 很快，视频便播放完了。 从视频当中，可以清楚看到他偷窃贴身衣物被女生驱逐的过程，以及他的脸。 确定过视频的真实性后，他认命似地叹了口气，说：“说，你们想要什么？” “我先说好，要钱的话，我满足不了你们。我……” “你觉得我们找你之前，会不调查清楚你的背景吗？我们要的不是钱，是让你帮我们一个忙。” “帮忙？” 丘存亮一怔。 “帮什么忙？” 小绿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丘存亮又说道：“如果我帮了你们那个忙，这个视频，能不能……” “可以。” 小绿不耐烦道。 “事成之后，这份视频，我会删掉。但前提是……你必须得帮我把视频办好。” “好的。那你们说。” 小绿深吸了一口气，按照她和阿莫在路上商量好的说法，说出了自己的述求。 如果丘存亮没有戴口罩的话，他们一定会发现，当小绿说出自己的述求时，他的表情……竟陡然一变！ “你们……你们是怎么……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好，即便丘存亮戴了口罩，从他的这句话中，两人也能看出他的情绪了。 “这跟你没关系。你现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手头上，还有没有和孔臣……嗯……‘合作’的证据？” 丘存亮沉默了。 阿莫“砰”地捶了一下桌子，怒目而视：“别给我在这装死，快说！” 他闹出的动静不小，吓得丘存亮浑身颤抖了一下，同时也吸引来了服务员的目光。 小绿赶紧回头冲服务员笑了笑，表示不用担心。 “我……我……” “我最后再说一遍。” 这时，小绿也把目光转移回了丘存亮的脸上。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如果不跟我们合作，这部视频，明天就会出现在我……你们校长和导员的邮箱里！” 第225章 不要把鸡蛋装到同一个篮子里 在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丘存亮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必须……必须答应我，如果我把证据给你……你就得删掉视频！” “我答应你。我可以发誓。” 小绿严肃道。 丘存亮的头更低了，他双手抱住后脑勺，狠狠地抓了两下。 “原本……我原本是想拿它来……我……好……好……” 沉吟了一阵，他猛地一抬头，艰难说道：“你们想要的东西……我有！” 小绿和阿莫对视了一眼。 阿莫的脸上，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地露出欣喜之色。 还好小绿反应得快，偷偷掐了他一下。 阿莫赶紧甩头看向旁边的空位，不让丘存亮看出他表情的不对劲。 “但是。” 丘存亮又说道：“但是……我不能……不能就这么给你们……” 小绿的眉头蹙得更厉害了：“你的意思是，你想看到这部视频明天出现在你们校长和导员的邮箱里？” “不！我不想！但是……但是我……这个东西我……我原本是想用来跟孔……孔先生多要点钱的……” “你干脆说得明白一点：这个‘证据’，你本是打算用来敲孔臣一笔的。” 丘存亮扯了扯口罩，苦笑道：“也……也可以这么说。” “你们既然来找我，那你们肯定知道孔臣是什么人。这个‘证据’，从他那里换个二十万，不过分？我想……我想……” 他咽了咽口水：“十万块，相当于用来买你们手里的视频。剩下十万……你们……你们给我……” 小绿笑了。 “你还有脸跟我们讨价还价？” 她干脆地站了起来，偷偷用脚踢了踢阿莫，说：“走。看来，这小子还是没清楚情况。” “机会，我们已经给过他了。” “是他自己不要。” “我们也没办法。” 说完，两人眼看着就要离开。 丘存亮当时就怂了。 他赶紧站起来，跑到两人身前，双手张开，拦住他们的去路。 “不要！不要走！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要你们的钱了，行？这样可以了？我们再……再谈谈……求你们了。” 小绿表情不屑，扭头坐回位置上。 “说，你的那个所谓的‘证据’，是什么？” “是……两段录音。” 录音？ 小绿摸了摸下巴，说：“孔臣知道你有录音吗？” “不，他不知道。” 丘存亮摇头。 他跟小绿说，孔臣当时答应他，只要他配合，事成之后，孔臣会分别给他两笔钱。 算上定金，就是三笔。 现在，前两笔钱已经到他手里。 而第三笔钱，根据约定，他还要等半年。 这就是他手头上有证据却迟迟没有拿出来威胁孔臣的原因—— 他想要等第三笔钱到账之后，再这么干。 争取利益最大化。 听着他的叙述，小绿和阿莫脸上都掠过一抹鄙夷。 但小绿还是说道：“放来听听。” 丘存亮照做了。 听完录音，小绿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 虽然，她和孔臣没有见过面。 但是她看过孔臣参加的综艺和参演的电影、电视剧。 她很确定，录音里的…… 不是孔臣的声音！ 尽管录音的内容，和“出轨门”有关，确实能算得上是实锤证据，但是…… 声音，却不是孔臣的声音！ “这是谁的声音？”小绿语气不善：“你以为我不知道孔臣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吗？” “你是不是想——” “不是不是，我没有！” 丘存亮赶紧解释说：“我没有想骗你。你听我解释……” 他告诉小绿，孔臣是一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 虽然，他是幕后黑手，但却从来没有亲自和丘存亮商议“出轨门”的相关事宜。 他一直都是找他的经纪人老麦代劳的。 所以，录音当中的声音，自然也不可能是他孔臣的声音。 而是老麦的声音。 “老麦的声音……” 小绿迟疑了。 她拿不准这个“证据”究竟能不能让徐来满意。 但她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而是继续追问丘存亮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她对丘存亮说，这个证据并不能直接指向孔臣，不能够让她满意。 如果他拿不出其他能让她满意的证据的话，那么，视频…… 小绿非常肯定，丘存亮真的被她的话吓到了。 他甚至不顾服务员异样的眼神，想要跪在地上求她放他一马。 还好丘存亮及时制止了。 否则，他们可能得先换一家店，才能继续探讨他们的交易了。 从丘存亮的反应中，小绿看得出来，他应该是没有其他的证据了。 没办法，只好先让丘存亮把两段录音发给她，随后又接着讨论起第二件事…… ………… 当天晚上。 某酒店。 徐来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这时，他的邮箱中，收到了两段录音，以及一部视频。 他扫了一眼发件人，还没看清对方的名字，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来电人，小绿。 他果断接通，很快便了解了当前的情况。 “交代给他们的事情，他们基本上都完成了。” 徐来心说：“丘存亮的手上，果然还留有相关证据。只是……” “那两段录音里，居然没有孔臣的声音。” “那个姓孔的家伙，还真是谨慎啊。” “不过……” “能拿到两段他经纪人的录音，也算不错了。” 其实，在派出小绿和阿莫之前，徐来就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们一点证据都没有拿到，只弄到了丘存亮的认罪视频。 而现在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上不少。 挂断电话，徐来反手又打开了邮箱，将两段录音听了一遍，又看了一遍那部视频。 确认过无误后，他闭起眼睛，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考虑了一阵，他还是没有拨通曾姐的电话。 而是，打给了柳思卿的经纪人，赵姐。 ………… 半个小时后。 一个妆只画了一半的胖女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徐来的酒店房间。 “你……你在电话里……说的……都……都是真的？！” 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然。” 徐来淡淡一笑，作了个“请”的手势。 “你先坐下来缓一缓。等你缓过来了，我们再谈。” “不……不需要……我已经……已经缓过来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先给我听听看……那……那两条录音？” 徐来摸了摸鼻子。 喘成这样，你无所谓，但我听着很难受啊…… 想是这样想，但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 他很理解赵姐的心急。 自家艺人被人污蔑了那么长时间，事业、名声全毁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翻盘的希望…… 如果换做是他，他说不定比她还急。 “嗯。你等等。” 说着，徐来用手机打开了录音，递给赵姐。 赵姐强行将呼吸平缓了下来，以免影响自己收听。 两份录音播完，她的面色相当难看：“果然，孔臣那个畜vv生……” 接着，她又问徐来，这两段录音是从哪弄来的。 徐来没有隐瞒。 “我从丘存亮那里搞来的。你应该还记得他。” “那个小白眼狼嘛，我死都不会忘的。” 赵姐“哼”了一声。 但很快，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困惑。 “等等，你是怎么从他那里搞到这个的？” 早在“出轨门”刚发生的时候，她就去找过丘存亮了，一顿威逼利诱，也没能搞来这两条录音。 不，严谨地说，她就连这两条录音的存在都不知道。 如果徐来会读心术的话，或许会淡淡一笑，表示：你那个时候当然不可能搞来这两条录音。 因为，孔臣给丘存亮的钱，是分三批给的。 那个时候，丘存亮应该才收到了第一笔定金…… 他还得留着一手证据，防止孔臣赖账呢。 “我怎么搞来的？” 徐来重复了一遍赵姐的问题，笑了笑，没有回答。 赵姐看出来徐来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但她并没有介意。 而是很聪明地摆摆手，说：“算了，这不重要。”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徐来，除了这两条录音之外，他还有没有搞到什么别的证据。 徐来说，直接的证据没有了，但是，证人倒是有一个。 “证人？” 赵姐一怔：“谁？该不会是……那个白眼狼？” “答对了。” 徐来淡淡一笑，拿回手机，退出录音界面，打开了那部丘存亮的认罪视频。 “大家好，我是丘存亮。我是柳思卿‘出轨门’的当事人之一。” “自从‘出轨门’曝出之后，我的良心一直难安。” “到了今天，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我的良心告诉我，我必须站出来，说出事情的真相。……” “……” 数分钟后，视频播放完成。 在视频当中，丘存亮承认了自己“出轨门”事件是由孔臣一手策划的。 他表示，当时爆出来的那些他和柳思卿的亲密照，以及亲密的聊天记录截图，都是孔臣教他用种种方法套路来的…… 总之，“出轨门”背后的一切阴暗，他在这部视频里面，全都抖露出来了。 赵姐冷“哼”了一声。 “还说什么良心难安……要不是有你，他会拍这部视频？！” 她厌恶地瞪着屏幕里的丘存亮，说：“没良心的东西！” “好啦。他有没有良心这种事情，就先不提了。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利用这两条录音以及这部视频，恢复思卿姐的名誉。” “嗯。” 赵姐重重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了两圈，问道：“对了，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来帮思卿？” 徐来耸耸肩，理所当然道：“思卿姐帮过我，我现在来帮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赵姐笑了。 “如果思卿遇到的人，都像你这么善良，就不会走到今天了。” 她仍然记得，当初“出轨门”事件爆发的时候，柳思卿众叛亲离的情形。 明明，在柳思卿还是柳影后的时候，从来没有亏待过她的那些朋友。 那些朋友却在她落魄之际，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更有甚者，还回头踩了她两脚…… 那几个不仅没有雪中送炭，反而还落进下石的所谓“朋友”，赵姐都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 如果这一次，思卿真的能够翻身…… 这个仇，她一定会帮思卿报掉！ 即使心软的思卿并没有任何报复的意思。 徐来笑了笑，没有回应她的这句话。 过了一会儿，赵姐眼睛一亮，似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她对徐来说，这两条录音以及视频，最好先不要传播出去。 在正式动手之前，她想先为他们，多寻找几个战友。 徐来没有意见。 在舆论处理这个方面，赵姐这种资深的经纪人肯定比他专业。 下载并储存好了录音和视频之后，赵姐告别了徐来，马不停蹄地开始寻找起了战友。 徐来则是待在酒店的房间里，祈祷着她的行动能够顺利。 柳思卿如若可以洗白成功，对他而言，也有不小的好处。 至少，女主演不需要再头疼了。 “不过，我还是要继续选角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即使有了两条录音以及一部视频，仍然挽回不了柳思卿的声誉，怎么办？ 他必须得考虑到这个问题，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要把鸡蛋都装到同一个篮子里。 ………… 时间又过去了三天。 徐来这边，仍然没有选到合适的女主演。 不过，他并没有心急。 如果到了最后，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女主演的话，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拜托辛导。 辛导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电影因为选角的问题，被拉低质量的。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辛导不帮他的忙，他也可以适当降低一点要求。 例如，降低演员名气上的要求，不要求演员可以带动票房，只要颜值和演技都在线，就行。 这种颜值和演技在线，但却没有名气的演员，在业界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 他想找的话，一定能找到。 另外一边，辛导并不清楚徐来的打算。 他计算了一下时间，感觉日子差不多了。 那么久了，徐来都没有挑出合适的女主演…… 也是时候，轮到他辛平川辛导出马了。 第226章 翻身与翻车 就在辛导开始帮徐来物色合适的女主演的同时，网络上，流出了一条重磅消息。 柳思卿“出轨门”的幕后真相！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有一位以爆料为生的娱记，在自己的快博帐号上，发布了一条动态。 动态内容非常简单，只有两条录音。 而那两条录音，却引起了海量的关注与讨论！ 和大部分经纪人不同。 孔臣的经纪人老麦，经常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 他的声音，很多人都认得出来。 因此，在录音发布后不久，那名娱记的关注者们就发现了，录音中的声音，正是孔臣的经纪人老麦的声音！ 这一发现，加上录音当中的内容，瞬间引爆了整个互联网。 短短一个小时，名为“柳思卿‘出轨门’真相”的热搜词条，便出现在了快博热搜榜前三。 并且，热度还在不断上升。 用不了多久，就能问鼎榜首。 “我靠，我听错了？那真的是老麦的声音？？” “我早就说了，思卿姐绝对不可能做出出轨这种事情的，她绝对是被冤枉的！这下终于真相大白了！” “不是，这两条录音是从哪搞来的啊？为什么不早点发出来？” “不会真有人相信这两条录音里的声音是老麦的？可能只是听着像而已呢。身边也有很多人说我的声音像徐来，怎么不见有人叫我徐来哥哥？？” “孔臣启明传媒经纪人老麦滚出来解释一下！” “没想到，一年过去了，出轨门事件居然还有后续……” “……” 两条录音，引起的大动静，自然不可能逃出孔臣等人的眼睛。 孔臣团队的反应相当之快，在录音爆火的第二个小时，便连忙发了一条声明，说这两条录音与孔臣和老麦没有关系，是娱记伪造的。 随后，他们又对那位爆料的娱记来了一波“律师函”警告。 与此同时，他们还派出了相当数量的水军为孔臣和老麦站场，甚至反过来污蔑柳思卿和赵姐，说她们请水军，企图把水搅浑。 这一套操作下来，一定程度上的缓解了孔臣和老麦的舆论压力。 但也再度抬升了这件事情的热度和关注度。 就在那两条录音顺利登顶快博热搜榜的时候，柳思卿许久没有更新过的快博帐号中，也更新了一条动态。 动态里没有半个字，只有一部视频。 一部，丘存亮的认罪和悔过视频！ 有了两条录音的预热，这部视频一经发出，立马冲上热搜榜第二名，进入了许多网友的视线当中。 所有对“出轨门”有印象的网友，都一眼认出来了—— 视频中，那个悔过的男人，正是柳思卿的“出轨对象”！ 这下，即便有水军、即便孔臣和老麦发了声明和律师函，舆论也彻底控制不住了。 许多曾经支持柳思卿以及仍然支持柳思卿的粉丝，直接杀向了孔臣的快博，在他最新一条动态下方，骂了整整十万楼。 十万！ 仅仅一个小时，热度还有上升空间的时候，就已经骂了十万楼！ 这足以看出他们的愤怒。 孔臣和老麦确实也因此慌神了一阵。 不过，他们早在策划“出轨门”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过了，会有这一天。 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措施。 他们再次发文，表示录音是假的，而视频则是柳思卿他们买通了“情夫”丘存亮拍摄的。 尽管拿不出证据来，但也有不少网友在水军的影响之下，相信了他们的说法。 确实很有可能。 毕竟，如果有录音证据的话，那时“出轨门”刚出现的时候，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还有，丘存亮本来就是柳思卿的“情夫”，为了自己的情人，拍这么一个视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顿时，支持柳思卿的人，和支持孔臣的人，竟达成了平衡。 两拨人，谁都说服不了谁。 就在孔臣他们以为事情可以这么混乱地收场了的时候，几个意想不到的人，跳了出来。 他们正是当年为孔臣说话的那些艺人其中的几个！ 这些人表示，自己当年之所以会为孔臣说话，其实是上了孔臣的当。 时至今日，他们才猛然惊觉，自己是被孔臣欺骗、利用了！ 就连当年的当事人都跳出来反踩孔臣一脚，柳思卿的说法的可信度，在网友的心中，又拔高了一层。 这还没完。 第二天，一个业界知名的幕后工作者发文称，他研究了一下那两条录音，他可以保证，那两条录音绝对没有动过手脚。 并且，他还将录音中的声音，和老麦在综艺节目、访谈类节目上的声音进行了对比。 结果是…… 完！全！一！致！ 文章发布后，有许多相关工作者也纷纷留言表示赞同。 此时，柳思卿的支持者，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地位。 孔臣和老麦更是被骂到干脆封锁了私信和快博页面。 不过，他们封锁了私信和快博页面，并不意味着柳思卿的支持者骂不到他们了。 他们在柳思卿的各个粉头的带领下，兵分几路，涌向启明传媒的官方快博，以及其他孔臣的合作者的官方快博。 在那些官方快博的动态之中，骂了无数楼。 眼看着柳思卿马上就要翻身成功，启明传媒，终于坐不住了。 他们花了那么大力气，摁死的艺人，居然在短短一年之后，又蹦跶了起来，甚至还反打了他们一拳…… 对于一家行业巨头公司而言，这是绝对的耻辱！ 启明的高层赶紧给快博、知否、豆萁等平台打去电话，想要撤掉热搜，封锁相关消息。 一边是经常合作的行业巨头，一边是刚刚才秽土转生、手头上并没有什么资源的柳思卿，启明的高层觉得，那些平台不可能拒绝他们的要求。 可事实上，他们错了…… 那些平台居然表示，消息，没办法封锁。 热搜……一条都撤不掉！ 显然，柳思卿的背后，还站着另外一个顶级资本。 至于是哪个资本…… 经过一番调查之后，答案浮出水面—— 华文！ 同样是华国文娱巨头的华文！ 一直都和他们不是很对付的华文！ 根据调查来的消息，柳思卿是付出了一些可以接受的代价，例如带新人、片约等等，才换来了华文的帮助。 表面上看起来，华文是为了柳思卿许诺的那些代价，才出手相助的。 但事实上…… 启明的高层们很清楚，华文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要恶心他们启明一手，顺带着从孔臣的尸体上抢一点资源罢了。 既能赢得一位顶级影后的友谊，又能打击对头，何乐而不为？ 启明的高层都快气炸了。 这一波，他们启明血亏！ “血亏”并不是说，柳思卿的翻身和孔臣的翻车，会为他们带来多少经济上的打击。 他们的“血亏”，是在脸面上的。 一个从他们启明出走的艺人，在他们启明的打压之下，不但没有死绝，反而还毁掉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扶植起来的一位二线演员和高级经纪人…… 丢人！ 真特么丢人啊！ 可以想象，这一件事，将会成为业内的长期笑柄。 如果仅仅是沦为笑柄也就算了。 柳思卿的成功翻身，还给启明带来了一些隐患。 她给了启明其他那些想要出走的艺人一个信号—— 启明传媒这个文娱巨头，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只要做好了充分地准备，完全可以考虑跑路！ 启明的高层知道，接下来的这几年里，他们必须看好公司手底下的艺人了。 万一再出现一个柳思卿这样的成功案例…… 他们手底下那些完全有能力自立门户的艺人们，恐怕就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 “不用，真不用。” 徐来坐在电脑前，看着赵姐给自己发来的喜报，苦笑着对电话那头的辛导说：“辛导，我真不需要你帮我介绍女主演。我自己能找到。” “是，我是已经找了一段时间了，确实没找到合适的……” “但是……不是，你先听我说完。” “但是！现在，我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而且，她也已经同意进组了。” “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就可以签下合同……” “妥协？不，那当然不可能。放心，辛导，她绝对不是妥协的选择。” “你想，如果我肯在选角上做出妥协的话，怎么可能直到今天才找到合适的人选？” “你问我她是谁……额，这个……” 徐来的嘴角，微微上扬。 “我还是暂时先保密。” “到时候，再给你一个惊喜。” 说完，“嘟”地一声，他便把电话挂断了。 目光，再次转移到电脑屏幕上。 “思卿姐，同意参演我的电影了。” 徐来的笑容非常灿烂：“而且，还不要一分钱的片酬……” 不过，他也不可能真的一分钱都不给人家。 他知道柳思卿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过工作了，一直都是坐吃山空的状态。 再加上，他这部片子有可能得拍半年到一年，这就意味着，在这段时间里，柳思卿基本上也不可能获得多少收入。 为防止她饿死，片酬多少还是得给一点的。 “说起来，思卿姐和赵姐她们的动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啊。” 他摸了摸下巴，心想：“我本来还以为，她们会和启明、孔臣打好一段时间的拉锯战。没想到，进展会那么顺利……” “有点奇怪啊。” “孔臣的背后是启明，而思卿姐的背后只有一家工作室……按理来说，在启明的支持下，孔臣不会败得那么快啊。” “难道……思卿姐和赵姐也找到了一座厉害的靠山？” “在华国，能够和启明掰手腕的靠山，也就那么几座。希望不是宇心。” 他们辛龙传媒，和宇心，向来都不怎么对付。 如果柳思卿成了宇心的人，合作起来，可能会有些尴尬。 “往好的方向想想，比起宇心，思卿姐和赵姐找华文帮忙的可能更高一些。” 徐来入行也有一段时间了。 在曾姐、小绿以及一众同事的耳濡目染之下，他对华国各大文娱公司的关系，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知道，华文和启明，关系比较糟糕。 “就像我们公司和宇心的关系那样。” 徐来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不过，不管思卿姐的靠山是宇心还是华文，等到明天或者后天，合同签完，她就是我的……额……我们剧组的人了！ “电影，终于快要开始拍摄了！” 这时，一个念头从徐来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不知道辛导发现我把思卿姐请来了，会是什么表情。” 他嘴巴一咧，有点期待。 ………… 另外一边，挂断电话的辛导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摇着头笑了笑。 “还跟我保密，想给我惊喜？” “小徐啊，看来，你还是没有真正融入这个圈子，对我这位‘辛导’的人脉，还有点小小的误解。” “你找来的那位女主演……” “不就是柳思卿吗？” “你小子，还真是背着我干了件大事啊……” ………… 海市，财大。 某宿舍。 丘存亮瘫在椅子上，一脸损失了二十万的表情。 一个舍友经过他的身后，用鄙夷的眼神偷偷瞪了他一眼。 他注意到了，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至此，这件事……真的就结束了？” 他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缓缓坐了起来。 现在，孔臣翻车了，那他的第三笔钱，肯定是拿不到了。 按照约定，第三笔钱，可是最多的一笔啊！ 如果能拿到那笔钱，我直接包下米米一个月，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可是它就这么……就这么没了…… 这时，他回想起了前两天来找自己的那一男一女。 将手伸进口袋，摸出手机，回头看了一眼另外三位舍友，确定过他们都没在注意自己后，他起身离开宿舍，躲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拨通了小绿的电话。 不等小绿开口，他便抢先说道：“事情已经结束了，别忘了你们的承诺！” “放心，我还不至于骗你这么个家伙。视频我已经删除了，以后别再联系我。”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再打过去，只能听见忙音。 似乎是被拉黑了。 丘存亮四肢有些发软，整个人背靠着墙，瘫滑坐在地上。 希望…… 希望他们真的信守承诺。 第227章 六成 开玩笑，我当然会信守诺言了。 挂断电话之后，小绿神秘一笑，心说：只不过…… 我当时只承诺了，删掉我手机里的那一份。 至于金菊学妹等人手机里的视频，就不在我的承诺范围当中了。 “在被校长和导员找上门来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说我违约呀。” “要怪，只能怪你坏事做尽，还没有脑子。” 想着，小绿拿起手机，给吕金菊打了个电话。 她说：“那封邮件，你现在可以发了。” ………… 孔臣和丘存亮那边洪水滔天。 而徐来这边，新电影的拍摄，已经提上了日程。 演员全部找好了，剧组已经组建完成，拍摄地点也已经确定了…… 如果徐来希望的话，他可以立马开始拍摄。 只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在拍摄之前，需要弄一场开机仪式。 按照惯例，电影的开机仪式是会邀请一些媒体到场的。 徐来想借助开机仪式的机会，为电影进行第一波小小的预热。 若想让预热的效果更好，柳思卿到时候是肯定要出席的。 但问题是，柳思卿刚刚翻身，正是忙碌的时候，最近这一两个月，很可能没有进组拍摄的时间。 要是她不到场的话，开机仪式所起到的预热效果很可能会打个折扣。 徐来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再等上一两个月，等柳思卿重新把自己在娱乐圈的地位稳固下来之后，有时间了，才开始拍摄。 而第二个选择是，让柳思卿抽出一天或者半天的时间，来参加开机仪式，开机仪式结束后继续去忙她自己的事情，等忙完了再进组。 期间，徐来先带着剧组拍摄不需要女主角出场的镜头。 没多考虑，徐来果断选择了后者。 毕竟他要拍摄的这部电影，女主角的登场时间并不算特别多。 他之所以没有立马开始拍摄，主要是因为，柳思卿的时间表排得太满。 最早也要等到半个月后，才能抽出一天时间参加开机仪式。 相较于一两个月，半个月的时间，徐来还是等得起的。 大不了在这段时间里，先接一点短期内就能完成的通告干着。 例如，之前就有歌后邀请他一同制作一首合唱歌曲。 他可以先把这个活给干完。 决定之后，他给曾姐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安排这半个月的工作。 其实，如果他想的话，等待的这半个月，搬出“为拍摄做准备”这种借口，宅在酒店里，什么都不做，辛导等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但是…… 一想到自己身上还背着房贷，一想到自己还要持续不断地往正在制作当中的游戏身上投钱，徐来就根本宅不住。 既然有半个月的空闲，就先干半个月的活。 以他目前的热度，这半个月说不定能把那几个“员工”小伙子半年的工资赚回来。 对了，说起“员工”…… “如果这部电影上映之后，票房成绩还不错的话，我就可以开始考虑着手组建一个规模稍微大一些的游戏工作室了。” 先从游戏工作室开始，慢慢发展为一个小型的游戏公司，再一点一点成长，最终建立一个游戏帝国…… 这是徐来的愿望。 不过，“游戏帝国”什么的，对现在的他而言，还是太过遥远了。 别说“游戏帝国”了，他目前为止，连一款正式发行的游戏，都还没制作出来呢。 “但是，离第一款游戏发行，也不远了。” “按照现在的效率，我的那款‘这里没有游戏’最迟最迟明年也能发售。”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是我的电影先上映，还是游戏先上架了……” ………… 在给曾姐打去电话的当天下午，徐来便收到了曾姐发来的日程表，以及一个音乐deo。 音乐deo是那个想要和他合作制作一首歌曲的歌后提供的，她想让徐来发表一点修改意见。 虽然徐来拿出过《小小鸟》、《虫儿飞》这种质量不低的作品，手头上更是攥着比这两首歌还要优质的歌曲。 但是…… 他并没有音乐制作方面的技能。 修改歌曲什么的，还是太难为他了。 不过，凭借着“中级歌唱技能+2”带来的经验，他还是尽自己所能地提出了一些小小的意见。 他不清楚歌后对他提出的意见有什么看法。 他只知道，在意见提出后的第二个小时，他便接到了歌后的电话。 她问他手头上还有没有尚未发表或者尚未写完的，适合合唱的作品。 徐来想了想，这个……还真有！ 他之前因为达成成就，从金属音那边弄来了不少新歌。 其中，正好有一首男女对唱的歌曲—— 《因为爱情》。 他“中级歌唱技能+2”带来的音乐鉴赏能力告诉他，这首歌的质量，并不比《小小鸟》或者《虫儿飞》要低。 如果他愿意把它拿出来，绝对能够打动一位歌后。 只是，他不太想就这么把它拿出来。 因为，按照曾姐和歌后的经纪人谈的条件，他们合作出歌，歌曲的分成是四六开的。 去掉各种抽成和税率后，剩下的收益，六成归歌后，四成归徐来—— 而这，还是曾姐讨价还价之后的成果。 徐来心里清楚，以自己在歌坛的地位，能和一位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歌后合作，还能拿到四成的分成，其实已经相当不错了。 换做别人，三成都不一定能有。 甚至，即使歌后不给任何分成，都会有一大堆人愿意合作。 毕竟和歌后合作，无论对名气、咖位，都大有裨益。 更不用说合作之后还能获得一位歌后的友谊了。 但无论如何，仅仅为了四成的分成，就拿出《因为爱情》这种级别的歌曲，徐来总觉得太亏了。 即使合作方是一位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歌后，他也觉得很亏。 “算了，反正这次的合作，也没有要求我必须拿出一首原创歌。” “《因为爱情》，还是先留着。” “这种质量的歌，用一首少一首。” 这次合作，还是唱歌后提供的那首歌。 ………… 郝世林的心情有点复杂。 说开心，确实开心。 因为他刚刚收到消息，经纪人告诉他，文佳雨文歌后正在筹划新专辑。 她打算在自己的新专辑里，塞两首男女对唱的歌曲。 其中一首，她想要和他一起，合作完成。 这种与歌后合作出歌的机会，即便是郝世林，也不可能经常遇见。 对他而言，这绝对是件好事。 但是…… 这件好事，又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因为，他听说，文歌后新专辑的另外一首合唱歌曲，邀请的合作对象是…… 徐来！！ 又特么是徐来！ 这姓徐的，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郝世林就很难受。 在徐来那里经历的三次败北，他至今记忆犹新。 本来，他都已经想好了。 那个混蛋，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现在，事实告诉他：不，你躲不起。 想要和文歌后合作，他就有大概率再度碰上徐来； 可如果不合作么…… 经过那三次失败之后，他在很多歌迷心里的地位已经下降许多了。 跟歌后合作，这是挽回自己在歌迷心中的地位的大好机会！ 那么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去特么的，我就不信了。” 犹豫了半天，他一跺脚，心说，徐来再怎么强，再怎么有天赋，也就是个半道出家的货色。 他郝世林可是堂堂科班生！ 虽然，虽然在唱功方面，他比不过徐来。 但是他有经验上的优势！ 只要从经验……经验……靠！ 郝世林掩面，实在没办法自己欺骗自己。 唱功都拉了跨了，经验再多，有个屁用啊！ 就像玩rpg游戏一样，你99级，各项属性都随着升级达到了数百点，看似很牛逼； 可人家开挂，1级的时候全属性上万！ 你等级高有什么用？ 还不是一刀就给秒了？ 郝世林顿时纠结起来了。 这个活，到底要不要接？ 不接的话，这个难得的机会，就要错过了； 可如果接了，又一次输给徐来…… 俗话说事不过三。 他要是第四次还输给徐来，那就真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要不，还是算了？” 正当郝世林开始思考要用什么借口让经纪人推掉这个活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接起电话，两分钟后。 他眼前一亮！ ………… 两天后。 正在拍摄广告的徐来接到了曾姐的电话。 在电话里，曾姐问道：“小徐，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除了你以外，文佳雨还邀请了郝世林跟她一起合作？” “记得，怎么了？” 徐来问道。 虽然，在刚听说郝世林也收到了邀请的时候，他有点意外。 但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对他而言，郝世林也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手下败将罢了。 “我刚收到消息，据说，宇心从某歌手那里买来了一首很厉害的情歌，男女对唱的那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首歌应该是用来让郝世林和文佳雨合作的。” “噢？” 又买歌？ 为什么每次都要从别人手上买？ 郝世林不是创作型歌手吗？ 他就不能亲自写么？ 额…… 虽然依靠金属音“写歌”的他并没有问这种问题的资格就是了。 曾姐告诉徐来，其实文佳雨已经准备了一首男女对唱的歌曲，用来和郝世林合作。 就像她也给徐来准备了一首一样。 郝世林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去买一首。 毕竟，这种质量的歌曲，是能够让一位原本毫无名气的歌手，收获第一批忠实粉丝的，不可能便宜到哪去。 曾姐说，她猜测，郝世林应该还在对之前的失利耿耿于怀，想要趁此机会找回场子。 “所以，你到时候切记一定要好好表现。别被他比下去了。” “我知道。” 徐来点头。 挂断电话后，他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 都连输三轮了，还没放弃么？ 文佳雨给他准备的那首歌，现在已经差不多修改好了，后天就能进录音棚录音。 以他的眼光来看，那首歌不差，但也好不到哪去。 如果郝世林真的买到了一首很厉害的歌，这一次，说不定真的能够扬眉吐气！ 除非，徐来也拿出自己私藏的《因为爱情》。 徐来犹豫了一阵，还是摇了摇头。 为了这种没必要的输赢，浪费一首好歌，这太幼稚了。 没必要。 徐来放下手机，准备继续拍摄。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念头从他脑海当中浮现。 “当然了，如果文歌后愿意让出一部分分成的话……那还好商量。” 至于要她让出多少分成…… 我作为歌曲的作词、作曲、编曲兼主唱（之一），要个六七成，不过分？？ ………… 海市。 音乐节后台。 郝世林推门走了进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从助理手中接过尚未开封的水，打开，喝了一口。 “今天应该没有别的事情了？” 他扭头问助理。 助理摇了摇头：“没有了。” “那好。” 他又喝了一口水。 “今天下午加上明天一整天，我还有一天半的练习时间。” “争取把歌练得更好，给那姓徐的一点颜色瞧瞧。” “这一次，我不会再输了！” 郝世林大手一挥，让助理送自己出去坐车。 他要尽快回到酒店，进行练习。 在他的记忆当中，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努力过了。 不过，为了争一口气，这都是值得的。 “对了。” 郝世林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的经纪人今天不是要去跟文姐的经纪人重新谈分成的问题么？ 这个点，应该谈完了。 他一边跟助理离开后台，一边摸出手机，拨打经纪人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没有打招呼，郝世林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出了自己地问题：分成，谈到了几成？ “六成？！” 听到经纪人的回答后，他眼睛大睁。 “怎么才六成啊？” 为了拿下那首歌，他和他的经纪人可是付出了足以让他肉疼的代价的。 他以为，自己带着那个叼的歌跟文佳雨合作，少说也能拿到七成的分成！ 电话那头的经纪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缓缓开口道： “六成，那是人家的……” 第228章 怂了 原先，郝世林能拿到的分成，就是三成。 现在，他花了大代价，才弄来一首好歌，结果，能拿到的分成才提高了一成…… 他觉得，到最后，这首歌曲自己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这也太坑了！ 挂断电话后，他平缓了一下心态，这才冷静下来。 算了，四成就四成。 为了扬眉吐气，为了赢回那些失去的粉丝…… 这点损失，不算什么！ “仔细一想，我分成那四成，短期来看，我是亏了。但是从长期看，我还是赚的。” 只要他这一把能够胜过徐来，把损失的口碑赚回来，那他早晚能够回本。 这么一想，他的心态就平和了。 “也是，人家文姐是歌后，能给我四成已经非常不错了。” “像那姓徐的，能拿到两成，都会笑掉大牙……” ………… “你说……你想提高分成的比例？” 电话那头传来了文佳雨婉转的声音。 徐来咽了咽口水，有点紧张。 《因为爱情》到底能不能出现在文佳雨的新专辑当中，就看这次的谈判了。 可是…… 他虽入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谈判经验并不充足。 万一谈崩，情况可能会很尴尬。 “对。” 徐来想了想，说道：“我刚写好一首……嗯……感觉还不错的歌。” 他的话还没说完，但文佳雨已经听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也想换歌？” 这个“也”字就很精髓。 徐来没有否认。 文佳雨想了想，想让徐来做一个deo发给她，然后再做打算。 但是，她又看了一眼今天的日期。 等到deo做好，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那……” 文佳雨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还没等她想好，徐来就提议道，干脆让他清唱一遍。 她可以从他的清唱当中，感受歌曲的质量。 文佳雨同意了。 徐来淡淡一笑。 早在大这通电话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清了清嗓子，直接开口唱到： “给你一张过去的cd， “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有时会突然忘了， “我还在爱着你……” 电话那头的文佳雨眉头一挑。 又是一首关于岁月、怀旧的情歌？ 虽然开头听着还不错，但是和郝世林的那首歌有点重复了呀。 好像不太适合出现在同一张专辑里。 毕竟我那张专辑的主题不是这个。 正想着，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让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 “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 “虽然会经常忘了， “我依然爱着你……” 我去！ 她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声粗。 她和徐来是要合作一首男女对唱歌曲，所以徐来提供的这首歌，肯定也是男女对唱的歌。 本来她还在想，徐来会如何处理女声部分。 是用原声唱完，还是怎么样。 现在，她得到了答案。 徐来——用了伪音！ 他的伪音悠扬而具有穿透力，文佳雨自问，即便是她亲自上场，也不一定能唱出这种效果。 “他的唱功……好强！”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 文佳雨不知道的是，其实，强的不是徐来的唱功，而是金属音…… 《因为爱情》是金属音给予徐来的奖励，所以徐来在唱这首歌的时候，能够百分百地展现出它最完美的模样。 如果不是有金属音的加成，以徐来那“中级歌唱技能+2”的水平，根本不可能把歌唱到这种程度！ 文佳雨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女）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男） “因为爱情简单地生长，（女）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男）” 歌曲进入高潮部分，文佳雨身上的鸡皮疙瘩不减反增！ “他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不是强行控制住了，她简直是要惊叫出声。 “这……太夸张了！” “他是怎么把真声和伪音切换得那么快，那么自然的？！” 你开挂了，哥哥！ 这种变态，你跟我说，他是非科班生？ 你跟我说，他才出道不到一年？！ 你跟我说，他的主业居然不是歌手，而是演员？！！ 文佳雨的世界观遭到了破坏。 在徐来惊为天人的唱功之下，她对这首歌的好感度也节节攀升。 如果说，满分一百分，《因为爱情》原本能拿九十分的话，经过徐来这么一唱，它在文佳雨心里的分数，至少能达到一百二！ 完美！ 神作！ 这首歌，我必须拿下！ 等到徐来一曲终了时，文佳雨先是鼓掌，随后忍不住地说道：“你开个价！” “你要多少分成？！” 虽然徐来猜到了，《因为爱情》的质量一定能够打动文歌后。 但他没有想到，文歌后居然会激动成这个样子。 他本想说“六成”，但是犹豫了一下，决定给自己留点讲价的空间，张嘴说道：“七成？” “七成？！” 文佳雨瞳孔一缩。 你这个挂比也太贪心了？！ 郝世林那首歌的质量也不错，我也才给了他四成而已！ 不过…… 刚才的那首《因为爱情》，她确实很馋…… 考虑了一阵，徐来都差点忍不住想要“降价”了，她这才皓齿一咬，说道：“成交！” 成……成交？！ 徐来一怔。 那么爽快？！ 我靠，早知道我就报八成了。 不过如果报八成的话，应该也会被讲价讲到七成…… “七成也足够多了。人家好歹也是歌后，要给点面子的。” 徐来想着，咧嘴一笑，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你抓紧时间把乐谱、歌词什么的发过来。明天……不，今天晚上之前，我们就把新合同签了！” ………… 宇心传媒作为华国文娱巨头之一，消息自然是相当灵通的。 徐来和文歌后的新合同刚签完，相关消息就传进了郝世林的经纪人耳中。 经纪人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郝世林。 听完经纪人的描述，郝世林眉头一皱。 徐来……徐来！ 又特么是徐来！！ 我换新合同，你也换新合同？！ 怎么，害怕自己被我碾压，所以才把合作歌曲换成了自己的原创歌？ 欸，不对，不能这么想。 这么想的话，不就是相当于承认了他很会写歌么…… 郝世林的头脑有些混乱。 自从三次败北之后，每次听到有关于徐来的消息，他都会相当烦躁。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郝世林问道：“他那首歌的质量，怎么样？”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经纪人无奈地耸耸肩。 能搞到徐来换歌、换合同的消息，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从他的分成比例上，也大致能够猜出歌曲的质量。” “嗯？” 郝世林有些意外：“你知道他的分成比例？” “当然。” 郝世林问经纪人是怎么弄来的，但经纪人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但郝世林也没有介意。 “他换歌、换合同，除了害怕输给我之外，说不定也是想多拿点分成……” 想着，郝世林的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角度。 分成比例的话…… 以那姓徐的家伙的咖位，他能拿到的比例，撑死了不就是和我一样，四成？ 可能性更大的应该是三成。 比唱功我比不过你，比分成我难道还会给你压一头？ “他的比例是几成？” 郝世林自信问道。 经纪人犹豫了一阵，说道： “七成……” “七成？” 郝世林乐了：“七成那是人家的，三成才是他的？哈哈哈哈哈，我还他妈以为他写歌有多牛比呢，最终不还是只能拿三成？” 老子拿的可是四成！ 这一把，我赢了！！ 意外的是，电话对面的经纪人并没有跟他一起笑出声。 他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下来。 “等等，你说的那个七成，指的是文姐拿七成，对？” “……” 经纪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郝世林扯着嗓子“卧槽”了一声。 “开尼玛什么几把玩笑啊？七成？！他……我……你……歌……这……卧槽！！” “我他妈不录了！” “你现在就打电话给那姓文的，歌，老子不录了！” “她他妈的欺人太甚！！！” 给我才给四成，你特么的给徐来七成？！ 这是在恶心谁呢？ 你他妈的看不起谁呢？！！ 经纪人听着郝世林失态的怒骂声，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早就猜到自家的艺人会有这种反应。 “我就不该告诉他真相的。” 郝世林的心态，还是太脆弱了。 不过，也怪不得郝世林。 如果换做是他，得知一个刚入行没多久的新人，在和同一个人的合作当中，拿到的条件几乎是自己的双倍，他可能也会那么失态。 “七成……呵呵，那可是文歌后啊……” 经纪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徐来拿出来的那首歌，究竟厉害成了什么样子，才能从一位事业上升期的歌后那里，拿到七成的分成？” 他突然也有一种让郝世林取消合作的冲动。 可是，可是…… 取消合作的话，虽然能逃避这第四次的失败，但也会得罪一位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歌后。 那，不取消？ 不取消也不行。 如果不取消，第四次败给徐来…… 自家的艺人，可就真的要沦为笑柄了。 纠结了很久，经纪人最终决定，两害相较取其轻。 跟彻底沦为笑柄相比，小小地得罪一位歌后，也不是什么无法承受的代价。 他把自己做出的决定告诉了郝世林。 郝世林沉静了数十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终，他轻轻的“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 当天，文佳雨文歌后便收到了郝世林取消合作的消息。 她对此并不意外。 郝世林和徐来之间的恩怨纠葛，她也略有所耳闻。 她非但没有因此生气，反而还有些开心。 因为，新专辑的歌曲数量，早就已经定下来了。 而她想要和徐来多合作一首歌。 想要把《因为爱情》，和之前提供给徐来的那首歌，一起放进专辑当中。 如果她这么做的话，歌曲的数量就超标了。 她这两天一直在头疼要去掉那一首歌。 再三考虑之后，她选中了郝世林提供的那一首。 虽然，那首歌的质量确实不差。 但还是那句话，它和《因为爱情》，有些重复了。 不适合出现在同一张专辑当中。 可是合同都已经签了，她也找不到理由毁约。 正好，郝世林他们非常及时地提出了终止合作。 这可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她果断同意了他们的请求，还顺手从他们那边捞了一笔违约金。 不仅解决了一直头疼的问题，还顺便赚了一笔钱，血赚！ 她决定从郝世林他们支付的违约金当中，抽出一笔，用以进行《因为爱情》的推广工作。 对于这首歌，她越想越喜欢。 她有种预感，这首歌能够带着她的歌手生涯迈向新的台阶。 “对了，在签新合同的时候，之前那份老合同已经作废了……” 如果想要合作原先的那首歌的话，还得再签多一份合同。 签合同倒也算不上什么事，交给她经纪人来办就可以了。 但问题是…… 这一份合同的分成比例，怎么设置？ 七成肯定不行。 《因为爱情》能够拿下七成的分成，是因为歌曲是徐来提供的，而且质量奇高。 原先的那首歌，提供者是她，再加上她歌后的身份，理应多占一点分成。 考虑了一会儿，文佳雨文歌后摇了摇头，心说：还是算了。 给徐来五成好了。 就当是……交个朋友。 ………… “郝世林他们取消合作了？” 听着电话里曾姐的声音，徐来并不意外。 他这个反应，并不是因为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而是因为，早在曾姐打电话过来之前，他就收到了消息。 嗯，从文佳雨文歌后本人那里收到的。 不过，文歌后并没有告诉他郝世林取消合作的原因。 她只是表示了想要多合作一首歌的愿望。 多合作一首歌就能多赚一首歌的钱，徐来对此毫无意见。 现在，曾姐打了这通电话过来，他刚好可以趁机解决一下自己的疑问。 他问：“他们为什么要取消合作？” 难道是……怂了？ 第229章 奋斗到深夜 曾姐解答了徐来的疑问。 答案，并不难猜。 多半就像徐来设想的那样—— 他们，怂了。 如果只是取消合作的话，顶多得罪文佳雨； 但若是不取消合作，硬上，到时候又一次被徐来比下去…… 号称“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的林林哥还怎么混？ 混不下去了呀！ “所以，他们是两害相较取其轻了？” 听完曾姐的解答，他点了点头，心里略有些失望。 还以为又能和郝世林刚一波正面，从他那里撬一点粉丝过来呢。 明明为了对付我，专程买了一首歌…… 结果，歌还没有开始录，就投向了？ 没意思。 真怂啊。 不过，换位思考，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做的。 “郝世林那边，你就不用操心了。” 曾姐淡淡一笑，说道：“在音乐领域，他对你已经几乎构不成威胁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构不成威胁。 如果徐来想的话，他只要转型成为歌手，往这方面发发力，不超过半年，绝对能够成为“林林哥proaxps”，把郝世林的生存土壤挤压殆尽！ “我猜测，他现在应该正在暗地里祈祷你不要对音乐领域产生兴趣。” 曾姐说道。 其实，她自己也不想徐来过多地在音乐上面浪费时间。 虽然徐来的音乐天赋也很高。 但跟他的演员天赋一比，根本不算什么。 再加上，之前也说过，辛龙在音乐领域基本上没有什么积累和底蕴。 徐来作为辛龙的顶签艺人，在演员上的前景，肯定是要比在音乐上的前景广阔的。 当然了，如果徐来只是偶尔跨界玩玩音乐的话，她举双手双脚支持。 这样一不会浪费他在音乐上的天赋，二能吸引粉丝，三能够制造热度，四能够额外赚钱…… 做出一首爆款好歌的收入，并不比接戏来得少！ 曾姐说这句话，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试探试探徐来对音乐领域的态度。 如果徐来因为这次的合作，对音乐领域兴趣大增的话，她就得想想办法，先把他稳住了。 至少，在拍完他手头上那部尚未开拍的电影之前，绝不能让他分心。 他的这部电影，无论是对他自己、对辛导还是对辛龙，都意义重大。 票房先不管，口碑是必须保住的。 如果电影的口碑炸了，受到影响的将不仅仅是徐来自己一个人。 从来没有翻车过的辛平川辛导，也会受到影响。 公司的商业价值，更是会连带着降低…… 还好，她最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徐来只是淡淡地回复了一句：“那他就太多虑了。” 我志不在此。 他的目标，从来都是赚到足够多的钱，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同时完成自己的游戏梦。 ………… 两天后。 海市，某录音棚。 徐来和助理小绿跟着工作人员，走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录音师正在调试设备。 而一位黑色卷发的女人，正站在麦克风旁，闭着眼睛，低声哼着什么。 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她才睁开眼睛，望了过来，嘴角上扬。 “徐老师，你好啊。” 这个声音，徐来可太熟悉了。 他这段时间，和这个声音的主人打过了许多次电话。 文佳雨，文歌后！ 他摇了摇头，说道：“文老师，你叫我老师，我可受不起啊。” 文佳雨龇牙，揉了揉漏在袖子外的胳膊，仿佛上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你也别叫我老师了，像电话里那样，叫我文姐。” “好的，文姐。” 徐来没有反对。 看资料，文佳雨的官方年龄，确实也比他大几岁。 当然，那是“官方年龄”，而非真实年龄。 她的真实年龄，徐来并没有特意打听过。 但他猜测，应该会比官方年龄高上一点点。 “不过，光是看模样的话，她长得比我还年轻。” 徐来心想：就像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 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 “两首歌，你都练习得怎么样了？” “练得差不多了。” 徐来说道。 《因为爱情》是金属音的奖励，他根本不需要练习。 至于另外一首《不要忘记》么…… 不说练得有多好。 发挥出他“中级歌唱技能+2”的水平，还是没有问题的。 “话说，如果我在录《因为爱情》的时候，表现得比录《不要忘记》时好上许多，她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 毕竟，《不要忘记》并不是金属音的奖励，没有金属音的加成，他在这首歌中展现出来的唱功肯定比不上《因为爱情》。 但很快，徐来就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了。 因为他想到，《因为爱情》是他自己“创作”出来的歌曲。 他唱自己写的歌唱得比较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需要开开嗓吗？” 文佳雨问道。 “嗯。” 徐来点了点头。 文歌后作了个“你随意”的动作，徐来便自顾自地开起嗓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录音，正式开始。 由于文歌后对《因为爱情》更加重视一些，所以把它放到了后面。 最先录制的，是《不要忘记》。 有些人会把最重要的工作放在开头做，但显然，文歌后并不是这种人。 她想用《不要忘记》的录制，来把自己和徐来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然后再去录制《因为爱情》。 “开始。” 文佳雨说道，给了录音师一个眼神。 《不要忘记》的旋律，随即扬起。 “你是否， “偶尔会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首歌的开头，是男声。 徐来先唱。 在他唱出这第一句歌词的时候，文歌后悄悄看了他一眼。 “他的唱功，似乎……” “和我想象中的，有些差距？” 她回忆起了在手机中听他清唱《因为爱情》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所展现出来的唱功，可没现在那么普通！ 这倒不是说徐来现在的唱功有多拉垮。 和郝世林这种新生代歌手比较，徐来的唱功绝对是头一等的。 但是…… 和当时相比，他今天的表现确实是不够看。 “是不在状态么？”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徐来就唱完了歌曲的前四句。 接下来，该轮到文歌后了。 文佳雨赶紧回过神来，张嘴唱歌。 徐来眉头一挑。 “不愧是歌后。” “这唱功……” 他拿自己“中级歌唱技能+2”的唱功，和文歌后的唱功比较了一下。 如果说，“中级歌唱技能+2”的唱功是70分的话，文歌后的唱功至少能有八十五分！ “好强！” 果然，华国娱乐圈的艺人，并非全都是郝世林那样的饭桶。 额…… 其实说郝世林是“饭桶”，也不恰当。 至少和那帮毫无实力只能靠颜值吃饭的小鲜肉而言，他的唱功和创作能力已经足够优秀了。 可惜，遇上了我这个挂比…… 徐来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三分钟后，一次未停，整首歌全部录完！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询问：“要再来一遍吗？” 徐来想了想，率先点头说道：“再来一遍。”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过于普通了。 即便唱功在短时间内没法提上去，但—— 突然，徐来注意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文佳雨刚才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之后，她的手便一动不动地停在了耳朵上。 而她的头发，也相当反重力地定格在了空中。 这是…… 又达成了什么成就？！ “我也没干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徐来心说：“非要说的话……首次和歌后录歌？” 这时，金属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恭喜宿主，第一次命令歌后重新录制歌曲，达成成就：‘谁才是大牌’，奖励中级歌词技能三份。” 徐来顿时呆滞。 第……第一次命令歌后重新录制歌曲？？？ 我什么时候命令她了啊？！ 还有，这也能算是成就吗？ 这种成就也太奇怪了？？ 如果这都算是一种成就的话，我“第一次和歌后一起录制歌曲”，为什么不算成就啊？？？ 在心里吐槽了一番后，徐来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之前，他达成单个成就后所获得的技能奖励，无论是何类别（歌唱技能、表演技能等等），也不管是哪种等级（中级、高级），分量都是统一的一份。 而这一次，居然直接奖励了三份！ 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这个……嗯……很难被称为‘成就’的成就，达成的难度比较高，所以奖励才较为丰厚？” 又或者是，随着我在娱乐圈中的地位的提升，金属音给予的奖励的分量，也随之提升了？ 亦或者，成就的技能奖励，本来就没有只给一份的说法。 我只是达成的成就太少了，可供参考的样本不多，所以才得出了一个错误的结论…… 总不可能是金属音出bug了？ 短时间内，徐来也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 只能等下次达成成就的时候，再好好研究了。 等他回过神来，时间已经恢复了正常流速。 他稍微感受了一下，他的“中级歌唱技能+2”，的确进化为了“中级歌唱技能+5”。 三份中级歌唱技能，究竟能把他的唱功拉到何种水平，徐来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但他可以猜测。 按照规则，十份中级技能，可以转化成一份高级技能。 现在已知，高级表演技能所带来的演技，可以媲美一位货真价实的影帝…… “这样算来，‘中级歌唱技能+5’，也没法把我的唱功拉升到歌王歌后的层次。” 徐来有点小失望。 嗐，错过了一个装比的机会。 不过，问题不大。 至少唱功有了进步。 这一次再唱，他的表现绝对会比先前好上不少。 想着，徐来给了录音师一个眼神。 随后，伴奏响起。 “你是否， “偶尔会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 作为一位歌后，文佳雨的耳朵十分敏锐。 徐来的声音一出来，她就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唱功的进步！ “果然刚才不在状态么。” 虽然，唱功和当初清唱《因为爱情》的时候没法比，但也不错了。 “有一种可能，他当时之所以唱得那么好，是因为超水平发——” 文歌后没有继续想下去。 歌曲当中属于她的部分，来了。 一曲终了，徐来有点意犹未尽地摸了摸下巴。 “那三份中级歌唱技能，我还没有完全消化。” 他刚才所展现出来的唱功，并没有发挥出“中级歌唱技能+5”的全部水平。 “再来一遍！” 接着，徐来和文佳雨，又反复唱了六遍。 第六遍结束后，徐来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以了。” 他一边唱，一边消化金属音奖励的三份技能。 在刚才，他终于把那三份技能彻底消化完毕。 也正因如此，他刚才所表现出来的，已经是他正常情况下，所能展现的最佳状态了。 就算再接着重复下去，他也没办法唱得更好了。 “好。” 文佳雨点点头，松了口气。 连续完整地演唱同一首歌，即便是对于一位歌后而言，也是很令人疲乏的事情。 想着，她偷偷瞄了一眼徐来。 在徐来的脸上，她没有看到半点疲倦。 她无奈一笑：“真有活力啊。” 随后，她的思绪又飘到即将录制的《因为爱情》上面去了。 在录制《不要忘记》的时候，徐来唱得一遍比一遍好，表现出来的唱功一遍比一遍优秀。 但是…… 还不够！！ 想要和她一起，完美地演绎好这首歌曲，这样的唱功，只能说是勉强够用。 可她不希望勉强。 她向来都是不喜欢勉强的人。 如果她能接受勉强的话，当时就不会同意以让出七成分成的代价，拿下《因为爱情》了。 勉强勉强，《不要忘记》和郝世林的那首歌，又不是不能用，没必要非上《因为爱情》嘛。 “希望他等会儿的表现，能比录制《不要忘记》时，更好亿点。” 她对这首歌，可是赋予了厚望的。 她一定要让这首歌，以最完美的形态，出现在歌迷的眼前。 一次录不好，就录第二次； 第二次录不好，就录第三次…… 直到录好为止！ 此时，她已经做好了奋斗到深夜的准备。 只是不清楚嗓子能不能受得了…… 第230章 《爆裂鼓手》！ 休息了一会儿，喝了点水，徐来感觉自己的状态回复得差不多了，便把目光投向文歌后，询问她的情况。 其实，他自己是完全没有必要休息的。 演唱金属音赠予的歌曲，他就算不休息，也能完美演绎。 但文佳雨不行。 他休息这段时间，只是单纯地为了迁就对方。 “我？” 文佳雨露出一副“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她出道那么多年，演唱会都开了不知道多少场了。 刚才录歌，只录制了不到十遍，顶多相当于十首歌。 如果十首歌就能把她累到无法继续“战斗”，那她也不用继续在歌坛混下去了。 那可太拉垮了。 徐来看到对方自信的模样，笑了笑，说：“那我们就开始。” 说着，他搓了搓手，有些期待。 他很清楚，录制《因为爱情》，和录制《不要忘记》，绝对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好。” 文佳雨点点头，打了个响指。 虽然响指的声音传不到录音师耳中，但她的动作，录音师已经看到了。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播放出《因为爱情》的伴奏。 文佳雨轻轻地吐了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 随后稍稍扭头，看了一眼徐来。 她惊讶地发现，自从伴奏响起来以后，徐来无论是神态还是气质，都像是换了一个人。 “这是……真正地进入了状态？” 也不知道真正进入状态之后，他的唱功能不能和那个时候相提并论。 大概率应该是不能的…… 毕竟，他的唱功刚才已经展现得差不多了。 站在旁边的徐来并不清楚文佳雨此时的心理活动。 在伴奏播放到特定的位置时，他的嘴巴张开，第一句歌词随之出现： “给你一张过去的cd， “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有时会突然忘了， “我还在爱着你……” 与此同时，文歌后的眼睛，猛然大睁！ 不……不对！！ 他的唱功，为什么…… 为什么会那么强？！ 她的脑子里旋即回忆起了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的情景。 即使在那个时候，徐来的唱功也没有离谱到这种程度！！ 不，不仅仅是唱功。 还有音色等等几乎难以改变的硬性条件，他居然也增进了不少…… 这不科学啊！ 想到这，文歌后注意到，自己耳机里的伴奏声，突然停下了。 抬起头一看，录音师和徐来都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她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尴尬。 “不好意思，走神了。我们重来。” 这一次，她没有再走神。 但当徐来开口唱歌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感叹道：“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在唱不同歌曲的时候，差距会那么大？？” 如果说，徐来唱《不要忘记》时，唱功是70分，而她是85分的话，那他唱《因为爱情》时，至少能打一百分！ 也就是……满分！ 她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无论是节奏、音色、气流等等……全都无可挑剔。 这，这太夸张了！ 虽然《因为爱情》这首歌是徐来自己创作的。 在演唱自己的作品的时候，徐来表现得比之前要更好一些，也很正常。 但是…… 她自问，即使是她去演唱自己最熟悉的歌曲，也绝对没办法做到徐来这种一点错误都不犯的程度！ 甚至，她的脑海当中，还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站在她身边唱歌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台天生的歌唱机器！ 只有机器，才不会犯错！ 在震撼之下，文歌后完成了这一遍的录制。 她知道自己在这一遍录制的时候，表现得还算不错。 可是跟徐来的表现比起来，她简直啥也不是！ 想着，她苦笑了一声，对徐来说：“我们再来一遍。” 这一句话，在录制《不要忘记》的时候，全都是由徐来提出来的。 而现在，对象变更了，角色互换了。 拉胯的人，变成了她文佳雨文歌后…… 她的苦笑当中多出了几份尴尬和感慨。 在录音师重新播放伴奏之前，她想了想，扭头笑着说道： “我有预感，这首歌发布之后，你离你的第一座大奖，不远了。” 徐来听了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拿到过两个大奖的提名了。 其中一个，还是世界级的、号称是电影界的炸弹奖。 只不过，那两个奖项，他觉得自己最多也就只是拿个提名罢了。 对于获奖，他并不报多大期望。 至于原因么…… 还是资历太浅，作品太少。 在获得华国流行音乐奖和史密斯奖的提名之后，他专程跑去研究了一波。 至少根据近十年的情况，华国流行音乐奖的最佳新人奖，一般都是颁给那些拿出过十余首作品的歌手。 而史密斯奖更是从建立以来，就从来没有把最佳新人短片奖，颁给过某位导演的处vv女作。 他唯一能够指望的奖项，应该就是华国流行音乐奖的最佳新人新作奖了。 在大前年，就有一位出道以来只发行过一首歌曲的超级新人歌手，获得过这个奖项。 既然只发行过一首歌的人都能获奖，徐来觉得自己也应该有机会。 “仔细想想，华国流行音乐奖的获奖名单，应该也快出来了。” “按往届的时间来算，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之内，就能看到具体的名单。” “不过，我不需要等那份名单……” 这种奖项一般都是在颁奖典礼现场公布获奖者名单的。 在名单发布到网上之前，他作为两个奖项的提名者，应该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接着，随着伴奏的响起，徐来再次和文佳雨录制起了歌曲。 ………… 二十遍。 反反复复将近录制了二十遍。 嗓子都快冒烟了的文歌后，终于录制除了自己勉强能够接受的版本。 虽然在这个版本当中，她的唱功依然被徐来暴揍，但至少没有之前那么狼狈了。 今天的录歌，录得文歌后的心态有些炸裂。 原本在她的想象当中，今天的录制，出现状况最多的，应该是徐来。 她都提前做好了徐来反复失误的准备，甚至还想了一些安慰徐来的话。 可结果…… 小丑竟是她自己！ 徐来重来的次数，都没有到她的二分之一！ 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过，一想到徐来在录制《因为爱情》时展示出来的唱功，文歌后又觉得，自己似乎也不算太丢人。 如果换做别的业务水平相对差一点的歌后，表现肯定都不如自己。 调整好心态之后，她请徐来吃了一顿饭。 无论是她还是徐来，平时都是要控制住嘴，不能多吃的。 毕竟要维持身材。 但今天是个例外。 他们在录音棚忙活了那么久，那么辛苦，犒劳犒劳自己，也不过分。 吃完饭，徐来和文佳雨告别，登上小绿为他提前打好的车，朝着机场驶去。 一份工作刚刚干完，他又必须得马上去赶下一份通告…… 累是真累。 但挣的也是真多…… 银行卡里不断增长的速度，有效地堵住了他的嘴，让他说不出半句怨言。 他很清楚，在娱乐圈，一般只有两种艺人。 一种是很难接到工作的，每天闲得只能蹲在家里扣脚皮； 一种是忙得停不下来的，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作为一名缺钱人士，他希望自己是第二种。 至少，在赚到足够多的钱之前，是第二种。 ………… 忙活了将近半个月后，终于等到了柳思卿柳影后有档期的这天。 徐来新电影的开机仪式，如期进行。 因为辛导的人脉，现场几乎挤满了各路媒体。 徐来看着那帮扛着长枪短跑的记者，嘴角微微上扬，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今天晚上，他的快博动态下方，会有多么热闹。 “辛导给我做副导，思卿姐给我当女主，金属音给我提供‘范本’……” 这波可以说是满配了。 此前，在华国，还从来没有哪位新人导演能有那么梦幻的开局！ “今天晚上，电影的相关消息传播出去之后，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登顶热搜榜。” 是的，徐来考虑的是，“要花多长时间才能登顶”。 而不是“能不能登顶”。 他对自己、对辛导、对思卿姐，就是这么有信心。 他们凑在一起，肯定能够引起巨大的讨论。 只是…… 徐来有预感，在最开始的时候，舆论整体上对他可能不会太友好。 肯定会有很多人质疑他，说他一个新人怎么配让辛导当副导，怎么配让柳思卿当女主。 也肯定会有不少人觉得，他这个总导演只是挂名，实际上的总导演，应该是辛导。 挨骂，是不可避免的。 “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去看快博热搜了。” 徐来摸了摸下巴，心想。 明知道快博上会有不少人骂自己，还舔着个脸跑去看热搜为自己添堵，这种操作，徐来是不会干的。 坚决不去抗那些没必要抗的压。 这时，他的身后，一个红色的横幅，已经悬挂了起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淡淡一笑，接过辛导递给他的话筒，说道：“那么，现在……” “《爆裂鼓手》开机仪式，正式开始！” ………… 正如徐来所料。 开机仪式结束后的第三个小时。 随着各路媒体稿件的发布，“徐来新电影”的热搜词条，火速登顶了快博热搜榜榜首！ 与它一同进入热搜榜的，还有“辛导新电影”、“柳思卿新电影”以及“徐来何德何能”这三个词条。 其中，最后一个词条的热度，是唯一能够与“徐来新电影”相提并论的。 前者在热搜榜中排名第一，而它则紧随其后，排名第二！ 一些不明真相的网友在看到这几条热搜的时候，估计会把事情想象成这样： 为了捧红徐来，辛平川辛导再度出山，亲自拍摄一部电影，由徐来担任男主角。 此外，他还邀请了刚刚复出，热度非常爆炸的柳思卿加入剧组，作为女主角，为电影引流，以及为徐来抬咖…… 可当他们点开任意一条热搜之后，则会震惊地发现，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离谱！ 电影的导演——或者说总导演——并不是他们想象当中的辛导，而是…… 徐导！！ 徐导不仅仅担任了电影的总导演，还担任了电影的主角、编剧等等。 而辛导，那个被公认为华国第一导演的辛导，却屈尊成为了剧组的副导演！ 用“离谱”二字，完全无法形容这种情况。 一个刚出道没多久的新人，居然能让辛导给他当副导，还让柳思卿给他当女主角…… 这能叫“新人”？ 这应该是哪位不可言说的存在的太子爷？！ 亦或者是…… 他是辛导的私生子？？！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这种情况！ 一些愤怒的网友果断出手开盒，调查徐来的“真实身份”。 可是，经过一番调查之后，他们发现，徐来就是徐来，他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真的就只是一个出身于普通家庭的新人罢了。 他们茫然了，转而怀疑起了辛龙高层的脑子。 辛龙的那帮高层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才会同意让自家的顶梁柱辛导，给公司的新人当副导演？ 这不是在侮辱这位大导演吗？ 不是说辛导不能当副导，只是…… 给一位新人当副导？ 他们不能接受。 完全无法接受！ 同样无法接受的，还有柳思卿的粉丝。 柳思卿多大牌的一个影后，好不容易复出，应该趁此机会出演一些大制作，巩固人气，怎么能跟着一位新人浪费时间？ 徐来找柳思卿当女主演这件事情，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在谋杀柳思卿的职业生命！ 愤怒转化成了语言，愤怒的路人、愤怒的辛导粉和思卿粉，纷纷杀向了徐来的快博帐号。 徐来的粉丝见状，立马就不乐意了。 辛导给他们哥哥当副导怎么了？ 柳思卿给他们哥哥当女主演怎么了？ 这不是说明了他们哥哥优秀吗？！ 到底有什么好骂的？？ 他们也果断切换为了战斗形态，一边扞卫徐来的快博，一边组织起了反攻……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231章 欲言又止 徐来忍住了没有去看快博热搜。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好奇的心。 他很想知道现在的舆论是什么样子。 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情受到影响，他不打算自己亲自去看，而是委托小绿代看，然后转述给他。 经过小绿这么一道“工序”，一些黑子的攻击性言论，就变得不再具有那么强的伤害了。 徐来几乎是面不改色地听完了小绿的转述。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隐约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虽然，他早就预料到，在《爆裂鼓手》的消息传播出去之后，肯定会有大量的路人、黑子等等过来骂他。 但是…… 事情发展的速度，有点过于迅速了！ 就好像，有谁在背后操控着一样。 稍微考虑了一阵，他果断给曾姐打了个电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曾姐听完，点点头，表示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背后，确实隐藏着一双手。 虽然辛龙暂时找不出具体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但是他们会尽量减少这些小动作造成的影响。 “你最近还是别到网上看这种消息了，免得影响拍摄的心情。” 曾姐好心提醒道。 “嗯，我知道。” 即使曾姐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 他对自己的抗压能力有信心，可是，这种有可能让心态崩掉的风险，并没有去冒的必要。 挂断电话后，他低声说了一句：“背后确实有‘人’在捣鬼么……” “那个人……该不会是‘宇心’？” “亦或者是……‘启明’？” 怀疑宇心，是因为辛导是从宇心出走的，而徐来最近又重创了宇心的猛将郝世林…… 双方过节不小。 而怀疑启明，则是因为，在他的帮助之下，柳思卿成功翻身，打了启明一个耳光。 这也算是过节。 只不过，在徐来看来，后者的可能性相对小一些。 在柳思卿翻身事件当中，他是一直藏在暗处的，一些工作都交给了自己的助理完成，启明应该没有那么快调查到他身上。 但也不好说。 启明毕竟是华国文娱巨头，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算了。” “不管是谁，这个仇，我记下了。” 以后有机会的话，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加倍奉还。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 很快，便过去了十天。 徐来在这段时间里，几乎没有去看过快博热搜榜。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爆裂鼓手》的拍摄当中。 虽然拍摄才刚刚开始，但他已经能够预计得到总共的拍摄时长不会了。 按照原本的想法，这部片子可能要拍摄八个月到一年。 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爆裂鼓手》是从金属音那里获得的，他无需头疼各种拍摄问题，问题刚一出现，脑子里就会立马浮现出相对应的解决方案。 再加上，他本身就有高级表演技能、导演技能、摄影技能等等。 除此之外，他还有辛导这个华国第一导演的帮助…… 在种种助力之下，他估计自己最多只需要半年，就可以将这部片子拍摄完毕。 如果柳思卿、公孙修等其他演员的表现不拉垮的话，拍摄时长还能再短一些。 五个月，甚至是四个月！ 如果那样的话，加上后期制作，徐来完全有把握能在今年将电影制作完成。 这十天，他忙碌，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曾姐经过一番努力之后，通过柳思卿、辛导、公孙修等人的配合，将网络上那些不利于徐来的声音，勉强压制了下去。 而文歌后则是将自己的新专辑《因为爱情》制作完毕了，并且在自己的官方快博账号上，公布了专辑的上架时间——三天后。 其实，以她原有的计划，这个专辑的名字并不叫《因为爱情》。 但她实在太喜欢《因为爱情》了。 再加上，这首歌也是整个专辑中质量最高的单曲。 所以临时修改了名字。 她新专辑即将上架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徐来耳中。 徐来知道，在这部专辑发布的当天，快博热搜榜上肯定会出现相关的热搜词条。 在那时候，曾姐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的对他不利的那些声音，必然又会重振旗鼓，用“三心二意”、“不务正业”等话语攻击他。 但这问题不大。 因为他对自己和文歌后合作的那两首歌曲的质量非常自信。 尤其是《因为爱情》。 等到专辑的热度上去，越来越多的人听过《因为爱情》之后，那些攻击就会统统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是…… 在那一天，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刷刷快博热搜榜。 欣赏别人对自己的赞扬，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但如果一不小心看到了黑子的留言，或许会影响心情…… 没一会儿，徐来便发觉自己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他根本不需要亲自去刷热搜榜，找小绿代劳就好了。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 又是三天过去。 根据文歌后官方快博的消息，她的新专辑《因为爱情》的上架日期，就是今天。 可徐来却无法第一时间收听到她的专辑。 他还得拍电影。 经历了十三天的拍摄，今天，终于迎来了第一个他作为男主演，和男二号（按戏份来算，也能算得上第二位主角）公孙修正面对戏的镜头。 剧组内部，几乎所有人都在期待这场世纪大战。 其中，就包括了辛平川辛导，以及公孙修本人。 公孙修早就想和这个一出道演技就直逼影帝的小怪物好好较量较量了。 徐来对此倒是没有多少兴致。 他身怀高级表演技能，再加上金属音对他在《爆裂鼓手》中的表演有辅助效果，即使是巅峰时期的公孙修，也不可能在演技上跟他正面硬刚。 至少，在《爆裂鼓手》这部戏里，是这样的。 早上八点半，徐来刚来到剧组，就有工作人员跑过来问他，他和公孙修的镜头具体什么时候拍。 徐来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所有人都被吊足了胃口。 可是，只要徐来自己不开口，就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剧组的拍摄，由徐来全权掌控。 就连公孙修和辛导，都无法轻易插手。 终于，在下午三点整的时候，徐来微微一笑，让公孙修做好准备。 他期待已久的镜头，马上就要开拍了！ 整个剧组当即沸腾了起来，很多原本在忙着自己的事情的工作人员，也丢下手头上的工作，围了过来。 老牌影帝，对阵据说拥有着影帝水平的新生代演员…… 这种场面，可不多见！ “好！” 公孙修精神抖擞地从辛导旁边站了起来。 为了这个镜头，他准备了很长的时间，已经做好了相当充分的准备。 他自信，即便是一位真真正正的超一流影帝站在自己对面，在这一个镜头上，最多也就能和他打个平分秋色！ 可是，二十分钟后…… 公孙修苦笑着退出了摄影机的拍摄范围。 这一刻，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不自量力”这四个字的深刻内涵。 刚才的表演，怎么说呢…… 就仿佛，徐来才是真正的老牌影帝，而他公孙修公孙影帝，则是一位初出茅庐的小演员…… “太可怕了。” 他坐回到辛导的身边，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辛导说：“我现在总算是明白当年那些和我对戏的老家伙们的感受了。” 他看着正在组织拍摄下一个镜头的徐来，心中叹息。 我这股前浪，终于也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这时，他的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也不知道思卿进组之后，第一次和小徐对戏，会有什么反应。” “那个时候，她的表情应该会很精彩……” ………… 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回到酒店，刚吃完晚饭，徐来就果断给小绿发了一条腾信讯息，让她代替自己去看看快博热搜榜上，有没有文歌后新专辑的相关词条。 小绿的回复非常快，不过数秒，她便说道：“有！我刚刚吃饭的时候刷到了。而且排位还不低。” “截图给我看看。” “嗯嗯，稍等。” 过了一会儿，小绿便发来一张截图：【图片】。 “文佳雨和徐来携手推出新专辑”…… 徐来默念了一遍这个在热搜榜上排名第一的词条，眉头微皱。 “词条的排位在我的预料之内，但是……” 这个词条，多少有点挂羊头卖狗肉了。 “携手推出新专辑”，搞得就跟这个专辑的歌曲全都是我和文姐一起创作出来的一样。 欸，等等…… 她这个专辑，该不会只有两首歌？！ 徐来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反手打开音乐软件，找到了这个和《因为爱情》同名的专辑。 点开一看，发现事情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 他呼了口气，回到腾信，让小绿帮他代看这个词条当中的内容。 五分钟后，小绿传来回信。 她挑选了一些评论截图给徐来，并且将黑子和支持者的比例大致说了一下。 “目前为止，比例大致是六比四。” 这个比例并没有令徐来感到意外。 如果非要说意外的话，他顶多会觉得，黑子的数量居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少…… 徐来笑了笑，点开小绿发来的那些截图，看了起来。 虽然小绿说黑子和支持者的比例在六比四左右，但是，她所挑选的评论，大部分都是他的支持者留下的。 “好耶，又可以听徐来哥哥的歌啦！开心！” “徐来哥哥和佳雨姐姐合作了？？我靠，双出狂喜！我不是在做梦？？” “别的不说，光是‘徐来’这两个字，就值得我把这个专辑买上一百份！！” “不是说这个专辑是徐来和文佳雨携手推出的吗？怎么徐来就只参与了其中两首歌啊？为了流量不惜诈骗了是？” “有一说一，那首《因为爱情》真的好好听啊……” “《因为爱情》男歌手：徐来；作词：徐来；作曲：徐来；编曲：徐来……不愧是你啊，徐来哥哥！” “……” 这里面唯一一条疑似黑子的评论，杀伤力很低，徐来看了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兄弟，所见略同啊…… “等会儿去问问曾姐这条热搜是谁买的，取这么个名字。” 他撇了撇嘴，心里想着。 放下手机，徐来去洗了个澡，刚吹干头发，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文佳雨文歌后打来的。 “喂，文姐。” “小徐。”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心情很不错：“我们的新专辑发了，你去听了么？” “‘我们’的新专辑？” 徐来抓住关键词，眉头一挑。 他现在大致能猜到那个词条是哪方的人买的了。 “对呀。” 文歌后轻声笑了笑，说道：“那个专辑的所有歌加起来，都不如一首《因为爱情》有价值。而《因为爱情》又是你独自创作出来的，四舍五入之下，那个专辑不就是我俩的了吗？” 那你倒是给我点专辑的分成啊。 徐来在心里默默吐槽。 但下一秒，他就回想起了新合同当中的某个条款。 那个条款的内容大致是，整份专辑的销售额，他其实也是能拿到一定的分成的。 只不过，分成的那个公式太过复杂，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也不知道这张专辑能赚多少钱。” 徐来暗暗想到。 能赚到大几百万，他就心满意足了。 毕竟，专辑里面只有两首歌和他有关。 “嗐。” 徐来正考虑着分成的事情，不知怎的，文歌后突然叹了口气。 他当即回过神来。 “怎么了？” “没什么。” 文歌后有些感慨地说道：“我就是在想，如果我们早一点合作，早一点把《因为爱情》制作出来的话，今年流行音乐奖的最佳新人奖和最佳新人新作奖，你应该拿定了。” 徐来只是笑笑。 不等他开口，文歌后又接着说道：“刚才，流行音乐奖的……嗯……某位评委给我打了个电话，跟我说，他很喜欢我们的《因为爱情》……” 说到这，文佳雨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语气中，带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欲言又止。 第232章 真本事 徐来没有多想，随口问道：“然后呢？” “然后……嗯……” 文歌后“嗯”了半天，也没“嗯”出个什么东西来。 她只是笑了笑，说：“算了，等事情定下来之后再告诉你。” “你现在应该是在拍电影？当总导演？” “对。” 徐来点头道。 “我看到相关的新闻了。没想到呀，你居然能请来思卿给你当女主角。更没想到的是，公孙修老师居然愿意给你当配角，辛导居然愿意来你的剧组做副导……嗯，我没有别的意思哈，就是有点……” 文歌后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合适的词语。 但徐来可以大致猜到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开玩笑似地说了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也能来我这跑个龙套。” “跑个龙套？” 徐来以为对方顶多会回一句“下次一定”之类的客套话。 作为一位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歌后，文佳雨的日程安排还是很紧的。 可出乎意料的是，文歌后居然当即同意了。 “好，一言为定，你要给我安排个显眼点的角色！” 她笑着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拍电影，你别把我拍太丑哈。” 徐来一怔，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说：“那肯定。” “嗯嗯。我等会儿看看我这段时间的档期，然后再告诉你什么时候能去拍摄。” “好，不急。” 虽然文歌后答应进组跑龙套让徐来很意外，但是作为能够拿到电影票房分成的导演兼编剧兼男主角兼投资人，他对这种大牌龙套是很欢迎的。 这种大牌龙套，不说能制造多少热度，至少也能带来一定的讨论度，拉动一些票房。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另外，文歌后这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 想要提高电影的讨论度，不仅仅可以从主演方面下手。 还可以请一些大牌来跑龙套！ 顿时，徐来的脑子里冒出了自己在工作当中认识的一些大牌明星、导演的名字。 “明天有空的时候就给他们打个电话，问他们感不感兴趣。” “对了，我不一定非要邀请自己认识的人。文姐、思卿姐、辛导、公孙老师、凌导、连导……他们的人脉，我也可以借用一下。” 想着，徐来的胸口一阵火热。 像文歌后这样的大牌龙套越多，能够带来的讨论度也就越大！ 到时候，电影宣发期间的一部分流量，就靠他们了！ ………… 次日，徐来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打算。 他还更进了一步，想到，自己也没必要非邀请大牌不可。 像他在《星演员》里认识的青桔，虽然不是大牌，但也有一定的粉丝量。 请青桔这样的非大牌艺人来跑龙套，多少也能带来一些热度。 不多，但也有。 还是那句话，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积少成多嘛。 一个青桔，能够带来的关注度比较少。 那么，十个呢？ 一百个呢？ 想好了之后，徐来没有墨迹，马上就开始了行动。 他先是接连给认识的大牌以及非大牌艺人、导演打去电话，问他们愿不愿意来他的电影里面友情出镜，跑跑龙套。 得到答案之后，他又拜托他们替他向他们认识的艺人投去橄榄枝。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他们认识的艺人也帮帮忙，联系其他艺人。 前后花了整整两个小时，徐来才终于完成这项艰难的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这个操作很有传销那味儿…… “也不知道最终能骗来……不是，吸引来多少龙套。” “希望我这两个小时的时间，没有白花。” ………… 时光飞逝。 认真工作的日子，总是过去得很快。 这段时间里，徐来除了拍摄之外，几乎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顶多就是偶尔接待一下如期而至的龙套们，或者晚上回酒店之后，确认一下小伙子们的游戏制作进度。 另外一边，或许是因为《因为爱情》的质量打动了不少路人，网络上关于他的舆论，终于变换了风向。 就是偶尔还会有些闲着那啥玩意疼的家伙跳出来带节奏。 例如，谈论一些类似于“和某某歌王歌后相比，徐来的唱功怎么样”、“和某某音乐制作人相比，徐来的音乐创作能力怎么样”、“和某某影帝影后相比，徐来的演技怎么样”等等这样的话题。 其中，就有人提到了柳思卿。 关于这个话题的讨论，徐来粗略看了一些。 虽然他在《星演员》里面，打败过同样身为影后的卓含笑，也在《齐马蓝》中显示过自己影帝级别的演技，但是…… 在那帮讨论者看来，论演技，他和柳思卿相比，还是后者比较厉害。 “开玩笑吗，拿一个刚入行没多久的新人跟思卿姐姐相比？即使在全世界的影后里面，思卿姐姐的演技都是能排上号的，ok？我寻思着她也才消失了一年左右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看低她的业务能力啊？” “不是看低柳影后的业务能力，是他们太高估徐来了，觉得徐来在那个什么破节目上打败了卓含笑，就能打败同样是影后的柳思卿。” “也有一种可能，他们或许是觉得柳姐姐太久没有演戏了，演技会有所下滑，所以才拿徐来跟她相提并论。这样想的那些朋友，你们可以去看看柳姐姐最近上的那期访谈节目，她在上面说过了，这一年里，虽然她没有接过任何演员相关的工作，但是一直都没有放下对演技的打磨！她的演技和之前相比，说不定还精进了不少！” “……” 那帮讨论者如此说道。 看到他们的评论后，徐来的心情并没有多少波动。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他自己也很想知道，柳思卿现在的演技，和他相比，究竟谁的更胜一筹。 而今天，检验真理的机会，终于来了—— 柳思卿结束了她大部分的工作，总算是有时间进组拍摄了。 这天上午，她刚进入片场，就受到了广大工作人员的热烈欢迎。 甚至还有不少人掏出手机和小本本，想要跟她合作，让她签名。 只不过，他们最终并没有得逞。 因为，柳思卿还要赶着去化妆、做造型，没有时间满足他们的要求。 不过，她还是很善良的表示，今天的拍摄结束之后，他们如果还想要合影或者签名的话，她会尽量满足。 化完妆、做完造型，柳思卿走出片场简陋的化妆间，见到了正在布置机位的徐来，以及坐在一旁聊天的公孙修和辛导。 柳思卿先是向公孙修和辛导打了个招呼，随后快步走到徐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来回头，看见她的脸，淡淡一笑，说：“准备好了？稍等一下，机位还没有布置完。” “嗯，没事。” 说着，柳思卿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她凑近徐来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谢谢你。” 这三个字，她其实早就和徐来说过了。 只是，她之前说的时候，都隔着一台手机，总觉得不太有诚意。 她一直想要当面和徐来道一声谢。 今天，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了。 “不，应该说，是两桩心愿。” 她的另外一个心愿是……和徐来这位新生代的演技“怪物”，合作拍摄一部片子。 跟徐来道完谢，柳思卿微微一笑，马上收回了脑袋，挺直了腰板，转过身，又一次朝着公孙修和辛导的方向走去，找两人叙旧。 徐来的动作微微一滞。 谢我？ 她谢我什么？ 他此时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没有继续多想，甩甩脑袋，继续布置起机位。 很快，机位布置完毕，拍摄即将开始。 今天的第一场戏，便是徐来和公孙修的对手戏。 一切准备就绪后，徐来给了公孙修一个眼神，公孙修苦笑了一声，对身边的柳思卿和辛导说：“你们先聊着。我又要去受罪了。” 如果跟他对戏的人不是徐来，柳思卿或许会把他的这句话误解为：对方的演技太拉垮了，对戏就跟坐牢似的。 “受罪……” 柳思卿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回想了一下公孙修刚才的表情。 徐来的演技…… 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他在《星演员》和《齐马蓝》里面的表演，她一场都没落下，全部看完了。 她也很清楚，徐来的演技不容小觑。 但是，隔着一块屏幕看表演，很多细节无法看清楚，她至今也没法确定徐来的真正水平。 能让公孙老师都觉得棘手……他的演技，居然强成了这样？ 想着，柳思卿将目光投向了正在飙戏的两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怎地，她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半个小时过后，和徐来高强度“对线”了好几个镜头的公孙修终于受不了了。 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要休息一下。 徐来点头，让他回去坐着。 柳思卿本以为，徐来也会趁此机会小小的休息一下。 毕竟他也参与了表演。 公孙修累，他不可能轻松到哪去。 可谁知，徐来扫了一眼周围的景后，给了布景的工作人员一个眼神，随后居然朝着她勾了勾手，笑道：“思卿姐，轮到你了。” 柳思卿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刚迈出步子，旋即才发现…… 他不是才刚演完半个小时吗？ 为什么看起来就跟个没事人似的，精神满满，毫无疲倦的感觉？？ 要知道，表演，是一件很费心神的事情。 别说公孙修了，即使是不到三十岁的她，以刚才的那种强度连续表演半个小时，拍摄了好几个镜头，也会很疲惫的。 “他的精力好充沛啊。” 柳思卿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 坐回辛导身旁的公孙修大口喝着保温杯里的枸杞水，聚精会神地看向镜头前的徐来和柳思卿。 他用胳膊肘戳了戳辛导：“老辛，你觉得，小徐和思卿，谁等会儿的表现会更好一些？” 这个问题，早在问出来之前，他自己就已经有了答案。 徐来！ 那必须是徐来！ 他只是想看看辛导具体会如何作答。 听到公孙修问出的问题，辛导沉默了一阵，低声笑了两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 怎么又把球踢回给我了啊？？ 不对。 公孙修反应了过来，辛导的这句话，看似是在踢皮球，实际上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们两人的想法，都很一致： 即使徐来在前半个小时的表演当中，耗费了不少精力。 但是和柳思卿相比，他的表现还是会强上不少。 这时，新的景已经布好了。 “这个景……啊，我知道了。下面的这个镜头讲的是主角去找女主分手。” 公孙修翘起二郎腿，笑着说道：“小徐的这部片子，女主的戏份并不多。这几乎是男女主角之间矛盾冲突最激烈的一个镜头了。” “有意思啊……” “思卿刚一进组，立马就要拍摄她在这部戏里表演难度最高的镜头。想想还挺刺激。” 辛导微微点头，之后想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玩笑道：“可惜啊，你不是女人。如果是的话，按照镜头量来划分，你才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公孙修撇了撇嘴，没有直接回应辛导的打趣。 他看着镜头前的徐来和柳思卿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下，脑子里莫名回想起自己刚才被徐来“暴打”了半个小时的狼狈。 “明明在电影里，你才是被我‘暴打’的那个。” “怎么在片场当中，角色就互换了呢……” 他喃喃了两句，又喝了一大口水，向后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把注意力重新投射到镜头前的两人身上。 “准备好了吗？” 辛导的身影从他的身边响起。 徐来和柳思卿不约而同地以同样的速度点了点头。 “那么……三、二、一……action！” ………… 辛导的倒数结束之后，隔着一张桌子坐在徐来对面的柳思卿，明显感觉到，自己对面的那个人，全身的气场都改变了。 柳思卿的心跳猛然加速。 一股久违的兴奋感，涌上心头。 她已经，已经很久没有表演了…… 也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那么厉害的对手了。 兴奋之中，她放在桌子下、两腿上的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小徐…… 让我感受一下，你的真本事。 第233章 太不公平了！ “我直说了。” 徐来用冷淡的眼神盯着对面的柳思卿，毫不留情道：“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在一起了。” 话音落下，柳思卿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想了很久，接下来会是这样的：我会一直追求我所追求的，所以在练鼓上花的时间会越来越多，能陪你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而当我陪伴你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练鼓，爵士和乐谱。” “所以，你迟早会讨厌我。” “之后你会抱怨，让我腾出更多的时间去陪你。” “因为你会越来越没安全感。” “但我做不到。” “而且，只要你一开始说‘少打点鼓’，我肯定会开始烦你。” “再然后，就只能彼此憎恶了。” “那就不好看了。” “所以说，长痛不如短痛，还是现在就分手。” 徐来一口气将长长的台词尽数念完，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柳思卿的表情变化了很多次，徐来的眼神却始终坚定。 “因为我想更优秀。” 柳思卿的嘴唇轻微颤动了一下，说道：“你还不够优秀吗？” “我想成为最伟大的那一个。” “但有我，你就成不了？” 柳思卿说着，表情越来越难过。 过了一会儿，徐来才点头，说：“对。” ………… 整个镜头，两分多钟。 徐来和柳思卿两人几乎零失误地完成了表演。 周围霎时间响起连绵不绝的掌声。 公孙修一脸意外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辛导，意思是：她怎么演得那么好？？ 委屈、难过、悲伤、难以置信、屈辱、愤怒…… 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居然那么自然地就表现出来了。 太强了！ 徐来的表现也一如既往的优秀。 男主角在提出分手时的决然； 女友——或说前女友——愤而离席时，男主角想要挽留但却又没有这么做的挣扎； 在女友离去之后，男主角的失落以及隐隐的坚定…… 全部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两人的表现，都堪称完美。 如果实在要比较的话，徐来的表现能打98分，而柳思卿的表现，少说也有95。 公孙修原以为，柳思卿会像他那样，被徐来暴打一顿。 可是，他想象当中的画面，却并没有出现…… “嘶……” 他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凉气，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脑勺。 思卿都能勉强和小徐打个平手，我却被小徐暴捶…… 这该不会是因为……我又变菜了？？ 他不知道的是，柳思卿此时的心情也颇不平静。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居然能演成这样。 她能有那么好的表现，其实，最大的功臣，并不是她自己，而是和她搭戏的徐来！ 徐来的表演实在太好了，简直浑然天成，在他散发出来的那股情绪的带动之下，她才能那么顺利那么完美的演好这场戏。 如果说，她刚才的表演能打95分的话，那么，其中至少十分，都是来源于徐来的带动！ 没有徐来，她顶多演出85分的水准。 “不仅自己演得好，还能带动起其他演员的状态……” 柳思卿有些震撼。 真正和徐来一起演过戏之后，她才惊觉，他的演技，居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 “有他这种演技的演员，全华国估计都找不出三个。” 这时，她又回想起了公孙修半个多小时前，去和徐来表演时的神情。 “难怪公孙老师会说自己去‘受苦’了。” 跟这么妖孽的新人一起表演，心态的确很容易崩掉啊…… ………… 这个镜头拍完，徐来很快就跟柳思卿拍摄了另外几个男女主角约会的镜头。 那些镜头的表演难度并不大，很快也都解决了。 在最后一个镜头拍完之后，徐来看了一眼时间，打了个响指，让布景的工作人员重新布景。 他自己则是搬着个小椅子，坐到了角落。 这还是今天剧组开始拍摄之后，他第一次坐下来休息。 柳思卿心里暗叹：原来你也是会累的呀。 想着，她随手翻了翻手中的剧本，确认过今天已经没有自己的镜头了，便准备去和徐来打个招呼，回酒店准备明天的表演。 可就在她即将站起来之前，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猛一回头，发现那只手又收了回去。 而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坐在身旁的公孙修。 公孙修笑了笑，对她说：“先别急着走。等会儿给你看个厉害的。” “厉害的？” “嗯。” “什么厉害的？”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公孙修神秘兮兮地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瞄了一眼坐在小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徐来，开始想象柳思卿等会儿的表情。 第一次见到徐来秀出那一手的时候，他可是相当震惊的。 他原本还以为，那方面的表演，徐来会请替身来做呢。 没想到…… 他居然亲历亲为…… 柳思卿奇怪地看了公孙修一眼，想了想，还是坐定了。 “厉害的……指的是，打鼓么？” ………… 她猜对了。 五分钟后，工作人员拉来了一架架子鼓。 徐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甩甩手，叹了口气。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学习过架子鼓，也从来没有从金属音那里获得过架子鼓相关的技能。 按理来说，他是不会打鼓的。 想要演好《爆裂鼓手》里打鼓的情节，他必须请替身，或者请高人执导。 可是，就在前几天，他无意间发现，虽然自己不会打鼓，但是，和《爆裂鼓手》有关的那几套，他居然能够毫无障碍地打出来。 这就非常神奇了。 他知道这是金属音在暗地里起了作用，但完全不清楚原理是什么。 不过，他也没多想。 外挂的原理，他一个开挂的，没必要整那么明白。 发现自己会打鼓之后，一开始，他还蛮兴奋的，感觉打起来很帅。 但是，拍摄了两天的打鼓相关镜头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虽然在金属音的帮助下，他确实能够毫无障碍地将需要的音乐打出来。 但是，因为缺乏相关训练、锻炼的缘故，在打完鼓之后，他的手和手指都会又疼又抖，就跟快要废了似的。 “手又要废了啊。” 徐来坐到工作人员搬来的那架架子鼓的后面，苦笑了一下，在心里暗暗说道。 可一想到这部电影上映之后，自己能够赚到的票房分成，他一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起了自己的心态。 没事，不就是手疼一会儿、抖一会儿么。 又不会真的废掉…… 想是这样想，可是，拿起鼓棒之后，他还是一阵紧张。 他莫名有种梦回中学时期的感觉。 当时，上体育课，老师叫跑一千米的时候，他也有这种小腹发酸的紧张感。 “小徐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呀。” 柳思卿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低声对公孙修说道。 公孙修却已经习惯了。 “没事，小问题。他可能很少在那么多人面前打过架子鼓，所以比较紧张，仅此而已。” “是么。” 柳思卿不置可否。 在她看来，徐来的紧张，似乎并不仅仅来源于他人的注视。 如果原因是这个的话，经过那么多天的拍摄，他应该早就习惯或者麻木了。 想到这，徐来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 “开始。” “好。” 辛导点点头，倒数了三声，拍摄正式开始。 徐来呼出一口气，双手分别拿起一个鼓棒，轻轻敲打在架子鼓之上。 速度由缓到快，由缓到快……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 打到最后，他甩鼓棒的手居然快到出现了残影！ “天啊！” 柳思卿身体往后一仰，双手捂在嘴上，低声惊呼：“那么快？！” “不仅仅是快。” 公孙修摇头，说道：“注意听。” 不用他提醒，柳思卿也听出来了。 徐来的敲打，确实并不仅仅是快而已。 除了快之外，更重要的是——稳！ 节奏相当的稳！ 无论是加速度，还是两根鼓棒敲击在架子鼓上的间隔，都稳如泰山，丝毫不乱。 虽然，柳思卿大学读的是表演专业，但她在音乐方面也有一定的了解和研究。 把鼓打得那么快，又那么稳，难度具体有多高，她非常清楚！ “这个水平，足以进入一流乐队了。” 柳思卿心说。 随后，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小徐……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会啊？！ 会拍广告、会拍短片、会拍电影、会写剧本、会表演、会唱歌、会作词、会谱曲、会编曲、会摄影…… 此外，还特么会打架子鼓？！ 而且，他的“会”，还不是普通的那种“会”。 他拍的广告，能让她这个影后都为之感动； 他拍的短片，能够获得史密斯奖的提名； 他拍的电影，能够吸引来辛导当副导； 他写的剧本，能让启明、宇心等巨头公司疯抢； 他的演技，可以使得公孙修这种老牌影帝叹服； 他的唱功，秒杀掉了号称“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的郝世林； 他写的歌，能叫文佳雨这个级别的歌后心动； 而他的架子鼓…… 足以让他进入一流乐队！！ 在遇见徐来之前，如果有人告诉她，这世界上存在着他这么妖孽的变态，她肯定会嗤之以鼻。 可是，可是…… 现在，这个妖孽就站在——哦不，坐在——她的面前！ “老天真的是……” “很偏心呀。” 徐来身上的那些技能，随便分一个给普通大学生，都能让他摇身一变，成为行业翘楚； 而他自己，却同时拥有着那么多个…… 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启明传媒内部，正式敲定了柳思卿事件的处理方法：冷处理。 不去管它，放在一旁，静观舆论的变化。 至于孔臣，手头上的工作全部停止，暂停活动一段时间； 此外，为了不影响电影的口碑以及票房，他在《楚门的世界》中的镜头，全部剪掉，换人重新拍摄。 孔臣对此很不满。 他的业务能力和颜值放在圈子里本来就不出众，好不容易把热度搞起来，如果在这个时候停止一切工作，那他先前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白费还不算，他还倒亏了不少口碑和名声。 就算一段时间后，舆论平息下去了，他有了重新浮头的机会，热度也肯定大不如前，只能半死不活地在圈子里吊着，混口饭吃。 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他甚至可能再也吃不上娱乐圈这碗饭了。 对于一些他这个年纪的艺人而言，吃不上娱乐圈这碗饭，那大不了就不吃了。 反正那么多年，也已经赚了不少钱，足够养老了。 饿不死。 可他不行。 他晋升二线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一年，根本没攒下多少钱。 要是以后都无法靠着娱乐圈混饭吃了，以他的能耐，余生活得不会太风光。 不过，他再不满也没有办法。 这个决定，是高层做下的。 公司高层，是他这个级别的艺人，万万惹不起的存在。 忤逆高层，惹他们不开心了，等待他的，就只有冷藏和封杀。 可以说，照着高层的安排做，他还有活路； 如果反抗，只能完蛋。 一边是希望，一边是必死，孔臣没得选择，只能躺平等待命运的安排。 就在孔臣决定躺平赌命的同时，启明传媒某高层的办公桌上，出现了一个u盘。 那位高层拿起u盘，摆摆手，让递出u盘的那位员工离开办公室。 随后，将u盘插进了电脑的b接口当中。 “叮咚”一声，电脑弹出相关提示，他双击两下，打开了u盘的文件夹。 文件夹当中，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视频。 他将视频打开了。 视频不长，仅仅一分多钟。 视频里，徐来坐在一个架子鼓后，手里握着鼓棒，敲击鼓面的速度由慢到快，最终竟出现了残影。 那位高层的眼中掠过一抹惊叹，但随后又被冷意所取代。 他胳膊肘压在桌面，双手相握，抵住下巴，双唇紧闭，面若冰霜。 在他的胳膊肘旁边，放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监控照片。 照片的左下角，是一张桌子，桌子旁，坐着“白眼狼”丘存亮。 而在他对面坐着的…… 赫然是徐来的生活助理，小绿！ “徐来……” 那位高层自言自语般的低声说道：“我们启明和你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矛盾？” “你为什么——” “非要多管闲事呢？” 第234章 扒谁的皮不是扒呢 徐来的生活变得异常规律。 早上七点五十分起床洗漱吃饭，八点半之前到片场化妆，九点之前正式开始拍摄，一直拍摄到中午十二点，吃午餐加休息，随后一直拍摄到晚上。 他有些感慨。 在做下亲自当导演拍电影的决定之后，他收集了许多导演相关的信息，再结合“中级导演技能”提供的经验，他得知，当导演——尤其是总导演——其实是一件相当累人的事情。 就连辛导、凌导等人都跟他说过，他们执导电影的时候，经常会陷入晚睡早起的状态，一天的睡眠时间可能都不足六个小时。 可是，当徐来真正成为了导演之后，却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夸张。 他并没有像辛导、凌导所说的那样，晚睡早起、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六个小时。 恰恰相反，他几乎每天都能保持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要知道，他在大学期间，都没法每天睡那么长时间。 不过，至少有一点，他们说对了。 当导演确实相当的累。 徐来每次一回到酒店，洗漱完毕，指点了一下游戏的制作之后，脑袋沾上枕头，立马就被睡衣包围了。 虽然如此，但徐来还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十分充实。 在这规律且充实的日子当中，时间缓缓流逝。 表面上，风平浪静。 可在平静之下，却是暗流汹涌。 ………… 某天，片场。 公孙修看着两位配角的表演，眉头微微皱起。 台词念得有些磕绊； 明明早就已经练好了的架子鼓动作，做得也很生涩…… 前些日子，他们可不是这样的。 他轻轻拍了拍辛导的胳膊，说：“老辛，你有没有感觉……最近这两天，有些人的状态，不太对劲？” 辛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想了一阵，这才点点头说：“确实。” 这其中，不仅包括了正在表演的两位配角，还包括一些剧组的幕后工作人员。 例如摄影师、又例如除了他辛平川之外的另外一个副导演。 “很奇怪啊……像是有什么心事。”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这样的话，公孙修或许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最近状态不在线的人，实在是有点太多了。 很难不引起怀疑。 “等拍完这个镜头，我去问问看。” 辛导说道。 十分钟后，两位配角的镜头拍完。 徐来放松了一下四肢，走到摄影技之前，开始拍摄下一个镜头。 辛导则是和公孙修对视了一眼，两人站起身来，可辛导却将手放在公孙修的肩上，往下轻轻压了压。 “我去就行了。” 说完，便朝着两位配角休息的位置走去。 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公孙修问他有没有问出什么，辛导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凝重。 “他们找了借口。我敢肯定，那是借口。他们绝对是隐瞒了什么。” 具体隐藏了什么，暂时还不清楚。 他决定把最近那些不在状态的工作人员和演员挨个问一遍。 演员不好说，但幕后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是他找来的，跟他还算亲近。 他去问，肯定能从某些人的嘴里撬出点什么。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辛导端着盒饭在简陋的休息室里找到了除他之外，剧组里唯一的副导演。 他问副导演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副导演一愣，但飞快地摇头，说：“我能有什么心事啊，辛导？没有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辛导又换着花样地追问了几遍，还是没能问出点什么来。 没办法，辛导只好放弃这个人选，吃完饭后，又换了一个人继续询问。 可惜，直到午休时间结束，他仍然什么信息都没有得到。 这就让他有点恼火了。 明明已经看出来了剧组有些不对劲，但却看不出来这种不对劲的感觉究竟出自哪里…… 这给了他一种自己对剧组失去了绝对的掌握的感觉。 虽然，明面上，徐来还是这个剧组的总导演。 剧组拍摄的节奏、进度等等，也基本上都是由徐来这个总导演把控的。 可实际上，辛导也在暗地里掌控着全局。 徐来之所以能够如此独揽大权，只是因为，他的一切操作，都很符合辛导的要求。 所以辛导才会如此放手，就仿佛像个闲人一样，整天坐在一旁，什么实事都不做。 “像个闲人”，并不等于他就是闲人。 他在观看徐来拍摄的过程中，也在观察着众人的状态等等。 自开始拍摄以来，剧组的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现在，剧组居然隐隐有些失控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辛导花了整整一个中午，都没能自己找到答案。 可是，稍晚一些的时候，答案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当天晚上，收工之后，辛导正打算回酒店，安排助理好好调查一下。 就在他刚走出片场，准备上车之际，一个工作人员径直朝他跑来，跟他说，他有点事情想要汇报。 辛导一眼就把那位工作人员认出来了。 他是剧组的摄影师……之一。 根据辛导的观察，他今天的状态，似乎也不太对劲。 辛导大致猜出了他想说什么，考虑了一下，先让他上车，在路上说。 摄影师没有剧组。 辛导和摄影师所住的酒店并不是同一所，辛导让司机先送摄影师回酒店。 在开车前往摄影师的酒店的路上，摄影师将自己想说的话，尽数告诉了辛导。 他向辛导坦白，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些同僚不在状态的原因，应该都和他差不多—— 某巨头公司的人，偷偷找上了他们，想要以两到三倍的价格，将他们挖到另外一个项目去。 而他们的违约金，那家巨头公司会帮他们出。 具体是哪家巨头公司，一开始，摄影师并没有说。 但在辛导的询问之下，他犹豫了一阵，还是诚实地吐出了“启明传媒”和“宇心传媒”的名字。 “启明传媒和宇心传媒……” 辛导默念着这两位“幕后黑手”的名字，表情有些难看。 宇心传媒对他们剧组下黑手，他并不意外。 无论是他还是徐来，都和宇心传媒有过节。 可是…… 启明传媒，为什么会和宇心合作？ 他辛平川，可没怎么得罪过启明。 徐来以前也和启明有过合作，卖了一份相当不错的剧本给启明。 那份剧本，据说正在拍摄成为电影。 按理来说，他和启明的关系应该也还不错。 就算不是特别好，也不会差到让启明下黑手的程度。 若说剧组里有人得罪过启明的话，那个人就只可能是柳思卿了。 可是，为了报复柳思卿，而向《爆裂鼓手》的剧组下手…… 这属实是迷惑操作。 对柳思卿的报复力度不大，又会得罪辛龙，为自己招惹麻烦。 启明的高层不是傻子，不可能这么做。 接着，他又换了个角度思考。 启明，为什么会同意和宇心联手，对他们的剧组动手。 首先，先排除“宇心给了好处”这个选项。 因为对于启明这种庞然大物而言，如果没有足够多的好处，是不可能愿意与本就没仇没怨的辛龙结仇的。 而宇心，显然不可能拿出多少好处给启明。 原因很简单——它们的这波操作，顶多只能恶心恶心辛龙，拖延剧组的拍摄进度，对剧组和辛龙的伤害并不大。 只是为了恶心一下对家，没必要付出太大的代价。 这样太亏了。 所以，启明和宇心合作——至少这一次的合作——不可能是因为利益。 “不是为了利益，那是为了什么？” 辛导眉头一皱，继续思考。 能够让两家巨头公司联合起来的原因，除了利益之外，还有…… 仇恨。 这时，辛导突然注意到了几个之前一直忽略的点。 第一，柳思卿曾经给《爆裂鼓手》投资了不少钱。 第二，在柳思卿刚翻身没多久的时候，曾姐就上报说，徐来以近乎的片酬，将柳思卿签约成为了《爆裂鼓手》的女主演…… 而他在将徐来签为公司的顶签艺人之前，就调查过徐来的身份和人际关系了。 根据调查结果显示，他和柳思卿确实早就认识，但是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太过亲近。 柳思卿投资《爆裂鼓手》，可以解释为看好这部电影的票房前景； 那么，她以近乎的片酬来当女主演，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名气？ 不可能。 《爆裂鼓手》中，女主角的镜头并不算多。 以她刚翻身的热度，完全能够选择其他更合适的项目。 不是为名，不是为钱，她和徐来、和他辛平川的关系，又只能说是比较一般…… 那她友情价进组，究竟是图什么呢？ 总不可能是图徐来这个人。 思来想去，辛导想出了一个可能性。 柳思卿的翻身，和徐来有关！ 她…… 是来报恩的！ 想到这，辛导决定去和曾姐、徐来打听打听，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 不过，那样等到回酒店再说。 这时，路程已经过半。 辛导又随口跟摄影师聊了一点其他话题。 例如，摄影师为什么会突然想着来找他坦白、爆料…… 摄影师有些犹豫地跟辛导说，他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辛导今天在找其他工作人员了解情况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一不小心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内容，知道辛导有了解这个消息的需求。 另一方面，是因为辛导之前帮过他的忙，还给了他很多次工作机会，对他很好，他觉得自己不能忘恩负义。 虽然辛导早就已经不记得自己帮过这位摄影师什么忙，但还是感谢了对方的好意。 终于，摄影师的酒店到了。 摄影师下车离去后，辛导闭起眼睛，养神，顺便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将自己获得的信息转告给徐来。 他不想徐来因此而分心。 但是，这又是个锻炼徐来好机会。 ………… 另外一边。 某酒店。 徐来坐在沙发上，看着滔滔不绝的小绿，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他们跟我说，来挖他们的，是启明和宇心的人。好奇怪啊，这两家公司是合作了么？……” 小绿疑惑道。 此时，辛导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徐来的那些消息，徐来自己已经从小绿那里全部弄到手了。 他“啧”了两声。 “启明和宇心联手恶心我这么一个小角色，也是够闲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也没少恶心他们就是了…… 徐来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随后问道：“被挖的人都有些，你有打听到吗？” “嗯嗯，我大致列了个表格，等等哈。” 小绿摸出手机，打开文档，递给了徐来。 徐来接过扫了一眼，注意到小绿的文档里不仅有人名，还记录了他们的职位、年龄等等细节。 办事挺牢靠啊。 徐来暗暗地点了点头。 就在他翻看文档的时候，小绿想起了什么似地，提醒了一句，这个名单里的一些人虽然收到了邀请，但是完全没有动心。 而另外一些人，则是已经起了跳槽的打算。 可是，这两拨人具体有那些，她尚未搞清楚。 “我唯一勉强能够确定的，就是……” 她说出了两个扮演配角的演员的名字。 “这样啊。” 徐来的食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用关节敲打了两下旁边的沙发扶手。 过了一会儿，他才直起腰来，说：“行，这份名单你发给我，我明天去找他们聊聊，看看他们的态度。” 想留下的，他不会赶走； 想要跳槽的，他也不会勉强留下，以免对方三心二意，拖延拍摄进度。 当然了，这些人，他“不会勉强留下”，自然也不会让他们轻轻松松地离开。 皮，肯定是要脱一层的。 往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不介意小小地施行一下惩罚。 在决定跳槽的时候，他不相信他们没有考虑过后果。 “噢噢，对了对了。” 小绿一拍大腿，说道：“还有一点我忘记说了。他们告诉我说，启明和宇心的人答应他们，跳槽的违约金，不需要他们自己出。” 不需要他们自己出，那就是启明和宇心帮着出咯？ 徐来摸了摸后脑勺。 也……行。 扒谁的皮不是扒呢？ 第235章 颁奖典礼 （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快速跳过这段剧情） 次日早晨，在正式开始拍摄之前，徐来专程将名单上的那些工作人员、演员等等逐个叫道一旁谈话，试探对方的态度，并且根据对方的态度选择自己的回答。 想要留下的，他会安慰对方让对方放心，安心工作； 看得出来有些纠结的，他会让对方好好考虑一下，到底怎么选择，才是对他们自己最有利的。 至于剩下那些跳槽之心已定的人，徐来就不多废话了，让他们趁早收拾包袱走人。 顺便，提醒他们记得准备好违约金。 一番操作之后，两位配角当场摊牌，离开了剧组； 此外，还有三位片场工作人员也下定决心跳槽，返回酒店拿行李。 这个变故太过突然，让现场的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辛导和公孙修等人倒是大致猜测到了原因。 只不过，他们也仅仅是猜到了原因而已。 徐来的这波操作，对他们而言，也是很意外的。 他们还以为，如果徐来知道了启明和宇心暗中挖人的事情，应该会想尽办法留人。 但是…… 徐来似乎并没有这么做。 他反而还果断地赶走了五个人。 好，说“赶走”也不准确。 准确地说，那五个人是自愿离开的。 其实，对于跳槽这件事情，那五个人已经考虑了一段时间了。 启明和宇心同时来这个剧组挖人，作为圈里人，他们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启明和宇心要对辛龙下手！ 在他们看来，这两家公司的挖人操作，相当于是给了他们一个站队的机会。 留下，就是站队辛龙； 离开，就是站队两位巨头。 站在他们——尤其是那两位演员——的立场来看，得罪辛龙，总比得罪启明和宇心要好。 这就是他们选择跳槽的原因之一。 另外，启明和宇心开出的条件，也很诱人。 他们跳槽，不需要出违约金，还能获得两到三倍的报酬。 对他们而言，不跳槽的都是傻子。 另外一边，看着五人离去的小绿有些感慨。 昨天刚跟徐来谈完挖人的事情，今天就有五个人走掉了。 她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是要说他雷厉风行呢，还是要说他太莽了呢？ 那五个人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后，徐来呼了口气，摸出手机，将这五个人的名字发给曾姐，让曾姐负责接下来的索赔行动。 想走，他不拦着； 但是，违约金必须得交齐了！ 搞定之后，徐来的目光往其他工作人员脸上一扫，正当他们以为他要发表什么高谈阔论的时候，他却只是淡淡一笑，说：“一点小事情，不必在意。” 随后，顿了顿，他又说：“如果你们当中还有人想走，现在就可以跟我说，马上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拦。” 没有人吭声。 徐来这才点点头，来到辛导身旁，让他再帮忙找来两位合适的演员和三位幕后工作人员。 说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无奈：“好在他们拍摄的镜头不多，就算换人重拍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这也是他选择趁早和被挖的人摊牌的原因之一。 早点摊牌，就能让该走的人早点走，进而减轻人员变动对剧组造成的影响。 “讲真，居然只走了五个人，这比我想象中的要少一点。” 徐来一边朝着化妆间走去，一边心想。 他还以为起码要走个十来个人呢。 毕竟，启明和宇心开出的条件很诱人。 而且，比起辛龙，圈子里的人还是相对更不愿意得罪两家巨头公司。 但他又转念一想。 这个剧组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是辛导找来的，跟辛龙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些人就算想走，碍于各种原因，也无法离开。 “这……能算是一件好事么？” 徐来下意识地想要微微摇头，但是化妆师的眉笔刚好从他眼角划过，他的脖子顿时僵硬了起来。 乖乖坐好任由化妆师在脸上涂涂画画，徐来开始思考起启明和宇心这波联手操作对剧组的影响。 想了一会儿，他愕然发现…… 似乎，没什么影响啊…… 也就是挖走了三个幕后工作人员和两个小配角，仅此而已。 当然，说什么影响都没有，那是假的。 至少徐来确实是被恶心到了。 但要说影响有多大，那还真不至于。 就像徐来刚才跟辛导说的那样，那两位配角拍摄的镜头不多，就算换人重拍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至于那三个幕后工作人员，影响就更小了，随时都能找到替代品。 顶多就是替代品进组之前，他们原先的同僚们会比较辛苦一些，要把他们三个人留下来的活全给干了。 徐来已经可以想象那三个幕后工作人员原先的同僚们会在心里怎么骂他们了。 很快，徐来的妆画好了。 走出化妆间，恰好碰上同样刚化完妆的柳思卿。 柳思卿瞄了他一眼，看样子似乎是想和他聊聊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是又担心影响他等会儿表演和导演的状态，所以并没有开口。 徐来想了想，主动开口说道：“虽然少了几个人，但似乎并不影响拍摄啊。” 柳思卿轻轻点头。 “如果能及时找人补上的话，确实没有多大的影响。” 她想起自己从辛导和公孙修那里打听来的消息，犹豫了一会儿，问道：“是启明和宇心干的吗？” “对。” 徐来没有否认。 柳思卿轻咬了一下下嘴唇。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在她看来，徐来之所以会被启明盯上，全是她害的。 如果不是她，启明和他的关系不说有多好，至少不会差到现在这个样子。 “啊？” 徐来脚步顿了顿，随后才反应过来柳思卿的意思。 “没关系。你也帮过我。” 而且，你的翻身，对我而言也有不少好处。 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我之前帮你的都是些小忙……”柳思卿低声说道。 过了一会儿，她才继续开口：“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话，只要在我的能力之内，我不会拒绝。” 徐来笑了。 他说：“我会的。” 此时，两人已经回到了拍摄场地。 柳思卿走到一旁为接下来的表演做准备，徐来则是去指挥摄影师们布置机位。 他一边指挥，一边在心里回想启明和宇心挖人的事情。 “为了恶心我一下，从我的剧组挖人，这种报复也太小儿科了。对我的打击并不大。”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只是对我的警告？” “亦或者是……” “其实，这只是启明和宇心一系列报复行为的开端？” “只是一碟小小的开胃小菜。” “重头戏，还在后面？” 徐来暂时也只能做出一些猜测，得不到确切答案。 既然再怎么猜都无从验证，他还是决定省省脑细胞，将全部精力尽数投入到拍摄当中。 ………… 接下来，徐来又度过了风平浪静的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辛导顺利帮他找到了两位补位的演员和三位补位的幕后工作人员； 因为两个配角的跳槽而剪掉的镜头，也已经全部补上了； 还有，柳思卿在《爆裂鼓手》中的戏份全部拍完，杀青参加别的项目去了； 此外，徐来还收到了华国流行音乐奖的邀请函，邀请他参加这一奖项的颁奖典礼…… 颁奖典礼的时间，是在一个星期之后。 虽然去参加颁奖典礼会影响到拍摄，但是，还是得去。 流行音乐奖的最佳新人奖不一定能拿下，但最佳新人新作奖他还是很有机会的。 万一到时候他获奖了，主持人在喊出他名字的时候，他人并不在场，那就非常尴尬了。 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参加这种级别的颁奖典礼。 此前他顶多也就参加过某某全国作文大赛的颁奖，和这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种见世面的机会，不容错过。 决定参加典礼之后，他想了两条方案。 第一条，他去参加典礼，剧组放假一天； 第二条，他在参加典礼之前，先将自己的拍摄想法提前告诉辛导，让辛导代替自己拍摄。 反正，一部电影，并非所有镜头都是需要主演出镜的。 选择第一条方案的话，会浪费掉一天的拍摄时间。 而选择第二条的话，时间虽然不会浪费，但是可能有些镜头会需要他回来之后重新拍摄，效率不一定高。 再三考虑之后，徐来还是决定给剧组放一天假。 休息一天，也不耽误事。 偶尔让工作人员休息休息，还能提高他们的工作效率和积极性。 当徐来将自己的决定发到剧组的大群里时，整个群都沸腾了起来。 “徐导万岁！！” “流行音乐奖必给你发一百个奖！！你值得！！” “徐导，爱你！【玫瑰】【玫瑰】” “……” 短短一个小时，群里的消息量便超越了过去半个月的总和。 徐来笑了笑，果然，假期、工资和奖金才是最能调动起打工人激情的东西。 第二天回剧组拍摄的时候，路上，在车里，徐来敏锐地觉察到小绿有什么事情想说。 但却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开口。 徐来随口问了一句，她这才扭扭捏捏地问他，参加颁奖典礼的时候，她需不需要跟着过去。 这个问题，徐来知道，小绿有一个期待的答案。 但他一时间有点拿不准她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想了想，他意识到，如果小绿想去的话，就不会这么问了。 于是，他咧嘴一笑，说道：“你在我身边忙了那么长时间，也该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了。” “你就不用跟我去了。” “好耶！！” 小绿的脸上陡然绽放笑颜：“徐大导演万岁！徐大歌王万岁！！！” 下一秒，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回应似乎有点不太好。 表现得太渴望假期了，就跟受到了疯狂压榨似的。 她尴尬地“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又文静地说了一句：“谢谢你，来哥。” “没事。” 徐来说道。 虽然获得假期的人不是他，但是看到小绿那副兴奋激动的模样，他的心里也一阵愉悦。 ………… 眨眼间，便到了华国流行音乐奖颁奖典礼召开的日子。 前些年流行音乐奖的举办地点都是京市，但不知为何，今年却把地点更换成了海市。 或许是和评委以及组委会的一些变动有关系。 徐来昨天晚上就带着保镖飞来了海市，住进了离颁奖典礼现场不远的五星级酒店当中。 他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颁奖典礼而激动到睡不着觉。 反而睡眠质量奇高，睡得很香。 可是，另外一边，远在京市的妹妹徐飞儿却失眠了。 明明是她哥哥去参加颁奖典礼，无论获不获奖，都是她哥哥的事情。 就连她哥哥都睡得很好，可她却失眠了…… 她半夜爬起来，摸起手机给睡梦中的徐来发送了数十条腾信讯息。 这些讯息，直到徐来八点多钟醒来的时候，才看见。 刚看到时，他还以为家里或者妹妹出什么事情了，居然连续发送了那么多条讯息。 点开来一看，他无奈地笑出了声，心里只有一句话： 我还以为下雨了，原来是你给我整无语了…… 妹妹的那数十条讯息，翻来覆去都是在讲这么几点： 1、去现场之前记得要反复检查发型和衣着，不要出错； 2、此行肯定会遇到很多热情的粉丝和记者，不要对他们着急，否则事情传出去了会挨骂； 3、你一定能拿到奖项！ 4、你写了那么多好歌都拿不到奖，我倒立洗头，所以不要担心； 5、你要是拿不到奖，我就和舍友们去流行音乐奖的官方快博下面刷十万条评论； 6、我好困，但是我睡不着； 7、帮我\/我舍友要某某的签名； 8、没拿到奖也不要担心，音乐的质量不由奖项决定； 9、记得吃早餐； …… “你还是个大学生欸。” 徐来笑着关掉了腾信，摇头心说：“怎么啰嗦得像个老妈子一样。” 不过，他确实是有几个点需要多注意。 例如，发型和衣着。 今天小绿在放假，曾姐有别的事情，所以都没有跟着他过来。 除了保镖之外，没有人能及时提醒他发型乱没乱，衣服穿没穿好。 而他不可能随时随身带着保镖的，尤其是进入颁奖典礼现场之后。 他只能靠自己。 第236章 长见识了 吃完早餐，徐来换好合适的衣服，给保镖打了个电话，随后下楼、上车，朝着颁奖典礼现场驶去。 其实，酒店离现场很近，步行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如果只考虑距离的话，他完全没必要坐车。 但是，他现在已经是热度堪比一线明星的知名人士了——虽然这段时间因为太久没有冒头热度有所降低——为了避免种种麻烦，还是坐车过去比较方便。 “徐先生，”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保镖提醒道：“我们快到了。等会儿一停车，车门外就是红毯，会有很多记者拍摄。你先检查一下发型和服饰。” 由于徐来没带生活助理，所以，这位保镖暂时接管了生活助理的一些工作。 “好。” 徐来点点头，接过保镖递来的镜子，对着镜子又检查了一遍。 确认过没有问题之后，过了十几秒钟，车子便停在了颁奖典礼场馆的入口处。 徐来那边的车门，正好对着一条红毯。 红毯两旁，围着许多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在外围，还挤着许多手举应援牌子的粉丝。 “徐先生，请稍等。” 保镖说着，抢先一步开门下车，打了一个手势，另外一辆车子上的保镖也尽数赶了过来。 他们在徐来那边的车门处围了一个半圆，将即将下车的徐来保护在里面。 站定后，原先那个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保镖，转身打开了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入职辛龙之后，徐来接受过一系列有关礼仪、形体方面的课程。 他按照自己从课程中所学的知识，下迈出一条腿，稳稳当当地从车子里抽身出来。 就在他的脸暴露在外面的那一瞬间，震天响的尖叫声，从两旁爆发出来。 围圈保护着徐来的保镖们神色严肃，警惕地盯着两旁兴奋的粉丝们，预防他们做出什么伤害徐来的事情。 这是很讽刺的一件事。 他们是明星请来的保镖，但最防备的，却是那位明星的粉丝…… 徐来下车后，站定，看着周围的粉丝，以及他们手中的牌子，微微有些失神。 粉丝们的尖叫声，刺得他耳膜发疼。 “徐来哥哥，看我！” “我要给你生孩子！徐来哥哥！爱死你啦！” “我永远支持你！！” “……” 这……多少沾点疯狂了。 即使成名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徐来还是没有完全适应粉丝们对自己狂热的爱。 不过，自身的教养还是让他露出了一抹微笑，朝粉丝们挥挥手。 “你们好。” 听到徐来的声音，那帮粉丝更兴奋了，纷纷往徐来这边冲挤。 要不是记者们牢牢占领了一线，他们说不定已经和徐来的保镖正面碰上了。 “徐先生，快走。” 原本坐在副驾驶的那位保镖提醒道。 再在这里待下去，早晚会有疯狂冲破记者们的“防线”，到时候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嗯。” 徐来点点头，迈开了步子。 他一面走着，一面不时和周围的粉丝问好，或者回应粉丝们的热情。 与此同时，还不忘和两旁的摄影机、相机“对视”两眼，确保它们能够拍到他的正脸—— 这一点，是他出发之前，曾姐专程交待过的。 红毯不长，仅仅十来秒，徐来便走完了。 但他却感觉像是走了半个世纪。 他揉了揉耳朵，苦笑了一下，心说艺人真是一件损伤听力的危险行当。 进入场馆之后，徐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份邀请函，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并没有低头查看，因为早在徐来下车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努力将要签名、要合影的冲动压制下去，工作人员轻声说道：“徐……徐先生，跟我走。” “什么？” 徐来没有听清楚。 他一时间竟有些怀疑是门外那群粉丝刚才的声音太大了，暂时性地影响了他的听觉。 工作人员脸一红，提高了声音，但嗓子和舌头有些颤抖：“徐先生……跟……跟我走。我先带您去化妆间。” 徐来仔细看过邀请函的内容，也了解颁奖典礼的入场流程。 他知道，在正式入场之前，艺人可以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之下，去化妆间找主办方邀请的化妆师帮忙补妆。 徐来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保镖，保镖很醒目地说道：“妆没事，徐先生。” “嗯。” 徐来点点头，又看向工作人员，说道：“不用了。就这样入场。” “……好。” 工作人员捣蒜似地点头，带领徐来入场。 由于前排的座位有限，入场之后，保镖没有继续跟在徐来的屁股后面，而是去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待着，静候活动结束。 进场入座，徐来的座位是在第二排的中间位置，十分显眼。 他坐下之后，四处望了望，发现到场的艺人很少，而他一个都不认识。 这就很尴尬了。 没等他多想，一个离他比较近的高瘦男歌手看了过来，眼睛一亮，站起身来，迅速走到他的身旁坐下，友善地笑了笑，伸出右手，说：“徐老师，初次见面，我是林劳示。” 徐来在注意到对方坐下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握手的准备。 但是，在听完对方的自我介绍后，他往旁边伸出的手瞬间顿了一下。 你叫……林老师？？ 怎么会有人这样自我介绍……而且普通话也不是很标准的样子…… 林劳示似乎被误会过许多次，当即就看穿了徐来的想法，哈哈一笑，说道：“误会了，误会了，徐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徐来心想，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我姓林，名劳示，劳动的劳，显示的示，林劳示，不是林老师。” 林劳示笑着解释道：“在徐老师你面前，我哪敢自称什么‘林老师’啊。” “言重了。” 徐来说道。 他以为自己的寡言能让林劳示感到无趣，从而去骚扰别人。 可谁知林劳示的屁股却像焊在了椅子上一般，一动不动。 他继续说道：“徐老师，你和文老师的新歌我听了！唱得太好了。写得也贼好！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俩也合作合作呗？” “好。”徐来点头道：“下次一定。” 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下次也不一定。 “对了，徐老师，你能不能跟我分享一下，你那唱功是怎么练的？” 林劳示说，他听说徐来从前并没有学习过声乐。 他很想知道，一个非科班生，为什么会有那么厉害的唱功。 徐来扯了扯嘴角：因为我开挂了。 想是这么想，但他不可能真的这么回答。 正当他思考着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旁响起：“小徐，你来那么早？” 回头一看，来者正是不久前和他有过合作的文佳雨文歌后。 “文老师！” 林劳示适时问好。 “你好。” 文佳雨点点头，露出回忆的表情，随后说道：“你叫……林劳示，对？” “对对对，能让文老师记住，是我的荣幸。” 林劳示拍马屁道。 不过，文歌后受过的马屁实在太多了，他拍的这一下，并没有引起她的什么反应。 “你的那首《半程》，写得还不错。” 说着，文歌后提醒似地对徐来说道：“他的《半程》和你的《虫儿飞》，是今年流行音乐奖最佳新人新作奖的获奖热门……嗯，公认的。” 徐来听出来了，她加上那句“公认的”的意思是，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林劳示也听出来了。 他的表情不变，仍然笑嘻嘻地说道：“那都是各位老师的谬赞。我的歌曲哪能和徐老师的比呀？” 这时，又到场了一位歌手。 林劳示抬头一眼，“哎哟”一声，对徐来和文佳雨说了声失陪，便朝着那位刚到场歌手那里去了。 见林劳示的高瘦身影走远，文佳雨才在他刚才的位置——也就是徐来旁边——坐下。 她身体往徐来那边挪了挪，头也轻轻靠近徐来的肩膀，低声道：“他是启明的人。” 启明的人？ 谁？ 刚来的那个歌手，还是林劳示？ 从文歌后的表情和语气当中，徐来猜测答案应该是后者。 林劳示，是启明的人？ 徐来表情不变，但在心里皱了皱眉头。 现在圈子里很多人都听说了启明和他不对付——虽然他们大都不清楚原因——林劳示作为启明的歌手，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既然知道自家公司和我不对付，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套近乎？ 为什么还要来拍我马屁？ 换做没什么心机的人，可能会误以为林劳示刚才的拍马屁行为是在示好。 但徐来仔细观察过，林劳示在说自己的歌曲“哪能和徐老师的比”的时候，嘴角是带着一缕莫名的笑意的。 仔细回想一下，那抹笑意看起来…… 似乎有点像是…… 嘲讽？ “他的那首《半程》，很厉害吗？” 徐来低声问道。 “怎么说呢……还是那句话，按照普遍的观点，今年的最佳新人新作奖大概率不是发给你的《虫儿飞》，就是发给他的《半程》。 “真要说的话，在我看来，《半程》的质量绝对不如《虫儿飞》。这不是什么恭维，我这话也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说的，客观来看，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夸我？” 徐来笑道。 “你也可以反过来夸夸我。” 徐来点点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夸赞道：“嗯……你眼光不错。” “……” 这是在夸我吗？ 文佳雨无奈心想，我怎么感觉更多地是在夸你自己呢？ 五分钟后，前几排的受邀嘉宾基本上已经全部落座——只有第一排还空着。 接下来入场的，便是手持门票的歌迷、网红、乐评人等等。 观众席也全部坐满人了，这时，坐在第一排的领导们才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缓缓入场。 应到的人全部都已经到齐，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终于走上舞台，宣布着颁奖典礼的正式开始。 文佳雨看了一眼徐来，拍拍他的胳膊，说：“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紧张。” “没什么好紧张的，反正紧张也不会改变结果。” “心态倒是不错。” 文歌后自嘲般地一笑，说：“我的心态就没你那么好啦。都还没有开始念获奖者名单，我的心跳就已经开始‘砰砰’加速了。” “你今年角逐的，是最佳女歌手？” “对，还有最佳单曲奖。” “都是竞争很激烈的奖项啊。” “是啊。要是竞争不激烈的话，我就不会那么紧张了。说实话，流行音乐奖的最佳女歌手和最佳单曲奖，我已经提名过两届了，这是第三届。” 连续陪跑了两届么…… “事不过三，今年这两个奖项就是你的了。” 徐来说道。 “借你吉言。不过，我的水平我还是很清楚的。” 文佳雨无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早点合作，早几个月拿出《因为爱情》的话，我今年或许还有一些希望。至少，最佳单曲奖这一块，我谁都不虚。可惜啊，没有如果。” 徐来默默点头。 但心里却想着：姐姐，你想多了。 就算你几个月前能看上我，来找我合作，我也没办法拿出《因为爱情》来。 当时我都还没有从金属音那里搞到这首歌呢。 徐来和文佳雨聊了半天，到此，台上的两位主持人才终于讲完开场白，请出了开场嘉宾——一位歌王——进行开场演唱，以此热场。 看到有人上台唱歌了，徐、文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嘴巴，安安静静地听歌。 这位歌王，徐来是认识的。 可以说，他是少数在徐来入行以前，就被徐来听说过歌手。 他叫“吉宏祖”，以粤语歌而闻名，在全国范围内，都算是超一线歌星。 而在粤省，他的热度更是奇高，歌曲常年霸占各项榜单的1。 这还是徐来第一次现场听他唱歌。 一曲过后，徐来在心里暗暗感叹：“有点厉害啊……” 在一众歌王歌后当中，文佳雨的唱功已经很不错了。 而吉宏祖的唱功，却较她更上一层！ “都差不多能和有金属音加成的我五五开了。” 徐来这时才发现，即便是有金属音加持，他的唱功在全国范围内，也不一定能够无敌。 长见识了呀。 此时此刻，舞台上，两位主持人已经拍足了吉宏祖的马屁。 “……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颁发第一个奖项了！” 女主持人笑着说道：“我们今天要颁发的第一个奖项是……” 第237章 这还只是个开始 “我们今天要颁发的第一个奖项是……” “年度歌曲奖！” 女主持人笑道。 年度歌曲奖，其实也就是文佳雨所说的“最佳单曲奖”。 “最佳单曲奖”是“年度歌曲奖”以前的名字。 这个名字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上一届才作出更改，所以文佳雨这种圈子里的“老人”一时还改不了口。 “年度歌曲奖，快轮到你上场了。” 徐来扭头笑着对身边的文佳雨说道。 可是，刚一开口，他就注意到了文佳雨的脸色有些发白。 “有这么紧张吗？？” 徐来摸了摸鼻子，低声道。 他感觉，在那么紧张的状态之下，他刚才所说的话，文佳雨应该是没有听到的。 于是干笑了一声，将头转了回去。 文佳雨果然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脸色发白地盯着舞台，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奖项是相当渴望的。 不同于最佳新人新作奖这类一年只有一首歌能够获得的奖项，年度歌曲每年都会选出十首。 十个名额，不多，但也不少了。 徐来感觉，文佳雨获奖的概率还是不低的，完全没必要那么紧张。 这个奖总比最佳女歌手奖好拿。 “我们的第一首年度歌曲是……” “吉宏祖吉老师的《感谢你我》！！” 随着男主持人激情洋溢的声音的出现，全场掌声雷动。 背景音乐也换成了《感谢你我》的高vv潮部分。 刚下台不久的吉宏祖又重新回到了舞台之上，笑着从颁奖人手中接过奖杯，对着话筒说了一句：“我在下面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观众和主持人们很配合地笑了笑。 接着，便是获奖感言时间。 一边听着吉老师的获奖感言，徐来偷偷观察了一下文佳雨的脸色。 他发现，她的脸似乎又白了几分。 这也太夸张了…… 一共十个名额，这才是第一个名额而已…… 吉宏祖讲完获奖感言下台之后，女主持人又念出了一个名字。 第二个名额，仍然不是文佳雨。 接着，又是第三个、第四个…… 随着名额的不断减少，文佳雨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直到就剩下最后一个名额时，她的脸看上去简直如同一张白纸，根本看不到任何血色。 徐来不清楚为什么她对获奖渴望成这个样子，但也为她捏了一把汗。 “最后一首年度歌曲是——” “打火机老师的摇滚单曲，《怒放》！让我们掌声恭喜打火机老师！” “……” 徐来的脸有些僵硬。 我靠，真……真没拿到？！ 他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再去观察文歌后的表情了。 但是，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 竟意外地发现，文歌后的脸色，居然恢复如初了。 只是，她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瘫在了靠背上。 “果然。” 文佳雨苦笑了一声，转头对徐来说道：“我就知道，我今年还是陪跑的份。” “没……没事。你还有机会。你不是还提名了一个最佳女歌手奖吗？” “那个奖项的竞争比年度歌曲还要大，我不抱任何希望。” 文歌后摇头道。 说着，她叹了口气。 “华国所有背负着‘歌王’、‘歌后’名号的歌手里，可能只有我从来没有拿到过流行音乐奖的主流奖项。” 这里的“主流奖项”指的是年度歌曲奖、最佳专辑、最佳男\/女歌手之类重点奖项、热门奖项。 文佳雨并不是没有获得过华国流行音乐奖的奖项，只是，她从前获得的，都不是这些主流的奖项，含金量稍微弱了一些。 例如，最佳新人奖、最佳新人新作奖、最佳专辑制作人奖、最佳单曲制作人奖等等。 当然了，“稍微弱一些”，是和那些流行音乐奖中的主流奖项相比的。 和华国的其他奖项相比，她获得过的那些奖项，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否则，她也不会得到歌后称号。 听着文佳雨的话，徐来有些沉默。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文佳雨那么渴望拿下年度歌曲奖了。 一个仍在事业上升期的歌后，连个年度歌曲奖都没有，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另外一边，坐在不远处的林劳示偷瞄了一眼徐来和文佳雨。 他虽然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但他猜得出来，话题肯定和“年度歌曲奖”有关。 “还在这关心别人有没有获奖呢？” 他的嘴角咧开，露出嘲讽的表情：“你先，关心关心自己。” 但很快，他就把那副表情藏得严严实实的。 华国流行音乐奖的颁奖典礼，是全国实时直播的。 全场都有镜头不断扫射，所有人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会被镜头捕捉到。 必须注意表情管理。 ………… 颁奖、获奖者讲获奖感言、表演、颁奖、感言、表演、颁奖、感言…… 几个轮回过后，终于轮到最佳女歌手奖的颁发了。 根据流程，最佳女歌手奖颁发完毕之后，接下来颁发的，就是最佳新人奖，然后是最佳新人新作奖。 “要来了。” 徐来的腰杆微微挺起。 而坐在他身边的文佳雨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提名的奖项马上就要公布获奖者名字了啊，怎么会是这种状态…… 徐来猜测，她可能是真的觉得自己拿不到最佳女歌手奖，躺平了。 不过，最终事实证明，文佳雨的躺平是正确的。 今年的最佳女歌手奖的得主，确实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位歌后。 徐来为文歌后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 她今天，算是白来了。 想到这，徐来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林劳示嘴角的那一抹嘲弄。 心里抑制不住地冒出这么一个想法：我今天该不会也白跑一趟？ 这时，时间突然减速，徐来的耳边响起金属音质感的冰冷声音：“恭喜宿主，第一次参加华国流行音乐奖颁奖典礼，达成成就：‘面世（歌手）’，奖励抽奖一次。” “请问宿主是否现在进行抽奖？” “不。” 徐来下意识地在心里回答道。 旋即，金属音消失，时间也瞬间恢复了正常。 怎么这一次恢复得那么快？ 徐来的眼里有些茫然。 但他很快就自己想到了答案：因为，这一次我并没有实际获得什么技能、歌曲、电影这种需要装载进脑子里的奖励。 欸，等等，说起来……我不是已经在颁奖典礼现场坐了很久了吗？ 为什么金属音现在才出现？ 对此徐来暂时能够猜到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在现场呆够了限定的时间——例如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才算“参加”了典礼； 第二种可能，要在现场待到和本人有关的奖项出现，才算“参加”。 “严格地说，这两者其实能归纳为同一种可能性。” 徐来没再接着想下去。 因为，“打火机”已经说完获奖感言下台了，男女主持人请上来的歌手也完成了他的表演。 接下来，就是最佳新人奖的宣布时刻了。 “我和文姐合作《因为爱情》的时候，华国流行音乐奖的提名早就已经结束了，但是最终的评奖还在进行中。” “不知道评委们在评奖的时候会不会考虑到《因为爱情》。” “如果会的话，我说不定也有机会拿下最佳新人奖。” 但是，如果不会的话…… 那他就大概率和最佳新人奖无缘了。 “……朋友们，你们准备好了吗？接下来我们要公布的，是华国流行音乐奖最佳新人奖！” “获奖者，会是谁呢？” 这一刻，徐来的心跳也有些许加速。 “让我们掌声恭喜——” “卞立常卞先生！” 嗐。 徐来一撇嘴，身体不自觉地就往后一靠。 “看来我的主角光环还不够大啊。” 他在心里嘟囔了两句。 不过，心情倒是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毕竟他本来对这个奖项也没抱太大的期望。 对他而言，最值得期待的，其实还是接下来的那个最佳新人新作奖。 最佳新人奖会综合考虑歌手的各种指标，但最佳新人新作奖只会考虑一个问题——歌曲的质量。 徐来对金属音奖励的歌曲，还是很有信心的。 获奖的把握，至少有八成。 只是…… 一想到“八成”这个数字，不知为何，徐来总是回想起林劳示嘴角的那抹嘲弄。 想着，徐来小幅度地转头，往林劳示的方向看了一眼。 恰好，林劳示也向他投来了目光。 两人对视了两秒，林劳示笑了笑，主动挪开了眼睛。 随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没拿到最佳新人奖，他似乎不是很难过嘛。” “这，还只是个开始。” ………… 京市。 都城美术学院。 “不是，飞儿，流行音乐奖的最佳新人奖为什么不给你哥啊？” “是啊是啊，那个叫下什么玩意的人是谁啊，我都没听说过。有徐来哥哥在场，他凭什么拿下最佳新人奖？” “拜托，你能不能好好听人家主持人念名字，那个字读‘卞’，波一焰‘卞’，不是下。” 第三位舍友吐槽完了上一位舍友的话，随后也吐了口气，说道：“不过你后面那句话说得倒是挺对的。凭什么最佳新人奖不是我老公啊？” 徐飞儿现在对舍友们口中的“老公”二字已经麻木了，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低声说道：“没关系，等会儿接下来还有一个奖。” 其他三位舍友也纷纷点头。 “对，还有一个最佳新人新作奖！这个奖肯定就是你哥哥的了！” “嗯呢，要是今年流行音乐奖没把最佳新人新作奖发给你哥，我以后都不看这破玩意了。” “啊，我知道了！他们不把最佳新人奖给你哥的原因应该是——每一届颁奖典礼，同一个人最多只能拿一个奖！你哥拿了最佳新人新作奖，所以才拿不到最佳新人奖！” 虽然徐飞儿知道第三位舍友的说法是错误的——华国流行音乐奖并没有“每一届颁奖典礼同一个人最多只能拿一个奖”这样的说法——但还是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希望如此。” ………… 网络上。 徐来的某粉丝群。 “天啊，怎么回事啊，最佳新人奖给那姓卞的？凭什么不给我家哥哥？？” “不是，谁能给我科普一下，那个姓卞的是谁啊，我没听说过啊。他为什么能拿奖？” “我麻了，真的，最佳女歌手奖和年度歌曲奖没给文歌后，最佳新人奖也没有给徐来哥哥，呵呵，我现在对流行音乐奖真的快要失望透顶了。要是等会儿的最佳新人新作奖还不给徐来哥哥，我就要骂人了。” “不会不会，不会真有人觉得徐来有资格拿奖？” “管理员滚出来办事！” “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玩这种烂梗啊？” ………… 华国流行音乐奖直播间。 流行音乐奖作为华国最具有含金量的音乐类奖项，每年都会收到大量的关注。 今年因为有徐来和文歌后“三战”等看点，它的热度比以往还要高上不少。 直播间的热度更是达到了数百万。 当然，热度并不等于在线观看人数，“热度数百万”也不能等同于“有数百万人在看这场直播”。 不过，这也一定程度上地反映出了流行音乐奖的高关注度。 至少在它直播的这个平台，它的热度，能够排进前十。 此时，直播间里相当热闹。 弹幕刷得飞快，满屏幕都是密密麻麻的白字以及其他颜色、大小的特殊弹幕。 “恭喜我们家小卞！实至名归！” “？对于这个结果，我无话可说，只能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卞立常是什么牛马，他也配和徐来哥哥比？” “笑了，‘嘘嘘人’不是经常说最佳新人奖和最佳新人新作奖只可能归他们家哥哥吗？现在还说得出这种话吗？” “……” “嘘”的音和“徐”相近，所谓的“嘘嘘人”，是黑粉给徐来的粉丝取的侮辱性绰号。 这样的拱火弹幕一出，立马激怒了直播间里的徐来粉们。 他们纷纷刷起弹幕反击。 本就混乱的弹幕，顿时变得更加混乱。 不过，还有一部分徐来粉丝以及黑子，还在耐心地等待着最佳新人新作奖的公布。 在奖项尚未全部公布之前，在弹幕中吵架，只能是白费口舌。 第238章 无孔不入 回到颁奖典礼现场这边。 “卞立常……” 听到这个名字，文佳雨小嘴微张，偷偷看了一眼徐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不过，徐来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怎么？” 徐来淡淡一笑，问道：“想安慰安慰我？” “你看起来也不需要我安慰呀。” 文佳雨说道。 她本想再接一句“没事，你还有一个提名可以期待”，但是，回想到徐来之前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结果她一个奖都没有拿到…… 她决定还是不要这么说了。 “拿不到这个奖，算是在我意料之内。” 徐来说着，食指不自觉地敲击了两下扶手，心里思考着自己刚才和林劳示的对视。 虽然在两人对视的那一秒，林劳示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表现。 可是…… 当徐来转过头去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林劳示的嘴角，又一次扬起了嘲弄的弧度！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提前拿到了获奖者名单，知道名单上没有我？或者是，知道最佳新人新作奖的获得者是他而不是我？” “这……不太可能。” “就连文姐这种歌后都没办法提前搞到名单，他无论是背景还是地位都远远不及文姐，更没有这种可能……” 就在徐来思考的这段时间里，卞立常伴着自己代表作的高vv潮部分，上台发表完毕了他的获奖感言。 接着，又是一轮表演。 表演结束，便到了最佳新人新作奖的颁奖时刻。 文佳雨用一种鼓励的眼神看向徐来，看得徐来有点无奈。 都到这个时候了，能不能拿奖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再鼓励也没用呀…… 与此同时，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右边，也传来了几道目光。 他稍稍偏头，扫了一眼，注意到其中一道目光正是来自林劳示。 这个人干嘛老看我？？ 要不是徐来接连注意到了他嘴角的嘲弄，说不定都要误会对方是同性恋了。 “接下来要公布的是，最佳新人新作奖的获奖者！” “那个幸运儿……会是谁呢？！” 代表着悬念的bg响起，两位主持人并没有让观众们等待太久，旋即开口说出三个字—— “林劳示！……” “什么？！” “林劳示”三个字一出，徐来都还没有什么反应，他身边的文佳雨倒是两眼一瞪，差点蹦起来。 语气中，满是意外和不满。 “怎么会是他？！” 虽然，根据大众的观点，今年的最佳新人新作奖的得主不是徐来就是林劳示——这就说明了林劳示也有获奖的机会。 他拿奖，也不算意外。 但是对于文佳雨而言，正如她先前所说的，她并不这么认为。 她自始至终都觉得，林劳示的那首歌《半程》，远远比不上《虫儿飞》！！ “今年的评委都是聋子吗？” 她皱着眉头，低声抱怨了一句。 就好像痛失奖项的人不是徐来，而是她一样。 要知道，就连她自己错失最佳女歌手奖和年度歌曲奖的时候，都没有这种反应。 徐来有点感动，但也没说什么。 这个结果，对他而言，也是比较意外的。 “恭喜恭喜！” “哈哈，实至名归，《半程》写得真的很好。” “小伙子，有前途，有机会一起合作。” “……” 在林劳示离开席位，走向舞台的途中，有不少从业者笑着祝贺他。 他也笑着一一回礼。 “哈哈，谢谢谢谢。” “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啦，和您的代表作没法比。” “好好好，结束之后说！” “……” 祝贺声和回礼声传到徐、文两人耳中，弄得文佳雨郁闷不已。 徐来倒是没有因为这个而郁闷。 他郁闷的点在于，林劳示在往舞台那边走去的时候，居然回过头来，含笑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为了防备镜头的捕捉，林劳示的那一眼，并没有带着任何的嘲讽和攻击性。 但是，结合先前注意到的那几个嘲弄的微笑，他的嘲讽之意在徐来这里，根本掩藏不住。 “太嚣张了。” 徐来撇了撇嘴。 “他好绿茶啊。” 文歌后扭头低声和徐来吐槽了一句。 “去领奖就去领奖，还故意回头看你一眼。太贱了。” “还有，你还记不记得一开始他对你的态度？” “真是一时一个样欸。启明养的好艺人啊……” 文佳雨摇着头说道。 徐来的眉头猛然一挑。 什么？？ “他……是启明的人？！” “是啊。” 文佳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我之前不是和你提起过吗？” 徐来没有回应。 他并没有忘记林劳示是启明的人。 他之所以问出那个问题，是因为，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结合起林劳示的身份，结合起那几抹嘲弄的微笑……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 京市。 都城美术学院。 某宿舍里。 一位舍友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徐飞儿，当即眉头一横，冷言道：“我吐了，什么野鸡奖项，一点眼光都没有，我们不看了！” 其他舍友也纷纷表示：“就是就是，评委们都是聋子？有《虫儿飞》在，居然把奖颁给《半程》？林劳示他配吗？我呸！名字都那么难听，他的歌肯定好听不到哪去！” “你也别这么说，我们骂人要有理有据。不要因为别人名字不好听就说人家歌不好听。我是听过那首《半程》的，我来说句公道话：那首歌……确实垃圾！” “……” 听着舍友们的吐槽，徐飞儿的魂魄才一点一点地回到身上。 她苦笑了一下，自嘲道：“昨天晚上我还特意发腾信提醒我哥，就算拿不到奖，也不要失望，一首歌的质量不是由奖项决定的……可是……唉。” “没事没事，飞儿，你这么想，你哥的主职是什么？是演员欸！他作为一个演员，能够入围流行音乐奖的两个奖项，就算没有最终获奖，也已经很了不起了！” “是的！你看那个号称‘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的郝世林，他一个职业歌手，都没有提名过流行音乐奖呢！” 虽然徐飞儿还是很失望，但是，听了舍友们那么多安慰，她也不好意思继续表现得太过失落。 于是，她挤出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嗯嗯，你们说得对。” “虽然没有拿奖，但我哥哥已经很厉害了！” ………… 网络上。 华国流行音乐奖直播间。 在“林劳示”三个字从主持人嘴巴里冒出来的那一刹那，直播间简直要炸掉了。 弹幕疯狂地弹出，数量几乎是先前的两到三倍！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看之前不是还有嘘嘘人说什么拿不到最佳新人奖是因为有最佳新人新作奖吗？现在最佳新人新作奖也没有，你们嘘嘘人还有什么话说？” “就这就这就这？提名了两个奖项，结果连一个奖都没有拿下，我还以为那个姓徐的有多牛呢，就这还好意思碰瓷你郝爹？” “笑了，我家哥哥不管再怎么样，也获得了两个提名，而你们的郝主子呢？一个职业歌手，连提名都没有获得过！你们作为粉丝的有什么脸来嘲讽我们家哥哥啊？？” “我不服，要求重新评奖！” “纯路人说一句，《半程》确实不如《虫儿飞》啊，不管是歌手的唱功还是什么。搞不懂为什么这个奖会颁给林劳示。” “……” ………… 网络上。 快博。 不知道是不是早有预谋，在林劳示获得了最佳新人新作奖的消息出现之后，不到十分钟，快博的热搜榜上，便出现了这么一个热搜词条—— “林劳示爆杀徐来，成功获奖！” 虽然，徐来现在的热度不低，他没有获奖的消息能够登上热搜，也不出奇。 可是…… 这个热搜词条出现的速度也太快了！ 还不到十分钟！ 这点相当的不科学。 要知道，卞立常获奖的消息比这个消息出现得还要早，但却到现在都还没有一条相关的热搜！ 很明显，这条热搜，应当是买来的。 至于买家，自然就是林劳示的东家启明传媒了。 由于热搜是启明传媒买的，他们知道这条热搜什么时候会出现，早早准备好了水军。 在热搜出现的那一刹那，水军们疯狂涌入，大刷特刷起了踩一捧一的言论。 不用问，被踩的那个人，自然就是徐来了。 一时之间，竟给人一种徐来成了网络公敌的错觉。 不过，这种错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徐来的粉丝们便奔赴了战场，与水军和黑子展开大战。 ………… 京市。 某五星级酒店。 “哈哈哈哈哈哈哈……徐来……哈哈哈哈……” 郝世林刷着快博，笑得根本合不拢嘴。 “你不是很强吗？你多牛啊，两个提名，怎么到头来一个奖都没有拿到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突然停了下来，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往下垂。 因为，他看到了这么一条评论： “黑子和水军来跟我们互喷也就算了，郝世林的粉丝来这凑什么热闹？” “你们在喷徐来哥哥之前，先让你们家的林林哥拿到流行音乐奖的提名再说！” “连提名都拿不到的乐色，别蹭了，真不熟。” “……” 他的脸色由晴转阴。 看……看不起谁呢？！ 不就是华国流行音乐奖吗，再给我两三年的时间，别说提名了，最佳男歌手我都拿给你看！ 郝世林略感心虚地想着。 ………… 华国流行音乐奖的颁奖典礼结束之后，所有的获奖者都需要再走一遍红毯。 至于其他“陪跑”的嘉宾，则可以去参加典礼后的聚会。 这是一个扩展人脉的大好机会。 对许多嘉宾而言，即使没有拿到奖项，获得了提名以及参加聚会的机会，也算是血赚不亏了。 但徐来和文佳雨却并没有参加。 文佳雨是因为人脉已经足够宽广了，不需要再用这种聚会拓宽。 而徐来则是因为要赶飞机，没有时间参加。 如果不是时间关系，他还真想在聚会上多认识一些人、多了解一些业内的消息。 顺便，再看看能不能拉几个人来他的电影里客串一波。 《爆裂鼓手》的筹备以及拍摄，让他充分认识到了人脉的重要性。 到了机场，刚办理好登机牌，他便收到了经纪人曾姐的电话。 曾姐先是安慰了他一下。 安慰的话语无非就是：你一个业余歌手，能够拿到提名就已经很厉害了，这是许多职业歌手都没有的成就，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之类的话。 这些话，他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从辛导、小绿、妹妹、柳思卿等人那边收到许多了。 他笑了笑，让曾姐放心，说这点打击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然后，顿了顿，他又把自己在颁奖典礼上的观察和思考告诉了曾姐。 曾姐沉默了一阵，“嗯”了半天，似乎是知道什么内情，但又由于某种原因，不是很想现在告诉徐来。 不过，她的这个反应，已经足以让徐来猜测到一些东西了。 “曾姐应该清楚林劳示获奖的内情，而那个内情和启明有关联。” “如果她不清楚内情的话，听了我的话，应该会说找时间调查一下之类的话。可她并没有。” “而如果内情和启明无关的话，她应该也会正面或侧面地提一下，打消我的怀疑。” “所以，林劳示的获奖，真的跟启明有关系？” “但问题是……” “华国流行音乐奖作为华国最有含金量的奖项，其中最令人称赞的一点是，它的颁发完全不看资本的脸色。” “启明是怎么做到影响它的颁奖的？” 一时间，徐来思绪万千。 当然了，虽然此前流行音乐奖的颁奖完全不看资本的脸色，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永远都能出淤泥而不染。 资本这种东西，是无孔不入，无缝不钻，难以防范的。 说不定，启明就找到了某个空子…… 正当徐来思考着这些的时候，曾姐终于开口道：“这件事情你先不用考虑，交给我来处理。” “你先安安心心地接着拍电影。” 第239章 并不干净 网络上，黑子、水军和徐来的粉丝们正打得火热。 而正主徐来却好似无事发生一般，回到了剧组，继续拍摄他的《爆裂鼓手》。 按照他的计算，这部电影顶多再有一个多月，就可以完工了。 接下来的后期制作，应该也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毕竟这并不是什么科幻之类的需要制作大量特效的电影。 事实上，整部电影几乎都用不上特效。 就连结尾处的那一段高vv潮的架子鼓表演，都是徐来亲手打出来的。 后期的时间，满打满算，估计一个月左右也就可以了。 “等到电影杀青，差不多就可以着手宣传的事情了。” 宣传对于徐来而言，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辛龙不会出手，而他自己手头上剩下的钱也不多了。 资金有限的情况下，如何用最少的钱搞出最好的宣传效果，是一门技术活。 可他并没有这方面的能耐…… 毕竟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文系毕业生。 金属音也没有赋予他这方面的技能。 对了，说到金属音…… 徐来突然想了起来，在流行音乐奖的两位主持人宣布林劳示获得了最佳新人新作奖之后，他又解锁了一个成就—— “初次陪跑（音乐）”。 顾名思义，指的就是他第一次在音乐类型的奖项上陪跑的成就。 这个成就的奖励是一次抽奖机会。 再加上先前“面世（歌手）”这个成就奖励的一次抽奖机会，他现在可以连抽两次奖。 想起这一茬后，徐来并没有马上开启抽奖。 因为目前他并没有任何技能或者歌曲、剧本、电影等方面的需要。 他对金属音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还没有完全摸透这个金手指。 暂时还无法确定抽奖会不会抽出一些限时的奖励。 万一抽到了限时的奖励，而他又因为要拍摄电影无法抽出身去利用奖励获得好处，那岂不是血亏？ 至少，在电影杀青之前，他不打算使用这两次抽奖机会。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一个星期后。 正在午休的徐来接到了文歌后的电话。 文歌后告诉他，关于流行音乐奖，她打听到了一些特别的消息。 “特别的消息？” 徐来眉头一挑，回想起先前和曾姐打电话时，曾姐的语气，猜测这个所谓的“特别消息”应该会和启明有关。 但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是问道：“什么消息？” “嗯……怎么说呢……你知道流行音乐奖在华国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含金量吗？” “因为它的颁发不看资本、不看歌手的热度和地位？” “差不多。这是比较普遍的观点。但是，你知道的，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流行音乐奖也并不是百分百的干净。” “噢？” 徐来心一动，越来越肯定文歌后即将提及启明传媒。 “多的我也不能透露，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情：流行音乐奖在评奖的时候，原本有两位评委是非常支持你获奖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们突然改变了主意，开始疯狂支持和你有三票之差的林劳示。 “你少了两票，林劳示获得了两票，这使得他以一票的优势胜过了你，这才拿下最佳新人新作奖。” 说到这，文歌后适时停了下来。 她相信徐来听得懂她的言外之意——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而林劳示是启明的人，所以…… “林劳示能够拿奖，是启明的‘功劳’？” 文佳雨笑了笑，说：“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你自己推理出来的。” “对，”徐来也笑了，“这是我自己推理出来的，和你没有关系。” 从对方的语气中，他能听得出来，她不好或者不想深入地参与这件事情。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什么负面情绪。 人家愿意打电话告诉他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你。” 他向文歌后表示了感谢。 “你要真想谢谢我，就再拿出一首《因为爱情》这种级别的歌曲来跟我合作。” 文歌后笑着说道。 随后，两人又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徐来将手机放回裤子口袋里，食指关节敲打了一下桌面，心里不断地回想着刚才的对话。 “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林劳示能获奖，和启明脱不了干系。” “那两位评委应该是受了启明的贿赂，所以才突然变卦。” “至于为什么启明能贿赂成功，而此前其他公司没有成功过，暂时先不考虑。” “或许此前也有成功过的公司，只是我入行时间太短，身边又没几个音乐界的朋友，没听说过罢了。正如文姐所说，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流行音乐奖也一样……” “先前是来我的剧组挖人，现在又是搞手段黑掉我的奖项……启明……” 徐来有种预感。 他的这部《爆裂鼓手》，在正式上映的时候，应该也会受到启明暗中的各种攻击。 不，仔细想想，如果启明想在我的电影上搞事情的话，不一定非要等到电影上映。 再次之前，他们就可以动手。 例如在影片的审核方面下绊子、宣传上耍手段等等。 又例如，相关工作人员收了好处提前泄露片源…… 这些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必须万分小心。 “等电影做完后期之后，提交审核、联系院线之类的事情还是交给辛导或者公司……” “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说不定会一头栽进启明提前挖好的坑里。” 这时，徐来又一次感受到了背靠公司和大导演的好处。 有公司和辛导保驾护航，即使暗中有启明使坏，他也能够无伤避过许多暗坑。 “对了，启明的事情，我应该去找辛导聊聊。” “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建议。” 徐来想着，两手一撑膝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正准备出门往辛导的休息室走去，这时，他面前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来者，正是辛平川辛导！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徐来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嘴上对辛导说道：“这么巧，我正准备去找你。” “那刚好免得你跑一趟了。” 辛导笑着说道。 他走进休息室，反手关上了门，扫视一圈，自顾自地朝着一张椅子走去。 “坐，我有点事情要告诉你。” 他笑着指了指另外一张椅子，对徐来说到。 莫名有种他才是这间休息室的主人，而徐来只是访客的感觉。 不过徐来并没有介意，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和辛导已经很熟了，这种小细节双方都不会在意。 他听辛导的话，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坐稳之后，他才问道：“什么事情能让你亲自跑一趟？”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的休息室离你这里很远一样。” 辛导笑着摇摇头，随后，表情又变得严肃了起来。 “好了，不说笑了，这件事情很重要。” “嗯。” 徐来点点头，也正襟危坐起来。 辛导没有磨叽，开口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不久之前，启明和宇心偷偷来我们剧组挖人？” 启明和宇心？ 又是“启明传媒”！ 辛导要说的事情，和启明有关？ 徐来表情不变，点点头，说：“我记得。” “嗯。那我就接着说下去了。根据我收到的情报，华国流行音乐奖的最佳新人新作奖，原本应该是你的。我没有在开玩笑，也不是安慰你，这是实话。” 我相信这是实话。 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有人跟我提到过这一点了。 徐来没等辛导接着说下去，就预判道：“你是想告诉我，最佳新人新作奖最终跑到林劳示的手上，是因为启明在暗中捣鬼？” 辛导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没错。呵呵，启明最近对我们、对你的恶意，有点大啊。” 徐来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没等他回话，辛导便接着说道，为了防范启明接下来的小动作，徐来必须要加倍地小心。 小心电影的剧本泄露、小心底片泄露、小心剧组有人偷拍、小心…… 一连串的提醒说完，辛导这才呵呵一笑，又说道：“虽然，启明是文娱巨头之一，而我们辛龙只是一家小公司。”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只能任由他们欺辱。” “这两天，林劳示以及其他的一些启明的艺人，应该会很头疼。” 他这是在暗示，公司已经开始在私底下为我报仇了？ 徐来笑了笑，说：“害人者人恒害之，他们在出手恶心我之前，肯定已经做好了受到反击的心理准备。” “嗯。” 辛导没有就这个事情继续浪费口舌。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说他年纪大了精神有点不够用，要回去再眯一会儿。 说着，两人道别之后，辛导离开了休息室。 而徐来则是坐回了椅子上，摸出手机，打开快博，想要看看公司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 网络上。 林劳示的粉丝群中。 “【图片】【图片】我真的眼睛都要瞎掉了，照片里的人真的是林老师吗？？太恶了。” “我的天啊，太重口了？” “黑子能不能滚啊，你们明明不喜欢林哥哥，却还混进他的粉丝群，贱不贱啊？” “管理员滚出来踢人啊，一天到晚装死是？” “虽然但是，这两张照片应该是真的？林老师居然在商场里和这种老肥婆亲嘴？？？” “有点脑子行吗？还要我们辟谣多少次？这张照片要么是p的，要么就是里面的男人根本不是林老师！相信一下林老师好吗？” “就是，照片那么模糊，能看得出什么啊？你跟我说照片里是一头母猪在啃假人模特我都相信。” “……” 小尼是林劳示的“元老级”歌迷，从他刚出道就开始粉他了。 之所以在“元老级”这三个字上打双引号，是因为作为一位有资格被称为“新人”的歌手，林劳示的出道时间并不算长。 加起来还不到两年。 而在华国娱乐圈当中，一般出道三年及三年以上的，才算是脱离“新人”身份。 当然了，华国流行音乐奖对新人的定义并非如此。 按照华国流行音乐奖的定义，“新人”指的是出道时间不满两年的人。 林劳示算是擦边的“大龄新人”。 说回小尼。 她此时正看着群里弹出的各种消息，陷入了沉思。 “他们都说那两张照片是假的、是p的……” “但是，林哥哥和他的团队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来辟谣？” “而且，那两张照片看起来很真实啊，完全没有ps痕迹。” “还有人说那个人只是长得像林哥哥，可是，他的穿衣风格还有发型明明就和林哥哥一模一样。作为粉丝，怎么可能认错？” “那个传言，该不会是真的……” “林哥哥，真的做出过这种事情？？” 她是林劳示的元老级歌迷，比起传闻，自然更加愿意相信她的林哥哥。 只是…… 证据都摆在脸上了。 她的心里，就连一点底都没有。 这时，她又一次点开那两张偷拍来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中，可以看见，林劳示正在拥抱着一个体型肥胖的白皮肤女人。 从她的皱纹分析，年龄说不定能当他妈了。 事实上，如果没有第二张照片的话，小尼估计会认为这是一张林劳示和他母亲的照片。 而第二张照片中，他们仍然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唯一有所变化的是，他们居然亲吻在了一起。 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小尼差点吐出来。 这不仅仅是因为照片里的画面太有冲击力。 一想到自己喜欢了那么长时间的“林哥哥”，以前居然被富婆包vv养过…… 一想起自己从前为他花的那些钱，帮他刷的那些数据，给他留的那些言…… 她就一阵阵地犯恶心！ 她的心都在滴血！ “不，冷静一点，小尼，你冷静一点……” 小尼深呼吸了两下，轻拍着胸脯。 “说不定……说不定……这只是一个误会呢……” 想着，她苦笑了一下。 她心里很清楚，虽然这张照片的流出背后，可能会有幕后黑手，但这并不影响照片的真实性。 误会？ 有什么好误会的？ 一切的一切，都包含在照片当中了。 照片……已经说明一切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着这些的时候，手机里的粉丝群中，突然又冒出了一张新照片。 第240章 暴雨将至 在那张新照片之中…… 林劳示和他的富婆，正携手从酒店当中走出来！ 这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咔嚓。” 小尼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手机中的粉丝群里，争论的消息不断刷屏。 可她再也没有心情继续看下去了。 她叹了口气，选择了退群，随后关闭软件，退回到手机主页。 那一瞬间，看到了一张阳光的笑脸。 笑脸的主人，正是那位和富婆携手走出酒店的林劳示。 他……是小尼手机主页的壁纸。 小尼一咬牙，将手机翻了个面，把屏幕压在下方。 随后扫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贴满了林劳示的海报。 书桌上，还摆着好些林劳示的立牌。 就连她的钥匙上，也绑着一个印有林劳示照片的挂件。 这个人，曾经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最爱的人呀。 可是……可是…… 她闭上了眼睛，脑子里瞬间闪出林劳示和富婆相拥亲吻的画面。 一咬牙，她“嗖”地从床上蹦起来，跑到海报前，猛地伸手一抓，将其中一张拦腰撕烂、揉碎，丢在地上，用光着的脚狂踩了几下。 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 小尼并不是唯一一个脱粉林劳示的粉丝。 她的故事，同样发生在了许许多多其他粉丝身上。 仅仅一天时间，林劳示的快博关注量，就掉了十来万！ 不要觉得十来万这个数字太小。 要知道，取消关注的，可都是活人、活粉。 而且，在粉丝们取消关注的同时，还有许许多多的乐子人跑来关注了他，想要第一时间知道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为了使他的关注数据变动不至于过于难看，启明和他的经纪人也帮他刷了一些僵尸粉。 以上种种原因加起来，才使得他“只”掉了十来万关注。 这一波照片门事件，对他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本来，他的经纪人还想着，趁着他拿到了最佳新人新作奖的这股热度，冲一冲人气。 这下好了。 人气还没冲上去，人就快要凉掉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启明还有好几位中层艺人，也受到了各种各样的打击。 例如被人抢资源、黑料被曝出、原本谈得好好的项目突然终止合作等等。 启明传媒家大业大，凉掉一位歌手，不影响大局。 好几位中层艺人受到打压，也不会感觉肉疼。 但是…… 肉不疼，脸疼啊！！ 就像是被人在大众面前轻轻拍打了两下脸颊。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些事情出现之后，启明的一众高层和股东都气得跳脚。 显然，辛龙的这一波复仇，做得相当成功。 但同时也加深了两家公司之间的矛盾。 不过，辛龙的高层并不在意。 问题不大。 商场如战场，就算没有这码事，辛龙和启明，本来也一直互为竞争对手。 ………… 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知是吃过一次亏长记性了还是在憋大招，启明没有再搞什么小动作，让徐来轻松平静地度过了一个多月。 终于，《爆裂鼓手》，杀青了！ 杀青宴上，人头涌动。 辛导、公孙修等大牌一个都没有缺席。 甚至就连远在另外一个省份拍摄电影的柳思卿，也专程打了个飞的飞过来参加电影的杀青宴。 看着阵容，知道的人明白这是在办杀青宴。 不知道的人或许会以为这里在举办什么电影节活动。 吃着吃着，不知是谁起了个头，起哄叫嚷着让“徐导讲两句”。 徐来推脱了几番，但还是没有抵住众人的热情，只好笑着站起身来，接过助理小绿递来的话筒，说道：“那……我就简单说两句？” “好！” “掌声欢迎！” 众人相当热情地“啪啪”鼓掌。 徐来笑了笑，先是说了一番客套话，例如这部电影是大家集体的心血，没有诸位就不会有这部电影等等。 因为此前喝了点酒，有些酒劲，再加上说了一会儿，情绪上来了，他开始吐露真言：“老实说，在一年以前，我绝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成为导演的一天。”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够带领着那么多优秀的人才，一起完成一部电影。” “感谢辛导，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 说着，徐来举起面前的酒杯，冲着辛导举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他平时并不喝酒，更不善于喝酒。 酒水刚一入口，辛辣的刺激感引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感谢思卿姐，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请谁来当我的女主演。” “感谢公孙老师……” “……” 徐来一个一个敬酒，几乎把在场所有人全都感谢了一遍。 当然，他并没有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念出来。 且不说他能不能认全杀青宴上的所有人——参加杀青宴的不仅仅有演员、导演、摄影师等人，还有一些打杂的工作人员——就算能够认全，那么多人，光是念一遍名字估计都要半个小时。 一番感谢后，众人再度鼓掌。 此时，又一个声音响起，问徐来对《爆裂鼓手》的票房期待。 徐来没有立马回答。 这个问题，他还没有深入考虑过。 希望电影具体拿下多少票房，还真不好说。 按他的想法，那当然是越高越好了。 徐来想了想，正要回答这个问题，坐在一旁的辛导却先他一步开口笑道：“小徐在导演方面，还是个新人。票房这种东西，不是他目前所需要追求的。” “票房多寡不重要。让每一位贡献票房的观众，觉得自己的钱花得值，这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我觉得不仅仅是新人。即使是‘老人’，也要有这种信念。” “电影拍出来，不是为了票房的，而是为了满足人们的精神需要。” “不要什么都向钱看……” “……” 徐来听得出来，辛导这番话的意思并不是说，电影拍出来，仅仅是为了让观众看得舒服看得爽，完全不为了赚钱。 毕竟，满足了人们的精神需要，票房自然不可能低到哪去。 其他的嘉宾自然也听懂了他的意思，掌声顿时响起，不绝于耳。 “随便讲了两句”之后，徐来招呼大家继续该吃吃该喝喝，自己坐回了位置上。 刚一坐下，就听到辛导说道：“我刚才那番话，也是说给你听的。” “你这部电影……说实话，拍得不错。很多镜头的质量都非常高。” “但是，在电影上映之后，你不要太在乎电影的票房。” 徐来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想问些什么，但是话还没出口，辛导就继续说道： “我并不是说不好看你这部电影的票房前景，也不是在担心某些可能会影响票房成绩的因素。” “恰恰相反，我觉得你这部电影只要后期制作没有太大的问题，赚钱是肯定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把票房看得太重。” “作为一名导演，你最需要关注的，是电影本身。” “这是我从事这行那么多年以来的最深刻的经验。” 说着，辛导笑了笑，举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又说：“我这番话曾经和不少人说过，他们表面上都听进去了，但我清楚，他们心里肯定觉得我是在扯淡。” “在现在很多电影人眼中，电影，仅仅只是赚钱的工具……” 听到这，徐来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电影，绝不仅仅只是赚钱的工具。” “如果你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拍摄电影，那你一定不会得到太好的结局。” 说完，辛导顿了顿，称赞道：“小徐，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看得出来，你很认真，你拍电影的态度非常端正。” “剧组刚刚开始拍摄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像其他菜鸟那样，为了票房成绩，疯狂往电影里面添加各种没有必要的情节和元素。” “但你没有。……” 严谨地说，是金属音没有…… 徐来摸着鼻子，在心里暗道。 如果金属音给他的版本里面，有各种“没有必要的情节和元素”的话，他说不定也会这么做的。 说到底，他本人身上仅仅只有“中级导演技能”，单纯地论水平，比辛导口中的那帮“菜鸟”强不了多少。 “……我就先说这么多。” 终于，辛导停下了嘴。 他举起杯子，和徐来干了一杯，又喝了一口酒，自嘲般地一笑，说自己年纪大了，啰嗦了许多。 “总之，你现在对待电影的态度，就像一位真真正正的导演。” “如果你能继续这样保持下去，以你的天分，假以时日，必将成为华国扛把子级别的导演。” “辛龙以后靠你了。” 徐来点点头，也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表情有些许不自然。 别想着辛龙以后靠我啊…… 合同到期的时候，我说不定已经攒够钱准备去开游戏公司了…… 辛导对他的期待，让他很是不好意思。 不过，辛导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或许，是酒喝得太多了。 ………… 次日，徐来、辛导等人飞回海市，联系上早已经组建好的后期团队，开始了电影后期的制作。 虽然电影不需要什么特效，但是剪辑等等事情还是很耗费时间，徐来估摸着，成片大概在八月份就能制作出来。 算上审核、联系院线以及做宣传的时间，赶一赶，说不定能赶上十月份的国庆档。 如果想要时间宽裕一些，也可以选择跨年档——或说元旦档。 由于成片还没有做出来，现在就开始考虑档期，有些过早了，所以徐来并没有在这上面多费心神。 他需要思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院线。 影响一部电影票房成绩的因素有很多，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便是排片。 排片量不够或者排片时间太过阴间，都会大大影响电影的票房成绩。 而排片，则是由各院线所决定的。 所以，在电影上映之前，主创团队都会尝试着先行联系院线，争取多拿一些排片，尤其是黄金时段的排片。 “大型和中型的院线都要全部联系一遍，这个我自己来。” “那些小型的院线也不能放过，不过，这就不需要我亲自出马了，可以交给小绿或者曾姐她们去做。” “问题是，我要先联系哪一家？” 各大院线私底下或多或少的都会有所联系。 他去联系第一家院线的时候，如果谈判失利了，接下来想要再从其他院线那里拿到优厚的条件，就很困难了。 考虑着这个问题，徐来突然有些羡慕启明、宇心等巨头公司的导演们。 这些公司要么本身旗下就有院线，要么和某条大型院线的关系亲密，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就能拿到大量的排片。 当然了，如果影片的口碑、质量不行，导致上座率持续走低的话，即便是自家的院线、即便院线和公司的关系再亲密，也会毫不留情地挥刀，将一定的排片分给其他卖得动的电影。 可即便如此，徐来还是羡慕。 至少，他们前期的排片得到了保证。 问：一些口碑不错的好电影为什么票房成绩会那么拉胯？ 一方面是因为题材等等挑人，还有一方面则是因为，那些电影前期的排片太少，或者排片时间太过阴间。 这导致能够在电影在映期间看到它的人不多。 尽管看完之后，观众都对电影赞不绝口，但因为人数过少，他们的好评难以扩散出去。 好评扩散不出去，就无法吸引更多人前来观看。 没有更多的观众，那院线凭什么给你增加排片？ 进而导致恶性循环。 虽然有一些片子能够凭借着超高的质量打破这个循环，但是…… 不可否认的是，也有一些高质量影片没能打破循环。 《爆裂鼓手》是徐来的第一部院线电影，他自己也往里投了不少钱，对它抱有很高的期待。 他不可能抱有侥幸心理地期盼电影能在低排片的情况下凭借着口碑逆袭翻盘。 要知道，他的身后，还有一双双来自启明传媒的眼睛盯着呢…… 一旦给机会，他相信，启明肯定会毫不留情地出手，给他吃一个大亏。 虽然这段时间启明传媒并没有整什么幺蛾子，但是，这或许也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第241章 一个熟人 “所以，思卿老师，您刚一复出，参加的第一部电影，并不是现在正在拍摄的这部大女主电影《子弹时间》，而是徐来徐导的《爆裂鼓手》？” “是的。” “相信很多观众朋友们和我一样，都有这么个疑惑：您为什么会这么做呢？我相信以您的演技和名气，完全能够接到比《爆裂鼓手》更好、更大制作的片子，为什么会选择参演《爆裂鼓手》呢？要知道，徐导在此之前根本没有拍摄过院线电影，导演经验极少。” “首先，《爆裂鼓手》的预算不是特别高，小徐也没有拍摄过院线电影，这两点无可否认。但是，无论是预算不高还是导演是新人，都不代表着这部电影的质量不高……”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没有说《爆裂鼓手》质量可能会很糟糕的意思。毕竟您的眼光不低，真正糟糕的片子，是不可能去演的。我只是说，您当时应该会有更好的选择。” “如果这次的访谈，发生在我进组拍摄之前的话，我可能会赞同你的说法。但是，现在回过头去看，我想说，《爆裂鼓手》，是我当时能够选择的最优秀的片子。我有预感，这部片子将会是小徐成为知名大导演的第二步。” “噢？那他成为知名大导演的第一步是……《齐马蓝》？” “呵呵，是的。那部短片我也非常喜欢。” “关于《爆裂鼓手》，您还有什么想讲的东西吗？” “嗯……我想想……噢，对了，尽管我在剧组里待的时间不长，但是，碰上了许多熟人。我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在那里遇上他们。小徐的人脉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 “可以说说都有谁吗？” “好。” “……” 羊市，某出租屋。 一个头发乱得如同鸡窝的年轻人端着泡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屏幕里的柳思卿。 如果不是泡面桶里一直不断有热气冒出，他或许都会忘掉自己手上还端着东西。 “徐来……徐来……” 那个年轻人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睛无神。 不知过了多久，电视上跳出广告，他也总算是回过了神来，低头嗦了一口已经有些凉掉了的泡面。 摸了摸下巴和嘴唇上的胡须，他的后槽牙狠狠咬在一起。 “徐来……徐来……” “凭什么……” “你凭什么能……凭什么能拥有这样的生活？”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满地的酒瓶子散落在脚边，垃圾桶里不断有蟑螂爬来爬去。 “不公平，这不公平……” “你把我的人生毁了，自己却飞黄腾达，拉着一大帮明星拍什么狗屁电影……你他妈的凭什么？” “你算什么东——” “砰砰砰！” 门口传来的砸门的声音。 “开门！”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身板健壮。 那个年轻人身体一颤，手中的泡面险些掉到地上。 他猛地抓起桌面上的遥控器，将电视机的声音拉到最低。 顿时，屋子里只剩下了砸门声，以及他粗重的呼吸以及心跳。 ………… 徐来本打算全程跟着后期团队完成影片的制作。 但是，后来想了想，这太浪费时间了。 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接点活儿。 于是，他决定更改战术。 先将自己大体的剪辑思路告诉后期团队，让他们粗剪一遍，然后他再回到他们身边，指挥他们将电影精剪成为成片。 这个想法得到了曾姐和辛导的支持。 辛导趁这个机会跟徐来科普了一个剪辑方面的小知识。 一般来说，电影的剪辑分为三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是导演将剪辑工作全部交给剪辑团队完成。 第二种情况就是他这种，让剪辑团队粗剪一遍，然后再自己精剪。 第三种情况则是导演全程在场把控。 而这三种情况里，第二种和第三种情况是最多见的。 第一种剪辑方式太过于依赖后期团队，而且如果导演和团队之间缺乏沟通的话，很容易把片子剪歪。 如果不是经常合作的后期团队，或者导演很忙，亦或者是导演不看重片子的话，通常不会采取这种方式。 第三种剪辑方式和第一种截然相反，它能够使电影的剪辑完全按照导演的想法进行，能够让导演的个人风格得到完整的发挥。 但缺点也很明显——费时费力。 不是所有导演都那么有空的。 第二种剪辑方式是第一种和第三种的结合体，既能够省时间省力气，导演又能够把控剪辑的大体方向，展现个人风格。 在辛导看来，这是最好的，也是最适合徐来的剪辑方式。 将粗剪的工作交给剪辑团队后，徐来顿时就闲了下来。 不过，曾姐并没有给他蹲酒店里躺尸的机会。 当天晚上，她便接了一大堆活，将徐来未来一个月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还残留了一丝人性，没有让徐来立马动身前去工作。 而是给徐来留了两天的时间，回家看看父母。 自从电影开拍，他一次家都没有回过，就连电话都很少有时间打。 ………… “干杯！” “祝我儿子新电影大卖，早日成为华国名导！哈哈！” 羊市，某别墅。 徐来和父母坐在餐桌前，吃着晚饭。 “干杯。” 徐来笑着举起了自己装满芒果汁的杯子，跟父母碰了一下，随后有冲着手机屏幕举了举。 手机屏幕里面，是徐飞儿的脸。 他正在跟妹妹打视频电话。 “你们吃得好丰盛呀。” 电话那头的妹妹羡慕道：“我也想回去吃。” “你也可以出去吃点丰盛的，吃完了找我报销。” 徐来笑道。 “算了算了，我最近的新作品还没有完成呢。” “新作品？是画还是雕塑？” 母亲好奇道。 “嘿嘿，不告诉你们。等我雕完了再给你们看！” 徐来咧了咧嘴。 我的傻妹妹…… 你这不就暴露了吗？ 注意到徐来上扬的嘴角，飞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呀”了一声，赶紧捂住嘴巴。 可惜已经太迟了，她的话已经飘到众人的耳朵里去了。 她的背后，响起了舍友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飞儿，大聪明！” “我才不告诉你们我的新作品是雕塑呢~” “哎呀！” 徐飞儿红着脸扭头隔空做出了一个拍打的姿势。 尽管她打的是空气，但舍友们却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做作的惨叫：“飞儿，你打我！” “呜呜呜，宿舍霸vv凌！震惊，都城美术学院某女子竟对宿舍三位舍友大打出手！” “飞儿凶死了，我好害怕呀。” 叫着叫着，三人又忍不住笑出了猪叫。 徐来含笑听着手机那头的动静。 上学，真好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回到上学的时—— “不，我不想。” 他又摇了摇头，否决了上一个想法。 比起上学期间每天累死累活就为了赚点小钱帮家里还债，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虽然也很累，但是至少能给家人带来富足的生活。 朋友有难了，还有余力拉对方一把。 比方说阿莫。 如果他在上学的时候，听说了阿莫的遭遇，顶多跟着阿莫骂一骂无良的老东家，绝对没可能出手相助帮对方找到工作。 “说起来，阿莫现在已经出师了一段时间了。” “听他师父说，他的手艺还不错，在忙活两年说不定能接大项目了。” “这话可能有些水分，但也大差不差。” “如果我还有下一部电影的话……拉着他跟我干？” 想到这，徐来摇头一笑。 现在手头上的电影连后期都还没有做完，就开始考虑下一部电影找谁了…… 也太着急了？ “小来，你这几天有什么打算？” “就在家里陪陪你们呗，反正也就两天假期。” “我们不用你陪，而且我们还得上班呢。” 母亲笑着说道。 父亲也点点头，说：“要不，你明天去找你以前的朋友聊聊，叙叙旧？” “你现在成了名人了，赚大钱了，但是千万不能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觉得以前的朋友太low什么的，不行啊。人要有良心，在困难的时候交到的朋友，往往才是真朋友。” 听着父亲的说教，徐来在心里接了一句：“可是，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不过，好在，他的身边并没有这种人。 他让父亲放心，说他一直都和从前的朋友有所联系。 “那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去找他们玩玩？” “我放假，他们不一定有假放啊。” 徐来摇头道。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这样，吃完饭我去问问。看看谁明天有空。” 一边聊一边吃，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 徐来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耗时那么长的一顿饭了。 哪怕是在杀青宴上，他也没有吃够那么长时间。 吃完，跟妹妹告别，挂断视频，徐来本想帮父母洗碗洗盘子，但是被他们以“碍手碍脚”为由赶出了厨房。 无奈之下，徐来只好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的布置，露出满足的笑容。 “我们以前住的那套房子，似乎还没有这间客厅大。嗯……或者比这间客厅大一点？” 徐来买下的这套别墅，一共有三层，这间客厅，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他又一次感受到了生活质量的提高。 可惜，他一年当中能在这套别墅里居住的时间，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如果遇到什么特殊事件的话，一只手就行了。 欣赏了一会儿这套买下来有一段时间了，但自己时至今日才第一次住进来的别墅之后，徐来摸出手机，给朋友们挨个发腾信、打电话，问对方明天有没有空，要不要出来玩一会儿。 最终，他约到了一个上午有空的，一个中午加下午有空的和两个晚上有空的，一共四个人，三场约会。 “上午有空……就去喝早茶。好久没喝过了，趁机搞两盘鸡蛋肠粉。” “中午的那场，约去烧烤？顺便还能去看场电影啥的。” “至于晚上……” 徐来摸了摸后脑勺：“晚上吃什么好呢……” 他围绕着这个史诗级难题思考了五分钟，最后还是决定等见面了再说，征求大家的意见。 约完人，徐来一顿洗漱后，回到房间，开始了一天一度的“检查作业”环节。 他的那款名为《这里没有游戏》的游戏的制作，已经进入了尾声。 徐来估摸着，只要再打磨一个月左右，就能拿去卖了。 “他们的效率比我原先估计得要更高一些。” “看来，不出意外的话，这款游戏会比电影更早上市。” “我正式制作的第一款游戏呀……不知道能卖得怎么样。” 如果这款游戏的市场反响不错的话，他就打算着手组建一个工作室，开始捣鼓下一款游戏了。 他前些日子，就已经在闲暇时间中，构思好了下一款游戏的玩法部分。 单单就他的个人感受而言，那款游戏的玩法还是挺休闲的，如果做得好的话，男女老少通吃。 “找个时间把策划案写一下。” 光想，是没办法发现太多漏洞的。 只有把想法落实到纸上，徐来才能确定那款游戏的构思到底能不能行。 ………… 次日。 徐来九点才从床上爬起来，和朋友在茶楼见面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十点钟了。 可对他们而言，这个时间正好合适。 他们读大学的时候，一般也是在这个时间点来喝早茶的。 由于徐来身份的特殊，明明只有两个人，但他们却开了一间包厢。 在包厢中坐定，朋友笑道：“哈哈，徐大明星，最近忙什么呢？我听你之前说，电影快拍完了？” “已经拍完了。不然我哪有空回来？” “好家伙，什么时候能上映啊？到时候我带着我那帮同事去电影院给你捧场，我摁着他们头让他们连看十场，贡献十场的票房。” “不至于不至于。” 正聊着，点单的服务员敲门走了进来。 “先生，请问您——” 她的话，突然断了。 朋友抬头看了一眼，眼中掠过一抹惊艳，但嘴上动静没停：“看来，你好像遇到粉丝了？” 徐来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一挑。 不，这不是粉丝…… 而是……一个“熟人”。 第242章 抽奖的妙用 我见过她！ 徐来的脑子里顿时冒出了这四个字。 虽然他一时半会还没想起来自己是在哪见过对方，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不会有错的。 不仅仅相貌熟悉，声音也很熟悉。 声音…… “她是——” 徐来想起来了。 在他和邹导、莫先生第一次吃饭的时候，负责他们这一桌的服务员，就是这个姑娘！ 至于声音…… 他记得，自己当时一不小心走进了女厕所，偷听到了一段奇怪的对话。 那段对话的女声，显然就是她的！ “她怎么会在这里？辞职了？” “还有，我听说，周崇明找了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做服务员的，他还强迫她的女朋友做一些违法的交易……” “他的那个女朋友，该不会就是她？” “应该……不会那么巧？？？” 心里想了许多，但徐来表面上却没有什么波澜。 “点餐。” 徐来淡淡说道。 他拿起菜单，说：“两盘鸡蛋肠粉……” 与此同时，他又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那个女服务员。 长得好看，同样也被男朋友强迫去进行一些不正当的违法“交易”…… 一切细节都能对应得上。 她该不会真是周崇明的女朋友？ 羊城作为华国的一线城市，人比狗都多。 这也太巧了。 “我也要鸡蛋肠，再加两盘！” 这时，徐来的朋友也开口插嘴道。 徐来点点头，说：“行，那就四盘。然后来一份排骨，一份小笼包……” 不久后，他便在女服务员复杂眼神的注视下，点完了餐。 服务员刚一出门，朋友就“哈哈”笑了两声，说：“老徐，你注意到那服务员看你的眼神没有？我感觉她真是你粉丝啊。” 徐来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一直吃到将近十二点，才结束了这场饭局。 若不是朋友还有事情要做，以及徐来等会儿还有一场约会，说不定还得接着再点几份菜品，继续吃下去。 结账之后，徐来和朋友分别，离开了茶楼。 他注意到，自从点单结束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位服务员了。 但他并没有过多在意。 像这种茶楼，有不少服务员，中途换一位服务员招待，也很正常。 徐来调整了一下口罩和帽子，摸出手机，刚解锁屏幕，正准备打车。 这时，一道黑影从身前闪过，对方一把夺走徐来手中的手机，扭身冲进了不远处的小巷。 “卧槽，有贼！” 徐来惊呼一声，下意识地追了过去。 虽然此时是中午，正是太阳猛烈的时分，但是小巷两旁的建筑挨得过于接近，阳光很难照射进来，导致小巷里黑得如同半晚一般。 追了没多久，刚追到一个拐角处，徐来突然停住了脚步。 像这样左拐右拐、四通八达的小巷，羊城有许多，他自己就钻过不少。 他很清楚巷子的内部结构有多复杂。 看对方那逃跑的熟练程度，应该很了解这个巷子。 再追下去，说不定人还没追上，他自己就在巷子里迷路了。 还有，这种敢于当街抢手机的贼，多半有同伙！ 贸然继续追赶，把人家逼急了，曾姐帮他接的那半个多月的活儿，他也就不用干了。 “算了。” “交给警vv察处理。” 徐来迅速做出决定，转身便想离开这条小巷。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从他的身后，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徐来心里悚然一惊。 他能够肯定，在转身之前，自己周围是没有人的！ 至少，他没有看到有人。 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并没有怀疑自己身后站着诡怪。 搭他肩膀的，一定是人。 但问题是……什么人？ 该不会是那个贼的同伙？ 不至于，我刚刚追贼的时候你不出手，我现在都准备走人了，你才出来拦我？ 一瞬间，徐来的头脑中思绪万千。 没等他做出反应，那只手猛地握紧，将徐来往后一拖！ 这个动作，足以证明对方的恶意。 徐来一惊，左脚向后一踩，稳住了身形，一个转身，右胳膊顺势朝后抡去，但却抡空了。 没有打中！ 此时，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已经松开，徐来终于看清了对方的相貌—— 杂乱得如同鸡窝的油头、看样子至少一个月没有修剪过的胡须、一双充满了恶意的眸子…… 尽管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对方的形象也大变样了，但徐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周崇明？！” 周崇明“哼”了一声，没有回话，只是咧嘴诡异一笑，不由分说地一拳朝他照面打来。 徐来没多少打架经验，闪避的速度不够快，但是凭借着高级表演技能带来的柔韧性，还是勉强躲过了这一拳。 可是，下一秒，周崇明的右腿又随之朝他攻来。 不得已，徐来再度爆退数步，后背靠在了墙上。 周崇明还没有停下他的攻势。 他不知从哪取出了一把水果刀，狞笑着冲徐来刺来。 徐来呼吸急促，心跳也猛然加速，心脏仿佛快要跳出胸膛。 “他疯了？！” 他往右一闪，躲过了这一刀。 “乓”地一声，刀尖刺在了离他脸颊不远处的混凝土墙上。 他倒吸一口冷气。 不行，不能这样再这么下去了！ 这家伙疯了，再不跑掉，说不定真要被他弄死！ 可是……怎么跑？！ 正想着，周崇明的水果刀往右一划，眼看就要划到徐来的眼珠子。 就在这时，徐来猛然在心里喝出两个字：抽奖！ 往他眼睛处飞快袭来的水果刀顿时停住了。 死死地握着水果刀的周崇明也仿佛变成了一块雕塑。 暂时……暂时逃过一劫…… 徐来在心里急促地吐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我身上还存了两次抽奖机会，可以借“抽奖”，来“暂停时间”，思考对策。 “请问宿主是否要进行抽奖？” 金属音冷冰冰的声音在徐来耳边响起。 徐来并没有给它任何地回应。 他没办法给出回应。 如果说不抽，“暂停”的时间说不定马上就会恢复，没有想好对策的他很可能就此死在周崇明的刀下。 如果说抽奖，那也不行。 他至今都还记得，自己之前获得新技能之后，身体的反应。 万一他一不小心抽中了什么技能，在这种生死一线之间的时候，任何的头昏脑胀都可能导致厄运的降临。 “请问宿主是否要进行抽奖？” 金属音再度问道。 “不行，要尽快想办法。我一直没回应，金属音问多几遍之后，说不定会默认我不抽奖，从而结束时间暂停。” “那么问题来了……” 现在能有什么办法让我脱险？ “请问宿主是否要进行抽奖？” 金属音第三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徐来心里一惊。 俗话说事不过三，他拿不准这个道理对金属音有没有效果。 如果有的话，下一个瞬间，周崇明的水果刀就要划过他眼球，割破他的玻璃体了。 “算了，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 抱着这个想法，徐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水果刀此时的运动轨迹，想好了自己该如何闪避。 随后，便在心里默念：“结束抽奖！” 就在这瞬间，他猛地往下一蹲，头顶吹过一阵凉风。 水果刀，正好从他的头发上划过！ “抽奖！” 徐来再次暂停时间，观察起了周崇明的表情和动作。 “他还没反应到我躲过了那一刀。” “好机会！” “结束抽奖！” 时间刚一恢复，徐来一个头槌击在对方的小腹，周崇明闷哼了一声，惊讶地低头看了徐来一眼，似乎没想到对方不仅躲过了攻击，居然还敢还手！ 他怎么敢啊？？ 这种大明星，不应该很惜命吗？！ 看似想了很多，但实际上这也就只是一个念头，瞬间闪过。 周崇明再度举起水果刀，忍着小腹传来的疼痛，狠狠往下刺去。 但他还尚未发力，时间再度暂停。 徐来，又使用了“抽奖”大法！ 他此时面部朝下，无法看清周崇明的具体动作。 但他通过观察周崇明扭腰的弧度，猜测到了对方接下来的攻势。 制定好对应策略后，时间恢复正常。 水果刀狠狠往下一刺，但却只刺中了空气。 本该中刀的徐来，不知怎地，居然溜到了周崇明的身后，趁着对方身体由于惯性往前倾倒的机会，他一脚踢向对方屁股，直接把对方踢倒在地，水果刀脱手滑出好远。 最危险的时候，已经安然度过了！ 可徐来知道，自己还不能掉以轻心。 像周崇明这种人渣，身上指不定还带着什么危险物品。 就算没有危险物品，他的“战斗”经验也足以让他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找回场子。 徐来没有托大，先是“抽奖”暂停了时间，观察了一番对方倒地的姿势，仔细思考了一阵该怎么进行下一击，这才恢复时间，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踢向对方的后脑勺。 成了！ 随着脚尖逐渐靠近对方后脑勺，徐来心里不由得冒出了这两字。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冷风从他身后袭来！ 糟糕！ 周崇明还有友军！ 这个念头一起，徐来果断默念“抽奖”，在周崇明的友军偷袭得手之前，暂停了时间。 还是大意了。 幸好我反应比较快…… “说起来，他的友军，该不会是她女朋友——那个服务员？” “别，人家强迫你去卖，你居然还帮他揍我？”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 徐来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思考好了该如何躲闪这一下偷袭。 如果不是他此时的心思都在“战斗”上，那他肯定会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明明是那么惊险的时刻，他居然还有心思吐槽、开玩笑！ 不过，细细一想，他就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在时间暂停的作用之下，这场发生在现实之中的打斗，在他的潜意识里，变得如同游戏一般。 打一下就暂停、打一下就暂停，这给了他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就仿佛他是玩家，而在和周崇明打斗的“徐来”，则是他所操控的游戏人物。 思考完毕后，徐来结束了时间暂停，已经踢出去的右脚转踢为踩，踏在周崇明背后，一用力，带动徐来整个人往前一扑，堪堪躲过了从后脑勺处打来的那一棍子。 他猛一转身，看清了“帮手”的脸。 果真如他所料，周崇明的“友军”，正是那个服务员，也就是他的女朋友！ 原本徐来对她还有一丝同情，可此时此刻，他的同情已经随风而逝。 他没有像一些烂俗电影电视剧那样问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一边盯着那位女服务员的眼睛，一边抬脚踩在周崇明的脸上，防止反扑，还一边下蹲，从周崇明的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 周崇明在徐来的脚下挣扎了一阵，嘶吼着：“草泥马，放开老子！看老子不捅死你马的了比的，日你乃乃！” 徐来眉头一皱，如他所愿地抬起脚来，可下一瞬间，又以更大的力度往下一跺！ 这下，姓周的才终于老实了。 紧握着木棍的女服务员显然吓了一跳，浑身一颤，往后退了两步。 徐来的身份特殊，不想跟对方过多纠缠。 万一被别人认出来，那就不好了。 虽然他此时戴着口罩和帽子，还刻意多穿了一件衣服、往裤子里塞了点东西，改变了体型，很难被认出。 但是…… 万一呢？ 出于这个想法，他当即就想调头离开。 反正，周崇明已经挣扎得没有多少力气了，女服务员胆子也不大，见识过他的“狠”之后，两人都不太可能不依不挠，继续讨打。 但是，在他这么做之前，他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周崇明在附近藏了摄像头！ 如果他就这么走了，周崇明会将拍摄到的视频一顿剪辑，剪成“某大明星在小巷中殴打市民”，以此来敲诈他，或者卖给启明等他的对头公司。 他相信，如果真的有这种事情，启明和宇心应该是不会介意高价购入的。 有一说一，这种可能的可能性其实并不高。 但是，还是那三个字：“万一呢”。 做人还是小心为上。 犹豫了一阵后，徐来仍然脚踩周崇明，眼瞪女服务员，用指纹解锁了手机，盲打拨出一个电话。 “喂，您好，我要报警……” 第243章 鲍里斯 做完笔录，恰好在隔壁深市开会的曾姐收到消息，赶来羊市，将徐来接出了警局。 “你可以啊，徐来，人家有两个人，一个拿棍子一个拿刀，你还敢跟人家硬碰硬，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胆子那么肥啊？你说，打架的时候被别人捅了一刀，或者你一不注意捅了别人一刀，怎么办？……” 曾姐皱着眉头，语气不善的说了一整路。 直到两人上车之后，她才终于说够，叹了口气，关心道：“有伤到哪里没有？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没受伤。” 徐来笑着回答道。 他听得出来，曾姐说的这些话，都是在关心自己。 其实，他也不想打的，他一开始就像掉头就走……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啊！ 人家周崇明自己讨打，非拦着他不让走，他能咋办？ “还笑！” 曾姐白了他一眼，说：“你今天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这样，我多给你放一天假，散散心。至于之前接的那些通告，就再往后排一排。” “不用不用。” 徐来摇头道：“我心态好得很。就按原先的安排来就好了。” 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攒到能够一次性付完所有房贷的钱。 除了房贷之外，他还想存一笔钱建立游戏工作室，以及作为下一款游戏的本金。 现在正是干劲满满的时候。 工作不能停！ 见徐来实在坚持，曾姐也没有多劝。 她想了想，问：“今天这件事情，你原原本本、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你是怎么惹到那两个人的？我看你和他们似乎认识？” 徐来摸了摸下巴，还是决定如实回答。 话刚一说完，车子便停在了一栋别墅之下。 这正是徐来那套尚未还完房贷的别墅。 “嗯，我知道了。” 曾姐点头，打开车门，回头跟坐在后排的徐来说：“走，我车子后面正好有点礼品，跟你进去坐坐，见见你家里人。” “啊？？” 徐来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曾姐只是把他送回家而已，没想到还要见他家长。 “‘啊’什么，我跟你合作那么久，还没见过你父母呢，这次过来，正好去见一见。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 说着，顿了顿，曾姐又说：“送你回来又不进去跟你家长打招呼，有些失礼的。” “这……好。” 徐来将手放在了车子的门把上，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说道：“刚才那件事情，别告诉我爸妈。” 曾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点头：“我知道。” 徐来这才松了口气，下车开门，将曾姐迎进家门。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父母早就回到家中。 徐来叫了他们一声，不一会儿，母亲便下到一楼，意外地看到自家儿子带着一个面容姣好但是年纪似乎比他大上不少的女人回来了。 她微微一楞，问道：“小来，这……这是？” “噢，这是我经纪人，曾姐。” “阿姨，你叫我小曾就行了。” 曾姐笑着说道。 “哈哈，小曾啊，我经常听小来提起你，来来来，进来坐。……哎呀，不用拖鞋，反正我也准备这两天拖地。……没事，你就这样踩进来。……欸对。我早就想和你见见了，今天终于如愿了。……你说你来就来嘛，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小来，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不知道帮人家小曾提一些？” 母亲热情地招待着曾姐，把她领到客厅坐下，还想帮她沏一壶茶，但被她拒绝了。 “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阿姨。我就是正好路过，来看看。” “噢噢。对了，小来他爸在厨房做饭，我等会儿叫他出来跟你打声招呼。你今晚留下来吃一顿？” 曾姐本想拒绝，但是，注意到了一旁徐来抗拒的神色，她嘴角微微一翘，反而点头道：“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不会不会！正好我们这两天米饭和菜做得多，不怕不够吃。” 说着，母亲扭头看了一眼徐来，眉头一挑：“嗯？小来，你这衣服怎么回事，为什么脏兮兮的？” 徐来摸了摸鼻子，心说你终于注意到你儿子了吗。 “没什么，就是摔了一跤。” “多大人了，走路要小心一点。对了，你今天和你朋友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老开心了，我还把一位老朋友的脑壳踩在地上，踩了十几分钟…… 徐来一边腹诽，一边说道：“还不错。” 事实上，今天的三场约会，他也就只赴了第一场约。 另外两场，他找借口通知朋友们取消掉了。 朋友们倒也没什么怨言。 明星嘛，都理解，很忙的，偶尔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影响日常安排也很正常。 “那就好。那小曾，你确定晚上留下来吃饭了哈，我上去提醒他爸，多添一双碗筷。” “麻烦叔叔阿姨了。” “没事，不麻烦不麻烦。” 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徐来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不想曾姐留下来吃饭，一个是害怕曾姐说漏嘴，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不知怎的，他莫名有一种小学时期老师来家访的感觉…… 曾姐在一旁暗笑。 她之所以改变主意，选择留下来吃完饭，就是想以一种温和的方式，让徐来记住，少惹事。 否则，将会发生一些他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这一次，是她留下来吃饭。 下一次是什么，可就说不准了。 ………… 休假结束之后，徐来立马投入到了新的工作当中。 生活也随之平淡了起来。 唯一的波澜可能就是听说了周崇明被判刑的消息。 看起来，徐来又一次“毁掉了”他的人生。 不过，无论是这一次还是上一次，完全都是对方自找的，徐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一个月后，粗剪结束，徐来回到了后期团队身边，亲自着手开始精剪。 由于后期团队是按照他提供的思路进行粗剪的，影片大体上符合他的要求，所以精剪的工作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少上一些。 仅仅用了不到十天，《爆裂鼓手》的成片，便顺利问世了。 而就在影片送审的这段时间里，史密斯奖的颁奖典礼，到来了。 徐来和经纪人曾姐、助理小绿等人来到了史密斯奖举办的城市，在颁奖典礼附近的酒店开了房间。 徐来此前没有参加过这种级别的颁奖典礼，还以为衣食住行等等事情会由组委会来解决。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有了参加华国流行音乐奖的经历，徐来面对这次颁奖典礼，首先就做好了没有获奖的准备。 不仅是他，就连曾姐也或明或暗地提醒过他，不要对获奖抱太大的期望。 倒不是说曾姐看不起他或者他的《齐马蓝》，而是说，这种最顶尖的电影奖项，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在颁奖典礼举办的前一天，各位被提名者们自行攒了一场晚会，徐来也受到了邀请。 性格使然，他一向不是很喜欢这种聚会。 但是曾姐让他最好答应。 因为这是一个接触众多影视从业者的大好机会。 能获得史密斯奖提名的，都不是泛泛之辈。 和他们搞好关系，未来说不定会有不少好处。 这也是被提名者们自行攒局的原因之一。 徐来想了想，反正待在酒店里也没有事情做，不如去蹭饭，于是答应了。 这场晚会的牵头攒局者有三个人，一个是“茱莉亚”，意国人，史密斯奖最佳编剧奖提名者； 一个是“托马斯”，漂亮国人，史密斯奖最佳新人短片奖提名者； 一个是“艾玛”，漂亮国人，史密斯奖最佳女演员提名者。 邀请徐来参加这场晚会的，正是最后一位——“艾玛”。 她也是三位攒局者里面，影坛地位和名气最高的存在。 如果没有她，徐来感觉，仅凭托马斯和茱莉亚两个人，或许没办法攒起这个局。 此时，是晚上七点，离晚会的举行，还剩下一个小时。 徐来本想不吃晚饭，留着肚子去晚会上大吃特吃一顿。 他听说，今天晚上的晚会，会有许多名贵的食材。 其中的一些，他只听说过名字。 还有一些，他更是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一听就觉得价格非常昂贵。 但是，小绿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 她说：“……这种晚会我没有参加过，但是我看电影里面演的，参与晚会的人好像都是一直在和别人聊天，没时间吃东西的……” 小绿没参加过晚会，徐来也没有参加过，为了确保自己不会饿肚子，他最终还是决定先吃个七分饱。 如果在晚会上有时间吃东西的话，他肚子里还有容量； 如果没有时间，那他也不至于饿肚子。 七点钟吃完了一餐后，徐来就一边敲手机，写着自己的新游戏策划案，一边等待艾玛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他的手机终于如愿以偿地响了起来。 艾玛跟他说，她已经安排了车子，停在酒店门口，他一下楼就能看到。 那辆车子会把他送到晚会的场所。 徐来道了声谢，挂断电话，跟小绿和曾姐说了一声，便下楼上车，朝着晚会驶去。 原本，他是想带着小绿和曾姐一起去蹭饭的。 但是曾姐说这种晚会一般不会带着经纪人和助理，他这才作罢。 车子在一个看样子像五星级饭店的餐厅门口停了下来，不等徐来有动作，司机便迅速下车，小跑着来到徐来所在的那一边，帮他拉开了车门。 徐来一怔，说了声“谢谢”。 司机的表情瞬间惊喜，咧嘴一笑，说：“先生，你是今天唯一一个跟我说‘谢谢’的人。祝你今晚愉快。额……明天也愉快。” “明天愉快”指的应该是成功获奖。 徐来点头，说道：“你也是。” 说罢，告别司机，走进饭店。 今天的八点到十一点，这家饭店都被他们包下来了。 刚一进门，就有服务员对照着照片将他领到相应的房间。 推开房门，碰杯、谈笑的声音便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听到门口处的动静，众人回头，看到了一张亚洲人的面孔，顿时将那人认了出来。 “徐来！” 一位手臂上毛发旺盛的男人哈哈大笑，快步走到他面前，紧紧抱了抱一脸懵比的他，松开手后才自我介绍道：“我，鲍里斯！哈哈。” 鲍里斯？ 对了，他也是最佳新人短片奖的提名者之一。 我、他还有托马斯是这个奖项获奖呼声最高的三个人。 不知道托马斯在不在这个房间。 徐来跟鲍里斯打完招呼，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他看过托马斯的照片，如果人群里有托马斯，他一定认得出来。 但可惜，托马斯似乎不在这里。 “嘿，徐来。” 尽管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但鲍里斯还是像熟人一样大咧咧地搂住了徐来的肩膀：“你的那部《齐马蓝》我看了，拍得真好，我今晚上一定要和你多喝两杯！” “……” 徐来记得，这家伙应该是毛熊国的人。 而他，向来很少喝酒。 他和毛熊国的人“多喝两杯”，那今天晚上怕不是要睡在这里了。 “不了，我不喝酒。” “不喝酒？？” 鲍里斯一脸震惊。 似乎不相信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不喝酒的男人。 如果是别人跟他这么说，他说不定已经笑着回头指向饭桌旁的几个女人，说“女人都喝酒，你为什么不喝”了。 但是，他对徐来的能力相当欣赏，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这种得罪人的话。 对他而言，这“高情商时刻”，其实很少见。 “不喝酒就不喝，这里也有饮料。” 鲍里斯嘟囔着，把徐来迎到了他座位旁边的那个位置。 他也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把抓起面前的酒杯，“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哈”了一声，举起右手，挥了两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也是最佳新人短片奖的提名者，徐来！” “好！” “欢迎徐导，哈哈！” 众人很给面子地笑道。 其实，他们早就注意到徐来了。 要不是鲍里斯一直“纠缠”着他，他们此时或许早就跟他聊上了。 第244章 晚会 经由鲍里斯不必要的介绍之后，众人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始跟徐来打招呼、聊天。 虽然徐来不是英语专业出身，也没有什么留学之类的经历，但他在大学期间刻意练过英语的听说，所以勉强能够应付。 “徐来，我听说，你大学学的是文学专业？” 一个来自公鸡国的导演好奇道：“这是真的吗？” “嗯……是的。” 徐来本想跟对方说明，自己读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严谨地说应该是语言学加文学专业。 但是解释起来太复杂太麻烦了，也没有必要，于是作罢。 “厉害啊！” 鲍里斯扭头赞叹：“一个非科班出身的导演，拍摄的第一支影片，就能提名史密斯奖，你是天才啊！” 徐来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挂比罢了…… “对了，徐来。” 这时，一位来自樱花国的男演员用他那口音奇怪的英语问道：“我也听说，你的主职并不是导演。除了导演之外，你还有很多别的工作？” “真的假的？”鲍里斯意外道：“他还有什么别的工作？” “例如演员、歌手、编剧、编曲人、作曲人、作词人等等。” “偶买噶的，真的吗，徐？” 另外一位漂亮国的女演员插嘴道：“你会那么多技能？” “这太夸张了。” 徐来摇头，解释道：“虽然我确实干过这些方面的工作，但是，我目前为止的主职还是演员和导演。没错，导演现在已经成为我的主职了。” “恭喜你！为了祝贺徐来的主职列表中多了‘导演’一职，让我们干一杯！” 鲍里斯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吨吨吨”地喝完了。 徐来扯了扯嘴角。 你就是单纯地想喝酒而已…… 鲍里斯放下杯子，一抹嘴，有些嫌弃：“你们点的这酒怎么淡得跟水似的？明天晚上颁奖典礼结束后再来一场晚会，我带两瓶真正的酒来给你们见识见识。你们这玩意顶多拿去给小孩子当饮料。” “好了好了，”公鸡国的导演摇头笑道：“你也知道明天有颁奖典礼，别喝太多酒，宿醉很麻烦。” 鲍里斯嘀咕了一句什么，没人听清楚。 这时，那位导演又转头看向徐来，跟徐来介绍起了今天这个晚会的情况。 三位攒局者随机把各位受邀人员分到了不同的包厢，各个包厢可以串门。 此外，包厢之外还有一块“公共地带”，那里用数张长桌子并起了一张长长长桌，上面摆满了酒水和食物，各个包厢的人都可以去那里找人边吃边聊。 徐来没有参加过晚会，但从前在小说里看到过关于晚会的描写。 他总觉得，这种晚会的模式……很奇怪。 和他在小说中看到的完全不同。 很像是一拍脑门想出来的。 一问，才知道，原来那三位攒局者并没有把整个饭店包下来，只包下了一部分。 如果所有人都挤在一起，位置不够。 所以才出此下策。 “这也太吝啬了。” 来自毛熊国的鲍里斯低声抱怨道：“只包下饭店的一部分，就好意思办晚会。” 他的嘴里正嚼着东西，再加上口音和音量的关系，导致听到并且听懂了他这句话的，只有坐在身边的徐来和那个来自樱花国的男演员。 说实话，徐来的心里也有些复杂。 一方面，这是一个国际级奖项的被提名者们的晚会，连个完整的场子都没有包下来，确实太寒碜了。 但转念一想，晚会是人家举办的，场地是人家包下，酒水饭菜也是人家准备的，他一个蹭饭吃的家伙，又有什么资格抱怨？ 樱花国男演员摇了摇头，用他那奇怪的口音说道：“不不不，鲍里斯，你误会他们了。他们不是吝啬……” 他跟鲍里斯解释道，最开始，那三位攒局的人是没打算攒局的，他们以为别人会攒。 直到中午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似乎所有人的想法都跟他们一样。 好不容易有个和来自天南地北的同行交流的机会，他们不愿意就这么错过，于是决定自己上…… “他们不只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鲍里斯又喝了一杯酒，毫不在意地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他们还想通过‘牵头举办晚会’，加强存在感、拓展人脉什么的，否则，怎么可能愿意自己掏那么多钱？” 樱花国男演员没有反驳他，继续解释说，他们决定攒局的时候，时间已经太晚了，能够接受包场的合适饭店，只剩下了这一家。 而这一家饭店已经接受了几桌客人的预约，没办法将整个场子包出去。 “他们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男演员说道。 徐来有些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男演员一怔，脸上莫名其妙地飞过一抹不好意思，但他很快就用自己的表演能力掩盖住了。 “这是艾玛小姐跟我说的。” “艾玛？” 鲍里斯眉头一皱，一边喝酒一边嘟囔道：“她没跟我说这些啊。” 徐来在心里默默点头，赞同道：她也没和我说这些。 再结合樱花国男演员方才脸上飞快闪过的表情，徐来猜出了些故事，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十几分钟后，鲍里斯被这个包厢里的酒折磨得实在受不了了。 他“唰”地站起身来，搂住徐来的肩膀，说：“徐来，出去溜达溜达不？” 那句“溜达溜达”，用的是不太熟练的中文，里面还带了点东北的味道。 此时，包厢里的人已经走了一半。 徐来吃得也差不多了，正好想要去“公共地带”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食物，于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就在他们两人准备离开房间之时，突然，房间的门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金黄色长头发的男人握着一瓶酒走了进来。 看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徐来脑海中飞快掠过三个字——托马斯！ 满心思出门找酒喝的鲍里斯倒是没有马上注意到，他的注意力全在托马斯手上的那瓶酒身上。 “斯米诺？不错，好品味！” 斯米诺是毛熊国乃至全世界最知名最畅销的伏特加品牌，价格并不昂贵，平民也喝得起，深受鲍里斯这种喝烈酒也用脚踩箱子的家伙的喜爱。 “来，兄弟，给我上一杯——额？” 这时，鲍里斯才终于把目光投向了托马斯的脸。 “是你？？” 托马斯无奈一笑，说道：“我听说，你对我们晚会的酒很不满意，就跑去帮你买了一瓶这个。你的毛熊国的人不都喜欢伏特加么，这个总能让你满意了？” “买给我的？” 鲍里斯咧嘴一笑，上去就是一个熊抱：“兄弟，谢谢你！” 他果断一把将酒从托马斯手里夺去，三步并作两步回到饭桌，二话不说就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托马斯叹了口气。 “为了撑起场面，我们买了不少名酒。但是，在他看来，似乎都不如这六刀一瓶的伏特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像那位樱花国的朋友，就喜欢喝清酒，而我喜欢喝白兰地和威士忌。每种酒都有自己的受众，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些酒的受众，就是会比另外一些酒要多。有一些酒的受欢迎程度，也比另外那些要高。” 说着，托马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徐来，嘴角微微一扬，说道：“我还要去别的包厢，先告辞了。” “告辞”两个字，他用的也是中文。 而且，听起来比鲍里斯的中文要标准许多。 看起来是对华国文化挺有了解的家伙，只是…… 他的态度，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徐来摇了摇脑袋，没有多想。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强迫樱花国男演员陪自己一起喝酒的鲍里斯，心想对方应该暂时没有出门的打算了，便自己推门而出，朝着“公共地带”走去。 来到那张由数张长桌拼在一起而做成的“长长长桌”，徐来发现，这里已经挤了许多人。 其中就有一些原本在他那个包厢里聊天的。 他还以为他们是回酒店了，没想到都在这里站着呢。 一些人认出了他，挥手跟他打招呼。 “徐来！” “你就是《齐马蓝》的导演？那部片子不错的，很棒。” “嘿，伙计，明天的颁奖典礼，看好你，来一杯？” 能够提名史密斯奖的亚洲人本来就少，像徐来这样，能够同时带着“华国人”、“科幻片”、“非科班生”、“业余”等标签获得提名的，更是有史以来第一位。 因此，他在提名者里的知名度，比一些热门奖项的提名者，还要高。 徐来一边回礼，一边拒绝了他们的喝酒邀约。 在长桌附件转悠了一圈，徐来发现这里确实有一些包厢里没有的餐品。 正准备去找个盘子每样夹一点然后蹲到一旁享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不算熟悉的身影。 艾玛。 三位攒局者之一。 同时也是邀请他参加今天这场晚会的人。 如果没看到，那就也罢了。 既然看到了，徐来觉得自己还是得去打个招呼。 出了国门代表的是国人，礼貌这一块，得拿捏住。 正巧，他注意到艾玛的同时，艾玛也注意到了他。 不等他动身，艾玛便主动从他这边走来了。 “hi，徐来。” “hi。今天的晚会，办得不错。” “谢谢，虽然知道这不是真的，但还是谢谢。” 艾玛笑道：“我知道这场晚会办得有些……显得小气了。但也没办法，时间有限，找不到更好的饭店。” “你们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要是换我上，说不定都办不成这样。” 徐来这番话是真心的。 如果换做是他攒局，遇到这种局面，他会选择……不办。 办什么晚会，这点钱留着给帮忙做游戏的小伙子们发点工资奖金什么的，不好吗？ 好，其实，即使不是这种局面，他大概率也会选择不办。 他就不是那种喜欢热闹的性格。 “说起奖金……等《这里没有游戏》正式完成之后，我给他们一人发点。” 虽然他们并不是他的正式员工，但是这段时间干活一直非常卖力，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只是兼职工而摆烂。 这种精神，值得奖励。 而且，徐来早就想过要组建一个游戏工作室，他们正是他看中的第一批员工。 用一个红包卖点人情，让他们尝到点甜头，这样到时候签他们时，会顺利许多。 徐来脑子里思考着奖金的事情，但嘴上并没有停止和艾玛的闲谈。 “……刚才托马斯去你们包厢，有和你说什么吗？” 艾玛问道。 徐来回想起了托马斯的那番关于“酒”的言论，但还是摇摇头，说：“他没说什么特别的。” “这样啊，那就好。” 看见徐来疑惑的神情，她笑了笑，解释道：“我和托马斯认识几年了，我知道他是什么性格，担心他找你说什么得罪人的话。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我先替他向你道歉。他不是有意的，只是情商比较低罢了。” “没有，他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嗯嗯。” 艾玛点点头，说：“好了，既然如此，那边还有人在等我，我就先过去了。” “嗯，再见。” 徐来摆手送走艾玛，按照原定计划，找了个盘子，弄了一堆好吃的，端回已经冷清下来了的包厢，开始享用。 ………… 晚会的结束时间是十一点。 但徐来并没有待到最后。 在十点半出头的时候，他就已经坐不下去了。 肚子已经吃得鼓起来了，周围除了喝醉之后一直想骗他喝酒的鲍里斯之外，也没有可以聊天的人，再待下去，也没意思。 于是，他选择了离开。 鲍里斯不舍得桌上的那些“淡得跟水似的”的酒，没有跟他一起走，而是搂着一脸苦相的樱花国男演员继续折磨。 徐来猜想，再这样下去，樱花国男演员明天的状态应该不会太好。 不过，他并没有伸出援手。 刚推开包厢的门，准备离开，顶着一头金发的托马斯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托马斯的手中，正抓着两瓶斯米诺伏特加。 “你这是？” 徐来疑惑道。 托马斯的表情也很疑惑，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徐来会站在这里。 “那头毛熊居然放你走了？他没抓着你让你陪他喝酒？？” 第245章 内部消息 次日早晨准时被闹铃叫醒的徐来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仍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作为攒局者之二的托马斯和艾玛一直关注着众人的动向。 托马斯注意到徐来一直待在包厢里没有出来，还以为他被毛熊鲍里斯“抓住了”，被迫陪着喝酒，无法脱身。 于是，他跑出去又买了两瓶斯米诺，打算冲进包厢，掩护徐来撤退。 结果，正好撞见准备离开的徐来。 还顺带着看见了坐在椅子上，喝酒喝得快要哭出来的樱花国男演员。 这下好了，想救的人不需要救，没想着要救的人却“危在旦夕”。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和徐来一样，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在将两瓶新的斯米诺递给双眼发光的鲍里斯后，便跟着徐来一同离开了饭店。 他和徐来住在同一家酒店，正好同路。 就在返回酒店的路上，他将自己带着酒来包厢的原因，解释给了徐来听。 徐来有些疑惑，既然你是来“救人”的，为什么不救那个樱花国的男演员？ 难不成你俩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 鲍里斯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他进包厢，是去找徐来的，不是去找那个樱花国男演员的。 既然徐来没事，那他也就不必再浪费力气了。 洗漱、吃完饭后，徐来换上曾姐提前为他准备好的正装，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这才下楼去和小绿、曾姐等人汇合。 在乘坐电梯下楼的过程中，他碰到了一位熟人。 正是昨天晚上喝酒喝上头了的毛熊鲍里斯。 尽管喝了一个晚上，但鲍里斯的精神看起来却相当不错，丝毫没有宿醉的感觉。 或许是猜到了徐来的想法，鲍里斯嘿嘿一笑，说道：“昨天那点酒，也就当饮料喝。颁奖典礼结束后你有空吗，我跟你喝点真正的酒？” 徐来果断摇头。 “下次一定。” “对了，”他回想起昨天晚上被鲍里斯强拉着一起喝酒的那位樱花国男演员，问道：“昨天和你喝酒的那个人呢？” “他啊……” 鲍里斯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好像到现在都还在睡。才喝了多少，就睡那么长时间，算什么男人？” “他应该能赶上颁奖典礼？” “谁知道呢？” 鲍里斯耸了耸肩，毫不在意道。 出了电梯，徐来和鲍里斯都看见了各自的经纪人和助理。 “原本还想让你搭我们的车一起走的。” 鲍里斯扫了一眼曾姐和小绿，说道：“但是现在看来，我们的车似乎还不够大，装不下那么多人。” “没事，颁奖典礼上见。” “嗯，颁奖典礼上见。祝你好运。” 鲍里斯说着，便和他的经纪人以及助理掉头朝着早已安排在门外的车子走去。 “祝我好运？” 徐来无奈一笑。 我是你的竞争对手啊，我的运气要是好起来，不就相当于你的运气变差了吗？ 不过，这种有心胸祝自己的竞争对手好运的家伙，能处。 ………… 另外一边，华国，京市。 都城美术学院。 某宿舍。 由于这天是周末，没有课，再加上天气不好，大雨不断，宿舍四个人全都窝在宿舍里面，谁也不想出去。 徐飞儿正在雕刻着她完成度将近百分之八十的作品。 而她另外的三位舍友，一位在对照着美妆视频学习化妆技术，一位戴着耳机在看d站视频，一位在和男朋友打游戏。 那位和男朋友打游戏的舍友因为最近声带出了点问题，说话不多，声音也不大，所以并不算吵。 整个宿舍都很安静。 徐飞儿很喜欢这种环境。 朋友都在身边，自己放松地忙活着某件事情，窗外大雨倾盆…… 这会给她一种难以言表的幸福感。 如果在平时，她在这种环境之下，肯定能效率倍增地完成面前的雕塑。 可是…… 今天，她不行。 因为她的心思全在自家哥哥徐来那边。 她知道，徐来又跑去参加了一个颁奖典礼。 而他参加的那个颁奖典礼的奖项，比华国流行音乐奖，还要重量级。 是一个国际级、世界级的大奖！ 史密斯奖！ 在此之前，她哥哥徐来已经在华国流行音乐奖上失利过一次了。 如果这次还没有拿奖…… “他应该会很难过。” 徐飞儿略有些担心地想着。 她对自家哥哥很有信心，对《齐马蓝》也很有信心。 但是…… 在华国流行音乐奖颁奖之前，她也对《虫儿飞》很有信心，可结果呢？ 更何况，史密斯奖无论是含金量还是获奖难度，都比华国流行音乐奖高上太多太多。 据她的了解，徐来在史密斯奖上，至少会遇到两个非常强劲的对手。 一位，是来自毛熊国的鲍里斯。 一位，是来自漂亮国的托马斯。 前者是毛熊国电影大师安德烈的弟子。 而后者的被提名作品《野外的人》，在被史密斯电影奖提名之前，就已经拿下了不少短片奖项。 而且那些奖项的含金量都不低。 不管怎么看，客观来说，这两位的获奖概率，都比她哥哥徐来要高上不少。 “唉……” 徐飞儿叹了口气，一个走神，手里的工具差点刮花雕像的脸。 这把她吓了一跳。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要再继续雕刻了。 雕刻的速度慢，总比雕出一块废品要好许多。 ………… 徐来进了场馆里，在他两边坐着的，正是他公认的“最强对手”，托马斯以及鲍里斯。 “真巧啊，又是你们。” 鲍里斯坐下之后，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人，哈哈一笑，说道。 托马斯耸耸肩，说道：“我们提名的是同一个奖项，坐在一起也很正常？” “那可不一定。有些奖项的座位是打乱的。” “很明显，史密斯奖并不是什么‘有些奖项’。” 徐来平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暗道，托马斯今天的攻击性似乎比昨天晚上强了不少。 是因为快要颁奖了的缘故么？ “嘿，徐来，你觉得……额……今年的最佳影片会是哪部？” 托马斯扭头问徐来。 徐来听得出来，对方原本想问的应该是“今年的最佳新人短片奖会是谁的”，但是最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又把话憋回去了。 “不好说。提名的那些奖项，各有优劣。” 徐来含糊地说道。 他这么说倒不是担心得罪人。 而是因为，那些提名的电影，他一部都没有看过…… 作为一位相关从业者，他莫名有些惭愧。 “是啊，能获得史密斯奖提名的，都是有些能耐的，硬实力都很强。不过，史密斯奖是人评出来的，而人，是有感情倾向的。几部相同质量的电影摆在面前，我想，史密斯奖的评委们肯定会选择最让他们感到亲切的作品。我认为，最终获得这个奖项的，会是一部漂亮国的电影。” 托马斯若有深意地说道。 鲍里斯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对方话里隐含的意思，冷笑了一声，说道：“按你这么说，史密斯奖干脆把所有奖项都颁发给你们漂亮国的人算了，还办什么？” “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是，‘几部相同质量的电影摆在面前’。事实上，想让被提名的电影质量完全相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鲍里斯很快就找到了对方这番话里的漏洞，但是掰扯起来太过麻烦，他最终只是白了对方一眼，没有反驳。 徐来也看到了漏洞，不过，托马斯后面的那段话不是说给他听的，所以他也不好开口反驳。 “这个托马斯对获奖似乎是志在必得啊……” 他在心里暗暗想着：“他对最佳影片的那番谈论，反映出来的应该是他对最佳新人短片奖的想法。” “他这是觉得，我、鲍里斯和他的作品的质量不相上下，但是因为他是漂亮国人，作品输出的价值观符合评委们的口味，所以最终获奖的会是他？” “还是说……” 徐来回想起了华国流行音乐奖上发生的事情。 “还是说，他也和那个什么谁一样，通过某种关系，提前得知了奖项的归属？” 但很快，徐来又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 不太像。 当然，实情如何，还是得看后续的发展。 这时，被提名者基本上都已经到齐。 和华国流行音乐奖的颁奖典礼流程差不多，提名者到齐之后，让观众入场，接着便是组委会的领导以及电影行业的一些大佬进场入座。 徐来注意到，一位大佬在入场的时候，将目光往他这边投了过来。 与此同时，坐在他身旁的鲍里斯也十分热情地举起右臂，挥了挥。 从两人的互动，以及那位大佬的相貌上分析，徐来怀疑，他应该就是鲍里斯的那位老师——毛熊国电影大师安德烈！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来给自家弟子撑场的。” 徐来心里想着，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鲍里斯和托马斯。 鲍里斯的脸上还挂着尚未退尽的笑容，而托马斯则是一副陷入沉思的表情。 终于，主持人上台了。 史密斯奖是世界上少有的顶级电影奖项，能够在这个舞台上扮演主持人的，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主持人一男一女，男的是来自漂亮国的国际级知名影星威廉姆斯。 女的则是来自公鸡国的国际级知名影星卡米尔。 他们两人都是曾经的史密斯奖获奖者。 ………… 华国，京市。 都城美术学院，某宿舍。 “飞儿，你在看什么？” 刚和男朋友打完游戏的舍友爬下床喝水的时候，注意到了徐飞儿的电脑屏幕。 看着画面里的威廉姆斯和卡米尔，她大致猜得出来答案，但还是用沙哑的嗓子这么问道。 “……史密斯奖颁奖典礼。” 徐飞儿犹豫了一会儿，诚实回答道。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不想让舍友们知道自己在看颁奖典礼。 这样会让她们误以为她对她哥哥获奖抱有很大期望。 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一想到，到时候万一她哥哥徐来没有获奖，舍友们全都跑过来安慰她，她不得不假装自己接受安慰之后不难受了…… 就很窒息。 “呀，对了，你哥哥也提名了史密斯奖！” 伤了嗓子的舍友一拍脑门子，说：“我刚才跟我男朋友打游戏，都把这事忘了！你等等，我搬张椅子来跟你一起看！”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陪我……” 徐飞儿拒绝得并不果断。 舍友咧嘴一笑，说：“不是陪你，我也想看。” 另外两位舍友也把目光投了过来，说等他们昨晚手头上的事情，也要过去一起看。 “好……好。” 徐飞儿点点头，心里有些矛盾。 舍友主动过来跟她一起看她哥哥的颁奖典礼，她很开心。 但是，一想到万一哥哥到时候没有获奖…… 她又觉得怪尴尬的。 “不，不会的！” 她在心里暗暗说道：“哥哥他一定能拿奖的！一定……” 说到一半，她莫名有些心虚。 …………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毛熊，来，顺着我的手指头，念念，屏幕上是什么字？” 史密斯奖的颁奖典礼上，托马斯笑着指向屏幕上的“漂亮国”这一单词，说道。 鲍里斯面色不善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刚才，两位主持人公布了最佳影片的获奖名单。 果真如同托马斯所说，获得今年史密斯奖最佳影片奖的，正是来自漂亮国的那部《归家旅人》！ 调戏完鲍里斯，托马斯又扭头看向徐来，笑道：“徐来，你看，我说得对？人，是有感情倾向的。史密斯奖的评委大部分来自漂亮国，他们的口味也偏向漂亮国，所以……呵呵。” 他笑了笑，没有把话接着说下去。 但是，他的言外之意几乎已经溢出来了。 “他是想说，今年的最佳新人短片奖的获奖者，也会是同为漂亮国导演的他？” 徐来心里如此想着，表情不变。 他怎么那么自信？ 要是到时候获得这个奖项的人不是他，而是我或者鲍里斯…… 那他岂不是很尴尬？ 或者…… “他该不会真的像那个谁一样，提前拿到了什么内部消息？？” 第246章 真特么的不公平！ 托马斯并不知道徐来在想什么。 但是，他说出刚才的那一番话之后，很快就后悔了。 虽然他对自己的作品相当自信，对史密斯奖评委们的鉴赏能力也很信任，但是…… 这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万一”。 万一评委们一时鬼迷了心窍，把奖颁给了其他人，怎么办？ 那岂不是很尴尬？ 但他的心态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因为他马上又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直截了当地将心里话说出来。 就算那个“万一”发生了，应该也不会让场面变得太过尴尬……。 舞台上，两位主持人的颁奖还在继续。 徐来的英语好是好，但是也算不上太过熟练。 接连听了那么长时间的英语，脑子都有些昏沉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终于从两位主持人的口中，听到了“最佳新人短片奖”这个词组。 整个人顿时精神了起来。 观众席中，曾姐和小绿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来了！” 小绿低声道：“最佳新人短片奖，要颁布了！” “嗯。” 曾姐点了点头，莫名也有些紧张。 虽然她心里很清楚，徐来获奖的概率不高，但是，如果他获奖了呢？ 正好，现在《爆裂鼓手》已经进入到了送审环节了。 她和公司的一众元老都检查过那部片子了，片子里不存在任何可能导致片子被毙掉的地方。 用不了多久，片子就能通过审核，然后上映。 徐来获得史密斯电影奖最佳新人短片奖的消息，将会带给《爆裂鼓手》一个极佳的宣传机会。 这至少能给他们省下上百万的宣传费用！ 当然了，前提是，徐来真的能够获奖。 想着，她朝徐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着重看了看他身边的那两位。 一位是毛熊国电影大师安德烈的弟子，一位是漂亮国的天才电影人…… 在他们的重重包围之下，徐来想要拿下这个奖项…… 四字形容——难如登天！ ………… 华国，京市，都城美术学院。 某宿舍。 “来了来了！” 坐在徐飞儿背后的一位舍友激动道：“最佳新人短片奖！” “嘘！嘘！小点声，我们听得懂。” 另外一位舍友笑着打断了对方的尖叫，说道：“不知道这一次徐来哥哥能不能拿下奖项。” “那肯定可以啊！” 嗓子受伤的那位舍友偷偷看了一眼徐飞儿，说道：“《齐马蓝》拍得那么好，怎么可能拿不下奖项？说真的，如果这个最佳新人短片奖不给徐来哥哥，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有黑幕了。” “说起黑幕……我听说，这次华国流行音乐奖的评价，是有点黑幕在的。” “嘘，嘘，别说那个破奖了，在知道他们把最佳新人新作奖颁发给了一个被富婆包vv养的垃圾之后，我想起它就来气！” “好了好了，都别说话，安静看直播！” ………… 海市，某小区。 “哼，最佳新人短片奖，就你，也配拿？” 近段时间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渣男孔臣正窝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握着酒瓶子，醉眼朦胧地盯着电视机里的直播画面，一个劲地冷笑。 “沙比导播，赶紧把你这破镜头从那姓徐的狗东西的脸上挪开！看到他我就想吐！” 孔臣嘟囔着，毫不讲究卫生地往身旁吐了口痰。 “把老子害成这样的垃圾臭虫，也想拿史密斯奖，简直可笑之极！” “不过，等到获奖者公布的时候，我倒是不介意仔细看看他的表情……呵呵……应该会很精彩。” ………… 网络上。 史密斯电影奖的华国官方直播间。 “终于等到了！” “给听不懂英文的兄弟们翻译一下，现在是最佳新人短片奖的颁发时间，也就是徐来被提名的那个奖项。” “我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 “不是，不会真的有人觉得徐来能拿奖？” “徐来为什么不能拿奖？《齐马蓝》拍得那么好，他不拿奖谁拿奖？就因为他是华国人，你就觉得人家拿不了奖？跪久了站不起来了是？？” “笑了，华国流行音乐奖颁奖的时候，也有一大堆‘嘘嘘人’跑到直播间里面说徐来必拿奖，结果呢？” “带节奏的能不能先死一死啊？” ………… 远在国外的徐来自然不可能看见观看直播的网友们发送的那些弹幕。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双手不自觉地就握了起来。 最佳新人短片奖啊…… “这是我第二次参加大奖的颁奖典礼，不知道这一次还会不会空手而归……” 坐在他身旁的两人表情也不再淡定。 长得像头毛熊一样鲍里斯呼吸变得沉重，而一头金发的托马斯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薄汗。 即便是自信过头的托马斯，在获奖者即将公布的时候，也难免有些紧张。 舞台上，女主持人卡米尔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小信封，说道：“最佳新人短片奖的获奖者名字，就在这封小信封里。” “在我打开这个信封之前，没有人知道上面写着谁的名字。” “现在，我要在诸位的注视之下，打开它，念出那位幸运儿的名字。” “他……会是谁呢？！” 一瞬间，鲍里斯的呼吸突然停住了。 托马斯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也猛然握紧。 徐来面色不变，但心里颇不平静。 观众席里的小绿和曾姐更是紧张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卡米尔打开了手中的信封，取出一张小卡片，眉头挑起。 “居然是他！虽然很失礼，但我必须要说——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让我们恭喜——” “来自华国的，徐来先生，以及他的《齐马蓝》，获得了史密斯电影奖最佳新人短片奖！！” 现场安静了两秒，随后爆发出了一阵掌声。 托马斯双目圆瞪，满脸难以置信，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鲍里斯也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似地倒在椅子靠背上，苦笑了两声，扭头拍了拍徐来的肩膀，说：“恭喜你，兄弟，你值得这个奖项。” 观众席里的曾姐嘴巴微张，脑子有些空白。 小绿心跳砰砰加速，如果不是曾姐的手此时正按在她的腿上，她说不定已经跳起来尖叫了！ “真……真的是来哥！！” “最佳新人短片奖的获奖者，真的是来哥！！” “哇，曾姐，我……我没听错？！” 曾姐也很想反问小绿这个问题。 她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相当真诚的微笑。 “对，你没有听错。他成功了。” 与此同时，她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不知道辛导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徐来在听到女主持人卡米尔念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愣了两秒。 直到全场响起尖叫和掌声、直到托马斯向他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直到鲍里斯的熊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他才回过神来。 获奖的人…… 真的是我？！ 徐来一直都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一定的几率获奖。 虽然获奖几率不大，但几率肯定是有的。 不过，在真的听到自己获奖的消息时，他还是有些失态，宛如做梦一般。 ………… 华国，京市，都城美术学院。 某个宿舍，此时已经被一片惊叫声填满。 “哇！！我的天哪！！飞儿！飞儿！你听到了吗！！史密斯奖最佳新人短片奖的获奖者，真的是你哥哥！！我的妈呀，你哥哥这次真的要发达了！” “天呐，我都差不多要想好到时候该怎么骂史密斯奖了，没想到……天呐！！” 就连那个嗓子受伤了的舍友，此时也扯着嗓子嚷了一声：“恭喜你，飞儿！！” 徐飞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仍然没有缓过神来。 史密斯奖，最佳新人短片奖的获奖者，真是我哥哥…… 哥哥他，真的拿到奖了…… 他……他的才华……终于能得到一个权威的认证了…… 不知怎的，她鼻子一酸，眼前一片模糊。 ………… 海市，某小区。 “啪啦。” 孔臣手一松，啤酒瓶顿时砸在地上，碎得彻彻底底，四分五裂。 “怎么……怎么可能……” 他双目无神，听着电视里传来的掌声和欢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导播将镜头给到了徐来，徐来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出现在了电视机中，孔臣又开始质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姓……那个姓徐的……就是一个非科班出身的小屁孩…… 他凭什么能拿史密斯奖？ 凭什么？ 老子出道那么多年，连个金鸟奖的提名都没有获得过，他，徐来，出道还不到一年时间，凭什么能拿史密斯奖？ 不公平…… 他双手抱头，将头埋在双膝上，指缝狠狠地夹住头发，扯了扯。 命运，真他马的不公平！ ………… 网络上，史密斯电影奖华国官方直播间。 “我靠，最佳新人短片奖真的是徐来的啊？？” “我是不是听错了啊，有没有人能告诉我，那个女主持人刚刚说，获奖者是谁？”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黑子呢？出来说句话啊？” “来来来，黑子们，我知道你们英语不好，听不懂，我来给你们翻译一下，那个女主持人刚刚说，今年史密斯奖最佳新人短片奖的获奖者，是你们的徐来爷爷，哈哈哈哈！” “真不愧是我老公，太棒啦！！” “看哭了，真的，感觉我老公在华国流行音乐奖上受的委屈，今天终于能发泄出来了。” “华国流行音乐奖滚进来看看别人家的奖项。” ………… 海市，辛龙传媒。 辛导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前的电脑中，播放着史密斯奖颁奖典礼的直播。 一个灿烂的微笑，在他的嘴角渐渐绽开，皱纹也随之浮现。 很快，几滴液体从他脸部的皱纹上划下。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 “小徐……要好好加油啊。” ………… 此时，史密斯奖的颁奖典礼上。 舞台上的男主持人威廉姆斯举起话筒，面向徐来笑道：“徐来先生，现在请你上台来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徐来呼出一口气，撑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用快速但又不显得迫切的速度朝着舞台走去。 不知是不是巧合，负责给他颁奖的，正是毛熊国电影大师安德烈。 除了电影大师之外，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鲍里斯的老师。 得知今年获得史密斯电影奖最佳新人短片奖的人不是自己的徒弟后，安德烈的心态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至少，在表面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他含笑地看着快步上台的徐来，将手中的奖杯递了过去。 “恭喜你，年轻人。电影正需要你这种充满创作力的天才。” 他的衣服上别着小麦克风，麦克风将他的声音传播到了场馆的各个角落。 观众们适时鼓起掌来，鲍里斯也笑着起哄。 只有托马斯一脸苦笑地在心里说道：“‘电影正需要你这种充满创作力的天才’，这句话，本应该是跟我说的……” 事到如今，他仍然没有抛弃自己的高傲与自信，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徐来知道面前的这位电影大师的话里，多少搀着点客套，但在接过奖杯时，还是刻意露出了一些受宠若惊的表情。 “我或许还配不上这么高规格的赞美，先生。” 他用英语回答道。 安德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这时，两位主持人转过身来，将徐来带到舞台中央，让他拿着话筒和奖杯，发表获奖感言。 曾姐是一个非常成熟的经纪人，尽管觉得徐来获奖的机会不大，但还是给他准备了一份获奖感言。 那份获奖感言，徐来看了，也背诵了下来。 但他此时并不打算按照那份提前准备好的稿子来发表获奖感言。 他在舞台中央站定，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随后缓缓睁眼，用英语说道：“史密斯奖是一个世界级的奖项，所以，所有获奖者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都会使用英语。” “即使是没有学习过英语的获奖者，也会提前背诵一份英语的获奖感言。” “说实话，我也背了一份。但我并不打算将我背下的内容逐一背诵出来。” “我想趁此机会，说点真心话。” “真心话，只有使用中文，才能更为顺畅地将我的想法表达出来。所以，请允许我使用我的母语，发表接下来的获奖感言……” 第247章 悔意 京市，都城美术学院。 某宿舍。 “中……中文发表获奖感言？哇，飞儿，你哥哥好勇！” “嗯嗯！我看过的国外的颁奖典礼没有十场也有七八场了，还从来没见过有谁像你哥哥这样，生在母语非英语的国家，还敢要求用母语发表获奖感言的。” “但是，我总感觉他这样会挨骂……挨外国那些网友骂。” “切，他们骂就骂呗，徐来哥哥有我们华国人支持，就足够了！” ………… 网络上。 史密斯电影奖华国官方直播间。 “？？？” “他是不是疯了啊，用中文发表获奖感言？那里一帮老外，谁听得懂啊？” “凭什么不能用中文说获奖感言？获奖感言是说给那帮老外听的吗？他们听不懂就听不懂呗，我们听得懂就行了！” “奖项是徐来自己靠实力赢来的，他想用什么语言发表获奖感言就用什么语言，关你们这帮喷子屁事？” “不是，莫名有些自豪是什么回事啊？？” “兄弟们，就冲着他那一句用母语，我路转粉了。” ………… 海市，辛龙传媒。 辛导笑呵呵地看着面前的屏幕，小幅度地不断点头。 “用母语发表获奖感言……” “小徐，不愧是你啊。” “我都没敢干的事情，居然让你给干了。” “干得漂亮。” ………… “用中文发表获奖感言？？” 徐来这番话一出，整个场馆都莫名安静了下来。 在座各位，包括那群观众，对史密斯奖都有一定的了解。 他们知道，自从这个奖项成立，所有的获奖者，都没有使用过英语之外的语言发表获奖感言。 徐来这是想做什么？ 又想开一条先河？ 坐在观众席上的曾姐和小绿也是面面相觑，搞不懂徐来在想什么。 明明在来参加颁奖典礼之前，他就已经背下了一份英语的获奖感言，为什么……为什么不用呢？ 这不是白背了么？ 而且…… “曾姐……” 小绿低声开口：“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奖项应该还从来没有人用中文发表过获奖感言？” “何止是中文。” 曾姐摇头：“在这个奖项上，所有的获奖者，无论来自哪个国家，发表获奖感言时都只使用英文。因为主委会没有配置翻译人员，用除了英文以外的语言，观众、主持人还有其他提名者就听不懂你说的话了。” “这样呀……那来哥他？” “主持人应该会阻止他这么做。” 曾姐猜测道。 那两位主持人都听不懂中文，如果徐来用中文说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从而没办法救场。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曾姐猜测，他们不会同意徐来的要求。 果真如她所料，在稍稍愣神之后，女主持人卡米尔扯出了一个笑容，说道：“虽然我们很尊重获奖者的意见，但是……我们这里并没有专业的翻译人员，你如果使用中文发表获奖感言的话，大家可能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就不听呗，反正也不是说给你们听的…… 徐来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就在他准备找个借口的时候，台下，一个满头金发的年轻人站了起来。 他双手高举在头顶，吸引来了摄影师的注意。 摄影师果断将一个镜头转到他身上，给了个特写。 只见，那个满头金发的年轻人将手放在嘴边，做出个喇叭的形状，说道：“我听得懂中文，我可以帮他翻译！” 这位年轻人，正是徐来的“竞争对手”，漂亮国电影天才，托马斯。 男女主持人没想到会有人来这么一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徐来也微微一怔。 他听得懂中文？？ 真的假的？ 不过，徐来回想了一下，在昨天的晚会上，托马斯确实对他说过几句中文，而且读音比较标准，看起来像是有练习过。 观众席中，小绿惊呼一声，扯了扯曾姐的衣袖，说：“曾姐，这个人……这个人是……” “托马斯。” 曾姐帮小绿说出了这三个字。 “嗯嗯！托马斯！他也是最佳新人短片奖的提名者。没想到他会站出来。额，也没想到他一个漂亮国人居然听得懂中文。” 曾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托马斯听得懂中文，这一点也出乎她的意料，但仔细一想，却又感觉在情理之中。 她调查过对方的资料，知道这位漂亮国电影天才的奶奶是亚裔。 现在看来，他的奶奶不仅是亚裔，还是华裔。 甚至还教会了孙子中文。 最令她吃惊的，其实并不是托马斯听得懂中文。 而是，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根据她的调查，托马斯这个人为人自傲，尤其是在拍摄出了《野外的人》之后，颇有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 这种人，居然会主动站起来帮刚刚战胜了自己的徐来翻译…… “看来，他的性格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糟糕嘛。” 曾姐心里想着。 另外一边，男主持人威廉姆斯终于回过了神来，他大脑飞速转动，思考着该如何让徐来放弃使用中文发表获奖感言的念头。 获奖感言使用英文，这已经成了史密斯电影奖的惯例，他不希望被一个华国人打破。 可是…… 他的搭档刚刚用“其他人听不懂中文”为由拒绝过徐来一次了。 她那个说法的潜意思是：如果其他人能听得懂的话，让你用中文也并无不可。 现在，托马斯主动请缨帮忙翻译，这个困难已经解决。 如果他再找另外一个借口拒绝，会显得太过刻意。 不符合史密斯电影奖“开放、包容”的理念。 站在他身边的卡米尔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有些尴尬。 他们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徐来就微微一笑，举起话筒，用英文说道：“那就麻烦托马斯先生了。” 托马斯笑了笑，朝着舞台鞠了个躬，随后往舞台上走去。 经过鲍里斯的时候，鲍里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似乎很赞赏他的做法。 见徐来已经将托马斯请上台来了，男女主持人知道，此时就算他们再反对，也已经太晚。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默许了徐来使用中文，眼睁睁地看着他打破史密斯电影奖那么多年来的惯例。 “这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奖项，right ？” 跑上舞台后，托马斯对两位主持人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这带给了他们两人一点小小的安慰。 这一惯例的打破，至少能让奖项“开放、包容”的理念更加深入人心。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着，威廉姆斯将手中的麦克风递给了托马斯，供他翻译时使用。 托马斯试了一下麦克风的音量，然后对徐来点了点头，意思是他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徐来深吸了一口气，发表起了他的获奖感言。 “在我小时候，我生了一场重病，父母掏干了家底才把我的性命保住。那时，我见识到了许多社会的阴暗，也感受到了不少社会的温暖。” “它们时而让我迷惘、彷徨、对生活倍感绝望，时而又让我又勇气继续面对苦难。” “那时候，我痛恨我的命运，痛恨周围的一切。” “我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我不明白它为什么要派我下来毁掉我父母和妹妹富足的生活。” “大病初愈回到学校，所有人都离我很远，认为我会将病痛甚至死亡带给他们。” “我很难过，我觉得这不公平。”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与人们格格不入的怪物。” “但后来，我遇到了一些朋友，他们给了我关心，给了我勇气，给了我希望。” “是他们的友情支撑着我，渡过了那一段难熬的岁月。” “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它们变成了回忆，变成了经历，变成了我创作时的养分。” “或许这个时候，我应该感谢一下曾经的苦难，说什么‘没有它们，就没有我的今天’这种屁话。” “但我不想这么说。” “我不感谢苦难，不感谢那些曾经对我落进下石的人们。” “我只感谢我的父母、妹妹，我的朋友，和我自己。” “我能走到今天，全是靠着他们的鼓励，和我自己。” “此时我站在这里，站在史密斯电影奖的舞台上，我想告诉所有那些和我有过相似境遇的人们——坚持下去。” “不要放弃，不要把他人的冷眼放在心上。” “总有一天，你也能像我一样找到转机，站上专属于你的颁奖典礼。” “到那时候，我希望你也能够把这种精神，传递下去。” “谢谢大家。” 徐来举起手中的奖杯，对着台下鞠了个躬。 他此时的头脑一片空白，上面的那些发言，全是在未经思考的情况下说出口的。 他不知道自己说得怎么样。 但是，他很满足。 他借助史密斯电影奖颁奖典礼的这个舞台，终于将一直憋在心里的一些话说出来了。 有一种心满意足的喜悦和轻松。 他的头脑空白，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放松。 随着托马斯面色复杂地将徐来的最后一句话翻译出来，台下沉静了两秒，随后，爆发出了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掌声与欢呼。 “徐来！” “徐来！” “徐来！” 台下的观众以及其他提名者，并不了解徐来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甚至很难与徐来的苦难共情。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被徐来所传递出来的那种精神所打动。 我经历了命运的不公，世态的炎凉，但我坚持了下来。 我的成功，不是任何人的馈赠，而是我自己拼搏的成果。 站在这个舞台上，我不需要感谢命运的眷顾，我只感谢我自己。 让我取得今天这个成就的，不是苦难，不是命运，不是其他人，而是……我自己！ 在他们眼里，徐来简直成了一个满身鲜血，披风和盔甲也都伤痕累累的英雄。 不过，在徐来本人眼里，他自己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事实上，徐来方才说的那些话，大都是很早以前的想法。 时至今日，他早就已经不再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平了。 恰恰相反，他甚至还觉得命运对自己相当眷顾。 “金属音”，可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 京市，都城美术学院。 某宿舍。 “天呐……” 一个舍友小嘴微张，看向徐飞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飞儿，原来你哥还有过那么……那么痛苦的时期呀……” 徐飞儿嘴唇翕动了一下，眼中有水光在闪动。 “我……我不知道……” “他从来没有在家里提起过他的这种想法。” “我以为……我以为他……” 她回想起了自己小学时期叛逆的时候。 那时，她曾经非常厌恶自己的哥哥。 因为她觉得，自己本该过上富足的生活，至少家境不会窘迫到连美术班的钱都付不起。 当时她觉得一切都是她哥哥的错，还时不时暗暗拿话去戳他。 而她哥哥徐来，居然丝毫没有感觉到愧疚…… 这是她那时候厌恶徐来的原因之一。 当然，她的厌恶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发现哥哥放学后偷偷跑去打工帮她赚报名美术班的钱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这种想法了。 甚至还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努力让哥哥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她没想到，其实哥哥心里一直都对自己生病的事情倍感愧疚。 “这又不是他的错。” “生病又不是他的错……” 她抽了抽鼻子，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我那个时候应该更乖一点的……” “我真是个坏蛋……十足的大坏蛋……我那个时候为什么要那样跟他说话？” “听到我的那些抱怨，他当时得有多难过啊……” 想到这，她再也忍不住，豆大的眼泪嗒嗒地往下掉。 另外三位舍友一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们一个递纸，一个拍着飞儿的后背，一个在旁边胡乱说着什么企图安慰她。 但她们越这样，徐飞儿就哭得越伤心。 因为，她想到，那个时候，她哥哥可没有她身边三位这样的朋友。 她难过的时候，还有三位舍友手忙脚乱地安慰。 可是，她哥哥伤心的时候呢？ 他能从谁那里，获得安慰呢？ 第248章 技能 徐来发表完他的获奖感言后，观众席上的小绿和曾姐，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们看过徐来的资料，听说过徐来小时候重病，他家里人为了给他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甚至还欠了不少外债的事情。 但是她们没有想到，徐来会因此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人的承受能力，是随着年龄的增大，而慢慢增长的。 小时候，一次考试的失利，都是天大的事情。 她们很难想象，当时背负着这种程度的痛苦的徐来，究竟是怎么撑过那段时光的。 “来哥能走到今天，真不容易呀……” 小绿低声感叹了一句。 曾姐没有回话，只是在一旁暗暗地点了点头。 ………… 网络上。 在徐来成功获得了斯密斯电影奖最佳新人短片奖的消息传出来的那一刻，网络上顿时出现了许许多多关于这件事情的讨论。 这其中有辛龙在背后出力的原因，也有这件事情确实值得讨论的原因。 在此之前，在亚洲，从来没有哪位能以业余导演的身份，获得过史密斯电影奖的提名，更不用提真正获奖了！ 这绝对是历史性的一幕。 此外，徐来的那番发言，也引起了不少的讨论。 快博热搜榜上，很快就出现了对应的热搜词条。 “徐来获得史密斯奖！” “徐来的获奖感言” “徐来：获奖感言，我要用中文”…… 相关的热搜词条，一共出现了五个。 它们的排名都不低。 其中，第一条、第二条和第三条更是成功占领了热搜榜第一名、热搜榜第二名和热搜榜第五名的高位。 而此时，距离徐来获奖消息的传出，还不到一个小时！ ………… 京市，某综艺化妆间。 “你看快博了吗？徐来拿下史密斯奖了。” “看了看了。我靠，太强了。我听说在他之前，还从来没有哪个亚洲人以业余导演的身份获得过史密斯奖。” “别说获得过史密斯奖了，在他之前，出自亚洲的业余导演，就连提名都没有获得过！” “天啊，他是怎么做到的……” 坐在椅子上，闭眼让化妆师在自己脸上一顿操作的郝世林听到身后两位工作人员的闲聊，浑身一震，眼睛猛然一瞪。 “开……开什么玩笑？！”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化妆师的口红都差点涂歪。 但是郝世林却没有在意这些，他扭过头去，看向那两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工作人员，皱眉问道：“你们刚刚说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太敢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们突然想起来，这位大牌歌星——虽然连续败给徐来几场后，人气已经有所下滑了——和徐来之间似乎有一些过节…… 在他面前说徐来的好话，那不是打他的脸吗？ “没……没什么。” 两人摇头道。 郝世林急了：“没你马呢，当老子聋的啊？我再问一遍，你们刚刚说什么？！” 他是真想再确定一遍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但他这句话的语气，在两位工作人员耳中，简直就像“你们要是敢再说一遍，我就弄死你们”一样。 她们身体发颤，眼眶中有雾气冒出，似乎马上就快要哭出来了。 “真……真没有说什么……” “你特么——” 郝世林皱着眉头骂了一句，刚想再骂下去，突然记起经纪人之前跟自己说过的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歌星，非常霸道，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很不好，一天到晚稍有不顺心，就对他们各种打骂。 有一天，跟在他身边的一位工作人员实在忍受不了了，就偷偷录音加录像。 结果，真就让他录下了歌星施暴的视频和音频。 他将视频和音频发给了敌对公司，直接终结了那位歌星的职业生涯。 当时，听完这个故事的郝世林马上上网搜查了一下，并没有查到那位职业生涯终结于一个小工作人员之手的歌星究竟是谁。 一问，才知道，其实这个故事是经纪人编出来的。 他当时就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但很快，经纪人又告诉他，虽然故事是编的，但是，一不小心，这个故事说不定就会变成现实。 郝世林知道，经纪人当时应该是看他在短时间内爆红，心态有点飘了，才给他编这个故事的。 不得不说，故事虽然是编的，但确实有一定的警示作用。 至少，现在，它让郝世林控制住了自己的嘴。 郝世林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把怒气咽下肚子，摆摆手，让那两个工作人员滚蛋。 两位又对视了一眼，张了张嘴，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乖乖的听话离开了。 “问她们话都不知道回答，什么东西啊。你们节目组找人都不看脑子的吗？” 郝世林状若随意地问身后的化妆师。 化妆师沉默了半晌，看了一眼化妆镜里的郝世林，没做任何回答。 ………… “看来，你的眼光不错。” 柳思卿坐在飞驰着的车里，看着窗外飞闪而过的景色，微微一笑，说道：“我在接《爆裂鼓手》的时候就已经跟你说过了，他是个很不错的导演。” “你当时说这句话，只是借口罢了。” 电话那边的赵姐毫不留情地揭穿道：“你接《爆裂鼓手》，最大的原因并不是看好它的导演，而是因为你想还徐来一个人情。” “或许。” 柳思卿笑了笑，没有反驳。 赵姐“哼”了一声，说道：“思卿，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说，我好不容易翻身，一定要多加小心，万事多考虑，千万控制善良，不要太讲究什么义气，这圈子里没有友情只有利益，说不定人家接近我只是想要坑我或者捞点好处……对？赵姐，你的那套词我已经全背下来了。” 话都被柳思卿说完了的赵姐沉默了一阵，无奈叹了口气：“你光背有什么用？你要执行啊！” “我知道，赵姐。” 说着，柳思卿也叹了口气：“那件事情过后，我也成长了很多。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的话里面，有一点，我还是不太赞同。” “什么？” “我觉得，这个圈子里，还是会有真正的友情的……” “……看来，你被骗得还不够多。” 柳思卿又笑了。 “或许。” ………… 海市，启明传媒，某办公室。 一个年龄不算太大，但却已经头发花白的男人盯着面前的显示器，掰了掰手指，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徐来……” ………… 徐来在一片欢呼和掌声之中走下了舞台，回到了托马斯和鲍里斯之间。 就在他坐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的耳边响起了冷冰冰的金属声音。 “恭喜宿主，第一次获得国际级电影奖项，达成成就：‘走向世界（电影）’，奖励高级抽奖机会一次。” 高级抽奖机会？ 直到这个时候，徐来才猛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攒着两次普通的抽奖机会没有使用。 “高级抽奖机会，我以前好像也获得过一次。” “那一次是……” “对了，那一次我是达成了一个显性成就，也就是红色成就。由于是第一次达成显性成就，金属音把奖励翻倍了，所以我获得了两次高级抽奖机会。” “这次我获得的也是高级抽奖机会，是不是说明……‘走向世界（电影）’也是一个显性成就？” 想着，徐来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显示成就列表。” 很快，一个列表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虽然他的身体无法动弹，但是列表会根据他的想法上下滑动，进行放大、缩小等操作。 没过多久，徐来便在列表当中找到了两个显示已经达成了的显性成就。 一个是参加的综艺播放量突破五个亿后达成的“眼光毒辣”，另外一个便是刚才获得的“走向世界（电影）”。 “果然。” “看来，高级抽奖机会只有在达成这种显性成就之后才能获得。” “也不知道显性成就的奖励是不是只有‘高级抽奖机会’这一种。” 徐来想着，心里默念道：“抽奖！” 他先前攒着两个普通抽奖机会不使用，是担心会抽出来什么有“保质期”的奖品，自己没办法在它们“过期”之前转换成收益。 而现在，他不太需要担心这一点了。 “刚好试试那个高级抽奖机会能抽出什么东西来。” 这时，一个巨大的转盘凭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金属声音从他耳边响起：“宿主是使用高级抽奖机会，还是抽奖机会？” 那句没有定语的“抽奖机会”，指的自然就是普通抽奖机会了。 徐来是那种会把喜欢吃的菜留到最后吃的人，所以，没多犹豫，他便先选择了普通抽奖机会。 眼前的大转盘飞速旋转起来。 指针在诸多看不清楚的字符上面扫过，最终定格在了一个狭小的区域。 徐来定睛一看，还没看清楚那个区域里写着什么，就听到金属音在耳边说道：“恭喜宿主，获得打字速度加成卡（三天）。” “？” 打字速度加成卡是什么玩意？？ 道具？？ “金属音还能送道具？” 徐来想要眉头一挑，但眉头纹丝不动。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从金属音这里获得的，除了技能之外，也就是歌曲、剧本、电影这种奖励了。 没想到，居然还能抽奖抽到道具。 只是…… “这个玩意，我拿着有什么用？？” 顶多是以后抽到剧本，能够快速将它从脑子输出到电脑里。 但它的持续时间只有三天，效果如何、究竟能帮他省多少时间，很难说。 “这算不算是浪费了一次抽奖机会？” 徐来在心里撇了撇嘴。 “再来。” 转盘又一次转了起来。 等它停下之后，金属音说道：“恭喜宿主，获得画作《星空》。” 《星空》？画作？？ 我要这玩意做什么？ 徐来无奈了。 连续抽中两个对自己没什么大用处的东西，他有点难顶。 不过，转念一想，这两次抽奖机会在此之前已经帮过他一个忙了。 如果没有它们，他当时可能会死在那条小巷里。 这么想来，他的心情便好了一些。 “看看那个名为《星空》的画是什么样子的。” 徐来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他的脑子里便出现了一副淡蓝色色调，线条动感的油画。 如果不是此时时间尚未恢复正常，徐来的眉头估计已经蹙起来了。 虽然他不是艺术生，对艺术的了解与认识不够多。 但是，他在大学时期，读过几本美学方面的书，多少还是有点鉴赏能力的。 在他看来，这幅画的质量绝对低不到哪去。 不说有多好，但绝对不差。 “这种质量的画，怎么会放在普通抽奖的奖池里？” 徐来想了想，想出了一种可能性—— 其实，在普通抽奖当中，也是可以抽出高级的奖品的。 只不过，高级奖品出现的概率，会比高级抽奖，低上许多。 “先不管它。”徐来想着，“把刚才获得的高级抽奖机会用完先。” 念头一起，他眼前闪过一阵白光，转盘变换了一个模样。 此时，他眼前的那个转盘比之前的那一个，还要大上不少。 转盘的区域，也要更多一些。 徐来没有细看，直接心说：“开始抽奖。” 高级转盘当即旋转起来。 不一会儿，他的耳边第三次响起金属声音：“恭喜宿主，获得高级游戏设计（策划）技能一份。” “？！” 徐来心里猛然一惊。 金属音……不仅能送画作，能送“打字速度加成卡”这种鸡肋道具，还能送游戏相关的技能？！ 这是他没想到的。 “好！” 他一喜，在心中叫好。 这或许是他目前最想获得的高级技能之一了。 不，没有之一。 这就是他目前最想获得的技能。 “高级游戏设计（策划）技能，这相当于是一次抽奖获得了两个技能啊……” 徐来很想嘴角上扬，但他暂时还做不到。 “这个技能，刚好能助我写完手头上尚未完成的新游戏的策划案。” “顺便，还能再用来修改一下即将完工的《这里没有游戏》。” “这波，血赚！” 第249章 思考 将三次抽奖机会全部使用殆尽后，徐来又去翻了翻成就列表当中的红色成就，也就是显性成就。 他想看看，有哪些成就，是自己有机会在短期之内达成的。 结果，翻了半天，他才找到两个。 那两个成就的名字叫做“名导初成”和“影星初成”，名字类似，达成的条件也类似。 一个是执导的电影票房成绩超过十亿。 另外一个是参演的电影票房成绩超过十亿。 他看到这两条成就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已经制作完后期的《爆裂鼓手》。 这部电影，导演、编剧、男主角……全都是他。 如果这部电影能够拿下十亿的票房，那他便能够一次性达成两个红色成就。 这让他小小地激动了一下。 但很快，激动便褪去了。 因为他意识到，十亿票房，这个数字…… 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要知道，目前为止，华国票房最高的电影，也才拿下了二十多不到三十亿票房。 二十亿票房往上的电影，在华国，目前只出现了四部。 十亿往上的倒是多一些，但也没有多太多。 不过…… 徐来又转念一想。 他这部电影的配置，其实是很豪华的。 主角和总导演这些就不提了。 电影的副导演，是华国第一导演辛平川辛导，女主角是刚复出没多久的影后柳思卿，重要男配——或者可以说二号男主角——是影帝公孙修…… 此外，电影里还有很多明星、名导、歌星等等的客串。 “现在我又拿下了史密斯奖，相当于又获得了一波的宣传机会。” “电影成片我看了，质量也不低。” “有这样的条件，票房达成个十亿，应该……问题不大？” “算了，先不想这些。” “反正，这一部电影的拍摄部分，我已经尽力了。” “接下来，就好好弄宣发和院线。” “对了，说起来，红色成就当中，既然有‘名导初成’、‘影星初成’，为什么没有‘名编剧初成’之类的成就？” 如果有的话，他的电影只要一达到十亿票房，他就能马上达成三个红色成就。 这时，徐来又突然想起来，如果真有“名编剧初成”之类的成就的话，他其实不需要依靠《爆裂鼓手》，也有机会拿到。 在一年之前，他将从金属音那里弄来的剧本《楚门的世界》，卖给了启明传媒。 那部电影，似乎也已经拍完了。 它的阵容也相当豪华，拿下十亿票房的概率不低。 “等等，《爆裂鼓手》现在拍完了，《楚门的世界》现在也拍完了……这两部电影，到时候该不会撞上？” 徐来下意识地想倒吸一口凉气，但是没有成功。 以他和启明的恩怨纠葛，如果两部电影真的撞在了同一档期上映，那么，启明是绝对不可能对他、对《爆裂鼓手》心慈手软的。 到时候，各种明枪暗箭，想想就让人头疼。 那……想办法避开它？ “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怂？” 徐来在心里默默想着。 不过，这话听起来是很怂，但是，确实有利于规避一些竞争。 想了一会儿，徐来还是想着：“算了，到时候再看。先把院线搞定，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如果能够避开《楚门的世界》，那就尽量避开。” “如果实在避不开的话……那就跟他们干！” “反正我身后有辛导，有辛龙，电影的剧本和质量都不差，真拼起来，也不一定会吃亏。” 万一，一不小心拼赢了呢？ 想到这，徐来刚想自顾自地轻轻点头，这才注意到时间还没有恢复正常。 “成就列表关闭。” 时间仍然没有恢复流速，他的面前，还停着一个大转盘。 “抽奖结束。” 他心里又升起一个念头。 终于，随着转盘的消失，时间也恢复了正常。 这时，一只“熊掌”拍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可以啊，兄弟，你是那么多年以来，第一个敢在史密斯奖颁奖典礼上，用除英语之外的其他语言发表获奖感言的家伙，我今天一定要请你喝一杯！” “你想请人家，人家还不一定有时间去呢。” 另外一边的托马斯插嘴道：“史密斯奖的获奖者等会儿要去走红毯，晚上也有专门的晚会，哪有空跟你喝酒？要不你请我，他能用中文发表获奖感言，我也有功劳。” “你谁啊？” 鲍里斯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过，看在昨天那几瓶斯米诺伏特加的份上，请你喝两杯也不是不行。” “多稀罕啊。” 托马斯笑着摇头，用娴熟的中文说道。 然后，他回过头来，跟徐来说：“徐——我可以这么叫你？” “可以。” 徐来点头。 “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奶奶其实是华国人。她从小教我中文，跟我讲了很多关于华国的东西，我对你们华国文化还挺感兴趣的。” 说着，托马斯搓了搓手，有些扭捏道：“我是想说……嗯……如果有机会的话，一起合作？一起拍部电影？” 徐来一愣，然后咧嘴一笑：“好。” “你居然会主动邀请别的导演一起合作拍电影？” 鲍里斯一脸古怪的看向托马斯，揉了揉下巴，说道：“你是不是双胞胎啊？” 托马斯白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 不知过了多久，颁奖典礼结束，徐来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由一位来自漂亮国的女演员搂着手臂，走过一条红毯。 随后，他和那位女演员从尽头的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一封邀请函。 这是今天晚上那个晚会的邀请函，只会发给评委和获奖者，以及少数这次没有获奖，但是曾经获得过奖项的导演、演员等等。 “hi。” 接过邀请函后，那位女演员扭头对着徐来笑了笑，自我介绍说，她叫莉娜，很喜欢他的《齐马蓝》。 徐来礼貌性的回复了一下。 他还以为对方只是随便客套两句。 谁知，莉娜居然接着说道：“如果你以后还想拍《齐马蓝》这么酷的科幻影片，可以考虑一下我。我很感兴趣。” 徐来有些意外，但没有表现出来。 他只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好。” ………… 当天晚上的晚会，徐来本是不打算参加的。 因为他、曾姐和小绿的返程机票，早就已经买好了。 晚会的时间和飞机时间有所冲突。 不过，曾姐还是毫不犹豫地退掉了机票，让徐来好好去晚会上社交一下。 一个优秀的导演，早晚是要走向世界的。 今晚的晚会上，聚集着一大批极其优秀的从业者，跟他们打好关系，对徐来以后走向世界，很有帮助。 无奈，徐来只好答应。 参加晚会之前，他本以为，以自己不太善于社交的性格，应该认识不了几个人。 结果，根本不需要他主动出击，就有不少参与晚会的人，主动来找他搭话。 他们有些是被他在《齐马蓝》中展现的才华所打动的，有些是被他敢于用英文以外的语言发表获奖感言的勇气打动的，有些则是被他获奖感言中所传达的精神打动的。 当然，还有一些人就是纯纯的社交狂魔。 他们社交的目的，就是社交本身。 一个晚上过去，徐来交换了不少联系方式。 他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是以后还会联系的，或许有不少，或许就一两个，亦或许，一个都没有。 这让他感觉有些空虚。 晚会结束，他并没有马上回酒店。 因为他接到了鲍里斯打来的电话。 听口气，这家伙似乎喝了不少。 没有多少醉意，但是嗓门大了许多。 他让徐来有空来餐厅一起喝酒，托马斯和那个之前被他拉着喝了一晚上的樱花国男演员也在。 徐来想着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便去了。 一进餐厅，他便在角落的那一桌看到了三人。 他们三个，两个是获得了国际级奖项提名的导演，一个是获得了国际级奖项提名的影星，此时却像是三个普通人一样，坐在角落，吃吃喝喝。 外人看见了，肯定猜不到他们今天刚从史密斯奖的颁奖典礼出来。 他们吃喝得正欢——尤其是那位樱花国男演员，喝得哇哇大叫，毫不顾及形象——徐来进来了都没有注意到。 徐来也没有在意，朝他们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个樱花国男演员哪是在“哇哇大叫”啊，他是在哭！ 在两位导演无奈的眼神中，哭得像个一百二十斤的孩子。 “呜……呜呜……徐桑！” 那位樱花国男演员看见了徐来，带着哭腔的打了声招呼。 徐来不知该作何表情，便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两人。 “这家伙一开始还好好的，两口酒下去就哭成这样了。” 鲍里斯跟徐来解释道。 至于为什么哭…… “因为没拿到奖呗，还能因为什么。” 鲍里斯说着，熊掌用力地拍了拍男演员的后背：“好了好了，没拿奖到有什么好哭的？我和托马斯不也没有拿到？像个男人！来，喝酒！” 说完，便不由分说将男演员面前的酒杯倒满，推到了对方手边。 男演员也不拒绝，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不是……不是因为没拿到奖哭……至少……不是完全因为这个……” 接着，他便断断续续地抱怨起了自己为了演好那部提名的电影糟了多少罪。 什么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啊；为了拍好某个镜头，光着膀子在冰天雪地中反复ng了数十次啊；为了追逐表演的梦想，这些年来欠了多少多少钱啊之类的。 说着说着，他一把夺过鲍里斯手中的酒瓶子，猛灌了一口，口齿不清道：“最让我不舒服的，不是我没……嗝……不是我没拿奖，是他们居然把奖给了那个人！” 徐来大致能猜到，他所说的“那个人”，指的应该是获得了今年史密斯奖最佳男演员的德川修一。 那也是一个樱花国人。 言语之中，他们两人就好似宿敌一般。 同年出道，同年走红，同年获得提名…… 可是，无论是哪一个阶段，他都被德川修一压了一头。 出道的时候，他是科班生，而德川修一是半路出家，但后者却能凭借着父亲是名导演的优势，拿到许多好资源。 走红的时候，由于德川修一手握众多优质资源，又有人捧，所以热度比他更高。 到了今天，在史密斯奖上，他仍然没有赢过德川修一。 他拿不到的最佳男演员，德川修一拿到了。 “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说着说着，不知是喝了太多，还是哭累了，樱花国男演员居然睡了过去。 另外三人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发生在樱花国男演员和德川修一之间的故事，在他们身上也有发生。 只不过，身份变了。 他们是“德川修一”，而他们的竞争对手，则是“樱花国男演员”。 就像徐来，他出道的时候，参加了《华国星演员》，面对着一帮科班生，他这个中文系出身的家伙，居然一路杀到了决赛，拿下了冠军，进入了辛龙。 走红的时候，他仅凭几首歌曲，就将当时已经成名多时的“华国新生代最强唱将”郝世林踩在了脚底。 史密斯奖上，他更是用一部所有人都认为华国人不擅长的科幻短片，拿下了最佳新人短片奖…… 如果是郝世林或者他的其他竞争对手听到了樱花国男演员的这番话，说不定会很感慨地跟着点头，说几句“凭什么”。 但可惜，听到这番话的人，是徐来。 他对此丝毫没有共鸣。 在华国同期的艺人当中，他是最闪耀的那一颗星。 自出道以来，他走得太顺、太顺了…… 他看了一眼睡过去的樱花国男演员，在心里叹了口气，暗暗想着还好那家伙睡着了。 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可话又说回来……” 那些成就，其实，并不是徐来完全靠实力获得的。 如果没有金属音，他怎么可能在《星演员》上碾压众人，怎么可能在唱功和创作能力上脚踩郝世林，怎么可能在短片方面胜过托马斯、鲍里斯等人？ 这时，不知怎的，突然之间，他竟莫名有些许惭愧。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靠着作弊，抢走了学霸辛辛苦苦一整个学期，一直努力追求的年级第一。 第250章 院线 坐在飞机靠窗的位置上，徐来看着窗外的流云，目光有些空洞。 身旁的曾姐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想什么呢？” 徐来没有回头，仍然看着白云，说道：“我在想，凭什么。” “嗯？” “不，没什么。” 徐来摇了摇头，没有向曾姐解释他的这句话。 昨天晚上，听了樱花国男演员北原仓介的那番话后，他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个问题：凭什么。 他凭什么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例如，各种高级技能，各种优质作品等等。 就因为他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 可是，像他一样，过了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苦日子的，大有人在。 他们为什么不能获得这样的待遇？ 原本，拿到了史密斯奖之后，徐来的心态是有一点点飘的。 但现在，伴随着这一思考，他的心态又一次落地了。 他获奖，不是因为他本人有多么多么优秀，只是因为他有一个金手指，仅此而已。 这让他收起了自己因为获奖而产生的所有自满。 他知道，“凭什么”这个问题，自己在短期之内，甚至在整个人生当中，都无法找到答案。 他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变得更配得上现有的荣誉。 想到这，他收起了所有念头，转身看向一旁的曾姐，问她：“曾姐，我之前拜托你帮忙找的院线的资料，你搞定了吗？” “早就搞定了。看你这段时间忙，就暂时没发给你。” 曾姐笑着说道。 辛龙是专攻电影这方面的，绝大部分的院线资料根本不需要她刻意去找，就有现成的。 如果不是徐来连一些小院线都不愿意放过，她在徐来提出要资料的时候，当场就能把资料发过去。 “在你手机上吗？在的话现在发给我。” “好。” 曾姐点了点头。 他们乘坐的这架飞机，头等舱是可以使用wifi的，只需要在飞机起飞之前先扫一个码就可以了。 使用飞机的wifi，曾姐将文档发送给了徐来。 小院线是曾姐和小绿负责的，徐来没有去看。 他先是翻看起了规模最大的那几条院线的消息。 “……盛兴院线，华国最大的院线，手下影院共七百三十三家，其中六百九十九家国内影院，三十四家境外影院……盛行集团董事长，苏东……” ………… 徐来在飞机上和曾姐商量了半天，才最终敲定要见的第一个院线—— 华娱院线。 这是华国的第三大院线，和辛龙曾经有过多次亲密合作，应该是徐来最容易拿到优厚待遇的大院线了。 先去和华娱谈，最有机会拿下开门红。 飞机落地后，徐来正好收到辛导的电话，辛导向他传来喜讯，《爆裂鼓手》，通过审核了。 徐来马上让曾姐给华娱打了个电话，和负责人约好时间，回酒店睡了一觉，次日早上起床，洗漱完毕，吃完早餐，便来到了约定好的咖啡厅。 徐来有些感慨。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好几次合作，都是在咖啡厅中谈好的。 华娱派来的负责人姓谷，名叫谷然。 两人见面之后，先是闲聊了两句，随后便正式进入主题。 “徐导，我们先聊聊影片的大致情况。你那部电影的名字叫《爆裂鼓手》，对？看名字，应该是一部和音乐有关的电影？” “是的。” “主要的基调是什么呢？奋斗？励志？还是？” “励志。” “影片长度大概是多长？” “一百零七分钟。” “过审了吗？” “过了。” “电影里的主要演员都有谁？电影的卖点是什么？目标人群是什么？有什么宣传计划？……” “……” 徐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 半个多小时后，对方才终于问完了所有的问题，开口邀请徐来去公司坐一坐，让徐来在公司放映电影给相关负责人看看，然后才接着聊排片问题。 徐来眉头一皱。 电影成片，怎么可能这样拿出来放？ 但很快，他的眉头又松开了。 他想起来自己曾经跟曾姐大致了解过谈排片的流程。 曾姐告诉他，有些院线在商量排片之前，会要求片方提供一些电影的片段来了解电影的大致制作水平。 想必对方想要看的，应该就是片段。 可不巧的是，徐来来得匆忙，又是第一次，没有提前准备好。 他犹豫了一阵，让谷然稍等一下，走出咖啡厅，给后期团队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几个比较能够体现制作水平的镜头片段发过来。 随后，回到咖啡厅里，跟着谷然坐车来到了华娱的总部。 这时，他要的片段已经发送到了他的手机当中，他根据工作人员的指引，自行将手机连接到电视机上，播放起了那几个片段。 播放的时候，他表面上是在和几位负责人一起观看片段，可实际上，他观察的却是那几位负责人的表情和反应。 他想从中看出他们对《爆裂鼓手》的看法。 可惜，那几位的表情控制得非常好，从中看不出半点信息。 片段播放完毕，几位负责人站起身来，跟徐来说他们需要先开个短会讨论一下。 徐来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关系。 接着，便是一段时间的等待。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的手机响了两次，来电的号码他并不认识，还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没有接听。 终于，几位负责人开完了短会，回来告诉徐来，经过讨论，他们决定，如果电影是在国庆档上映的话，会给百分之十五到三十的排片。 具体给多少排片，会根据同期的其他影片的情况浮动。 如果在元旦档——或说跨年档——上映，则会给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五的排片。 如果在春节档上映，那就不好说了，得看到时候的电影阵容。 而且，这个拍片的比例并不是定下来了就不会改变的。 如果电影到时候的上座率、票房好看，那他们后续会酌情多给一些排片。 但是，相反，上座率和票房都不咋样的话，电影的排片也会酌情分出一部分给其他影片。 在来之前，徐来看过相关资料，知道国产电影目前为止同期排片率最高也就是百分之四十。 华娱愿意给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三十，以及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五的排片，已经挺不错了。 但他还是尝试着讨价还价了一波。 只不过，没有成功。 接下来，便是确定影片的上映时间。 徐来考虑了一下。 《爆裂鼓手》属于音乐剧情片。 而国庆档最吃香的，应该是战争、爱国题材的电影——这或许就是华娱在国庆档给的排片相对偏低的原因。 既然电影在国庆档不那么吃香，能够拿下的初始排片也相对低一些，那还不如选择跨年档或者春节档。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选择跨年档，还是春节档呢？ 这两个档期都挺不错的。 相比较而言，春节档的总体票房，会比跨年档更高。 但与此同时，它的竞争强度，也比后者高上许多。 在跨年档上映，徐来最少最少都能拿下百分之二十的排片——但他觉得不会那么低，在华娱院线，少说也能拿到百分之二十五往上。 而如果在春节档上映，那就不好说了。 万一出现两部巨无霸电影，那他的排片说不定会缩水到百分之十，甚至个位数。 还有，春节档，卖得比较好的，一般都是那种合家欢类型的电影，喜剧，或者是一些老少咸宜的大制作。 《爆裂鼓手》，并不属于它们之中的任何一种。 虽然他觉得《楚门的世界》有可能也会选择跨年档上映，但是，如果非要在春节档和跨年档做出一个选择的话，他还是认为跨年档比较合适。 没必要为了躲避《楚门的世界》，硬选一个相对不那么合适的档期。 他还没有怂到这种程度。 当然了，电影在跨年档上映的这个决定，并不是徐来现场一拍脑门子就做出来的。 他先前和曾姐、辛导商量过。 他们也觉得电影在跨年档上映比较合适。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要求徐来一定要选择跨年档什么的。 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徐来手上。 而徐来现在，做出了决定。 “跨年档。” 他将电影上映的档期告诉了几位负责人，负责人们对视了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接着，便是签合作，以及各种客套话了，不再赘述。 拿下华娱的合同后，徐来立马又将目光投向了华国的第二大院线，华影数字院线。 但他并没有想好自己到底要不要那么早就去找华影。 因为，从曾姐发给他的那份资料中可以看出，华影和启明，走得很近。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那种近，双方甚至还互相持有对方的股票。 现在他和启明有矛盾，他觉得，华影大概率是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的。 如果说，他在华娱这里拿下了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五的排片，那他在华影那里，说不定只能拿到百分之十。 到时候，启明再从中作梗，将徐来只拿到了百分之十排片的消息传播出去，让其他院线知道了，一些本想多给《爆裂鼓手》一些排片的院线说不定就会有所迟疑，甚至改变主意。 “先不管它。” “那，去试试盛兴？” “可是我听说盛兴给《楚门的世界》投了不少钱。如果《楚门的世界》真的有心在跨年档上映，我的《爆裂鼓手》多半也拿不到太高的排片。” 一阵纠结后，徐来还是退而求其次，决定先去和规模排名第四的，以及第四名往后的那些华国一流院线商量排片。 等把它们的合同拿下了，再去啃盛兴和华影这两块硬骨头。 ………… 通过曾姐的安排，徐来和第四名的院线的负责人联系上了，他们在电话里谈了半个小时，简单交流了一下电影的大致情况。 随后，便约好第二天到院线总部详谈合作事宜。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 徐来回到酒店，吃了一顿小绿带来的低碳水营养餐。 不仅是今天晚上。 从今天起，为了保证他的身材不走样，他以后所有的中餐、晚餐，都将会是这种低碳水营养餐。 虽然小绿说，这种营养餐成本不低，但在徐来看来，它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寡淡无味。 一想到自己以后的中餐晚餐都只能吃这种东西，他就有点难受。 但转念一想，受这个罪，也是为了赚钱，他又感觉舒服一点了，嘴里的水煮鸡胸肉也没那么寡淡了。 吃完晚饭，他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看号码，似乎正是今天给他打过两次电话，但他都以为是骚扰电话，没有接听的那个号码。 白天连打了两遍，现在又打一遍…… 似乎，不像是骚扰电话。 骚扰电话应该不会那么坚持。 说不定，真的是某人有事情找他。 可问题是，会是谁呢？ 有他电话的人，基本上都有他的腾信。 如果真的是认识的人有事情找他，打电话联系不上，为什么不发腾信？ 徐来一脸疑惑地接通了电话。 ………… 华国文化出版社。 今年读纸质书的人越来越少，各大出版社的效益越来越糟糕，它们手底下编辑的工资待遇也随之下滑了许多。 这就导致了很多新编辑进入出版社没多久，就满脑子提桶跑路。 华国文化出版社也是这样。 龚韭，是华国文化的编辑，做这行三年了。 三年，说长不长，但在华国文化这里，他已经算得上是一位老编辑了。 只不过，他这位老编辑工作了那么多年，至今为止，都还没有做出过一本令自己或者出版社满意的书。 他做的那些书，无论是质量还是销量，都较为堪忧。 他甚至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半年，他说不定就会被出版社“优化”掉。 对于他的很多同事而言，被出版社主动“优化”，是一件好事。 至少能拿一笔补贴。 但他并不这么想。 他是真心喜欢文学的，是真的想要做出一些好书来的。 他不想带着遗憾离开出版社。 然而，一本好书，可遇不可求。 他目前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去做一本好卖的书。 用那本书稳住自己在出版社里的地位，然后再慢慢寻找他想要的好书。 但“好卖的书”也并不比“好书”容易寻找。 直到半个月前，他和一位刚跳槽到某杂志社工作的编辑朋友吃饭的时候，从对方口中，获得了灵感。 第251章 出书 那个朋友问他，听没听说过徐来。 他说当然听说过，他现在的手机铃声都已经更换成了徐来和文歌后合唱的《因为爱情》。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徐来大学读的专业，是文学？” “他大学学的是文学？”龚韭点了点头，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 对方“嘿嘿”一笑，说道：“我最近才知道，原来徐来大学的时候，给我们杂志社投稿过小说，还上了三篇！负责他那几篇小说的，正好是我师父。” “你师父？！” 龚韭眉头一挑。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关注点不对啊。 “欸，等等，你说……徐来在大学的时候，给你们杂志社投稿过小说？还过了三篇？？” “没错！” 那个朋友笑道：“而且，我听说，他也给其他杂志投过小说，也过了很多篇，其中不乏《华国文学》这种级别的杂志。” “我靠，他一个演员、歌手、导演，不仅会写歌写剧本，还会写小说？还写得那么好？？” 作为一个相关从业者，龚韭心里很清楚《华国文学》和那个朋友负责的《都城文艺》这两份杂志的含金量。 自从阅读纸质书的人变少，文学类的杂志停刊的停刊，转型的转型，最终剩下来的文学杂志，和以前相比，少了十几倍。 而投稿文学作品的人，却没有少得那么夸张。 供给没减少太多，而需求暴跌，这就导致了文学刊物的收稿标准大增。 以前，七十分的文章就能上的刊物，如今要是没有关系，拿出八十分的文章，都不一定能上！ 而《华国文学》和《都城文艺》，是少有的“高稿费”文学杂志——加双引号是因为，这里的“高稿费”，是相对而言的。 在文学杂志当中，它们的稿费几乎是头一档的。 千字六百！ 一篇小说，在扣税之前，能拿六千左右。 正因为它们的稿费是头一档的，所以，它们的竞争也一等一的激烈。 一般的小说，还真上不了这两个刊物！ “我刚听说的时候也惊了。” 朋友说：“我以前只知道他大学读的是中文，不知道他那么能写。光是在我们杂志和《华国文学》，他上稿的小说就足有五篇。一些老一辈的作家都没有那么多！” 正是朋友的这一句话，激发了龚韭的灵感。 徐来在大学时期，发表在《华国文学》和《都城文艺》上的小说，有五篇，这就意味着他写过至少五篇的优质短篇小说。 再加上他发表在其他杂志上的小说、文章，凑成一本书，毫无问题！ 他龚韭不是在头疼做不出好卖的书吗？ 徐来是谁？ 当红明星！ 这样一本书做出来，不说几十万套，卖个几万本，轻轻松松？ 给点时间，等徐来的粉丝越来越多之后，那本书卖上十几二十万本，也不是难事？ 别看几万本少。 要知道，业界通常认为，一年内积累发行五万本的书，就算是畅销书了！ 而这个标准，还是以前阅读纸质书的人比较多的时候，确立下来的。 如今，一年能卖三万本，在龚韭看来，就很不错了。 十几二十万本，已经属于非常畅销的范畴了。 如果能卖上五十万本，那就是超级畅销书。 一个大胆的念头，自然而然地从龚韭的脑海中升起。 他要做一本，徐来的小说集！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他就“嗖”地站起身来，跟朋友告辞，在朋友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中，打车回到家中，琢磨起这件事的可行性。 越想，他越觉得可以。 首先，这本书绝对是能卖得动、绝对是能够赚钱的，出版社不会拒绝。 其次，他要做的小说集，收录的都是徐来曾经的作品，不会额外浪费徐来的时间，还能给他带来一定的稿费报酬，徐来大概率不会拒绝。 最后，明星在大众眼中，有一个非常醒目的标签——没文化。 这不是说所有的明星都没文化，但在大众的心中，至少有很大一部分的明星，身上是不存在“文化”这种东西的。 徐来现在也算是一个明星。 试想，如果他在一群“没文化”的家伙当中，拿出一本质量不俗的短篇小说集，会获得多少的讨论，多少的赞叹？ 他能增长多少逼格？！ 他的团队，应该也不会拒绝这么好的炒作机会。 做这么一本书，出版社获益，徐来获益，徐来的团队获益，徐来的粉丝获益，他龚韭也能获益…… 一箭好几雕！ 想到这，他果断给出版社的高层打了个电话，将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他打这通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高层都已经准备睡觉了。 这么一通电话，差点把高层气得要骂人。 可是，在听了龚韭的想法之后，高层当场变脸，连生气都忘了。 他果断忽略掉妻子充满怒意的眼神，爬起来跑到厕所去，兴高采烈地跟龚韭讨论起了这本书具体该如何制作。 高层的态度让龚韭觉得，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一个星期之内，就可以准备去找徐来或者徐来的团队谈出书的事情了。 可谁知，第二天，高层跑来跟他说，出书的事情先不着急，上面要先审核。 等审核通过了之后，再让他去联系徐来。 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终于，今天早上，龚韭总算是等来了审核通过的消息。 在此期间，龚韭做了好几次噩梦，梦到其他出版社的编辑先他一步，把徐来的小说集给截胡了。 每次他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对他而言，这本小说集，是他翻身的指望。 在听到审核通过消息的那一瞬间，他立刻拨打了从朋友的师父那里软磨硬泡搞来的徐来的私人号码。 他连续打了两边，都没有人接听。 这让他不由得怀疑起朋友的师父给了他一个假的号码。 要么，就是徐来在成名之后换号码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转而联系徐来的团队。 团队也没有联系上。 他只打通了辛龙的电话。 然而，接电话的人，对他说的话丝毫不感兴趣，甚至觉得他是个骗子，反手就把电话挂断了。 接着，龚韭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想要通过各种人脉，搞到徐来朋友或者同学的联系方式。 但是他这一招，早在徐来还没有辞掉游戏文案策划的工作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用过了。 对此，无论是辛龙还是徐来，都已经有了防备，做了各种安排，他最终还是没能如愿。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 直至下班时间过了两个多小时，他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是没有联系上任何能跟徐来搭上线的人。 没办法，只好先下班回家吃饭。 如果实在联系不上徐来，那他就只能买一张机票，飞到海市，跑到辛龙总部去碰碰运气了。 在下班之前，他又想起了那个自己没有打通的电话。 他没抱什么期望的又一次拨通了那个号码。 这一次，对方终于接听了。 ………… “喂，你是？” 徐来对着手机问道。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您是徐来先生吗？别挂电话别挂电话！我没有恶意，请给我一点时间，一分钟——不不不，三十秒！我不是推销的，拜托！” 听着对方有些慌乱的语气，徐来克制住了挂断电话的冲动，点点头，说：“行，你说。”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华国文化出版社的编辑，我叫龚韭。我听说您在大学的时候，曾经给好几家杂志社投稿过文章和小说，对吗？啊啊，不用回答，我知道您这么做过，也知道您在《华国文学》等高含金量杂志上过稿过不少小说。 “额，事实上，我也专程去把那几篇小说找来拜读了一下，写得很好——这不是拍马屁什么的，我是真的感觉您写得很好……” 其实，到这里，龚韭所说的话，早已超出了三十秒。 但徐来并没有开口打断他。 这家伙的话，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 在刚开始，听到龚韭问他是不是徐来的那一瞬间，他在脑子里想象了很多对方打这通电话的原因。 可能是粉丝，可能是骗子，可能是想来推销自己的作品——例如歌曲、剧本等等。 但他从来没想过，对方居然会提到他大学时期所创作的小说！ 由于他和他的团队并没有在摄影机前提到过他写小说的事情，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他曾经写过小说的。 更不知道，他以前写的那些小说，质量高到能够登上《华国文学》和《都城文艺》这种级别的文学杂志。 这是他尚未觉醒金手指之前，为数不多的骄傲。 既然对方提到了他的小说，他愿意为此拿出一点时间，听听对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对了对了，我最喜欢的还是您的那篇《房东与狗》，写得太绝了，题材算是现实主义，可各种笔法却相当先锋……” “……《我，尸体》和《心跳如蛙》也很不错，把魔幻现实主义玩得很溜。尤其是《心跳如蛙》，读到最后一段的时间，您的那句收尾惊得我混身起鸡皮疙瘩……” 听着听着，对方居然开始逐一称赞起了徐来曾经写的那些小说。 徐来听得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 他摸了摸鼻子：“打住打住。你就直说，你想要做什么？” “噢噢，好的好的。是这样的，徐来先生，我刚才不是自我介绍过了嘛，我是华国文化出版社的编辑。我特别喜欢你大学时期写的那些小说，我想把它们集起来，做成一本短篇小说集，您看——” 突然，就在这时，龚韭的声音停下了。 就像是一个音频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徐来下意识地想皱皱眉头，问对方怎么了。 可是，刚想开口，他就发现自己做不到。 时间，暂停了！ “我又达成了什么成就？？” 徐来又一次感觉到了金属音的莫名其妙。 有些时候，他各种尝试，想要达成一些成就，刷点奖励，金属音毫无反应。 有些事情，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一不小心达成了成就，获得了奖励…… 例如，现在。 “恭喜宿主，第一次收到出版社的约稿，达成成就：‘初出茅庐（文学）’，奖励中级写作技能一份。” 金属音响起之后，时间又恢复了流速。 徐来只是头脑稍稍一重，而后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感受了。 这种状态表明，在金属音赠与他“中级写作技能”之前，他就已经点亮了这个技能。 金属音的馈赠，并没有让他的技能产生质变。 顶多是将“中级写作技能”变成“中级写作技能+1”罢了。 龚韭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当然当然，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们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绝大部分工作我们都会帮您完成，不会耽误您平时工作的。” 徐来没有把刚才获得的写作技能放在心上，想了想，说：“我考虑一下，等会儿给你答复。” 其实，就他个人而言，他是愿意让华国文化出版社帮他做短篇小说集的。 他大学时期读的很多好书，就是出自这个出版社之手。 对于华国文化，他还是比较认可的。 不过，他现在是有合同在身的人。 在敲定合作之前，按照艺人合同的规定，他必须要去和自己的经纪人曾姐说一声，问问对方的意见。 “嗯嗯！好好好，不用急的，徐来先生，您可以慢慢考虑，我这边随时等您的电话。对了对了，版税方面，我们也是绝对不会亏待您的。” 版税…… 你不说我都忘了问这个了。 “版税你们能给我多少？” 据他所知，一般的新人，版税能拿到百分之五、百分之六，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一个明星，拿个百分之十，应该不过分？ 至于更高的，他就没有想过了。 事实上，他写小说的那几年，就没有听说过能有几个人拿到百分之八以上的版税的。 “嗯……徐来先生，我给您交个底。出版社给我的最高数字是，百分之十二！ “这也是我们出版社给出过的最高版税。 “除了您之外，能拿到这个数字的人，只有宁陵宁大师。 “您应该清楚他在文坛的地位和名气？他是华国第一位拿下炸弹奖的作家。我们出版社成立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给出高过这个数字的版税。 “我上司的意思是让我跟你谈谈，看看能不能用百分之十或者百分之十一拿下合同。但我感觉，您配百分之十二！ “所以，我就不谈了，直接交底，只要您点头，我直接给您百分之十二的版税！” 第252章 合同 百分之十二！ 宁陵宁大师！ 这两个名词像导弹一样，轰得徐来有些头晕目眩。 正如前面所说，一般的新人作者，能够拿到百分之六的版税，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厉害的，有名气的，能拿到百分之八。 在一般人眼中，这种人已经算是大神了。 而能拿百分之十的，绝对是大神中的大神。 至于百分之十二…… 就像龚韭所说，整个华国文化出版社，从建立起到今天，只给过一个人——宁陵，宁大师！ 华国唯一一个拿过炸弹文学奖的文学大师！！ 徐来心里一阵难以掩饰的受宠若惊。 他对自己的名气和作品很有信心，但是…… 和宁陵拿同一档的版税？ 这…… 他自问，自己客观上来说，并没有这个资格。 稍微控制了一下心情，徐来想了想，问道：“初版你们计划出多少本？” “五万到十万这样子。” 对方很快就回答道，仿佛早就猜到了徐来会问这个问题，已经提前将答案准备好了。 五万到十万…… 取个中间数，七万五。 徐来算了算自己的那几篇小说，如果合订成一本书的话，这个厚度，按照市场价，应该是三四十一本。 按照三十五来算。 三十五乘以七万五，再乘以百分之十二的版税…… 三十一万零五千。 徐来摸了摸下巴。 这……好像也没几个钱啊。 走红了一段时间以后，他现在对钱的认知，已经发生了些许变化。 三十多万，对于以前的他而言，很多。 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就那样。 随便接一个活，就能轻松赚到。 “不过，对于纸质书而言，初版能出七万五千本，还全部卖完，已经很不错了。” “再说了，书又不是只会出一版。” “卖完了初版，后续再接着加印，还有钱赚。” “随着我名气的提升，粉丝的增长，到最后，这本书说不定能有上百万的稿费。” “虽然也不是很多，但也聊胜于无了。” 徐来想着。 反正，他同意出书的种种原因之中，“赚钱”的优先级，是排在比较后面的。 每一个写故事的人，都希望自己的文字能够变成纸质书。 徐来也不例外。 于他而言，书籍出版本身，就是一种令人心动的收益了。 “怎么了，徐来先生，对这个初版数量不满意吗？” 见徐来久久没有回答，对方语气有些犹豫地问道。 “那个……徐来先生，您别看五万到十万本很少，您要考虑到现在读纸质书的人没那么多了，一般的作者出书，初版能有一两千本，就已经很好了……” 听他的话，似乎是怕徐来提出初版要多印一些。 要是印出来的书都能卖掉，那他肯定没有意见。 可问题是…… 不一定能卖掉啊！ 要是印个十几二十万册，最终只卖了一半，另外一半砸手里了，怎么办？ 印刷费、人工费、宣传费、仓库租金……全部算上，这得亏多少钱？ 徐来笑了笑，摇头说：“我知道。初版印个五万到十万本，已经够多了。” 他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几位作者，他们第一本书的初版印刷量，也就是龚韭所说的一两千本。 而那一两千本书，据他所知，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卖干净。 现在这个年代，除了极个别的大师以外，全职写纸质书，死路一条。 “噢噢，好的好的。” 龚韭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庆幸。 幸好徐来以前混过作者圈子，明白事理。 要是徐来真的提出多印个十几万册，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那……徐来先生，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把合同签了？” 签合同…… “明天。明天中午或者晚上。” “中午……或晚上……额……” 徐来听出来了对方语气中的为难。 很快，他就想起来了，华国文化出版社坐落在京市，而非海市。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机票和高铁票不一定还有卖。 如果他明天想要中午见面的话，对方可能赶不过来。 “你中午要是到不了海市的话，就晚上签。” 徐来补充了一句。 “嗯嗯，好好好。” 龚韭赶紧说道。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做书的细节。 聊完，徐来便挂断了电话。 他对着逐渐暗下来的屏幕，微微一笑。 “出书啊……” ………… 次日，徐来按照计划，先是去到了全国排名第四的院线的总部，跟对方商谈排片事宜。 讨论加播放片段，一共用了将近三个小时。 最终，他拿到了至少百分之十三的排片的承诺，以及一纸合同。 这个排片量，说实话，比他预期中的要低一些。 他本来以为自己最少最少能拿百分之十五的。 而且，排片这种东西，不能只看排片量，还要看排片的时间。 徐来在和华娱院线签合同的时候，他注意到，华娱专程在合同里写上了他们至少会将百分之多少多少的排片排在黄金时段。 而他今天拿下的这份合同里，并没有类似的文字。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对方有可能给出百分之十三或者更多的排片，但是，排片的时段不一定会有多好。 说不定会有一部分的排片是排到零点往后的那种阴间时段。 排到那种阴间时段，排片是排片了，但是几乎没有作用。 如果《爆裂鼓手》是爱情片的话，那还好说。 可它是音乐剧情片啊！ 这种片子，真的没几个人会特意半夜跑去看的。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人家也不一定会故意把他的片子全排到阴间时段…… “算了，既然已经谈完，就不要再想了。” 徐来回酒店的路上，敲了敲脑壳，心里说道：“这一波，有点小失败。” “找下一家院线谈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在合同里明确会将至少多少的排片排在黄金时段。” “不然，不安心。” 拿到了不错的排片量，可是，院线安排的排片全在阴间时段，导致电影扑街的事例，他曾经在小绿和辛导那里听说过。 他不希望自己的电影也成为别人口中的反面教材。 “接下来，联系排名第五的院线。看看今天能不能把他们的合同拿了。如果不能，就先在电话里粗略聊聊，明天再当面谈。” ………… 当天下午，徐来从华国排名第五的那家院线的总部走出来，看了一眼手中的提包，表情很是无奈。 他尽力了。 各种据理力争，最终还是只拿到了最低百分之十二的排片。 唯一的安慰是，这一份合同里，对方明确了会至少安排多少排片在黄金时段、高峰时段。 “虽然只有最低百分之四……但也比没有要好。” 徐来突然想到了那些没有名气也没有公司做靠山的个人导演，以及出自小公司的导演。 他一个拿下了史密斯奖的、有辛导作为副导辅助的导演，谈排片的时候都那么艰难…… 那些个人导演和小公司的导演，岂不是更惨？ 他再怎么惨，也有百分之十几的排片打底，而那些导演的电影，在大部分院线，说不定连个保底的排片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们拍出了什么惊世大作，也有不小的可能会被埋没。 想到这，徐来有些唏嘘。 这个圈子，有靠山，确实才好办事。 这时，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发现屏幕上显示着两个未接来电，和几条未读短信。 解锁一看，那两个未接来电都是龚韭打过来的，短信也是他发的。 龚韭在短信里说，他已经到海市了，正在往辛龙这边赶，让徐来有空了告诉他一声，他随时可以跟徐来见面。 这几条短信，是在一个小时之前收到的。 现在，不出意外的话，龚韭应该已经到辛龙附近了。 可惜…… “我不回辛龙啊。” 徐来无奈一笑，先是给曾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他准备去和出版社签新书合同。 曾姐让他先别急着去，她会派一个律师去接他，让他跟着律师一起去签。 这样可以避免出版社在合同上挖坑。 虽然华国文化不太可能冒着丢掉合同的风险给他挖坑，但是还是要防一手。 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娱乐圈，这句话是艺人们生存的关键之一。 徐来答应了。 随后，他又给龚韭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在某饭店等待。 他现在还没有吃晚饭呢，正好可以顺便吃了。 这样一来，他就能逃掉酒店里那顿没啥味道的“营养餐”了。 计划通。 没过多久，徐来便见到了曾姐派来接他的律师。 两人开车朝着和龚韭约定好的饭店驶去。 此时，龚韭已经开好了包厢，点了一些菜，坐在里面等待他们了。 见到徐来和律师进来，他赶紧站起身迎接。 “徐来先生，您好您好，我就是那个华国文化出版社的编辑，龚韭，就是给您打电话的那个。” “我知道。别站着，坐。” “诶诶，好嘞。对了，这位怎么称呼？” “他是我的律师，你就叫他……老曹。” “好的，老曹，你好。” 律师老曹点点头，露出了一个颇有些距离感的微笑。 龚韭有点尴尬，但没有表现出来。 见老曹和徐来都已经落座，他也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跟徐来说，他已经提前点了一些菜，估计马上就能上了。 随后，他又将菜单推给徐来，让他再看看还想吃些什么。 “我提前点菜就是怕您忙了一天，太饿，到这里之后多少还能先吃点东西。但是我点的菜不一定都合您的口味，您看看还想再点些什么？” 徐来接过菜单，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挺会来事啊。 他没有直接翻开菜单，而是先问了一句：“你点了什么？” 龚韭说了几道菜的名字。 徐来大致估计了一下，三个人，吃龚韭点的那些菜，大概率吃不完。 而且，那些菜也都挺符合他这个羊城人的口味的。 估计是龚韭按照羊城人的大众口味来点的，点得不错。 想着，他又将菜单推了回去。 “不用了，吃这些就够了。再点也吃不完。” “没事，吃不完可以打包嘛。” 龚韭笑道。 徐来摇了摇头，又说了一句“不用了”。 “好。” 龚韭点点头，回答道。 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实际上，在听到徐来这第二声“不用了”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掠过了一抹庆幸的。 早在来之前，他就做好了要买单的准备。 刚才点餐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这家店的价格，贵得让他肉疼。 光是刚才的那些菜，就花了他将近十天的伙食费。 如果徐来再点多一些，他这个月怕是要吃土了。 毕竟，他也没做过这种请作者吃饭的事情，拿不准这些钱出版社会不会报销。 龚韭也不是第一次和作者谈出书的事情了。 他知道，谈合作的事，不能急。 越急反而越容易出反效果。 所以，他并没有马上拿出合同给徐来看。 他先是和徐来、老曹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儿。 徐来不是一个多么擅长社交的人，老曹看起来也不太愿意跟他多聊，龚韭聊得颇有些吃力。 好在，服务员及时上菜，拯救了他。 看见一桌子的佳肴，徐来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终于…… 终于又能吃到这种有油水、有味道的食物了！ 他没和龚韭客气，直接开动。 龚韭在吃饭的时候，偷偷观察了一下徐来吃饭的样子。 他发现，对方虽然吃得很快、很急，但是动作看起来却并不粗鲁，反倒有些优雅的意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司有给他特意训练过。 “这就是明星吗……” 龚韭默默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二十分钟后，徐来满意地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舒服了。 他好久没有吃到油水那么充足的饭菜了。 光这一顿，他吸收的热量，估计能顶平时三天。 营养餐，营养是营养，但真的没有这种油水足的饭菜好吃。 当然，也可能是他从小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大油大盐的吃习惯了。 “好了，”徐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给我看看你们的合同。” 第253章 《银河帝国》 “好嘞！” 龚韭在伸手进包里拿合同之前，非常细节地用纸巾擦了擦手，确保合同不会沾染到任何油污。 他将合同递给了徐来，徐来随意扫了几眼，扭头看向老曹：“大致条款，曾姐应该跟你说过了？” “说过了。” 老曹点头。 “好。那你帮我看看。” 说着，他便将合同交给了老曹。 老曹先是将整份合同从头看了一遍，确定过相关条款都明确在其中了，随后才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起来。 他在寻找华国文化有没有在其中玩一些文字游戏，或者留有什么漏洞。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目光从合同上收了回来，并将合同还给了徐来。 “好了，我看完了。这个合同可以签。不过，你最好还是再自己看一遍，确定一下里面的条款。” “嗯。” 很快，徐来也将合同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 遇到一些不太理解的条款，马上开口询问身边的律师。 “没问题了。” 徐来呼出一口气，从龚韭那里接过一支签字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名的时候，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我签这个名，该不会也触发什么成就？这也太——” 恭喜你，猜对了。 就在“徐来”两个字出现在合同之上时，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充满金属质感的声音：“恭喜宿主，第一次出版文学书籍，达成成就：‘小试牛刀（文学）’，奖励小说《银河帝国1：基地》。” 徐来一怔。 还真是！ 而且，这一次的奖励不再是什么抽奖机会和写作技能了。 而是一本小说。 一本，名为《银河帝国1：基地》的小说。 从小说的名字，他就能清晰地察觉出来，这是一套书中的第一册。 “这也太小气了。” 徐来心说：“送小说也不送齐一整套，送其中一本算什么回事？” 不过，仔细一想，这其实也还行了。 如果金属音送给他的不是第一册，而是第八册、第十八册——如果真有那么多册的话——那岂不是更难受？ 趁着时间还没有恢复正常的这段时候，徐来细细品味了一番这个书名。 “《银河帝国》，看名字应该是一部科幻小说。” “啧啧啧，我这是跟科幻杠上了吗？刚凭借着一部科幻短片拿下史密斯奖，又获得了一部科幻小说。” “也不知道它的质量怎么样，能不能改编成电影……” 正想着，时间终于恢复了正常流速。 徐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露馅，另外两人都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一切都和金属音响起之前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徐来的脑海之中，凭空多出了二十多万字的小说。 碍于场合，徐来没办法立马检测它的质量，只好继续处理合同的事情。 合同一共有两份，一份是他的，一份要给龚韭带回出版社。 将两份合同签完，徐来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手头上有一本……嗯……长篇科幻小说，你们有兴趣出版吗？” “长篇科幻小说？！” 龚韭一惊。 他下意识地就想问：你还会写长篇小说？ 而且是科幻小说！ 要知道，徐来大学时期创作的全都是带有先锋色彩的纯文学短篇小说。 带有先锋色彩的纯文学小说和科幻小说，短篇小说和长篇小说，看起来都是小说，可其中的差异其实非常大。 甚至可以说是两种东西。 写得好纯文学的人，不一定能写好类型文学——科幻小说就是一种类型文学； 能写好短篇小说的，也不一定能写好长篇。 反之亦然。 一个在创作时期从来没有发表过涉及科幻的文章的作者，突然说他写了一部科幻的长篇小说…… 这…… 如果换做是别人的话，龚韭或许还不那么意外。 可这是徐来啊！ 一个大明星！ 写小说，尤其是长篇小说，是一件非常耗时耗力的事情。 一部二十万字的非网文小说，动辄写上一年，很正常。 有些人甚至需要打磨两年、三年，甚至更久！ 他是怎么挤出时间写长篇的？？ 但很快，龚韭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部长篇小说，可能是徐来在大学时期创作的。 只是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发表。 这种可能的可能性，其实蛮大的。 因为华国如今已经没有多少科幻杂志了，愿意连载小作者长篇小说的科幻杂志更是只有一本，徐来的长篇小说当时发表不出去，也很正常。 “嗯，长篇小说。” 徐来已经预料到了龚韭的反应，所以看起来十分平静。 “你们感兴趣吗？大概二十万左右。嗯……是一个系列，但我目前为止只写了第一部。” “一个系列……” 龚韭听着，眼睛已经亮起来了。 徐来的那本小说，是一个系列！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只要他拿下了第一部，等到徐来写出第二部、第三部等续集的时候，那些续作大概率也都是他的！ 意外之喜，这是意外之喜啊！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趟出来，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拿下徐来的新书授权。 可谁知，居然还能顺便收下一个系列的书！ 这件事要是让出版社高层知道了，指不定会兴奋成什么样子。 反正，徐来——一个大明星——他写的书，不愁卖不出去！ 顶多印少点，一本印个五万册、十万册，总是能卖完的。 “感兴趣！我们很感兴趣！” 龚韭舔了舔嘴唇，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个……请问，徐来先生，您的那部小说……现在能发给我看看吗？” 说完，他感觉这么说不太好，又补充道：“我也要给上司看看。” 嘶…… 这句话，似乎也不太对。 听起来就跟“你不给我们看看文本，我们咋知道你那书配不配出版啊”似的。 他赶紧又说：“只有看了我们才能确定给您百分之多少的版税。” 闻言，徐来笑了笑，心说我也想现在给你看，可问题是……我办不到啊。 我总不能把脑子取出来给你看？ “现在发不了，不在我手机里。嗯……过段时间我再发给你。是要发到哪个邮箱里面吗，还是？” “发我的工作邮箱就好了！” 龚韭说着，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点开徐来的短信，将自己的邮箱号和邮箱地址发了过去。 “就是这个，给您发过去了。您到时候发到这个邮箱来就好。您放心，我们华国文化出版社绝对能够给您全国最高的税率！” “能给百分之十二就行了。” 徐来笑了笑，说道。 “额……我们尽量。” 虽然他们已经给过徐来一次百分之十二的版税了，可是，这个数字的版税，也不能随便给。 毕竟，除了徐来之外，唯一一个拿到过这个数字的人，只有宁陵宁大师。 龚韭说不准高层还会不会同意给出百分之十二，所以只好先这样回答。 如果到时候高层同意，那固然好； 就算不同意，他也没在徐来这里食言。 …………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刚刚好像没有听清楚，你说徐来干嘛？” 电话那头，传来了总编激动的声音。 龚韭摸了摸鼻子，有些自豪地说道：“我说，合同我已经签好了……” “不是这个，下一句！你说徐来怎么了？” “我说，他告诉我，他写了一部科幻的长篇小说。那是一个系列，他目前只写出了第一部，大概二十万字，问我们感不感兴趣……” “我靠，感兴趣！那太特么的感兴趣了啊！！你怎么回答的？！” 在龚韭的印象当中，总编是一个非常儒雅随和的中年……秃头男子。 他还是第一次对方那么激动的模样。 “我出马，你还不放心吗？我当然说我们感兴趣了。而且，我还跟他许诺，我们会给出全国最高的税率，这样就不怕他被人截胡了。” “好！好！好！干得漂亮，老龚（wan，音同“弯”）！要是那本书最终到我们手上，我请你吃一顿大餐！对了，那本书写得怎么样，你看过没有？” “这个……暂时还没。” 龚韭实话实说道，徐来还没将文本发过来。 “这样啊，不急不急，你不要催他，安安心心等着，万一你催一催，人家一着急，一生气，把书交给别的出版社怎么办？” 顿了顿，总编又说：“徐来把书发给你之后，你记得告诉我一声。如果他一直没发，你就不着痕迹地提醒他一下，你就……唉，算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商量。” “嗯，好。” 龚韭摸了摸后脑勺，又说：“那个，你说，我们想签下那本书的话，要给百分之多少的版税？” “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这个要开会决定，也要看具体的文本质量。但是，给出的税率肯定会是全国最高的，这个你放心。你是代表了出版社和他谈的，我们出版社从不食言。” ………… 回到酒店之后，徐来先洗了个澡，躺回床上，复盘了一下今天的经历。 今天他一共拿下了三个合同，并且约定了一个潜在的合同。 两个院线的合同，说实话，条件都比较一般。 至少没有他预期之内的那么好。 小说集的合同他倒是挺满意的，版税给的高，版权也都在他自己手上。 “不贪多，《银河帝国1：基地》的合同也能拿到这个条件，我就满意了。” “对了，说起《银河帝国》，我还没有评估过它的质量。” 想着，徐来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回忆”起了《银河帝国1：基地》的详细内容。 因为小说的内容全部清晰地刻在了脑子里，所以他“回忆”的速度非常快。 以他的阅读速度，二十万字的小说，起码得读三个小时。 可是，对于这本刻在脑子里的小说，他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完全“回忆”了一遍。 “真不错！” “很厉害啊这本书，不愧是金属音赠送的奖励！” 徐来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嘴角微微上扬。 刚获得这个奖励的时候，他还担心小说的质量会不会比较一般。 可现在，他能够安心了。 在他看来，满分十分的话，这本书最少能拿下九分的高分！ 作为一个阅读量超标的中文系毕业生，他给出的“九分”，是足够有含金量的。 他的九分，在其他人那里，可能就是九点三分，甚至九点五分！ “如果没有金属音，我写一辈子小说，都不一定能写出这个质量的科幻小说。” 徐来心想。 但很快，他又反驳了自己这个观点。 “不对，如果没有金属音，我的写作根本不会涉及科幻小说……” “算了，不想那么多，反正金属音已经把小说奖励给我了，那它就是我的。” 这本小说出版出来，徐来感觉，自己应该是有机会拿下国内的顶级科幻类奖项的。 “得找个时间把它录进电脑里。” “要不……” 徐来睁开眼，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现在先写一个小时？” 或许是那本《银河帝国1：基地》的质量，带给了他太多的惊喜和激动，他竟没有任何犹豫地从床上翻了起来，坐到桌子前，翻开电脑，新建文档，开始劈里啪啦地码起字来。 徐来的码字速度说快不快，但是由于要写的东西全都在脑子里了，所以一个小时过去，也码出来了四千多字。 也就是相当于整本书的……额……五十分之一…… 徐来看着自己一个小时的成果，挠了挠头。 按这个进度，二十万字，他得码到猴年马月去啊？ 虽然一小时四千字对他而言已经很快了，一天写十个钟，也有四万字。 但问题是……他没那么多时间啊！ 一天能抽出一个小时码字，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总不能连码五十天……” 这也太久了。 他可是答应过那个华国文化出版社的编辑，要在最近几天把文档发过去的。 “啧，当时嘴太快，没有考虑到我手速。” 嗯？ 等等…… 说到手速……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