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为诸葛亮延寿十二年》 第1章 糊里糊涂干掉了魏延 凌晨,市中心医院—药房休息室,忙活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已经累成狗的李幕然终于可以停下来喘口气,打开了休息室的电脑,点开了他最爱看的电视剧。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伴随着屏幕上打出“秋风五丈原”五个字,李幕然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从初中到毕业,这版本的《三国演义》他已经刷了不下十余遍,其中最不忍心看的就是诸葛亮病死五丈原这一集。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诸葛亮确实做到了,但又能怎么样?诸葛亮一死,蜀汉就走上了注定被西晋灭国的道路。倘若诸葛亮禳星成功,延寿十二年,或许蜀汉会有不同的结局。 “该死的魏延!” 尽管对这画面已经熟悉到人物的每一个动作都能提前知道,可当看到魏延要准备闯大帐,长明灯即将被吹灭,诸葛亮禳星即将失败时,李幕然还是气得跳脚,这个脑后有反骨的混蛋!刘备当初就不该把他留下来。 然而就在他即将跳第二脚时,一脚踩空,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以自由落体的形式掉落,周围的空间呈现时空轮转的画面。 他看到了清朝慈禧太后仓皇西逃…… 明朝的崇祯皇帝看着皇宫,心有不甘地挂在了歪脖槐树底下…… 元朝的铁骑正驰骋在伊朗高原…… 北宋的赵匡胤黄袍加身…… 大唐的杨贵妃正在华清池里沐浴…… 隋朝民工们正在开挖万里运河…… 西晋永嘉之乱长安城里百姓的哭嚎…… 随后画面随之一变,天空中出现黎明的曙光,耳边风声呼啸,他仍在高空中呈自由落体式下坠。 他惊恐地朝下一看,下面是一片山前平原,似乎是两方人马正在交战,喊杀声不断,四处火起…… 我……我特么这是穿越了吗?穿越就穿越了,给我整个高空坠落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落地成盒? 不!我还没有牵过女孩子的手,还没有结婚,还没有治病救人,还没有真正挣钱孝顺父母…… 李幕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年仅24岁的生命。 就在即将落地的最后一秒,李幕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颗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然而…… 预想中的生命终结并没有到来。 他确实是以极快的速度坠落,并且还砸到了什么东西,但是并没有出现任何血腥的场面,甚至没有丝毫的疼痛。 劫后余生,李幕然睁开了眼,大口喘着粗气,待心绪平静下来后,他注意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头戴无帻冠,身披长袍,腰系佩剑,七窍出血,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这人……是被我砸死的?可是我怎么没事?看这人的面容,怎么有点眼熟啊? 借着黎明的微弱光亮,李幕然又回头看了一下周围的景物,不远处是一座古代的大帐,大帐旁边的大纛上写着“诸葛”两字,难道我砸死的人是……魏延!? 该!活该!如今他被自己砸死了,诸葛丞相还能延寿一纪,蜀汉当兴啊! 看到魏延这么舒服的结局,李幕然都快忘自己身处的环境。 “来人,拿住那个细作!” 完蛋了!被人当做细作了。 李幕然神色由喜转惊,眼睁睁看着帐前一银盔银甲的小将,没错,就是姜维!指挥着十余兵士朝他包抄了过来。 “不是细作!不是细作!是友军!友军!” “不是细作?看你衣着打扮,奇奇怪怪,不是细作又是什么?” “我……我……我……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 “穿什么越什么?是不是偷偷越过山头,穿过我军岗哨,潜入我军大营,意图刺杀丞相?” 完了!我真是穿糊涂了,跟这个时代的人讲什么穿越,就是对牛弹琴! 不由分说,在姜维的指挥下,一群兵士四马攒蹄地将他捆起来,抬着他直奔中军帐而去。 当第一缕朝阳透过中军帐的缝隙,照射在诸葛亮被岁月的刀锋侵蚀得斑驳沧桑的脸上时,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轻轻地将眼前的主灯吹灭,随后站起身拂了拂身上的灰尘,朝成都的方向遥遥一拜,两行老泪潸然而下。 “幸天佑大汉,让老臣得以延寿一纪,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完成北伐中原大业,以报先帝三顾茅庐之情。” 情绪稍稍平复之后,他正要出大帐指挥大军反击魏军,就看到姜维掀账急匆匆走了进来。 “恭喜丞相!禳星成功!” “此皆赖天子洪福,先帝庇佑。”禳星成功之后,诸葛亮心情大好,蜡黄干瘦的脸上有了稍许血色,当他看到姜维身后被捆得像猪一样,穿着怪异的服饰,留着怪异的发型时的李幕然时,疑惑地问道,“此是何人?” “丞相,此人从天而降,砸死了大将魏延,维怀疑是魏军细作,故而绑来,请丞相发落。” “从天而降?人怎么能从天而降?” “回丞相,确实是从天而降,小人亲眼所见。”其中一个兵士解释道。 诸葛亮略一思忖,“细作怎么可能穿如此奇装异服?此人并非细作,且松绑,严加看管,待退了魏军之后,再细细盘问。” 然而这时,外面的喊杀声已经减弱不少,一名甲士进账后屈伸下跪,“启禀丞相,昨夜魏军大将夏侯霸来袭我大营,已被平北将军马岱杀退。” 诸葛亮捋了捋胡须,欣慰地笑了,“马岱勇武堪比他的哥哥马超,既然来军已退,且来盘问一下此人。” 兵士将他松绑之后,李幕然揉了揉被绳索勒得发红的手腕,向前一步,学着电视里的样式朝端坐在上的诸葛亮躬身一拜,“我不是魏军的细作,也不是蜀地之人,我……” 李幕然本想告诉他,自己就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可是就算诸葛亮多智而近妖也不可能理解自己的话。 “汝是如何从天而降的?” “我没有从天而降,一定是这位大哥眼花了,我要是从天而降,早就摔成了肉泥,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 “胡……胡……胡说!明明是你掉下来砸死了魏将军。”那小兵见李幕然断然否认,有点着急 “这位小哥,既然你说我砸死了魏将军,为何我安然无恙?一点伤都没有,这怎么解释?” “我……我……”这小兵一时气结,自己确实真真切切看到了他从天而降,可究竟为什么魏将军死了,而他却安然无恙,是真的搞不明白。 第2章 争风吃醋的太医 诸葛亮皱了皱眉头,感觉这小兵的话有点不可信,“既然汝不是从天而降,兵荒马乱之中又怎么出现在我军营寨?汝是哪里人?姓甚名谁?” “我姓李名幕然,字鸿光,世居此地,以替人治病为生,前几天进山采药迷了路,误闯营寨,望丞相赎罪。”把三国志读得滚瓜烂熟的他随口给自己捏造了一个虚无的身份。 “哦~原来是位医者,既然如此,汝可愿为我诊视一番?” 听到他的话,诸葛亮心中略动,如今大战频频,兵士们死伤较多,如若此人能留在军中,救治那些受伤的兵士,倒不失为一大助力,也可借机试探一下他是否在说谎。只是以他不过三旬的年纪,不知道医术如何,且先试他一试。 李幕然眉毛一挑,这大约是不相信我的话,想要试探试探我,你要是找个别人来试探,我还真有点答不出来,毕竟我学的是西医,不是中医,望闻问切这些靠经验积累来判断的手法我还真不行。至于你嘛,嘿嘿…… “且容我一试!” 李幕然嘴角微翘,大步走上前,有模有样地将手指搭在了诸葛亮的尺脉上,左手想当然地就想学电视里老中医那样捋捋胡须,好装作经验老到的样子。 可还没碰到下巴,他的手就尴尬地停在了半空,平日里每天都用剃须刀刮胡子,哪来的山羊胡? “丞相高看他了,一个胎毛还没褪掉的后生,连切脉都那么生疏,能有什么医术?” 听到有人说风凉话,李幕然才注意到营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位苍然鹤发的老者,额头前凸,眼眯成了一条缝,大腹便便,身上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这位是?”李幕然刚搭上诸葛亮尺脉的手指又缩了回来。 “老夫吉邈,现为太医监监丞,专为丞相治病。” 哦~原来是诸葛亮的御用医生,这人语气充满了不屑,刚进来就说了一通阴阳怪气的话,大概是怕我抢了他的饭碗,等等……吉邈?东汉太医吉平有两子,其中一位就叫吉邈。曹操做大汉丞相时,吉平谋划干掉曹操,结果计划泄露被杀,满门抄斩,难道他就是吉平的儿子?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年岁并不能代表什么。” “听汝这么说,是认为汝的医术比老夫强?” 李幕然剑眉一挑,这是不服气要跟自己硬杠啊,我堂堂一个经过系统医学教育的人,会怕你? “别人嘛不敢说,但肯定是比先生强上那么一点!” 吉邈自从来到蜀地,向来自认为是医术第一,如今被一个不知名的后生无视,那忍得了这口气,“丞相,他要是能诊断出一二来,老夫愿放下身份,拜他为师。” 诸葛亮见这年轻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吉邈激得失去了气度,眉头一皱,他堂堂一太医院监丞,却跟一个后生晚辈斗气,气量有点小了。 “拜我为师就不必了,如果我能诊断出丞相的病因,就请监丞自行辞官,如何?” “好!好!好!倘若汝只是卖弄口舌之辈……” “人头送上!” “年轻人,你太狂妄了。” …… 李幕然也不跟他再费口水,也不假装诊脉了,直接开口说道,“丞相近来饮食欠佳。” “哈哈哈……都看到了,诸位,这就是他的诊断?丞相饮食欠佳就连黄发小儿都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一个不学无术之徒!” 众人也都一脸疑惑,只有诸葛亮不言不语。 “丞相最近咳血较多,且胃部时常剧痛,如厕见血……” 在听到这些对他病症的详细表述之后,吉邈的笑容逐渐凝固,变得严肃和震惊起来。这些病症,也只有他和丞相本人才能知晓。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连望闻问切都不过一遍就能做出极为正确的判断,不得不让他收起了一些对这个年轻人的轻视。 诸葛亮听到这话后,忍不住点了点头,这年轻人应该有些医术功底。 见到众人的反应之后,李幕然有些得意起来。 和魏国、吴国相比,蜀国本来就国弱兵弱,五虎上将全都没了之后,将才凋零,所谓“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说的就是这个时候。 诸葛亮一心想要北伐中原,匡扶汉室,奈何后方有个无能的皇帝,前方又有可用之才,六出祁山,劳心劳力,连司马懿都知道他“食少而事繁,其能久乎?”自己这个未来穿越者,又怎么会不知道? 想到这里,李幕然心中越发得意,跟我比医术,恐怕你这官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姜维听到李幕然的诊断之后,大喜过望,自降汉之后,丞相对他如师如父,眼见他身体每况愈下,心急如焚,如今丞相禳星成功,若此人真能施展妙手回春之法,让丞相病体康复,覆灭魏国指日可待。 当即,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眼眶含泪地说道,“先生大才,请恕我等先前无礼,如能治好我家丞相的病,则汉室幸甚!天下幸甚!” “这……” 李幕然看了诸葛亮一眼,此时的他精神还好,脸上也有稍许血色,看上去没有那么病恹恹的。但接受过后世教育的他心里很清楚,诸葛亮这种状态类似于病人离世前的回光返照,禳星成功只是大大提升了他的精气神。 如果不及时用药,悉心调理,油尽灯枯的那一天早晚会到来,更别提什么北伐中原,匡扶汉室了。 诸葛亮见李幕然面露难色,眼神随之黯然,他自己也算半个医者,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清楚,如果没有什么高超的医术或者长时间将养,折寿是避免不了的。死并不可怕,只怕这短短十二年光阴太短,难以完成先帝的嘱托。 李幕然沉吟间,吉邈的冷嘲热讽又在耳朵边响起,“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算你诊断出了丞相的病症,可知病因?如何下药?伯约真是糊涂,不来求我,反倒去求一个来历不明,医道深浅不知的后生晚辈,这不是舍美玉而求顽石吗?” 李幕然心中腾然火起,哎呦我去!这老头还真跟自己杠上了! 第3章 我有神药在手 “先生莫非是有什么难处?如果需要什么珍贵药物,尽管说出来,我等会竭尽全力去找寻。” 药物?诸葛亮是肠胃病加肝肾疾病,如果放在后世,用普通的药也能治好,可在这个时代,用中药慢慢调理怕是赶不上恶化的速度。最重要的是,他现在需要用超声波仪器查探一下胃和其他脏器,再检查血常规、尿常规…… 可是,他上哪儿找这些仪器去?上哪弄后世那些药去?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姜维的时候,一个甜甜的女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系统提示您,您已成功开启医院升级系统,完成指定任务即可开启医院不同的科室,完成整个医院系统建设将会有终极大奖,您目前可领取新手大礼包,开启医院门诊科和药房,获取相应的装备,您可凭意念随时进入医院所在的次元空间。” 女声话音刚落,周围的环境陡然转换。 这……这不是我所在的医院门口吗?李幕然抬头望去,几座建筑都在,只不过除了门诊大楼门口,其余的建筑都只是简单的线条勾勒,大概是任务完成后才能真正开启。 李幕然推开大门,走进了医院主楼,楼里空荡荡的,空无一人,不过供电和通风设施依然正常运转,他轻车熟路来到了门诊科,一些常见的诊疗器械如听诊器等都在。 溜达一圈之后,他又来到了二楼药房,药房休息室的电脑显示屏上依然播放着他穿越之前正在看的《三国演义》 咦?难道在这个二次元空间,自己还能通过网络与后世取得联系吗?李幕然心中一喜,拿起桌上自己的手机解锁。但是结果令他失望了,手机确实还可以用,但网络处于无信号中。再看电脑网络连接状况,那个小电脑图标上一个大大的叉号。 看来,除了这个二次元医院,自己彻底与后世断绝了联系。 李幕然叹了口气走出休息室,来到了药品室,和科室的限制一样,药品也并非全部都对他开放,那些特效药和高等级药依然需要做任务开启。 好在,一些常规的药物他都可以取用,这让他心里安定了不少,这些普通西药虽然在后世不咋样,但在三国那可是神药般的存在。 确定一些给诸葛亮服用的肠胃药和安神药之后,他转身来到电梯前自言自语地说道,“不知道能不能上去看看……” 但是结果令他失望了。 李幕然自嘲一笑,罢了,药都有了,还要啥自行车,且先看看系统会给什么变态的任务。 整理好心情之后,李幕然意念一动,重新回归到现实,令他惊喜的是,尽管他在二次元空间呆了二十多分钟,可在现实里,时间是停滞的,这意味着如果碰上有什么疑难杂症,他有充足的时间在二次元空间做研究。 “先生?” 有了这个二次元空间后,李幕然心情大好,这一次,吉邈的官丢定了,“不需另寻什么稀奇珍贵的药物,我这里就有灵丹妙药,丞相只需要按时服用,少则几个时辰,多则一日就有效果。” 说完这句话,李幕然右手一摊,两粒药出现在手掌心,其中一粒是安眠药,另外一粒则是肠胃药,转手递给了距离他不远的姜维。 “这两粒用热水冲服即可。” 姜维闻言,随即命人伺候丞相用药。 “将军且慢!这世上的药物大多需要混合熬煮之后,取药汁服用,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种药物,看其颜色鲜红,极有可能是毒药。” 我去你大爷的!你的药才是毒药!你全家做的药都是毒药! 听到吉邈把“胃痛宁颗粒”说成是毒药,李幕然心里又把他诅咒了个遍。 经吉邈这么一说,姜维又迟疑了,老实说他也没见过这种样子的药物,这么小的一个小圆片就能治好丞相的病?万一真要是毒药,把丞相给医死了,自己就是头一个罪人。 “非是我等不相信先生的医术,只是这药……” “既然将军也怀疑这药是毒药,那不妨找个人来试,监丞大人深通药理,又忠君爱国,为丞相试药再适合不过了。” 李幕然边说边将水和药片推到了吉邈眼前,塞到了他手里,“先生请?” 吉邈看看手里的红色药片,吓得面无血色,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咕咚咽了一大口水,心里把李幕然恨到了极点。这年轻后生把忠君爱国扣到自己的头上,如果不试药,肯定会惹来众人的耻笑和丞相的不满。可若试药……万一真的是毒药,自己的老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联想到中毒而死的人那瘆人的惨状,吉邈冷汗直流,手一哆嗦,那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见吉邈竟然这么胆小,诸葛亮对他的印象又差了几分,“尔等无须多疑,倘若真是毒药,我若死,此人还有命在吗?把药给我。” 姜维见丞相放下话来,又另外命人准备了一盏热水,从吉邈那里接过药片,递给了他。 脱离尴尬处境的吉邈这个时候又开始了他的表演,“丞相万金之躯,万万不可以身试药啊!万一有个好歹,大汉怎么办?” 正喝水吞药的诸葛亮差点被他这一句话给噎死,呛了一口水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想我要是有个好歹,先把你送地下去。 虽然丞相说这人不敢下毒,可姜维依然不放心,悄悄挪动脚步来到了李幕然身边,要是丞相真有个好歹,吉邈那些人就会怪罪到我头上,说不得要一剑取他的人头给在座的人一个交代了。 吞服下这些药片之后,诸葛亮见众将士像木偶一样直勾勾盯着自己,脸上全是忧虑之色,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可又不好意思赶他们出去,现场安静得连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一时间气氛略微有点尴尬。 最终,姜维还是耐不住性,打破了尴尬的氛围,“咳咳……那个……先生,丞相所服用的药物何时起效?” 姜维的话立刻把众人的眼神从诸葛亮那转移到了李幕然身上。 李幕然笑了笑,冲诸葛亮的方向呶呶嘴,“这不是起效了么?” 众人的注意力重新转移,随即神色大变,因为一向很注重仪表的丞相此时居然众目睽睽之下睡着了,羽扇掉落在地,嘴角还淌着哈喇子…… 第4章 吉邈的如意算盘 诸葛亮这一睡,众将士心中略松了一口气,睡觉好!睡觉好! 但是吉邈不合时宜的一句话,把所有人又给带偏了,“丞……丞相仙去了,果然!此人是派来谋害丞相的细作,来人!快抓住他。” 我擦!连死跟睡去都看不懂,你才仙去了!亏你还是监丞!李幕然心中又把吉邈一阵暴打。 吉邈这一喊不重要,姜维先冷汗直冒,果……果然,我就不该求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给丞相用药,如今丞相没了,自己也脱不了干系,那些羡慕嫉妒自己的人都能把“内外勾结”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罢了,既然你坑了我,那就怨不得我取你性命自证清白了。 想到这里,他长剑出鞘,准备将李幕然当场了结,然而就在这时候,响亮的打呼噜声不合时宜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姜维大怒,自家老师仙去了,却有人在这里睡觉,是可忍孰不可忍! “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里酣睡?来人,与我拿下!” “当然是……丞相了!”李幕然不以为意地说道。 “丞相?” 众人转头一看,这声音可不是从丞相那传来的。 姜维脸一红,趁众人不注意又把佩剑悄悄给推了回去,丞相啊,你这一声呼噜简直太及时了,不仅救了这年轻人,救了我,也救了你自己。 就在众人把心中的大石头刚放下时,吉邈又再一次给提了起来,“诸位,且听我一言!老夫一生钻研医道,从未见过有什么药物能在几个呼吸之间让人陷入沉睡,他给丞相吃的究竟是良药还是毒药尚不得而知,依我之见,不如先将此人临时关押,待丞相苏醒之后再做处置。” 出乎李幕然意料的是,吉邈的建议竟然获得了绝大多数人的赞同。 “监丞所言极是!此人来历不明,所用药物皆是我等从未见过的,居心叵测,应当将此人收押,倘若丞相不测,立刻将此人问斩。” “就是!我看此人獐头鼠目,确实不像好人。” “不如就地杀了!” …… 杀泥妹!你们……你们都不带脑子的吗?怎么吉邈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你们带坑里去? 见他们一个个如此迂腐古板,像井底之蛙一样,李幕然气得要吐血。 “丞相是否有恙,将军何不近前看看。” 姜维略一迟疑,随后几步走到诸葛亮面前单膝跪地,“丞相?丞相?” 喊到最后,姜维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也不见丞相醒来,见他依然沉睡,姜维又查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和脉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到这时,他心中才略松了一口气,至少从目前看来,丞相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这年轻人的药效也太强烈了点。 “依我之见,丞相应该没什么大碍……” 吉邈见姜维松口,高声说道,“将军如此呼喊丞相都没有丝毫动静,足见此人更加可疑,切莫听信他的只言片语,理应先关押,待丞相无恙之后再行处置。” “我等皆支持监丞,先行关押。” “不能让他偷偷跑了。” …… “跑泥……” 李幕然最后还是硬生生把那个妹字给咽了回去,算了!毕竟他们是这个时代的人,西药的样子和功效不是他们能理解的,等诸葛亮醒来自然就一切明了。 姜维略显尴尬地走到李幕然跟前,“非是我不相信先生,只是先生这药实在太怪异,且先委屈一晚上,待丞相醒转后自有答案。” “别说话,绑我!” “来人,将先生先行关押,切勿怠慢了。” …… 魏军黎明偷袭不成,蜀军白天也暂时得到片刻的喘息,但是因为主帅的病情,整个营寨里氛围极为低沉。 李幕然被关押的地方距离中军帐并不远,说是关押,倒不如是软禁,因为关押的地方并不是木质牢笼,而是一个直径约三丈的帐篷,营帐门口有两个兵士把守。 此时的李幕然翘着二郎腿躺在草堆铺就的地上,百无聊赖。 姜维这人还算厚道,午饭里还配了酒肉,就是这酒喝起来没啥劲道。 正当他准备再睡一觉的时候,营帐外就有了动静,随即他就看到了吉邈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被关押的滋味如何?” 李幕然也懒得起来,伸手指了指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饭菜,“有吃有喝,挺好!” 吉邈老脸一黑,知道这是姜维故意安排的,心里又给姜维记上了一笔。 “常言道,‘君子无一日仇’,我这次来,特地为化解你我之间的仇怨。” 扯淡!鬼才相信你的话。 李幕然翻了个身,丝毫不加理会。 “汝医治丞相,只不过是为了在太医院谋个一官半职,只要汝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别的不敢说,但是在太医院没人敢招惹你。” 李幕然就知道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过闲来无事,逗逗他就当消遣了。 “监丞大人是要收我为徒?” 见这位年轻人突然恭敬起来,吉邈顿时得意起来,“收徒什么的是小事,只要你把那个药方……丞相的病你我心知肚明,夜不能寐,白天又劳心劳力,掏空了身体,我穷尽了一切办法都不能让他安睡一个晚上,故而丞相的病情会反复。” 李幕然点点头,这个吉邈虽然心胸狭窄了一些,医术倒还不错,不是那种滥竽充数之辈。 见李幕然没有反应,吉邈继续说道,“虽然我虽然不知道你那小药片为什么能有这么强大的功效,但只要丞相能休息好,病情自然会好转,如此一来,我就能挤掉吴普,坐上太医令的位置,再也不用看他的脸色。” 吴普这人李幕然知道,是三国时期有名的医生,曾经师从神医华佗,没想到他居然是蜀汉的太医令。 李幕然嘴角微翘,诸葛亮是睡觉还是昏迷,懂点医术的人都能看出来,难怪这老狐狸处处跟自己作对,硬要把自己关押起来,原来是想以此为要挟得到药方,我有药方,但是你能做出来吗? “药方……” “怎么样?只要把你所知道的那些灵丹妙药的药方给我,老夫保你一生衣食无忧,娇妻美妾成群。” 李幕然心中一乐,哟,好大的诱惑呀! 第5章 耍猴耍出了高度 “药方是有,就怕监丞大人配不出来,因为这些药材实在是太难找了。” “笑话!我身为监丞,什么珍奇的药材没有?只要有药方,我就能配出药来。”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怪不得我。 “既然如此,拿纸笔来!” 吉邈大喜过望,他没想到李幕然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下来,“年轻人很识时务,只要你跟着我,下半辈子不用愁了。” 李幕然确实把药方写出来了,只不过他写的是合成镇静剂所需要的化学制剂。 吉邈满心欢喜接到李幕然递过来的药方,然而下一个呼吸他就傻眼了,“这……这些药材……老夫行医一生还从未听闻,这药方没有掺假?” “掺假?我之前就说了,这些药材太难找了,监丞大人如果不信,就当这是废纸一张。” “你可不要糊弄我,不然非但官坐不了,连你的小命都难保。” “怎么会,我还等着监丞大人给我荣华富贵,娇妻美妾呢。” “你知道就好!待丞相醒来,我自然会为你说好话,放你出来。” 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吉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帐篷。 …… 黄昏,中军帐 “水……水……水!” 昏睡了一天的诸葛亮悠悠醒转,感觉自己的喉咙如同火烧一般。 伺候在中军帐的童子见丞相醒来,急忙奉上温水。 一盏温水下肚,又洗了洗脸之后,诸葛亮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精神为之一振,这种舒服的感觉,也只有在隆中高卧时才有,自从跟了先帝,就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 “禀丞相,您睡了五个时辰,现在已经是酉时了。” “都这个时辰了” “丞相已经数年没有这么安睡过了,这多亏了那位先生的神药。” 诸葛亮点点头,他的药确实神奇,不仅解决了自己失眠的毛病,甚至连胃痛的症状都减轻不少,他的药的确称得上是神药,难道这是天佑大汉故而降下此人来给自己延寿,好让自己完成匡扶汉室的大业么? “快去把他给请来,我要当面谢他。” 童子面露难色,“丞相,恐怕小人请不来。” “怎么?他已经离开大营了?” “先生还在大营,但是被关押起来了。” “为何?” 小童心中一乐,吉邈啊吉邈,平日里因为给丞相用药的事,你把我当牛马般呼来喝去,没少受你呵斥,今日倒要让你好看! 随后他将诸葛亮昏迷后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添油加醋诉说了一遍,惹得诸葛亮大怒。 “吉邈着实气量狭小!伯约糊涂!令伯约立刻将他放了,请来见我,再把吉邈带来。” 见自己的言语起了效果,小童乐开了花,径直出账而去。 …… 自从李幕然那得到药方后,吉邈就一头钻进了自己的营帐,半天都没有出来,可令他纳闷的是,自己翻遍了随身所带的所有药典都没找到李幕然所写的药材。 “真是奇怪,难道这药方是假的?不……有谁不想要荣华富贵,娇妻美妾呢?更何况是他那样的年轻人,八成是这些药材太过稀有,随身携带的典籍并没有记载,且待回去后再行查阅。” “老师,丞相差童子前来传您前去见他。” “丞相醒了?” “说是酉时醒的。” 酉时,吉邈掐指一算,到现在丞相已经睡足了五个时辰,以往,丞相在他的药调理下,即便睡上三个时辰都难上加难,没成想那两个小小的药片居然让丞相足足睡了五个时辰。这说明李幕然确实有点本事,这个药方上记载的药材一定是极为稀有的神药。 一定要把药配出来!一定!还有,那个李幕然一定要不惜一切笼络在自己身边。 打定主意后,吉邈将李幕然的药方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整肃好衣帽,随即出了帐篷朝中军帐而去。 当他来到中军帐之后才发现中军帐已经来了不少人,文官武将全都两边而站,随后他就看到了最令他吃惊的一幕。 李幕然……他居然跪坐在丞相身侧,在跟丞相有说有笑,把酒言欢,好不开心。倒是两边的文武大臣们全都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出。 吉邈心生疑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见过丞相!” 听到吉邈的声音后,诸葛亮收敛了笑容,将酒杯重重放在了桌上。 “我听人说,你咒我仙去了?” 一听到这严厉的语气,吉邈预感到大事不妙,这是谁在丞相面前搬弄是非,数落我的不是?他偷偷看了一眼姜维,姜维板板正正,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又扫了一眼众人,也看不出个眉目,直到他看到丞相身边童子时,才找对人。 是了,一定是他!这童子平日里就跟自己不对付,八成是他在丞相面前说了自己什么坏话,一个小小的童子,竟然敢跟自己这个堂堂监丞作对!日后有你好看。 “卑职并非诅咒丞相仙去,实在是因为昨日场面过于混乱,丞相又突然晕厥,所以才导致误判,万望丞相赎罪。” “那鸿光又说你威逼利诱,令其交出药方又有何说?” “此事万万没有,卑职身为太医院监丞,如何会图谋他一小小药方,定然是他污蔑卑职,望丞相明察。” 吉邈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李幕然前脚还对自己恭敬有加,后脚就在丞相这咬了自己一口。他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让自己心甘情愿往里跳,还是小瞧他了。 “这么说来,他是冤枉你了?” “卑职确实冤枉!” 就在这个时候,平北将军马岱急匆匆来到大帐,“末将奉丞相令,前去监丞的大帐搜查,查到药方一副。” 诸葛亮接过来扫了一眼后,旋即将药方撇到了吉邈面前,“这如何说?” 直到这个时候,吉邈才慌了神,双腿一软,屈膝下跪,连连磕头求饶,“卑职……卑职……卑职并没有威逼利诱他,卑职只是想跟他交流一下医术心得,这药方……是他赠予卑职的。” 见他到这个时候依然在狡辩,一向脾气好的诸葛亮被彻底激怒,“大胆!到了这个时候,汝还居然敢矢口否认,着实可恶,来人!将他拖出去,军棍伺候。” 第6章 地狱级任务开启 眼看着两边军士就要把自己拖出去打军棍,吉邈彻底慌了神,“卑职万死!卑职万死!丞相饶命,丞相饶命!” 诸葛亮拍案而起,“你身为太医院监丞,不以钻研医术,济世活人为本,尽学玩弄权术之能!空居其位,嫉贤妒能,以权谋私,德不配位,枉活六十有三,有何面目见你父亲于九泉之下?如今证据确凿,汝竟然还为自己求饶,廉耻何在?…………” 诸葛亮的连番诘问,听得李幕然瞠目结舌,大呼过瘾,我滴个乖乖……难怪他能说死王朗,就他这骂人不吐脏字的本事,连后世骂街的泼妇都得败下阵来。 再看看那些文臣武将,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此时的吉邈被骂得脸红得如五虎上将关云长在世,汗流浃背,浑身发抖,不住地以头跄地。 大约是感觉骂得差不多了,诸葛亮才收起了他的唾沫星子,重新坐了下来,又看到他管帽掉落,花白的头发散乱不堪,心中怒气消了大半。 “吉邈,你可知罪?” “卑职知罪!知罪!” “念在你随军多年,也算兢兢业业,这军棍暂且免去,但是如果日后再犯,数罪并罚!” “卑职决计不敢再犯。” “回去闭门自省!” 吉邈见丞相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自己,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之后,旋即退出了中军帐。 这一切,李幕然全都看在了眼里,这处罚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两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诸葛亮之所以没有免去他的官职,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劳苦功高,常年随军效力,受过他恩惠的人不在少数,也有不小的声誉,处罚过重难免会寒了不少人的心。 另一方面从诸葛亮看来,自己依然是个外人,即便抢夺药方是真的,多少也会偏袒一下吉邈。 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不做深究,再合适不过。 …… 处理完吉邈的事情之后,诸葛亮转怒为喜,“先生的药果然非同凡响,不知道先生可愿意在军中效力?如果愿意,我可表奏陛下封你为太医博士。” 李幕然心中一乐,果然他是这个心思,当然愿意啊!不跟在你身边,难不成我还跑魏国为曹睿效力? “恐怕在下才疏学浅……” “先生医术众人皆知,不必过于自谦,来人,为先生安排住处,拨四名士卒伺候。” 到这里,李幕然心中终于安定下来,终于……能和心中的偶像一起建功立业,重振大汉的光辉了。 安顿完毕之后,看着大帐里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陈设,再走出营帐扫了一眼站岗的士卒,李幕然伸了个懒腰,望着深邃的夜空,他由衷地感慨,古时的星空果然璀璨啊!然而就在这时甜甜的女生又在耳朵边响起。 “恭喜您成为太医院博士,接下来第一个任务开启:劝说诸葛亮回军。任务结束后您可开启超声波室,系统祝您升级愉快。” 李幕然听到这任务后直接躺平,劝说诸葛亮回军?诸葛亮六出祁山,不惜以自己身体健康为代价,为的就是覆灭曹魏。眼见着这一次兵出渭水,即将兵进长安之时让他回军这不是要了他老命吗?这任务难度系数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系统小姐姐,你不是耍我?第一个任务就给我开地狱级的?” “系统确认,您的任务准确无误!请在十日内完成此任务。” 李幕然:…… 这一晚虽然有了舒适的住所,可李幕然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怎么劝?如何劝?总不能跟他说:丞相,结局我已经知道了,蜀国注定要被魏国灭了,你改变不了的,诸葛亮非得气死不可。 思虑再三之后,李幕然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既然自己劝不动,那何不联合那些将士们一同劝? 翌日,中军帐,再次安睡一晚上之后,诸葛亮的气色明显好很多,不仅如此,胃痛缓解后,他的食量也跟着上来。 李幕然在前去中军帐的路上,沐浴着被人崇拜的目光,听着一口一个神医的叫声,心里美到了极点。 自己这点医术,在后世压根没法跟那些经验老到的主治医师相比,连上手术台的资格都没有。可在这里,自己就是无与伦比的神,万人敬仰。 有句话叫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此时,精神不错的诸葛亮刚吃完早饭,诸位将领也早早来到了中军帐,听候丞相的调遣。 见丞相身体居然恢复到这种程度,文武大臣们都欣喜不已。看到李幕然进账,两边站立的文臣武将一个个拱手而拜,恭敬到了极点。 诸葛亮笑着站起来,降阶相迎,“鸿光是要为我诊断病情吗?吃了你的神药之后,我身体大好,就连食量也都增加不少。” 服药两次之后,他已经彻底打消了对李幕然医术的怀疑,甚至感觉放眼整个大汉,都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他匹敌的医者。 “不,药按我嘱咐的剂量吃就行,昨晚留下那些药足够丞相吃个十天,我早就仰慕丞相的治军备战之道,故而想旁听一二。” “哦,莫非鸿光也深谙兵法?” “一点点皮毛而已。” 听到这话,诸葛亮不由得又对他多看重了几分,随即命童子给他就近安排了一个位置。 “伯约可将最近的军情报于我。” 姜维随后向前一步,拱手说道,“丞相,自从前日魏军偷袭我大营未果之后,再无任何动静,末将以为魏军是要与我们长久相持下去,长此以往,对我军不利。” 诸葛亮羽扇轻摇,眉头微锁,“司马懿坚守不出,我军粮草不济,又加上冬天将至,气候转冷,如若再延宕下去,确实对我军不利,你等有何计策。” 众将面面相觑,如今两军从春天对峙到了秋天,属实没有什么应对之法。 “鸿光以为如何?” “丞相,我以为这次北伐已经成为鸡肋,进则有司马懿大军挡道,又加上粮草往来运输困难,不如回军,待时机成熟,再整顿兵马出祁山夺取长安洛阳不迟。” 李幕然这句话,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那些武将们的不满,这其中王平的话最为尖锐,“我等随丞相舍命拼杀,方才来到此处,先生一句话就让回军,属实令人费解。先生医术固然超群,只好救死扶伤,至于这调兵遣将之法,先生旁听就是,毋须多言。” 第7章 忽悠谁不会 “就是,如今司马懿坚守不出,恰恰证明了魏军士气低落,不敢应战,我们应当一鼓作气,横渡渭水,兵临长安。” “大丈夫就应该建功立业,马革裹尸,司马懿如若不敢应战,我等就直接横推过去。” …… 果然,地狱级任务不是这么容易完成的,自己刚开口要南撤,就激起了那些武将们这么大的反应。 看到两军相持数月,众将士依然能有这么高的士气,诸葛亮甚是欣慰,只不过两军交战光凭匹夫之勇并不可取,司马懿老奸巨猾,数月坚守不出,为的就是打消耗战,也必然有应对强攻的谋略。 如今凛冬将至,撤退或者决战只能二选一。 南撤,他确实心有不甘,第六次北伐,唯有这次最接近成功,一旦回军,下一次再推进到渭水之滨,绝非易事。 可如果跟司马懿决战,一旦强攻落败,不但会葬送这三十万大军,就连汉中之地都不可保。 沉吟间,他再次把目光转向了这个年轻后生,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看不穿这个年轻真正的底细。 “鸿光不妨细说!” 见诸将终于安静下来,李幕然这才站起来扫视了一下众人之后,清了清嗓子。 “益州疲弊,存亡之秋,丞相之所以急于北伐,是因为陛下智不比高祖皇帝,守国不易,长期下去国力无法与魏国相持。自五虎上将去后,将才凋零,无法与良将辈出的魏国相比。又忧虑自己百年之后,北伐后继无人,无法实现匡扶汉室的大业。有负先帝重托,是也不是?” 李幕然短短的几句话,直接说到了诸葛亮的心坎里,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把自己心中所忧虑的完完全全说了出来,这个年轻人,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我所虑者,确如鸿光所言。” “内忧不除,丞相安能专心北伐?可忘了前次北伐,一路过关斩将,正当一鼓作气兵取长安之时,内侍向陛下进谗言,召丞相回军,以致功亏一篑之事?” 诸葛亮叹了口气,那次北伐确实是一大憾事。 “大汉坐拥益州、汉中之地,沃野千里,北伐之所以掣肘,是因为连年征战,民生穷苦,社稷不安。朝廷无安邦定国的栋梁,军中无冲锋陷阵的良将。如今丞相病体好转,何不暂且先回军,大力发展经济以富民,鼓励开设私塾以智民,整顿官场和军务,选拔良才良将,待后方稳固,时机成熟之后方可行事。” 诸葛亮见李幕然还是劝他回军,并且言语之间对他多次北伐有些不满,有些不太高兴,待要反驳他,却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 历次北伐,确实耗费了大汉的许多国力,大量兵士战死,导致农事缺乏青壮年劳动力,田地荒芜,朝廷税赋不济……这一连串的问题着实让他头疼。 “先生所言极是,我只怕还未等到大汉国力强大,就已经追随先帝而去。” 看看,说到底诸葛亮还是怕他死后,刘禅坐不稳帝位。 “丞相认为我的医术如何?” “当称得上‘神医’。” “既然如此,丞相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只要我在,别说延寿十二年,就是二十二年也无虞,如今丞相之子诸葛瞻年方七岁,二十年后,想必丞相都能抱上孙子了。” 李幕然最后一句话,触动了诸葛亮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原以为自己和夫人会终生无后,这才保养了长兄的儿子诸葛乔,没想到几年后就有了亲子诸葛瞻。二十年后……孙子恐怕也七岁了。 想到这里,诸葛亮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不仅是他,那些上了年纪的将领情绪也有明显的波动,为了大汉,他们可以义无反顾地踏上战场,可他们也是人!也是父亲,也是春闺梦里人。 但是……李幕然关于选拔良将的言论,惹怒了少壮派的将领,反对南撤的声音越来越多。 见少壮派代表姜维沉默不语,右军中郎将宗预出列说道,“既然先生轻视我等,末将愿率轻骑三千,于今夜偷袭魏军大营,如若不胜,愿受军法处置。” 诸葛亮见是宗预请战,心中微动,此人自跟随张飞入川以来,屡立战功,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既然撤军不甘心,不如再让宗预冲一把,胜则一鼓作气渡过渭水,直取长安;败也能让少壮派将士们不再反对南归。 “好!就与你五千轻骑,子时出动,能搅乱魏军大营便算得胜,不可恋战。” “末将遵命。” “平北将军马岱!” “末将在!” “与你三千人马,作为接应。” “张翼、廖化各领一万军伏于左右,如遇魏军出击,两面夹击。其余诸将整军备战,谨守营寨。” 分拨停当之后,大营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没有成功劝说诸葛亮回师,李幕然并不意外,即便诸葛亮称他为神医,即便他许诺给诸葛亮延寿二十二年,也不能阻止他冒这一次险,也罢!至少目前有一部分老将已经动了回家的心思。 …… 夜幕降临,渭水之滨,司马懿刚干完饭,正翻着老黄历,琢磨着什么时候能大雪封山,蜀军什么时候退回汉中。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透过大帐的缝隙吹了进来,司马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还正好把眼前的灯给喷灭了。 “来人!来人!快掌灯!” 灯重新被点亮之后,司马懿本待继续翻那本老黄历,可又打住了。 “这阵风好怪异~难道今夜有大事发生?来人,召集诸将到中军帐议事。”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魏军的主要将领全都聚齐。 “诸葛亮如今身体怎么样?” 郭淮随即出班说道,“根据细作来报,昨日蜀军大营出了一桩怪事,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从天而降,将蜀军大将魏延砸死。” “竟有这等奇事?” “那人矢口否认,但魏延身死是真!奇怪的是到了第二天,原本病入膏肓的诸葛亮居然精神抖擞在巡查营寨。” “诸葛亮身体无恙,今夜蜀军必来偷袭我军营寨,传令下去!各寨今夜要严防死守,不得有误。” 第8章 说服姜维 严守营寨的军令传下去之后,司马懿心中稍安,随即走出大营,看到西南方那颗星星格外明亮,很是诧异,“诸葛亮食少而事繁,身体每况愈下,前日某夜观星象,那颗星有陨落之势,怎么如今越发明亮起来。” 站在他身边的儿子司马昭随即开口说道,“传言从天而降那人姓李名幕然,字鸿光,世居此地,以给人看病为生,不知道为何误闯蜀军大营。第二天,蜀军上下见了此人都称‘神医’,儿以为应当是此人治好了诸葛亮。” “‘神医’?能让诸葛亮第二天就精神百倍,确实当得上‘神医’二字,可惜此人世代生活在魏国,竟被蜀军得了去,看来是天不忘蜀啊。” “诸葛亮用兵如神,我们当如何应对?” “诸葛亮兵法韬略再好,没有粮草也只能退去,如今只有坚守不出,不出一月,蜀军必退。” “这岂不是示人以弱?如一味坚守,恐怕朝堂上多有非议。” “看到大将军曹真的下场了吗?和蜀军对阵时贪功冒进,结果败仗一个接一个,他的下场好吗?如今之计,能守住渭水,不让蜀军兵犯长安就是有功。” “儿受教了。” …… 子时,蜀军的营寨门打开,五千轻骑乘着月光鱼贯而出,直奔五十里外的魏军大营。 随后是马岱的接应大军,再往后是两边设伏的两支队伍。 直到这四支队伍全都离开自己的视线后,诸葛亮才收回目光,转过身来才发现李幕然竟然就在自己身后。 “鸿光以为宗预此去战果如何?” “我以为宗将军此去,胜则是小胜,败则是小败,司马懿素来谨慎,断不会让宗将军得逞。” 诸葛亮伸出羽扇一指中军帐的方向,“一起吃盏茶?” “恭敬不如从命!” …… 【中军帐】 看着侍从奉上的茶,李幕然怎么也提不起兴趣去喝,这是茶么?这就是稀汤啊!吃茶吃茶!这个时代茶果然是要吃,而不是喝。 放下手中的茶盏,诸葛亮含笑看着他,“前者,鸿光说要富民、智民,不知道这富民当如何?智民又当如何?” “富民是要让百姓有吃有穿有住,如今我大汉因天灾人祸而流离失所,衣食无着的人很多,为官者不能让子民过上安定的日子,是失职。智民则是让所有人都有读书识字的机会,如今,能够入私塾读书或者上太学的人都是贵族阶层,平民中那些想求学报国者却不得门而入,岂不是把大量贤才挡在了门外?” 诸葛亮沉默,如今的仕途确实被门阀士族所控制,士族之家随随便便就能有个官做,而那些平民子弟却没有丝毫机会。 “鸿光可有治国之策?” “并没有,治国不是一朝一夕,要有详细和长久的规划,少则五年,多则十年。” 诸葛亮笑了,感觉自己对这个年轻人要求有点过高,能说出大汉如今所存在的弊病,并指出大概的治理方向已属不易。 就在这时,隐约的喊杀声传进了中军帐,这让李幕然有些坐不住,小心脏控制不住地开始加速跳动,他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终于有机会经历电视里那种万人交战的宏大场面,尽管这场夜袭战距离还很远。害怕的是万一诸葛亮的排兵布阵出现了什么纰漏,魏军一鼓作气冲杀过来,自己这个后世者可就要遭池鱼之殃了。 “看来宗将军已经跟魏军交战,丞相何不出去看一下战局?” 诸葛亮淡淡一笑,“之前你不是已经预料到战局了么?又有什么可看的呢?你若是想看,自去就是。” 李幕然尴尬一笑,随即退出了大帐,可他刚走出中军帐,就看到姜维骑着马在大营里来回巡视。 等姜维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中军帐时,李幕然径直迎了过去,“将军辛苦!” “先生不在自己营帐歇息,来中军帐做什么?” “跟丞相吃茶闲谈而已,将军可有空来我大帐一叙?” “正要请教先生。” “请!” …… 将姜维迎进中军帐后,李幕然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如少壮派将军不希望退兵,那些文臣们和年长者都以为退兵为上上之选,不知道将军何意?” “自然也想跟随丞相北伐中原,建功立业!这退兵嘛……就这么退了着实有些可惜。” 李幕然摇摇头,原以为姜维的想法会跟其他少壮派将士们有所不同,没想到也主张继续伐魏,“将军可曾想过为什么之前丞相的病久久不能痊愈,却在我来了之后跟变了个人似的?” “那是因为先生医术高明,对症下药。” “医术高明什么的不敢当,不过药确实是好药,但这并不是根本原因。” 姜维拱手说道,“请先生赐教!” “丞相食少而事繁,整天为国事操劳,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挂在了他嘴边,耗费了大量精力,身体被拖垮的速度远大于用药物治愈的速度,之前我给他吃的药,只不过是助眠药和调理肠胃的药罢了,药虽好,但如果丞相仍像之前那样吃不好睡不好,即便禳星成功也未必能延寿十二年。” “这……这该如何是好?” 姜维一听李幕然说无法根除丞相的病症,有点慌了神。 自降蜀以来,诸葛亮不仅将辛苦写就的兵书传给他,让他在战场上纵横捭阖,还特地拨人帮他照顾远在成都的老母,对他如师如父。 “唯一的办法是南归!否则即便是今晚宗预大破魏军,直取长安,以丞相目前的身体状况,恐怕也熬不到覆灭曹魏,复兴汉室。南归之后,丞相少了长期舟车劳顿,风餐露宿之苦,饮食睡眠上有保证,再加上药物调理,自然能完全康复。” “好!我听先生的,待宗预归来,就联合将士们劝说丞相撤军。” “这就是了。” 说服了姜维这个重要人物之后,李幕然感觉这地狱级的任务陡然降了一级,有了姜维这个诸葛亮最信任的人做说客,接下来无论宗预胜或是败,他都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撤军! 第9章 南归已定 丑时,大约是后世的凌晨四点,实在熬不住的李幕然回到了自己的营帐,躺下来准备小憩一会儿。年龄越大,这身体素质就越差,当初上大一、大二那会,晚上去网通个宵,第二天即便不补觉也没这么困过。 但是,他前脚刚躺下,后脚大营就嘈杂声四起,还夹杂着一些兵士们哭爹喊娘的哀嚎。 不用想,宗预这次夜袭肯定失败了! 【中军帐】 李幕然揉着有些酸涩的眼睛进来,看到站立两边的将士们一个个哭丧着脸,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正中的诸葛亮的神色也没那么自然,在看到李幕然进来后,他的眼神颇为复杂,这个年轻人……神色如常,难道他早已预见到了宗预会大败? “禀丞相,宗预等人均已回营。” “让他们进来!” 得到传唤后,第一个进来的宗预头盔没了,盔甲和战袍上沾满了鲜血,左臂缠着绷带,衣服被撕扯得有些破烂,好不狼狈,看来真的是经历了一番苦战。 第二个出现的马岱情况比他好点。 后续进来的张翼、廖化还是出去的样子,看来是没经过厮杀。 “宗预,你先说。” “禀丞相,末将率军夜袭营寨,抵达魏军大营时,魏军大营除了大营四周零散的火把光芒之外,里面一片漆黑,臣率军冲进大营后本想火烧营寨,乱了魏军阵脚,一开始确实挺顺利,烧了魏军不少营帐。未料冲到距离魏军中军大帐还不足百步的时候,火光骤现,喊杀声四起……末将身陷重围,幸有马岱将军从后接应,末将浴血厮杀,率军冲出重围,所带人马,折了千余,损失惨重。” 说到这里的时候,宗预声音已经带哭腔,情绪明显有些波动。 李幕然紧跟着说道,“宗预将军冲出魏军大营后,魏军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紧闭营寨,任由马岱将军接应宗预将军离去,两边设伏的人马也都无功而返。” “末将无能,一夜之间折损千余人马,自请丞相军法处置!” “处置?是处置你还是处置我呢?这事并不怪你,且先回去养伤。” 一听到丞相这句话,宗预傻眼了,之前他曾夸下海口,如不胜愿受军法处置,原以为这次自己肯定会被问斩,即便不问斩,也会被打一百军棍以儆效尤。谁知道丞相却没有任何处罚。 “丞相为什么不处置末将?” 被丞相宽恕,任何人都应该感到庆幸,没想到这宗预还反问个为什么,这个宗预简直是憨到家了。 “无他,责任确实不在你,下去!” “是……”带着满脑袋问号的宗预只得退出了大帐。 随后,诸葛亮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了李幕然身上,“鸿光虽然人在军营,但对战况的判断极为正确,这是为何?” “很简单,论排兵布阵,用兵打仗,司马懿不及丞相,故而两军深沟高垒对峙大半年之久,司马懿基本采取守势,又因为丞相善于设伏兵,所以不会轻易出击,所以张翼、廖化二位将军就扑了个空。丞相生平谨慎,不肯用险,司马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直到这个时候,诸葛亮终于确定,这个李幕然真的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无论是他的医术还是对战争形势的判断,都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应该具备的。 “事已至此,诸位认为我们应当继续坚守还是先撤回南中?” “丞相,司马懿坚守不出,我军在这里空耗钱粮,又加上寒冬将至,末将以为不如早归,待兵强马壮之后再讨伐汉贼不迟。” “伯约,你……” 诸葛亮见向来支持他北伐的姜维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撤军,有些意外。 “鸿光说得对,时值深秋,将士们没有越冬可以御寒的衣物,越晚撤军对我军越不利。” “那么其他人呢?” 因为宗预的战败,那些少壮派将士们此刻全都保持了沉默,一腔之勇并不能帮他们打败司马懿,夺取长安。 “既然大家都对撤军没有意见,从明天起大军南撤!平北将军马岱镇守汉中。” …… 一切吩咐停当之后,诸葛亮遣散了众将士,脸上的落寞之色谁都能看得出来,六次北伐,六次都无果而终,撤军,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第二天,全军上下都在忙着为南归做准备,李幕然也不去打扰姜维等人,或在自己的大帐里睡觉,或让侍奉他的兵士带他练习骑马。全军南归,那些将军们都骑马,止有诸葛亮坐车辇,自己总不能厚着脸皮挤诸葛亮的车。 第三天,就在大军准备拔营南撤之际,司马懿派人传来了话,约诸葛亮于两军阵前相见。 “丞相,司马懿这是何意?” 诸葛亮吩咐将使者送出去后,笑着开口说道,“数日之前,司马懿断定我食少事繁,不能长久,如今我军即将南归,他估计摸不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故而要阵前相见,为后续的行动作打算。鸿光你认为我猜得对吗?” 李幕然嘿嘿一乐,“如果丞相去,司马懿见丞相身体康健,必不敢趁我军南归之时追击我军。如果丞相不去……司马懿可能会胆大一些。” “那我是当去还是不当去呢?” “去!既然决定南归了,见见老朋友道个别也是应该的,也顺带让司马懿死了追击我军的心。” “知我者鸿光也!来人,传令下去,大军出营,摆开阵势,也让魏军见见我大汉军队的气魄和声威。” 深秋…… 野草枯黄,天上的雄鹰翱翔,在等待地面上猎物的出现,两军的行军声惊吓到了在这一片原野上生活的野兔、野鸡,它们虽然躲过了人类,却也避免不了成为老鹰的口中食。 司马懿骑着高头大马,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蜀军的队伍,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老对头诸葛亮坐在四轮车上,羽扇轻摇,两边大将忽悠,缓缓朝这里行进。 “真没想到,细作传来的消息是真的,诸葛村夫不仅没有死,还比以往更有活力,难道那个年轻人医术真的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第10章 李幕然口才初现 嗯?那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是…… 司马懿看清楚诸葛亮身边的人长相后,大为意外,只见姜维手持长枪站在诸葛亮的右手,左手以往是魏延的位置,如今那个位置已经换人。 两军相距一射之地后,止住了阵脚,司马懿双腿一夹马肚子,带着十几骑朝蜀军的方向而去。 诸葛亮见状,随即羽扇一挥,也迎了过去,初学骑马,还不怎么熟练的李幕然一抖缰绳,那匹马儿驮着他晃晃悠悠跟了过去。 “孔明先生请了!” “大都督请了!” “以往护佑先生左右的大将,我都眼熟,只是今日这位……” 李幕然学着古人的样子,在马背上一拱手,“在下太医院博士,李鸿光!” 司马懿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心中暗道:这人看上去年不过三旬,却能让病入膏肓的诸葛亮转危为安,医术果真厉害。如若能为我大魏效力,那就太好了。 想到这里,他用手捻着自己下巴有些花白的胡须说道,“先生身为大魏的子民,如何替蜀军卖命?” “我家只认大汉!不认大魏!” “先生此言差矣!朝代兴衰更迭,乃天命所为!商亡于周、秦亡于汉,都是因为末代帝王将相不以民为根本,上天不忍黎民受难,故收回其国运而进行朝代更替。如今汉天子无德,致使天下刀兵四起,黎民苦不堪言。我太祖武皇帝承天地之气运,讨董卓,诛袁绍,灭吕布,逐马超,德润四海,恩泽八荒。故而我大魏代大汉统御天下,是奉天承运!先生不遵天命,明珠暗投,殊为可惜!” 哟呵!不管司马懿统兵怎么样,口才倒是真不错,谋朝篡位被他堂而皇之描绘成奉天命而为,这种洗白水平,恐怕后世那些网络水军都比不上。 “大都督言重了,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的医者,算不上什么明珠,我以为大都督才是明珠暗投!大都督祖上世代汉臣!大都督本人也是食大汉的俸禄,受大汉的培养才有今日的尊崇。我素闻大都督能征惯战,精于兵法韬略,丞相也曾多次提及,举凡天下能者,只有大都督能与丞相抗衡。如今曹贼篡汉,大都督不思匡扶汉室以安天下为己任,反倒助纣为孽,挡我兴汉大军讨伐曹贼,这不是明珠暗投又是什么?” 司马懿被李幕然这短短的几句话驳得面红耳赤,“你……你这是胡搅蛮缠!” “我劝大都督趁早率领大军投降大汉,共同讨伐曹魏,待天下大定,论功行赏,将军不失封王封侯之位,又能搏得复兴汉室的忠臣之名,何乐而不为?” 李幕然在旁边侃侃而谈,妙语连珠,诸葛亮听得乐开了花,这年轻人的几句话里倒有当时他说死王朗的一些说辞,又把当时王朗劝自己投降的说辞揉了进去,反来说服司马懿来降,真是太有意思了。 “竖子无礼!我家世代公侯,我堂堂征西大将军,岂能降于一山野村夫?我以好言相劝,汝却不知好歹……” 诸葛亮见司马懿连带着把自己骂上了,心中很不爽,我在这里好好坐着,也不招惹你,你却怎么来招惹我了? “大都督何必与一个后辈斤斤计较?亮在这里奉劝大都督一句,如若早日投降,你我共同辅佐陛下,则我视大都督为手足兄弟。如果顽固不化,阻挡仁义之师北伐,早晚会让大都督在许昌试剑。” 他们两个轮番上阵,直把司马懿气得青筋暴起,“诸……诸葛匹夫,你敢侮辱我!” “皓髯匹夫!别像疯狗一样在这里乱叫,咽不下这口气的话,咱们两军打上一架?” 一听到两军交战,司马懿蔫了……自从领征西大将军以来,他跟诸葛亮大小仗打了不少,大获全胜者寥寥可数。如今诸葛亮大军即将南归,自己何必再冒险和他干上一仗? “年轻人,我大魏带甲百万,良将千员,早晚会兵临成都!希望到那时候你还能这么嚣张。” 撂下这句狠话,司马懿悻悻地引军而还。 第二天,已经收拾停当的三十万大军正式南撤,为了防止司马懿暗地里追击,诸葛亮还命令马岱、王平领一万军断后。但是谨小慎微的司马懿还是选择了按兵不动,三十万大军得以从容南撤,诸葛亮的第六次北伐再次以失败告终。 …… 十五日后,成都北门,蜀汉皇帝刘禅领文武百官准备迎接北伐大军的归来,晌午十分,诸葛亮的车驾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礼乐奏起。 刘禅亲自走到诸葛亮车驾跟前,伸出了左手,准备搀扶诸葛亮下车。 “丞相辛……” 刘禅满以为自己会看到相父慈爱的笑脸,却没料到先出车驾的并不是相父,并且这年轻人也不客气,就这么让自己搀着下了车驾。 咦?这人是谁?相父的儿子?阿呸!相父的儿子年方七岁。相父的私生子?阿呸!相父怎么会做出这种礼乐崩坏的事情来。那这人是谁?居然能跟相父同乘车辇,怎么能有这么高的待遇? 搀扶这人下车,刘禅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刘禅身边的内侍却忍不住开口说道,“大胆!竟敢让陛下搀扶下车,左右与我拿下!” 内侍一声吩咐,立刻涌出了四个兵士将李幕然抓了起来。 就在这时,车辇里传出来一个深沉的声音,“且慢!” 随后诸葛亮掀开了车辇的帘子,刘禅连忙笑着向前,搀扶自己的相父下了车辇。 诸葛亮看了一眼被抓住的李幕然,随即对刘禅说道,“请陛下放了他。” 刘禅一听,立刻就要放人,却被刚才那个内侍先挡了回去,“陛下,此人刚才的行为属大不敬!按律当斩,怎么能轻易放了?依老奴之见,应当立即斩了,以彰天子之威。” 斩尼妹啊!劳资刚来成都,连跟你一个照面还没打,你就想要劳资的脑袋,什么仇什么怨? 被抓着的李幕然见一个小小的内侍居然敢公开跟诸葛亮顶牛,顿时大开眼界,这内侍难不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既然你想摘我的脑袋,说不得我要先好好教你怎么样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内侍了。 “那个……那个嘴上没毛,下面没鸡儿的……手持鸡毛掸子的,对,看别人干什么,说的就是你!” 第11章 黄门令黄皓 那个小黄门大约是没认为李幕然指的是他,还左右了看了一眼,直到确定是在嘲讽他自己的时候,顿时恼羞成怒,拿捏了一个受委屈的表情后,开始撺掇刘禅,“此人一开始就对陛下毫无恭敬之一,如今又嘲讽奴婢是不全之人,请陛下为奴婢做主,一定要杀了他。” 李幕然见一个小黄门居然哭得梨花带雨,比娘们还娘们,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刘禅见状,眼咕噜转了一圈,见自己的相父在一旁充耳不闻,装聋作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大胆!你……你为什么要嘲讽黄皓?如果说出个所以然来,朕就饶了你,不然……” 一听到刘禅报出那个小黄门的名字,李幕然顿时明白小黄门为什么会这么嚣张了。黄皓?原来是断送了蜀汉天下那个权势遮天的内侍黄皓! “敢问陛下,这阉人是不是在入宫的时候就被割了这玩意儿?割了是不是嘴上就没毛了?” 刘禅见李幕然居然指着自己那里,害怕得双手一捂,略微躲开了些,“是……是又如何?” “这就对了嘛,我刚才说的话,不就阐述了一个事实吗?哪里错了?” “就算是事实,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下面没鸡儿……。” “他确实是下面没鸡儿!” …… 文武百官见堂堂皇帝跟一个年轻人在这“鸡儿、鸡儿”的叫着,一个个皱紧了眉头,这……这实在有失体统!有失皇帝尊严,但其中也有一部分看不惯黄皓平日里在陛下那里邀媚献宠的官员用衣袖遮着脸偷乐。 当然,这其中最难堪的就属当事人黄皓,内侍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提及自己的伤心事,如今见陛下跟那人说个不停,暗暗叫苦。 诸葛亮虽然觉得李幕然就这么跟陛下讨论阉人之事有些不妥,可他也知道这黄皓蛊惑陛下的事的确存在,只是碍于陛下的,他还没决定是否处置这小黄门,如今李幕然一回到成都就让黄皓吃了个憋,他也乐得看热闹,也就假装没看见一般装聋作哑。 “陛下!陛下!此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您争论,哪里把您放在眼里,奴婢以为应当立即把他处置了!免得传扬出去,于陛下威名不利……” “给劳资闭上你的大坑!我在跟陛下讨论是非对错,哪有你一个阉人置喙的资格,既然你非得让劳资说出个四五六来,劳资就给你好好上一课,刚才陛下之所以搀扶我下撵,是礼贤下士!更彰显陛下继承了先帝以仁义待人,仁德布于四海的良好品德,陛下您说是?” 刘禅一愣,这人连自己的老爹都搬出来了,能说不是吗?要说不是,自己老爹一准会从陵墓里跳出来打得自己屁股冒烟,“你……你说得对,朕这是礼贤下士!礼贤下士!” “看看,连陛下都没觉得我有什么罪,我倒是觉得你一个没鸡儿的小黄门跳出来唧唧歪歪,在丞相和文武百官面前大呼小叫,才乱了章法,失了朝廷规制,更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大家伙说是不是?” 李幕然这一声招呼,那些看热闹的文武百官们下意识就回应说“是!”,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其中那些平日里没少受黄皓恩惠的官员们一个个大呼上当,对李幕然怒目而视。 “既然大家伙都认为这没鸡儿的小黄门犯了大不敬之罪,那陛下就应该治他的罪,不然让一个小黄门在陛下面前吆五喝六,陛下的尊严何在?我大汉的颜面何在?” 黄皓怎么也没想到,几个回合的言语交锋,自己居然成了被问罪的人! “陛下!奴婢丝毫没有任何不敬,是……是此人血口喷人,奴婢……奴婢冤枉。” 黄皓声泪俱下的哀告,又整得刘禅六神无主起来,“这……这……这……相父,这如何是好?” 诸葛亮见自己的皇帝连这些小事都处置不了,轻叹了一口气,“黄门令黄皓行为不端,杖二十!以为惩戒,左右拉下去行刑!” 黄皓一见要杖二十,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别说杖二十,就是杖十也是疼痛难忍,他当即抱住刘禅的大腿,痛哭流涕,“陛下救我!陛下救我!” 刘禅一见黄皓如此狼狈,心有不忍,宫里也就他能变着法让自己开心,自己又怎么能让他受这么重的刑罚? “丞相,杖二十是否量刑过重?” “陛下难道忘了灵帝时期十常侍的旧事?灵帝宠幸宦者,以至于朝纲混乱,诸侯割据,天下战乱。臣虽常年在外征战,不怎么过问宫中之事,可也知道这黄皓平日里教唆陛下玩乐而荒废了朝政,如此谄媚之人,按律当逐出宫,永不叙用,臣只是罚他杖责二十,已经是从轻发落。” 刘禅即便想袒护黄皓,也不敢违逆相父的意思,当下连连点头,“这……这……丞相处置的得当!” “至于太医博士李幕然……在文武百官面前卖弄心机,有不尊陛下的嫌疑,着三日内奉上治国良策一篇,不然同样处以杖二十!” 啥?李幕然见黄皓被处以杖二十,心里正美呢,一听诸葛亮还要处罚他,这美劲儿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插曲告一段落之后,刘禅请诸葛亮共同登上天子车辇,以示皇家的荣宠,诸葛亮再三推辞不过,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两人随即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浩浩荡荡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随后姜维骑马来到李幕然身边说道,“丞相吩咐末将暂且带先生到丞相府住下,待明日奏明陛下后,另为先生寻一府邸,请先生上车驾。” “也好!” …… 丞相府上下早已得知主人今日还家,所以一众奴仆全都站在府门外等候。 李幕然乘坐的车驾还没停稳,就听到外面一个动听的女声笑着说道,“爹爹怎么才回?” 爹爹?谁的爹爹? 正当李幕然疑惑间,车驾的帘子被猛然掀开,一个模样娇俏,年龄约十七八岁,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少女一见车驾里居然是一个长相怪异的年轻人,俏脸立刻变得绯红,旋即放下帘子捂着脸朝府里跑去。 第12章 诸葛亮的女儿 这……这位美女是?等等……她刚才叫爹爹,难道她是诸葛亮的女儿?不被正史承认的诸葛果? 尽管只看了一眼,李幕然还是被这少女的美貌给瞬间惊艳!呆愣在车上。 “先生,请下车!” “先生?” “先生……” 姜维一连喊了数声,直到快把自己嗓子给喊哑,这才把李幕然的魂给喊了回来。 李幕然见合府上下一个个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老脸一红,尴尬间差点摔下车来。 “将军,我爹爹呢?” 直到下车,李幕然才注意到迎接车驾的还有一个身穿华服,眉目清秀的孩童。 “二公子,丞相见陛下去了,稍后回府。” 哦~原来这孩童就是诸葛瞻,那么站在诸葛瞻身边那位成年人应该就是诸葛亮的养子诸葛乔了。 “将军,这位先生是?” “哦,这是太医院博士,李鸿光,这位是丞相家的大公子诸葛乔和二公子诸葛瞻,刚才那位是丞相家千金,诸葛果。” 经姜维这么一介绍,李幕然最终确定那位美女就是诸葛亮的女儿。 双方简单寒暄过后,姜维随即开口道,“先生的住所自有夫人和相府管事王福安排,恕我不能奉陪了。” “将军请自便。” 待姜维离开后,一个身材低矮微胖,留着八字胡模样的中年男子走到李幕然跟前恭敬地说道,“在下相府管事王福,请先生进府先面见夫人。” 李幕然随即跟他迈进了丞相府,作为管事,王福一边在前面走,一面作介绍。而大公子和二公子则很懂事地跟在后面。 大约是自小在中原地区长大,诸葛亮的府邸也跟中原地区类似,共分了三进,正面是主屋,两边是侧房。 头一进侧房是杂役住的地方,主屋用来宴客。第二进侧房是贴身婢女或者客人住的地方,主屋就是诸葛亮的起居室。第三进则是妻妾居住之所,中间夹杂着假山小湖连廊,倒有些曲径通幽之美。 李幕然表面上在认真听王福讲解,心里却早已飞了!诸葛亮的夫人,黄月英!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见到只在网络游戏里认识过的传奇人物。 既然她姑娘长得如此姣美,那黄月英应该也不像史书那样描写的那样丑陋不堪? 大约一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李幕然被王福带到了第二进的主屋前。 “先生稍等,容在下先进去通禀。” 王福刚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随即把李幕然迎了进去,还未进门李幕然就看到正对门主位上跪坐着一位年约六旬的老人,不用说,她就是诸葛亮的正妻黄月英! 只见她穿着朴实无华,面相和蔼,岁月沧桑了她的容颜,如若年轻三十岁,就算不是美女,也算不上丑陋,看来史书上记载的并不准确。 至于站在她身旁的那位美女,自然是诸葛亮的女儿诸葛果。 李幕然进屋略扫了一眼后就收回目光,拱手行礼,“李幕然见过夫人!” 尽管事先女儿已经告诉自己府里来了一个客人,长得多么多么奇怪,可当黄夫人真见了李幕然本人后,依然压抑不住惊讶的神色。 这人的穿着打扮,还有那一头短发,着实奇异。不过这年轻人看上去挺讨喜的,若果真如夫君所说的那样医术高明,招为女婿,给果儿做夫君倒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他这年纪有没有婚配。 想到果儿,黄夫人又是一阵头疼,这丫头自小聪明伶俐,却不喜欢女红,整天在府里舞刀弄枪,像个男儿一般,以至于到了双十年纪还没人敢娶。 黄夫人不住地打量李幕然,就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一般,越看越喜欢,以至于忘了待客。 李幕然见黄夫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再次提高了嗓门,“见过夫人!” 直到这时,黄夫人才回过神来,“先生不必多礼,请坐!” 李幕然这才如释重负般下首落座,但是那双眼睛还是忍不住偷瞄了诸葛果一把,巧的是诸葛果也在偷看他。 四目交接,李幕然俏皮的眨眼的动作把诸葛果整得心里像小鹿乱撞一般,脸上又红一阵白一阵。 “听闻先生世居陇上,如今随我夫来到成都,为何不带上家人妻小?” “回夫人,我自小止有师父一个亲人,师父仙去后就剩我独自一人,再没有什么亲戚朋友。” 一听说他独自一人,黄夫人心里更是欢喜,独自一个人好啊,他日若招进府来,不又是囫囵个一个儿吗? “先生旅途劳顿,我就不多打扰了,且先休息,住在这里不必拘束,权当是在自己家里一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王福说。” “多谢夫人!” “王福,把东厢房打扫出一间来,供先生居住,再拨两个机灵点的小厮给先生。” “夫人请放心。” …… 李幕然就这样在相府安顿了下来,但是他压根没想到,刚一见面黄夫人就已经把他列入了理想女婿人选之一。 【皇宫】 “哎哟!痛死我了,你轻点。” “黄常侍且忍耐一二,杖二十已经皮开肉绽,伤及筋骨,我要先把这些腐肉清理掉再敷上一些生肌活血的药,这样才能促进伤口痊愈,如若不好好用药的话会落下终生残疾……” “哎哟……好痛好痛!” 黄皓此时正趴在床上哀嚎,为他上药的正是之前与李幕然有过节的太医院监丞吉邈。 “黄常侍一心维护陛下,却遭此不公的待遇,实在令人看不下去,他区区一个太医院博士竟然敢跟常侍您作对,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 “哼!咱家早晚要他好看!监丞大人主管太医院,算起来那李幕然也归你管辖,到时候……” “您尽管放心,那李幕然让您难堪,那就是让我难堪,如果抓到他的什么把柄,绝不让他再有翻身之日。” 听到吉邈表忠心的话之后,黄皓嘿嘿一乐,“你很聪明,放心!吴普这人把持着太医院,却不把我这个常侍放在眼里,我早晚会让那吴普乖乖的把太医令的位置让给你。” “那我就先谢过常侍了!等我做了太医令,皇宫用于药材采购的银钱中,定然会有孝敬您的那一份。” 第13章 胖妹的来历 长时间的行军,的确会让人困顿,自打王福给他安排好住处后,李幕然就开始睡觉,这一觉从未时直接睡到了月上柳梢,直到系统声音将他从美梦中唤醒。 “系统友情提示,您已经成功完成第一个任务,任务奖励开启超声波治疗室,第二个任务正式……。” “等一下小姐姐,我想问开启超声波室有什么作用?是我可以把人带到二次元空间做b超检查了么?” “并不能!” “那这奖励不什么用都没有嘛!” “人不能进去,但是你能用意念把设备带出来啊!” “你怎么不早说呢,整得我心情跟过山车似的七上八下。” 将系统小姐姐抱怨一番之后,李幕然心念一动,整套的超声波设备砰然出现在这间屋子里,最尴尬的是,由于这间屋子太小,那套设备出现后直接将中间的案几压成了饼。 “这……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这案几早该坏了。”自我安慰一番之后,李幕然开始检查召唤出来的超声波设备,确实能用!就连电源线也是一半小时在空气中,与二次元的插座相连。 有了这个高级仪器,以后可就方便多了。 又摆弄了一会儿之后,李幕然将设备重新收回到二次元空间,“不好意思系统小姐姐,刚才忍不住打断你了,请问这第二个任务是什么?” “没关系的,第二个任务在不借助二次元空间中任何物品的前提下,在半年内成为蜀汉首富!” 啥?成为蜀汉首富?还是在半年内?开什么玩笑! 李幕然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真的是第二个任务吗,怎么感觉更像是地狱++级任务? “系统小姐姐,这真的都是新手任务吗?” “系统确认无误!系统会附赠您一份蜀汉财富五百强,您可以以此为参照,确定自己每一步的目标。” 我天……半年……蜀汉首富!李幕然看着财富排行榜上那一个个的天文数字,震惊得直接躺平在地上。 在蜀汉官僚体系中,俸禄最高的也就是丞相诸葛亮,每年禄米千余石,折合成银子约三百两左右,然而就他这样的大官都排不进财富五百强。而目前蜀汉首富的身价是三十万两!以他的财力就算买下整个成都都不成问题。 “怎么办……怎么办……” 李幕然坐在睡榻上,大脑飞速运转,可饶是他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半年时间成为蜀汉首富的快捷之路。 “算了,还有半年呢,先把这事放一边,先寻摸点吃的,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来人!我饿了!” 听到屋里客人的呼唤,其中一个小厮推门进来,“先生有什么吩咐?” “我饿了,晚膳开始了没有?” “回……回先生,晚膳时辰已经过了。” 李幕然:…… “不过夫人知道先生醒来后会饿肚子,故而差厨房给先生准备了一些点心。” “快……快拿来!” “小人这就去。” …… 一顿狼吞虎咽过后,李幕然拍着肚子打了个饱嗝,这三国时期的点心虽然比不得后世,倒也不是那么难吃,就在他准备继续补觉时,一阵风带着隐约的笑声传了过来,整得他睡意全无。 是谁这个点了还笑得这么放肆,去看看! 转过三四个回廊,绕过两座假山后,他最终在相府小湖中心的凉亭那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原来是一群小姐姐在凉亭那赏月作赋,玩耍逗乐,最令李幕然吃惊的是,在一群身姿绰约的美丽小姐姐中间,居然有一个大块头居于c位。 是什么让一个体重超过200斤的胖姐姐能够在一群美女中如此自信?是实力吗? “果儿,我听说你们府里今天住进去了一个打扮奇特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就是,长相如何?” “年龄呢?” “身高呢?” “是哪里的?” …… 听到这些小姐姐们的话,李幕然直呼好家伙,这几个小姐姐一连串的提问,简直要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要挖出来。 “他就是一个登徒子!” 李幕然怎么也没想到,诸葛果给自己的评价居然是色狼一个,不就是白天冲你抛了个媚眼吗?拉你手了还是摸你脸了?我刚来成都你就给我定个登徒子的标签,将来我还怎么在贵圈里混? 李幕然正待要上前去为自己证明,却不巧诸葛亮和另外一个人从连廊另一头走了过来。 “丞相突然退兵,就连在下也感到万分惊讶,难道北伐中原真的需要再养精蓄锐几年?” “我们养精蓄锐,魏、吴一样可以!益州比不得东吴,也比不得冀州等地,我怕养精蓄锐几年后,我们跟魏吴的差距反而更大。” “那丞相怎么就退兵了?” “不得不退……如今我年已近六旬,身体大不如前,虽有匡扶汉室之志,奈何将才凋零,大军疲敝,现在我只希望李幕然真的有什么治国之策!能让我大汉十年内追上魏吴。” “听丞相这么说,在下还真的想见他一面了。” “既然如此,我们去看看他是否仍在酣睡。” 听到诸葛亮要去找他,李幕然这才从阴影中闪身出来,“丞相是在找我?” 他这一闪不要紧,差点把眼前两位老人的魂给闪没了,他们两个怎么也没想到廊株阴影中居然还藏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待看清来人面目后,诸葛亮二人这才心情平复下来。 “你不是应该在房里睡觉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回丞相,我在想着治国……所以才没有睡下。”李幕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凉亭里那些美女们。 “既然如此,那随我来,我们正好可以谈论一下怎么样才能让我大汉摆脱疲敝的境况。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兖州刺史,扬武将军邓芝,这就是刚才我们两个人谈论的李幕然,李鸿光。” 一听到诸葛亮说此人是邓芝,李幕然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史书记载他性格耿直,智勇有谋,深得诸葛亮和东吴孙权的赏识。 与此同时,邓芝也在借着有些昏暗的月光打量着眼前这年轻人,此人穿着打扮果然如别人所说的那样,与众不同。难道真如丞相所说,这人的出现是天佑大汉? 第14章 蜀汉首富从女人身上赚起 三人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凉亭那些女子们的注意。 诸葛果看到自己的爹爹,高兴地飞奔过来,捉住诸葛亮的衣襟幽怨地说道,“爹爹怎么才回来?” “有客人在呢,果儿不得放肆。” 诸葛亮嘴上严厉,可眼睛里满是对女儿的疼爱和歉意,自打女儿出生后,由于自己常年忙于朝政,再加上历次北伐,几乎没有什么时间陪伴她,好在女儿自小懂事,没给他添什么麻烦。 这时,其余几位漂亮的小姐姐也走了过来,被簇拥在中间的依然是那位重量级美女。 等那几位走近后,李幕然发现那位胖妹妹虽然体重超标,但是基础好,堪称是大号的杨贵妃,如果能瘦下来绝对能秒杀除了诸葛果以外的所有人。他不解的是为什么是她如同众星拱月一般的存在,而不是诸葛果。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什么?诸葛亮和邓芝对她自称臣,这个胖美女居然是……刘禅的女儿?张飞的外孙女?这……这该怎么说呢……刘禅本来就胖,他女儿却也是虎父无犬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主见诸葛亮冲她行礼,急忙一闪,躲了开来,自家的皇帝爹爹见了丞相都要称“相父”,自己就更担不起丞相的大礼了。 “丞相大人不必多礼!” 对公主的举动,诸葛亮倒也不以为意,起身后见李幕然还傻愣站在那里,低声提醒道,“鸿光,还不赶快向公主殿下行礼!” 李幕然这才反应过来,旋即拱手一拜,“太医院博士,李鸿光,见过公主殿下!” “免!” 李幕然这才起身,于诸葛亮一旁站立,见公主殿下前后的举止判若两人,他心中忍不住叹道,刚才看上去还是一个乖巧可爱的胖妹妹,这一眨眼公主的范儿就出来了。 公主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幕然后,把嘴巴凑到了诸葛果耳朵边低声说道,“虽然这人穿着奇装异服,但看他斯斯文文的,怎么也说不上是登徒子呀。” “他……”诸葛果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刚才李幕然的举止确实挺斯文的。可当她再次去用眼角偷瞥李幕然的时候,他的斯文已经荡然无存。 因为这登徒子的眼神此时居然用右手托着下巴,在她们最忌讳的地方扫来扫去,嘴里还不听嘟囔着一些她们听不懂的话。 “公主殿下胖,所以显得大,她们太瘦弱了,所以像飞机场一样平坦。可如果穿一件后世的胸罩,那飞机场就直接变小山峰了,至于公主殿下那可就‘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咯。” “公主殿下你看!此人不是登徒子又是什么?他……他居然盯着我们那里看,着实无礼。” 但是公主殿下却不像诸葛果那样厌恶李幕然,反而心中窃喜。情窦初开之后,她也渴望被人关注,被人喜欢。可是她的身材却让无数优秀的男人望而却步,即便她是堂堂公主殿下,她甚至没有在任何一个男人眼中看到那种最原始的欲望。 可是!!! 今天,她仿佛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熊熊烈火,他觉得我美吗?他是喜欢我吗?我该不该向父皇说呢? 短短几个呼吸间,无数个问题在公主的脑海里翻腾。 诸葛亮见李幕然毫不避讳地在一众少女身上扫来扫去,又见公主殿下有些痴呆地看着李幕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咳咳!……如今天色已晚,臣这就安排公主殿下回宫,免得陛下和皇后惦记,来人!……” 然而就在这时李幕然忍不住双手一拍,笑出声来,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在半年内成为蜀汉首富的好点子:这些美女不管胖的还是瘦的都因为没有胸衣而显得有点不够挺拔,并且公主殿下因为那一团过重还显得有些下垂。如果把后世的文胸在这个时代大批量地制造,会是什么景象呢? 如果要制造就要有场地、劳动力、还有推销员!推销员……如果给眼前这几位美女一人一件,她们就是最好的代言人!到时候那些夫人、小姐还不得发了疯般抢购?还要什么推销员!无论什么时代,女人的钱往往是最好赚的! 他这一拍不仅把几个娇俏的美女吓一跳,连带着诸葛亮都跟着腿一抖。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时常后,李幕然尴尬地挠了挠头,“因为第一次见到公主殿下,臣高兴得不知所以,故而失礼失态,各位勿要见怪。” 李幕然这一解释不要紧,公主更加坚信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此人一定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见李幕然的解释也在情理之中,诸葛亮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再次说道,“公主殿下该回了。” 最终,公主有些恋恋不舍地在宫女侍卫的陪同下离开,其余几位美女也随后离开,只留下了诸葛果和另外一位同样貌美的女子站在那里。 “这位是……” “这是邓大人家的千金,名唤玉漱。”诸葛亮笑着介绍说道。 邓玉漱随后浅浅一笑,朝李幕然盈盈一拜,“见过大人。” “这是我……” “丞相大人,白日我们已经认识了。”李幕然笑着抢先说道,这两位美女的性格截然不同,邓玉漱静如处子,举止间显露着官宦子女的优雅。诸葛果则是动如脱兔,多了一些调皮。 “那就好,你们两个且先去跟你母亲学学女红什么的,我还有要事与邓大人和鸿光商量。” 诸葛果又不乐意了,“爹爹一回来就忙个不停……难道女儿还不如朝政重要吗?” “这两者无法相比,你也重要,朝政也重要,快去。” 支走女儿之后,诸葛亮带着他们两个一路来到了前厅分宾主坐下后,几盏酒下肚后,三人的兴致有些高昂,尤其是诸葛亮,不在战场上呕心沥血,他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鸿光可曾想到什么治国良策?”虽然诸葛亮白天要求李幕然三日内想一个治国良策,可他真的一天都不想等,在回成都的十几天路程,他和李幕然接触得越多,越觉得李幕然并不仅仅是一个医者那么简单。 他对时局的洞察力很强,他的胸中藏着对万事万物不一样的认知。 李幕然将一盏酒喝干后,咂着嘴巴说道,“这良策……倒是有,只怕施行起来有些困难。” “不妨说来听听,若果真能对大汉有裨益,我自然会采纳。” 第15章 第一条治国之策 邓芝一见李幕然准备开讲,立刻竖起了耳朵,想见识见识这个被丞相夸赞了一路的李幕然究竟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丞相可曾记得在五丈原时我说的话?” “记得,你说要让民富、兵强、朝堂人才济济。难道,你要从这三个方面下手?” 李幕然摇了摇头,“民富非十年之功不能实现,朝堂人才选拔也需要时日,不过兵强短期内却能实现。” “继续往下说。” “如今我大汉对外用兵,都是临时抽调各州、郡、县的青壮年劳力,有战事时拿刀枪剑戟,无战事时拿镰刀锄头。” 诸葛亮点点头,“自秦以来皆是如此,有何不妥吗?” “大为不妥,平日为农,战则为兵这种方式,一则会影响春耕秋收,战争会随时发生,倘若发生在春耕秋收时节,大量抽调青壮劳动力会影响农作物收成。二则会大大削弱兵士们的战斗力,青壮长时间脱离战斗状态后再仓促集结,战斗意识和战斗技能会大幅度下降……而魏和吴则实行兵户制和募兵制,兵士不用务农,长期备战,战斗力自然要更强,当然……” 看李幕然滔滔不绝,唾沫横飞的讲解听得诸葛和邓芝是心惊肉跳。 益州户不过六十余万,人口四百多万,几乎每户都有一个青壮年被抽调服兵役,连年北伐导致大量青壮战死,农事也受到了极大影响。这也是为什么朝中以李严为首的部分大臣一直反对北伐中原。 邓芝捋着自己有些花白的胡须问道,“先生所言极是,如此当做何解?效仿吴、魏?” 李幕然摇摇头,“魏国和吴国能行兵户制和募兵制,都因为人口基数庞大,且已经施行多年。我大汉如果也如同他们一般,就会画虎不成反类犬。” “还请先生直言!” “当以募兵制和征兵制相结合,凡因战乱、饥荒而失去土地或离开家园的人,或愿意从军者行募兵制,这是主要兵源,主要兵源不足时,再以征兵制补充。” 邓芝一听有点着急了,“这……这不还是魏国和吴国所施行的兵制吗?” 李幕然笑着摇摇头,“我所说的兵制,跟魏国和吴国截然不同,魏国的募兵制被士家大族所垄断,朝廷用兵须依仗那些门阀士族。吴国的兵户制,则只能从兵户中征兵,彻底限制了兵源。” 诸葛亮点点头,“鸿光的兵制确实与吴、魏不同,扬其所长,避其缩短,既解决了流民问题,又有杜绝了士族门阀掌握兵源的弊端,我看可行。” 经李幕然这么一解释,邓芝瞬间开悟,旋即开怀大笑,“朝堂上丞相说你博学多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一开始我还有点怀疑,一个三旬不到的年轻人,把医术学精已经实属不易,又怎么能分一些精力到其他方面呢?到现在我才彻底相信,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依老夫看来,鸿光的才学和秉性倒和丞相年轻时颇为相似。” 诸葛亮直到这时眉头才彻底舒展开来,“亮已然垂垂暮年,邓大人又何必追溯国王呢?既然邓大人也认同李幕然的建议,那我就明天上疏陛下,治国从整顿军务开始。” “在下附议!” “鸿光明日且先到太医院报到,太医令吴普为人和善,倒不会怎么为难你,只是要小心吉邈,此前你与他有龃龉,恐怕他会借机搬弄是非。” “丞相尽管放心!我自有分寸。” …… 【翌日】 李幕然和诸葛亮一同乘坐车驾朝皇宫的方向而去,在到达太医院门口时,李幕然下了车。 不放心的诸葛亮再次叮嘱道,“你刚来成都,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跟吉邈起冲突。” 李幕然冲诸葛亮自信一笑,大摇大摆地朝太医院大门走去。 看着这个年情人的背影,诸葛亮眼睛模糊了,他想到了自己刚出隆中时,也如同他那样自信、洒脱,带着匡扶汉室的雄伟志向一路跟随先帝火烧新野、赤壁,入川、南征……如今一切如过眼云烟,谁能想到自己二十年呕心沥血,帮先帝完成复兴汉室的大业依然遥不可及。 联想到昨夜李幕然那超凡的见解,诸葛亮的眼睛再次清澈起来,如今自己虽然年老体衰,可姜维和他都还年轻!也许匡扶汉室的希望在他们这些年轻人的上。 走在前面的李幕然压根不知道,诸葛亮已经把北伐中原的宝押注在他身上。 和其他衙署相比,太医院算不得什么重要的部门,李幕然拿出相府给的令牌在守卫面前轻轻一晃就被放进去了。 他往里面走没多长的路,空气中迷漫的中药的味道就渐渐浓郁起来,循着宽阔的主路,他来到了太医院主建筑跟前,此时三三两两的人陆陆续续正往里走。 “济世活人-妙手回春活天下之人。救死扶伤-药到病除扶世间之伤,这幅对联着实有趣,竟然包含着普济天下的胸怀。” “医者,悬壶济世,自然要有普济天下的胸怀。” 李幕然听到声音朝右后方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身边多了一位年约七旬,身材矮小,但精神矍铄的老者,他身着文官服饰,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敢问这位大人是……” “我姓吴名普,字世恒,你可是被新任命的太医院博士,李鸿光。” 原来他就是诸葛亮所说的太医令吴普,神医华佗的弟子,看此人面向,确实要比吉邈和善许多。 “不才正是李鸿光,今天来太医院报到。”李幕然一边回答,一边暗中观察这位太医令。 “昨日已经听丞相说安排你今日来太医院,我就趁上朝的机会留残步看你一看,太医院每天卯时都会召集博士及以上的人员参会,商讨今日各自的分工,你且先去参会,待我上朝回来,再与你详谈。” “大人请!” …… 待吴普离开之后,李幕然眉毛一挑,太医院这制度不就是后世许多医院的晨会么,就让我这个后世的医生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顶尖中医究竟医术怎么样。 第16章 吉邈挖了一个坑 吉邈跪坐在正对门的主位上,稍微一动弹,就感觉屁股要彻底裂开似的钻心疼,忍不住发出声来。 “哎……哎呦……” 两边站立的各位医官听到这一声呻吟,偷瞄了监丞一眼,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这位监丞大人八成是痔疮犯了。 吉邈心中暗自懊恼,哎,昨夜就不该接受黄皓的宴请!宴请就罢了,偏偏这黄皓投其所好,八成菜品都是辣的,嘴是享福了,可屁股受罪!现在的他是如坐针毡一般难受。 医者医人,却医不了自己,这大概是作为一个医者来讲最痛苦的事情。 意识到自己刚才发出的动静确实尴尬,吉邈干咳了几声后悄悄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准备分派今天的事情,顺道打压一下吴普那一派的人。 然而还没等到他开口,就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看清楚来人之后,吉邈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心中暗喜,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太医院报道了! 真是巧了,昨日自己因为配药的事情,被吴普那老家伙狠狠训斥了一顿,这气正没地方发呢,既然你撞了进来,说不得要杀鸡给猴看,拿你来出气立威了! “下首何人?” 李幕然环顾一圈之后,见医官们一个个垂着脸,才终于确定吉邈确实是在问自己,吉邈啊吉邈,你我在军中好歹相处了月余,怎么到了太医院就开始装傻充愣起来? “太医院博士李幕然,前来报到。” “大胆李幕然!第一天参会就延宕了时辰,你可知罪?” “我今天才刚报到,怎么知道太医院的许多规矩制度?哪来的罪?” “这……”吉邈一时语塞,旋即心中有点后悔,着急了!着急了!对方头一天来报到,也确实不受太医院规章制度的约束。干嘛一来就拿捏他,以至于整得自己有点下不来台。 就在吉邈左右为难时,善于拍马逢迎的陈良霍然站起,“就算你不知道这太医院的许多规矩,可总该知道来太医院要穿医官服?可你看看自己,穿着一身亵衣就跑了过来,连罩袍都不穿,如此招摇于市,实在有辱斯文,也丢尽了太医院的脸。” 这个时代所说的亵衣,相当于后世的内衣。 李幕然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上身衬衣,下身西裤,脚蹬的皮鞋蹭亮!这是标准的商务装啊!怎么就成了亵衣了呢? 不……不对……如今自己这一身装扮,窄袖窄腿的,跟他们穿的宽袖大袍确实相差很大,就连这个时代亵衣的袖子尺码都比衬衣的袖子大不少。 难怪刚才自己搭丞相车驾时,丞相欲言又止,也难怪车驾走在大街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看到自己后都羞红了脸,合着自己在他们眼里,相当于穿着内衣在大街上招摇。 也罢,既然他们说这是亵衣,那就再加一个外套!想到这里,李幕然意念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李幕然手中多了一件白大褂,随后只见他拎着领子向后一甩,白大褂就被穿到了身上。 “谁说我只穿了内衣…亵衣就来了呢?我这不是穿上了?” 陈良见对方像变戏法似的就多了一件白袍,顿时石化,虽说这白袍袖口还是很窄,样式也很稀奇古怪,但多少也算是一件袍子。 吉邈先是惊起,后又坐下,感觉自己的屁股已经痛得快要凋谢…… 罢了罢了,还是先分派完任务,早日回家将养身体为上,再多呆一会儿,怕整个裤裆都能被血染透,今日且先放过他。 “按照规矩,除却要被分派到宫里的太医博士之外,其余人各司其职……” 他话刚说出口,一个内侍打扮的人手捧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陛下口谕,皇后今日身体欠安,着太医院选派两名博士进宫诊治。” 一听说皇后病了,吉邈眼睛珠子咕噜一转,心中依然有了计较。这满朝文武谁都知道,当今皇后的脾气跟他的爹爹车骑将军张飞有得一比,宫人稍疏忽,少则一顿责骂,重则鞭刑,并且还是她亲自行刑。 皇后的病是因为长期发怒,以至于肝火过旺,气郁结于胸。又因为药物只可调理身体而不能改变她的脾气,所以只能治标不治本,用不了多久又会复发。 前一阵子,太医博士赵复为皇后诊治,就因为效果不好,而被鞭责三十,打得那后背皮开肉绽,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才逐渐痊愈。 太医院的人谁都知道给皇后看病是最苦的一个差事。 “不知道监丞大人派哪两位随我回宫呢?” “李幕然和陈良随大人进宫!” 一听到吉邈安排李幕然进宫,属于吴普那一派的人眉头一皱,他们并不认为李幕然这么年轻的人真的会有什么高明的医术,此次入宫,即便这年轻人不死也要褪成皮。可惜!太可惜了!这么年纪轻轻就要毁在皇后手上。 属于吉邈那一脉的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敢跟监丞大人正面抬杠,今日就让你走着进宫,抬着出宫。 李幕然何其聪明,单从其余人的反应上就能判断出这是吉邈挖了个坑要把自己往里推,不过他并不担心什么。 “很好!那两位就即刻随我入宫?” “大人且慢!” “监丞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吉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幕然,随后把那名黄门拉到了角落,塞了两块马蹄金又窃窃私语一番后才作罢。 得到好处的小黄门高兴得直合不拢嘴,眼角的余光扫过李幕然后,他已经判定这年轻人一去八成是要回不来了。 太医院门口和皇宫入口相距不过百丈,由于有小黄门领路,车驾径直从宫门左侧门入,直奔皇后所在的宫殿-长乐宫 李幕然和陈良下得车来,又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后才走到长乐宫门外,这期间两人虽然也有交集,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连走路都拉开了了一大段距离。 “啪……!” “啪啪!” “啪!” …… 陈良站在长乐宫门口,等候传唤的时听着宫里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和宫人的尖叫,感觉腿有点软,一个不小心,下一个惨叫的没准就是自己。 第17章 皇后的病症 那内侍进去时脸色还算正常,可出来后脸上就多了五个血印,还哭丧着脸,不用想也知道他也被当成了出气筒。 “皇后请二位进去问诊。” 陈良见小内侍被罚,小腿终于忍不住抖了起来,这李幕然诊治不好挨罚倒没什么,毕竟他年轻,资历尚浅。可若是自己跟着被罚,这老脸就没地方搁了,毕竟在太医院他的医术也是前三的水平。 “陈博士请!” 我请?我请还不是第一个上去送死,我才不先请呢,要请也得你先请,“李博士请!” “陈博士资历老,还是陈博士先请!” “李博士年轻有为,还是李博士先请!” …… 那名小内侍“二位博士还是一起进去,再迟些皇后娘娘那边可就……” 李幕然大笑一声,当先一步走了进去。陈良一咬牙,双腿一紧,待要迈过那道门槛,奈何双腿不听使唤,直接一个狗呛屎跌了进去,好不狼狈。 两边的宫人本来噤若寒蝉,拱手侍立,见陈良这般狼狈,忍不住想笑,可又不敢笑,一个个憋红了脸。 李幕然进殿就看到了一个四旬左右的妇人身穿皇后服饰,跪坐在正殿之上,以手扶额,略显憔悴。站在她旁边的胖妹妹自然就是昨晚见到的公主殿下。 这张皇后虽然是张飞的女儿,徐娘半老,可风韵依然不减!难怪公主殿下虽然胖,但底子也不错,合着是继承了她母亲的良好基因。 公主殿下下见来的居然是昨晚那位奇怪的年轻人,弯腰低头,朱唇轻启,“母亲大人,这就是昨晚我跟您说的那个人。” 张皇后见自己女儿两腮一抹红霞,美目流转,就知道她情窦已开,再看看这年轻人,虽说穿着怪异,但眉宇间一股英奇,倒也算得上一个军俏郎君,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臣……李幕然见过皇后娘娘。” “臣……臣……臣……陈良见过……见过皇后娘娘。” 那张皇后见陈良殿前失礼,心中不喜,摆手示意免礼之后,伸出了皓白的手腕,示意陈良诊脉。 陈良手一哆嗦,轻挪着脚步上前,跪倒在案几前,将手指搭在了皇后的尺脉上,可大概是过于紧张,脉搏的浅重、快慢始终拿捏不准。 几个呼吸之间,他的额头就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如何?” 诊治无果,陈良只得按照吉邈先前的嘱咐依葫芦画瓢说道,“臣以为娘娘贵体无恙,只是近日秋燥,肝火上浮,吃几幅去火的药即可康复。” 张皇后一见又是这类的诊断结果,凤眉一拧,气不打一处来,“吃!吃!吃!去火的药我都吃了多少时日了?可曾有效?” 陈良一见皇后娘娘开始发飙,吓得跪地连连磕头,“娘娘赎罪!娘娘赎罪!” “废物!退到一边!” 如蒙大赦的陈良一咕噜爬起来,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退到了一旁。 随即张皇后向李幕然招手,示意李幕然近前问诊。 李幕然也如陈良那样有模有样搭上了张皇后的手腕,但他哪会诊脉?不过瞧张皇后双目赤红,确实应该有肝火旺的症状。 “请娘娘伸出舌头,说‘啊……’” 张皇后有些抗拒,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做这样的动作,可又不能不听他的话,扭捏片刻之后还是照做了。 李幕然凑近一看,好家伙,皇后娘娘这肝火不是一般的旺盛,这舌苔真够厚的,连带着口腔内壁还有些溃疡,更让李幕然难受的是,张皇后这一呼一吸,身上的香味连同着嘴里的那怪味儿扑面而来,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娘娘近日的饮食食谱可有?” 内侍随后将张皇后半月的食谱取了过来,李幕然接过来一看,直接傻眼! 这食谱上面全都是一些容易导致上火的大补食谱,天天这么补,又不出去多运动运动,能不上火? 得了,还是帮她清减一下食材!不然就算自己的神药也治标不治本。 “取笔来!” 内侍随即奉上墨水纸笔,李幕然大手一挥,将那些大补的食谱一勾而尽,旋即又添上了藕片、木耳、蜂蜜等适合秋季吃的果蔬。 李幕然勾得爽快,皇后娘娘看着暗暗叫苦,这可都是自己最爱吃的呀!就这么被一笔勾没了。 解决完食谱问题后,李幕然略背过皇后,伸手往白大褂里一掏,拿出了一瓶秋梨膏和一盒黄连上清片。 “这两种药一日三次,连服三日即可见效……” 张皇后见李幕然拿出的药物,丝毫不似那些难喝的药汁,大为惊奇,拿过来后左看看右看看,那秋梨膏倒还好,跟药汁相似,但又比药汁粘稠一些,可这些扁圆的片片,就有点怪异了。更令她好奇的是那个小盒子,触感丝滑,上面花花绿绿的,着实好看。 张皇后扬了扬那个小盒子问道,“此物不需要用水熬制么?” “一日五片,用温水冲服即可!” 李幕然随即打开秋梨膏,倒出了十毫升,将量杯递给了张皇后,张皇后接过来后闻了闻,又轻尝了一点,是甜的!一股清凉的感觉顿时令咽喉的不适减轻了许多。 见第一个药效果就这么强烈,她毫不犹豫将剩下的一吞而尽,又接过李幕然递来的五个小药片,和温水吞服而下。 “卿真乃神医!等陛下回宫,我定奏明陛下,为你加官进爵,来人,赏李博士锦缎十匹,黄金十两。” 李幕然见有黄金,顿时乐开了花,这十两黄金,在后世那可值十二三万呢,“多谢皇后娘娘!” 在一旁提心吊胆的陈良见张皇后看向自己,腿一哆嗦,头垂得更低,完了!皇后娘娘赏了李幕然,定然要问责于我,这……这可如何是好? “陈良!” 陈良一听张皇后喊自己,吓得撩袍跪倒在案前,身体抖动得如同筛糠一样,“臣……臣在!” “汝医术不精,徒有虚表,本待严厉惩处,姑且念你往日辛劳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回去后告诉吴普、吉邈,日后我这里宣召,只需选派李幕然来即可。” “臣……臣……臣遵皇后娘娘懿旨!” 见自己居然没有被惩处,陈良感觉自己又一只脚落地,回到了人间,狼狈不堪地离开了长乐宫。 第18章 被赐了豪宅一座 陈良离开之后,张皇后微笑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李博士如今年岁多大了?家是哪里的?” 这……这是怎么了?昨日丞相夫人也问了一大通刨祖坟的问题,怎么今天皇后娘娘也是?他又依照昨日的回答再重复了一遍。 张皇后听得是越来越欢喜,人长得讨喜,又有才华,无父无母,又没有亲人,将来女儿出嫁也不用伺候公婆,还真是一门不错的好亲事。 “你如今住在何处?” “现居丞相府。” “借居他人府邸大为不妥,先父在我入宫之前曾为我单独置办了一处宅子,如今我入宫后那所宅子也就闲置下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先住那里如何?” 李幕然感觉自己幻听了,这头一次见皇后,仅给她了几片药,她就要借宅子给自己住?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只是不晓得这馅饼是甜饼还是毒饼。 “臣无功不受禄……” “你治好了我的病,就是大功一件,这事就这么定下,赵禄何在?” 一个年约四十上下,长相有些敦厚的黄门应声答道,“奴婢在!” “你这就带李博士出宫,把我那旧居打扫出来安顿他住下,另外再拨十个宫人供李博士使唤。” “奴婢尊懿旨!李博士,请?” 罢了,既然是皇后白给的宅子,不要白不要,再说人家也没说是送,借居在丞相府怎么也不如自己住着舒服。 “臣多谢皇后娘娘厚恩!” …… 目送李幕然背影消失在宫门外,公主才收回期期艾艾的目光,“那处宅子当初舅舅要了三次,母亲都没舍得给,怎么如今就给他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可别忘了丞相家千金诸葛果也正值婚假年龄,倘若任由他住在相府,时间一长,万一和诸葛果产生什么感情,你嫁谁去?” 公主撒娇地轻推了一下张皇后,“谁说要嫁给他了?” “这么说借宅子给他住,我还多此一举了?那我这就派人……” “母亲又来捉弄女儿!” …… 在内侍赵禄的带领下,李幕然一边走,一边欣赏这皇宫的景色,蜀汉的皇宫虽然比不得后边朝代的皇宫那般规模宏大,气势不凡,可在整体布局规划上倒也是威严与美感并存。 “那处宅子就距离皇宫不远,和相府隔了三条街,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心尖物,自张将军为娘娘购置后,娘娘轻易不会让外人住在里面。如今李博士得娘娘恩宠,成为这处宅地的主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赵禄跟随张皇后多年,怎么不懂张皇后的心思?如今公主未嫁,李幕然未娶,二人正好相配!更何况此人医术高明,风姿俊朗,几乎是驸马的不二人选。 李幕然淡淡一笑,“恩宠这两字,可是一把双刃剑!” “双刃剑?奴婢不太明白。” “这双刃剑……”李幕然本待跟他好好解释一番,偏偏在这时碰到了下朝的文武大臣们。 诸葛亮正和邓芝商议今日朝堂上的事,看到李幕然远远站在那,招手把他叫了过来,“你不在太医院当差,跑到公里来做什么?怎么跟赵常侍在一起?” “回丞相,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前往太医院宣召两位博士进宫诊治,李博士就是其中之一,如今已经诊治完毕,皇后娘娘对李博士的医术大加赞赏,又听说李博士借居相府,故而赐宅邸给李博士居住,奴婢正要带着李博士前去认门,不巧正好走到这里,碰上丞相及诸位大人。” 赵禄开口解释,倒省了李幕然不少唇舌。 “既然如此,你且前去安顿,稍后回相府,我有事与你说。”交代完这些,诸葛亮随即朝宫门外走去。 看到刚才丞相眉头紧锁,难绽笑容,李幕然已然判断出了个大概,改革军务之事,必然会动了一部分人的蛋糕,这些人也定然会极力阻止改革,丞相怕是在朝堂上遇到了不少的阻力。 …… 皇后娘娘的这所宅院位于成都的东北角,正南再过三条街就是相府,正东挨着东市,西面则是几个皇室的宅子,包括刘禅的几个兄弟,北面则是酒楼、茶舍、妓院等文人墨客,达官贵人的消遣场所。 前后一盏茶的功夫,赵禄就带着李幕然乘坐马车到达了这座府邸跟前,门口的两个小厮一见是赵禄,急忙笑嘻嘻迎了过来。 “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旧居啊?” “奉皇后娘娘命,特送这所宅院的新主人来这里居住!” “新主人?” 那两名小厮愣住了,自从皇后娘娘入宫之后,这所宅院空置了已有二十余年,从来没有什么新主人,怎么今日……他们有些困惑地看了一眼车上穿着奇异装束的年轻人,随后轻轻把赵常侍拽到了一边低声说道, “大人,您不会是耍我们兄弟两个?” “我何曾耍过人?你们两个眼睛都放亮一点,车上这位姓李名幕然,现居太医院博士,眼前虽然官职低微,日后说不准就是当朝驸马!轻易怠慢不得。” “小人知道了。” “快去把管事蒋寿招呼过来!迎接新主人进府。” “小人这就去。” 跟着两人解释明白事情轻重之后,赵禄领着李幕然进了这所宅院。 令李幕然意外的是,这所宅院虽然是皇后娘娘的私宅,可占地面积比相府还要大上不少,府内的建筑经历了二十年的风雨,虽然略有陈旧斑驳,也还都能住人。 他们刚进府没多久,就看见一个六旬左右,须发斑白的老者带领着二十余名奴仆打扮的人朝这边走来。 “府里管事蒋寿,见过赵常侍,见过李博士。” “俗礼就免了,今儿我来……” 赵禄生怕办错了事,就又将皇后娘娘的意思和李幕然的身份不厌其烦地絮叨了一遍。 “汝等可明白了?” “明白!” “李大人,既然事情已经交办清楚,奴婢就先行告辞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差蒋寿到宫里寻我就是。” “多谢赵常侍,慢走!我就不送了。” “大人留步!” …… 第19章 诸葛亮的忧虑 送走了赵禄,李幕然重新把整个府里的管事、仆役、丫鬟全都召集起来,虽说是暂住,可好歹字自己目前也是这座宅子的临时主人,也得摸一下这些人的底细。 等人到期后,蒋寿将府里的名册、账册悉数摆到了李幕然的案几上。 “请先生过目。” 李幕然随手拿起了其中一本,上面记载着这座府邸的详细资料,这座府邸原是益州刘璋长子刘循的府邸,刘璋父子被刘备迁居荆州之后,半卖半送给了张飞。整座府邸占地三十余亩,房舍五十余间,仆役共计五十二人。 其中司阍,也就是看家守院的十人,随从十人,杂役五人,其余都是丫鬟。 管事蒋寿,荆州人,幼时就跟随将军张飞,自张飞购买这座宅子后就一直是这座宅子的管事。 司阍带班陈涛,年三十,益州人,原从军,后转为司阍带班,综合战斗力虽然比不上冲锋陷阵的张苞、关兴等人,可身手矫捷,人也冷静机敏。 张皇后的乳娘柳氏,年五旬,专管内务和丫鬟,心思缜密,也是个实力派官家的。 把这些人认识了个七七八八后,李幕然又拿起了账册,上面记载了府内吃穿用度等支出。 等看到每月支出总数时,李幕然顿时头疼了,这府邸确实好,有这么多人伺候着也不错,可这开销也不小。虽然这座府邸和这些人都不是自己的,可总不能自己在这住着大别墅,还让张皇后掏物业费? 想到系统给的任务,要在半年内成为蜀汉首富,李幕然觉得真该把挣钱提上日程咯,要不然首富立马变首负! 简单交代了几句,让众人散去之后,李幕然留下了蒋寿和柳氏。 “蒋管事,近日你且去东市找一个位置好点的店铺,租下来。” “先生这是……” “我自有用处。” “老奴遵命。” “刘婆婆帮我在丫鬟里头挑几个品性不错,针织活也做得好的,再帮我寻一些上好的绫罗绸缎。” “先生是要做衣服用吗?” “算是!有上好的料子尽管寻来,这些钱你们先拿去用。” 李幕然把张皇后赏给的黄金交给了管事蒋寿。 吩咐完这两人后,李幕然开始鼓捣起他的女性生意,依托着次元空间里的电脑开始绘制不同样式的文胸,这一鼓捣就是两个小时,然而等他回到现实空间,才不过一瞬。 吃了个简单的午饭,李幕然决定先去相府走一遭,不过在前往相府之前,他还是入乡随俗,让柳氏寻了一身这个时代的服饰穿上,又找了。 诸葛亮自下朝后就眉头不展,六次北伐他已经惹得朝中那些保守派大臣们不满,如今提到改革军务,竟然惹得朝堂上文臣武将们的一致反对,都言祖宗之法不可轻变!着实令人头疼,不知道李幕然会有何妙招。 诸葛亮正思虑间,管事王福急匆匆进来说道,“禀丞相,李鸿光回府了。” 诸葛亮一听说李幕然来了,脸上的忧虑一扫而光,“请他到前厅相见。” …… 前厅,诸葛亮坐在主位,右下首是邓芝邓伯苗,左下首则是李幕然。 “今日我在朝堂上向陛下建言,改革军务,改征兵和募兵共同施行,怎奈群臣都以为祖宗不可变,陛下犹豫不决,故而并没有立即采纳,如之奈何?” 对这样的结果,李幕然并不感到意外,蜀汉士族阶层基本上垄断了从政、从军的所有路径,若军务改革,行募兵之法,任何人任何势力都可参军,势必会动摇他们这一阶层在军伍中的根基,他们隐瞒大量人口,为自己聚揽私才的行为也有可能因此暴露,引起皇室和高层人士的警觉。 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一切如故。 “丞相可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反对?” “有人言因为我连年北伐,耗费巨大,再行募兵制势必会让本就紧张的财政雪上加霜。” 邓芝点点头,紧跟着说道,“谏议大夫中有人说丞相借军务改革是假,妄图收拢权力是真。” 李幕然笑了,起身站起来走到诸葛亮面前,“丞相以为他们说得有道理吗?” 诸葛亮叹了口气,“行募兵制,必然会加剧财政拮据,至于说我收拢权力,我如今已经贵为丞相,统领三军,又能收拢上什么权力?这只不过是他们反对军务改革的说辞罢了。” “他们说的表面上看起来有一定道理,可实则一点也站不住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军务改革动了断了一部分人的财路和升迁之路,所以才招致他们的反对。” 诸葛亮疑惑地问道,“军务改革为什么会断了他们的财路和升迁之路?” “丞相可知如今我大汉共有户数多少,人口多少?” “这个自然,我大汉现有户三十余万,人口近二百万,朝廷每年都会核对统计人口数目,以此为依据征收赋税。” “如果我说,大汉现有户百余万,人口五百万呢?” “什么?五百万?此事……断无可能!朝廷每年核查人口,即便有个别州县统计不力,也断断不会漏报如此多的人口。” “然而并不是州县统计不力,是有些士族豪强隐匿了许多人口,那些人为了逃避赋税或者逃避兵役,便荫附一些世家豪族,如此一来,世家豪族就可有效控制这些人口为自己所用,他们向这些荫附户口征税,建立私兵来维护自己庞大的家业。” 诸葛亮和邓芝面面相觑,如果真的像李幕然所说的那样全国有五百万人口,国库赋税会增加多少?隐藏在这些人口中的将才又有多少? “丞相是否仍然不信?” “我确实有听说过有人为了躲避赋税和兵役,荫附权贵,可并不认为世家豪族会隐藏如此多的人口。” “那好,明日还请丞相调派大军,将广都县围了,百姓只进不出,重新统计核查户和人口,不论是何身份,一律登记,自可见分晓。” 诸葛亮见李幕然如此自信,忍不住拍案而起,“好!若果真如你所说,我大汉有五百万人口,我就表奏圣上为你加官进爵!” 第20章 户口登记簿 计议停当之后,李幕然起身准备回去,既然要做,就要把事情做彻底了,“丞相且容我先回去准备一些东西,明日自会排上用场。” “也好!既然张皇后赐了你宅邸,也就不必再住在我这里,王福!送李博士。” 王福略一迟疑,“这……” “怎么?” “启禀丞相,李博士如果搬离相府,恐怕夫人那不好交代。” “怎地?” “小人不敢多说,丞相还是亲自去问的好。” “乱说,鸿光跟夫人又有什么关系,还不快送李博士出府?” “小人这就安排。” …… 【黄昏·相府内院】 梳理了一天朝政之后,诸葛亮回到内院,本想和夫人唠唠家常,享受一下难得的片刻悠闲,却不料被黄夫人里里外外彻底梳理了一边,说他不该放跑李幕然这个未来女婿,“皇后为什么要赐一所宅院给他?” “李幕然医术精湛,药到病除,皇后给他宅院也说得过去,再者那所宅院只是暂借,并不是赏赐。” 黄月英见夫君居然在这等事上犯了糊涂,冷笑了一声,“区区一个医者,值得皇后把视若珍宝的那所宅院让给李幕然住?那可是张将军留给皇后的!” 诸葛亮一听,夫人说得确实有些道理,除非李幕然对皇后有救命之恩,不然皇后轻易不会把宅子让给他住,然而李幕然只是治好了她的头痛病而已。 拉拢李幕然?更不可能,一个太医院博士,有什么好拉拢的?皇后娘娘这步棋,确实走得有点怪异。 “夫君在军国大事上心思缜密,怎么到这里就迷糊了?公主昨日在我们府上曾见过李幕然,据果儿说那公主头一次见年轻男子脸红。如今皇后赐宅子给他,是有把公主下嫁给他之意。如今果儿尚未婚配,倘若李幕然依然住在相府,时间一久,皇后担心公主没了机会。” 诸葛亮这时才明白为什么皇后为什么如此大方,居然会忍痛将那所府邸暂借给李幕然,合着是要将李幕然招为驸马。 “皇后就便有意招他为驸马,可你……” “夫君怎么忘了果儿了?皇后中意他,妾也中意他,有意招他为婿。” “他……和果儿?” 诸葛亮一想到自己这个女儿,脑袋就大,这丫头从小就视孙夫人为自己的目标,重武艺而轻女红,并且对外宣称说要嫁就嫁威名远扬的英雄,以至于到了双十年纪,也少有人来提亲。偶有一两个提亲者,也被她毫不犹豫拒绝。 “论年纪,李幕然和果儿的确相配,只是……此人的底细究竟如何,我还需要仔细探查,招婿之事,且先缓缓。” “万一皇后那边……” “公主如今年不过十五,皇后怎会忍心这么早就把她嫁出去?更何况,若皇后真的要讲他招为驸马,你我也无可奈何……且耐心等待。” 黄夫人叹了口气,看来果儿和李幕然并不会那么顺利。 正在准备明天查户口的李幕然并不知道他刚来成都一天,就先后被皇后和丞相夫人看重。 为了防止明天查户口的时候,有人浑水摸鱼做假账,李幕然从相府回来就扎进了异次元空间,通过异次元空间的计算机制作出了一份户口登记表格,表格里详细罗列了登记人的姓名、性别、年龄、住址、家庭关系等…… 表格的右下角还整了一个鲜红的电子章。 “先生……这纸张触之光滑,洁白如玉,又很厚重,小人还第一次见到。” 蒋寿像托着一件珍宝一样,托着一沓a4纸,笑着说道。 “这种纸任何纸店都没有卖的,明日清查户口时,即便有人想造假也难。” “这字写得也好啊!工整!即便是用模子,也不见得能排这么齐整。” 工整!当然工整,计算机打印出来的,能不工整吗? “陈涛,明日选两个机灵点的青壮小伙,我们出一趟门!” …… 广都,距离成都不过百里,为了不泄露风声,一大早诸葛亮就带着李幕然、姜维等人直奔广都而去,到了中午时分,整个广都城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时间人心惶惶。 广都城西城门,得到通报的广都县令急匆匆前来迎接,“广都县令阎宇见过丞相,不知丞相将广都城围住,所为何故?” “特来清查人口。” “丞相请先到署衙暂歇!” …… 【广都南门】 “你等切记,凡出入城门者皆需在这张纸上做登记,登记完毕后由登记者取走这一部分,以待查验,陈涛派人盯着点,倘若有徇私造假者,严加惩处!” 城门口排查的同时,城里也开始了大排查,一时间,广都城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这场人口大排查一直持续了三天有余,最终汇聚成了一本厚厚的人口登记簿,随后按照李幕然的分类统计方式,开始统计整个广都城详细的人口信息。 第四日中午,诸葛亮和李幕然等人在府衙正厅,李幕然跪坐在那里悠闲自在的喝茶,可一向冷静的诸葛亮却有点不淡定,手持羽扇不停地走来走去。 “启禀丞相,广都城人口登记已经统计完毕。”被派来监督统计人员的管事王福急匆匆走进来,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诸葛亮见了结果,急忙问道,“结果如何?” “广都城之前上报的户数为一千一百一十三户,人口八千四百二七十六人,今实际统计,得出一千二百八十一户,人口九千二百三十九人。” 听到这个结果后,诸葛亮心中有些小得意,自己身为丞相,如若连大汉人口的确切数量都掌握不了的话,那就太失职了。如今实际统计人口与今春上报的人口相差不多,足见世族豪门隐瞒人口的严重程度并不高,李幕然所说的话也不可信。 想到这里,诸葛亮又心中一暗,对他的期待值一下子降低不少,“如此结果,鸿光如何看?” 李幕然将盏里最后一块点心丢到嘴里后,不慌不忙站了起来走到那一本厚厚的账簿前随手翻了几下。 “先别着急下定论,刚才的王福所说的未必准确!丞相且来看这张纸的右上角。” 第21章 广都首富周光 李幕然伸出手指指着由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数字混合做的编号,这是我做的一种特殊标记,这种标记藏着这张纸上的人所在的方位、以及负责统计这一片地域的人。” 诸葛亮感觉自己有些懵,“这是作何用?” 李幕然指着最后三个阿拉伯数字说道,“丞相再看最后三个标记,这个标记对应着壹、贰、叁……,如果中间有中断,那说明有人弄虚作假,将编号缺失的纸张给抽了去,这里……中间缺失了三十二张,这里……缺失了七十七张,这里……” 李幕然一路翻下去,光东门部分的统计数据就缺失了数百张,更别提统计比较松散的城区。 诸葛亮有些将信将疑地拿起那本统计簿,按照李幕然所说的那样再次重新核对起来,几番仔细查验之后,果然如李幕然所说的那样缺失不少。 如今自己亲自坐镇广都核对人口,居然还有人胆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糊弄上司,可见以往人口核查上报的数据该有多虚。 “是谁这么大胆!竟然在统计账簿上做文章!” …… 广都城要说哪个人的名气最大,去大街上走一圈问问那些平民百姓就会知道,因为他们都只会跟你说一个人:城北周家,周光。 说起这个周光,还跟孙夫人扯上了一些关系,当时孙夫人嫁给诸葛亮的时候,周光作为家将一同归于刘备。后来孙夫人东归,未曾带上周光等东吴旧家将。 当时刘备虽然痛恨东吴背信弃义,占荆州,杀关羽。可并没有加罪于周光等人,相反还把他们安置在紧邻成都的广都县,赐予田地银钱。 即便有刘备这么多的赏赐,周光也知道再多的财富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有了落脚地后,他就开始插足广都城内的酒楼、妓院等利润高的领域。 再后来,他逐渐控制住了广都的制盐生意,广都生产出来的井盐不仅供给成都和蜀汉其他地方,还有水路商队沿江水南下东吴,陆路商队翻秦岭北通魏国。 周光雇人给的工钱多,吸引了千余户荫附于他,忙时耕种田地,闲时制作盐巴,日子远比其他平民过得好。 【广都城北鸿泰酒楼】 坐在左下首的县令主簿杨耒喝得有点微醺,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眼前那些身姿婀娜,眉目姣好的舞伎抓在手里一样,忽上忽下的。 坐在主位的,则是一位身材高大,年约四旬的男子,一缕长髯倒跟关云长有得一比,他就是周光,字德明。 至于右下首那些人看上去则有些拘束,他们都是广都城的乡、亭、里长。 “感谢诸位的鼎力相助,日后德明定然还有一份大礼奉上,今日这些舞伎,诸位可以随意挑选,若有看得上的可立刻带走。” 右下首那些人听到周光的话,仿佛被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兴奋得两眼放光,不足地在那些舞伎中扫来扫去,瞧那神色表情,好像恨不得现在就把她们的衣服给扒光。 酒壮怂人胆,几杯酒下肚之后,那些乡长、里长、亭长全都从自己座位上站了起来,朝自己中意的舞伎冲去。 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那些舞伎四散奔逃…… 狂笑声、尖叫声、哭泣声混杂在一起,好不混乱。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声爆喝让一切戛然而止。 “住手!” 李幕然大喝一声,见屋里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自己声音爆发力还算可以。 周光一开始也被镇住了,以为是什么大人物,但见进来的是一位年龄不过三旬的年轻后辈,旋即放松了警惕。 “汝是何人,安敢擅闯?” 李幕然也不理会他,自顾自踱了一圈,还顺带摸了一把身边舞伎光滑细腻的下巴之后才转过身,“听说有大户人家在这里宴请帮他们隐匿人口的官员,我就来了,我也帮德明兄隐匿了不少人口,怎么不请我呢?” 周光一听说是来讨功的,以为是哪位不起眼的小吏被漏掉了,“既然是出过力的,自然不会少了汝那一份报酬,这里的美任汝也可以带一个回去。” “瞧这些舞伎的姿色,就算是普通妓院的头牌也不过如此,德明兄真是大方!不过只是一名美人似乎满足不了我。” “怎么?汝还要带走两个,三个不成?” “我只要德明兄一物!” “何物?” “德明兄的项上人头!” 说到这里,如果周光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话,那这几十年他算是白活了,这年轻人明显是来挑事的! “汝竟然敢戏弄于我,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来人!” “来……” 周光连喊了三次都不见自家私兵进来,心里开始着慌,八成外面那些守卫都被此人的手下给控制了,“汝究竟是何人?为何与我作对?” “到了丞相那里,一切自然见分晓,陈涛!抓人!” 李幕然一声令下,陈涛带领着数十甲士涌了进来,将酒宴上的人全都抓了起来。 家将出身的周光怎么肯束手就擒,可奈何手中没有兵器,略抵抗了几下就被兵士们一拥而上拿下。 “先生,这些舞伎……” “先封锁了这座酒楼,任何人不准出入,这些舞伎……陈涛,你先在这里负责看管,待事了之后再做处置。” 诸葛亮在府衙大堂走来走去,此次广都人口排查数据作假给了他不小的打击,连距离成都最近的广都县都乱成了这样,足见地方官僚系统该有多烂! 很快,周光等人就被押到了府衙,诸葛亮看着堂下被抓的十几个人,痛心疾首,这些人身为地方官吏,却为了一己私利而帮助地方豪强隐瞒人口,可恶至极! “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人会在人口排查期间动手脚的?” “人口排查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那些士族土豪们怎么可能就这样将辛苦隐匿的人口拱手让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拉拢一些负责排查的官吏帮他们遮掩。不巧的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却瞒不过我……” 李幕然有些洋洋得意地将如何安排陈涛在士族土豪门口蹲点,如何摸清哪些官吏与他们私下往来详细说了一遍。 第22章 你的财富,分我一半 “今天人口排查结束,自认为能够瞒过丞相的那些士族豪强们以为能瞒天过海,彻底放松了警惕,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收网……” 周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一个年轻人手里,不过他不甘心,“我跟这些人素来就是朋友,今日摆酒宴请他们,并非是因为他们帮我隐匿了人口,汝无凭无据就把我等抓来,是何道理?” “无凭无据?陈涛,把他们藏匿的统计簿副本,也就是他们的身份凭据呈上来。” 随后,李幕然府上的六个小厮各自捧着一些账簿的副本放到了正面的案几上。这些副本有些叠放得整整齐齐,有的则有点褶皱。 “这十六张,是从你的家中查抄的!” “这三十一张,是从你家找出来的。” “这二十五张……” …… 李幕然拿着最厚的那一叠账簿来到周亮跟前,“德明兄留这么多副本做什么用?” “我……” “丞相,广都豪绅周亮为了隐匿人口,与县令主簿杨耒勾结,使人在做人口排查时做手脚,故意漏掉荫附于周家的人口,以至于第一次人口统计的结果跟之前上报的结果出入并不大,这厚厚的一叠,就是荫附于周亮的人口。” 看着那一叠纸,诸葛亮内心一沉,吴夫人带来的这些人中,绝大多数依靠着朝廷给予的赏赐,日子过得还算滋润,绝大多数人都能安分守己。 可周亮跟其他人不一样,他运用自己的智慧,在短短几年间就成为了广都甚至整个益州出名的豪商,有十几户,几十人或者上百人荫附于他很正常,也对整个大汉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这么多人荫附于他,就成为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汝勾结官府中人,大肆隐瞒人口,可知罪否?” “无罪!” “大胆!认证物证俱在,汝还敢矢口否认?” “那些人的确荫附于我,是他们求着我能让他们躲避赋税和兵役!他们荫附于我之后,不但没了赋税,还能得一些工钱来贴补家用。我能让依附于我的老老小小有饭吃!有衣穿!有多余的钱可以买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可是若不荫附于我,他们除了要承担沉重的赋税徭役,还有什么?丞相又能帮他们做什么?如果说有罪,丞相才有罪!” 周亮最后几句话,一针针戳在了诸葛亮心里,那些人宁可荫附于士族豪强,也不愿意承担徭役,可见朝廷在他们眼里居然还不如这些士族豪强,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姜维见周亮居然开始说自己老师的不是,当即抽出佩剑,架在了周亮的脖颈上,“大胆!汝竟敢指责丞相的不是!是想试我的宝剑锋利不锋利吗?” “伯约住手!他说的也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且先把他关进牢里,待广都人口排查清楚后,再做处置,至于其他人嘛。” 诸葛亮看了一眼主簿杨耒,又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县令阎宇,这一眼吓得阎宇当场屈膝下跪。 “丞……丞相,下官不知主簿杨耒竟然也牵涉其中,是下官失察之过,死罪死罪。” “既然主簿杨耒牵涉其中,汝也不适合再做广都县令,待查证清楚之后再做处置,若汝并未牵涉其中,这广都县令依然是你。来人!将这些人暂且关进牢里,严加看管。” …… 三日后,尽管诸葛亮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可当王福把广都户和人口统计数据报出来时,他仍然惊得愣在那里,羽扇掉落在地。 李幕然所说居然是……真的!广都城实际人口比上报朝廷的人口多出了四倍有余!一个广都县就隐匿了如此多的人口,那整个大汉呢?那些士族豪门隐匿这么多人口,朝廷该损失多少赋税?少征多少兵士? 怪不得自己在朝堂上提及军务改革,会有那么多的文武大臣反对,因为他们代表的就是那些士族豪门。征兵制和募兵制相结合,募兵制开出的优厚条件确实会令荫附在世家大户的那些人心动,损及他们的根本利益。 回过神来之后,诸葛亮拾起地下的羽扇,重新回到案几旁,仔细翻阅着那本厚厚的登记簿。 片刻之后,诸葛亮抬起头,“若要改革军务,必先改革户籍。” 改革户籍?李幕然觉得改革户籍对诸葛亮来讲更难!连改革军务都遭到了诸多文武大臣的反对,真要改革户籍,怕是有人忍不住要学后世那样,背地里把这位鞠躬尽瘁的丞相偷偷干掉。 人口排查完毕了,那些徇私舞弊的官吏不是被免职杖责就是处以流刑,阎宇被证明未牵涉其中,可以继续做他的县令。 只是如何处置这周亮,却让诸葛亮犯了难。 【大牢】 周亮躺在牢里,肚子咕咕的叫声越来越响,这牢饭伙食也真够差的!居然一点荤腥也没有。 肚子饿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睡觉,就在他准备再睡一觉时,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 随后,一张令他最讨厌的面孔出现在他视线范围,没错,就是亲手将他送大牢里的李幕然! 在人口重新排查的这几天,李幕然也没闲着,根据系统给的财富五百强榜单,周亮的身价在二百七十八位。正面全吞了周亮的财富,显然不可能!诸葛亮不会让自己变成第二个周亮。但是只要拥有周亮资产的三分之一,自己就可以上榜五百强!距离蜀汉首富的目标更进一步,盘算妥当之后,李幕然来到了牢房。 “德明兄这几天还好?” “拜汝所赐,我过得很好!天天有人伺候着吃饭,能不好吗?” “德明兄这是怪我了?” 周光见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懒得再搭理他。 “我可以让德明兄过回以前的日子,只可惜德明兄现在似乎很享受大牢的日子,既然如此,我还是回去。” “且……且慢!你说……你说能让我过回以前的日子?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吃饱了撑的来大牢里看风景?” “只要你能让我出去,洗脱我的罪名,要什么我都答应!” 李幕然笑了,周亮越迫切出去,他就越有机会在周亮这里狠狠捞上一笔。 你的财富,分我一半~ 第23章 广汉太守李幕然 李幕然伸手往后一招,周亮的牢门被打开,几个仆役将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两壶酒放到了他跟前。 “坐!我们边吃边聊。” 周亮有些迟疑,万一这些菜里或者酒里被下了毒…… 如此谨慎小心,周亮能做到这么大的产业,果然还是有原因的。 李幕然淡然一笑,随手夹了几筷子放到嘴里,又拿过周亮那边的酒壶给自己倒了少许一饮而尽。 周亮这才跪坐下来,也不用什么筷子,直接伸手抓起一根鸡腿就往嘴里塞,吃了几天牢饭,连平时吃腻歪的鸡腿都香得不得了。 一顿饭菜,风卷残云……待肚子吃了有八分饱,周亮这才慢下来。 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李幕然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可以让你出去,还可以让你继续经营你的产业,甚至还能让荫附你的那些人继续跟着你干,甚至会帮你招募更多的劳力。” 周亮给自己灌了一盏酒,打个饱嗝说道,“直说,你究竟想要什么?” 李幕然伸出了五个手指,“你的产业我要占三成的股,其余两成股归朝廷,也就是当今圣上。” 周亮一怔,虽然他清楚自己想要出去,肯定要被放点血,他这一伸手就要出去了五成股,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德明兄不愿意也可以,那就老老实实呆在牢里,至于你那些资产,只好上交朝廷……” “我愿意!我愿意!” 周亮也不傻,出去还能有五成股,还能有娇妻美妾,还能锦衣玉食,不出去什么都会化作泡影。 “很好!只要你听我的,将来我给予你的财富和荣耀,会让你想象不到,相比之下你这失去的五成股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一切都听先生安排。” “你养的那些舞姬……” 周亮一听李幕然提到舞姬,顿时心领神会,男人嘛,尤其是像他这年纪的男子,哪个不风流好色? “全都送给先生!” “你很聪明,我最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 …… 将一切安顿妥当之后,诸葛亮和李幕然启程。至于周亮,诸葛亮接纳了李幕然的建议,准备带往成都,交由陛下处置。 吴蜀两国虽然因为关羽的事而差点联盟破裂,可自先帝去后,又逐渐恢复,倘若能迎东归的孙夫人返回益州,两国的联盟关系将更加稳固。 周亮又是东吴大将周泰的第三子,如处置了周亮,坐镇荆州的其兄周承势必会视大汉如仇敌,如此一来,如何处置周亮就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朝堂】 “臣此次前往广都,查人口隐匿之事,收获颇多,广都人口原计千余户,人口不过万,实际人口五万有余。广都部分官僚以权谋私,贪污腐化,豪族依靠荫附人口,所得赋税超朝廷数倍,更有部分豪族拥私兵超千……” 诸葛亮此话一出,朝堂震动,就连天子刘禅也有些坐不住了,如果真如丞相所说,那朝廷的赋税可是少征了四倍!真要把这些赋税收缴上来,不就可以盖更多的宫殿,纳更多后宫了?将来丞相北伐也不用总催促补兵、补粮,可以好好的玩耍了。 “此次广都之行,太医院博士李幕然当居首功,若非他暗中谋划,恐怕还查不出这么多贪赃枉法之辈,臣以为应当对李幕然嘉奖。” “丞相认为,当如何赏他?” “今广都新定,臣以为可令李幕然为广汉太守!兼领新都县令。” “朕准了,李幕然何在?” “现正在殿外听传。” “宣他进来!” 李幕然站在大殿之外,听到一个宣字,昂首阔步,抬头挺胸得,意洋洋地进了大殿,诸葛丞相果然不是蒙我,说帮我讨个小官,还真讨来了。 “臣见过陛下!” “李幕然随丞相查办广都户籍徇私舞弊之事,尽心尽力,其功不小,封你为广汉太守,兼领新都县令。” 听到陛下封赏,李幕然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丞相啊丞相,你这是讨的小官吗?这可是太守!相当于后世地级市市长了! “臣谢陛下天恩!” 封赏完毕后,刘禅随即关心起了查办隐匿户籍人口的事,依照自己的想法,所有隐匿户籍的人都应该没收全部家产,流放千里!这样一来,国库就不缺钱了,自己也可以随心所欲地享乐。 “各地隐匿户籍不法之事,以丞相之意该如何处置?” 诸葛亮沉默了,如何处置,在他回成都之前就百般思量,可总想不到一个两全之策。 这大汉天下,虽说是陛下的天下,可如果没有这些士族豪绅的拥戴,这社稷江山也不稳固,如若下决心彻底清查户口,非一日之功可成,并且会遇到极大的阻挠。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些士族豪强又岂能善罢甘休? 可如果任由那些士族土豪隐匿人口,朝廷掌握的人口会越来越少,赋税提不上来,国库亏空,缺兵少粮,拿什么北伐中原,匡扶汉室? “丞相?”见相父低头不语,刘禅有些着急了,你赶紧说出对策,我好批了回宫玩耍去呀。 “启禀陛下,臣正为此时忧虑,但因为牵涉面广,不得其法,正欲与诸位大臣商议。” “朕以为,那些人隐匿人口,私征赋税,役使民夫,实则是想要囤聚实力,以便日后举事,故而所有隐匿人口的人,应该查没财产,男子流放,女子为奴为婢!以安社稷,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刚被封为广汉太守的李幕然听到后,直呼好家伙,你这是要绝了所有士族豪绅的根啊,真要依照你的意愿,恐怕你这天子已经被废或者被杀了不下十次。 “臣启陛下,士族豪强隐匿人口非我大汉一国,想先帝入益州之时,若非益州士族豪强的支持,焉能在此立足?故而人口户籍不可轻动,须徐徐图之。” 诸葛亮往后一看,却是劝学从事谯周进言。谯周学问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只是行事古板,墨守成规,凡一些稍微激进的改革他几乎都会反对。 “谯从事所言极是!我大汉的天下,皆赖地方士族豪绅,倘若处置不当,必招祸患。” “就是,大汉不依靠士族豪强,难道还要靠那些穷苦百姓不成?” “不能改革……” 诸葛亮见诸臣一个个进言能改革户籍,心中微叹,改革军务不行,改革户籍也不行,似这般争吵下去,如何能让大汉复兴? 第24章 主君着哪位舞伎服侍 感叹之余,他回头看了一眼新晋广汉太守李幕然,只见这小子安静得跟泥菩萨雕塑一样。 好小子,我表奏你为广汉太守了,你却不站出来为我分忧,是欺我不会再免去你的官职么? 见李幕然依然装聋作哑,诸葛亮干咳了两声,示意他赶紧出班上奏,到这里李幕然是彻底躲不过了。 “臣启陛下!臣以为士族豪强不可轻动,动则动摇社稷根本,先帝创业之时,在冀州、徐州、荆州等地都得到过地方名士名流的支持,才能纵横天下,入益州更是得孟达、张松等人的竭力相助。此时对士族豪强动手,是忘恩负义……” 诸葛亮听得越来越不对劲,这小子怎么跟谯周之流沆瀣一气了?我让你发言是想让你帮我想个好办法,既能解决隐匿人口之的难题,又不会让士族豪绅新生不满。 “……若真对所有士族豪强动手,恐怕这朝堂之上,会空得只剩下寥寥数人,剩下的全都被陛下流放了,所以臣并不赞同动士族豪强。” “这……”刘禅一见除了丞相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反对自己,心里很是不爽,如果不进行户籍改革,国库都因为丞相北伐而被掏空了,怎么有钱玩乐? 诸葛亮也很不爽,他慢慢后退到李幕然身边,悄悄地说道,“不是说要帮我的吗?这就是你在帮我?” “我知道丞相跟陛下都想对士族豪强动手,可丞相也看到了,这满朝堂都是他们的代言人,怎么动手?” “这么说,这件事是无解了?” “改革户籍制度必须推行,只不过不能操之过急,丞相暂且搁置这一议题,他日那些士族豪强们会求着朝廷把那些隐匿人口收回去。” “你可不要诓我,不然你这广汉太守我会毫不客气地收回去了。” “自然!” …… 自家主人被封太守的事,如同长了翅膀般从宫里传到了宫外,在宫外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陈涛立刻派人飞奔回府通报。 原以为这位新主人不过是靠了高超的医术才得到了皇后娘娘的恩赏,没想到才过了仅仅不到半个月,就做上了太守!跟着这样的主人,将来想不飞黄腾达都难。 想到这里,陈涛有些傲娇地看了一眼等待各自主人的仆役们,当初皇后娘娘进宫后,这座府邸就彻底安静下来,有些风言风语就传到了府里,说这座府里当差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如今,陈涛只想跟那些人说一句:恕我直言,在座各位都是渣渣! 下朝后,李幕然骑着马一路来到府邸所在的那条巷子。 “都看到了!这就是那位府邸的新主人。” “我听说此人医术很高,连丞相多年的顽疾都被他给治好了。” “岂止是丞相,他的神药连皇后娘娘的病都药到病除,所以才把这座娘娘最珍爱的宅子赐给他。” “如今不过半月,居然就受封广汉太守!像他这样的年纪,坐上太守的位置,少之又少。” “如此少年郎君,不知可曾许配人家……” “我哥哥在宫里当差,我听说,皇后娘娘有意将公主下嫁给他,没准此人将来就是驸马。” …… 见巷子里那些人家一个个站在自家门口,对自己指指点点,李幕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后世在大城市工作的小姑娘回到农村,被村里大叔大婶指指点点一样。 这感觉有点……尴尬。 干笑着冲两边一拱手后,李幕然一夹马肚子,来到了自家府门口,此时府门外已经是披红挂彩,几十个仆人奴婢恭敬地站在门口两边,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张皇后赏赐的十个宫人和从周亮那得来的那些舞伎。 宫人自不必说,虽说不是顶尖的美,那也是百里挑一,至于那些舞伎,除了美之外,还有一种独特的“媚”。 “恭贺主人升任广汉太守,恭迎主人回府!” 李幕然见仆人奴婢们排出了这么大的阵仗,一个个恭敬地喊自己主人,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李幕然翻身下马,伸手示意大家免礼,“难为你们这么有心,陈涛,把陛下赏赐的蜀锦,每人分五尺!钱一百!” 自从皇后娘娘进宫后,府里的仆役丫鬟除了固定的月例钱外,几乎没有什么额外收入,如今新主人刚来不过半月就有恩裳,一个个喜出望外。 五尺蜀锦够做一身不错的衣服,一百钱至少够一家一个月的吃喝。 他们高兴,李幕然心里也痛快!可当他回到府里,屁股还没坐稳,就有客人来了。 “主君,谏议大夫,左中郎将杜琼来访!” 杜琼?此人学问倒是不错,尤其好天文,是蜀汉四大派系中的益州派系,向来反对北伐,与诸葛亮所代表的荆州派系不和,与东州派系关系也很一般。 自己刚来成都不到半月,还没有跟任何官吏有往来,怎么今日他就来了? “请来!” …… 六旬有余的杜琼虽然头发花白,身体干瘦,但精神不错,见李幕然出门相应,笑着说道,“今先生荣升广汉太守,我特来相贺,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李幕然还礼后,朝后一看,是几匹蜀锦,也值了不少钱。 “大夫客气了,请厅内奉茶。” 谁知李幕然刚准备进屋待客,又有客人来贺,不过许多都是他不认识的朝廷核心官吏还有成都的商贾名流。 也有许多人只送来了名帖和礼单,人没到。 见到这么多达官贵人来访,管事蒋寿乐得合不拢嘴,如今主君贵为太守,还能得这么多人结交,今后他们出门也能彻底扬眉吐气。 整整一天,李幕然都在应付那些不知道从哪冒来的人,连笑容都变成了机械式的。 日落时分,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之后,李幕然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有些酸麻的筋骨之后,将蒋寿和柳婆婆留了下来。 “那十六个从广都带来的舞伎可都安顿好了?” “主君,均已安顿妥当,这是她们的花名册,不知道主君今夜着哪个舞伎服侍?” “服……服……服……侍?” “主君将她们纳入府里,难道不是要纳为姬妾么?” 李幕然哑然,合着柳婆婆以为自己把她们整到府里是那种意思。 第25章 十六舞伎的决定 “我……” “主君年纪不小了,如今枕边无人怎么成?以老身看,这十几个舞伎个个都长得挺俊俏的,做个妾室当得……” 以柳婆婆这年纪,当然明白像李幕然纳这些舞伎入府是为了什么,年轻人血气方刚,别说这十几个舞伎,就连宫女那十位收了也能应付。 “婆婆你误会我了,我让她们进府另有他用,并非是为了……且先唤她们进来。” 李幕然越解释,身为过来的人的蒋寿和柳婆婆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只不过不好意思承认。 “老身这就去唤她们!”柳婆婆眉眼含笑地离开了正厅。 “店铺寻找得怎么样了?” “老奴寻了几家店铺,其中有两家比较合适,一个是在东市口,人流量大!如果做生意,肯定好得不得了,另一个则是在城北,那一片有许多妓院,也有一些传承比较久远的世家豪族。老奴以为东市口那家店铺更合适,虽然租金贵了不少,可它位置好!城北那一家,租金是便宜,可就是人流少,上一家做绸缎生意的,也是因为这个退租了。” “很好,明天一早我们去看看!” …… 很快,柳婆婆带着那十六位佳丽鱼贯进入正厅,婀娜的身姿一字排开后,朝李幕然盈盈一拜,“奴等见过主君。” “免礼!” 直到这时,李幕然才有时间仔细端详她们每一个人的相貌,不得不说,为了培养这些舞伎,周亮是花了大价钱,她们不仅身高一样,就连胖瘦都差不多,就连行礼的动作都整齐划一。 他走到这些舞伎跟前,从左倒右仔细看了个遍。 柳婆婆见主君更多是看向舞伎们的胸部,忍不住嘀咕道,“主君心口不一,看看他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还说不是安排舞伎侍寝。” 蒋寿也很疑惑,既然主君这么馋她们的身子,安排两个侍寝就是,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干看? 那些舞伎们似乎也因为李幕然的眼神和动作感到困窘,可她们又无法逃避……,无论是眼前这位年轻的主君选择谁侍寝,她们都只有认命的份!没有自由的她们就是工具,一个用来做交易的工具。 李幕然一边细看,一边自己嘀咕着,“嗯……身高大约在一米八,胸围也算合格,只要稍加培养,定然能拿得出手,如此一来,必然会在整个成都掀起一阵巨大的时尚风暴。” 仔细看了个遍之后,李幕然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主位,端起了茶盏。 “主君,可是选好了哪位?老身这就安排她沐浴,然后送主君房间去。” “噗!”李幕然一口热茶喷出,他怎么也没想到柳婆婆仍然认为他是在选人侍寝,算了,懒得跟柳婆婆解释。 “我调查过你们的背景,你们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只不过因为贫困或者各种原因才被卖了为奴为婢,没有一点选择的机会,如今我给你们个机会。愿意走的,我会立时帮解除奴籍,并给一些回家的银钱……” 舞伎们听到这话,身体忍不住一抖,脱离奴籍,还能回家,这是真的?这位年轻的主君愿意放她们回去? “愿意留下的,日后我不会让你们感到后悔,我富贵,你们一起富贵!我受人尊敬,你们同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部分下定决心离开的舞伎听到后面的话后,心中犹豫了,回家的确可以获得自由,可结果呢?一贫如洗的家境迟早还会把她们再次卖出去,再卖还能碰上这样的主君吗?别的不说,至少目前他没有把她们当牲口一样使唤。 简单的一思量,她们自然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与其依然被卖,不如在这里赌一把。 “奴等愿意留下,听凭主君之命!” 李幕然没想到她们居然答应得这么痛快,一开始他已经做好了这些舞伎至少会走一半的心理准备,可谁成想到最后一个没走。 “很好!既然如此……” “主君要挑选哪位侍寝?老身这就命人去烧热水,准备给她们沐浴去。” 柳婆婆这句话,令那些舞伎们顿时羞赧起来,一个个头垂得更低,当初周亮为了巴结官场人,还都保持着她们的处子之身,如今听柳婆婆说要侍寝,心里如小鹿乱撞一般不安。 李幕然一脸黑线,“婆婆!我再次提醒,我留下她们不是为了那……那……那事,你且带她们下去休息,明日我自有安排。” 柳婆婆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那……那老身就带她们下去了。” “去!” 柳婆婆只好百思不得其解地招呼这十六位美女退出大厅,一边走一边还嘀咕,“这些个美人都看不上,难道主君身上有隐疾,不能人事?” 那些舞伎们听到婆婆的话,一个个羞红着脸偷乐。 李幕然气得真想当场留下两个美女证明自己是真·男人!不过最终还是作罢,罢了,跟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婆婆怄气,不至于。 …… 翌日,天刚亮,东市就热闹起来,卖早点的、进城卖果蔬肉蛋的、搞杂耍的、卖手工艺品的……各种摊位摆满了还算宽阔的东市大街。 李幕然在府里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在蒋寿和陈涛的陪同下出了门,来到距离府邸二里开外的东市大街,找到了街角那处店铺。 “主君,就是这里了,你看这店铺,位置多好!别看外面看着不怎么大,可里面空间不小,就算是开酒楼,也能放得下百十号人。” 李幕然一边听蒋寿解释,一边踏进了这座店铺。正如蒋寿所说的,外面人流大,里面空间也大,但是整体结构不够敞亮,用作酒楼很合适,但并不是他想要的。 “走!去城北那家店铺看看去!” 离开东市后约一炷香短时间,他们就转到了城北,和东市相比,这城北确实人流量少很多,但是这大街上行人的穿着跟东市又有所不同,穿粗布麻衣者少之又少,穿绫罗绸缎者却满眼都是。 足见,城北这一片是有钱人的地盘。 很快,蒋寿带着李幕然来到了第二处待租的店铺,和第一家店铺呈三角形不同的是,这第二家店铺呈正方形,面积足有上千平方,并且由于承重大都采用了直径达两尺以上的红杉,所以内部视野和采光要比第一家店铺好太多。 第26章 忽悠皇后成股东 “很好!就这家了,租下来,再尽快安排装修。” “主君,这家店铺似乎不太合适……” “很合适!” …… 【皇宫·长乐宫】 张皇后自从吃了李幕然给的神药之后,感觉气色好多了,发脾气的次数也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少,宫人们被训斥少了,自然感恩起新任广汉太守李幕然。 不过令他们意外的是,今天李幕然居然亲自来宫里送药,间接受他恩惠的宫人们一边禀报皇后娘娘,一边热情招呼他。 很快,张皇后就从内屋转了出来,见未来准女婿亲自来了,喜不自胜,“我倒是有些小看你了,短短半月竟然从博士升到了太守。” “娘娘过誉了!今日我来,是有一些养生药供娘娘用,还请娘娘先摒退左右,容我细细为娘娘讲来。” 张皇后何等人,今日李幕然亲自前来送药,肯定另有他意,挥手令左右退下之后,她招呼李幕然近前来,似笑非笑地说道,“汝今日绝非为了送什么新药,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先说好,若是朝堂上的事,我不便插手。” “此事还真是跟朝堂有关,不过也能算无关。” “怎么讲?” “娘娘可知在广都调查人口隐匿之事?” “自然知晓。” “如今首恶周亮尚在大牢听判。” “似此等罪大恶极者,就该立刻处斩,夷灭三族!” 狠!够狠!能坐上皇后位置的,绝非普通人。 “娘娘若真要处决了周亮,恐怕将丢掉一份绝佳的财富,广都的盐矿也因为群龙无首而陷入崩溃,成都没了广都的盐矿供应,食盐供不应求,部分奸商们势必会窜通涨价,食盐价格一涨,,就会影响到子民的饭碗。” “照这么说,朝廷连个小小的盐商都处置不了咯?” “并非如此,臣以为,留周亮好过将他处斩!周亮在牢中曾对臣说,愿意让出两成股给朝廷。臣以为,留出这两股红利,入国库不如让娘娘私下掌控,如此一来,娘娘可以靠这两成股每年分得不少红利,何乐而不为?” 李幕然的话,令张皇后怦然心动,她虽然支持诸葛丞相北伐,可连年战争国库入不敷出,宫里的开支也被一再压缩,更可气的是陛下还要每年选妃,热衷于享乐,占据了宫里绝大多数开销。倘若有一笔私钱可用…… “只有区区两成吗?” 李幕然一听这话乐了,张皇后这是对两成股不满,看来有戏啊! “娘娘坐收两成股,已经很不错了,细水长流,等周亮这生意做大,还怕钱少吗?” “既然如此……两成就两成,说,我该如何做!我可不认为会白得这两成股。” “娘娘只需……周亮被放出来后,定有一份孝敬奉上。” …… 【朝堂】 延宕十余日的“周亮案”终于将在落下实锤,几经斟酌之后,倾向于严查全国隐匿户口的诸葛亮等元老派和荆州派,最终在益州派和东州派的抗衡下妥协。将周亮处斩固然容易,可一定会引起其余士族豪绅的敌视。到那个时候,别说北伐中原的钱粮、兵源难以为继,更有可能会动摇社稷的根本。一旦握有私兵的士族豪绅反戈,内乱不可避免。 其实最终让他下定决心的是昨日李幕然的一句话:“欲恢复中原,必先改军制,欲改军制,必先改户籍,欲改户籍必先开民智。如今站在朝堂之上的人都是士大夫阶层的代表,倘若提拔平民阶层入仕,朝堂之上不分派别,则可权力集中于陛下及丞相,革新可顺利施行。” 诸葛亮当时真的想把李幕然一棍子打死,当初劝自己回军,说需要改革军制才能成功,可谁承想改革军制的先决条件居然有这么多!他有种入了李幕然圈套的感觉…… …… 周亮被提进大殿,将近一个月的牢狱,使得他整个身体消瘦了一圈,精神很憔悴。 中常侍黄皓双手捧着诏书,自我感觉很威严地扫视了一下群臣,干咳了两声之后开读,“查广都豪绅周亮,隐匿户口万余,偷逃赋税数额巨大,本应处斩,家产查没!姑念汝并未苛待隐匿人口,所经营盐矿等产业又使得青壮劳力得以养家户口,衣食无忧,且未有其他危及社稷安危之举,故而判令如下:着补交赋税钱十万,其所隐匿人口由其按每人每年千钱缴纳,仍归其管束,每月上交贡盐千斤……” 听到这样的结果,周亮高兴得连连磕头,“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了解了周亮之事后,诸葛亮再次出班,“臣启陛下!广都之事,实乃官吏平庸所致,臣建议广开门路,选举官吏不问出处,只问学问!如此一来,则庸者下,能者上,方能天下大治。” “丞相有何良策?” “改察举和征辟,以学问来遴选人才,任命官职,这是臣的奏疏。”诸葛亮一抬手,四个内侍抬着一堆竹简进了大殿。 刘禅一看,感觉自己有点头晕,这么多竹简,打死自己也看不完啊!可丞相的奏疏又不能不看。尬笑两声之后,他拿起一卷竹简,装模作样看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 什么私塾……太学……考试……状元…… 刘禅越看越迷糊,这……这些都是 “丞相此议甚好!朕准了!一切交由丞相去办。” “臣遵陛下旨意!” …… 诸葛亮的奏疏,准确说是李幕然代笔的,他钻到次元空间整整十天,将隋唐时期的科举制度给完整扒了下来,至于教什么内容,他真的没有精力再去折腾了。 【夜·府邸】 出牢房的周亮在返回广都之前趁着夜幕带着厚礼悄然从偏门入了李幕然府上。 “多谢太守搭救,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太守笑纳!” 随后,周亮示意随从们将带来的四个红漆盒子打开,红色丝绸铺就的盒子里一个装了九个金饼,一个装了九个银锭子,一个装了不少的金银首饰,一个装了一张黄纸,上面写着大大的地契两个字。 李幕然一见,心里乐开了花,前阵子皇后赏赐的钱租店铺、赏下人都花了个七七八八,自己正愁从哪再弄点钱呢,周亮这就给自己来了个雪中送炭。 第27章 十六舞伎队长——云樱 李幕然心里虽然高兴,可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你把本太守当什么人了?本太守是那种吃拿卡要的人吗?” “太守高洁,为广都那些子民抱住了吃饭的活,这点孝敬还是当得的!这都是广都子民的一番好意。” “既如此,我再拒收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了,蒋寿,将礼物收下!” “是!主君!” …… 见李幕然收完礼金,周亮这才眉开眼笑,他收了礼就算是跟自己绑定在一块了,一损皆损,一荣皆荣!朝中有人好办事,有了李幕然这个靠山,日后自己的盐业生意也就好做不少,随后他又从袖笼里掏出一份文书。 “这是入股文书,请太守过目!” 李幕然扫了一眼,看到上面几个数据后,惊得小心脏怦怦跳,文书上写着每月利润计钱十万,这么一算,自己每月能分到的钱是三万!这三万钱都能够平民百姓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这数据该不会有假?” “小人发誓,这文书上所写如有假,让我立刻被处斩,尸骨不全。” “我就是随便开玩笑问问,德明何必当真!” 再次检查无误之后,李幕然摁上自己的手印,就在他摁上手印的一瞬间,脑海里想起了小姐姐的声音:系统有请提示,您目前已经升到了财富排行榜第四百六十三名,距离任务结束时间还有五个月。 随后他就看到了排行榜上自己从榜上无名一直攀爬到了第四百六十三的位置,第四百的位置则是盛德酒楼的老板吴岩。 签了自己那份入股文书之后,李幕然又让蒋寿把属于张皇后的那份入股文书给送进了宫,一个时辰后,排行榜再次发生了变动,刚被挤到第五百名的当铺老板薛宁被挤出了排行榜,取而代之的是张皇后。 区区一个财富排行榜第三百多名的周亮就能造就两个财富五百强,如果自己把排行榜上的首富给拿下,距离成为首富就走出了一大截。 最令他不解的是,这首富从名字上看是个女的,但是并没有像其他上榜人一样标注所经营的产业,背景很隐秘。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在这个以男性为遵的时代,首富居然被一个女人把持,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不管了,一步步来,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越过四百名那个坎!第四百名的身价目前是七万两,而自己才五万两身价,想要在未来五个月成为蜀汉首富,他必须每月要进钱五万两!要抓紧了。 送走周亮之后,李幕然再次把蒋寿和柳婆婆叫了过来。 “店铺那边如何了?” “回主君,已经租下来了,只是这店铺该如何装修?” 李幕然从案几上翻出了一摞厚厚的图纸,这是他在异次元空间用电脑绘制出来的平面图和效果图。 这个效果图除了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装修材料和照明设施缺失之外,几乎是后世高档内衣店在古代的翻版。而在大厅正中央通往店铺门口的地方,他还设计了一个用来走秀的t台。 “按照这图纸去装修,记住,钱该花就花,一定要装得好看点!用料一定要讲究,不能像瓷花瓶一样一碰就坏,去。” “小人遵命!” 待蒋寿走后,李幕然再次让柳婆婆将那十六个舞伎和二十余个丫鬟唤了过来。 “柳婆婆,人挑得如何?” “按照主君吩咐,老身已经把人挑好了,春香、秋月、宝儿、阿雪,你们四个站出来。” 随后,四个长相还算可以的丫鬟站了出来,这四个丫鬟和其他丫鬟相比看上去年岁有些偏大。 虽说精通女红而又忠心的丫鬟只有四个,李幕然也没怎么失望,毕竟做胸罩这种事,尤其是他把对象客户还定在那些公主臣女,真的不需要量产太多。 “很好!十六舞伎,春香、秋月、宝儿和阿雪留下,其他人没什么事,就先散了。” 待闲杂人等散去之后,李幕然从案几上站起来,把一张彩打的胸罩样式递给了她们。 “都传着互相看看,知道这是物件是做什么用的吗?” 十六个舞伎看完之后,一个个茫然地摇摇头,这物件看上去着实有点奇怪,可总猜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 等到这个图样传到秋月面前时,秋月终于有了和其他众人不一样的反应,俏脸上红晕突起,“主……主君,这个物件……似乎是女子的亵衣?” “答对了!这个就是女子的亵衣,不过……其他人都没猜出来,你是怎么猜出来的?难道……你曾见过?” 秋月脸色更加红润,娇羞地轻声说道,“奴……奴并未见过,只是……这个物件的构造,似乎跟我们身上的这里……很……很贴合,所以才猜是亵衣。” 秋月对自己胸前这么一比划,其他女子们顿时恍然大悟,每个人的脸跟红苹果似的,羞涩地微微低头,这主君好不正经,闲来没事居然画女子的亵衣。 “这就是我想让你们四个做的物件!准确地说,它不叫亵衣,而是叫胸罩,知道这胸罩跟亵衣比有什么好吗?” 二十位美女像木偶似的,一起摇头。 李幕然嘿嘿一笑,拿出了一件真的大红色的胸罩,这胸罩还是他在异次元空间,在药房女值班室偶然翻到的,这些护士也真是,怎么能把这么私密的物件拿到值班室呢。 看到实物之后,这些女子更加羞赧,但还是有几个大胆的忍不住偷瞄。 “有没有勇敢点的站出来,我帮她把这个穿上,让你们看看它穿在身上的效果。” 李幕然这一问,彻底惊呆了众女,主君的意思是,他要亲自帮她们其中一个穿上这么贴身的衣物?这怎么能行!女子怎么能轻易让男人接触自己的身体? “这件胸罩目前是独一无二的,谁若有勇气站出来,那这件胸罩就归她了。” 春香四女把头低得死死的,在她们这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倒是十六舞伎略有松动。在遇到主君之前,她们的命运压根无法自己掌握,若不是主君将她们收留了,她们早不知被哪个糟老头子给拉去做小妾了。和之前的这些遭遇相比,让主君看了身子又能如何? 很快,十六舞伎中的队长,也是跳舞跳得最好的云樱轻走两步来到了李幕然跟前,红唇轻启,“奴愿意!” 第28章 送给诸葛果的礼物 云樱的身份来历李幕然很清楚,她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因家道中落后被卖到青楼,但只卖艺不卖身,最后被周亮看中,又为她赎身,成为周亮的手底下人。生活环境的巨大改变,使得她从一位弱不禁风的千金,转化成为独立性很强,很有主见的舞伎队长。 “你……真的愿意?” 云樱左手很不自然地揉搓着衣角,银牙轻轻一咬,点了点头,“奴愿意!” “很好!我保证你不会为自己今天的决定后悔,随我来。” 柳婆婆一见李幕然要带着云樱去后室,心里忍不住嘀咕道:这主君也真是,想要一个暖房的人,直接将对方收了不就行了,怎么还拐弯抹角找一些稀奇古怪的借口。 “主君,那老身和她们就先退下?” “退下?且先等等,我还要让你们看效果呢,一盏茶的时间就好。”说完这些,他拉起云樱柔弱无骨的小手就朝后室奔去。 柳婆婆心里忍不住又开始数落自己主君:才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主君这身体也不行啊,不行,老婆子回头去给他找几个偏方试试。 李幕然不是老色批也不是懵懂无知多少年,在后世,他有过女朋友,也有过一起同居的经历。因此尽管云樱不管是相貌还是身体都很令人心动,但他还是努力控制住了自己。 但是云樱就不同了,虽说在青楼里她见识了许多形形色色女子和男子,可真要轮到将自己的身体展现在男人眼前,她依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紧张又有些刺激的情绪,完美的身躯明显在抖动。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主君,云樱略一低头,解开外袍的腰带和右衽的扣结之后,外袍自然滑落,露出了洁白的贴身白衣,略一迟疑,云樱又去掉了身上倒数第二件武装,露出了洁白的肌肤和粉色的亵衣。 到了这一步,云樱已经再没有勇气继续下去,她张开双臂,闭上莹润的眼睛,轻声说道,“奴请主君自行动手。” 美人如玉,一个在他面前毫无任何抵抗能力的可人儿就这么站在面前,谁能不心动? 李幕然咽了咽口水,手哆哆嗦嗦解除她最后一件衣物之后,又折腾半天才把胸罩给她穿上,一盏茶的功夫,他由于情绪波动过大而出了一身汗。 云樱也好不了哪儿去,脸上的香汗顺着脸颊滚落而下,呼吸也变得不规律起来。 床就在那边,就在她以为主君会抱着她奔床而去时,李幕然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好了,你可以穿上衣服了,我在外面等你。” 也不管云樱什么反应,李幕然扭头就朝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还用衣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柳婆婆正跟外面的十几位唠着曾经当皇后奶妈时的老黄历,见主君转了出来,立马合上了嘴。心里又开始嘀咕:看看……这才多大功夫,主君就完事了,瞧瞧这满额头的汗水,指定身体不行了,一定要给他寻个偏方去。 李幕然出来后,也不理会她们,坐在那里开始狂灌温水,一碗水下肚后,感觉情绪平复了不少,心跳也恢复了正常。 很快,重新着装的云樱低垂着头,双手拽着衣角出现在众人面前,脸上云霞飞舞。 “都看看,云樱与之前有什么区别。” 经验老到,眼神毒辣的柳婆婆很快注意到了云樱身体形状的变化,她的身体偏瘦,所以身体前面基本上是平板一块,可是转眼间,她的前胸就由一马平川的平原变成了峰峦叠嶂的山地。 “主君,老身是不是眼花了?怎么云樱姑娘这身板……” 经柳婆婆这么一提醒,其余的姑娘们也都发现了云樱身体上的明显变化,窃窃私语声四起,有的姑娘们还忍不住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顿时自惭形秽。 “这!就是胸罩的作用,能塑型,能护身……” 说了一大堆胸罩的好处之后,李幕然转回了正题,“我让你们看云樱的变化,就是让你们知道它的好处,将来无论是缝制它还是在店铺推广它你们都要熟悉。” 顿了一顿后,李幕然继续说道,“春香、秋月你们四个仔细看一下我给你们的图样,尽快做出第一批胸罩出来,至于你们,我接下来会亲自训练你们,将来店铺开业的时候,你们将是最耀眼的光芒。” “奴等遵命!” …… 【三日后·相府】 诸葛亮近日正忙着筹划在州、郡、县设学堂的事,骨架好搭建,只是教学内容着实让他有点焦头烂额。这个李幕然!出了个点子就撂挑子,把这些麻烦事推给自己,再见了他一定要好好说教说教。 听人说他最近在城北租了一家店铺,要卖什么……亵衣!好好的太守不做,净折腾些女子用的东西。 就在他心里抱怨着李幕然不干正事的时候,管事王福走了进来,“丞相,李幕然来府里了!” “他来了?快请他进来。” “他不是来拜见您的,是……找女公子的。” “找果儿?” 诸葛亮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幕然来府里不是找他,而是找自己的掌上明珠。 虽说夫人已经把李幕然视作未来的女婿,可依照他目前表现出来的才华,还不足以让自己满意!什么时候他能帮自己圆了北伐中原的梦,什么时候再谈当自己女婿的事。 “他几时跟果儿关系这么好了?走,带我看看去。” …… 府里一处宽阔的场地,诸葛果正在练剑,而她的师父就是中郎将姜维。 诸葛亮刚转出正厅没多远,就看到李幕然在府里丫鬟的引领下,正朝内院走去,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丫鬟,手里还捧着一个礼盒。 “王福,他这是……” “说是送给女公子的礼物,小人也不知道这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何物。” 见李幕然还挺用心地带了礼物前来,诸葛亮顿时动了好奇知心,这小子做事向来让人猜不透,不知道这次带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礼物。 “跟上去!” 李幕然确实带了一件令诸葛亮大跌眼镜的礼物,因为他给诸葛果准备的礼物,赫然是春香秋月等人耗费一天一夜,废了无数绫罗绸缎后做出的目前最令他满意的一件…………胸罩。 第29章 诸葛果的暴脾气 在来丞相府之前,李幕然几经思虑,才决定把这件大红的胸罩送给诸葛果,准确地说,他想让诸葛果做他的胸罩代言人,在他的规划里甚至还有邓芝家的千金邓玉漱,甚至是公主。 胸罩虽说在后世再普通不过,可他打算在这个时代把它打造成稀有的奢侈品,既然是奢侈品,自然需要一些身份不一般的人做代言,倘若公主、丞相的女儿都热衷于这个,那些王侯将相,富人家的女子不得为之疯狂?到时候,这钱就会大把大把地往回赚咯。 思量间,府里的丫鬟就把他们主仆二人带到了诸葛果练武之地,姜维一见李幕然来了,停下对诸葛果的指导,大笑着迎了上去。 丞相,也就是他的师父,自得李幕然的神药之后,消瘦的身体逐渐有了血肉,往日咳血胸痛的症状也消失不见,单就这一点他已经把李幕然当作了性命之交。 “鸿光兄怎么今日有空来丞相府?” “特来送一件礼物给女公子。” “哦?要给果儿送礼?是什么礼物?”姜维很好奇地凑了过来,却被李幕然一把给挡住了。 “此物……伯约兄看不得!” 姜维会心大笑,“哈哈哈……看来这礼盒里有玄机啊。” 诸葛果收起宝剑,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温水之后一饮而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之后走了过来。 李幕然上下打量了一番她,此时的她与往日所见的又有所不同,一袭红色为主,黑色为辅的窄袖劲服,一头秀发用红色丝绸带扎了个马尾辫子,一股逼人的英气很自然地散发出来。 只是……这胸前的规模,似乎是比十六舞伎里最平的婉儿还平。 一听说李幕然是来给她送礼的后,小嘴微翘,自己活了二十年,这是破天荒头一回有男子给自己送礼。可是当她看到手捧礼盒的也是一位绝色美女之后,脸色一寒,“这礼物我可不敢受了,还是送给身边人更合适。” “你不看看这礼物是什么就拒绝,将来或许会后悔。” 诸葛果听到这话又犹豫了,只见她黛眉一拧,牙齿轻咬红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要还是不该要,毕竟,这是第一个由男子送的礼物。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礼物会让我后悔!” 她绕过李幕然,有些粗鲁地从云樱手里抢过礼盒后,取出了装在礼盒里的东西。 胸罩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取出后,云樱忍不住轻呼一声,随即脸色再次泛红。 诸葛果提着手里的物件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何物?” 想到了礼盒里可能是一件簪子、一对玉镯、一幅耳环……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这盒子里居然只放了一件似乎是用绸缎之类做出的奇怪东西。 姜维也一脸的云雾,看这物品的样式和颜色,似乎是女子之物,可这物件要做什么用呢? 躲在不远处的诸葛亮更是迷糊,果然,这小子就连送礼物都出人意料!“王福,你可曾见过此物?” 王福更是两眼发呆,“恕小人眼拙,从未见过这等物件。” 李幕然见诸葛果就这么着把胸罩提了出来,略有些尴尬,“这物件叫胸罩……在这个时代,叫……叫……” “叫什么!” “叫亵衣……” 亵衣?诸葛亮大约觉得自己年龄大了,有些幻听,“王福,刚才他说这个物件叫什么?” 王福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人如果没听错的话,李太守应该说的是亵……亵衣。” 哦,原来真是亵衣啊,难怪颜色粉粉嫩嫩的,上面还有不少好看的花纹,看来自己没幻听。 等等…… 李幕然他,他送给果儿的礼物是亵衣? 刚反应过来的诸葛亮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小子送什么不好,偏偏要送亵衣,这不是玷污果儿的清誉么? 想到这里,诸葛亮一撩长袍就要冲出去跟李幕然理论,却被王福给使劲拽住了。 “丞相且息怒!丞相若出去,恐怕这事更难收场,以小人之见,未若先观望,以李太守以往的表现,不可能做出如此轻浮之举。” 经王福这么一劝,诸葛亮很快冷静下来,是啊!如果刚才自己就这么冲了出去,让果儿将来如何自处?更何况,李幕然也确实不像那些官宦人家里的浪荡公子。 姜维怎么也没想到,李幕然送给诸葛果的礼物居然是……亵衣!并且自己还是见证者。 他用袍袖擦了擦脸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不自然地笑着说道,“那个……今日日光如此毒辣,训练到此为止,我……我找丞相讨杯茶吃。” 撩完这句话,姜维一溜烟离开了令人窘迫的现场,巧的是他离开的路径恰巧是诸葛亮躲藏的地方。 “丞……丞相怎会在此地?” “嘘!……” 诸葛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姜维也只好默默蹲在了石头的后面藏好。 诸葛果更是没想到自己手里提的这个物件居然是女子穿的贴身亵衣,他……他怎么能如此无礼轻浮?当自己是青楼里那些红粉骷髅吗? “噌!” 诸葛果脸色一冷,将手中的亵衣抛到一边,旋即抽出宝剑转瞬架在了李幕然的脖子上,“你如此无礼,是想要试我的宝剑锋利不锋利吗?” 一阵冰凉的寒意传来,李幕然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要炸开,这个姑奶奶怎么一言不合就动刀兵? 李幕然身后的云樱见状,急切说道,“女公子万万不可!” 看诸葛果用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李幕然突然想到了后世《大话西游》的桥段,看这诸葛果的性格,八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跟她来硬的没准自己这颗人头就会当场落地。 “你可是丞相的千金,我怎敢对你无礼?” “那你怎么送……送那物件给我?” “这件亵衣是我耗费了十日十夜才绘制完成图样,又耗费了数十匹绸缎布帛才做出这么一件完美无瑕的成品。我如此耗费心血还不是为了讨你欢心,谁知你非但不领情,反而一言不合就要取我性命,枉费了我的一片苦心,如果你真的以为我是那种轻浮子弟,玷污了你清誉的话,那就杀了我。” 李幕然双眼一闭,一副大义凌然,慷慨赴死的模样。 第30章 公主发飙了 见果儿将剑架在了李幕然的脖子上,诸葛亮血压再次升高,堂堂太守如果在自己府里被杀了,即便自己是丞相,也很难帮果儿逃脱罪责。他撩袍就要再次冲出去,却被姜维一把给拽了回来。 “丞相且先别急,果儿虽然行事冲动,可并非是嗜杀之人!且看下面该如何收场。” 诸葛亮只好再次压制住自己的冲动,此刻他突然有点后悔了,好好地在屋里研究科举考试制度不好吗?非得好奇出来探听年轻人的事。 姜维说得很对,诸葛果虽说好武,有别于一般女子,可毕竟是女儿家,被李幕然这么声情并茂地一说,又见他闭眼脸上露出悲戚之色顿时心软了下来。 他说的也对,不管礼物如何,他用心了,自己还拿着剑架在脖子上,似乎真的有点过分了。 李幕然不害怕是假的,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不过十个呼吸的功夫,脖子上的凉意消失,睁开眼一看,诸葛果已经长剑还鞘。 躲在暗处的诸葛亮等人见危机解除,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罢了!此事到此为止,念在你治好父亲大人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这礼物……” “如果信得过我,请给我一炷香的时间为你讲解一下这种亵衣比寻常亵衣好在哪里,等我讲完后,你再决定收与不收,如何?” 诸葛果感觉自己有些头大,他?一个男子,堂堂的广汉太守,要为自己讲亵衣的好处?最重要的是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李幕然见诸葛果居然答应了,喜不自胜,将云樱招呼过来当人体模特,就开始了自己的洗脑式营销,“女子让男子心动的最重要的三个部位是什么?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三个部位中,脸和臀部是天生的,改变不易,可唯有这里可以通过这件亵衣将女子身体的优势完美呈现出来,你来看一下云樱。” 虽然在府里的时候,李幕然就提前跟云樱说让她做人体示范,可就这么被主君指着身上一些部位,还是很不自然,“主君与女公子讲解多有不便,不如让奴为女公子详解?” “你?” “主君请放宽心,奴定然会像主君一样把这种亵衣的好处尽数说给女公子听。” “也好!” “不知女公子可有方便的地方?”云樱微微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前胸。 诸葛果有些惊诧地说道,“你是要……” “奴以为若想真的知晓这件亵衣有何好处,说不如看,看不如试。” 诸葛果纠结半晌,嘴周开口说道,“到我屋里。” …… 诸葛果在前,云樱随后,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了几步后,她回眸冲李幕然浅浅一笑,左眼有些俏皮地眨了眨。 李幕然也笑了,自从被收到府里之后,这个比他小四岁的美女还是第一次露出笑容。 诸葛亮见两个年轻人矛盾释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王福,待这里事了之后,请李幕然到会客室。” “小人遵命。”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诸葛果有些忸怩地被云樱从房里拉了出来,见李幕然远远地就盯着她看,眼睛里还是那种令她讨厌的神色,伸手就要拔剑。 “果儿姐姐可在?” 这声音是……公主殿下来了!诸葛果抬眼一看,远远地就看到公主殿下在几位宫人的护佑下朝这里而来。 公主殿下后见诸葛果身边还站着一位俊俏郎君,笑着说道,“果儿姐姐有客呀!” “臣李幕然见过公主殿下!” “呀!原来是你!我就说这人看上去面熟,瞧瞧,这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我竟然差点没认出来。” 李幕然淡定地笑了笑,眼睛始终不曾离开诸葛果。 公主见李幕然对自己不似以往那样,有些不悦,再看他一直盯着诸葛果看,更加不痛快。 哼!果儿姐姐虽然身材很好,可哪能比得上我……果儿姐姐她!她几时有这等规模了? 看着诸葛果峰峦叠嶂的前胸,公主惊得两眼瞪得浑圆,跟她外祖父张飞有得一比了,就连丢嘴里的桔子都忘了嚼。她虽然身体胖,可令她自傲的是她前胸有料,可一夜之间,果儿姐姐的规模居然跟她有得一比了,怎么能不让她惊讶。 再看侍立在诸葛果身边的那位女子,虽然身形也瘦弱,可跟她比起来那也不遑多让。 “果儿姐姐你……你这里……昨日还不曾像今日这般好看,怎么一夜间……” 诸葛果羞得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总不能实话实说李幕然送了她一件亵衣?谁料还没等她怎么说,李幕然接过了话茬。 “这当然是拜我所赐!” “你?和果儿姐姐?你们什么时候做了那事?” 公主听到李幕然坦然招人后,心情更差,她曾听宫人们说,那些瘦的女孩子,将来嫁了人胸前就会慢慢饱满起来,难道果儿姐姐已经和他…… 诸葛果先是一愣,然后瞬间血气上脸,公主居然说她和他做了那事! “公主殿下不可妄言,我跟他只见过数面,怎么就会和他……” “那……那你这里作何解释?”公主有些不依不饶地问道,想到自己唯一的优势就要消失,她委屈得都快要哭了。 “这个……云樱,还是你替我解释。”之前云樱在她闺房里跟她说的那些词,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云樱盈盈一拜,“禀公主殿下,果儿姑娘之所以有这些变化,确实是拜我家主君所赐,我家主君天资聪颖,耗费无数个时日,设计出了一款与普通亵衣不同的款式……” 公主殿下听着云樱的解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第二次听的诸葛果也一样免不了羞涩,尤其是云樱还拿自己的身体比划。 “所以……这款亵衣确实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这么说来,你这里也是穿了那件特殊的亵衣咯?” 云樱点点头,自从前几日主君将这件亵衣赏给她之后,她感觉自己已经依赖上它了,只要用普通亵衣换下它,她就毫无安全感和喜悦感。 “好你个李幕然!有这等好玩的居然不送我一件,我现在就回宫,让母亲大人收了你的宅子!” 第31章 胸罩火了! “公主请息怒,并非臣不送公主,实在是因为公主居于宫里,臣无法测量公主的尺寸,做不出最合适的,若有尺寸,三日内就能做出来。” “好!三日后如果见不到东西,我就把你撵出去,让你做乞丐!” “臣定当竭尽全力,臣还有要事与丞相商议,暂且告退。”见公主脾气这么刁蛮,已经达到目的的李幕然找个借口直接开溜。 …… 三日后,公主如愿以偿拿到了专属于她的那件胸罩,为了扩大效果,李幕然又以同样的策略送给了张皇后、邓芝的女儿邓玉漱以及刘禅最宠爱的后妃李昭仪各一件。 最终,李幕然的策略凑效了,已经数年没有承受陛下雨露的张皇后在得了这件亵衣之后,竟连续被宠幸三日。 这几个人的变化,迅速转化成宫里宫外的闲言私语,那些打听到内幕消息的夫人小姐所派去的人呢几乎踏破了李幕然家的门槛,想要得到一件可以咸鱼翻身的神奇亵衣,这其中尤以安平王刘理家的夫人最为迫切。 马夫人,骠骑将军马超之女,长相虽然不错,可就是因为胸前规模实在太小,让妻妾众多的安平王提不起一丝兴趣,眼看着其他姬妾生子生女,她这个正妻坐不住了,为了得到那件亵衣,她竟然不惜亲自上门拜访。 “李太守开个价!多少钱我都要。”马夫人瞥了一眼侍立在李幕然身边的云樱,心中更加嫉妒。早就听说这丫鬟是头一个拥有这种神奇亵衣的人,如今一见果不其然,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居然有这等好运。 王爷的夫人果然好爽啊!这送上门的肥羊不宰还真对不起前一段时间自己熬夜画图纸,想到这里,李幕然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万金?很好!这里有三十万金,我要十件!” 李幕然惊呆了,他伸出三根手指,是表示价格是三千金,万万没想到这马夫人直接把价格提了十倍,还答应得这么干脆利落。 他后悔了……要是刚才举个手掌该多好! “对不起夫人,由于这种亵衣制作周期长,所以一人只可购买一件。” 马夫人一听,略微有些失望,罢了,一件就一件,有了这件亵衣,自己就挺起胸膛面对那些曾经对她指指点点的夫人们。 留下三万金和自己的尺寸,马夫人扭动着腰肢离开了府邸。 待马夫人走远之后,李幕然才招呼蒋寿和陈涛进来,看着这满满两大箱的钱,管事蒋寿和护卫陈涛傻了眼,一件成本不到十金的亵衣,居然卖出了三万金的天价。 “主……主君,马夫人她……会不会这里出了问题?”蒋寿呆呆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 “她哪里也没出问题!很正常!把这些钱拿出一千金,五百金赏给春香他们,另外五百金府里的人均分,不分身份等级高低,其余的入了府库。” “多谢主君!多谢主君!” …… 时间一晃就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的时间内,除了马夫人得到了一件亵衣之外,其余上门求胸罩的人全都吃了闭门羹,原因是在店铺正式开业之前,他不想流出去太多,毕竟胸罩的样式很容易被仿制。 【冬月】 成都的十一月比中原地区又有所不同,中原地区此时已经河道冰封,雪飘万里。而成都依然温和湿润,草在疯涨,树冠依然碧绿,没有丝毫的冬日气息。 李幕然这几天格外忙碌,因为城北租下来的那套店铺装修已经接近尾声,他在策划一个隆重的开业庆典。 敲完策划案的最后一个字之后,他伸了伸懒腰,脸上露出的笑容说明他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又在异次元空间美美睡了十个小时之后,他重新回到现实,这次开业庆典,一定要弄到满城轰动。 【太医院】 监丞吉邈最近心情很是不好!自从李幕然在宫里大显身手,治好了张皇后的头风病之后,就再也没有派人来太医院点名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人进宫。 原想趁李幕然在太医院当差好好收拾收拾他,让他尝尝自己的厉害,谁知道他不过短短半月,就成为了广汉太守。一个博士他还能拿捏揉搓一番,可如今他是太守,非他这个小小的太医院监丞可比。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正在一旁碾药的年轻人见状问道,“老师何故叹气?” “李幕然如今春风得意,老夫若想报昔日受辱之仇,怕是难了。” “原来如此,不过学生倒以为想要给他一些难堪也并不难。” “哦?你有何良策,快快讲来。” “老师可知道城北将开一家店铺。” “知道,那是李幕然租下来的,听人说好像要卖什么‘胸罩’,是跟胸甲一样用来保护身体的么?” “据学生了解,并非如此,此物……”那名年轻的学生在他老师耳朵边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吉邈越往后听越高兴,到最后竟然乐得合不拢嘴,“枉我平日里没白疼你,倘若真的能在他的店铺开业时整出点事的话,那我这口恶气也就出了个七七八八。” 【十一月,冬至】 上完朝后,诸葛亮遥望着西边高耸如云的雪山,将双手揣在袖子里,朝宫门外而去。成都虽然不比中原地区冷,可毕竟是冬季,若非李幕然给他那些神药,他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在他的主推下,和太学并驾齐驱的国子监成功筹建,首批就招收了百余名学子,不过他有些不高兴的是,这百余学子竟然没有一个人出身贫寒。李幕然说得没错,贫寒人家连吃喝都成了问题,又怎么顾得上学问呢? 好在除了国子监,州属的省院、郡所属的郡学、县所属的县学也都在筹划当中,这种士大夫垄断朝堂和知识的局面一定会被打破。 只是这国子监祭酒的人选有点犯难,按常理来讲,祭酒作为国子监的最高职位,理应由大汉的大儒担任。可诸葛亮深知若让夸夸其谈而不务实的人担任祭酒,恐怕会对学风不利。 最好,还是李幕然亲自担任! 第32章 新店开业 “丞相,我听说这李幕然最近在弄什么新型亵衣,堂堂一广阳太守,开店卖女子的东西,这有点不太好?” 走在后面的长史费祎看到前面独行的诸葛亮后,几步赶上说道。 六次北伐,尤其是今岁兵近渭水,眼看就要攻占长安,偏偏丞相又病了,属实可惜。 但令他不解的是,李幕然劝返丞相后已经有近两月,不在朝堂上辅助丞相,却打起了女子的注意。最令人头疼的是自家的妾室最近也在大谈新式亵衣,明里暗里还希望自己能买回来一套。 买?安平王妃可是花了足足三万金才买了一件,三万金啊!靠自己这点微薄的俸禄,恐怕几辈子都买不起。 诸葛亮对李幕然的事虽然很不解,可他并不想过分插手,“此时我自然知晓,且先让他逍遥一段时日,国子监正缺祭酒一职,我意举荐他担任国子监祭酒。” “怕是不妥,李幕然的提议固然能让更多平民阶层的人才踏入仕途,可以他的学识和修养并不足以担任祭酒一职。” “哦?文伟可有推荐人选?” “侍中董允!” “董允……” 听到费祎的提议后诸葛亮心中一动,自己历次北伐,皆由董允主持朝中政务,此人不惑主媚上,刚正不阿,倒是朝里一股清流。若非董允,恐怕朝中早就乱套了。如今北伐数年无望,自己可以安心主持朝政,若让他担任国子监祭酒,倒也合适。 “且容我考虑一二日再做决断!” 【城北】 一向比东市冷清不少的城北白鹿巷因为最近一座店铺而逐渐热闹起来。 位于白鹿巷中间偏东的这座店铺,经过一个多月的装修之后,样式大变,店铺门的宽度增加了一半,店铺上面挂着一个带着大红绸缎的匾额,匾额上手书“男人醉”三个字,店铺两侧摆放着花篮,一条红毯直铺店里。 店铺里面乱七八糟的陈设也被拆得干干净净,一座直通正门的t型台摆在了店铺的正中间,并且这t型台要比地面高出约两尺。 t形台后面有个超大的屏风,屏风的画则是《仕女游园图》,只不过这图里仕女的身形似乎跟往日画里的仕女有所不同。 t形台四周,则是用高档的楠木雕刻制作的展架,共计八个,每个展架上都陈列着各种款式的胸罩。 不到巳时,这店铺的四周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身为安保人员的陈涛不得不加派人手,打开了一条不算宽的通道。 “这……这是哪个大人物开的店?好气派!” “这你都不知道,这是新任广汉太守开的店。” “我听说,这家店里卖的全是女人贴身的那东西,最近宫里还有那些当官的、富贵人家为了买这么一件东西,一掷千金。” “我还听人说,这店铺里的东西要限量购买!天下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 李幕然今日打扮一新,云樱一边帮她穿上外袍一边说,“主君,今日店铺开业,可有大人物来贺?” 李幕然苦笑着摇摇头,“我们卖的是什么?是胸罩,那些大人物的妻子妾室都巴不得他们能来,可他们能来吗?不能,来了胸罩买不起,我们送也不合适,所以最好还是不来。” 云樱莞尔一笑,“不来也好,这样主君还能落个清闲。” “训练如何了?” 云樱一听说李幕然问训练的时,俏脸一红,“按照主君的吩咐,她们已经娴熟,只是……” “只是什么?” “在大庭广众之下,穿那么少,会不会惹来朝里一些人的不满?和主君不对付的那几位,巴不得要寻一个由头让主君难堪。” “他们?一群古板的糟老头子罢了,再者,穿得少吗?我都让你们穿上外袍,就露这么一块。”李幕然转过身,在云樱身前比划了一下。 为了能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李幕然决定效仿后世那样,打算来一场颠覆这个时代人们视觉感官的模特大秀。因此,他让云樱帮自己硬生生把其余的十六个舞伎变成了半专业的模特。 今天开业庆典,她们要走上t台,并且是只穿着敞怀的外袍和襦裙,上身只由胸罩遮掩。为了降低走秀难度,李幕然并没有专门打造十六双高跟鞋让她们穿,只将这个时代比较盛行的木屐鞋稍加改动,变成后高前低的款式。 “蒋寿!” “主君!是要出发吗?” “走着!” …… 正在人群议论这家店铺时,李幕然骑着高头大马朝店铺这里走来,后面是一辆大大的马车,马车里坐着一群经过悉心装扮的美女,没错,就是以云樱为首的十六舞伎。只不过在进入白鹿巷时,十六舞伎所坐的马车并没继续跟着李幕然,她们要绕道进入店里。 陈涛一见主君就要过来,吆喝得更加起劲,硬生生在人群中分出了一条宽约四尺的通道。 “都准备得如何了?” “回大人,都已经准备妥当!这是…您的喊话器。”陈涛一番手,将一枚木制的扩音器递到了李幕然手上。 感觉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李幕然举起土喇叭,刚准备发表一番感言,一个仆役急匆匆跑了过来。 “主君,丞相家千金到了。” 果儿?她怎么来了? “主君,邓将军家的千金到了。” 咦?玉漱也来了。 “主君,王将军家夫人到了……” “主君……” …… 李幕然听着下人的通报,又见一辆辆马车不断有大姑娘小媳妇下来,有点傻眼。 “蒋寿,你给她们发请帖了?” “未得主君同意,小人可不敢擅自做主,八成是她们打听到店铺要开张,故而前来捧场。” 李幕然一边赔笑着招呼,一边低声吩咐道,“云樱替我招呼一下这些女宾们,蒋寿派一些人立刻去买些瓜果点心放到二楼摆好……” 他还没吩咐完,一个仆役又火急火燎地过来,“主君,公主殿下驾到!” 李幕然使劲一拍脑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一般王公大臣们的妻妾来贺,倒没什么,即便他们想要买,也要花大价钱订购。可这屋里陈设的胸罩,万一被公主殿下看上,直接就顺走了。 第33章 开张不吉 仆役的话,不仅李幕然听到了,那些围着看热闹吃瓜的普通人也听到了。 “公主来了?” “怎么连公主都来给他捧场了?” “这……这广汉太守背后,究竟有多少人与他有关联?” …… 售卖女子衣的店铺开张,那些达官显贵们确实不适合露面相贺,可他们的夫人妾室们可以啊!她们来就算代表了他们的立场:我跟李幕然私教很好,所有人眼光都放亮一点,找李幕然的事,就是找我的事。 乔装打扮的中常侍黄皓混迹在人群中,紧挨着他的就是太医院监丞吉邈,吉邈身边不远处还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很有长者之风。 诸葛亮也略作伪装之后,在人群中游荡,紧挨着他的正是穿着便服的姜维姜伯约。 黄皓一见这么多大家闺秀前来,眉头一皱,“我料想到了那些王公大臣们不会明目张胆前来,却没料到这些夫人女公子回来呀!今日之事怕是有些棘手。” 吉邈冷哼一声,“不过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今日断要让李幕然难堪。” …… 李幕然并不知道,他一个店铺开张,居然会引来这么多高官显贵隐匿在人群中。他现在担心的只是公主这次来,会强横地顺走多少胸罩。 而下一刻,他对公主的印象彻底改观。 …… 数日之前,黄皓在太学儒生里找到了一个很合适的传话筒,这个儒生叫樊建,字长元。说实在的,对于这样一个性格耿直的人,黄皓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成功激起了他对李幕然的反感,因为樊建最讨厌的就是背离儒家德行的人,李幕然身为广汉太守,公然售卖女子亵衣,这是对孔孟之道最大的亵渎。 于是,李幕然店铺开张这一天,樊建带着太学近百位儒生来了,不是来恭贺,而是来闹事的。 这一群太学的儒生从拥挤的人群中挤进来,将店铺团团围住,在樊建的带领下开始声讨起李幕然。 “李幕然离经叛道,罪大恶极!” “售卖女子贴身衣物,有辱孔孟先贤!” “引不整之风,坏道德纲常!” …… 闹事?这是一群不速之客!看这阵仗,八成是背后有人指点撺掇,李幕然目光转换,迅速锁定了那些儒生中喊得最起劲的几个,这几个人虽然身穿儒生服,可行为举止却一点没有儒生的斯文。 “主君,我看到了内侍黄皓!”眼力劲很不错的陈涛低声说道。 顺着陈涛所指的方向,李幕然果然看到了略作伪装的黄皓,此时黄皓也注意到了李幕然,冲李幕然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后,转身离开。如今太学儒生这么一闹,李幕然想太平赚钱,门都没有! 目光离开黄皓之后,李幕然很快锁定了距离黄皓不远的另一个人,居然还有老对头吉邈!看来,是他们鼓动太学这些儒生特意在店铺开业这一天来闹事,不过李幕然并不怕,想要借刀杀人,这刀怕是有些钝! 李幕然上前一步,高声说道,“各位,你们中哪个是能做得了主的?出来答话!” “是我!”樊建大踏一步站了出来,用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汝姓甚名谁?为什么带这些儒生趁我店铺开张之际前来闹事?” “我乃太学儒生樊建,闻汝身为广汉太守,孔子门生却开店铺,大张旗鼓地卖女子亵衣,罪大恶极,故特带太学儒生前来讨伐汝。” 迂腐! 李幕然大概明白这次儒生领头的为何是樊建了,似樊建这种脑子一根筋的人最容易被忽悠,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罪大恶极?朝廷有哪条律法标明,当官的不能做生意了吗?” “这……” 被李幕然这么一反问,樊建顿时无语,他自己也曾研究过朝廷的律法,其中并没有写不允许官吏做生意,也就是说,李幕然开店是并没有触犯朝廷律法。 “既然没有违反律法,又何来罪大恶极一说?” 被李幕然这么一问,樊建涨红了脸,感觉自己心里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指责他,可就是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青春痘痘的儒生跳出来说道,“汝……汝休要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世人皆知,汝设计的亵衣会让女子的身姿走形,令男子们沉迷于女色,如若此物盛行,歪风邪气一长,会大大动摇社稷根本!所以此物断不可售卖。” 这位痘痘儒生的话,引起了随行儒生们的共鸣! “敢问这位儒生,可曾婚配?” 那位儒生有些尴尬地摇摇头,他家境贫寒,全靠着死去的父亲最后一点人脉关系才上的太学,像他这样不上不下的身份,一般人家他看不上,官宦或者富家千金又看不上他,这时间一长,婚姻边没了着落。 如今他已经二十过半,身边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早已成家立业,孩子都上了私塾,只有他还顶着满脸青春痘,在太学苦读。 李幕然朝后一招手,两名舞伎扭动着腰肢,带着甜甜的微笑出现在众人面前,尽管两名舞伎美貌不分上下,但也有点区别,左边的舞伎穿了新式亵衣,右边的则没,身材相比高下立判。 “你觉得这两位长得美吗?” “美!美!”那位儒生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般,像这样美貌的女子,在青楼里那绝对是头牌。 “很好!假如让你娶其中一位,你愿意娶左边这位,还是右边这位?” “自……自然是……”那位儒生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指向了穿着新式亵衣的那名舞伎。 这样的结果,李幕然丝毫没感觉到意外,正常的男人,谁拒绝身材更火辣的美女呢? “各位都看到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两位舞伎前面的规模其实差不了多少,只不过其中一位穿了新式的亵衣才有这样的规模。这位儒生口头上虽然反对新式亵衣售卖,可心里边却老实着咧,我观你气色,应该是阳盛而阴虚!抓紧让府上给寻一门亲事,等有了夫人,晚上阴阳调和,你脸上这些痘痘也会慢慢消失不见……” 被李幕然这么一说,那名儒生直接败下阵来,退到后面再也不言语。 第34章 公主出马 随后,另一个儒生蹦了出来,这位儒生倒不似刚才那位养盛而阴衰,他正好相反,是阴盛阳衰,“任汝巧舌如簧,也遮掩不了汝败坏风气的恶果,天下哪有女子能穿这样露骨的衣服于街市招摇的?” “何为露骨?如果说酥胸半露就算露骨,那男子呢?男子露着上半身又该怎么说?” “女……女子……女子怎么能跟男子相比?男子能干活,能上战场,养家糊口全靠男子,上阵厮杀,保家卫国也靠男子……” “女子为什么不能跟男子相比?女子会生孩子,会有男子吗?男子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看你的症状正好跟方才那位相反,大白天顶着一个黑眼圈说明阴盛而阳衰,平日里青楼没少去?今后可要注重节欲,不然早晚会死在女人肚皮上。” “你……你……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女子除了会生孩子还能做什么?” 这儒生的话音刚落,楼上就飘下来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这里乱嚼舌根?” 隐匿在人群里的诸葛亮抬头一看,却是二楼公主生气了,看到公主,他脸上浮起了笑容,原本他还担心这么多儒生前来,李幕然招架不住,这开业大吉变关门大吉。如今公主出马,那些儒生即便再张狂,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毕竟,他们是天子的学生。 “哪里来的贱婢,敢说我?有本事下来!”平日里把女子当衣服的那位儒生见居然有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不长眼,气不打一处来。 公主从小到大,何曾被人叫过“贱婢”二字,当下在众人的搀扶下,挪动自己肥胖的身体,蹬蹬蹬下楼,转眼就来到了店铺门口。 “胆敢以下犯上,公然辱骂本公主,李幕然,替本公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尊卑的狗东西。” “臣遵命,陈涛!教训归教训,可也不能轻了,给他留一口气就行。” 既然公主殿下帮自己,李幕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修理人的机会。 那个儒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辱骂的人居然是陛下最宠爱的小公主!顿时气焰全无,老子变孙子,扑通一跪,失声痛哭,“学……学生不知是公主殿下,万望赎罪!赎罪!” 这么多人上门挑衅自家主君,陈涛的长剑就快按不住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出口恶气的机会,哪里容他还有开口求饶的机会。 “啪!” 他这一巴掌直接扇飞了那位儒生的两颗牙,随后一顿拳脚全招呼到了那位儒生的身上,一时间惨叫连连。 跟随而来的儒生们,见同学被打得如此凄惨,有心想帮同学出头,可当看到公主那张肥胖冷酷的脸蛋,勇气全无。 樊建见同窗被打得快不成人样了,忍不住替他开口求情,“范桐刚才实属有口无心,他并非是真在贬低女子,还望公主殿下开恩。” “他是有口无心,汝呢?带领太学学生公然来这里闹事,是何居心?” “学生……学生实不忍此物广为流传,以至于淫靡风盛行,惹下诸多祸事,所以才……” “一件女子的新式亵衣,居然被汝等说成如此不堪之物,汝这不是贬低女子又是什么?李幕然!将此人一并教训了!” 李幕然一使眼色,两个仆役随后朝樊建扑了过去。 其他儒生见状,那还敢再帮他们两个求情,一个个噤若寒蝉,傻愣在那里。 看他们两个被打得连哀嚎的力气都快没了,李幕然这才让陈涛他们停手,“好了好了!今日我们店铺开张,要真是闹出人命多不合适,你们几个!将他们抬回去,记住!以后想要翻出什么浪花,先考虑一下会不会把自己淹死。” 那些太学儒生狠狠瞪了李幕然一眼,随后抬着半死不活的两个人离开了白鹿巷。 吃瓜群众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太学的儒生们气势汹汹而来,最后却是这么灰溜溜地败走。 “这下足以证明,谁要是找这家店铺的麻烦,那简直就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屎啊!” “有公主撑腰,谁还敢来挑衅?” …… 这段插曲过去后,吃瓜群众们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新店开业上。然而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时,这新店开业,店主人非但没大开店铺门迎客,反而关了其中一扇,只留下另一扇由仆役们把守。 “各位街坊邻居,本店开业,内已经准备好了一场令大家赏心悦目的视听盛宴大秀,哪位如有兴趣想要进去观看的,购票入内,原价每张票金一百,鉴于今天开业,只需五十金就可一睹各式各样的亵衣款式,看到你从未看过的舞蹈,听到你从未听到过乐律,我敢保证这张门票的钱你们绝对不会白花。” 说完这句话,李幕然扬了扬用打印机和a4纸制作的彩印门票。 “这东家可真会整活,别家新店开业,店东家都会邀请乡里乡亲捧个场,就算再不济,也会散点钱讨个喜。” “就是,没给点赏钱就算了,进个店居然还收门票。” “一张门票五十金,都够我去青楼回了。” “鬼才傻乎乎的去买那张门票!” …… 诸葛亮也没想到,李幕然新店开业居然敢收门票钱,这小子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 李幕然见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买票,也不着急。很快,陈涛指挥着八个人将一块高12米,宽08米的画架从里面抬了出来,竖立在了店铺大门一边。 看到这张花花绿绿的画后,吃瓜群众们彻底不淡定了,因为他们不敢相信这是一张画,上面的人物画得实在是太真实,太美了。 没错,这并不是画架,而是李幕然用打印机彩打出来的海报图,图里的人物就是十六舞伎中的几位,居于c位的正是云樱。海报里的几个人物全都穿着纱裙,酥胸半露,摆着后世网红女神用的各种勾人心魄的姿势。 陈涛指挥人将海报摆好后,又点燃了一支香递到了自家主君手里。 李幕然一手拿香,一手挥舞着门票说道,“此刻,十六位这样的舞伎已经准备一展才艺,这门票只有一百张,从现在开始正式售卖,一柱香过后,你们想买我也不卖咯。” 第35章 赚钱机器 说完这句话后,李幕然将票跟香都交给了陈涛,“记住,门票不讲价,还有,时辰一到,立刻停止售卖。” “主君且请放心!” 吩咐妥当之后,李幕然一甩手进了店里,围在店外的那些人,一拥而上,将那张海报团团围住,如果不是有十几个仆役保护在海报四周,恐怕这群人一个呼吸间就会将这张海报分扯得干干净净。 “这……我从未见到有如此精细的画作!” “门票先不说,就这张画也价值连城!” “这家店东敢将这么珍贵的字画放出来,怕是里面的表演会更加精彩。” …… 看到这么精致的画面,众人的心弦被彻底撩动了,很快第一个买票的人出现了,有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购票人不断涌现,这一柱香还没烧一半,一百张门票被一抢而空。 那些没有抢到门票的人,脸上全写着失望,后悔没有差点下手。 诸葛亮见一百张门票瞬间被抢空,忍不住长叹,一百张门票那可是五千金啊!一般人家恐怕一辈子都赚不出来,谁知偏偏这李幕然一炷香就赚了。 以他的头脑,将来怕是想不在朝堂上掀起大风大浪都难,这样也好!李幕然和姜维可以在朝堂内为自己冲锋陷阵,自己则可以安稳在后方控制整个局面。 此刻,整个店铺所有窗户都被遮得严严实实,除了个别的点点星火之外,一片漆黑。 按照他想象中的计划,这场t台秀应该有灯光音乐,可现实是骨感的,在这个时代,他上哪儿找灯光音乐去?不过他还是有办法的! 首先,他令人在t台两边竖起了一排的灯笼,灯笼之间以火绳相连。其次,他又打起了乐师们的主意,古琴用来代替后世的吉他,大鼓用来代替架子鼓,编钟来增加一些音乐节奏感……。 在他高强度的折腾下,那些乐师们叫苦不迭,这……这能叫乐律?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得配合那些舞伎们在台上走的节奏,兼职有辱斯文啊!我等的操守呢? 可是,当李幕然把一堆堆钱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妥协了,操守很重要,可钱更重要! 正在大屏风后面指挥的李幕然透过屏风的缝隙,见t台外围的位置和二楼更次的位置很快被填满,顿时乐了,“无论是那个时代,还是这个时代,男人都敌不过美色一关。” 此时,云樱也换上了舞台走秀所穿的服饰,不同于其他舞伎,她这一身是李幕然仿造后世的服饰为她量身制作的,上身是短小的红马甲,下身则是黑色短裙,除此之外,李幕然还给她上了个难度,特意找工匠为她打造了一双镂空镶钻的纯手工高跟鞋。 一开始,云樱对这一身装扮极其排斥,女儿家的身体,怎么能轻易露给别人看?可李幕然的一些话,令她的思维开始松动。 “你的身体是自己的,不是你幻想的未来虚无缥缈的夫君的!上天给了你一副超乎常人的好看皮囊,为什么要用厚实的衣服遮住它的光芒?” “他人只能看,而不能拥有……” “放下你的羞耻心,这是那些庸俗的礼教给你上的枷锁。” …… 准备妥当的云樱,脸上红晕一直未消退,双手紧拽着遮住身体的长袍。 “主君,何时开始?” “先耐心等等……”李幕然抬眼看了一下二楼,陈涛似乎跟几个客人起了冲突,他随即靠着周围微弱的灯光朝二楼而去。 …… “凭什么我等就只能在二楼?一楼那还有很多空位。” “怎么花钱进店还分三六九等?” “今天你等得给我个交代,不然退钱!” …… 李幕然此时刚登上二楼,听到这些人的话后总觉得有些耳熟,于是他轻轻靠了过去,借着灯笼发出的灯光,他终于看清楚了这几个人。 安平王刘理 扶风太守张翼 从事谯周 …… 这几个人,都是益州派代表,在朝堂上没少给诸葛亮北伐中原拖后腿,尤其是他们还曾在朝堂上公然参自己以权谋私,大肆贩卖女子亵衣,掀起靡靡之风。 真没想到,这些人朝堂前极力诋毁新式亵衣,私底下却偷偷买门票前来看演出。 听到这些人对位置不满,李幕然吩咐仆人将正在赔笑的陈涛喊到了过来,“你只需……这样……这样。” 陈涛一听,犯难了,“主君,这样似乎有些不妥,他们可都是……” “你只管去!” 陈涛无奈,只得强行挺直了腰板,装作很豪横的样子朝他们几位走了过去。 “凭什么你们坐在二楼?凭你们只掏了五十金!知道一楼那位置他们花了多少吗?” 陈涛伸出三根手指在他们眼前晃了晃,“那座位可值三百金,至于最靠近高台的那十几个位置,你们就是再有钱,也不卖!” “三……三百金?你这是抢钱呢?” “不想多花钱,就老老实实在二楼呆着,想退钱也成,外面一大把的人都等着呢,来人,给他们退钱!” 自以为花了不少钱的那几个人哪曾想对方退钱这么干脆,退钱干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外面真的有一大批人在等着有人退票。 可被一个下人这么呼和,他们着实咽不下这口气,“去把李鸿光喊来,你还不够资格跟我们说话。” “是谁招呼我呢?我来瞧瞧……哟,这不是安平王吗?还有张将军、谯从事。”李幕然一听他们还要闹下去,决定亲自出马速战速决。 刘理三人一听到李幕然的声音,面面相觑,他们也只是咋呼咋呼,没曾想这李幕然还真的就在附近,这不就尴尬了么? 上午朝堂上还因为这事争来争去,吵得红赤白脸的,这还没到中午自己就跑人家店里了,自己把自己的脸打得有点狠啊。 “李……李太守!” “几位是要退票吗?我这就去安排。” “我……我等还是不退了,二楼视野还是挺开阔的。” “二楼登高,很吉利。” “李太守请自便……” 第36章 坑你没商量 李幕然眉毛一挑,“几位既然不打算退票,要不要升舱?” “升……升舱?” 李幕然指了一下楼下,“就是到一楼最佳座位那里,那里离得近看得仔细。” “三……三百金,还是略微高了点。” “那怎么能是三百金呢。” 一听说不是三百金,安平王等人心动了,如果这十六舞伎真的像外面那幅画那般打扮,就是多花一倍的钱也值得,毕竟在二楼没有一楼看得真切啊! “多少?” 李幕然伸出个手指,“既然安平王都问了,我给你们打个五折,只需这个数就能得到最佳的观赏位。” 安平王一听,心中的骄傲油然而生,都说这李幕然是根刺头,可如今看来也挺识相的,知道皇室的人不能惹。 “虽说多了点,可以我等的身份还是拿得出来的,走走走!大家都到一楼去。” “等等!”李幕然张开双臂挡在了众人前面。 “怎么?看不起我等?不过是区区这个数,我堂堂安平王还真不怎么在乎,带路。”安平王说完这句话,大摇大摆地就要朝楼下走。 “是啊,不过是区区一千金而已,安平王怎么可能放在眼里呢。” “就是!才区区一千金……” 等等……一……一千金? 听到李幕然的话,安平王感觉自己像是被五雷轰顶一般,一根手指,不是代表一百金吗?千金,难道这手指是金手指? “李太守是在说笑?一千金可是能在成都买一座不错的宅子了。” “我没有在说笑啊,确实是一千金!最佳的观赏位,怎么可能只卖一百金。我记得刚才安平王还说,区区这个数还真不怎么在乎,以安平王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能连区区一千金都拿不出来?我记得前一阵子,安平王妃买那个……” “怎……怎么可能!不就是一千金吗?给我安排到一楼去。” 一见李幕然要提他夫人买新式亵衣的事,安平王急忙说道。 “听到了吗?陈涛,还不带安平王的人去交钱,给安平王安排个上座?” “小人这就去,安平王,您请!” 安平王此时的表情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别提有多纠结了,这个李幕然实在是太狡诈了,怎么就给自己挖了那么大一个坑,偏偏自己还主动跳进去了。 一千金,一千金!这一千金可够他逛青楼和头牌姑娘们温存上十回了。 目送安平王下楼后,李幕然回过头来笑着问道,“您二位是要升舱,还是准备在二楼观赏?” 杜琼和谯周看到这张笑脸后,莫名升起一阵寒意,升舱?那可是一千金!真要升舱,回去就得升天! “我等还是觉得二楼风景更好一些。” “也罢!本来也想给你二位打个折,既然二位无意,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谯周跟杜琼脸色都有些尴尬,还打折?我看你是要存心给我们打骨折! “李太守请自便。” …… 却说安平王在陈涛的指引下,还真被安排了最佳的观赏位,不过凑巧的是,他的左手边是一众大臣的妻妾子女,右手边是公主和丞相家千金。 安平王一个大男人夹在一众莺莺燕燕中间,感觉如坐针毡,他想逃离,可想想刚扔出去的一千金,还是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呀!皇叔这是……” “嘿嘿,随便看看……随便看看……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看着安平王这等囧样,公主殿下和诸葛果两人掩面偷笑。 好在……表演没多久就正式开始,众女的注意力随即转移到了t台上。 只听一阵紧密的鼓点想起,t台两边的火绳被点燃,如同一条细长的火龙一般,迅速点亮了两边数十盏灯笼。t台正对面,一束极为耀眼的光束打在了t台正中央,正好照在了摆好造型的云樱身上。 没错,这束光就是医院值班室用来应急照明的手电筒发出来的。 随后,轻快的编钟、古琴等乐器汇聚成动感的节拍,云樱迈开修长的大腿,扭动着腰肢朝t台前走来。 看着眼前洁白修长的大腿走过,闻着一阵香风扑来,安平王有点看直了眼,见云樱半遮半掩,让他感觉心里如一万只蚂蚁在爬一般。 很快,云樱在t台尽头摆了一个造型后再次走回来。 不知怎么着,安平王有种一把要搂住这双腿的冲动,可他的手刚伸出去一半,却被另一双手给使劲按住了,他回头一看,正看到李幕然那张笑里藏刀的脸。 “安平王,您这是……?” “本……本王只是有点头晕,头晕而已!伸手要扶那个台子。” “既然头晕的话,何不暂时回家休息?” “不……不用了,喝点温水即可。” 回家?就是提前几个呼吸回家,安平王都觉得对不住那一千金。 …… 云樱走完场之后,其余十五名舞伎身着不同款式的外套和胸罩,依次走过t台,除了那绝美的姿色和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不同颜色形状的新式亵衣,距离t台近的人还闻到了沁人心脾的一种香味。 “好香啊……” “这是什么香味?” “是那种花?” …… 公主殿下和诸葛果使劲闻了闻,但依然判断不出这是哪种香料散发出来的香味。 回头再看安平王,此人正闭着眼,使劲吸着鼻子,还用长袖不断把香味往自己身边拢,那陶醉的模样就像吸了仙气一般。 谯周和杜琼在二楼把楼下安平王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表演开始前,他们都有些幸灾乐祸,还好这个坑让安平王这个冤大头给跳了。可是表演开始后,看着t台上那些绝色美人,再看看安平王那一脸的猪哥像,他们后悔了。 早知道这场表演如此精彩,就算是两千金也值啊! 整个t台表演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云樱带着姐妹们使劲了所有解数,将李幕然往日训导的内容全都展露出来。 看得t台两边的人都快傻眼了,原来舞蹈不仅是可以跳来跳去,还可以用这种方式将女子的美给淋漓尽致展现出来。 第37章 首富排名又升了 安平王坐在最佳的观赏位,看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因为花了一千金的沮丧心情一扫而光。 值!这一千金果然值啊!如果是在二楼,哪会有这么多春色可以赏玩?别说春色,就连这些美女们的香味也闻不到。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在数十只灯笼的照耀下,谯周和杜琼两人懊恼的神色他看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让你们二人幸灾乐祸!花了五十金,却连一点香气都闻不到,这可真有点遗憾啊。 …… 半个时辰的表演结束后,舞伎们迅速退到了t台后面,只留下了t台前余香未散。 李幕然见t台两边的人还不愿意离去,跳上t台喊道,“那个……各位,散场了啊,要看演出,明天晚上会有第二场,对了,只要出去就可以买明天的票,想看的抓紧买……买……我还没说完呢,怎么就没人了?” 见李幕然这有些呆萌的样子,诸葛果掩面偷笑,“都抢着买票去了!谁还听你啰嗦。” “嘿嘿……公主殿下和果妹儿还请移步二楼雅厅。” “我准备回宫了,原本这次是出不来的,只因有人传信说有人可能会在开业仪式上闹事,所以才瞒着母亲出宫帮你撑个腰。” “有人传信?是谁传的信?” 公主看了一眼诸葛果,随后淡淡地说道,“来人我并不认识,你只需知道背后有人帮你就是,果姐姐,我们走。” …… 目送公主离开后,李幕然有些茫然……如今自己在成都,只有丞相和姜维两个可以交心的朋友,难不成是他们其中一个在暗中帮自己? 丞相建学堂的事缠身,怎么可能有这等闲心来管他店铺的事,至于姜维,虽说他熟谙兵法,可于朝堂争斗却差了不少,要不然也不会笨得自从诸葛亮死后,连一个中常侍黄皓都斗不过,还还怕黄皓加害他而离开成都,屯田沓中。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之后,李幕然就把这事放到了一边,算了!既然是帮自己的,那肯定不是敌人,眼下最重要依然是赚钱。 男人们看完秀场后,都去店铺外抢明天的门票去了,留在店铺里几乎是清一色的大姑娘小媳妇,看完秀场后,她们的注意力终于来到了陈列的那些商品上。 此时,几乎每一个陈列架边,都有一个带着面具,身穿和陈列架上相同款式亵衣的美女,并且身上的穿着,如果按照这个时代的人标准来讲,那就是有点衣不蔽体。 除此之外,每五个展架就共用一个试衣间,每个试衣间里都有一面硕大的铜镜,这种独到的服务形式,让每一个进来的女子都感到十分的新鲜。 “你看看!这里随便一个美人儿拿出去,都能做青楼的头牌。” “青楼头牌?依我看她们能气死西施,羞死王嫱!你看她们的仪态举止,哎哟哟……别说男子了,就是我们都快要被迷住了。” “快别说了,我们还是抓紧挑亵衣,迟了都要被别人买走了。” “就是就是!穿上这种亵衣,我也让我那死鬼夫君看看,老娘也不比府里那些小妖精差!” “连公主殿下和丞相家千金都穿,我们更得穿了!”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成都的冬天准确来说更像春天,冷是冷,但气温还在零上,风也很温柔,远不如北方大地那样刺骨。 李幕然带着陈涛走在成都的大街上,看着雾气蒙蒙的天空,心情有点不爽,这种不见阳光的日子都快半个月了,依然不见放晴。 仅仅一个月时间,“男人醉”的日收入已达上万钱,前来观看演出的和购买新式亵衣的人每天把“男人醉”塞得满满的。 如今他在排行榜上的排名已经来到了四百名以内,令他意外的是盛德酒楼的老板吴岩依然压了他一头,排在第三百八十一位,要知道,这富豪排名每上升一名都困难重重,怎么这酒楼的老板上升速度居然比自己还要快上不少? 他决定带陈涛去盛德酒楼走一遭,看看这位叫吴岩的老板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盛德酒楼,是成都第一大酒楼,不仅在成都有好几处分号,甚至在各州郡,乃至魏国和东吴都有分号存在。 根据他目前掌握的资料,盛德酒楼的老板原先姓贺,在酒楼里当店小二,不知怎么的就被原来老板的独生女儿喜欢上了,这原老板见他做事勤恳,就招为了上门女婿,随老丈人改姓了吴。 出乎意料的是,吴岩做了上门女婿不过三年,老店东就离奇地死去了,再过两年,老店东的女儿也得了什么怪病丢下了一双儿女后撒手人寰。身为上门女婿的吴岩白得了偌大一片家业。 “主君,我听人说自从老店东的女儿过世之后,这吴岩短短一年时间,先后娶了七个妻妾!” “看来,上门女婿的日子不好坐,这原配夫人去了后,就再也没人能管他。” …… 主仆二人聊着天,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位于主街的盛德酒楼总号,可令他们意外的是,进盛德酒楼的几乎是清一色的女子,年长的年幼的,正值青春妙龄的都有。 “主君,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女子也这么热衷于进酒楼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走!进去看看!” 李幕然一挥手,跟着人流进了盛德酒楼,刚进去时看着一楼还像是个酒楼,可抬眼一看二楼,栏杆上花花绿绿挂了一排又一排,再仔细一看,确实像是个女子内衣馆。 “上二楼看看去。” “是!主君。” 李幕然摇着扇子刚走到二楼楼梯那,就被两个彪形大汉给懒了下来, “二楼是女子呆的地方,男子、老人、孩子统统不能上二楼,” “那……上面卖的是什么?怎么还不让男子去了?” “不让进就不让进,你二人还是去一楼。” “可惜了!” 李幕然摇摇头,看到二楼这种状况,他基本可以确定,吴岩这人肯定是按照自己卖的亵衣样式,组织能工巧匠开始自行生产新式亵衣,并且这产量几乎“男人醉”的四倍。 第38章 背后的金主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卖的价格与“男人醉”相差不大,那么获利将是醉人居的四倍,能一直压着自己的财富排名也就不足为奇。 既然去不了二楼,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益处,李幕然随即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陈涛似乎发现了什么。 “主君你看!”陈涛用手指悄悄指了一下二楼。 顺着陈涛所指的方向,李幕然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黄皓! 他怎么会在醉人居?看吴岩像哈巴狗一样对他点头哈腰,难道这盛德酒楼背后的老板是黄皓。 “陈涛,有办法摸到二楼吗?” 陈涛两只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大圈,“有!” 随即,李幕然就看到他趁人不注意,像一只敏捷的猴子般,抱着墙根下的柱子,两脚一蹬!又来个燕子翻身窜到了二楼。 陈涛这样敏捷的身手让李幕然着实羡慕了一把,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他也想好好锻炼锻炼自己,即便练不出像关云长、张翼德那样的武力值,至少也要练出打普通人能一打二甚至打三的那种。 于是他每天早上跟陈涛还有那些护院们一起训练,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除了身体比之前壮实一点,似乎没有其他什么变化。打普通人他没试过,可是跟护院打,也能以一打二。这个一打二,是护院一个人能打他两个。 陈涛上到二楼后,就看到了二楼的全部内容,二楼原本一个个的雅间被改造成了一个个展架,每个展架旁也有一位美女在旁。每间屋子里都被挤得满满的。 管不上这些,他随即悄摸摸地朝黄皓的方向而去,很快就来到了他们二人附近。 “生意做得如此红火,你功劳不小!我回宫后定然上报李昭仪,早晚让你有个可以世袭的爵位。” 吴岩一听说可以封个爵位,眼睛笑成了一条线,“如此小人就先谢过常侍了!” “都是自己人!对了,那个李幕然最近有没有动静?” 吴岩摇了摇头,“安排到‘男人醉’的线人并没有发现李幕然有什么异常。” ‘“早晚,他会顺着线索寻到这里来的。” “如果他寻到这里,见我们仿冒他的‘男人醉’,小人该如何应对?” “怕什么?谁说我们仿冒他的‘男人醉’了?天下人做天下人的生意,只许他李幕然这么做,就不许我们这么做了?” “是是!只要我们矢口否认,他李幕然就算告到御前也没辙。” …… 陈涛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心里气愤到了极点,他们剽窃别人居然剽窃得如此堂而皇之,更令他心惊的是竟然有细作混到了‘男人醉’里,那岂不是‘男人醉’彻底对他们不设防了?不行!得马上告诉主君! 想到这里,陈涛也顾不上再听别的,等黄皓跟吴岩两人走远之后,一溜烟顺着楼梯光明正大下了二楼。 “主君,出大事了!” “淡定,先出了门再说!” …… 出得门后,当李幕然听陈涛说‘男人醉’混进了细作后,并没有出现丝毫的慌乱。 ‘男人醉’生意这么火爆,利润这么高,不被人盯上才怪,如果不是公主之前为‘男人醉’站台,这“男人醉”怕不是天天会被针对。既然混进了细作,揪出来就是。 另一个消息,让他对李昭仪起了不少的兴趣,财富五百强排行榜排在首位的就是一位神秘的女性,会不会是李昭仪?如果是李昭仪的话,系统为什么会隐去她的名字跟身份? 回到店里之后,李幕然把云樱叫了过来。 店铺开业后的前半月,基本上都是李幕然兼任店长的职务,可慢慢的他发现了云樱另一个优点,那就是学习能力超强!并且能够应对许多突发事情,于是,她顺理成章地被李幕然提拔成了店长。 “云樱,派个人去‘盛德酒楼’一趟,摸一下他们的底细,再买一件他们的新式亵衣拿回来。” “奴这就安排人去!” 目送云樱离开后,李幕然又把店里负责新人培训的春香找了来。 “最近可有一批新人到店?” “回主君,自店铺开业后,我们前后共计招了新人三十余位,淘汰掉十九位,余下十一人。” “很好,把这些新人全都叫到二楼我的房间!另外把她们刚进来时填的登记表给我一下。” “奴这就去准备!” …… 一盏茶的功夫后,春香手捧着一本册子来到二楼李幕然平时处理店内事务的房间,身后跟着十名长相还算可以的女子。 接过春香手里的册子后,李幕然扫了一眼她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怎么少了一人?” “回主君,少的那个人名叫珍珠,上午还在店里,不知怎地就不见了。” “珍珠……她何时来的店里?” “刚满七日!” 李幕然随即翻开册子,找到了珍珠的资料:珍珠,年十七,广汉郡广都人,无父无母,在成都居无定所…… 李幕然随后翻看了一下其余十人的资料,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看来这个珍珠八成就是“盛德酒楼”派来的细作! “好了,你们忙自己的去!春香留下。” 待众人全都散去之后,李幕然把春香和陈涛招到了跟前,“一旦那个珍珠回来,立刻通报我!” 春香疑惑地问道,“主君,珍珠她……是做错了什么事吗?” “‘男人醉’混进了细作,这个叫‘珍珠’的女子,八成是‘盛德酒楼’派来的,今后店里来新人,一定要摸清对方的底细再招进来。” “奴遵命!” …… 吩咐好这一切后,李幕然挥手让陈涛和春香离开,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然而还没等他有片刻的消停,府里管事蒋寿来了。 “主君!广都周亮来了。” “他?他怎么来了?” “说是来送分红……” 原来……又到了分红的日子!店铺确实利润很高,可这些钱也需要他动脑子动手,但是分红的钱不用费心劳力,躺着数钱的日子是好啊! 想到这些,他把暂时的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 “走!回府!” 第39章 开分号 周亮来了,当周亮看到李幕然回府时,谄媚地迎了过去。一个月未见,他变了,变得不那么引人注意,就连眼神也变得内敛起来。可举手投足之间,总有那么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就连李幕然远远地冲他笑,他都感觉这笑容里总会蕴含着什么。 “德明兄真是及时啊,说是初一来,绝不推迟到初二。” “那是自然!我之所以生意做得这么好,凭的就是这个!” “屋里请!” …… 进屋分宾主跪坐后,周亮又起来将一本账册放到了李幕然的案几上,“上个月由于连日阴雨,故而盐产出量不如预期,利润也相较于上个月少了三成,如此一来太守应分得钱两万一,钱我已经交由管家蒋寿入库,这是账册,请太守查阅。” 李幕然连看都不看就把账册丢还给了周亮,“账册我就不看了,我信得过你。宫里那份给了?” “已经差人送过去了!” “很好!皇后娘娘那得到好处了,对你今后的生意也有帮助。” 周亮乐得胖脸上全是褶子,“那是,听回来的人传话说,皇后娘娘正寻机会给我讨个封赏呢!” “这是好事!” 顿了一顿后,李幕然突然想起了排行榜的事,周亮在蜀国经营数年,想必应该知道不少秘密。 “德明兄可知道盛德酒楼的底细?” “盛德酒楼?盛德酒楼是鸠占鹊巢,女婿熬死了岳丈、夫人自己占了这座酒楼,说起来吴岩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居然能从一个普通店小二变成整个大汉榜上有名的富豪。” “哦?还有什么榜单吗?” “太守难道不知吗?市井都有歌谣:汉中杨氏宝血马,南中田氏碧玉石,广汉吴氏天下客,涪陵董氏锦万家!巴郡刘氏江山铁,犍为楚氏通三家……”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段歌谣说的就是我大汉有名的富豪。汉中杨氏宝血马,说的是汉中富商杨翎,此人做的是马的声音,从陇西、甚至西域那里低价购买好马,高价卖给魏国和我大汉。” 李幕然明白了,杨翎的职业后世叫倒爷! “南中田氏碧玉石,说的是南中富豪田陌,此人垄断了南中以南地区的玉石生意;蜀郡吴氏天下客,说的正是盛德酒楼的老板。涪陵董氏锦万家,指的是涪陵富商董昭,此人专职做汉锦生意,整个大汉买卖的汉锦,约有一半是富商董昭的。巴郡刘氏江山铁,指的是巴郡的刘江,他名下的产业涵盖了炼铁,铸造兵器、农具等,关乎大汉江山的兴衰,故名江山铁。犍为楚氏通三家指的是犍为郡的富豪楚怀,他的产业是造船和运输,大汉产出的物品,走北边的陆路远没有走水路合适。” 经周亮这么一解释,李幕然这才明白过来。 田陌:年三十七,永昌人,资产排行第十七…… 吴岩:年五十四,广都人,资产排名第三百七十五 董昭:年四十一,蜀郡人,资产排名第十五 刘江:年四十五,蜀郡人,资产排名第八 楚怀:年六十六,涪陵人,资产排名第四 “怎么吴岩跟其他人差别那么大,还排进了歌谣?” “太守有所不知,这个里面的‘吴氏’可不是吴岩,是老东家吴氏!彼时盛德酒楼几乎渗透到了大汉的每个地方,盛极一时!老东家死了之后,吴岩继承了盛德酒楼。” “吴岩不擅长守业!” “太守说的极是!那吴岩继承盛德酒楼后,非但没有让盛德酒楼继续辉煌下去,反而一直在收缩,如今盛德酒楼在东吴和魏国各有两座酒楼,在益州有六座,但是经营状况一直不好,所以排名呈跳崖式下滑,实际上已经和其余几个人不在一个档次上。 “原来如此!德明兄可曾知道我大汉有没有什么女富豪?” 周亮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太守说笑了,女子怎么可能成富豪呢?” 李幕然淡然一笑,“只是好奇而已,好了,闲话先说到这里,我正要有一事要跟德明兄商量一下。” “太守有话请直言!” “你也知道,我开了一家‘醉人居’这一个月下来赚得也算不少,我有意在广都也开一家‘男人醉’分号,你以为如何?” “广都虽然比不得成都,可士族和豪门也不算少,开分号稳赚不赔!” “既然德明兄也赞成在广都开分号,烦劳德明兄在广都帮我寻觅一个好地方,按照我的图纸进行装修,正式开店我会派人协助你,所有人手都从成都这里出。” “至于租赁或者购买店铺,再加上装修的钱,从我下月分红中扣除就是。” “这个简单!我回去就派人安排!” “我还打算让你做店长,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店铺盈利的二成给你!” “这个……似乎是不太妥当?‘男人醉’是卖女子的东西,我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当店长,会不会有点……” 李幕然看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周亮,感觉自己之前的想法确实太欠妥当了。 “确实不是很合适,毕竟盐矿那事情也很多,这样,你只需帮我找位置、做装修,后续我亲自去一趟广都。” 第40章 赚钱升级 嘱咐好周亮后,李幕然就打发他走了。 在广都开分号事关自己能否完成系统内给的任务。不仅是广都,汉中、南中、甚至吴、魏都应该开设分号。 不过在开设分号之前,盛德酒楼的事一定要先解决掉!并且,还要招一批有忠诚信,靠得住的女工。 “蒋管事,云樱可曾回府?” “回主君,并未回府!” “待云樱回来,立即通报我,若未回,谁也不许进来!” “主君请放心。” 吩咐完这一切后,李幕然一头又扎进了次元空间,这一呆就是半天,等他再次从次元空间出来时,带出了一个箱子,箱子上面赫然写着:春节员工福利xx牌洁面乳。 看着这一箱洁面乳,李幕然乐了,幸亏医院员工福利还有剩余,有了这一箱洁面乳,他又可以发一笔横财了。 李幕然从次元空间出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了敲门声。 “进来!” 云樱轻轻推开门,朝李幕然盈盈一拜,“见过主君!” “此行可有收获?” “禀主君,奴差月儿去了一趟盛德酒楼……这是她在盛德酒楼买来的东西。” 说完,云樱将一件和“男人醉”相差无几的胸罩呈到了李幕然跟前。 李幕然拿起来略检查一遍后,抬头说道,“可曾检查过了?” 云樱点点头,“盛德酒楼所卖的亵衣表面看上去与我们的相差无几,实际上在做工上大不相同,我们的东西都是采用上好的面料和丝线精心打造,触之光滑,且弧度正好贴合这里。” 李幕然摸了摸盛德酒楼的产品,手感确实差了不少,并且丝线密度也低了约有一半。 “继续说” “除此之外,盛德酒楼的的东西里面,支撑物只是寻常所见的竹子,打磨光滑后缝制进去,且后背的环扣皆是用丝结,远不能与我们的相比。” 李幕然淡然一笑,盛德酒楼并非是为了偷工减料而采用了竹片做支撑物,实则是因为“男人醉”的东西是用后世的不锈钢丝作为支撑,而精密的钢丝确实非这个时代能生产。 “心思缜密,观察入微,做得很好!” 云樱浅浅一笑,“谢主君夸奖!” “他们这一件亵衣,卖多少钱?” “也分档次,档次最高五百钱,最低则一百钱,故而前去盛德酒楼的多是寻常官吏和富人家。” 李幕然点点头,以低价走量,确实也能实现很高的营收。 “主君,我们是否也要推出成本低的产品?毕竟,盛德酒楼也抢走了不少我们的生意。” “不!如果我们也推出如此残次的东西,岂不是拉低了‘男人醉’的身价?寻常人家的钱就让盛德酒楼去赚,毕竟寻常人家也需要这等物件。” “那我们……” “盛德酒楼制作的亵衣虽然工艺很差,可也借鉴了我们的部分制作工艺,我们的人中必然有人偷绘设计图纸,我已经令春香去查了,如今天色已晚,就不必再回店里,明日务必要协助春香查出谁是盛德酒楼的内应。” “奴遵命!” …… 第41章 招摇的吴岩 盛德酒楼,哼!想剽窃我的生意,有这么好剽窃的么? 【皇宫】 朝散之后,刘禅回到后宫又开始斗蛐蛐,可玩了一阵子就腻了,正值壮年的他最近又开始寻摸选妃的事,可一提到选妃,头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张皇后,第二个站出来的就是自家女儿。 朕富有天下,再选几个妃子怎么了? 作为刘禅肚子里的蛔虫,中常侍黄皓见刘禅闷闷不乐,低眉顺眼开口问道,“陛下可是为选妃的事而忧虑?” “是啊,怎奈丞相和后宫那些嫔妃们皆都反对,如之奈何?” 黄皓眼咕噜一转,谄笑着说道,“奴婢倒有一法子!” 刘禅一听,高兴得就差跳起来,“快讲!” “盛德酒楼的东家吴岩有一处私宅,陛下何不去那里一观究竟。” “你是说……出宫?” “对!出宫!” “不不不!我堂堂天子,焉能做如此有失体统的事情,万一让丞相知晓,少不得又要对我一顿说教。” “陛下如今已近四旬,非刚登基时的孩童,丞相如若还对陛下指指点点,那是以下犯上!当罢免了他官。” 刘禅虽然蠢笨,可也知道诸葛亮是整个大汉的支柱,除非诸葛亮起了篡逆之心,否则这丞相一职非他莫属。 “罢了丞相官职一事,以后休要再提!” “是奴婢多嘴了。” “你说的那个宅子……在何处?” 黄皓见陛下终于动心了,心中一乐,“出宫左转没多远就是!奴婢都准备好了,只等陛下……” “既如此,那还等什么,出宫出宫!” …… 盛德酒楼的老板吴岩最近春风得意,自从效仿李幕然之后,这赚的钱足足是过去的一倍多!更令他惊喜的是,黄皓果然牵线搭桥,让他通过群芳楼的头牌间接和陛下扯上了关系,还得到了一个男爵的爵位。 有了爵位后,吴岩开始膨胀了,做胸罩的生意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把“男人醉”斜对面的店铺买下来,仿照“男人醉”的样式装修搭建,就连招牌也跟“男人醉”看齐,取名叫“男人乐”。 吴岩这一系列动作,全都在半个月内发生,十二月初一,赶在虎年的末尾热热闹闹地开张了,这一次,轮到了李幕然当看客。 吴岩请的人物除了黄皓之外,其余都是些小官小吏,并非是那些大官大吏不给黄皓面子,实则是他们真不看好吴岩,若此次受黄皓所迫前来捧场,那他们就彻底站在了丞相诸葛亮和李幕然的对面。 “主君,他们……他们怎敢如此无礼?居然光明正大剽窃我们的设计!” “外观可以剽窃,可内在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都剽窃不来的。” 李幕然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斜对面热闹非凡的景象,他仿佛预见到了在不远的将来,两个店铺必然势同水火。 “咦?那个人是……” 在拥挤的人群中,李幕然看到了一个老道士,这老道士身穿道袍,在人群的边缘地带左右活动,当他回头的那一瞬间, “陈涛!你来看一下那个身穿道袍的人是不是丞相。” 陈涛顺着李幕然所指的方向朝下看,看清楚那人面貌后,他终于可以确定那人就是就是丞相。 第42章 他在隐忍 丞相啊丞相,如今已经是腊月份,你不操持国子监的事,怎么还凑起这个热闹来?难不成夫人黄月英也在你耳朵边念叨,让你帮买一套新式亵衣? 除了门口没有精致的海报之外,“男人乐”的开业仪式几乎与“男人醉”如出一辙,就连销售门票的环节都有。 当然……这门票的价格要比“男人醉”底不少。 诸葛亮伪装成道士,就连眉毛胡须都做了更改,如果不注意,还真认不出来这就是堂堂的大汉丞相。 伪装成下人的姜维低头说道,“丞相,这‘盛德酒楼’”的老板吴岩是不是存心要与李幕然过不去?搞了个相同的店铺不说,就连开业仪式都搞得一模一样。” 诸葛亮如今身体大好,全仰仗着李幕然的神药,可以说是李幕然将他的老师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如今见吴岩公然挑衅李幕然,姜维按捺不住,想要为李幕然出头。 “不如我上去闹闹,将他们的开业仪式给搅合了。” “胡闹!想那李幕然还没出面,你急什么?” “可也不能任凭这‘男人乐’跟‘男人醉’对着干啊,如此这般,李幕然他……” “李幕然不急于出手,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可知这‘男人乐’背后的主子是谁?” “末将愚蠢,请丞相示下!” “我也不知道……但如此明目张胆跟李幕然对着干,他背后的主子职位肯定要比李幕然高不少,很有可能……是宫里哪位娘娘贵人在支持。” “娘娘……贵人?难道是……李昭仪?” “我也怀疑是她!吴岩早就开始仿李幕然兜售新式亵衣,如今又堂而皇之的在‘男人醉’对面开‘男人乐’,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任谁都不会视若不见,可李幕然做到了!他在隐忍,在寻找适当的时机再给吴岩致命一击。” “丞相是不是把李幕然高估了?” “不!我相信在元旦之前,他肯定会有所行动。” 说到这里,诸葛亮忍不住回望了一下“男人醉”,可好巧不巧,此时李幕然也在看他们。 “丞相!上来吃杯茶呀!” 李幕然这一嗓子喊下去,把诸葛亮喊了一哆嗦。 这混小子,我乔装打扮不就是为了让周围的人认不出我来吗?你这一嗓子直接揭开我的身份,日后我如何面对朝堂的同僚? 好在李幕然这一嗓子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诸葛亮师徒二人用袍袖掩面,挤出了众人的包围,趁人不注意一溜烟进了“男人醉”并在陈涛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李幕然所在的房间。 “小子敢尔!” 一见到李幕然,诸葛亮这股气就上来了,他一气刚才李幕然那一喊,二气李幕然出了科举考试的点子后,居然就当起了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累得自己整夜整夜地去审阅、批准教材内容。这也是他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年龄,追李幕然打的原因所在。 李幕然只好起来四处躲闪,他怎么也没想到,堂堂丞相居然会撒泼跟人打架。 诸葛亮哪是真打,他其实就是趁休息这一天,好好拽住他,跟他探讨一些最近遇到问题。 第43章 这就是对策 毕竟年岁大了,诸葛亮追着他跑了两圈就大口喘着粗气,摆手示意不再追他,随后一屁股跪坐下来,抓起茶盏就灌了两盏凉白开。 看着短短数月,诸葛亮头上的银丝又多了几分,李幕然叹了口气,表面上他按照自己的计划,老老实实筹备国子监和各地方教育机构,实则心里始终惦记着北方! 收起笑容,李幕然也来到案几旁灌了一口水,“丞相不去管国子监,却怎么有闲心来这里看热闹了?” 诸葛亮有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先不提国子监的事,“听说有个不长眼的在你对面开了店,我自然要来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在你的门前卖弄。” “‘盛德酒楼’的老板,吴岩!据说此人与黄皓交往很深,而黄皓又背靠着李昭仪。如果说吴岩是表面的神圣,那李昭仪就是背后的神圣。” 李幕然说话很平淡,可这平淡的话让姜维心中一咯噔,丞相说得果然没错,李幕然居然把“盛德酒楼”的背后人物抽丝剥茧查了个八九不离十,难怪“盛德酒楼”在他眼皮子底下开店,他都没有任何动作,原来是不敢动。 诸葛亮从外衫里头摸出了一把小一号的羽扇,轻摇了几下,阵阵冷风把自己扇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是如何得知吴岩背后的主子是李昭仪?” “丞相既然能通过宫里的人知道李昭仪就是这家店背后的主子,我自然也能知道。” 诸葛亮嘴角一乐,这小子不傻,知道刚来成都就给自己寻摸一个靠得住的内线,如此一来,宫里有任何消息他都能第一时间知晓,只是他宫里这个人呢会是谁呢?是赵禄?还是其他内侍或者宫女? “既然知道他背后的主子是谁,你将如何应对?” 李幕然笑着并没有里回应,就在这时,窗外飘进来了吴岩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发表致辞。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更加尖锐的女生压住了吴岩的声音。 “诸位千万不要被他给蒙蔽了,他店里卖的东西,全是不入流的货!大伙瞧瞧,这是前几日我在他们店里买的亵衣,才穿了不到五天,这衬里就坏了,还把我这里扎伤了……” 李幕然也学着诸葛亮那般,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摸出了一个后世的广告扇扇了两下。 “听!应对来了!” 好奇心大起的诸葛亮师徒一咕噜起来,直奔二楼栏杆而去,他们往下一看,只见一位妩媚妖娆的三十左右的女子站在附近的一个石碾上,手里提着一个新式亵衣,还时不时朝众人指她那里。 吴岩怎么也没想到这开业仪式上居然有人敢闹事,要真让这婆娘一直嚷嚷下去,这开业仪式还咋进行?“来人,快把她哄走!哄走!” 那名女子一见个精壮仆役直奔她而来,立马就变哭腔了,“大伙都看看啊!货出了问题,还不让人说,还要派家里那几条忠实的狗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说话间,这女子就哭得是梨花带雨,那模样看上去真让人心疼,她这一哭,立刻就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怎么!欺负一个弱女子,先问我们哥几个答应不答应!” 这几个年轻人一出头,那几个仆役呆愣住了,看对面几个人膀大腰圆的,似乎有点打不过啊。 那女子见有人站出来护着她,嘴角浮起一个不容易察觉的笑容,但脸上悲戚依旧,“奴谢过几位哥哥仗义相助!” 那几个汉子见这女子媚眼如花,娇娇弱弱的,一时间壮气上涌,为首的汉子将手里的九环大刀一抡,石碾附近的树被砍下碗口大一个枝干。 “你尽管往下说,我倒是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动手!” 这大汉的阵势,把那几个仆役吓得双腿打颤,浑身发抖,有个仆役还出于本能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这人连砍树都跟切豆腐一样,砍自己的脑袋那不跟玩似的? 后来到栏杆边的李幕然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动,这大汉倒有些力气! 见这汉子镇住了那些仆役后,这女子继续说道,“我拆开线一看,里面居然真的是用竹子做的撑子,大伙想一想,我们花上百金买这么一件亵衣,不都是想着能穿个十年么?可这竹子做的撑子,要不了几个月就彻底废了。” 这女子的话,终于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随后她趁热打铁,“大伙再看看他们店东西的走线,都不是直的!再看看这肩带,左右长短都不一样,我们花这么多钱,难道就买这种劣等货?” “就是……用水洗几遍,那这竹子都该糟透了,还怎么穿?” “合着话几百金,只能穿几个月……” “我听说,对面‘男人醉’的亵衣,里面是用不生锈的铁丝做支撑,就是外面那些料子坏了,它也坏不了。” “我还听说,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妻妾、女儿,全都是从‘男人醉’买!” “花几百金买个只能穿数月的残次品,真不如多花点钱去‘男人醉’买高档的……” 被这女子一搅合,吴岩脸黑到了极点! 黄皓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吴岩!你养的那些人都是废物吗?还不将他们都抓起来!” 吴岩脸涨得通红,他身边这几个仆役,吓吓普通人还管事,可对面这几个汉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此时他很后悔没带暗地里养的百余名私兵。 就在这时,校尉王烈带着百余名兵士正好路过,见状下马朝店铺的方向而来,一看到黄皓身着华贵的服饰站在那里,急忙躬身下拜,“校尉王烈见过黄常侍!” 黄皓一见是王烈,顿时喜上眉梢,这人前一阵子还遣人送了不少东西给自己,想往上爬爬,自己还没答应,如今正好用用他。 “王校尉来得正好,如今有几个刁民在这里闹事,去将那几个人还有那名女子一并拿下,如遇顽抗……” 黄皓牙一咬,“就地格杀!” “是!就地格杀!” 在二楼的诸葛亮一见王烈指挥着百余名甲士,将那几个汉子连同那名女子围住,暗道要糟! 那几名汉子一见被围,脸色有些不好看,如果对付几个仆役,他们还应付的过来,可这是朝廷的大军,要是反抗会被下狱问罪,搞不好是要诛九族的。 第44章 李幕然是谁 虽说如此,那几个男子却没有乱了阵脚和章法,为首大汉旁边一个瘦小个朝王烈拱手说道,“不知这位将军为何要将我兄弟几个围了?” “尔等聚众闹事,难道还不该被围吗?本校尉劝尔等立刻束手就擒,尚不受皮肉之苦,如若不然,刀剑无眼!” “此皆因吴岩欺侮一个弱女子,我等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并非聚众闹事……” 王烈是谁?王烈还要靠着巴结黄皓往上爬呢,怎么会听他们自辩,“胡言乱语!左右还不与我拿下!” 他这一声令下,围住这几个汉字的甲士一声大吼,操着长戟就朝他们一步步进逼,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 诸葛亮一看这阵仗,急了,“这都是你惹的事,倘若闹出什么人命来,那些恨不得让你死的人会在朝堂上使劲费唾沫星子,直到陛下下诏处置了你!” 然而,等他回头再看李幕然时,发现人早已不在,再朝下看,李幕然却依然带着陈涛等几个仆役出了“男人醉”。 “想保住自己饭碗的,都给我住手!” 李幕然这一声大吼,吼住了那些甲士,也吼住了那几个大汉。 吴岩本以为有校尉王烈出面,这几个人再也蹦达不出什么来,可怎么也没料到李幕然会来这么晴天霹雳一声吼,手一哆嗦,一个好好的茶盏跌得粉碎。 王烈正准备在黄皓面前好好表现一把,未料半路出来个管事的,心里很是不爽,“是哪个不张眼睛的胆敢在本校尉面前放肆?” “是我!” “左右!与我将此人拿下!” 黄皓一听这王烈居然要打李幕然,心肝一颤,虽说这王烈是为了替自己出头,可真要拿了李幕然,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万一这李幕然再借机在朝堂上给自己再扣个罪名,那可就麻烦了。毕竟如今自己在朝堂上培植的势力还不足以制衡任何一派。 “王校尉,此人……” “常侍请放宽心,待末将收拾了此人,再抓那几个闹事的,左右!拿了!” 陈涛待要上前阻拦,李幕然却摆摆手,示意陈涛不要管,随后,四名甲士五花大绑将李幕然捆了起来,那名瘦个子见李幕然冲他偷偷使眼色,瞬间会意,跟身边几个汉子嘀咕两句后,那几个汉子也乖乖伸出手,任凭王烈将他们捆了。 “王……王校尉,此人捆……” “常侍且少待,等末将将这几人解往姜将军处发落!回来再行吃酒。” “王校尉,你且……” …… 黄皓眼睁睁看着王烈翻身上马,朝自己一拱手,带着李幕然朝将军府而去。 黄皓忍不住摇了摇头,王烈这个蠢材!难怪几年了一直做校尉,似这般蠢笨还真做不了高官。 “黄常侍,王烈绑了太守,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此事闹大,追究起来……” “我有陛下撑腰,你有李昭仪这个背后主子,还能怕李幕然?到时候跟王烈撇清关系,将一切罪责推到他身上。” “但凭常侍吩咐。” …… 经这一出闹腾之后,“男人乐”的开业仪式草草收场,别说卖出什么新式亵衣了,就连门票也都一张没售出。 黄皓自感没趣,先一步回宫,往刘禅耳朵里吹风去了。他这一走,那些试图钻营的小官小吏也都作鸟兽散……只留下混乱不堪的场面。 诸葛亮看完这一出闹剧后,回头一看姜维还在发呆,忍不住提点道,“你怎么还在此处?王烈都押着李幕然去找你处置了。” 姜维这才反应过来,“既如此……这李幕然当……当如何处置?” “汝还用我教吗?” “学生愚钝,还请老师示下!” “李幕然为什么毫无抵抗?为什么还示意那几个出头汉子放弃抵抗?” “自然是为了避免伤及无辜,闹出人命。” 诸葛亮听到姜维这样的回答,忍不住摇摇头,姜维虽然熟知兵法,却没有活学活用,将来也是要吃大亏。 “李幕然明知道你我都在二楼,却依然心甘情愿地被绑了,他这是在演戏给你我二人看。” “学生还是不懂。” 诸葛亮见自己这个选定的徒弟如此不开智,无奈地摇了摇头,“走着!去你府里瞧瞧去。” 征西将军府,长史闻路正在帮自家将军料理近期的一些公事,听衙役来报说广都来的校尉王烈押了几个人过来,急忙走了出去,可当看清楚王烈绑的人之后,大吃一惊。 “末将王烈,奉命从广都前来成都,听候征西大将军调遣,不知将军可曾在府上?” “不巧!将军一早就随丞相出门了,你怎么把……”闻路话到一半,被王烈给堵住了。 “此末将来的路上于城北抓的闹事者,如今将军辅佐丞相治理成都,主抓成都刑狱之事,此闹事者当由将军惩处。” “按理说应当如此,只是此人……怕是将军不好管。” “怎么?难道这人如此嚣张跋扈,连将军都管不了?” “王校尉可知此人是谁?” 王烈见闻路神色有些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被绑得像猪一样的李幕然,按常理,寻常人被抓就算不被吓得尿裤子也要吓得脸色惨白,双腿打颤。 可看看这位,席地而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哪像是被抓的?倒像是抓人的。 难道……此人是三公九卿家里放出来的浪荡公子?还是……皇室成员? 想到这里,王烈感觉自己后背发凉,汗毛倒立……如若自己果真抓的是权贵子弟,别说要升迁了,怕是校尉这一职自己也要丢掉了。 “恕王某眼拙,还望闻长史指教。” “这位姓李名幕然,字鸿光,是‘男人醉’的老板,还是你我……。” “李幕然?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啊!”王烈若有所思地说道。 此时,王校尉身边一位偏将,走上前一步,吞吞吐吐地说道,“王……王校尉,你的顶头上司,如今的广汉太守就叫李幕然!会不会……” 直到这时,王烈才醒悟过来,早先说广汉来了个新太守,姓李名幕然,行事异于常人,上任快要三个月了,还未到所辖县巡狩,原来就是……他!?我……我竟然拿下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帮这位顶头上司的对头。 这……这可如何……如何是好啊!想到这里,王烈感觉自己脊背发凉,双腿有些不听使唤。 第45章 南中五兄弟 “王校尉是要如何处置本太守啊?” 被李幕然点名,王烈身体一僵,随即尴尬地转过身,讪笑着说道,“末将……末将竟不知您是太守,失礼冒犯之处,还请太守见谅!来人,还不赶快给太守松绑。” “怎么?不交给姜将军处置我了?” “太守说笑了,末将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 见自己身上的绳索被去除,李幕然又指了指那几个被绑着的汉子。 王烈又急忙喝令下属把这几个人也一起放了。 “念在你之前并不认识我的份上,绑我这事就不提了,可是你居然让本太守跟在你马屁股后面跑了近四里路!可恶极了!陈涛!陈涛!陈涛!” 在府门外听到呼喊的陈涛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去!你也骑上他的马,让他跟在马屁股后面绕着外城墙跑一圈。” “太……太守饶命,绕外城一圈怕是有近百里,末……末将实在是……” “身为校尉,百里之数多吗?不多!不过让你一路跑下来似乎也不容易,陈涛,中途允许他休息三次,每次一炷香的时间。十二个时辰内跑完,你还做你的校尉,如果跑不完,回去种田去。” “太……太守……绕了末将。” 李幕然也不听他哀嚎,甩手示意陈涛带人将他拖走之后,转身朝那几个汉子走去。 “几位不嫌弃的话,到我府里一坐?” …… 姜维随同诸葛亮一路往家赶,正好碰到了陈涛正拖着王烈往外走,后面跟着出来的则是李幕然,再往后是那几个汉子和那名闹事的女子。 “李太守,你这是……” 王烈一见姜维回来了,哭得那叫一个响亮,“将军救我!” “事情的经过伯约想必已经看到了,这王烈公器私用,还把我给绑了起来,我只不过略作惩罚而已。” “什么惩罚?” “绕外城跑一圈!” “绕……外城……跑一圈?”姜维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外城城郭近百里,跑一圈,连马都得累个差不多,更别提人了。 “马拉松也近百里的,有些人一个多时辰就跑完了,我给他十二个时辰已经是格外宽容了。” “马……马拉松是何意?马拉起来应该会轻松不少,可你不是罚他跑一圈么。” 姜维看了一眼诸葛亮,然而诸葛亮却视若无睹,仿佛眼前的事跟他毫无关系一样,事实上也确实没什么关系。 “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了,如果这王烈能在十二个时辰内跑完,我自不会再追究他的罪过,不然……后果他知道。” 说完这句话,李幕然一拱手,带着那几个汉子和那名女子翩然而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姜维。 “丞相,这李幕然行事属实匪夷所思……” “奇怪吗?我倒是觉得但凡是因他而发生的事,什么都不奇怪,你虽然熟通兵法韬略,可欠缺李幕然那点机灵劲,如若以后再这么愚钝,少不得要吃亏的。” 说完这句话,诸葛亮也离开了征西将军府。 【李幕然府上】 李幕然让蒋寿拿了些银钱交给了那名女子,“花娘辛苦了!这多给的钱就算是压惊钱。” 那名叫花娘的一见报酬给的比约定的多出了两倍,笑得合不拢嘴,“奴家谢过太守!今后若有什么吩咐,尽管招呼奴家就是。” 打发花娘走后,李幕然看了一眼这几个汉子,他们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且个个手里都有兵器。 身体最壮实魁梧的那个手持九环刀,最胖的那位双手持奔雷锤,个子最高的那个身背长枪,身材普通,但长相俊美的那个腰系一把宝剑,至于身体最瘦弱矮小的那个腰上则是缠了一个软鞭。 仔细观察过后,李幕然跪坐到案几上,示意那几位汉子落座。 “不知列位好汉高姓大名?从何处而来?” 这五人中最瘦小的那个回答道,“小人几个乃是结义兄弟,来自南中,这位是大哥卢汉、这位是二哥司马忠、这是三哥孔胜、这是四哥段武、小人姓李名晖。” “既然是南中人,为何来了益州?” “不瞒太守,诸葛丞相南征北归之时,小人兄弟五个曾想要投军建功立业,奈何大哥家里出了一些变故,就此耽搁下来。听说丞相北伐归来,我兄弟五个想来投效,未料刚进入成都,就碰到了方才之事。” 李幕然一听,心中一动,这几人看上去一脸正气,且个个气质独特,怕都是个人才,不如先留到自己身边,待时机成熟了,再带他们上战场。 “列位如果想投降丞相府,怕轻易进不去,未若先留在我府里,我再寻机会向丞相举荐,如何?” 那瘦小个头还没搭话,胖三哥孔胜先满口答应,“好!只要太守管饭,什么都好说!” 那瘦小个李晖见他三哥又开始犯浑,低声喊道,“三哥!” 孔胜似乎有些怕这个五弟,低头嘟嘟囔囔地说道,“投丞相也是投,投太守也是投,终归是投军有望……还不如先投太守这里,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老大卢汉开口了,“我等确是真心诚意要投军,今日刚到成都,如若太守不嫌弃的话,我兄弟五人自当效命。” “很好!蒋寿!先给这五位兄弟安排住处。” “小人这就去准备。” …… 【翌日,丞相府】 诸葛亮最近有些忧心忡忡,陛下已经三日未曾早朝,如此下去,这大汉的基业如何受得住?若如自己仍在,朝局还算稳定,若自己一旦离世,怕这大汉顷刻间就会…… 他不敢再想身后的事,心思又转移到了国子监上。李幕然这建议,如果真能有效,为朝廷培养一大批有用的官吏,即便将来有一天自己真的不在了,这大汉也定然能后继有人。 一想到李幕然,诸葛亮又开始埋怨他,这小子想办法把“男人乐”弄得臭名远扬,生意冷清了不少,又在自家店里卖起了什么“雪花膏”的生意,净想着赚女子的钱,却丝毫不替自己分忧,这……这是一个太守该做的事吗? 第46章 年终奖金 如今国子监万事俱备,董允已经任国子监祭酒,说什么也要把李幕然给绑在国子监!这样才能培养出一千个一万个李幕然出来,想到这里,他决定亲找时间亲自去李幕然府里走一趟。 经那次一闹,“男人乐”虽然开张了,可生意反倒不如在盛德酒楼时好,客流量虽然多,可那些新式亵衣就是卖不上价,原计划卖几百金一件的亵衣,最后以几十金,甚至十几金的价格给卖了,这这是实实在在的打骨折,上交给幕后股东的利润也大幅度减少。 这头一个不爽的就是李昭仪,更令她生气的是,往日陛下下朝后多半会来自己这里温存一会或者直接住下,可最近半个月,别说温存了,连面都没怎么见过。一问宫人,就说是出宫去了,每次出宫都是第二天早上才回! “这个黄皓!居然敢背着我怂恿陛下做那些污人眼珠的龌龊事,着实可恨!” …… 腊月十五,随着元旦的临近,整个成都都弥漫着过节的喜悦,而这种氛围,在李幕然的府上最为浓郁。 “男人乐”生意虽然不咋样,可“男人醉”生意最近确实很不错。 李幕然确实如诸葛亮想的那样,开始在店里卖雪花膏,好在只要他拿走一件异次元空间的物件,异次元空间就会重新复制一份,准确来说,异次元空间的物件似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但是他并不打算无节制地从异次元空间取东西,物以稀为贵,倘若这雪花膏流出的太多,就卖不上什么好价了。 果然,在这种策略下,“雪花膏”完全复制了胸罩的成功模式,那些有钱的贵妇少女,疯一般地开始抢购“雪花膏”,即便一瓶雪花膏已经卖到了五千金,也挡不住她们的狂热。 在这种情况下,李幕然的身价水涨船高,已经超越盛德酒楼的吴岩,来到了三百一十八名。 这一天,成都难得放晴,冬日的阳光显得更加弥足珍贵,闲在府里的李幕然看着自己的排名像坐火箭一样飙升,一份得意油然浮在脸上。 “蒋寿!蒋寿!” “主君,小人在!” “派人去店里一趟,关店,令所有人全都回府,再把府里的人也召集起来,我有一个重大的事要宣布。” “小人这就去!” “等等,你自己去库里搬一万钱出来。” “一……一……一万?主君要一万钱做什么用?” “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是!” …… 一个时辰后,正厅前院挤满了人,府里的丫鬟仆役一个阵营,店里的伙计、保镖、模特、女工一个阵营。李幕然扫了一眼,最终定格在了云樱所在的那一列,不得不说,还是云樱这一列最养眼啊!虽说是冬日,可也挡不住那玲珑剔透的身材。 云樱见自家主君只顾着看自己这边,低头浅笑,这一笑,倒让李幕然看得有些痴醉了。 自从归了自己之后,云樱的变化肉眼可见,这种变化并不仅仅是容颜上,更多的是精神和心理上。 在周亮手下时,她只是个用来取悦贪官污吏的工具,可在李幕然这里,她是“男人醉”的店长!身份上的不同,让云樱的心境大变,也由内而外影响着她的气质和容貌。 “主君看云樱姑娘竟看得如此着迷,未若收了云樱姑娘,如何?这样一来,可以白天黑夜一直盯着看。” 云樱一听这话,顿时羞红了脸,用力推了一把身边的春香,“妹妹不可乱说!” 李幕然也被春香这打趣的话整得有些不自然,都怪自己,平日里没摆出主子的架子,她们才会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 “咳咳……那个……说正事啊!今天召集你们来,是想着快要元旦了,给大家发一点福利,这个福利叫年终奖!” “主君,何谓年终奖?” “顾名思义,到年终岁末了,按照你们自己的贡献大小,得到大小不同的赏金。” 一听说有赏金,一院子的人顿时情绪高涨,一般来讲,那些在府里当差的仆役下人们,如果碰上什么节日,只要不是太坏的主子,都会赏府里上上下下,每人能得个几钱十几钱的,钱虽然不多,但总归比没有好。 按照以往的惯例,主君这一次出手,分给每个人的赏钱应该不会太少。 李幕然走到他们队伍当中,一边走一边说道,“福利是有,但是在发福利之前,我要先立个规矩!前一阵子你们都知道,‘男人醉’出了一件丑事,我们刚招来不足两个月的女工珍珠,竟然被盛德酒楼给收买,命她将我们新式亵衣的底样给偷过去。” “处罚她!” “处罚她!” “处罚她!” …… 李幕然伸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人目前找不到,或许是被盛德酒楼给藏了起来,但是!只要她还想留在成都,总会有相见的一天……到那时,我会好好给她上一课,背叛是最讨人厌的。” “我说这些话,是想告诉你们,想要发财,过上比别人更加富足的日子,那就跟着我,如果中途想离开也可以,我并不会怎么约束你们,但别在背地里使坏,能做到吗?” “誓死效忠主君!” “誓死效忠主君!” “誓死效忠主君!” …… 看到这样的回答,李幕然很满意,大浪淘沙,淘掉的就是那些不忠心、不上心、不用心的人,留下的才是可以放心用的。 “规矩说完了,还是说福利的事!如今正值年终岁尾,每家每户都要准备节日的吃食,所以呢我拟定了一份年终奖励大纲,这份大纲是根据大家平日里的表现做出来的,而我身后这两口箱子就是用来发赏金的……” 李幕然确实列出了奖励大纲,将府里的人分了个三六九等,也将店里面的人做了区分。 按照这份奖励大纲,府里最低等的仆役丫鬟都能分到了差不多一千钱和一件同价格的新式亵衣。 而诸如云樱、蒋寿、春香、陈涛这些骨干,每人差不多分到了五千钱和其他各式各样的奖励。 第47章 收买人心 众人一看身后这满满两大箱子,一个个有点按捺不住,这两箱子钱,少说也有数万了! “云樱!” “奴家在!” “你来到我身边后,由一个只会唱歌跳舞的花瓶,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店长,进步相当明显!并且你心思细腻,做任何事都挺让我放心,是我的左膀右臂,所以!我准许你脱离奴籍,还你自由,赏钱五千!” 脱离奴籍? 她隐约记得,她很小就被卖到了一个独特的组织,在那里,她被教授诗词歌赋、舞蹈等,为的就是成年后高价卖给那些权贵人家,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已经不由自己掌握,毕竟这世上几乎没有什么权贵人家能好心解除自己的奴籍。她也没奢望自己这辈子会夺回对自己人生的掌控权。 但是她没想到,跟了李幕然不足半年,她就重获了自由,她可以随时离开这个府邸,离开李幕然,海阔凭鱼跃。 李幕然从袖口里取出了一个帛书,这是她的奴籍凭证。 他微笑着走到云樱跟前,将这帛书送到了她眼前。 “你自由了,你不再是奴籍,有了这笔钱,你可以购买一处宅子,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哪怕是不再跟在我身边。” 一颗豆大的泪珠划过她细腻的脸颊,此时的她哭笑着看着眼前这位俊美的主君,感激和感动在心海里翻涌奔腾…… 低头看了一眼这个能决定她人生命运的帛书,她开心地笑了,但是她并没有如李幕然猜测的那样,满心欢喜地接过帛书,然后当众焚毁,开心地转个圈…… 她只是轻轻推了一下李幕然的胳膊,“这帛书还是留在主君那里更好,奴只想跟在主君身边,一生一世,别无他求。” 云樱做的这个决定,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他们这些人中,几乎所有人都梦想着脱离奴籍,可云樱却放弃了这大好的机会。 “你……不后悔?如果我收回的话,这辈子你就再无脱离奴籍的可能,你的命运会再次被人掌控。” “奴,此生无悔!” 李幕然笑了,这一次他是为自己而笑,到这里他才完全确认,自己可以毫无条件地信任她,有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以后的路会越走越顺。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抓起她光滑细腻的小手,将帛书塞给了她,“你的命运当然还是由你掌控。” “主君,我……” “靠一份帛书能留下你的人,却留不下你的心,又有何用?” 直到这一刻,云樱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即下跪,行参拜大礼,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哽咽地大声说道,“从此以后,刀山火海,主君让奴做什么,奴就做什么,哪怕是让奴去死!” “这话就严重了,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儿,我要是让你去死,那八成是我的脑子让驴给踢了!犯浑!” 李幕然这一句半开玩笑的话,惹得云樱和众人噗嗤一笑,气氛轻松了不少。 扶起云樱后,李幕然把目光又转向了众人,“你们中有三分之二是奴籍,想不想脱离奴籍?”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想!” “想就干出点成绩来,让我看到你们为了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而做出的努力,很快,你们也会像今天的云樱一样,重新掌握自己的人生!” 终于看到脱离奴籍希望的人,此时的心情就像久旱逢甘霖一般雀跃!至少有了云樱脱离奴籍这个榜样,至少他们有了一个明确的奔头。即便脱离不了奴籍,在这里也比其他任何奴籍的人活得有尊严,有色彩。 “好了!接下来其他人就来领取赏钱,记住,这些赏钱的多少,是我对你们每个人的评判,赏钱少的人,下个月多努力,争取赚到更多赏钱,赏钱多的人也别骄傲,说不定哪一天你就被后边的人追了上来。蒋寿!按照这上面的给大家发钱!” 随后李幕然退到一边,将剩下的活交给了蒋寿。 “真不敢相信,我居然分到了三千……” “我分到了五千……” “我虽然只分到了一千,可这一千也足以让全家人告别草棚,住更好的屋子……” 作为旁观者的南中五兄弟见李幕然如此大方,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几时见过主人家给奴仆发赏钱,最低标准是一千金的?一千金!足以让一个五口之家一年食无忧! 李幕然的另外一句话“脑子被驴踢了”他们很赞同!放“男人醉”的店长脱离奴籍?开什么玩笑,寻常主人家会想着法留下她,可李幕然却偏偏反其道而行,这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又是什么? 有些憨厚的马忠抓挠着耳朵,歪头对老五李晖说道,“兄弟,我看我们投靠的这主人家这里真有问题,哪有真金白银这么往外撒钱的?要不咱们哥几个还是直接去丞相府得了。” 李晖摇摇头,“二哥此言差矣,李太守表面上散的虽然是钱,可实际上他买回来的是人心!能把这近百人的人心买到手,这些钱撒得值。” “我还是不太懂……” “权贵人家的府里,奴仆虽多,可忠仆却少之又少,原因就在于主家不把奴仆当人看待,奴仆焉能忠于主家?可二哥再看看这里,不说别的,光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跟别家奴仆不一样。” 马忠更加不解,“这眼神……还有不一样的?不都是两个眼珠子么?” 不等李晖解释,老大卢汉抢先说道,“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希望!” 老三孔胜接口说道,“充满了快乐!” 老四段武紧接着说道,“充满了真诚!” 李晖见话都被三位哥哥抢去了,无奈接口说道,“没有丝毫的不满和怨怼。” 马忠最后有些顿悟地说道,“我知道了,这么说来……我们投靠李太守很对!” 其他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看到了今天的场面,他们再没有任何理由离开李幕然而转投他人。 而这一幕,不光南中五兄弟是旁观者,就连诸葛亮也是!就在李幕然准备给他们发赏金的时候,他就已经来到了李幕然的府门口。 第48章 老姜才辣 对于李幕然刚才的做法,诸葛亮很钦佩,因为就连自己也很难做到没有任何条件就放府里的仆役自由,可李幕然做到了!并且那些下人仆役非但没有离开他,反倒对他更加忠心耿耿。 相比较之下,自己在笼络人心的手段上就低了不少,自先帝入益州以来,追随先帝的那些老臣大将,故去了很多,朝堂上来自荆州臣子的减少,令益州本地臣子势力渐大。 自己坐上丞相这个位置后,并没有什么恩加之于益州臣子,得不到他们的支持也在意料之中,如此一来,北伐中原的阻力越来越大,即便自己有了十二年寿命,也不一定能实现复兴汉室的愿望。 给朝堂换一换血,选一批新的臣子刻不容缓。 如今国子监元旦之后就要开学,这李幕然即便不做董允的副手,也要做个教习,好为他多选拔一些务实的人才。至于那些张口闭口经典,皓首穷经而无一能者,就给了太学。 “汝等投靠李幕然的确很多!跟着他会学到很多一般学不到的东西。” 那五兄弟一见府门外进来一位手持羽扇,气度不凡的人,急忙拱手行礼,“我等见过丞相。” 诸葛亮这次来李幕然府里,并未带多少随从,又没有穿丞相服色,见这五兄弟遽然行礼,于是笑着问道,“汝怎知我就是大汉丞相?” “不瞒丞相,丞相南征时,我兄弟五人欲投效,故而知晓丞相的相貌打扮,这头一个特征就是羽扇。” “原来如此,几位没有投奔我就对了,跟着李幕然必然会增长不少见识。” 这时,李幕然也匆匆走了过来,“丞相怎么来我府上了?” 诸葛亮云淡风轻地笑着说道,“我要是不来你府上,怎么抓得到你?” “丞相说笑了,请客厅奉茶。” …… 双方分宾主落座后,诸葛亮也不绕弯,直接说明了来意,“国子监如今即将正式招生,我打算向陛下提议,让你做个教习,兼管第一批学生的入学录取之事。” “别!这事您还是请别人。”李幕然果断拒绝,如今自己第二个任务完成度还很低,距离任务结束只有不足两个月,自己再不努力,鬼晓得任务失败会是什么惩罚。 “真不想做?” “真不想!” “很好!我这就回去让果儿劝说公主殿下,以后‘男人醉’再推什么东西,别想着再找果儿和公主殿下为你的新品做宣传。” 说完这句话,诸葛亮起身拂袖就要走。 “那个……丞相留步!” “想好了?” “想好了,这教习,我做了。” “你很聪明!既然如此,我明天就向陛下建议,封你为国子监教习。”随后,诸葛亮心满意足地离开。 看着诸葛亮远去的背影,李幕然心中哀叹,姜真的是老的辣,这丞相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掐中自己的命门。胸罩和雪花膏之所以能在短期内大火,卖到很高的价钱,跟公主殿下和果儿的闺蜜团脱不了关系,上行则下效,有了她们站台,才会有其他权贵富豪们的疯抢。 若丞相真让果儿劝诫公主不再帮自己,以后的路要难走许多,这教习之职,他不做不行。 元旦,其实就是后世的春节,整个成都全都沉浸在酒香饭香之中,李幕然的府邸也不意外,庖子早就做好了足足七十二样各式菜品和果品,以及饭后小食。桌子上还摆着本地的甘蔗酒和源自西域的葡萄酒。 少部分家在成都的,直接回家过元旦,大部分仆役下人都留在了府里。 李幕然命人在府院里摆了五六桌,将阖府上下全都召集在一起,“今日过节,不分主仆,不必拘束,谁喝得少挨罚!喝得多,那这一锭马蹄金就归他了。” 这一锭马蹄金,少说也有十几两,值万钱,诱惑不可谓不大。 听到这奖励后,原本侍立在周围的仆役丫鬟一听,呼啦啦全都抢着坐了下去,有些仆役甚至屁股还没坐稳就开始抓着酒瓶朝自己嘴里狂灌! 和李幕然同一桌的云樱此时的装扮也异于平时,妆容更加精致,就连身上散发的香味也更加令人意乱情迷。 只要李幕然酒杯见底了,云樱就及时的为他满上,主仆们边吃边喝,边畅谈。酒喝多了,有的人疯狂大笑,有的人潸然泪下,有的人趴在桌子上酣睡,有的人则晃动着不受掌控的身体去找人继续拼酒。 这一顿酒一直从中午喝到了入夜!云樱和众舞伎们虽然也喝了不少,但并没有到醉酒的程度。 然而李幕然此时已经醉得双眼迷离,神情恍惚…… 他先是嚎啕大哭,“我想妈妈了……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这个没有电、没有汽车、没有电脑的时代。” 随后又开始大笑,“哭什么!劳资目前的职位,好歹相当于后世的市长了!如今大权在握,美……美人在怀,还有什么可求的。” 云樱见李幕然居然左手环住了自己的纤腰,右手开始不老实,有些羞赧地说道,“主君,你醉了!奴家这就服侍主君睡下。” “好……好……好……睡……睡觉是个好事。” 在云樱和其他几位舞伎的帮助下,将李幕然送回到了他的房间,并将他轻轻放在了榻上,并去掉了他的外衫。 “你们都回去休息,我在这里照顾主君即可!” 打发其他姐妹离开之后,云樱重新回到了床榻旁,见李幕然有些不老实地蹬掉了褥子,她小心翼翼地俯身上前,准备替他重新盖上。 可就在此时,李幕然突然抓住了她拽着褥子的手,嘴里又开始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妈妈……妈妈……过年,我一定回去……” “主君今日怎么了?醉酒之后怎地就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云樱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刚一动,他抓得更加紧,无奈之下,她只好任凭李幕然这么抓着自己…… 一个时辰之后,她终于支撑不住,就这么趴在李幕然身上睡着。 李幕然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的妈妈正拽着自己奔向爸爸,可下一秒,自己又站在悬崖边上,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声从身后传来,随后他就被推落了悬崖…… 第49章 国子监教习 下意识地,他的双手胡乱抓,想要抓住悬崖边的什么东西救命,万幸地,他感觉自己抱住了一棵细小的树。可这树……怎么如此光滑细腻? 云樱的纤腰被李幕然紧紧抱着,她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心中又羞又急,像小鹿乱撞一般不安分。 主君该不会这个时候会乱来? 可是……她想多了,仅仅几个呼吸过后,李幕然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可是胳膊却依然环着她的细腰,她想要挣脱束缚,可刚稍微一动,李幕然一个翻身,就把她整个丢到了卧榻的里面,他的胳膊依然紧紧抱着她。 云樱没喝醉,可也喝了不少酒,再加上喝得醉醺醺的李幕然此时酒气冲天,她感觉自己也有点微醺了…… 【翌日】 宿醉的李幕然感觉自己口干舌燥,脑壳都要炸了,他迷迷瞪瞪地。 震惊之余,他睁开了眼一看,身边确实躺着一个美人儿。 看清楚躺在身边的人之后,李幕然的手闪电般缩了回来。 云……云……樱!她怎么在自己床上?昨晚我干了什么?该不会…… 李幕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物只是少了外衫,其余完好,再看看身边的云樱,和衣而睡。 如此看来,昨晚自己跟云樱应该没发生什么羞羞的事情,可她怎么会跑到自己床榻上了?自己记得昨晚是喝了不少酒,好像是云樱和其他舞伎一块把自己……至于后来的事,断片了。 看着云樱那姣美的脸庞,李幕然感觉自己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内心蠢蠢欲动,她是自己的人,自己完全可以顺带收了她…… 不!不应该这样的!自己就这样收了她,跟一般富人豪强又有什么区别? 一番天人交战后,李幕然掀开丝被,蹑手蹑脚下榻,披上外衫就慌里慌张离开了房间。 云樱其实在他摸到自己的瞬间就醒了,可她必须假装睡觉,甚至已经做好了就此被主君拿下的准备。可闭着眼等了一会儿之后,她感觉身体一凉,自家主君似乎是下了榻。 睫毛微动,她看到了他慌忙离去的身影。 李幕然离去,让云樱心中既是欣慰,又是失落,欣慰的是,主君不是那种人,失落的是难道自己的容貌还不足以让他心动吗? 一番胡思乱想之后,她也随后下榻,悄然而去…… …… 前厅,李幕然从异次元空间拿出一板醒酒片,和着下人奉上的温水一起下肚,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就感觉头痛减轻了不少,精神也好多了。 他抬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太阳,已经是晌午时分。 “陈涛!” “陈涛!” “陈涛?” …… 这家伙,怎么大早上就看不到人? 就在这时,春香急匆匆走了进来,“他昨日大醉,还未醒来,主君唤他何事。” 哦对了!昨晚上他醉酒,估计也没醒呢。 “没事了,忙你的去。” 挥手示意春香退下后,李幕然低头看到了案几上的药,醉酒……云樱不也醉酒呢?不知道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摸了她。 想到这里,他抓起案几上的那板药就要回自己的起居室,却在门口与刚要进来的云樱撞了个满怀。 “奴家并非有意冲撞,请主君赎罪!” 李幕然见是云樱,有些尴尬,毕竟刚才自己还摸了人家,“我刚要送药……药给你,你就过来了。” “主治何症?” “宿醉后的头痛脑热……” 见云樱神色如常,李幕然略微放下心来,看来自己摸她的事她应该不知道。 “奴家并未感到任何不适,请主君另行赏赐给他人。” “那好!” 李幕然收手后又悄然将药片丢回了异次元空间。 “奴适才听主君唤陈司阍,可是要出门?” “元旦佳节,去拜访一下丞相和姜将军。” “奴家愿陪同主君一同前去。” …… 酒足饭饱之后,浮生难得半日闲的诸葛亮此时正和姜维在小院里对弈。 就在这时,管事王福领着李幕然还有云樱来了。 诸葛亮见是李幕然,也不跟姜维下棋,起身就一脚朝李幕然的屁股踢了过去,却被李幕然给轻松躲开了。 “丞相高抬贵脚!” 诸葛亮待要再踢他,可看了跟在他身后的云樱,最终这一脚没踢出,毕竟他身边还有下人,应该给他留点面子。 “可知为何要踢你?” “可是为国子监的事?” “算你小子还记着这事,再有不到五日,国子监就要正式开学,可你到现在还没有出一个详尽的人才选拔方式,我不踢你才怪。” “此事容易,不消三日,我就能选出国子监第一批学生。” “你莫要诓骗我!” “国子监选人,年三十以上者不收,年十五以下不收,体弱多病者不收,不服管教者不收,不想吃苦者不收……” 看到李幕然一口气罗列出了二十余条招生标准,诸葛亮这才有些满意地点点头。 “国子监的人才选拔,事关重大,务要仔细筛查,不能让无用之才混入,耗费朝廷的钱粮。” “丞相尽管放心,正巧姜将军也在,也省得我再去将军府跑一趟,某这里有一稀罕物件,正准备送给丞相和姜将军。” 说话的功夫,李幕然右手朝左袖口里掏啊掏,最后拿出来两个花花绿绿的盒子,盒子上有一个大大的“茶”字。 看到“茶”这个自,诸葛亮笑了,“我当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原来是茶!” “此茶非彼茶,我们寻常的茶叶都需要熬煮一番后才能饮用或者用来吃,可这茶只需开水一倒即可,既方便又省事。” 好奇的姜维接过送他的那一罐,将上面的盖子大开,却看到了一盒像是干枯的叶子那样的东西。 “此物不就是干枯的树叶么?怎么会是茶呢?” 第50章 这是口红 李幕然笑而不语,吩咐下人们送上一壶开水,用夹子夹起一撮放到里面,再盖上盖子。 略等片刻之后,感觉大部分茶叶都已沉底,他才右手拿壶,左手取过一个白瓷碗,只见壶一倾,出来的水变成了橙黄色,腾起的蒸汽弥散在空气中,还能隐约闻到些许茶香。 “丞相请!” 诸葛亮有些迟疑地端起茶碗,送到嘴边一闻,确实有一股清雅沁人心脾的香味,再用喝进去细细一品,味甘微甜的味道在唇齿间流淌,令人分外舒爽。 诸葛亮品出感觉后,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眉宇瞬间舒展开来,“好茶!相比较之下,我们平日里所吃的茶倒跟豚彘吃的东西差不多。” 见丞相如此赞美李幕然的茶,姜维有些半信半疑地端起眼前的茶碗,一如诸葛亮那般先品后饮,茶水刚入口,他就知道诸葛亮所言非虚。 “果然是好茶!” 品尝出个中滋味后,姜维毫不犹豫将桌子上属于他的那一罐拢到了怀里,生怕李幕然会突然反悔。 也不等李幕然,诸葛亮自行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茶盏,“此茶何名?用什么方法做出来的?” “此茶名普洱,叶子出于南蛮之地,经发酵制作而成……” 李幕然刚要往下讲茶叶的制作方式,一身女装的诸葛果转过连廊,出现在三人面前,“父亲,咦,你怎么也在这里?” 看着女装的诸葛果胸前颇具规模,又闻到她还未走近就带来一阵香风,李幕然嘴角一翘,她还是女装更可爱一些,劲装太冷酷了。 “这不是元旦么,送丞相一些好茶喝。” “这茶……怎么看上去有些怪怪的……”诸葛果一边说,一边端起李幕然跟前的那一碗放到嘴里品了品。 “果然不一样!父亲和姜将军都有了,怎么不想着也送我一份?” “早就准备好了!”李幕然手一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红色带黄丝带的礼盒。 诸葛果见这盒子精致无比,欢喜得不得了,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来,“此是何物?” 诸葛亮眉头一皱,“果儿不得无礼!焉能有向他人索要礼物之举?” “无妨,这物件说起来,也是女子必备之一,打开看看。” 诸葛果满心欢喜地解开丝带,将盒子打开,却发现里面躺着一支黑红色的物件。 “这是……” “这是口红,是用来为嘴唇增加色泽,看上去更加貌美的,和之前送你的‘雪花膏’功效一样。” “这物件却是如何使用?云樱姐姐可会?” 云樱有些苦涩地摇摇头,以往主君有了什么新物件总是让她第一个尝鲜,胸罩、香水、雪花膏、无一不是,可今天,她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叫“口红”的东西,并且有幸能第一个用它的人变成了诸葛果。 再联想到即便如昨夜那般主君都没有动自己,她感觉自己似乎始终没有走进主君的心里,真正走进主君心里的人,是她。想到这里,云樱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委屈。 “来,我来示范一下!” 李幕然站起来将口红从盒子里取出来,轻轻一旋,露出了口红的一节,随后他拿着口红就朝诸葛果的嘴上抹去。 “咳咳!……” 诸葛亮重重咳嗽了几声,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二人竟然……他姜伯约能忍,我这个做父亲的可不能任由李幕然败坏了女儿的清誉,这样下去她将来还如何嫁人? 可令他目瞪口呆的是,李幕然居然直接无视了他的声音,左手托着诸葛果的下巴,右手捏着口红就开始了涂抹。 李幕然可以无视诸葛亮的暗示,可诸葛果不会,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李幕然的手,可李幕然透出的不容抗拒的眼神,彻底打消了她想要反抗的意识。 仅仅几个呼吸过后,李幕然就把她毫无光泽的嘴唇变成了烈焰红唇,视觉冲击感极强。 看到这么短的时间,诸葛果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众人再次刷新了对李幕然的认知。这人背后究竟还藏着多少东西,怎么每次拿出来的东西都那么让人意外? 看着还算满意的手法,李幕然将口红缩回管子里,笑着说道,“让云樱看看,变化大还是不大?” 尽管平时大大咧咧,可想到李幕然居然在众目睽睽下用手捏着自己的脸蛋,诸葛果此时也是女儿态尽显,“姐姐可曾看到变化?” 云樱点点头,“和方才相比,女公子的容貌变化确实很大,口红的效果确实不一般。” 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之后,诸葛果再次从李幕然手里抢过口红,丢下一句话后,一溜烟跑开,“我找公主殿下去”。 “果儿无礼,鸿光切莫见怪。” “丞相严重了!我倒觉得这是她的女子天性。” 诸葛亮放下茶盏,看着跑远的女儿,想到夫人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心中起了一些波澜。 李幕然聪明机智,眼光独到,思维清奇……或许他确实是理想中的女婿人选。 …… 太学,是刘备称帝时所建立,不过十数年历史。但太学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对朝堂施加影响,因为朝堂上那些人,九成都是从太学出来的。 诸葛亮确实采纳了李幕然“考试取仕”的建议,但并没有完全掐断通过“察举”和“征辟”步入仕途的路。所以这半年来受追捧的依然是太学。 并且太学的学生都出生于权贵世家,在他们骨子里有着天然的优越感,国子监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平民垃圾货色去的地方。 国子监选拔学生这一天,太学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这其中就包括“男人醉”开业时,带人前来闹事的儒生樊建。 国子监祭酒董允、还有几个博士此时正紧盯着选人的整个过程,第一批学生的好坏直接决定了国子监的未来,因此他们需要慎之又慎。 待所有人都填写完表格后,李幕然走到登记台前拿起那一叠厚厚的纸,“第一项筛选,年过三十五的离场。” 第51章 入学筛选 其实按照李幕然的想法,年过三十就基本上没有了培养的价值,因为这些人脑海里传统已经根深蒂固,对后世的这些创新性的知识没有足够的接纳能力。 李幕然这话一出,那些靠察举和征辟入仕无望,又试图靠这一新门路入仕的人彻底绝了念想,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一时间,呼啦啦走了约有三分之一。 “年十五以下者离场。” 年十五以下心智还没有成熟,应在县学、省学接受初级教育,李幕然可不想让国子监变成淘气孩子的欢乐窝。 这第二项条件,又去掉了约有四分之一试图绕过县学和升学,直接上国子监的年轻精锐。 与三十五岁以上的人黯然离去不同,这些年轻精锐一个个初生牛犊不怕虎,质问国子监选人不公的声音不绝于耳,现场开始混乱。 “吵什么!再吵连你们上省学、县学的资格也剥夺了。军士何在?看一下是谁在大声喧哗,抓住先把他的嘴堵上,再以扰乱公众秩序的罪行打入大牢。” 那些年轻人毕竟阅历尚浅,被李幕然这一顿喝骂,全都老实安静了不少,一番低声抱怨或者哀叹之后,也都陆续离场。 “第三项筛选,因循守旧者离场,如果在场的诸位认为国子监只教授儒学、史学、文学,那就错了!国子监教授的是政治经济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数学、天文地理学、全都教授!你们一定没听说过这几个学问,不过不要紧,只要你能老老实实学,你会发现一片新的天地,原来这世界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简单。” 国子监是新开的高等学府,若依然如同太学那般教授传统儒学和史学,那就失去了他存在的意义,国子监培养出来的人,一定是要学以致用的人。如果其中一些因循守旧的人进国子监后,无法接受这些学问,只顾空谈儒学、史学,那就成了国子监中的害群之马。 “敢问李教习,若不教授儒学、史学、文学,如何考试做官?” “就是!我等自小读《诗》《书》《礼》《义》,修孔孟之道,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数学、天文地理学……” “对对对!堂堂国子监,岂能将儒学弃之不顾?” …… 李幕然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就属于离场的那些,他也懒得跟他们解释,“我已经说了,因循守旧者离场,如果你等想要儒学、史学……太学就在附近,国子监并不适合你等。” “我等堂堂儒士,焉能学那些旁门左道,下九流的学问。” “就是!向来朝廷所办的学场,都应由学问深厚,德行远播的大儒主持,各位再看看这位李教习,年不过三旬,有什么学问能教我等?” “这国子监,不去也罢!” “误人子弟……” 这几个人七嘴八舌一说,剩下的人中倒有一多半赞同他们的观点,儒学决不可废! “走!大家都走!让他这国子监办不成。” 这几个人一招呼,人群呼啦啦又走了一大半,原本近千人的报名规模,被李幕然这三项筛选条件框得十去其九,只留下了不到百人。 太学的樊建等人见一炷香的功夫人群就走了这么多,心情舒爽了许多,李幕然啊李幕然,在医学上固然你很强,可在儒学和文学上你还差得远,如今人走了这么多,我看你怎么收场。 坐在国子监门口两边的诸葛亮等人见李幕然一下子筛下去了这么多人,脸色很不好看,若人都走光了,国子监岂不是白白筹划了? “第四项筛选条件,不能吃苦耐劳者离场!” 这第四项筛选条件一宣布,仅余的不足百人也开始窃窃私语开来。 “吃苦耐劳,指的是什么?” “难道除了耗费神思,还要耗费体力?” “我等苦读诗书二十载,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难道李教习所说的‘吃苦耐劳’,还能比我等之前的经历更难不成?” …… 李幕然依然笑而不语,只待那些吃不得苦,耐不得劳的人离场。 诸葛亮此时心情更差,祭酒董允也好不了哪儿去,眼瞅着这千人的学员被李幕然撵走了大半,他怎能不心急。 “李教习,如今只剩下百人,以我看,这第四条还是……还是去了。” 董允站起来,一把抓住了李幕然的胳膊,试图想让他收回第四条。 “祭酒此言差矣,这些人入国子监,将来是要入仕做官的,倘若不能吃苦耐劳,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又怎么能做大汉子民的父母官?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又偏不肯强健体魄的人,国子监断不能收。” “这……这……丞相,你看这事……” 尽管诸葛亮知道李幕然做事向来别具一格,可眼见他如此筛人,也不能不约束他。 “鸿光,这第四项还是……” “丞相既然让我做教习,那就请不要干涉我所做的事,如若不然……” 诸葛亮一听,直接把到嘴的话又咽了进去,别人可能会顾忌自己,可这李幕然属实是个驴脾气的,倘若他此时撂挑子不干,那国子监怎么办? “罢了!从此我不干涉便是。” 李幕然随后笑着对那百人说道,“诸位都考虑好了吗?我提个醒,在国子监不仅要读书,还要参加晨练、下地做农事,例如挑粪施肥、除草驱虫……” 他这最后几个字,成为了压垮那些摇摆不定的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胡闹!我等堂堂文人学子,焉能做如此肮脏之事,这国子监不去也罢!” “走!” …… 这一次,百余人又去了七成,并且走的人都身穿华服,细皮嫩肉,而留下来那三十人穿着粗布衣衫,肤色较黑,一看就知道家境不怎么样。 樊建见李幕然居然轰走了九成九的学子,不由得嘲讽道,“只余三十人,我看你能靠他们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我们走!” “第五项筛选……” 当听到李幕然又要宣布第五项筛选时,董允直接跳起来拽住他的胳膊说道,“够了!真的够了!只剩下这三十余人,你若再筛选下去,怕只剩下一二人,这国子监还不如关了!” “既如此……那就算了!三十人虽然多了点,倒也应付得来。” 听到李幕然这话,诸葛亮和董允气得想当场将他暴打一顿,只剩下三十人还叫多? 第52章 勾栏寻帝 “好了,这入学筛选也结束了,看热闹的人是不是也该散了?”李幕然有些玩味儿地看着樊建等太学的学生,颇具挑衅的神情让樊建有一种上前胖揍他一顿的冲动。 不过樊建忍住了,虽说他老爹的官职比李幕然的官大,可他不是,现在跟他发生什么矛盾冲突,犯不着。他不信就凭这三十人将来还能在朝堂上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我们走!” 樊建一招呼,那些太学的学子呼啦啦啦走了个干净。 …… 见人走了个七七八八了,诸葛亮终于忍不住站起来问道,“千余学生,被你硬生生削减到了三十!单靠这三十人能改变朝堂的局势?能抗衡那些反对北伐的官吏?” “丞相勿忧,兵不在多而在精!第一年三十,第二年就有可能扩展成三百!到第三年这些人一定能成为朝堂之上的中流砥柱。” 虽说诸葛亮不太相信李幕然这番话,可眼下除了相信他,还有别的办法么?如果不是因为李幕然治好了他的病,他真怀疑李幕然是朝堂某些人派来坏他北伐大业的。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董祭酒!” “丞相!” “从此以后,这国子监的教学内容归李幕然管,无论他教授什么切勿干涉,至于其他事项就辛苦你了。” “下官定不负丞相所托。” 诸葛亮嘱咐完董允后,又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看上去恨不正经的李幕然,袖子朝后一拢,摇着头离开了国子监。 这三十人很快被人带到了国子监里,安顿好住处后已经是黄昏时分,李幕然命人把他们重新召集起来。 “见过教习!” 李幕然站在这三十人面前,见他们年纪如他一般大,个别还有比他大的像小学生一样恭恭敬敬地站在他面前,心里那叫一个爽。 自己被老师管教了二十年,没想到也有管人的一天! 得意的表情一闪而过,李幕然问道,“都安顿好了?” 负责国子监内务的监丞韩越躬身说道,“回教习!都安顿好了,三十人,每两人一间。” “很好!” …… 祭酒董允听说这晚饭时分,李幕然还召集刚入学的学子问话,顿时来了兴趣。 白日丞相特意叮嘱他不要干涉李幕然教学的事,他表面上答应,其实心中甚是不以为然。论年龄、资历、学识,自己哪一样比不上他?可丞相却偏偏把核心的东西交给他,让自己干一些打杂的活! “走,看看去!” …… 李幕然绕着这三十人走了一圈回来后,清了清嗓子,“我这里有三个问题,需要你们回答,第一个问题,你们进国子监是为了什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还是个问题吗?进国子监不是为了做官,又能为什么? 但这么简单似乎谁都不想第一个站出来回答。 “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但我需要一个有勇气的人站出来!大声地告诉我!” 这时,人群中响起了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自然为了有朝一日,上得朝堂,出人头地,青史留名。” 李幕然歪头一看,那人站在队伍最后排靠边的位置,脸部瘦削,面色蜡黄,不过精神还不错。 “很好!你说得很对!何名何姓?” “学生严冰!” “从今以后,你就是这三十个人的班长!协助我管理这其余的二十九人。” 严冰怎么也没想到,仅自己一个回答,就换来了管理其他学生的权力,“学……学生多谢教习!多谢教习!” 其他人则懊恼不已,怎么不是自己第一个站出来回答呢? “第二个问题,将来入仕,如何上报君恩,下济黎民?你们无须立刻回答,就当是我留的课业,一个月后告诉我答案。” “第三个问题,如何能在夺回荆州的同时,还不伤了吴蜀联盟,这个问题,半年后给我答案,今日就到此,明日早六点,那个……卯时依然在这里集合,如果有旷课或者迟到者,立刻剥夺其国子监学生的身份。解散!” 董允带着侍者急匆匆地赶来,却只看到那三十名学生一哄而散,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 诸葛亮在转身回府的路上,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熟人,但这个熟人他又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因为这人刚从勾栏里出来,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跟在他身边的正是黄皓。 “王福,前面可是陛下?” “回丞相,确实是陛下,跟在他身边的是中常侍黄皓。” 得到王福肯定的回答之后,诸葛亮的神色一下子落寞了许多,曾几何时,这个他一手看大的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先帝临终时曾跟他说,“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天子确实平庸,平庸到自己一北伐,后路就出问题,可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取而代之。可惜的是天子平庸,以至于被小人所蛊惑,流连于青楼勾栏,尽做些不君之事,着实令人心痛。 “追上去,拦住天子!”诸葛亮一声令下,车夫勒转马头,朝天子的车驾追去。 刘禅意犹未尽地坐在一辆看上去还算普通的车辇上,想着昨晚的一夜春宵,恨不得马上又是夜晚,继续和昨日那妙龄女子温存。 可是下一瞬间,他的表情就凝固了!“相……相……相父。” “这里人多口杂,请陛下先回宫,老臣随后就到,王福!找个赶车身手好点的为陛下驾车。” 【大殿】 诸葛亮大踏步走了进来。 刘禅一见丞相进来并且脸色不怒自威,腿忍不住一哆嗦,今夜怕是又要逃不过相父的说教了。 “陛下连日不早朝,是为了勾栏里那些红红粉骷髅吗?可知连日未早朝,臣这里积攒了多少待处理的文书?” “相父为国操劳,朕都看在眼里。” “臣是想问陛下,微服出宫,巡幸勾栏,究竟是谁的主意?” “这……这……这……这都是黄皓带朕去的,朕非一定要去。” 诸葛亮看了一眼站在陛下旁边的黄门侍郎,心中依然有了计较。 第53章 黄皓被贬 如今北伐告一段落,正应重整朝纲。李幕然提出的兵制改革虽因牵涉到隐瞒户籍而暂时不能彻底执行,但是可以先从细处着手,这头一个就是要“清君侧”,像黄门黄皓之流,决不能姑息。 “虎卫何在?” 诸葛亮一声令下,大殿外的十名护卫全都涌到了大殿,“听丞相吩咐!” 黄皓十岁的时候被其父送入宫中,十几岁就开始服侍年龄跟自己相仿的陛下。身体上的残缺逐渐影响着他的心理,过度的自卑演变成对权力的极度渴望。 这十几年来,他穷尽其能,投刘禅所好,终于从内侍的最底层逐渐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权力?即便不如灵帝时的十常侍那般权大,可靠着刘禅这棵大树,他已经可以对朝堂施加影响,甚至有能对一些职位低下的官员生杀予夺的权力。 但是,诸葛亮是他永远越不过的一座大山,只要诸葛亮还是丞相,他就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安安分分地做个奴婢。他内心其实有点恨刘禅,恨他只要被诸葛亮苛责,就把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今日又是如此。 黄皓一见诸葛亮居然召虎卫进殿,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当即屈膝下跪,连连磕头求饶,“丞相饶命!丞相饶命!……” “身为常侍,本应好生侍奉陛下,而汝却以奇技淫巧之物蛊惑天子,如今更胆大妄为,带陛下巡幸风月之场,祸乱朝纲,属实罪大恶极,若不惩处,早晚必成大祸!推出去斩首,其首级挂在城门上示众!” “陛……陛下救救奴婢,奴婢侍奉近二十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陛下怜悯。” 刘禅一见黄皓哭得涕泪俱下,有些不忍心,“丞相,黄皓说得有一定道理,他虽然有错,但毕竟服侍朕这么多年,念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还是从轻发落更好。” 诸葛亮见陛下居然为一个十恶不赦的黄门求情,表情更加严肃,“昔日灵帝时,十常侍把持朝政,祸国殃民,以致天子势衰,先有董卓独霸专权,后有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其余地方势力割据城池,天下大乱。陛下应当以灵、桓二帝的遭遇为警醒。” “这……丞相多虑了,黄皓秉性忠厚,怎会效法十常侍?” “陛下!” 就在这时,孔明背后响起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丞相,为何视天子如无物,逼天子太甚?难道汝要效仿董卓曹操?” 不用回头,诸葛亮就知道质问他的是安平王刘理! 当年先帝白帝城托孤时,刘理还是个几岁的孩子,那个时候他只专注于教化刘禅,却有点冷落刘理,以至于他越长大越对自己疏远,到后来甚至联合朝中一些臣子处处与自己作对,让自己着实头疼。 没想到这一次,他又站了出来,并且一上来就给自己扣了个大帽子。 “黄皓蛊惑陛下,必须严惩!” “黄皓服侍陛下尽心尽力,虽事有不妥,但丞相的惩处未免太重了些!。” “安平王说得极是,依朕看,不如就削去他常侍之职,让他在宫里做个普通的内侍。” 诸葛亮见陛下依然在为黄皓求情,忍不住一声长叹,他叹的是陛下糊涂,竟然执意要保黄皓,叹的是群臣缩首,大殿之上附和刘理者,支持陛下者比比皆是。可为自己发声的臣子几乎没有。 可见十数年的安稳日子,已经磨没了他们的棱角,他们变得贪生怕死,渴求富足安稳的日子,不再想着要匡扶汉室,北伐中原。那些想要匡扶汉室的人,绝大多数都已埋入黄土。 由此可见,打破现有门阀、士族、豪强垄断仕途的格局是多么的有必要!开县、郡、州的地方教育该多么重要! 若自己坚持要处斩黄皓,有胁迫陛下的嫌疑,落人以口实,如今朝堂人心叵测,不如暂且退一步,另寻时机。黄皓如被贬为普通内侍,料他短时间内也兴起不了什么风浪。 “既然这是陛下的旨意,老臣便不再坚持。” 刘禅见诸葛亮终于松口,高兴地对跪在地上的黄皓说道,“还不谢过丞相不杀之恩!” “奴婢谢陛下,谢丞相!谢安平王。” “虽然汝今日逃过一死,可日后若再意图蛊惑圣上,定斩不饶!” “奴婢再也不敢了!” “陛下也应洁身自好,多读书,少玩耍,多察纳雅言,少听信谗言……” “丞相说得极是,朕俱都记下了。” …… 中常侍黄皓被贬为最低等内侍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后宫,与黄皓关系的密切的李昭仪听到后,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这黄皓虽然背着他带陛下出宫狎妓,可平日里全靠着他帮自己打理盛德酒楼,若他这一被贬,自己改如何控制盛德酒楼?如何才能赚到更多的银钱?如何才能得到陛下更多的恩宠?这个黄皓,自己必须得出面救他 “他人在何处?” “回昭仪,黄常侍被贬为黄门令,如今在宫门做扫洒之事。” “去把他找来!” “奴婢遵命!” …… 【李府】 黄皓被贬的事,也传到了李幕然这里,黄皓咎由自取,贬得好!若不是他,这蜀汉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亡了。 蒋寿跪坐在左下首说道,“黄皓被贬,那盛德酒楼这边……我们是否可以出价购入了?” “不!盛德酒楼的背后金主不一定会卖它,我们且耐心等等,等到盛德酒楼走投无路时才好谈价钱。还有就是,盛德酒楼虽然最近被我们打击得有点惨,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眼前还没有足够的资产去支持这笔并购。” 李幕然的话,得到了云樱的支持,“主君说得对,以盛德酒楼目前的体量,想要吞并它的所有业务预计需要钱数十万计,我们并没有这个实力。” 陈涛干了一碗茶,抹了抹嘴唇,“所以主君的意思是?” “暂且不必管他,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在广都开第二家分店的事,蒋寿!你去将南中五兄弟请来。” “老奴这就去请!” 第54章 私访广都 南中五兄弟自从进府以来,每天除了吃喝就是睡觉,偶尔来了兴趣会教一教府里护卫们一些拳脚,这日子虽说过得优哉游哉,可总觉得不舒服。 “大哥,太守有请我们几个!” 听到李晖通报,正躺在阳光底下晒太阳的卢汉、司马忠、孔胜、段武四人一咕噜爬起来。 “太守召唤我们哥几个?” “是!据蒋先生说似乎是要我们哥几个随太守出一趟门。” “太好了!总算有事做了,这些天闲得我手脚发痒!屁股都快要坐不住了。” 老二司马忠吐掉嘴里闲嚼的稻草根,一咕噜爬起来往外走,其余三人也随后站起来,紧跟着司马忠奔正厅而去。 …… “太守唤我等何事?” “我被任命为广汉太守已有数月,却一直没有前往广都为广都治下的子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过几天我将前往广都,可能会呆上一段时日,不知五位可愿一同与我前往?” “愿追随太守!” “很好!你们这就回去准备,五日后一早我们就出发。” 待五兄弟离去后,管事蒋寿问道,“主君巡视广都,不知是私访还是……” “此去广都,最主要的还是要筹建‘男人醉’分号,私事居多,我们私下前去,不必用车马仪仗。” “遵命!” “云樱和我一起前去,对了,带上云柔!” 云柔,云樱的结拜姐妹,虽然比不上云樱聪明好学,可好在办事稳重,守广都分号应该没有问题。 “奴家这就遣人去店里告诉阿柔!” ……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李幕然决定去往相府一趟,此去广都顺利的话一个月即回,若有其他事耽搁了,至少数月不能回成都。“男人醉”少了店长云樱和他,需要诸葛亮回护一二! 【相府门口】 刚到相府门口的李幕然,好巧不巧碰上了纲要回府的诸葛果。这个月,诸葛果在李幕然胸罩和化妆品的加持下,出落得越加令人心动。 再见诸葛果,看着她婀娜多姿的样子,李幕然咕咚咽了咽口水,听蒋寿说最近一段时间,张皇后和黄夫人都比较中意自己,想要招为婿。 这诸葛果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简直是女朋友的上上人选。至于公主殿下……模样是有了,可是这身材着实令人不敢恭维,如果公主殿下能瘦一半,容貌绝对不输诸葛果。 诸葛果见他就这么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神仿佛冒着火一般,“锵”的一声抽出长剑。 李幕然感觉自己脖子一凉,再看时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就在自己眼前。 “你可知非礼勿视?再如此轻薄于我,先把你眼珠剔出来。” 唉,这诸葛果人长得确实好,就是这性子着实有点莽!用后世某地的方言叫“虎!” “我既未摸你,又未抱你,哪里轻薄你了?” “你看我了!” “巧了,我看的是你后面那棵树。” “刚才你明明用那种……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哪种眼神?” “就……就是……就是……总之,以后不许你这样看我。”诸葛果有些羞恼地一跺脚,收回长剑,转身朝府里跑去。 …… 国子监正式投入运作,让诸葛亮欣慰不少,至少几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首批入选的这三十人经过一年的修习之后,就可正式步入朝堂,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丞相,李幕然来访。” “竟是他来了,是来找我还是果果?”如果是换做其他官员,诸葛亮不会有此一问,可李幕然……他保不齐又要送果果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特来向丞相辞行!” “他是要前往治下的县了,这是好事,请他进来。” 李幕然听到请字,略整肃了一下衣冠,迈脚踏入了房门,看到诸葛亮茶壶里倒出的茶水恰好是自己送的普洱,只不过这茶色似乎是淡了不少。 “丞相茶叶似乎是放少了,茶水清淡,就少了一些味道。” 诸葛亮端茶壶的手一抖,倾洒出不少茶水,这小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还不知道茶叶放少了,可要是多放点,那罐茶叶用不了两月就没了。 “我喜欢喝淡茶!” “照这个份量,那一罐茶足够丞相喝半年,看来我带的这一罐茶有些多余了。”李幕然反手拿出一罐龙井,假装惋惜地说道。 诸葛亮见李幕然居然又送来一罐茶,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从李幕然手里抢过来了那罐茶,“既然是礼物,怎么会多余呢?” 将那罐茶放到案几下格子里后,诸葛亮正色道,“王福说你是来辞行,莫非是要去广汉治下哪个县去?” “丞相说对了,我想再去广都一趟,一则复查广都人口隐匿之事,二则看一下广都的官风、民风。” “就没有什么私事要做?我可不认为你这一次去广都完全是为陛下分忧。” “什么都瞒不过丞相,确有私事!广都周亮已经为我选好了一处店铺,我打算在广都开设一家‘男人醉’分号。” 诸葛亮略一沉吟,随即开口说道,“朝廷并不禁绝官员经商,只要不违反大汉律法即可,你此去多久?” “少则一月,多则半年!” “半年啊……国子监的事情可曾安排妥当?” “俱已安排妥当,其中所涉及的学科教材已经发放到国子监学生手中,我回来后自会考核他们的功课。” “你此次前来,该不会只是为了送我一罐茶叶?” “还是丞相了解我,我前往广都,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男人醉’,虽说黄皓被丞相严惩,可盛德酒楼还在,盛德酒楼背后的主子也在盯着‘男人醉’,日后若有什么人故意为难‘男人醉’,还望丞相出手相助一二。” “只要“男人醉”不做什么违反律法的事,我自会提点!” “多谢丞相!” 得到丞相的庇佑,想必自己不在成都的日子,“男人醉”应该没什么大麻烦,毕竟有丞相在撑着。 一切计议停当之后,李幕然正准备告辞,诸葛果携剑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父亲,我也要去广都。” …… 第55章 犍为楚氏 “果儿不许胡闹!李幕然此去广都是巡查,不是游山玩水。” 诸葛亮可不会由着她的性子来,虽说和公主以及邓芝家的女儿相比,果儿有一身好武功,又聪明机敏,可谁也想不到她会闯出什么祸来。 “我已经双十了,会照顾好自己!父亲不曾经也跟哥哥说过要多见见世面,多外出走动,才能更深刻领悟书中的道理,哥哥能走得,为何我就不能?” “果儿如果想出散散心的话,我可以帮丞相看着她点。” “这……” 诸葛亮见李幕然居然都开口了,心中开始动摇,夫人曾多次跟自己提过有意招李幕然为婿,自己并没有过多在意此事。若果果随他出去一趟,也许能让自己有个明确的判断,李幕然这女婿究竟是招得还是招不得。 “父亲,我绝不会在外面惹是生非。” “出去可以,但要约法三章!” “只要能出去,别说三章,就是三十章也行!” “第一,出去后凡事都要听李幕然的!万不可离开他左右,以防遭遇不测。” 诸葛果有些不满地说道,“他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能保护得了我?恐怕遭遇什么不测,我还得保护他。” “第二,此去广都,倘若一个月后李幕然还不能回来,你不许继续逗留在那里。” “这个我没意见。” “第三……” 说到第三的时候,诸葛亮眼神有些复杂,果儿从小没离开过成都,如今居然要跟一个年轻男子出去一段时间,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不放心,万一这个李幕然人品不像平时表现的那样…… “第三是什么?” “带上胡冰,晚上必须你们两人睡一个房间!” “一切都听父亲的!” 李幕然不傻,至少智商不那么低下,略微揣摩也能知道诸葛亮这一招是防着自己的。 不过关心女儿这也是人之常情,女儿是父亲今世的小棉袄,前世的情人,后世那些老父亲送闺女出嫁不也是哭得老泪纵横。 说完约法三章好,诸葛亮又转头对李幕然说道,“果儿自小娇生惯养,有些小脾气,凡事不要与她计较。” “丞相尽管放心!” …… 【五日后,东门外】 一行十余骑外加两辆马车出了成都东门,沿着官道朝广都的方向而去。 李幕然骑马在先,身后跟着南中五兄弟和陈涛,再往后是三辆马车,诸葛果和胡冰乘坐一辆,云樱、云柔共乘一辆,最后一辆车里坐的是春香、宝儿。再往后就是府里几个随从。 胡冰本是黄夫人身边的人,因其性格冷静,又有一身武艺,就拨给了诸葛果,护佑她左右。 这一次,李幕然并没有带上老管事蒋寿,一方面成都还需要他坐镇,另一方面云樱的能力已经足以替代他帮自己开新店。 为了照顾第一回出门的诸葛果,李幕然这一次并没有急着赶路,任由她在路上赏景撒野。 所以到天黑时,他们才走了不到一半路。 看了一下日头,李幕然回头问道,“陈涛,前面是不是到临水镇了?” “是的主君!” “很好,今晚就在临水镇歇息,明天务必赶到广都。” 到了临水镇其实已经算是到了广都地界,这个镇因为水路发达而汇聚了不少南来北往的客商,全镇万余口中,倒有一半操着外地口音。 又因为在官道上,所以客栈也不少。 “客来宝!很好,就选这一家了。” 进得店里,陈涛和那几个仆役自去找店家安排客房,李幕然带着六位美女和南中五兄弟自行落座。 南中五兄弟和李幕然一桌,六美女一桌,不一会儿店家就把菜铺满了桌子,累了一天的李幕然等人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隔壁六个美女就矜持多了,李幕然他们这桌都盘子见底了,她们盘子里的食物几乎还没见少。 本以为今天会顺顺利利吃完饭,好好休息一晚,哪成想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他不得不在广都多逗留了数月。 李幕然刚放下碗筷,店里进来了七个人,这七个人为首的两个年约二十多,衣着华丽,看上去非富即贵。其中一人腰悬长剑,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英气。 那人环顾一周后,就把目光定格在六美女那桌,脸上全是震惊之色,这临水镇几时有这等姿色的女子了? 李幕然也注意到了这几个人,见为首的那两人径直朝云樱那桌而去,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这跟后世在酒搭讪美女没什么两样。 他也不着急,毕竟那一桌子人里,有诸葛果和胡冰两个惹不得的人,那人如果识趣点还好,不然有他好果子吃。 “列位小姐请了,在下犍为楚江。” 自称楚江的人大约认为是自己的名号很响亮,在报出自己名号的时候,骄傲的表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但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一桌六位美女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 见到这反应,楚江的笑容逐渐凝固,犍为楚氏在江水一线以及江水几个支线都是响当当的存在,怎么自己报出名号后,突然不管事了? 李幕然见楚江自讨没趣,忍不住一乐,不过乐完了之后,他顿时想到了周亮曾经跟他说过的一段话,“汉中杨氏宝血马,南中田氏碧玉石,广汉吴氏天下客,涪陵董氏锦万家!巴郡刘氏江山铁,犍为楚氏通三家……” 这人该不会是犍为楚氏楚怀的什么人? 李幕然猜测的没错,自称楚江的人,就是犍为楚氏楚怀的三公子,而他身边那位则是南中田氏田陌的弟弟,田方! 南中田氏有一批玉石要借助犍为楚氏的运输船运往东吴,船行到临江镇时靠岸暂歇。这两位公子正好也跟李幕然一样,选了“客来宝”作为落脚之地。 楚江其人,整个犍为郡的人都知道,在他父亲楚怀的娇惯下,从小飞扬跋扈,惹是生非,长大了更是如此,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犍为楚氏的名声,有一半都被他给毁坏了。 那楚江见这么一个小地方居然有六名美女,小心思动了! 第56章 比麻醉药 南中五兄弟的智囊李晖见楚江径直朝几位女公子那桌而去,神情一变,“太守,恐怕我们要有麻烦了。” “怎么?” “太守不知,此人乃是犍为富豪楚怀的三公子,楚江,在犍为一带有些恶名,不知怎地来到了临江,如今他直奔几位女公子而去,怕是要对她们不利。” 李幕然冷笑一声,“他若是敢有什么下贱之举,今日怕是走不出这客栈了。” 那楚江见几位美女无一人搭理他,有些沉不住气,“犍为楚氏可是大汉首屈一指的富商,几位如此冷落我楚江,是不是有点不把犍为楚氏放在眼里。” 敢在自家女公子面前耍威风,胡冰哪能忍得下,“犍为楚氏?还真不认识!” “你!” 田方一见楚江又要动粗,伸手拦在了前面,带着娘娘腔说道,“哎~楚弟何必跟几位女公子动气?” 李幕然见这人不仅说话有些中性,就连行为举止都向女子靠齐,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有些好奇地低声说道,“此人是谁?怎么有点像娘炮?” 李晖有些疑惑地问道,“太守,娘炮是何意?” “娘炮,指的是男子身,但行为举止却是女儿态。” “太守说得对,此人确实像娘炮,他是南中田氏田陌的弟弟,田方!永昌人,说起来算是我等兄弟的老乡。此人虽然不像楚江那样臭名远播,但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此人并不简单,为人处世喜欢剑走偏锋,阴险无比。” “这么说来,这两人是一路货色咯?” “货色是何意?” “那个……就是一类人。” “太守说得对,他们两个确实是一类人,有传闻……。”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晖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 “传闻什么?” “传闻这田方有龙阳之好!” “龙阳之好?那不就是男同性恋嘛!真没想到,原以为后世才有男同,没想到在这个时代居然也有。” “太守此话何意?” “哦,没什么……” 李幕然跟李晖短短交流这一会儿功夫,那田方已然劝着楚江来到了云樱她们隔壁桌,看上去这楚江已经放弃了云樱这几个目标。 李幕然心中稍安,他虽然不怕楚江找事,可也不想在前往广都的路上被什么事缠住,开店!成为蜀汉首富,这可是他眼前最重要的任务。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的脑海里响起不合时宜的滴滴声。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开启,请在不借助外界武力的前提下,帮诸葛果等人度过难关。任务完成后,获得战斗力提升,迈入战斗力等级一阶,武力值强于普通兵士,但弱于偏将。” 咦!怎么……这系统居然还能开通支线任务,这么说如果完成足够多的任务,是不是战斗力完全可以和五虎上将相媲美?不,可与最盛时期的吕布有一战之力? “系统小姐姐,我想的对吗?” “系统提示,请尽快完成第一个支线任务!” “系统姐姐?系统……” “太守不好!几位女公子他们晕过去了。” 被李晖这么一喊,李幕然这才把注意力投射到现实,才仅仅片刻间,云樱六人就人事不省地趴在了桌子上。 再看田方和楚江两人都站了起来。 “楚弟,我这一招怎么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你得到了六位绝世美女。” 蒙汗药!这个阴险的田方一定是用了什么蒙汗药,导致云樱她们人事不省,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 陈涛等人一听田方这话,就知道是他们使的鬼,当即就要发作!却被李幕然给阻止了。 系统要求不借助外界武力的前提下帮云樱他们度过难关,也就是说,陈涛他们不能动手,这件事只能依靠自己。 蒙汗药,蒙汗药……蒙汗药说白了不就是从曼陀罗花提取的麻醉成分么?跟我一个医生比麻醉速度!那就让你尝尝后世科技的麻醉手段。 李幕然进入异次元空间,很快就从药房翻到了一罐喷雾强效致幻麻醉剂,又翻出来一些甘草片,然后跳出了异次元空间,这一切放在这个世界也仅仅是一瞬间。 李幕然见云樱她们就要被楚江的手下带走,旋即走到了楚江跟前,“这位公子,可需要购买一些特殊的药物?” “什么特殊的药物?一边去!本公子身体很康健,不需要什么药物。” 李幕然假装神秘地靠近他说道,“公子,这药物,可不比寻常药物,喷涂在身上所散发出的香味,能令那些女子……” 楚江越听心里越痒,照他这么说,只要有了这个药,那天下的美女不都成自己的了? “汝莫不是诓骗我?” “公子可以闻闻,可曾闻到过这种香味。” 说话间,李幕然一压喷头,一股气雾喷了出来,香味弥漫。此时,对香味特别敏感的田方忍不住凑上前,用鼻子使劲地吸气。 “确实好香,楚弟,这香味果真能令人陶醉呢。” “这位兄台识货,来我再多给你喷点!先试用,不收钱的。”李幕然假装很慷慨地将田方全身上下喷了个遍,越喷这香味越浓。 扩散的香味让店里其他的女食客也忍不住站起,循着香味往这边而来。 楚江一见还真有女子朝这边来,顿时乐开了花,看来这个奇特的药物真有那种功效。 “别光朝他身上喷,朝我身上多喷点。” “好咧!”李幕然也不客气,拿着罐子铆足了劲往楚江身上喷,特别是脸的部分格外照顾。 “好香……真的好香……” “好香……” 然而仅仅几个呼吸过后,第一个被喷的田方首先瘫软下来,紧跟着就是楚江,随后田方跟楚江身边的几个仆役也陆陆续续开始步伐不稳,一个个先后栽倒。 不仅是他们,就连靠近的几名女子都被波及,一个个感觉头晕目眩,酸软在地。 其他食客几时见过这种人大规模晕倒的状况?一个个吓得夺门而逃。 李幕然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药就起效了,迅速跳到一边,大口喘着粗气,再看对面楚江等人一个个东倒西歪瘫软在地,忍不住得意地说道,“跟劳资比麻醉速度,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陈涛等人看到李幕然的举动后一个个目瞪口呆。 陈涛心里想:主君做了什么? 南中五兄弟心里想:太守做了什么? 第57章 武将排行榜 然而几个呼吸过后,陈涛第一个出现了麻醉的迹象,“主君,我怎么有点晕……” 李幕然暗道:糟了,陈涛他们几个距离太近,也吸入了不少麻醉剂! “我们好像……也……” “不……好……是……蒙汗……药……药……药……药……” 眼见南中五兄弟也随后倒下,李幕然有些傻眼,这个麻醉剂效果好是好,可把他们几个迷倒就不太好了。 见李幕然像用妖术一般将十几个人迷倒,那些胆大在店外观望的人恐惧万分。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那么一嗓子:“杀……杀人了!这人会妖术!大家快跑啊。” 被这人一喊,强烈的恐惧感在人群中散播开来,余下的人更不敢留下来张望,一个个逃也似的跑开, “快……快去报官!” 一瞬间,这个原本热闹非凡的店铺一片死寂…… 罢了,先不管他们了!李幕然随后从异次元空间取出来一些甘草片,和温水一个个喂给六个美女。 就在他将甘草片灌入宝儿这最后一人嘴里时,系统的提示声又在他脑海里响起。 “恭喜完成支线任务,奖励战斗力等级一阶,武力值为10。” 李幕然虽然不知道这10代表武力值究竟多高,可他明显感到自己的肌肉似乎比方才强壮不少,就连握拳也明显比以前有力,不过他还想详细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战斗力究竟有多强。 “等等!系统小姐姐,能不能把这武力值像财富排行榜一样给排个顺序?” 系统小姐姐没说话,但是在他脑海里却出现了一个榜单,上面是三国时各个武将的武力值排行和武力值数值说明。 武力值从1-100,武力值5以下的基本上都是平民阶层,武力值5-10为一般士兵的战斗力,10-20为偏将之流的战斗力。20-30为裨将之流的战斗力。 那些战斗力达到30分以上不能以职位论战力的人,系统给了个排行榜,在排行榜前列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李幕然耳熟能详的将军。 排在第一位的毫无疑问是吕布!武力值100。 虎牢关三英战吕布,可见吕布的神勇,因此把吕布排在第一位倒没什么问题。 后面则分别是关羽(武力值92)、赵云(武力值90)、典韦(武力值89)、张飞(武力值87)、马超(武力值87)……顺着排行榜,李幕然一直看到了排在最后一名的周瑜,他的武力值是58! 至于自己,排行榜上最后一行字上写着:李幕然(武力值10),排名999+ 也就是说自己目前的战斗力在一千名开外,李幕然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实在太弱小了,随便一个偏将就能将自己轻松干掉。 就在他仔细研究这份战斗力排行榜单的时候,陈涛等吸入麻醉剂不多的人悠悠醒转。 “我怎么晕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是被蒙汗药麻翻了吗?” …… 李幕然看了他们几个一眼,伸手指了指依然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的田方和楚江等人。 “把你们弄晕的不是蒙汗药,是麻醉剂。” 李晖非常好奇地指着李幕然手里拿的压缩罐子,“麻醉剂?就是刚才这个怪异的瓶子里喷出来的雾气吗?” “是的。” “好东西啊,真的是好东西,如果有了这个……不知道太守肯不肯割爱,将它送给我?” “当然可以,不过不是现在,什么时候你立功了再说。” …… 在吞服甘草片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胡冰第一个醒来,紧接着是诸葛果、再往后是云樱等人。等宝儿醒来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随后两名官差模样的人带着十几名兵士涌入了这家店。 其中一名身材短小粗壮的官差厉声喝道,“是何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用障眼法糊弄人?” 店家颤颤巍巍来到那人跟前,指着李幕然说道,“官爷,是他!他用妖术杀了楚江楚公子!还有田方田公子。” “楚江?是犍为楚氏的那个楚江?” “是他” “他被杀了?店老儿,你可不能跟我开玩笑。” “楚江经常光顾小店,小老儿熟得很,怎敢糊弄官爷,你瞧,躺在地上那位不就是。” 顺着店家指的方向,那人确实看到了两个身穿华服的人躺在那里,直到这时候,那位官差的神色才紧张起来。 他作为临江镇的治安官,平日里可也收了不少犍为楚氏送的银钱,若楚氏三公子真的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杀,那可不得了。 “去看看!” 两名兵士随即走上前,绕过李幕然后来到了昏迷不醒的楚江身旁。 略微查看一番后,他们回来说道,“头,躺在地上的确实是楚江楚公子,不过人没死,倒像是睡着了。” “没死?” “没死!”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啊!” 听到手下说楚江没死,那名官差表情放松了不少,既然楚江没死,那自己把这些人拘押起来,也算给犍为楚氏一个交代,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倒也不似是普通人家,没准还能有什么油水好赚。 “来人!把他们全都抓起来送牢里。” 陈涛一听堂堂广汉太守居然要被送牢里,忍不住怒喝道,“大胆!瞎了你的狗眼,你可知道你抓的是谁?” “老子管你是谁,到了临江镇的地界,谁都归我管!抓起来。” 胡冰见这个莽汉还真要抓人,锵的一声拔出佩剑挡在了诸葛果跟前,“敢来送死,定叫他人头落地。” 李幕然看着这场面,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莽夫,不是一般的莽!他径直走上前,来到那官差跟前,“这位官爷贵姓?” “张非!” “张……张什么?” “张飞的张,非常的非!” 李幕然直说好家伙,合着他跟张翼德是同音不同名。 “张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非原本是当地一个小小的治安官,被李幕然称作将军,心中有些飘飘然,按照他以往的经验,一般借一步说话就是想花点钱息事宁人。 见这位年轻人如此懂人情世故,张非乐呵呵跟他走到一个角落。 “先说好,你伤的可是犍为楚氏家的公子,不要以为随便拿点钱就能让我放过你。” 第58章 胆大的楚江 “普通的钱您哪看得上眼,我这里倒有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不知道您敢不敢收。” “价值连城?宝物?只要你把这宝物献出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做样子给外人看。” 李幕然嘿嘿一笑,反手从异次元空间取出一件红漆木盒子,“这宝贝有点重,将军小心。” 这红漆木盒子做工看上去就挺精致,那这里面装的宝贝一定非同凡响。想到这里,张非乐呵呵地接过来。 “将军不打开看看?” “此等物件,焉能在如此多的耳目前现世,且等我回去后再打开。至于你们……速速离开,我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其实这物件……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是我帮将军打开。” 也不等张非同意不同意,李幕然伸手将木齐盒子的盖子打开,露出了一方玉玺。 张非见到这盒子里的宝物居然是一方玉玺之后,得意的表情逐渐凝滞,能够随身携带玉玺的人,肯定是官! 可是不对啊,既然是官,怎么如此打扮?身边还没兵士衙役跟随守护,难道……这方玉玺是他偷来的?若要将他拿获,将玉玺归还给丢失的人,自己岂不是又攀上了一个关系? 拿定注意后,张非表情迅速转换,变得很正经严肃,也打起了官腔。 “左右,此人窝藏官员玉玺,意图不轨,与我拿下问罪!” “等等!你……脑子是不是有点不好使?这玉玺是我的!我!的!” “你的?”张非有些不信地拿起玉玺,玉玺侧面赫然写着“广阳太守宝印”六个字。 “这可是太守之印!我听说太守一直在成都,几时到临江镇了?更何况你等贼眉鼠目,獐头鼠脑,一看就非善类,还敢冒充太守!来人,速速将他们拿下。” 张非一声令下,那十几名士卒分散开朝南中五兄弟和六位美女扑去。在张非看来,这十三名男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可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 仅仅一合,冲向南中五兄弟的十个人就被打翻在地。至于冲向诸葛果的七名士卒,更惨! 南中五兄弟还估计他们是朝廷的人,只把他们打翻。可诸葛果和胡冰没顾忌啊!刚进店里就被人莫名下药,如今又被一个小小的官差欺负,这口气那能忍得下去! 性子刚烈的胡冰一出剑就砍伤了其中一个士卒的胳膊,再转手又将另外一名的腿刺伤。其他五名士卒也基本上挂了彩,痛得滚在地上直打滚。 张非一见这阵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今日怕是碰到了硬茬。 “好……好啊!尔等居然敢肆意殴打刺伤朝廷士卒,待我……我……我……” 胡冰见他居然还要威胁他们,身形一动,这把剑瞬间就架在了张非的脖子上,“你什么你?就算将这些人连你一块杀了!也没人能奈何的了我们。” 感觉到那寒气逼人的剑锋,张非一下子就怂了,“好……好汉饶命!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懵懂无知的幼儿……” 李幕然一听这说辞,无奈地摇摇头,什么时代打同情牌求饶的内容都相差无几啊! 他走上前,取回印玺,指着自己认认真真地说道,“我!李幕然,广阳太守!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直到这时,张非才敢确定,眼前这人就是自己顶头上司宗预宗县令的顶头上司。 “太……太守大人,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望大人念在小人家有……” “上有八十岁的老奴,下有懵懂无知的幼儿!我知道,我也不为难你,带着你的人滚。” “多谢太守大人!多谢太守大人!我滚!我这就滚!”说完这句话,张非连滚带爬逃也似地带着手下人狼狈离开了这家客店。 张非等人离开后,轮到店家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人居然是堂堂的广汉太守!而自己居然为了讨好楚江而去张非那搬救兵,这不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吗? 想到这里,那店家双膝一屈,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太……太守大人,小人……小人无意冒犯,望太守大人赎罪!赎罪!” “房间都给我们开好了吗?如果开好了,我们就上去休息了。” 店家一见太守并没有要责罚他的意思,激动得有点磕巴,“开……开……开……开好了,太守大人您……您请!” 店家将李幕然一行人送到二楼客房,刚准备要走,却再次被李幕然叫住了。 “对了,等楚江醒了告诉他,三日之内,他必然会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若要保全性命,到广都去找我。” “小人遵命!一定!一定传达给楚公子。” …… 【翌日】 楚江这一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居然睡在自家那艘豪华的客船上。 “昨日……昨日……昨日我本该将那几位女子迷倒,怎么反倒把自己给迷倒了?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来人!来人!” 听到楚江的呼和,一名下人急匆匆开门走了进来,“公子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连同其他随从是被‘客来宝’的店东差人送来的,说是公子与广阳太守发生了一些误会。 当时公子昏迷不醒,小人请了临江镇好几个医者前来诊治,但是那些医者却说此等症状他们从未见过,无从下手,不过他们说公子没有性命之忧,无奈之下,小人只好日夜守护在此。” 昏迷不醒,是了!当时那名年轻人喷出了一些带有浓郁香味的水雾,没过多久自己就失去了知觉。 “刚才你说我与太守产生了误会?” “店家是如此告诉小人的,店家还说太守给公子留下一句话,说公子三日内必定会有一场大病,如果想保全性命,让公子去广都寻他。” 大病?楚江冷哼一声,若不是你昨晚使阴招,我自己能中了招被你迷晕?太守怎么了?即便你是太守,我也不惧! “如今船即将行往何处?” “遵货主田公子命,正在沿江而下,准备前往东吴。” “不!先不去东吴,既然太守都说了我要去广都找他,我自己又怎么能不会他一会呢?” 第59章 东吴孙夫人 【晌午时分·广都城外】 昨晚上的事,并没有对李幕然造成什么影响,此时的他骑在马上,遥望着广都城墙,露出了笑容。 这个时代因为没有照明的工具,李幕然也是天黑就上床,其实他完全可以到异次元空间去睡,异次元空间的环境要比这里好太多了。 可在异次元空间即使睡一个月,回到现实依然是一瞬间,他依然要面对无边的黑夜,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会刻意进入异次元空间。 卯时起床,不到晌午就到了广都城外。 因为远离战场的缘故,广都城远比中原和荆襄地区的城镇更为繁华。 城门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南来的翡翠珍珠玛瑙,北来的骏马皮草,东来的绫罗绸缎,西来的葡萄美酒在这里汇聚到这一起。 周亮带人押着整整数十车井盐,迤逦出了城南,准备送往城南数里的码头,由水路贩往荆襄、东吴。这批盐足够再让他大赚一笔。 年前清查隐匿人口的事,自己虽然损失了不少,可在李幕然明里暗里的授意下,自己手里的劳力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较年前扩大了三倍有余。越来越多的人愿意被雇佣,专业从事井盐生产。 雇佣人口的增加带来的结果就是,井盐的产量呈井喷之势,销售路子也由益州为主,魏国和东吴为辅,变为朝东吴和魏国大量输出三者的销量平衡正在逐渐形成。 钱挣多了,给李幕然和张皇后的利润也就多了,他们高兴,自己的生意就有保证。 周亮正琢磨着把这一波装船后亲自去成都送一趟钱,忽然听到有人似乎在喊他,他抬头一看,车队正前方路边正有一个人冲他使劲挥手。 “周……元?” “是我啊!一别数年,德明兄别来无恙。” 周元:周亮的堂弟,东吴大将周泰的侄子,与周亮年岁相差不大,现为吴夫人府长史。 “你不在夫人府上,来到这里作甚?咦?后面车上还带着什么人?”周亮见他后面居然还有两匹马拉着一座精致的车驾,感到更加好奇。 周亮话音刚落,车驾里面响起一个声音威严的女声,“怎么?一别数年,连我的车辇都不认得了?” 这声音……这车驾,难道……是夫人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不……怎么可能!如今大汉的太后是吴太后,夫人自大归东吴后又无恩德加之于陛下和蜀地上下,此番回来岂不是自讨没趣? 正当他惊疑不定时,车辇小窗一开,一个看上去约三旬年纪,打扮得极为高雅精致的女子正笑着看着他。 “果……果然是……夫人!” 看到真的是自己曾经侍奉过的主公之妹,蜀汉先帝之妻后,周亮旋即翻身下马,跪倒在尘埃。 “臣……臣……周亮,拜见夫人!” 没错,车辇里的人正是刘备的妻子,孙权的妹妹孙尚香!此时的孙尚香虽然年四旬,可大约是练武的缘故或者是注重养护,容貌较二十年前嫁给刘备时变化并不大。 “此处人多口杂!无需多礼!可有暂住的地方?” “夫人若不嫌弃,就住臣府上。” 孙尚香点点头表示同意,周亮旋即将押运井盐的事交给副手之后,亲自上前带路,朝自家府邸而去。 …… 【周亮府上】 长途旅途,让她的身心有些疲惫,不过依然难掩脸上的喜悦之色,自吴蜀闹翻之后,她曾无数次想要回蜀地,奈何遭遇阻力重重,先夫亡故,她更没有了回蜀地的缘由。 “夫人为何此时来蜀?可有什么要事吩咐我等去做?” “并无甚要事,只因听说有一个叫李幕然的医术很是高明,就连华佗在世都比他不过,想认识认识此人。” 认识李幕然?见识见识他的医术?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千里迢迢来到广都?恐怕夫人感兴趣的不是他的医术,而是他发明的那些女子所用之物? 周亮能够经营这么大的产业,自然不会蠢到猜不出孙夫人真正的来意,他也不会蠢到当场点破。 “夫人,李幕然的医术确实神奇,只不过他虽然身为太守,却自上任后还从未来过广都。” “无妨!我本来就是要去成都一趟,路过广都权当休整一下,歇歇脚。” “既如此,夫人就请安心住下,臣近几日也要去成都,夫人不妨随臣一块前去。” “如此甚好!” …… 李幕然几乎是跟孙尚香前后脚进的广都城,进城后找了一个还算高档的客栈安排住下之后,他决定先去周亮府上走一遭。 六位佳人自行歇息去了,陈涛和南中五兄弟中的老二、老四、老五随李幕然一同出门奔周亮的府上而去。 周亮正跟旧主谈论一些过去的往事,一个仆人急匆匆来到会客厅单膝下跪,“启禀将军,太守来访!” “太守?哪个太守?” “就是广汉太守。” “快快去请!” …… 打发仆人离开后,周亮笑着回过头,“夫人跟李幕然真是有缘,方才还念叨见他,这转眼的功夫他就来了。” 孙夫人笑了,心里在想这个设计出如此精妙物件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远远的看到李幕然朝正厅而来,周亮紧忙起身走出会客厅迎了过去,“李太守大驾光临,实在是让寒舍蓬荜生辉,请……” “行了,我们兄弟两个就不将就这些俗礼了,我来是想问你帮我选的店铺地址在哪?我好看看去。” “店铺先不着急,我这里倒有一人着急要见你。” “谁?我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进去你就知道了!” “什么人物还这么神神秘秘的……啊?……” 李幕然说笑着搂着周亮的肩膀,一边说一边进了大厅,进得大厅后,他才发现这厅里有客人,而且看着伺候人的奴婢数量,这客人身份还挺尊贵。 “这位是……” “这位孙夫人!如按照礼节,此时你我应该应该称孙太后!” 等等……孙夫人?孙太后?周亮说的这人该不会就是孙权的妹妹,孙尚香?史书上不是说她早就死了吗? 第60章 干练的周亮 “在下李幕然见过夫人。” 李幕然口称“在下”而不称“臣”是因为孙尚香并没有得到正式的册封,也不是太后,更不是太妃等。 对此孙尚香似乎并不介意。 “李太守客气了!请坐。” 李幕然这才来到下首客位跪坐下来,随他而来的云樱自然而然地站在他身侧伺候。 落座后心神稍定,李幕然仍然忍不住用余光打量这位历史上有名的东吴美人。 赤壁之战后,不甘失去荆州的周瑜以主公之妹孙尚香许给当时新丧妻的刘备,意图以安逸富足的生活来消磨他的志向。刘备娶了孙尚香之后,每日沉浸于她的美色,果然不再想念荆州。若不是诸葛亮的三个锦囊,刘备怕真是会失去逐鹿天下的雄心。 孙尚香嫁给刘备时不足双十,如今也四旬有余。可令李幕然惊奇的是,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刻下多少沧桑,反倒是更多了一种那些少女不曾有的韵味。 尤其是她端坐的气势,丝毫不见婉约的女子姿态,倒有一股英奇逼人的感觉,难道好武也能让人保持青春? 坐在上首的孙尚香注意到了站在李幕然身后的云樱,此女容貌品相着实世间罕见,举手投足之间处处彰显美态,真个是我见犹怜。尤其是那身材,更令人艳羡不已。 见李幕然表情变化多端,还时不时地朝自己这边看,孙尚香忍不住问道,“太守与我曾相识?” “不,在下也是第一次见夫人!幼时曾闻夫人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如今一观,真是女中豪杰。” “太守过誉了!” “夫人此次回蜀地,莫非是要重获尊位?” 李幕然这一句话,倒勾起了孙尚香的一些往事,大归东吴之后不久,吴蜀两国因为关于之死而结怨,导致兵戈相向,不久夫君刘备白帝城驾崩,哥哥孙权原想将自己送还以缓和吴蜀两国的关系,奈何各方势力掣肘,她依然留在了东吴。 前年,吴国太病逝,她在东吴的日子更加不好过,兄长只顾着经营江东,臣下们也认为自己不是东吴之人,要将自己送还益州。 可益州真的就比东吴好吗?在东吴好歹还有孙权这一个哥哥,可到了益州,宫里有先帝敕封的吴太后,哪里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我……只是好奇太守的医术,听闻太守只用了几颗神奇的药丸就让丞相转危为安,纵使华佗在世,恐怕也没有太守医术高明。” “夫人过誉了,如若夫人没有其他事,那我就跟周亮出去办事了。” 既然孙尚香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那自己就没必要跟她在这闲扯,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先把广都的“男人醉”分号给开了。 “太守请自便。” …… 出得周亮府邸之后,李幕然邀请周亮上了自己的马车。 “怎么孙夫人来益州了,夫人没事先告知吗?” 周亮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今日我原计划要押送一批货顺江水南下东吴,不巧就在路上碰见了夫人。” “此次前来,莫非是要与吴太后一争高下?” “我猜不尽然,夫人虽然与先帝结理在前,可吴太后毕竟是太后,莫说是与吴太后一争高下,就是在这后宫之中得到一个名分也是难上加难。” 李幕然点点头,看来周亮跟自己的想法一样,孙尚香并不是冲着整后宫尊位来的。 “说说你选的地址!我听说你可是帮我盘了个地界!” “太守吩咐,我自当尽力,我选的这个位置,位于广都南城主街河沿,紧挨着管理土豪士族聚集的落槐巷,往东则是东市,水路则直通江水,顺流而下可直达江东。 这一路上周亮一边说一边比划,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马车在主街和龙渊河的交叉处停了下来。 “太守,我们到了!” 周亮率先下了马车,随后是李幕然,李幕然下车后,把手一伸,扶着云樱下了马车。 周亮伸手一指,“就是这幢建筑!” 李幕然这注意到在主街和河的交叉处,矗立着一栋三层建筑,在二层和三层中间挂着一幅牌匾,用红布包裹着。 “这栋建筑在盘下来之前原是一座青楼,买下来之后,青楼里的人挪去了河对岸,我命人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后,这才命工匠按照太守的图纸重新改变内部结构,如今已经完成所有的活,只待太守前来查验。 “走!进去看看!” 光从外表看,李幕然就觉得周亮对这事颇为上心,他更好奇里面的陈设构造做得如何。 “太守请!” 李幕然走进里面后,首先闻到的就是男人最喜欢的脂粉气,这也难怪,毕竟先前这里是青楼,那些风尘女子哪个不用胭脂水粉?时间一长,就连屋子也都沾染不少这种气味。 “云樱!” “奴家在,主君请吩咐。” “回头拿一些香水过来,在角落里喷撒一些,这等脂粉气味,终究是有些俗套。” “是!主君!” 一楼的装修,周亮果然是按照自己图纸去设计的,和成都的风格基本一致,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分号的面积更大!可容得下更多的人,摆放更多的产品。 在李幕然看来,这栋建筑最大的优点是,无论是一楼上二楼还是二楼上三十楼,都有足够宽的楼梯支持较多的人上下。循着楼梯,李幕然径直来到了三楼。 走到三楼的窗户旁,楼下就是数十丈宽的龙渊河,河面上船只来往穿梭,一片繁忙的运输景象。 直到这时,李幕然才满意地点点头,“德明兄真是眼光独到,这栋楼面积不小,又紧邻广都最热闹的主街,还与广都最繁忙的河道相连,别说是成为‘男人醉’分号,就是随便做个生意也能够赚不少钱。” “太守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自然要尽心尽力。” “那些工人呢?” “我已经把他们安排在了广都城外一所闲置的宅子,太守可要前去?” “不急,今日暂且休息,等明日再见也不迟。” 第61章 新的府邸 考察完整栋楼之后,李幕然对周亮的工作很是满意,这个店铺无论是从选址还是内部装修,处处都超出了他的意料。看来周亮的能力他还是低估了。 “太守如今落脚何处?” “现暂居客栈。” “客栈岂是长久之计,我倒有一处宅子,如果太守不嫌弃的话,就送予太守。” “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太守既是我的上官,又是广都井盐业的东家,一处宅子怎么当不得?太守如果不要,倒不把我当兄弟了!” 李幕然很清楚,周亮其人是个识时务的,一开始查户数时,自己以让他付出五成股份的代价下,免除了重罚,保全了他的产业和个人财富。 那时候,周亮不是对自己没有任何怨言,可那时他并没有任何有效的办法对付自己。等到后来,当他靠着自己背地里的支持在短短几个月内将井盐产能扩大数倍后,他对自己的警惕和怨怼慢慢淡化,消失。 及至自己将“男人醉”分号选址的事情交给他,并许诺他也是分号的股东后,这个人已经彻底转变想法:李幕然很信任自己,对方是个可交的朋友。 所以,这也是促使周亮忍痛将那处宅子让于李幕然的原因,若是李幕然不受,反倒减少周亮对他的信任度。 “既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知道这处宅子在何处?” “那处宅子就紧挨着我的府邸,不同的是我的府邸大门朝东,而那处宅子大门朝西,两处宅子的布局就像是靠背而立的两个人,太守可要先去看看?” “也好!” …… 没一会儿,马车就来到了一个叫垂柳巷的巷子,在往里走几十步来到了一座宅子跟前。 周亮率先跳下车,指着府门说道,“就是这里了!” 这座宅子从外面看上去虽然没有他在成都的府邸气派,可也比寻常人家好上不少。 “在前往成都之前,云樱姑娘可是一直住在这处宅子里,说起来姑娘应该比我更熟悉这处宅子,还是有劳姑娘为太守讲解一二。” 云樱嫣然一笑。 这处宅子确实是她跟其他姐妹们住过的地方,如今故地重回,真是不一样的心情。 那时的她就是一枚棋子,周亮可以对她呼来喝去,可以对她做任何事。可如今呢?他称自己“姑娘”,口气是那么的恭维,自己如今身份的转变,当然是因为自家主君的缘故。 “主君,这处宅子占地二十七亩,大小房舍五十一间,正中有一十余亩的小湖,湖中央有一小岛,上有亭子一座,盛夏时节,湖面荷花点点,最是好看……” 云樱一边走,一边讲解,当她来到湖正北一处规模宏大的建筑跟前时,笑着说道,“这便是我曾经住过的房舍,说起来,还要感谢周先生这十年的训练和栽培,不然我怎么会被主君看重,成为主君的左膀右臂。” “都是云樱姑娘自己勤奋好学,聪颖非常!哪有我的功劳。”周亮依然保持那种恭维的语气。 就在三人正闲谈间,从这幢建筑附属的侧房走出来一个年约四旬,身材臃肿的妇人,那妇人见到这三人后,立刻扭动着肥胖的身体朝他们快步走来。 “哎哟,我的亲亲姑娘,你可算回来咯!” 说完,这妇人一把抱住云樱就干嚎,也不管旁边李幕然惊奇的目光。 “德明兄,这……这位是……” “这是这宅子的老婆子冯妈妈,姑娘们没走之前,全都是冯妈妈照顾她们,打理着这宅子里的一切。” 李幕然顿时明白了。 “这位是姑娘的夫君?瞧瞧,这小模样还真俊俏,我可跟你说,云樱姑娘可是从小被我看顾大的,我算是她的半个母亲,你要是敢欺负她,我这做母亲的可不答应,别看我是一妇人,那打起架来……” 李幕然见这妇人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更搞笑的是居然把他认作了云樱的夫君,他连忙插嘴说道,“这位冯……冯妈妈,我并不是云樱的夫君,我是她的……” “未婚夫也一样啊,姑娘早晚是你的人,你要是敢负了她,我这一棒子……” “妈妈,这是我的主君!”云樱也被冯妈妈的话弄得娇羞万分,急得赶忙分辨。 “啥?主君??姑娘莫不是在说笑?” 周亮眉头一皱,“冯妈,你就不要乱搀和了,这位可是广汉太守,确实是云樱姑娘的主君。” 那冯妈妈一听说是太守,脸立刻就变了,“原来是太守,我老婆子有眼无珠,口无遮拦,还望太守海涵。” 李幕然挥挥手,示意他并不介意。 周亮看一眼西行的太阳,开口说道,“日过午时,我已命府里厨子备下酒宴,一则为孙夫人接风,二则也让我好好尽地主之谊,不知太守意下如何?” 李幕然可不认为这酒宴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周亮能撇下孙夫人陪自己大半天已经很不容易,自己又何必凑那份热闹呢? “酒宴就不必了,我也乏了,让冯妈随便做点小菜就行,德明兄可自便。” “既如此,我就不多打扰了,回头我再拨几个丫鬟和仆役过来,让他们好好把这院子收拾一下。” …… 送走周亮之后,李幕然看了一眼这幢建筑,径直朝屋里走去,未料却被冯妈妈拦在了前面。 “这可是姑娘的闺房,太守虽然是姑娘的主君,可并不是姑娘的夫君,这闺房轻易进不得。” “若是别人还真进不得,但主君不一样,妈妈还是让开。” “姑娘可是认真的?” “自然是认真的。” 冯妈妈有些怨怼地看了一眼李幕然,心有不甘地让开了路,“太守若进姑娘闺房,以后可要善姑娘。” 经过冯妈妈身边之后,李幕然有些疑惑地问道,“冯妈这话的意思是……” 云樱甜甜一笑,“没有什么意思,是冯妈随口说说罢了。” 李幕然刚踏进这座屋子,从屋里物件陈设布局就能看出来这确实是女子的闺房,正厅一副长长的女子游春图,左手边就是卧榻的地方,梳妆台、铜镜…… 右手边则放着一架古筝,作为正厅与侧厅隔断的书架上摆放着一摞摞的书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闻起来很舒服的香味。 第62章 落花有意 奔波大半天的李幕然跪坐在客厅主位,伸了个懒腰,又略微活动了一下双肩。 “我倒是没想到,你这闺房竟然布置得如此雅致。” “简单的布局,倒让主君见笑了。” “侧室那是冯妈妈是?去跟她说让他派人将在客栈那几位歇息的叫来,在府里暂歇。明日一早去周亮的庄园,去看看他选的女工如何。” “奴这就去安排!” …… 云樱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重新回到了屋里,身后还跟着两个使唤丫头,一个人端着盘子,上面有些吃食,另外一个则端着一壶酒。 “府里目前就这些食材,主君且将就吃些,待明日我亲自和冯妈妈去西市采买一些。” 李幕然一看,两样绿叶小菜,外加一碟牛肉和一碗清汤,再加几块窝头,也还算过得去。 “这酒……” 云樱一边用铁器拨弄着炭火,一边说道,“如今尚未入春,外面天气寒冷,主君可小饮几杯,驱驱寒。” 李幕然看了一眼窗外,此时日头被西北侧的乌云遮掩,寒冷的北风也顺着门灌了进来,似乎一场风雪正在酝酿,这令他想起了一首诗,忍不住吟咏出来,“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可饮一杯无?” 云樱将煮好的一杯清酒放在他面前,长时间炭火的熏烤让她面如桃花,眉目含春,别有一番韵味。 “好诗!旁人都说主君胸中并无一墨,这首诗可令当今许多文学大家汗颜。” 李幕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半个时辰后,南中五兄弟连同陈涛、春香等人一同来到这座府邸前,此时天空中已经开始飘起雪花。 “真没想到,周亮居然舍得将这么大一座宅子送给太守。”南中五兄弟中的老大卢汉用哈气暖了暖有些冻僵的手,感慨地说道。 “大哥你这就不知道了,这些个士族豪绅,若朝中无人,做什么都会掣肘,周亮送一座宅子给太守,太守在朝里就能帮忙处理不少事。他这笔生意做得划算。” 几个人说笑间,在刚调拨来的仆役引领下,来到了位于湖南边的前厅,也就是这座府邸会客的地方。 酒足饭饱的李幕然此时正和云樱商量着新店的开业仪式,见其余人到了,伸手示意他们坐下。 “店铺的位置和内部装修我都看过了,周亮做得很周全,从明日起,你们都要打起精神来。云樱负责在广都招募面相姣好的女子,教授她们走模特步伐,春香负责教授周亮帮忙募到的女工。至于陈涛和南中五兄弟,帮我招募一些青壮,在开业仪式上和以后都用得上。” “尊主君(太守)命!” “今日就到此,各位一路辛苦,我已经命冯妈妈给你们安排了各自的住处,明日一早,各行其是。” …… 待众人散去后,李幕然这才发现只顾着让冯妈妈给别人安排住所,却忘了给自己安排。 “冯妈妈!冯妈妈!” “来了!”冯妈妈扭动着水桶般粗的腰肢,头顶着不少雪花,嘴里喘着粗气。 看来给他们那几个人安排住所,也让冯妈妈劳累不少。 “我的起居室呢?” “主君不是要和姑娘一室吗?” “我几时说过?” “哟,您如果要再让我再安排一个起居室,那我可安排不过来咯,稍好点的都分给了那几位,再剩下的都是下人所住的地方。唯有湖边姑娘那处房舍,装饰最华丽,空间也大,最适合主君不过。” “不妥,那毕竟是云樱的卧榻。” 冯妈妈待要再说什么,却被云樱给止住了,她转过头对李幕然浅然一笑,“云樱人都是主君的,更何况一卧榻?” 听到云樱这话,李幕然没来由一阵脸红,这话内涵可太丰富了,难道云樱今晚要为自己暖被窝么? 从身份上来讲,云樱确实从头到脚都属于他,如果她有意为自己暖被窝,那也在情理之中,哪个婢女不希望自己能摆脱低贱的身份呢? 可下一瞬间,他就推翻了这一设想,云樱和一般女子并不一样。 云樱似乎也察觉到了李幕然的表情变化,她旋即补充说道,“那处房舍另有一隔间小卧,奴自可在那里安歇。” 李幕然哑然,罢了,云樱自己都不介意,自己一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人,难道思想还没她开放? 重新回到那处房舍后,云樱手脚干练地将原属她床榻整理铺好,转头说道,“主君累了,让奴服侍主君先歇下如何?”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行,你也去休息。” 云樱也不坚持,盈盈一拜之后,转头朝这间屋子的侧室而去,只不过李幕然没看到的是,转身后的云樱,神色居然有些悲凉起来。 …… 【翌日】 盆地群山环绕的地理优势,并没有让这场匆匆而来的雪带给广都什么一夜之间银装素裹的美,早上太阳一出来,那路上薄薄的一层就化了个干净。 早早就醒来的李幕然睁开眼就看到云樱已经穿戴打扮停当,整在为他准备早膳。她所做的这些事,除了没有为他暖被窝以外,已经和一个妻子所做的事相差无几。 李幕然心中一动,似乎接收到了云樱那份散落在心底深处的情感。 洗漱用饭完毕后,李幕然推开房门,一股冷清的空气铺面而来,顿时令他精神一爽,他刚要活动一下筋骨,做做早操什么的,冯妈妈有些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面前。 “主君昨夜可还睡得安稳?” “床榻很舒服!睡得很香。” “姑娘也很不错?” “云樱一向挺好的!” “我就知道,姑娘要是跟在你们这些做官的身边,早晚会落在你们的手里,我还是昨日那句话,主君但凡要是抛弃了姑娘,我这擀面杖可不认识什么太守不太守的。” 一听冯妈妈这话,李幕然有点哭笑不得,合着冯妈妈认为自己昨晚和云樱已经……这妈妈也太能自己往下编故事了。 就在这时,陈涛快步走了过来,“主君,周亮已经在前厅候着了,只等你一到就出府。” “走!我们这就去。” 第63章 犍为楚怀出马 周亮在广都城外的宅子,其实是一座庄园,这座庄园虽然比不上城里的府邸豪华,可也是个清静去处。环绕着庄园约千亩的良田也是在他的名下。 这些良田,大多租给了那些没有土地的农户,所以,即便井盐的生意做不下去,单靠收租也能让他一辈子锦衣玉食,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周亮为李幕然所选的那些女工,就是从那些佃户人家选出来的。 李幕然坐在庄园正厅的主位,下面垂头站立着的约十几个年龄在15-20左右的女工。 这些女工虽然正值妙龄青春,可大约是常年的在地里劳作,又因为家境贫寒,属于吃了上顿没下顿那种的,所以很瘦,脸上全是菜色,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粗布麻衣。 略一打量后,李幕然转头询问春香,“这些女子可还行?” “主君,做女工并不要求模样如何俊俏,止心灵手巧就行,奴自会好好调教她们。” “很好!那这十几人就归你了,把她们带回府里好好培养,我希望能在一个月内见到成果。” “定不孚主君所望。” 李幕然又看了一眼云樱,“这些女子中可有符合你标准的?” 云樱嘴角一笑,转身来到了这十几名女子中间。 那十几名女子见这位如仙女般的女子走近,大部分都露出了怯懦之色。 这并不怪她们,毕竟她们整日里在田里劳作,就连城里一年也进不了几回,见了李幕然这些锦衣玉食的富人,天生的自卑就流露出来。 虽说大部分人眼里都流出了惶恐之色,可还是有两名女子引起了云樱的注意。 这两名女子相貌虽然不那么出众,可好在身高不错,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身体的凹凸感不强。 她们虽然也紧张得用手揉搓衣角,可眼神里那种想要出人头地的倔强丝毫遮掩不住。 这种眼神,云樱很熟悉,因为曾经的她也是如此!幸运的是,她遇到了她的贵人。 而眼前这两位女子,也将遇到她们的贵人。 云樱走到了其中一名女子跟前,那名女子下意识地垂下了头,不敢看一眼这位气质非凡的仙女。 云樱柳眉微皱,“为什么低下头?抬起头来!” 那名女子身体一抖,内心的自卑感压制着她不敢抬头,可那种不敢人下的倔强使得她最终抬了起来。 “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成婚没有?” “我叫蕊儿,今年十六了,还没有成婚。” “你呢?” “我叫巧凤,今年十八岁,已经成婚了。” 李幕然听到这些话后心中唏嘘不已,在这个时代,普通人家的子女一般十五六就会成家,未成家前在娘家背朝黄土面朝天,嫁出去后还要伺候公婆,抚养儿女,了此一生,像蕊儿这样十六岁还未成家的,真的不多。 云樱围着她们两个转了一圈后,重新回到李幕然身边,“主君,这两人条件还不错,但奴家总觉得她们缺了点什么。” 李幕然笑着站起来,“你不知道?我知道!她们缺的是自信!过去的生活让她们背负了太多,在我们这些人面前,她们潜意识里的自卑在作祟,所以,如何让她们像现在的你一样充满自信,这是你要做的事。” “调教她们的动作和身姿,奴家自问还可以,可如何改变她们的心性,云樱还需主君……” “我是不会帮你的,哈哈……回了,将她们都带回去。” …… 楚江来广都了,不过他并不是骑马过来的,而是坐着马车来到的广都,陪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父亲楚怀,此时的楚怀坐在马车里,看着躺在马车里迷糊说疯话的儿子,一脸愁容。 楚江身边的随从告诉他,十天前儿子和田氏田方押运一批货东下,不知怎么着和一个年轻人起了冲突,第二天就一病不起。 奇怪的是,自己儿子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请了几个郎中也是医治不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听从属下的建议,乘船前往广都,去寻找这位神秘的年轻人。 …… 自从上次人口摸底清查之后,广都县令宗预着实下了一番力气整顿了一番官吏和地方士族豪绅相互勾结的现象。 谁都摸不准丞相会不会杀个回马枪,万一再查出什么官商勾结的事来,自己这个县令也就做不下去了。 “大人,犍为楚氏楚怀来访。” “楚怀?他怎么来了?快快随我前去迎接!” 按常理说,宗预是一县之令,楚怀是一介白衣,自然不必降阶相迎。可楚怀不是一般的白衣,他所掌握的财富和拥有的人际关系,远非自己这个小小县令可比。 广都县所产出的货物,都要靠楚氏的运输船队发往各郡和东吴以及魏国,一旦得罪了楚怀,那广都就乱了。 “不知致远兄前来,未曾远迎,望乞赎罪!” “怀何劳县令亲迎!” “致远兄请!” …… 双方进得厅堂,分宾主坐下,楚怀开门见山,“不瞒县令,我此次前来,特向县令打听一个人……” 随后,楚怀将事情发生的大致经过讲了一遍,但略过了事情的起因。 “竟有如此手段之人?” “德艳可否查一下此人是否来了广都?” “广都水陆交通便利,来往的人众多,恐怕不易查找,此人可由什么特征?” “据属下人说,此人一行十余,其中有六位女子,容颜绝世,若入了广都城,当能查到。” “既如此,致远兄且稍在府里暂歇,容我派人查探一下究竟!” …… 这十几日,李幕然除了指导云樱调教模特,就是在湖边喝酒赏景,日子好不悠闲自在。 当然,偶尔他也会去还未开张的店里,指挥着人好好打磨一下店铺内部的装修,又或者是钻到次元空间,看看有什么可用的物件。 令他遗憾的是,自从上次系统开启第一个支线任务后,直到现在还没有开启第二个支线任务,他的战斗力也一直停留在了最低层次。 建兴十三年,也就是公元235年,二月初二。 经过了约十几天的筹备之后,广都的“男人醉”终于要开业!二月初二这一天是李幕然特意选的,龙抬头,图个吉利。 第64章 楚怀的大礼 春香调教的女工,在经过十余天的教授和考察后,淘汰了约五名心性不端的人,余下八人。这八人虽然很努力,可短短十余天制作出来的新式亵衣依然达不到李幕然定的标准。 所以开业仪式上所展示和出售的新式亵衣,都是从成都运过来的。 至于模特,除了当时选出来的巧凤和蕊儿之外,李幕然又让周亮从他府里选出四个模样长得还算标致的丫鬟,一并交给了云樱。 十几天的打磨,让这四位女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府里的四个丫鬟自不必说,变化最大的当属蕊儿 当时的蕊儿面黄肌瘦,一阵风差不多就能把她给刮跑了。可短短的十余天,在鸡鸭鱼肉的狂补下,她硬生生吃胖了十斤。 除此之外,蕊儿当初眼神里的怯懦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俯视天下苍生的女王既视感。 “云樱姑娘真是有一手,看看蕊儿披貂戴毛的,哪还有当初的羞涩与胆小。”看着气质不凡的蕊儿,身为南中老大的卢汉由衷地佩服! “要我说这变化最大的还是巧凤,这隆冬节气,她居然只穿了一件亵衣,还任由那些糙汉子们看个净,眼神里那种风情万种简直要迷死个人。”老三孔胜见巧凤如此打扮,馋得直咽口水。 “三哥可不许打巧凤的注意,被太守知道了,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我就是想想!再说了,她都成婚了,劳资活了二十多岁还是个雏儿,怎么会对她动了心思。” 老四段武玩味地说道,“若把这巧凤送到你床上,你能忍得住?” “这个……这个……” “看来你不仅是想了!” “老四你又打趣我!” …… 南中五兄弟闹玩笑的时候,店铺外想要一睹众女芳容的人早已经把整个店铺附近约百丈的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广都距离成都并不算远,广都的世家子弟或者士族豪商们可听说过,甚至见过“男人醉”那些身材绝佳的模特。 如今一听说广都的分号即将开业,一个个全都涌了过来! 宗预的效率很高,几乎不到半天的时间他就查清楚了那十几名男女的身份和目前所住的地方。但他没想到的是,和楚怀家公子起冲突的居然是广汉太守,他的顶头上司李幕然。 李幕然的手段他见识过,轻而易举地就把广都的隐匿人口查了个底儿掉!拜他所赐,自己的项上人头都差点不保,也拜他所赐在丞相面前替自己求情,这官终究是保了下来。 所以,在得知楚怀所找的人是李幕然之后,宗预只是告诉楚怀,这种事他插不了手,只能靠他自己解决。 楚怀带着数十人也挤在人群中,看着如此热闹的场景,皱着眉问道,“老夫半年不曾在外走动,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商业奇才?短短四个月就在成都和广都开了两个店铺,最匪夷所思的是,这些人竟然像疯了一样追捧。” “主君,小人敢断定,这人就是那日与公子发生冲突的人!”一个护卫见到李幕然出现在店铺外,悄声对楚怀说道。 “此人就是广汉太守李幕然么?端的是年少才俊!我儿能栽在他的手里,倒也不冤。” “我们需要把他抓了吗?” “不!我们要先礼后兵,在没有摸清李幕然的底细之前,不宜轻动。” “他李幕然只不过是个太守,主君可是有安平王撑腰!” “话虽如此,我们仍需低调,若贸然给安平王惹上什么麻烦,反倒会影响他接下来的谋划,去!把我的拜帖送进去!我倒想好好会会他。” 开业仪式出奇地顺利,让李幕然很满意。与成都开业仪式不同的是,广都的开业仪式几乎全盘由云樱主持,这个机敏好学的女子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潜力。 最令他满意的是,尽管广都的门票价格已经较成都提升了足足一倍有余,可还是在几个呼吸之间被那些土豪们一扫而空。 李幕然眼看着财富排行榜上自己的排名从三百一十八名直升到三百零三名,笑得合不拢嘴,然而他没消停多久,陈涛就来了。 “主君!有人送了一副拜帖还有一份礼物过来。” “拜帖?来人呢?” “在店铺外候着呢!” 李幕然疑惑地打开拜帖,只见上面写着:犍为楚氏楚怀闻太守新开分号,特来相贺,小小薄礼一份,万望笑纳。怀久闻太守少年才俊,医名远播,不知怀能否有幸得瞻俊颜,以慰平生!” 看这拜帖里言辞之间倒是恳切谦卑,可李幕然不傻,楚怀何人?那可是蜀汉排名前十的富豪!自己和他儿子发生龃龉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来到这里。 这言词表面上谦卑,可里面藏着的是刀光剑影。他看了一眼陈涛手里的礼盒。 做工上倒是精致,大红的漆木盒子上雕着样式新颖的花纹,正中间是一条上古神兽——麒麟。 “打开看看!” 陈涛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木盒打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出现在李幕然眼前,流光溢彩。 南中五兄弟中的老五李晖看清楚里面的物件后,惊讶得嘴巴变成了圆形,“那楚怀好大的手笔,这一颗夜明珠在我们南中,差不多可以卖到数万金。” 李幕然淡淡一笑,“夜明珠虽然贵重,可终究是身外之物,和他的儿子比起来,轻如鸿毛。” “那我们……” “见,当然要见,我们把他儿子变成了病秧子,人家非但不生气,反而还送了大礼,就拒绝的话,岂不是显得我们胸怀不够宽广?” 云樱浅浅一笑,“雅室就在二楼,我再命两个丫鬟去买点好酒好菜。” 李幕然哈哈一笑,“果然就你最懂我!” 云樱所说的雅室就在二楼靠窗处,往下就是波涛汹涌的河水,这间雅室原先是用来让青楼女子们招揽水上富家公子的,周亮买下来后觉得这间屋子视野开阔,就擅自做主辟成了雅室,如今正好用上。 此刻李幕然正坐在案几的一边,小口轻嘬着云樱差人卖的花雕陈酿,他的对面,正是犍为楚氏的掌门人,楚怀。 第65章 新支线任务 就在这时候,系统小姐姐甜美的声音又在他耳朵旁响起:“系统提示:支线任务开启,请在十日之内,将财富排名从三百零三上升到二百五。任务完成后,获得战斗力提升,迈入战斗力等级二阶,武力值相当于一般偏将,但弱于顶级偏将。” 收到消息后,李幕然心中暗叹,看来系统小姐姐铁了心是要把自己这个纯魔法攻击的法师改装成肉装物攻魔攻兼备的全能型法师。 楚怀并没有心思在这里和他一起喝酒,他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脑海里却在打架。 此人年纪不过和江儿大小,却能被陛下亲封为太守,又连开两家收钱如麻的店铺,难道真如宗预所言,此人超然于世人之外,非人所能琢磨? 沉默半晌,见李幕然自顾自地吃喝,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行事老练的楚怀也有点沉不住气。 “之前,是江儿未曾认出是太守,所以才犯了糊涂……”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太守,你的儿子就可以胡乱用蒙汗药迷晕良家女子,意图不轨咯?” “我并非这个意思,江儿不对在先,我在这里替他向太守致歉,还望太守大人有大量,不再与他计较。” 李幕然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往嘴里送吃的,还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事早就过去了!” “既然太守原谅了江儿,可否将解药药方告知我,我好寻药铺抓药医治他。” 听楚怀这么一说,李幕然筷子停在半空,随后轻轻放下,伸手接过云樱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饭渍。 “太守这话,不像是道歉,倒像是兴师问罪来了。” “我一介白衣,哪敢兴师问罪于太守,只是江儿如今已昏迷数日,粒米未进,我怕再撑下去他会……还望太守高抬贵手,赐予解药。” “解药?什么解药,贵公子只是中了我普通的迷药,昏睡几个时辰自然就醒了,我听说贵公子醒来后,似乎还要来广都找我麻烦,真是后生可畏。” 楚怀一愣,他压根没想到李幕然居然矢口否认他自己对楚江动了手脚,心里暗骂道:小畜生,我当初纵横荆襄、益州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敢在我面前说慌,当真以为我年老昏花糊涂了? 骂归骂,可李幕然毕竟是太守,眼下并不好跟他撕破脸,于是他仍然尬笑着说道,“江儿自从与太守产生误会之后,从来没有跟任何外人见过,没想到还没超过一天,江儿就病倒了,若非太守所为,还能有何人有如此本领。” 李幕然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么说来,你以为我是在撒谎?” “太守身份非凡,自然不会撒谎,只是江儿的病也够离奇,若非有人暗中使手段,焉能如此?” “明说了,我既然身为太守,想要收拾一个白衣,还不至于暗中使坏,楚江被何人暗算,我并不知晓,不过我倒是可以帮忙,看看能否医治好他。” “既如此,那就偏劳大人了!”楚怀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救儿子,至于李幕然承认不承认是他做的并不重要。 但是,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并且惯于双倍反击,待自家儿子病好之后,这个李幕然好日子也走到了尽头。 “他人呢?” “现在广都县令宗预的府上暂歇。” “走,带我瞧瞧他去。” 【宗预府上】 广都县令宗预今早匆忙处理完公事之后,就匆忙回府,今日是他的顶头上司李幕然新店开业,按常理他应该带着一份厚厚的礼单前去相贺,可偏偏又得知今日楚怀要去。 他这一去八成是要跟李幕然闹起来,自己也去的话该如何处置?按常理,楚怀闹事,应该被抓起来。可楚怀何许人?恐怕自己前脚刚抓了楚怀,后脚自己的官就丢了。可若是不抓楚怀,太守那里又无法交代。 干脆,还是不去的好!改天把礼物补上就是。 他正心绪不宁地等待消息,仆人进来告诉他说楚怀把太守给请了来。 什么?楚怀居然把李幕然请到了自己家里?这跟自己预想的结果不对啊,按理说依照楚怀以前的秉性,即便表面上与李幕然发生冲突,暗地里也会把他的开业仪式搅合一番,怎么最后却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宗预一边分析着其中的可能,一边急忙穿上官服戴上官帽朝前厅而去。 楚怀和李幕然坐在前厅,有一句没一句地尬聊,双方各想着心里的事。 李幕然抬眼见宗预慌慌张张进来,心中一阵冷笑,楚怀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锁定自己,这中间少不了宗预的帮忙,既然楚怀能把自家儿子安排在宗预府里,侧面说明宗预和楚怀的关系很好! “下官不知太守驾临,未曾迎接,望太守赎罪。” “我此次前来是私访,不知者不罪,县令请起。” “不知太守驾临寒舍,所为何事?”说完这话,宗预还特意看了一眼楚怀。 “特为楚家楚江而来,听说他得了不治之症……咳咳,得了重症,受楚怀所托,特来诊治。” “下官已经请了广都最有名的医者正在为楚公子诊治。” 李幕然一听说有医者在为楚怀做治疗,顿时来了兴趣。 当时,他用针给楚江注射的是去除了分裂增殖dna的疟原虫培养液,但保留了其中的毒性,这种浓度的培养液被注射进体内,相当于患了重症疟疾,在这个时代,恐怕还没有什么有效药物。 “走!瞧瞧去……” …… 楚江躺在床上,此时的他和十日前相比,连日来的高烧、畏寒、疼痛等症状已经把快把他给折磨崩溃,形容枯槁,已经瘦得不成人样。 当李幕然一行踏进这座屋子时,浓浓的药味混杂着其他怪异的味道直冲鼻孔,跟在后面的刚进屋的云樱忍不住这难闻的气味转身又跑了出去。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时正坐在榻旁,正在为昏迷中的楚江把脉。 楚怀看到儿子如今的样子,眼圈一红,心中对李幕然的恨又加重了几分,倘若这老者能医得好江儿,今日干脆就把李幕然给收拾了。 第66章 药神孙千 “这位是……” “这位是广都县赫赫有名的神医,‘药神孙千’孙先生,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 听到那人被称“药神”,李幕然冷笑一声,华佗在世时都不敢自称“神医”,他倒是挺狂妄的,竟敢称药神。 此时,那位老者正专心把脉,似乎没注意到李幕然几人。 李幕然见对方眉头紧锁,时不时用手磋磨两下稀疏的白须,忍不住摇摇头,这老人虽然被称“药神”有点言过其实,可看他的把脉样式以及专注程度,应该不是一个浪得虚名之辈,即便如此,他依然治不好楚江。 “疟疾”这病虽然在这个时代就已经在远《黄帝内经素问》中记载,并且详细记载了病因、病理和一些基本的治疗药方,可楚江与一般的疟疾患者不同,他是短时间内被注入了大量病原虫,单靠中药无法短时间内奏效。一旦延宕下去,这楚江即便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孙千才收回手指,将楚江的手重新放回被褥里。 “先生,我儿子他?” 孙千一摆手,慢悠悠地走到座位旁,端起凉白开轻嘬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道,“令公子这病倒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我观令公子形容消瘦,舌苔全无,脉息微弱,又昏迷不醒,八成是得了疟疾!” “疟疾?”不懂医术的楚怀和宗预异口同声地问道。 李幕然点点头,能诊断出疟疾,看来这老头果然有点本事!只是不知道他要如何治疗。 “得此病者表现为间歇性寒热发作。一般在发作时先有明显的寒战,全身发抖,面色苍白,口唇发绀,寒战持续约一盏茶或者一炷香的时辰,随后体表发热,面色潮红,皮肤干热,烦躁不安。此约持续数个时辰后,全身大汗淋漓,大汗后体表温度又恢复正常。经过一段间歇期后,又开始重复上述间歇性定时寒战、高热发作……” 孙千不疾不徐地将疟疾的症候简单描述了一遍,楚怀越听越兴奋,自己儿子的症状却如孙千所说,这么以来,这孙千当能有药能医治好自己的儿子。 “先生可知如何医治?” “此病耽搁不得,容我去一趟药房,亲自抓些药来,煎水让令公子先行服下,以观药效,恕老朽失礼了!”说完这句话,孙千提着药箱急匆匆离开了房间。 那么说,这李幕然就…… 想到这里,楚怀杀心再起!楚江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如今因为几个女子就跟李幕然发生冲突,被他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生死未卜,不杀他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不过,这里毕竟是宗预的府邸,若自己在这里结果了李幕然,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这宗预好歹是广都县令,如果李幕然就这么被人杀了,他也会被连累,所以,他定然会出来阻挠。但是,如果出了这府邸…… 想到这里,他面色一冷,“来人!把太守大人请出去好好招待!” 他话音刚落,两个人贸然闯进屋子,一左一右将李幕然夹在了中间。 李幕然见这阵仗,就知道楚怀按捺不住杀心,要对自己动手了。 “我家主君可是堂堂广汉太守,尔等如此做,难道是想要造反吗?” 宗预见楚怀骤然发难,脸色大变,“致远兄万万不可造次,鸿光兄可是朝廷亲封的广汉太守!” “德艳太紧张了,我楚致远是那种吗?” “那这……” “此事德艳勿管,我自有分寸!” 让宗预闭嘴后,准备撕破脸的楚怀大笑一声,随即狞笑着一步步朝云樱进逼,“造反?我哪里造反了?我只不过是为了能让孙先生好好替我儿子治病,所以才请太守大人出去,至于你嘛,长得这么标致,干脆留下来伺候我儿子得了。” “你……你无耻!” 楚怀懒得跟她辩论,转头对两名护卫说道,“速速请太守出去!” 那两名护卫接到命令后,一左一右抓住了李幕然的胳膊像抓小鸡一样往外拖。 云樱见状就要冲上去阻拦,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那两名护卫刚拖着李幕然走出屋门口,一支速度极快的箭发出破空声,瞬间钉在了门框上,箭尾颤抖个不停。 距离这支箭最近的那名护卫瞬间冒出一头冷汗,这支箭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射过来的,倘若再偏那么几分,射中的可不是门框,而是自己的额头了。 这间屋子的正对面屋顶上,李晖手持弯弓,将第二支箭搭在弦上,再次指向了这里,“第一支箭只是警告,若不马上将太守放了,第二支箭直接送你二人上路!” 那两名护卫都不傻,眼前这人的箭术不是虚的!自己命才重要!几乎想都不用想,他们丢下李幕然就朝屋里跑去。 李晖哈哈大笑一声跳下房屋,大踏步朝李幕然走去,就在他刚跳下房屋时,南中其余四兄弟也从府邸正门闯了进来。 李幕然满意地冲他们点点头,看来当初收了这南中五兄弟真是个英明的决定啊! 那两名护卫跑回屋子后,吓得结结巴巴地说道,“老……老……老爷,外面来了高……高……高人!” 楚怀正坐在楚江的床榻前,准备轻轻地将被子盖在儿子身上,见他们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吃惊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李幕然呢?” “外面来了高人,把李幕然给救……” 那名护卫还没说完,李幕然那令人十分讨厌的声音飘到了他耳朵里,“公然要杀朝廷指派的太守,可是死罪!” 楚怀抬头一看,不是李幕然又是谁!李幕然身后是五个高矮胖瘦不一的人,他们所说的“高人”,就是这五人吗? 宗预见李幕然居然被救了下来,脸色很不好看,若这李幕然被楚怀的人拖出去杀了也就罢了,自己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撇个干干净净,可是李幕然他没死! 楚怀意图对太守不利固然该死,可自己也会因为坐视不理而丢官去职,甚至有可能被下狱。 “太守大人,下官并非……” 第67章 我有一个条件 “宗县令,你的事容后再说。” 李幕然让宗预闭嘴后,把视线又转向了楚怀,“我很想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要杀我?” “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我焉能不杀你?”虽然事情败露了,可楚怀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可笑,方才孙千也说了,你儿子得的是疟疾,不是中毒!没准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患病,怎么就赖在了我头上?” 性格毛躁的老二司马忠挥舞着双锤大声说道,“跟他废话什么!他试图杀太守已经是死罪一条,不如就在这里把他打杀了,以绝后患。” 李幕然止住司马忠,看了一眼一直跟楚怀形影不离的那名汉子,此人身材虽然不如司马忠魁梧,可双臂隆起的肌肉块和那一双锐利的眼睛无不在提醒李幕然,此人也是“高人!” 虽然他相信凭借南中五兄弟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将楚怀干掉,可他不想这么做!因为系统给的支线任务还没有完成。 “令公子如今已经是疟疾重症晚期,病原体会疯狂攻击他的身体,依照目前的症候,你儿子撑不过三日!杀了我,你儿子也就别想活了。” “没有你,但有‘药神’在!” “你怎知‘药神’就能救活你的儿子?” “方才他……” 李幕然冷笑一声,“方才‘药神’可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说能救活你儿子。” 经李幕然这么一说,楚怀顿时想起了“药神”刚才说的话,“药神”只是说先抓药,观察药效。确实没有说自己儿子有救。万一这药效不尽如人意,自己儿子岂不就危险了。 楚怀正惊疑不定时,孙千捧着包裹好的药材跨进了门,可是感觉这屋里的气氛似乎与他之前离开时大不一样。 “你们这是……” “请容我冒犯多问一句,先生是否有把握治好我儿?” 看着楚怀充满希冀的眼神,孙千叹了口子,“非是我不尽力,只是这疟疾,需在初发时灌以汤药仔细调理方能压制住病情。令公子这病已经延宕多日,就医太晚,如今昏迷不醒,已经算是重症征兆,到了这个时候,就算保住了性命,九成也因心智受损,变成了痴儿。” 听了孙千这番话,楚怀的眼神迅速黯淡下来,“如此说来,我儿是……是没救了?” 孙千捋着胡须略一思量,随即开口说道“完全治好他老朽没有丝毫的把握,只能辅之以汤药,能否有奇迹发生,也只能依赖于他自己和上苍。” “先生可是‘药神’,一定有药方可以医治江儿的!需要什么药材先生尽管开口,只要这世间有的,我一定买来!” “晚了!晚了!且先看这一副药能否将他的热给退掉。”孙千将这包药递到了楚怀眼前。 楚怀接过来后,转身交给身边的护卫,“去!找个丫鬟赶紧去煎了服侍公子服下。” 此时的李幕然像吃瓜群众一样,幸灾乐祸地看着楚怀。 这种算计别人还算计对了的眼神让楚怀极度的不舒服。 孙千并没有丝毫的把握可以治好自己的儿子,唯一有把握能治好自己儿子的人却是他想要对方命的人。更可悲的是,自己非但没要了对方的命,反而把自己陷入到这死局当中。 楚怀回头看了一眼仍然昏迷中的儿子,眼神中的仇恨和愤怒很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死亡即将来临时那种死灰色。 虽说他意图杀死李幕然是死罪,可他背后的人并不虚支持李幕然的丞相,此事若闹到朝堂,他有的是手段为自己脱罪。他也不怕李幕然身后那五位“高手”,毕竟自己身边还站着一位曾经在敌军阵营中七进七出的猛士,还有已经跟自己坐一条船的宗预。 一旦真的双方闹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可是他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儿子,他需要李幕然那出神入化的医术。 想到这里,楚怀叹了口气说道,“我…………我失策了,你杀了我,但在我死之希望你能救活我的儿子,如果你不答应,我犍为楚氏势必会穷尽一切手段将你格杀!” 说到这里,楚怀双眼一闭,一颗滚烫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心里有说不出的悲凉,自己身为犍为楚氏的大家长,没想到也有被太守这个级别的人拿捏的时候。 身边那名护卫见此情形,面无表情地说道,“老爷不可……公子吉人天相,又有孙先生高超的医术,定然能转危为安。至于这李幕然,就让属下替你杀了!” 见这人竟然将他们兄弟几个视若无物,司马忠咆哮如雷,“狂妄!想杀太守,先问我兄弟五个答不答应!” 李幕然悠悠然走到一个座位那坐下,“瞧瞧,都急什么?喊打喊杀的多没礼貌,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宗县令,我讨你一杯茶吃啊。” 已经看傻了的宗预听到李幕然唤自己,连忙说道,“我……我这就差人准备。” 见楚怀还僵愣在哪里,李幕然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楚怀也被李幕然这怪异的举动给整糊涂了,按理说自己刚才已经决定要杀他,他应该对自己恨之入骨,先杀自己而后快才对,怎么还会邀自己坐下好好谈谈?难不成……是他怕了自己背后的人? 是了!很有可能!想到这里,楚怀心中稍定,走到李幕然对面跪坐下来。 宗预这次变聪明了,他不光命下人送了茶,还精心准备了一些瓜果…… “太守大人,您看还缺什么?” “不缺了,这里已经没你们什么事,都下去,我单独跟他谈谈心!” 得到指令的宗预如蒙大赦般闪电退下,这种浑水还是少往里趟。 南中五兄弟和那名护卫各自看了自家主君老爷一眼,得到指令后也退出了房间。 云樱见状,也待要退出去,却被李幕然给拽住了,“你又不是外人,退什么退?” 云樱听到李幕然的话,心中一暖,紧挨着李幕然坐下来。 “我想我们是该谈谈正事了!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了,令公子的病我会治。” 第68章 都是老狐狸 说完话,李幕然看了一眼还未离场的孙千,见他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说道,“孙先生还有何事?” “老夫虽不才,可对太守大人的医术持怀疑态度。楚公子如今已经昏迷不醒,寻常汤药虽然能稍缓解他的症状,但只恐杯水车薪。” “汤药本身药效就迟缓,再送到胃里,散及身体各处,又稀释不少药效,故而救缓而不救急,我的治疗方法,与你所认识的相去甚远,但是它能救楚江一命!”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若太守答应替楚公子医治,可否容老朽在一旁旁观?” 李幕然本想拒绝,可看这孙千没有像吉邈那般目中无人,倚老卖老,就应允了。 待孙千离开后,楚怀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儿子,开口说道,“说出你的条件!” “我知道楚氏家大业大,几乎垄断了魏、东吴和大汉的水路运输,所以……” “你想要钱?开口!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答应,”在楚怀心里,钱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李幕然淡淡一笑,“我并不是要钱,我是要楚氏一成的股!” 楚怀一听说李幕然的条件居然是这个,怒极而笑,“一成的股?你莫不是在说笑?你可知道楚氏一成的股代表的财富是多少?” 李幕然依然不急不躁,“我当然知道,楚氏的财富估计在整个大汉排名前十,财富预估在白银二十八万两!但是楚氏所掌握的总资产折合成白银的话,估计在数百万两,而这一成的股,代表的是几十万两的财富。” “你既然知道这一成股所代表的什么,还敢提出这样的条件,你以为我会答应吗?” “答不答应,那是你的事,只不过,和楚公子的性命相比,这区区几十万两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你……” “该提的条件我提了,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是楚公子的病,耽搁得越久,越危险!云樱,我们走!” 李幕然胜券在握,将碟子里最后一个荔枝丢嘴里后,起身扬长而去。 陈涛在府邸门口,左看看右看看,眼神里满是焦躁和不安,身为原来皇后府里的人,犍为楚氏的厉害他是知道的!楚氏虽然是商人,可因为其庞大的水路运输能力,庙堂里许多官吏都跟楚氏有着不清不楚的的关系。 甚至有部分皇族牵涉其中,和那些官吏相比,皇族拉拢楚氏不为钱财,为的是权势争夺。 如今朝堂上虽然各方势力牵扯,可最终的目标依然是皇位之争。 安平王刘理,安平王刘理比他哥哥刘禅聪明,又惯能玩弄手段,因此在庙堂有相当一部分朝臣受他控制,在江湖,他控制的正是犍为楚氏! 如今主君与犍为楚氏势成水火,他自然担心,就在他准备带一帮人强闯府衙时,巷子那头他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厮骑马飞奔而来。 “头!主君回来了,安然无恙!” “太好了!主君……主君竟然能在楚怀的地界全然而退,这……这……真是太好了!主君如今到哪了?” “快到了!” “快……快去迎接。” …… 李幕然得意洋洋地回到府里,深谙他生活习性的云樱递上了一杯刚沏好的普洱,“主君的条件开得是不是有点大,万一那楚怀真的舍了儿子,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幕然伸手接过茶,笑着说道,“楚怀如果真的舍得儿子,就该当时把我留下!因为一旦我脱身,就会调动人手抓捕他,可他并没有阻拦我离开。” “这说明,他知道主君看上的是那一成股,而不是他的命!主君不会轻易动他!” 李幕然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小娇臀,“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楚怀是个老狐狸,他做任何事都会给自己留个退路。” “主君,我还是不明白,我们现在完全可以派人抓了他们楚氏父子,这样一来,楚氏所有的财富不都是我们的了?” 李幕然瞪了一眼陈涛,心中暗叹他头脑太直棱,跟机敏的云樱相比天差地别,难怪他在皇后身边当差这么多年都没混上什么好官。 云樱朱唇轻启,“楚氏的根基何其强大,即便抓了楚氏,朝廷里自然有人保他,重罪轻判,最后会不了了之,楚氏那些财富,要么进了国库,要么进了朝廷那些官吏腰包。主君要想从中捞钱,太难了。” “还是云樱聪明。” 陈涛继续问道,“既然主君意在钱,何不直接开口要上几十万两?” “云樱回答!” 云樱浅浅一笑,“这个……恕奴家才疏学浅,不解主君其中之意。” 李幕然放下茶碗,清了清嗓子说道,“几十万两白银并不是小数,楚氏短时间内很难筹措出来,然而楚江的病并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即便是筹措出来了,如何在避开所有人注意的前提下将这几十万两白银转移是个大难题。稍有不慎,那些与我有仇的朝臣得到消息后,在陛下面前递上一本,我基本上就交代了。” “奴明白了,与其直取白银,不如取一成股,一则不易被人察觉,二则每年每月还有红利。” “还是云樱聪明,一点就透!不过我更在意的并不是红利,而是这楚氏遍布天下的水陆交通网,有了这一成股,我就可以对楚氏施加影响,将来我们的东西可以借助楚氏的货船,买到天下各处。” 陈涛直到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要股不要钱竟然还有这等好处! “楚怀是个聪明的人,权衡利弊之后他会很快做出决定,我算了一下时辰,这楚怀派的人应该快到府上了,陈涛你去府门瞧瞧去。” 李幕然话音刚落,一个小厮急匆匆进来单膝跪下,“主君,楚氏派人来了。” “请来!” …… 令李幕然意外的人,楚氏派来送信的居然是之前一直跟随在楚怀身边,说要杀掉他的那名护卫。 “我家主君已然应允太守的条件,还望太守即刻前去为公子诊治。” “契约呢?” “太守去了自会拿到!” “今日已晚,待明日一早我自会前去!” “只怕我家公子……” 李幕然一番手腕,从异次元空间取出盒药,“将这药合温水吞服,我保证你家公子无事。” …… 第69章 震惊的孙千 李幕然交给他的药是奎宁类口服药物,在这个时代也许是神药一般的存在,可在后世也只是专治急性疟疾的特效药。 那名护卫看着手里这盒花花绿绿的小药片,心里挂满了问号,可又不好再询问什么,又想到自家公子还生命垂危,他朝李幕然拱了拱手,旋即离开。 陈涛见自家主君就这么把药给了对方,有些担心地问道,“主君就真么把‘神药’给了他?” 李幕然哈哈一笑,“那的确是神药,不过那种神药还需要其他药物配合,且待明日看我妙手回春。” 南中五兄弟中的老四段武走上前一步,“不是我不相信太守,只是这疟疾属实难治,轻度的疟疾稍有不慎就会让人送了性命,更何况这楚公子已然病入膏肓。” 李幕然抬眼看了一下段武,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此人智虽然没有李晖高,可心比天高,平日里少有言语,觉得自己空有一身大才,却无法在军中效力,有一种壮志难酬的愤懑,因此他虽然人在府里,可心早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要想真让这人像南中其他兄弟一般踏实为他效力,还真必须拿出一些真本事,“倘若我能治好楚江呢?” 段武慨然说道,“若能治好楚江,风里雨里,愿一辈子追随太守。” 李幕然要的就是这个回答,“很好!” 段武也不傻,追问道,“倘若太守治不好楚江呢?” “我若治不好楚江,随你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太守就不怕我提一些你做不到的事?” “我若没这个自信,就不会这么说了,明日自可见分晓。” …… 南中五兄弟散去之后,李幕然和云樱一同往起居室而去,在路过湖边的时候,李幕然看着红日西沉,雾霭弥漫的湖面,有点不想立刻去睡。 见主君径直朝湖心小亭而去,云樱紧紧跟着,“时辰已然不早,主君为何不去就寝。” 在亭子长廊坐下后,李幕然回答道,“睡不着!” “可是为明日楚江的病发愁?若果真治不好也就罢了,奴可不认为段武会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 “楚江区区小病而已,我倒不是为他的病发愁。” “那是……” 李幕然很想说,他想家了!深秋初冬的时候,家乡也似这般景色一般,当然,那不是雾霭,是雾霾! 他在这个时代,有财富,有权力,坐拥数十名美女,只要自己愿意,可以让她们中的任何一位,甚至所有女子成为他的女人。这种生活,即便是后世那些富二代也比不上。 但是在他内心深处依然是一片黑暗,因为这个时代没有亲人!枯燥无味,一入夜就会像今天这样,吹灯拔蜡,早早入睡,哪里能比得上后世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可是,他又如何跟云樱说,他喜欢玩手游、看高清电视、打篮球,在网上跟一群陌生人吹牛…… 令他意外的是,这云樱似乎会读心术似的,开口就说,“主君可是想家了?” “算是!” “奴听说主君是汉中人,何不回家一趟?” “回不去了,迷了路……就再也回不了家,不说我了,你有没有想家?” 云樱紧挨着李幕然坐下,婉转的声音带着些许凄凉,“奴很小就没家了,又怎会想家?” 李幕然有些后悔,明知道云樱身世凄凉,却偏偏还提到她的伤心事,“我是无心的……” “无妨,在奴的心里,只要跟在主君身边,处处是家!主君既是奴的亲人。” 短短的一句话,让李幕然再次感受到了她火热的内心,他明白云樱在向他暗示些什么,只要他一招手,今晚就可温玉在怀。 但是他不想这么做,他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至少目前不是!主仆关系一旦掺杂了男女之事,就复杂了许多。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了,换下一话题,这里的‘男人醉’分号虽然刚开业不久,但已慢慢步入正轨,我们也不可能长时间在广都逗留依你看这些人中,有谁可以接替你的位置做店长?” 云樱略一思忖,“这些人中,从府里丫鬟选出来的几位虽然做事本分,但无进取之心,不宜做店长。” 李幕然点点头,府里的丫鬟自小就被亲爹娘卖了,做奴仆的自卑感很难被抹掉,自然不适合做店长。 话到这里,他又问道,“巧凤呢?巧凤做事干练,颇有男子之风。” “主君,巧凤虽然做事干练果断,可也只是性格豪爽,她可以是好姐妹,但并不是一个好店长。” 李幕然由衷地赞许,云樱做一店之长必须有缜密的经营头脑和超强的带团能力,巧凤符合了第二点,可并不符合第一点,所以巧凤也不适合。 “奴以为,蕊儿倒是上佳人选,她年不过双十,不光外貌好,做事也很细致,更重要的是她像主君一样爱打破原有规则,做什么事总会出乎意料。” 李幕然点点头,蕊儿的进步是那种丑小鸭秒变白天鹅的巨变!简直就是云樱的翻版,只不过他不放心的是蕊儿的秉性。 “重点培养她,若秉性不错,就安排她做店长。” “是!主君。” …… 【翌日】 楚怀一夜未睡,担心自己的儿子,天刚亮他就派人去了李幕然的府邸静候,令他欣慰的是,两个时辰后,李幕然果然来了!他内心虽然很激动,可表情依然很平静。 在他身旁的正是打算观摩的孙千! 一番假惺惺的寒暄之后,李幕然径直来到了床榻边,此时的楚江瘦骨嶙峋,哪还有十日之前的风光? 李幕然也不废话,招手示意陈涛他们将一个大木箱子抬进来后,拿出了一整套的输液器具,搭好架子后,他取出了一袋液体,这袋液体其实就是后世的营养液。 孙千见李幕然拿出了这么多古里古怪的东西,大为好奇,他疑惑地问道,“老夫一生行医,却未曾见过治病还需这等物件,敢问太守,这些物件是作何用?” 然而李幕然并没有理会孙千 将输液袋与输液管相连后,他又拿着输液针朝楚江的静脉上一扎,又用医用胶带固定好针头,调整了一下液体流动速度后,才长出了一口气。 第70章 别把电棍不当兵器 对李幕然来说,这一套专业的输液动作在医学院和在医院的时候早已经是滚瓜烂熟,可是对这个时代的来讲,这是一套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的动作。 尤其是当他用那一根细小的针扎进楚江胳膊里的时候,楚怀几乎要上前阻止,可最后还是忍住了,理智告诉他自己李幕然不会加害自己的儿子,因为李幕然更想要那一成的股份。 见李幕然终于坐下来歇歇,孙千再也按捺不住好奇的心,走到输液架前细细观察这一套东西,最令他好奇的是那个像是琉璃又不是琉璃的物件。 他看到琉璃里像是水的液体通过那根奇怪的透明管子一点点地输入到了楚江身体里。 李幕然喝了点温水润了润嗓子后,笑着说道,“我已经救治楚江,你是不是也该履行承诺了?” “老夫怎知你这些怪异的医术能治好江儿?” 李幕然看了一眼还在那里观察那套设备的孙千,嘴角一翘,“孙先生,劳烦您给看一下,楚江如今的状况如何。” “老夫适才已经把过脉,楚江的脉息较之前强劲了不少,不仅如此,就连这发热的症状也大为缓解,相信不久他就会醒来。” 得到孙千的回复之后,李幕然再次把目光转向楚怀,“如何?” “除非江儿真正醒来,否则这契约你休想拿到。” 李幕然脸色一冷,“你该不会不打算履行之前的承诺?这里可有县令和孙千先生做见证。” 楚怀双眼一眯,态度冷淡了不少,“老夫只是想等江儿醒了后,再履行承诺。” “看来我还真高看你了,原本以为堂堂楚氏的主心骨,应该光明磊落,没想到却是一位食言而肥,言而无信之辈!这要是传出去,天下将如何看待犍为楚氏?” 楚怀冷笑一声,“恐怕这事传不出去了!” 他这话刚说完,身边那位护卫唰的一下抽出兵器,随后从屋子屏风后面涌出了十几名壮汉,将李幕然一行七人团团围住。 宗预见状,大惊失色,“致远兄不可!他可是堂堂太守!这事万一传传出去,你我都要人头落地。” 楚怀冷冷地说道,“怕什么!我的身后可站着高人!处理了他,我自会向那位高人为你请功,这广汉太守的位置,由你来做。” 孙千见到这状况后,心中隐约感觉有些不妙,楚怀将他们几个杀了后,该不会也杀了自己灭口? 骤然被这么多,李幕然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你说的高人是安平王?安平王贵为皇室,又掌握着成都周边的防卫,确实权势很大,只不过这‘高人’还真算不上。” 楚怀听到李幕然提起了安平王,神色一变,“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安平王?” “既然想要这一成股,又怎么能不把楚氏的底细摸个清楚呢?据我所知,这楚氏的股,光是安平王就占了三成!也正因为如此,楚氏的运输产业才在安平王的支持下,一路顺风顺水。算起来,安平王这两年所分到的红利,差不多也在十万两上下,这十万两,足够养一只万人规模的私兵了。” 楚怀见李幕然说出了这么多机密,吓得胆战心惊,他跟安平王之间的事,出了他和楚氏几个核心人物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 “既然你有高人,我自然也有高人!据我所知,广都周亮才隐匿了不过万余人口,而你隐匿的人口足有十万之巨,从这十万人中挑选出一万精干的青壮组成私兵,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楚怀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就连安平王借他之手武装私兵的事都被李幕然给摸清了!这人……绝不能留!一定不能留! “没错,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背后的高人的确是安平王殿下,不仅如此,安平王殿下还借我的手蓄养了一批死士!这批死士一旦出动,必将撼动整个朝野,到时候朝堂易主,安平王殿下面南称君!我自然是首功之臣!” 这时,轮到宗预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犍为楚氏居然加入了皇室争权夺势当中去,成为了安平王的心腹!听楚怀这意思,安平王似乎是想取代陛下南面称帝!这……这野心实在不小。 楚怀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么机密的事,要么自己与楚怀合力将李幕然等人尽数杀了,作为投名状加入安平王阵营,要么就等着被楚怀一块灭口。 李幕然冷笑一声,“首功之臣,你别白日做梦了,如果安平王稍有点脑子,登基以后第一件事就抹掉犍为楚氏,吞掉楚氏的财富。” “你休要离间我跟安平王,说了这么多话,就是想告诉你,即便把你杀了,犍为楚氏在安平王殿下依然不动如山!冷夜!动手杀了他们几个。” 那名叫冷夜的护卫脸一沉,长剑一指直奔被南中五兄弟围在当中的李幕然而去。冷夜一动,那十几名汉子也呈包围之势朝他们冲过来。 一瞬间,客厅变战场。 南中五兄弟虽然强悍,可架不住人多,很快他们就被那十几名大汉牵制住。 冷夜一剑荡开南中老二的大锤之后,见李幕然二人无人防护,脚一蹬地,长剑直取李幕然。 眼看这长剑就要刺中李幕然,云樱大叫一声“主君小心!”,随后整个身体都挡在了李幕然前面,恐惧地闭上了双眼,等待死神的降临。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长剑穿胸的剧痛!等她再睁开眼时,冷风已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昏死过去。再看身后的主君,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件黑黝黝的奇怪的棍棒。 李幕然见一直念叨着要杀死自己的冷夜被一电棍给电晕,心中别提有多兴奋了,不解气的他又拿电棍狠狠电了昏迷中的冷夜几下,每电一下,冷夜的身体就抽搐一下。 “他奶奶个腿的,你想杀老子?老子是想谁杀就能杀的?” 解决掉冷夜这个最大威胁后,李幕然转身又摸出一根电棍,嗷的一声,双棍齐飞冲进了打斗的人群当中。 第71章 不平等条约 李幕然这些电棍,其实来自于异次元空间医院保卫科,早在来县令府邸之前都已经准备好。后世他虽然没什么打斗经验,可在这个时代,他的武力值已经被系统提高到比一般士族强的程度,再加上后世高科技的加持,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已经有好几个人被他给电晕。 原先,南中五兄弟比冷夜死死压制,场面十分的被动,可当冷夜被电晕后,场上的形势迅速反转,尤其是老二司马忠,舞动着重达二十斤的锤子,所向披靡。 楚怀怎么也没想到,局面会演变成这样。在他的谋划里,战斗力极强的冷夜即便牵制不了南中五兄弟,也能牵制三个或四个,剩下的人,就算战斗力很强,可双拳难敌四手,十几个死士一上,剩下的人也就废了。 解决掉李幕然身边的护卫,再干掉李幕然,最后将尸首好好处理掉,神不知鬼不觉。这种结果一则解气,二也不用出让手里那一成股,何乐而不为? 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李幕然这一环!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弱不禁风的李幕然战斗力竟然恐怖如斯,尤其是他手中神秘的武器,似乎是有神力一般,瞬间就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昏死过去,就连战斗力最强的冷夜都抵抗不了。 看到自己培养的那些死士不是死伤就是昏迷,楚怀后悔了!照这样的形势下去,那批死士很快就会完全失去战斗力。如今自己的底细已经被李幕然摸个清清楚楚,假设李幕然不死,不仅自己会被干掉,安平王多年的谋划也会付之东流,毁在自己手上。 他想战,可是连冷夜这样的人都栽在李幕然手里,自己上去也不过是同样昏迷的份儿。他想逃,可床榻上依然昏迷的儿子又让他不能逃。 …… 眼看着那十几个死士只剩下五个还在勉励支撑,楚怀终于忍不住,这个局面已经失去了继续战斗的意义,再坚持下去,这五个也早晚会被干掉。 “住手!住手!住手!我认输!我认输!” 这只是楚怀无力的狂喊,在这种局面下,他并不认为李幕然会收手,然而……李幕然收手了。 这是李幕然第一次参加战斗,还是如此剧烈血腥的战斗!系统赋予他的战斗力,果然是全方位的提升,力量、速度、身体强度,再加上电棍的加持,他的总体战斗力已经不属于南中五兄弟中的任何一个。 这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让他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兴奋感。 随手将电棍送回异次元空间之后,他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调整了一下呼吸和情绪。 “早知道这样,又何必整这么一出,枉送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呢?” 楚怀看着躺了一地的死士,心中一阵抽搐,他们的战斗力,非一般士卒可比,即便是放到战场上,那也是能冲锋陷阵的将军,可却因为自己一个误判,送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事到如今,你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我,怀死则死矣!但我只有一个请求,放过江儿!只要能放过他,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性烈的马忠提着大锤走过来,“太守何必听信这出尔反尔的小人之言,且请退开一边,让我送他归西。” 老大卢汉眉头一皱,呵斥道,“二弟不可鲁莽,凡事太守自会处置。” 李幕然并没有接楚怀的话,“这屋里也太脏了点,辛苦县令把这里打扫一下,那些身上没伤的人都还没死,没有致命伤的人大概率没死,至于那个冷夜,辛苦几位兄弟先把他给绑起来!不然他要是醒了,我还得费一番奏折再让他昏迷。” 宗预已经吓得不知道该如何做了,李幕然死了是最好的结果,可偏偏李幕然又没死,自己还没有阻止楚怀,单这一条已经基本上确定自己不仅官位难保,就连性命大概率也保不住了。 听到李幕然的吩咐,宗预原本如死灰的情绪,陡然亮起一抹光,难道……他并没有问罪自己的意思? “下……下……下……下官……这就安排。” 宗预出去没多久,就安排了十几个人进来打扫现场,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屋里除了地上不容易清理的血迹之外,已经恢复到战斗之前的样子。 “站着干什么?坐!坐!坐!” 坐在主位的李幕然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招呼还僵在那里的楚怀坐下。 楚怀此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要杀就杀!不必啰嗦!” “你想多了,和打打杀杀相比,我更喜欢钱!” “你……你难道要放过我?” “我对你的命不感兴趣。” 楚怀见李幕然居然就这么放过了,眼神闪烁不定,遇到这种情况,换了谁都不会饶了自己,可偏偏这李幕然与众不同,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李幕然会不附加任何条件地放过自己。 他走到距离李幕然不远的下手位置坐下,“开条件!” “很好!那我就直说了,原本我只是想要楚氏一成的股,奈何你偏偏又做出这等谋逆之事!为了安抚我受创的心灵,必须得加点什么利息。” 在楚怀心里,他已经做好了让出楚氏绝大多数财产的准备,“想要什么,直说。” “除了这一成股之外,我要你交出犍为以东通往东吴的运输业务。” 楚怀听到李幕然这条件后,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高兴的是李幕然没有狮子大张口,吞掉楚氏所有的财产。 伤心的是犍为通往东吴的水路业务可是楚氏最赚钱的摇钱树,一旦被割让给李幕然,楚氏损失巨大。 可眼下,他并没有丝毫的办法…… “我可以交出整个大汉的水路业务作为交换!” “我偏偏想要这一段的水路运输,考虑到犍为是你们楚氏的地方,我没加上犍为那段水路交通业务,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楚怀长叹一声,此时他的境况犹如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能不答应吗?。 “我答应!今后犍为郡以东通往东吴这一段的水路运输,全都归你。” “这就对了嘛!入股契约呢?” 楚怀心情极为不爽地从楚江睡的床榻底下翻出一个檀木盒,打开后取出了两份契约。 “这是拟好的契约……” 李幕然打开,仔细地从头看到尾,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这才按上自己的专有印章。 楚怀慢吞吞地掏出自己的印章,犹豫再三后,一咬牙盖了上去。 第72章 皇权之争 转眼间,自己非但没干掉李幕然,反倒折了许多死士,还倒赔上了楚氏最赚钱的运输线路,他是后悔到姥姥家了!看着李幕然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脸,楚怀恨不得上去掐死他,可这终究也只是想想。 “一成的股已经转让与你,江儿何时能醒来?” “快则一两天,慢则十天半月,不过请放心,如今我也是楚氏运输业的东家,自然会好好照顾令公子,陈涛,安排车马,将楚公子接到府里,好生照顾。” “怎么!你还要把江儿接你府上?” “当然了,如果不接我府上,万一令公子出个什么意外算谁的?还是接我府上好,我会悉心照料他的!我想什么时候犍为到东吴那段的运输业务交割完毕了,楚公子也就醒了,” 楚怀不傻,李幕然借口把楚江接到他府里照顾,实则是把楚江当作了人质,一直到那段的业务交割完毕,他才会放人。 眼看着李幕然带着自己的儿子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了宗预的府邸,楚怀气得想要杀人!没想到自己纵横商界三十余年,到头了却被李幕然这个年轻的后生当猴耍! 当李幕然刚跨出宗预府邸大门的时候,系统小姐姐的声音随即响起:系统恭喜您,成功完成第二个支线任务,奖励武力值加10!累计武力值20,您现在的战斗力相当于一般的偏将水平。 系统小姐姐的声音刚落,李幕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感,就连身体上的肌肉也在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大了一圈。这种升级的感觉,让李幕然感觉像是在玩rpg游戏。 不过这游戏确实好玩。 回府的路上,陈涛很好奇地问道,“主君怎知这犍为楚氏与安平王之间的关系?” “成都距离广都距离也不算很近,可你知道周亮为什么不辞劳口,每月甚至每半月就会来一趟成都吗?” “自然是押送股利给主君。” “这只是你看到的,广都的人口隐匿情况我们掌握了,可在其他的州郡县,又如何摸清隐匿人口数量呢?没有丞相坐镇,在地方士族豪商的阻挠下,其他各县几乎永远无法查清当地的实际人口数。” 顿了一顿后,李幕然继续说道,“为什么士族豪商能够无视地方官吏,大肆蓄养人口?因为他们朝里有人,几乎每个士族豪商都跟朝堂上的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样一来官商勾结,逐渐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深度绑定结果,随之形成的就是朝堂上拉帮结派,官商勾结的现象,这种现象演化到最后就是皇权之争,而犍为楚氏背后的主子就是野心勃勃的安平王。” 陈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李幕然如此支持周亮,实则是让他作为在野的眼线,暗中监察朝中官吏与士族豪商的关系。 周亮本是东吴家臣,本身与官场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又在商界有一定的地位,让他在暗中调查最合适不过。 【成都·二月初十】 二月初十中原地区还是残冬未销,可成都已经是春意盎然,繁花似锦! 朝会结束后,诸葛亮面带着微笑捋着花白的胡须,当先一步迈出了大殿,长史费祎紧随在诸葛亮后头。 “丞相,我听说这李幕然近日巡查广都,闹出了不少动静,不仅在广都开了分号,还顺带抢了犍为楚氏一成的股,成为了犍为楚氏的股东。没想到一向老谋深算的楚怀居然在李幕然这里栽了一个大跟头。” 诸葛亮听费祎这么一提,笑容更甚,“何止于此,李幕然不仅拿了犍为楚氏的的股,还强取了犍为以东直达东吴的水路运输!今后益州与东吴的货物往来,怕是要和他打交道了。” “这李幕然胆子可真不小,犍为楚氏背后可是有安平王撑腰!李幕然虽然是丞相举荐的,可公开场合丞相应该不会站在他那一边,我看今日安平王的脸像黑炭一样,八成不会善罢甘休。” 诸葛亮眼睛微咪,“李幕然之所以与楚氏卯上,多半是因为他府里的陈涛,陈涛是皇后外宅的司阍,皇后未入宫时就长期侍奉,自然对朝里的局势有所了解。” “好啊!李幕然削弱了犍为楚氏的力量,相当于削弱了安平王的力量!未来一段时间,安平王的心情可能会不怎么好。” 诸葛亮点点头,“陛下虽然流连于玩乐,可胜在秉性善良,安平王虽然聪颖,可德行却与陛下差了不少。” “安平王勾结士族豪商,豢养死士,其志不小!” “只要有我在一天,当保陛下皇位无虞!” …… 安平王刘理近日确实心情不爽,准确地说有点害怕,广都那边传来的消息几乎要毁掉他三年来的苦心经营。 虽说楚怀说李幕然并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与自己的关系,但只要李幕然一纸奏疏送到陛下面前,也能引起陛下不小的猜疑,到时候丞相对自己的盯防估计会更加严格。 回到府里后,他如坐针毡,总想不出一个巧妙的法子将这事遮盖下去,在想了无数种可能的办法之后,他依然认为最妥当的办法就是干掉李幕然,杀人灭口。 就在他决定召谋士讨论如何对付李幕然时,府中长史韩陌进门说道,“殿下,董侍中来访!” “董允?他怎么来了?” 刘理很了解董允,其人刚正,丞相上书北伐之时,提拔他为侍中,总领宫中之事,也正因为这刚正的倔脾气,连陛下都惧他二分。也正因为如此,刘理平日里跟他几乎没什么人情。 “跟随董侍中而来的还有一位年轻人,姓陈名祗,下官听说此人是费祎推荐给董侍中,董侍中带他来,或许是举荐他在这里担任个一官半职。” “请来!” 听到一个请字,董允拂了拂衣袖,抬脚跨进了屋门,陈祗有样学样,也如董允那般跟着进去。 虽说平日里没多少人情,可胸有大志的刘理还懂得如何礼贤下士,董允刚一进来,他便起身笑脸相迎,“董侍中怎么有空到我府里来?” 第73章 陈祗的阴谋 董允躬身行礼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特为殿下举荐一人,这位年轻人姓陈名祗,以孝廉入仕,费文伟将他举荐于我,奈何我府中并无空缺,便想到了殿下这里。” 刘理仔细打量了一下董允身边这位年轻人,长相倒还不错,更引人注意的是那一双眼睛,澄澈中带着一丝丝机灵狡猾。 “陈祗虽然年少,可工于谋略,颇具大局观,假以时日不失为殿下的一大助力。” 陈祗见董允推崇他,再次躬身行礼,“殿下英勇神武,神采斐然,下官若能跟随殿下左右,日夜聆听殿下教诲,实属三生有幸。” 刘理原本不想收下陈祗,可陈祗这一番吹捧的话,让他很是受用,“既然是董侍中推荐,那就留到府上暂且做个主簿,如何?” “陈祗拜谢殿下!日后定当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既然我的事已经了解,也不多叨扰殿下,就此告辞!” 深谙董允秉性的刘理也不加以挽留,“侍中请便!” 董允出了安平王府之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忧虑。 陈祗很优秀,其才学和见识在年轻一辈中不可多见,然而正因为陈祗很优秀,使得董允不敢轻易用他,董允总觉得这陈祗不像表面上的那样谦恭忠厚。 【是夜·安平王府后门】 一架马车在府门停下后,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黑影轻车熟路,一闪身就进了府里。 相隔时辰不大,又一辆马车停在后门,一个身材略显瘦弱的影子也闪身进了府里。 王府会客厅,刘理高坐在主位,下首坐着的两人,一是扶风太守张翼,另一人赫然是之前被贬为黄门令,在宫墙内做扫洒粗活的黄皓! 黄皓上次因带陛下出宫狎妓而获罪,被诸葛亮降为黄门令,虽经李昭仪求情,但刘禅始终忌惮此事会惹怒丞相,并未让他官复原职,只不过免去了他宫内扫洒的粗活。 黄皓头一个记恨的就是诸葛亮,但是记恨归记恨,真要明面上跟诸葛亮硬杠,十个他也不敢!但这并不妨碍他找机会打击诸葛亮身边的人。 扶风太守张翼,虽然跟李幕然没有直接的冲突,可如今他能坐上太守的位置,也多亏了安平王的提拔!安平王有事,他自然要来帮衬。 更重要的是,他是北伐的反对者!可偏偏陛下凡事都听丞相的,任百官如何劝谏也改变不了诸葛亮执意北伐的决心。对诸葛亮的反感转化到陛下身上就是失望,张翼有一种想换掉皇帝的冲动。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守,往早了说没有董卓那样的狠辣,往近了说没有曹操那样的谋略。于是当刘理悄悄的透风给他有意于皇位的时候,张翼心动了。只不过他很聪明,只在刘理前面表忠心,还没彻底上了他这条船。 “二位都是犍为楚氏产业的股东,我就直说了,楚怀之子楚江在广都与李幕然发生了冲突,结果是楚江被人暗算中了一种奇怪的毒,本王猜应该是李幕然所为,李幕然以替楚江治病为要挟,逼迫楚怀让出了三成股,不仅如此,李幕然还趁机垄断了我大汉通往东吴的水路运输……” 刘理将最近广都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如今那李幕然依然是我等的眼中钉,不知二位有何办法?” 张翼冷哼一声,“我就说楚怀放纵其子胡作非为,早晚出事,果然……还是出事了!” 黄皓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李幕然自从来到成都后,奴婢就没有过好日子!” “既然这李幕然已然成为我们的绊脚石,何不遣人……”张翼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然而未等刘理回答,黄皓先摇了摇头,“若李幕然这能这么容易对付,楚怀也不至于吃了这么多亏,楚怀身边可是有冷夜这个高手护卫,按刚才殿下所说的,楚怀应该也有杀李幕然之意,只不过冷夜应该恰好被李幕然给克制了。” 刘理点点头,“确是如此!据楚怀所说,他几次想要杀了李幕然,可都没有成功,尤其是最后一次,冷夜手中的长剑几乎就要刺中李幕然的咽喉,结果却在最后一瞬被李幕然的怪异兵器打中,立时昏迷不醒。” 经他们二人这么一分析,张翼有些焦躁,“似这等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倒有些进退两难。” 刘理见黄皓都提不出好的方法,心情极差! 然而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了一个声音,“区区一个广汉太守,何劳殿下和两位大人费心!” 刘理一听殿外是陈祗的声音,警惕心大起,此人今日刚入府私自窃听他们商议之事,莫非董允是派此人前来刺探情报? 想到这里,刘理抽出腰间佩剑当先朝殿外而去,见到殿外的陈祗后二话不说将剑架在了他脖颈上。 “汝怎敢在门外偷听!” 尽管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但陈祗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下官头一日入府,想要熟悉一下府里的事物,不成想来到了会客厅外,听到殿下议论广都之事,顿时来了好奇心。” “汝可知汝的好奇心是会断送了汝的性命?” “殿下想要取下官的性命自然易如反掌,只不过下官死了,殿下想要收了那李幕然的性命就不那么容易了。” “汝这话何意?” “下官胸中有万策,殿下如信得过下官,可否容下官进殿细说?” 刘理有点不信,但还是把长剑还鞘,这陈祗要是能说出个什么好法子倒还好,如若不然,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众人全都归位后,黄皓忍不住多看了这年轻人几眼,“殿下府中何时多了新人?” “下官乃董侍中举荐进王府的,白日刚被殿下委以主簿一职。” 刘理回到座位上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说出你的计策来,如果这二位都称赞你,重重有赏。” 陈祗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对付人,应该抓住其软肋,二位可知这李幕然的软肋在哪?” 第74章 潜藏的危机 刘理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人,“再绕弯子我就发飙了!” 陈祗这才收起狡黠的目光,正色说道,“那李幕然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商铺,如今他人在广都,只顾着新店开业,却忽略了成都的‘男人醉’,倘若此时有人控告成都的“男人醉”以次充好,殿下可以这个由头,查封‘男人醉’,然后再上奏疏一封,说在‘男人醉’仓库查获兵器数十!李幕然有造反之心!再由黄内侍和李昭仪在陛下耳朵边吹吹小风……” 张翼听到这里,兴奋得一拍大腿,“陛下定然苛责李幕然,即便不处死,也会罢了他的官!只要他没了官职,还不是任我等揉捏?” 然而黄皓和刘理二人却依然眉头紧锁。 黄皓先开口说道,“早先,盛德酒楼也曾以这个办法试图抹黑‘男人醉’,奈何‘男人醉’所卖的物品皆有独家的仿冒工艺,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恶心到李幕然,反倒让盛德酒楼元气大伤。” “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是因为‘男人醉’有李幕然坐镇,又有丞相撑腰。如今丞相不日即将前往南中巡查,这李幕然又不在成都,给‘男人醉’找点麻烦还不是轻而易举?” 刘理沉吟不语,他总觉得陈祗的话似乎在给自己挖一个坑,可并不知道这个坑究竟在哪个位置。 黄皓接口说道,“李幕然虽然没在成都,可根据我手下的线人报,他的得力助手云樱已然返回成都主持大局,这个女子表面上柔柔弱弱的,可实际上是个狠角色。” 陈祗一听黄皓说云樱回了成都,脸上喜色更胜,“真是天助殿下,倘若那云樱返回成都,这事就更好办了!那云樱就是李幕然的第二个软肋!……” 陈祗将自己的谋略和盘托出,听得刘理是既惊又喜,惊的是这陈祗的谋略一环扣一环,在时机把握和大局掌控上令人叹为观止。倘若一切都如陈祗谋划的那样,绝对能把李幕然给逼上绝路,顺带还能收割一波死忠的朝臣。 这陈祗表面温文尔雅,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发起狠来就连刘理都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喜的是幸亏董允没有将他举荐给别人,不然这样的人才上哪找去? “好!很好!我原以为董侍中如此推崇奉宗兄,有夸大之意,如今一看,奉宗兄的才华和谋略,好比周之吕望,汉之张良!此事就这么定了!不知黄内侍和张将军有何高见?” 黄皓和张翼双双摇头,表示无异议。 “很好!待丞相南巡之后,即刻行动!” …… 【广都·李幕然府门外】 直到楚怀彻底将犍为到东吴的水路运输业务交给李幕然后,李幕然才将身体已然恢复八成的楚江送还给楚怀。 看到楚家的仆人将楚江搀扶上车,李幕然笑开了花,“楚公子好走!他日我定当亲自登门拜访,感谢楚公子送了我这么大一份厚礼。” 刚在马车里坐稳的楚江听到这番话,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拜访就不必了,我楚家虽然好客,但也得分清楚来客是朋友,还是不速之客!如今栽在你的手上,我认了,可是哪天太守栽到我手里,可就没这么容易放了。” 陈涛见楚江公然威胁自家主君,怒不可遏,“汝这是不想回去了是吗?” 冷夜一个闪身,拦住了准备冲向马车的陈涛,“回不回去,还由不得汝说了算。” “陈涛回来!我既然答应了对方,自然是要放楚公子回去的。” 将陈涛唤回来后,李幕然看着马车里弱不禁风的楚江笑着说道,“倘若真有一天我栽在了楚公子手里,那一天太阳应该从西边升起。” 楚江冷笑一声,“别以为获取了我楚氏一成股又占据了我楚氏的水路运输就能在我面前张狂,早晚有一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冷夜我们走!” …… 看着楚江的马车绝尘而去,李幕然刚准备回府,大街另一侧一人一骑飞奔而来,最后在府门口停下,那人翻身下马,随即跪倒在尘埃,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呈给李幕然。 “主君,云樱姑娘的亲笔信!还有一封信是丞相的家书。” 李幕然一看是云樱的亲笔信,有些意外。 广都“男人醉”稳定下来后,放心不下成都“男人醉”的李幕然决定先遣云樱回成都,估摸着时间,云樱回成都不过三天就写了这封亲笔信。 回到府里,李幕然拿起其中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奴云樱书呈主君!看完这封信,李幕然才明白为什么云樱会专程差人来送信。 “奴自归成都后,“男人醉”一切如旧……。前日丞相差人来府,言丞相欲前往南中巡查,只是不放心果儿……望主君悉心照看,切勿让果儿在外惹是生非……” 看完云樱的信后,李幕然又拿起了另一封信,上面用篆书工整写着:顽劣女果儿亲启。 看到这里,李幕然乐了,看来丞相自己也知道自家这女儿有多顽劣! “陈涛,果儿呢?” “听云柔说似乎是去了周亮府上!” 李幕然叹了口气,又是去周亮府上!八成这丫头又去找孙夫人切磋武艺去了,若放在十年前,这孙夫人的战斗力或许还很强,可如今孙夫人年已四旬,战斗力还存多少?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决定亲自去周亮府上走一遭! 也不骑马,也不坐车,李幕然一个人晃晃悠悠穿过自家院子,来到后屋左侧,找到了那个直通周亮府邸的小门。 穿过那道小门,再走上约几十步,他隐约听到了一些金铁交击的声音,再穿过一道连廊后,他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地方。 只见诸葛果的贴身护卫胡冰站在附近,场上正在比剑的两人正是诸葛果和孙夫人。 李幕然见孙夫人在诸葛果的强攻之下左支右撑,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还时不时指点诸葛果哪里不对,心中感慨不已。 即便孙夫人的年龄已超四旬,可她的容颜丝毫不逊于小她二十岁的诸葛果。当年孙夫人东归,这刘备也不知道哪里脑子不不对劲,怎么就忍心舍了这么漂亮的老婆呢?真是暴殄天物! 第75章 第一支私兵 孙夫人余光看到李幕然后,手中的剑停了下来,诸葛果这时也发现了他。 “李太守几时来的?” “刚到!给果儿送信!” “我的?”诸葛果有些疑惑地问道。 “丞相要南巡,惦记你在这里惹是生非,让我好好看着你。”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不需要你看着。”诸葛果小嘴一撇,取走了李幕然手上的信。 孙夫人擦了擦脸上的香汗,将手中剑交给侍婢后,走到一旁凉亭坐下,“怎么丞相要南巡?南中那里局势不稳?” “南中并无大事发生,丞相此次南巡,怕是要为日后的户籍改革铺路。” “我在东吴时就听说你和丞相曾在这里掀起了不少风浪,那些隐匿人口多的士族豪绅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李幕然嘿嘿一笑,“他们即便再恨我,也得乖乖到‘男人醉’花钱买我的新式亵衣!毕竟他们身边都有女子,孙夫人要不要来一套?我送!” 虽说孙夫人早有买一套试试的想法,可终究还是没下定决心,她一听李幕然要送她一套,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燥热。 假装没听到李幕然最后一句话,她继续说道,“丞相既然要为户籍改革铺路,为什么要选南中而不是其他地方,例如已经有一定基础的广都?” “夫人有所不知,凡户籍改革,必然会触及一些达官贵人的利益,若在成都、广都等这些士族豪商聚集的郡县试行户籍改革,阻力重重。南中则不一样,人口较少且汉人与南蛮杂居,推行户籍改革的阻力要比益州、汉中这些地方小不少。” …… 李幕然在与孙夫人正在讨论诸葛亮南巡的意图,周亮笑着走了过来,“太守来访,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些许小事而已……” 周亮看了一眼诸葛果手中的信,自信满满地说道,“可是丞相家书?我听说南中一带,丞相要作为户籍改革的推行地。” 李幕然疑惑地问道,“你哪里来的消息?” “盐矿工人里有不少南中的,故而得知,此事可是太守的建议?” 李幕然摇摇头,“早先确实有过提议,不过并没有建议什么时候实施,丞相如今要去南中巡查,八成是想把户籍改革的事早点提上日程。” 孙夫人接口说道,“欲速则不达,户籍改革事关社稷民生,还关系到士大夫阶层的核心利益,稍有不慎非但改革受阻,甚至有可能为自己惹祸上身,丞相确实有点着急。” “先不提这事了,我之前让你帮忙招募的私兵,进行得如何了?” “目前共招募到了五百!按照太守要求,这些青壮私兵年龄在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身高五尺到七尺之间……” 李幕然所说的私兵,其实并不算是私兵,这些人都是按照后世的方法,从普通人家中选择合适的青壮训练成职业军人,只不过后世是征兵制,而他施行的是募兵制。 财富越来越多后,他萌生了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私兵的想法,如今这个世道,即便挣得钱越多,但若是手里没有什么依仗的话,照样 不容易活下来。 倘若自己有一支私兵,关键时候一定能派上用场! 于是自从李幕然到达广都后,周亮一直在帮他张罗私兵的事,又是四处招募,又是选择练武场,又是寻找打造兵器的作坊,几乎都没闲过。 “五百人……规模已经不算小了!走!去练武场,带我看看去。” “我也要去!” 诸葛果一见李幕然要去军营,她坐不住了,自从来到广都之后,她除了逛就是逛,整个广都城有趣的地方除了青楼以外,全都被她逛了个遍,最近这几日她除了跟孙夫人比武就是在府里闷坐,快要闷死了。 孙夫人淡然一笑,“既然果儿要去,带我一个,我也想看看太守调教的私兵,跟我身边的侍女究竟哪个武力更胜!” 李幕然从孙尚香的笑意里看到了浓重的挑衅意味,似乎在她看来,自己这个文官调教出来私兵,战斗力不值一提。 “好啊!到时候我们一场比武如何?倘若我输了,任凭孙夫人提条件,但我若是赢了……” “太守若是赢了,随便什么条件都可以。” “我就喜欢孙夫人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我们校场走着!” …… 周亮所选的练武场,在广都县城外西北郊,距离广都城门不超过十里,骑马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李幕然自不必说,诸葛果和孙夫人是女中豪杰,两人都舍弃了车驾,随李幕然直奔西北郊校场。 最惹人瞩目的,是紧跟在孙夫人身后的数十名身穿暗红劲服的女子。这些女子是她大归东吴后重新调教出来的精英。 孙夫人感叹的是她们无法上战场,不然许多人都能超越那些男子,成为军中的中流砥柱。 李幕然一行来到校场时,已经是申时三刻,夕阳近黄昏,正赶上卢汉收拢兵士,准备结束操练吃饭歇息。 “这五百名兵士如今都由南中五兄弟中的老大卢汉和老五李晖带着训练,倒也比刚招募时的战斗力强上不少,如今兵营里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兵器。” 李幕然仔细一看,那些兵士手里拿的可不就是纯木打造的剑戟。 “为什么会缺兵器?” “还记得我之前跟鸿光兄说的那段歌谣么?‘巴郡刘氏江山铁,犍为楚氏通三家’,这段歌谣之所以把巴郡刘氏跟犍为楚氏放一起,是因为刘氏如今的家主,刘恒,娶的正是楚家家主楚怀的长女!” 听周亮这么一提点,李幕然顿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巴郡刘氏刘恒为了替他丈人出口气,动用手里掌握的资源,封锁了我们获得兵器的途径?” 周亮点点头,“巴郡刘氏虽然比不上犍为楚氏那么有钱,但巴郡刘氏基本上垄断了大汉的铁矿石供应,背后也有朝廷的支持,想要彻底封锁我们铁矿石的购买渠道,还是能做到的。” “刘恒怎知是我要买兵器?” “大规模采购铁矿的买家,要么是朝廷,要么是地方豪强,整个广都能称得上是豪强的,大概只有太守。巴郡刘氏想要打听出这铁矿石是谁人买,还是很容易的。” 第76章 诗狂李幕然 “巴郡刘氏,好啊!很好!” 此时,在李幕然心里,巴郡刘氏已经成了下一个吞并目标。 既然巴郡刘氏的主业是矿石开采,那么所需的工人将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在这一批工人中找出一两处巴郡刘氏的致命伤,应该不难!比如草菅人命、瞒报税收…… 卢汉一见李幕然来了,伸手示意兵士们暂停后,笑着走过来,“德明兄真是好手段,募来的青壮身体状况真不错。” “我可没什么好手段,这都是太守的条件诱人,来当兵提供食宿,还每月有一定的小补助,哪个人不乐意干?” 李幕然无谓地说道,“这些条件是应该的,毕竟将来他们要上战场流血牺牲,若平日里待遇不好,哪还有战斗力去打仗?” 几个人闲聊一番之后,李幕然关心起了这五百人的训练问题,“将他们全都训练成将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的要求是要通过严格的训练将他们捏成一个整体!战可攻,退可守!令行禁止。” “主君尽管放心,别说是区区五百人,就是五千人我也能把他们从铁砂聚合成铁块。” “我给你的训练要诀,可曾用在训练中?” 李幕然所说的训练要诀,指的是他根据后世那些军队训练科目整理成的,其中包括了军队礼仪训练,实战训练。他希望在这个时代能打造出一支威武之师,文明之师。 李晖眉飞色舞地说道,“主君给的的实战训练手法虽然新奇,可训练起来确实有效果。刚开始训练时,他们几乎坚持不了多长时辰,尤其是二十里负重越野跑,跑个三里就累得爬都爬不动,后来慢慢增加,经过二十多日的训练,已然能跑个十里地,原先十个人才能一个,现在六个人就能跟我战个不相上下。” 李幕然笑着说道,“我给你的那套训练技巧,锻炼的不仅是力量,还有速度、高度、远度、敏捷度和反应力,是全方位提升,能在短短二十日就有这么大的进步确实不易,告诉管饭的,今晚上的伙食多加两头豚彘!” 卢汉一听大喜,冲着校场的那些兵士大喊,“主君有赏,今晚伙食加餐,两头豚彘!” 那些兵士们一听说有猪肉可吃,齐刷刷单膝下跪,“谢主君恩赏!” 李幕然见这些兵士们跪地整齐划一,说话异口同声,就知道卢汉在礼仪训练中也没少下功夫,有功则赏!按道理,给卢汉一个步兵校尉也是当得的,只不过这些兵目前还是私兵,自己口封一个校尉,做不得数。 “卢汉训练有功,改日我会表奏陛下,为你等五兄弟论功行赏!” 卢汉和其余四兄弟一听要封赏他们,激动得当即单膝下跪,早先他们离开南中前来成都,为的就是搏得一个武官职位,两军阵前立战功。但是,他们跟随李幕然若没有什么职衔的话,只能算家将,家将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如今一听说李幕然要为他们表功,当然激动。 “谢主君栽培!” “好好训练,将来这批人即便不是战场上的将军,也是军伍里的中坚力量,而你们就是仅次于五虎上将的人物!” 老二司马忠一听说自己将来会成为仅次于五虎上将那样的人物,憨声憨气地说道,“我要向张将军看齐!” 老三孔胜一晃手中的长枪说道,“这么说来,我要向当阳长坂坡的英雄,子龙将军看齐!” 老四段武剑术了得,箭术也了得,当下说道,“黄老将军是我的目标。” 老五李晖见他们都抢了中意的对象,有些着急地一挥软鞭,“都别跟我抢,锦马超是我要超越的对象。” 兄弟四个都占了五虎上将其中一个,止有老大卢汉并没有开口。 “右川兄的目标莫非是关羽,关云长?”卢汉的兵器是大环刀,李幕然相当然的就以为卢汉的目标是关羽。 “关将军乃世之虎侯,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水淹七军,功莫大焉!我怎敢与关将军相比。” 听卢汉这么一说,李幕然借用系统排行榜一对比,与关羽的战力还真差不少,关羽的武力值是92,而南中五兄弟中武力值最高的老二司马忠才堪堪达到70,老大卢汉的武力值六十刚出头,老三、老四的武力值也在60-70之间,至于老五李晖,他的武力值只有区区的54。 再看一下自己的战斗力,已经来到了47,也就是说自己只需再有一个支线任务,就可以超越李晖! 再回到老大卢汉的武力值五维图上,李幕然发现卢汉的力量跟关羽相差无几,但是在速度和敏捷方面差了一大截。 “右川兄力量和判断力上和关将军相差并不大,差就在了速度和敏捷,倘若右川兄多做一些负重练习,一定会缩短和关将军的距离。” “主君怎知我速度和身体灵活性差的?” “平日里对你的观察多了点而已!” 卢汉随即一拱手,“多谢主君提点!” 见李幕然能说出大哥跟关将军相比,差在哪里,其余四兄弟也来了兴趣。 无奈,李幕然只好挨个帮他们做武力值解析,这一解析就解析到了日薄西山,此时校场里已经飘起了一阵阵的猪肉香。 “李晖你跟锦马超相比,五个维度都差了不少,想要追上马超的武力值,先养养你这一副瘦弱的小身板!” 这一晚,李幕然并没有回到广都城。 夜晚,天空中繁星点点,校场正中已经燃起了篝火,现场充盈着只有军务中才有的豪放气势! 关中五兄弟和校场兵士们的轮番劝酒,使得李幕然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只见他拎着酒壶,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喊出了只有在这个时代才有十足韵味的《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 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 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主君好文采!这等有血性的诗文让人热血沸腾,好似把我等带到了塞外西域,点兵征伐!” 第77章 尴尬的孙夫人 被卢汉和那些兵士们一吹捧,李幕然醉眼惺忪,嘴角一翘,再吟起了另一首诗,“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念到最后,他还真比了一个弯弓射箭的姿势,只是这箭没射出去,人却一头栽在了地上。 “主君!你醉了,还是早点回府休息!”陈涛也喝了点酒,但是他很清醒,见李幕然醉得都快站不起来了,急忙走上前劝解道。 “我……我怎么可能醉呢?我……我是……医生,醉了也能……能……嗝……自己解解解……解酒。” 李幕然晃晃悠悠站起来,拎起酒瓮又灌了一气,用袖子一抹嘴,继续吟咏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 就这样,李幕然喝完了酒就念诗,念完了诗又喝酒,他感觉自己似乎从来没这么痛快过!这种感觉跟以前在课堂上念诗完全不同,因为上学时那是作业!是必须要背诵记住的。 现在念诗,是有感而发! “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低头思故乡,故乡?故乡?” 李幕然在吟咏到故乡的时候,情绪开始崩溃,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痛哭流涕,让在坐的所有人都错愕不及。 太守这是……怎么了?刚才还诗兴大发,舌绽莲花如仙人临人间,怎么转眼间就泪如泉涌跟死了亲妈似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女扮男装的诸葛果见李幕然哭成这样,顿时想起了父亲曾跟她说:李幕然身世可怜,父母早逝,师父也早早没了,是个真正的孤儿,以后少在他面前跟我撒娇! 她又想起了母亲曾经叮嘱她:李幕然虽然说话做事有些奇怪,可这人秉性还不错,无父无母,并且医术很好,年纪轻轻又做了太守。似这样的条件,真的不可多得。 你可要好好盯紧了,万一哪一天被公主或者其他王公大臣的女儿看上,有得你后悔的。 然而母亲的这番话,诸葛果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人确实很优秀,但却是文官!居庙堂之高的文臣,哪有驰骋疆场的武将那样的豪气? 可是这次随他出来,她对他的印象在改变,从与楚江斗勇,再到与楚怀斗智!从开分号“男人醉”挣钱,再到养私兵操练,一直到今晚醉酒吟诗那种豪气冲天的气魄。他这个文人,似乎与一般文人相比确实有些不一样。 诸葛果感觉他在慢慢撩拨她的春心,一颗似要破土但又被土壤压着的萌芽在她心里开始成长。 思故乡?难道他是酒喝多了,想父亲母亲了?或许……以往自己确实对他有些过于冷淡,应该多关心关心他才是。 “夫人,太守他这是……”周亮手里提着烤猪蹄,呆呆地问道。 “主君!主君!我们不能再喝了。”陈涛想要搀扶起李幕然,却被李幕然用力一甩,跌了个屁股着地。李幕然嚎哭过后,又拎着酒瓮晃晃悠悠站起来,一边吟咏,一边狂饮。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 当他走到孙夫人身边时,竟然傻傻一笑,跪坐在孙夫人面前,将脑袋搁在了孙夫人膝盖上,双手还抱着孙夫人的膝盖,就像小孩在依偎在母亲身边一样。 出于本能,孙夫人想要将他推开,可下一刻李幕然的声音飘到了她的耳朵里,她的手停在了半空。 “妈,我想你了……我好想回家。” …… 陈涛见自家主君居然抱住孙夫人,尴尬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急忙走上前想要将李幕然搀扶起来,“夫人,请恕我家主君无礼,他是喝醉了才如此失态……” 然而孙夫人却阻止了他。 她虽然不想承认,可李幕然刚才确实称呼的是“妈”,他……他居然把自己当作了他的母亲? 坐在孙夫人身边的诸葛果也听到了李幕然的话,她很想笑,因为这李幕然居然把孙夫人当作了自己的母亲!可是她又想哭,她可怜他的身世。 “夫人莫怪,太守自小没了父母,又独自一人来到广都,举目无亲,长期压制了心里的孤寂,以至于今日借着酒劲显露出了他的内心,以至于冒犯了夫人。” 被诸葛果这么一解释,孙夫人更不好推开李幕然。 陈涛见孙夫人并没有怪罪,随即转身对众人说道,“今日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 遣散众人后,陈涛再回过身就听到了隐约的打鼾声,主君他居然趴在孙夫人膝上睡着了! …… 南中五兄弟中,老二老三老四都喝得醉醺醺的,只有老大卢汉和老五李晖还算清醒。 陈涛一招手,将他们二人叫到跟前,两人在前,一人在后抬起李幕然朝距离校场不远的一处房舍而去。 诸葛果再次向孙夫人表示歉意后,扭腰跟了上去。 陈涛三人将李幕然轻轻到床榻上之后,见诸葛果跟在后面,就说道,“主君无事,只是醉得厉害,女公子还是请回!” “你们这些男子笨手笨脚的,如何懂得照顾醉酒之人?还是你们回!我自己一人来照顾就行。” “这……似乎有点不妥……” “没什么妥不妥的,走!走!都走!”诸葛果一顿狂轰,将陈涛三人轰出了房间。 …… 李幕然做了个梦,梦见在大学里做医学解剖,梦见在医院里手术,梦见了过年在家里吃着妈妈亲手包的大馅饺子,梦见了大学暗恋对象在一条河的对岸笑着冲他招手。 他激动得跳下水,就在他游了一半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下沉,水迅速地没过了嘴巴、鼻子、眼睛…… 慌乱中他双手乱抓,感觉自己似乎是抓到了一条滑溜的鱼,这条鱼还挣扎着想要从他手中挣脱。 然而,等他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抓的根本不是一条鱼,是诸葛果的手! 第78章 莽撞的司马忠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诸葛果那张恼羞成怒的娇俏脸蛋,原本如清澈如水的眼瞳中此时仿佛冒着怒火。 李幕然不是没摸过女孩的手,但最近半年多确实没摸过…… 诸葛果见对方还抓着自己的手不放,怒叱道,“还抓着不放?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李幕然这才尴尬地松开她的手,“我……我不知道抓的是你的……” “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我可坚持不住了。” 见他还算君子,诸葛果眼神里的怒火很快消散,随后一股沉重的疲劳感迅速袭来,她连打了两个哈欠。 李幕然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外套不见了,就连贴身内衣都被换掉了。 “昨夜……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并不是,半夜你吐得很厉害,衣服上地上到处都是,我只好将卢汉大哥找来帮你换,又把你拖到木桶里给你清洁了一下身体。” 李幕然用力嗅了嗅,衣服上果然还残留着一丝皂荚香味。 “早上刚热过的醒酒汤,还有一些暖胃的早点都放桌子上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也不等李幕然同不同意,诸葛果站起来伸个懒腰,转身就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了房间。 目送诸葛果离开后,李幕然强忍着昨夜宿醉造成的头疼,下榻来到桌子旁,看到那碗醒酒汤,自言自语地说道,“醒酒汤?还真不如后世的醒酒药管事!” 从异次元空间取来醒酒药服下后,他刚准备回榻上睡个回笼觉,脑子里却想起了一件事:糟了!和孙夫人的比试。 一想到和孙夫人的比试,李幕然睡意全无,就连脑袋的痛感都减弱了不少。 他一边穿外袍,一边喊,“陈涛!陈涛!” 听到屋里动静的陈涛急忙开门进来,“主君,您……醒了?” “去校场安排一下,让卢汉抽调出三十人的精英,准备和孙夫人的比武。” 陈涛眼神极为怪异地看着他说,“主君,如今校场内击鼓声,喊杀声不断,八成是已经开始比武了。” “已经开始比武?是谁安排的?” “孙夫人手下的女护卫在私底下谈论今日比武的时候,言语中多有贬低之意,却恰好被司马忠和孔胜两兄弟听到了,两兄弟气不过,司马忠当场就要翻脸,却最后被孙夫人阻止了。” “孙夫人的意思是即刻开始比试?” “确实如此,主君!” “走!去校场!” …… 如今的校场,与昨日倒有所不同,校场的一边搭起了台子,上面摆了三张短腿小桌,正中央的桌子上,孙夫人坐在桌子的一侧,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校场临时搭建的擂台上的第一场比试。 她身边的空位就是为李幕然准备的。 正位左前坐着胡冰和云柔,右前则是周亮和卢汉二人,其余人的人则分散在校场的各个角落。 擂台上正在比试的两人,是南中五兄弟中的老三孔胜和孙夫人手下的第四侍女——碧影。 两人此时正在擂台上杀得难解难分,孔胜手中的长枪攻若蛟龙出海,守如虎踞峡谷,虽然没有明显占据上风,可也游刃有余,杀得对面的碧影香汗淋淋,险象环生。 但是明面上占据优势,并不能让孔胜心安,第一场比试,二哥司马忠同样在刚开始时赢面很大。可他的对手凝霜就好像是一条滑溜的泥鳅一样,缠绕在二哥周围,使得二哥的武器无法发挥优势,那凝霜见把二哥的体力耗费得差不多了,才开始反击,最终二哥败了。 第二场比试,这个碧影似乎也想像凝霜一样,先耗费他的体力,再伺机反击。他想逼迫碧影正面对抗,可身手敏捷的碧影总会恰到好处地躲闪。 正当他思索着如何破解碧影这种伎俩时,校场上起了一阵喧嚣,再次进攻落空之后,孔胜停手!这时,校场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了一个人身上。 李幕然糊涂了,本想悄悄溜到校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谁知一进校场就成为了焦点,更令他困惑的是,许多人看了一眼李幕然后,随即把目光转向了孙夫人。 孙尚香见状,干咳两声,便不再言语。 李幕然一把将陈涛拉到他身边,悄声问道,“他们这是……” “回主君,昨夜主君酒醉,误把孙夫人当母亲,还抱着她……” 陈涛挑重点,将昨夜发生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李幕然一听自己居然把孙尚香当作了妈妈,还在众位将士面前痛哭流涕,尴尬得恨不能立时消失!可是他消失不了,只好硬着头皮朝看台而去。 来到主位坐下后,他心中安定不少,可不经意间往左手边一看,与孙夫人四目相交,心中又开始波涛汹涌。 我滴个乖乖!昨夜我居然会……这算不算吃孙夫人的豆腐?也不算,毕竟她比自己大了二十岁,这应该是老牛吃嫩草才对!不对……孙夫人虽然年过四旬,可表面看上去像是三十岁少妇一样。 就在李幕然坐下胡思乱想的功夫,擂台上也有了动静,只见孔胜一拍长枪枪柄,直取碧影的前胸。 碧影下意识地朝右一闪,却没料到孔胜已经预判了她的动作,抓住她的胳膊一个过肩摔,碧影被重重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第二场,孔胜胜!目前比分一比一平。” 孙夫人见己方输了第二场,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养这些女将耗费了太多太多的心血,却到头来连一个山野村夫都打不过,这让她面子往哪搁? 李幕然见己方赢了,心情大好!“承让了!夫人!” “太守切莫得意,三局两胜,如今你我各胜一局,只不过是又重新回到了起跑线,这第三局……” “夫人,我有一个提议!这第三局我们打破之前的常规好吗?” “如何打破?” “夫人熟读兵法,当知道两军对垒,起决定作用的是主帅,如何调兵遣将,何时进攻,何时撤退,何时埋伏……” 孙夫人诧异地问道,“你的意思是,第三局你我二人比?” “不!我的意思是孙夫人派出50人规模的小队,我在他们中间选出25人。然后你我各指挥所属小队,在距离校场五里远的地方进行实战对抗,一决雌雄!” 第79章 兵者!诡道也! “如你所愿!不过这校场你的人赢不了我的人,实战,是一样的结果。” 眼光老辣的孙夫人早就看出来,李幕然身边真正能打的人只有南中五兄弟,再加个陈涛。但是,他们中战力最强的,也只是跟自己这批女护卫的战力在伯仲之间。 李幕然也不傻,若真在校场比武,自己身边除了南中五兄弟和陈涛,再无能战之人。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南中五兄弟也不一定能胜得过孙夫人那批女护卫,更别提陈涛了。 但若是把这批人拉到外边,那就不一样了。 【午时·断风崖】 断风崖位于校场西北约十里的地方,和广都城周围不同的是,这里已经有了地势起伏,而这断风崖算得上是起伏最剧烈的地方,从崖顶到崖底高度为七十五丈,斜度近乎于垂直,一条窄窄的瀑布从崖顶垂落而下,在崖底形成了一个深约三丈,水域面积约有十余亩的小潭,小潭溢出的清水冲刷成一条弯弯的河流,朝东南方向缓缓流淌,河流两边多为森林,还有一些面积不大的草甸。 李幕然和孙夫人此时正站在断风崖上,身后则是睡眠不足的诸葛果和陈涛,以及数名侍者。 断风崖下,两只小队隔河而望,虽然两队不是真正的战场交锋,手中的兵器也是木头做的,可双方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丝毫不弱于真实战斗。 “夫人怎么只派出了二十五人?” 虽然崖顶距离崖底距离不近,但崖底下人数多少还是能靠肉眼分辨得出来。 和属下身穿同样红色劲装的孙尚香看都不看崖底,“我若派出五十人迎战,即便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你也未必能服气!但是!即便是二十五人,要想赢你这刚拼凑起来没多久的私兵也是小事一桩。” 李幕然微微一笑,也不与她争辩什么,在没有看到结果之前,任何争辩都是徒费口舌。 崖底…… 卢汉看了一眼对方阵营,只见之前在校场上较量过的碧影和凝霜两名女子只列在第一排五个人靠边的位置。如果按照站位推断,碧影和凝霜还是这五人中战力最低的!可她们二人在对二弟和三弟的时候却取得了一胜一负!如果是中间那名年约三旬的女将出马,恐怕他们五兄弟没有一个是对手。 再看看后面那二十名女子,即便战力比不上他们五兄弟,可要干掉自己身后训练不足一月的私兵,那简直就跟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大哥!主君的战术果真管用?” 刚取胜一场的孔胜此刻自信心爆棚,“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这种作战策略,是在敌强我弱的前提下才合适,主君让我们执行这种作战策略,实在有点小看我等!难道我等还比不上对面那些女子不成?” “三弟勿要妄言!主君如此安排,料必有用意。你可还记得主君曾特别强调‘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两军阵前务必要令行禁止。今日之战虽然并非是生死之战,可也能让孙夫人主君知晓我兄弟五人真正的战力!因此,这一战,只需赢不许输!” “大哥!你看!号旗动了!” 卢汉朝崖顶的方向一看,代表开始的红色号旗果然展开!就在号旗招摇的一瞬间,对面蓄势待发的女子们像一头头正在捕猎的母狮一般大举攻了过来。 “撤!按照原计划撤进森林!”卢汉一声令下,队伍迅速后撤。 孙尚香把崖顶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见刚开战李幕然的兵就仓皇后撤,忍不笑着说道,“太守这兵,跑得倒挺快!打仗不行,逃跑第一名。” “夫人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在整个实战未结束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好!我倒要看看,一群连战意都没有的人究竟如何反败为胜。” …… 卢汉遵照李幕然的指示,将二十五人的队伍分成了五个小组,他们兄弟每人带一组。战斗一开始,他们就遵照李幕然的指示,以向外画圆的路径假装撤退,实则是要迂回包抄女队的后路。 对面的动向和意图,女队似乎并没有觉察出来,只见站在前排最中间的那名女子一马当先趟过深度不到膝盖的溪流,朝对面小队消失的地方冲去,其余人紧随其后。 在崖顶观战的孙尚香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可当卢汉等人分成的五个小组拉出运动轨迹后,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妙,对面的小队根本不是在撤退。 她能很清楚地看到对面的队伍在撤入树林后很快一分为五,其中的一支继续直线撤退,引诱己方队伍继续追击,逐渐拉大己方小队成员与成员之间的距离。 而另外四支小队则分别从左右迂回包抄己方后路,她很想提醒她们要注意敌人,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在未来实际战斗中,没有人会在一旁提醒她们。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落在最后的五人被对方二十人围杀!等到前面的人发觉不对劲已经来不及救援。 第一次接触战,女队五人“战死”出局,而男队则二人“战死”。 卢汉等人一击得手后并不停留,迅速撤退到树林中,依照原先的规划朝前面迅速移动。 而此时,女队的几个高手已经全被后方的遭遇战吸引,自然就忽略了前面的人!卢汉等十八人得手后,迅速组织成员迂回撤退。 下一刻,女队前面的四个人在左右前三路夹击下,几个呼吸间被解决掉,而这一次,男队仅损失了一人。 这一击再次得手后,卢汉并没有立即组织进攻,而是在撤出战斗后,将剩余的二十二名成员聚到一起,等待时机。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己方就损失了九人!这九人中还包括战斗力较强的碧影!这时候,观战的孙尚香再也无法保持好心情。 相反,此时的李幕然则心情大好!在自己的设计下,卢汉等人仅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解决掉了对方九人,这成绩确实不错。 首尾两次遭受攻击,并且损失还如此巨大,女队队长心情差到了极点,她后悔自己大大低估了对方!倘若这是真实的战场,失去的可是九位活生生的姐妹。 第80章 从成都来的信 “停止追击,全部集结到一起,谨防敌人偷袭!” 为了避免敌人再次使用首尾攻击策略,女队队长不得不将拉长的队伍聚合到一起。 这种策略起到了一定作用,对方不敢偷袭,女队也不敢再贸然追击,整个树林一时间安静下来。 看到女队队长临危不乱,孙夫人舒了口气,之前的确损失不少,可余下来这些人能寻找机会与对方决战,也有很大胜算! 可惜的是,孙夫人的想法落空了。 卢汉见对方缩到了一起,派出了身手最敏捷的李晖前去骚扰。 只见李晖摇晃着脑袋,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公然暴露在众女子的视野之内。 “人们都说孙夫人的手下勇猛过人,我看不过如此,瞧你们这几位娇滴滴的,打打杀杀多不好,我们五兄弟都尚未娶妻,不如你们几位就嫁了我们兄弟几个如何?真要是答应了,我们兄弟就算拼着挨主君骂,也立刻认输。” 李晖一边说,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一边肆无忌惮地在女队队长和其他几位女子身上来回扫。 “无耻!”凝霜怒斥一声,手持长刀直取李晖! 李晖仗着身手了得,左躲右闪,还不时的拿她们姐妹寻开心,气得凝霜肺都要炸了。 李晖躲过凝霜的再一次攻击之后,转身就朝树林里扎,气急败坏的凝霜彻底失去了理智,一拧身就追了去。 女队队长见状,暗道要糟!旋即动身带着其余人也跟着追了过去,然而一切都晚了! 凝霜陷入包围后,只不过两个回合就被南中五兄弟解决,又一位“阵亡!” 女队队长终于被彻底激怒,“只敢暗中偷袭!不敢正面对阵,一群懦夫,这就是你们太守教给你们的?是个好男儿就正面决一死战!” 卢汉大笑一声,“好啊!决一死战!” 他敢这么答应,其实是完全按照李幕然的计划行事,比试刚开始时,女队的战斗力远非这些刚训练二十天的新手士卒能比,并且女队此时士气正盛,若一上来就决战,必输无疑。 随后,女队损失九人,士气大受打击!并且还损失了碧影一个主力,战斗力此消彼长。 但此时仍不到决战的时机,尽管他们人数占优,可女队那还有四位主力!获胜的机会并不大。 可如今,对方再损失一个主力,并且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此时决战,获胜的机会大增。 崖顶上的两个人看到崖下面的局面,神色各有不同,孙夫人似乎对自己下属的战斗力极为看好,即便损失了两位主力,但她依然认为女队的战斗力在男队之上。 “我承认,一开始她们确实轻敌了,但想要仅凭人数多就能获胜,似乎是有些异想天开。” “夫人别着急,决战马上开始,我们静等结果就行。” …… 崖下,卢汉开始布置战术。 “我跟二弟缠住女队队长,三弟选对方一个主力,四弟选一个主力,不求战胜,但求拖住她们。待五弟率人将对方其余人解决之后,这三人就再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吩咐完几个兄弟之后,卢汉转身面对着余下的十八人。 “你们都是五百人中的佼佼者!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然而她们却嘲讽我们不够男人,我们要不要证明给她们看看!” “要!要!要!” “那就拿出汉子该有的样子,用实力去征服她们!” 被卢汉这么鼓动,那些从来没经历过正面厮杀的新兵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征服她们!杀!杀!杀!” “聒噪!”对此不屑一顾的的女队队长一马当先冲了过来,仅仅几个呼吸过后,两队就撞成了一团,混战! 卢汉和二弟司马忠拦住了女队队长,老三孔胜和老四段武分别对上了另外两个主力。 跟女队队长正面杠上之后,卢汉才真正了解对方的实力,这女队长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可实际上手臂力量跟自己相差无几!更可怕的是,对方伸手敏捷度居然与五弟李晖相差无几! 一时间,卢汉和司马忠竟然和女队队长一人战了个不相上下,准确地说,女队队长还隐隐占据上风。 至于孔胜和段武两人与对方的战斗也比较胶着。 李晖带领的十八人虽然人数要比女队剩余人多六个,可人数多并没有转化成战斗力高。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这十八人就“战死”了九个,而女队方面仅仅损失了四个。 崖顶上的李幕然看到女队处于人数绝对劣势,居然还有这样的战斗力,忍不住叹了口气,孙夫人练兵,确实有独到之处。 孙夫人此时却眉头紧锁,她怎么也没想到,南中五兄弟居然能拖住己方三名主力。男子耐力和持续战斗力本来就强于女子,眼前虽然双方杀得难解难分,可时间一长,恐怕不利于己方。 果然,她的担忧是对的!只不过先出现局面反转的并不是三名主力。 李晖率领着剩下的九名士卒来回冲杀,很快重新占据了上风,剩下的八名女队员相较于之前,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开始明显下降。 双方再混战一盏茶的时间后,女队这边又折损了四人,男队这边同样是四人。 到这时,孙夫人才真正开始担忧起来,若三个主力其中任何一个胜出,胜利将导向她这边。可如果这三名主力短时间内无法决出胜负,结果就不好猜测了。 很快,李晖在又解决掉对方一个队员后,整个战场的胜负天平开始向男队倾斜。几个呼吸之后,剩余的三名女队员在奋力拼掉男队这边的三名队员后,也被李晖给干掉。 略作喘息后,李晖带着仅剩的一名队员,杀向了女队队长。 此时的女队队长面对两位对方主力,已经开始落下风,再加上两人之后,更加支撑不住。 一炷香的时间后,看着最终的结果,孙尚香长叹一声,“我输了!说,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我还没想好!不过相信很快就会需要夫人的帮忙。” “随你便!” …… 【广都城】 一封从成都来的信,打乱了李幕然的计划。 第81章 心怀鬼胎的朝臣 李幕然跟孙夫人的实战比试刚结束,成都传来一个足以令他愤怒到不惜造反的消息:“男人醉”被查封,云樱以及店里的其他人被下狱。理由是涉嫌偷逃赋税! 【广都城·黄昏】 李幕然坐在府邸的前厅,手里拿着的信是府里蒋寿差人送来的,信里详细讲述了整件事的经过。 “啪!”李幕然的手重重拍在了案几上。 就在他将手拍在案几上的瞬间,系统小姐姐动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三个支线任务开启,请在十日内逆转‘男人醉’被封的局面,任务完成后奖励武力值+10!” 卧槽!十日内!当我是神探狄仁杰呢?即便是狄仁杰,怕也十日内逆转不了这种局面? 跟系统打交道的时间长了,李幕然很清楚这位系统小姐姐的脾气,奢求她降低任务难度或者提高任务奖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故而他也没跟系统小姐姐废话什么。 “太守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坐在客位的孙夫人见状,连忙问道。 “成都出了一些事,我需要立刻赶回成都!” …… 【成都·朝堂】 成都“男人醉”涉嫌偷逃赋税的风波,即便过去了几天,却依然未曾平息。 “男人醉”被查封了,可如何处置“男人醉”背后的主人,广汉太守李幕然,成为了朝臣们争论的焦点。 朝堂上,大致分成了三个不同立场的派别。 以安平王刘理为首,包含杜琼、谯周、黄皓、张翼、陈祗等人组成的派别主张革除李幕然的官职,并将他以主犯的身份下狱。 以杨仪、王平等为首的中间派别主张只革除李幕然的官职,但并不问罪。 以费祎、董允、姜维为首的保李派认为“男人醉”偷逃赋税案,有多处疑点,主张再审。 “臣启陛下,李幕然自去岁来到成都后,因为有恩于丞相,被丞相举荐做了广汉太守。他仗着要职加身,公器私用,利用‘男人醉’大肆收掠财富,所卖之物极尽秽污!有辱市风!又做假账本以逃避朝廷赋税,动摇社稷根本,臣窃以为应当从重治罪!” 安平王第一个站出来发难,他想借“男人醉”偷逃赋税之事,让李幕然再没有翻身的机会。李幕然翻不了身,那么丞相就少了一大臂膀,再找机会干掉姜维,那么这朝堂将会成为自己的一言堂! “‘男人醉’一事疑点重重,其一:‘男人醉’主事人并未招人。其二:‘男人醉’原账本无缘无故遗失,以誊录副本作为证据,并不可信。其三:成都县令在未通知‘男人醉’店东,未等案子最终判决的情况下查封‘男人醉’,是否合理?” 面对安平王的进言,费祎针锋相对,“以上三处疑点,仍需要细推深敲,臣以为在本案尚未有最后判决之前,‘男人醉’可继续营业!至于已经被下狱的主事人,臣以为应当暂时释放,待整个案件查清楚之后,再做计较。” 两边主事人各抒己见,各自阵营的朝臣们也随后加入了辩论中,整个朝堂上人声鼎沸,原本庄严肃穆的朝会仿佛变成了菜市场。 刘禅见底下臣子们吵成一团,自己也乱得六神无主,心中叹道:倘若有丞相在就好了! 想到丞相,刘禅心中一亮,何不暂时压下此案,待丞相回成都后再做处置? “诸位爱卿!” “诸位爱卿?” “诸位爱卿!!!” 直到刘禅第三次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后,那些朝臣们才停止了争辩,一瞬间,整个世界清静了。 “诸位爱卿所言,皆有各自的道理,朕一时难以决断,故此案暂时搁置,待丞相回成都,由丞相亲自处置。” 说完这句话,刘禅起身急匆匆离开了大殿,只留下错愕不已的朝臣们。 本次朝会未能将李幕然彻底按下,安平王心中多少有些不爽!下得朝后,他正晃悠着准备回家趁天色尚早,与家里几个侍妾温存温存。 “男人醉”被查封后,店里大部分产品被搜罗送到了对面的男人乐,少部分产品则被安平王及几个涉世官吏给分了。让安平王惊喜不已的是,这“男人醉”做的亵衣果然比“男人乐”强上不少,他这些侍妾穿上“男人醉”的亵衣,又稍加打扮之后,那简直叫绝! “殿下且留步!” 正想美事的安平王刘理回头一看,是从事谯周在后面紧追他! “谯从事何事?” 谯周先是朝四周看了一圈,察觉并无人注意他们后,低声说道,“殿下,我听说这李幕然已然得到消息,不日即可抵达成都,不知殿下作何应对?” “应对?”谯周的话,让刘理有些不解。 “‘男人醉’偷逃赋税一案还未有最后定论,可我等却趁‘男人醉’被封之际,拿走了里面的……万一被李幕然发现,追究起来,总归是不好。” 查封“男人醉”谯周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可事后也分得了五件亵衣,他把这五件亵衣分给最喜欢的五个小妾之后,那几位小妾高兴得轮流伺候了他足足五个晚上,差点把他的老骨头给拆了。 “谯从事多虑了,那李幕然区区一个太守,能掀起什么大浪?你只需跟在我身后摇旗呐喊,坐实李幕然是偷逃赋税的主谋,日后定然少不了谯从事一些好处。” “一切为殿下马首是瞻!” …… 李幕然回府了,原本两天的路,被他硬生生压缩到了一天不到,一路上连马都累倒了三匹! “主君!您可算回来了!您若再不回来,云樱姑娘怕是撑不住了。” 在府门等候许久的蒋寿见到李幕然,一把跑过去,拉扯住马的缰绳,带着哭腔说道。 听到蒋寿的话,李幕然瞬间明白,云樱被下狱后,那些背后的主使为了尽快获得他们想要的口供,八成是动用了什么非人的手段折磨云樱。 “她现在被关在何处?” “现被关押在廷尉左监!” 廷尉左监?廷尉左监监丞李幕然并不熟悉,但是单凭他竟然狠心对一女子用酷刑逼供,足见此人官品并不怎么样。 “走!去廷尉左监!” 李幕然拨转马头就要奔廷尉而去,却被蒋寿拦下。 第82章 廷尉左监程煜 “主君长途跋涉,宜修养一晚,养精蓄锐,待明日再去不迟。” “云樱如今被关押在左监,我岂能安眠?” “白日,老奴曾去左监探望,云樱姑娘虽遭了一些罪,但精神尚可,料短时间并无性命之忧,主君万不可因此乱了方寸。” 被蒋寿这一番劝解,李幕然冷静不少,“男人醉”突然被查封,云樱被抓,这一桩桩事需要抽丝剥茧,找出脉络,确实不能操之过急! 更何况,他需要支援力量!孙夫人带着她的五十名女护卫已经在路上,若能得凝霜、碧影等人相助,不失为一大助力。 “也罢!卢汉你等先去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前往廷尉左监!” 吩咐众人休息去后,李幕然招呼蒋寿进了客厅,“信里说得太简单了,将‘男人醉’被查封的经过详细说一遍,务必不要有任何遗漏。” “回主君,云樱姑娘从广都回来之后这几天并无任何异常,可有一天半夜,店里仓库突然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存放在仓库里的原始账簿被火烧了个干净。” “除了原始账簿,其他损失多少?” “存放在仓库里的几十匹绫罗绸缎也一并被毁!损失万金!” “继续说下去。”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失火的第二天,廷尉左监监丞程煜带着人就来查账,说有人举报‘男人醉’偷逃赋税。主君您是知道的,‘男人醉’从来没做过什么偷逃赋税的事,于是云樱姑娘就拿出账簿副本,供他们查阅。” “问题可是出在副本上?” “正是出在副本上!副本上记载着正月份营业额计壹拾五万三千钱!应纳赋税七千金!但是我们实际缴纳的是二千二百金。” 李幕然愣了一下,“正月份营业额这么高的么?” “老奴也有些怀疑,老奴记得即便是业绩最好的腊月,也没超过十万金!这十五万营业额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春香等人呢?” “凡店里主要任务一并被收监!至于那些女工们全都被安顿在了府里暂住。” “你可知这廷尉左监监丞的底细?” “老奴托人暗中打听过,这廷尉左监的监丞姓程名煜,字明叔,益州人士,今年三十有七!早先曾跟随丞相南征,后受益于安平王及其他大臣的举荐,以军功授廷尉左监一职!” 听到这里,李幕然略微明白过来,难怪这次出马的是廷尉左监,原来这监丞受了安平王的恩惠! “嗯,我知晓了,你下去休息,明天一早替我准备十枚金锭!” “主君这是要收买程煜?” “区区十枚金锭,收买他可能性不大,你且准备,届时我会便宜从事。” “老奴遵命!老奴告退!” 等蒋寿退出去之后,李幕然就一头扎进了异次元空间,在医院值班室的电脑上,他找到了原始账簿的数据,在这份存档中,腊月的营收是玖万肆仟金!正月的营收是肆万肆仟金!按照蜀汉商税“营百抽五的”方式计算,当月应缴纳商税是二千二百金!而并非是七千金。 可见,当天廷尉左监查店所看到的副本一定被人动了手脚,这样一来,仓库火灾,原始账簿被烧很大可能不是孤立事件! 能在云樱底下神不知鬼不觉毁掉原始账簿,调换账簿副本,这个人如果是外人,一定身手了得,机智过人。如果是内鬼,下手时机要多得多。 在异次元空间好好睡了一觉,养足精神之后,李幕然开始配置曾用来对付楚江的致幻药物。 【翌日一早】 李幕然站在前厅门口,一群年轻男女排得整整齐齐站在他对面,一个个低垂着头。 蒋寿走到李幕然身边说道,“主君,人都在这里了,后堂女工、前厅模特、安保人员还有销售人员,共计七十二人。” 李幕然点点头,拿起手中的花名册,朝那些人走去,他想从这些人的神色中找出什么端倪。 最终,女工队伍中的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名女子从开始一直到现在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当他距离她越近,这名女子的身子就抖动得越厉害。 这女子绝对有问题! 抓到一丝脉络的李幕然一挥手,两名护卫走进人群,将那名女子给架了出来。 此时,那名女子已经浑身瘫软,半趴在地上,低垂着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主君饶命!主君饶命!我……我是被逼的!” 李幕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没问她,她就招了,“被谁逼的?你做了什么?详细说来,如果你说的有用,我可以考虑不惩处你。” 可是那名女子的回答却让李幕然失望了。 “并非是奴不想说,实在是说不得,我若说了,我一家就会没命了。” 李幕然看了一眼花名册,那名女子名叫“锦娘”,家中现有老父老母和一个尚未成年的弟弟。 “这么说来,这仓库被烧,账簿副本被调换,都是你所为了?” “奴也是逼不得已,若不照……” 然而锦娘这句话还没说完,对面墙头上一个人影闪过,随后一支冷箭射进了她的前胸,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即便她不说出去,对方也没有饶过她和她家人的意思。 “段武!李晖!” 没等李幕然吩咐,南中五兄弟中速度最快的段武和李晖两人已然翻墙追了出去。 饶是李幕然自己也没想到,对方居然大白天派杀手当着他的面灭口!只是他更想不明白的是,这名杀手既然有能力当着自己的面灭口,为什么不直接射杀了自己? 若锦娘一死,府里这条线索就断了,要想找到其他突破口,只有先去廷尉左监见一下云樱,再会会这个廷尉左监监丞。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段武和李晖回来了,李幕然看他们两个脸上的神色,不用想也知道什么结果,不过他还是打算问一下。 “可曾发现什么?” 李晖面色凝重地说道,“那人身手着实了得,我兄弟二人即便使出全力追赶,但还是被他给逃脱了,不过在追捕他的过程中,对方掉落了一件东西。” 说完这话,李晖双手将一枚摔成两半的玉佩呈给了李幕然。 李幕然伸手接过来,将玉佩拼合成一块之后,正面是一个麒麟,反面则是花纹底中间雕刻了一个“昭”字。 第83章 诸葛亮北归 “你等可曾认识这样的玉佩?” 众人摇摇头,表示没见过。 李幕然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有了一丁点线索,没想到又断了!看来要找出什么证据证明云樱是无辜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去廷尉左监!” …… 廷尉办公地距离皇宫并不远,出皇宫大门,走南北大街约百步就到,廷尉掌刑狱、监察,是所有人最不想进去的地方。紧挨着廷尉的是尚书所管辖的宗正、少府等行政办公机构。 李幕然带着陈涛及南中五兄弟纵马来到廷尉门前,翻身下马,守门的甲士并不认得李幕然等人,见他们下马就朝里面闯,急忙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这里可是廷尉!岂容你等擅闯!” “这是我家主君,广汉太守!要见你家监丞。” “广汉太守?莫非是李太守?” “我正是李幕然!” 其中一名甲士听到对方自报家门,顿时想起了程监丞交代的话,“若是广汉太守李幕然来访,就回了他!” “好巧不巧,程监丞刚进出廷尉不久,今日太守怕是见不到监丞了。” 算算时辰不过巳时,按正常情况,廷尉左监应该在里值班或者处理公事,怎么就出门了? “不知程左监去了何处?” “这……许是去南市巡查了。” “既如此,我就进去先等他!” “太守……太……” 守门的四名甲士想要阻拦,却被南中五兄弟全给推开,这个令无数人战栗的地方,李幕然就这样横冲直撞走了进去。 廷尉左监程煜,此时正在自己办公的地方查阅近期的卷宗,这时,屋外的大呼小叫声让他格外不爽,走出屋子一看,却发现李幕然正带着几个人往自己这里闯。 程煜何其聪明,这李幕然带人硬闯廷尉,肯定是为了“男人醉”的事! “监丞,太守带着人硬往里闯,属下实在是拦不住。”在外面站岗的那名甲兵连滚带爬,跪倒在程煜跟前,吓得连连磕头。 李幕然也看到了程煜,“程左监明明在里面办公,怎么你的属下却说你去南市逛青楼了?” “青……青……楼?” 程煜怎么也没想到,李幕然开口第一句居然说的是这等事,他确实是去逛青楼了,不过是昨日晚上逛的青楼。 “太守说笑了,我好好的在里面办公,怎么可能去逛青楼?这些下人嘴没一个好的,回头定然好好罚他们。” “你怎么处罚你的人我不管,但是我来的目的想必监丞应该清楚。” 程煜略微一愣,随即尴尬笑了一下,“鸿光且屋里少坐,容我细细地跟你讲。” 程煜前脚把李幕然等人让进屋里,后脚却朝身后的一个仆役偷偷比了个手势,那名仆役心领神会,连忙奔门口而去。 “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云樱等人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的,‘男人醉’从来不曾偷逃赋税。” “可这账簿……” “监丞掌抓捕犯人,经手的刑狱之事不在少数,监丞应该知道按我朝律法,这账簿副本比不得原始账簿,只能作为参考,是做不得数的。” “太守也说了,这账簿副本可作为参考,如今原始账本遗失,自然要以账簿副本作为判决依据。” “监丞不能仅凭一本账簿副本就判断出云樱故意偷逃赋税。” “云樱姑娘是否偷税漏税,需要上报廷尉正,并没有做出最终判决,倘若有新的证据证明这次偷税漏税不会她的责任,左监自会还她清白,但是在未查明真相之前,她必须被关押在左监。” 李幕然冷笑一声,好一个程煜!“男人醉”都已经被他查封,人都被他下了大狱,他却给自己来了一句这个。 按照他的意思,云樱能否出来,取决于左监,若左监一年查不出真相,她就只能一年时间被关押在左监,一年时间!姑且不说“男人醉”能否重新开业,云樱九成会被他们弄死在狱中。 他这话虽说全是推诿之意,可李幕然并没有其他驳斥的地方,即便心中怒火万丈,也不得不先压下来。毕竟这里是廷尉左监,这程左监的官职又比他大了两级还不止。若闹起来,程煜再随便找个罪名把自己扣住,云樱怕是真的再也走不出这里。 想到这里,李幕然语气略微缓和了不少,“新的证据我自会搜寻,我想去狱中探望一下云樱。” 程煜见他终于服软,脸上露出得意之色,都说这李幕然是个刺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来人,带李太守去大牢!” 【廷尉左监·大牢】 云樱跪坐在一堆稻草上,精神萎靡不振,自被抓到大牢以来连遭酷刑,身上的衣物也早已破损,部分地方露出了受伤的血肉,原先顺滑的一头秀发此时已经被毁得乱成一团,之前红润的嘴唇此时变得煞白。 相较于云樱,隔壁监牢里春香等人要好不少。 当李幕然来到大牢,看到云樱如今的境况,心中的怒火终于按压不住,彻底爆发开来! …… 因为丞相南巡前嘱托他要帮李幕然照料“男人醉”,姜维在“‘男人醉’偷逃赋税”事件上曾想要回护一二,他想要保云樱不被抓捕入狱,奈何安平王等人势大!姜维有心无力,只得眼睁睁看着“男人醉”被封,云樱入狱。 不过随后他便托人给丞相写了一封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去南中。 正在南中各郡巡查的诸葛亮收到信后,心中顿感不妙,“男人醉”被查封,他的左膀右臂云樱下狱,李幕然要还能沉得住气,那就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了。 于是诸葛亮决定立刻结束南巡,北归成都! …… 李幕然前去廷尉左监的消息,传到姜维这里时已然是午时,还是丞相府长史费祎告诉他的。 “以我看来,这李幕然前去廷尉左监,九成会闹出什么大的动静,如今丞相尚未还都,将军理应前去廷尉左监,倘若他闯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好回护于他。” 第84章 愤怒的李幕然 姜维一听说李幕然去了廷尉左监,顿时急了,左监监丞程煜的秉性他很清楚,为人阴险毒辣,是个狠角色。传闻此人一直跟安平王刘理暗中勾结,是安平王刘理安插在廷尉的重要人物。 “还请费长史与我一同前去!” 姜维自认自己打仗比费祎强,可朝堂、大臣之间的明争暗斗,真的不是他的强项,这一点费祎比他强了不是一丁半点。 “下官自当同去。” …… 李幕然怒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云樱会折磨成这样!堂堂廷尉左监,在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据下居然对一个弱女子如此刑求,可见这左监里的人是多么的狠辣无情。 监牢里的云樱见自己主君来了,挣扎着想要起来,奈何伤势太重,又几日没有吃多少东西,有心无力。 “主君,是奴不好,没能保护好‘男人醉’” “不管你的事,你先歇着!” 嘱咐云樱不要乱动之后,李幕然回过头来,以手按剑。 “是谁对她用刑的?” “是我!”李幕然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瘦削,眼神阴鸷,说话冷如腊月雪的中年男人从黑暗中走来。 “你是谁?” “左监刑狱史曹风!” 对方虽然是太守,可曹风觉得自己是廷尉史,这里又是他的地盘,心中自然多了几分狂气,说话的语气似乎在暗示李幕然:我就是打了她,你奈我何? 但就这几分狂气,彻底点燃了李幕然的怒火! “曹你个x(!” 一声痛骂之后,李幕然一个冷脚直接踹在了对方的要害,鸡飞蛋打。 曹风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敢对他动手,还是在他的地盘,剧烈的痛感使得他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但是他刚缓过劲来,对方又一脚踹到了他的膝盖部位。 “咔嚓!”曹风的右腿型由丨变成了l,被打成了骨折,这一次他真的晕厥了,是被痛晕的。 大牢里的人和南中五兄弟怎么也没想到,李幕然说动手就动手,连声招呼都不打,短短几个呼吸就废了一个人,这个人还是掌管刑狱的。 “劳资管你是曹风还是中风,伤了云樱,劳资要把你打成残废!” 直到这时,那些狱卒们才反应过来,将李幕然等人团团围住,“快!快去禀报监丞!有人在狱中伤人!” 云樱见李幕然居然为了自己不惜冒着被关大牢的风险痛打刑狱史,心中顿时一阵温暖,干涩的眼睛盈出两滴晶莹的泪珠。 “主君不该为奴做出这等事,程煜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幕然无所谓地笑了,“把你伤得这么重,没一剑结果了他算是好的了。” …… 程煜来了,看到躺在地上被疼醒,一直惨嚎不断的曹风,心情差到了极点!李幕然在自己的地盘把自己的人打成这样,这就像是当着众人的面给了自己狠狠一耳光。 但是程煜毕竟是程煜,即便如此,他的表情一如平常。 吩咐手下将曹风架走之后,程煜再次把视线对准了李幕然,这个年轻人做事风格果然与众不同。 他敢让李幕然进狱中见云樱,是像借云樱如今的处境,给李幕然个不痛快,杀一杀他的风头。他笃定李幕然见到云樱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然而,他低估了李幕然,他确实让李幕然不痛快了,可李幕然转瞬就让自己更不痛快。 “在廷尉左监动手伤人,我是该夸李太守勇气过人,还是该说你狂妄自傲呢?” “随你怎么说!” “不知曹风怎么得罪李太守了,竟被太守下如此狠手,若能说出一二,我亲自送太守出廷尉,如若不然,今天太守便留在这里。” 李幕然冷笑一声,“见我面不行礼,不卑称自己,我看他不爽!” 见李幕然随便找一个借口搪塞自己,程煜就算城府再深,也难掩愠怒之色,“即便曹风见太守面不行礼,太守也不至于出手就废了他一条腿!” “废就废了,有能耐你把我也关在这里!” “哼!别以为你有丞相撑腰,就可以肆意妄为,廷尉左监可不是你来撒野的地方,左右立刻将他下狱!待明日朝堂之上,请旨定他的罪。” 程煜一声令下,围在他们周围的狱卒们一哄而上,想要将李幕然拿下,然而……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是南中五兄弟的对手。 几个呼吸间,南中五兄弟就把大牢里的狱卒们放倒了十之七八,哀嚎一片。 程煜感觉自己再次失算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幕然身边这五位看似其貌不扬的随从居然战斗力如此强悍!开始心慌的他一边往大牢外跑,一边喊道,“来人,李幕然率人公然劫狱,立刻与我拿下!生死不论!” 很快,战斗力更强的甲兵涌入了大牢,这些人中更有几个好手,一边倒的情形很快被扭转。 南中五兄弟固然厉害,李幕然得到系统加持后战斗力也还算可以,可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敌人多,再加上李幕然曾叮嘱南中五兄弟不要伤人性命,他们六人渐渐处于劣势。 李幕然见局势不好,转手从异次元空间取出了昨晚准备的致幻药,转个圈往周围使劲一喷! 躲闪不及的甲兵和狱卒全都中招,坚持了几个呼吸之后,一个个摇摇晃晃倒了下去,就连身在牢房里的云樱都受到波及,软绵绵躺在了草堆上。 南中五兄弟将大牢砍开后,李幕然抱起昏迷的云樱就朝大牢外闯!自大汉建立以来,敢带人强闯廷尉左监大牢的,恐怕李幕然是独一份。 然而他闯出大牢才发现周围已经被近百名甲士和弓箭手包围,只要他再往前再闯一步,一定会被射成刺猬。 李幕然没有动,但他的视线定格在了程煜身边那名男子身上,那名男子他很熟,廷尉最高长官,廷尉正——严方! “虽说你是广汉太守,可廷尉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乖乖回大牢去,至于如何处置你,明日请陛下定夺。” 李幕然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有些着急,陈涛出去搬救兵,竟然这么慢么? 就在他准备放弃抵抗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李幕然忍不住嘀咕,“怎么是他来了?” 来人正是姜维!他虽然只身一人进了廷尉,可廷尉门外还有五百甲士随时待命。 “严正,这是……” 第85章 头疼的严方 “李幕然擅闯大牢,想要劫走人犯!怎么?伯约是要插手廷尉的事吗?” “廷尉若依法秉公办事,我自然不会插手,只是这‘男人醉’偷逃税款一案,尚未完全了解,云樱尚未认罪,怕是不能称之为‘犯人’。” “她不是‘犯人’,可李幕然身为广汉太守,却公然闯入廷尉杀人劫狱,罪莫大焉!将军若无其他事,勿要阻挡廷尉擒拿李幕然。” “我若非要阻拦呢?” “将军勿要自误!” 李幕然劫狱,确实有罪,可丞相的病毕竟也是由他医治好的,他于丞相有恩,丞相临去南中时又叮嘱他多多照拂李幕然,此时若不帮助他,于情上说不过去。姜维动了一定要将李幕然救下来的决心。 “李幕然今日我是保定了!” “包庇协助李幕然就是与廷尉与朝廷为敌,左右听令,若有人相助于李幕然,格杀勿论。” 常年在阵前杀伐的姜维见严方如此坚持,动了真怒!他一人或许真的不容易救下李幕然,可是门外他带来的那些甲兵,力量足以将这里夷为平地。 姜维举起了右手,准备给外面的甲兵发进攻的指令,就在战斗一触即发之时。 一个娇俏的身影仗剑径直闯了进来,看到李幕然怀里形容憔悴,伤痕累累的云樱之后,怒了!只见她脚下用力,仗剑直取严方。 姜维大惊,连忙喊道,“果儿不可!” 来人正是诸葛果,诸葛亮的掌上明珠。 除了公主殿下之外,云樱在诸葛果心中的份量尤其的重,见到云樱居然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她不生气才怪。 严方是个文人,并不会厮杀,可一直站在他身侧的护卫却是高手,见诸葛果要取自家主君的性命,他向后一闪,右手捏住来袭的剑身,左手就要朝诸葛果的脖颈切去。 诸葛果不得已只好松开剑,身体向后撤一大步,堪堪避开了那名护卫的手刀。 那人也不追赶,收起诸葛果的长剑,重新回到了严方身边。 好身手! 见那人仅仅一合就夺下了诸葛果的兵刃,李幕然心里忍不住赞叹。 诸葛果失去兵器,姜维急忙将她拽回到身边,阻止她再次做出什么出格的傻事。 然而诸葛果刚被姜维给按下,又一个人出现了。 “公主殿下到!” 随后,公主殿下在侍女及护卫的簇拥下,急匆匆走了过来。 “见过殿下!” 公主看到李幕然怀里的云樱之后,也如同诸葛果一般怒火上涌。“你等如此刑讯逼供,难道就不怕我在父皇面前告你们一状吗?” 严方见公主殿下刚来就呵斥廷尉的人,感觉问题越来越棘手。早先姜维和诸葛果来救李幕然都还好,即便他们一个手握军权一个是丞相家千金,自己也能硬抗他们。 可如果公主殿下替李幕然出头,他还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将公主殿下给一并给射杀了? “殿下,‘男人醉’店东云樱的确涉嫌偷逃赋税,故而才把她抓起来,李幕然公然强闯廷尉大牢,也是重罪一条。” “这我不管,你先放人!” 第86章 男人醉最大牌股东 “恕严某无法奉命!李幕然公然闯大牢理应交由陛下发落。” 严方的话刚落,门外传来一句威严十足的女声,“汝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听到这声音,李幕然终于出了口气,“男人醉”最大牌的股东出马,云樱跟“男人醉”算是有救了。 张皇后在前簇后拥中,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就是“男人醉”最大牌的股东! 早在“男人醉”成立之初,李幕然就把其中的一成股赠给了张皇后,张皇后身为股东,自然会千方百计维护“男人醉”的利益。只不过张皇后当时也设了一个先决条件:只有“男人醉”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她才会出面。 如今,她来履行当初的承诺了。 严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李幕然居然会惊动皇后的大驾,倘若他再不放人,怕是要背下一个不臣之罪! “臣,见过皇后!不知皇后驾临,未曾亲迎,望乞赎罪!” “既然我来了,那就把李幕然和‘男人醉’的人全都放了,待事情调查清楚之后,若他们真的有罪,再抓回来治罪不迟。” 严方心中一凉,果然,张皇后是为“男人醉”和李幕然而来,如今皇后开口,自己似乎已经没有资格再对抗下去。 “臣这就……” “皇嫂好雅致!不在宫里享福,怎么却跑到廷尉这里了?” 李幕然循着声音望去,来的人不是安平王刘理又会是谁呢?真没想到,小小的“男人醉”居然会引来这么多重臣和宗室等各方势力的争斗。 张皇后见刘理亲自来了,心中一沉,今日李幕然怕是真的不能安稳地走出廷尉了。 张皇后虽然身在内宫,可却对朝堂上的事了解得清清楚楚,眼前这位皇弟,表面上对自己恭敬有加,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内心深处却是一位极度渴望追求权力的人!他手中所掌握的官员虽然不能彻底左右朝堂,可也是朝堂之上实力最强的一方! “‘男人醉’店东云樱被刑求成这般模样,我要是再不来,怕是这人都见不着了。” “皇嫂说笑了,廷尉领刑狱、诉讼之职,审理犯人本是份内之事,偶有刁顽犯人不肯认罪,适度刑求也在情理之中。‘男人醉’偷逃赋税,证据确凿,犯人云樱不肯认罪,廷尉逼不得已才刑求于她。臣弟以为严方和程煜二人并无过错。至于李幕然……他胆大妄为,目无尊卑,仗着有丞相撑腰,骄横跋扈,如今又在廷尉行凶,这分明是藐视朝廷律法,藐视陛下和您,臣弟以为这李幕然万万放不得。” 安平王能言善辩,说得张皇后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可是张皇后心里很清楚,安平王刘理视诸葛亮为眼中钉和肉中刺,此次拿李幕然大做文章,势必会令诸葛亮损失一重要臂膀,一旦丞相有恙,他就有机会从中取利。 更重要的是,若李幕然真的被扣下,被审判,“男人醉”就彻底失去了重开的机会!这意味着,她每月得到的万金分红也会化为泡影。 这样看来这李幕然,她非得救不可! “任尔如何辩解,我今天非要带走李幕然不可!” 第87章 最强孙夫人 张皇后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带走李幕然,不想安平王却丝毫不让,甚至还给张皇后扣了一顶大大的帽子。 “皇嫂如此庇护李幕然,莫非是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安平王这如晴天炸雷的一句,顿时把在座的诸位炸了个外焦里嫩。张皇后性情耿直,多次劝谏陛下要少享乐,多处理朝政,与当今陛下不睦是朝野皆知的事情。 安平王怎么了? 怎么今日敢如此冲撞皇后? 是要准备夺位了吗? 张皇后难道真的与这李幕然…… …… 李幕然看到了张皇后带走自己的决心,心中暗叹自己当初没有误托付人,她处处维护自己,自己又怎能让张皇后为自己背一个如此绿的锅?他本要替张皇后辩白,未料却来了个厉害人物。 “安平王如何出此无父无君之言!张皇后身为国母,自当为天下人忧,如今‘醉人居’东家云樱被廷尉刑罚逼供致此,安平王不问责于廷尉,反倒责难当今皇后,是要做反臣不成?汝若真有凡心,我不介意替先帝教训教训你这忤逆不孝之子。” 刘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妇人痛骂,他怒气冲冲来到她面前,“哪里来的无知村妇,竟敢教训本……” “啪!” 他这个“王”字还没说出口,右脸颊就结结实实捱了一巴掌,并且这一巴掌直接打出了五个血印,若再稍微用力一些,怕不是牙齿都能打落两个。 这一巴掌不仅把刘理打蒙了,就连在座的诸位也都惊得呆如木鸡。 这妇人是谁? 谁给她的胆量竟然敢给当今陛下的弟弟一个耳光? 莫不是我眼花了? 我是在梦里么? …… 当时孙夫人回东吴时,刘理、诸葛果、公主都未出生,程煜、严方当时尚且官小职微,姜维还是魏国将领,所以他们都不认得眼前的人。 但是张皇后不一样,张皇后年幼时还曾受这人如同亲娘一般的照顾。只是,岁月荏苒,时光模糊了许多过往的记忆,她只觉得这张脸很熟,可又想不出来是谁。 刘理也希望自己是在梦里,可脸上火辣辣的疼告诉他,这妇人确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汝是何人?安敢如此放肆无礼!殴打当今陛下之弟!来人,快……快将这妇人就地杀了!” 李幕然见刘理手下的两人张牙舞爪地朝她冲过去,有些幸灾乐祸,莫说是二人,就是二十人,怕也拿不下她。 那二人原以为会很容易就能擒下这妇人,可没想到就在他们即将冲到她面前时,现场响起了了两声哀嚎。 两支箭准确无误地射中并贯穿了这二人的膝盖,从今以后,已经算是废人一个,再没了康复的希望。 刘理抬头一看,周围建筑的高处出现了几十个人,一个个张弓搭箭,瞄准了他和严方所带的弓箭手。 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妇人居然有这么多人护佑,倘若刚才不是那二人,而是自己上前,怕也如那二人一般被废了一条腿。 此时的他,也不得不收敛了之前的狂傲跋扈,压低了声音味道,“你……你究竟是谁?” 此时,似乎想起什么的张皇后走到她跟前,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你……你是……夫人?” 没错,此时赶来救李幕然的,正是孙夫人,孙尚香! 孙夫人笑着说道,“一别二十余年,没想到你已经从当初的小娃娃成为了当今皇后。” 听到孙夫人的话后,张皇后顿时热泪盈眶,一把抱住了她,“婉……婉儿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夫人!” 严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物,“夫人?能被当今皇后称为夫人,这人是……” 李幕然插口说道,“都不认识了?此人正是先帝之妻,吴国皇帝之妹,孙夫人!” 东吴? 孙夫人? 孙夫人不是蹈江,随先帝而去了吗? 怎么会来到成都? 若按年岁算,如今她已是四十大几,怎么看上去和张皇后年龄相差不大? …… 听到李幕然说这人是孙夫人之后,众人心中惊疑不定。 “环儿快来见过太夫人!”张皇后急忙招呼公主前来行礼,公主殿下很是乖巧,走到孙夫人面前躬身施礼。 “环儿见过太夫人,愿太夫人福寿安康!” 孙夫人笑开了花,赶忙搀住她说道,“免礼免礼,今日来得匆忙,不曾备得什么礼物,改日太夫人补上。” 众人起初还怀疑李幕然的话,可见到张皇后和孙夫人相认后,对这位妇人的身份再也没有怀疑。 姜维、诸葛果二人当即行礼,随后是严方、程煜二人,刘理虽然有些不情愿,可眼前这位妇人好歹是先帝的妻子,也做过一段陛下的母亲。 所以他也不情不愿地向前行了一礼,至于这一巴掌,应该算是白捱了,孙夫人好武的,可不是随意任人拿捏的柿子。 “大家都免了,自东归之后,我已经当不起‘夫人’这一称呼,我此次来大汉,愿并不想来成都,奈何在广都与‘男人醉’店东云樱相识,将她收为了义女,义女遭人陷害,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义女?孙夫人几时将云樱收为义女了? 李幕然狐疑地看了一眼躺在怀中的云樱。 云樱也用疑惑茫然的表情告诉他,她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 刘理等人怎么也没想到云樱会傍上先帝妻子,吴国皇帝的妹妹,有了这一层关系,再想把云樱留在牢里,怕是难了。 云樱可以放,但李幕然必须留下! …… 就在刘理摇摆不定,双方僵持不下时,黄门令黄皓手捧诏书急匆匆来了。 “陛下有旨!宣安平王刘理,廷尉严方、程煜、太守李幕然等一干人进宫面圣!” …… 【大殿之上】 此时原不是朝会时间,可大殿里却站满了朝臣,有些朝臣还有些衣冠不整,看来也是急匆匆从家里赶来的。 刘理本想当先一步迈进大殿,可没曾想被孙夫人抢了先。 一干人等进殿之后,张皇后径直登上台阶,来到刘禅面前耳语了一番。 刘禅听后惊叹不已,“此事当真?” “陛下蒙夫人看顾数载,总识得夫人?” 第88章 出错的账本 刘禅忍不住又多看了站在阶下的妇人几眼,随后,两眼微红,竟是要哭了。 糜夫人在兵荒马乱中死去,刘备娶了孙夫人为妻后,还是婴儿的刘禅就承欢在孙夫人膝下,整日“母亲母亲”地叫着,孙夫人怎么能不喜欢? 后来因为孙刘失和,孙夫人大归东吴,导致母子二人天各一方。 虽然后来刘备又纳了吴懿的妹妹为夫人,就是当今的吴太后,可吴太后毕竟是后来者,刘禅与她只有表面上的母子关系,而心中依然只有孙夫人这位母亲。 如今母亲就在眼前,与二十年前容貌相差并不大,刘禅怎么能不激动呢? 可激动归激动,贵为一国之君的他很清楚,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若就此时与孙夫人相认了,孙夫人也应当为太后,那后宫的吴太后会有什么反应? 昔日正因为孙刘交恶,孙夫人才大归东吴,若此时相认,群臣有什么反应?天下人会有什么反应?东吴又有什么反应?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逐渐平复,恭敬地问了一句,“夫人长途跋涉,远道而来,身体可还吃得消?” 孙夫人再见刘禅,眼神也柔软了许多,“蒙陛下挂念,我很好!” “来人,给夫人赐坐!” …… 此时,荆州的老臣虽然已经去了十之七八,可朝堂上仍然有不少人认得孙夫人,此时再见,各自心中唏嘘不已。 孙夫人离开时,先皇基业初定,如今再回成都,先皇已然入土十年有余。 孙夫人坐下之后,又将来意详细说了一遍,“我以为,以李幕然的心性,断然不会做出偷逃赋税之举!陛下应当再遣有司详细调查,以免使好人蒙冤。” 等到孙夫人说完之后,刘禅才清了清嗓接口道,“廷尉那里的事,朕已知晓!既然云樱是夫人的义女,这偷逃赋税的罪,朕就不再追究。只是‘男人醉’偷逃赋税证据确凿,李幕然身为广汉太守,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劫狱,罪莫大焉,实难宽恕,严方!按我大汉律例,公然劫狱应如何判决?” 严方起身回答道,“公然劫狱无异于叛国,应当处斩,并夷三族!” “夷你的三族!” 李幕然见对方竟然如此狠辣,彻底怒了,后世那些脏话飙起!响彻整个朝堂。 严方虽然没有听明白个中意思,但知道这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廷尉办事,向来讲求证据,如今廷尉手里掌握的证据全都证明‘男人醉’偷逃赋税属实!” “属你¥的实!人证呢?物证呢?” “人证就是‘男人醉’的女工锦娘,物证就是账册的誊录副本。” “这就有意思了,那锦娘早不死晚不死,却偏偏今日在臣的家中,在臣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射杀,陛下!这事若不是有意陷害我的人所为,臣实在想不到谁还非得大白天的当着臣的面杀了她!这是杀人灭口。” 刘理冷笑一声,“分明是你为了灭口,杀了锦娘!” 李幕然无所谓地笑了笑,“陛下锦娘之死,臣暂且认下!臣请重新看一下誊录的账册副本。” “朕准了!” 随后,誊录的账册副本被送到了李幕然面前,前面的他统统不看,直接翻到了有问题的那两个月。 “陛下!这个誊录的副本上记载着正月份营业额计壹拾五万三千钱!应纳赋税七千金。然而,‘男人醉’的产能许多人都知道,每月只产出三十左右的亵衣,也因此,许多客人习惯于提前预定。预定就有订金,但是这个誊录的副本上有些奇怪,正月之前的账目,都有订金收入,唯独这正月分,订金收入全无。臣又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有人在这个誊录副本上做了文章,将‘订金’的‘订’字用某种方法去掉,订金就变成了真真正正的收钱。” 第89章 李幕然反攻 刘禅惊得站起来问道,“竟有此事?” 刘理冷笑一声,“誊录本是从你店里查抄的,里面记载得清清楚楚!谁会有本事篡改你家的账本?再者,即便是订金也是营收,自然要缴纳赋税。” “从商的人都清楚,订金并不代表契约成立,客户随时可以退钱。所以,订金并不能成为缴纳赋税的依据。陛下,臣还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誊录本上,记载着订金的那一部分,还真有人耍小聪明将订金金额给改了。伍佰金改成了壹仟伍佰金,陆佰柒拾改成了贰仟陆佰柒拾……这上面每一笔订金前都被加了‘壹仟’、‘贰仟’,甚至‘叁仟’,导致的结果就是正月的营业额坐火箭般飙升。” 刘禅听得一头雾水,“坐火箭?这是何意?” “就是直线上升的意思。” “呈上来让朕瞧瞧!” 内侍小心翼翼地从李幕然手中取过账册,又小心翼翼地呈到刘禅跟前。 这时,安平王显得有些不太淡定,又想起今天早上行刺的事,更是心惊肉跳。那两名杀手居然在大白天行刺,真不知道是自认为手段高明,还是蠢笨。 更可气的是,那名绣女仅仅是胸前中箭,至今未知死活,倘若那绣女没死,这事可就麻烦大了。想到这里,他趁陛下正在查看账册,悄悄地跟身边的程煜说了一句。 “那名绣娘是不是真的死了?” 程煜尴尬地说道,“殿下,微臣也不知晓……” “这可是你找来的刺客,你还说他们隶属于整个大汉最顶尖的刺客组织,这大汉最顶尖的刺客组织,培养出来的刺客竟是如此不堪?” “殿下,‘昭血堂’确实是整个大汉最厉害的刺客组织,只是不知为何这次……”程煜瞄了宝座一眼,见刘禅已经看完账册,便停下来不再讲话。 安平王和廷尉程煜悄悄对话这一细节,全都被李幕然的余光看到,看来,程煜就是安平王安插在廷尉的心腹,只是不知道这严方是否也被安平王收归麾下。 “朕已经看过,但不做评判,各位卿家看看,这其中是否有改动。” 很快,账册被内侍挨个传给了两边的文武大臣,右边的武官大多晃一眼就过,左边的文臣看得倒挺仔细。 转一圈之后这账册又回到了刘禅手里。 “众卿以为如何?” 长史费祎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这账册上正月的字体与腊月的字体大有不同,个别地方确实有增字少句的嫌疑。” 从事谯周反驳道,“账册字体不同,并不代表‘男人醉’没有偷逃赋税。谁能知道‘男人醉’正月有没有换人记账呢?” 董允出班奏道,“臣平日里爱好修习书法,因此对墨色新旧颇有研究,这账册上的墨迹,并非同一时辰写上去的,故而臣以为这账册有被修改的可能。” 左中郎将杜琼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账册从‘男人醉’搜出,谁又知道‘男人醉’会不会重新涂抹修改账册,试图逃避赋税?” 姜维不乐意了,“照伯瑜这么说,‘男人醉’硬要把营收数额涂抹改大,多交赋税,他们都是傻子不成?” 第90章 李幕然的后手 杜琼有些无言以对,只好悻悻地退回。 经过一番争论之后,大部分朝臣都认为这账册确实有涂抹修改的嫌疑,但并不能因此断定‘男人醉’没有偷逃赋税。 刘禅清了清嗓子说道,“李太守也看到听到了,朕虽然也认为账册有被修改的痕迹,但是除非‘男人醉’拿出证据证明这账册是被外人修改,否则无法洗脱偷逃赋税的嫌疑。” 刘禅的话,就像给安平王吃了一颗定心丸,既然陛下都认为账册修改的痕迹不能作为洗脱罪名的证据,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为自己开罪。 “陛下,既然李幕然提不出其他有力的证据证明‘男人醉’没有偷逃赋税,臣请陛下下旨,追究其廷尉劫狱之罪!” 刘禅点点头,在没有新的证据支持下,李幕然应该为自己的胡闹付出些什么。 “传朕的旨意,广汉太守李幕然身为朝廷官吏,却知法犯法,纠集家将大闹廷尉,意图劫狱,毁伤人命,着即……” 孙夫人这时提醒道,“陛下应当三思,万勿轻下定论!何不等丞相还朝之后,听一听丞相的意思。” 刘禅本身就没什么主见,经她这么一提醒,顿时开窍!也给了她一个顺水人情。 “朕……朕以为兹事体大,应当等丞相回成都,再由丞相定夺,李幕然暂时还府,无诏不得离开成都,云樱无端被刑求,着李幕然带回府里好生调养,散朝!” 宣布完自己的诏令之后,刘禅也不管群臣反应如何,急匆匆离开朝堂,转往后宫。 李幕然免于责罚,云樱免牢狱之灾,这第二回合算是李幕然扳回一局。 安平王刘理怎么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孙夫人这样重量级的人物,致令毁去“男人醉”和李幕然的谋划功亏一篑。若等诸葛丞相还朝,事态会朝着更加不利于己的方向发展,所以,对李幕然其人必须下猛药,既然朝堂之上毁不了他,只有另辟蹊径。 他想到了“玉昭怨”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虽然那两个蠢笨的杀手大白天灭口不怎么顺利,可“玉昭怨”实力在那里! 将云樱接回府里之后,李幕然直接将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间,赶走了所有的仆役丫鬟,并命令南中五兄弟守在房屋周围,严禁任何人靠近。 云樱还是第一回被他这么抱着,衣不蔽体的自己总会露出那么一两点明媚春色。她偷偷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男人,发现他的脸比自己还红。 被放在床榻之上后,云樱看到了距离床榻不远的地方,一个丫鬟服饰的人躺在那里,昏迷不醒。一根金属管子立在她附近,上面挂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当云樱看清楚那名丫环的面容后,大吃一惊。 “锦娘!她……她不是死了吗?” “锦娘被那只箭贯穿了胸部,几乎贴着心脏穿过去的,这种伤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根本束手无策。不过对于我来讲,她死不了,至少短期内还死不了。” 今早锦娘被射中之后,在场的人都以为锦娘死定了,可是李幕然却命人即刻将锦娘抬到了自己的房间,此后的事众人并不知晓。但其中的辛苦只有李幕然知道。 在无法使用手术台的情况下,他几乎穷尽了医院药房和门诊的一切设备,保住了锦娘的一条性命,随后又私下让陈涛安排人手去锦娘的家乡,距离成都百里之外的一个偏僻村落前去调查。 “主君可是要通过锦娘查出幕后之人?” “锦娘是这一系列事情中的关键人物,通过锦娘可以顺藤摸瓜,让整个事情翻转,先不说这事了,眼下先为你治伤最为重要,想必你自己对你的伤势很清楚,我需要……” 云樱睫毛微垂,“云樱早已是主君的人,身体与心早已付与主君,主君可随意为之。” 她的身体,李幕然已经看了不止一遍,遂也不再客气。 除去她的衣衫之后,看着她后背前胸无一处完肤,他心痛了!忍不住又痛骂了程煜一顿,“这个生孩子没屁眼的老家伙,对你一个姑娘家竟然下这么重的手,下回如果他栽在我的手里,我要在他屁股上捅一千个窟窿。” 提到自己身上的伤,云樱眼神一暗,“奴此身已毁,恐再无颜令主君垂怜。” “你害怕这些伤会留下什么疤痕?” 云樱点点头,两滴眼泪从眼眶滑落…… 女儿家其实最爱惜自己的容颜,在大牢时她已经做好死的准备,肌肤被毁已经不算什么事。可如今自己活着回到府邸,看着自己体无完肤,云樱已经心痛到绝望。 “些许伤口,怎么会落下疤?不过半月,你定然会完好如初,且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取一些药来。” 几乎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李幕然就从异次元空间取来了十几种药物,并按照自己的经验,开始为云樱处理身上的伤口。 …… 孙夫人来成都,这其中最感受到威胁最大的,并不是安平王刘理,而是如今内宫的吴太后。 “太后,那孙夫人千里迢迢从东吴来我大汉,定然是为了争夺尊位,奴婢觉得太后应及早想好对策,以免……” 伺候吴太后多年的常侍魏贤低眉顺目,恭敬地说道。 “依你之见,此事应当如何处置?” “奴婢以为,那孙夫人虽然来了成都,可毕竟离开大汉二十年,并没有可以依靠的势力,今日朝堂之上,她处处维护广汉太守,似是有倚仗李幕然之意。” “你的意思是……趁她立足未稳,将她要倚仗的李幕然毁掉?” “眼下倒不必如此做,毕竟孙夫人能不能回到宫中,陛下的意思才最重要,太后可去陛下那里探一探口风,再作决断不迟。” 吴太后叹了口气,“我与陛下虽然名为母子,可亲情寡薄,那孙夫人曾教养陛下数年,陛下定然有迎她入宫之意,又何必再问?自讨没趣。” “太后还是探一探的好。” …… 刘禅此时在自己宫中,也不去玩乐,也不理朝事,只坐在那里发呆,想着幼时的旧事。 第91章 吴太后的算盘 虽说他如今已经年近四旬,可长期缺乏母爱,让他有强烈的渴望迎孙夫人进宫,再承膝下之欢。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如若就这么贸然迎孙夫人进宫,会引起文武百官的非议,更重要的是吴太后一定会视孙夫人为威胁! 刘禅想到了他的弟弟刘理,吴太后入宫之时,他虽然年长,可同他一样年幼失母的刘理尚在襁褓中,并由吴太后一手抚养到十五岁开府,这才离开后宫。 万一自己迎孙夫人进宫,吴太后行废立之事,丞相又不在成都,如是奈何? 一番叹息之后,刘禅还是决定暂时搁置孙夫人进宫之事,待丞相回成都再做商议。 “陛下!太后驾到!”常侍黄皓急匆匆上前躬身说道。 自丞相南巡后,黄皓又在李昭仪面前哭诉了一番,李昭仪又在刘禅耳边吹吹风,他又官复原职,重新成为内监核心。重回尊位的黄皓比之前内敛了许多。 “太后怎么来了?”刘禅一边嘀咕,一边急忙站起迎接太后大驾。 “儿见过母后。” “陛下不必多礼!” “不知母后有何训示?” “没什么要事,近日宫中多了一批从东吴来的丝绸,料子很不错,我就命人给陛下做了一套,来人,将衣物呈于陛下。” 刘禅伸手一摸,这丝绸料子果然不错,“何劳母后亲来。” “他们怎么能看得出来这衣服合不合身,快去换上!让我看看。” 刘禅只得转到屏风后面由宫人们伺候换衣。 换好衣服之后,他再次转了出来,这是一件金丝蟠龙云纹外衫,色调以蜀地人喜欢的灰白为主色调,金色丝线构成的蟠龙很是显眼。 “陛下可还喜欢?” “朕很喜欢!劳母后费心了。” 刘禅确实很喜欢,自先帝崩殂之后,吴太后已经有近十年未操心过他的着装。他压根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一天能穿上吴太后送的衣物。 见近四旬的刘禅此时开心得如同一个孩童一般,吴太后内心闪过一丝愧疚,她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太偏爱刘理了。 其实她这种偏爱,是源于人的本能。刘禅自小憨厚敦实,甚至有点木讷,说话做事并不讨喜。但刘理不一样,这个小家伙自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聪明,说话又机灵乖巧,谁能不喜欢呢? “陛下喜欢就好!” “但凡是母后送的,儿都喜欢。” 吴太后点点头,笑着说道,“我听说东吴孙氏近日来了成都?孙氏乃先帝之妻,虽因我大汉与东吴不睦而归东吴,可她毕竟是先帝的人。再者,陛下幼年时也曾蒙孙氏照顾,与陛下也有母子情分。陛下何不召孙氏入宫,再续母子亲情呢?” “朕也有……” “咳咳…” 黄皓轻咳两声,打断了刘禅的话,刘禅偷看了一眼黄皓,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朕……朕以为孙夫人此次来成都并非东吴正式送还,故是否接入宫中尚需与丞相及诸位大臣商议。” “陛下可以临时召孙氏入宫,再做处置,这样一则无需等待丞相还都即可与孙氏母子相聚,二则群臣也议论不出什么是非。” 第92章 锦娘苏醒 吴太后仍然在试探刘禅,想看看孙夫人在刘禅心里究竟份量几何。 但是,刘禅并没有那么傻,黄皓的咳嗽示警告诉他,吴太后这是挖了一个坑在等他。 “兹事体大,此时迎她入宫,并不合时宜,还请太后勿要为难儿。” 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吴太后这才眉眼舒展,“既如此,权且委屈孙氏暂居宫外,日后再说。” …… 李幕然为云樱处理伤口忙得天昏地暗,足足花了两个时辰之后才把她的伤口彻底处理完。 云樱看着李幕然拿着各种瓶瓶罐罐在自己身上清洗、涂抹,简直开了眼界,更让她感到离奇的是他让自己吞服的白色奇怪药物,吞下不到一个时辰,身上的痛感就减轻不少。 摸着裹在身上洁白色的料子,她感觉很舒适,很安全。 “主君,此物非缎、非绸、非麻、非帛,但又非常柔软,不知是由何物做成的?” 李幕然将最后一个绷带打成结后,笑着说道,“此物确实非以上几种,做这种物件的原料,大汉并无产出。” 绷带的原材料是棉花,棉花从唐、五代以后才由西域传入渭水平原和中原地区,在这个时代,并没有棉花的踪影。 想到棉花,李幕然有了想去西域一趟的冲动,若能在西域找到棉花种子带回来,种植在汉中地区,贫寒人家就有了更保暖的衣物可以穿。 “可惜了,若有此物,织成布匹做成衣物,穿着定然会得体保暖许多。” “确实可惜!” 忙完这一切之后,李幕然打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这时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看了一眼外面,此时已经是夜深月明,将近子时。 “这一忙竟然到了这个时辰!你暂且休息,我让南中兄弟寻一些吃的来。” 李幕然刚跨出屋门,就看到春香和秋月两人正朝这里走来,手里还拎着两个食盒,这真是刚想睡就有人递上枕头! “怎么你二人还没有休息?” “我二人惦记云樱的伤势,又估摸着主君会饿,故而去厨房做了一些清淡的宵夜送来。” 李幕然招手示意她二人进屋后,转身对仍在守卫这座屋子的卢汉等人说道,“这里已经没事了,你们兄弟也各自休息去。” …… 春香和秋月走进屋,看到被裹得严严实实,精神还不错的云樱,心中宽慰不少,也就有了闲心打趣她。 “主君真是心疼姐姐,竟然把姐姐裹得如此严实,他日姐姐荣升主母,且不可忘了姐妹之情哦~” “秋月讨打!谁荣升主母了?” “你我姐妹之中,若说与主君关系最近的,非姐姐莫属,如今姐姐整个人都给了主君,还欠缺一个名分罢了。” “我还没……我的身体还属于我……”云樱羞红了脸,说话的底气也弱了不少。 “这就奇怪了,以姐姐的姿色,哪个男人能无动于衷?主君他都对姐姐……难道……主君那方面有问题?” 跟南中兄弟说完话,李幕然刚走进屋里,就听到了她们姐妹的话,见秋月居然怀疑自己那方面的问题,没好气地说道,“我哪方面都没问题!” 议论主君的话被他给听到,秋月吓得站起来跪在李幕然跟前,低声说道,“奴……奴并非有意说主君的不是……” “念在你们夜深还送宵夜的份上,我不追究了,坐下来一块吃点宵夜?” 春香和秋月即便再笨也知道留下来不合时宜,推说困了要休息就急匆匆地走了。 …… 【翌日·辰时】 在异次元空间休息得精神抖擞的李幕然吃完早点后,又开始忙碌起来,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云樱,他决定先帮仍在昏迷的锦娘处理伤口。 可当他来到锦娘身边时才发现她已经醒了,胸部剧烈的伤痛让她月眉紧皱,强忍着不发出声来。 看到自家主君坐在自己身边,锦娘眼神中流露出极度的恐惧,自己店里纵火,偷改账簿,以至于‘男人醉’被封!云樱姑娘受牵连入狱。 如今落到主君手里,怕是死罪难逃! “主君,奴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如若不然,我爹娘和弟弟性命难保!奴罪该万死!” 然而,李幕然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笑着问了一句,“疼吗?” 锦娘怔住了,然后茫然地点点头。 “疼就对了!那支箭贯穿了你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创伤,如若不是我,你这条小命怕早就没了!还好,你还活着,还可以将功折罪,让‘男人醉’重新开业。” “主君不怪罪奴?” “有用吗?眼下最主要的是你要告诉我,究竟是谁威胁你让你做那些事?” “是……奴……奴不能说,说了他们的命就没了。” “你太天真了,你就是他们的一颗毫不起眼的棋子,他们利用完你后,连你都杀,又怎么可能会信守承诺,不对他们下毒手呢?” “那我爹娘还有我弟弟……他们是不是已经被……是我,都是我害了他们!” 锦娘恐慌了,害怕了,想到亲人有可能已经遭毒手,顿时泪如雨下。 “如果他们没死呢?” “没死?怎么可能……” “陈涛在你中箭的时候,就带人去你的家乡了,在哪里的确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不过好在他们都获救了,昨夜刚安顿在府里。” 说到这里,李幕然又忍不住想嘲笑一番那两个蠢笨的刺客,他们非但没杀死锦娘和自己,反倒还将安插在锦娘老家的两个人搭了进去。 “主君天恩,奴无以为报,此后为禽为畜,悉听主君使唤!” “这就严重了,我刚才已经说了,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之人,就是将功折罪。” 锦娘略一沉吟,开始回忆起一月前那一幕,“那日正值奴值守,店里其他姐妹都已经离开,奴正要关门,未料挤进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人自称是安平王府长史陈祗!” …… 陈祗!果然……陈祗到了安平王府后本性暴露无疑,此人若凭借安平王的这颗大树,傍上黄皓这棵小树,再花钱跟后宫疏通一些关系,还真有可能在后期左右蜀汉的大权。 不过,这个时代不属于他的时代,而属于李幕然的时代! 第93章 玉昭怨的来历 “奴一开始以为他是为自家夫人买亵衣的,可未料他进得门来,注意力并不在那些亵衣上,他告之奴,奴的一家人生死都由奴来决定……” 说到这里,锦娘又落起泪来,“那人说只要奴按照他说的做,便会饶了奴一家,如若不然日后奴见到的便是家人的尸首。奴不得已才……” “然后你便按照陈祗的要求,纵火烧毁了原账册,又涂改了誊录本。” “原账册并未焚毁!奴也怕他事后不遵守诺言,故而将账册原本藏了起来,奴实在没料到他们居然真的要杀人灭口。” “不对!据廷尉左监程煜说,那账册原件并未全部焚毁……” “那只是普通的记账册子,奴伪造成了账册原本。” 到这里,李幕然才明白这锦娘心思不是一般的缜密,藏原件,烧伪件,改誊录本……这一系列的动作居然能在云樱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着实不简单。更重要的是,她懂得自保!她唯一没想到的是陈祗派来的杀手居然敢大白天的刺杀她。 以她的思维,如果只做一个绣娘,未免有些太屈才了。 “原件在何处?” “奴想了很长时间,还是感觉府里头最安全,就半夜三更找到府里那株梨花树,把账册原件埋在了那里。” 锦娘中的那一箭伤势不轻,李幕然看得出来她需要充分的休息才能为自己和“男人醉”洗清不白之冤。 “你且先安心在这里养伤,等你身体好一些,自会让你与家人团聚,你的伤口需要再处理一下。” 为锦娘处理完伤口之后,见云樱仍在昏睡,李幕然叫上南中兄弟直奔后花园。 锦娘所说的那株梨树在后花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初春三月,这株梨树已经花满枝头,隔着几十步远就能闻到梨花那种沁人心脾的花香。 按照锦娘所说的,李幕然在梨树底下找到了账册原件被埋藏的地方,一块瓷器碎片半掩。 “账册原件就在树底下,把它挖出来。” …… 南中五兄弟一起动手,很快从土里挖出来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东西,打开外面的包装后,正是被众人认为已经焚毁的“男人醉”营收账册原件,翻开账册最后一页,上面还盖着店里的印签和云樱个人印签。 而这本账册的最后一页上标注的正月营收,并不是誊录本上的十五万金。“男人醉”并没有偷逃赋税。 “主君,这太好了!有了这账册原件!‘男人醉’就可以很快洗清嫌疑,重新开业了。” 老三孔胜大笑着说道。 “三哥说的对,有了这本账册,我们就可以去御前与那些污蔑‘男人醉’的人理论,告他们个诽谤之罪。”老四段武附和着说道。 老大卢汉点点头,“主君这里有人证、物证,当能反将那些人一军。” 五兄弟中,只有李晖并未言语。 李幕然好奇地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李晖略一沉吟,慢吞吞开口道,“有了锦娘和这本账册,的确能为醉人居洗刷冤屈。但仅凭这两样,也只能让‘男人醉’重新开张,要想反将对方一军,怕并没有那么容易。” 老三孔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五弟是不是糊涂了?刚才主君也说了,那锦娘是被陈祗威胁才会做这样的事,而陈祗又是安平王府的长史,没有安平王的指使,陈祗敢这么做?” 孔胜话音刚落,一个高亢的女声传入众人的耳朵。 “单凭锦娘和账册原件确实不能扳倒安平王!” 李幕然回头一看,却是孙夫人以及随侍她的两名女护卫,碧影和凝霜。 李幕然心里也知道手里这两张牌确实不能扳倒安平王及其党羽,他想知道孙夫人为何也这么说。 “请夫人赐教!” “账册原件找回,能证明‘男人醉’未曾偷逃赋税,‘男人醉’重新开业定不会遇到什么阻碍。可是单凭锦娘的证词,并不能让陈祗老老实实认罪,他完全可以说锦娘这是诬告!只要他一口咬定不认识锦娘,别说安平王,就是陈祗本人你们也动不了。” 李幕然点点头,孙夫人所想的跟自己相差无几,想要反咬安平王一口,需要找到更好的证据。他有点后悔让陈涛去解救锦娘亲人的时候,没留下什么活口。 “对了夫人,我还有一事不明,想向夫人请教!请夫人移步前厅。” …… 【前厅】 李幕然拿出了那件雕刻着“昭”字的玉佩,递到了孙夫人跟前。 “夫人可识得这个物件?” 孙夫人看到那个“昭”字后,面色顿时凝重起来,她双手将那两半玉佩拿起来看了又看,越看神情越严肃。 “此物……从何而来?” “昨日早,两名刺客意图将锦娘灭口,不想被南中五兄弟追击,慌乱逃跑中丢下这件玉佩……”李幕然将昨日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这件玉佩,跟一个神秘组织有关!” “神秘组织?” “这个神秘组织叫‘玉昭怨’,坊间传闻这个神秘组织的首领也就是建立这个组织的人姓柳,叫‘玉昭’,有着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原是蜀地一位富商的千金,先帝未入川时,因刘璋暗弱无能,致使这位富商被当地官吏陷害,惨死!那时柳玉昭年不过十,家破人亡后流落街头,后来被青楼的一位老鸨子收留,做了养女。” 李幕然点点头,“她身世也够可怜的,想必‘玉昭怨’其中的‘怨’字就源于她悲催的身世。” “是的!说来也令人称奇,这柳玉昭长于青楼之中,混迹于粉红堆里,从那些风尘女子那里,学会了琴棋书画。还从一位风流客那里学到了不少拳脚功夫。慢慢地,她开始通过发展那些和她有类似悲惨遭遇的少男少女,慢慢壮大起来。” 李幕然接口说道,“如此看来,她人并不坏!” 孙夫人摇摇头,“她收留发展那些人,是利用他们心中种下的仇恨,来实现自己的目的。就在她的父亲死去十年后,‘玉昭怨’这个神秘的组织横空出世,这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当初害他爹惨死那些人。” 第94章 诸葛亮还朝 李幕然有些吃惊地问道,“难道柳玉昭用了短短十年就建立了如此强大的组织?那些刺客……” “对,玉昭怨有自己的刺客,只不过行刺锦娘那两名刺客应该是等级最低的刺客,玉昭怨以散落在天下的青楼为点,依靠美色、钱财等手段物色天下英才为己用,建立了庞大的组织体系,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天下并非只有魏、蜀、吴三国,还有隐藏在暗处的‘玉昭’国。” 李幕然完全被孙夫人的话给惊到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玉昭怨”这么强大的组织!这么说来,系统给的财富排行榜榜单上,排名第一的那名神秘女人难道就是柳玉昭? 李幕然心念一动,他的脑海里再次出现了财富排行榜榜单,此时的他排名已经在一百二十六位,这得益于他吞并了犍为楚氏最关键的一条水路运输线和在广都新开的“男人醉”,使得他的财富每天都在增加。 但是排名第一位那名神秘女子,系统依然没有显示其姓名。 “或许你听说过‘汉中杨氏宝血马,南中田氏碧玉石,广汉吴氏天下客,涪陵董氏锦万家!巴郡刘氏江山铁,犍为楚氏通三家’这几句歌谣。” 李幕然点点头,“他们都是大汉的富豪。” “这些家族或多或少都跟玉昭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些家族中,大多数又跟安平王不清不楚。” “所以,要想扳倒安平王,先要解决‘玉昭怨’?” 孙夫人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只不过想要解决‘玉昭怨’,谈何容易?” “夫人为何对‘玉昭怨’知道得如此清楚?” 孙夫人淡淡一笑,“因为这‘玉昭怨’的创建者是我的小师妹!” 李幕然:…… “你可别指望着我帮你解决玉昭怨的事,因为这个神秘的小师妹我只匆匆见过一面,算起来,她的年龄应该也有三十了。” 李幕然更加无语,三十岁的年纪,在自己那个时代那还是能撒娇会卖萌的女生。可这柳玉昭却一手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帝国。看来,想要短时间内扳倒安平王,倒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幕然再次看了一眼财富排行榜单,最下面一行清楚地写着距离第二个任务,成为蜀汉首富结束已经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他必须在一个月内将自己的财富从一百名开外提到首位,超过那名神秘的女子。 如果这第二个主线任务完不成…… 李幕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晃了晃脑袋之后,准备利用“男人醉”被诬陷这事,好好做一下文章。 【丞相府】 李幕然回成都的第三日,诸葛亮回来了,只不过一回来他就病倒了!月余的巡查加上连日的赶路严重消耗了他刚有些恢复的身体。 刘禅再一次慌了,相父这个主心骨如果出了问题,这朝堂怕是要变天!他下诏令太医院将吴普、吉邈等人都前去会诊,又亲自乘车辇前来相府问安。 “相父身体如何了?” 见吴普诊视完毕出了相父的卧房,刘禅急忙上前问道。 “陛下,丞相南巡期间饮食不济,又为了南中国计民生日夜操劳,以至于旧疾复发,恐……恐有不测。” “什么恐有不测?你们一定要治好相父,不然提头见朕!” 吉邈躬身说道,“丞相六次北伐之时,身体每况愈下,可自从吃了李幕然的神药之后,身体渐渐康复。陛下何不请广汉太守李幕然前来?” 在吴普之前,吉邈也曾诊视,在他看来丞相已经病入膏肓,一只脚踏进鬼门关,非汤药所能医治。 昔日李幕然屡屡与自己作对,弄得自己灰头土脸,今日举荐李幕然,万一李幕然治好了丞相的病,自己举荐有功。更可能的是,丞相崩殂,自己可以抓住这次机会,联合部分大臣上奏疏,说李幕然的药有问题才治死了丞相…… “对呀!朕一时糊涂,怎么把他给忘了,快,宣李幕然来相府。” …… 丞相还都李幕然当然知道,只是这两天他一方面需要为云樱和锦娘做治疗,还有“男人醉”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故而并未去拜访,诸葛亮生病的事,他并不知道。 简单询问了几个问题后,李幕然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他旧疾复发的原因,确实如吴普等人说的那样。 “食少而事烦,再加上丞相南巡期间呕心沥血,牵动旧疾病,病情反复。” “卿可由医治之法?” “陛下,我这神药固然能救丞相,只是若丞相不听医者之言,仍然劳心劳力,早晚依然会如此。” “以你只见呢?” “丞相事无巨细都要亲力亲为才会如此,臣建议可令费祎、董允等人分丞相一部分政务,让丞相有充分的时间休息调养。” “只要能治好丞相,这件事朕准了!” 和刘禅讲完病情之后,李幕然再次回到丞相身边,看着他的容颜又恢复到了他刚穿越时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真的做得淋漓尽致。 诸葛亮看了一下架在他身边的奇怪物件,那个如琉璃般的东西里的水透过一个奇怪的管子一点点注入自己的身体。和一个时辰前相比,此时他感觉自己的精神状况明显要好不少,就连腹部的痛感也没那么强烈。 “你可真替我惹事!能让我在巡查途中还都的,你是头一份!‘男人醉’不会偷逃赋税,构陷‘男人醉’的那些人我虽然掌握不全,但也知道一二。” “丞相既然知道‘男人醉’是被构陷的,还望为我做主,还‘男人醉’和云樱一个公道。” “那些人之所以构陷‘男人醉’是想借‘男人醉’的事打击我,整个事件背后牵扯众多势力,稍不小心就会祸及朝堂,且容我三思而后行。” “既如此,丞相且安心静养几日,带我查出什么眉目了,自会禀告丞相。” “你这几日也稍收敛些,伯约说你在暗中调查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我只有一个警示:小心‘玉昭怨’那个组织。” 第95章 玉昭怨柳三娘 红玉楼坐落于成都北城,这里虽然比不上东市热闹,可却是达官贵人们必去的地方。 常年流连于风月场所的人都知道,这红玉楼里的女子是出了名的人美才高!比其他青楼的女子高雅不知多少倍。许多公子哥为了搏得美人春宵一刻,甚至不惜豪掷千金。 “红玉楼!好气派的建筑!看这建筑体量,比广都那个楼还要大上几倍。” 陈涛笑着说道,“主君,这红玉楼可是远近闻名,小人听说这红玉楼的头牌那更是美得不可方物,能见她一面的人,整个大汉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更别提能一亲芳泽了。” “可知道叫什么名字?” “据说是姓柳,艺名三娘。” “柳三娘?倒有意思!走,我们进这红玉楼看看去。” 令李幕然吃惊的是,这红玉楼进门就要钱百金!门槛确实有点高,他很理解红玉楼的这种做法。 百金的门票可以挡掉那些对红玉楼好奇的人,挡掉那些没有消费能力的人,留下的人非富即贵,全都是红玉楼的目标客人。他日“男人醉”重新开业,也有必要像红玉楼这样,提高进门门槛。 两人缴纳了二百金之后,李幕然终于见到了红玉楼的内景,和一般青楼不同的是,进红玉楼的客人都会有专人接待,提供听曲、赏舞、吟诗作赋等选项供客人筛选,再根据客人的喜好匹配合适的女子。 “客人可是第一次来红玉楼?” “是的!” “客人请看,红玉楼为客人精心准备了这些……” 李幕然刚进红玉楼就受到了迎接,一位穿着极为雅致,面容姣好的女子开始推销红玉楼的消费项目。 看到那些消费项目后面的标价,李幕然心惊肉跳,好家伙,这一套要是整个下来,怕是要花费超过万金!这红玉楼果然是富人们的销金窟。 “我想见你们这里的头牌柳三娘!” 那女子一愣,旋即笑着说道,“客人说笑了,三娘并非谁都能见的!像先生这种初来红玉楼的,更不可能。” “我有钱!” “不是有钱就能见三娘,还请客人见谅。” “那究竟如何才能见三娘?” “在红玉楼月花销十万金起步,人要长得俊美,品行端正……” 听到这一系列先决条件,李幕然感觉这柳三娘不像是红尘女子,倒像是后世哪家富豪的女儿挑女婿。 “罢了,我们还是在厅堂听听曲。” 李幕然令陈涛给了两千金后,在一楼随便找了个座坐下来,很快就有侍女奉上了茶果糕点等。 一楼有个公共表演区,听曲、赏舞大多是在这里。 看着台上那些妆容精致,身材窈窕的女子,李幕然嘿嘿一乐,她们身上肯定有“男人醉”的产品。 然而没过多久,两个人的出现顿时吸引了李幕然的注意。 “安平王刘理!他怎么来这里了?” 见刘理二人在侍女的引领下径直上了二楼,李幕然招呼陈涛随即尾随上了二楼。但刘理二人并没有在二楼停留就上了三楼。 李幕然想要继续上去,却被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给挡住了路。 “三楼是尊客来的地方,一般客人请到一楼二楼。” “我跟他们是一起的!”李幕然指了指安平王刚进去的那个房间。 然而两个大汉不为所动。 看来通过这里到三楼已经不可能,李幕然只好退回一楼,另想对策。 “你可有办法让我们上三楼?” 陈涛摇摇头说道,“三楼防守很严密,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安平王出现在红玉楼绝非偶然,难道这红玉楼就是玉昭怨的产业?而他来这里是要与玉昭怨的某个人物会面?” “柳三娘……柳三娘……主君,难道这柳三娘就是一手创立玉昭怨的传奇女子,柳玉昭?” “不无可能!不行,我一定要知道这安平王来红玉楼其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们先离开红玉楼。” 出得红玉楼后,李幕然又绕了这个建筑两圈,终于发现了通往三楼的绝佳方法。 红玉楼楼后有一棵越有数十年树龄的老书,其主干已经超过了三丈。 在陈涛的帮助下,李幕然顺着大树的主干爬到上面,又踩着一枝粗大的支干,纵身一跃,从一扇开着的窗户进了三楼。 随后小心翼翼根据安平王所发出来的声音,找到了他所在的位置。 自从丞相回府之后,安平王心中开始忐忑起来,怕丞相真的查出什么东西,令“男人醉”的事出现转机。 此时,安平王正跪坐在那里品着红玉楼新酿制出来的桃花醉,案几上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他的对面坐着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单从身材上看,这位女子的年龄绝超不过三十岁。 “如今丞相还都,接下来我该怎么办?看情形陛下、丞相都有意袒护他。” “李幕然只不过是诸葛亮身边的一枚棋子而已,虽然这个棋子的份量在慢慢变大,可它依然只是个棋子,丞相才是那个棋手!安平王更应该关注如何进一步在朝中扩大自己的势力,削弱诸葛亮的实力,这样一来才更容易行废立之举,他日登基为帝。” “此话说起来容易,可……” “权且耐心等待,这次即便除不掉李幕然,也大大打击了荆州派。” 安平王叹了口气,“男人醉”这件事,只好暂时作罢。 “最新打造的那批兵器……” “依然安放在各郡县的红玉楼暗室。” “很好,他日我若坐上皇位,定然和你同享荣华富贵,让你享受尊荣。” …… 安平王跟柳三娘的对话,全被李幕然听了个一清二楚,果然!安平王确实与“玉昭怨”有勾结,他说的兵器,难道是日后准备起事是用?他的野心确实不小! 察觉到安平王要出来,李幕然一闪身进了隔壁的房间,待安平王走远后,他才蹑手蹑脚离开这个房间。 再朝那间屋子看时,却发现了一个令他瞠目结舌的事,因为这柳三娘并不在屋子里,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他感觉天旋地转,很快倒在了地上。 第96章 柳三娘的苦衷 等李幕然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卧榻上,再看周围,是一个布局颇为雅致的房间,房间中还有淡淡的脂粉香味,看屋里的陈设,处处有粉红色或者大红色的纱帐,还有一处梳妆台。这应该是哪位女子的闺房。 “这…这药力,简直比后世的麻药还要给劲。”李幕然扭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然后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用力拽了一下门,结果跟他想的一样,门是从外面反锁的!看了一眼四周封闭的窗户,他就知道窗户肯定也被封了。 回到案几前,案几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用手背试了一下,菜盘子还是温的,看来这菜刚送来不久。 一转眼,李幕然看到了桌子旁边放着的一枚玉佩,那枚玉佩与之前在刺客身上获取的玉佩样式一模一样,只不过这玉佩的颜色是血红色!他轻轻地拿起那枚玉佩,翻到玉佩的背面,才发现背面图案和那刺客图案很不一样,上面雕了一位女子,雕刻工艺很精湛,女子的相貌很美。 “不知道这枚玉佩的主人究竟是谁,难道是这红玉楼的花魁?” 翻来覆去再找不到什么其他想要的内容之后,他再次把玉佩放了回去。 这时,肚子的咕咕声提示他该吃饭了。 “不知道这桌子上的饭菜有没有被下毒……对了!这还能难倒我吗?取出一些菜拿去化验化验不就行了。” 很快,李幕然从异次元空间带出了几个玻璃试管和一些瓶瓶罐罐,开始逐个对这些菜进行化验。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化验结束,这几样菜并没有毒,看到这结果,李幕然竟然感觉有些失望…… “按照电视剧的剧情走,不应该是这个结果呀!” 既然这些饭菜和酒没毒,就证明这里的主人并没有什么恶意,既来之则安之,等吃完饭菜,这里的主人迟早会现身,就是不知道陈涛这家伙能不能找到这里,把自己给救出来。 ……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李幕然又将壶里的最后一滴酒喝了,打了个饱嗝。 “这菜味道真是不错!” 李幕然刚放下碗筷,外面传来了一位女子的声音。 “这些饭菜可还合太守的口味。” 咦!这甜甜的声音听起来耳朵都要恋爱了!会是谁来了? 李幕然抬起头,门被打开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迈着轻盈的小碎步走进来,带起一阵香风。 这种香味,是天然花瓣的香味,有点像玫瑰…… 此人正是刚才跟安平王会面的那名女子,距离近了李幕然才看出来这名叫柳三娘的女子大约只有二十岁左右,不是玉昭怨的大boss,柳玉昭,因为年龄不符。 尽管对方用纱巾遮面,却也挡不住那种风情万种的绝世美色,如果有一个人能跟她相媲美的话,只有云樱。 只不过云樱太板正了一些,和这位常年在青楼里厮混的柳三娘差了一些情韵在里面。 难怪那些男人们对红玉楼趋之若鹜,若是得这样的女子陪一晚上,就是死也甘心了。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的就是这种。 既然对方称自己太守,那说明对方应该早就注意自己。 “菜是一等一的好,你是柳三娘?” “太守刚才不是已经听到安平王称奴为三娘了?又何必明知故问,奴姓柳,行三,太守叫我三娘即可。” “这玉佩可是你的?” “正是奴家的!” 李幕然走上前一步,逼视着她问道,“你是玉昭怨的人?” 柳三娘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 原以为这位医术高明的太守会是什么六七十岁的老者,没想到确是如此年轻的俊俏郎君!如此,自己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三娘请人,一直是这么请的么?”李幕然有些不满地说道。 “此地乃是三娘最大的秘密,为了不被外人知晓,故而将太守迷晕,属实是无奈之举,还望太守见谅。” 见这柳三娘如此随和客气,李幕然就是再不满也不好意思再跟她计较。 “罢了!你这般请我来,想必是有什么事?” 令李幕然吃惊的是,他话音刚落,这柳三娘身上的衣衫也尽数滑落,一副绝美的身体完美地呈现在他的面前,美得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李幕然先是一愣,随即某些方面不争气地立刻起了反应,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这么看着对方,可本能却驱使着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柳三娘并不回答,而是缓缓地,一步步朝他走来…… “你……你别过来,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柳三娘露出些许凄婉之色,“太守莫不是嫌弃奴?奴虽然人在青楼,可一直保持着完璧之身。” “你……你想错了,我并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事尽管说,也不必这般,快穿上衣服。” 柳三娘微微一怔,脸上的神色很复杂……自己的容颜几乎可以让任何一个男子为自己发狂,可他的定力未免太强了些,难道他也有那些问题? 几番寻思之后,柳三娘叹了口气,重新把衣服给穿上。 直到柳三娘恢复正常,李幕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努力将咚咚直跳的心脏平息下来,他不是什么圣人,这柳三娘如果再迟片刻,他会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说,究竟有什么事?值得让你付出这么多?” 柳三娘将衣裙整理妥当之后,施施然先朝李幕然行了一礼,随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太守可听说过‘玉昭怨’?” “刚听说,‘玉昭怨’的创始者名叫柳玉昭,前日这‘玉昭怨’还派刺客要杀人灭口,姑娘姓柳,又有和刺客一样的玉佩,九成也是‘玉昭怨’的人?” “没错,这两名刺客正是奴派去的。” 见对方这么毫不忌讳地揽下罪责,李幕然心头火起,他一拍桌子站起来,俯视着对方问道,“为什么?柳玉昭当初创立‘玉昭怨’的初衷不是解救帮助那些苦命的女子么?你们为什么要对一个绣娘下狠手?” 柳三娘叹了口气,“‘玉昭怨’的宗旨一直没有改变,只不过取那名绣娘的命,是三娘不得已而为之!三娘有苦衷。” “你有苦衷?有苦衷也不应该取人性命,也不该帮着安平王对付‘男人醉’” 第97章 被逼要做女婿 第九十七章 “太守先莫生气,且等奴说完再责备三娘也不迟。” “你说!如果说不出个让我满意的结果,我就……” 李幕然卡壳了,别说对方要给他一个解释,就算不给解释,他又能耐对方如何呢?要知道现在自己落在人家的地盘,人家的手里。 “‘玉昭怨’的创始者柳玉昭,是奴的母亲!” 什么?母亲?怎么可能!看她的样貌绝对有双十年纪,可那柳玉昭据孙夫人说不过三旬!怎么可能会有她这么大的女儿。 李幕然感觉她这句话就像一个晴天炸雷,把自己炸的外焦里嫩。 “奴原本不姓柳,原籍青州,父亲是青州地方官吏,因被人诬陷谋反,被诛三族,母亲死命护我逃出来,自己却……” 再次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柳三娘眼眶微红,一颗硕大的泪珠顺着玉润的面颊滚下。 “那些官兵死追着我不放,正当我无路可逃时,恰好奴的另一位母亲,也就是柳玉昭路过,将奴救下,并将奴带到了成都。” 到这里李幕然总算明白过来,合着这柳玉昭是她的养母。 “后来,奴在她的调教下,一步步成长到今天,成为‘玉昭怨’三司的司主之一,掌管着‘玉昭怨’在大汉的各个组织。” “三司?” “三司也就是蜀司,魏司、吴司,二娘掌握着吴司,大姐掌握着魏司,三司以下又有商堂、农堂、政堂……” 不等李幕然多问,柳三娘将“玉昭怨”的结构组织和盘托出,似乎在她看来,这李幕然并不是什么外人。 “奴之所以请太守前来,是想请太守施妙手,救救我的母亲。” “你母亲?柳玉昭?她怎么受伤了?” “半月前,大姐传信过来,说魏司出了些许问题,需要请母亲去一趟,谁知母亲到了魏司,却遭人暗算,被运回成都时已然去了半条性命。” “她受了什么伤?” “母亲是中毒!” “中毒?人在哪里?可否让我看看?” “太守答应救我母亲了?” “我们医生‘救死扶伤’,就是死刑犯送到了医院也得救!别说是你母亲了,快带我去。” “既如此,太守且请随我前来。” “先说好,这次别迷晕我了!” “怎么会!太守先请!”柳三娘朝着门口的方向做了一个请字的手势。 李幕然略微放心,大踏步朝朝门口走去,然而下一刻,他再次昏倒,这次是被后面的柳三娘用手刀给劈晕的。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次又换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布局的豪华程度,比刚才那个有过而之无不及,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个房间充满了中药味。 说好的不要再迷晕自己,可这柳三娘实在太调皮了,居然把自己给打晕了。 李幕然揉着发疼的后脖颈怒喊,“柳三娘!” 柳三娘急匆匆从里屋转出来,先施一礼,歉笑着说道,“很抱歉,此处是母亲的房间,所以要更加保密,请再次恕三娘无礼了,待送太守出去时,三娘自有厚礼相赠。” 罢了罢了……自己虽然又捱了一记,可也把人家姑娘看了个精光,算是扯平了。 李幕然懒得跟她计较,遂开口问道,“柳玉昭现在在何处?” “就在里面,太守请随我来!” 转过正厅的屏风,又穿过一个室内走廊后,柳三娘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双手轻轻推开了门。 和刚才的房间相比,这个房间的中药味更加浓郁,屋里的四个婢女此时正在做洒扫清洁,看到柳三娘居然带回来一个陌生男子,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了自然,朝李幕然躬身施礼之后又各忙各的去了。 “太守如果需要什么,尽管跟她们开口!” “先看看病人!” 进屋之后,李幕然也不用她引导,径直朝床榻的方向而去。 走近床榻,他才看清楚柳玉昭的相貌,这个蜀汉首富,掌握着仅次于魏蜀吴三国的隐藏势力的顶级人物如今看上去就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女生,脸色虽然因为中毒而显得苍白无光,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可丝毫遮掩不住她的美颜。 和柳三娘相比,柳玉昭的美多了不少成熟韵味,但又没有孙夫人那般略显老态美。 “可曾查出中了什么毒?” “是砒石!” 李幕然悟了,原来是砒霜,砒霜虽然在后世很容易解毒,可在这个时代,一旦中毒太深,许多医者都会束手无策。 他摸出一个听诊器和一个血压计,决定先初步查探一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柳三娘很好奇这些物件究竟是做什么用的,李幕然一边检查一边跟她解释这两种仪器的作用。 “心脏每分钟跳动超过了一百一十下,血压过低,再耽搁下去怕真的是要闹出人命来!” “太守可有什么办法?” “等我先验个血!” 李幕然摸出一些瓶瓶罐罐和一支抽血针,一个止血带。 “能不能把她的衣服脱掉?” “太守是要……如果需要,三娘愿意献出自己的……” 李幕然使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愁人,这个柳三娘是什么脑回路?怎么竟把自己往登徒子的方向想? “只是去除她的外衫,我要取她的一点血液。” 柳三娘此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还是指挥着四个奴婢,将柳玉昭的外衫给解下来,并按照李幕然的指示将柳玉昭的胳膊露了出来。 扎止血带,拍打手臂,扎针,抽血…… 一系列标准的抽血动作一气呵成,李幕然起身正要准备那这些血液化验其中的成分,就听见柳三娘惊喜地喊道,“母亲!” 咦?她醒了? 李幕然转过身一看,柳玉昭还真醒了,一双美目正冷冷地盯着自己,随后转过头训斥柳三娘道:“他是谁?难道你不知这里不准外人进出吗?” “他是女儿请来为母亲祛毒的。” “祛毒?你早先已经不知道请了多少位经验老道的医者,连他们都束手无策,这人如此年轻,焉能有什么办法能祛除这种毒?” “他是广汉太守,母亲可不要小瞧了他!” “哦?原来你就是曾经救了丞相的人。” “救不敢说,只是尽了医者本分而已。” 柳玉昭比较满意地点点头,“相貌不错,医德也可以,倒不失为女婿人选之一。” 第98章 好学的柳三娘 什么?女婿?这柳玉昭该不会刚醒来,就打算提自家女儿张罗婚事?开什么玩笑,这柳玉昭充其量也只比自己大上几岁,就想当自己的丈母娘? 李幕然一哆嗦,差点报废一个试管。 “你手里这些物件,就是曾为丞相诊治所用到的?” “丞相的病乃长时间积劳成疾,你是中毒,两相比较之下,你的情况最危险,所以丞相所用到的物件并没有你的多。” “我阅人无数,认识的医者倒也不少,从来没见过哪位医者会用到这些东西。” 李幕然似问非问地说道,“你相信宇宙有虫洞一说吗?我所用的物件与寻常医者不同,也许是从不同时代过来的!你们这个时代治不了的病,后世也许能治。我也真是,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柳玉昭叹了口气,这位年轻的医者好是好,就是有点妄想症,什么宇宙,什么虫洞……三娘要是嫁给他,整天听他这么神神叨叨地说,那日子还能过吗? 化验的结果在李幕然预料之中,试管里的液体很快变得浑浊不堪,这说明柳玉昭的身体里砒霜含量超标不少,再拖个天,指定小命不保。 “输液!输液是祛毒最快的方式。” “等等……你确定我是中毒了才…………” “道理我也不跟你解释了,总而言之,你确实中毒里,砒霜已经渗透你的血液,逐渐侵袭你的五脏六腑,需不需要我治疗?” “需要!”柳玉昭毫不迟疑地说道。 “很好!不过这治疗并不是的,我想知道柳三娘为何会和安平王勾结上?我要是把你治好了,‘玉昭怨’与‘男人醉’是不是可以化敌为友?” 柳三娘接过话来斩钉截铁地说道,“自然是化敌为友!‘玉昭怨’之所以会跟安平王接触,实则是为了借助安平王的势力,寻太医院的医者为母亲治病。” 太医院?李幕然想到了吉邈,以吉邈的医术碰到这样的只能干着急。 “接过是太医院治不了,然后你们就想到了我?” “适才多有冒犯,还请太守恕罪!”柳三娘再次施礼道歉。 “也罢!能和‘玉昭怨’化敌为友,即便再捱上两下我觉得也值了。” …… 李幕然消失的事除了府上几个人和丞相府少数几位之外,并没有向外扩散。 “他居然消失了一天一夜,你有没有带人去红玉楼里找找?”诸葛亮强拖着病体召集人来商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幕然可能还在红玉楼。 “丞相,那等场合哪有我们这些做仆役的人说话的地方?”陈涛愁眉苦脸地说道,李幕然失踪,最着急的就是陈涛!毕竟那天是他陪着李幕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嘴巴毫无遮拦的老二司马忠立刻开口说道,“也许他还在‘红玉楼’,一夜春风过后,怕是起不来床……” 老五李晖驳斥道,“二哥慎言!太守的人品我等都知晓,这一次怕是真有什么麻烦了。” “伯约以为如何?” “‘红玉楼’背后代表的势力其实是‘玉昭怨’,硬闯检查肯定行不通,‘玉昭怨’拥有匹敌三国的财富和将领!一旦和玉昭怨起了什么冲突,今后想要北伐中原,匡扶汉室,怕是更难里。” “所以,你的谋划是?”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先探探李太守是否还在‘红玉楼’,如果还在,那就请红玉楼放人,‘玉昭怨’也不想跟三国里任何一个国家开战。” 诸葛亮点点头,眼下这个法子似乎是最稳妥的,可究竟派谁去摸底最合适呢?转了一圈之后,他锁定里一个人:长史费祎! …… 柳玉昭恢复得很快,两瓶吊瓶打进去,她体内的砒霜已经被中和了三分之二!只要继续坚持下去,完全恢复健康很有希望。 喝完丫鬟递过来的粥之后,柳玉昭感觉整个胃部好受不少,刚放下粥碗,她就看到另一个丫鬟急匆匆进屋后来到正在跟李幕然学习基础化学知识的柳三娘身边。 “丞相府长史,费祎来了,说要见您!” 未等三娘回应,柳玉昭冷笑一声说道,“费祎?他来‘红玉楼’自然是为了李太守,去跟他说,就说三娘如今不再‘红玉楼’,叫他改日再来!” 李幕然见柳玉昭替柳三娘回绝了费祎,终于耐不住性子里,“我的姑奶奶,你都把我扣在这两天了,我都替你解了毒,你怎么还不放我走?” “至少要等我身体彻底好了,才能放你出去。” “你中毒时间太长,要想彻底恢复,怎么也要半年多的修养,总不能要把我扣在这里半年?” 见柳玉昭没有放人的意思,李幕然有点着急了,系统给他的支线任务是十天内让“男人醉”重新开业,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半时间! “我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也不是谁能随便出去的,进得这里,要么就成了‘玉昭怨’的人!要么就成了一具尸首被抬出去。” “好好好……怎么成为‘玉昭怨’的人?” “我听说三娘为了让你救我,差点委身于你,是也不是?”柳玉昭直视着李幕然,似乎要一窥他的内心。 听到母亲提到昨日之事,柳三娘羞红了脸,这八成是哪个丫鬟多嘴,捅到了母亲那里。 “确实有这回事,但我可什么事都没做,不信你问她。” “母亲,李太守确实未做任何非礼之事。” “可是你却看光了她的身子,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女儿家的清白何其重要!” “你该不会就因为我看了她的身子,就要求我娶她?” “算你还算聪明。” 李幕然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也太草率了,刚认识不到三天,就谈婚嫁。 柳三娘见李幕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一种自尊心受创的失落感席卷而来。这些年,从来都是她拒绝别人,别人哪有拒绝自己的资格?这事如果换做别人,恐怕高兴得会立刻昏厥过去。 可李幕然居然拒绝了! 柳三娘真想把他给里外扒光了,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个男人。 柳三娘不悦,柳玉昭同样不痛快,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抛了那么大一块馅饼给他,他愣是看都不看一眼。 “怎么?以三娘的容貌配不上你?” “并不是!我只是不想这么仓促地就结婚。” 第99章 朝堂上的狼烟 “母亲,女儿的婚嫁之事急不得!不如暂且先放李太守回去,日后再做商议。” “那可不行,他既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就该有所觉悟。”柳玉昭不依不饶,但也退了一步。 “不与三娘成婚,你可以走,但要写个婚书,另选良辰吉日迎娶三娘。” “不写婚书不行吗?” “要么写婚书就此离开,要么变成一具尸体离开,二选一。” “写婚书!” …… 当李幕然把写完的婚书交到柳玉昭手上时,柳玉昭满意地说道,“你放心,这份婚书寥寥不过数百字,可一字千金,既然你已经成了我的准女婿,我也不能没有什么表示,‘男人醉’的事,三娘自然会协助你平息,除此之外,我会拨‘玉昭怨’在成都的四处产业给你,交由你来打理!当然,如果你毁约,我自然会收回这四处产业。” 柳玉昭所说的四处产业指的是位于东市的裕泰酒楼、万宝钱庄、蜀锦织造和首饰行。这四处产业的价值能占到“玉昭怨”蜀司总值的四分之一。 也就是说李幕然只凭着一纸婚书就使得自己的财富增加了七万五千两,柳玉昭的财富相应缩水了七万五千两。再加上他自身的财富积累,李幕然在“蜀汉五百强”财富排行榜上的排名从一百二十六位一举来到了第二的位置。 距离第一位的神秘女首富,实际上也就是柳玉昭差了不足一万! …… 李幕然走了,留下疑惑不解的柳三娘,她不理解母亲为什么如此急于将自己嫁给刚见面不过三天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也算很优秀。 柳玉昭眼光很毒辣,这个义女的疑惑不解尽收眼底。 “你很困惑?” “请母亲解惑。” 柳玉昭叹了口气,“知道这次前去魏国,我为何会中毒吗?” “是有人觊觎‘玉昭怨’的产业?” “‘玉昭怨’短短十年就成为富可敌国的存在,让某些人眼红了,魏司被渗透进了一些人,那些人的背后是魏国掌控朝政的大臣们!这其中一个就是‘大将军’司马懿。” 柳三娘身子一抖,吃惊地问道,“难道‘大将军’司马懿染盯上了玉昭怨?他已经身为大将军,财富荣耀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对‘玉昭怨’下手?” “因为‘玉昭怨’的实力已经威胁到了魏国皇权!司马懿其人虽然权倾朝野,可他并没有心像魏文帝那般染指皇位。他忠于大魏皇室!” “所以司马懿要对‘玉昭怨’动手,想趁母亲在大魏的时候下手。” 柳玉昭点点头,“‘玉昭怨’虽然实力很强,为了避免门阀倾轧选择了远离朝廷,可朝中无人,一些消息无法获知。一旦出事就会陷于被动。” “女儿不解,为何母亲去了魏国就出事,大姐反而……”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也许她已经被司马懿给拉拢了,可是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女儿明白了,母亲执意要将女儿嫁给他,是想大汉的‘玉昭怨’能在朝堂上有个依仗。” 柳玉昭点点头,“你领会很快,以往‘玉昭怨’会尽量避免与政堂打交道,因为那时‘玉昭怨’的实力不足以引起朝野上下的重视。可如今不同了,想要立足就必须朝里有人。” “可李幕然只是广汉太守,若真要在朝里找个依仗,何不找个真正的权臣。” “李幕然虽然只是‘太守’,可像他如此年轻的太守并不多见,更何况此人很会做生意,于‘玉昭怨’将来大有裨益!我料想此人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母亲这是在拿‘玉昭怨’的未来做赌注!” 柳玉昭笑了,“人活一生,要做出的选择很多,但是结果只有两个,对或者错,我们都在赌!” “女儿知道了。” “难道你对此人的相貌并不满意?我看此人仪表堂堂,即便不是人中龙凤,也超脱了大多数庸俗之人,将来你和他一个主朝堂,一个主江湖,倒也般配。” 被柳玉昭这么一说,柳三娘低下了头,面若桃花一般。 …… 李幕然回府了,得到的消息却是云樱等人都在丞相府邸,商量着如何救他。于是他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丞相府。此时姜维正在府门外整顿兵士,准备前去玉昭怨要人! “你们这是……” “鸿光!你……你怎么回来了?” 姜维一见李幕然毫发无伤地回来,激动得扔下兵器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我正准备点将强去‘玉昭怨’要人,没想到你就自己回来了。” “劳兄长惦记了,丞相在府里么?” “在,都在呢,快进去!” …… 诸葛亮坐在主位,其余人站满了厅堂,李幕然进去的时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像是犯人要接受审判一般。 “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寂静的场景让李幕然率先打破。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都以为李幕然是被玉昭怨给扣下了,还有可能会遭受什么酷刑折磨,大家都想尽了办法去救他,没成想他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红玉楼什么地方在座的诸位都清楚,既然他毫发无伤地回来,那只能有一个可能,他寻花问柳去了! 诸葛亮脸一板,神色很严肃地说道,“年轻人,喜好美色大家都能理解,可你也不能去红玉楼,一去就是两天,还毫无音信,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为你担心!看来是时候为你找位夫人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诸葛亮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朝诸葛果的方向看了一眼,李幕然消失这两天,女儿可没少找自己打听,八成是有意于他。李幕然虽然行事有些怪异,可年少有为,倒也配得上自家女儿。 云樱的眼神有些幽怨…… 自打她跟随李幕然一来,她一直以为自家主君是位正人君子,可没想到刚回来,就去了红玉楼,一去就是两天。 陈涛有点糊涂,明明是自己跟着主君调查“男人醉”去了,怎么主君这一去两天,就变成了寻花问柳? 就在这时,相府管事王福急匆匆走进来,“丞相,孙夫人来访!” 李幕然顿时头大,没想到自己消失这两天,惹了这么多人关心。 “我回成都正要与夫人见上一面,快快有请!” 随即诸葛亮站起来,会同众人一起朝门外走去。 第100章 即将成首富 李幕然失踪,有可能被玉昭怨给扣留的事,孙夫人也格外上火,自己这个小师妹怎么就这么莽撞!她曾去过红玉楼,但吃了个闭门羹,这让她十分火大。 她刚回府就听到了李幕然前往丞相府邸的事,于是急匆匆紧跟着李幕然来到了丞相府。 诸葛亮上次与孙夫人相见还是在荆州之时,这一晃就过去了二十年!再见时,她容颜未改,自己却依然两鬓斑白,病痛缠身,真令人唏嘘感叹。他不知道该自称臣,还是称什么…… “夫人……别来无恙?” “丞相苍然了不少!丞相为大汉呕心沥血,减去了不少韶华。” 诸葛亮把手一伸,“亮只为报先帝知遇之恩!夫人请上座!” 孙夫人倒不客气,径直坐到了原先诸葛亮的位置。 众人都觉得不太妥当,但诸葛亮跟李幕然却相视一笑,明白了孙夫人这行为蕴藏的深层含义:她内心依然有意太后之位。 众人重新落座后,孙夫人也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倒是我多虑了,李太守在红玉楼呆了两天,非但没受什么罪,反倒越发精神,难道这红玉楼的女子还会滋养太守的身体不成?” 经孙夫人这么一提示,众人很快又把注意力重新转到了李幕然身上。 “回夫人,红玉楼的女子会不会滋养身体,我真不知道……” “嘁……” “谁信……” …… 李幕然话刚说出口,就惹来了众人一阵狂嘘,信他?进了红玉楼还能安分守己? 诸葛果对他怒目而视,如果不是众人在跟前,她非要用长鞭狠狠收拾他一顿不可。 云樱的眼神更加幽怨,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他无动于衷,怎么倒对红玉楼的风尘女子很有兴趣? “我这次去红玉楼,真的是去调查安平王去了,只不过一些阴差阳错的原因……” 李幕然将在红玉楼发生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然,这其中写婚书和赠产业的事以及那些不可描述的事不在叙说范围内。 孙夫人听完李幕然的讲述后,柳眉微锁,虽然自己跟这个小师妹没多大关系,可透过师父,还是了解不少。她胆大心细,机智聪明,做事又不拘小节,又好习武,这系列有点集于一身,才铸就了玉昭怨这个庞大的组织。如此心细聪明的她怎么会中毒? “她现在如何了?” “毒已经解了,不过身体恢复尚需时日。” “既然玉昭怨肯出面帮助‘男人醉’,来日朝堂之上,你应当面向陛下面陈其中原委,我亦会在朝堂上打边鼓。” 李幕然点点头,如今距离支线任务完成的时间只有五天,需尽快推进。若支线任务完成,“男人醉”重新开业,极有可能第二个主线任务也会顺势完成!第一个主线任务就奖励他开启了超声波治疗室,那第二个主线任务完成,他希望系统为他开启化验室或者手术室!因为没有化验室那些设备,之前为了替柳玉昭化验出有毒成分,他花费的精力和时间实在太多了。 “蒙丞相挂念了,若没有其他事,我这就回府准备相关的证据,明日朝堂见分晓。” 诸葛亮挥挥羽扇,示意他可以走了。 回府之后,李幕然也不跟众人解释,拉起云樱的手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进屋之后,他将房门反锁,抱起云樱就朝卧榻走去。 云樱顿时羞红了脸,“主君你……奴,奴伤口还未愈合,不可做那等……” 李幕然也不理会她,将她放到床上就把她的衣衫尽数褪去,露出了已经被鲜血浸染的纱布。 “不是告诉你了要卧床几日,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如今伤口崩裂,你就不怕留下什么难看的疤痕?” “奴……实在是惦记主君,故而……” “我喜欢听话的人!以后记住了!”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惊动了昏睡中的锦娘,“主君可算回来了,您要再不回来,云樱姑娘就真要带着人强闯‘玉昭怨’了。” 李幕然一边替云樱上药,换新的纱布一边询问锦娘的伤势,“你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可愿明日上朝堂指证陈祗威胁你的事?” “主君待奴如再生父母,奴自会指证!” “很好!若你能戴罪立功,我准你重返男人醉。” …… 【朝堂之上】 与“玉昭怨”商量对付李幕然未果,又加上丞相还朝,安平王已经感觉到定李幕然的罪已经成了一种奢望,玉昭怨前后态度的变化,让他莫名感到紧张,若柳玉昭倒向李幕然,这次事件最终倒霉的是自己。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矢口否认与此事有关,甚至做好了将陈祗推出去抵罪的打算。 “陛下,臣近日私下调查‘男人醉’的事,收获颇丰!前日安平王等人说臣偷逃赋税,理应革职查办,臣想根据目前掌握的几个证据,反问一下安平王,臣究竟哪里偷税漏税了,臣想请出第一个证据:‘男人醉’的原始账本。” 安平王呆住了,原始账本?原始账本不应该被焚毁了么?难道这原始账本锦娘并没有销毁,而是藏了起来?李幕然得到了原始账本,是不是锦娘并没有死? 李幕然拿出原始账册,由内侍将账册转呈到了刘禅跟前。 “原始账册上有云樱的手签和‘男人醉’的印章,里面记载的每一笔收入支出,都没有任何异常。臣请廷尉拿出誊录本,与此账册比对!” 程煜不得已,将誊录本也呈到了刘禅跟前。 “朕看过了,这两本账册果然不一样!敢问卿如何找到此账册的?之前不是因为仓库失火而被焚毁了么?” “陛下,仓库确实着火了,但不是失火,而是人为纵火!纵火者是店里的绣女,锦娘!” 劝学从事谯周站出来指责道,“李太守,锦娘已死,你把罪名扣在一位死者头上,难道就不怕神灵苛责么?” “谯从事怎知锦娘已死?” “一箭穿胸,那锦娘自然是死了!天下可由医术能治得了一箭穿胸?” 李幕然见对方说话这么不负责任,随即来到“谯从事当时也在刺杀现场么?怎知锦娘被一箭穿胸?又怎知她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 “我……” “陛下,臣请让‘男人醉’绣女锦娘进殿!” 第101章 十倍赔付款 “准了!” 随后,锦娘平躺在一张板子上,被侍卫给抬了进来。而她的身边还放着一支箭。 群臣见此,纷纷议论开来。 安平王心情差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锦娘身体被箭贯穿还能活下来,自己真的有点小瞧李幕然的医术了。如今锦娘站在了李幕然那一边,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翻盘的机会。 诸葛亮也没想到,短短数日,李幕然手中可用的牌一个比一个狠!人证物证全了,若再加上玉昭怨一个佐证,这安平王八成是要废了。 “奴叩见陛下,请恕奴伤重在身,无法行礼……” “无妨,你可把你知道的一一说来。” “奴遵旨,这事还是要从奴值班的那一晚开始……陈祗威逼利诱奴,奴不得已纵火烧库房,偷改誊录本……” 锦娘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抖了出来,顿时令相当一部分朝臣闭了嘴,可跟安平王关系不错的朝臣们开始出来指责锦娘攀诬陈祗、安平王。 廷尉左监程煜第一个站出来,“陛下!此女乃是李幕然的人,自然会为了李幕然做假证攀诬安平王,臣以为她的话皆不可信。” “臣也如此认为!陈祗乃安平王府长史,焉能做如此卑鄙下流之事。” “此女攀诬皇亲,意图使陛下兄弟相残,其心可诛,臣恳请陛下治其罪!以彰皇室之威。” 虽然安平王的人此起彼伏,纷纷为安平王说话,可诸葛亮却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为李幕然说一言一语。姜维等人见诸葛亮不说话,也跟着沉默。 诸葛亮在观察,观察他在没有自己支持下,如何应对目前的局面,是退一步,还是拿出更有利的佐证? 李幕然不慌不忙走到刚才为安平王说话的几位臣子跟前,“诚如这几位大臣们所说,锦娘身份低位,陈长史又未订婚娶妻,不可能到‘男人醉’买女人那些物件,两人也就基本上没有相识的可能。” 那几位大臣不屑地说道,“对啊!陈长史根本没有认识她的可能,怎么会指使她纵火、篡改账册呢?” 李幕然笑了,他等的就是群臣这句话,“但令人奇怪的是,锦娘却能认出来谁是陈长史!这该作何解释?陛下,臣请求陈长史和几位年龄相仿的人一同进殿,由锦娘指认!若锦娘指认不出来,我情愿认罪伏法,可若是认出来了,还请安平王给个公道。” “准了!” ……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不明就里的陈祗和几个他丝毫不熟的人走进殿里,当他看到躺在板子上的锦娘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 “你……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李幕然笑了,陈祗说这么一句话,倒省得锦娘指认他了,并且比锦娘指认他的效果更好。 “陛下,您都看到了,听到了,倘若这陈祗不认识锦娘,又怎么会说出刚才那句话。” 安平王真想一脚把陈祗给踹死!自从这陈祗成为安平王府长史后,怎么竟给自己挖坑推自己往里跳。难不成此人真是董允送来的探子? 刘禅眉头一皱,“安平王,你还有何话可说?” 刘理此时已经冒了一身冷汗,他出班匍匐跪地,连连叩头说道,“陛下!此事皆是陈祗一人所为,与臣毫无关系!” 跪在旁边的陈祗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主子最后会把自己推出去顶罪,“安平王你……” 刘理低声说道,“要想让你的子孙荣华富贵,就给本王闭上嘴。” 李幕然冷笑一声,用得着的时候,把陈祗当人上人,用不着的时候就一脚踢!这刘理还真善于自保。 见刘理打算拿陈祗顶罪,他自己不慌不忙也跪在了刘理身边,“陛下,臣还有一证据,证明……” 李幕然故意拉长了音,然后低着头悄悄对刘理说道,“臣这里的证人和证物还有很多,殿下若不想被拖累,臣倒可以帮一把,一口咬定是陈祗私下所为。” 攻于算计的刘理怎么会不知道李幕然个中含义,这是想让他出点血啊! “什么条件?” “殿下只需让出犍为楚氏的三成股,自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三成!那可是很大一笔财富!”刘理气得差点跳到房顶上。 “我只问一句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可就出分量最重的底牌了。” “答……答应!”安平王气得脸扭曲到了极致,可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弱点被李幕然给掌握了,如若不答应,主责就在自己这里,别说皇位了,就连庶民也都不一定能做。 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李幕然抬头笑着说道,“陛下,臣还有一个证据证明安平王确实不知情……实则是左监监丞程煜为了得到‘男人醉’而做出的坏事” …… 在李幕然一系列底牌出了之后,程煜成为了最倒霉的那一个,他不仅被罢官去职,连家里的财务都被查抄了七七八八。 安平王刘理是出血最多的那个,让出犍为楚氏的三成股之后,他的资产大幅度缩水。 至于这案件明面上的罪人,长史陈祗则被贬黜流放…… 李幕然刚把手指摁在股权转让契约上,脑海里那张财富五百强名单起了变化,自己以三十六万两的财富值来到了排行榜第一名! “叮!恭喜您完成第二个主线任务,在半年内成为蜀汉首富!原计划奖励为开放医院三层和四层各科室,但系统检测到您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违规使用了次元空间多个道具,故奖励折半,奖励医院三成开放。” 听到任务奖励是开放医院三层各科室之后,李幕然兴奋得差点晕厥过去。 系统虽然只开放了三层楼各科室,可三层楼的科室里有化验室、重症监护室等重要职能部门,这意味着他可以有更多的办法为诸葛亮制定康复计划。 成都男人醉在历经了几十天的查封之后,重新开业…… “叮咚!系统恭喜您成功完成第三个支线任务,奖励武力值+10,您如今的战斗力水平相当于先锋将军廖化!” 廖化……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听完系统的播报之后,李幕然有些不开心了,合着忙了这半天,自己战斗力也仅仅提升到了廖化这个水平! 第102章 第三个主线任务 不过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速度又提升不少,李幕然刚才那不开心一扫而空,有廖化这样的战斗力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 “叮咚,系统提示您,第三个主线任务开启,请在三年内辅佐诸葛丞相收复荆州故土。” 当系统蹦出这个任务后,李幕然吓了一大跳,荆州是关云长败走麦城,兵败被杀后彻底失去的。丢了荆州这一块地,蜀国也也彻底失去了从荆州出发攻取南阳,进而兵进漳水的最优路线。 如今荆州已经被东吴占据二十余年,蜀国跟东吴又是联盟关系,要想收复荆州,除非与东吴闹翻,派兵攻取。可北边的魏国不是吃干饭的,一旦蜀国和东吴兵戎相见,魏国要么联吴攻蜀,要么联蜀攻吴,绝不会袖手旁观。 一旦蜀国或者吴国任意一方被灭,魏国势力做大,统一全国是迟早的事情。 收复荆州,谈何容易?这个系统给的主线任务一个比一个难! 不过这任务要求三年内完成,自己至少还有三年时间仔细谋划,想到这里,李幕然决定先给自己放几天假。这几个月的时间过得实在有点跌宕起伏,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需要调整。 公元235年,蜀汉建兴十三年,四月。 成为了玉昭怨贵人的李幕然自然也拥有了玉昭怨在三国各地的消息情报。成都的四月春意正浓,李幕然懒洋洋地躺在府里小湖中央的燕落亭中,享受着云樱的按摩,好不惬意。 魏国传来的消息,魏皇太后郭氏崩殂……郭氏刚驾崩,魏明帝曹叡就开始大规模选修,纳千名女子入宫。 吴国传来的消息,孙权意欲派使臣出使大汉,有意促陛下立孙夫人为太后。 后宫,吴太后因为孙夫人的存在,有意拉拢群臣,阻挠孙夫人进宫。 朝堂上,益州派、荆州派、元老派、新生派的对抗越发激烈,几方的矛盾的焦点转移到了太学和国子监上。 太学学生樊建,也就是意图把“男人醉”开业仪式搅黄的那位,如今已经成了太学学生的领头人。在他们开来,国子监所教授的那些东西,是下九流的杂学,不入儒学大统。 四月正是第一次通过考试来选拔官吏的关键月份,以士大夫阶层组成的太学学生和由平民阶层组成的国子监学生之间的冲突越来越激烈。 “陛下将第一次考试选拔官吏的大权赋予主君,是否真的有意打破那是世家垄断官场的局面?” “陛下的意思就是丞相的意思,不仅是大汉,魏国、吴国的官场全都被精英阶层垄断,那些平民阶层里的才俊没有任何机会施展自己的抱负。如今国子监为国选材,三年后,这些人即便不能立于朝堂之上,也能在地方有一番作为。” “奴不解的是,为什么国子监跟太学所教授的内容相差如此之大?那些被太学学生称为‘下九流’的学问,真能比诗书礼易春秋这些典籍有用?” 李幕然翻身坐了起来,“各有所长,可若是想要造福黎民百姓,非‘下九流’不可。” 这时,蒋寿急匆匆地来了,“主君,红玉楼出事了!” “红玉楼?出什么事了?” “老奴听说太学的学生在红玉楼狎妓,看到楼下大街上国子监的学生路过,顺手将一碟菜撒了出去,还骂国子监的学生‘贱民’,国子监的学生气不过,就回骂过去,两方人遂在红玉楼打了起来。” “官府有没有派人过去?” “去了!” “走!出去瞧瞧去。” 【红玉楼】 虽然太学的学生人数比国子监的学生数量多出了一倍,可自小养尊处优的太学学生明显不是经常上体育课的国子监学生的对手,十几个太学学生被打倒在地,哭爹喊娘。 太学学生领袖樊建闻听太学学生被国子监的人围殴,立时带着几十余人增援,由于双方人数上的巨大差距,二次群殴,国子监的学生落了下风,有好几个学生被石块砸中,头破血流。 成都新任县令许靖听闻红玉楼有人闹事,带着几十名衙役拍马赶到了这里,可当他看清楚闹事的人之后,感觉自己不应该来。 这可是太学的学生,哪个人的背后没有一个有钱有势的父母!再看那些被围殴的国子监学生,一个个穿着粗布麻衣,面相粗糙,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若将太学学生抓了,他这县令的官帽还没捂热就得还回去。若将国子监的学生抓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得被周围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简短思考之后,许靖趁两方人马都没注意到自己,正欲撤退,不想碰到了赶来的李幕然。 “下官成都县令许靖,见过太守!” 李幕然见太学学生樊建在自己到了后居然还死命踢打失去抵抗能力的国子监学生,心中大怒!此人身为儒生,出手却如此狠辣,若让他做了官不知道遭殃的子民能有几何。 樊建正打得起兴,突然一枚石子飞了过来,正中自己的要害,一阵剧痛袭来,他眼前一黑,捂着裆痛苦地躺倒在地。 大约几个呼吸之后,哀嚎声响彻云霄。 别人并没有注意到李幕然不经意间用脚踢小石子的动作,但是楼上的两个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柳三娘见李幕然出手就偷袭对方要害,神色古怪地说道,“母亲可曾看清楚李幕然的动作?” 柳玉昭点点头,“刚才那一脚,就算是我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石子直接击中此人,但李幕然却做到了,并且这石子的速度奇快,据此推测他的战斗力虽然比不上昔日的五虎上将,倒也可以与当今蜀汉的任何一人媲美了。此人端的是令人称奇,表面看上去文弱书生一个,内里却隐藏着极强的战斗力。” 樊建的剧痛一直持续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李幕然也不去管他,命跟随左右的南中五兄弟将国子监的伤员聚到一块后,开始拿出异次元空间的消炎药、止痛药、创可贴等为他们处理包扎伤口。 “是谁!是谁刚才暗箭伤人?” 李幕然此时正帮一位国子监的学生包扎伤口,他头都不抬一下,冷冷地回复道,“是我!” “你竟然敢……”樊建本欲发飙,可当他一看到对方是李幕然后,蔫了。 第103章 不一样的考试 在几个月前,他依然会认为李幕然只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医者,封了个官,开了个店。可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彻底颠覆了他对李幕然的认知。 他刚来蜀地就怼上了红极一时的常侍黄皓;前几日又让安平王灰头土脸,借此豪吞犍为楚氏四成股!不仅如此,听说他还跟红玉楼背后的势力‘玉昭怨’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一系列复杂的因素,怎么能让他不蔫呢?不过他蔫虽蔫,可仗着有黄皓、安平王等人撑腰,也有那么一点勇气跟李幕然说道说道。 “原来是国子监李教习!” 李幕然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身份是国子监教习,要不是樊建提醒,他还真想不起来。 “你等不在国子监太学修习,怎么跑到红玉楼来闹事?” “那些贱民仗着自小耕种土地,养了一身蛮力,将在红玉楼的太学学生打得遍体鳞伤,我本来是来劝架的,没想到那些杀红眼的贱民上来就动手,学生不得已反击,还请教习体谅。” 李幕然冷笑一声,这个樊建处处跟自己过不去,如今成为太学学生首领后,气焰似乎比之前更加嚣张。 “贱民?你口中常说的贱民用粮食养育了你,用织布机保暖了你……你居然说他们是贱民?很好!你很有骨气!哪一天你不再穿贱民做出来的衣衫,不吃贱民做的饭菜了,再有骨气说他们是贱民!” “那些吃食都是我买来的,又不是白拿的!我凭什么不吃不喝。” “那可是贱民种出来的,不应该是贱米、贱面么?我很不解的是,你吃这些‘贱米’、贱面吃得心安理得吗?” 诸葛亮简短的一句话,令樊建竟无言以对, “还有你说的不得已反击?当他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能力,而你依然再毒打对方的时候,你跟我谈反击?” 就在此时,国子监的学生中站出来一个人,“回教习,此事并非如他所说的那样,是学生等人挑事。而是那群太学学生在二楼狎妓玩耍,见我等路过,遂将吃剩的饭菜等秽物从窗户抛下,淋了学生等人一身,学生才……”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晓了,本欲将你们全都扣起来,严加审问,奈何公考在即,此事就此作罢!如果你们双方还有不服的,到公考的时候各显神通!” 李幕然一下令,双方只得搀扶着各自的伤员散去,当樊建走到他身边时,一个很刺耳的声音飘到了他的耳朵里。 “教习能回护他们一时,可能回护他们一世?这些贱民依托着‘国子监’才能在成都立足,可他们总不能在国子监里圈着,当他们出来感受这花花绿绿的世界时,比如就像今天,我会让教习知道,浮萍就是浮萍,永远也变不成大海里的海带。” “作为教习,我也奉劝你一句,官场选边站确实很重要,但若跟错了阵营,有的人一生会晦暗无光,年轻人,我们考场见。” …… 作为总考官,李幕然将这次考试分成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依然以国学为主,太学学生和国子监的学生都参加。第二部分则增加了不少农学。考试地点就在李幕然位于郊区的田庄。 但是,考试模式一经公布,就引起了朝野上下的议论,一时间成了成都茶余饭后出现频率最高的谈资。 中常侍黄皓因为知进退,并且暗中指使盛德酒楼积极退还源自“男人醉”的亵衣产品并按照等价支付赔偿,在安平王诬告男人醉这件事中并没有受到很大波及。 李幕然的重点在安平王,也半推半就放了黄皓一马。 “陛下,老奴听说这考场设在了李幕然所在的田庄,似乎是有所不妥。” “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妥法?” “世人都知晓国子监的学生与李幕然关系最要好,若考场设在李幕然的田庄,八成会有舞弊之事,对太学那些学子也不公平。奴婢倒知道一个更好的场子,适合作为考场。” “何处?” “中军师杨仪位于东郊的田庄,他的田庄规模很大,做考试用地最合适不过。” 杨仪自从去年随大军退回成都后,虽被封为中军师,但没有部属,不比蒋琬、费祎等人拥有仅次于丞相的军政大权。有诸多军功加身却并没有享受到应得的尊荣,杨仪逐渐与丞相府的人开始离心。 善于察言观色,心思缜密的黄皓在捕捉到杨仪的变化之后,成功将其笼络到自己的势力群中。 刘禅有些犹豫,“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他将考场设在他家田庄,已经得到丞相的首肯,我若再做更改,岂不是驳了丞相的面子?” “这倒无妨,陛下何不亲去一趟李幕然的田庄,若能查出什么不妥之处,就可以此为托词,将考场换到杨军师的田庄,奴婢还听说杨军师的田庄可饲养了不少蛐蛐……” 黄皓投其所好,终于引起了刘禅的兴趣,他决定去两个田庄走一趟。 “来人,朕要去李幕然的田庄!” …… 距离考试已经不足十天时间,这一段时间,李幕然几乎天天在田庄里度过,安排考试所用的场所、道具等等…… 但是!他的田庄外却更加热闹!因为田庄外聚集了不少抗议人群,他们其中有的是太学的学生,有的则是被雇来抗议的。 “读书人读书,农家人种地!” “读书做官,种地不欢!” “拒绝农考,儒学为尊!” “李幕然徇私舞弊设农学,太学学生泣血奏请陛下取消!” …… 听着门外太学学子们各种花式抗议,李幕然权当没听见,每日里按时起床,按时工作,按时睡觉…… 今日惯例和昨天一样,被雇佣的人群很早就来到了李幕然的田庄,只不过这次的人似乎比昨日多了一倍有余,那些没雇人的学生则亲自到田庄,为店里的代表们、员工们摇旗呐喊。 “陛下,我们的车驾很有可能走不动了。” 得到消息的刘禅偷偷掀起车驾门帘的一脚,望着外面的难民如潮涌一般涌向内城,心中一阵肉疼,吴国和魏国在荆州打仗,大汉也不能置身事外。 第104章 农田里的士大夫 刘禅本可命人强行开道,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让车驾停在路边,等待难民潮的平息。内城距离南郊李幕然的田庄不过数里,刘禅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抵达田庄外,此时已近午时。 得到消息的李幕然早早就率领云樱、陈涛等人在庄园外接驾。 “恭迎陛下!” …… 君臣一番寒暄之后,刘禅跨入了李幕然的庄园,“朕听闻农考考场设在了你的庄园,故特来查看,以往选贤任能都靠‘察举’、‘征辟’,通过考试的手段遴选官吏,这还是头一回。文考倒也罢了,无非是从四书五经中选题,这是这农考,是如何考法?” “陛下,臣等也颇为好奇!” 刘禅回头一看,诸葛亮手持羽扇,跨进了田庄大门,他的身后,费祎、董允、蒋琬、姜维等文武大臣紧随其后,当然,也有诸葛果。 诸葛亮这一波人刚行礼完毕,门外又来了安平王刘理、劝学从事谯周、谏议大夫杜琼、中军师杨仪、扶风太守张翼…… 诸葛亮看到杨仪在安平王这一伙中,微微一怔,随后叹了口气,杨仪颇有军事才能,奈何嫉贤妒能,气量过于狭窄,最终还是走向了另一条路,那条路九成九是绝路。 安平王这一波人马刚消停下来,以吴太后为首,张皇后、孙夫人携一众皇子皇女以及其他嫔妃女眷也来到了田庄。 “听闻陛下要来李幕然的田庄,我这老太婆久未出宫,挺怀念这田庄里的物事,本待悄悄地出宫,奈何皇后等一众嫔妃也意欲前来,我就擅自做主,带她们这些妇人们见识见识这田园风光。陛下想必不会怪罪。” “儿怎敢怪罪太后!” 久在田庄劳作的那些佃户、雇农几时见过这等阵仗?一个个全都放下手里的活计,围了过来乌压压跪倒一片,有些淘气的小孩子好奇地抬头看眼前这些穿红戴紫的贵人,却被身边的大人们一把把头摁了下去。个别好事的人居然飞奔出去,去招呼田里的人回来见见世面。 “陛下勿要见怪,乡下人没见过大官……” 刘禅摆摆手说,“无妨!” 诸葛亮走上前一步问道,“如今已是午时,田庄里可有吃食?” “有有有!不过屋里场地不大,陛下可以跟众女眷入屋用膳,至于列位,只好以天为盖地为庐了!” “天气难得如此晴好,朕也随卿等在外用膳。” 于是……在群臣的惊诧、疑惑之中,刘禅真的和其他众臣一般跪坐在了院子里。 最令他们好奇的是,田庄里这些饭菜跟他们平日里吃的有很多的不一样,比如这里的凉菜味道更爽口开胃,还有不少新奇的吃食。 “这个我喜欢!”诸葛果并未如其他女眷那样在屋内纠缠,她指着一碟豆腐说道。 “这是‘皮蛋豆腐’,难得你能吃得了皮蛋这味儿。” …… 君臣一边吃饭,一边开始了攻伐论战。 “陛下,恕臣直言,这耕种之事自有农夫,何劳官吏操劳,李太守身为主考官,却设农学一考,是否有偏心之举。”劝学从事谯周当先发难。 杜琼也跟着附和,“是啊,臣听说国子监开设了农学,可太学并没有,若真要考农学,太学要吃大亏。” 扶风太守张翼紧随其后发难,“臣也以为,李太守设农学一科,属实匪夷所思,那些读书人读书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脱离劳作之苦,做官光宗耀祖么?若真设农学,岂不是违背了读书人的初衷?” 诸葛亮笑眯眯地看着李幕然,一言不发,其实他自己也想知道这李幕然设农学究竟为何。 李幕然就知道他们这些人来,可不是旅游观光团,都奔着这个农学考试来的,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着桌上的饭菜问道,“我想请问诸位大臣,这些饭菜中有谁能马上认出五个以上蔬菜名字或者谷物名字的?” “这……” 群臣没有一个人回应。 诸葛亮当然认识,但他明白李幕然这句话的用意,故并没有言语。 “有谁知道它们什么季节播种,什么季节收获的?” 群臣更加痴呆…… “有谁知道稻谷每亩收成大概是多少?” 群臣依然保持沉默…… “有谁知道一个人每年要需吃多少稻谷?” …… 李幕然的连番问话令群臣鸦雀无声,他们都出身于士大夫阶层,从小到大田间地头都没去过,让他们回答这些问题简直是要他们的命。 谯周一边吃,一边反问,“你的这些问题,跟要考农学有关系吗?” 然而李幕然并没有回答谯周,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刘禅,“臣请问陛下,朝廷为什么要选派地方官吏?” “当然是主政地方,造福黎民百姓。” “臣再请问陛下,如何造福黎民百姓?” “清洁廉政,使百姓有衣穿,有房舍住,有饭食可填饱肚子。” “臣再请问陛下,饭食何来?” “自然是子民自行种植收获。” “这就是了,子民自己会种植收获,那官吏又有何用?” “这……” 李幕然的连番诘问,让脑子本就不怎么灵光的刘禅一时语塞,他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诸葛亮,但诸葛亮却偏偏装作没看见一般装聋作哑。 谯周站起来喝道,“李幕然你大胆!竟敢如此责问陛下,地方官吏哪管作物如何种植,他只管如何收取赋税!如何维持治安。” “适才陛下言朝廷选拔官吏是让百姓有衣穿、有房住、有饭食吃,谯从事却说地方官吏只负责收取赋税,维持社会治安,不知谯从事与陛下谁对谁错?” 谯周肝一颤,没想到转眼李幕然就给他扣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自然陛下是对的!” 李幕然脸色一冷,叱责道,“那就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谯周只得忍气吞声,不再言语。 “陛下可曾想明白了?” “卿为我解惑!” 李幕然淡淡一笑,却卖了个关子,“臣想等考试结束后,确定最后的晋级名单时,再为陛下解惑,或许……那时已经不需要臣为陛下解惑。” 刘禅看了一眼诸葛亮,随后说道,“朕很期待!” 一顿在李幕然看来很稀松平常的午饭,倒让君臣上下吃了个风卷残云,盘子吃得白净见底。 “如今酒足饭饱,可带我等去考场看看去?” 李幕然眉毛一挑,将君臣等人引向了后院,此时陈涛等人已经准备妥当。 第105章 皇长子刘璿 后院临时搭建了一个草棚,草棚下面放了几个簸箕,簸箕中放着五谷杂粮,草棚后面则是一片并未插上秧苗的稻地。 “这……这就是考场?”刘禅疑惑地问道。 “是的陛下!这就是考场,至于如何考,考什么内容,臣还不能告诉陛下,以免考题泄漏。待考试当日,陛下自会知晓。” 刘禅看了一眼紧随在身后的黄皓,黄皓苦笑着摇摇头,意思是他也找不出什么借口把考场换到中军师杨仪的田庄。 “如今时日尚早,陛下可愿随臣到田间地头走一遭?” “考场的事朕已知晓,这田间朕就不去了,诸卿若有意可随李卿家走走。” 有时间去田间地头还不如去青楼姑娘们的床头! 群臣一个个摇头,表示不去。 李幕然晒然一笑,这结果还真是意料之中,朝廷大官不识五谷,不重农事,百姓不得温饱,国力如何强盛? 不过随后几个人的表态,倒令他对大汉的未来又多了几分希望。 “父皇,儿愿随李太守去田间!” “女儿也愿意通往!” 诸葛亮说道,“老臣曾躬耕于南阳,自跟随先帝以来,对农事疏远了不少,今天也愿意去田间看看!一则开开眼界,二则也能了解一下百姓疾苦。” 刘禅尴尬了,连丞相都表态要去,他这个君王不去似乎等同于不关心百姓疾苦。 “相父如此年纪,尚能体恤百姓,朕身为一国之君,更当为群臣表率!朕也去。” 刘禅这一表态,又让决定不去的群臣尴尬了……不过这种尴尬对于他们这些见过大风大浪的老狐狸而言,也只是个小浪花。 “臣愿随陛下一同前去……” “臣也去……” 这些臣子们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更让李幕然看到,蜀汉官场多,而如丞相这种上为君王分忧,下为百姓解愁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既然诸位大臣都这么热忱,这车马什么的就别坐了,一起徒步前往方能显出诸位的决心!就让我为大家前边带路。” 就这样,走在最前面的李幕然带着蜀汉皇室、朝中大员朝新开发的水田而去。因为田与田之间的田埂较窄,平日里出门坐车坐轿的诸位大臣走起这样的路摇摇晃晃,有将近九成的人因为一脚踩到田里,鞋湿了大半。 更有狼狈的直接摔到了水田里,官帽也跌掉了,官服也弄得脏兮兮,好不狼狈。 至于宫廷女眷,早早就打消了继续前进的计划,只有诸葛果、公主还有孙夫人等少部分人跟在后面。 刘禅还好,因为伺候在他身边的黄皓整个人就在泥水里搀扶着他,避免了尴尬。 就在群臣们体力不支准备放弃的时候,李幕然停了下来,“从田庄到这里,大约有五里的路程,是不是很累?” 群臣纷纷点头。 “可你看看他们!”李幕然伸手一指,隔壁田埂上,十几名农夫正挑着粪肥朝更远的水田而去。 “他们挑着的是土肥,一担土肥重约六十斤,他们要挑着这六十斤的土肥走上七八里!或许诸位体会不到挑着六十斤土肥走七八里地的感觉。那我们不妨体验一下走二三十丈的感觉。” 随后,李幕然让隔壁一位农夫挑着土肥过来。 闻着这难闻的臭气,群臣们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有的人就地开吐,将午时刚吃的饭食全吐了出来。 李幕然问道,“有谁愿意上来一试?” 诸位大臣退却了,姑且不说这一担土肥是否真的有六十斤重,单这气味都能把人给熏迷糊了。 刘禅更是远远地避开。 然而此时,却有一个瘦小的身影站了出来,“父皇,而愿意一试!” 又是他!年仅十岁的皇长子刘璿。 刘璿心存仁善,又聪慧过人,如果能继承皇位,要比他的父亲好太多,只可惜他天生命短,还没熬到他父亲年老自己就死了。 刘璿并没有立刻去尝试挑起那桶土肥,而是先走到那位朴实的农夫面前询问挑担的技巧。 了解个差不多之后,刘璿走到胆子旁,估摸着自己的肩膀正处于担子正中偏前的位置后,双腿屈膝,将担子放在自己还有些稚嫩的肩膀上,随后大喝一声,成功将担子挑起来,略微调整了一下平衡,刘璿也像那位农夫一般,右手扶担子,左手臂随着脚步节奏前后甩动,保持身体平衡。 他最终做到了,但是!他才十岁,挑着担子走了还不到十步就感觉这担子如千钧一般重,似乎要把肩膀给压碎。 他不得不放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李幕然见他如此聪慧,心中更加为他感到可惜!等第三个主线任务完成,一定要想办法为他做个全身检查,延长他的寿命。 “诸位同仁,可还有愿意一试的?” 刘禅看了一眼身边的黄皓,“去试一下璿儿挑的担子究竟有多重。” 黄皓一百个不愿意,可不敢违逆刘禅,只得乖乖地来到担子旁边,也如刘璿那般,蹲下,站起! 担子是被他挑起来了,可当他试图往前走时,前后的木桶不听使唤地前后左右晃了起来,木桶一晃,桶里的土肥开始四外飞溅,黄皓的衣服很快沾上了不少黑的……黄的…… 最后只听“啪”的一声,他连人带桶摔到了水里……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呕吐的声音…… 见黄皓摔得这么狼狈,李幕然心中那个乐呀,强忍着笑意,他说道,“陈涛,赶紧安排人送黄常侍回去沐浴更衣!” 待黄皓被架走之后,李幕然神色顿时肃然起来,“诸位可知道这一亩水田,一年收成能有多少?” 群臣摇摇头,表示不知。 “这一亩水田一年可收三季,如果赶上好的年景,一年收成千斤左右,可若是赶上大旱或者大涝就有可能颗粒无收!但是,即便是好的年景,沉重的赋税也会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我曾经做过统计,如果按照目前的赋税标准,普通农户会缺粮三到四个月!但如果遇到坏的年景,农户没有收成,就只能被逼着卖儿卖女交赋税。” 李幕然看了一眼刘禅,继续说道,“所以,陛下所说的让黎民百姓有衣穿,有房舍住,有足够吃饱的饭食,看上去并不难实现,可对大汉子民来讲,这是一种奢望!” 第106章 太学的反击 “朕不信!” “陛下,李幕然所说的是真的!我大汉的子民,确有吃不饱、穿不暖者,遇到灾荒年约,甚至会出现‘易子而食’的惨剧。” 李幕然的话,刘禅可以不信,可这话从丞相口中说出来,份量就不一样了。 “子民若如此积贫积弱,何不轻徭薄赋?使休养生息。”刘禅 “陛下,我大汉地处西南,人口数量本来就如吴、魏,然而丞相数次北伐用兵,动辄征用民夫数万乃至十数万,获胜倒罢了,可若战败,妇失夫,子失父……大量青壮劳力战死导致田园荒芜,国库亏空……” 诸葛亮的话,给了安平王一个很好的反击时机,他趁机将北伐中原给蜀汉带来的一系列弊端一五一十地给端了出来。 劝学从事谯周附和说道,“安平王说的极是!我大汉与东吴互为唇齿,想那魏国想要对任何一方发动攻击,都会招致两国共同的反击。故我大汉只要不故意招惹魏国,自然能长治久安。” 杜琼也站出来迎合,“陛下内修仁政,使百姓免于饥饿,外显文德,则大魏、东吴敬服,自不会来犯。” 李幕然见对方群起围攻丞相,心中火起! “修你个屁的文德!自古国与国之间,利益当先,先秦合纵连横之术,可有文德在?高祖若修文德,焉能与楚霸王项羽争锋?先帝虽仁德布于四海,可赤壁之战取荆州、入川之战取益州,偌大的疆土可曾是靠文德修来的?你e修一个文德换来一寸疆土试试!” 杜琼怎么也没想到,这李幕然丝毫不讲场所,不讲对象,开口就骂,“你……你……你粗鄙不堪……无礼太甚!” “我的田庄,请你来了?自己上门还在我的地盘狂叫,这不是找骂?” “陛下……李幕然公然辱骂臣等,实是有失德行,臣请治李幕然之罪,以彰军威。” “这……” 刘禅看了一眼丞相,哪知丞相并不理会。 “陛下,我以为李太守之言虽然粗鄙,但自有其道理!文帝时期国力不济,以和亲换取北方边境的安宁,及至武帝,重用卫青、霍去病等大奖,北驱匈奴,西取西域诸国,方才有了大汉辽阔的版图。然到桓、灵、献帝时期,武功不举,文德不修,最终导致曹贼篡汉自立。以此思来,若一味守疆土,待魏国势强,势必成累卵之危。” 杨仪见孙夫人公然站出来挺李幕然,不满地说道,“昔日蜀吴交恶,夫人大归,已非我大汉之人,又怎可妄议我大汉之事?” 刘禅见杨仪说孙夫人是外人,立刻不干了,“大胆杨仪!母亲虽大归东吴,然先帝并未因此而废夫妻之名,故仍为朕之母亲,大汉国母,汝怎敢出此不忠不义之论?念你曾屡次跟随丞相北伐,功劳卓着,朕此次不与你计较,倘若有下次,朕定不轻饶!至于李卿,言语虽不妥,但确有其道理,你等就不要再追究了。” 安平王等人见孙夫人公然站在李幕然这一边,只好暂时作罢…… “朕今日到此,不虚此行,深知民之不易,国之艰难,从今日起,宫内吃穿用度减半,省下来的钱物由丞相处置,发放给需要的子民。” 诸葛亮见刘禅竟然主动削减皇宫支出,心中很是宽慰,“陛下安民如子,百姓之福!老臣替黎民百姓谢陛下天恩。” …… 【三日后】 参加考试的太学学生和国子监学生全都来到了设在国子监内的考场,准备参加文试考试。 李幕然本想在文试考试后再设一科考试,考简单的数学、地理、物理、化学知识。可因为太学和部分官吏的强烈反对,最终没有实行。 文试的考题他并没有过分干预,出题也由独立于国子监和太学的大儒来出,批阅考卷也由他们来批。所以这一科考试,国子监的学生吃了不少亏,因为他们学习科目很多,休息四书五经六艺的时间比太学少太多。 因此,当第二天文试结果张榜公布时,太学的学生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国子监二百余考生,只有不到五十人入榜,并且排名都比较靠后。 这样的结果,让太学的学生格外兴奋! 樊建站在放榜处最前面,看到自己文试第一名,嘴角翘起的弧度更高。 “樊兄果然才高八斗!一举取得文试第一,可喜可贺。” “论学问,还是我们太学是正统!” “就是,国子监那些人是自走绝路,好好的正统学问不学,偏偏哟学什么奇技淫巧之学,这下可好,一大半人被刷了下来。” 看到这样的结果,国子监的大多数人情绪不高,他们虽然赞同国子监教习的想法,要学以致用,学有所用。可真若考不上官,这些学问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 李幕然也在看榜,国子监能有这样的成绩,也在他意料之中,国子监学生情绪的变化,他也看得出来,不过他并不像做过多干预,他们的心性要成长,要有胜不骄,败不馁的觉悟。 【放榜第二天】 关于农学考试,太学的学生即便一百个不愿意,也还是在考试的前一段时间做了突击学习训练。因此,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一无所知的恐慌样子。 作为学生领袖的樊建带领着上榜的学生立在田庄临时考场外,准备随时入场。 相比较之下,对面只有四十七个人的国子监学生的情绪多少有点高亢,农学这一门学科,他们早在刚入国子监就开始学习,和太学的学生相比,他们所掌握的农学知识深度和广度要强上不少。 “当!!” 一声罗响,农学考试正式开始! 第一个题目李幕然设置得非常简单,只要将桌子上的十几种五谷杂粮辨认出三个及以上就算考试通过。 国子监的学生终于这第一场的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参加二轮考试的四十七个人,只有两个人意外落榜,其余四十五人全部晋级。 反观太学的学生,一百余名参加第二轮考试的学生直接被刷掉了一百零三名,止有以樊建为核心的不到三十人通过了第一个考试题目。 第107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樊建靠着前几日突击学的农学知识,勉强通过第一轮考试。 第一轮考试结束后,太学的学生一片哀嚎,倒是国子监这边欢呼声不断! 局势的扭转让参加监考的部分官吏脸臭到了极点!被刷下来的太学学生有很多出身都不错,这么一刷,彻底断绝了他们的仕途。 “李太守,单靠识五谷就刷下这么多人,是不是太狠了点?”谏议大夫杜琼有些不满地问道。 “识五谷不应该是人的基础常识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做什么官?” 李幕然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李太守如此做法,是要自绝于众同僚?” “能者上,庸者下!此国之大治之策,若能为国选才,自绝于同僚又能如何?” “好!很好!希望来日朝堂上还能见到太守!道不同不相谋,这监考官不做也罢!告辞!” 杜琼起身,怒气冲冲离开了田庄,其余官吏目瞪口呆。 加入农学考试,他们也是极力反对的,虽说“察举”和“征辟”等为官渠道还没有被废除,可随着通过考试选拔出来的官吏越来越多,朝野形势势必会大改。 他们也想学杜琼那样甩屁股走人,可这样一来,李幕然就彻底掌控了人才选拔的渠道,这是他们不想看到的。 第二项考试内容则是要求每个考生在半个时辰内插完五百个秧苗。 考虑到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没怎么下过田,李幕然还适当降低了难度,并没有要求他们将秧苗插得如何直。 于是,这余下的八十余人被分配到了一个个方形田里,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个常年插秧的农业老手作为辅导。 当考试开始的指令下达后,八十余人在各自的考试区域忙活开来。 起先太学的学生还能跟国子监的学生差距并不大,但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两方的差距逐渐显现。 得益于国子监还开设了体育课程,国子监的学生体能储备明显比太学的学生强上不少。排名第一的国子监学生苏毅表现尤其抢眼,时间还没过一半,他已经完成了近九成! 樊建看了一眼摇摇领先的苏毅,怨毒的眼神又看了一眼坐在身后不远的李幕然,用已经沾满了泥水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揉了揉已经酸痛的腰之后咬牙继续往田地里插秧。他的速度虽然比不上苏毅,可并不比国子监其他学生差多少。 樊建的表现让李幕然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樊建的耐受力竟然也很强! 已经快到午时,气温逐渐上来…… 就在这时,有人喊了起来。 “不好了!有个学生晕倒了!” 李幕然抬眼望去,还真有个人躺在了水田里,一动不动,那些维持秩序的甲士冲进水田,将那名晕倒的学生抬到了李幕然身边,只见他面色惨白,双目紧闭,一摸上去体表温度很高。 他这是……中暑了! 李幕然看了一眼穿在他身上的儒袍,已经湿透,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泥水给浸湿的。他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热量远远不断地通过光线传过来。 “明知道是农学考试,非要穿这么宽大的儒袍,行动不便又容易中暑,何苦呢?” 李幕然叹了口气,随后取出一枚藿香正气水,命人给灌了进去,很快,那人悠悠醒转,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 但是当他看清楚自己的状况后,脸色又苍白起来,“我……我失败了。” “很不错了!就是体能不足,下届考试继续努力!来几个人先把他抬到庄里休息。” 李幕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吩咐人照顾他后,视线再次转向了赛场。 此时赛场又有了变化,太学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彻底放弃了晋级下一轮,宣布退出比赛,与此同时,国子监也减了八个人,这样一来,场上的人还剩下太学的二十人和国子监的三十九人。 尽管太学的人数依然跟国子监还有很大差距,但是差距在缩小。 李幕然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此时,樊建再一次显现了他学生领袖的姿态,他站起来回头对太学的其他学生喊道,“诸位同门,我们是太学的学生,我们代表的是太学,李太守认为我等从小锦衣玉食,吃不得苦,认为我们不可能赢得比赛。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们身份比那些贱民高贵,我们的能力也要比他们强!不想将来让他们这些贱民骑在我们脖子上耀武扬威,就挺直你们的脊梁,坚持下去!” 樊建的狠劲似乎刺激了太学不少人,原本坚持不下去想要放弃的,听到他这一番话,又咬紧牙关低头继续插秧。 樊建的话,连李幕然也不由得肃然动容,他是个狠角色!他内心的狠辣和他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容貌对比太强烈了。能够掐准在其他人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说出这激励忍心的话,好比给快要濒死的病人来了一针强心剂。 通过考试选拔官吏,确实给了普通庶民阶层很大的机会,可士大夫阶层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会通过各种形式压制庶民阶层的壮大!其中就包括樊建这种正面硬杠的。 不出所料,苏毅第一个完成了考试,紧接着是国子监其他七八名学生。 就在这时,樊建也完成了考试,是太学学生中的第一名,总成绩排在了第九名!也算一个很不错的成绩。 插完最后一个秧苗的瞬间,樊建站起来仰头长啸,似乎是要一吐胸中的愤懑不满。 樊建完成后考试后,陆陆续续又有七个人退出了考试,这七个人中有五个因为累到昏迷而不得不退考的。 待到最后一名考生考试完毕后,李幕然将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 此时,这些学生大半已经变成了泥人,衣服上泥水点子到处都是,头部被泥给妆点了一多半,并且几乎都要累垮,有二十余个学生在考试结束后竟直接就地卧倒,再也没有重新起来的动力。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设这一样考试内容吗?” 樊建第一个跳出来说道,“太守不过想使用的劳动力罢了!” “的劳动力?你们也算的劳动力?哥几个给他们这些未脱毛的奶娃们看看,什么算是真正的劳动力!” 李幕然话音刚落,原先跟在学生后面辅助的几名农夫走下水田,开始插起秧苗来。然而他们仅仅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五百株秧苗全部插完。 第108章 放榜时刻 看到农人完成得如此精彩,李幕然笑着转向了目瞪口呆的学生,“术业有专攻,农学也是一门学问,种植水稻要想高产,需要知晓何时插秧、何时浇灌、何时除虫、何时收获、何时晾晒都有讲究。若能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升,水稻的产量就会提升。产量增加了,农人就有饭吃了,农人有饭吃,你们就有饭吃!不然农人都饿死了,你们哪来的锦衣玉食?喝西北风去?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坚持开农学,坚持要设农学考试的原因。做官首要的是做好子民的父母官,让治下子民有衣穿、有饭吃是最基本的责任。这样才上不负君王,下不负黎民!” 这些类似的知识,国子监的学生已经学了不下数遍,所以领会很快。 李幕然的长篇大论,虽然对太学的学生触动并不是很大,但有些人多少有所明悟,他们能通过今天的农学考试了解农人的不容易,也明悟了以前的自己对农学的了解多么的匮乏。 为官一方,造福黎民百姓,这种责任是他们以前从未有想过的。 太学学生中表情变化最明显的,当属樊建。他的眼神中的狠辣渐渐隐去,甚至还有一丝的愧疚。 李幕然的眼光敏锐的捕捉到樊建眼神的变化,心中不由得感叹,樊建虽然行事乖张了一些,但还有拯救的空间。 农学考试就这样结束了,不过在正式结束前,李幕然想再提点他们一二。 “我已经把今天想要传达给你们的精髓传递给了你们,至于接下来你们如何选择,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儒学考试和农学考试的最终成绩会在两日后公布于榜单上。你们中落榜的人回去或许可以好好思考一下,究竟这农学是否有用,那些上榜的人可以好好考虑将来做了官以后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朝廷的福泽惠及黎民百姓。” “请教习放心,无论是否上榜,我等都会以天下黎民百姓为先!” “让老有所终” “壮有所用” “幼有所长” “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 国子监的学生异口同声将《礼运大同篇》背诵了一遍,气壮山河,让李幕然的眼睛瞬间湿润了,这就是国子监教出来的学生!以天下大同为己任。 相比之下,太学的人本来就因为被淘汰的人数过多而有些垂头丧气,再一比较,气势弱得更加明显。 “好!考试就此结束,我们后天放榜再见!” 第二日,李幕然会同其他主考官把所有的考试成绩汇总到了一块,不出意料,国子监学生占据了榜单的近七成,太学学生中成绩最高的是樊建,国子监中成绩高的是苏毅。 汇总完榜单后,李幕然将它放到案几上,抬头询问道,“诸位同僚可对此榜单有何意义? 杜琼默然不语,其他几位官吏窃窃私语一番后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他们很清楚,李幕然之所以大权在握,敢于将农学列入考试内容,是因为他的背后是诸葛丞相,有丞相的支持,即便他们提出什么异议,到诸葛亮那里也会被否决。 既然有异议也没任何意义,倒不如不提,这样还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最终,榜单就这样呈现到了诸葛亮的案头。 诸葛亮简单看了一下榜单后,就把这份榜单传给了坐在下手的费祎、姜维等人手中。 “诸位有何看法?” 费祎捻着下巴上为数不多的胡须,看了一眼榜单后,就递给了姜维。 “丞相,下官以为通过科举考试的办法为国选材确实扩大了选材范围,也能让出身不好的杰出人才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但是“察举”、“征辟”这些旧有选材制度不可废止,丞相请看,榜单中太学学生只占据了三成有余,其余大多数人落榜。丞相不妨细细思量一下,落榜那些学生背后牵扯各方势力,如果这些势力联合起来在朝堂上发难,攻击科举取仕制度,使科举制度被废止,新人才无法进入地方和朝堂,革新也就无从谈起。 诸葛亮轻摇羽扇,费祎的顾虑不无道理,自己可以全方位支持李幕然,但也不能一点也不顾及士大夫阶层的利益。 物极必反!过犹不及,凡事应该留有回环的空间。 “文伟对此榜单可有和建议?” 费祎略一思考,随即开口道,“科举取仕必然要施行,但是权贵阶层的利益也要全盘考虑,下官以为此榜单可以公布,但应该再加上一个榜单!” 诸葛亮顿时来了兴趣,他凑近道,“细说!” 费祎神色有光,径直站了起来,“以下官看来,还应设一察举榜单!在那些落选的太学学子当中按照成绩先后顺序,再选拔出20-30人,以“察举”入仕,如此一来既可以安抚人心,又能使科举制度不会被终止。” 诸葛亮听完后,忍不住拊掌大笑,“好!很好!此折中方法既不背离了科举考试的初衷,又能让那些权贵们闭嘴,很不错!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下官遵命!” …… 诸葛亮重新坐下,见姜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遂开口问道,“伯约对此榜单也有异议?” 姜维随即开口说道,“此榜单令许多寒门学子成为了国之良才,末将并无异议。只是……” “只是什么?” “科举考试确实能选拔出好的官吏,但这都是内政。但北伐中原,匡扶汉室,我们需要的是能征惯战的武将,战斗力超强的兵士。若李太守能为国选武将,大善!” 诸葛亮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姜伯约大概是久离战场,有些怀念战场拼杀的感觉了。他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自去岁遇到李幕然之后,在他奇异的药物治疗下,自己沉疴的身体逐渐好转,眼看经过近一年的修养,粮草充足,兵强马壮,那颗北伐中原的欲望又开始强烈起来。 “我听说李幕然在广都时募了一支私兵,伯约可请李幕然前来,想必他可以解你心中忧虑。” “李幕然?他建了一支私兵?陛下知否?” 诸葛亮摇摇头,“他这一支私兵规模并不大,不成气候,故还未引起别人的注意,听果儿说他的私兵可匹敌孙夫人的女兵,足见战斗力不弱。” 姜维点点头,“我等可前往放榜处寻找他。” 第109章 私兵 四月末,此时的益州隐隐已经有了初夏的感觉,此时的太学南门左首的张榜墙上,贴着两个榜单,大的榜单是科举考试榜单,小的榜单是察举推荐榜单。 之所以不选在国子监放榜而是选择太学,其实也是为了照顾太学上下的情绪,表示太学仍然是教育中的翘楚。 榜单前云集了成都各个阶层的百姓、富商、官员,还有无业游民,更多的是那些渴望通过考试或者察举征辟而步入官场的年轻人。 在考试中成绩斐然,备受瞩目的苏毅,俨然已经成为了国子监学生中的领袖,而太学的领袖自然是樊建。 国子监和太学的学生分别位于榜单前左右的位置,中间则是前来看榜的官员、商人和未参加考试的年轻人。 李幕然也来了,他想了解一下学生和普通人对榜单的反应。 跟随在左右的云樱,看了一眼榜单上的名字之后,有些调皮地说道,“此榜单上太学学生只占了三成有余,主君来此也不带上陈涛和南中五兄弟,就不怕太学那些学生们把主君给吃了?” 李幕然笑着说道,“太学学生只忙于读圣贤书,却忽略了强健体魄,他们想要把我吃了,也要有那个本事,也要看国子监那些学生答不答应。” 见到李幕然前来,国子监的学生们顿时沸腾了。 当初他们选择国子监的时候,压根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国子监的风头就完全超越了太学。毕竟国子监的教学内容和教学形式完全颠覆了人们的认知。谁也不知道在这里会不会有机会出人头地,成为家乡父老乡亲的骄傲。 然而如今的结果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和震撼,所以,当李幕然出现的时候,他自然成了国子监学生心中神一样的存在。 国子监学生将李幕然奉若神明,太学学生的态度就大不一样了,要知道太学的学生人数可是国子监的数倍,但在榜单上的名字却比国子监的学生少了那么多!这种结果,他们不抱怨李幕然才怪。 榜单中苏毅高居榜首,李幕然径直早走到了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如今的威望在国子监学生中很高,但千万不要忘了你刚入国子监时所说的话。” 苏毅激动地说道,“学生不会忘记,他日即便高居庙堂,也不会远离黎民百姓。” 李幕然满意地点点头,“送你两句诗以做勉励,‘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时刻不要忘了自己眼前的荣耀,是朝廷和黎民百姓赋予的。荣耀越高,责任也就越大。 “请教习放心,学生定不负教习的期望,若能为官一方定当造福一方百姓。” “你很好!”李幕然拍了拍苏毅的肩膀后旋即来到排名第三位的樊建身边。 樊建农学成绩虽然不高,可文学成绩高居第一,综合下来,他的总成绩排在了第三的位置。 “我知道你对考试结果还有诸多不满,但这就是结果,不满也只有服从,排名第三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不日陛下亲点,定能封你做个不小的地方官。” 樊建冷冷地说道,“我的目标是第一,只可恨自己输在了体力不支,若单论文学,他们中没一个能比得过我。” 李幕然点点头表示赞同,“你的文学造诣确实很高,我不希望你能在农学上有多高造诣,但至少让朝廷的福泽多惠及黎民百姓。” “为官以后我如何做,自不劳太守费心,他日论政绩,我自认不会比苏毅差。且看三年后谁能压得过谁!” 李幕然笑了笑,有好强心是好事,但过于独断专行是会出大麻烦的,他也懒得与樊建争辩,看到诸葛亮和姜维、费祎等人缓步而来,笑着迎了上去。 诸葛亮首先开口说道,“此次考试选拔人才你居功至伟,他日朝堂之上,我定然会向陛下向你请功。” “居功至伟可不敢当。若没有丞相及诸位的支持,我就是一只秋后的蚂蚱,随时会被人捏死。至于请功,且待这批人做官后政绩如何再做论断?” 诸葛亮点点头,居功而不骄,他的心性果然与寻常人不同。 “昨日我与文伟、伯约等商议榜单之事。伯约提到科举考试可以安内政,内政稳了之后当北伐用兵,可如今大汉将才凋零,兵士战斗力低下,我等几位想向你请教一下如何训练出有强大战斗力的军伍,实现北伐中原,匡扶汉室的大业。” 李某然笑了,“丞相向我请教治兵之法,岂不是问错人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医者,蒙皇恩忝任广都太守。至于训练兵士,协助丞相北伐中原匡复汉室之事,没有比伯约更合适的人选。” 诸葛亮见李幕然油嘴滑舌的,脸色一板,“汝休要以为广都那些事我不知晓,果儿都与我说了!” 李幕然两眼一翻,他怎么也没想到诸葛果居然是丞相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美女间谍。 “丞相,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不如先到附近的裕泰酒楼,边吃边谈。” “也好,这一顿伯约请了!” 裕泰酒楼与太学相距不过百丈,这座酒楼自从归属李幕然管理后,他将后世酒店的管理模式完全移植到了这座酒楼上。高品质的服务带来了超乎想象的回报,如今裕泰酒楼的利润几乎是他接手前的三倍,日进万金,成为“男人醉”之后的又一个主要收入来源。 利润暴增,李幕然并没有忘记辛苦付出的店员,包括店长、后厨、跑堂、迎宾等在内的员工收入也随之翻了三倍。 如此丰厚的待遇,使得李幕然第一时间竖立起了比较高的威望。 此时,在门口迎宾的是他专门挑选的两位姿色很不错的女子,她们的容颜即便放到一般青楼也是数一数二的。 “见过主君!主君可是要在酒楼用膳?”两位女子见自家主君带了几个人来,旋即盈盈施礼,甜笑着问道。 “去对月阁!” “主君且随我来!” …… 其中一名女子将李幕然等人引导二楼对月阁之后便退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几样珍馐佳肴和两壶烫好的酒被送了上来。 落座以后,姜维由衷地感慨道,“鸿光做什么事都能出人意料!就连这酒楼也是!连酒楼门口都舍得用这么好的女子,大手笔。” 被他这么一捧,李幕然有些飘飘然,“伯约兄过誉了,我们还是谈谈私兵的事。” 第110章 斗法 “伯约兄难道也要组建一支私兵不成?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养一支私兵费钱!” 见李幕然又要天南海北地胡扯,诸葛亮眼睛一斜,“休要顾左右而言他!” 李幕然笑了,“不瞒丞相,我确实养了一支约有五百人左右的私兵,但是他们都是从农人中选出来的,战斗力不高。” “你那一支私兵虽然单兵战斗力比不上孙夫人的女兵,可是在整体战斗力上要远远强于对方,那一次的比试着实令孙夫人刮目相看,你也不需藏着掖着,只需将训练之法授予姜维,若果真能增强大汉军队整体战斗力,则北伐中原,匡扶汉室的目的必然能够实现。” 想让我教授治兵之法?不是不可以,但无偿肯定不敢! 李幕然眼珠一转,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不瞒丞相,那支私兵可花费了我不少钱粮,丞相若能让这支私兵变成朝廷体制内,我把训练之法授予姜将军未尝不可。” 诸葛亮何其聪明,他立刻理解了李幕然个中深意,“你是想名正言顺地领这一支兵?” 李幕然点点头,一脸无辜地说道,“为了推广科举考试,我可得罪了不少人,那些因为科举考试而无法做官的学生背后的势力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如今我身处龙潭虎穴,多少得有点自保的本钱。” 诸葛亮脸一板,“龙潭虎穴?你当天子脚下是龙潭虎穴?简直胡闹!” 然而令他尴尬的是,他刚说完这句话,楼下不合时宜地就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李幕然你这个的,你断了我的仕途,早晚有一天我会拆了你的‘男人醉’!夺了你的裕泰酒楼!睡了你的云樱……” 这种不堪入耳的脏话透过窗户传到众人的耳朵里,格外的令人不舒服。 在旁伺候的云樱听见楼下居然敢如此凌辱于她,放下手里的茶壶就要下楼,却被李幕然拽住了。 他转过头对诸葛亮等人心平气和地说道,“列位先坐着,我下去训训狗!” 也不等他们回应,李幕然转头就奔楼下而去。 几个呼吸之后,一阵惨烈的哀嚎传了上来,众人急忙来到窗户旁朝下一看,楼下横七竖八躺了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其中一个人好像是腿断了,痛得躺在地上直抽抽。 待看清楚腿断那人的模样之后,姜维面露担忧之色,“坏了!躺在地上的那位学生貌似是太学的谯贤!” 诸葛亮眉头一皱,“谯贤?莫非是谯周家二子?” “确实是谯周家二子!” “谯周乃大儒,深受那些儒生的喜爱,其人又格外护短,李幕然打断了谯贤的腿,谯周必不肯善罢甘休。” 费祎插口说道,“谯周乃是一文人,焉能与李鸿光相争?” “谯周虽是一文人,然朝堂之上许多人都是他教授出来的,其威望在儒生中也能一呼百应,若事情闹大,李幕然不一定斗得过谯周。又因李幕然下重手在线,你我不便为其出头,此事怕有些棘手。” 费祎不以为然,“丞相万勿低估了李幕然,我等认为此事棘手,在他看来怕是小事一桩,如此倒也好,那谯贤虽名‘贤’,然而却仗着有其父,骄横跋扈,胡作非为,他想找李幕然的麻烦,却没想到李幕然就是铁板一块!没踢到人,反倒把自己脚伤了。从此以后怕是会收敛许多。” 收拾了这几个人之后,李幕然拍了拍手,连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谯贤,转身上楼。 “丞相您都看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威胁我,这不是龙潭虎穴又是什么?” 诸葛亮正要回应,楼下又响起了刺耳的声音。 “李幕然!你是欺我太学没人了吗?下来同老夫理论!” 这一回李幕然没有黑着脸下去,因为这一次站在楼下的人是太学太常卿孔傅!这个年近八十的老先生此时正拄着拐杖破口大骂。 得了,谁来不好,偏偏还就这位来了!这样一个老人,李幕然是打不得骂不得,他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诸葛亮。 诸葛亮瞪了他一眼,随即带人匆忙下楼,恰好成都县令许靖带着衙役也来了。 “卑职许靖,见过丞相,见过孔太常!” 孔傅颤巍巍转过头凑近了一看是成都县令,旋即说道,“许县令来得正好,李幕然打伤打残我太学学生,立刻将李幕然锁了带到府衙问讯。” “这……”许靖面露难色,抓李幕然?对方可是一方太守,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县令!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丞相这座大山,抓他不等于找死吗? 可若是不抓他,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谯从事为了他的儿子,私底下没少给自己钱。 就在他为难之际,诸葛亮冲他挥了挥手,“眼下救人要紧,许县令可带着他们去最好的郎中哪里,好好治治。” 得到诸葛亮的指令后,许靖如蒙大赦般,吩咐衙役将他们火速带离现场。 “此事怪不得李幕然,那谯周二子公然在这里辱骂朝廷官吏,如此骄横跋扈,需加以惩戒。” 诸葛亮的职位虽然比孔傅高不少,可孔傅并不买他的帐,“若不是他想要用科举制度代替‘察举’、‘征辟’,断了大多数人的念想,焉能不针对他们二人?” 站在诸葛亮身边的费祎低声说道,“科举考试并不会完全取代‘察举’、‘征辟’,这一点请孔太常放心!” …… 诸葛亮好说歹说,终于劝说孔傅离开了这里,当然,他走是有代价的。 “你打伤学生,以大汉律例,伤人者流刑!应该将你遣往永州等地,不过对方有错在先,两相考量之下,判你……” “此事就交给我处置好了!定会让丞相和孔太常都满意。” 诸葛亮点点头,“你懂了便好,谯贤的事暂且不管,私兵的事你又当如何教授伯约?” “我定会倾囊相授!” 诸葛亮见李幕然终于答应下来,一扫刚才的不悦, “你既然想要让朝廷帮你养那支私兵,来日朝堂上,我奏明陛下封你为司隶校尉,你的私兵编为广都军,还由你指挥,一应钱粮均由朝廷拨付,如何?” 这样丰厚的待遇,李幕然当然答应。 劝学从事谯周得知自家老二被打断腿后,气得跳脚直骂李幕然,“此人诋毁圣贤书,推科举而欲废察举,又公然在大街上行凶,打伤贤儿,着实可恶!” 第111章 比拼 榜单虽然已经公布,但殿试不举行,都不是最终的榜单! 三天后,大朝会!整个皇宫的人遽然多了起来,为了主持好殿试,诸葛亮这几天少有休息的时候!虽然整个人有些疲惫,但他今天的精神状态还好。 按规则讲,殿试理应由刘禅主持,可刘禅他自己都不通文墨和农事,如何考那些学子?于是殿试这一工作便落到了诸葛亮头上。 李幕然身为广都太守,自然有资格参加大朝会!进了大殿之后他也不争不抢,站在了后面的最角落里闷不做声。 “陛下诏!上榜学子进殿!” 听到诏他们进殿之后,樊建抢先一步,带着太学的学生鱼贯而入,其后,国子监学生在苏毅的带领下随后入殿。 诸葛亮的位次仅次于刘禅,居高临下,两方人的特征他看得清清楚楚。 太学学生这一侧,多身穿华服,面目白皙,身材瘦弱,典型读书人的特质! 国子监的学生虽然大多数穿的是葛麻之类的衣服,且面色也不白,但身材健硕!自有一股英气逼人! 好!很好!李幕然教书育人果然有一套!国子监出来的这些学子从气势上就压了太学学生一大截!既有又强健的体魄,又有务实实用的学问,这些人为官一方当能大展拳脚! 心中暗赞李幕然育人不错之后,诸葛亮开始畅想他那些稀奇古怪的练兵方法一旦真的在各军中推行,该会有多么惊人的面貌!此次科举完事后,定要让李幕然好好传授一下训兵之策。 “丞相,如今学子俱已进殿,可否开始殿试?” “可!” …… 樊建看了一眼右手边的苏毅,一万个不服写在脸上,虽说榜单上苏毅是第一,可殿试不结束,谁也不知道谁会赢! 樊建对这次殿试很期待,虽说主试人是李幕然背后的靠山诸葛丞相,可副主试人是主管教育的太常卿-孔傅!有了他的介入,料丞相也会认真考虑如何保障公平。 诸葛亮羽扇轻摇,扫了一眼大殿两支队伍,又看了看群臣的反应,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此番殿试,国子监的学生数量比太学学生数量多出了两成,已然令朝臣中的大多数人心中不快,若殿试精要还倾向于农学,那些人准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殿试不能继续下去。 左右国子监的这些人已然上榜,殿试只是确定最终排名,并不影响他们封官。因此,殿试多少应该向太学倾斜一些,太学的学生在殿试中的成绩优异,那些对科举考试有非议的朝臣们也会因此安静许多。 想到这里,诸葛亮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李幕然,只见他正跪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好似这些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亮窃以为,孔太常乃国之大儒,学识渊博,天子拜谒称老师,此亮不如也!今殿试为国选材,亮虽蒙陛下钦点为主考官,奈何才疏学浅,与孔太常比就犹如荧光比皓月!固殿试题目当由太常出!” 孔傅对谯贤的腿被李幕然打断的事仍耿耿于怀,虽说后来姜维代表李幕然登门致歉,并赔偿了一些银钱,可李幕然终究没有受到什么惩处。 如今诸葛亮在天子和诸位朝臣面前公然赞美他,孔傅很是受用,心中对李幕然的不满随即减弱了许多。诸位朝臣和太学的学生间诸葛亮把殿试命题的权力放手给了孔傅,心中很是欢喜,孔太常作为出题人,必然以国学为精要,而国学正是太学学生最擅长的。 谯周紧挨着杜琼,他回头恶狠狠地看了李幕然一眼,有些不解地问道,“丞相不是一向很支持李幕然吗?怎么把殿试的命题权交给了孔太常?” 杜琼抬眼看了一下高高在上的诸葛亮,低声说道,“丞相深知大力推行科举考试会受到层层阻力,所以才稍微放慢脚步,令‘察举’与‘科举’并行,一来可以令庶民阶层有了晋升的空间,二来也不彻底绝了士大夫阶层靠推荐入仕的通道,一举两得。今日殿试亦是如此,让孔太常作为命题人仍然是在安抚诸位朝臣。” 谯周冷哼一声,“你瞧瞧国子监的那些人?有几个看上去像是做官的?若任由他们的势力扩大,这朝堂之上还能有你我安身之所?” “依兄之见当若何?” “我等应联合起来死谏,请陛下即刻废科举,恢复旧制!” “陛下一向对丞相言听计从,废了科举,丞相会答应吗?” “依我看,丞相倒跟当年的曹阿瞒有些相像,丞相把持朝政十数年,早已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我等应联合其他同僚,逼迫丞相让权于陛下和其他几位重臣。” “丞相手里有二十万人马,你有什么?怎么逼迫?” “这……” 谯周一时语塞,若不褫夺了诸葛亮的军权,任凭其他朝臣如何反对,都无法迫使其作出改变。 “兄且耐心等待,先帝白帝城托孤,使得陛下与丞相有父子之情,故而我能只能听命于丞相,不过用不了多久,这种局面就会被打破!陛下与丞相有父子之情,可安平王并没有!我等只需静观其变。” …… 果然,当诸葛亮把殿试的权力放手给了孔傅之后,孔傅所出的题目几乎全都是从《诗经》《六义》等先秦典籍中遴选,而这些命题,恰恰是太学学生最擅长的。 殿试一直进行到了申时才结束,不出所料,樊建凭借着殿试优异的成绩一跃成为第一名,第二名仍然是太学学生,而原来的第一名苏毅滑到了第三。 最终排名一公布,国子监的学生不干了! “凭什么只出国学命题?” “难道农学就不是学问?” “欺负国子监是?” …… 国子监学生的抗议,引来了绝大多数朝臣们的压制,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国子监学生居然就在朝堂上跟朝臣们辩论开来,一时间大朝会变成了大市场,好不热闹。 诸葛亮皱了皱眉头,刚准备唤甲士进店震慑国子监众人,李幕然晃晃悠悠从后面走了过来。 “不就是一个虚妄的排名吗?” “不就是一个虚妄的排名吗?” “不就是一个虚妄的排名吗?值得你们如此费力争执?” 第112章 张翼的挑战 李幕然出场,一下子把国子监学生的怨气给压了下去。 “排名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你们能多吃几碗饭?多受几分尊崇?多一点俸禄?一百年后,人们记住的只有你为官一世的丰功伟绩!至于这排名……一百年后谁还会记得?狗屁不是!” 李幕然这几句粗话传到诸位朝臣耳朵里,顿觉刺耳不看,可诸葛亮却乐了!他就喜欢李幕然不按常理出牌!朝堂上若能多一些这样粗糙但很有道理的真话,少一些阿谀奉承,互相扯淡,又焉能让自己几次北伐都未能大获成功! “排名就这样,觉得委屈的,接受不了的,马上滚出大殿,国子监不需要为此等小事斤斤计较的人。” 国子监的学生旋即沉默,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训斥完国子监的学生之后,李幕然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朝上拱手,“臣启陛下,国子监学生适才有失体统,扰乱朝堂,君前无礼罪莫大焉……” 安平王冷哼一声,“这就是国子监教出来的学生?不懂礼数不知进退,在朝堂之上如同群鸦乱叫,若不严加惩处,朝堂威严何在?皇家颜面何在?” “安平王说得极是,这里是讨论国政的地方,非菜市场!” “殿前失仪,臣建议褫夺他们的功名!永不叙用!” …… 刘禅还没开口,那些对李幕然和国子监深恶痛绝的朝臣一个个占了出来。 李幕然左右看了一下,声音旋即提高了一倍,“臣刚才已经训斥过他们,加上他们识进退,不似诸位朝臣那般争强好胜,嫉贤妒能,再者陛下胸怀宽广,海纳百川,定然不会与这些学生们计较,臣请陛下宽恕他们。” 被李幕然这么一吹捧,刘禅感觉自己如果治他们的罪,就变成了心胸狭窄之人,这怎么使得?他瞄了一眼丞相,丞相闭目养神,恍若没有看见。 “罢了,念在他们第一次进朝堂,不知礼数,暂不予追究!” 就这样,一场可以被安平王等人借题发作的小风波在李幕然轻描淡写的言语中化解。 最终榜单公布后,榜单上的人都有所任用,其中太学的学生在其背后势力的运作下,大多留在了成都,而国子监的学生则被分派到了各州、郡、县委任地方官吏。 国子监学生苏毅和另外两人,在李幕然的运作下留在了成都,成为了国子监的博士,他想让国子监的教学模式薪火相传。 第一次科举考试告一段落之后,诸葛亮终于有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整备军务上。 有诸葛亮的支持,李幕然很顺利地就被封为屯骑校尉,他的私兵也被收编为朝廷所属,并且规模扩大为一千人。当然,诸葛亮并不是对李幕然一丝提防都没有。 这一千人表面上是朝廷所属,实际上是李幕然控制,为了防止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诸葛亮拒绝了李幕然打算将这一支兵调到成都的请求,以防李幕然借这一千人搞出什么大事件出来。 李幕然被封为广都太守的时候就引起了朝臣的诸多不满,认为封的官太大,如今不过一年,他又被加封为屯骑校尉,实领一千军,引起了那些多次为国浴血奋战,出生入死的武将们的不满,这其中最不满的就是扶风太守、前将军、关内侯张翼。 “我随丞相屡次北伐,扛着脑袋在两军阵前卖命,方被封为关内侯,他李幕然一个白面书生,何德何能被封为屯骑校尉?” 盛德酒楼,安平王刘理和张翼、杨仪等人在一起喝酒,提及李幕然的时候,张翼心怀不满地说道。 刘理把玩着手里的酒盅,慢条斯理地说道,“丞相大权在握,谁又能阻止?” “他李幕然若真是将才,我二话不说,可他偏偏是医者出身,丞相居然令他协助姜伯约训练兵士,岂不是要沦为笑谈?若丞相再次北伐,派遣这些兵士们阵前冲锋,无异于驱羊送虎!” 杨仪有意无意地说道,“将军休要小看了那李幕然,我曾听说李幕然曾与人夸下海口,言其战力虽不比上昔日五虎上将,但比其余将领则绰绰有余。他既然能放出此等话来,想必有些本事。” 张翼大怒,“他一白面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安敢出此狂言?” “我这里有一策,可令将军一解心中之气!又可让丞相知晓李幕然非良将!” “请殿下示下!” “如今丞相与李幕然正在广都,将军何不前往广都与李幕然一比高低?” “如何比?” “将军可与他约下三场比试,其一:比双方的军容气势,将军久领大军,李幕然那支军新成立,定不得其训练之法。其二:将军可以在两军阵前约战李幕然,料李幕然一白面书生,将军只一合便可将其拿下!其三:比兵法,两军正面厮杀,那广都军多半都出自农户,其战力定不能与将军之师相比。三场比试,李幕然未能赢下一场,又有何颜面忝任屯骑校尉呢?” “好!殿下之谋甚好,我明日就去广都,让李幕然知晓,不是哪个人就能披挂上战场的。” 【广都·李幕然私宅】 午后,刚从校场回来的李幕然将一杯红茶递到了诸葛亮手里,“此茶与去岁赠丞相的茶又有所不同,还请丞相品鉴。” 诸葛亮将茶碗端到嘴边轻轻一闻,一股清淡的香味直扑鼻孔,轻嘬一口,整个口腔的味蕾都舒张开来。 “好茶!自从喝了鸿光所赠的茶叶之后,我可再也不想吃以前那种茶喽。” 姜维紧跟着说道,“丞相,末将亦是如此!” 放下茶碗之后,诸葛亮开始提及上午的事,“此等训练之法,果然与以往不同,依靠这种训练方式,兵士们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有了很大的提升,我看这种练兵之法可以推广到部分军务之中,以观后效。” 姜维点点头,“末将亦有此意,除此之外,末将对屯骑校尉所发明的兵器更有兴趣。” 诸葛亮眼睛一眯,“伯约指的可是陌刀?” 姜维点点头,“此等兵器若用于两军阵前,大有用处!” “可令人依照此等样式打造!” 李幕然苦笑着说道,“并非有了陌刀,大军战斗力就能提高,此间有战意这个先决条件。” 第113章 曹叡的小心思 李幕然话音刚落,府邸管事急匆匆进来,“主君,扶风太守张翼,张将军请见。” 诸葛亮眉头一皱,“张翼?他不在成都,跑来广都做什么?” 诸葛亮话音刚落,几个人影跨进了大厅,为首的人身材高大魁梧,茂密的络腮胡子极为扎眼。 那人正是扶风太守张翼,此时他身着武官便服,以手按剑,本要直接向李幕然下战书,但看见丞相和姜维在此后,神色一敛,拱手行礼,“末将张翼,见过丞相。” 诸葛亮似乎是猜出了张翼的来意,心中微喜,旋即问道,“伯恭此来所为何事?” “闻李太守受封为屯骑校尉,末将特来相贺!” 诸葛亮双眼一眯,相贺?你连个贺礼都没准备,还说是相贺?骗谁呢?再者,有谁来相贺还带了几个偏将来贺? 李幕然也有些意外,按道理他来到这个时代后,除了跟姜维还比较熟络之外,跟王平、张翼、廖化这些人并不怎么有来往,不过来者是客,不管他为什么来,终归不能怠慢了,“来人,为张将军看座!” 张翼坐下后,也不看主人家,再次朝诸葛亮一拱手问道,“敢问丞相,李太守受封为屯骑校尉,可是立了什么战功?” 诸葛亮摇摇头,“如今汉中无事,南方安定,东吴又与我大汉联盟,四方太平,并无什么战功让他可立。” “末将不解,既然太守未有寸功,为何会封武官之职?” 到这里,李幕然要是还听不出来什么,那真是智商下线了!合着这张翼相贺是假,来挑刺是真的!只是不知他是受人挑拨还是自己为之。 诸葛亮将羽扇轻轻拿起来,摇了两下,心想李幕然受封为屯骑校尉,正需要一个测试他真正战力的契机,偏偏你就撞了上来,这样也好。 “鸿光治兵有方,陛下封他为屯骑校尉,正是要让他为朝廷多训甲士,将来北伐中原定然有大用。” 张翼面露不悦,“丞相真以为我大汉已无可用之才了么?竟让文官训练兵士,文官训练的兵士可用?恕末将直言,文官训练出来的甲士将来在两军阵前对阵,能不直接举旗投降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杀敌?对方刀剑一出都能吓得屎尿齐流。” 诸葛亮摇摇头笑道,“鸿光训练出来的甲士倒很有血性,将来他领兵上阵,或许会创下奇功。” 张翼不以为然,“末将熟读史书,昔赵国大将赵括自以为熟读兵法,带得了大军。可谁知与秦一战一溃千里,断送了赵国四十万人的性命,可见纸上谈兵要不得!依末将看来,丞相万勿将军国大事托于李太守。” 姜维见张翼明里暗里讽刺李幕然不懂练兵,不会打仗,有些坐不住了。 “伯恭断言李太守不会训兵打仗,有些草率了,如今校场就在前方不远,何不上前一观后再做定论?” “一观就一观!” 张翼并不认为李幕然这一个文官会调教出什么有血性的大军出来。 校场,南中五兄弟此时正在训练军伍礼仪!因为再过半月,陛下会来校阅大军,在此之前,方阵、正步、握枪、劈枪、骑术等动作都要练得滚瓜烂熟。 “队……队长!太守陪同丞相等人来了。” 自从这支私兵被封为广都军后,李幕然将这支一千五百人的部队重新进行了整编。 他将其中一百名身手敏捷,聪明机智的人编为斥候小队,李晖为队长。 三百名身材壮硕,孔武有力的甲士编为重步小队,身披重甲,手持陌刀,由南中五兄弟中的老二司马忠带领。 四百名臂力强劲的甲士编为弓箭手小队,操控由诸葛亮自己发明的连弩和弓箭,老四段武为小队长。 二百名惯于骑马的甲士被编为骑兵,由老三孔胜率领。 其余五百名甲士编为轻步兵,小队长为老大卢汉! “来就来,他们来校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老二司马忠无所谓地说道。 “此次有所不同,随同前来的还有几个陌生的武将。” “陌生的武将?可知道对方的职位,姓名?” “来人是扶风太守张翼,说是前来恭贺的。” “既然是来相贺,定是主君的朋友,对方既然是奔着校场来,定然是想检阅一下训练成果,传令下去,让各小队以队为标准集合!” 卢汉这一声令下,校场原本操练的各个小队迅速集合,组成了五个大小不一的方阵。 卢汉见自家主君远远的过来,一挥令旗,五支方阵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随后异口同声地喊道,“战无不胜广都军,欢迎客人莅临指导!” 这一声震天动地的呐喊,倒把猝不及防的张翼及几个偏将给吓了一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李太守……这是……” “这是礼节!礼节!”李幕然尴尬一笑,心里却已经腹诽了卢汉千遍万遍!这张翼就是来挑衅的,你们居然还搞这么大阵仗欢迎他。 一群人看台上分宾主尊卑坐下之后,五兄弟排成一排,站在看台前,老大卢汉仿照后世那般敬个军礼高声喊道,“启禀主君,广都军各分队已集结完毕,请您指示!轻步兵小队队长,卢汉!” 李幕然也如卢汉那般站起来还礼,“各小队按检阅队形依次进场!” “是!” 得到指示之后,卢汉五兄弟依次跑向各自小队,并带着他们按照先后顺序依次通过检阅台。 张翼看傻眼了,他没想到区区一支一千五百人的大军,依靠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和动作,走出十万大军的气势出来。 先不说这支兵的战斗力如何,单就这场上气势而言,血性确实有!要知道这只是区区的一千五百人,若人数扩大十倍,那脚步整齐划一的踏地声定然能惊天动地,震慑敌军。 诸葛亮和姜维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检阅演练,可每次看都像是第一次看那般过瘾。 诸葛亮转头对身边的张翼问道,“鸿光训练的大军如何?” “这……这……这……” 似乎是被大军的气势震慑到了,张翼有些结巴。 “丞相,小将以为,此等阵势看上去气吞山河,实则花拳绣腿,两军阵前比的不是谁的大军整齐划一,而是比的血性和战力!故李太守训练水平若何,应以实战为准!小将不才,愿与太守切磋一二,不知太守敢否?” 第114章 红玉楼 诸葛亮抬眼一看,却是张翼的侄子张琦! 张翼不亲自出马,却派遣他的侄子先挑战李幕然,着实有些目中无人,就看李幕然应还是不应了! 李幕然正欲回应,脑海里再次回荡起系统的声音:恭喜您成功开启第三个主线任务的支线任务,第一个支线任务:请在一炷香的时间战败张翼所率领的四个偏将,支线任务完成后,奖励兵器一件。 什么?到这里还有支线任务? 李幕然感到不可思议,最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系统支线任务的奖励居然跟主线任务的奖励毫不相干。兵器?系统会奖励什么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不管了,先想办法完成这个任务再说!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想在一炷香的时间战败这四个偏将,还得先了解一下这四个偏将的底细。 张琦见李幕然愣在那里,不言不语,以为他被自己给吓着了,于是哈哈大笑,“若李太守不敢应战,便就请自行向陛下辞官!” 辞官?辞……个蛋官!李幕然忍不住暗骂。 “既然贤侄想要切磋切磋,本太守也不便拒绝,请上校场!” 李幕然跟张琦两人的年龄相距不超过五岁,却称张琦为贤侄,明摆着是要占他的便宜。 张琦勃然大怒,跳下看台,就朝自己的战马而去。 “伯约可知这四人的底细?” “北伐之时,张翼及其所部原归我管,此四人的底细我自然知晓,方才此人乃是张翼亲侄张琦,年轻气盛,好斗!兵器仿昔日五虎上将张将军所铸,也是丈八蛇矛,只是在重量上轻了些,另外三人分别使枪、戟、刀,这四人战力都差不多,若四人合攻我一个,应当是势均力敌。” 姜维这么一说,李幕然心中已然有了底数,在完成一系列任务后,他的战斗力虽然已经比王平、廖化等人强,可比姜维还差了点。若四人合攻他,九成他自己会挂!若一个一个来,系统给的时间又比较短,恐怕一炷香的时间完不成。 李幕然一边朝自己的战马走,一边思考,最终决定先拿张琦练手,再一次性挑战其余三人,速战速决。 此时的李幕然已经主动通过系统调取了张琦的武力值五维图:总武力值42,最弱的是力量!再对比下自己的武力值:总武力值68!自己单挑张琦真的是降维打击。 诸葛亮见他真的应下这场比拼,好奇心顿起,这四名偏将虽说战力比不得姜维、张翼等人,可也非一般人能比。 李幕然是一名医者,在诸葛亮眼里,他就像那些文臣一般,毫无战斗力可言,因为他从来没见过李幕然与人对阵斗狠。 不仅诸葛亮,在座的所有人,包括云樱、南中五兄弟在内,都对这场比拼充满了好奇,因为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自家主君与人对垒。 孔胜取过一副盔甲,走到李幕然身边替他穿上,又转手将自己的枪递到了他手里。 “我兄弟从未见过主君用何种兵器,如今也是头一次见主君与人战斗,不知主君可会用我的长枪?” “很好,就用它了!” 穿戴好披挂之后,李幕然手握长枪,翻身上马,他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被点燃! 不仅是在场的其他人第一次看他战斗,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战斗,虽说对方的武力值远低于自己,可毕竟他已经久经阵仗,而自己一年前还是个只拿手术刀的医生,所以激动之余紧张感也很强烈。 两人纵马来到校场的两边之后,校场战鼓声起,李幕然抬头一看,却是老大卢汉在为自己擂鼓助威。 诸葛亮、姜维等人此时早已站起来走到看台边缘,他们想看清楚这李幕然究竟凭什么要应下这场比试。 “刀剑无眼,你二人皆是大汉的将才,比试务要点到为止,切不可下死手,如若不然,军法处置!” 诸葛亮的话给二人敲了个警钟,张琦不得不放弃借口比试,狠狠折辱他一番的想法。李幕然也不得不收敛了重伤对方的意图。 若说此时看台上最紧张的人是谁,不是诸葛亮、也不是姜维,更不是张翼,而是一直伺候在李幕然身边的云樱。 成都男人醉重新开业之后,云樱并没有回到店里继续当店长,而是留在了李幕然身边,此时的她早已将李幕然视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年轻气盛的张琦骑在马背上,手中长矛向前一指,“张琦奉劝太守一句,刀剑无眼,若在比试中伤了太守反而不美,不如太守弃战投降如何?” 李幕然见对方如此嚣张,忍不住飙起了脏话,“你特奶奶的,谦让你一句蹬鼻子上脸的是?来来来,让大爷我教你做人!” “做人?不劳太守费心!我要攻过来了,太守还请小心!” 说完这句话,张琦一拍马,挥动着丈八蛇矛,直取李幕然而来。 李幕然此时单手提枪,左手紧握缰绳,双腿一夹马肚子,冲了过去。 第一回合两人略微试探,都在试图发现对方最终的战斗力究竟多高。 到了第二回合才开始真刀真枪的打起来,逐渐掌握战斗节奏以及完全熟悉手里握持的兵器,让李幕然信心大增。 此时,张琦有些着急了,伴随着着急是内心深处的恐惧,从这两回合看来,这李幕然并不只是个文官,他还是战场高手!从目前的交手情况来看,对方战斗力不仅不弱,甚至还保留不少!这意味着自己战胜不了对方,一点机会都没有。 再看台上的几位,诸葛亮和姜维欣喜,云樱窃喜,台下的南中五兄弟狂喜。但是,张翼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平时文文弱弱的李幕然竟然有如此强的战斗力,并且看这战斗情形,张琦似乎还有点战他不过。 对战之余,李幕然斜眼看了看台上计时用的香,此时已经燃去了一半,是时候决出胜负了! 两兵再次相接之后,李幕然一夹马肚子,来到了校场一边,“贤侄,我劝你还是先回家好好练练,这等战斗力如果放到战场上,还不得让魏国君臣上下笑掉大牙?” 李幕然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一下子点燃了张琦的情绪,他怒喝一声,不顾一切地冲杀过来。 仅仅一个照面,张琦感觉自己后脑壳一瞬间剧痛,随后晕了过去…… 第115章 司马懿的如意算盘 张琦战败,他甚至都不知道李幕然是如何击中自己后脑勺,把自己打昏的! 张琦看不到,可张翼看得清清楚楚的,在两匹马相交之时,李幕然躲过张琦的长矛之后,他回头看都不看,将长枪的后柄朝后一捅,正中张琦的后脑勺。 张琦无论是速度、力量和反应力,似乎都比李幕然差了一截,李幕然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暗地里却藏着如此惊人的战斗力,他是在扮猪吃虎! 张琦已然战败,要想挽回面子,只有在后续的战斗中击败他!怎么办?剩下的三人战斗力不比张琦强多少,派他们上去也是丢人现眼。 仔细权衡之后,张翼搓了搓手掌,站起来准备亲自出战。 骑着高头大马的李幕然一夹马肚子,来到看台周围,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还多,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他手握长枪朝其余三名副将一指,“剩下的三人,一起上!若不能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战胜你们三个,我自行辞去屯骑校尉一职,如何?” 听到李幕然放出这话,原本要亲自出战的张翼呆住了,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要一敌三?他不是在说着玩?这三位虽然都是偏将,可三人的战斗力合在一起连自己恐怕都很难有胜算。他要以一敌三,还要在半柱香内? 诸葛亮听到李幕然的豪言之后,面露忧虑之色,他刚才这话有点冒进呀!若一个个的单挑,从李幕然刚才的表现来看,谁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但是以一敌三…… “伯约,你跟鸿光交往很密切,以你之见,他方才说出那样的话是有真才实学,还是……” 姜维也很不理解为什么会自行提高比试难度,那三人加一块,自己能不能战胜还都是问题,更别提李幕然了。 “末将不好评判,丞相南巡之时,李幕然一直在广都,故他战力深浅,末将实不知晓。” 那三名偏将似乎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如此轻视!听到李幕然的挑战之后,他们齐刷刷站起来,等待张翼的下一步指示。 李幕然啊李幕然,既然你如此狂妄,那就休要怪我不讲战斗规则了! 张翼下定决心后,朝那三名偏将一挥手,三人旋即离开看台,奔向各自的战马。 以一敌三,李幕然的神经重新紧绷起来,对付张琦可以留手,可对付这三人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以赴。 那三人似乎也意识到单人独骑没有任何赢的可能,因此在比试的令旗一挥之后,各自纵马呈三角之势将李幕然围了起来。 这三人使的兵器也都是长枪大刀之类的,三人互相递个眼神之后,几乎同时朝李幕然发起了进攻。 此等形势,诸葛亮等人在台上看得一清二楚,这一次轮到张翼得意起来,他几乎已经提前判定,这一阵李幕然必输! 李幕然啊李幕然,狂妄是要付出代价的! 诸葛亮轻叹一声,用羽扇稍稍遮挡了一下自己的视线,他也觉得这一阵是个死局。 那三名偏将即将冲到李幕然面前,见李幕然仍然一动不动,心中狂喜,各持手中兵器朝李幕然或刺或砍。 眼看着兵器即将落到李幕然身上,他们却没料到李幕然居然在最关键时候舍弃了自己的坐骑! “叮!当……”三人的兵器搅到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若稍微再迟一下,场面就变成了他们自相残杀。 张翼忍不住惊叹,他动作好快! 诸葛亮也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躲过三人的一击,但是这种方式会有严重的后果,舍弃坐骑就等于舍弃了马上优势,沦为生命被收割的将死之人。 “李幕然这下糟了!没有了坐骑,那三人下次冲锋会把他给捅出三个窟窿。” 但是诸葛亮等人的担心都有点多余,李幕然舍弃了坐骑确实不假,可下一瞬间,他翻身就上了其中一名偏将的马,手刀朝他的颈部用力一砍,那名偏将瞬间昏死过去,被从马上丢了下去。 这一切动作都是在几个呼吸间完成,看台上的张翼就连提醒的时间都没有。 三去其一之后,李幕然心中踏实了许多,如今自己以一敌二,赢面大增。 那两名偏将似乎也没想到李幕然居然剑走偏锋,冒着危险舍弃自己的坐骑拼下他们中一人。 本来合他们三人之力,胜利的天平在他们这边,如今去了一人之后,局面瞬间改变,他们二人的胜率已经在五成以下! 诸葛亮看到这样的结果后,忍不住感慨道,“寻常人遇到这种情形,怎么也不会舍弃坐骑,因为奋力一拼或许还有希望,一旦下马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场面,可他倒好,总能给人一些超乎想象的意外。” 距离一炷香的时间越来越近,李幕然决定不再取巧,他想以这两位偏将为陪练,酣畅淋漓的打一架! 打定主意之后,他双腿一夹马肚子,率先朝二人发起了进攻,那二人久经阵仗,即便形势突变,脸上也没有露出怯色,四目相对之后,各持兵器迎了过去。 一时间,校场上响起了兵器相交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开始,李幕然以一打二攻击少,防守多,可当他慢慢将系统赐予他的战力转化成战斗经验后,他开始活跃起来。 挑、劈、刺…… 他手里的长枪犹如蛟龙出洞,杀得那两名偏将心惊肉跳,呼吸也变得不规律起来。 张翼察觉到了形势的变化,心中开始懊悔没有提前了解李幕然的底细,更不应该被别人一怂恿就带着人来广都挑衅。 没能赢了李幕然,反倒在丞相那里落了个嫉贤妒能的不好印象。 终于,其中一名偏将在李幕然的连番攻击之下招架不住,被一枪逼下马,跌落尘埃。要是换做在战场上,李幕然只需补一枪就可以结果了对方的性命,所以这名偏将不能再继续战斗下去。 解决完第二个偏将后,李幕然长枪一甩,枪尖直逼最后一名偏将面门,那名偏将头一偏,堪堪躲过了这次攻击,脸上直冒冷汗,若这一枪再快上几分,自己的小命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 那名偏将很清楚,在已经失去了两名同伴的前提下,自己几乎不可能赢下这场比试,于是他跳下马来,心有不甘地说道,“我认输!” 第116章 红颜祸水 “叮!恭喜您,您的支线任务完成,奖励兵器一件,请到异次元空间选择四件兵器中的一个。” 得到支线任务完成的消息后,李幕然迫不及待地进入异次元空间,此时在医院的大楼门口,四件兵器悬浮在空中,等待着他来取。 这四件兵器就是战场上常见的刀、枪、剑、戟。 李幕然走近一看,每件武器上面漂浮着一段该件武器的简介。 刀:碧血追魂刀,重七斤七两!刀身薄如蝉翼,吹毛断发。 剑:碧影聚魂剑,重五斤五两!剑宽两指,长三尺!削铁如泥。 枪:碧海破魂枪,重九斤九两!枪长七尺!枪尖能破敌盔甲而不钝。 戟:碧空乱魂戟,重十二斤八两,长八尺一,乱军丛中取敌人首级。 李幕然辗转看了一圈之后,最终选择了长枪,剑虽然是兵器中的君子,但并不适合对阵中使用,刀被弃用的原因跟剑差不多。至于戟,太重了点! 当他右手触碰到那支长枪时,其余三件兵器瞬间消失于无形,一把沉甸甸的长枪被他握在手里,仿佛像活了般发出“嗡”的一声。 “好枪!这支枪比段武那那支要好太多了!” 将这把长枪放到次元空间后,李幕然重新回到了这个时代…… 最后一名偏将不战而认输,让张翼更加后悔,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文文弱弱的的李幕然然居然会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 如果照他之前的战斗表现来看,即便是自己上阵与他对敌,也不一定能获胜。 但是结果就是结果,在诸葛亮和姜维面前,他不得不承认李幕然的战斗力的确很强。 看到这样的结果,诸葛亮很欣慰,自己的眼光果然没有看错人,一个医者却能够在不到一年成为富商,又能够把一千五百名兵士打造成战斗力很强的大军,这可并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他的潜力无限,身上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发掘。 “伯恭,你可还有什么话说?还需要亲自下场比试吗?” 张翼很想下去再和他酣畅淋漓地打一场,但是他有顾虑,如果自己也输了,如何面对其他将军和自己的下属?如何为自己辩护? 最终,他决定不冒险。 “丞相!是末将莽撞了,原来竟不知李太守是一位能征惯战的将军。” 诸葛亮笑着说道,“他的潜力你才只看到了一点,依我看来,他就像是一块璞玉,未来不可限量,如果做个比较的话,他可比先秦的白起和武帝时期的卫青!是我大汉匡复中原,兴复汉室的希望。我相信这应该是天佑大汉终于降下此人,助我成兴附汉室的大业。” “丞相将他比作先秦的白起和武帝时期的卫青?是否有点太过了?他虽然战斗力错,可比之先帝时的五虎上将还有不小的差距,更何况两军阵前打仗靠的是整支大军,靠的是战阵和军事调度,而不是一两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吕奉先骁勇善战,人言‘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他曾经所向披靡,虎牢关外先帝关、张三将联合都只能堪堪占据上风。然而徐州一战,吕布白门楼丧命,可知打仗胜败,并不能靠一两个人。” 诸葛亮嘴角一翘,似笑不笑地说道,“你焉知他不会领大军呢?如今这一千五百人就在你眼前,阵容可强否?气势可壮否?我带兵十余年,从未见过有如此斗志昂扬的大军。若此时我大汉拥有这样的大军十万,魏国拿什么抵挡?长安洛阳怎么可能不会被攻破?” 张翼面露不快之色,随即说道,“他个人战力我承认,但是若论带兵打仗,末将绝对不服。” “哦?既如此那何不你带一支军,他带一支军,双方实战比试一场?兵士们可以穿披挂铠甲,但是所用兵器皆为木质。” 就在这时,李幕然已经卸下铠甲,登上看台。 “一连战胜四位偏将和获得兵器的兴奋还未褪去脸上的得意之色,让张翼、张琦等人更觉难堪。 “鸿光来得正好,你个人的战力令伯恭很是佩服,只是伯恭认为你虽然自己战斗力强,但不善于带兵打仗,终归是成不了白起、卫青之流,就连之前的阅兵仪式也只是花拳绣腿而已。” 李幕然就知道张翼不会那么容易低头,他眉毛一挑,有些膨胀地走到张翼面前。 “张将军可曾带大军前来?我这一千五百名兵士愿与张将军的大军一较高低。” 张翼略一沉吟,“我此次前来广都,只为会一会太守,并未带大军前来。但三百名校刀手一直相随左右。” “既然如此,我也选出300名甲士,和张将军来一场比试如何?校场里有现成的木质兵器,可随意挑选。” 张翼答应了下来,他不信一个给人看病的医者真的能够熟读兵书,训练兵士、上阵杀敌。这也是他扳回颜面的一局。” 诸葛亮见张翼应下此次比试,旋即开口说道,“此战关系重大,可往后稍推几日,我意请天子及文武百官来广都观摩。张将军也可将所属兵马尽数调来广都,准备比试,如何?” 李幕然似乎有些明白诸葛亮为什么要请天子及文武百官前来广都,他是想借此机会向天子表明自己是一块尚未开发的璞玉。如果通过此次比试,自己的带兵能力获得天子及文武百官的认可,那么将来兵制改革便会少了很多阻力,北伐中原,匡扶汉室的也会提前不少。 李幕然痛快的答应下来,“我训练这一千五百名士卒正想请天子检阅,如此一来很好,不知张将军意下如何?” 张翼怎么也没想到,诸葛亮居然会如此重视这场比试,如若似今日这般倒还可以,自己即便败了也会找一些合情合理的借口堵住悠悠众口,影响不是很大。可若天子率文武百官前来,自己若战败的话,势必会影响自己今后在军中的威望,甚至会被天子当作弃子丢掉,不复再用。 几番斟酌,张翼的眼神飘忽不定,诸葛亮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未战先怯,这是兵家大忌,难怪张翼的战力天花板只在这个水平。 第117章 一个荒诞的决定 南郊那处乱葬岗原本是一片低矮的丘陵,曾是一片肥沃的水田,多年战乱使得这片丘陵成为了无人认领的尸骨堆积地。青山处处埋白骨,白水弯弯见孤魂,水田荒废,草生树长,这里慢慢被人遗弃,成为了人烟罕至的乱葬岗。 李幕然带着大军会同县衙的几十名衙役捕快正向乱葬岗进发!一千五百名甲士秩序井然的行军方式,让那些衙役捕快们看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这才是真正有战斗力的大军!所到之处必胜! 在距离乱葬岗大约不到五里的距离后,李幕然命大军止步,就地休整,随后令李晖带领十余名斥候前往探查情报。 李晖得令之后,率下属径直前出,直奔乱葬岗而去。 初夏,略微闷热的天气,他给自己狠狠灌了一口水之后,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来到李幕然身边。 “如今我军距离乱葬岗已不足数里,正应一鼓作气,率军踏平乱遭刚,剿灭山贼,太守为何突然停下?”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对方底细我们尚不知晓,贸然发动进攻,于我军不利。” “对方不过区区百余人,而我方大军千余人马,如何对我军不利?” 李幕然双眼一眯,笑着对他说道,“不停下也行,劳烦宗县令带着衙门的兄弟先行开路?如何?” 让这几十名衙役开路,这不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吗?想到这里宗预不再言语,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一个时辰后,前面隐约的马蹄声惊动了李幕然,他站起来朝远处看去,距离大军约三百丈左右的距离,烟尘滚滚,铁蹄敲打着大地…… “传令下去,大军以进攻阵形展开!” 李幕然一声令下,孔胜率领的三百骑兵迅速聚拢,站在了大军最前面,其后是是陌刀队,再往后是步兵,最后才是弓箭手队。 骤然出现敌情,让整个大军的气氛顿时严肃紧张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实战!包括李幕然在内,都是第一次。宗预所属的几十名衙役捕快被编在卢汉所属的步兵队,此时已经吓得面无血色,有的甚至双腿发抖不止。 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稳定军心!李幕然骑着马,绕到了大军阵前,“你们都是第一次面对实战,面对生死的考验,我知道你们很紧张,其实我也很紧张。但是!对面那些敌人会更紧张!为什么他们也会紧张?因为他们是山贼,他们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心中有鬼!而我们呢?我们是所向披靡的威武之师,护一处安宁,保一方平安,我们自有一股浩然正气!” “就让我们的大胜从这里开始,拿这伙山贼的血让世人知晓广都军的赫赫大名!拿出你们的汉子血性!用山贼的生命为你们的前程铺路!你们准备好了吗?大声地告诉我!” “准备好了!” 一千五百人的呐喊震天动地,瞬间将刚才严肃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很好!听我号令,随时准备出击!” 做好军前动员之后,李幕然手里出现了一个令这个时代的人感到非常奇特的物件。一个简易单筒望远镜,是李幕然利用医院里现有的设备临时制作的。 这时近了,前方的数百名骑兵速度很快!仔细看去,在那数百名大军的前面,似乎有十几名骑手在亡命狂奔。 李幕然将单筒望远镜放到眼前,透过望远镜观察到了前方的动向,那十几名骑兵正是早先派出的斥候,此刻李晖正带着他们朝这边狂奔,后面大批骑兵紧追不舍,双方距离仅有数十丈。 “骑兵小队出击,阻敌追击李晖!记住,救下李晖后即刻后撤!不可与敌缠斗,陌刀手随时准备敌骑兵冲阵,弓弩手准备,一旦敌骑兵进入攻击范围,立刻放箭。” 一番吩咐过后,李幕然重新回到大军前面,此时孔胜率领的三百骑兵已然出击,迎向敌军。 此时,对方似乎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居然放弃了追击李晖,但仍然在快速接近中。 李晖等人被成功接回阵中,任务完成后,孔胜率领三百骑兵分列两翼,中间的陌刀队顶在了最前面。 “发生何事了?”李幕然待李晖惊魂稍定之后,询问道。 “末将领命前去探查敌情,刚进乱葬岗外围就被敌人的外围岗哨发觉,随后对方纠集骑兵追击……” 后来的事,李幕然都知道了,能够率先发现李晖等人,这支山贼似乎并不是简单的山贼。 “可曾注意到敌军规模?” “骑马者一百余人,其他未知底细。” 就在这时,那伙山贼先头骑兵已经迫近到了一射之地,透过望远镜,李幕然并未看到对面有步兵相随。 “请对方主将搭话!” 听到对面叫阵后,李幕然一策马,缓缓向对面走去,对面一位骑马的人,双手持斧,坦胸露肉,格外壮实,左耳朵还挂了一个大大的耳环首饰。 他就是这伙山贼的首领,涂巴 涂巴一见对面来了个清秀书生模样的将领,忍不住哈哈大笑,“来广都后我还以为会碰到哪个了不起的将军,原来是个俊俏清秀的货色!你也不用问什么,这一片发生的事都是我干的!有本事就把我杀了,替他们报仇。” 李幕然持枪的右手突然一紧,涂巴的这伙山贼在广都周围已经欠下不少血债,死在他们手上的已经不下百人,死者中还有不少老人、女人、孩童…… “你犯下种种恶行,确实该杀,我很好奇你从哪来的勇气拿这一百多骑和我一千多大军相抗衡?” “一千多大军?一千多只小羊还差不多!兄弟们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就算诸葛亮率万余大军又能如何?” 李幕然冷冷一笑,“既然你认为是一千只小羊,敢冲阵吗?” “些许小阵有何不可?” “既如此,且冲我的阵试试。” 说完这句话,李幕然兜转马头返回到了军中,他刚一停下,涂巴就率领那百余骑正面朝顶在最前面的陌刀队发起了冲击。 就在涂巴以为自己这一百余铁骑会像冲豆腐一样把对方大军冲得七零八落时,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这一百余铁骑很快与陌刀队发生了正面碰撞,但就在碰撞的一瞬间,无数马匹悲哀嘶鸣,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骑兵几乎是瞬间就被刺成了筛子。 第118章 魏国的动向 五丈原之战是三国时期发生的一场战役。 公元234年(曹魏青龙二年,蜀汉建兴十二年),曹魏、蜀汉两方在五丈原(今陕西省宝鸡市岐山县县城南约20公里五丈原镇的黄土台原)发生了一场五丈原之战。当时,蜀汉丞相诸葛亮率军第六次北伐,由汉中出发,取道斜谷,穿越秦岭,进驻五丈原。 魏军、蜀军在五丈原对峙了100余天。最后,诸葛亮病逝于此。 231年(曹魏太和五年,蜀汉建兴九年),蜀汉的第四次北伐,蜀军粮尽退军。撤退时,魏方车骑将军张合被射伤,其后伤重病死。从蜀方第一次北伐开始,由于连年派出数万规模的军队出征,而每次均为兵粮不足而要退兵,所以诸葛亮在其后的三年里,劝农讲武,作木牛、流马,运米粮到斜谷口集积,又住在斜谷邸阁,与民休息,准备再次北伐。 为确保将来作战中的军粮供应,诸葛亮在斜谷建立了邸阁,又发明了流马。这样,诸葛亮一方面在预定战场可以储备相当数量的粮食,又有了“木牛”、“流马”这些先进的运输工具,为其尔后作战,提供了较为可靠的供应保障。[1] 233年(曹魏青龙元年,蜀汉建兴十一年),蜀汉庲降都督张翼,由于立法严苛[2],引起南夷豪帅刘胄的反叛,诸葛亮便派参军马忠去接替张翼,马忠率军打败并斩杀了刘胄。蜀汉3年之内无战事,诸葛亮经过养士训卒三年备战,北伐曹魏的条件日渐成熟,遂遣使入吴,与东吴商定共同攻魏。 过程编辑语音 北原之战 234年(青龙二年、蜀汉建兴十二年)二月,诸葛亮率领十万大军从斜谷出兵攻魏,并派遣使节前往吴国相约同时大举出兵。[3] 诸葛亮到达县,大军驻扎在渭水的南面。司马懿率领军队渡过渭水,背水立营抵御诸葛亮,对将领们说:“诸葛亮如果从武功出兵,依山而往东,确实可怕;如果向西前往五丈原,将领们就没事了。”诸葛亮果然驻扎在五丈原。雍州刺史郭淮对司马懿说:“诸葛亮肯定争夺北原,应当先去占据它。”议论的人多数都说不必这样,郭淮说:“如果诸葛亮跨过渭水登上北原,和北山连兵,断绝长安通往陇西的道路,使百姓和羌人动荡不安,这对国家是不利的。”司马懿便郭淮驻防在北原。营垒还没有筑成,蜀汉大部队已经到来,郭淮迎战,击退了蜀汉军。[4] 相持百日 仲达败孔明 仲达败孔明 正当司马懿与诸葛亮相持之际,魏明帝曹叡御驾亲征,在合肥新城击破吴军,群臣以为司马懿正在同诸葛亮相持不解,曹叡可以向西临幸长安。曹叡说:“孙权已经退走,诸葛亮必然破胆,大军足以制胜,我没有忧虑了。”于是进军到寿春,检录各将领的功劳,封官授爵赏赐嘉奖各有不同。[5] 到了同年的八月二十九日,司马懿已经和诸葛亮相持了一百多天,诸葛亮多次挑战,司马懿就是不出兵。诸葛亮就把妇女使用的头巾、发饰和衣服送给司马懿,司马懿恼羞成怒,上表请求出战。 曹叡派遣卫尉辛毗执持符节为军师来节制司马懿的行动。此时,虽然司马懿有假黄钺,但使节之间的层级划分是晋朝制度才出现了,假节[6]的辛毗仍然可以依据皇命而约束假黄钺[7]的司马懿。于是,司马懿军队遂不出战。[8-9]护军姜维对诸葛亮说:“辛毗持符节来到,贼军不会再出战了。”诸葛亮说:“司马懿本来就无心作战,所以一定要请求出战,是向部众表示敢于用武而已。将领在军中,君主的命令可以不接受,如果他能制胜我军,难道还要远隔千里而请求作战吗?”[10] 诸葛病逝 诸葛亮派遣使节到司马懿军中,司马懿向使者询问诸葛亮的睡眠、饮食和办事多少,不打听军事情况,使者答道:“诸葛公早起晚睡,凡是二十杖以上的责罚,都亲自披阅;所吃的饭食不到几升。”司马懿告诉人说:“诸葛孔明进食少而事务烦,他还能活多久呢!”[11] 诸葛亮病重,刘禅派遣尚书仆射李福前来问候,同时询问国家大事。李福来到,诸葛亮谈话完毕,辞别而去,几天之后又回来。诸葛亮说:“我知道您返回来的意图,近来虽然整天谈话,有些事还没有交待,又来听取决定了。你所要问的事蒋琬适合。”李福道歉说:“日前确实不曾询问,如您面年这后,谁可以担负重任,所以就又返回。再请问蒋琬之后,谁可承担重任?”诸葛亮说:“费可以继任。“又问费祎之后怎么样?诸葛亮没有回答。[12] 当月,诸葛亮在军中去世,长史杨仪整顿军队而退。百姓跑着去报告司马懿,司马懿追击蜀汉军。姜维命令杨仪调转战旗方向,擂响战鼓,像是即将对司马懿进攻。司马懿收军后退,不敢向前逼进。于是杨仪结阵离去,进入斜谷之后才发丧。百姓为此事编了一句谚语说:“死诸葛亮吓走活仲达。”司马懿听到后笑着说:“这是我能够意料诸葛亮活着,不能料想诸葛亮已死的缘故。”司马懿到诸葛亮驻军营垒处所察看,感叹说:“真是天下的奇才啊!”追到赤岸,没有追上蜀汉军而还。[13] 评价编辑语音 五丈原之战也成为晋室夸耀先祖功业的事件之一,《晋书·乐志下》就收录了《宣受命》:“宣受命,应天机。风云时动,神龙飞。御诸葛,镇雍、梁。边境安,夷夏康。务节事,勤定倾。揽英雄,保持盈。渊穆穆。赫明明。冲而泰,天之经。养威重,运神兵。亮乃震毙,天下宁。”[14] 唐太宗李世民则对司马懿在与诸葛亮相持时的用兵不以为然,评价说:“既而拥众西举,与诸葛相持。抑其甲兵,本无斗志,遗其巾帼,方发愤心。杖节当门,雄图顿屈,请战千里,诈欲示威。且秦蜀之人,勇懦非敌,夷险之路,劳逸不同,以此争功,其利可见。而返闭军固垒,莫敢争锋,生怯实而未前,死疑虚而犹遁,良将之道,失在斯乎!”[15] 第119章 变革试点 陆逊出身吴郡陆氏,为江东大族,江东四大姓(吴郡顾氏、吴郡陆氏、吴郡朱氏、吴郡张氏)之一。祖父陆纡,官至城门校尉。父亲陆骏,任九江(今安徽寿春东)都尉。 陆逊像 陆逊像[1] 陆逊出生在华亭[2],少年丧父,随其从祖父庐江太守陆康,在其任所舒县读书。 东汉兴平元年(194年)年初,因袁术和陆康不和,袁术派遣孙策攻打庐江,陆康坚守了二年。到了兴平二年(195年)年末,庐江城终究还是被孙策攻克了。之后月余,陆康就病逝。此前,陆康已将陆逊与亲属送往吴郡。在抵御孙策的两年战争中,陆氏家族百余人因为饥荒和战乱,死了将近半数。[3]陆康的幼子、陆逊从父陆绩比陆逊小六岁,所以,陆逊帮他支撑门户[4]。 当时的吴县人士中,陆绩和顾邵以博览书传最为知名,陆逊、张敦、卜静、吾粲次之[5]。 始仕幕府 东汉建安五年(200年),孙策因为遭到许贡三门客的刺杀而去世,孙权继领其众,成为将军,招纳俊秀,聘求名士。 建安八年(203年),陆逊二十一岁时,入孙权幕府,成为孙权统治集团的幕僚。历仕东、西曹为令史,主持文秘工作。后出任海昌(今浙江海宁)屯田都尉,兼海昌县令。海昌境内连年遭旱灾,他开仓赈济贫民,组织生产自救,缓和了灾情,因此深得民心。[6-7]。 征讨山越 当时吴郡、会稽、丹阳(今安徽当涂东北)一带也有很多隐匿人口。陆逊上书孙权陈述征讨的利益,请求让他去招募,当时会稽有山贼大帅潘临,造反多年,官府无法平定。陆逊便招兵进讨,终将其平定。时陆逊手下已有二千余人。 建安二十一年(216年),鄱阳的贼帅尤突作乱,影响甚大,陆逊率军配合奋武将军贺齐将其讨平,斩首数千。陆逊因功被拜定威校尉,屯兵利浦[8]。 引为近臣 通过这些战事,孙权对陆逊颇为中意,遂将自己的侄女许配于陆逊,并经常找他商讨治国大策[9]。 建安二十二年(217年),陆逊向孙权建议说:“当今英雄各据一方相持争雄,豺狼般的敌人窥测时机,要战胜敌人平定战乱,没有大量的人马不能成事,而山寇与我们怀有旧怨,依山据险。我们的内乱尚未平定,就难以图谋远方敌人,应当扩充军队,挑选精锐兵卒。”孙权采纳其建议,任命他为身侧的帐下右部督,统领帐下亲卫部队,授给陆逊棨戟,让他都督会稽、鄱阳、丹阳三郡[10]。 同年,费栈被曹操策反,在丹阳煽动山越起事,充当曹军内应,配合曹军。孙权命陆逊率兵前往征伐。时费栈人多势大,陆逊带去的兵马较少,敌我悬殊。但陆逊采用多插旌旗牙幢、分布鼓角、夜里派人潜入山谷吹号击鼓等疑兵之计,很快击破费栈武装。陆逊勒令各山区越族居民迁徙到平原地区,编入户籍,种田纳赋,从中挑选强壮者从军,得精兵万余,使东吴统治得以加强和巩固。之后,陆逊回驻芜湖(今安徽芜湖)[9]。 会稽太守淳于式这时上表告陆逊违法征用民众,所辖区域的百姓受其扰乱而愁苦不堪。陆逊后回都拜见孙权,言谈之间,提到淳于式是好官。孙权问:“淳于式控告你而你却推举他,是什么原因?”陆逊说:“淳于式的心意是想休养百姓,所以控告我。如果我再诋毁他以混淆圣听,此类风气不可长。”孙权说:“这确实是长者才能做到的事,一般人是不能做到的啊。”对其风范甚为佩服[11]。 谋羽取荆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关羽发动襄樊之战。驻军陆口(今湖北蒲圻西北)的虎威将军吕蒙与孙权定下夺得南郡,擒获关羽的计划。 秋八月,汉水流域因为天降暴雨而发生了“汉水溢流,害民人”的自然灾害[12],关羽趁机率领水军进攻,擒于禁,斩庞德,威震华夏。[13-16] 冬十月[17],吕蒙为隐蔽企图,称病返回建业,途经芜湖,陆逊前去拜见。陆逊对吕蒙说:“关羽自恃他的骁悍之气,欺凌别人。刚刚开始有大功,就意气骄横志向狂肆了。他忙于北进,未存戒心于我。他若听到您病重,必然更加不为防备。如今,出其不意进攻,自然可以擒获他。您见到至尊,应好好计划。”吕蒙为防止计划泄露,便敷衍道:“关羽勇猛,难以和他为敌,并又据有荆州,施加恩信,再加上他刚刚开始立功,胆势更盛,不是可以图谋的对象。”吕蒙回京,孙权问谁可以替他在陆口指挥,吕蒙回答说:“陆逊思虑深远,才能足以担负重任,从他的谋虑来看,将来定可已大用。而现在他还不太出名,不是关羽所畏忌的,要找接替我的人,没有比他更恰当的了。如果要任用他,应当让他对于外界隐蔽起来,不出头露面,而在暗中观察形势,寻找机会,然后定可以成功。”孙权即拜三十六岁的陆逊为偏将军、右部督代替吕蒙[18]。 陆逊画像 陆逊画像[19] 陆逊至陆口,即写信给关羽,陆逊利用关羽骄傲自大的弱点[20],在书中以卑下的言辞写信吹捧关羽,赞赏他的功德,表示自己对他的仰慕,并且表示绝不与关羽为敌。 关羽看信后,甚为轻视陆逊,愈发大意,完全丧失对东吴的警惕。把留守后方、用于提防东吴的军队调至前线,全力对付曹操。这时,关羽虽然在前线取得节节胜利,但他的后方却危机四伏。关羽刚而自矜,引起了部下的不满。[20]留守江陵、公安的将领麋芳、士仁因军资供应不及时,关羽声言要惩治他们,麋芳、士仁不堪忍受,顿生异心。这些情报,陆逊都了如指掌[21]。 陆逊见破关羽时机已经成熟,立即上报孙权,孙权于是征讨关羽,命吕蒙与陆逊为前部攻克公安、南郡。陆逊则长驱直入,被孙权任命为宜都太守,拜抚边将军,封华亭侯。宜都太守樊友弃城而逃,其它据点长吏和蛮夷酋长都望风而降[22]。接着,陆逊又派将军李异、谢旌等率三千人攻蜀将詹晏、陈凤。李异率水军,谢旌率步兵破蜀军詹晏等,俘陈凤。又率军大破房陵太守邓辅、南乡太守 第120章 东下荆州 陆逊前后斩获招纳关羽军数万人,孙权即拜陆逊为右护军、镇西将军,进封娄侯,镇抚荆州[23],孙权嘉奖陆逊的功德,想要彰显他的荣耀。虽然陆逊已经是将军、列侯。仍然想要让他担当本州的举人。于是孙权让扬州牧吕范辟陆逊为别驾从事,举茂才[24]。 延康元年(220年)冬天,曹丕篡汉称帝,改元黄初。翌年(221年)四月,刘备也在蜀中称帝。与此同时,孙权移镇于鄂,改名武昌。陆逊主张延纳荆州新附的士人,孙权采用了他的意见[25]。 夷陵破蜀 黄初二年(221年),刘备不顾诸葛亮、赵云等群臣劝谏,决意伐吴。七月,刘备令丞相诸葛亮留成都,上将赵云在江州为后军督,亲统大军沿江东进。孙权派遣使者请和,刘备不同意。当时陆逊与吴将李异、刘阿等屯驻在巫、秭归,被蜀汉将领吴班、冯习攻破。刘备又派遣使者前往武陵,邀请五谿蛮夷发兵相助。[103] 黄初三年(222年)正月,刘备求胜心切,派将军吴班、陈式督率水军深入夷陵地区,封锁长江两岸。二月,亲率诸将自秭归,经崎岖山道,进至夷陵一带,坐镇猇亭督师。蜀汉军从巫峡至夷陵沿路扎下了几十个大营,还命黄权为镇北将军,率江北诸军进抵夷陵以北与江北吴军相拒,并监视魏军动向,以防袭击;命侍中马良部进驻武陵郡,策应反吴投蜀汉的五溪蛮夷首领沙摩柯部,威胁吴军侧翼。 不久,刘备派前部督张南率兵围攻驻守夷道的孙桓。吴军诸将请求陆逊派兵增援,说:“孙安东是至尊的同族,他受到围困,怎能不去救援?”陆逊知夷道城坚粮足,有意让其牵制蜀军,而坚持不予分兵。便函回答说:“孙安东得到官兵拥戴,城池坚固粮草充足,没有什么令人担忧的。待我的计谋全面施行,即使不去救他,他的围也自然被解。”后孙桓见到陆逊,谈及此事时说:“开始我确实怨您不来相救,如今胜局已定,才知道您的调度自有良方[26]。” 当蜀汉军频繁挑战,吴将皆急欲迎击时,陆逊耐心劝止,坚守不出,欲使蜀汉军师疲惫。陆逊认为如今蜀军锐气正盛,难以向他们发起迅猛的进攻。如今应该褒奖和激励将士,观察形势变化。等待他们自己败坏再攻击。诸将不解,以为陆逊畏敌,各怀愤恨[27]。有些老将和贵族出身的将领不服约束,陆逊则绳之军纪,严加制止[28]。 刘备在山谷设伏兵一千人,令吴班平地扎营,企图诱吴军出战。为陆逊识破,仍不与战。但诸将却都要出击,陆逊认为有诈[29]。刘备见此计不成,便率八千伏兵从谷中撤出[30]。 两军相持半年之久。时至盛夏暑热,蜀军无法急战速胜,兵疲意懈。蜀汉水军又奉命移驻陆上,失去水陆两军相互策应的主动权。蜀军深入敌国腹地,延绵数百里山川连营结寨,因战线过长,运转补给发生困难。 六月,陆逊决定适时转入反攻,上书孙权说,他纵观刘备前后带兵作战,总是胜少败多,如今刘备舍弃舟船专以步兵作战,正是攻击刘备的时候,希望至尊高枕无忧,不必挂念。 三国志中的陆逊 三国志中的陆逊 陆逊先攻蜀汉军一营,但交战不利。但陆逊掌握到打败刘备的办法,随即命令将士持草一束,先以火攻破一蜀汉营,遂令诸军趁势发起进攻,迫使刘备西退。张南从夷道北撤,被朱然、孙桓南北夹击,战死。陆逊命水军封锁长江,孙桓扼守夷道,将蜀军分割于大江东西,遂行各个击破。吴军继施火攻,火烧连营四十余寨,蜀汉军死伤惨重,蜀汉将领杜路、刘宁投降,都督冯习及沙摩柯被杀。刘备败退至马鞍山,依险据守。陆逊即集中兵力,四面围攻,蜀汉军土崩瓦解,被歼数万。刘备趁夜突出重围,后卫将军傅彤战死。刘备逃奔秭归,令在险道上焚烧铙铠,以阻塞吴追兵道路。蜀汉军“舟船器械,水步军资,一时略尽,尸骸漂流,塞江而下”,可见蜀汉军损失之大,失败之惨。 吴军获胜后,诸将这才对陆逊大为佩服。孙权听说后,说:“你当时怎么不上告诸将不服从指挥约束呢?”陆逊则说:“我深受主上恩遇,才能得到比自己的实际能力更重要的使命。况且这些将领或是陛下亲信,或是我军勇将,或是国家功臣,都是国家理当依靠来共同建立大业的人。为臣虽说笨鲁懦弱,心中暗慕蔺相如、寇恂谦虚居下的道义,以成就国家大事。”孙权听后,大笑称赞,加拜陆逊为辅国将军,领荆州牧,即改封为江陵侯。 当刘备逃往白帝城时,部将徐盛、潘璋、宋谦等各自上书,要乘机进攻蜀国。孙权征询陆逊的看法。陆逊与朱然、骆统以为“曹丕大合士众。外托助国讨备,内实有奸心,谨决计辄还”。陆逊为防曹魏乘机袭吴,仅派李异、刘珂部追踪刘备至南山(秭归南岸山),而未行大举追击。黄权部被吴军截断归路,被迫降魏。不久,魏军果然发兵攻吴,但已无机可乘[31]。 刘备收集败将残兵,退回白帝城(今四川奉节东)后,大为惭恚,说:“我竟受到陆逊的挫折侮辱,岂非天意啊!”秋,刘备听说魏犯吴,写信给陆逊说:“贼兵已经在江陵了,我也准备再东征,将军还能行吗?陆逊说:“恐怕旧伤未愈没有时间兴兵。你应该跟我们的君主通好才对,如果不听我的劝告再率大军前来,这次我不会让一个人存活性命。[32]”孙权听说刘备在白帝驻扎,感到恐惧,遣使请和[104]。 黄武二年(223)四月,陆逊和丞相孙邵率领群臣上表,劝吴王即帝位,孙权谦让没有答应[33]。 六月,刘备去世,后主刘禅即位,由诸葛亮辅政,与东吴和好,恢复了吴蜀联盟。凡吴、蜀关系处理,孙权都令陆逊与诸葛亮通信,又刻了自己的玉玺,放在陆逊的住所。孙权每次与刘禅、诸葛亮的书信,先征求陆逊意见;给蜀的文书,也先给陆逊看,有不对的,就让陆逊修改后直接发出。君臣间相互信任到如此程度,这在中国历史上是少见的 第121章 埋祸根 曹休是曹操的族子、曹洪的亲侄。曹休的祖父曹鼎历任河间相、吴郡太守、尚书令。 从初平元年(190年)正月开始,天下大乱,曹氏宗族各自散落,离开乡里。当时,曹休十余岁,正值丧父,他独自与一门客抬着其父灵柩,临时租借了一块坟地将其父安葬。然后携带着老母,渡江到吴地避难,被吴郡太守收留。曹休在太守官邸里,见到壁上挂着昔日太守即其祖父曹鼎的画像,遂下榻拜于地上涕泣不已,当时同坐的人都对曹休感到赞许和惋惜。[6] 当时,因为曹操正在举义兵,”为天下除暴乱“[25],曹休于是变易姓名从千里之外的吴地途经荆州北归中原,乃见到曹操。曹操当时对左右的人说:“这是我们家的千里马啊(本意只是戏称曹休能够辗转行走千里来归如同能行走千里的马驹)。”于是,曹操让他与曹丕共同食住(曹丕生于中平四年,即公元187年),待若亲子。后来,曹休经常跟随曹操四处征伐,曾在“天下骁锐”的虎豹骑中担任宿卫之职。[7] 下辨扬威 建安二十三年(218年),刘备率领诸将起兵攻汉中,另派遣将军吴兰攻击下辨。曹休遂被任命为骑都尉,与议郎辛毗一起担任主帅曹洪的参军,且和偏将军曹真、雍州刺史张既等随曹洪进军征讨。曹操在出征前对曹休说:“你虽名为参军,但其实就是这支军队的主帅。”曹洪得知此令后,也把军中事务委托给曹休负责。 当时刘备见曹军进至下辨,于是遣张飞屯驻于固山一带,声称要切断曹军的后路。曹洪与诸将进行商议后都对是否继续进军犹豫不决,曹休说:“贼兵若真有意断我粮道,就应该隐蔽地行动,暗中设伏。如今却先虚张声势,说明这只是刘备等人的疑兵之计。我军应该趁敌人尚未在下辨集结大军之时,尽快击破吴兰。一旦吴兰被击败,张飞的疑兵就毫无意义了,必定会自行退走的。”曹洪听从了他的建议,进兵击破吴兰,张飞其后果然退走。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刘备军于定军山斩杀曹军统帅夏侯渊。曹操遂亲征汉中,但刘备坚守险要,曹军难以攻克,逃亡的士兵越来越多,不久后曹操只得命令各路军队陆续退出汉中,曹休随军退至长安后,被授予中领军一职。[8] 击破孙权 黄初元年(220年),曹丕称帝,曹休升任领军将军,追录前后功勋,封东阳亭侯。大将军夏侯惇薨后,曹丕任命曹休为镇南将军,假节、都督诸军事,接替夏侯惇屯驻汝南郡召陵县,负责抵御孙权。曹休赴任前,曹丕车驾亲临,还下了銮舆与曹休执手送别。当时孙权派遣将领屯驻历阳,曹休到任后,立即率军将之击破,又另遣兵渡江偷袭,烧掉了吴军设在芜湖的军营数千家。于是迁为征东将军,兼领扬州刺史,进封安阳乡侯。[9] 后来,曹休之母去世,曹休本是至孝之人,因此悲痛不已,守孝期间饮食不进。曹丕知道后命令侍中强行脱下他的丧服,诏令其饮食酒肉。曹休受诏后不得已进行饮食,但形体却越发憔悴。之后向曹丕告假请求归还故乡谯县葬母,曹丕又遣越骑校尉薛乔奉诏来劝慰其不要过度忧哀,于是让曹休归家治丧。曹休只一宿便完成了葬礼,然后马上又归还岗位。[10] 名震江东 黄初三年(222年),曹丕亲征,兵分三路讨伐孙权,任命曹休为征东大将军,假黄钺,督前将军张辽、镇东将军臧霸、豫州刺史贾逵、兖州刺史王凌等诸州郡二十余军从东线出击洞浦。另有上军大将军曹真从西线进攻江陵,大将军曹仁从中线出击濡须口。 在东线战场,东吴派遣已经假节的前将军吕范指挥五军,以东吴水军抵抗曹休。曹休当时壮志满怀,盼望建立功勋,于是上表说:“臣愿率领精锐之师即刻渡江,大军虎步踏平江南,从敌人那里夺取粮草补给,则一定可以取得胜利。如果臣殒命疆场,请陛下不要挂念。”但臧霸等人不愿孤军犯险,曹丕也没有准许,因此计划搁置。 曹休游戏形象 曹休游戏形象(2张) 一天夜里,暴风正好吹断了吕范船队的缆绳,被吹散的吴军船只纷纷漂到长江北岸。魏军趁机出战,斩杀吴军数千,俘获大量的舟船,取得大捷。[11] 于是,曹丕下令曹休的军队立即渡江,但东吴的救援船队很快开至,收拢了散卒后退还江南。曹休命令臧霸率领万余人乘轻船五百追击,攻袭徐陵,杀略吴军数千人。随后,吴将全琮、徐盛率军反击臧霸,击退魏军,追斩臧霸的部将尹卢,杀获数百。由于当时三路大军中除曹休取得大捷外,曹仁在濡须口惨败,曹真则在江陵未取得实际战果,因此曹丕下令撤军。曹休被拜为扬州牧,屯驻东南边境防止东吴进犯。 黄初七年(226年),曹丕驾崩,曹休与镇军大将军陈群、中军大将军曹真、抚军大将军司马懿四人受遗诏辅政。魏明帝曹叡即位后,曹休进封长平侯。当时吴将审德屯驻皖城,曹休将其击破,斩杀了审德,收降了吴将韩综、翟丹等人。遂增邑四百,并前二千五百户,迁大司马,成为曹魏军队的最高统帅,都督扬州如故。 太和二年(228年),东吴的鄱阳太守周鲂按照吴王孙权的主意,佯称得罪了吴王,要弃吴投魏。曹休于是率领骑兵、步兵共计十万往皖县(今安徽省潜山县)去接应周鲂。魏明帝另外派遣贾逵督前将军满宠等四支军队由西阳直攻东关,司马懿领兵进攻江陵。尚书蒋济向魏明帝表示驻守于上游的吴将朱然可能会从曹休后方袭击,而吴军亦可能随时会东进切断曹休退路,建议派兵救援曹休。 魏明帝诏司马懿停止进军,让贾逵东进与曹休合兵一处。琅邪太守孙礼也劝谏曹休不可孤军深入,但此曹休立功心切,没有听从。遂进至石亭,在那里遭遇到陆逊、朱桓、全琮共约九万人的突然袭击,曹休没有防备,初一交战不利后便慌忙退兵。 第122章 谋图荆州 曹休之前的行军路线背靠湖泊、旁依大江,在退却时行军受阻而十分缓慢。吴军在其后紧追不舍,魏军无心应战,被斩杀万余,丢弃军械车马无数。曹休突围至夹石,但此处退路已被孙权阻断。 军士卒前无无退路、后又追兵,惶恐之下陆续叛逃,曹休的人马几乎已经溃不成军。此时,贾逵所部的援军经过备道兼程的挺进后及时出现在夹石,吴军以为魏国救援大军已经来到,于是迅速撤离战场。贾逵其后又拿出粮食和军资供应曹休的军队,才使曹休免于全军覆没。 其后,曹休上书谢罪,魏明帝遣屯骑校尉杨暨宣旨抚慰,礼节赏赐更加隆重。曹休惭狠不已,因此痈发与背。 太和二年秋九月庚子(228年11月8日)[1],曹休去世,谥曰壮侯。子曹肇继嗣。[4] 正始四年(243年)七月,魏帝曹芳下诏祭祀已故大司马曹休等二十位魏国功勋卓着的旧臣于太祖曹操的宗庙。[12] 轶事典故编辑播报 仗势欺人 曹休与贾逵向来不和,黄初年间,魏文帝曹丕曾想授予贾逵符节,曹休从中作梗,说道:“贾逵性情刚烈,一向轻视诸将,这种人不可都督一方。”曹丕于是打消了重用贾逵的念头。 后来石亭之战,如果没有贾逵的及时救援,曹休肯定全军覆没,贾逵不记前嫌,奋力相救。[13] 但是,曹休得到救援后,埋怨贾逵救援太迟,于是当场呵责贾逵,以大司马的名义敕令豫州刺史贾逵帮他捡拾弃仗。贾逵认为自己心中无愧,于是对曹休说:“本是为国家担任豫州刺史,不是来此为大司马拾捡弃仗的。”乃独自引军退还。随后贾逵与曹休互相上表弹劾对方,魏明帝虽知道贾逵为人正直,但仍然必须倚仗身为宗室重臣的曹休,于是判定二人都没有过错[14]。 之后曹休还在为这些事怨恨贾逵,但贾逵到最后也没再与曹休争吵半句,贾逵因此深受当时人的赞誉。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七月,关羽在安排好南郡太守糜芳守江陵,将军傅(衍)士仁守公安之后,觉得后方没有什么问题了,于是就率驻扎在江陵的大部分荆州军队,浩浩荡荡地向襄阳、樊城进发,很快将襄阳、樊城分别包围起来。 水淹七军 水淹七军 当时关羽主攻的是樊城,樊城守将曹仁抵挡不住关羽军队的进攻,一方面坚守在樊城不出战,一方面连连向曹操告急求援。曹操在长安除了指使曹仁据守樊城不能弃城之外,又急忙派遣左将军于禁、立义将军庞德前去樊城援助曹仁,抵御关羽军队的进攻。 秋八月,时连续阴雨下了10多天,汉水暴涨溢岸,发生了“汉水溢流,害民人”[1]的自然水灾。 大水沿着汉江故道河床低洼地带分三路涌向罾口川、鏖战岗、余家岗到团山铺一带;再加上唐河、白河、小清河及西北的普沱沟、黄龙沟、黑龙沟等地的山洪暴发之水,使罾口川、鏖战岗、余家岗、团山铺等区域内的水平地五六丈深。 于禁等七军皆被大水所淹。于禁与诸将登高望水,一片汪洋,无处躲避。他只好与庞德等将领上堤避水。这时,关羽命令他的水军乘船猛烈攻击被大水所围困的曹军,并在大船上向曹军避水的堤上射箭,曹军死伤落水被俘者甚多。在全军覆没的窘迫情况下,于禁被迫向关羽投降,而庞德却顽强抵抗,终被擒住,拒不投降,遂为关羽所杀。 在《三国演义》中,水淹七军是非常着名的一次战斗,反映的则是关羽除勇武外,指挥作战能力也很强。三国演义中对这次战斗的描写如下:关羽进攻樊城,曹操命大将于禁为南征将军,庞德为先锋,统帅七路大军,星夜去救樊城。关羽得信,亲自披挂前去迎敌。关羽、庞德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第二日交战,二将齐出,并不答话,拍马交锋五十回合,庞德拨马逃走,关羽紧追不舍。庞德取箭,关羽躲闪不及中箭,回营养伤。十日后,箭伤愈合。又听关平说曹兵移到城北驻扎。关羽不知何意,骑马登高观望,看到北山谷内人马很多,又见襄江水势汹猛,水淹七军之计,油然而生。遂急命部下准备船筏,收拾雨具,又派人堵住各处水口。庞德与众将商议,山谷不宜久留,准备明日将军士移入高地。就在这天夜里,风雨大作,庞德在帐中,只听万马奔腾,喊声震天。出帐一看,大水从四面急剧涌来。七军兵士随波逐浪,淹死很多。于禁、庞德率将士登上小土山躲避,关羽带大军冲杀而来,于禁见四下无路,投降关羽。庞德和身无盔甲的残兵败将,被关羽的兵马团团围住,战不多时,众将全都投降。只有庞德夺一小船,想顺流西去,却被周仓的大筏撞到水中,后被生擒。[8] 团山镇是关羽大战庞德、水淹七军、生擒于禁和曹仁死拒关羽的主战场。这里的关公遗迹最为集中。当年在这里展开了野战、马战、步战、水战、阵地战、地道战、堑壕战、心理战、间谍战、气象战等多种战斗形式,着名的“关公刮骨疗毒”的故事也发生在这里。 刘备占领了益州以后,东吴孙权派人向他讨还荆州,刘备不同意。双方为了荆州几乎闹翻。后来听说曹操要进攻汉中,益州也受到威胁。刘备和孙权双方都感到曹操是他们强大的敌手,就讲和了。把荆州分为两部分,以湘水为界,湘水以西归刘备,湘水以东归东吴。[9] 刘备安下了荆州那一头,就专心对付曹操,请诸葛亮坐镇成都,亲自率领大军向汉中进兵,叫法正当随军谋士。 曹操听到刘备出兵,马上组织兵力,和刘备对抗。曹操也亲自到长安去指挥汉中战事。双方相持了一年。到了第二年,在定军山之战,蜀军大胜,魏军的主将夏侯渊被杀。曹操不得不退出汉中,把魏军撤退到长安。 这么一来,刘备在益州的地位更加巩固了。公元219年,刘备在他手下一批文武官员拥戴下,自立为汉中王。 第123章 大将军陆逊 崛起乱世 东汉末年,在朝廷,外戚和宦官争权,使朝廷陷入循环内斗。在地方上,各地豪强地主兼并土地,压榨百姓,人民苦不堪言。加上天灾接续不断,百姓纷纷揭竿起事,成为群雄割据的导火线。中平元年(184年),黄巾起义爆发,黄巾军主力虽然在同年就被镇压,但却沉重打击了汉王朝的统治,使早已腐朽不堪的东汉政权分崩离析,名存实亡。 曹操 曹操[3] 中平六年(189年),以何进为代表的外戚势力和与十常侍为代表的宦官势力在争权夺利中同归于尽,凉州军阀董卓乘势进入洛阳,独掌大权,各地州郡大吏借着讨伐董卓之机,纷纷举兵,地主豪强也纷纷组织“部曲”(私人武装),占据地盘,形成大大小小的割据势力。 曹操出生在官宦世家,养祖父是宦官曹腾,历侍四代天子,汉桓帝时被封为费亭侯。曹操的父亲曹嵩是曹腾的养子,汉灵帝时官至太尉。在关东联军瓦解后,曹操开始四处征战,先大破于毒、白绕、眭固、于扶罗等,占据兖州,复收编了青州黄巾军三十万,势力渐强。 建安元年(196年),曹操奉立东行的汉献帝于许昌后,开始“奉天子以令不臣”(袁绍、刘备等诸侯认为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借由朝廷名义来讨伐各地诸侯;先后破袁术、灭吕布、降张绣、逐刘备。势力发展成兖、豫、徐三州、兼有部分司隶、雍州等中原地区。 建安五年(200年),袁绍与曹操在官渡展开决战,曹操大败袁绍,之后用七年时间平定河北,收抚南匈奴,攻灭乌桓,统一北方。 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率大军南下欲统一全国,但由于曹军未适应到南方的地理环境,在水土不服、疾疫大兴、东南风起等因素下于赤壁之战中败于孙权与刘备方的联军,由于曹军所伤多为原刘表麾下水军与降军,因此孙刘势力亦无法撼动曹操政权。因南下受挫,曹操将剑锋转向西北,先后消灭关西十一部、张鲁等割据势力,占有陇西之地。但因曹操年事已高,终其年只控制了中原、陇西一带,从此,曹、孙、刘三大势力成鼎足之势。其后汉献帝封曹操为魏王。[4] 曹魏开国 曹魏受禅碑 曹魏受禅碑 建安十八年(213年)曹操被汉献帝封为魏公。 曹操晚年,曹丕运用各种计谋,在司马懿、吴质等大臣帮助下,在继承权的争夺中战胜了弟弟曹植,被立为世子。待曹操去世,曹丕继位为魏王,接受陈群的建议,设立九品中正制,又相继平定了酒泉、张掖、武威三种胡的叛乱,收回上庸三郡。见时机成熟,曹丕于延康元年十月乙卯(220年12月10日)代汉称帝,改元黄初并定都洛阳。 曹丕登基后坚持大权独揽,设立中书省,其官员改由士人充任,原由尚书郎担任的诏令文书起草之责转由中书省官员担任,机要之权渐移于中书省。同时,限制宦官、外戚权力,颁令“其宦人为官者不得过诸署令”、“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又不得横受茅土之爵”,保证了魏始终没有因为宦官、外戚干政造成政治危机。削夺藩王权力。曹魏藩王的封地时常变更,没有治权和兵权,举动受到严格监视,形同囹圄。这个政策虽然吸取了汉朝诸侯国作乱的教训,却留下隐患,导致宗亲势单力薄,日后无力阻止外臣夺权。 在经济上,曹丕继续发展屯田制,施行谷帛易市,稳定社会秩序,除禁令,轻关税,禁止私仇,广议轻刑,与民休养,使北方地区重现安定繁荣局面。并提倡节俭、薄葬,下诏禁止厚葬、淫祀。 魏文帝曹丕 魏文帝曹丕 在文化上,曹丕重视文教。黄初二年(221年),下令人口十万以上的郡国每年察举孝廉一人,如有特别优秀的人才,可以不受户口限制。黄初五年(224年),封孔子后人孔羡为宗圣侯,重修孔庙,在各地大兴儒学,立太学,置五经课试之法,设立春秋谷梁博士。在短期内使封建正统文化复兴。 在军事上,曹丕于黄初二年(221年)派遣军队在河西一带大破羌胡联军,曹魏的势力得以进入河西之地,接着又遣使复通西域,恢复了中原王朝对西域的控制权。[5]同年,孙权向曹魏称臣,被魏文帝封为吴王,吴国成为曹魏的藩属,但是不久复叛。此外,曹魏多次击败鲜卑,巩固了北疆。然而,曹丕曾三次大举进兵东吴,皆无功而返。 综合来看,曹丕在位七年时间里,北方生产得以恢复,到了黄初末,曹魏国库充实,累积巨万,基本解决战争造成的通货膨胀问题,版图得以扩大,曹魏实力进一步增强。[6] 开疆拓土 魏明帝曹叡 魏明帝曹叡 黄初七年(226年),曹丕去世,曹叡在洛阳即位,是为魏明帝。在曹真、曹休、陈群和司马懿等人的辅佐下,开始了他十二年的执政生涯。 曹叡继位后,曹魏大多时间是在与蜀汉、东吴的战事中度过,例如黄初七年(226年)八月孙权攻江夏、襄阳,太和元年(227年)孟达反叛,太和五年(231年)鲜卑与蜀汉联手进犯,[7]到青龙二年(234年)为止诸葛亮五次进攻曹魏,青龙二年(234年),孙权攻合肥。曹叡成功地抵御了这些内外战争。他重用曹真、张合、司马懿、满宠、田豫等名将与诸葛亮、孙权、轲比能作战。 青龙三年(235年),诸葛亮在五丈原病逝,魏蜀边境上的情况有所减缓。同年,轲比能被曹魏派遣的刺客所杀,鲜卑“种落离散,互相侵伐,强者远遁,弱者请服”,北疆也得以安定。 景初二年(238年),曹叡派遣司马懿攻灭公孙渊,辽东平定。之后,密遣带方太守刘昕、乐浪太守鲜于嗣越海定二郡,诸韩国臣智加赐邑君印绶,其次与邑长。其俗好衣帻,下户诣郡朝谒,皆假衣帻,自服印绶衣帻千有馀人。同年年底,曹叡病危,立燕王曹宇为大将军,欲属以后事,曹宇推辞,于是曹叡听中书刘放、孙资之言改立曹爽为大将军,同司马懿共同辅政。 曹叡在统治后期,大兴土木,滥用民力,临终又托孤失当,导致朝政动荡。[8] 第124章 挑拨离间 曹芳继位,由司马懿和曹爽辅政,曹爽骄横跋扈,专擅朝政,打压异己,甚至连郭太后也被他软禁;[9-10]而司马懿则韬光养晦,蛰伏待机,直至在高平陵事变里,将曹爽集团一举击垮,司马家族开始权倾朝野。这段时间内,曹魏虽然朝政动荡,但对外的开疆拓土之路则是一路凯歌,前后两次大败高句丽,破东濊、平濊貊、灭韩濊,朝鲜半岛的半数之地并入曹魏版图。 大权旁落 之后,司马懿及子司马师、司马昭陆续压平了起自淮南的王凌(嘉平三年,251年)、毋丘俭(正元二年,255年)、诸葛诞(甘露二年,257年)的军事叛乱(“淮南三叛”),巩固了司马氏的统治。曹芳和曹髦二帝曾先后计划铲除司马氏,但均以失败告终。 嘉平六年(254年)二月,中书令李丰和张皇后的父亲光禄大夫张缉等人图谋废掉司马师,改立夏侯玄为大将军。事情败露,被司马师搜出“衣带诏”,腰斩灭族。同年秋,司马昭奉命出击姜维,到达京师,曹芳在平乐观观兵。许允与左右亲信谋划,乘司马昭请辞的时候将其杀死,率领这支部队讨伐司马昭。诏书已经写好了,但曹芳因恐惧而没实行。九月,司马师上奏太后废掉皇帝曹芳,改立高贵乡公曹髦为帝。曹芳搬出洛阳,在河内郡重门营建齐王宫,所有礼仪制度都如同诸侯王的封国。 甘露五年(260年),魏帝曹髦不甘司马氏威胁自己帝位,召见王经等人,对他们说“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后演变为成语“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带领冗从仆射李昭、黄门从官焦伯等,授予铠甲兵器,率领亲兵讨伐,[11]司马昭遂使亲信贾充派遣武士成济杀害曹髦,事后成济被处死,而司马氏家族则没受牵连。司马昭另立常道乡公曹奂为帝。(见“司马昭弑君”) 此外,以竹林七贤为代表的一批玄学名士对司马氏持消极反抗态度,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在魏末晋初都陆续归服于司马氏,嵇康则被司马氏以非毁名教和欲助毋丘俭为乱之罪名杀害。[12] 这一时期,曹魏与吴蜀交兵仍频,尤以蜀汉姜维为甚,号称“九伐中原”,双方互有胜败。 禅让而终 随着蜀汉国力日下,景元四年(263年)魏朝司马氏展开攻灭蜀汉计划,派遣钟会、邓艾、诸葛绪等攻伐蜀汉,结果蜀后主刘禅出降,蜀汉亡国。蜀汉灭亡后,钟会密谋据蜀自立,诬陷邓艾谋反,与蜀汉姜维共谋其事,却被众魏将所攻杀,邓艾也遭卫瓘所派遣的田续杀害。 其后司马昭病死,其子司马炎于咸熙二年(265年)的十二月丙寅(266年2月8迫曹奂禅让,改国号为晋,曹魏遂亡。 曹奂禅让后,被司马炎封为陈留王,享有使用天子旌旗,行曹魏正朔,郊祀天地礼乐制度皆如魏旧,上书不称臣,受诏不拜的特权。[13]作为曹魏后续的陈留国(266年—479年)历经两晋、刘宋,传至南齐,享国214年。 早年经历 王凌(172年-251年6月15日),字彦云,太原祁县(今山西省祁县)人,三国时期曹魏将领,东汉司徒王允之侄。叔父王允为汉朝司徒,主持刺杀董卓。董卓部将李傕、郭汜等为董卓报仇,在长安杀了王允的全家。王凌和哥哥王晨当时年龄尚小,翻城墙逃出,跑回太原。 早年就和司马懿的哥哥司马朗,贾逵等人结为好友,后来举孝廉出身,出任发干县(今山东省冠县)县令,后因罪获刑。服刑期间,恰逢兖州刺史曹操巡察。曹操得知他是王允的侄子,又系因公犯罪,当即解除他的劳役,委以骁骑将军主薄之职。[1]及中山太守,有治绩,后来得到受曹操赏识,出任丞相掾属。[2] 屡建战功 黄初元年(220年),曹丕称帝后,王凌任散骑常侍,出任兖州刺史。 黄初三年(222年),参与洞口之战。王凌与张辽等人进军到广陵,众将共破吴将吕范,因功封为宜城亭侯,加号建武将军,出任青州刺史时整理法度,重建当地战乱后的秩序,得到百姓称颂。 太和二年(228年),随从曹休征伐东吴,在夹石与吴军遭遇,魏军失利。王凌拼死突围,使曹休得以撤退。后又担任扬州和豫州刺史,颇得军民的欢心。刚到豫州时,表彰当地先贤的后代,征召没有出名的俊才,各有指教,影响极好。 正始初年(239年),曹叡驾崩后,大将军曹爽对他积极拢络,以为征东将军、假节、都督扬州军事。 正始二年(241年),吴国大都督全琮领数万人马进攻芍陂。[28]王凌率诸军迎战,奋战数日,斩杀秦晃等十余位东吴将领,吴军退走。[29]王凌因此进封南乡侯。不久,迁车骑将军,仪同三司,食邑一千三百五十户。 正始九年(248年),代高柔为司空。[3] 谋立曹彪 兖州刺史令狐愚,是司空王凌的外甥,驻扎在平阿,甥舅二人同时掌握重兵,单独承当淮南地区的重任。 司马懿诛曹爽后,王凌心生不满,王凌与令狐愚暗地里策划,认为魏帝曹芳昏庸懦弱,受制于强臣,又听说楚王曹彪(曹操之子)有智有勇,想要共同立他为帝,奉迎他到许昌建都。司马懿最初也不知道他们的诡计,也对王凌积极拢络,在高平陵事变后,提升他为太尉。当初司马懿曾问蒋济:“王凌的才干怎么样?”蒋济回答说:“王凌文武双全,当世无双,其子王广有大志,胜父一筹”,于是司马懿也对王凌有一丝戒心。 王陵 王陵[4] 王凌的另立新君行动一直是秘密进行的,由于曹彪的封国在兖州令狐愚的地盘内,嘉平元年(249年)九月,令狐愚遣亲信张式以监察亲王为名赴曹彪家拜访,对曹彪说:“令狐使君向大王致意,天下的事未可知,愿大王珍重!”开始了他们另立新君的第一步。 第125章 物色人选 陆逊前后斩获招纳关羽军数万人,孙权即拜陆逊为右护军、镇西将军,进封娄侯,镇抚荆州[23],孙权嘉奖陆逊的功德,想要彰显他的荣耀。虽然陆逊已经是将军、列侯。仍然想要让他担当本州的举人。于是孙权让扬州牧吕范辟陆逊为别驾从事,举茂才[24]。 延康元年(220年)冬天,曹丕篡汉称帝,改元黄初。翌年(221年)四月,刘备也在蜀中称帝。与此同时,孙权移镇于鄂,改名武昌。陆逊主张延纳荆州新附的士人,孙权采用了他的意见[25]。 夷陵破蜀 黄初二年(221年),刘备不顾诸葛亮、赵云等群臣劝谏,决意伐吴。七月,刘备令丞相诸葛亮留成都,上将赵云在江州为后军督,亲统大军沿江东进。孙权派遣使者请和,刘备不同意。当时陆逊与吴将李异、刘阿等屯驻在巫、秭归,被蜀汉将领吴班、冯习攻破。刘备又派遣使者前往武陵,邀请五谿蛮夷发兵相助。[103] 黄初三年(222年)正月,刘备求胜心切,派将军吴班、陈式督率水军深入夷陵地区,封锁长江两岸。二月,亲率诸将自秭归,经崎岖山道,进至夷陵一带,坐镇猇亭督师。蜀汉军从巫峡至夷陵沿路扎下了几十个大营,还命黄权为镇北将军,率江北诸军进抵夷陵以北与江北吴军相拒,并监视魏军动向,以防袭击;命侍中马良部进驻武陵郡,策应反吴投蜀汉的五溪蛮夷首领沙摩柯部,威胁吴军侧翼。 不久,刘备派前部督张南率兵围攻驻守夷道的孙桓。吴军诸将请求陆逊派兵增援,说:“孙安东是至尊的同族,他受到围困,怎能不去救援?”陆逊知夷道城坚粮足,有意让其牵制蜀军,而坚持不予分兵。便函回答说:“孙安东得到官兵拥戴,城池坚固粮草充足,没有什么令人担忧的。待我的计谋全面施行,即使不去救他,他的围也自然被解。”后孙桓见到陆逊,谈及此事时说:“开始我确实怨您不来相救,如今胜局已定,才知道您的调度自有良方[26]。” 当蜀汉军频繁挑战,吴将皆急欲迎击时,陆逊耐心劝止,坚守不出,欲使蜀汉军师疲惫。陆逊认为如今蜀军锐气正盛,难以向他们发起迅猛的进攻。如今应该褒奖和激励将士,观察形势变化。等待他们自己败坏再攻击。诸将不解,以为陆逊畏敌,各怀愤恨[27]。有些老将和贵族出身的将领不服约束,陆逊则绳之军纪,严加制止[28]。 刘备在山谷设伏兵一千人,令吴班平地扎营,企图诱吴军出战。为陆逊识破,仍不与战。但诸将却都要出击,陆逊认为有诈[29]。刘备见此计不成,便率八千伏兵从谷中撤出[30]。 两军相持半年之久。时至盛夏暑热,蜀军无法急战速胜,兵疲意懈。蜀汉水军又奉命移驻陆上,失去水陆两军相互策应的主动权。蜀军深入敌国腹地,延绵数百里山川连营结寨,因战线过长,运转补给发生困难。 六月,陆逊决定适时转入反攻,上书孙权说,他纵观刘备前后带兵作战,总是胜少败多,如今刘备舍弃舟船专以步兵作战,正是攻击刘备的时候,希望至尊高枕无忧,不必挂念。 三国志中的陆逊 三国志中的陆逊 陆逊先攻蜀汉军一营,但交战不利。但陆逊掌握到打败刘备的办法,随即命令将士持草一束,先以火攻破一蜀汉营,遂令诸军趁势发起进攻,迫使刘备西退。张南从夷道北撤,被朱然、孙桓南北夹击,战死。陆逊命水军封锁长江,孙桓扼守夷道,将蜀军分割于大江东西,遂行各个击破。吴军继施火攻,火烧连营四十余寨,蜀汉军死伤惨重,蜀汉将领杜路、刘宁投降,都督冯习及沙摩柯被杀。刘备败退至马鞍山,依险据守。陆逊即集中兵力,四面围攻,蜀汉军土崩瓦解,被歼数万。刘备趁夜突出重围,后卫将军傅彤战死。刘备逃奔秭归,令在险道上焚烧铙铠,以阻塞吴追兵道路。蜀汉军“舟船器械,水步军资,一时略尽,尸骸漂流,塞江而下”,可见蜀汉军损失之大,失败之惨。 吴军获胜后,诸将这才对陆逊大为佩服。孙权听说后,说:“你当时怎么不上告诸将不服从指挥约束呢?”陆逊则说:“我深受主上恩遇,才能得到比自己的实际能力更重要的使命。况且这些将领或是陛下亲信,或是我军勇将,或是国家功臣,都是国家理当依靠来共同建立大业的人。为臣虽说笨鲁懦弱,心中暗慕蔺相如、寇恂谦虚居下的道义,以成就国家大事。”孙权听后,大笑称赞,加拜陆逊为辅国将军,领荆州牧,即改封为江陵侯。 当刘备逃往白帝城时,部将徐盛、潘璋、宋谦等各自上书,要乘机进攻蜀国。孙权征询陆逊的看法。陆逊与朱然、骆统以为“曹丕大合士众。外托助国讨备,内实有奸心,谨决计辄还”。陆逊为防曹魏乘机袭吴,仅派李异、刘珂部追踪刘备至南山(秭归南岸山),而未行大举追击。黄权部被吴军截断归路,被迫降魏。不久,魏军果然发兵攻吴,但已无机可乘[31]。 刘备收集败将残兵,退回白帝城(今四川奉节东)后,大为惭恚,说:“我竟受到陆逊的挫折侮辱,岂非天意啊!”秋,刘备听说魏犯吴,写信给陆逊说:“贼兵已经在江陵了,我也准备再东征,将军还能行吗?陆逊说:“恐怕旧伤未愈没有时间兴兵。你应该跟我们的君主通好才对,如果不听我的劝告再率大军前来,这次我不会让一个人存活性命。[32]”孙权听说刘备在白帝驻扎,感到恐惧,遣使请和[104]。 黄武二年(223)四月,陆逊和丞相孙邵率领群臣上表,劝吴王即帝位,孙权谦让没有答应[33]。 六月,刘备去世,后主刘禅即位,由诸葛亮辅政,与东吴和好,恢复了吴蜀联盟。凡吴、蜀关系处理,孙权都令陆逊与诸葛亮通信,又刻了自己的玉玺,放在陆逊的住所。孙权每次与刘禅、诸葛亮的书信,先征求陆逊意见;给蜀的文书,也先给陆逊看,有不对的,就让陆逊修改后直接发出。君臣间相互信任到如此程度,这在中国历史上是少见的 第126章 魏国密探 躬耕陇亩 隆中诸葛草庐 隆中诸葛草庐 诸葛亮于汉灵帝光和四年(181年)出生在琅琊郡阳都县的一个官吏之家,诸葛氏是琅琊的望族,先祖诸葛丰曾在西汉元帝时做过司隶校尉,诸葛亮的父亲诸葛珪在东汉末年做过泰山郡丞。[2]诸葛亮3岁时,母亲章氏病逝。诸葛亮8岁时丧父,与弟弟诸葛均一起跟随由袁术任命为豫章太守的叔父诸葛玄到豫章(今江西省南昌市)赴任,东汉朝廷派朱皓取代了诸葛玄职务,诸葛玄就去投奔荆州刘表。[13] 建安二年(197年),诸葛玄去世,诸葛亮就在隆中[3]隐居,平日喜欢吟诵《梁甫吟》,又常以管仲、乐毅自比,时人对他都是不屑一顾,只有好友徐庶、崔州平等人相信他的才干。[14]其时他在荆州与石韬、徐庶、孟建游学,三人读书都力求精熟,只有诸葛亮“观其大略”。诸葛亮每天早晨和晚上都常常从容地抱膝长啸,曾对其他三人说:“你们可以做到刺史、郡守。”三人问诸葛亮自己能做什么官,诸葛亮笑而不言。后来孟威欲北归故乡,诸葛亮对他说:“中原的士大夫多的是,你只管遨游就好,何必回到故乡呢!”[141] 隆中对策 主词条:三顾茅庐、隆中决策 建安六年(201年),刘备为曹操所败,投奔荆州刘表同时,积极联络当地的豪杰。当时,刘备依附于刘表,屯兵于新野(位于今河南南阳)。后来司马徽与刘备会面时,表示:“那些儒生都是见识浅陋的人,岂会了解当世的事务局势?能了解当世的事务局势才是俊杰。此时只有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15]建安十二年(207年),诸葛亮又受徐庶推荐,刘备希望徐庶引亮来见,但徐庶却建议:“这人可以去见,不可以令他屈就到此。将军宜屈尊以相访。”[16]刘备便亲自前往拜访,去了多次才见到诸葛亮。与诸葛亮相见后,刘备便叫其他人避开,向他询问道:“现今汉室衰败,奸臣假借皇帝之命,皇上失去大权。我没有衡量自己的德行与能力,想伸张大义重振天下,但自己的智慧谋略不够,所以时常失败,直至今日。不过我志向仍未平抑,先生有没有计谋可以帮助我?” 诸葛亮遂向他陈说了三分天下之计。诸葛亮分析道:“自董卓擅政以来,各地豪杰并起,占据多个州郡的数不胜数。当初曹操与袁绍相比,声望少之又少。然而,曹操最终能打败袁绍、以弱胜强的原因,不仅依靠的是天时,而且也是人的谋划得当。现在曹操已拥有百万大军,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确实不能与他争强。孙权占据江东,已经历三世,地势险要,民众归附,又任用了有才能的人,只可以把他作为外援,但是不可谋取他。荆州北靠汉水、沔水,一直到南海的物资都能得到,东面和吴郡、会稽郡相连,西边和巴郡、蜀郡相通,这是大家都要争夺的地方,但是它的主人却没有能力守住它。益州地势险要,有广阔肥沃的土地,自然条件优越,高祖凭借它建立了帝业。刘璋昏庸懦弱,张鲁在北面占据汉中,人民殷实富裕,物产丰富,刘璋却不知道爱惜,有才能的人都渴望得到贤明的君主。将军是汉室宗亲,而且声望很高,闻名天下,广泛地罗致英雄,思慕贤才,如饥似渴,如果能占据荆、益两州,守住险要的地方,对外联合孙权,对内革新政治;一旦天下形势发生了变化,就派一员上将率领荆州的军队直指中原一带,将军您亲自率领益州的军队从秦川出击,老百姓谁敢不用竹篮盛着饭食,用壶装着酒来欢迎将军您呢?如果真能这样做,那么称霸的事业就可以成功,汉室天下就可以复兴了。” 这篇论说后世称之为《隆中对》。刘备听后大赞,力邀诸葛亮出山相助,于是诸葛亮便出山入幕。刘备常常和他议论,关系也日渐亲密。关羽、张飞等大感不悦,刘备向他们解释道:“我有了孔明,就像鱼得到水般,希望诸位不要再说了。”关羽、张飞等便不再抱怨。[17]诸葛亮所提出的《隆中对》是此后数十年刘备和蜀汉的基本国策,诸葛亮时年27岁。 初出茅庐 建安十三年(208年),刘表的长子刘琦十分器重诸葛亮。刘表之妻、刘琦后母蔡氏屡进谗言,刘表宠爱少子刘琮,对刘琦渐渐不悦。刘琦数次向诸葛亮请教自安之术,但诸葛亮每每推辞,不为之谋划。刘琦便在一次饮宴时用上屋抽梯之计令诸葛亮说出解决办法。刘琦对诸葛亮说:“如今我们两个向上到不了天,向下接不到地,就我们两个人,话出自你口,进入我的耳朵,无他人知晓,现在可以说了吗?”诸葛亮无奈之下对刘琦说:“你难道看不见历史上申生在国内导致祸患,重耳逃亡在外而获得生存吗?”刘琦意识到诸葛亮让他外出以自保。[18]当时黄祖被东吴杀害,刘琦便上荐为江夏太守外求自保。[19] 建安十三年(208年)八月,刘表病逝,其二子刘琮继。当时托名为汉相的曹操统一北方后,率20万大军南下荆楚,听到曹操南下的消息,遣使投降。诸葛亮劝说刘备,及时攻打刘琮,可趁机占领荆州,刘备不忍。[20]刘备在樊城知道曹操大军南下后,率军队和百姓南逃,曹军在当阳长坂追上并大破刘军。[21] 同年,刘备败走夏口,而孙权之前又派鲁肃到来观察情况,并向刘备建议向孙权求救,诸葛亮便自荐到柴桑作说客,与鲁肃结为朋友。[22-23] 赤壁斗智 主词条:赤壁之战 诸葛亮舌战群儒 诸葛亮舌战群儒 刘备率军到了夏口(今湖北汉口)之后,诸葛亮说:“如今态势紧急,我请求亲赴江东求救于孙权。”当时孙权率领军队驻扎在柴桑(今江西九江),观望事态的发展。到达柴桑后,诸葛亮面见孙权。诸葛亮为孙权分析局势:“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据有江东,刘豫州也把部众聚集在汉水之南,打算与曹操争夺天下。如今曹操平定其他势力,基本上占据了北方,如今南下攻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所用武,所以刘豫州逃到了这里。[24] 第127章 挑起战事 曹操在平定北方之后,于建安十三年(208年)正月回到邺城后,立即开始了向南用兵的军事上和政治上的准备:1、于邺凿玄武池以练水军;2、派遣张辽、于禁、乐进等驻兵许都以南,准备南征;3、令马腾及其家属迁至邺,做了实际上的人质,以减轻西北方向的威胁;4、罢三公官,置丞相、御史大夫,自任丞相,进一步巩固了他的统治地位;5、以罪名杀了数次戏侮及反对自己的孔融,以维护自己的权威。 同年七月,曹操挥军南下,八月,荆州刘表病死,蔡瑁、张允等就拥立刘琮继任荆州牧。曹操接受了荀彧的意见,先抄捷径轻装前进,疾趋至宛城、叶县。 章陵郡太守蒯越及东曹掾傅巽等劝刘琮投降曹操,对他说:“逆顺有一定的道理,强弱有一定的形势。以臣属的身份去抗拒天子,是对国家叛逆;以刚接手的荆州去抵御朝廷大军,必会陷入危险;依靠刘备去对抗曹操,一定失败。这三个方面我们都不行,拿什么去对付曹操大军?而且将军您自己考虑一下,您比得上刘备吗?如果刘备挡不住曹操,则即使是投入荆州的全部力量,也不足以自保;如果刘备挡得住曹操,则他就不会再居于将军之下了。”刘琮听从他们的意见。九月,曹操到达新野县,刘琮就以荆州投降曹操,派人用朝廷过去颁发的符节去迎接曹操。曹军将领都疑心刘琮是诈降,娄圭说:“现在天下分裂,各地割据势力都贪图用代表王命的符节来抬高自己的身份。这次送来符节,这必定是真心诚意。”曹操于是接受刘琮的投降,继续进军。[2] 九月,曹操到达新野。曹操南下的消息,依附刘表、屯兵樊城的刘备一直不知道,直至曹军到达宛的附近时才发现:而刘琮已向曹操投降,却不敢告诉刘备,刘备发现状况,于是派亲近询问刘琮,这时刘琮才派宋忠告知刘备,刘备既惊骇又颇气愤,只好立即弃樊南逃。[3] 长坂坡激战 曹操知道江陵贮有军用物资,恐怕刘备先到,占据江陵,就留下辎重,轻装前进。到襄阳后,听说刘备已经过去,曹操亲自率领五千名精锐骑兵急速追赶,一天一夜跑了三百余里,在当阳县的长坂追上刘备。刘备抛下妻子及儿子,与诸葛亮、张飞、赵云等数十人骑马逃走,曹操俘获了大量的人马辎重。[4]张飞率领二十名骑兵断后,他据守河岸,拆去桥梁,模握长矛,怒目而视,对曹军大喊道:“我就是张翼德,有谁敢来决一死战!”曹军不敢逼近,刘备得以顺利逃亡。[5] 曹操进军江陵,任命刘琮为青州刺史,封为列侯,连同蒯越等人,被封为侯爵的一共有十五人。曹操下令从狱中释放韩嵩,用朋友的礼节来接待他,让韩嵩评价荆州人士的优劣,都加以提拔任用。任命韩嵩为大鸿胪,蒯越为光禄勋,刘先为尚书,邓羲为侍中。[6] 孙刘联盟 江东孙权在鲁肃的建议下,派鲁肃到夏口窥探虚实,鲁肃抵达后,听说曹操大军已向荆州进发,便日夜兼程前往,等他到达南郡时,刘琮已经投降曹操,刘备已经向南撤退。鲁肃便直接去见刘备,在当阳的长坂与他相会。鲁肃传达了孙权的意图,与刘备讨论天下大事,对刘备表示诚恳的关心。并且询问刘备说:“刘豫州,如今您打算到什么地方去?”刘备说:“苍梧郡太守吴巨是我的老朋友,打算去投奔他。”鲁肃说:“孙将军聪明仁惠,敬重与优待贤能之士,江南的英雄豪杰都归附于他。现在已占有六郡的土地,兵精粮多,足以成就一番事业。如今为您打算,最好是派遣心腹之人到江东去与孙权将军联系,可以共建大业。而您却想投奔吴巨,吴巨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又在偏远的边郡,即将被别人吞并,怎么可以托身于他呢?”刘备听后大为高兴。鲁肃又对诸葛亮说:“我是诸葛子瑜的朋友。”于是诸葛亮与鲁肃也成为朋友。刘备采纳鲁肃的计策,进驻鄂县的樊口。[7-8] 诸葛亮 诸葛亮 曹操从江陵出发,将要顺长江东下。诸葛亮对刘备说:“形势危急,我请求奉命去向孙将军求救。”于是他就和鲁肃一起去见孙权。 诸葛亮在柴桑见到孙权,对孙权说:“天下大乱,将军在长江以东起兵,刘备在汉水以南召集部众,与曹操共同争夺天下。现在,曹操基本已经消灭北方的主要强敌,接着南下攻破荆州,威震四海。在曹操大军面前,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刘备逃到这里,希望将军量力来加以安排。如果将军能以江东的人马,与占据中原的曹操相抗衡,不如及早与操断绝关系;如果不能,为什么不早点解除武装,向他称臣?现在,将军表面上服从朝廷,而心中犹豫不决,事情已到危急关头而不果断处理,大祸马上就要临头了。”孙权说:“假如像你说的那样,刘备为什么不服从曹操?”诸葛亮说:“田横,不过是齐国的壮士,还坚守节义,不肯屈辱投降;何况刘备是皇室后裔,英雄才略,举世无双,士大夫们对他的仰慕,如同流水归向大海。如果大事不成,这是天意,怎么能再居于曹操之下呢?”孙权勃然大怒,说:“我不能把全部吴国故地和十万精兵拱手奉送,去受曹操的控制。我的主意已定!除刘备以外,没有能抵挡曹操的人,但刘备新近战败之后,怎么能担当这项重任呢?”诸葛亮说:“刘备的军队虽然在长坂大败,但现在陆续回来的战士和关羽的水军加起来有一万精兵,刘琦集结江夏郡的战士,也不下一万人。曹操的军队远道而来,已经疲惫。听说在追赶刘备时,轻骑兵一天一夜奔驰三百余里,这正是所谓‘强弩射出的箭,到了力量已尽的时候,连鲁国生产的薄绸都穿不透’。 第128章 襄阳战火 迎降之议 这时,曹操写信给孙权说:“最近,我奉天子之命,讨伐有罪的叛逆,军旗指向南方,刘琮降服。如今,我统领水军八十万人,将要与将军在吴地一道打猎。”孙权把这封书信给部属们看,他们无不惊惶失色。长史张昭等人说:“曹操是豺狼虎豹,挟持天子以征讨四方,动不动就用朝廷的名义来发布命令。今天我们如果进行抗拒,就更显得名不正而言不顺。况且将军可以抵抗曹操的,是依靠长江天险。现在,曹操占有荆州的土地,刘表所训练的水军,包括数以千计的蒙冲战船,已由曹操接管,曹操计全部船只沿长江而下,再加上步兵,水陆并进。这样,长江天险已由曹操与我们共有,而双方势力的众寡又不能相提并论。因此,依我们的愚见,最好是迎接曹操,投降朝廷。”只有鲁肃一言不发。 孙权起身上厕所,鲁肃追到房檐下,孙权知道鲁肃的意思,握着鲁肃的手说:“你想说什么?”鲁肃说:“刚才,我观察众人的议论,只是想贻误将军,不足以与他们商议大事。现在,像我鲁肃这样的人可以迎降曹操,但将军却不可以。为什么这样说呢?现在我在迎接曹操,曹操一定会把我交给乡里父老去评议,以确定名位,也还会做一个下曹从事,能乘坐牛车,有吏卒跟随,与士大夫们结交,步步升官,也能当上州、郡的长官。可是将军迎接曹操,打算到哪里去安身呢?希望将军能早定大计,不要听那些人的意见。”孙权叹息说:“这些人的说法,太让我失望了。如今,你阐明的策略,正与我想的一样。”[11] 孙权发兵 孙权 孙权 当时,周瑜奉命到达番阳,鲁肃劝孙权把他召回来。周瑜来到后,对孙权说:“曹操虽然名义上是汉朝的丞相,但实际上是汉朝的贼臣。将军以神武英雄的才略,又凭借父、兄的基业,割据江东,统治的地区有几千里,精兵足够使用,英雄乐于效力,应当模行天下,为汉朝清除邪恶的贼臣。何况曹操自己前来送死,怎么可以去迎降?请允许我为将军分析:如今北方尚未完全平定,马超、韩遂还驻兵函谷关以西,是曹操的后患。而曹操舍弃鞍马,改用船舰,与生长在水乡的江东人来决一胜负。现在正是严寒,战马缺乏草料。而且,驱使中原地区的士兵远道跋涉来到江湖地区,不服水土,必然会发生疾疫。这几方面是用兵的大患,而曹操都贸然行事。将军抓住曹操的时机,正在今天。我请求率领精兵数万人,进驻夏口,保证能为将军击破曹操。”孙权说:“曹操老贼早就想要废掉汉朝皇帝,自己篡位了,只是顾忌袁绍、袁术、吕布、刘表与我。现在,那几个英雄都已被消灭,只剩下我还存在。我与老贼势不两立。你主张迎战曹军,正合我意,是上天把你授给了我!”孙权就势拔出佩刀,砍向面前的奏案,说:“将领官吏们,有胆敢再说应当投降曹操的,就与这个奏案一样!”于是散会。[12] 当天夜里,周瑜又去见孙权,说:“众人只看到曹操信中说有水、陆军八十万而各自惊恐,不再去分析其中的虚实,就提出向曹操投降的意见,太不像话。现在咱们据实计算一下,曹操所率领的中原部队不过十五六万人,而且长期征战,早已疲惫;新接收的刘表的部队,至多有七八万人,仍然心怀猜疑。以疲惫的士卒,驾驭心怀猜疑的部众,人数虽多,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只要有五万精兵,就足以制服敌军,望将军不要顾虑!”孙权拍着周瑜的背说:“周公瑾,你说到这个地步,非常合我的心意。张昭、秦松等人,各顾自己的妻子儿女,怀有私心,非常使我失望。只有你与鲁肃和我的看法相同,这是上天派你们两个人来辅佐我。五万精兵一时难以集结,已挑选了三万人,战船、粮草及武器装备都已备齐,你和鲁肃、程普率兵先行,我当继续调集人马,多运辎重、粮草,作为你的后援。你能战胜曹军,就当机立断;如果失利,就退到我这里来,我当与曹操决一胜负。”于是,孙权任命周瑜、程普为左、右督,与刘备合力迎战曹操;又任命鲁肃为赞军校尉,协助筹划战略。[13] 孙刘合兵 刘备驻军樊口,每天派巡逻的士兵在江边眺望孙权的军队。士兵看到周瑜的船队,就立即乘马回营报告刘备。刘备派人前去尉劳。周瑜对慰劳的人说:“我有军事任务在身,不能委派别人代理,如果刘备能屈尊前来会面,实在符合我的愿望。”刘备就乘一只船去见周瑜,说:“现在抵抗曹操,实在是很明智的决定。不知有多少战士?”周瑜说:“三万人。”刘备说:“可惜太少了。”周瑜说:“这已足够用,将军且看我击败曹军。”刘备想要召呼鲁肃等来共同谈话,周瑜说:“接受军令,不得随意委托人代理,如果您要见鲁肃,可以另去拜访他。”刘备既很惭愧,又很高兴,于是带领关羽、张飞两千人跟在周瑜的后面,不归周瑜统领。[14-15] 同年十二月,程普与周瑜分别任左右都督[16],与刘备军结成孙刘联军。[1]孙刘联军逆水而上,行至赤壁,与正在渡江的曹军相遇。曹军当时已遭瘟疫流行,而新编水军及新附荆州水军难以磨合,士气明显不足,初战被周瑜水军打败。曹操不得不把水军“引次江北”与陆军会合,把战船靠到北岸乌林一侧,操练水军,等待良机。周瑜则把战船停靠南岸赤壁一侧,隔长江与曹军对峙。[17] 火烧赤壁 赤壁之战 赤壁之战 当时曹操为了北士卒不习惯坐船,于是将舰船首尾连接起来,人马于船上如履平地。周瑜部将黄盖说:“如今敌众我寡,难以长期相持。曹军正把战船连在一起,首尾相接,可以用火攻,击败曹军。”周瑜认为可行,于是选取蒙冲战船十艘,装上干荻和枯柴,在里边浇上油,外面裹上帷幕,上边插上旌旗,预先备好快艇,系在船尾,命黄盖先派人送信给曹操,谎称打算投降。 第130章 谋定后动 “夫人感觉如何?” “感觉还好!” “那再多吸几口!” …… “感觉还好?” “感觉……感觉……感觉……” 步夫人连说三个感觉后,头一歪,陷入了昏迷。 随后,李幕然凭空一摸,一个奇怪的物件出现在云樱面前,这一次的物件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主君,这奇怪的东西是……” “这是用来做身体检查的,帮我把夫人的肚皮露出来。” “这样是不是不好?” “不露出肚皮是没法做检查的,快点,不然夫人醒来就麻烦了。” 云樱只好照做,将步练师的内衣解开后,露出了她的腹部。 李幕然不是妇科大夫,可基础的医学知识还是让他通过b超、以及血检等手段判断出了步练师的病因。 步练师产后恢复出现了问题,导致内器官炎症严重,除此之外还有子宫肌瘤,卵巢囊肿等妇科疾病。除此之外,缺少锻炼造成的抵抗力低下使得病毒很容易将她击倒,连年的用药,她的身体已经快要丧失基础的自我恢复调理功能。 总的来说,她身体上的疾病很多,头一个就是需要把她体内的炎症控制住。 李幕然严肃的神色让云樱意识到,步夫人的病情可能不容乐观! “主君,可有麻烦?” 李幕然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说道,“步夫人的病,比你们所看到的还严重,如果再晚上一两个月,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她了。若想让她恢复健康,必须得用特效药。” 随后,李幕然从异次元空间取来了一些消炎药物,准备给步夫人输液,先把她的炎症消了,再决定下一步如何治疗。 除此之外,他额外配了一瓶营养液,步夫人长时间不思饮食,营养上的亏空太多了。 “将她胳膊露出来,我要为她扎针。” 已经见识过输液手段的云樱随即照做,将她的袖子撸开。露出了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胳膊,一根根暴起的静脉倒省了李幕然找血管的麻烦。 选择了胳膊上最粗壮的那一根之后,他熟练地用酒精棉擦拭要扎针的地方,然后将针尖抵在了步练师的皮肤上略一使劲,针头准确无误地刺入了血管。 在一旁的云樱急忙将事先准备好的医用胶带和纱布递了过去。 将刺进血管的针头固定好之后,李幕然又调节了一下液体流速,略松了一口气,来到案几胖,也不管壶里的茶水凉热,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 孙权在宫殿来回走来走去,李幕然已经在里面呆了将近两个时辰,夫人病情如何他非常急切地想知道。 见殿里还没动静,孙权快走几步冲到宫殿门前想推门进去,可手在触碰门的一瞬间又停住了。 李幕然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接近,自己如此冒冒失失地进去,万一影响了诊治,岂不要抱憾终生? 就在他焦急彷徨时,宫殿的门开了,李幕然和云樱两人先后出来。 孙权急忙走上前,双手抓着李幕然的胳膊问道,“夫人如何了?” “夫人气血两亏,内中还有热毒,稍有差池就会危及性命,我已经用药将病情稳定住,料没过多久夫人便会醒转。” 李幕然随后又拿出了几盒补气补血,消炎的药物,“这几种药物的用法用量,我已经写在上面,一定要令人按时按量服用,不可多服也不可少服。” 福懿宫的宫人急忙上前接过那几盒药,呈到了孙权面前。 孙权见那几丸药样式独特,感到非常好奇,“此等怪异的药物朕却是第一次见到,它果真能治好夫人的病?” “这种药物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若真能治好夫人的病,朕封你为太常客卿,身份地位等同于太常卿!” “陛下,外臣何德何能,怎么能当得起太常客卿一职?更何况外臣非吴国臣子,封太常客卿不妥。” 孙权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春秋时期,苏秦佩六国相印,太守只做两国之臣,当得起!” 陆逊也紧跟着劝说道,“吴蜀两国本是联盟,若太守做了两国之臣,岂不让吴蜀的联盟关系更加牢不可破?” “既如此,外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步夫人的病,在李幕然连日的医治调理下,日渐好转。就连七色也好了很多!瘦削的脸上也因为今日进食量增加而略饱满了一些。 这种好转,让孙权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这几天为步夫人医治,李幕然除了药物让吴国群臣看到之外,治疗所需的仪器全都悄默默地为步夫人做治疗。 七日后,李幕然通过超声波检查仪再次扫描步夫人的腹部后,确认腹部的验证已经基本被抑制住,不需要再通过吊瓶治疗。 看着依然昏迷的步夫人,云樱忍不住问道,“这一次,夫人的病如何了?” “常见的病痛已经被抑制住,如果需要根除,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完成。” “主君指的是……”云樱用手做了一个动刀的动作,这些时日,李幕然有意无意说起治疗手段,也让云樱多少对手术有了初步的了解。 “手术治疗能一劳永逸,但单靠我一个人完成手术危险性极高,眼下之后暂时稳定住步夫人的病,待时机成熟后,再做下一步治疗也不迟。” …… 得益于麻醉药物控制得当,这一次还没等到李幕然主仆二人离开,步夫人就醒了。 “夫人感觉可还好?” 步练师点点头,“太守医术高明,短短几日我竟觉得好似年轻了几岁!” 李幕然点点头,旋即让云樱告知等候在殿外的孙权君臣,说步夫人已经醒来。 孙权大喜过望,撩袍就往殿里跑去。 “夫人!夫人!如今可都好了?” “贱妾蒙陛下垂怜,得遇神医,如今已经好了大半,料再不过数日便可恢复如常人。” “太好了!太守果然杏林高手,如今夫人康复在即,朕决定履行之前的诺言,封你为太常客卿!赐宅邸一座,良田百亩,奴仆二十,并金银等……” 孙权的一系列丰厚的赏赐,让李幕然感觉这七八日的付出还算值得!至少目前,他的成就在这个时代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人。 第131章 抵达建康 太常客卿这个官位,李幕然一开始是抗拒的,但是后来他想通了,无论如何,这也是他在东吴的官方身份,走到哪儿都不会受到阻挠,办什么事也更加方便,为什么不要呢? 孙权所赐的这座府邸,位于皇宫正东五里处,距离红玉楼并不远,二十名佣人,男女各半,也是经过精挑细选,无论是样貌还是做事均属上乘。 所赐予的良田位于城外东南,和在蜀国的田地一样也有一所不小的宅院。 将自己在东吴的资产巡视一圈之后,李幕然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府邸,这几日他打算好好给自己放个假,过几天消停日子。 然而,他想消停,却有人不想让他消停。 仅仅不过三日,就有人递上了拜帖! “魏国使节、光禄大夫、侍中、方城侯刘放?” 李幕然看着拜帖上的名字,对魏国使节来访大为好奇,既然来了也不好意思不见。 “张成,请来!” 张成是李幕然在东吴府邸的管事,此人年四旬有余,在这座府邸没有新主人之前就一直打理着这座府邸,几天的考察让李幕然感觉此人还算靠得住,办事也仔细认真。 刘放来了,按规制,他的官职还不足以让李幕然降阶相迎。所以刘放恭敬地朝端坐在上的李幕然躬身一礼,“魏国使节刘放,见过李太常!” “方城侯不必多礼,请坐!” 宾主双方坐下后,刘放笑着说道,“我朝陛下听闻李太常获封,特命下官前来相贺,这是区区薄礼,还望笑纳。” 说完这句话,刘放伸手一招,随行的四名随从将手里捧着的四个漆木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第一个木盒子里装的是一只玉虎,玉虎上是黄玉,下为白玉,中间隐现的暗色条纹让这只玉虎越发逼真。 第二个木盒子里装的是一把剑,剑鞘以金线和宝珠镶嵌装饰,剑柄处都有一颗大大的祖母绿。 第三个木盒子里装的是几张纸,李幕然走上前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一份地契和一处房产。 第四个木盒子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一箱金银珠宝。 看完这些礼物,李幕然丝毫高兴不起来,这四个箱子里装的东西价值不菲,刘放初次与自己相见便拿出如此贵重的东西,可见必然有求于自己。 至于刘放所说的魏主令他前来相贺,李幕然一个字都不相信,自己刚被封为太常客卿才几日魏主就知道了? “你我二人初次见面,就送如此大礼,着实让人心中不安。” “李太常医术超群,年轻有为,乃天下大才,区区礼物聊表心意。” “方城侯还是直说,我这人一向直来直往,不喜欢拐弯抹角。” “太常果然快人快语,下官此次前来确实有事相求。” “先说好,如果是想以高官厚禄收买我做魏国在吴国和蜀国的探子,还是免开尊口,我向来对你朝陛下和大将军司马懿没有好感。” “下官怎么会提这样无知的要求,太常请放心,下官特为男人醉而来。” “男人醉?方城侯如果想买男人醉的亵衣,大可以差人去荆州江陵男人醉去买,光这些礼物的价值,即便将江陵男人醉买下也绰绰有余。 “下官非为买亵衣。” 李幕然有些诧异地问道,“男人醉除了亵衣并无其他,如果方城侯想要打那些模特的主意,我劝方城侯还是放弃。” “下官非为亵衣,也非为女色。” “那你是……” “下官是想与太常合作,在洛阳开男人醉,下官提供场地和人员,太常提供产品,并对我的人进行培训,有钱大家一起赚,到时候利润分太常三成。”刘放笑着伸出三个手指。 他的谋划让李幕然觉得此人倒还算务实真诚,不像盛德酒楼那样,依靠靠剽窃男人醉的的产品样式,生产同样式的低质低量的产品,使男人醉受遭受损失。 李幕然知道单凭自己想要将男人醉开遍三国,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即便他富可敌国,也很难垂直化管理三国每一处男人醉。 加盟授权似乎是一个很好的思路,是能让男人醉迅速扩大影响力的最好办法。 但是刘放提出的分成却让李幕然有些不开心。 “三七分成?开什么玩笑?如果真是三七分成,方城侯也不必再往下讲,合作就此截止。” “下官出人出地,太常只需出产品,将我的人按照男人醉的统一训练方式将他们培养出来。这么一算,三七分很合理。” “我认为这不合理!” “太常究竟要按什么比例分成?” 李幕然伸出了三个手指,“三七分成!” “这分成比例跟下官提出来的一样。” “不,这很不一样,是我七你三。” 刘放听到这话,差点气过劲儿去,他七己三?开什么玩笑!他只不过需要提供一些产品,就要分七成,玩呢? “太常莫不是在说笑吗?或者是下官耳朵出了问题。 “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笑,就是三七分,我七你三!” “太长提出这样的条件,难道不想真心合作了?” “我当然是想要真心合作,如果不真心合作,我甚至还想提1二八分成。” “太常只提供产品就要七成,是不是有点过了?” “一点也不过,因为这种亵衣产品只有我能生产,男人醉亵衣的最大魅力就在于这世上任何一家都不能仿制,因为有些材料也只有我才能够提供。既然你早就想要与男人醉合作,想必听说过男人醉之前与盛德酒楼的恩恩怨怨,盛德酒楼收买了男人醉的女工,确实是造出了看上去和男人醉一模一样的产品,但是最核心的那部分也就是写意的股价,却是任谁都造不出来的。所以后来盛德酒楼垮了!” 刘放当然听说过这一段往事,这也是为什么他不选择仿造,而是决心与男人醉合作的原因。 李幕然似乎也看出了刘放在挣扎和犹豫…… “但是方成侯提供的人和地并不是独有的,如果方城侯不愿意接受这个条件,我大可以换个人合作,总有一个人会做出让步。” 第132章 权臣吕壹 李幕然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他可以选择别的人,但刘放来讲似乎没得选择,因为男人醉只此一家。 “就算男人醉的产品,天下独一无二,可这三七分确实有些太过了。” “如此,方城侯不妨回去考虑考虑。不过在方城侯走之前,我想给方城侯说几个要点,男人醉的产品成本要比你想象的更加低廉,也就是说即便是三七分成,你也可以凭借昂贵的售价分到可观的利润,并且这些利润足以让绝大多数商人为之疯狂。” “兹事体大,我不敢立刻答应太常,还请容我回去以后仔细思索,再做决断。” “事不急,方城侯可仔细考虑考虑,我也不急于一时在魏国开设男人醉。” 送走刘放之后,云樱有些疑惑地问道,“男人醉利润如此之大,为何还要与与刘放合作?” 李幕然笑了笑,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我且问你,男人醉是不是一块肥肉?” “依奴看来,男人醉是一块很大很大的肥肉,它每天的收入和利润足以令任何人眼红。” “问题就在这里,男人醉积累的财富已经到了几乎可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的地步,所以这块肥肉需要有人来保护。成都的男人醉自有诸葛丞相保护,广都的男人醉有周亮和宗预二人看顾,至于江陵的男人醉自有陆逊和诸葛瑾二人。” 云樱点点头,“奴明白了,若把男人醉开在魏国,我们并没有人脉,与其自己花钱在魏国开男人醉,不若与刘放合作。刘放作为魏国官吏,自有强大的人脉,他出人出地,我们只出产品,帮他训练店员,这样一来,魏国的男人醉不消耗我们的资金,也不消耗我们的人力,从中还能分到大笔分成,这笔生意很划得来。” 李幕然满意地点点头,“你领悟得很快,我要的就是这样,借刘放之力,赚魏国贵族的钱。” 云樱柳眉微皱,“主君想的固然没错,但奴以为主君所要的分成似乎有些太高了,那刘放未必会答应。” “刘放既然能作为使臣出使吴国当明白在魏国开设男人醉的利害关系,我相信刘放回去后会认真琢磨我提出的分成和他应得的利益,好消息应该不会太晚。” “奴自是相信主君!” ………… 李幕然高超的医术引来了江东朝野上下的震动,他的府邸每天都有拜帖,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士农工商,可都被李幕然一一拒绝了。 在他看来,这些人想要见自己的目的只有两个,第一是借势拉近关系,之后朝堂好相见。第二是求他诊治疾病。 这第一个好说,官与官之间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是这第二个目的,李幕然并不想牵涉其中。 悲天悯人之心他不是不有没有,但是他还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应付这么多的病人,他需要按系统所安排的任务走下去。 北伐中原,匡扶汉室这个大计划实现之后,才能考虑替不替他们治病,要不要将后世的医学普惠至这个时代。 刘放这一去便是一月有余,他的消息没等来,李幕然倒等来了成都传来的消息,那是丞相诸葛亮发给他的一封私信。 诸葛亮首先表达了李幕然成为吴国太常客卿的忧虑,说在他在未得到陛下的允许之下,擅自接受他国受封的官位,已经在成都朝野引起不少的非议。有部分朝臣甚至提出要革去他的官职和爵位,没收他在成都的资产。 丞相虽然没有在信中指名是谁在与他作对,但是他闭着眼也能知道是安平王等人所为! 没收成都的财产不就是想再次染指男人醉吗?想要没收男人醉的财产,也不看看男人醉背后的股东还有谁。 李幕然冷笑一声,继续往下看。 在接下来的内容中,诸葛亮跟他简要说了一下成都这几个月发生的内外事,其中令李幕然甚为震惊的一条就是在刘禅的运作之下,孙夫人成功入主后宫,成为两宫太后之一。 看到这里,李幕然由衷地感叹,孙夫人果然还是深谋远虑。吴太后既然没能阻止孙夫人……噢不对,是孙太后入主后宫,那么将来也势必会被孙太后全力压制。 信中,诸葛亮还告诫李幕然万勿失去本心,一切以大汉为先。最后一点内容提到了诸葛果,无非是让他好好照顾自家女儿之类云云,看完这封信之后,李幕然拿起纸笔决定回书一封给诸葛丞相。 “幕然自从东进吴国以来,沿途考察了荆州地方和建邺的吏治以及朝野上下的风气。 私以为若要北伐中原,必要夺取荆州,然荆州之地目前急切不可图之。一则大汉国力尚弱,仍需与吴国联盟共同抵抗曹魏。 二则曹魏在襄阳屯兵十数万,即便贸然以武力夺回南郡等地,也必为曹魏所觊觎,南郡朝不保夕,故荆州之地以缓缓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以防曹魏趁势挑拨蜀吴两国的关系。 李幕然将心中所想的一一列出之后,又写了一封信给广都的南中五兄弟,令其加紧操演军士,全力扩军,以待时机谋夺荆襄之地。 将这两封信送出去不过两日,李幕然终于等来了他要得到的消息:刘放终于再次登门。 “下官仔细思索之后,认为三七分成实在太过,若能四六分成,下官定不再犹豫。” 李幕然偷瞄了刘放一眼,假装为难地说道,“三七分成分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假若我自行在洛阳购置房舍,招募店员。收入是不是全都归我了?如今与你合作相当于让出了三成利润,所以这三七分成……” “请太常万勿为难下官。四六确实是下官最后的底线,太常若认为合适那你我二人一起赚钱,若认为不行,下官也无话可说,合作之事就此作罢。” “既然方城侯都这么说了,我若再坚持三七分成,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四六分成就四六分成。” 刘放见李幕然居然答应下来,高兴得站起来朝李幕然一躬身,“下官这就差人将消息送往洛阳,令人即刻准备筹建男人醉的事。只是男人醉无论是内部构造还是管理方式都异于一般的店面,不知先生这边派谁人前去比较合适?” 第133章 编织谍网 李幕然看了一眼陈涛,“此事就暂且由你负责,随方城侯前往魏国筹备男人醉,稍后我自会派遣更多的人手前去帮你。” 陈涛点头答应,“只是,主君这里由谁来保护?” 李幕然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目前的战力,自保无虞,你大可放心前去洛阳。” 陈涛就这样被派往了洛阳,跟在李幕然身边的只有云樱和诸葛果,只不过诸葛果除了每日流连于建业成热闹场所之外,并没有起到什么其他作用。不给李幕然添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既然被聘为太常客卿,李幕然自然也要稍微上点心,不能光拿钱不干活。他准备按照蜀国那样设立了中枢教育机构国子监,为了不影响自己的精力。他并不计划在吴国推广后世那些基础物理、化学知识。老师也只是从吴国儒者中选择。 如此一来,吴国上下反对的浪潮相对弱了一些,与之相对应的是,国子监也只是给平民阶层提供了一个晋升门路,所培养出来的学生并不具有实用性。 【魏国·洛阳·大将军府】 司马懿高坐在主位,刘放躬身施礼,“大将军交代的事,下官业已办妥,现有李幕然的家仆随下官前来洛阳。” “选址如何了?” “在洛水以南乐安坊!此处水陆交通便利,也是富人聚集地,最合适不过。” “很好!办完这件事你就是大功一件,我自会表奏陛下为你加官进爵。” “下官何德何能,皆赖大将军提携,下官不解的是大将军为何会应允那李幕然,三七分成我们亏了不少。” “亏?如何就亏了?在我看来,这笔生意很划算!” “请教大将军。” 司马懿微微一笑,“且待男人醉正式开业,汝便知晓。” …… 半月后,将筹备完毕的国子监甩手给太常卿徐整,徐文操后,李幕然决定暂时离开建邺,先去江陵,然后再经由汉水前往洛阳。 在离开建邺之前,李幕然差人去了一趟吕壹的府邸,送了不少豪礼。待这一切都做完之后,李幕然乘船逆流而上,前往江陵。 此时,江陵的男人醉暂时由云柔代为打理,在没有物色好更合适的人之前,恐怕云柔还要待上一阵子,好在江陵有柳二娘在,男人醉如果出了什么事,还有红玉楼可以依靠。 “春香和诸葛果先回成都,云柔暂且代理江陵男人醉,待有合适的人选之后,再做决断。” “父亲可是要你好好照顾我,没说让你把我送回成都!你不回,我也不回。” “姑奶奶,我这一次是要去洛阳,若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知晓,你恐怕立时会被扣为人质……” “只要你不说,云樱不说,又有谁知晓呢?” 任李幕然如何劝解,诸葛果就是想要跟自己一起前往洛阳,无奈之下,他再次妥协。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李幕然再次出发,准备前往魏都洛阳城,他此次的行进路线是先沿汉水北上到襄阳再由陆路过南阳,最后到达洛阳城。 当他最终抵达洛阳城时,已经是八月末,此时洛阳的北风已经有了阵阵秋意。 洛阳城郊外的田野上,沉甸甸的黍子遍布,随处可见农人们正将一捆一捆的黍子往村庄里运。在没有收割机和脱粒机的这个时代,一切农活都要靠他们的辛勤劳作完成。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句诗放在这个时代,更能够让人理解其中蕴含的深意。 蜀国和魏国两国罢兵,吴国又向来不轻易与魏国动武,所以这近一年来三国无战事,农人们得以有更多的精力种田养家糊口,整个社会都在慢慢愈合着战争带来的创痛。 洛阳城自董卓之乱被焚毁后,又历经了十几年的恢复才逐渐复现昔日的繁华,并为以后隋唐洛阳城的繁荣奠定了基础。 李幕然到达洛阳城门口之后,才终于重新见识到了北方城墙的威武雄壮。 此时正值傍晚,城门口出城的人多,入城的人少,这些人群中三教九流都有,甚至还混杂着部分西域和中亚人种。 李幕然骑着高头大马在前,身后的两辆马车里分别是诸葛果主仆以及云樱。 “站住!从哪里来的?进城做什么事?有没有路引?”城门守卫将他们拦了下来。 李幕然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刘放在离开建邺之前给他的一份文书丢给守卫,那名守卫打开一看,见落款是大将军府字样,吓得腿一软,急忙将那份文书递还给李幕然。 “小人有眼无珠,不知这位公子是大将军府的人,请进城,请进城!” …… 李幕然顺利进城后,一路打听来到了乐安坊,洛阳城男人醉所在地。 刘放选的这幢建筑上下两层,周边还有一些附属建筑。原是一处乐坊,是文人墨客汇聚的地方,被司马懿买下之后变成了男人醉经营场所。 此时虽然黄昏临近,可前来男人醉的客人反而多了起来!李幕然站在男人醉外面,看着一个个身穿华丽服饰的老老少少不断进出,不由得感慨道,“洛阳城果然底蕴很厚,成都、广都、江陵的男人醉客流量远比不过洛阳的男人醉。” 云樱回应道,“中原富庶,才致魏国实力最强,所以洛阳城的生意要比其他地方更好做。” “确实如此,魏国人口众多,兵源粮草充足,所以丞相屡次北伐都因兵力对比失衡而实现不了匡扶汉室的宏图。” “都别感慨了,我都饿了快一天了,先进去找点吃的。” 见诸葛果朝店里走去,李幕然主仆二人紧紧跟上,进了男人醉。 看到大厅里标志性的t台和周围的展架,李幕然心中对陈涛大为赞许! 随后,他来到一处商品展示架前,随手取过了一件亵衣拿在手里仔细查看。 架子旁的女模特见生意来了,急忙笑脸相迎,“这位公子可是要买亵衣给身边的女客?” 李幕然摇摇头,“我只是看看!不买!” 那名女模特一见李幕然只看不买,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自男人醉开业以来,九成以上的客人都是看新鲜和热闹来的,那些真正要买亵衣的客人不足十之一二。 几番下来,这位女模特不免有些看低这些只看不买的人,“公子如若不买,还请将亵衣放回原位,毕竟一件亵衣的价格动辄数千金,若被损坏,恐怕公子赔不起。” 第134章 前往洛阳 “我是想看看做工如何。” 说完这句话,李幕然非但没有把亵衣放归原位,反倒递给了云樱! “你看看这件亵衣的做工跟成都有什么不同?” 云樱接过来将亵衣翻来覆去查看一番之后,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借主君剪刀一用!” 李幕然摸出一把剪刀递了过去。 云樱接过剪刀后,咔嚓一剪子,剪开了亵衣,露出了亵衣最厚处的衬里。 那女模特见这位女客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将亵衣剪坏,吓得花容失色!那可是一件价值七千多金的亵衣! “你们怎么能把亵衣给损坏了?这是要照价赔偿的!来人!快来人堵住他们!” 这位女模特一喊叫,立时便有七八个汉子奔了过来,其中一个汉子见好端端的亵衣被剪坏,气得一拳就直冲李幕然的脸砸了过去。 “敢在男人醉毁……” 那汉子见李幕然身体单薄,以为这一拳怎么也能把对方砸个七荤八素,谁料到自己的拳距离人家面门还有三寸,就被一只力量奇大的手挡住,随后被人一甩,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李幕然化解对方的攻击后,不疾不徐地说道,“虽说我毁坏亵衣在先,可你也不能一上来就要打人!” 其他几个汉子见自家队长在人家手里一合都走不过,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上还是不该上。其余客人见这里有热闹可看,全都围了过来。 这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在二楼的陈涛,以为有人闹事的他,撸起袖子急匆匆下楼,刚要准备干架,却看到了自家主君正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被摔的汉子有些狼狈一咕噜爬起来,来到陈涛身边,“店长,他毁坏了亵衣,又出手伤人……请店长出手教训教训他。” “教训谁?” “自然是他!”那汉子伸手一指李幕然。 “你可知此人是谁?” “不管是谁,毁坏了男人醉的东西,休想就这么不痛不痒的离开!” “蠢啊!他就是男人醉真正的主人,大汉广都亭侯,被吴国封为太常客卿的主君啊!” “店长可不要开玩笑,他……他是主君?这……这主君也太年轻了。” 李幕然哈哈一笑,“你以为我应该多大呢?四旬还是五旬?” “小人杨志,现为男人醉安保队长,不知主君驾临,冲撞了主君,还望主君赎罪!” 杨志一边说,一边跪下磕头如捣蒜般,其他汉子见队长都跪下了,也跟着乌泱泱跪了一地。 “快起来!是我没有通报姓名在先,不怪你们。” “谢主君不怪罪!” “没事了,大家都散了!” 陈涛令众人散去之后,转头对李幕然说道,“主君请上二楼!您的房间在楼上。” 就在李幕然准备上楼时,楼下走来三个久违的面孔,是秋月和宝儿,还有在十六舞伎里地位仅次于云樱、云柔的云雪。 “奴等见过主君!” 三位如此标致的美人儿齐刷刷向李幕然行礼,着实令一楼的王公贵族公子哥儿们好好羡慕了一回。 “毋须多礼,都上二楼,都上二楼。” 主仆几人上得二楼之后,陈涛先把来洛阳的前后经历述说了一番,一切都按计划中的那样很顺利。 “开业仪式上可有什么重要人物来?” “小人只认识刘放,魏国中的其他皇室大臣倒不熟悉,开业仪式当天刘放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颇为客气,只听刘放呼他为‘大将军’,以小人判断,那人八成是大将军司马懿。” “如果是司马懿那就对了!” “刘放只不过是光禄寺大夫,方城侯,怎么能请动司马懿?” “司马懿不需请,因为和我们合作的人并不是刘放,而是他背后的司马懿!所以男人醉开业仪式上,司马懿才会露面,若司马懿露面,其他和司马懿关系比较密切的官吏也很有可能在场。” “小人不太懂,若司马懿果真想与我们合作,又何必通过刘放……” “你可不要忘了,我大汉与魏国仍是敌对关系,在五丈原我还曾与司马懿兵戎相见,如果魏国朝堂上众臣得知司马懿居然堂而皇之地与敌人合作做生意,他们该怎么想?大魏天子又该怎么想?” “小人明白了,司马懿为了避嫌,所以才将刘放推到了前面。” “司马懿老奸巨猾,他的目的恐怕不止是与我们合伙开男人醉,我料他得知我来洛阳后,立刻就会有动静。不说司马懿的事了,且先看看这件亵衣的做工。” 李幕然见剪开的亵衣里填充物有些类似于后世的棉花,已经有些按捺不住。 云樱将亵衣摆到案几上,将里面的填充物抽出来一些,用手指捻了几下后,放到了李幕然的手掌里。 “成都男人醉的亵衣衬里多是用绫罗绸缎的边角料做填充,摸上去手感不错。可这里的亵衣却用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填充物,最令奴好奇的是这白色絮状物,手感与丝绸之类的填充物感觉差别不大。” 李幕然看着手心里那一团絮状物,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这不就是后世的棉花吗? 根据史书记载,棉花原产地是西域,作为纺织材料是在北宋时才出现。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棉花居然还能出现在比北宋还早近一千年的三国。 “陈涛,这填充物是在哪里找到的?” “填充物有问题吗?” “不是填充物有问题,我是问你在哪,在哪看到这填充物的?” “小人来到洛阳城后,不经意间认识了一位来自西域的胡商,从交谈中得知此物件,那胡商说此物柔软轻盈,御寒效果奇佳!于是小人便与云雪、秋月商量,看是否能做亵衣的填充物,就找那胡商要了一些。” “如今存货还有多少?你可曾见过此物中的种子?” “那胡商说此物产量极少,小人费尽唇舌,他才给了一包袱,至于那些种子,被小人给扔了。” 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李幕然一听说种子被陈涛给扔了,气得直拍案几。 “我不管你扔到了何处,也不管你何时扔的,我只要一个结果,把那些种子找回来,如果能找回来,你大功一件!” 陈涛苦着脸说道,“恐怕找不回来了,那些种子被小人扔进了洛河。” 第135章 再见司马懿 一听说棉花种子被他直接扔进了洛河,李幕然站起来一脚就要踢过去。 “主君高抬贵脚!种子虽然被扔了,但那胡商目前仍在洛阳,想必他手里还有棉花的种子。” “马上联系他,明日一早我要见他!” “” …… 胡商马可·卡里在洛阳城逗留已经三个月,如今已是八月,他正筹划这两天启程西返大秦(罗马帝国) 秋高气爽的天气让他感觉格外舒坦,让他甚至有不想回大秦的冲动,但是满载的货物又促使他不得不按时返回。若再延宕一月,大雪封山,他就是想回也回不去了。 按照昨晚的约定,卡里吃完早饭就来到了红玉楼,这个他曾经无数次光顾过的地方。只不过之前是消遣娱乐,今天是谈正事。 当他抵达红玉楼门口时,看到了自己新交的朋友陈涛,站在他前面的是一位面带微笑的年轻人。 李幕然也看到了马可·卡里,和他想象中的一样,马可·卡里是个典型的波斯人,深邃的眼眶和粗犷的轮廓,还有一脸络腮胡子。 卡里笑着走上前,给陈涛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搂着他的肩膀,操着有些蹩脚的话说道,“你如果再晚两天,恐怕我就要回大秦去了。” “我为你引荐一下,这是我的主君,广都亭侯李幕然。” 卡里随即又一个大大的拥抱给了李幕然,“幸会幸会!” 李幕然被他这么一抱,感觉波斯人这份热情,真让人有点承受不住。 “我们上楼说话!” 宾主双方在红玉楼二楼找了一个宽敞明亮的雅间坐下后,李幕然开门见山,提到了见他的来意。 “听陈涛说你有棉花的种子?”李幕然掏出了昨天的棉絮说道。 “棉花?亭侯说它叫棉花?” 李幕然猛的一拍脑门,看着这个西方人自己差点忘了目前身处的时代,“那个……我说的是织贝,织贝的种子。” “我倒是带了一车棉花,路上御寒用的,亭侯若是要,便送亭侯一些,只是不能多送,我一路回大秦还有用处。” 随后,卡里命人将两包棉花取过来,交给了李幕然,李幕然拎了一下,每包棉花重约十斤左右,这二十斤棉花能出的棉籽,都不够种一亩地。 “两包织贝,似乎少了点,如果可以的话可否多匀一些出来?我愿意出钱购买。” “亭侯要这么多织贝做何用?” “花好看,做观赏用。”李幕然假装很随意地说道。 商人的精明,让卡里感觉李幕然要这些棉花不仅仅是为了观赏,顿时起了奇货可居的念头。 “不瞒亭侯,我的商队返回大秦中途,确实需要织贝用作御寒,故,只能匀出这么多。” 卡里虽然精明,可他闪烁的眼神瞒不过李幕然,但是李幕然也不傻,越想得到的东西,越不能着急,不然就会失去主动权。 “那实在太遗憾了,我还琢磨着用一些上好的丝绸锦缎和瓷器换一些,如此看来,这些锦缎和瓷器与贵国无缘。” 卡里一听说李幕然要用锦缎和瓷器换取棉花,耳朵立时支棱起来,棉花这东西在大秦随处可见,但锦缎和瓷器不一样!哪怕是一个瓷碗也能换到实实在在的黄金。 用棉花换锦缎瓷器,这笔生意划得来!至于御寒,总有其他办法可以临时替代棉花。 李幕然抛出了诱人的条件,可卡里也不是刚踏入商界的小白,谁知道他提供的锦缎和瓷器成色怎么样。 “这些织贝确实无法出让,不过若有合适的物品作为交易,倒不是不可以让渡给亭侯,不知亭侯所说的锦缎和瓷器是什么样的?” 鱼上钩了! 李幕然心中一乐,不疾不徐地说道,“织贝乃是你们路上御寒之物,不交易也罢,不过礼尚往来,我随身倒是带了些锦缎来,送给卡里兄。陈涛,去马车上取一匹锦缎。” 不一会儿,陈涛取了一匹锦缎上来,这批锦缎正是益州的特产,蜀锦。 在李幕然乘船前往江东时,同船的涪陵富商董昭为了与李幕然交好,特意送了三十匹蜀锦给李幕然,因为携带不便,李幕然在从江陵前往建邺时,将这些蜀锦留在了江陵。随后在北上洛阳时又带了几匹,正好在此时用上了。 涪陵董氏产出的蜀锦虽然销往三国,可这些蜀锦大多被官员权贵给买了去,市面上流通的蜀锦并不多见。卡里也曾想大批量采购这些五颜六色,图案奇特的蜀锦运往大秦去卖,奈何没有价格合适,量大的货源。 卡里见到陈涛手里的蜀锦,就像看到了金子一般两眼放光,他猛然站起来,紧走几步将那匹蜀锦接过来,用手摩挲了一遍又一遍,“这匹蜀锦无论是丝线还是色泽,亦或是图案,都数上品!单这一匹蜀锦的价格就能卖到五十两白银,这匹蜀锦可比我送你的织贝更值钱,亭侯当真送我?” “当真!” 卡里眼珠子咕噜一转,走到李幕然跟前笑着说道,“原本那些织贝我是不打算出手的,不过既然亭侯需要,权当交个朋友,亭侯只需拿蜀锦来换即可。” 有门!李幕然心中一乐,不过他仍然假装不在意地说道,“算了!若卡里兄真把这些织贝易给我,怎么会大秦呢?还是卡里兄自己留着用。陈涛,提着那包织贝回男人醉。” 李幕然伸手一招,带着陈涛、云樱等人离开了红玉楼,只留下眼神呆滞的马可·卡里。 离开红玉楼刚走出没多远,陈涛就有些好奇地问道,“适才那马可·卡里已经有意将手里的织贝做交易,主君怎么不答应?” 未等李幕然回答,云樱先抢了话去,“不是主君不答应,这是主君的策略,叫欲擒故纵,我们若表现出对织贝很渴求的样子,那马可·卡里定然会借此拿捏我们,但若我们不在意,着急的就该是他了。” 李幕然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云樱的脑袋,“你是越来越聪明了。我们虽然露出对织贝很渴求的样子,但马可·卡里可对我手里的蜀锦垂涎欲滴,你等着,顶多明天,马可·卡里一定会登门拜访。” 第136章 瓜分荆州 “刚才那马可·卡里说过,不日就要西归,可他对蜀锦又如此垂涎,有怎么能忍耐得住呢?” 直到这时候,陈涛才领悟自家主君为什么会不急于与马可·卡里做交易,原来是想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想要的东西。 云樱睫毛一动,“主君,要这棉籽难道是想在中原地区种植织贝?” “你又答对了,不过我并不想在中原地区率先推广,因为这里毕竟是魏国。” “在益州?在广都?” “不!益州过于潮湿闷热,织贝并不适合在那里种植,整个大汉目前最适合种植织贝的,只有汉中!汉中一带的气候特征与洛阳较为相似,秋天晴天少雨,一般到了这个时候,织贝已经结出大大的类似桃子样式的果实,经太阳一晒,果实就会裂开,吐出里面洁白的棉絮。” “主君怎么对种植织贝如此了解?难道主君以前种过?” “这个……种是没种过,是在一本冷门的医书里看到过关于如何种植织贝的知识。”李幕然随便找了个借口圆了过去,但事实上他的确会种棉花,在后世,从种子到吐棉絮的田间管理,他都经历过。 …… 【男人醉门口】 李幕然刚下车,就碰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司马懿! 此时的司马懿一身便服,皓髯白发,笑起来慈眉善目,就像是一位无公害老爷爷。 刘放见李幕然回来了,急忙走上前说道,“太常可算回来了,让下官一阵好等,容下官为太常引荐一下,这位是……” 李幕然也不理会刘放,径直走上前一拱手,“司马大将军别来无恙?” 陈涛和云樱等人见李幕然点出对方的身份,大为惊诧,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魏国权力滔天的风云人物竟是这么一位朴实无华的老者。 司马懿双手背负在后面,眯着眼笑着说道,“年轻人倒令我刮目相看,去年还是一个不知名的医者,今日就成了蜀国、吴国的两国重臣,不知道是不是蜀吴两国上下是不是瞎了眼睛。” 李幕然当然知道司马懿不仅在嘲讽他借医术上位,还连带着两国朝野上下一并嘲讽,认为吴蜀两国天子无识人之能。 “大将军严重了,重臣一词实在是不敢当,我这些职衔不过都是些虚弦罢了,哪比得上大将军军权在握,朝中绝大多数人又是将军的人。我相信只要大将军效仿文皇帝,振臂一呼就能天下易主,只不过若大将军坐了宝座,谁又能保证哪一天别人会把大将军的子孙赶下去呢?” 司马懿干笑了两声,“年轻人官做大了,倒更伶牙俐齿了,我们一老一少暂且抛掉对彼此的成见,进去谈谈别的事如何?” “大将军请!” …… 司马懿和李幕然二人上了二楼之后,令其余人全都退下,众人全都听令离开,唯独云樱被李幕然留了下来。 司马懿看了一眼云樱,也不做计较,将酒壶递给她说道,“你就煮酒。” 云樱看了李幕然一眼,得到应允后拎着壶来到了不远的炉火旁。 “听说,年轻人在蜀国设学堂,改选官制,把蜀国整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被那些权贵们指责个没完没了,所以才躲了出来?” “早先听说老马识途,如今看来,老马有时候也会耳听为虚,迷了方向!大将军不操心魏国的事,却为蜀国朝局担心,属实有些不务正业。” 司马懿微微一笑,拿起云樱倒好的酒中一饮而尽,咂摸了两下嘴之后,抬头问道,“年轻人以为当今天子若何?” “贵国天子倒也算得上英明神武,登基之后大权独揽,朝政稳固,只是如今广纳后宫,耽于享乐,长此以往,恐怕身体会吃不消,寿数比不过明帝和武帝。” 司马懿微微一怔,他没料到李幕然从未到过洛阳,却对魏国天子如此熟悉,被李幕然提到天子寿数不长,司马懿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夜观天象,紫微星昏暗,预示着天子寿数确实不长,如今天子无后,一旦崩殂,朝堂必乱!到那时,魏国危矣!” “此魏国之事,大将军却与我絮叨,有些怪异啊!” 司马懿也不理会他,继续说道,“如今朝堂之上,上疏请天子选其余宗室子弟为子者不计其数。可养子焉能比得上亲子?” 李幕然点头说道,“贵国皇帝陛下连夭三子,倒也挺可怜的!” “非但朝堂之上狼烟四起,就是后宫也互相倾轧,乱得不得了。” 李幕然将一盅酒一饮而尽,“天子无子嗣,后宫里人人都想沾一下雨露,若能诞下龙种,母凭子贵,有享不尽的荣华和尊荣。” 李幕然说到这里,终于说中了司马懿此次前来的目的。 “我知道亭侯医术高超,今日此来,特为天子子嗣的事情。” 李幕然有些疑惑,这曹叡生不出儿子,司马懿找我干什么?不会是要拉我进宫,跟哪个皇后、夫人温存一晚上,来个借精生子?不对!即便是借精生子,也轮不到自己这个蜀国官吏。 “大将军意欲何为?” “我意请你进宫,为毛皇后调理一番身体,令她怀上龙种。” “大将军太高看我了,妇科病不是我擅长的。” “若能令皇后怀上龙种,我也会表奏天子,为你封官进爵!亭侯能享三国俸禄,做三国之官,这是怎样的尊荣啊!” 李幕然有些哭笑不得,堂堂大将军司马懿,怎么还干起了怀孕中介,“大将军,非是我不愿意,这令皇后怀上龙种的事,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外加黄金千两!” 李幕然还是摇摇头…… “洛阳府邸一座!” 当司马懿提到府邸的时候,李幕然坐不住了,如此丰厚的奖赏,别说是帮皇后调理身体了,就是让他做个剖宫产手术他也敢答应! “成!既然大将军都这么说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试上一试。” 得到李幕然的答复之后,司马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男人醉……然而李幕然的工作才刚开始,吴国自有吕壹帮他,这魏国也需要找一些离心的官员帮他图谋荆州之地。 于是他决定再去红玉楼一趟,除了索取魏国朝野上下官员的资料之外,他还要帮柳玉昭调查一下魏国玉昭怨的事。 第137章 不臣之心 魏国朝堂局势错综复杂,以司马懿为首的集团大多以军功政绩居高位。以曹爽为首的宗室集团大多靠恩荫居高位。 如今的魏明帝曹睿耽于享乐,广纳后宫,朝事渐渐疏远。 两大集团为了争权夺势,不断在朝堂之上搅动风云,就连后宫也分成了两个派别。 若司马懿得势,对蜀国是好事,只有把他拉下马,让没有什么能力的曹爽主政,才能让大汉有机会在与魏国的国势比拼中占得先机。 玉昭怨魏司就位于洛阳城红玉楼中。 洛阳玉昭怨位置和成都的布局一样,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李幕然是光明正大在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隐秘的后厅。见到了柳玉昭的最后一个义女,王怜霜 王怜霜只比柳三娘大了两岁,和柳三娘不同的是,王怜霜的美是那种冷傲冰霜的美。 李幕然进来后,见她只顾着把玩一把三尺青锋剑,也不理会他,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拿起案几上的一枚苹果就吃。 好半晌,王怜霜才朱唇轻启,“成都的事我都听说了,既然是玉昭怨的贵人,我自会相助,说,你都需要什么?” 李幕然这才将来意告知于她,“我需要魏国上下重要官吏的资料。” 王怜霜凤眼一翻,吐出了几个字,“想要这些资料,倒不是不可以!” “太好了!” “我可不似三娘她们这么容易迁就你,想要资料,就要拿出真本事!毕竟你是玉昭怨的贵人,若没有两三下战力,恐怕这一趟你是白来了。想要那些资料,先打过我!” 李幕然没想到这王怜霜居然要考较他的战力!玉昭怨既然是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那身为玉昭怨魏司的司主,王怜霜的战力应该不低,之前系统给的支线任务完成后,他的战力数值目前是78,已经到达廖化的水平,不知道王怜霜的数值是…… 想到这里,李幕然通过系统武力值排行,调出了王怜霜的数值。 她的数值是……83! 看到这个数值,李幕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怎么也想不到王怜霜的武力值竟然这么高! 通过武力值五维数据分析,王怜霜的速度、敏捷远远在自己之上,只有力量、防御跟自己相差不大,至于耐力与自己相比有较大差距。 若想战胜她,难度不小!不过李幕然仍然想试试,自从和张琦比拼过后,自己还没有火力全开过。 “好!让我见识见识玉昭怨司主的战力究竟如何。” 王怜霜见李幕然答应和她比试,冰冷的眼瞳中露出一丝火热,“跟我来!” 王怜霜把李幕然带到了一处空旷的场地,从场地周围的布置来看,似乎是练武之地,四周摆满了兵器。 场地中还有十数个年轻男女在各自训练,见到王怜霜带着一个年轻人过来,这十几名男女齐刷刷鞠躬,“见过司主。” 王怜霜示意免礼后,扫了他们一眼,“介绍一下,这位是蜀国广都亭侯李幕然,是蜀司司主三娘的未婚夫!” 众人一听说是蜀司的未婚夫,又齐刷刷地行礼,“见过亭侯!” “免了免了,这次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我这兜里倒还有些散碎金子,大家伙拿了去买点吃的喝的,或者做首饰也成。” 说话间,李幕然往宽大的袖子里一摸,摸出了十几个散碎金块,一一递给了他们。 这些年轻男女见每个人都分到了三四两的黄金,一个个喜笑颜开!叫这一声亭侯真值。 这就是收买人心。 李幕然正得意间,脑海里又响起了系统小姐姐甜甜的声音:“第三个主线任务,第二个支线任务开启,请在半月内打败魏司司主王怜霜!任务完成后,系统奖励复合甲一件,武力值+3。” 李幕然听到这个支线任务后,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完了,既然支线任务要求半月内打败王怜霜,那说明自己今天战胜她的可能性近乎于无。 和第二个主线任务中镶嵌的支线任务不同的是,第三个主线任务中的支线任务似乎都是挑战某个人。 王怜霜见李幕然愣在那里不动,开口说道,“怎么?打退堂鼓了?如果你的胆量就这么点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退了这门婚事。” 回过神来的李幕然爽朗一笑,“不就是比武么?” “好!这才有点玉昭怨贵人的样子,周围的兵器任你选择!” 李幕然不想暴露异次元空间那把“碧海破魂枪”,他走到两侧兵器架子旁,抽出了一支和碧海破魂枪长度差不多的长枪,拿到手里掂了掂重量之后,笑着说道,“就选这支枪。” 随后,两人站在了场地的两边,相对而立。 这些少年男女一见司主要跟贵人比武,全都兴奋起来。他们被招募到玉昭怨不过半年时间,从来没见过司主的真正战力如何,今日可算能开眼了。 李幕然抖了个枪花,开口道,“展示你的战力。” 王怜霜见对方竟然让自己抢先进攻,感觉对方不是一般的傲,她娇叱一声,脚下一闪,连人带剑直取李幕然。 一寸长一寸强,李幕然要做的就是限制对方的近距离进攻,他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在于速度和敏捷不够,长处就是耐力。因此在比试一开始就采取了守势。 挡、挑、拨、扫,他在竭尽全力跟上王怜霜的攻击速度。 但是他还是估算错了!虽然他和王怜霜的整体战斗力相差不大,可差在了经验不足。 之前之所以能战胜张琦,那是因为两人都是大开大合,拼的是力量,可这一次,王怜霜的速度加老到的战斗经验,着实让李幕然捉襟见肘。 前后不过十几招,王怜霜的剑就架在了李幕然的脖颈上。 “你输了!”王怜霜欺近李幕然的脸庞,吐气如兰。 输得如此突然,连李幕然自己都有些愕然,看来想要完成这个支线任务,还需要下苦功夫。 “我输了!怜霜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我输得心服口服。” “我说了,想要得到这些资料,不是那么容易,回去好好练练!如果连我都打不过,三娘怎么可能托付于你?” …… 就这样,李幕然灰头土脸地离开了玉昭怨,这一次,实力差距给他好好上了一课。这仅仅是比试,倘若自己以这样的姿态真上了战场,怕不是要送掉小命。 第138章 南郡之争 早年经历 诸葛瑾少时曾游览洛阳,又博览《诗经》、《尚书》、《左氏春秋》。生母去世得早,诸葛瑾在守孝期间一切合乎礼节,侍奉继母恭敬谨慎,甚得人望[1]。 建安五年(200年),诸葛瑾因中原战乱而避乱江东。孙权的姊婿曲阿弘咨遇见诸葛瑾,对其才华感到惊奇,向孙权推荐,与鲁肃等一起为宾待。 诸葛瑾与步骘、严畯关系亲密。建安六年(201年)三人一起游历吴中各地,逐渐声名显赫,齐名被称为当世的英杰俊才[2],诸葛瑾其后又担任过海盐县长。后为孙权长史,转中司马。[3] 功勋卓着 三国志11的诸葛瑾 三国志11的诸葛瑾 建安二十年(215年),孙权遣诸葛瑾使蜀通好刘备,与其弟诸葛亮在公馆见面,未谈私事。最后双方以分界结束。 诸葛瑾同孙权无论谈话、劝谏,从不急迫直言,只是稍微表示出自己的倾向,大略道出自己的意图,点到为止。如有与孙权心意不合时,他便放弃正在进行的内容而转向其他的话题,渐渐地再借其他事情从头开始,以对同类事情的看法求得孙权的赞同,于是孙权的思想也往往得到开通。吴郡太守朱治,是举荐孙权为孝廉的将领,孙权曾对他有怨望的地方,只因平时对他很敬重,难于亲自启齿责备他,故而心内忿怨无法排解。 诸葛瑾揣摩到其中的缘故,又不敢公开明白地说出口。于是自求用孙权的意思来自问,这样他就在孙权面前写信,广泛地阐明事物的常理,借题用自己的思想迂回地推测分析孙权的内心活动。写完后,他将信呈交孙权,孙权看后很高兴,笑着说:“我的疙瘩让你给解开了。颜渊之德,是要人更为亲爱,难道就是这个意思!”孙权又责备过校尉殷模,所定罪名令人难料。很多大臣为殷模求情,孙权更加愤怒,与求情人们反复论争,只有诸葛瑾默不作声。孙权说:“子瑜怎么不说话?”诸葛瑾离开座席说:“臣下与殷模等因遭受故土沦陷,生灵灭绝。离弃祖坟,携老带幼,披荆斩棘,前来归顺圣明的教化,在流亡贱人中,蒙主公生身养命之福,不能自我互相督责砥砺,以报答万分之一的恩德,致使殷模辜负圣上的恩惠,自我陷入罪恶之中。为臣认罪尚来不及,确实不敢说什么。”孙权听后很为伤感,于是说:“我特为您而赦免他。”[4]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跟从吕蒙讨关羽,封宣城侯,以绥南将军代吕蒙领南郡太守,驻守公安。[5] 直方敢谏 诸葛瑾画像 诸葛瑾画像 黄初二年(221年),刘备东伐吴,孙权求和,诸葛瑾给刘备写信道:“陛下老远来至白帝,恐怕是因为吴王侵取荆州,危害关羽,怨念颇深。不应该讲和,您这是小人物之心,不肯着眼于大处。我试着为陛下论其轻重和其大小。陛下若抑威损忿,可以马上决定下来,不用再咨询各位将领。陛下和关羽之亲密和诸汉先帝如何相比?荆州大小与海内各州又如何相比?这些仇恨,谁当先后?如果仔细思考,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黄初三年(222年),孙权受封吴王,封诸葛瑾左将军、督公安,假节,封宛陵侯。[6]同年曹真、夏侯尚等围朱然于江陵,诸葛瑾派兵救援,渡江时被夏侯尚火烧船只,水陆同时进攻所击退。潘璋未知前来救援,而魏兵日渡不绝,并说:“魏势始盛,江水又浅,未可与战。”便将所领,到魏上流五十里,伐苇数百万束,缚作大筏,欲顺流放火,烧败浮桥。作筏适毕,伺水长当下,夏侯尚、曹真等退走;虽无大功,也用保全师顺利入境为功。[7] 虞翻因为狂放直率而被流放,只有诸葛瑾多次替他说情。虞翻在给亲友的信中说:“诸葛瑾敦仁厚义,效法上天救活生灵,近来承蒙他仗义执言,为我保全名分,无奈我积怨过多犯罪过深,深为陛下所忌恨,虽有祁奚之类的人相救,而我却无羊舌氏那样的德行,解救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诸葛瑾仪表堂堂又温文大方,当时的人们都佩服他的高雅气质。孙权也对他甚为看重,每有大事就要征询他的意见。[8] 数攻襄阳 黄武五年(226年),孙权得知曹丕去世后,于八月出兵攻魏。命吴左将军诸葛瑾部兵分两路进攻襄阳,亲自率军进攻江夏郡(治安陆,今湖北云梦西南)。孙权一路为魏军所败,遂撤兵而走。而诸葛瑾则被司马懿击败,并斩杀吴将张霸,斩首千余级。十二月,升任骠骑将军。 黄龙元年(229年),孙权称帝,陆逊被拜为上大将军、右都护,诸葛瑾被拜为大将军、右都护。“两汉尊右卑左,久为定制”[17-18]。诸葛瑾领豫州牧。[9] 三国志12中的诸葛瑾 三国志12中的诸葛瑾 嘉禾五年(236年),大帝北征,派右都督陆逊与中司马诸葛瑾攻襄阳。陆逊派亲戚韩扁怀揣奏疏上报朝廷,返回途中,在途中遇到魏军,魏军抓获了韩扁。诸葛瑾听后,十分恐慌,写信给陆逊说:“大驾已还,敌人得到韩扁,将我们的虚实全部打听清楚了。而且河水快干了,最好是赶快离去。”陆逊接报后并未作答复,却催促人种葑豆(一种蔬菜),与众将领下棋射箭游戏,一如平常。诸葛瑾知道后说:“陆伯言足智多谋,他这样做一定自有考虑。”于是亲自来见陆逊。陆逊说:“魏军知道大驾已还,再不用为此筹谋,便专心对付我们。如今魏军已经守卫了要害之处,兵将已经出动,我们自己应当首先镇定自如以稳住部队,然后再巧施计谋,退出此地。如果今天就向魏军表明我们要走,魏军会以为我们害怕了,必然会来威逼我们,那就是必败之势了。”于是二人秘密定计,令诸葛瑾坐镇舟船,陆逊率领全部兵马向襄阳进发。魏军素来忌惮陆逊,见陆逊要攻襄阳,立即退回城中。诸葛瑾便引船而出,陆逊慢慢整顿好队伍,大张旗鼓地走上船。魏军不知究竟,反而不敢追击,于是陆逊全军安然退出。 第139章 借曹夺城 夏侯霸,生卒年不详,字仲权,沛国谯(今安徽亳州)人,三国时期魏国和蜀汉后期的重要将领,征西将军夏侯渊次子,其母为曹操妻室丁氏的妹妹。在魏国官至右将军、讨蜀护军,封爵博昌亭侯,屯驻陇西;在蜀汉时为主要北伐将领,多次参加御蜀和伐魏战争。 嘉平元年(249年),司马懿发动政变,诛杀曹爽。征西将军夏侯玄被调入朝,由雍州刺史郭淮接任征西将军。夏侯玄是夏侯霸的堂侄、曹爽的表弟。夏侯霸从前得到曹爽的厚待,与郭淮不和。曹爽被司马懿杀死后,他心中不安,投奔蜀汉,被任命为车骑将军,曾随姜维伐魏。 家仇难却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当时夏侯霸的父亲夏侯渊担任征西将军,镇守汉中[1],在定军山之战与蜀汉军队交战中被蜀汉大将黄忠斩杀,夏侯霸常常咬牙切齿,立志要为父亲夏侯渊报仇雪恨。[2-3] 黄初中年,夏侯霸担任偏将军[4],赐爵关内侯。[5] 阵前反击 太和四年(230年),魏国大举讨伐蜀汉,曹真率军进入子午道,任命夏侯霸为先锋。夏侯霸率军前进至兴势围(地名)。当夏侯霸安营扎寨在曲谷中,蜀汉在得知魏国先锋是夏侯霸这一无名之辈后非常小觑于他,派兵对其进攻。夏侯霸第一次独立作战就不利,幸好夏侯霸还有几分镇定,亲赴鹿角前指挥,积极防御从而等到援军到来,并为其解围。[6] 景初三年(239年),魏明帝曹睿托孤于曹爽和司马懿,夏侯霸受到曹爽的重用。正始五年(244年),魏帝曹芳任命夏侯霸为讨蜀护军、右将军(当时,以右为尊[7-9]),进封博昌亭侯[10],并让他屯军陇西。夏侯霸在陇西演武练兵,并改善魏国与当地少数民族的关系,得到少数民族的拥戴。[11]同年,夏侯霸代替夏侯儒担任征蜀护军,属于征西将军所统率。[3][12] 正始八年(247年),魏国的陇西、南安、金城、西平等地诸羌人首领饿何烧戈、伐同、蛾遮塞等联合起来反叛魏国,包围城镇,并投降蜀汉,蜀汉将领姜维出兵陇右来接应他们,凉州胡人首领治无戴也呼应反叛。夏侯霸当时率诸军屯兵在为翅,而与夏侯霸不和的雍州刺史、前将军郭淮料定姜维必然攻打夏侯霸,于是先进入沨中再转兵向南,借机让夏侯霸做挡箭牌,去抵挡姜维的进攻,姜维也恰如郭淮所料率军猛攻在为翅的夏侯霸所部。交战不久后,郭淮才率部南下接应夏侯霸,与夏侯霸在洮西和姜维展开战斗[13],将姜维击退。[14] 正始九年(248年),姜维为接应治无戴再次出军北侵,郭淮为了不使蜀军和胡兵合拢一处,于是派谴夏侯霸率军追击姜维于沓中,夏侯霸成功地阻碍了蜀胡合兵。[15] 归降蜀汉 夏侯霸 夏侯霸 嘉平元年(249年),司马懿发动政变,杀死原来执掌魏国大权的大将军曹爽,曹爽的表弟、夏侯霸堂侄征西将军夏侯玄被司马懿从前线召回京城,让郭淮代替他的职位。[16]夏侯霸平素与郭淮不和,认为此番必然祸害及身,十分害怕,于是逃入蜀汉[17],在阴平迷失道路,粮尽遇困。蜀汉得知后,派人迎接夏侯霸。 早在建安五年(200年)时,夏侯霸的堂妹夏侯氏外出打柴时被蜀汉重臣张飞发现,张飞娶其为妻,生下的女儿成为了后主刘禅的皇后。所以召见夏侯霸时,刘禅宽慰他说:“卿的父亲是自己在交战之中阵亡的,不是我的先辈亲手杀的。”又指着自己儿子说:“这也是夏侯氏的外甥之后。”夏侯霸于是在蜀汉得到重用[18-19],被任命为车骑将军。[20]而因为夏侯渊以前的功勋,夏侯霸留在魏国的儿子受到特赦未被追究父亲投敌之罪,但被迁徙到偏远的乐浪郡(今朝鲜平壤)。[21] 随蜀伐魏 夏侯霸投降蜀汉后,蜀汉主将姜维询问夏侯霸说:“司马懿既已把持魏国朝政,你看他会不会有征伐别国的企图?”夏侯霸说:“他正在经营整理内部事务,还顾不上对外征伐。但有一个叫钟会的人,年纪虽轻,如果管理朝政,将是吴、蜀两国的忧患。”[22] 此后夏侯霸曾多次参与姜维对魏国的战事。延熙十八年(255年),魏国秉政的司马师病逝,姜维借机与夏侯霸、征西大将军张翼等率领数万人出狄道,分兵三路北伐魏国,在洮西大败魏国雍州刺史王经,王经部众阵亡数万人。[23]王经退守狄道城,姜维进军狄道城,魏国征西将军陈泰派兵前来解围,姜维于是退兵驻守钟题。[24-25] 夏侯霸是三国后期一位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及显赫名声与家世的人物,其父乃是魏国宿将夏侯渊,夏侯霸是其次子。其本人亲身经历或见证三国中后期的许多具有决定影响力的重大历史事件。但由于夏侯霸的家世地位和经历背景有着相当的特殊性与复杂性,这么一位有着重要影响的历史人物在陈寿的《三国志》中被简单化,“为尊者讳”隐去夏侯霸亲身经历过的一些重大事件,也使得后人失去探究那个时期某些历史事件有关真相的第一手资料。 一次,时任蜀汉车骑将军的夏侯霸想与慷慨壮烈、美名在外的蜀汉荡寇将军张嶷交朋友,于是对张嶷说:“虽与足下疏阔,然讬心如旧,宜明此意。”可张嶷却说:“仆未知子,子未知我,大道在彼,何云讬心乎!愿三年之后徐陈斯言。”[26]又一次碰了一鼻子灰,此时连交个朋友都不得。不过,夏侯霸的地位在蜀汉还是得到不断提升,也算是对他人生际遇所做出的一点小小补偿。 关于夏侯霸的年龄问题,有一个比较参数就是其堂妹夏侯氏十四岁时在汉建安五年(200年)被张飞掳掠,由此推算夏侯氏是187年出生的,那么同一辈又是兄长的夏侯霸应该在187年以前出生。夏侯霸在其父夏侯渊死于建安二十四年(219年)时已经三十出头,而他第一次上战场的青龙二年(234年)已经是四十多岁,也真算的上是大器晚成。而他投奔蜀汉的嘉平元年(249年)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难怪其后没多少年就在延熙十八年(255年)后销声匿迹。 第140章 宫闱之争 躬耕陇亩 隆中诸葛草庐 隆中诸葛草庐 诸葛亮于汉灵帝光和四年(181年)出生在琅琊郡阳都县的一个官吏之家,诸葛氏是琅琊的望族,先祖诸葛丰曾在西汉元帝时做过司隶校尉,诸葛亮的父亲诸葛珪在东汉末年做过泰山郡丞。[2]诸葛亮3岁时,母亲章氏病逝。诸葛亮8岁时丧父,与弟弟诸葛均一起跟随由袁术任命为豫章太守的叔父诸葛玄到豫章(今江西省南昌市)赴任,东汉朝廷派朱皓取代了诸葛玄职务,诸葛玄就去投奔荆州刘表。[13] 建安二年(197年),诸葛玄去世,诸葛亮就在隆中[3]隐居,平日喜欢吟诵《梁甫吟》,又常以管仲、乐毅自比,时人对他都是不屑一顾,只有好友徐庶、崔州平等人相信他的才干。[14]其时他在荆州与石韬、徐庶、孟建游学,三人读书都力求精熟,只有诸葛亮“观其大略”。诸葛亮每天早晨和晚上都常常从容地抱膝长啸,曾对其他三人说:“你们可以做到刺史、郡守。”三人问诸葛亮自己能做什么官,诸葛亮笑而不言。后来孟威欲北归故乡,诸葛亮对他说:“中原的士大夫多的是,你只管遨游就好,何必回到故乡呢!”[141] 隆中对策 主词条:三顾茅庐、隆中决策 建安六年(201年),刘备为曹操所败,投奔荆州刘表同时,积极联络当地的豪杰。当时,刘备依附于刘表,屯兵于新野(位于今河南南阳)。后来司马徽与刘备会面时,表示:“那些儒生都是见识浅陋的人,岂会了解当世的事务局势?能了解当世的事务局势才是俊杰。此时只有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15]建安十二年(207年),诸葛亮又受徐庶推荐,刘备希望徐庶引亮来见,但徐庶却建议:“这人可以去见,不可以令他屈就到此。将军宜屈尊以相访。”[16]刘备便亲自前往拜访,去了多次才见到诸葛亮。与诸葛亮相见后,刘备便叫其他人避开,向他询问道:“现今汉室衰败,奸臣假借皇帝之命,皇上失去大权。我没有衡量自己的德行与能力,想伸张大义重振天下,但自己的智慧谋略不够,所以时常失败,直至今日。不过我志向仍未平抑,先生有没有计谋可以帮助我?” 诸葛亮遂向他陈说了三分天下之计。诸葛亮分析道:“自董卓擅政以来,各地豪杰并起,占据多个州郡的数不胜数。当初曹操与袁绍相比,声望少之又少。然而,曹操最终能打败袁绍、以弱胜强的原因,不仅依靠的是天时,而且也是人的谋划得当。现在曹操已拥有百万大军,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确实不能与他争强。孙权占据江东,已经历三世,地势险要,民众归附,又任用了有才能的人,只可以把他作为外援,但是不可谋取他。荆州北靠汉水、沔水,一直到南海的物资都能得到,东面和吴郡、会稽郡相连,西边和巴郡、蜀郡相通,这是大家都要争夺的地方,但是它的主人却没有能力守住它。益州地势险要,有广阔肥沃的土地,自然条件优越,高祖凭借它建立了帝业。刘璋昏庸懦弱,张鲁在北面占据汉中,人民殷实富裕,物产丰富,刘璋却不知道爱惜,有才能的人都渴望得到贤明的君主。将军是汉室宗亲,而且声望很高,闻名天下,广泛地罗致英雄,思慕贤才,如饥似渴,如果能占据荆、益两州,守住险要的地方,对外联合孙权,对内革新政治;一旦天下形势发生了变化,就派一员上将率领荆州的军队直指中原一带,将军您亲自率领益州的军队从秦川出击,老百姓谁敢不用竹篮盛着饭食,用壶装着酒来欢迎将军您呢?如果真能这样做,那么称霸的事业就可以成功,汉室天下就可以复兴了。” 这篇论说后世称之为《隆中对》。刘备听后大赞,力邀诸葛亮出山相助,于是诸葛亮便出山入幕。刘备常常和他议论,关系也日渐亲密。关羽、张飞等大感不悦,刘备向他们解释道:“我有了孔明,就像鱼得到水般,希望诸位不要再说了。”关羽、张飞等便不再抱怨。[17]诸葛亮所提出的《隆中对》是此后数十年刘备和蜀汉的基本国策,诸葛亮时年27岁。 初出茅庐 建安十三年(208年),刘表的长子刘琦十分器重诸葛亮。刘表之妻、刘琦后母蔡氏屡进谗言,刘表宠爱少子刘琮,对刘琦渐渐不悦。刘琦数次向诸葛亮请教自安之术,但诸葛亮每每推辞,不为之谋划。刘琦便在一次饮宴时用上屋抽梯之计令诸葛亮说出解决办法。刘琦对诸葛亮说:“如今我们两个向上到不了天,向下接不到地,就我们两个人,话出自你口,进入我的耳朵,无他人知晓,现在可以说了吗?”诸葛亮无奈之下对刘琦说:“你难道看不见历史上申生在国内导致祸患,重耳逃亡在外而获得生存吗?”刘琦意识到诸葛亮让他外出以自保。[18]当时黄祖被东吴杀害,刘琦便上荐为江夏太守外求自保。[19] 建安十三年(208年)八月,刘表病逝,其二子刘琮继。当时托名为汉相的曹操统一北方后,率20万大军南下荆楚,听到曹操南下的消息,遣使投降。诸葛亮劝说刘备,及时攻打刘琮,可趁机占领荆州,刘备不忍。[20]刘备在樊城知道曹操大军南下后,率军队和百姓南逃,曹军在当阳长坂追上并大破刘军。[21] 同年,刘备败走夏口,而孙权之前又派鲁肃到来观察情况,并向刘备建议向孙权求救,诸葛亮便自荐到柴桑作说客,与鲁肃结为朋友。[22-23] 刘备率军到了夏口(今湖北汉口)之后,诸葛亮说:“如今态势紧急,我请求亲赴江东求救于孙权。”当时孙权率领军队驻扎在柴桑(今江西九江),观望事态的发展。到达柴桑后,诸葛亮面见孙权。诸葛亮为孙权分析局势:“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据有江东,刘豫州也把部众聚集在汉水之南,打算与曹操争夺天下。如今曹操平定其他势力,基本上占据了北方,如今南下攻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所用武,所以刘豫州逃到了这里。 第141章 屯兵南郡 接着,诸葛亮先用二分法给孙权两个选择,“如果能以吴、越的军力与中原之国抗衡,不如早和曹操断交”;[24][25]另一个选择则是激将法,“如果认为不能抵挡,为何不停止军事行动,向北方称臣呢!”孙权却反问诸葛亮,刘备又为何不投降。诸葛亮便提高刘备身价,说刘备有气节,绝不投降,以向孙权显示刘备的决心。孙权大怒,誓言不会向曹操投降,但却有所担心,刘备还有多少兵力战斗。诸葛亮最后才分析两军的情况,先说出自军散兵归还和关羽水军有万人,加上刘琦凡江夏士兵亦不下万人,再说出曹军远来疲弊,追刘备时,又用轻骑一日一夜行了三百多里,正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而且北方人不习水战,荆州百姓又是被逼服从曹操,不是心服;最后肯定地说曹操必定可打败。孙权十分高兴,后又受到鲁肃、周瑜的游说,决定联刘抗曹,派周瑜、程普、鲁肃等率三万水军,与曹操开战。[26] 诸葛亮随军回到刘备处;十一月,曹操大军在赤壁遭遇孙刘联军火攻,曹操军遭受了非常大的损失,而此时曹操军中又爆发瘟疫,曹操不得已引军北还。[27] 定鼎荆益 主词条:益州之战、汉中之战 建安十三年(208年)十二月,刘备趁曹操北归之机,听从诸葛亮之计,平定荆南四郡,任命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督令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负责调整赋税,充实军资。[28]建安十五年(210年),刘备以庞统为耒阳令,庞统因没有政绩而被罢官。诸葛亮向刘备进言,庞统有大才,不可小用。于是刘备任命庞统为治中,与诸葛亮一样被器重,与诸葛亮并列为军师中郎将。[29] 诸葛亮画像 诸葛亮画像(12张) 建安十六年(211年),益州牧刘璋在张松的怂恿下,派法正到荆州请刘备率兵入,保护益州安全。[30]诸葛亮认为机不可失,劝说刘备应允。诸葛亮便与关羽、张飞、赵云等镇守荆州,刘备亲自率军在谋士庞统的陪同下进入了益州。[31]至次年十二月,刘璋发觉张松私通刘备,将张松处死,下令守关诸将不准刘备兵马通过。刘备与刘璋决裂,还攻成都。刘备棋先一着,占领涪城(今四川绵阳)。[32]刘璋派遣李严等退保绵竹,刘备则调诸葛亮、张飞、赵云等入川,分定蜀中诸县。[144] 建安十九年(214年)诸葛亮与张飞、赵云率兵溯长江而上,攻克巴东,与刘备会师成都。刘璋被迫出城投降。成都攻下后,诸葛亮受金五百斤,银千斤,钱五千万,锦千匹,并受任为军师将军,署左将军府事。[33]每当刘备出兵征伐,诸葛亮便负责镇守成都,为刘备足食足兵。当时法正统御外军、于内为谋士,治理蜀地睚眦必报,擅自杀死了诋毁自己的多人。有人对诸葛亮说:“法正太过于跋扈,将军应该告诉主公,压制一下他的势头。”诸葛亮说:“主公在公安,北面有曹操的大军,向东忌惮孙权的威逼,于内又怕孙夫人生事。自从法正辅佐主公之后,犹如有了翅膀翱翔在天空,不再受人所困。现在为什么要约束他,让他不能如意呢?”于是对此事不再追究。[34]诸葛亮治理蜀地,崇尚严刑峻法,有怨气的人很多。法正对诸葛亮援引汉高祖进关中后废除秦朝苛法,约法三章的故事,希望能宽容治理。而诸葛亮却认为法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认为如今形势与秦末不同,刘璋昏聩无能,自从他主政蜀地以来,没有制定行之有效的法律,而且不修德政,威刑也没有。蜀地的大族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渐被大族的专擅所替代。所以自己如今实行严刑峻法,就是为了纠正这种政治形势。[35] 建安二十二年(217年)十月,曹操在平定关中诸军阀后南侵汉中。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刘备与曹操在汉中对峙不下,刘备急忙派人到成都让诸葛亮调兵来支援,诸葛亮询问杨洪是否可以发兵,杨洪认为汉中是益州咽喉,曹操来夺是家门之祸、存亡之机,劝谏诸葛亮在这种时候应该即刻出兵。[36]汉中之战以刘备的胜利告终。七月,刘备自称汉中王。至此,完全实现了诸葛亮在“隆中对策”中制定的“跨有荆、益”的战略目标。 然而,东吴的吕蒙极力主张“取羽,全据长江”。最终,在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冬季,吕蒙率领东吴军队,白衣渡江、斩杀关羽、夺取荆州。“隆中对策”因此而遭受了重大的挫折。 先主托孤 主词条:刘禅、诸葛亮南征 延康元年(220年),曹丕篡汉自立,传言称汉献帝刘协为曹丕所害,于是群臣劝已成为汉中王的刘备登基为帝,刘备开始不答应,诸葛亮就用耿纯游说刘秀登基的故事劝刘备,[37]刘备同意后,于221年称帝,国号为“汉”,任诸葛亮为丞相、[38]录尚书事,假节。同年张飞被害,诸葛亮领司隶校尉一职章武元年(221年)七月,刘备为夺回荆州,亲率大军伐吴。章武二年(222年)刘备兵败夷陵(今湖北宜昌);八月,刘备撤退至永安。诸葛亮大叹:“可惜法正故去,否则必能阻止陛下东征之举。”至章武三年(223年)二月,刘备病重,召诸葛亮到永安,与李严一起托付后事,刘备对诸葛亮说:“你的才能是曹丕的十倍,必定能够安顿国家,终可成就大事。如果嗣子(刘禅)可以辅助,便辅助他;如果他没有才干,你可以自行取度。”诸葛亮涕泣地说:“臣必定竭尽股肱的力量,报效忠贞的节气,直到死为止!”刘备又要刘禅视诸葛亮为父。延至四月,刘备逝世,刘禅继位,封诸葛亮为武乡侯,开设官府办公。不久,再领益州牧,政事上的大小事务,刘禅都依赖于诸葛亮,由诸葛亮决定。本来南中地区因刘备逝世而乘机叛乱,诸葛亮因国家刚逝去君主,先不发兵,而派邓芝及陈震赴东吴修好 第142章 作壁上观 目录 1 人物生平 早年经历 入主徐州 依附刘表 对抗曹操 大业初成 汉中之战 夷陵之战 病逝白帝 2 主要成就 邮驿建设 制定蜀科 3 历史评价 汉魏 晋南北朝 隋唐 宋金辽 元明清 近代以来 4 轶事典故 名字由来 以德服人 使君失箸 英雄种菜 求田问舍 死里逃生 髀肉复生 跃马檀溪 芳兰生门 感化许胡 5 亲属成员 先世长辈 后妃 子女 孙子 曾孙 6 后世纪念 惠陵 三义宫 7 史料记载 8 影视形象 人物生平编辑播报 早年经历 刘备 刘备 刘备是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的后裔(《典略》称刘备原本是东汉临邑侯国的枝属[3])。 刘备的祖父刘雄被举为孝廉,官至东郡范令。刘备的父亲刘弘早亡,少年刘备与母亲以织席贩履为业,生活非常艰苦。刘备家屋舍东南角篱上有一桑树高有五丈余,从远处看上去就好像车盖一样,来往的人都觉得这棵树长得不像凡间之物,认为此家必出贵人。刘备小时候与同宗小孩在树下玩乐,指着桑树说:“我将来一定会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刘备叔父刘子敬说:“你不要乱说话,让我们一家遭灭门之罪。”[4] 熹平四年(175年),刘备十五岁时,母亲让他外出行学。刘备与同宗刘德然、辽西人公孙瓒一起拜原九江太守、同郡人卢植为师学习。刘德然的父亲刘元起常常资助刘备,将他和刘德然同等对待。此举招致刘元起妻子的不满,刘元起说:“我们宗族中有这样一个孩子,不是个平常人。”公孙瓒与刘备结交为好友,公孙瓒比刘备年长,刘备将公孙瓒视作兄长。刘备不怎么爱读书,喜欢狗马、音乐、美衣服。身长七尺五寸,两手下垂等到膝盖,能看见自己的耳朵。不爱说话,能善待下人,喜怒不形于色,喜欢结交豪杰,当地豪侠都争着依附刘备。中山大商张世平、苏双等携千金,贩马来到涿郡,见到刘备,于是给其资助,刘备得以用来集结到很多人。[5] 中平元年(184年),黄巾起义爆发,二十四岁的刘备在镇压起义的战斗中立下战功,而后又于中平五年(188年)参与镇压张纯叛乱的战斗,以前后军功被封为安喜县县尉,后来,朝廷有令:如因军功而成为官吏的人,都要被精选淘汰,该郡督邮要遣散刘备,刘备知道消息后,到督邮入住的驿站求见,督邮称疾不肯见刘备,刘备怀恨在心,将督邮捆绑起来鞭打两百下后,与关羽、张飞弃官逃亡。后来,大将军何进派毋丘毅到丹杨募兵,刘备也在途中加入,到下邳时与盗贼力战立功,任为下密县丞,不久又辞官。后来又任高唐尉、高唐令等职。不久高唐县被盗贼攻破,刘备于是往奔公孙瓒,被表为别部司马。[6] 初平二年(191年),刘备与青州刺史田楷一起对抗冀州牧袁绍,刘备因为累次建立功勋而升为试守平原县县令,后领平原国相。刘备外御贼寇,在内则乐善好施,即使不是身为士人的普通百姓,都可与他同席而坐,同簋而食,不会有所拣择。刘备当平原相时深得人心,郡民刘平不服从刘备的治理,唆使刺客前去暗杀。刘备毫不知情,还对刺客十分礼遇,刺客深受感动,不忍心杀害刘备,便坦露实情离去。[7-8] 入主徐州 黄巾余党管亥率众军攻打北海,北海相孔融被大军所围,情势危急,便派太史慈突围向刘备求救。刘备惊讶地答道:“北海相孔融居然知道世上有刘备!”便立即派三千精兵随太史慈去北海救援。黄巾军闻知援军至,都四散而逃,孔融得以解围。后袁绍攻公孙瓒,刘备与田楷东屯齐。 兴平元年(194年),曹操以为父报仇为名再度攻打徐州,徐州牧陶谦不能抵挡,向青州刺史田楷求救。田楷与刘备一起前往救援,刘备自有兵千余人及幽州乌丸杂胡骑,又略得饥民数千人,到徐州后,陶谦又给刘备增丹杨兵四千,刘备于是又归属陶谦。而此时张邈、陈宫叛迎吕布,攻打曹操,曹操根据地失陷,于是回兵兖州。陶谦表刘备为豫州刺史,叫他驻军在小沛。[9]同年十二月,陶谦病重,对别驾麋竺说:“非刘备不能使徐州安定。”陶谦死后,麋竺率徐州人民迎接刘备做太守,刘备不敢接受。在陈登、孔融的再三劝说下,刘备遂领徐州。[10] 建安元年(196年),曹操表刘备为镇东将军,封宜城亭侯。袁术率大军进攻徐州,刘备迎击,两军在盱眙、淮阴相持。这时,吕布偷袭了下邳,俘虏了刘备的妻子。刘备回军,中途军队溃散,乃收余军东取广陵,为袁术所败,转军海西,困顿至极,得从事东海麋竺以家财助军。于是向吕布求和,吕布将刘备的妻子归还给他,刘备回到小沛。[11] 不久,刘备再度召募了万余人的军队,吕布于是率军进攻小沛。刘备战败,前往许都投奔曹操。曹操给与刘备兵马粮草,让刘备做豫州牧。其后,人称刘备为“刘豫州”。[12] 建安三年(198年),刘备军队夺取了吕布军队的黄金。于是,吕布派遣中郎将高顺和北地太守张辽进攻刘备,曹操虽派夏侯惇援救,但被击败。沛城最终被攻破,刘备妻子再次被掳,刘备单身逃走。刘备在梁国国界中与曹操相遇,于是与曹操联合进攻吕布,吕布投降后,刘备力劝曹操杀死吕布。其后刘备与曹操回到许都,被封为左将军。[13-14] 建安四年(199年),车骑将军董承建立衣带诏谋反集团,刘备加入。[15]袁术欲从下邳北过,曹操派遣刘备、朱灵去下邳截击袁术。袁术无法通过,很快就病死了。[127] 建安五年(200年)春季,衣带诏事发。刘备遂杀徐州刺史车胄,举兵屯沛。曹操派遣刘岱、王忠攻击刘备,但无法攻克。[127]于是,曹操亲自东征刘备,刘备战败,关羽被擒。刘备逃往青州,曾被刘备举荐为茂才的青州刺史袁谭率领军队迎接刘备。刘备随袁谭到平原,派人告诉袁绍,袁绍离开邺城二百里来迎接刘备,停留了一个多月,刘备被打散的士卒也慢慢地集结于此。[16] 第143章 做和事佬 依附刘表 建安五年(200年)七月,汝南黄巾军首领刘辟等叛归袁绍。袁绍使刘备领兵与刘辟寇略许都以南,关羽得知后从曹操处亡归至刘备处助之。曹操派遣曹仁来攻击刘备,刘备战不利于是回到袁绍处,想要离开袁绍,以连结刘表为由,带兵复到汝南,联合黄巾余党龚都,众有数千人,曹操派遣蔡阳前来攻打,被刘备所杀。[17] 建安六年(201年),曹操亲自讨伐刘备,刘备往投刘表。刘表亲自到郊外迎接刘备,待以上宾之礼,遂屯于新野。荆州豪杰都前往归附刘备,引起刘表的猜疑,刘表暗里提防刘备。[18] 建安七年(202年),刘表命刘备带军北上,到叶县,与夏侯惇、于禁等相拒于博望坡。刘备以伪遁之计,设下伏兵,夏侯惇、于禁中计,一起追击刘备,最终,被刘备率军打败,恰逢李典率兵前来救援。刘备因为军力过少,于是不再继续追击夏侯惇、于禁。[19] 刘备在荆州数年,自觉老之将至而功业未建,遂有“髀肉之叹”。到了建安十二年(207年),刘备向刘表提出趁曹操进攻乌桓时偷袭许都的建议,刘表没有采纳。[20] 对抗曹操 隆中对 隆中对 建安十二年(207年),刘备前往隆中拜访诸葛亮,在三顾茅庐之后,诸葛亮向刘备献上了《隆中对》。 刘表病重时,准备把荆州托付于刘备,并对刘备说:“我儿不才,荆州诸将又相继凋零。我死之后,就由你来摄政荆州。”刘备回答道:“您的诸位儿子当然是贤明的,请您安心养病。”有的人劝刘备应该听从刘表所言,备曰:“刘表待我不薄,如果我取代他的儿子,人们必定会认为,我待刘表甚薄,所以,我不忍心这么做。”[21] 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亲率大军南下,而此时刘表病死,刘表次子刘琮代立,遣使者投降曹操,刘备屯兵于樊城,不知道曹操军的突然到来,到了宛城才知道状况,随即率军离开,路经襄阳时,诸葛亮建议刘备攻打刘琮,可占据荆州,但刘备因和刘琮同宗,不忍相夺。刘备于城外喊刘琮,刘琮因为害怕不敢出来,刘琮的部下以及很多荆州士人投靠刘备,到当阳时,竟有十余万众,辎重数千辆,日行十余里,刘备另派遣关羽乘船数百艘,让他和自己于江陵会合。有人劝说刘备:”现在应该迅速保住江陵,我们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有士兵太少,若曹操来了,我们怎么阻挡?“但刘备说:“想要成大事必须以人为本,现在这么多人背井离乡跟着我,我怎么忍心抛下他们!”[22] 大业初成 建安十三年(208年)十二月,刘备联合孙权,与周瑜、程普率领联军大败曹操于赤壁。刘备与吴军水陆并进,追到南郡,时又疾疫,北军多死。曹操引军北归,留下曹仁守南郡。[23] 建安十四年(209年),刘备与周瑜在南郡共攻曹仁,迫使曹仁龟缩在江陵城[24-25]。因江陵城坚固,一时难克,刘备又率众南征荆州南部四郡,武陵太守金旋、长沙太守韩玄、桂阳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皆降。庐江郡雷绪率领私人武装数万人前来归顺。刘琦病逝,部属们推举刘备为荆州牧,治所设在公安县。孙权将妹妹嫁给刘备以巩固双方关系。[26] 建安十五年(210年),周瑜在江陵附近的巴丘病逝,东吴西征入蜀的计划中止。[27]刘备趁机从孙权手中借得荆州江陵(南郡),于是据有荆州五郡。[28] 刘备 刘备 建安十六年(211年),刘璋听从张松建议,派法正邀请刘备入川襄助自己对付张鲁,法正、庞统在此时劝刘备图取益州。刘备遂留诸葛亮、关羽等守荆州,自将数万步卒入蜀,与刘璋会于涪城时。张松、法正、庞统皆劝刘备袭杀刘璋,刘备以初来到蜀地,人心尚未信服,不宜轻举妄动为由拒绝。刘璋上表推荐刘备代理大司马,兼领司隶校尉,配给刘备士兵,督白水军,令他攻击张鲁。刘备北至葭萌,驻军不前,厚树恩德以收众心。[29] 建安十七年(212年),张松事情败露被杀,刘备于是与刘璋反目。刘备依庞统提出的计谋,召白水军的杨怀到来并将其斩杀,吞并其部队。派黄忠、卓膺率军南下进攻刘璋,占领涪城。[30] 建安十八年(213年),刘璋派遣刘璝、泠苞、张任、邓贤、吴懿等在涪阻击刘备,都被刘备打败,吴懿投降。刘璋又派李严、费观统帅绵竹诸军阻击刘备,李严率众投降。刘备军力益强,分军平定各县。同时调诸葛亮、张飞、赵云等率军入蜀。张任、刘循退守雒城,刘备率军进攻,张任出击,被刘备军斩杀,刘循遂坚守不出,庞统率军攻打雒城时为流矢所中战死城下。[31] 建安十九年(214年),雒城被围近一年才被攻克,刘备乃与诸葛亮、张飞、赵云等共围成都。时刘备派建宁督邮李恢说降马超。马超来到成都,刘备命他率军屯城北,一时城中震怖。刘备于是派简雍劝降了刘璋,遂领益州牧,启用蜀中诸多人才。[32] 汉中之战 成都武侯祠刘备塑像 成都武侯祠刘备塑像 建安二十年(215年),孙权认为刘备已经占据益州,想要要回荆州,刘备回应说:“等得了凉州,就把荆州给你。”孙权忿怒,于是派遣吕蒙袭取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刘备于是率兵五万下公安,让关羽入益阳。同年,曹操定汉中,张鲁逃往巴西,刘备听说后一方面与孙权议和,平分荆州,另一方面派遣黄权去迎接张鲁,但张鲁已经投降曹操。曹操留夏侯渊、张合等镇守汉中,多次入侵巴西,刘备派遣张飞与张合战于瓦口,张合败归南郑,刘备回成都。[33] 建安二十三年(218年),刘备率兵进攻汉中,派遣吴兰、雷铜等夺取武都,被曹洪所杀。刘备率军占领阳平关,与夏侯渊、张合相拒。[34]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刘备放弃阳平关,南渡沔水,于定军山扎营,夏侯渊率军前来争取定军山,被黄忠所杀。而后曹操亲提大军来争汉中,刘备听说后说:“曹操虽来,无能为也,我必有汉川矣。” 第144章 孙权吐血 司马氏是高阳之子重黎的后裔,即夏官祝融。远古至商朝世代袭承夏官这一职位,到了周朝,夏官改称司马。周宣王时,先祖程伯休父平定徐方有功,恩赐司马为族姓。司马懿的十二世祖司马卬随项羽灭秦,受封殷王,建都河内。汉朝时成为河内郡,司马家族世代居住在此地[3]。 司马懿的高祖父司马钧为汉安帝时的征西将军,曾祖父司马量为豫章(今江西省南昌市)太守,祖父司马儁为颍川(今河南省禹州市)太守,父亲司马防为京兆尹。司马防育有八子,因字中都有一个“达”字,当时号称司马八达。[4]晋武帝司马炎诏书说:“本诸生家,传礼来久。”[5] 司马懿是司马防的次子,少年时期就胸怀谋略。东汉末年,司马懿生于乱世,“常慨然有忧天下心”。南阳太守杨俊素以知人善任着称,司马懿二十岁前,杨俊曾见过他,说他绝非寻常之子。尚书崔琰与司马懿的兄长司马朗交好,曾对司马朗说:“你弟弟聪明懂事,做事果断,英姿不凡,不是你所能比得上的。”[6] 司马懿少年时和胡昭关系很好,周生欲杀害司马懿。胡昭知道后立刻涉险寻找,在崤山渑池之间找到周生一行,请求他们放过司马懿,周生开始不肯,但胡昭哭泣的诚意最终还是感动了他,救下司马懿。[7] 征召入仕 建安六年(201年),郡中推荐司马懿为上计掾[yuàn](佐理州郡上计事务的官吏)。当时曹操正任司空,听说司马懿的名声后,派人征辟他到府中任职。司马懿见东汉政权已经被曹氏控制,不想屈节在曹操手下,便借口自己有风痹症,身体不能起居而不出仕曹氏。曹操不相信,派人夜间去刺探消息,司马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真染上风痹一般。[8] 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为丞相以后,使用强制手段征召司马懿为文学掾。曹操对使者说,他如果还和以前一样躺在床上不出仕,便将他逮捕。司马懿听说后非常畏惧,只得就职。曹操让他与太子往来游处,历任黄门侍郎、议郎、丞相东曹属、丞相主簿等职。[9]而据《魏略》则记载,司马懿好学,曹洪自以为才疏,想让司马懿去帮助他,司马懿耻于和曹洪来往,假装拄拐不去。曹洪记恨司马懿,去跟曹操打小报告,曹操征召司马懿,司马懿立刻扔了拐杖去见曹操为其效命。[10] 曹操逐渐察觉司马懿“有雄豪志”,又发现他有“狼顾之相”,心里很忌讳。因此对曹丕说,司马懿不是甘为臣下的人,必会干预我们的家族之事。但因曹丕和司马懿关系很好,总是维护他,而得以无事,于是,司马懿勤于职守,废寝忘食,遂使曹操安心。[11] 奇策善谋 建安二十年(215年),曹操征讨张鲁,司马懿随军。他对曹操说:“刘备用诡计俘虏刘璋,蜀中之人还未曾归附他就又兴兵争夺江陵,这正是破刘的大好时机。今若在汉中陈兵示威,益州(指蜀地)就会震动不安,再进兵威逼,蜀兵势必瓦解。趁这个机会,一定能大功告成。圣人不能违时,也不能失时。”但是曹操却说:“人苦于不知足,已经得到了陇右,还想得到蜀地,这是人心无足。”所以没有听从司马懿的计策。[12]既而司马懿跟从曹操南征孙权,大破孙权。大军回军之后,孙权遣使乞降,向曹操上表称臣,陈说天命,劝说曹操称帝。曹操说:“孙权小儿这是想要把我放在炉炭上啊!”司马懿对答说:“汉朝的国运将要终结,您十分天下而有其九,还臣服听命于汉。如今孙权称臣,是顺应天人之意。”[13] 司马懿画像 司马懿画像(7张)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司马懿升任太子中庶子,佐助魏太子曹丕。当时司马懿每次参与谋划,都有奇策,所以为曹丕所信任和重用,与陈群、吴质、朱铄[shuo]并称“四友”。司马懿转任军司马,建议屯田解决粮食问题,得到曹操的采纳。[14]他指出荆州刺史胡修粗暴,南乡太守傅方骄奢,都不应驻守边防,曹操未予重视。同年八月,汉水流域因为天降暴雨而发生了“汉水溢流,害民人”的自然灾害[15]。关羽趁机乘船进攻,擒于禁、斩庞德。胡、傅二人果然乘机降蜀。[16-17]因汉献帝在许昌,距樊城很近,曹操感到威胁,为避关羽锋芒,一度准备迁都黄河以北。司马懿和曹椽蒋济及时劝阻说:“于禁被大水所淹,不是战守上的失误,对于国家的大局并没有大损失,为此而迁都,即是向敌人示弱,又会使淮河、汉水一带人心不稳;刘备、孙权外亲内疏,如今关羽坐大,孙权必定不安,把这件事告知孙权,使他牵制关羽,则樊城之围自解。”曹操从其计,孙权果然派吕蒙袭取公安,关羽被其俘杀。[18] 之后曹操认为荆州遗民及在颍川屯田的军民逼近南方的敌对势力,想把他们迁走。司马懿认为:“荆楚之民大多轻脱,轻易移动怕是难以安定。如今关羽刚刚被击破,藏窜逃亡者也在观望时局。如今将那里的人迁徙,既伤当地人的心意,也令想要回来的人不敢复还。”曹操听了他的建议,没有移民。之前藏窜逃亡者果然都复出归化。[19] 延康元年(220年),曹操去世,朝野危惧,司马懿管理丧葬诸事,内外肃然,并奉曹操梓宫回到邺城。[20]同年,曹丕即魏王位,司马懿受封河津亭侯,转丞相长史。当时孙权正率军向西。朝臣们认为樊城、襄阳缺乏粮,不能抵御吴军,请召守将曹仁回驻宛城(今河南南阳宛城区)。司马懿则表示:“孙权刚刚打败关羽,正是他想和魏国结好的时候,一定不敢为患。襄阳是水陆交通要地,不能放弃。”曹丕没听其建议,命曹仁放火烧毁二城。后来孙权果然没来入侵。曹丕悔之不及。[21] 第145章 吕壹作梗 早年经历 诸葛瑾少时曾游览洛阳,又博览《诗经》、《尚书》、《左氏春秋》。生母去世得早,诸葛瑾在守孝期间一切合乎礼节,侍奉继母恭敬谨慎,甚得人望[1]。 建安五年(200年),诸葛瑾因中原战乱而避乱江东。孙权的姊婿曲阿弘咨遇见诸葛瑾,对其才华感到惊奇,向孙权推荐,与鲁肃等一起为宾待。 诸葛瑾与步骘、严畯关系亲密。建安六年(201年)三人一起游历吴中各地,逐渐声名显赫,齐名被称为当世的英杰俊才[2],诸葛瑾其后又担任过海盐县长。后为孙权长史,转中司马。[3] 功勋卓着 三国志11的诸葛瑾 三国志11的诸葛瑾 建安二十年(215年),孙权遣诸葛瑾使蜀通好刘备,与其弟诸葛亮在公馆见面,未谈私事。最后双方以分界结束。 诸葛瑾同孙权无论谈话、劝谏,从不急迫直言,只是稍微表示出自己的倾向,大略道出自己的意图,点到为止。如有与孙权心意不合时,他便放弃正在进行的内容而转向其他的话题,渐渐地再借其他事情从头开始,以对同类事情的看法求得孙权的赞同,于是孙权的思想也往往得到开通。吴郡太守朱治,是举荐孙权为孝廉的将领,孙权曾对他有怨望的地方,只因平时对他很敬重,难于亲自启齿责备他,故而心内忿怨无法排解。 诸葛瑾揣摩到其中的缘故,又不敢公开明白地说出口。于是自求用孙权的意思来自问,这样他就在孙权面前写信,广泛地阐明事物的常理,借题用自己的思想迂回地推测分析孙权的内心活动。写完后,他将信呈交孙权,孙权看后很高兴,笑着说:“我的疙瘩让你给解开了。颜渊之德,是要人更为亲爱,难道就是这个意思!”孙权又责备过校尉殷模,所定罪名令人难料。很多大臣为殷模求情,孙权更加愤怒,与求情人们反复论争,只有诸葛瑾默不作声。孙权说:“子瑜怎么不说话?”诸葛瑾离开座席说:“臣下与殷模等因遭受故土沦陷,生灵灭绝。离弃祖坟,携老带幼,披荆斩棘,前来归顺圣明的教化,在流亡贱人中,蒙主公生身养命之福,不能自我互相督责砥砺,以报答万分之一的恩德,致使殷模辜负圣上的恩惠,自我陷入罪恶之中。为臣认罪尚来不及,确实不敢说什么。”孙权听后很为伤感,于是说:“我特为您而赦免他。”[4]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跟从吕蒙讨关羽,封宣城侯,以绥南将军代吕蒙领南郡太守,驻守公安。[5] 直方敢谏 诸葛瑾画像 诸葛瑾画像 黄初二年(221年),刘备东伐吴,孙权求和,诸葛瑾给刘备写信道:“陛下老远来至白帝,恐怕是因为吴王侵取荆州,危害关羽,怨念颇深。不应该讲和,您这是小人物之心,不肯着眼于大处。我试着为陛下论其轻重和其大小。陛下若抑威损忿,可以马上决定下来,不用再咨询各位将领。陛下和关羽之亲密和诸汉先帝如何相比?荆州大小与海内各州又如何相比?这些仇恨,谁当先后?如果仔细思考,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黄初三年(222年),孙权受封吴王,封诸葛瑾左将军、督公安,假节,封宛陵侯。[6]同年曹真、夏侯尚等围朱然于江陵,诸葛瑾派兵救援,渡江时被夏侯尚火烧船只,水陆同时进攻所击退。潘璋未知前来救援,而魏兵日渡不绝,并说:“魏势始盛,江水又浅,未可与战。”便将所领,到魏上流五十里,伐苇数百万束,缚作大筏,欲顺流放火,烧败浮桥。作筏适毕,伺水长当下,夏侯尚、曹真等退走;虽无大功,也用保全师顺利入境为功。[7] 虞翻因为狂放直率而被流放,只有诸葛瑾多次替他说情。虞翻在给亲友的信中说:“诸葛瑾敦仁厚义,效法上天救活生灵,近来承蒙他仗义执言,为我保全名分,无奈我积怨过多犯罪过深,深为陛下所忌恨,虽有祁奚之类的人相救,而我却无羊舌氏那样的德行,解救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诸葛瑾仪表堂堂又温文大方,当时的人们都佩服他的高雅气质。孙权也对他甚为看重,每有大事就要征询他的意见。[8] 数攻襄阳 黄武五年(226年),孙权得知曹丕去世后,于八月出兵攻魏。命吴左将军诸葛瑾部兵分两路进攻襄阳,亲自率军进攻江夏郡(治安陆,今湖北云梦西南)。孙权一路为魏军所败,遂撤兵而走。而诸葛瑾则被司马懿击败,并斩杀吴将张霸,斩首千余级。十二月,升任骠骑将军。 黄龙元年(229年),孙权称帝,陆逊被拜为上大将军、右都护,诸葛瑾被拜为大将军、右都护。“两汉尊右卑左,久为定制”[17-18]。诸葛瑾领豫州牧。[9] 三国志12中的诸葛瑾 三国志12中的诸葛瑾 嘉禾五年(236年),大帝北征,派右都督陆逊与中司马诸葛瑾攻襄阳。陆逊派亲戚韩扁怀揣奏疏上报朝廷,返回途中,在途中遇到魏军,魏军抓获了韩扁。诸葛瑾听后,十分恐慌,写信给陆逊说:“大驾已还,敌人得到韩扁,将我们的虚实全部打听清楚了。而且河水快干了,最好是赶快离去。”陆逊接报后并未作答复,却催促人种葑豆(一种蔬菜),与众将领下棋射箭游戏,一如平常。诸葛瑾知道后说:“陆伯言足智多谋,他这样做一定自有考虑。”于是亲自来见陆逊。陆逊说:“魏军知道大驾已还,再不用为此筹谋,便专心对付我们。如今魏军已经守卫了要害之处,兵将已经出动,我们自己应当首先镇定自如以稳住部队,然后再巧施计谋,退出此地。如果今天就向魏军表明我们要走,魏军会以为我们害怕了,必然会来威逼我们,那就是必败之势了。”于是二人秘密定计,令诸葛瑾坐镇舟船,陆逊率领全部兵马向襄阳进发。魏军素来忌惮陆逊,见陆逊要攻襄阳,立即退回城中。诸葛瑾便引船而出,陆逊慢慢整顿好队伍,大张旗鼓地走上船。魏军不知究竟,反而不敢追击,于是陆逊全军安然退出。 第146章 据有南郡 袁术出身于东汉四世三公名门之家,家族为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是司空袁逢之嫡次子。由于袁术的庶兄袁绍是过继于其伯父袁成的养子,因此史书普称袁术为袁绍的堂弟,其实两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是袁绍母亲仅是个婢女,袁绍早年在家中的地位颇见低微。[3] 年轻时以有侠气出名,经常与公子哥们田猎游玩,后来有很大改变。他被举荐为孝廉,经多次调任做到河南尹、虎贲中郎将。[4] 汉灵帝驾崩后,大将军何进掌握朝政大权,袁术与袁绍得到了何进的拉拢。 中平六年(189年),十常侍杀害何进,袁术与吴匡合力进攻皇宫,宦官们手持武器负隅顽抗,袁术火烧南宫九龙门及东西宫,胁迫十常侍放弃皇宫出逃。[5] 讨伐董卓 董卓入洛阳后,欲废汉少帝刘辩,改立陈留王刘协为汉献帝,为拉拢袁术,乃表袁术为后将军,袁术不肯依附,惧祸逃往南阳。长沙太守孙坚杀死南阳太守张咨,引兵从袁术。南阳户口尚数十百万,但是他不修法度,以抄掠为资,奢姿无厌,百姓患之。袁术于和孙坚联手,上表行孙坚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史。孙坚领军出征,袁术在后方提供粮草补给。 袁术影视形象 袁术影视形象(21张) 孙坚率军击败董卓军的胡轸、吕布,斩杀了华雄,取得大捷。此时有人便向袁术进言:“孙坚倘若占据洛阳,发展势力,将难以制约。如果任其发展,岂不是除却一狼,又增一虎。”袁术担心孙坚会尾大不掉,便不运军粮给孙坚。孙坚便连夜赶回严辞切责袁术。袁术惭愧,立即给孙坚调发军粮。孙坚回到前线后乃率军攻入洛阳,分兵出函谷关。后来孙坚进攻董卓尚未返回豫州,袁绍以会稽的周昕为豫州刺史,想夺取孙坚的地盘,袁术引兵击退周昕。[6] 割据淮南 格局图 格局图 袁绍想立汉宗室刘虞为帝,派人通知袁术,希望得到袁术支持。但是袁术观汉室衰微,早已心怀异志,不愿意拥立成年的汉朝皇帝,于是托辞公义不赞同袁绍的提议,兄弟两人因此积怨翻脸。当时孙坚进攻董卓尚未返回,袁绍以周昕为豫州刺史,想夺取孙坚的地盘,袁术引兵击退周昕。此后袁术转而与公孙瓒以及陶谦结盟,与袁绍相互争霸。但是群雄大多依附袁绍,袁术大怒说:“这些竖子不跟随我,反而跟随我家的奴仆吗?”还写信给公孙瓒说袁绍不是袁氏子孙。袁绍于是联合刘表,想南北钳制袁术,袁术召回孙坚率军攻打刘表,不久后孙坚征讨刘表时战死。[7] 为了消灭袁绍的盟友曹操,袁术联同朝廷任命的兖州刺史金尚挥军攻击兖州。袁术屯军于封丘,之后又有黑山贼的余部以及匈奴于扶罗等助战,与曹操战于匡亭,但是大败。袁术退保雍丘,南回寿春,守将陈瑀不让其入城,袁术退守阴陵,集合军队攻击陈瑀,陈瑀逃回下邳。袁术又率领余部前往九江郡,杀死了扬州刺史陈温而自领扬州牧,又兼称徐州伯,封部将张勋、桥蕤为大将军。李傕等攻入长安后,想结交袁术,于是授左将军,假节,进封阳翟侯,[8]并派遣太傅马日磾到各地给受封的将军侯爵举行拜授仪式,袁术抢了马日磾所携的军中符节,然后把他关押起来不再放他回去。[9] 兴平元年(194年),袁术攻徐州,与刘备相持于盱眙、淮阴,双方互有胜败。后吕布趁机夺取徐州,袁术于是打败了刘备,占领了徐州广陵等地。以吴景为广陵太守。兴平二年(195年)春正月,曹操军临武平,袁术所置陈相袁嗣降。据《魏略》记载,曹操一次外出时遇袁术部曲追杀,幸得曹真(原名秦真)之父秦邵(字伯南),冒名顶替,袁术部曲误以为他就是曹操,遂杀之而去,使曹操躲过一劫。(在此之前,秦真被曹操认为义子,改名曹真。) 僭号天子 袁术一直认为袁姓出自于陈,陈是舜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10]又以为谶文云:“代汉者,当涂高也。”说的就是自己,故袁术获得玉玺后,常有称帝的野心和意图。 兴平二年(195年)冬天,董卓余部李傕和郭汜在弘农郡的曹阳涧一带追击汉献帝及公卿百官,保护汉献帝和文武百官的杨奉被凉州军打败,献帝只身逃到黄河北边去了。袁术以为时机已到,召集部属们开会说:“如今刘氏天下已经衰微,海内鼎沸,我们袁家四代都是朝中重臣,百姓们都愿归附于我。我想秉承天意,顺应民心,现在就登基称帝,不知诸君意下如何?”众人听了,谁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有主簿阎象发言道:“当年周人自其始祖后稷直到文王,积德累功,三分天下可说有他们的两分,可他们还是小心翼翼地做殷商王朝的臣子。明公您虽然累世高官厚禄,但恐怕还比不上姬氏家族那样昌盛;眼下汉室虽然衰微,似乎也不能与残暴无道的殷纣王相提并论!”袁术听了阎象这番话不吭声,心里却是非常恼怒。 时过不久,河内人张鮍为他卜卦,说他有做皇帝的命,他以此为理由,于建安二年(197年)在寿春称帝,建号仲氏,置公卿,祠南北郊。袁术称帝后,任命九江太守为淮南尹,广置公卿朝臣,还在城南城北筑起皇帝祭祀天帝所用的祭坛。生活上他奢侈荒淫,挥霍无度。后宫妻妾有数百人,皆穿罗绮丽装,精美的食品应有尽有,而他军中的士兵却处于饥寒交迫的状态。在他的腐败统治下,江淮一带民不聊生,许多地方断绝人烟,饥荒之中甚至出现人吃人的现象。 同时袁术称帝的行为,被天下诸侯所不齿,袁术等于成为了众矢之的,不久就接连遭到孙策、吕布、曹操三方的叛盟与打击。首先,孙策在江东脱离袁术而自立,逐走袁术任命的丹杨太守袁胤,并连带使得袁术的广陵太守吴景、将军孙贲在收到孙策的书信后,弃袁术投孙策(两人皆是孙策亲戚),使得袁术丧失广陵、江东等大片土地,势力为之一挫;其次,吕布大败袁术军,在淮北大肆抄掠;第三是,术率领部队进攻陈国,诱杀了陈王刘宠和陈国相骆俊。 第147章 缓图襄阳 曹操亲自征讨袁术,在蕲阳擒斩袁术大将桥蕤、李丰、梁纲、乐就,袁术再度奔逃到淮南。 袁术于建安二年(197年)冬季,碰上大旱灾与大饥荒,实力严重受损,江淮之间处处可见人吃人的惨剧。当时沛相舒邵(字仲应)劝袁术散粮救饥民,袁术听后大怒,将斩之。舒邵说:“我知道一定要死,所以这么做。我情愿以自己一人的性命,从灾难困苦中救出百姓。”袁术受感动,下马拉着他的手说:“仲应,您只想自己享有天下美名,而不愿意与我共同分享吗?”然而,此时袁术的衰败已经无法逆转。后来,其部曲陈兰、雷薄叛变,在掠夺粮草后,奔赴于灊山。[12-13] 建安四年(199年),走投无路的袁术,前往灊山投奔他以前部曲雷薄、陈兰,却为雷薄等拒绝,于是又将帝号归于袁绍,[13][14]写信给袁绍说:“天命离开汉室已经很久了,靠天下人扶持,政权出自私门。英雄豪杰争夺追逐,分割地盘。这同周朝末年的七国没有两样,只有强大的一方吞并他方。袁氏禀受天命应当统治天下,符命祥瑞粲然昭着。现在您拥有四个州,户口达百万人,论势力谁都不可能同您争强,论地位谁都不可能比您高。曹操虽然想扶助衰弱的朝廷,怎么能够将断掉的天命重新接上,将已经灭亡的朝廷重新振兴呢?我恭敬地将天命送给您,希望您使它振兴。”袁绍同意接纳袁术。 于是,袁术前往投奔袁绍长子、时任青州刺史的袁谭,[15]结果在路上被曹操派来的刘备、朱灵军截住去路。袁术不得过,又退往寿春。六月,退军至江亭。当时军中仅有麦屑三十斛,时六月盛暑,袁术欲得蜜浆解渴,又无蜜。叹息良久,乃大咤曰:“袁术怎么会到这个地步!”最后呕血斗余而死。[14][16] 袁术从弟袁胤畏曹操,不敢居寿春,率其部曲奉术柩及妻子依附袁术的故吏庐江太守刘勋。孙策破刘勋后,袁术的家眷被孙策所得。后来,袁术儿子袁耀,仕吴国郎中,袁术的女儿成为孙权的夫人,袁耀的女儿许配给孙权的儿子。 袁绍出身于东汉后期一个势倾天下的官宦世家“汝南袁氏”。从他的高祖父袁安起,袁氏四世之中有五人官拜三公。父亲袁逢,官拜司空。叔父袁隗,官拜司徒。伯父袁成,官拜左中郎将,早逝。袁绍庶出,过继于袁成一房。袁绍相貌英俊,气质威严,甚得袁逢、袁隗喜爱。凭借世资,年少为郎。袁绍二十岁出任濮阳县长,有清正能干的名声。[2]不久,因母亲病故服丧,接着又补服父丧,前后共六年。之后,袁绍拒绝朝廷辟召,隐居在洛阳。[3] 这时是东汉统治日趋黑暗的年代,宦官专政愈演愈烈,残酷迫害以官僚士大夫和太学生为代表的“党人”。袁绍自称隐居,表面上不妄通宾客,其实在暗中结交党人和侠义之士,如张邈、何颙、许攸等人。张邈是大名鼎鼎的党人,“八厨”之一。何颙也是党人,与党人领袖陈蕃、李膺(两人都是三俊之一)过从甚密。在党锢之祸中,常常一年中几次私入洛阳,与袁绍商量对策,帮助党人避难。而许攸同样是反对宦官斗争的积极参与者。袁绍的密友中,还有曹操,他们结成了一个以反宦官专政为目的的政治集团。袁绍的活动引起了宦官的注意,中常侍赵忠愤愤然地警告说:“袁本初抬高身价,不应朝廷辟召,专养亡命之徒,到底想干什么!”袁隗听到风声,斥责袁绍说:“你这是准备破灭我们袁家!”但袁绍依然不为所动。 中平元年(184年),黄巾起义爆发以后,东汉朝廷被迫取消党禁,大赦天下党人。袁绍这才应大将军何进的辟召。何进是汉灵帝刘宏皇后的异母兄,以外戚贵显,统领左右羽林军,对宦官专政不满。袁绍有意借何进之力除掉宦官,而何进因袁氏门第显赫,也很信任袁绍。[4]从此,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当时,宦官的势力仍然很大,中常侍赵忠、张让等并封侯爵。郎中张钧上书痛斥宦官专政之害,竟被捕杀狱中。 中平五年(188年),东汉朝廷另组西园新军,置八校尉。袁绍被任命为中军校尉,[4]曹操为典军校尉。但大权掌握在宦官、上军校尉蹇硕手中,连大将军何进要听调度指挥。 中平六年(189年)四月,汉灵帝病重,太子未立。在皇位继承问题上,宦官与外戚何进的矛盾激化了。汉灵帝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何皇后所生,名刘辩;另一个是王美人所生,名刘协。群臣请立太子,汉灵帝因刘辩轻佻浅薄,很不中意,但废嫡立庶,又担心群臣反对,所以举棋不定。蹇硕等宦官当然心领神会,最主要的是不愿意大权落入何进手中,因此借口韩遂作乱,提议请大将军领兵西上平叛。在这个关键时刻,何进洞悉宦官的诡计,以青徐黄巾复起为辞,奏请遣袁绍东进徐兖,待袁绍兵还,自己再西击韩遂。不几天,汉灵帝病死,蹇硕决定先诛何进,后立刘协,于是派人迎何进入宫计事,何进却集结军队于宫外,严阵以待,而称病不入。蹇硕迫于压力,不得不立刘辩为帝。 刘辩即位,何皇后以皇太后临朝称制,太傅袁隗与大将军何进辅政,同录尚书事。[5]这是外戚与官僚士大夫对宦官的一个胜利。这时,袁绍通过何进的宾客张津对何进说:“黄门、常侍这些宦官执掌大权已经天长日久,专干坏事,将军应该另择贤良,整顿国家,为天下除害。”何进甚以为是,于是任命袁绍为司隶校尉、何颙为北军中候、荀攸为黄门侍郎、郑泰为尚书。同时受到提拔的有二十多人,他们都成了何进的心腹。[6] 对此,蹇硕非常不安,再度谋划诛杀何进,但被人告发,何进下令捕杀蹇硕。鉴于宦官蠢蠢欲动,何进恐怕发生意外,称病不参预灵帝丧事。袁绍认为只有杀掉所有宦官,才能免除后患。他对何进说:“从前窦武准备诛杀内宠,而反受其害,原因是事机不密,言语漏泄。五营兵士都听命于宦官,窦武却信用他们,结果自取灭亡。 第148章 整军备战 夏侯渊是西汉太仆夏侯婴之后,他夫人为曹操之妻妹。曹操在家乡受某案件的牵连,夏侯渊代其承担。[4]后曹操又设法营救,才得以免祸。当时兖、豫大乱,夏侯渊因为饥乏,舍弃了幼子,而养活亡弟孤女。[5] 随军征讨 中平六年(189年)十二月,曹操在陈留起兵,夏侯渊以别部司马、骑都尉职追随曹操。 建安初年(196年),迁为陈留太守、后又迁颍川太守。 建安五年(200年)八月,曹操与袁绍战于官渡,以夏侯渊行督军校尉职。十月,袁绍败,夏侯渊督运兖州、豫州、徐州军粮,当时军中粮乏,夏侯渊及时运输补给,军势遂得以重振。[6] 同年,夏侯渊所养当时13、4岁的亡弟之女出城拾柴时为张飞所得,娶为妻。[7] 五出平叛 夏侯渊画像 夏侯渊画像[8] 建安六年(201年)九月,袁绍派刘备攻掠汝南,昌豨复叛为刘备,夏侯渊与张辽围昌豨于东海,数月后粮尽。诸将皆认为应当撤军,唯独张辽看出昌豨有动摇之心,认为可以说降昌豨,遂出使昌豨。昌豨果降,随张辽拜见曹操。[9] 建安十一年(206年)八月,昌豨又叛,曹操派遣于禁攻打,于禁无法攻克昌豨。遂又派夏侯渊与于禁同攻昌豨,攻落其十余座据点。昌豨因与于禁是昔日旧友,遂赴于禁营投降,于禁以“围而后降者不赦”,斩昌豨。夏侯渊回军后拜为典军校尉。[10]当时军中因夏侯渊用兵奇疾常出敌不意,有“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可行五百里,六日可赴千里”之语流传。[1] 建安十二年(207年)十月乙巳,济南、乐安黄巾军徐和、司马俱等部侵掠城池,斩杀官吏,如济南王赟等即身死,夏侯渊率泰山、齐、平原三郡兵剿之,大破,斩徐和,收复诸县,收其粮谷以补充军粮。[11] 建安十四年(209年),曹操以夏侯渊行领军职。十二月,曹操讨伐孙权后回谯,庐江雷绪率部曲数万口效忠刘备,曹操任命夏侯渊都督诸将剿灭雷绪。 建安十六年(211年),正月,太原商曜等据大陵叛,曹操以夏侯渊行征西护军职,督徐晃击之,攻落其二十余座据点,斩其帅商曜,屠大陵。三月,曹操命司隶校尉钟繇讨伐汉中张鲁,使夏侯渊等率兵出河东,与钟繇会合。八月,夏侯渊从曹操征讨马超、韩遂等部,双方战于渭南。[12]渭南之战,以曹军获胜而告终。 虎步关右 十月,夏侯渊督徐晃、朱灵等平隃糜、汧氐,与曹操会于安定,杨秋投降。[13-14]十二月,曹操自安定回军,留夏侯渊驻守长安。 建安十七年(212年)正月,曹操返回邺城。夏侯渊行护军将军职,督朱灵、路招等驻长安,击破聚众数千据五关道口作乱的南山贼刘雄(又作刘雄鸣),收降其部,刘雄逃奔汉中。 马超尽数兼并陇右之众,张鲁也遣大将杨昂相助马超,共集结万余人,围攻凉州刺史韦康于冀城,韦康坚守八个月,韦康遣别驾阎温向夏侯渊求救,为马超所获,阎温拒降,为马超所杀。夏侯渊援军未到,韦康已投降马超且为其所杀。当夏侯渊进兵至距冀城200余里时,马超领兵前来进攻,夏侯渊的军队交战不利。又恰逢汧氐杨千万复叛响应马超,军屯于兴国,夏侯渊遂撤军。[15] 七月,韩遂、马超等余部梁兴驻军蓝田、鄜、夏阳等地,寇略左冯翊一带。夏侯渊得郑浑领当地兵民相助,督张合、徐晃率兵围而剿之,破斩梁兴于鄜[16](《徐晃传》和《郑浑传》皆作鄜而非《夏侯渊传》所写的鄠,《通鉴》也写作鄜)、杀夏阳贼寇靳富等,救出夏阳长、邵陵令及其官吏,将靳富等掠取附近诸县的物资归还,共收降三千余户贼寇。[17]以此功被曹操封为博昌亭侯。[18] 建安十八年(213年)九月,杨阜、姜叙、赵衢、尹奉等谋讨马超,尽杀马超妻子,马超奔汉中投张鲁(杨阜传载此事乃出于建安十七年,以《资治通鉴》所载更详,故采十八年九月说)。[19-21] 建安十九年(214年)春,马超从张鲁处求兵,北取凉州,还围祁山。姜叙等急向夏侯渊求救,诸将认为应当听从曹操调度,而夏侯渊认为:往来反复四千里,路程遥远,等收到曹操指令,姜叙等必败,故此举不适合救急。商议结束后即刻出兵,先派张合率步骑兵五千人为先锋,抄近路由陈仓小道进兵,自己则督运粮草随后出发。当张合兵至渭水时,马超率氐、羌数千前来进攻。但双方未交锋马超不战而退,张合于后收整马超军遗留器械。最终,张合击破马超[16](《资治通鉴》也记载了马超是战败而走[22])。当夏侯渊率军赶到时,诸县都已经投降了张合。[23] 夏侯渊画像 夏侯渊画像 而此时韩遂也正驻于显亲,于是夏侯渊又转击韩遂,韩遂不敌败走,夏侯渊收其军粮后继续追击韩遂直至略阳。此地离韩遂军约二十余里,部将中有的倾向继续进攻韩遂,也有的认为应当转攻兴国氐,而夏侯渊本人则认为,韩遂的部队精锐,兴国的城堡坚固,就算勉强进攻也没法立即攻克,还不如进攻长离的诸多羌部老巢,盖因韩遂军中多长离羌兵,攻其必救,如此一来韩遂如放任羌兵自救则陷入独守之境,往救长离则必须出城与夏侯渊军野战,可一战而擒之。于是夏侯渊留下负责监查的部将守卫辎重,自己亲率精锐步骑突袭焚毁长离羌屯,斩首颇多。听闻消息的韩遂军中羌兵纷纷回援各自的部落,韩遂不得已,果然率军来救,而与夏侯渊对阵。诸部将眼看韩遂军力庞大,非常头痛,准备扎营挖堑做持久战。夏侯渊又鼓励大家说:“我军转战千里,如果当时就扎营挖沟,那么士卒们就会士气低落无法坚持作战,敌人虽然军力庞大,但很容易对付。”于是击鼓进兵,大破韩遂军,得到了其帅旗等一干物品。[24] 第149章 丞相之忧 十月,曹操又命夏侯渊率领张合、张既等讨伐在枹罕称王置官为乱三十余年的陇西人宋建,夏侯渊遂自兴国出兵,迅速进军并围攻枹罕,仅仅月余,就大破宋建,自宋建起如丞相等所置官员一概斩首。[16][26] 此外,夏侯渊又派张合等人率兵平定河关,渡河深入小湟中,河西诸羌部全部投降,自此,长期为祸的陇右被平定。回军时,以韩遂所聚羌、胡数万兵有威胁,夏侯渊遂命令那个因为与韩遂不合而投靠曹军的韩遂女婿阎行断后。[27]而夏侯渊因此大功,为曹操褒奖,称其一举剿灭为乱三十余年的宋建,如同老虎那样横行关右,所向无敌,引用孔子之言“吾与尔不如也”而自叹不如。[28] 建安二十年(215年)三月,曹操西征张鲁,夏侯渊率驻凉州诸将及羌、胡诸王与曹操会师休亭。而曹操每次会见羌、胡的首领,都命夏侯渊陪同出席以威慑诸羌、胡王。[29] 十一月,张鲁投降,汉中平定。曹操以夏侯渊行都护将军职,都督张合、徐晃等平巴郡,开始展开迁民事宜。[30] 十二月,曹操自南郑回,留夏侯渊守备汉中,立即拜夏侯渊为征西将军。[31] 建安二十一年(216年),夏侯渊被增封食邑三百户,加之前所封共八百户。之后,夏侯渊回军攻打武都、下辩等地的氐羌部落,收氐部谷梁十余万斛。[32] 战死定军 建安二十三年(218年),刘备进军至阳平关,夏侯渊率张合、徐晃等将与其相拒,以徐晃破陈式、张合驻广石,刘备攻而不克,双方相持至第二年。[33]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正月,刘备自阳平渡过沔水,驻于定军山,夏侯渊率军相争。刘备率精锐万余人,分十部夜袭张合,张合率亲卫奋战反击,刘备不能克,夏侯渊派张合守备东围鹿角,自率精锐守备南围鹿角,刘备于是全力猛攻张合,张合不敌,夏侯渊遂分军一半往救张合,于是刘备又在走马谷采用烧围角之策,夏侯渊带领着400精兵前去救火、修补鹿角,刘备派遣讨虏将军黄忠居高临下突袭渊军,夏侯渊遂战死。谥曰愍侯。[34]夏侯渊的战死导致了夏侯渊军队“军中扰扰”[35]。黄忠军队在“一战斩渊”之后,立即从南围鹿角攻向夏侯渊大营,“渊军大败”[36]。渊军溃散之后,夏侯渊的司马郭淮收敛散卒,并推举张合为军中之主,魏军诸将都愿接受张合的调遣。[35] 正始四年(243年)七月,曹芳诏祀夏侯渊等已故旧臣于太祖曹操宗庙。[37-38] 人物评价编辑播报 东汉末年,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虽然被镇压下去了,但它却沉重地打击了汉朝地主阶级的统治,使早已腐朽不堪的东汉政权分崩离析,名存实亡。在镇压黄巾起义的过程中,各地州郡大吏独揽军政大权,地主豪强也纷纷组织“部曲”(私人武装),占据地盘,形成大大小小的割据势力,转入争权夺利、互相兼并的长期战争,造成中原地区“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凄惨景象。当时的割据势力:主要有河北的袁绍、河内的张杨、兖豫的曹操、徐州的吕布、扬州的袁术、江东的孙策、荆州的刘表、幽州的公孙瓒、南阳的张绣等,形成群雄并起的局面。在这些割据势力的连年征战中,袁绍、曹操两大集团逐步壮大起来。[1] 建安元年(196年),曹操迎汉献帝,迁都许县,自始挟天子以令诸侯(“奉天子而征四方”),威势大增。他先后击败吕布、袁术,占据了兖州、徐州以及部分豫州、司隶。 建安四年(199年),袁绍最终战胜公孙瓒,据幽州、冀州、青州、并州,尽有河北之地,意欲南向以争天下。这样,华北最重要的两个政治军事集团,决战势所难免。起初形势袁强曹弱。袁绍已无后顾之忧,地广人众,可动员的兵力在十万以上,[2]特别是袁绍的统治核心——冀州。在汉末三国时期,“冀州户口最多,田多垦辟,又有桑枣之饶”[3],“冀州民人殷盛,兵粮优足”[4]。 曹操则是处于四战之地,除了北方的袁绍,关中诸将尚在观望,南边刘表、张绣不肯降服,东南孙策蠢蠢欲动,暂时依附的刘备也是貌合神离。尽管如此,当时的一些有识之士,包括曹操的谋士荀彧、郭嘉,还在张绣麾下的贾诩,以及凉州从事杨阜,在综合分析了曹、袁的优劣后,认为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决,他们都看好曹操,认为局势会向着有利于曹的方向变化。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十月,河内郡太守张杨欲出军救援吕布时却为部下杨丑所杀,曹操解除进攻徐州吕布的后顾之忧,十一月,吕布被曹操消灭;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张杨旧部眭固杀杨丑,欲北投袁绍,曹操派史涣、曹仁击破眭固,取得河内郡,把势力范围扩张到黄河以北[5],六月,袁术病死。 战争部署编辑播报 官渡之战曹军的战略部署 官渡之战曹军的战略部署[6] 建安四年(199年)六月,袁绍挑选精兵十万,战马万匹,企图南下进攻许都,官渡之战拉开了序幕。袁曹两家的决战,一触即发。 袁绍麾下的监军沮授、别驾田丰劝谏道:“近来讨伐公孙瓒,出兵长达一年,百姓疲惫穷困,仓库没有积余,赋税劳役正多,这是国家使人深为担忧的事情。最好先派使者向天子进献俘虏和战利品,致力于农耕,使人马得到休息。若是不能通达天子,就上奏说曹操阻隔我通达天子的路径,而后进兵驻守黎阳,逐步经营黄河南面,多造船只,整修器械,分派精良骑兵,抄掠对方的边境地区,使其不得安宁,而我得到安逸。这样就可安坐而定天下。”治中别驾审配、谋臣郭图说:“兵书上的方法,比敌人多十倍就将其包围,比敌人多五倍就进攻敌人,力量相当就可以交战。眼下凭藉明公的神明威武,会合河朔地区强大的军队,用来讨伐曹操,其势易如反掌。现在不及时攻取,将来就难对付了。” 第150章 汉中险地 刘协的母亲王美人,名王荣(后来追谥为“灵怀皇后”),是前五官中郎将王苞的孙女、王章之女,出身于名门世家,举止文雅,再加上容貌姣好,身材匀称,深得汉灵帝刘宏的宠爱。当时主宰灵帝后宫的是何皇后,出身于屠夫之家,靠贿赂宦官被选入宫并当了皇后,对王美人非常嫉妒。因此当王美人怀着刘协时,怕招惹何皇后更深的嫉妒,就没有告诉灵帝,而是偷偷地堕胎。但服堕胎药没有奏效,孩子还是生了下来。何皇后果然妒性大发,怕王美人有了儿子会进一步威胁到她的地位,指使人将毒药偷偷地放在王美人产后服用的汤药里,王美人饮后当即身亡。灵帝闻讯,亲往后宫验视,见王美人四肢青黑,知是中毒而亡,急令追查凶手,很快查出是何皇后所为。灵帝不禁勃然大怒,意欲立即将何皇后废黜。何皇后事先已用巨金买通受灵帝信任的宦官曹节等人,宦官们一齐跪下,为何皇后求情,灵帝居然赦免了何皇后。刘协这时尚未足月,灵帝担心将这个儿子留在后宫再遭到暗害,于是将他抱到永乐宫,请董太后抚养,因为觉得这个儿子很像自己,取名为“协”。[1]自此,刘协就依董氏为外家,被称为“董侯”。[29] 汉灵帝晚年,面临着选择太子问题。何皇后生有皇子刘辩,从小寄养在民间一位姓史的道人家里。刘辩比刘协年长,而且是皇后所生,论理太子位置非其莫属。但是刘辩举止轻浮,没有国君应有的威严气质。刘协自小在永乐宫长大,由董太后悉心抚养,举止端庄,深得灵帝喜爱。再加上其母王美人死于非命,灵帝难免有隐恻之心,因此,他心下倾向于立刘协为太子。然而,这又有违于立嗣以嫡长子为先的皇室传统,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3] 受封为王 中平六年(189年),汉灵帝病重,遗诏将刘协托付给宦官上军校尉蹇硕。四月,汉灵帝去世,大将军何进拥立刘辩为帝,是为汉少帝。何皇后改称为何太后,临朝处理政务,但国家大权实际上已为何进掌握。刘协封为渤海王,后改封陈留王。[4] 宦官之乱 汉献帝刘协 汉献帝刘协 灵帝死后,内宫宦官和朝中重臣展开了争权夺利的斗争。先是何进捕杀蹇硕,接着是宦官张让、段珪等杀死何进,司隶校尉袁绍、虎贲中郎将袁术和何进的部将带兵反攻,一下子又杀宦官两千人。张让、段珪等无力还击,劫持刘协和少帝刘辩逃出宫外,正仓皇间,迎面遇上董卓率领的三千陇西铁骑奔腾而来。小皇帝刘辩见到这样的情形,吓得浑身哆哆嗦嗦,双腿战栗,口不能言。小皇帝刘辨手下的内侍太监和一众文官也都没人敢出口大气,只怕稍有闪失,便惹来杀身之祸。尚书卢植率军追到后,杀死张让、段珪,又把少帝和刘协迎回宫内。 董卓自认为和收养刘协的董太后同族,加上刘协本身比刘辩有才能,于是从这时起,董卓就想废少帝,另立刘协为皇帝。回到京城后,董卓的军队完全控制了局势。于是董卓逼着少帝策免司空刘弘,自己身居其位。接着,董卓以司空的身份召集百官开会,议改立陈留王刘协为皇帝。百官大惊失色,慑于董卓的淫威,谁也不敢表示反对。第二天,董卓宣布废除汉少帝刘辩,立陈留王刘协为帝,是为献帝,时年9岁。从此,刘协开始了他作为傀儡皇帝的漫长生涯。[3] 傀儡皇帝 刘协登基后,董卓自封为丞相,后又加封为太师,完全控制了中央政权。董卓的军队在洛阳劫掠财物,奸女,无恶不作,后并把洛阳城烧成一片废墟。 三国志12的汉献帝 三国志12的汉献帝 初平元年(190年)春天,各地的州郡牧守以讨伐董卓的名义纷纷起兵。由于起兵的州郡都在关东,所以史称“关东联军”。许多地方豪强响应了这次起兵,带着自己的私兵万里相赴,自此正式拉开了东汉末年军阀混战的序幕。关东军共推渤海太守袁绍为盟主,从北、东、西三面来包围洛阳。董卓因受关东军的威胁,挟持刘协由洛阳迁都长安。这时,王允任司徒,主持具体政务。他表面上依附董卓,暗中心向汉室,身边聚集了一批朝中官员。 初平二年(191年),关东诸侯为了争夺政治上的领导权,以袁绍、韩馥为首,倡议立幽州牧刘虞为帝。但这个建议遭到袁术、曹操的反对,最后作罢。刘虞的儿子刘和在长安朝廷担任侍中,刘协想凭借关东军的力量还都洛阳,以摆脱董卓的控制,就派刘和潜出武关求援。但这时关东州郡牧守正热衷于互相兼并以壮大自己的力量,扩张地盘,无意西讨董卓。长安方面就转而依靠内部的力量来推翻董卓。 初平三年(192年),司徒王允与司隶校尉黄琬、仆射士孙瑞、中郎将吕布密谋刺杀董卓。吕布本为董卓的亲信,两人曾结过义父子关系。董卓性格暴烈,有一次吕布为一桩小事违背了董卓的意图,董卓拔出手戟就向吕布投去。吕布慌忙躲开,事后又向董卓俯身请罪,才算作罢。由此二人有了隔阂。四月,汉献帝患病初愈,在未央殿大会朝中百官。董卓身穿朝服,乘车入朝。从军营到皇宫的道路两侧警卫密布,左侧是步兵,右侧是骑兵,戒备森严,由吕布等在前后侍卫。王允命士孙瑞自己书写诏书交给吕布。吕布让同郡人、骑都尉李肃与勇士秦谊、陈卫等十余人冒充卫士,身穿卫士的服装,埋伏在北掖门等待董卓。董卓一进门,李肃举戟刺去,董卓内穿铁甲,未能刺入,只伤了他的手臂,跌到车下。董卓回头喊吕布,但被吕布铁矛刺死。董卓被刺死后,王允录尚书事,吕布晋升为奋威将军,二人共同主持朝政。王允得手后,骄傲自满,加上气量狭小,未能维持住关中的局势。不到一个月,董卓部将李傕、郭汜等人击败吕布,占领长安,杀死王允,控制了东汉政权。李傕升为车骑将军、开府、领司隶校尉、假节、池阳侯,后李傕又升为大司马,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被封为镇东将军、平阳侯,外出屯驻在弘农。 第151章 郭淮之计 兴平元年(194年),三辅大旱,谷价腾贵,一斛谷值钱50万,长安城中甚至发生了人吃人的事件。刘协命令侍御史侯汶出太仓米豆煮粥救济百姓,但因为粮食不够仍然有很多人饿死。刘协怀疑侯汶没有如实用全部粮食赈济灾民,而是趁机侵占公粮,于是派人取米、豆各五升在自己面前熬成粥,最后可以煮出两盆,证实是侯汶作弊,于是责打侯汶五十廷杖。之后,长安城中饥民得到了救济。 兴平二年(195年),李傕杀樊稠,与郭汜在长安城中各自拥兵相攻。刘协派尚书、侍中去为李、郭二人和解,二人不从。为了争得政治上的主动权,郭汜阴谋将刘协劫持到自己的军营,不料未等郭汜下手,消息已经走漏,李傕抢在前面,派兵将刘协、皇后、宫人及大臣们劫去。李傕、郭汜相攻数月,死者万数,长安城几乎变成一片废墟。不久,刘协在原李傕部将杨奉、牛辅部曲董承等的护卫下,摆脱了李、郭的控制,逃往弘农,进驻安邑,又辗转东行。[3] 迁都许昌 建安元年(196年)秋,刘协在杨奉、韩暹的护送下回到洛阳。时任兖州牧曹操在荀彧的劝告下派兵迎接刘协,不久又在董承的密召下亲自带兵去洛阳,刘协拜曹操为司隶校尉、录尚书事,并随曹操迁都许县(今河南许昌),升曹操为司空,行车骑将军事。[5][28] 当时中原地区袁绍和曹操两大军阀正进行着频繁的政治和军事斗争。孙策占据了江东,刘表占据了荆州,刘璋割据益州,韩遂、马腾占有凉州,公孙度盘踞辽东。刘协东还,无疑是一面可利用的旗帜。曹操抢先率军进驻洛阳,取得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地位。迁都许县后,刘协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只能“守位”,汉廷百官也只是“备员而已”。[26-27]后来曹操于建安十三年(208年)升丞相[24],建安十八年(213年)封魏公,加九锡。[30]曹操虽然利用刘协来试图实现他统一中国的目的,却不敢直接取代他而自立为皇帝。[5][6] 不甘傀儡 建安五年(200年),刘协不满曹操大权独揽,不甘心作为傀儡,乃暗下衣带诏,令董贵人的父亲车骑将军董承设法诛杀曹操。董承遂与左将军刘备、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王子服等一起密谋,结果事情败露,董承等人都被曹操诛杀,怀孕的董贵人也被绞杀。伏皇后畏惧曹操,于是写信给她的父亲伏完,尽数曹操残暴不仁之事,希望伏完能够效仿董承,铲除权臣,但伏完始终未敢行动。后来有议郎赵彦曾为刘协陈述时局对策,曹操听说后将赵彦杀死。其后曹操觐见刘协,刘协愤怒地说:“君若能相辅,则厚;不尔,幸垂恩相舍!”按照汉朝制度,曹操这种“三公”带兵觐见皇帝是有虎贲持刀挟行的,所以曹操听到刘协这番可能含有杀机的话之后大惊失色,请求马上离开,离开后顾视左右,汗流浃背,此后不再觐见刘协。[22] 建安十九年(214年),伏皇后要求其父伏完诛杀曹操的密谋败露,曹操要挟刘协废黜伏皇后,并代刘协写好了废黜伏皇后的诏书。接着,派御史大夫郗虑拿着诏书,同尚书令华歆一起带兵包围皇宫搜捕皇后。伏皇后藏到宫中的夹墙里,被华歆拖出。伏皇后披头散发赤脚走出,向刘协哭诉求救,刘协无奈地说:“朕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什么时候结束!”回过头来对郗虑说:“郗公!天下有这道理吗?”伏皇后被幽禁而死,刘协与她所生的两位皇子亦以毒酒毒杀,伏氏宗族百余人被处死。[22] 建安二十年(215年),曹操威逼刘协立其女曹节为皇后。建安二十一年(216年),晋升魏公曹操为王。[3][25] 禅位去世 汉献帝刘协 汉献帝刘协 建安二十五年(220年),魏王曹操去世,世子曹丕继位。其时,虽然有孙权、刘备试图北上中原,但基本不成气候,中原腹地的和平已成定局。除旧布新,建立新朝,已经是人心所向。各种力量都在推动曹丕采取行动。那些曹氏部属也在设想着如何弹冠相庆,如何分新朝一杯羹。于是便有小臣去逼去劝汉献帝刘协效唐虞旧例,把帝位禅让给魏王。 延康元年(220年)12月10日,曹丕逼迫刘协禅让帝位给他,刘协告祭祖庙,使张音奏玺绶诏册,禅位于曹丕。曹丕在繁阳亭登上受禅坛,接受玉玺,即皇帝位。随即进入许都,改延康元年为黄初元年,国号为魏,追尊曹操为武皇帝,庙号太祖,封刘协为山阳公,允许他在其封地奉汉正朔和服色,建汉宗庙以奉汉祀。曹丕还同时给刘协留了句客气话:“天下的好东西,我跟你可以一起享受。” 由于当时盛传刘协被杀,所以刘备便以汉室宗亲的身份即皇帝位,建立汉(史称“蜀汉”,刘备便是汉昭烈帝),追谥刘协为“孝愍皇帝”。 魏明帝青龙二年(234年)三月庚寅(4月21日),刘协寿终正寝,魏明帝曹叡率群臣亲自哭祭。八月壬申,以汉天子礼仪葬于禅陵。谥号为孝献皇帝。下葬时魏明帝“制锡衰弁绖,哭之恸”,并立刘协的嫡孙桂氏乡侯刘康为山阳公。 汉献帝刘协被贬为山阳公,居住在山阳城(今焦作)。他倍感世态炎凉,人生如梦,超凡脱俗,大彻大悟,遂抛弃帝王之尊,甘心与民同忧,躬耕菜圃,济世悬壶,虽当过窝囊皇帝,却变为称职“郎中”,身融入田园山水,心远离深宫重楼,涉足农桑,访贫问苦,深受百姓爱戴,民众敬之如父母,由此流传下了很多传奇故事。焦作一带的民众为了纪念他,形成了许多有趣的民俗,一直流传至今。 称父亲为“大”,称母亲为“美” 汉献帝被贬为山阳公后,山阳(今焦作)的老百姓改称皇上刘协为“大人”,改称皇后曹节为“美人”,尊他俩为父母,简呼其为“大”、“美”。久而久之,民间通呼,尊父亲为“大”(发第三声dǎ),尊母亲为“美”(发第四声èi),尊为“美美”(éi èi)。直至当代,焦作农村五十岁以上的儿女称呼父母为“大”和“美”的,仍比比皆是。 第151章 兵出五丈原 兴平元年(194年),三辅大旱,谷价腾贵,一斛谷值钱50万,长安城中甚至发生了人吃人的事件。刘协命令侍御史侯汶出太仓米豆煮粥救济百姓,但因为粮食不够仍然有很多人饿死。刘协怀疑侯汶没有如实用全部粮食赈济灾民,而是趁机侵占公粮,于是派人取米、豆各五升在自己面前熬成粥,最后可以煮出两盆,证实是侯汶作弊,于是责打侯汶五十廷杖。之后,长安城中饥民得到了救济。 兴平二年(195年),李傕杀樊稠,与郭汜在长安城中各自拥兵相攻。刘协派尚书、侍中去为李、郭二人和解,二人不从。为了争得政治上的主动权,郭汜阴谋将刘协劫持到自己的军营,不料未等郭汜下手,消息已经走漏,李傕抢在前面,派兵将刘协、皇后、宫人及大臣们劫去。李傕、郭汜相攻数月,死者万数,长安城几乎变成一片废墟。不久,刘协在原李傕部将杨奉、牛辅部曲董承等的护卫下,摆脱了李、郭的控制,逃往弘农,进驻安邑,又辗转东行。[3] 迁都许昌 建安元年(196年)秋,刘协在杨奉、韩暹的护送下回到洛阳。时任兖州牧曹操在荀彧的劝告下派兵迎接刘协,不久又在董承的密召下亲自带兵去洛阳,刘协拜曹操为司隶校尉、录尚书事,并随曹操迁都许县(今河南许昌),升曹操为司空,行车骑将军事。[5][28] 当时中原地区袁绍和曹操两大军阀正进行着频繁的政治和军事斗争。孙策占据了江东,刘表占据了荆州,刘璋割据益州,韩遂、马腾占有凉州,公孙度盘踞辽东。刘协东还,无疑是一面可利用的旗帜。曹操抢先率军进驻洛阳,取得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地位。迁都许县后,刘协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只能“守位”,汉廷百官也只是“备员而已”。[26-27]后来曹操于建安十三年(208年)升丞相[24],建安十八年(213年)封魏公,加九锡。[30]曹操虽然利用刘协来试图实现他统一中国的目的,却不敢直接取代他而自立为皇帝。[5][6] 不甘傀儡 建安五年(200年),刘协不满曹操大权独揽,不甘心作为傀儡,乃暗下衣带诏,令董贵人的父亲车骑将军董承设法诛杀曹操。董承遂与左将军刘备、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王子服等一起密谋,结果事情败露,董承等人都被曹操诛杀,怀孕的董贵人也被绞杀。伏皇后畏惧曹操,于是写信给她的父亲伏完,尽数曹操残暴不仁之事,希望伏完能够效仿董承,铲除权臣,但伏完始终未敢行动。后来有议郎赵彦曾为刘协陈述时局对策,曹操听说后将赵彦杀死。其后曹操觐见刘协,刘协愤怒地说:“君若能相辅,则厚;不尔,幸垂恩相舍!”按照汉朝制度,曹操这种“三公”带兵觐见皇帝是有虎贲持刀挟行的,所以曹操听到刘协这番可能含有杀机的话之后大惊失色,请求马上离开,离开后顾视左右,汗流浃背,此后不再觐见刘协。[22] 建安十九年(214年),伏皇后要求其父伏完诛杀曹操的密谋败露,曹操要挟刘协废黜伏皇后,并代刘协写好了废黜伏皇后的诏书。接着,派御史大夫郗虑拿着诏书,同尚书令华歆一起带兵包围皇宫搜捕皇后。伏皇后藏到宫中的夹墙里,被华歆拖出。伏皇后披头散发赤脚走出,向刘协哭诉求救,刘协无奈地说:“朕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什么时候结束!”回过头来对郗虑说:“郗公!天下有这道理吗?”伏皇后被幽禁而死,刘协与她所生的两位皇子亦以毒酒毒杀,伏氏宗族百余人被处死。[22] 建安二十年(215年),曹操威逼刘协立其女曹节为皇后。建安二十一年(216年),晋升魏公曹操为王。[3][25] 禅位去世 汉献帝刘协 汉献帝刘协 建安二十五年(220年),魏王曹操去世,世子曹丕继位。其时,虽然有孙权、刘备试图北上中原,但基本不成气候,中原腹地的和平已成定局。除旧布新,建立新朝,已经是人心所向。各种力量都在推动曹丕采取行动。那些曹氏部属也在设想着如何弹冠相庆,如何分新朝一杯羹。于是便有小臣去逼去劝汉献帝刘协效唐虞旧例,把帝位禅让给魏王。 延康元年(220年)12月10日,曹丕逼迫刘协禅让帝位给他,刘协告祭祖庙,使张音奏玺绶诏册,禅位于曹丕。曹丕在繁阳亭登上受禅坛,接受玉玺,即皇帝位。随即进入许都,改延康元年为黄初元年,国号为魏,追尊曹操为武皇帝,庙号太祖,封刘协为山阳公,允许他在其封地奉汉正朔和服色,建汉宗庙以奉汉祀。曹丕还同时给刘协留了句客气话:“天下的好东西,我跟你可以一起享受。” 由于当时盛传刘协被杀,所以刘备便以汉室宗亲的身份即皇帝位,建立汉(史称“蜀汉”,刘备便是汉昭烈帝),追谥刘协为“孝愍皇帝”。 魏明帝青龙二年(234年)三月庚寅(4月21日),刘协寿终正寝,魏明帝曹叡率群臣亲自哭祭。八月壬申,以汉天子礼仪葬于禅陵。谥号为孝献皇帝。下葬时魏明帝“制锡衰弁绖,哭之恸”,并立刘协的嫡孙桂氏乡侯刘康为山阳公。 汉献帝刘协被贬为山阳公,居住在山阳城(今焦作)。他倍感世态炎凉,人生如梦,超凡脱俗,大彻大悟,遂抛弃帝王之尊,甘心与民同忧,躬耕菜圃,济世悬壶,虽当过窝囊皇帝,却变为称职“郎中”,身融入田园山水,心远离深宫重楼,涉足农桑,访贫问苦,深受百姓爱戴,民众敬之如父母,由此流传下了很多传奇故事。焦作一带的民众为了纪念他,形成了许多有趣的民俗,一直流传至今。 称父亲为“大”,称母亲为“美” 汉献帝被贬为山阳公后,山阳(今焦作)的老百姓改称皇上刘协为“大人”,改称皇后曹节为“美人”,尊他俩为父母,简呼其为“大”、“美”。久而久之,民间通呼,尊父亲为“大”(发第三声dǎ),尊母亲为“美”(发第四声èi),尊为“美美”(éi èi)。直至当代,焦作农村五十岁以上的儿女称呼父母为“大”和“美”的,仍比比皆是。 第152章 阵前露峥嵘 汉灵帝中平四年(187年)冬,曹丕生于谯县(今安徽省亳州市)。传闻曹丕出生之时,天上的出现青色的云彩而且形状如车盖,终日环绕其上,望见祥云的人都以为曹丕将来非人臣之命。[6]他自幼天资聪颖,后天良好的教育成长环境,给予了他深厚的文学素养。年少成长的阶段,广学博览,在曹操严厉督导之下,少年时代就通读诗、论,长大一些就学习五经四部、史汉、诸子百家之言,[7]为日后的文学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初平三年(192年),曹操认为时下兵荒马乱,教曹丕学射箭,六岁时,曹丕学会了射箭。八岁时,曹丕学会了骑马。[8]从十岁起,曹丕随父亲征战南北,长时间的军旅生活锻炼了强健的体魄,而且还丰富了他的见闻,为其诗篇创作积淀了大量的素材。随着他年龄与阅历的不断成长,艰苦生活环境带来的精神冲击,逐渐形成了他特有的沉郁性格气质。[9]建安二年(197年),曹丕随曹操南征张绣,张绣先降后反。曹操长子曹昂和侄儿曹安民遇害,年仅十岁的曹丕乘马逃脱。[10] 建安十三年(208年),曹丕被司徒赵温举荐,曹操认为赵温举荐他的儿子,并不是因为他真实的才能,派遣光禄勋郗虑持节奉策免赵温官职。建安十六年(211年),曹丕任五官中郎将、副丞相。 建安十七年(212年),曹操南征孙权军驻扎在曲蠡(今河南省临颍县繁城镇),尚书令荀彧去劳军,曾与曹丕有过对射箭技术的探讨。建安十八年(213年),曹操带着曹丕等人回到亳州老家上坟、祭祖。事毕,曹丕等乘马游观,经过东园,循着涡河,穿过高林,驻马书鞭,写下《临涡赋》。 立嗣之争 在曹操二十五个子嗣之中,先后出现于曹操视野里的储嗣候选人有四位:曹昂、曹冲、曹丕、曹植。最能当得太子者人选至少有二位,刘夫人所生长子曹昂和环夫人所生曹冲。曹丕是曹操的次子,曹昂死后,曹操还曾打算传位其庶弟曹冲。曹冲是个神童,五六岁时智力已经“有若成人”。且天性仁厚爱人,常常为不慎犯了过失的设法解免,“赖以济宥者,前后数十”。为此,曹冲深得曹操的宠爱,但曹冲十三岁患病夭折。在他死后,曹操曾对曹丕说:“曹冲之死是我的不幸,但却是你的大幸。”曹丕后来也常对人说:“如若曹冲仍然健在,将没有我的太子之位。”曹冲死后,有实质意义竞争储嗣候选人的只有曹丕、曹植二人了。不久,曹丕同母弟曹植以风流文采而展露头角,深受曹操喜爱。于是就发生了曹丕、曹植兄弟间的立嗣之争[11]。 曹丕父子三人雕像 曹丕父子三人雕像 曹操长期在立嗣上狐疑不决,难免会影响下属。时间一长,下属间渐渐形成了拥护曹丕和拥护曹植的两个集团。拥护曹丕的有贾诩、崔琰、司马懿、陈群、桓阶、邢颐、吴质等人,拥护曹植的有丁仪、丁廙、杨修、孔桂、杨俊、贾逵、邯郸淳等人。他们各自结为党羽,设计谋、造舆论,尔虞我诈,互相倾轧。拥护曹植的杨修出身东汉名门“弘农杨氏”,是个智谋过人的奇士,又身为曹操的主簿,消息特别灵通,对曹植十分有利,在他出谋画策之下,曹植在这场争夺战中渐占优势,有几次机会能当上太子。[11]但因为曹植行为任性,平时不注意节制自己,而且还醉酒擅闯司马门,终为曹操所不悦。 建安二十二年(217年),曹丕运用各种计谋,在司马懿、吴质等大臣帮助下,在继承权的争夺中战胜了曹植,被立为魏王世子。建安二十四年(219年),曹丕作为储君驻守邺城(今河北省临漳县),魏讽密谋攻邺,与之同谋的陈祎自首,曹丕率众平定变乱,诛杀魏讽。[12]曹丕作魏太子时期,积极组织文学团体并参与鼓励文学创作,使得同类唱合诗赋作品由此而兴,成为建安文学发展独有之气象。 篡汉为帝 延康元年(220年)正月,曹操逝世于洛阳,曹丕从邺城至洛阳继位丞相、魏王,改建安二十五年为延康元年。初登高位手掌大权的曹丕,面对突而其来的权力交接,心理上不免有些激动和志满意得。面对从乃父手中接管下来的国家,深感完成乃父复兴国力和实现统一之遗志,将是他人生今后任重而道远的责任。 曹丕从东汉末年,纲纪紊乱的历史中吸取教训,迅速将权力集中在手,稳定政权局势。他深知只有加强巩固自己的集权,才能巩固自己的权利宝座的重要性。他一开始就从内部权利制衡中着手,迅速做出反应。他笼络和扶植自己的政治势力,重新分配在权利蛋糕上的占有份额,同时打击排除异己势力。二月,任命贾诩为太尉,华歆为相国,王朗为御史大夫。已卯,任命夏侯惇为大将军。濊貊、扶馀单于、焉耆、于阗王皆各遣使奉献。五月,册封投降的山贼郑甘、王照为列侯,又命苏则督军平定武威、酒泉和张掖的叛乱。七月,孙权遣使奉献,同月,命夏侯尚、徐晃与蜀将孟达里应外合,收复上庸三郡。武都氐王杨仆率种人内附,居汉阳郡。甲午,带着军队驻扎在谯,在邑东以酒食慰劳六军和谯郡父老。[13] 汉家天下的政治局面,早在董卓之乱后就已开始紊乱。曹操迁汉献帝至许昌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政令皆出于曹氏。在皇权的拥有上来说,汉献帝已经成为一个傀儡。曹操虽然戎马战争四方,但以臣子的身份正周旋在各个割据势力之中。 延康元年十月初一(220年11月13日,癸卯日),魏王曹丕下诏收敛、祭奠阵亡将士。[14]十三日(11月25日,乙卯日),汉献帝正式禅让帝位,曹丕三次上书辞让。二十九日(12月11日,辛未日),曹丕登受禅台称帝,改元黄初,改雒阳为洛阳,大赦天下。[15-16]黄初元年十一月初一(220年12月13日,癸酉日),以河内郡山阳邑万户奉汉帝为山阳公 第152章 刘城初立功 黄初元年(220年),曹丕以帝王的身份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并开始了他七年的执政生涯。在执政期间,曹丕很想成就一番儒家仁政君主的作为。曹丕在政治抱负上,继承乃父曹操统一山河的志向。在治理国家理念方面,追求效法上古仁君、贤臣之世。他对内施政恩威并重,巩固权利的同时集权在手,制法削藩,打击异己,诏令禁外戚宦官干政。他又与民生修养生息,政倾惠民并复兴儒学。意在教化民众,恢复社会生活秩序,促进社会经济与文化的发展。黄初三年(222年)二月,鄯善、龟兹、于阗王各遣使奉献。是后西域复通,置戊己校尉。三月,封皇长子曹叡为平原王,弟弟曹彰等十一人皆为王。四月,封曹植为鄄城王。九月,立贵嫔郭女王为皇后。[106] 曹丕对外一向主张征伐,渴望早日实现统一山河的志向。他积极折冲疆场,曾两次兴师伐吴。黄初二年(221年),吴国孙权因前袭杀关羽收荆襄之地,害怕刘备报复首尾难顾,乃假意与魏曹丕遣使修好奉章,并遣于禁等还。”曹丕遂遣“太常邢贞持节拜权为大将军,封吴王,加九锡。”孙权由是称臣于魏。同年刘备愤孙权之袭关羽、联曹魏,亲率诸军伐吴,孙权遣书请和,刘备盛怒不许。是年,攻破吴军巫口和姊归两处。黄初三年(222年)正月,孙权给曹丕上书言说出兵迎敌,曹丕作《报吴王孙权书》鼓励其杀敌。闰月,孙权破刘备于夷陵(今湖北省宜都市)。当初曹丕听说刘备率军东下,与孙权交战,树栅连营七百余里,认为刘备犯兵家大忌,必定速亡。过了七天,孙权击破刘备的文书送到。随后孙权因解除了蜀汉的威胁,故在遣长子孙登入魏为质一事上拖延再三,魏吴两国的联合逐渐出现貌合神离的状况。同年十月,孙权复叛。对于孙权的欺骗与背叛,曹丕十分恼怒,又下《伐吴诏》鼓励将士们曰:“南征进军,以围江陵,多获舟船。斩首执俘,降者盈路。牛酒日至。”表示坚决要南征孙权之意。[9] 曹丕自许昌南征,诸军兵并进,曹真、曹休等诸路大捷,击败孙盛[19],大破吕范[20-21],火烧诸葛瑾[22],几乎攻下江陵[23]。孙权临江拒守,几条战线或溃或败,仅朱桓濡须一路击破曹仁[24]。曹丕胜利在望,却不料遇到疫疾,加之朱然固守江陵,[25]孙权乘机重新遣使纳贡,[26]双方言和,曹丕退兵。十一月辛未,命镇西将军曹真率诸将及州郡兵讨破叛胡治元多、封赏等,平定河西。过了十天,破胡告檄传到洛阳,曹丕非常高兴,大笑说:“我在帷幕之内运筹帷幄,诸将在万里之外奋勇作战,其相应若合符节。前后战克获虏,没有如此之多的。“[27] 黄初四年(223年),重臣曹仁、曹彰、贾诩先后去世。黄初五年(224年)四月,曹丕立太学,制五经课试之法,置春秋谷梁博士。黄初六年(225年)二月,派遣使者从许昌到沛郡询问民间疾苦,救济贫困者。同年,并州刺史梁习大破鲜卑轲比能。[28]十月,曹丕行幸广陵(属今江苏省扬州市)故城,临江观兵,戎卒十余万,旌旗数百里。当年大寒,水道结冰,舟不得入江,乃引还。期间,经过雍丘(今河南省杞县),到曹植处所,与曹植见面,增其户五百。[29]十二月,曹丕一行从谯经过梁,派遣使者用太牢礼祭祀东汉太尉乔玄(与曹操为忘年之交)。[30] 英年去世 在实现统一问题上,曹丕既有希望于能有王化之举达到夙愿的诚心,也有兴国强兵而灭贼寇的强硬之志。虽然,两次伐吴却由于时机不成熟而无功而返,但由于统一志向的驱使,使得曹丕在位后期施政更需要富国强兵,以至于对于当时的社会发展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与此同时,其执政功绩对于中国文学此一时期的发展风貌与繁荣,也多少有着重要的影响作用。 黄初七年(226年)正月,曹丕回到洛阳的宫殿。五月丙辰日(6月28日),曹丕病重,命镇军大将军陈群、中军大将军曹真、征东大将军曹休、抚军大将军司马懿受领遗诏,共同辅佐嗣主曹叡。让后宫淑媛、昭仪已下的都各归其家。同月十七日(6月29日),曹丕去世,时年四十岁。谥号文皇帝,庙号高祖(《资治通鉴》作世祖)。按其生前的文告,不树不坟,葬于首阳陵(河南省偃师市)。[31] 为政举措编辑播报 政治 改革官制 在即位魏王之初,曹丕便出台两项新政:第一项新政是废除中常侍和小黄门,改设散骑常侍,散骑侍郎两种官职,定员各四人,同时又宣布:严禁宦人干政、宦人为官,最高只能充任”诸署令“,从制度上铲除宦官干政的根源。为了传之久远,他还依照”国有大事则镂于金版“的古训,命人把上述政令镌刻在金属的简策上,然后珍藏于石室之中。[32] 第二项新政是采纳陈群的意见,确立九品中正制,成功缓和了曹氏与士族的关系,取得了他们的支持,为称帝奠定基础。他推行九品中正制后,用人权从地方收归了中央,但也导致魏国的统治实权逐步被士族垄断。 集中皇权 曹丕称帝之后,坚持大权独揽,设立中书省,其官员改由士人充任,原由尚书郎担任的诏令文书起草之责转由中书省官员担任,机要之权渐移于中书省。还定令妇人不得预政,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又不得横受茅土之爵。[33]同时,削夺藩王权利,曹魏藩王的封地时常变更,没有治权和兵权,举动受到严格监视,形同囹圄。这个政策虽然吸取了汉朝诸侯国作乱的教训,却留下隐患,导致宗亲势单力薄,日后无力阻止外臣夺权。 整肃官风 曹丕建立魏国之后全力整肃朝纲,于黄初二年(221年)颁布《日食勿劾太尉诏》,以革除无辜归咎股肱大臣的弊端;次年(222年)颁发《禁诽谤诏》和《百官不得干预郡县诏》,以改变相互诬告与朝臣颐指的世风。 第153章 悲催的曹爽 据《汉晋春秋》有载,蜀汉先主刘备死亡前后,孟获(彝族)追随益州郡大姓雍闿起兵反蜀汉,并诱煽夷人同叛。汉丞相诸葛亮到南中亲征,百战百捷。闻知有一个名叫孟获的人,向来被本地的夷人和汉人所敬仰,于是发兵攻打孟获并在盘东擒获了他。诸葛亮采纳了参军马谡的建议,赦免了孟获来换取蜀汉南方的民心。后来南中平定,孟获随诸葛亮回到成都,担任御史中丞。此后直到诸葛亮死前,蜀汉南方都没有人敢再次叛乱。 按小说《三国演义》的描述,公元225年,蜀汉丞相诸葛亮为了巩固后方,率领军队南征。正当大功告成准备撤兵的时候,南方彝族的首领孟获,纠集了被打败的散兵来袭击蜀军。 诸葛亮得知,孟获不但作战勇敢,意志坚强,而且待人忠厚,在彝族中极得人心,就是汉族中也有不少人钦佩他,因此决定把他争取过来。 孟获虽然勇敢,但不善于用兵。第一次上阵,见蜀兵败退下去,就以为蜀兵不敌自己,不顾一切地追上去,结果闯进埋伏圈被擒。孟获认定自己要被诸葛亮处死,因此对自己说,死也要死得像个好汉,不能丢人。不料诸葛亮亲自给他松绑,好言劝他归顺。孟获不服这次失败,傲慢地加以拒绝。诸葛亮也不勉强他,而是陪他观看已经布置过的军营,之后特意问他:“你看这军营布置得怎么样?” 孟获观看得很仔细,他发现军营里都是些老弱残兵,便直率他说:“以前我不知道你们虚实,所以我被打败了,现在看了你们的军营,如果就是这样子,要赢你并不难!” 诸葛亮也不作解释,笑了笑就放孟获回去。他料定孟获今晚准来偷营,当即布置好埋伏。 孟获回去后,得意洋洋地对手下人说,蜀军都是些老弱残兵,军营的布置情况也已经看清楚,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今夜三更去劫营,定能逮住诸葛亮。 当天夜里,孟获挑选了五百名刀斧手,悄悄地摸进蜀军大营,什么阻挡也没有。孟获暗暗高兴,以为成功在即,不料蜀军伏兵四起,孟获又被擒住。 孟获接连被擒,再也不敢鲁莽行事了。他带领所有人马退到泸水南岸,只守不攻。蜀兵到了泸水,没有船不能过去,天气又热,困难重重。”诸葛亮下令造了一些木筏子和竹筏子,一面派少量士兵假装渡河,但到了河心一碰到对岸射来的箭立即退回来,随后再去渡河;一面将大军分成两路,绕到上游和下游的狭窄处,渡过河去包围孟获据守的上城。后来,孟获又被擒住。 孟获虽然第三次被擒,但他仍然不服气。诸葛亮还是不杀他;款待他后又放他回去。将士中有人对诸葛亮的这种做法不理解,认为他对孟获大仁慈宽大了,诸葛亮向大家解释说:“我军要彻底平定南方,必须重用孟获这样的人。要是他能心悦诚服地联络南人报效朝廷,就能抵得上十万大军。你们现在辛苦些,以后就不必再到这里来打仗了。” 孟获这次被擒又释放后,下决心不再跟蜀兵作战。但时间一长。营里快断粮了,他派人向诸葛亮借粮,诸葛亮同意了,但要孟获亲自出来,与蜀军大将一对一比武。孟获接连打败了几名蜀将,但刚到大堆粮食旁,被绊马索绊倒被擒。蜀将当即传达诸葛亮的命令,让孟获回去,并把粮食搬走。 在这种情况下,孟获终于从心里佩服诸葛亮。为了让各部族都归顺蜀国,他把各部族首领请来,带着他们一起上阵。结果又被蜀兵引进埋伏圈,一网打尽。蜀营里传出话来,让孟获等回去,不少部首领请孟获作主,究竟怎么办。孟获流着眼泪说:“作战中七纵七擒(即六次放回七次逮住),自古以来没有听说过。丞相对我们仁至义尽,我没有脸再回去了。” 就这样,孟获等终于顺服蜀汉,听从管辖。 如今,云南许多地方还保留着“七擒七纵”的地点。 史上有无孟获其人 关于孟获其人,学界一直是有争议的。民国时云南地方史志专家张华烂先生作《孟获辩》称孟获是“无是公”,他认为:“陈寿志(指陈着《三国志》)于南中叛党雍闿高定之徒,大书特书,果有汉夷共服之孟获,安得略而不载?其人身被七擒,而其名即为‘获’,天下安有如此凑巧之事?” 黄承宗认为,虽然孟获的生卒时间无法考证,但孟获是实有其人的。孟获的籍贯和家世,多与南中大姓有关。云南昭通第三中学内着名汉代“孟孝琚碑”是清光绪二十七年(公元1901年)在昭通县县城南十里白泥井出土的。该碑记载汉代孟姓在历史上是南中的最着名的两个大姓之一。 孟获到底是汉族人还是彝族人 关于孟获的史料记载非常简略,《汉晋春秋》仅记载他是一位“为夷汉所服”的首领。他到底是汉人还是彝人?长期以来形成两种观点。一派史家的观点认为,孟获的民族是汉族。而另一派史家的观点认为孟获是彝族。支持汉族一派的理由是孟姓虽为南平历史上的大姓,但孟氏有朱提孟氏和建宁孟氏之分。朱提孟氏自西汉时就有在内地为官者。而建宁孟氏是朱提孟氏南迁而来的。三国时有孟琰(朱提)、孟获、孟干、孟通等。彝族中虽有祖先是孟获的传说,但也有彝族帮助诸葛亮打孟获的传说。所以,孟获可能是南迁的汉族。 而支持彝族一派认为,历史上少数民族首领被赐汉姓者历代都有,因此不能以姓氏来判断其族别。至于少数民族受历代统治者挑动而互相残杀,或奉命征剿。所以彝族帮助诸葛亮打孟获并不能作为孟获是汉族,而非彝族的证据。 黄承宗认为,在南中历史上确曾有楚人王滇记载的一些大姓落籍在南中,其实他们的势力时有消长,但他们当属少数人,时间长了与当地民族融合,多数已不知迁徙南中的年代,这种现象在历史上根本是常见的。这类情况的族属当然视为当地的土着人。 孟获的族别应当是彝族,在贵州整理彝文典籍时,也发现了孟氏的谱系记载。 第154章 诸葛亮回兵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赵云受常山郡(时为常山王国,建安十一年改为郡治。)推举,率领本郡义从吏兵投奔公孙瓒。公孙瓒对赵云说:“听说冀州的人都想要依附袁绍,怎么唯独你能迷途知返呢?”赵云回答说:“天下大乱,不知道谁是明主,百姓有倒悬之危,我们常山人经过商议讨论,决定要追随能够实施仁政的地方,并不是因为我们要疏远袁绍而偏向于将军您。”赵云自此随公孙瓒四处征讨。 当时刘备亦依附在公孙瓒处,赵云得以与刘备深交。公孙瓒与袁绍交战,派遣青州刺史田楷占据青州西北部的土地,袁绍亦派数万大军前来争,公孙瓒便上表将刘备提升为别部司马,派刘备前去帮助田楷抵抗袁绍。赵云随刘备出征,为刘备掌管骑兵。 后来,赵云因为兄长去世,向公孙瓒请辞归乡,刘备知道赵云此去便不会再回来,因此握着赵云的手不舍得分别。赵云向刘备辞别说:“终究不能做有违德操的事。”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刘备在徐州被曹操打败之后前去依附袁绍。赵云到邺城见到刘备,二人同床眠卧。刘备秘密派遣赵云招募兵士数百,对外宣称是左将军刘备的部曲,而此事袁绍并不知情。刘备在汝南侵扰曹操后方失败后,赵云便随刘备来到荆州依附刘表。 建安七年(公元202年),刘备投靠刘表,屯兵于新野。曹操派夏侯惇、于禁等领军进攻刘备,双方战于博望。刘备实施伪遁之计,以伏兵击破曹军。[84]赵云于战斗中生擒了敌将夏侯兰。赵云与夏侯兰是同乡,自小相知,于是向刘备求情,免夏侯兰一死。而夏侯兰又明于法律,刘备任用夏侯兰为军正。赵云不任用自己所亲近的人,他的谨慎思虑,正如他不会亲自任用夏侯兰那样。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大军南下荆州,刘表次子刘琮先举州投降,然后才派人通知驻守樊城的刘备,刘备无力抵抗曹操,不战而走,路过襄阳时,城中十余万百姓自发跟随刘备,致使行军速度非常缓慢。曹操率领五千精骑急追刘备,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追到当阳境内的长坂。[86]危急之下,刘备丢下妻子和孩子,仅带着张飞、诸葛亮、赵云等数十骑逃跑。混乱中不见了赵云,有人对刘备说赵云往北边曹操那里去了,刘备直接用手戟打过去说:“子龙是不会弃我而去的。”而后,赵云怀抱刘备的幼子刘禅,保护着刘备的妻子甘夫人,平安地回到刘备身边。[8]此战之后,刘备便任命赵云为牙门将军。 赤壁之战后,赵云跟随刘备平定荆州四郡。刘备任命赵云为偏将军,并取代投降的赵范,兼任桂阳太守。赵范有一个守寡的嫂嫂姓樊,有倾国的美貌,赵范想将她许配给赵云。但是赵云不同意,推辞说:“我们是同姓,你的嫂子就像是我的嫂子一样。”当时有人劝赵云接受这名美女,赵云回答说:“赵范是被迫投降的,心不可测,何况天下女子不少。”不久之后,赵范果然藉机逃走,而赵云则毫无牵涉。 建安十四年(公元209年),刘备在平定荆州南部四郡,又得到原属刘表的部曲万人之后,成为荆州牧,声势渐大,孙权建议双方结亲,刘备便娶了其妹孙夫人。两年之后益州牧刘璋为防备曹操势力而向刘备求援,刘备便领兵三万入益州,留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等人留守荆州,[11]并任命赵云为留营司马,管理军事事务。此时孙夫人放纵骄横,她从东吴带来的侍卫和官吏,也多有不法的行为。刘备知晓后特命赵云掌管内事。孙权获知刘备西征益州之后,便派了大批舟船欲接孙夫人回去,孙夫人趁机将刘禅也一并带走,幸亏赵云与张飞一起带兵在长江截住东吴船队,并成功夺回刘禅。 建安十八年(公元213年),刘备与刘璋决裂,从葭萌进攻刘璋,并召诸葛亮等人入蜀支援。诸葛亮与赵云、张飞等率军溯江西上,一路平定郡县。在攻克江州后,兵分两路,赵云率军由外水深入,攻取江阳、犍为等郡。至次年于成都南面,完成对刘璋的包围。刘备攻下成都之后,任命赵云为翊军将军。 刘备平定益州之后,有人主张将成都城中房舍及城外园地桑田分赐给诸将。赵云反驳说:“霍去病曾说过匈奴未灭,无用家为,现在国贼不只像匈奴只有一个,所以还不到可以安定下来的时候,须等到天下平定之后,再使众人返回家乡去耕耘田地,这才是最好的决定。益州的百姓,刚刚遭遇战祸,现在应该将田宅房产归还给百姓,先让他们安居乐业,然后可以使他们服兵役、纳户税,这样也能得到益州的民心。”刘备当即便采纳了赵云的建议。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正月,刘备听从法正、黄权等人的建议进攻汉中,汉中守将夏侯渊被黄忠所斩。三月,曹操亲自率领大军来争夺汉中,并运送大量的军粮到北山下,有数千万袋,黄忠认为可趁机夺取这些军粮,赵云于是授予黄忠兵力去取北山。但是黄忠约定的时间之后仍未回来,赵云便带着数十骑出了营寨,查看黄忠等人的情况。恰巧遇到曹操派出的大军,赵云遭到曹军先锋部队的攻击,刚与敌人交手,曹操的大军已来到面前,声势逼人。赵云便一次又一次地突击曹军阵列,且战且退。曹军散而复合,赵云突围而出并退入汉军的营寨内,此时部将张着受伤,又被曹军包围,赵云又一次驰马突击曹军,并救出张着,将他带回营寨内。此时曹军已追至汉军的营寨前,沔阳长张翼正在防守营寨,见曹操大军杀到,便要闭门拒守。赵云进入大营之后,却下令大开营门,然后令汉军偃旗息鼓。曹军见此情况,怀疑赵云设有伏兵,便向后退去。此时赵云下令鸣击战鼓,鼓声震天,又令军士以弩箭射曹军,曹军惊骇,自相蹂践,坠入汉水中淹死者甚多。次日刘备亲自来到赵云兵营察看昨日战斗之处,赞叹说:“子龙一身都是胆也!”于是设宴欢庆直到黄昏,军中称呼赵云为“虎威将军”。 第155章 李幕然装傻 周旋刘备 公元184年,黄巾起义爆发,刘备在涿县组织起了一支义勇军参与扑灭黄巾军的战争,张飞、关羽加入其中,随刘备辗转各地。三人情同兄弟,寝则同床,刘备出席各种宴会时,张飞和关羽终日侍立在刘备身旁。[1] 公元191年(初平二年),刘备投奔公孙瓒,与青州刺史田楷一起对抗冀州袁绍,累有战功,被封为平原相,张飞与关羽在刘备手下任别部司马,分统刘备部曲。[2] 张飞(画家刘志伟绘) 张飞(画家刘志伟绘) 公元194年(兴平元年),北海太守孔融被黄巾军余党管亥围困,派太史慈前来请求援助,张飞随刘备带兵前往救助。后曹操又因为自己父亲被杀发兵攻打徐州,张飞又随刘备前往徐州救援陶谦,陶谦表刘备为豫州刺史,张飞随刘备屯兵于小沛,后陶谦病死,刘备受邀以徐州为根据。 公元196年,袁术攻打刘备,争夺徐州。刘备派张飞守下邳,自己则将兵在盱眙、淮阴抵抗袁术,双方僵持了月余,互有胜负。下邳相曹豹是陶谦的旧部,与张飞不和,曹豹坚守营寨,又派人去找吕布来救。时袁术给吕布写信,劝其乘机袭下邳,答应事成后,援助吕布粮草。吕布很高兴,率军水陆并进。吕布军队抵达下邳西四十里时,刘备的中郎将丹杨人许耽派司马章诳前来迎接吕布,并向吕布透露了张飞和曹豹相争,下邳城内大乱,丹阳兵都在西白门城内等待吕布的到来,于是吕布便大举进军,早晨到达城下。天亮后,丹阳兵打开城门。吕布坐在城门上,指挥军队大破张飞的部队。吕布俘获了刘备妻小以及刘备的部曲将吏士们的家人。[3] 刘备得知后,引兵还,进至下邳,兵马被吕布军队击溃了。刘备、张飞聚集战败失散的士卒,向东进取广陵,与袁术交战,又一次被战败了。[4] 后来,由于形势所迫,刘备、张飞只好暂时依附吕布,驻军小沛。吕布还刘备妻小。刘备驻小沛,发展较快,不久便聚众万余人。公元198年(建安三年),吕布军队用来购买军马的黄金被刘备的部下抢走。吕布于是派遣高顺等人攻打刘备,刘备不能抵挡。夏侯惇奉命前来救援刘备,却也被高顺击败。不久,高顺等人彻底击溃刘备军。[5-6]刘备失去了立足之地,只得携张飞等人投奔曹操,并与曹操联合。 刘备、张飞跟从曹操进攻吕布。吕布败亡后,张飞被任命为中郎将。公元200年(建安五年),刘备衣带诏事情泄漏,率领关羽、张飞逃走,杀徐州刺史车胄,让关羽据守下邳,自己与张飞屯小沛。曹操派刘岱、王忠前来攻打,被张飞、关羽击退。后曹操亲自出马,刘备战败,关羽被擒,刘备与张飞逃奔袁绍。[7-8] 公元201年(建安六年),张飞与刘备在汝南联结刘辟、龚都等人扰乱曹操后方,许都以南纷纷响应,曹操派蔡阳前来攻打,但被刘备所杀,后刘备被曹仁击败,张飞随刘备投奔荆州刘表,驻扎新野。 刘备在得到诸葛亮后,越来越器重诸葛亮。关羽、张飞对此事感到不悦,刘备解释道:“我得到了孔明,就像鱼得到了水,希望诸君不要再说了。”关羽、张飞于是停止了抱怨。[9] 公元208年(建安十三年),曹操挥师南下,刘表病死,刘琮投降。刘备得知后南逃,数十万百姓相随,曹操率领五千精骑急追刘备,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追到当阳境内的长坂。[53]刘备军被击溃,只率领诸葛亮、张飞、赵云等数十骑逃走,曹操大获人马辎重。慌乱间又不见了赵云,刘备乃派张飞去断后,张飞召集二十余骑立于当阳桥上,曹军大众至,张飞据水断桥,曹操军都害怕张飞的勇猛,虽然看见张飞人少,但也没有人敢上,刘备军因此获安,而后赵云又救出了刘备的妻子甘夫人和儿子刘禅,与刘备汇合,此时关羽从水道前来接援,张飞与刘备等前往江夏。 赤壁之战后,刘备将张飞借给周瑜攻打南郡,[10]围攻一年后,南郡守将曹仁溃逃。刘备占领荆州后任命张飞为宜都太守、征虏将军,封新亭侯,后转到南郡。[11] 义释严颜 建安十七年,刘备受刘璋之邀,入西川帮助刘璋抵御张鲁,张飞与关羽、赵云、诸葛亮等共守荆州。东吴得知刘备入川,派遣大船迎接孙夫人回吴,孙夫人趁机将刘禅一同带走,张飞得知后,与赵云一起截住孙夫人,夺回刘禅,放孙夫人归吴。[12] 公元213年(建安十八年),刘备与刘璋决裂,军师庞统中流矢身亡。张飞、诸葛亮、赵云等领荆州兵入川增援。大军到达江州,江州守将严颜据守不降,张飞将其攻破,占领江州,并生擒严颜,张飞对严颜大喝到:“大军到来,你怎么不投降还敢与我大战!”严颜回到:“你们无理侵夺我们疆土,我们这里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张飞大怒,令牵下去斩首,严颜面不改色大声说道:“斩首就斩首,你发的什么怒!”严颜拒降的豪气感动了张飞,张飞将其释放,并将其引为上宾。 公元214年(建安十九年),张飞等攻破江州后,与诸葛亮、赵云兵分三路扫荡西川,赵云平定江阳、犍为等郡,张飞平定巴郡、巴西两郡。五月,张飞兵至成都,与刘备会合,刘璋投降。刘备平定益州后,赐张飞黄金五百斤,银千斤,钱五千万,锦缎千匹。并任命张飞为巴西太守。[13] 公元215年(建安二十年),曹操从散关入汉中,张合率五千步兵在前开道,曹操大军进军到阳平。同年十一月,张鲁投降。[14] 同年十月,曹操因后方叛乱而回师,一方面留夏侯渊镇守汉中,另一方面命令张合进犯巴西,数次进犯巴西郡的边界。张合欲把巴西郡居民迁徙到汉中,进兵至宕渠、蒙头、荡石等县,强迁百姓。刘备一方面自己亲自驻扎江州,另一方面令张飞驻扎阆中,进攻张合。[15] 第156章 曹伯昭身死 张合,字儁乂,是冀州河间郡鄚县人。东汉末年,黄巾之乱爆发,张合应募参军讨伐黄巾,成为了韩馥麾下的军,直到初平二年(191年),韩馥出让冀州后,张合率兵投袁绍。袁绍用张合为校尉,派他攻打公孙瓒,因军功多迁升为宁国中郎将。[2] 张合 张合[3] 在官渡之战中,袁绍派遣淳于琼督粮草于乌巢。曹操亲率精锐袭击乌巢。张合说:“曹公的士兵英勇善战,他们一定会击溃淳於琼等人。淳於琼一旦失败,那么将军的大业就完了,您应该尽快带兵援救。”但谋士郭图却说:“张合说的不是好主意,我军不如进攻曹操的大营,曹操势必回救,这样淳於琼的危难不救自解。”张合反驳:“曹公的营盘牢固,仓促间肯定攻不下来。如果淳于琼等人被俘,我们必然都要被俘虏了。”结果袁绍听信郭图,不听张合的劝阻,派遣轻骑救援淳于琼,而派张合、高览带领着重兵攻打曹军大营。当时,曹军大营是以曹洪为主将[4],荀攸为谋士[5]。但张合、高览无法攻下曹洪据守的曹军大营。[6] 攻打曹军大营,结果没攻下曹洪、荀攸固守的曹军主营,同时,乌巢粮草也被曹军劫烧。郭图因为自己的计谋失败而感到惭愧,于是诬陷道:“张合对我军的失败感到高兴,并且出言不逊。”张合、高览等将领惧怕被追究,于是烧掉了攻城橹,投降了曹洪[5]。在张合投降时,曹操还没有回营[7]。等到回营后,曹操听说张合已经向曹洪投降,非常感到高兴,对张合说:“如微子去殷,韩信归汉也”,并将张合拜为偏将军,封为都亭侯。[8-9] 从征四方 后来张合颇受曹操重用,交给其部队,让他跟随自己攻打邺城,占领了邺城。张合又跟随曹操到渤海攻打袁谭,他单独率军包围了雍奴,击溃了袁军。[10]张合还领兵到东莱郡讨伐管承(此事不晚于建安十一年秋八月)。[11] 随同曹操征讨柳城的时候,张合与张辽、曹纯等人都在先锋军中。在白狼山之战中,受张辽指挥[12-17],大破乌桓,斩蹋顿及名王以下十余人,俘虏二十余万人,最终讨平乌桓,彻底铲除袁氏残余。张合因为屡立战功升任平狄将军。[18] 后来,陈兰、梅成等人在淮南反曹。张合与牛盖等人在张辽的督领下,一起讨伐陈兰、梅成等人。陈兰、梅成率军到转入潜山县。潜山县境内有天柱山,高峻二十馀里,道险狭,步径裁通,陈兰、梅成等人据守天柱山。张辽、张合、牛盖等人猛进天柱山,最终,大获全胜,斩陈兰、梅成首级,尽虏其众。[19-20] 张合跟随曹操到渭南,击溃了马超、韩遂等,又包围了安定,杨秋投降。张合、徐晃又跟从夏侯渊西进,征讨盘踞在鄜城的贼寇梁兴和武都一代的氐族叛军。[21]当张合率军到渭水上时,马超率氐、羌数千前来迎战,结果马超不战而走。张合收整马超军遗留的器械[22],又击败了马超的部队。[21]当夏侯渊赶到时,诸县都已经投降了张合。[22]张合还平定了宋建统治的地区。[21] 巴西之战 建安二十年(215年),曹操西征张鲁,抵达陈仓,准备从武都郡进入氐族部落;氐族人挡住道路,曹操派张合统帅大军讨伐梁兴和氐族首领窦茂所部。不久从散关入汉中,派张合率五千步兵在前开道,一直到阳平。 同年十一月,张鲁投降,汉中平定。[23]夏侯渊督领张合、徐晃等守汉中、进逼巴郡,以拒刘备。[24-25]张合别督诸军南下进攻巴东、巴西二郡,将当地百姓迁徙到汉中。刘备派征虏将军张飞为巴西郡太守,抗击张合。张合率军进至宕渠,与张飞相拒五十余日。而张飞率精兵一万余人从小道进攻张合。由于山道狭窄,首尾不能相救,张合因此大败,仅带十余人弃马爬山逃跑。撤军回南郑,被拜为荡寇将军。[26-27] 汉中之战 建安二十三年(218年),刘备进攻汉中,屯于阳平,夏侯渊、张合、徐晃等率军迎击,张合负责防守广石。 动画三国的张合 动画三国的张合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刘备亲自率精兵万余人,分为十部,夜间猛攻张合。张合率亲兵与蜀军进行对抗,刘备不能攻克张合,[28]写信要求益州拨发援兵。诸葛亮一时迟疑不决,从事杨洪劝道:“汉中是益州门户,没有汉中就没有益州,还迟疑什么?”诸葛亮恍然大悟,立刻发兵增援。[29] 其后,刘备趁夜放火烧掉曹军营外的鹿角。夏侯渊派遣张合去修复南围鹿角,自己亲自率轻装士兵去修复东围鹿角。刘备进攻张合,张合的军队作战不利。因此,夏侯渊把东围鹿角的一半兵马派去救助张合。刘备的军队趁机进攻东围鹿角。夏侯渊身边兵少,被蜀军所杀[30-31]。曹军大败,张合同败军一起退守阳平关东。而当刘备听闻夏侯渊被斩杀,只说:“要杀就杀张合,杀夏侯渊有什么用!”[32] 司马郭淮和督军杜袭收敛散卒,郭淮见状,便说:“张将军是国家的名将,刘备也忌惮他。现在形势紧迫,只有张将军才能安定军心。”于是众人推举张合出任主帅,指挥士兵,布置营寨,军心安定。不久,曹操遣使令张合假节。 曹操亲自进攻汉中,不能取胜,于是撤出汉中的部队,令张合屯兵于陈仓。[33] 江陵破吴 延康元年(220年),曹丕即魏王位后,任命张合为左将军,进封他的爵位为都乡侯。等到曹丕登基之后,又进封他为鄚侯,命令张合与曹真率领兵马征伐盘踞在安定一代的卢水胡人和东部羌人。[34] 黄初三年(222年)九月,曹丕又在许昌宫召见了张合、曹真,派张合、曹真南下与夏侯尚一起进攻东吴政权的江陵郡。张合督诸军渡过长江,夺取了百里洲上的吴军堡垒。[35] 曹叡即位后,派张合来到南方,驻扎荆州,和司马懿一起进攻孙权的部将刘阿等人,大军来到祁口,与吴军激战,打败了刘阿所部。[36] 街亭大捷 太和二年(228年),蜀汉丞相诸葛亮大举北犯,天水、南安、安定三郡吏民叛应诸葛亮。 第158章 督战襄阳城 全琮父亲全柔,汉灵帝时举为孝廉,补任尚书右丞。董卓之乱时,弃官归乡,扬州刺史辟为别驾从事,朝廷就诏拜全柔为会稽东部都尉。 建安元年(196年),孙策进兵江东,全柔举兵归附孙策,孙策表全柔为丹杨都尉。 建安十四年(209年),刘备表孙权为车骑将军,孙权用全柔为长史,出任桂阳太守。全柔曾使全琮运谷米数千斛到吴,有所交易。但全琮到后,散用谷米,救济贫民,空船而还。全柔闻此大怒,全琮顿首道:“我认为鬻米之事,并非紧急。而士大夫正有倒悬危累之难,以米振赡,而不及先行启报父亲。”全柔亦奇其志。当时中州士人避乱南方,依从全琮而居者数以百计。全琮倾尽家财赈济灾民,贫富与共,于是远近显名。后孙权以全琮为奋威校尉,授兵数千人,命其讨灭山越。 后来,全琮开募召卒,得精兵万余人,出屯牛渚(今安徽省马鞍山市采石镇),迁偏将军。[1]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关羽大举进攻曹魏,进而包围曹仁于樊城、襄阳。全琮便上疏奏议讨伐关羽之计,但当时孙权已与吕蒙暗议袭取荆州,唯恐事泄,因此对全琮之表寝而不答。后擒关羽,孙权置酒宴于公安,向全琮说道:“你之前曾给我说这件事,虽然没有回应你,但是今天获得这样的成功,也有你的功劳。”于是,封全琮为阳华亭侯。[2] 黄武元年(222年),魏将曹休领舟军大出洞口,孙权使吕范督领徐盛、全琮、孙韶等将领领舟军前去拒敌。当时前线遭逢大风,东吴的舟军漂到了长江北岸,遭到了张辽、王凌等人的攻击。东吴的船只相继倾覆,士卒纷纷临阵战死、堕水受溺,死者数以千计。东吴军队,只得撤军还守。[3-4]此后,魏军的臧霸数次以轻船钞击徐陵。全琮常带甲仗兵,伺候不休。不久,敌兵数千人出于江中,全琮与徐盛击破之,诛杀魏将尹卢。全琮迁为绥南将军,进封钱唐侯。[5-6] 黄武四年(225年),孙权使全琮假节,领九江太守。[7] 黄武七年(228年),孙权到皖城,使全琮与辅国将军陆逊合击曹休,大败曹休于石亭。当时丹杨、吴郡、会稽的山民复为寇贼,攻没属县,全琮时治富春[8],孙权遂分三郡险地为东安郡,以全琮领太守。全琮至时,明于赏罚,招诱降附,数年中,共收得万余人。孙权于是召全琮回牛渚,罢东安郡。[9] 黄龙元年(229年),全琮迁升为卫将军、左护军、徐州牧,娶孙权之女公主孙鲁班。[10]孙权使太子孙登出征,既已出军,至于安乐,群臣莫敢劝谏。全琮密表道:“自古以来太子未尝偏征,从队时称为抚军,防守时称为监国。如今太子东出,已违背古制,臣私下很是忧疑。”孙权听从他的意见,命孙登回军,自此人们都称赞全琮有大臣之节。[11] 嘉禾二年(233年),全琮督步骑五万征六安,六安人民皆四处散走,诸将欲分兵捕擒以邀功请赏。全琮说:“所为乘危以侥幸,举不百全,这不是国家的大体。如今分兵捕民,得失相半,岂可谓全呢?纵有所获,亦不足以弱化敌人而副于国家威望。如或有甚差池,亏损非小,与其获罪,我宁愿以身受之,也不敢侥功以负国。”[12] 无功而还 嘉禾三年(234年),孙权与蜀国约定日期大举进攻魏国,孙权亲自向新城进军,朱然与全琮各接受孙权所赐斧钺,任左、右督军。适逢官兵疾病流行,故此未攻而返。[13] 嘉禾六年(237年),卫将军全琮袭击六安,未不能克。不久,魏国庐江主簿吕习请求吴国派大军前往,准备打开城门为内应。全琮时任卫将军,与朱桓一起率军前往迎接吕习。军队到达后,因事情败露,所以部队返还。[14]当时,全琮为都督,孙权又命令偏将军胡综宣传诏令,让胡综参与军事。全琮因军出无所收获,商议打算部署各将领,搞些偷袭行动。朱桓一向气势高傲,故此羞于见自己的部下,于是前往见全琮,问行动的意图,因激动发怒,与全琮计较争执。全琮想自我解脱,于是说:“主公自己命令胡综为都督,胡综意思要这样为好。”朱桓更加忿怒。[15] 功小愤恨 赤乌二年(239年),周瑜次子周胤先以罪过徙至庐陵郡。诸葛瑾、步骘连名上疏,全琮及朱然俱上言陈乞,求免周胤,孙权许其请,然而周胤已经病死。[16]全琮又表用周瑜兄长之子周峻的儿子周护为将。孙权以周护为人秉性行为极坏,不肯任用。[17] 赤乌四年(241年)[29],全琮时为大都督,与魏将王淩战于芍陂,起初攻势不可抵挡,魏军损失惨重。后王凌与孙礼合兵抵挡反胜全琮军,吴军转为形势不利,魏兵乘胜砍杀五营将秦晃(秦儿)军,顾谭、顾承与张休见魏军陷阵,便奋力攻击,顾承与张休遂遏止住魏师。后来魏军进驻此地居住,当时全琮诸子全绪、全端亦并为将,见敌军停下,便进而追击,王淩军遂退。论功行赏,朝廷以为驻敌之功大,退敌之功小,于是张休、顾承并为杂号将军,而全绪、全端等人只为偏裨而已。全琮、全寄父子很是愤恨。[18] 去世 赤乌九年(246年),全琮升任为右大司马、左军师。他为人恭顺,善于应承别人脸色而接受规劝,言辞从不严厉冒犯。起初,孙权准备出兵围攻珠崖和夷州,都先询问全琮,全琮说:“凭我圣朝的雄威,所向哪有不克之处。然而远方异地,被大海屏障隔绝,水土中的毒气,自古就有,兵民杂处,一定生发疾病,相互传染流行,前往者恐怕就不能再回来,怎会获得很大的收获呢?损失大江两岸的兵员,去希冀图取万分之一的小利,愚臣对此心中不安。”孙权不采纳他的意见。出兵一年,兵卒生病染疫死去十分之八九,孙权深为后悔。后来谈话涉及到这件事,全琮回答说:“在当时情形下,群臣有人不进行劝谏,为臣认为这种人不忠诚。”[19] 全琮被孙权亲近重用后,他的家族子弟一道受宠显贵。全琮所受赏赐累计千金,还是谦虚地接待士人,脸上从无骄矜之色。[20] 第158章 诸葛瑾索荆州 十月,曹操又命夏侯渊率领张合、张既等讨伐在枹罕称王置官为乱三十余年的陇西人宋建,夏侯渊遂自兴国出兵,迅速进军并围攻枹罕,仅仅月余,就大破宋建,自宋建起如丞相等所置官员一概斩首。 此外,夏侯渊又派张合等人率兵平定河关,渡河深入小湟中,河西诸羌部全部投降,自此,长期为祸的陇右被平定。回军时,以韩遂所聚羌、胡数万兵有威胁,夏侯渊遂命令那个因为与韩遂不合而投靠曹军的韩遂女婿阎行断后。[27]而夏侯渊因此大功,为曹操褒奖,称其一举剿灭为乱三十余年的宋建,如同老虎那样横行关右,所向无敌,引用孔子之言“吾与尔不如也”而自叹不如。[28] 建安二十年(215年)三月,曹操西征张鲁,夏侯渊率驻凉州诸将及羌、胡诸王与曹操会师休亭。而曹操每次会见羌、胡的首领,都命夏侯渊陪同出席以威慑诸羌、胡王。[29] 十一月,张鲁投降,汉中平定。曹操以夏侯渊行都护将军职,都督张合、徐晃等平巴郡,开始展开迁民事宜。[30] 十二月,曹操自南郑回,留夏侯渊守备汉中,立即拜夏侯渊为征西将军。[31] 建安二十一年(216年),夏侯渊被增封食邑三百户,加之前所封共八百户。之后,夏侯渊回军攻打武都、下辩等地的氐羌部落,收氐部谷梁十余万斛。[32] 战死定军 建安二十三年(218年),刘备进军至阳平关,夏侯渊率张合、徐晃等将与其相拒,以徐晃破陈式、张合驻广石,刘备攻而不克,双方相持至第二年。[33]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正月,刘备自阳平渡过沔水,驻于定军山,夏侯渊率军相争。刘备率精锐万余人,分十部夜袭张合,张合率亲卫奋战反击,刘备不能克,夏侯渊派张合守备东围鹿角,自率精锐守备南围鹿角,刘备于是全力猛攻张合,张合不敌,夏侯渊遂分军一半往救张合,于是刘备又在走马谷采用烧围角之策,夏侯渊带领着400精兵前去救火、修补鹿角,刘备派遣讨虏将军黄忠居高临下突袭渊军,夏侯渊遂战死。谥曰愍侯。[34]夏侯渊的战死导致了夏侯渊军队“军中扰扰”[35]。黄忠军队在“一战斩渊”之后,立即从南围鹿角攻向夏侯渊大营,“渊军大败”[36]。渊军溃散之后,夏侯渊的司马郭淮收敛散卒,并推举张合为军中之主,魏军诸将都愿接受张合的调遣。[35] 正始四年(243年)七月,曹芳诏祀夏侯渊等已故旧臣于太祖曹操宗庙。[37-38] 人物评价编辑播报 东汉末年,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虽然被镇压下去了,但它却沉重地打击了汉朝地主阶级的统治,使早已腐朽不堪的东汉政权分崩离析,名存实亡。在镇压黄巾起义的过程中,各地州郡大吏独揽军政大权,地主豪强也纷纷组织“部曲”(私人武装),占据地盘,形成大大小小的割据势力,转入争权夺利、互相兼并的长期战争,造成中原地区“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凄惨景象。当时的割据势力:主要有河北的袁绍、河内的张杨、兖豫的曹操、徐州的吕布、扬州的袁术、江东的孙策、荆州的刘表、幽州的公孙瓒、南阳的张绣等,形成群雄并起的局面。在这些割据势力的连年征战中,袁绍、曹操两大集团逐步壮大起来。[1] 建安元年(196年),曹操迎汉献帝,迁都许县,自始挟天子以令诸侯(“奉天子而征四方”),威势大增。他先后击败吕布、袁术,占据了兖州、徐州以及部分豫州、司隶。 建安四年(199年),袁绍最终战胜公孙瓒,据幽州、冀州、青州、并州,尽有河北之地,意欲南向以争天下。这样,华北最重要的两个政治军事集团,决战势所难免。起初形势袁强曹弱。袁绍已无后顾之忧,地广人众,可动员的兵力在十万以上,[2]特别是袁绍的统治核心——冀州。在汉末三国时期,“冀州户口最多,田多垦辟,又有桑枣之饶”[3],“冀州民人殷盛,兵粮优足”[4]。 曹操则是处于四战之地,除了北方的袁绍,关中诸将尚在观望,南边刘表、张绣不肯降服,东南孙策蠢蠢欲动,暂时依附的刘备也是貌合神离。尽管如此,当时的一些有识之士,包括曹操的谋士荀彧、郭嘉,还在张绣麾下的贾诩,以及凉州从事杨阜,在综合分析了曹、袁的优劣后,认为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决,他们都看好曹操,认为局势会向着有利于曹的方向变化。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十月,河内郡太守张杨欲出军救援吕布时却为部下杨丑所杀,曹操解除进攻徐州吕布的后顾之忧,十一月,吕布被曹操消灭;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张杨旧部眭固杀杨丑,欲北投袁绍,曹操派史涣、曹仁击破眭固,取得河内郡,把势力范围扩张到黄河以北[5],六月,袁术病死。 战争部署编辑播报 官渡之战曹军的战略部署 官渡之战曹军的战略部署[6] 建安四年(199年)六月,袁绍挑选精兵十万,战马万匹,企图南下进攻许都,官渡之战拉开了序幕。袁曹两家的决战,一触即发。 袁绍麾下的监军沮授、别驾田丰劝谏道:“近来讨伐公孙瓒,出兵长达一年,百姓疲惫穷困,仓库没有积余,赋税劳役正多,这是国家使人深为担忧的事情。最好先派使者向天子进献俘虏和战利品,致力于农耕,使人马得到休息。若是不能通达天子,就上奏说曹操阻隔我通达天子的路径,而后进兵驻守黎阳,逐步经营黄河南面,多造船只,整修器械,分派精良骑兵,抄掠对方的边境地区,使其不得安宁,而我得到安逸。这样就可安坐而定天下。”治中别驾审配、谋臣郭图说:“兵书上的方法,比敌人多十倍就将其包围,比敌人多五倍就进攻敌人,力量相当就可以交战。眼下凭藉明公的神明威武,会合河朔地区强大的军队,用来讨伐曹操,其势易如反掌。现在不及时攻取,将来就难对付了。” 第159章 李幕然退吴使 曹芳,字兰卿,因魏明帝曹叡的亲生儿子全部夭折,所以曹芳与秦王曹询被曹叡收为养子。[2]作为养子自小在宫中成长的曹芳,出生来历一概不详。据《魏氏春秋》记载,曹芳可能是任城王曹楷的儿子,曹彰的孙子、曹操的曾孙。[3] 青龙三年(235年),曹芳被封为齐王。[4] 景初三年正月初一日(239年1月22日),魏明帝曹叡病重,怕导致国家根基不稳,于是立曹芳为皇太子,当天,魏明帝病逝,曹芳即位,年仅八岁,尊魏明帝的皇后郭氏(明元皇后)为皇太后,由大将军曹爽和太尉司马懿共同辅政。[5]同年七月,曹芳开始亲临朝政,听取大臣奏事。[6]第二年改年号为正始。 正始五年(244年)二月,曹芳在曹爽的建议下,下诏令曹爽率兵伐蜀[7],结果无功而返。 正始八年(247年),大将军曹爽听何晏、邓飏、丁谧之计,软禁郭太后于永宁宫,郭太后和曹芳告别时相对哭泣。曹爽自此专权。[8-9]曹芳喜好宠幸亲近一群小人,常在后园游乐饮宴。同年七月,尚书何晏上疏劝谏曹芳说:“从今以后皇帝到式乾殿或者到后园游乐时,应该都有大臣跟随,以便询问商量政事,讲解讨论经书大义,并为世世代代所效法。”同年十二月,散骑常侍、谏议大夫孔乂又上疏说:“如今天下已经太平,陛下可以不必再到后园学习骑术,外出一定要乘坐辇车,这是天下之福,也是臣子的愿望。”曹芳都没有听从他们的意见。[10-11] 正始十年(249年)正月初六日,曹芳离开洛阳去祭扫魏明帝的坟墓高平陵,曹爽兄弟均跟从。司马懿乘机上奏永宁太后,请废曹爽兄弟,并率兵屯司马门,控制京城。曹爽最终屈服,自请免去职务,不久被司马懿定罪,夷灭三族,史称高平陵事件。从此曹魏军政大权落入司马懿之手。[12]同年四月,改年号为嘉平。[13] 司马懿死后,其子司马师把持朝政。嘉平六年(254年)二月,中书令李丰和张皇后的父亲光禄大夫张缉等人图谋废掉司马师,改立夏侯玄为大将军。事情败露,被司马师灭族。[14]后司马师逼曹芳废黜张皇后,改立王皇后。曹芳因参与了李丰等人的图谋而不安,司马师则担心后患,秘密图谋废黜曹芳。[15] 被废去世 嘉平六年(254年)九月,司马师联合公卿中朝大臣上奏郭太后,言及曹芳年长不亲政、沉迷女色、废弃讲学、弃辱儒士、与优人、保林等淫乱作乐并弹打进谏的清商令令狐景、清商丞庞熙乃至用烧铁重伤令狐景身体、太后丧母时不尽礼等罪,请依霍光故事废曹芳的帝位,得到许可[16]。曹芳搬出洛阳,在河内郡重门营建齐王宫,所有礼仪制度都如同诸侯王的封国。[17]朝廷通过商议,决定改立高贵乡公曹髦为帝。 泰始元年(265年),司马昭之子司马炎篡魏建立晋朝之后,封曹芳为邵陵县公。 泰始十年(274年),曹芳去世,终年四十三岁,谥号厉公。[18] 景初三年(239年)正月,曹芳继位,遵照魏明帝的遗命,下诏以大将军曹爽和太尉司马懿辅佐朝政,以司徒、司空、冢宰、元辅等统领百官,各项准备动工的宫殿、台阁,一概罢免,官府及公卿府中六十岁以上的奴婢,放他们出去做一般的平民。[19] 安置百姓 景初三年(239年)六月,因为辽东郡东沓县官吏、百姓渡海到齐郡居住,曹芳下令将把原来的纵城改名为新沓县来安置迁逃过来的百姓。[20] 正始元年(240年)三月初八日,组织辽东郡汶县和北丰县百姓大规模渡海迁徙,又划出齐郡的西安县、临淄县和昌国县的土地设置新汶县、南丰县,让远途迁徙而来的百姓定居。[21] 祭祀功臣 正始四年(243年)七月,曹芳下诏在魏武帝曹操的庙庭中举行祭祀仪式,祭祀已故大司马曹真、曹休、征南大将军夏侯尚、太常桓阶、司空陈群、太傅钟繇、车骑将军张合、左将军徐晃、前将军张辽、右将军乐进、太尉华歆、司徒王朗、骠骑将军曹洪、征西将军夏侯渊、后将军朱灵、文聘、执金吾臧霸、破虏将军李典、立义将军庞德、武猛校尉典韦等功臣名将。[22] 正始六年(245年)十一月,祫祭先祖于太祖庙,又一并祭祀前面评定的二十一位辅佐曹操的大臣。[23] 军事 诸部来降 正始七年(246年)二月,幽州刺史毋丘俭讨伐高句骊,五月,又讨伐濊貊,均旗开得胜。韩那奚等数十国纷纷率其部族投降。[24] 与吴交战 嘉平四年(252年)十一月,朝廷派遣征南大将军王昶、征东将军胡遵、镇南将军毋丘俭等率军攻打吴国。同年十二月,吴国大将军诸葛恪领兵反击,在东关大败魏军。魏军退还。[25] 嘉平五年(253年)五月,诸葛恪率兵围攻魏国的合肥郡新城县。朝廷派太尉司马孚督师增援,七月,吴国撤军。[26] 文化 曹芳正始年间,出现了着名的正始文学,代表人物有何晏、王弼、夏侯玄等,前两者也是魏晋玄学的代表人物。竹林七贤也曾活跃于曹芳在位时期。 外交 正始五年(244年)九月,北方鲜卑族部落南下归附魏国,朝廷把他们安置在辽东郡属国,设立昌黎县让他们生活居住。[27] 历史评价编辑播报 毋丘俭、文钦:1故相国懿······又以齐王聪明,无有秽德,乃心勤尽忠以辅上,天下赖之。2懿每叹说齐王自堪人主,君臣之义定。奉事以来十有五载,始欲归政,按行武库,诏问禁兵不得妄出。师自知奸慝,人神所不佑,矫废君主,加之以罪。[28] 滕胤:曹芳暗劣,而政在私门,彼之民臣,固有离心。[29] 郭太后废曹芳诏令:皇帝芳春秋已长,不亲万机,耽淫内宠,沈漫女德,日延倡优,纵其丑谑;迎六宫家人留止内房,毁人伦之叙,乱男女之节;恭孝日亏,悖慠滋甚,不可以承天绪,奉宗庙。[30] 第157章 操演水军 顾雍(168年—243年),字元叹。吴郡吴县(今江苏苏州)人。汉末至三国时期吴国重臣。 出身江东吴郡四大姓之一吴郡顾氏。顾雍少时受学于蔡邕,弱冠即任合肥县长,历任娄、曲阿、上虞县长,所在之处皆有治绩。任会稽郡丞,代行太守事,讨平寇贼,安定郡县。数年后,入孙权幕府为左司马。后迁大理、奉常,又领尚书令,封阳遂乡侯。黄武四年(225年),改任太常。同年升任丞相、平尚书事,进封醴陵侯。他为相十九年,多有匡弼辅正之词。 赤乌六年(243年),顾雍去世,年七十六。孙权素服临吊,赐谥“肃”。[1]《唐会要》将顾雍等八人评为“魏晋八君子”。 顾雍,吴郡吴县人,出身江东吴郡四大姓之一吴郡顾氏,他的曾祖父顾奉是东汉颍川郡太守。[2][4] 顾雍幼时拜名士蔡邕为师,学习弹琴和书法。他才思敏捷,心静专一,艺业日进,深受蔡邕喜爱。蔡邕赠之以名。故顾雍与老师蔡邕同名(“雍”与蔡邕的“邕”同音)。又因受到老师称赞,故取字元叹。[5] 后被州郡表荐,弱冠时就出任合肥县长,相继担任娄、曲阿、上虞的县长,所在之处都有治绩。 建安五年(200年),孙权被朝廷授为讨虏将军,领会稽郡太守。孙权受命后,并未到郡就职,而是以顾雍为会稽郡丞,代理太守之职,顾雍讨除寇贼,使得郡界宁静,官吏百姓归服。数年后,进入孙权幕府担任左司马。 黄武元年(221年),孙权为吴王,顾雍任大理、奉常,又领尚书令,封阳遂乡侯。顾雍受封之后,家人根本不知道,直到后来听说才大吃一惊。[6] 沉默寡言 黄武四年(225年),顾雍在吴县迎接其母至武昌。抵达武昌后,孙权亲自祝贺,在庭上拜其母,公卿大臣都参加宴会,后太子孙登又前来庆祝。 顾雍不饮酒,沉默寡言,举动得当。孙权曾经感叹:“顾君不说话,只要说了言必有中。”在众臣饮宴欢乐之际,大家都唯恐自己酒后失态被顾雍看见,所以不敢尽情。孙权也说:“顾公在坐上,让我们无法开心。”他让人敬畏到如此。同年,改任太常,进封醴陵侯,不久代孙邵为丞相、平尚书事。[7] 随能所任 顾雍为相后,他仿效汉初的治国方法,选择文臣武将时必选称职的,从不以个人爱好去选择。而一旦派任后,他便会全心全意地委托他们。他常常访问民间,收集建议,秘密上疏孙权。如果被采纳,就推功于孙权;如果不被采纳,就一直不说。孙权因此很看重他。 然而他在朝廷上有所陈述与建议,言辞表情虽然恭顺,但所坚持的原则正直不屈。孙权曾咨询朝政得失,辅吴将军张昭趁时将自己收集到的意见陈述出来,颇以为法令太严,刑罚过重,应该有所减损。孙权听了不作声。他回头问顾雍:“您认为怎样?”顾雍回答说:“臣听到的,就是张昭所说的。”于是孙权才讨论讼狱减轻刑罚。 当时驻守前线的各位将领纷纷献上讨敌之策,孙权为此询问顾雍,顾雍回答:臣认为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功名,因此不应该听从。 孙权对顾雍很尊敬,也很信任,每有难题时便会派中书郎前往请教他。每当顾雍赞成孙权的意见时,顾雍就会请孙权的秘书吃饭,把问题研究个透彻,然后再送秘书离开;如顾雍不赞成孙权的意见的话,那么他就不会请客了,也不多说话,这样孙权就会知道自己的观点有待改进。因此,孙权派秘书请教顾雍后便不是问秘书:“顾公怎么说?”而是问:“你吃饭了没有?”[9-10] 孙权晚年宠信酷吏吕壹、秦博,任命他们为中书,主管审核各官府及州郡上报的文书。吕壹等因此逐渐作威作福,于是开始建置机构卖酒、关隘征税牟取暴利,检举他人罪过,细微的小事也上报朝廷,再加重案情进行诬陷,毁谤大臣,排斥陷害无辜之人,顾雍等人都曾受到他们的举报告发,并因此遭到谴责。后来吕壹邪恶罪行暴露,收押在廷尉府中。顾雍前往审理此案,吕壹以囚犯身份见顾雍,顾雍和颜悦色,问他诉讼言辞。临走时,又对吕壹说:“你心里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吕壹只是叩头无话可说。当时尚书郎怀叙当面斥骂羞辱吕壹,顾雍批评他说:“官府有明确的法令,何必如此呢?”[11] 顾雍教子有方。有次孙权出嫁一个侄女,嫁给顾氏的外甥,婚宴请了顾雍父子及孙子顾谭(时任位高的选曹尚书)。当时君臣们非常欢洽,顾谭多喝而醉,醉而起舞不已,无法制止,顾雍内怒,只得留待明日。 第二日召谭当面严责,道:“君王以忍辱负重为德,臣下以恭敬谨慎为节。当年萧何、吴汉都立有大功,但萧何每次见到高帝(刘邦)时都如同不会说话一样;吴汉侍奉光武皇帝(刘秀),也一向谨慎勤劳。你对国家有什么汗马功劳可言吗?只不过是依靠了我们顾氏门第的资格而受宠用罢了,因何舞得如此得意忘形?虽说是出于酒后,其实还是恃恩忘敬、谦虚不足,看来败毁吾家族的人必是你了。说毕,转身向壁而卧,不再理谭,顾谭悔立一旁,足足达一个时辰(两小时),才被祖父遣走。[13] 在顾雍病势稍轻的时候,孙权令太医赵泉诊断,又拜顾雍的小儿子顾济为骑都尉。顾雍听说后,悲伤的说:“赵泉善别死生,我一定起不来了,所以陛下想要我活着见到顾济拜官啊!” 赤乌六年(243年)十一月,顾雍去世,享年七十六岁。[14]孙权身着孝服前往祭吊,赐谥号“肃”。由顾济袭爵,顾济无后,所以在他去世后,国嗣断绝。 永安元年(258年),吴景帝孙休下诏,以顾裕嗣爵醴陵侯。 顾雍的长子顾劭在豫章太守任上去世。顾雍当时正召集下属饮酒作乐,他亲自下围棋。外面禀报说豫章有送信人到,却没有他儿子的书信。顾雍虽然神态不变,可是心里已明白其中的缘故。 第158章 谋图襄阳 十月,曹操又命夏侯渊率领张合、张既等讨伐在枹罕称王置官为乱三十余年的陇西人宋建,夏侯渊遂自兴国出兵,迅速进军并围攻枹罕,仅仅月余,就大破宋建,自宋建起如丞相等所置官员一概斩首。 此外,夏侯渊又派张合等人率兵平定河关,渡河深入小湟中,河西诸羌部全部投降,自此,长期为祸的陇右被平定。回军时,以韩遂所聚羌、胡数万兵有威胁,夏侯渊遂命令那个因为与韩遂不合而投靠曹军的韩遂女婿阎行断后。[27]而夏侯渊因此大功,为曹操褒奖,称其一举剿灭为乱三十余年的宋建,如同老虎那样横行关右,所向无敌,引用孔子之言“吾与尔不如也”而自叹不如。[28] 建安二十年(215年)三月,曹操西征张鲁,夏侯渊率驻凉州诸将及羌、胡诸王与曹操会师休亭。而曹操每次会见羌、胡的首领,都命夏侯渊陪同出席以威慑诸羌、胡王。[29] 十一月,张鲁投降,汉中平定。曹操以夏侯渊行都护将军职,都督张合、徐晃等平巴郡,开始展开迁民事宜。[30] 十二月,曹操自南郑回,留夏侯渊守备汉中,立即拜夏侯渊为征西将军。[31] 建安二十一年(216年),夏侯渊被增封食邑三百户,加之前所封共八百户。之后,夏侯渊回军攻打武都、下辩等地的氐羌部落,收氐部谷梁十余万斛。[32] 战死定军 建安二十三年(218年),刘备进军至阳平关,夏侯渊率张合、徐晃等将与其相拒,以徐晃破陈式、张合驻广石,刘备攻而不克,双方相持至第二年。[33]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正月,刘备自阳平渡过沔水,驻于定军山,夏侯渊率军相争。刘备率精锐万余人,分十部夜袭张合,张合率亲卫奋战反击,刘备不能克,夏侯渊派张合守备东围鹿角,自率精锐守备南围鹿角,刘备于是全力猛攻张合,张合不敌,夏侯渊遂分军一半往救张合,于是刘备又在走马谷采用烧围角之策,夏侯渊带领着400精兵前去救火、修补鹿角,刘备派遣讨虏将军黄忠居高临下突袭渊军,夏侯渊遂战死。谥曰愍侯。[34]夏侯渊的战死导致了夏侯渊军队“军中扰扰”[35]。黄忠军队在“一战斩渊”之后,立即从南围鹿角攻向夏侯渊大营,“渊军大败”[36]。渊军溃散之后,夏侯渊的司马郭淮收敛散卒,并推举张合为军中之主,魏军诸将都愿接受张合的调遣。[35] 正始四年(243年)七月,曹芳诏祀夏侯渊等已故旧臣于太祖曹操宗庙。[37-38] 人物评价编辑播报 东汉末年,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虽然被镇压下去了,但它却沉重地打击了汉朝地主阶级的统治,使早已腐朽不堪的东汉政权分崩离析,名存实亡。在镇压黄巾起义的过程中,各地州郡大吏独揽军政大权,地主豪强也纷纷组织“部曲”(私人武装),占据地盘,形成大大小小的割据势力,转入争权夺利、互相兼并的长期战争,造成中原地区“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凄惨景象。当时的割据势力:主要有河北的袁绍、河内的张杨、兖豫的曹操、徐州的吕布、扬州的袁术、江东的孙策、荆州的刘表、幽州的公孙瓒、南阳的张绣等,形成群雄并起的局面。在这些割据势力的连年征战中,袁绍、曹操两大集团逐步壮大起来。[1] 建安元年(196年),曹操迎汉献帝,迁都许县,自始挟天子以令诸侯(“奉天子而征四方”),威势大增。他先后击败吕布、袁术,占据了兖州、徐州以及部分豫州、司隶。 建安四年(199年),袁绍最终战胜公孙瓒,据幽州、冀州、青州、并州,尽有河北之地,意欲南向以争天下。这样,华北最重要的两个政治军事集团,决战势所难免。起初形势袁强曹弱。袁绍已无后顾之忧,地广人众,可动员的兵力在十万以上,[2]特别是袁绍的统治核心——冀州。在汉末三国时期,“冀州户口最多,田多垦辟,又有桑枣之饶”[3],“冀州民人殷盛,兵粮优足”[4]。 曹操则是处于四战之地,除了北方的袁绍,关中诸将尚在观望,南边刘表、张绣不肯降服,东南孙策蠢蠢欲动,暂时依附的刘备也是貌合神离。尽管如此,当时的一些有识之士,包括曹操的谋士荀彧、郭嘉,还在张绣麾下的贾诩,以及凉州从事杨阜,在综合分析了曹、袁的优劣后,认为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决,他们都看好曹操,认为局势会向着有利于曹的方向变化。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十月,河内郡太守张杨欲出军救援吕布时却为部下杨丑所杀,曹操解除进攻徐州吕布的后顾之忧,十一月,吕布被曹操消灭;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张杨旧部眭固杀杨丑,欲北投袁绍,曹操派史涣、曹仁击破眭固,取得河内郡,把势力范围扩张到黄河以北[5],六月,袁术病死。 战争部署编辑播报 官渡之战曹军的战略部署 官渡之战曹军的战略部署[6] 建安四年(199年)六月,袁绍挑选精兵十万,战马万匹,企图南下进攻许都,官渡之战拉开了序幕。袁曹两家的决战,一触即发。 袁绍麾下的监军沮授、别驾田丰劝谏道:“近来讨伐公孙瓒,出兵长达一年,百姓疲惫穷困,仓库没有积余,赋税劳役正多,这是国家使人深为担忧的事情。最好先派使者向天子进献俘虏和战利品,致力于农耕,使人马得到休息。若是不能通达天子,就上奏说曹操阻隔我通达天子的路径,而后进兵驻守黎阳,逐步经营黄河南面,多造船只,整修器械,分派精良骑兵,抄掠对方的边境地区,使其不得安宁,而我得到安逸。这样就可安坐而定天下。”治中别驾审配、谋臣郭图说:“兵书上的方法,比敌人多十倍就将其包围,比敌人多五倍就进攻敌人,力量相当就可以交战。眼下凭藉明公的神明威武,会合河朔地区强大的军队,用来讨伐曹操,其势易如反掌。现在不及时攻取,将来就难对付了。” 第159章 司马懿回师 初平三年(192年),荆州刺史刘表出任荆州牧。黄忠被刘表任命为中郎将,随从其侄刘磐驻军长沙攸县(今湖南省攸县)。[3] 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挥师南下,刘表病死。曹操降下荆州后,以黄忠代理裨将军,仍然在长沙郡仕官,归长沙太守韩玄统属。[4] 建安十四年(209年),刘备与孙权组成联军大败曹操军,曹操北归。刘备趁机占领荆州,率领赵云等南征长沙四郡。黄忠跟随韩玄向刘备投降。 建安十六年(211年),刘备有益州牧刘璋部下法正为内应,以帮刘璋对抗汉中张鲁的名义入川,黄忠随军行进。 建安十八年(213年),刘备与刘璋决裂,黄忠与卓膺率兵自葭萌关向成都进兵。刘备先引兵到关中,后与黄忠军队会合。黄忠在战斗中,常冲锋陷阵,勇毅冠绝三军,[6]一路攻到涪城。刘璋派遣部将刘璝、冷苞、张任、邓贤等前来阻挡,都被击败。黄忠追随刘备进攻绵竹,绵竹守将李严、费诗等先后投降。[7] 建安十九年(214年),黄忠随同刘备率军进围成都。数十日后,刘璋投降。刘备进入成都后,论功行赏,任命黄忠为讨虏将军。[8] 建安二十三年(218年),黄忠随刘备攻打汉中。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刘备率军与夏侯渊交战。当时,夏侯渊派张合去守护东围鹿角,自己率兵守护南围鹿角。张合的军队在东围鹿角遭遇刘备的进攻而作战不利,夏侯渊便派兵去救张合,以至于跟随夏侯渊在南围鹿角的曹军将士仅剩四百人[9],但这四百人都是曹军精锐。黄忠推锋必进,劝率士卒,金鼓振天,欢声动谷,将夏侯渊斩杀于南围鹿角。曹军失去主帅,军中扰扰,三军皆失色。黄忠趁机进攻曹军大营,大败曹军。黄忠升迁为征西将军。[10] 同年,刘备称汉中王,同时任命关羽为前将军,张飞为右将军,马超为左将军,黄忠为后将军。诸葛亮担忧的说:“黄忠的名望,素来无法跟关羽、马超相比也。而如今便令同列。马超、张飞就在附近,亲见黄忠的战功,尚可以。而关羽远在荆州,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高兴。是不是应该取消对黄忠的任命?”先主曰:“我自然应当解决这件事。”于是,刘备派遣费诗去说服关羽。于是,黄忠便与关羽、张飞、马超并驾齐驱。刘备又给黄忠赐爵为关内侯。[11] 然而,镇守荆州的关羽一直是刚而自矜,在得知黄忠被拜为后将军时,关羽愤怒的骂道:“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经过费诗的劝解,关羽才消解了怒火。[12] 建安二十五年(220年)八月,黄忠去世。有一子黄叙,英年早逝,无后。[13] 景耀三年(260年)九月,后主刘禅追谥黄忠为刚侯。 吕布出生于并州五原郡九原县,吕布因为弓马娴熟、骁勇尚武而在并州任职。[4-5] 中平六年(189年),时任并州刺史的丁原担任骑都尉,在河内驻扎,任命吕布为主簿,对他很亲近。汉灵帝死后,丁原接到何进的征召,率领军队到洛阳,密谋诛杀宦官,被任命为执金吾。 适逢何进为宦官所杀。董卓入京,掌握了朝中大权,[6]诱吕布杀丁原,进而吞并丁原的军队,并任命吕布为骑都尉,同他发誓结为父子,对他十分欣赏信任。吕布善于骑射,膂力过人,被称为“飞将”,[7]不久又被董卓提拔为中郎将,封都亭侯。[8] 关东军起兵讨董时,吕布亦曾参战,却因与将领胡轸不和而被孙坚所败,最后董卓挟汉献帝迁都长安。董卓自知自己凶暴,为人所恶,所以时常要吕布作自己的侍卫及守中阁;不过,董卓性格又十分猜疑,曾因少许失意而向吕布掷出手戟,由于吕布又与董卓的婢女有染,恐怕事情被董卓发觉,所以心中十分不安。 之前,由于王允因为吕布是并州的壮士,对他以厚礼相待。自从吕布怀恨董卓后,他去见了王允,述说了董卓差点杀他的经过。王允此时正和士孙瑞、杨瓒等密谋除掉董卓,因此便让吕布作内应。吕布有些犹豫,说:“奈何是父子,怎么好下手呢?”王允说:“将军姓吕,本来就非亲生骨肉,如今你保全自己的性命还来不及,还说什么父子!”于是吕布答应了王允,成功刺杀董卓,任职奋武将军,假节,仪比三司,进封温侯,与王允同掌朝政。[9] 董卓死后两个月,其旧部属李傕和郭汜等本想解散部队,归隐田野,途中遇贾诩献计,召集旧部,攻入京城,吕布守城八日,因城内叟兵叛变,吕布战败,于是率兵百余骑兵,带着董卓的首级杀出武关。在此期间,吕布曾在城北与郭汜单挑决胜负,吕布以矛刺中郭汜,郭汜被左右军队所救,双方遂各自罢兵。 吕布先投靠袁术,但因袁术不满他自恃有功而十分骄恣、恣兵抄掠,所以被拒绝,吕布改投袁绍。 袁绍与吕布在常山会战黑山军张燕。黑山军有一万多精兵、几千骑兵。吕布经常骑着能够腾跃城墙、飞跨壕沟、名叫赤兔的良马,与关系较为亲近的麾下猛将成廉、魏越等几十个人骑马冲击张燕的军阵,有时一天去三四次,每次都砍了黑山军的首级回来。连续作战十多天,终于打败了张燕的军队。 吕布仗恃自己的战功,再次向袁绍要求增加军队,袁绍不答应,而吕布手下的将士也时时抢劫、掠夺,袁绍开始疑恨他。吕布感觉不安,就请求回洛阳。袁绍同意他的要求,以天子名义任命吕布领司隶校尉,派甲士送吕布而暗中要除掉他。吕布怀疑袁绍打自己的主意,就派人在营帐中弹着筝,自己悄悄逃了出去。半夜那些甲士出动,乱刀砍吕布的床,认为他已经死了。第二天袁绍得到吕布还活着的消息,于是下令关闭城门,[11]吕布得以逃到河内,与张杨联合。 袁绍担心吕布对自己不利,再次派兵追杀吕布,那些士兵都害怕他,追上了也没有一人敢逼近。[12]途中经过陈留,太守张邈派人迎接吕布,对他大加款待,临分手时两人握住对方手臂发誓结好。 第160章 襄阳城酒宴 兴平元年(194年),曹操向东攻打陶谦,派将领武阳人陈宫驻守东郡。陈宫趁机劝说张邈:“现在天下分裂,英雄豪杰同时崛起,您拥有十万人的队伍,处在可以四面作战的地方,按剑雄视天下,是可以做人中豪杰,反而被人控制,不是太卑下了吗?现在本州的军队东征,其地空虚,吕布是猛士,善于作战,英勇无敌,将他接来一同占据兖州,观望天下形势,等候时事的变化好转,这可以纵横一世。”张邈听从陈宫的意见,就同弟弟张超和陈宫等人迎接吕布,请他当兖州牧,占据濮阳,兖州所属郡县一同响应。曹操知道后率领军队攻打吕布,濮阳大姓田氏在城里响应曹操,曹操趁机入城后,放火烧东城门,来激励将士与吕布决一死战。吕布则先派骑兵冲散青州兵,导致曹军阵势大乱,吕布手下骑将抓到曹操问他曹操在哪儿,曹操说骑黄马的那个就是。于是吕布追击骑黄马的人,而放走了曹操。[14]曹操策马冒火突围,烧伤了左掌。[15]此后双方多次交战,相持一百多天。这时发生天旱,又有蝗虫为害,粮食不够,出现了人吃人。吕布将部队移到山阳驻扎。 兴平二年(195年),吕布再次从东缗出发,与陈宫率领一万余人来进攻曹操。当时,曹操部下的士兵全都出去收割麦子了,在营中的不到一千人,难以守住营寨。曹操于是下令妇人们上城寨的矮墙守御,营中不足一千的士兵们全都在营垒边摆出了无所畏惧的样子。曹操营寨的西边有一条大堤,南边有一片茂密深广的树林。吕布怀疑曹操有伏兵,于是说:“曹操多诡诈,我们不要进入伏击圈。”于是,吕布引军屯南十余里。 第二天,吕布再次前来挑战。曹操把自己的一半士兵埋伏在堤后,另一半的士兵暴露在堤外布下阵势。吕布的军队逼近时,曹操才命轻装部队挑战,等到两军厮杀在一起以后,伏兵才登上大堤杀出,步兵与骑兵一齐冲锋,大破吕布的军队,直追到吕布的营寨才返回。吕布当夜撤退。曹操将兖州各城全部收复,吕布东逃投奔刘备。张邈到袁术那里求救,留下张超带着家眷部属驻守雍丘。曹操包围张超,围了几个月,杀了张超和张氏三族。张邈未到寿春,就被他的士卒杀害。 兴平二年(195年),吕布见到刘备后,对其非常尊敬,对刘备说:“我和阁下都是北疆边境的人。我当时见关东军起兵,想要诛杀董卓。但我杀了董卓东出,关东诸将却没有一个接纳我,都想要杀了我。”并请刘备坐在帐中的床上,令妻妾向刘备行礼,酌酒饮食,称刘备为贤弟。刘备见吕布语言无常,表面以为然之,但心里却不开心。[3] 同年七月,因李傕、郭汜的火拼,汉献帝从长安东归,途径河东,下诏书令吕布迎驾。由于吕布的军队没有储备足够的粮食,无法勤王,于是吕布派遣使者上书谢罪。朝廷任命吕布为平东将军,封平陶侯。[18] 建安元年(196年)[19],袁术率军攻打徐州,与刘备相持于盱眙、淮阴。相持一个月,双方互有胜败。[20]袁术写信给吕布,许诺送上二十万斛大米,诱使其袭击下邳,于是吕布水陆东下,军队抵达下邳西四十里时,刘备的中郎将丹杨人许耽派司马章诳前来迎接吕布,并向吕布透露了张飞和曹豹相争,下邳城内大乱,丹阳兵都在西白门城内等待吕布的到来,于是吕布便大举进军,早晨到达城下。天亮后,丹阳兵打开城门,吕布坐在城门上,指挥军队大破张飞,俘虏刘备的妻妾儿女及其部曲的家眷。[21]此时,刘备为袁术所败逃往海西,饥饿疲惫,向吕布请求投降。[19]吕布又恼火袁术不再运粮来,就准备了车马迎接刘备,让刘备担任豫州刺史,派他驻守小沛。吕布自称为徐州牧。 建安元年(196年)六月夜半时,吕布部将河内人郝萌在袁术的怂恿下发动叛乱,率兵部队攻打吕布治所下邳,城池防守坚固无法攻入,吕布不知道造反的是谁,带领家眷逃往高顺营寨,高顺问道:“将军有所隐不?”吕布回答:“这是河内人的声音。”高顺便猜到造反的是郝萌,于是率部到下邳平叛,弓弩齐发射杀郝萌军,天亮还营。(《册府元龟》则记载吕布与高顺一同前往平叛。[23])郝萌的部将曹性反正,与郝萌对战,郝萌刺伤曹性,曹性斩断郝萌一臂,高顺乘势斩下郝萌的首级,用床担着受伤的曹性前往见吕布。[20]吕布问曹性此事起源,曹性回答:“郝萌受到袁术的鼓动而造反。”吕布又问:“同谋的都有谁?”曹性回答说陈宫同谋,当时陈宫坐在吕布旁边,脸发红,旁人都察觉到了。吕布因为陈宫是大将,并不追究。曹性又说:“郝萌造反时曾问我可行吗?我说吕大将军神勇不可对抗,没想到郝萌狂惑不止。吕布对曹性说:“你真是个健儿。”让其好好养伤,等曹性伤愈后,让他统领郝萌的余部。[24] 建安元年(196年)十月,袁术派大将纪灵带领步骑共三万多人马征讨刘备,刘备向吕布求援。吕布手下将领说:“将军您一直想除掉刘备,如今可借袁术的手除掉他。”吕布说:“并非如此,袁术如果占据了小沛,就会联合北面泰山一带的部队,我们就会被袁术所包围,我不能不去救刘备啊。”于是领步兵千人、骑兵二百,飞速赶往小沛。纪灵等人听说吕布前来援救刘备,只好收兵,不敢轻举妄动。吕布在离小沛西南一里的地方扎下营寨,派卫士去请纪灵等将领,纪灵等人也请吕布一起饮酒。吕布对纪灵等人说:“玄德,是我吕布的贤弟。如今他被诸位所围,我特意赶来救他。我吕布生性不爱看别人互相争斗,只喜欢替别人解除纷争。”吕布命门候在营门中竖起一支戟,说:“诸位看我射戟上的小支,如一发射中,诸君当立即停止进攻,离开这里,如射不中,那你们就留下与刘备决一死战。”他引弓向戟射出一箭,正好中了小支。诸将大为震惊,夸赞说:“将军您真是有天神般的威力呀!”第二天,吕布又与诸将欢会宴饮,然后各自回兵。 第161章 城门楼暗箭 庞统(179年-214年),字士元,号凤雏,汉时荆州襄阳(治今湖北襄阳)人。东汉末年刘备帐下重要谋士,与诸葛亮同拜为军师中郎将。与刘备一同入川,于刘备与刘璋决裂之际,献上上中下三条计策,刘备用其中计。进围雒县时,庞统率众攻城,不幸中流矢而亡,年仅三十六岁,追赐统为关内侯,谥曰靖侯。葬于落凤坡。 庞统小时候为人朴实,但是表面看上去并不聪明。时颍川司马徽为人清雅而擅长识人,庞统二十岁时前去拜见。司马徽坐于桑树上采桑,而庞统坐于树下,俩人相互交谈一直从白天说到黑夜,司马徽对庞统大为惊异,说是南州士子没有人可以与庞统相比。有了司马徽这句话,庞统渐渐为人所知。[1] 时襄阳庞德公称庞统为“凤雏”,诸葛亮为卧龙,司马德操为水镜。[2]庞统曾与东吴陆绩、顾劭等品评人物好坏,自称有辅佐帝王的才能。 庞统后来被本郡征为功曹,喜欢评价人物,培养别人的名声,所以被他评价的人,都往往超过该人实际的才能。人们对此感到非常奇怪,于是去问庞统,庞统说:“方今天下大乱,正义之道逐渐衰退,善人少而恶人多,我想兴起这样的风俗以达到助长正道的目的,所以要宣扬好的榜样,改善世风,如果不这样做,善人会越来越少。十个人当中如果可以改善五个人,就可以将此事完成一半,进而达到教育世人的目的,使有志向的人可以自己勉励自己,这样难道不行吗?”[3] 东吴送丧 建安十四年(209年),孙刘联盟于赤壁之战打败曹操南下的几十万大军,而后周瑜又击退驻守在南郡的曹仁,曹操为了制造孙刘联军之间的矛盾,假天子之名任命周瑜为南郡太守,次年周瑜准备进攻西川,却突然暴病,死于巴丘。庞统时为周瑜功曹,送丧至东吴,东吴人大多听说过庞统的名号,等到庞统准备回去的时候,一起送庞统到昌门,其中包括陆绩、顾劭、全琮等人,庞统知道他们的来意,于是告诉他们说:“陆绩可以说是一匹驽马,有逸足之力,顾劭可以说是一只驽牛能负重远行。”对全琮说:“你好施慕名,好像汝南樊子昭,虽然智力不足,但也是一时佳人。”陆绩、顾劭对庞统说:“如果天下太平了,希望和你一起品评四海之内的名士。”于是东吴陆绩、顾劭、全琮等人于庞统深交而还。[4] 事后,有人曾问庞统:“照您看,陆绩比顾劭好吗?”庞统说:“驽马虽然精良,但乘坐的只是一人罢了。驽牛一天走三十里,所负载的哪里只是一个人的重量呢?”据说,顾劭去见庞统,住在庞统那里,两人谈论起来。顾劭问:“您有善于知人之名,你说说,我和您相比,谁好一些?”庞统说:“讲到陶冶世俗,综合分析人物,我比不上您,但是,如果论给帝王出谋划策,我可就比您强一点了。”顾劭认为庞统的话有道理,和他亲近起来。[5] 投奔刘备 庞统像 庞统像 刘备占据荆州,领荆州牧,庞统以从事的身份试守耒阳县令。在任期间不理县务,被免官。东吴鲁肃写信给刘备,告诉刘备庞统不是百里之才。诸葛亮也对刘备说起过庞统。于是,刘备召见庞统,经过一番交流过后,刘备对庞统大为器重,任命他为治中从事,亲密程度亚于诸葛亮,后庞统和诸葛亮同为军师中郎将。[6] 有一次,刘备与庞统闲谈,问他:“你曾经担任周瑜的功曹。听说那次我到吴国,周瑜曾上秘信给孙权,让孙权扣留我,不知是否真有此事?在谁的手下,当然就该忠于谁,你不必隐瞒。”庞统回答:“确有此事。”刘备慨然叹息:“当时我正在危急之中,有求于孙权,所以不能不去见他。去了,竟差一点落到周瑜手中!”刘备还说:“天下智谋之士,所见略同。孔明那时也劝我不要去,而且一再坚持,想来也是怕孙权扣留我。我当时却认为孙权所要提防的是北面的曹操,应该希望有我做他的援手,所以才坚持去见他,一点也没有疑虑。现在想来,这确实是一步险棋,并非万全之计。”[7] 建安十六年(211年),法正奉益州牧刘璋之命到荆州,迎接刘备入益州共拒张鲁。法正私下向刘备献秘计,请刘备借机谋取益州。刘备犹豫再三,不能决断。庞统进言,他说:“荆州荒芜残败,人物流失殆尽。而且东有孙权,北有曹操,难以有大的发展。益州户口百万,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如果真能夺取此地,以为根基,可成就大业。”刘备仍然担心:“如今与我水火不同的是曹操,曹操峻急,我便宽厚,曹操暴虐,我便仁慈,曹操狡诈,我便忠诚。凡事与他相反,才有今天的成就。如今为得益州,失信于天下,能行吗?”庞统说:“如今正当乱离之际,凡事不能墨守成规,要随机权变才好。况且吞并弱小,攻击暗昧,逆取顺守,报之以义,正是古人所重视的。只要事定之后,封还他一块土地,还有谁能说您有负信义呢?不趁现在攻取益州,到时就会被别人占了先机。”刘备认为庞统说得有理,决定留诸葛亮、关羽等镇守荆州,而自己则带领庞统,率领数万兵士进入益州。益州牧刘璋和刘备在涪城相会,庞统劝刘备于宴席中挟持刘璋,但刘备以自己初来蜀中恩信未立为由而拒绝。刘璋隆重地招待刘备及其部下,增拨给刘备不少人马粮草和军用物资,连战略要隘白水关也交给他督理,命他率兵去进击张鲁。刘璋交代完毕,就回了成都,刘备则率部到了葭萌关。[8] 建安十七年(212年),张松暗中联系刘备的事情被其兄长张肃告发,刘璋处死张松,刘备和刘璋之间的关系决裂[25]。于是庞统就战略问题,向刘备献上三条密计:“挑选精兵,昼夜兼行直接偷袭成都,可以一举而定,此为上计计也; 第162章 司马懿妆傻 刘备认为中计有道理,依计而行。斩杨怀高沛,挥兵直指成都,一路势如破竹,所经过的地方都顺利攻克,很快便打到了涪城。在涪城,刘备大会将士,置酒作乐,志得意满。他乘着酒兴对庞统说:“今天这场宴会应该快乐。”庞统却说:“把讨伐别国当作快乐,不是仁者之兵。”时刘备已醉,怒道:“武王伐纣,前歌后舞,难道不是仁义之师吗?你话说的不好,快点出去。”于是庞统起身退出。但是刘备马上后悔,请他回来。庞统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不看刘备,也不道歉,只顾自己吃喝。刘备问道:“刚才我们的讨论是谁的过失?”庞统说:“你我两人共同的过失。”刘备大笑,酒宴上又恢复了欢乐的气氛。[10] 建安十九年(214年),刘备调诸葛亮、张飞、赵云等人带兵攻克白帝、江州、江阳。不久,刘备包围雒城(现今的德阳广汉一带)。庞统率众攻城,被飞箭射中,死去。时年三十六岁。刘备极为痛惜,一说到庞统就流泪。为表彰他的功勋,任命他的父亲为议郎,后升任谏议大夫。刘备追赐庞统为关内侯,景耀三年追谥为靖侯。[11] 庞统死后,葬于落凤坡,墓地只有简单的维护,据说这是刘备为其亲选的墓地,可府北看南,是一块风水宝地,现有墓碑一块。 刘备之军师中郎将。统号凤雏,与诸葛亮齐名。赤壁之战,统避乱江东,为鲁肃荐于周瑜,入曹营献连环计,助瑜火攻大败。瑜卒,亮往吊孝,因得见统。时肃亦荐统,因统貌陋,慢孙权,不用。 刘璋为刘焉幼子,母费氏,是后来娶了刘璋女儿的费观的族姑。 中平五年(188年),刘焉向汉灵帝建言设立州牧总管各地军政大权,自己出任益州牧,而刘璋与兄长刘范、刘诞都留在京城,只有刘瑁随刘焉入蜀。刘璋后来出任奉车都尉,受朝廷派遣诏谕刘焉,刘焉就把他留下不再返回朝中。 兴平元年(194年),刘范在长安与马腾密谋进攻权臣李傕,泄露之后与刘诞一起被杀,而刘璋则得以幸免。刘焉的世交议郎庞羲保护刘焉的几个孙子,送入益州。刘焉因为逝子之痛,又逢绵竹城中大火,不得已迁治成都,背疽发作逝世。 刘焉死后,益州官吏赵韪等希望利用刘璋温仁,于是上书推举他继掌益州刺史,得朝廷诏为益州牧,同时任命赵韪为征束中郎将。将领沈弥、娄发、甘宁起事反对刘璋,被赵韪打败后奔荆州。[2] 在此以前荆州牧刘表上书告发刘焉僭越身份,在乘车器物衣服方面和天子比拟,因此赵韪驻兵朐腮以防备刘表。当初南阳、三辅的几万家百姓流亡到益州,刘焉将他们全部收为部众,称为“东州兵”。刘璋性情柔弱宽容,缺乏威信谋略。束州入侵凌横暴,成为百姓的灾难,刘璋没有能力制止,旧有的士人相当埋怨并且叛离。赵韪在巴中,很得百姓士兵的欢心,刘璋将大权交给他。赵韪见到民心不和,就暗中勾结州中的世家望族。[3] 建安五年(200年),赵韪发动叛乱,蜀地多处响应,幸得刘焉之前收容荆州、三辅流民建立的“东州兵”拼力死战,才平息了叛乱,杀赵韪于江州。[4] 刘璋为人懦弱,原本依附于刘焉的汉中张鲁骄纵,不听刘璋号令,于是刘璋杀张鲁母弟,双方成为仇敌,刘璋派庞羲攻击张鲁,但多次被张鲁所破。[5] 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亲自率兵征讨荆州,刘璋于是派出使者致以敬意。曹操加封刘璋为振威将军,封其兄刘瑁为平寇将军。刘璋因此派别驾从事张松到曹操那裹,但曹操没有按礼节接待。张松心怀怀恨,回来后劝说刘璋同曹操断绝关系,他对刘璋说:“刘豫州与您为宗室兄弟,可以与他结交联盟。”刘璋皆以为是,故派法正前往与刘备结好联盟,随即又指示法正和孟达送去数千兵卒帮刘备抵御曹军,法正完成使命归还。[6-7] 建安十六年(211年),刘璋听说曹操将派兵到汉中征讨张鲁,心中恐惧,张松又劝说刘璋:“现在州中将领庞羲、李异等人都居功自傲,且心怀异志,如不能得到刘豫州的帮助,益州将外有强敌攻击,内遭乱民骚扰,必定走向败亡。”刘璋又听从了张松之言,立刻派法正率部队迎接刘备。刘璋的主簿巴西人黄权劝阻说:“刘备有骁勇的名声,现在要是以部下的身份对待他,就没法满足他的心愿;要是以宾客的身份对待他,一国不容二主,造不是使自己安全的办法。”从事广汉人王累将自己倒吊在益州城门上劝阻刘璋,刘璋全都不予采纳。[8] 刘璋 刘璋 刘备从江陵率军赶到涪城,刘璋率领步、骑兵三万多人,车驾幔帐,光耀夺目,前往与刘备相会;刘备所率将士依次前迎,大家欢聚宴饮百余日。刘璋以大批物资供助刘备,让他去讨伐张鲁,然后两人告别。[9] 建安十七年(212年),刘备进驻葭萌。张松的哥哥广汉太守张肃害怕灾难临头,就把张松的图谋禀告了刘璋,刘璋将张松收捕处死,下令所有关隘的守卫部队封锁道路。刘备大怒,掉转兵力攻打刘璋。 双方战争历时近三年,期间刘璋军杀死了刘备军军师庞统,使得刘备陷入苦战。后来诸葛亮、张飞、赵云三路援军由荆州支援刘备建安十九年(214年),刘备进兵包围成都,并派简雍劝降刘璋。当时城中有三万精良部队,粮食够支持一年,官吏百姓都想抵抗。刘璋说:“我父子在益州二十多年,没有给百姓施加恩德,却打了三年,许多人死在草莽野外,只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怎么能够安心!”于是打开城门,出城投降,部下没有不哭的。 刘备把刘璋迁至公安,并将财物归还于他,再佩振威将军印信。[10] 去世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东吴孙权趁关羽北伐之际,派遣吕蒙、陆逊袭击荆州,刘璋因此归于东吴,被孙权任命为益州牧,居于秭归,约在221年后去世。[11] 第163章 天策玉昭怨 袁绍(?-202年6月28日)[1],字本初,汝南汝阳(今河南省商水县)人。东汉末年军阀,汉末群雄之一,司空袁逢的儿子。 袁绍出身“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料。起家大将军(何进)掾,历任中军校尉、司隶校尉,参与指挥诛杀宦官。怒斥董卓,出任渤海太守,册封邟乡侯。初平元年(190年),担任关东联军首领,带兵讨伐董卓,自号车骑将军。励精图治,先后占据冀州、青州、并州、幽州地区,统一河北地区,交好北方少数民族,势力达到顶点。建安五年(200年),发动官渡之战,兵败于曹操。 建安七年(202年),平定冀州叛乱之后,病逝于家中。 名门孤嗣 袁绍 袁绍 袁绍出身于东汉后期一个势倾天下的官宦世家“汝南袁氏”。从他的高祖父袁安起,袁氏四世之中有五人官拜三公。父亲袁逢,官拜司空。叔父袁隗,官拜司徒。伯父袁成,官拜左中郎将,早逝。袁绍庶出,过继于袁成一房。袁绍相貌英俊,气质威严,甚得袁逢、袁隗喜爱。凭借世资,年少为郎。袁绍二十岁出任濮阳县长,有清正能干的名声。[2]不久,因母亲病故服丧,接着又补服父丧,前后共六年。之后,袁绍拒绝朝廷辟召,隐居在洛阳。[3] 这时是东汉统治日趋黑暗的年代,宦官专政愈演愈烈,残酷迫害以官僚士大夫和太学生为代表的“党人”。袁绍自称隐居,表面上不妄通宾客,其实在暗中结交党人和侠义之士,如张邈、何颙、许攸等人。张邈是大名鼎鼎的党人,“八厨”之一。何颙也是党人,与党人领袖陈蕃、李膺(两人都是三俊之一)过从甚密。在党锢之祸中,常常一年中几次私入洛阳,与袁绍商量对策,帮助党人避难。而许攸同样是反对宦官斗争的积极参与者。袁绍的密友中,还有曹操,他们结成了一个以反宦官专政为目的的政治集团。袁绍的活动引起了宦官的注意,中常侍赵忠愤愤然地警告说:“袁本初抬高身价,不应朝廷辟召,专养亡命之徒,到底想干什么!”袁隗听到风声,斥责袁绍说:“你这是准备破灭我们袁家!”但袁绍依然不为所动。[3] 中平元年(184年),黄巾起义爆发以后,东汉朝廷被迫取消党禁,大赦天下党人。袁绍这才应大将军何进的辟召。何进是汉灵帝刘宏皇后的异母兄,以外戚贵显,统领左右羽林军,对宦官专政不满。袁绍有意借何进之力除掉宦官,而何进因袁氏门第显赫,也很信任袁绍。[4]从此,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当时,宦官的势力仍然很大,中常侍赵忠、张让等并封侯爵。郎中张钧上书痛斥宦官专政之害,竟被捕杀狱中。 中平五年(188年),东汉朝廷另组西园新军,置八校尉。袁绍被任命为中军校尉,[4]曹操为典军校尉。但大权掌握在宦官、上军校尉蹇硕手中,连大将军何进要听调度指挥。 中平六年(189年)四月,汉灵帝病重,太子未立。在皇位继承问题上,宦官与外戚何进的矛盾激化了。汉灵帝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何皇后所生,名刘辩;另一个是王美人所生,名刘协。群臣请立太子,汉灵帝因刘辩轻佻浅薄,很不中意,但废嫡立庶,又担心群臣反对,所以举棋不定。蹇硕等宦官当然心领神会,最主要的是不愿意大权落入何进手中,因此借口韩遂作乱,提议请大将军领兵西上平叛。在这个关键时刻,何进洞悉宦官的诡计,以青徐黄巾复起为辞,奏请遣袁绍东进徐兖,待袁绍兵还,自己再西击韩遂。不几天,汉灵帝病死,蹇硕决定先诛何进,后立刘协,于是派人迎何进入宫计事,何进却集结军队于宫外,严阵以待,而称病不入。蹇硕迫于压力,不得不立刘辩为帝。 刘辩即位,何皇后以皇太后临朝称制,太傅袁隗与大将军何进辅政,同录尚书事。[5]这是外戚与官僚士大夫对宦官的一个胜利。这时,袁绍通过何进的宾客张津对何进说:“黄门、常侍这些宦官执掌大权已经天长日久,专干坏事,将军应该另择贤良,整顿国家,为天下除害。”何进甚以为是,于是任命袁绍为司隶校尉、何颙为北军中候、荀攸为黄门侍郎、郑泰为尚书。同时受到提拔的有二十多人,他们都成了何进的心腹。[6] 对此,蹇硕非常不安,再度谋划诛杀何进,但被人告发,何进下令捕杀蹇硕。鉴于宦官蠢蠢欲动,何进恐怕发生意外,称病不参预灵帝丧事。袁绍认为只有杀掉所有宦官,才能免除后患。他对何进说:“从前窦武准备诛杀内宠,而反受其害,原因是事机不密,言语漏泄。五营兵士都听命于宦官,窦武却信用他们,结果自取灭亡。如今将军居帝舅大位,兄弟并领强兵,军队将吏都是英俊名士,乐于为将军尽力效命。一切在将军掌握之中,这是苍天赐予的良机,将军应该一举为天下除掉祸害,以名垂后世!”何进报告何太后,但何太后却不同意,何进也就不敢违背太后意旨。 事后他想:“或者只杀几个罪恶昭彰的?”袁绍见何进动摇,又进而对他说:“宦官亲近至尊,传达诏令,如果不一网打尽,必将贻患无穷。况且如今计划已经外露,将军为何不早下决断?事久生变,下手晚了会遭祸殃的。”但是,由于何太后的母亲舞阳君与何进的弟弟何苗多次受到宦官贿赂,因此从中作梗,多方阻挠;也由于何进素无决断,犹犹豫豫,所以仍然没有结果。[7]袁绍看见这种情况,心里十分焦灼,再一次献策说:“可以调集四方猛将豪杰,领兵开往京城,对太后进行兵谏。”何进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下令召并州牧董卓带领军队到京,又派部下王匡、骑都尉鲍信回家乡募兵。 第166章 天策玉昭怨(二) “大将军有所不知,李幕然之所以能避开天策两个三品刺客的暗杀,是因为他身边潜藏着玉昭怨四个三品刺客和一个一品刺客,那两个刺客第一次行刺被发现后,只能作为暗探传递消息,不想到后来还是被发现毒杀,所以,末将想亲自会一会玉昭怨的一品刺客还有李幕然其人。” “难怪如此!李幕然何时与玉昭怨有了关系?” “据天策天谍司掌握的情报,柳玉昭在我大魏身中剧毒后,原本已经无药可医,但玉昭怨找上了李幕然!此后柳玉昭虽然再没有露面,可从外部的一些迹象来看,柳玉昭获得好好的。如果是李幕然医治好了柳玉昭,于玉昭怨而言是份大大的人情,他身边有玉昭怨三品刺客的保护,也属正常。” “若真如此,还真需要你去一趟!如今华容粮道被断,我军粮草支撑不过半月,若你能成功刺杀李幕然,我自会遣大军夺回华容道!如若不然,我军只好冒着被两面夹击的风险,北撤。” “大将军且请放宽心!末将此去定不空回。” “去!” …… 郭统离开了,但司马懿的愁眉并没有舒展开来,郭统的战力固然很高,可那李幕然以及李幕然身边的一品刺客战力同样不一般!他甚至感觉郭统此去有可能像那两名刺客一样,有去无回。 想到这里,他有点想把郭统再召回来,但终究还是没有,能否结束李幕然的性命,不仅关系到赤壁这一战的成败,甚至关系到大魏将来的命运。 蜀国还真是运气好,萌芽期有了诸葛亮的辅佐,成就三足鼎立之势,衰退期又出现了李幕然这样的青年奇才,难道真是天不亡汉? 沉吟辗转间,南岸传来的击鼓声打断了司马懿的思绪,他站起来,刚要穿披挂前往水军营寨,长子司马师闪身进来。 “今日大雾弥漫,对岸何故击鼓?” 司马师摇摇头,“儿不知,恐对岸趁浓雾偷袭我军水寨,已命三军随时待命迎敌。” 司马懿点点头,“我儿处置得当,诸葛亮惯会故弄玄虚,昔日他借大雾弄草船借箭,今日更应该提防他假戏真做。” “父亲,儿听说华容粮道被断?” 司马懿点点头,“我正为此事忧虑。” “华容粮道被断,我军粮草不济,时日一长必不战自败,儿不才,愿帅本部兵马一万,夺回华容!” “你?” 司马懿一见自己长子请命,心中一动,以师儿如今的战斗经验和带兵经验,若说比不过李幕然,他一点也不认同。唯一令他担心的是李幕然那稀奇古怪的做事风格会令师儿应对不过来。 “你做事内敛沉稳,倒不是不可以去,但你一个人去,我还不放心。” “昭弟可与我一同前往!” “可!他虽然战力比不上你,可智谋心机却有独到之处,你兄弟二人若前去,凡事须互相商议,切勿独断专行,我与你三万兵马夺回华容。” “请父亲放心!” …… 赤壁南岸。 诸葛亮令军士们每日早、中、晚分三次击鼓,甚至还举办击鼓大赛,令蜀军和吴军比拼。 诸葛亮的这种做法,令陆逊很是不解,几天后,他终于忍不住来到了蜀军大营。 “丞相何故每日令人击鼓?” 诸葛亮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轻摇着羽扇,笑眯眯地看着陆逊,“大军击鼓是何意?” “若两军阵前击鼓乃进攻之意,鸣金则是收兵,这些大家都知晓。” “这就是了,我令大军每日早中晚击鼓,并且都是在魏军用餐前后,何意?” 经诸葛亮这么一提醒,陆逊恍然大悟。 “丞相之所以令三军早中晚击鼓,目的是扰乱魏军作息,使魏军疲于应对。” “鸿光已经占据华容,断了司马懿的粮草之路,我估计北岸魏军的粮草顶多支撑一月。若我军每日击鼓骚扰,彼一开始可能会疲于应对,但时日一长,也就不以为意。” “到那时,我们就趁势真要进军,彼军毫无防备,此战必大获全胜。” “伯言果然善于谋略,我意亦是如此,只待华容方面传来好消息,我们便可击鼓进军。” 诸葛亮所说的华容好消息,指的是李幕然能击溃来自襄阳和赤壁方向的兵马,继续控制华容城。 司马懿并不杀,他虽然认为自家儿子司马师和司马昭的战力都不输李幕然,可并不想真的让自家儿子冒生命危险去攻打华容。因此,他暗中命令驻扎襄阳的胡遵部率一万军南下,进攻华容,又命郭统尽早执行行刺计划。 胡遵率领万人,一路从襄阳出发乘船南下,只消一日便到了距离华容不远的竟陵,并在竟陵休整一晚上后,于次日再次出发,近逼到了距离华容不足二十里的地方。 选定地方下寨之后,胡遵将众将召集到了中军帐,这其中包括战败逃回襄阳的费曜。 “大将军令我等火速夺回华容,诸位可有什么良策?” “将军,华容城有李幕然驻军一万有余,我军仅有一万,如若强攻,必不能攻下城池,以末将愚见,不若诱敌出城,然后再大军围歼。李幕然若身死,则华容城剩下的守军不足为患。” “如何能令李幕然出城?” “将军可行诈降之计,赚李幕然出城!包抄其后路断其归路,围而歼之。” “此计甚妙!且待我修书一封,送进华容城,诸将有谁愿意为使?” 这时,一员大将闪身出列,“末将华明!愿意为使!” “好!将军此去,万勿弱了我大魏威风!” “末将此去,定不辱没我大魏。” …… 郭统单独人独骑,只消一日便到了华容城并摸清了李幕然临时驻扎的方位。 当晚,月黑星繁,身手敏捷的郭统就像是一个幽灵一般,轻而易举地穿透了这座建筑的里外防卫,来到了李幕然憩息的建筑外。 此时的李幕然正捣鼓着一个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压根没注意到房门外的情况。 郭统见李幕然所在的房间防卫竟然如此松懈,心中一喜,只要能结果了李幕然,就不会令天策这两个字受辱! 他打算以牙还牙,直接毒杀了李幕然。 第167章 李幕然北上汉中 朝朝廷要进行人口普查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蜀国。如果要放在以前,恐怕这消息还没出益州,主持人口普查的大臣就被上下里外弹劾了个外焦里嫩。 但是,这一次,事情却没想象中的那么难。 一则李幕然收复荆州有功,如今的身份已经从广汉太守变成了荆州刺史。爵位也由广都亭侯变成了广都县后,连升两级。 二则经过两年科考,地方基层官吏有相当一部分出自国子监,这批人,从学生时代就是李幕然的粉丝,做官后自然也是李幕然的得力助手。 益州南中人口普查自有诸葛丞相和姜维主持。荆州之地,因为刚归蜀国不久,为了笼络人心,暂不进行人口普查。至于汉中,李幕然决定亲自前去。 他去汉中,除了普查人口,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将从洛阳带回的棉籽在汉中试种。 棉花不需大量的水,秋天光照尤其重要。 益州虽然降水很多,但全年光照时间短,尤其是秋季,正值棉花吐絮的时节,益州却是阴雨连绵,极大地影响了棉花的产量。 汉中位于秦岭以南,大巴山以北,寒流不易侵入,潮湿气流不易北上,气候温和湿润、干湿有度。这种气候,虽然较西域和中原地区还差点,但比益州要强上不少。 成都北城,一支两万人的大军按军种排列分割得齐齐整整,居中骑白马者正是李幕然。李幕然两边分别是南中五将还有诸葛果,他身后的马车里是云樱以及两个贴身侍女。 诸葛亮的木车被人推着缓缓来到军前,李幕然见状,连忙下马,拱手一拜。 “丞相朝堂诸事繁忙,又何必亲自来送?” 诸葛亮的眼神像是老丈人看女婿那种,既高兴,又想挑出什么短来,“朝堂之事虽然多如牛毛,但你年轻气盛,此去汉中,我不得不嘱咐一句。” “请丞相赐教!” “赤壁一战,司马懿新败,其大将军一职被褫夺,和曹爽正好互换了职位。如此以来,司马懿当有一段时间无法领兵打仗。新任大将军曹爽好大喜功,荆州之败必定会设法讨回颜面。魏国大军,要说战斗力最高的当属驻扎在天水、陇西、南安三郡的郭淮部,曹爽势必会命郭淮聚集大军,攻打汉中。” “丞相放心,有平北将军马岱镇守汉中,魏国即便张合、夏侯渊在世,攻下汉中也不是那么容易。” “我并不是惦记汉中。” 李幕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丞相不惦记汉中,难道惦记长安?” “知我者,鸿光也!我曾六出祁山,其目的就是攻下长安,覆灭曹魏,以实现先帝复兴汉室的宏图之志。奈何岁月蹉跎,天不予人机会。我本有意和你一同再出祁山,以期报先帝三顾之恩,但朝廷诸事繁杂,北伐之事只好寄托在你身上。” “丞相之志就是我之志,若真的能攻陷长安,我必定会在长安城外恭迎丞相大驾!” 李幕然这么一说,倒惹得诸葛亮更加怆然,“好!好!好!希望我能有那么一天。” 随后,诸葛亮伸手一招,身边的童子捧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一个酒壶和一个酒碗。 诸葛亮有些颤巍地站起来,拿起酒壶斟满了一碗酒,端起来送到了李幕然手中,“此次前往汉中,万勿与马岱起冲突,若你二人和睦,即便合双方兵马,也能能荡平天水三郡。” 李幕然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诸葛亮又斟满了一碗,“这第二杯酒,希望你能善待汉中和天水三郡的百姓,我听说那些棉籽有大用,若果真如此,可赐予他们,深秋收获时,朝廷全数出钱购入。” 有了丞相这句话,李幕然喝得更加痛快。 随后,诸葛亮又将第三杯酒斟上,神色轻松了不少,“这第三杯酒,果儿如今正值修身养性的年龄,我希望你待她宽容些,容忍一些她有些胡搅蛮缠的脾气,今后若……若她闯下什么大祸,希望不要苛责于她。” “丞相放心,果儿就如同妹妹一般,我怎么会跟她计较?” 李幕然话音未落,诸葛果有些不满地说道,“谁是你妹妹?我才不要做你的妹妹!再者我年二十有一,已经成年,何须你的照拂?” 李幕然笑了笑,不做理会,仰头把这碗酒再一饮而尽。 “很好!有这三杯酒,我就放心许多,汉中的军政诸事,我就尽托与你了,放心地去做!我在成都为你扫平身后的障碍。” “鸿光定不负丞相所托。” 嘱咐完李幕然之后,诸葛亮扫了一眼这两万大军,高声说道,“汉贼不两立,你们是大汉的精锐,是大汉的希望,光复中原一事,就托给诸位了。” 诸葛亮话音刚落,两万大军齐刷刷单膝跪地,“末将等定不辱使命” 李幕然手一挥,大声喊道:“北伐中原,复兴汉室!” “北伐中原,恢复汉室!” “北伐中原,恢复汉室!” …… 随后李幕然将手往下一放,两万人遂齐刷刷站起来,等待着李幕然的命令。 “传我将令,起兵!目标,汉中!” …… 【南郑·太守府】 三月的南郑百花盛开,桃红柳绿,春水莹然,田野间,刚熬过寒冬的小麦一片绿油油,正在努力地疯长,气候格外地舒服。 汉中太守,平北将军马岱在自己府邸中,对着一本厚厚的花名册发呆。自前年秋丞相放弃北伐后,他就一直镇守在汉中。期间虽有魏军时不时的入境骚扰,但终归都是有惊无险。 魏军想要进攻汉中,就必须绕开秦岭,从祁山进汉中,或者沿着斜谷、子午谷等秦岭小道前往成都。派出去的探子既然没有任何消息说明魏军暂时没有攻打蜀汉的计划。 “可惜了,丞相最后一次北伐,是最有可能攻陷长安的一次,错过那次机会后,想要再次兵临渭水,谈何容易?丞相派一个年纪不到三旬的风水大师来我这里,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正沉吟间,管事徐安急匆匆跑进来,“丞相,荆州刺史李幕然的车驾一个时辰后抵达城南门,接下来如何处置?” “诸位同僚,既然李幕然来了,我们一起出城迎接!” 第168章 平北将军马岱 马岱自从被任命为汉中太守后,为了防止魏军突袭,在各个隘口屯田蓄兵,又派人与羌人联合,共防魏军。羌人中有一个很出名的年轻将领,如今就在马岱账下。 此人叫布尔汗,是羌人最近几年涌现出来的战斗天才,他臂力惊人,手持一柄重近二十斤的三叉戟。 马岱带着长子马徵,还有布尔汗以及其余汉中大小官吏一同出了南城。 他之所以出城迎接,是因为他的官职是太守,比李幕然这个刺史低了一阶,按常理,他应该出城。 五月的汉中虽然还算不上炎热,可他们在太阳底下暴晒将近一个时辰,许多官吏的额头上还是渗出了不少汗珠。 马岱尊重李幕然,可不代表别人就能尊重。布尔汗就是头一个,来到南城外不久,布尔汗就放弃了坚持,找到一个阴凉的地方,在下人的伺候下开始打盹。 布尔汗一领头,那些年轻一点的官吏也纷纷效仿,一时间站在城门外的几十名官吏只剩下以马岱为首的十几人。 马徵“虽说那李幕然身为刺史,职位在父亲之上,但李幕然他是荆州刺史,还管不到父亲头上,父亲何故如此卑躬?” “我敬他不是因为他官职比我大,而是他的所作所为,大汉积贫积弱,无论是人口、疆土还是财富,都比不上吴国和魏国。究其根本,是因为大汉所处的益州、南中等郡开发程度远比不上中原和江东。大汉若要真正富强,改变积贫积弱的局面,就必须革新吏治,选贤任能。至于人口普查的作用,那就更大了。士族门阀掌握的潜在巨量人口,不仅影响朝廷赋税,使得朝廷政令不能有效传达于地方,通过人口普查,既能增加赋税,又能沉重打击士族门阀在地方上的影响力,使子民感念皇恩而不是士族门阀的恩德,一箭双雕,此莫大之功。” 马徵见父亲如此推崇李幕然,有些不解地问道,“那李幕然究竟何许人也,竟能做到这许多就连丞相也很难做到的事。” 马超抬眼忘了一下日头,即将正午,“我也不知,或许这真是上苍赐予大汉的恩德,派李幕然这个奇异人物替丞相扛起北伐中原,复兴汉室的宏图大愿。” 李幕然带着这两万大军,经过一个月的行军,今日便将进入南郑。临近南郑城的时候,马岱派出人马接应这两万大军前往南郑西郊驻扎。李幕然则带着亲军百人和诸葛果、云樱等来到了南郑城下翻身下马,云樱从马车中被搀扶下来。一个月的颠簸还是让她的容颜有些许憔悴。 李幕然终于见到了这位在《三国演义》电视剧中大喊一声“我敢杀汝!”随后一刀削掉魏延脑袋的强人,平北将军马岱。 只不过因为他的意外穿越,马岱没了杀魏延的机会,但并不会影响他成为汉中太守。 大约是年龄有些大了,马岱的身体有发福的迹象,但和刘禅比起来,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汉中太守马岱,见过……” “将军过礼了,我一介晚辈,怎么能受将军大礼。” “县侯亲来汉中助我破贼,理当如此!县侯请!” 马岱做了个请的姿势,李幕然一边往城里走,一边用余光观察着那些依然在树荫处的几十名官吏。 汉中的官吏,几乎没有人见过李幕然,当看到传说中的人物果然如此年轻时,他们脸上的神色各不相同。 布尔汗等年轻人,明显有些不服气。 年长一些的官吏则起了怀疑之色。 …… 看到他们的表情,李幕然心中已经有了判断,看来自己这次来汉中,注定不能太轻松。 南郑这座城池比成都小了不少,进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李幕然就来到了汉中郡署衙,同时也是马岱的府邸。 进府之后双方分宾主坐下,李幕然客位居上,其下是其他汉中官吏的位置。 “县侯如不嫌弃,暂且先在鄙处安置,待寻得良处再做处置。” “但凭太守安置。” “县侯此次前来汉中之意,丞相已然与我言明,人口普查,是一件功在社稷的大好事,不知县侯先从何处着手?” 李幕然笑着说道,“人口普查确实很重要,但因为牵扯利益众多,我会分步骤进行……” 他的话还没说完,布尔汗从自己的位置站了起来,捧着一盏酒来到他跟前。 “人都说县侯武艺超群,战力不在昔日的五虎上将之下,我虽不才,愿意领教一下!” 李幕然眉毛一挑,早知道自己来汉中不是那么轻松,这话还没说两句就有麻烦找来了。 他看了一眼马岱,马岱似乎没有阻止的意思,再看一下其他官吏的神色,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满怀期望,还有的没什么变化。 “不知道这位是……” 马岱旋即开口说道,“此蛮王轲比能的长子,小王子布尔汗,今在账下为我大汉效力。” 李幕然顿时明白过来,难怪对方的长相打扮与众人皆有不同,原来是羌人。羌人虽然是墙头草,魏国对其好就效忠于魏国,蜀国对其好就效忠于蜀国,可这几年与蜀国的关系倒还算可以。 羌人势力发展起来后,魏国忌惮其会控制陇西诸郡,阻断己方控制西域疆土,对羌人的压制越发强烈,这也是羌人倒向蜀国的重要原因。 李幕然旋即通过异次元空间调取了布尔汗的战力五维图,综合战力72,力量和耐力占优,速度是其一大弱项。此人的战力和诸葛果的战力不相上下,倒可以作为诸葛果的练手。 “原来是小王子!恕我不识尊颜,既然小王子想要领教,原本我应当奉陪,奈何小王子的战力和我还有不小的差距,我若几个回合就赢了,小王子脸上无光。这样,小王子不如先和她比试比试,如果能胜了她,我自会亲自出手。” “县侯遣一女子应战,是看不起我,还是有意拿她做挡箭牌?若县侯认为自己的真实战力并非比肩五虎上将,在这里澄清便可,我便不再与县侯切磋。” 李幕然淡淡一笑,年轻人年轻气盛,很正常,但要是不好好磨砺对方,今后若在汉中恐怕不容易立足。 “我从来没说过战力比肩五虎上将,但跟你相比还是强了不少。” 第169章 布尔汗VS诸葛果 布尔汗一听李幕然这话,怒极而笑,“好!既然县侯这么说,那我更要领教领教,此处不是比武之地,我们校场一见高低。” 说完这话,布尔汗也不管李幕然答不答应,径直离开,朝府邸的小校场而去。 侍立在旁的云樱低下头凑在李幕然耳朵边说道,“主君,此人明显是来挑事的,以奴之见当借此杀一杀他的威风,不然会让羌人以为我大汉无人。” 李幕然欣慰地点点头,果然云樱跟自己想得一模一样,不愧是自己的身边人。 “既然诸位都想要看看热闹,走着!” 李幕然大笑一声,起身先走了出去。 校场,布尔汗手提三叉戟,站立一边,近七尺的身高如同一座铁塔,他见李幕然居然真的来了,脸上的神情更为得意!自己在羌人中素来战力无双,到了汉中后除了平北将军马岱,其他几乎无人能敌。李幕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怎么可能打得过自己。 想到这里,布尔汗越发地自信。 李幕然刚到不一会儿,其余官吏也都跟随而来,将校场围了一圈。 “亮出你的兵器,让我见识见识所谓的堪比五虎上将的战力,究竟几何。” 李幕然双手一摊有些不屑地说道,“我说了除非你能战胜她,不然真的没资格跟我对战。” “好,先说好了,虽说她是一女子,但我不会心生怜悯,手下留情,倘若有什么闪失,不要怪我。” “好!” 马岱眉头一皱,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幕然居然如此爽快就答应了,诸葛果可是丞相家千金,万一真有什么闪失,李幕然固然难逃罪责,自己也会被波及。 “比试点到为止,若谁下狠手,别怪我军法无情!” 马岱底线一出,惹来了布尔汗的不满,不过他也不好怎么反对,自己总不能真的将这么像一朵花美丽的女子打成了残废,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诸葛果见李幕然真让自己上,眉头一皱,对阵这个大块头,她心里着实没底。 “你就这么相信我?” “放心迎战,对方虽然块头顶你三个,可战力却只和你相当,他的弱点是……” 李幕然几乎将对方的优势劣势尽数暴露给了诸葛果,没有开始比试,布尔汗就先落了下风。 “刚才你答应那么痛快,难道就不怕我真的出什么事?” 李幕然有些得意地说道,“只要穿着这件胸甲,我担保你不会有事!” 诸葛果略一犹豫,最终还是咬牙提剑来到了布尔汗的对面。 之前荆州一战,她和柳三娘临阵对敌的差距,让她意识到,平日里光靠训练,并不能真正提高作战水平,要想成为吴太后那样的女中豪杰,必须要在战场上多磨砺。 李幕然之所以让自己和对方比试,八成也有这样的意思。 想到这里,她手中的剑一紧,随手挽了个剑花之后,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欺身攻了过去。 布尔汗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迅疾的攻击速度,若不是他应变得力,用三叉戟将对方的剑荡开,恐怕自己的腹部已经被开了一个口子。即便如此,他的衣服还是被划开了长长的一条,有些地方甚至伤及了表皮,渗出了鲜血。 一招伤敌,即便没真正伤到敌人,也令诸葛果格外兴奋,李幕然说得没错,对方虽然块头大,但速度慢,若自己以快打慢,说不定真能赢了对方。 想到这里,她的攻击如同雪花一般,连绵不断。 布尔汗一招被伤,顿时乱了手脚,又被诸葛果一阵强攻,防御更加毫无章法。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幕然身边的一个女子就有如此强的战力,若换上李幕然,恐怕战力更加恐怖。 但是,布尔汗并不是新手,在连续躲过诸葛果的进攻之后,他的防守很快趋于平稳,并寻找机会开始反击。 比试进入了相持阶段,到此时,诸葛果有些着急,李幕然说过,自己的速度是一大优势,可经过刚才的强攻消耗,体力已经被消耗大半,很难再支撑更快的攻速,若再这样下去,恐怕落败的就变成了自己。 想到这里,诸葛果银牙一咬,攻击又快了几分,试图想要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 诸葛果的打发让李幕然看得直摇头,既然一开始就没拿下对方,就应该保持体力,待双方都消耗得差不多,再寻找机会。可诸葛果这样一来就几乎没有获胜的可能了。 “果儿,稳住!千万不要着急,一着急就落入了敌人的战术当中。” 诸葛果退到自己身边后,李幕然急忙出声提醒。 最终,李幕然的提醒见效了,诸葛果的攻势开始减缓,甚至开始向守势转换。 布尔汗压力顿减后,欣喜若狂,此前连番被压制,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如今对方放弃进攻,说明体能上出了问题。若这个时候再不攻出去,岂不是错失良机。 布尔汗的三叉戟逐渐开始发威,只要诸葛果跟对方的兵器交接,就会被打得退后两三步。 很快,她已经退到校场边缘,再没有了后退之路。 “攻其下盘!” 李幕然这么一提醒,诸葛果就地一滚,长剑直奔对方腿部而去。 诸葛果攻势再起,布尔汗不得不再次防守,可这一次他感觉自己的兵器似乎格外的沉重,每阻挡一次对方的攻击都要使出吃奶的劲儿。 看到布尔汗的变化,李幕然就知道对方的连番进攻消耗了其许多体力。与之相反,诸葛果的体力虽然也有所减少,但仍有进攻的速度。 如此一来,胜利似乎又在向诸葛果倾斜。 李幕然想得没错,几个呼吸过后,诸葛果趁对方三叉戟未来得及回防,欺身攻上,剑身直接搁在了对方的脖颈处。 “你输了!如果这是真实的战场,你的脑袋早就和身体一分为二。” 布尔汗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强大的战力,居然连李幕然身边的女子都打不过。连他身边的人都这么强,那他的战力…… 看来,荆州一战,李幕然的战力名副其实。 第170章 胡萝卜加大棒策略 “我输了!” 尽管布尔汗很不想承认自己输了,而且还是输给了一个女子,可脖颈处的冰凉告诉他,他真的输了。 直到他认输,诸葛果才收回手中长剑,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回到李幕然身边,冲李幕然甜甜一笑,心中对他的崇拜又莫名增加了一分。 这样的战果,不仅布尔汗自己不愿意相信,就连汉中那些官吏都不太敢相信。 “丞……丞相家千金,几时有了这么强的战力?” “莫不是我眼花了?” “布尔汗可是战胜了汉中许多将领,其战力几乎无人可挡,怎么就突然败了?” 马岱一言不发,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丞相家千金的战力他记得很清楚,至少一年多以前战力还很弱,怎么一年后战力竟然直追军中大将?短短一年就将诸葛果调教得如此出色,难道这李幕然真的有什么神奇之处? 马岱并不知道,诸葛果的战力之所以提升这么快,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在洛阳时,她跟陈涛充当了李幕然的对练。后又在荆州之战中实战磨砺,才有如今突飞猛进的战力。 布尔汗认输了,可他并没彻底服输,在他看来,诸葛果之所以有如此高的战力,就是李幕然身边的一支挡箭牌,李幕然的真实战力只有比试后才见分晓。 收起兵器之后,他一转身来到李幕然跟前,“虽然我没能得到和你比试的机会,但我不会就此放弃!终有一天,你真实的战力会被天下知,到时候,希望你不会再推出一个人当挡箭牌。” 李幕然见对方如此执拗,心中暗叹,看来不让这人真正服帖,自己将来会有不少麻烦,既然如此。那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真正的实力。自己也好借机试探一下自己火力全开后的斤两,究竟在系统赐予自己第三个主线奖励后,战力增加了到了何种程度。 想到这里,李幕然把目光转向了马岱,这位已经年过五旬,却仍然老当益壮的平北将军。放眼在场的所有人,也只有马岱能逼自己使出九成以上的战力。 “既然小王子非要试我的战力,那就劳烦老将军与我比试一场,好让小王子彻底死心。” 马岱略一错愕,随即答应,“不仅是小王子,就连老夫也好奇县侯的战力究竟几何。人言县侯在华容一战,于万军丛中斩杀魏军名将费曜,堪比关将军当年斩颜良诛文丑之神勇,若果真如此,老夫自愧弗如。” “我战力如何,老将军一试便知!将军请了!” “请!” …… 在场的大小官吏怎么也没想到,李幕然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选了汉中战力最强的人。 所以,两人还未上场比试,现场已经私语一片。 “陈仓侯多年镇守汉中,令郭淮、牛金的宵小之辈不敢过秦岭,传言那李幕然斩杀了费曜,可费曜的战力岂能与郭淮牛金相比?以此看来,李幕然敢挑战陈仓侯,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就是,李幕然敢挑战陈仓侯,实在是自取其辱。” “若那李幕然真胜了陈仓侯,我请在座诸位前往南郑最大的青楼红玉楼消遣,一切都算在我头上。” …… 平北将军的战力在他们心中留有的印象,使得在场的人中除了云樱、诸葛果以外,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李幕然必败无疑。 这倒让云樱萌生了一个想法,如今成都、广都、江陵、洛阳的男人醉相继开业,并带来了源源不断地收入。南郑地处西域与中原,魏国与蜀国的交界地带,往来商旅众多,自然应该开一家男人醉!至于这开男人醉的本钱,就落在了他们身上。 想到这里,云樱被看一招,朱唇轻启,“列位如果感兴趣,我们不妨玩上一把,若我家主君输了,一赔一,若我家主君胜了,一赔三,如何?” “玩!” “陈仓侯必胜无疑!” “你赔定了!” 这些官吏见这赔率,认为还在接受之内,纷纷从自家衣袖中掏出银钱。 李幕然见云樱公然在这设局,有些尴尬地对马岱笑着说,“老将军勿怪,她就这么爱玩,我怎么可能胜得了老将军。” 但是!马岱可不像布尔汗那样轻敌,那年轻貌美女子敢公然设局,就证明李幕然的战力确实不容小觑,那些堆放在她眼前的数万银钱,也许已经被她收入了囊中。 想到这里,马岱替那些依然相信自己能赢的官吏感到肉疼! 但是,马岱还是相信,自己依然有获胜的可能!想到这里,他单手握刀改双手,摆了个防御姿势后,冲李幕然一招手,示意他可以随时攻过来。 “老将军小心了!” 李幕然伸手一抓,一柄长枪突然出现在他手中,正是在荆州一战中,将费曜一枪贯侯的碧海破魂枪。 长枪再次在手,李幕然顿觉豪气万丈,人随枪走,像一条出海蛟龙一般,直攻马岱上盘。 马岱见李幕然的速度奇快,兴奋地大喝一声“来得好!”,举长刀迎了过去。 一时间,金铁交击声四起,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这是一场巅峰对决!马岱的战斗力要比姜维更加强悍,但是李幕然的战力更胜一筹。 在比赛开始前,李幕然就利用异次元五维战力图对马岱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分析。他的战力指数为85,五维数据都比较均衡,并没有特别突出哪一项。相比之下,自己的战力虽然经任务奖励,已经升到了88,但较为缺乏的临战经验,使得自己的战力即便高于马岱,也很难战胜对方。 咋看之下,目前双方是棋逢对手,杀得是难解难分,一时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都看待了。 “他……他居然跟陈仓侯打了个平手?” “难道他的战力真的堪比五虎上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刚才的局……” 其中一个人想到了其中的局,他可是花了自己的全部月奉押陈仓侯赢,如若陈仓侯败下阵来,自己算是完了。 想到这里,他偷偷地溜过去,试图从那一堆银钱中拿回属于自己的那部分。 但是他失败了,当他的手偷偷摸到那一堆钱时,一把冰冷的宝剑也贴在了他的脸上。 第171章 汉中杨氏宝血马 他抬头一看,正好看到诸葛果那张冷库兼嫌弃的脸。 “输不起就不要下注,滚!” 那人的手迅速缩回来,狼狈不堪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再看这边,李幕然跟马岱两人已经打得难解难分,这种高水平的战斗,文官没觉得什么,但是武官看这场比试就如同吃一席饕餮大餐,受益匪浅。 布尔汗也在场下,看到李幕然的真实战力之后,脸色更加难堪,原来传说竟然是真的,这李幕然的战斗力虽然比不上五虎上将,但能跟陈仓侯打得如此激烈,还不落下风,就证明他的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换做是自己跟李幕然对战,恐怕早已经落败。 云樱一开始也替李幕然担心,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家主君的战力尽头究竟是多高。最初的时候,她隐约感觉主君连一般的兵卒都不如,可很快他的战力开始直线上升。近几次的对战,没有一次落败。 今天的战斗,又再一次刷新了她对主君战力的认知,平北将军马岱,他可是五虎上将锦马超的兄弟。 主君与他对阵竟然不落下风,而且后续隐约有占据上风的趋势,这能说明什么?自家主君的战力已经在五虎上将之下再无人能比。 她感觉主君不是人! 局中人马岱也察觉到了李幕然的战力变化,刚开始对阵的时候,他凭借着丰富的对战经验,还能压对方一头,可越打他觉得越不对劲。 他感觉对方的兵器像一条灵活的蛇一般,始终不偏离自己的要害,这李幕然的战力还能在对战中提升不成? 更令他吃惊的是,比拼坚持到现在,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但这李幕然却好似闲庭信步。他感觉对方是在玩猫抓耗子的游戏。 凭着直觉的判断,刘城认为李幕然获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想到自己还要凭实力跟这样的对手竞争柳三娘,他感觉这挑战不是一般的艰难。 如今自己的战力,似乎跟李幕然越拉越大。 刘城判断得一点也没错,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李幕然突然发力,一杆长枪被他刷得像一条游龙,枪枪不离马岱的要害,逼得马岱连连后退。 最终,马岱手再也握不住兵器,手里的长刀被他一枪挑落。 李幕然没有继续追击,收枪之后,又转身将马岱的长刀捡起来,双手奉还。 这一场比试,李幕然打得是酣畅淋漓,他感觉自己临阵经验又多了几分,对碧海破魂枪的使用又熟练了不少。他觉得未来如果再次上战场,已经完全足够和魏国大将郭淮、钟会、邓艾之流一较高下。 洛阳与邓艾的比试,李幕然并不认为那是真正的实战。 痴呆半晌之后,马岱才取回自己的兵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苍老了许多,待呼吸略微平稳后,他操着有些嘶哑的嗓音沉沉地说道,“你赢了!我自愧不如。” “老将军老当益壮!鸿光佩服,若老将军和我同年,我定然胜不了老将军。” 李幕然这句话很有水平,在肯定自己获胜的同时,也不忘推崇一下马岱。 这话让马岱格外的受用,他哈哈哈大笑,刚才的些许不痛快一扫而空,“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你刚才顾念老夫的颜面,老夫懂得!但若在战场上,切勿有任何妇人之仁。” “小子受教了。” …… 随后,马岱转身朝校场众人扫了一眼,“县侯的战力通过刚才的比试,诸位都已经知晓,如若谁认为战力比我还强,尽可上来!” 上来?在场诸位都不是傻子,谁的战力能比陈仓侯还强? “如果没有不服的,今后就不要再对县侯有任何质疑!如若不然,休怪我不留情面。” “下官等遵命!” …… 依靠武力震慑汉中文武上下之后,李幕然开始着手进行人口普查。 依照之前与诸葛亮商议定下的策略,他命人先在各县张贴告示,告示中明确表示,依附于各大士族门阀的隐匿户若能在最后期限内主动上报户数,则减免当年徭役租税。同时,对士族门阀免于处罚,并可增加一个国子监的保送名额。 到最后期限内依然拒不上报,徭役租税不予减免,协助隐匿的士族门阀将受到严厉处罚。 很快,这一榜文陆续出现在汉中各县,一场人口普查风暴不可避免来袭。 那些小门小户的士族门阀在看到榜文后,陆续将隐匿人口上报,因为他们的势力不足以与朝廷抗争。 但是,那些久在汉中经营的大户,并不心甘情愿将手中的隐匿户交出来。 稍微大一点的户,隐匿人口就超过了千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可以凭借着这些隐匿人口,享受着他们提供的人、钱、物,过着皇帝一般的生活。 类似于汉中杨氏这种超级大士族门阀,隐匿人口何止上万!更重要的是依靠着这些人口,他们拥有私兵,已经成了小小的地方割据势力。就连所在郡县的官吏也不得不听命于他们。 【褒中城·杨氏】 褒中县城北边就是通往渭水的箕口谷,诸葛亮最后一次北伐就是从这里出发,进驻五丈原,最终积劳成疾,溘然长逝。 杨家府邸,年逾五旬的杨翎高坐在家主的位置,下面两旁是分列的族人。 杨翎长子杨武年三十有二,身高六尺有余,手中掌握着杨家私兵五千,他拿着县里贴出的告示,愤怒不已,“父亲,我杨家掌握汉中人口近五万,一旦将这人口全都献于朝廷,杨家基业该如何?依儿之见,未若反了大汉,投奔魏国。” 杨翎族弟杨烈一听,义愤填膺地说道,“胡闹!我杨家世居汉中,受大汉恩德,才能有如此基业,怎可轻起反叛之心?” “难道就任凭朝廷将我杨家人口尽数收了?我杨家若没了这些人口,基业如何维持?” “那也不能反叛!” …… 叔侄两人的争吵,让杨翎不胜其烦,汉中要进行人口普查的消息传来之后,他这几日也在仔细思量如何处置。 杨翎把视线转向了一向谨慎的次子杨文,“你如何看待此事?” 杨文略一沉吟,随即开口道,“此事非同小可,依我看来,我们杨家可派人与那李幕然接触,看他态度如何,再做决断。” 第172章 汉中都督吴懿 杨翎点点头,他也认为应当先与李幕然接触,再决定如何去做,但是杨文的举动,却遭到了杨武的反对。 “与李幕然接触,无异于与虎谋皮,父亲可曾知南郑郭家,郭氏将其所隐匿人口尽数供出,换来的只不过是国子监个名额。” 杨武提到的南郑郭氏,杨翎很熟,郭氏是汉中大粮商,控制着汉中近三成的粮食。其控制的隐匿人口虽然比不上杨氏,可也有三万余人!汉中那些肥沃的良田几乎都在郭氏的控制之下。 前一阵子,他听人说郭氏几乎将隐匿的三万人尽数报给了朝廷,这意味着,郭氏失去了对这些人的控制权,没有了人耕种,其掌握的土地只好一一贱卖。前几天他还想跟郭氏的家主郭敬协商,将郭氏在褒中的田产卖予杨氏。 “郭氏将所掌握的人口尽数报给朝廷后,的确基业难保,所以我们也应当做好两手准备,倘若县侯能给予更优厚的条件,倒不是不能放出一些人口!不然……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杨翎的话很明显了,杨氏可以配合人口普查,但朝廷不能将隐匿的人口尽数拿走。 “杨烈、杨文,你们二位前去南郑谈判,杨武!你自去操练兵士,同时囤聚必要的粮草,一旦他们谈判不那么顺利,随时准备起事。” 杨烈忧心忡忡地说道,“兄长,叛出大汉是大逆不道,我杨氏先祖之所以能在汉中立下基业,皆因为大汉历朝先帝的军马采购,都有限采购杨氏所产马匹。一旦叛出大汉,投效魏国,实乃明珠暗投,为智者所不取也。”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人口普查已经动摇杨氏根基,倘若朝廷真不能体恤我杨氏,又何必效忠它?此事就这么办,你且下去准备前往南郑,你若不愿意去,我让三弟跟杨文一起。” “不!我去!” “父亲放心,儿此去南郑,定然找县侯好好理论一番,保我杨氏基业不失。” …… 【南郑·太守府邸】 李幕然在府衙,正与马岱及汉中主要官吏商量着这半月以来人口普查的结果。 李幕然晃了晃手里的登记册,“根据原来的人口名册,汉中共计三十一万又四千人。人口普查到现在,总人口已经增长到了六十七万又七千!这意味着明年汉中的赋税将会增长一倍,能够抽调的兵马也将多出一倍!” 马岱听到李幕然报出这些数之后,惊讶得呆愣半天,“士族门阀隐匿人口的事我自然之道,但没想到被隐匿的人口居然如此之多,照这么来看,我大汉实际能调动的兵马岂不是近百万?” “人口隐匿,减少了兵士来源是不争的实事,但更重要的是,这些隐匿人口给朝廷带来的巨量财政损失,那些士族门阀哪一个过得都不比当今天子差?更重要的是,那些人口被他们牢牢控制住,大量的劳动力无法用于必须的地方,致使我大汉一直积贫积弱,国力始终比不过吴国和魏国。” 马岱深以为然,“士族门阀掌控地方和朝廷,自灵帝时期就埋下了祸根。谁都不想出这个头解决人口隐匿的问题,因为那些出头的人坟头的草已经三丈高了,记得两年前,城固县令曾向丞相进言,彻查城固实际人口数,可丞相前脚刚收到进言书,后脚那位县令就莫名其妙地被大火烧死了。” 李幕然点点头,“得罪了士族门阀,能有什么好下场?” “难道你就不怕自己如同那位县令一般,糊里糊涂地死去?” “死?不是我自夸,这整个天下能不知不觉将我杀死的人,一只手的数都凑不齐。” 马岱哑然,不知道该钦佩李幕然是能者无畏,还是嘲笑他过于自大。论正面战力,李幕然确实很强。可是若有人请动天策一等一的刺客组织暗杀他,也不是没有可能,他打算善意提醒李幕然以下。 “县侯可曾听说过‘天策’这个组织?” “天策是司马懿一首创建,是忠心于魏国天子和司马懿的刺客组织,天策的刺客分……” 李幕然将他所了解到的天策,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许多东西都是连马岱也不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难道你……” “不瞒老将军,我在华容城曾经会过‘天策’的顶层人物,对方想要以毒害我……” 李幕然将他在华容的那段经历又原原本本地端了出来,听得马岱心惊肉跳。原来天策已经渗透蜀国到这种地步!这么一推断,是不是自己身边就潜伏着一位“天策”?倘若对方暗下杀手,自己几乎是防不胜防。 李幕然也察觉到了马岱的表情变化,“那天策虽然厉害,可真正具备高阶战力的人,也就顶层那几个,那顶层基格尔平日里若没有司马懿的指示,轻易不会出手。如果他们中哪个不开眼的想要对老将军出手,那就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李幕然这么吹捧,马岱老脸一红,干咳了两声,“话虽如此,汉中依然要多加提防,万一天策的人从中使坏,确实令人防不胜防。” 太守府门今天一大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来自汉中各地的人汇聚在这里,还不到中午时分就达到了千余人。 “要生存,不要人口普查!” “要东家,不要官家!” “汉中不需要普查!” “荆州刺史滚出益州!” …… 这些人操着不同地方的口音,在个别人的带领下喊的口号越来越激进。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反对人口普查的。 汉中都督、车骑将军、雍州刺史吴懿自成都朝见天子,与妹妹吴太后见了一面之后,便启程返回汉中,副都督王平相随。正好比李幕然晚了半月有余。 抵达南郑南城门外,吴懿的府里管事吴忠正候在那里,见到自家主君回来,吴忠连忙迎上前。 “主君可算回来了,主君若再不回来,恐怕吴家的产业会被县侯李幕然给彻底毁了。” “此话从何说起?” “那李幕然推行人口普查,勒令各县务必于五月十五之前将隐匿人口上报。但老奴以为,主君贵为皇亲国戚,焉能听任李幕然的摆布?故并未将隐匿人口如期报给他,谁知李幕然却不依不饶,在南郑各城安排兵士,凡没有如期上报的人口俱都禁止出入……” 第173章 吴太后欲行废立 “府里没有了城外每日送入的蔬菜瓜果,已经闹得一团乱,幸得主君回来,要不然老奴等俱死矣!” 李幕然在汉中进行人口普查的事情,他早在成都时便已知晓,他虽然不知道汉中人口普查进行得如何。但益州的人口普查却并不乐观,一个月的推动之后,只有国子监学生掌控下的寥寥数县报上来。 吴懿听自家管事这么涕泪纵横地诉说冤屈,心中不悦。在整个大汉推行人口普查,他本身是赞同的,他还特别派人叮嘱汉中的大小官吏一定要配合。 吴忠没有配合李幕然固然有错,可李幕然也不能做得如此决绝,将自己所掌控的隐匿人口尽数分割在城内外。 “李幕然如今在何处?” “在陈仓侯府!” “走,我们去见见他!” …… 【半月前】 在离开成都之前,吴懿得到陛下的准许之后,时隔三年终于再次见到了自己的胞妹吴太后。 “臣见过太守,愿太后福泽金安!” “免礼,赐座!” “臣谢座!” …… 惯例一番礼节之后,吴太后示意宫人们全都退下,只留下两个中心耿耿的贴身侍女。 “可算见到哥哥了,如若再不能相见,我恐怕就此与哥哥天人两隔!” “太后何出此不祥言语!” “哥哥有所不知,自从孙夫人入驻后宫之后,陛下对我日渐冷落,往日每天还能前来问安,可近一个月前来问安的次数屈指可数。宫人们都说天子几乎每日都去孙夫人那里。甚至有传言出来,陛下欲要两宫太后去其一。这其一不是我,又能是谁?我原本并非陛下亲生母亲,又未自小抚养他,若非先帝临终托付,就连母子关系都不是。如今孙夫人回宫,陛下将后宫诸多事务全都交予孙夫人处置,恐怕用不了多久,我这太后的名分都会被夺了去。哥哥宜尽早做打算,免得将来应对不及。” 吴懿一时还没明白过来,有些错愕地问道,“做打算?做什么打算?” 吴太后面色一狠,“陛下既然薄情寡义,我又何必顾念母子之情!” 这一句话,直把吴懿吓得一盏茶从手中掉落,摔得粉碎,“太……太后刚才说什么?” “陛下薄情,就别怪我这个做母亲的寡义!” 吴懿终于确认,自己刚才听得没错,他有些心惊胆战地低声说道,“太后难道要行废立之事?” 吴太后点点头,“先帝进驻成都时,安平王刘理尚且年幼,我曾抚养过一段时日,较之于陛下,更有母子之情。他长大以后,每日也总到宫里问安,极为孝顺。我意废刘禅,立刘理为帝!” 吴懿倒抽了一口冷气,旋即开口道,“废立之事,牵扯甚光,若稍不留心,就可能招致夷灭三族的大祸,太后应三思。” “我已经三思过了,与其坐等孙夫人在陛下进谗言,将我废黜,未若我先下手!若刘理为帝,我的太后之位便更加稳固,你在外也可高枕无忧。” “太后以何理由行废立?” “陛下无德,整日不问朝政,却只顾玩乐,偏信丞相诸葛亮,数次北伐空耗国力!为大汉社稷着想,自当废之。” 吴懿略一沉吟,吴太后这个废立的理由虽然还缺少些力度,但也足以堵住许多人的嘴。 他正要开口,殿外走进来一人,正是安平王刘理。 吴懿急忙躬身施礼,“臣见过安平王!” 安平王示意他免礼之后,双手朝前一拱,恭恭敬敬地说道,“见过母亲。” “免!坐!” “谢母亲!” 刘理坐在了吴懿的对面,开口说道,“吴将军若能站在本王这一边,他日本王称帝之后,这丞相一职非吴将军莫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吴懿是个老狐狸,吴太后说刘理和自己一条心,他自己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万一这刘理是陛下送来试探他忠心的,应了刘理刚才的话,那岂不是自己撞南墙? “安平王说笑了,陛下如今有丞相辅佐,社稷安稳,百姓安居乐业,岂能轻易起废立之事?” 刘理眼睛咕噜一转,瞬间明白了吴懿的话中之意,“社稷安稳?吴将军想必也看到了陛下每日的所作所为,不是在斗蛐蛐,就是在饮酒作乐,何时操心过国事?如果这天子换做是我,我大汉早就灭了魏国、吴国,一统天下。” “话虽如此,可先帝遗诏传位于陛下,若兴废立,恐怕那些托孤元老们会站出来反对。” “反对?吴将军指的是丞相?如若换在一年之前,我还真怕丞相那些老顽固们反对,可如今人口普查的政令惹怒了朝野上下,原先犹豫的中间派也全都倒向了我这里,如今这朝堂上下,站在丞相那一边的大臣寥寥数人。这等天赐良机,岂能轻易错过?” 直到这个时候,吴懿终于确认,安平王是铁了心的要往上再进一步! “兹事体大,此事还须从长计议,欲要行废立,手里就必须有一支兵马,只忠于自己的兵马,安平王什么时候掌握了一支数万人的大军,什么时候再与臣议废立之事。臣暂且告退,太后与安平王若有什么事,可遣人前往汉中。” 说完这句话,吴懿退了出去,只留下吴太后母子。 “母亲,吴将军他……” “哥哥向来谨慎,废立之事更牵扯到我吴氏全家数百人的性命,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那这废立之事,何时……” “他说得对,欲要行废立,就必须掌握一支极为可靠的兵马,并且还是在自己指挥之下,如今副都督王平即将跟随他回汉中,我意你未若暂统帅驻扎在成都附近的无当飞军,以为安身立命之本。待另寻得时机,行废立。” 无当飞军是诸葛亮在征服南中后,利用当地蛮夷兵源,建立的部队,他们身披铁甲,能翻山越岭,善于使用弓弩和毒箭,尤其精于防守作战。 史书上记载,在姜维第七次北伐中,五千无当飞军在主将张衤的率领下与双倍于己的敌人同归于尽,结局极为悲壮。 如今这一支无当飞军的主将,正是讨寇将军,汉中副都督王平。 第174章 都督吴懿生异心 “母亲所言极是,若无当飞军能留在成都,不啻为行废立之事的一大助力。” “可有中意的人选?” “原王府长史陈祗!” “陈祗因李幕然之事,被流放巴郡,以他为无当飞军,恐怕会引起朝堂非议。” “陈祗虽然被流放巴郡,但是其人战力无双,惯能带兵打仗,若他能成为无当飞军的主将,大事便成了一半。如今李幕然在汉中,丞相又在广都,儿正好联络朝中势力,联名表奏陈祗为无当飞军主将。” “既然如此,皇儿尽可前去御前请诏书,本宫也会在后宫为你助力。” “儿多谢母亲!” “去……” 【汉中·南郑城】 吴懿知晓李幕然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之后,心中再无犹豫,扶持安平王登帝位,吴家的势力才更加稳固。 至于李幕然,等自己做了丞相之后,看他还有什么靠山!到那时,首饰他还不是易如反掌?等收拾了李幕然,再设法吞了他的男人醉,那些美娇娘岂不是任自己挑选? 想到这里,吴懿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 “都督,我们已经到府门外了。” 吴懿见太守府邸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眉头微皱。 “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副都督王平回道,“我前一阵子听说李幕然在汉中进行人口普查,惹得汉中的士族豪门对其不满,这些人九成是那些士族豪门派来,给李幕然施压的。” 吴懿冷笑一声,“如此下去,迟早会出事!让马岱和李幕然出来见我!” 正在府内大厅商议人口普查的马岱听闻吴懿回南郑了,旋即带着文武百官出府相迎,围在府邸的那些人一见门口有了动静,喊得更加起劲,如果不是百名兵卒的阻拦,恐怕会一哄而上,冲进府里。 李幕然没有跟着一起出来,吴懿虽然是当今陛下的岳父,可他的官职也不过是雍州刺史,和李幕然的荆州刺史官位等级大小一样,所以李幕然即便不出门相迎,也不算失了礼数。 但吴懿不这么想,在他看来,自己是太后的哥哥!汉中都督!雍州刺史!年岁又比李幕然大了不少,于情于理,李幕然都应该出府相迎。 “李幕然何在?” 马岱回应道,“都督,县侯正在府内!” “我回南郑,汉中的大小官吏都出来迎接,独独他不出来相迎,好大的架子!难道就不怕我在陛下面前上疏,褫夺他的官位爵位吗?” 马岱见吴懿竟为了此事动怒,心中倍感疑惑,这并不符合吴懿的一贯作风,但他又不好意思问些什么,只好假装没听到,作了个请的姿势。 吴懿袍袖一甩,有些不慢地扭动着发福的身体朝府里走去,到了客厅一看,李幕然正悠哉悠哉地在那里品茶。 “咳咳……”吴懿轻咳了两声,暗示客厅进人了。 李幕然恍若未见,继续用镊子挑茶盏里的碎茶叶。 吴懿见状,忍不住又把声音提高了几分,这时候,李幕然才假装刚听到,起身拱手道,“瞧我,挑茶叶挑得入神,竟没看到吴将军,失礼之处还望将军多多海涵。” “失礼?你失的礼还少吗?” “不知将军指的是何事失礼?” 吴懿径直坐到了刚才马岱的位置,待众人各回自己的位置之后,方开口说道,“县侯来汉中主持人口普查,因这是陛下下的诏书,我不想说什么,可怪就怪在你不该禁止我府里的一切人出入南郑城!断了府里的供给。” 李幕然听到这里就明白了,合着是前一阵子人口普查小队跟吴府的管事吴忠起了冲突,这吴忠跑到吴懿这狠狠告了自己一顿。 “都督既然支持人口普查,就应该令府里管事早点将隐匿人口名单上报。可贵府管事吴忠到了最后时刻也没有将实际隐匿的人口报予我这边。真要说起来,起因是贵府管事不把朝廷的事放在眼里,也就是不把吴将军放在眼里。我常听人说,吴将军屡次随丞相北伐,冲锋陷阵。堪称军中楷模。如今朝廷大力推行人口普查,吴将军自然全力支持。之所以到如今贵府的隐匿人口还没上报,全都是因为贵府的管事吴忠不予配合,与将军并无关系。” 被李幕然这么一说,吴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假如同意他的论断,李幕然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错全在了吴忠,自己也没了责问李幕然的缘由,太便宜了李幕然一点。可如果不同意他的论断,一旦事情闹大,自己便再也摘不干净。 最终吴懿选了个折中的说辞。 “即便他拒不执行府衙贴出的告示,你也不能就这么说封就封了。” 李幕然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诏书,“诏书上如此写,我只是照做而已,将军还有什么疑惑?” 吴懿哑然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幕然会抬出陛下来压他,心头怒火更胜!可又无法发作,憋得脸红脖子粗,心中想要废立的念头更胜。 这时,门外反对李幕然的声音提醒了吴懿,他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 “社稷安稳当以天下子民为先,可你听听府外,一个人口普查几乎要将整个汉中闹个翻天覆地。想当初,先帝之所以那么快就在益州落下脚,靠的正是益州当地的士族豪门,若非他们在人力物力上的支持,如今的益州究竟归谁还未可知!那些士族门阀为我大汉出人出力,到头来朝廷却要断了他们的基业,这是要逼他们谋反么?以此看来,人口普查非但不能壮大我大汉国力,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内耗。我自当奏明陛下,取消人口普查!已查出的人口,应即刻返还给原所属士族门阀。” 吴懿说要取消人口普查,令在座诸位很吃惊,要知道,这件事可是丞相上疏陛下定下来的!一旦取消,朝令夕改,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李幕然冷笑一声,“都督说要上疏取消人口普查,莫不是因为人口普查动了都督的利益?” 第175章 汉中杨氏来南郑 吴懿是个多年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就这么被李幕然堵住口? “人口普查,是动了天下人的利益,岂能只是本都督一人?本都督认为,先帝既然是被那些世家大族抬进益州的,大汉就不能做出有损他们的事情!这人口普查相当于打翻他们的饭碗,毁掉他们的基业!一旦他们联合起来,恐怕先帝复兴汉室的遗愿尚未实现,这大汉的江山就毁于你手中。” “毁在谁手中,不是你说了算,但我要说的是,不管是谁,只要在汉中地界,不按照告示如期报送隐匿人口,一旦查出重罚!都督府邸未按规定日期上报隐匿人口,暂且判定为无隐匿人口,可一旦被我查出来,都督怕是要损失不少。” “李幕然你敢!” “职责所在,若真的被查出来了,都督切莫怪我。” “你……你……你……好!本都督就在府邸等你,看你如何查出来。” 吴懿被他气得差点晕了过去!说完这句狠话之后便气冲冲地离开了太守府邸。 副都督王平愣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压根没想到吴懿一进来就跟李幕然发生这么大的言语冲突,这还是曾经随丞相北伐,心思稳重的他吗? “王都督还有见教?”李幕然看了一眼王平,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慨。 建兴六年时,诸葛亮派遣马谡守街亭,王平当时是马谡军的先锋,惯于纸上谈兵的马谡舍水上山,犯了兵家大忌,王平连连规劝马谡,奈何马谡不听劝说,结果被魏将张合断了水源,随后马谡军惨遭大败,士卒离散。 若不是王平率领的千人从旁策应,鸣鼓退张合,恐怕马谡军会全军覆没。 他记得如今的王平掌无当飞军,战力极强!王平如今回汉中,怎么没听说无当飞军一起前来? 王平摇摇头,“见教说不上,只是县侯不应该如此冲撞于他,吴都督总领汉中十万人马抵御魏军翻祁山、秦岭来犯汉中,手握兵权,你若与他交恶,非但人口普查的事推行起来会很棘手!一旦闹开了,县侯的前程也会变得极不明朗,这又是何苦呢?” 听王平这么一说,李幕然觉得此人可交!按常理他应该算是吴懿的人,可刚才的话虽然明里偏向吴懿,暗里却在劝说李幕然不要与吴懿硬杠。 马岱也感觉李幕然刚才的话有些冲了,但究其根本,还是吴懿的态度惹恼了李幕然! 至于其他人,大部分都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看待这件事。在他们看来,李幕然与吴都督起冲突,死得最惨的恐怕是李幕然,毕竟一旦闹起来,吴都督手里可是有十万精兵。李幕然只有区区两万!怎么可能扛得住十万精兵的攻击。 众人的表情李幕然都收在眼里,但不管什么事,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人口普查已经在大汉大规模地铺开,他不允许汉中特立独行。 …… 杨烈、杨武、杨文等一行,再加上数十名仆人随从组成的车队,出了褒中城后一路向南,等到了南郑城已经是傍晚时分,趁城门未关,急忙驱赶着马车进了城。 马车一共四辆,其中一辆装载着的是杨氏三人近一段时间的用度、物品,其余两辆全都装载着财宝,准备拿这些多交接一些朋友。 至于最后一辆,里面是六位经过精心挑选的,姿色上乘的女子,最令人称奇的是这六位女子居然是清一色的西域白色人种,一头金黄色的卷曲秀发和幽蓝色的瞳仁格外引人瞩目。 进得城以后,经验老道的杨烈按照惯例来到了“福悦客栈”,安排住宿吃饭。 杨烈吩咐店家将吃食送到房间里并告诫店家任何人不得无故靠近这件屋子。 桌子上的菜还没彻底上齐,早就饿肚子的杨武就等不及开动,那吃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杨文拿起筷子夹了几样菜放到嘴里,便又将筷子放下。 “父亲叮嘱,要我们先拜访汉中都督吴懿,再拜访广都县侯李幕然,不知是何意?” 杨烈也放下筷子,捻着花白的胡须说道,“吴懿经营汉中时日不短,汉中许多官吏都是他的人,因此人口普查能不能继续进行,普查力度如何等……取决于李幕然是否能跟吴懿和平相处。如若不能和平相处,走人的必定是李幕然!所以,理应先拜访吴懿,摸摸他对李幕然的态度,再决定是否要拜见李幕然,那六位女子可是你父亲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岂能就轻易送人?” “叔父说得极是!既如此,你我明日一早便去都督府!” …… 【翌日清晨·都督府】 连日行路的劳累,再加上昨夜被李幕然这么一气,吴懿直接就病倒了!府中医者王阕过来诊视一番后,开了个药方,管事遂遣人出府抓药。 “如今已经五月中旬,气候渐热,雨水少而干燥,都督切记动怒!” “那……那李幕然如此猖狂,焉能不怒?速速与我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得为其两万兵马提供粮草,违令者以军法处置。” 管事吴忠遣人出去买药,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拜帖,“都督,褒中杨氏杨烈求见!” “杨烈?他怎么来了?”吴懿挣扎着坐起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吴忠连忙应道,“八成是为了人口普查之事,我们府里依附的人口算起来不过数千,可依附杨氏的人口不下数万。一旦杨氏将这些人交给朝廷,其基业就彻底毁了。” “你的意思是,杨氏派杨烈来,是找我来想对策了?” “老奴确实是这么猜想的。” 吴懿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如果换做是他人,本都督倒还能压得住,可这李幕然就是个刺猬!谁都扎!他连我府里都要查,杨氏想要保住那些依附人口,恐怕不易。” “话虽如此,可老奴觉得还是见一面的好,这整个汉中,除了都督,就属杨氏的实力最强!都督若能趁此机会将杨氏拉上船,将来受益匪浅。” “好!那就召他进来!” 第176章 吴杨联合反幕然 杨烈带着两个侄子,身后跟着十数个随从,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托盘,托盘用红色的丝绸布蒙着,从外表的轮廓看,其中一部分是马蹄形的金子或者银子,另一部分形状有些古怪。 吴懿高坐在主位,看到杨烈以及身后的十数名随从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杨氏还是挺识大体的。 “杨氏杨烈,携二位侄子见过都督!” “免了!坐!” “谢过都督!” 杨烈随即跪坐在客位,杨武杨文兄弟站在了杨烈身后。 “家主听说都督从成都返回汉中,特命小人备薄礼,以慰都督旅途之劳顿。”说完这话,杨烈一招手,那些随从整齐站成两排,杨武杨文兄弟随后将上面的丝绸掀开,四盘马蹄金、两盘豆大珍珠,一盘混合着各种颜色的宝石……十六盘礼物全都呈现在了吴懿面前。 饶是见识过许多世面的吴懿,在见到这些财宝之后,依然压不住激动的神色。这十六盘财宝的价值,估计超过了十万金!然而自己的全部家产加起来也不足十万!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只要自己接受这十六盘礼物,身价即刻翻倍,这不能不让吴懿动心。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这些礼物越贵重,意味着他们所求的事情越难。不难猜测,他们所求的事,应当是人口普查的事。 吴懿很为难,按常理,这汉中是他的地盘,理应是他说了算,杨氏的托请应该不难。可是李幕然是奉陛下之意前来汉中,如果自己直接出面,无异是违了君令!可若是拒绝了对方,割舍了那十六盘财宝,又很不甘心! 在一旁的吴忠见自家主君神情阴晴不定,低声提醒道,“主君,先问明对方来意,再做打算。” 吴懿这才反应过来,旋即开口问道,“无功不受禄,这些礼物,我是万不能收的!” “不瞒都督,杨烈来此,却是有要事相求!还望都督将礼物收下。” “杨氏在汉中经营多年,向朝廷缴纳了不少赋税,功不可没,按理,朝廷理应优抚。你先说是何事!若我能做到,自然会帮你。” 杨烈见吴懿没有直接拒绝,心中微喜! “不管如何,请都督先将礼物收下,我才敢提!” 吴懿随即伸手一摆,心领神会的吴忠一招手,十几名仆人、婢女走上前,从那十六名下人手中接过来。 “你说!究竟是什么事?” “都督想必也知道,荆州刺史李幕然自从来到汉中之后,大力推行人口普查,如此一来,闹得汉中人心惶惶,南郑粮商郭氏将荫附的人口尽数报予朝廷之后,所能用的劳力十去其九,如此一来,郭氏手里的数万亩耕田将无人耕种,而那些荫附的人户,将无田可耕。人口普查苦了那些农户,同样也苦了像我们这样需要大量劳动力的家族。故小人恳请都督上疏朝廷,取消人口普查!” 果然!杨烈的所请跟自己预想的一样,他们并不支持人口普查。可是,上疏有用吗?陛下偏信于丞相和孙太后,根本听不进去其他人的谏言。 “人口普查乃是陛下和丞相的意思,我虽然也认为人口普查可能会动摇国本,奈何人微言轻,取消人口普查一事再上奏疏,恐怕于事无补。” 杨文随即开口说道,“小人杨文,敢问都督,这人口普查其意何在?” “其意在于增加朝廷赋税和战时兵源!” “这就是了,如果朝廷真是为了赋税和兵源,我杨氏原将去岁所缴纳的赋税提高一倍!若逢战时,我杨氏虽然不能提供兵源,但可以提供战马!” “这……或许陛下会应允,但可能性不大,毕竟朝廷不可能单独为了杨家而出特例。” 杨武有些着急,“都督可有何办法?只要不让杨氏交出荫附之人户,让杨氏做什么都行。” 他想拒绝,可看到吴忠的暗中示意之后,又将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三位暂且在南郑城中住下,待我想出对策之后,再与你们商议,吴忠送客!” 杨烈见吴懿开始逐客,心中的期许泯灭大半!看来汉中都督似乎也拿那个李幕然没办法。 杨烈和杨文兄弟神情极为沮丧地起身拱手拜别,准备离去。 但杨武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都督既然没有对策,那就恕杨武无礼了,我杨氏绝不会将荫附人户交予朝廷。如若那李幕然硬来,先要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杨烈见杨武在吴懿面前说出如此不臣之语,大惊失色,他急忙回身匍匐跪地,“杨武冒犯都督,死罪!死罪!” 吴懿听得杨武的谋逆之语后,非但没有发怒,反而心中窃喜!若能用好杨武这个棋子,给李幕然制造一些麻烦!自己便可从中取事,借题发挥,届时即便不能问罪于他,也能让他罢官去职!诸葛丞相少了一大助力,则安平王登基便容易很多。 “无妨!年轻人好冲动人之常情,我倒很欣赏他这股豪气,倘若汉中士族中都有杨武这等不惧李幕然的人,李幕然又怎么能这么容易在汉中推行人口普查?” 杨武见吴懿非但没有怪罪自己,反而对自己大加赞扬,大喜! 杨文察言观色,也在揣摩着吴懿的心思,“都督既然不赞同人口普查,为什么会放任李幕然在都督的地盘上肆意妄为?小人听说这李幕然居然要求都督也将荫附的人户报给他,这不是借人口普查的由头,故意给都督难堪吗?” 然而吴懿这只老狐狸要比杨文更精明,他当然知道杨文这话是在拱火,好让自己带头反对人口普查,借机保全杨氏。 “李幕然奉陛下旨意来汉中,我身为汉中都督,凡事自然要遵循朝廷律令,即便这人口普查会导致我府里有不小的损失,也只能如此,毕竟我不能在正面与李幕然发生冲突。” 杨武有些不服气地说道,“都督吃朝廷俸禄,我杨氏可没吃!都督要遵循朝廷法度,但我杨氏却不能任凭李幕然借人口普查伤及我杨氏基业,倘若李幕然来褒中,我定让他有去无回。” 第177章 杨武兵败被投狱 “年轻人说大话,可是要遭天谴的。”吴懿郑重其事地对杨武说道。 “别人怕李幕然,但我却不怕。人都说李幕然战力堪比五虎上将,我却不信!” 吴懿的激将法奏效了,性格耿直刚烈的杨武已经不想再与李幕然有任何的妥协。 杨文见状忍不住眉头一皱,论心机智谋,他要比他哥哥高不少。吴懿这些话明显是在刺激杨武,妄图使杨武正面与李幕然对抗。 “大哥切不要冲动,且待都督想出对策后,我们再做计较。” “等都督想出计策,我杨家怕不是早不存在,你若胆小怕死,拿着我们杨家的名册这就献给他!让他在国子监为你留个位置。我自是不会妥协的!” 杨武出此恶语,杨文也不生气,转头对吴懿说道,“杨武言语冒失,还请都督不要见怪。” “杨武性格刚烈,不屈服于威权,我很是欣赏,且待此事了结,不如来我军中做个将军如何?” “若真能得都督栽培,杨氏上下感激不尽,日后若有什么需要的,杨氏定全力以赴。” “我今日事务繁忙,就不多留几位了!杨氏荫附人口的事我自会放在心上,一旦有好消息,自会派人通知你等。” “小人等告退!” …… 杨烈的心情没那么糟了,虽然人口普查的正事没有着落,但如果能让杨武在吴懿大军中效力,建功立业,倒也能光耀杨氏门楣。 吴懿看着这俩兄弟的背影,似乎看到了对抗李幕然的希望。 直到他三人的身影看不见后,吴忠才谄笑着对吴仪说道,“主君若有杨武这枚棋子,李幕然定然能被我们抓住什么把柄,将他拉下马来,砍去诸葛亮的一条臂膀。” 吴懿看了一眼这位善用计谋的管事,笑眯眯地问道,“你有何对策?” 吴忠回答说道,“小人以为可找人向李幕然透露消息,说褒中褒中杨氏拒绝将人口名册交给朝廷,李幕然得知必然会前去褒中兴师问罪。杨武性格刚烈火爆,断然无法容忍李幕然骑在他头上拉屎拉尿。到那时,主君可再请人去杨武处拱火,杨武一时怒从胆边生,定然与李幕然兵戎相见。这样一来事情闹大,主君便可从中取事。 吴懿笑了,这位管事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看了一眼南郑府衙的方向冷笑着自语道,“李幕然!别以为你成为了诸葛丞相眼前的红人,便可横行无忌,你既然给我难堪。我倒要看看这汉中杨氏你究竟如何对付。” 【五月二十七,夏至】 南郑城外的一处田庄,李幕然带着几十位农户正在田地里劳作,田地里冒出来的一株株幼苗,长势很是喜人。播种进去短短十天就抽出了两片绿油油的叶子。 棉花!种植的棉籽正是他从胡商马可·卡里那里得来的棉籽,从出苗率来看,马可·卡里的这些棉籽不像是陈年的。 李幕然刚来南郑没多久,就命陈涛这处约十亩的田地盘下来,用作棉花种植,他想在汉中这块肥沃的宝地上种出让天下人都有厚衣服穿,不用再忍受冬日的严寒。 夏至,此时的南郑已经步入了暑热的夏季,李幕然干脆将长袍脱了,换上了从异次元空间取来的裤衩t恤,很久没有穿后世的衣服,咋一穿上去和其他人一对比,他有种时空交错的既视感。 “主君的衣着倒颇为有趣,摸上去质地松软细腻,上面还有奇奇怪怪的符号,是何意?” 大约是暑热的缘故,云樱的俏脸上渗出了不少汗珠,遮得严严实实的襦裙无异让她体内产生的热量更难散掉。 “我穿的这件衣服,就是用这棉花做成的,当然还混合了其他一些东西,摸上去要比那些农夫所穿的葛衣精致很多。哦~对了,我还真有一套衣服适合你穿!你等着啊。” 李幕然也不管云樱答不答应,拉着她的手就朝田庄跑去。 回到田庄后,李幕然假装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其实是从异次元空间翻出了那些女护士医生们换下来的衣服。最终他选择了一件牛仔短裤和一个纯白色,上面同样印着英文字母的t恤。 “快换上!这身衣服要比你穿的襦裙清爽多了。” 尽管对自家主君究竟拿出什么样的衣服已经有心理准备,可当云樱真正见到的时候,依然还是感到匪夷所思,那件上衣倒还好,可那片靛蓝色的,摸上去有些厚的衣料能是下衣? “这……此等衣物,奴还是先收下,且待日后再穿给主君,若真要此时穿,羞死人。”云樱赧羞着说道。 看到她这窘样,李幕然哈哈哈大笑,就在这时,一道消息从南郑城传了过来,他的心情差了不少。 自从他将南郑城最大的士族门阀郭氏搞定之后,接下来的人口普查工作似乎进行得很顺利,然而刚从褒中传来的消息却让他稍微有些不爽。 云樱看着李慕然眉头紧皱,有些关切地问道,“主君,南郑城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幕然将从褒中传来的书信递给了她,“褒中县令说,长期在汉中经营的杨氏拒绝交出应荫附于他们的人口名册。” 云樱将书信内容简单扫了一眼之后,朱唇轻启,“主君何不前往褒中一趟,摸摸底细?汉中杨氏宝血马,杨氏的声望在整个大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朝廷的军马也大多由杨氏供应,这件事处理起来需要慎重。” 李幕然点点头,此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 汉中杨氏宝血马 南中田氏碧玉石 广汉吴氏天下客 涪陵董氏锦万家 巴郡刘氏江山铁 犍为楚氏通三家 蜀国以上有声望的家族,杨氏排在第一,足见杨氏的实力!广汉吴氏早已没落,犍为楚氏基本上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南中田氏李幕然没有接触过,不知道底细。 涪陵董氏家主董昭人倒是不错,第一次同船就建立了朋友关系。 至于巴郡刘氏刘江,李幕然虽然没见过对方,可对方的儿子真真实实领教了。 第178章 吴懿怒气兵戎见 建吩咐好下人们认真打理好田间棉花幼苗之后,李幕然点齐了约五千兵马,从南郑出发一路向北,向褒中的方向而去。 随他一起前往褒中的还有诸葛果、刘城、李晖,云樱自不必说。 前往褒中的路上,看着收完小麦的田地里黍子的嫩芽刚抽出,李幕然心中欢喜!荒芜的田地越少,越说明这一片的人生活越平稳,至少从目前看来,终止北伐之后,少了战争的摧残,这里的农人们终于可以安稳过一两年太平日子。 一马当先的李幕然身后是诸葛果和其余诸位将领,五千人马掀起的滚滚烟尘,声势倒也算得上浩大。 诸葛果一夹马肚子,和李幕然齐头并进,“褒中杨氏可跟南郑郭氏不一样,荫附于南郑郭氏的人口虽然很多,但南郑郭氏并没有以他们为基础建立起一支私兵,更重要的是南郑郭氏没有野心。” 李幕然看了一眼诸葛果,跟随近一年的她皮肤快要被晒成了小麦色,身体强度也较之前在成都时强壮了不少。他调取了一下诸葛果的战力值,已经从六十多升到了七十以上,与自己也就差十个点。 “你的意思是,褒中杨氏有野心、有私兵?” “爹爹说汉中杨氏立于汉中五十余年而不衰亡,足见杨氏家族强大的自保能力。据我打听到的消息,汉中杨氏有一支超过五千人的私兵,带这支私兵的人正是汉中杨氏杨翎的长公子杨武。” 杨武? 李幕然很容易地就把杨武的资料调取出来,当他看到对方的战力只有七十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他的战力,若放在其他同龄人跟前,绝对称得上优秀! 但若放在自己这个挂 b前面,还真有点不够看。别说自己了,就连他跟诸葛果比都有不少差距。 “你跟杨武交过手?” 诸葛果摇摇头, 在军队可以不听圣旨;只要是有利于国家的事,自己做主也可以,应该立即攻打。”程昱也这样认为。于是向北渡过黄河,攻打高蕃,取得胜利,水路终于畅通 建安七年(202年),刘表派刘备向北进攻叶县,曹操调动大将夏侯惇、于禁、李典抵抗刘备。刘备驻军博望,与夏侯惇对峙。一天早晨,刘备率军烧掉营地撤退了,夏侯惇率领部队追击刘备。李典劝阻道:“敌人无故撤退,怀疑肯定有埋伏。南边的道路狭窄,草木又浓密,不能追击。”夏侯惇不采纳他的意见,和于禁一同带兵去追击,李典留守。 夏侯惇、于禁果然中了刘备军的埋伏,于是被击溃了。李典带兵去救援,刘备望见救兵已到,于是撤退。夏侯惇、于禁因此获救。 建安九年(204年),李典跟随曹操围攻邺城,邺城平定。建安十年(205年),李典、乐进在壶关围攻高干。建安十一年(206年),李典、乐进在长广攻打管承,都取得胜利。李典升迁为捕虏将军,封为都亭侯。 李典的族人部下三千多户,居住在乘氏,李典自愿请求迁徙封地到魏郡。曹操笑着说:“你想效仿耿纯吗?”李典谢罪说:“我性格懦弱功劳微薄,但是封赏的爵位太大,确实应该全家族的人都一起效力;另外天下还没有平定,应该迁徙到魏郡之郊,来防御四方变乱,并不是效仿耿纯。”于是迁徙部下族人一万三千多口到邺县。曹操赞扬他,加封为破虏将军。 建安十三年(208年),李典从征荆州。赤壁之战时,曹操徙赵俨为都督护军,督护于禁、张辽、张合、朱灵、李典、路招、冯楷七军。 建安十六年(211年)秋,李典跟随曹操征讨韩遂、马超,进军至际河的西岸,并在道东原上扎营。 建安十九年(214年)十月,曹操自合肥还,李典与张辽、乐进率领七千人在合肥驻扎。 建安二十年(215年)八月,曹操率大军西征汉中,而孙权指挥十万大军围攻合肥。在东吴大军围城之时,合肥诸将便打开曹操之函,写到:“若孙权军来到,张、李两位将军出城迎战,乐将军守城;护军薛悌不得与敌人交战。”因为双方兵力悬殊,李典、乐进诸将都对此指示感到疑惑。张辽说道:“曹公正率军在外作战,等他率领的援军到达时,孙权军必定已攻破我们。所以这是在告诉我们在敌军集合完毕前去攻击他们。我们先挫折敌人的气势,以安定军心,然后可以顺利守城。成败之机,就在此一战,各位还有什么疑惑?”张辽打算按照教谕与李典一同出城交战。乐进、李典、张辽平常都互不和睦。特别是,李典的至亲(李乾、李整)、宗族与吕布集团有着血海深仇,故而,李典、张辽之间有旧日的仇怨。张辽担心李典不从,李典慷慨的说:“这是国家大事,要看你的计策是否好,(如果可行)我怎么能够因为私怨而不顾大局呢!”于是,率领部众与张辽一起打败了孙权。 曹魏一方记录国家军政大事的《武帝纪》专门歌颂了“孙权围合肥,张辽、李典击破之。”而东吴一方只能陈述“陈武斗死,宋谦、徐盛皆披走”的事实,却不能用“斗死”或“披走”描述曹魏将领。 逍遥津之战获胜的消息传到曹操那里。曹操拜张辽为征东将军,并给李典增加封地一百户。加上以前的封地,李典此时的封地住户已经达到了三百户。 建安二十年(215年)八月的合肥之战时期,当地曾经有一场瘟疫,即“疫疾”,以致于在几个月后,吴将甘宁病逝。 建安二十年(217年)三月,夏侯惇、曹仁、张辽、臧霸等二十六军屯居巢。居巢当地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即“大疫”,曹军大规模染病。 李典去世时,年份未知,时年三十六岁。他的儿子李祯继承他的爵位。 魏文帝曹丕代汉称帝后,追念李典在合肥之战的功绩,追加其嗣子李祯食邑百户 第179章 李幕然战力新高 李傕原本是董卓的部将,性格勇猛诡谲,善于用兵,有辩才。当时的侍中刘艾认为李傕、郭汜用兵作战的能力在孙坚之上。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在阳人之战后,董卓派李傕为使者来游说孙坚,欲与孙坚和亲,并许以高官厚禄,被孙坚拒绝。后李傕被董卓的女婿牛辅派遣至中牟与朱儁交战,击破朱儁后,进而至陈留、颍川等地劫掠,大军所过之处被掳杀一空。当时曹操的谋士荀彧是颍川人,他在李傕劫掠颍川之前就让族人全部离开了颍川,所以逃过一劫。 初平三年(192年)四月,董卓被王允、吕布谋杀,随后牛辅也被杀,李傕等人归来时无所依托,本欲解散部队逃归家乡,又怕仍得不到赦免,武威人贾诩当时在李傕军中任职,便对李傕说:“听说长安中有人打算把凉州人士赶尽杀绝,各位如果弃军单行,则一个小小的亭长就能抓住你们了。不如率军西进,攻打长安,为董卓报仇。事情如果成功了,则奉国家以正天下;如果不成功,再走也不迟。”李傕等人采纳了贾诩的建议,到处说:“朝廷不赦免我们,我们应当拼死作战。如果攻克长安,则可以得到天下;攻不下,则抢夺三辅的妇女财物,西归故乡,还可以保命。”部下纷纷响应,于是同郭汜、张济等人结盟,率军几千人,日夜兼程,攻向长安。王允听说后,派董卓旧部将领胡轸、徐荣在新丰迎击李傕、郭汜。结果徐荣战死,胡轸率部投降。李傕等沿途收集部队,到达长安时已有十余万人。五月,李傕等人又与董卓的旧部樊稠、李蒙、王方等人会合,一起围攻长安,八日后城陷,与吕布展开巷战,吕布败走,王允等人遇害。李傕等人纵兵劫掠,百姓、官员死伤不计其数。李傕等人占领长安,挟持汉献帝封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等人皆为中郎将。 此时,汉少帝(弘农王)刘辩的妃子唐姬自从少帝被李儒毒杀后回到娘家颍川居住,李傕攻破长安后派兵掳掠关东地区,掳获唐姬,李傕欲娶唐姬为妻,唐姬坚决不答应,也始终没说出她是少帝妻子的事,后来尚书贾诩知道了此事,告诉了汉献帝,献帝十分伤感,下诏接回唐姬,让她住在少帝的园中,派侍中持节封唐姬为弘农王妃,自此,唐姬终生未嫁。八月,诏太傅马日磾、太仆赵岐杖节镇抚关东。 万年侯。张济被封为镇东将军、平阳侯,外出屯驻在弘农。以贾诩为左冯翊。 据袁宏《后汉纪·后汉孝献皇帝纪》记载:初平三年(192年),冬十月,李傕举博士李儒为侍中,献帝诏曰:“儒前为弘农王郎中令,迫杀我兄,诚宜加罪。”辞曰:“董卓所为,非儒本意,不可罚无辜也。”李傕、郭汜、樊稠三人共同把持朝政,随自己喜好任免官员,又常纵兵劫掠,几年内三辅百姓损失殆尽。 兴平元年(194年)三月,马腾、韩遂联合关中部分士大夫共攻李傕,李傕派郭汜、樊稠以及侄子李利与马腾、韩遂大战于长平观下。马腾、韩遂大败,损失一万多人,只得退回凉州。李傕击败马、韩之后,郭汜、樊稠因有战功而加“开府”之权,造成郭、樊权力大增,跟三公、李傕合为六府,朝廷在关中内部的权力大减。此时是李、郭、樊三人权力最大的时刻。 这一年全国大荒,李傕因为军队粮食不够,不听贾诩所言而侵夺献帝原本要拿来赈灾的钱财。接着李、郭、樊因为军队还是缺粮,竟任由军队掠夺百姓,造成更严重的饥荒,关中百万以上的人口,各自饿死逃窜,纷纷南迁至刘表、刘焉、张鲁等人的领地。 兴平二年(195年),李傕等人相互争权夺利,矛盾越来越激化。二月,樊稠欲带兵向东出关,向李傕索要更多的士兵,李傕顾忌樊稠勇而得人心,又因为当初樊稠私自放走了韩遂,于是让樊稠、李蒙过来参加会议,使外甥骑都尉胡封在会议上刺死了樊稠、李蒙,兼并了樊稠、李蒙的部队,诸将更加相互猜忌。 李傕经常在自己家设酒宴请郭汜,有时留郭汜在自己家住宿。郭汜的妻子害怕李傕送婢妾给郭汜而夺己之爱,就想挑拨他们的关系。一次李傕送酒菜给郭汜,郭汜妻子把菜中的豆豉说成是毒药,郭汜食用前郭妻把豆豉挑出来给郭汜看,并说了李傕很多坏话,使郭汜起了疑心。过几天李傕再宴请郭汜,把郭汜灌得大醉,郭汜怀疑李傕想毒害他,赶紧喝粪汁催吐解酒。于是率兵相攻,交战连月,死者万计。李傕请贾诩为宣义将军,来帮助自己。汉献帝派人劝解,没有成功。 同年三月,安西将军杨定害怕李傕谋害自己,就与郭汜合谋劫持汉献帝到自己的营中,但计划被人泄漏给了李傕,李傕抢先下手,派侄子李暹劫持汉献帝到自己营中,郭汜随后劫持了前来劝和的公卿,二人继续交战。李傕对汉献帝多有怠慢,汉献帝敢怒不敢言,进封李傕为大司马,位在三公之上。 镇东将军张济自陕至,想和解李傕、郭汜,迁天子幸他县。李傕和郭汜答应和解,并许诺以各自的爱子做人质。 同年七月,汉献帝出长安东归,李傕引兵出屯池阳,张济、郭汜以及原董卓部下杨定、杨奉、董承皆随天子车驾东归,汉献帝以张济为骠骑将军,开府如三公;郭汜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皆封列侯。又以董承为安集将军。沿途诸将屡有争端。 建安元年(196年)七月,汉献帝辗转流亡,回到了已成为废墟的洛阳,最后被曹操迎奉到许都。张济因军中缺粮,出兵到南阳掠夺,攻打穰城,战死,余部由侄子张绣率领,驻扎在宛城。 建安二年(197年),左将军刘备诱杀杨奉。汉献帝在曹阳逃过一劫后,贾诩离开了李傕,投奔段煨,不久后又归张绣。郭汜被自己的部将伍习杀死,余部被李傕兼并。冬十月,曹操派谒者仆射裴茂率领关西诸将段煨等讨伐李傕。 建安三年(198年)四月,李傕退守黄白城,被梁兴、张横等击败斩首,曹操下令夷灭三族。李傕的首级献给曹操后,汉献帝命令高挂在许都示众,表达他对李傕的强烈痛恨。 第180章 红玉楼密报送来 郭嘉出生在颍川,少年时已有远见,见汉末天下将会大乱,弱冠(二十岁)后便隐居,秘密结交英杰,不与世俗交往,所以不是太多人知道他。 建安元年(196年),郭嘉北行去见袁绍,对袁绍的谋臣辛评、郭图说:“”明智的人能审慎周到地衡量他的主人,所以凡有举措都很周全,从而可以立功扬名。袁公只想要仿效周公的礼贤下士,却不很知道使用人才的道理。思虑多端而缺乏要领,喜欢谋划而没有决断,想和他共同拯救国家危难,建称王称霸的大业,实在很难啊!于是从此离开了袁绍。就这样,郭嘉一直赋闲了六年。 曹操颇为器重的一位谋士戏志才去世。伤心之余,曹操写信给荀彧,让他给推荐一位可以接替戏志才的谋士。于是,荀彧就将好友郭嘉推荐给了曹操。曹操召见郭嘉,共论天下大事,讨论完后,曹操说:“能帮助我成就大业的人,就是他了!”郭嘉离开营帐后,也非常高兴地说:“这才是我真正的主人啊!” 从此,郭嘉便当上了曹操的军事参谋—军师祭酒,为曹操的四方征战出谋献策,忠心效力。 当时,各路诸侯割据一隅,虎争天下。在这种情况下,郭嘉对一个个敌手心理状态的准确判断,便常常成了曹操获胜的关键。 建安二年(197年),曹操讨张绣新败,袁绍写信羞辱。曹操正担心自己不具备与袁绍抗衡的能力之时,郭嘉提出了着名的“十胜十败”之说。他一连举出十条理由,以证明“公有十胜,绍有十败。”郭嘉的分析很具说服力,不但振作了曹军将士的斗志,更助曹操拟定了远期和近期的作战目标。同时,郭嘉也正式确立了自己在曹操军事智能团中的核心地位。 建安三年(198年),刘备为吕布所破,依附了曹操。谋士程昱向曹操建议杀死刘备,以绝后患,曹操便问郭嘉有何意见,郭嘉认为:“的确。但曹公举剑起义兵,为百姓除暴,推出诚信用以招揽英雄俊杰,恐怕仍未做到。现今刘备有英雄名声,他在穷途末路时投靠我们而我们将他杀害,这是杀害贤士的恶名。那么智者、将士都会自疑,再次想选择谁作主人,那曹公要和谁平定天下?所以除掉一人之患,而危害到四海的声望,安危的选择,不可以不明察!”曹操也有同感,想到自己曾经因为杀死名士边让而引发张邈、陈宫等兖州士大夫们的集体造反,因此,便决定不杀刘备。不过,郭嘉也认为刘备有万人敌关羽、张飞跟随,而刘备得人心,不会为人下。所以向曹操上谏:“古人有说:‘一日放纵敌人,便成数世的祸患。’宜早些建立恰当的位置。”意思就是要软禁刘备,但曹操却不接纳软禁刘备的计谋,为了使他心服自己,反而对刘备更亲近。 同年九月,曹操出兵攻打虎踞徐州的吕布。曹军先破彭城,再败吕布,最后围困下邳。吕布坚守不出。战役持续了大半年,曹操见士兵疲惫,准备放弃。这时,郭嘉却看出了胜机。他以项羽为例劝谏曹操,提出“有勇无谋者若气衰力竭之时,便不久于败亡”的观点,劝曹操急攻。曹操依郭嘉计策而行,一面攻城,一面决堤水掩下邳,果然同年月攻克下邳,擒杀吕布。 建安四年(199年),刘备借趁袁术北投袁绍时,主动向曹操请求前去截击。这时,恰好郭嘉、程昱不在身边,曹操就同意了刘备的请求。待郭嘉与程昱回来,得知此事后一起劝阻曹操:“放走刘备,会生变数了!”但这时刘备已走,而且夺取下邳,举兵对抗曹操,曹操悔恨不听郭嘉的话。 建安五年(200年),曹操为了避免将来同袁绍作战时前后受敌,决定先消灭在徐州立足未稳的刘备。当时诸将皆怕袁绍乘机来攻许都,到时候前进无法作战、撤退失去了据点。曹操也感到疑虑,于是询问郭嘉的建议,郭嘉分析道:“袁绍向来优柔寡断,不会迅速作出反应。刘备人心未归,立足未稳,迅速进攻,他必败无疑。然后再回师对付袁绍,这是改变腹背受敌的最好机会,决不能失去。”于是,曹操举师东征,大破刘备,俘虏了刘备的妻子,擒了关羽,进而又击破了和刘备联合的东海贼寇。情况正如郭嘉所料,袁绍果然还没有作出反应,刘备就已被击败。 也就在曹操与袁绍相持官渡时,又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传到曹营:江东豪杰孙策,准备发兵偷袭曹操在许都的根据地。与袁绍相持中已经处于劣势的曹操,根本不可能再抽出兵力保卫许都。而许都丢失,曹操阵营将立刻分崩离析。这是曹营中人心最为动乱的时期,不少人开始暗中向袁绍献媚,准备为自己留条后路。 当时,曹军中与袁绍私下有书信往来者很多,官渡之战后,在袁营中就搜出了不少通敌竹简。在此紧急关头,郭嘉预测说:“孙策刚刚吞并了江东,所诛杀的都是些英雄豪杰,他是能让人效死力之人。但是孙策这个人轻率而不善于防备,虽然他拥有百万人,却和他一个人来到中原没什么两样。如果有刺客伏击,那他就不过是一人抵抗罢了。在我看来,孙策必定要被刺客杀了。”孙策到了江边,尚未渡江,果然被仇敌许贡的门客所杀。这或许是巧合,但确实为郭嘉的神机妙算添上了一笔。 建安七年(202年),官渡之战失败的袁绍病逝,曹操进攻他的两个儿子,连战连捷。曹军诸将都想乘胜攻破二袁,可就在此时,先前力主北进的郭嘉却力排众议,独进奇策,建议退兵。他为曹操分析了袁氏两兄弟之间的矛盾,说:“袁谭、袁尚素来互不相服,又有郭图、逢纪这样的谋臣在当中搀和,必然要反目。不如先南征刘表,静待其变,变成而后击之,一举可定也。” 第181章 李幕然挥师清君侧 孔融是孔子的第二十世孙。他的七世祖孔霸是汉元帝的老师,官至侍中。父亲孔宙,曾任太山都尉。他少年时便有突出的才能,受到名士李膺的赞许。 孔融十三岁时,孔宙去世,孔融悲痛过度,需要人扶才能站起来,州里因而称赞他的孝行。他天性好学,博览群书。名士张俭为中常侍侯览所记恨,密令要州郡捉拿张俭。张俭与孔融兄长孔褒是好友,于是逃到孔褒家中,孔褒却不在。当时孔融年仅十六岁,张俭认为孔融年轻,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处境。孔融看见张俭窘迫的样子,对张俭说:“哥哥虽然在外未归,我难道不能为您的东道主吗?”因此留张俭住在自己家。 后来事情泄漏,自国相以下的人,都秘密的压下此事,张俭得以逃脱,孔褒、孔融则被逮捕入狱。但不知他们二人是谁获罪。孔融说:“收容匿藏张俭的是我,有罪归我。”孔褒说:“张俭来找我,不是弟弟的罪过,罪在我,我心甘情愿。”官吏问他们的母亲,母亲说:“年长的人承担家事,罪责在我。”一门都争着赴死,郡县迟疑不能决断,于是向朝廷请示。诏书最后定了孔褒的罪,孔融因此事而闻名。 孔融与平原人陶丘洪、陈留人边让齐名,州郡以礼策命,他都不到。 孔融后来受到司徒杨赐的征召,成为司徒掾属。当时暗暗察访官僚中的贪污之人,准备予以贬谪罢免,孔融检举的多为宦官的亲族。朝中尚书害怕得罪宦官,于是召孔融等司徒属官诘问斥责,孔融陈述宦官子弟的罪恶,毫不隐讳。 光和七年(184年),河南尹何进即将升任大将军,杨赐派孔融拿着名片去祝贺何进,因门人未及时通报,孔融就把名片夺回,引罪自责而去。河南尹官属认为丢了面子,想要派剑客追杀孔融,有宾客对何进说:“孔文举有盛名,将军如果与他结怨,四方之士就会相随而去了。不如以礼对待他,使天下人都知道将军的胸怀广大。”何进同意,于是征辟孔融为大将军掾属,又举其为高第,迁任侍御史。孔融又因为与上司御史中丞赵舍不和,托病归家。 后来,孔融被征为司空掾属,被授为北中军候。在职三天,转任虎贲中郎将。正逢权臣董卓总揽朝政,想要废掉汉少帝刘辩,孔融与董卓争辩,言辞激辩,常有匡正的言论。董卓怀恨在心,将孔融转任议郎,随后又暗示三府(太尉、司徒、司空)举荐孔融到黄巾军最为猖獗的北海国(治今山东昌乐西)为国相。 孔融到北海后召集士民,聚兵讲武,下发檄文,又亲写书札,与各州郡通声气,共同谋划。因讨伐黄巾军张饶战败,而转保朱虚县。慢慢集结官吏百姓被黄巾所蛊惑的男女四万多人,再设置城邑,设立学校,表显儒术,荐举贤良郑玄、彭璆、邴原等。对待国人,就算只有一点微小的善行,也都以礼对待。国人没有后代及四方游士有去世的,都帮助安葬他们。因颇有政声,被时人称为“孔北海”。 后来,孔融被黄巾军将领管亥所围,情势紧急。于是派太史慈向平原国相刘备求救。刘备惊奇地说:“孔北海竟知道天下还有个刘备呢。”于是立即发兵解围。 当时,袁绍、曹操逐渐成为中原地区最强大的势力,而孔融知道二人终究是要篡夺汉室的,所以不愿意投靠他们。其幕僚左承祖劝孔融结纳袁绍或者曹操,孔融怒而将其杀害。孔融自负于才气秉性,立志平定国家的危难,但因为才器粗略,思想空乏,所以没有什么收获。 孔融在任六年后,被刘备上表推荐兼领青州刺史。 建安元年(196年),袁谭攻北海,双方战斗自春至夏,战士仅剩数百人,流矢像雨一样射来,城内已经短兵相接。孔融仍然凭几读书,谈笑自若。至夜晚城陷,他才逃奔山东(太行山以东),妻儿都被袁谭所掳。 建安元年(196年),汉献帝迁都许昌后,征召孔融为将作大匠,又升任少府。每逢朝会访问召对之时,孔融常引证定议,公卿大夫都不过挂名而已。 之前,太傅马日磾奉命出使山东,到了淮南时,多次有求于袁术,袁术于是轻视侮辱他,夺走他的符节,又不准他离开,还要强迫他任军师。马日磾忧愤自己至极,于是呕血而死。等到马日磾遗体送回京师,朝廷想加以礼葬,孔融于是独自陈说:“马日磾凭上公的尊贵身份,持天子的髦节,奉命处理地方事务,安宁东夏,竟然取媚奸臣,被他所指使,所上章表署名补用,马日磾都是第一个。依附下级,欺骗朝廷,奸诈事君。从前国佐敌晋军,不为其折服,宜僚当着白晃晃的刀而面不改色。朝廷大臣难道可以受威胁为借口吗?而且袁术犯上叛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马日磾与其周旋已久。按《汉律》规定:与罪人往来三天以上,都应该知道他的情况。《春秋》说:鲁叔孙得臣死了,为了不张扬襄仲的罪贬,不写日子。郑讨伐幽公,砍薄子家的棺材,因为他杀君的缘故。陛下可怜旧臣,不忍追究定罪,已经很宽大了,不应该再加礼。”朝廷采纳了他的意见。 当时舆论大都想恢复肉刑,孔融建议说:“古时候的人浑厚朴实,善恶不别,官吏正直,刑法清明,政治没有错误。百姓有罪,都是自己的责任。末世衰微,风气教化坏乱,政治搅乱风俗,国家的法律害了人民。所以说君主没有为君之道,百姓就涣散不服,而想用古时候的刑法残废他们的肢体,这不是除恶长善的办法。纣砍断早晨涉水者的小腿,天下的人都说纣暴虐无道。从前,周有一千八百个诸侯国,天下百姓,要养一千八百个君主,如果各砍掉一人的脚,下面就有一千八百个纣呢。想风俗纯美,是绝对做不到的。 第182章 安平王篡位驱王师 宫外的喊杀声,令刘禅惊疑不定,他急忙唤来常侍黄皓,“外面究竟发生何事?” 黄皓心惊胆战!虽说安平王许诺他不少好处,可谁知道这安平王登基后翻脸不认人。想到这里,他有些后悔,毕竟陛下平日里待自己也不薄。几番被丞相和其他大臣拿捏,都是陛下替自己扛过去的。 “陛下,是……是……是……是安平王率众造反!” “什么!?安平王他……朕平日里待安平王不薄,他怎么能觊觎大位?” “老奴听宫门那里传来的消息,安平王攻打甚急,这宫门怕是坚持不了半日便会被攻破。” “这……这……这究竟如何是好?对了,丞……丞相呢?” “丞相正在南中。” “丞相不在城内,这……这便如何是好!” 刘禅一听主心骨不在城里,顿时慌了神。 就在这时,一身甲胄在身的孙太后率百名侍女闯进大殿,“陛下,事急从权,此时应召集宫内上下齐心协力守卫宫门,静待援军到来。” “远水岂能救近火?丞相远在南中,又有什么援军来救驾?” “丞相听到成都军变,定然会率军赶来相救,除此之外,李幕然的广都军不日即可抵达成都,陛下焉能就此束手?陛下若真的再无战意,我自令宫人前去守门!” “母亲……母亲说得极是,朕还有依仗!传……传令下去,宫内上下全都前去守门!若此次得脱大难,朕有重赏。” 刘禅一声令下,宫内千余名黄门和宫女全都被孙太后组织起来,前往敌军最多的承安门防守。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孙太后即便再厉害,也不能在短短半日之内将这些宫人的战力提升到和无当飞军一个层面。 仅仅两个时辰之后,承安门便被攻破,陈祗率领大军长驱直入。 孙太后毕竟年龄大了,又身为女子,深陷重围后被抓住送到了陈祗面前。 孙太后威名,陈祗不是不知道,他见孙太后被缚,急忙令人松绑,并下马行礼。 “贼子竟然敢谋逆!待丞相与李县侯兵临城下,定治尔等不臣之罪!” “非是臣等不忠,实乃陛下失德!来人,先将孙太后及宫人等送去永安宫安置!” 皇宫被攻破之后,安平王在一部分支持他的朝臣簇拥下来到大殿,大殿上坐着的刘禅看着身边按剑而立的陈祗,吓得上下牙直打架。 侍立在旁的黄皓看了一眼阶下的安平王,有些犹豫地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卷轴,颤颤抖抖展开来之后,他清了清嗓子。 “朕自继位以来,疏于朝政,沉于玩乐,有负先帝之重托……愿将皇位禅让于皇弟,安平王刘理……” 见黄皓竟然就这么替自己宣布退位诏书,刘禅慌了,“这并非朕的本意……” 陈祗一听,长剑一抽! 刘禅瞬间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随后,在礼乐官的主持下,刘禅被逼着交出了玉玺印绶等,宣告正式禅位。 安平王身着皇帝服,登上皇位并昭告天下,同时宣布免去诸葛亮、李幕然二人的官职,任命汉中都督吴懿为丞相。废黜孙太后,尊吴太后为唯一太后。 孙太后并刘禅被临时安置在了冷宫软禁。 成都之变很快传到了各地,正在火速赶往成都的李幕然也得到了消息。 得知皇宫被攻陷,刘禅被废之后,他的心情不怎么好,他不担心刘禅,担心的是一旦这消息传到魏国,司马懿必定会尽起大军,从祁山进攻汉中各城,从襄阳进攻荆州诸郡。若想不被内外夹击,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叛乱。 …… 不过还有两个好消息,一个是留守成都的董允、费祎等大臣因为得到红玉楼传来的消息,提前离开成都,避免被安平王抓捕。另一个好消息是丞相已经尽起南中、永安各地兵马,三日后便可抵达成都,比自己晚了两天。 然而,安平王怎么可能坐视成都被围?他先命陈祗统帅两万人北上进驻广都,抵挡李幕然大军,又令张翼率一万人驻扎在南安城阻诸葛亮北上,同时令归附于自己的各郡郡守派兵驰援成都。 【广都城】 李幕然率两万大军在城下,城上正是陈祗!令李幕然火大的是,这陈祗居然拿广都城男人醉要挟他! “陛下有旨,逆贼李幕然欺君罔上,罪不容诛,尔等若能归降,陛下决计追究尔等罪责。倘若不降,逆贼同党的下场就是尔等的下场。” 说完这句话,陈祗令人将广都“男人醉”的现任店长蕊儿推到了城墙边上。 此时的蕊儿衣衫凌乱,曾经的一头秀发如今就这么散乱地垂着,当她看到城墙下的李幕然之后,原本黯淡的瞳孔瞬间有神起来。 李幕然也看到了城墙上的蕊儿,云樱看到蕊儿的惨状之后,泪如雨下,蕊儿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如今被推到了城墙上,八成是性命难保。 “‘男人醉’如今已经尽数被陈祗霸占,诸位姐妹皆被陈祗囚禁,还望主君勿念蕊儿生死,尽快将众姐妹救出来。蕊儿不想受辱,就先走一步了。” 陈祗本想在城墙上将蕊儿斩首,震慑城下的李幕然,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刚烈到主动跳下,罢了,就便宜了她!即便是这样,也能打击对面大军的士气。 陈祗原以为几个呼吸后便会听到对面的哀嚎和大骂,可他只听到了惊呼声之后就是对面大军的齐声高喊 “县侯威武!县侯威武!” …… 陈祗低头往城墙下一看,这蕊儿非但没有摔死,反被李幕然紧紧抱在了怀里。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李幕然距离城墙还有数十丈远,怎么可能一瞬间就能来到城墙下,还能将那蕊儿救下? 陈祗感觉自己像是见鬼了! 云樱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原以为蕊儿这次必死无疑,怎么也没想到主君距离这么远还能将蕊儿救下。 李幕然见自己真的将蕊儿救下,心中怦怦怦直跳,这一切归功于最近那一次任务奖励得到的黄金斗魂步履!因为这双步履本身携带了瞬移的属性,能根据主人的意念任意瞬移,范围限定在百丈之内。 当然,瞬移也不是无限次使用的,每个月只能使用一次! 第183章 诸葛亮设计赚吴懿 中平六年(189年),汉灵帝驾崩,大将军何进与十常侍争权同归于尽,董卓废少帝刘辩,改立陈留王刘协为帝,掌握朝中大权,在京城横行跋扈,恣意妄为。孙坚闻知,拊膺长叹:“如果当年张温听了我的话,朝廷哪会有这场浩劫!” 天下诸多州郡,纷纷兴兵讨伐董卓。孙坚也参与其事。孙坚起兵不久,便做了两件大事。兵到荆州,逼死了荆州刺史王睿;兵到南阳,杀掉了南阳太守张咨。 王睿曾和孙坚一起平定零陵、桂阳。因为孙坚是武官,所以,他在言谈中,常常流露轻蔑之意。对此,孙坚早就心存不满。王睿又与武陵太守曹寅合不来。这次举兵讨伐董卓,王睿宣称要先杀曹寅。曹寅害怕被杀,便假冒案行使者光禄大夫温毅的檄文,下达给孙坚,檄文中数说王睿的罪过,命令孙坚将他处死。孙坚领受檄文,立即起兵前往。 王睿闻知有军队到来,登楼观望,并派人询问这些兵来此的意图。孙坚的前部回答:“我们长久奔波在外。劳苦不堪,所得的赏赐,还不够做衣服呢。这次来,不过是想请您开恩,再赏些财物。”王睿信以为真,说道:“这有何难,我做刺史的,难道还去吝啬吗?”当下传令打开库藏,让兵士们自己进去,看还有什么东西可资用度。 等到来兵涌到楼下,王睿才发现了孙坚,大惊,忙问:“士兵们自来请求赏赐,孙府君怎么也在这里?”孙坚回答:“奉案行使者檄文,特来取你的首级。”王睿又问:“我犯了什么罪?”孙坚回答:“在下我也不知道!”王睿走投无路,刮金饮之而死。 孙坚逼杀王睿之后,引军到达南阳。下公文给南阳太守张咨,请他供应军粮。当时孙坚部下已有数万人,袁术也已上表,奏请以孙坚为代理中郎将。张咨问手下人应该如何对待。手下人说:“孙坚不过是邻郡的一个太守,他无权调发我们的粮饷。”张咨认为言之有理,于是,对孙坚不加理睬。 孙坚以牛酒为礼物去拜访张咨,张咨第二天只好也来答谢。孙坚设宴款待,酒酣,孙坚的主簿进来禀报:“前有文书传给南阳太守,但至今道路尚未修整,军用钱粮尚未备足,请将他逮捕交付主簿问个明白。”张咨见势头不好,想要离去。但四周已布满士兵,根本无路可走。一会儿工夫,主簿又进来向孙坚请示:“南阳太守稽停义兵,使贼不时讨,请收出案军法从事”。说着,便令部下将张咨推出军门斩首。南阳郡府官员大为震惊,从此,孙坚的部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孙坚率兵前进,到达鲁阳,与袁术相见。袁术于是和孙坚联手,又表奏他为破虏将军,兼领豫州刺史,于是,孙坚就在鲁阳(今河南鲁山)休整部队,厉兵秣马,准备进军讨伐董卓。 初平元年(190年)冬天,在鲁阳稍事休整,孙坚便想进军讨伐董卓。出发前,他派长史公仇称带兵去催促军粮,为此,他在鲁阳城东门外集合官属,设帐饮酒,给公仇称送行。董卓听说孙坚要起兵,派东郡太守胡轸引兵赴鲁阳迎战。孙坚正和部属饮酒谈笑,胡轸的先遣骑兵突然袭来。 孙坚命令部队整顿阵容,不得妄动,自己则饮酒谈笑自若。敌人的骑兵越来越多,孙坚这才慢提起身离开席位,引导将士们有条不紊地进入城内。孙坚对部将们说:“向坚所以不即起者,恐兵相蹈藉,诸君不得入耳。”胡轸见孙坚兵马整齐、纪律严明,斗志旺盛,不敢攻城,撤兵离去(参见鲁阳之战)。孙坚遂不战而屈人之兵,显示了其善于用兵的胆略和才能。 初平二年(191年)二月,孙坚率豫州军向梁东(今河南省伊川县东)进发,辗转攻打洛阳。不料被徐荣包围,豫州兵全军溃败,孙坚和十几个骑兵突围逃出。孙坚平日常戴一顶赤厨帻(头巾),梁东突围时,由于形势紧张,情状狼狈,只好脱下此帻,让亲信部将祖茂戴上,吸引敌人。董卓骑兵以为戴赤罽帻的是孙坚,纷纷前来追逐。孙坚这才有机会从小道逃出重围。祖茂被追兵搞得狼狈不堪,几乎无路可走。后来,他心生一计,跳下马来,把赤罽帻蒙在坟墓前的一根烧柱上,自己则伏在草丛中不动。董卓的骑兵远远见到赤罽帻,以为孙坚在此,便将这地方层层包围起来,走到跟前,发现哪有什么孙坚,只是个烧柱而已。这才撤兵离去。孙坚遭此大败,几乎丧生,但并未灰其心志。他一路收集散兵,进占太谷阳人(今临县西),严加戒备,准备伺机再战,以雪耻辱。董卓听说孙坚进占阳人,立即派胡轸为大都护、吕布为骑督,带五千人马,前往迎击。胡轸性急,出兵时预先扬言:“这次去,要当斩一青绶,部队才会整齐纪律。”诸将听他这样说话,心中颇为不快。 胡轸的部队行到广城,离阳人城还有几十里。天已经很晚了,士马劳累,应当驻军休息,而董卓预先制定的作战计划,也要求在广成住宿,秣马厉兵,养精蓄锐,然后再乘夜进兵,天明时分攻城。但诸将都嫌忌胡轸,想败坏他的大事,不想让他成功。于是,吕布等人便说:“阳人城中敌兵已经逃跑,应该快点去追赶,寻求战机。否则,就没有机会了。”胡轸便率军连夜进发。 到阳人城下,城中守备十分严密,偷袭不可能成功。这时,军队饥渴困顿,士气低落。加上是在夜间,没有堑壕工事防御。将士们刚刚解甲休息,吕布又令人传布谣言,说孙坚率城中将士乘夜来袭。军众黑夜中,不明真假,扰乱奔逃,弃盔甲,失鞍马,十分狼狈。孙坚乘势出城追击,胡轸全军溃败,部下督华雄也被斩杀。 孙坚阳人一役获胜,名声大起,威望更着。有人乘机挑拨袁术,说:“孙坚倘若占据洛阳,发展势力,将难以制约。如果任其发展,岂不是除却一狼,又增一虎吗?”听了挑拨之言,袁术真的怀疑起孙坚来,不给孙坚运送军粮。孙坚军中无粮,焦虑万分。当时,孙坚驻地阳人距离袁术所居鲁阳一百多里,孙坚连夜乘马,直奔鲁阳,拜见袁术。 第184章 李幕然冲皇宫救驾 后来成为董卓的部将,善于用兵,当时的侍中刘艾认为李傕(jué)、郭汜用兵作战的能力在孙坚之上。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郭汜奉董卓女婿牛辅之命,与李傕及张济领数万兵与朱儁(jun)交战,击破朱儁后,进而至陈留、颍川等地劫掠,大军所过之处被掳杀一空。当时曹操的谋士荀彧是颍川人,他在李傕劫掠颍川之前就让族人全部离开了颍川,所以逃过一劫。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四月,董卓被王允、吕布谋杀,随后牛辅也被杀,郭汜等人归来时无所依托,本欲解散部队逃归家乡,又怕仍得不到赦免,武威人贾诩当时在李傕军中任职,便对郭汜和李傕说:“听说长安中有人打算把凉州人士赶尽杀绝,各位如果弃军单行,则一个小小的亭长就能抓住你们了。不如率军西进,攻打长安,为董公报仇。事情如果成功了,则奉国家以正天下;如果不成功,再走也不迟。” 郭汜等人采纳贾诩的建议,到处说:“朝廷不赦免我们,我们应当拼死作战。如果攻克长安,则可以得到天下;攻不下,则抢夺三辅的妇女财物,西归故乡,还可以保命。”部下纷纷响应,于是同张济等结盟,率军几千人,日夜兼程,攻向长安。王允听说后,派董卓旧部将领胡轸、徐荣在新丰迎击李傕、郭汜。结果徐荣战死,胡轸率部投降。 李傕等沿途收集部队,到达长安时已有十余万人。五月,李傕等人又与董卓的旧部樊稠、李蒙、王方等人会合,一起围攻长安,八日后城陷,与吕布展开巷战,吕布败走,王允等人遇害。李傕等人纵兵劫掠,百姓、官员死伤不计其数。凉州军占领长安,挟持汉献帝封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等人皆为中郎将。同年八月,诏太傅马日磾、太仆赵岐杖节镇抚关东。 在攻打长安期间,郭汜在城北,吕布打开着城门,和郭汜单挑决胜负,吕布以矛刺中郭汜,郭汜被左右军队所救,双方遂各自罢兵。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九月,又进封李傕为车骑将军、开府、领司隶校尉、假节、池阳侯,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被封为骠骑将军、平阳侯,外出屯驻在弘农。以贾诩为左冯翊。李傕、郭汜、樊稠三人共同把持朝政,随自己喜好任免官员,又常纵兵劫掠,几年内三辅百姓损失殆尽。 兴平元年(194年)三月,马腾、韩遂联合关中部分士大夫共攻李傕,郭汜与樊稠以及李傕侄子李利与马腾、韩遂大战于长平观下。马腾、韩遂大败,阵亡一万多人,只得退回凉州。击败马、韩之后,郭汜、樊稠因有战功而加“开府”之权,造成郭、樊权力大增,跟三公、李傕合为六府,朝廷在关中内部的权力大减。此时是李、郭、樊三人权力最大的时刻。 这一年全国大荒,李、郭、樊因为军队粮食不够,不听贾诩所言而侵夺献帝原本要拿来赈灾的钱财。接着李、郭、樊因为军队还是缺粮,竟任由军队掠夺百姓,造成更严重的饥荒,关中百万以上的人口,各自饿死逃窜,纷纷南迁至刘表、刘焉、张鲁等人的领地。 兴平二年(195年),李傕等人相互争权夺利,矛盾越来越激化。二月,樊稠欲带兵向东出关,向李傕索要更多的士兵,李傕顾忌樊稠勇而得人心,又因为当初樊稠私自放走了韩遂,于是让樊稠、李蒙过来参加会议,使外甥骑都尉胡封在会议上刺死了樊稠、李蒙,兼并了樊稠、李蒙的部队,诸将更加相互猜忌。 李傕经常在自己家设酒宴请郭汜,有时留郭汜在自己家住宿。郭汜的妻子害怕李傕送婢妾给郭汜而夺己之爱,就想挑拨他们的关系。一次李傕送酒菜给郭汜,郭汜妻子把菜中的豆豉说成是毒药,郭汜食用前郭妻把豆豉挑出来给郭汜看,并说了李傕很多坏话,使郭汜起了疑心。过几天李傕再宴请郭汜,把郭汜灌得大醉,郭汜怀疑李傕想毒害他,赶紧喝粪汁催吐解酒。于是率兵相攻,交战连月,死者万计。李傕请贾诩为宣义将军,来帮助自己。汉献帝派人劝解,没有成功。 同年三月,安西将军杨定害怕李傕谋害自己,就与郭汜合谋劫持汉献帝到自己的营中,但计划被人泄漏给了李傕,李傕抢先下手,派侄子李暹劫持汉献帝到自己营中,郭汜随后劫持了前来劝和的公卿,二人继续交战。郭汜联合李傕军中张苞攻营,为杨奉所败。 汉献帝再遣使皇甫郦议和二人,郭汜答允而李傕拒绝,皇甫郦因而大骂李傕。后杨奉领兵叛逃李傕,令其势力大减。不久,张济带兵从弘农赶到劝和,欲接汉献帝到弘农,献帝也派使者来劝说,李傕、郭汜二人准备议和,想各自交换儿子作人质,但李傕的妻子十分爱护自己的儿子,不愿交换,和计未定。后李傕答应各自交换女儿作人质,双方和解。 同年七月,汉献帝出长安东归,李傕引兵出屯池阳,张济、郭汜以及原董卓部下杨定、杨奉、董承皆随天子车驾东归,汉献帝以张济为骠骑将军,开府如三公;郭汜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皆封列侯。又以董承为安集将军。沿途诸将屡有争端。 兴平二年(195年)八月,郭汜欲劫汉献帝返回长安,计划败露,郭汜弃军逃奔南山。 同年十月,李傕、郭汜后悔放汉献帝东归,于是联合起来追击。不久,张济与杨奉、董承等人不和,于是率军返回与李傕、郭汜联合。同年十二月,汉献帝到达弘农,不久李傕等人追至,与杨奉、董承在弘农东涧交战。杨奉、董承军大败,百官、士卒死伤无数,汉献帝逃往曹阳,狼狈不堪。杨奉、董承假装与李傕等人讲和,背地里派人去河东召集原白波帅李乐、韩暹、胡才以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带兵一同攻击李傕等人,大破之,斩首数千级。 第185章 李幕然进爵掌军权 不久,李傕等人重整旗鼓,再次追来,杨奉等人抵挡不住,带领汉献帝逃往安邑,途中得河内太守张杨、河东太守王邑献钱粮布匹,略为安定。汉献帝派人与李傕、郭汜讲和,二人放还百官,归还了一些御用器物。 建安元年(196年)七月,汉献帝回到洛阳,董承暗中召兖州牧曹操,曹操率军过来迎接天子,曹操以洛阳残荒为由,让汉献帝移到许都居住。 建安二年(197年),左将军刘备诱杀杨奉。汉献帝在曹阳逃过一劫后,贾诩离开了李傕,投奔段煨,不久后又归张绣。郭汜被自己的部将伍习杀死。 田丰自幼天资聪慧,少年时丧亲守丧,守丧的时间虽然已过,但他仍笑不露齿,因此为乡邻所器重。而且田丰博学多才,在冀州很有名望,最初被太尉府征辟,推荐为茂才,后来被选为侍御史,因愤恨宦官当道、贤臣被害,于是弃官归家。不久,成为冀州牧韩馥的部下,因为正直而不得志。 初平二年(191年),袁绍以反客为主之计智取冀州,成为冀州牧,听说田丰威名,带着丰厚的礼物以及谦恭的言辞,招揽田丰,任命其为别驾,对他很是信任和器重。 初平三年(192年),田丰随袁绍出战公孙瓒,从事期间参与界桥之战。公孙瓒军逼近袁绍,包围袁绍数重,射来的箭像下雨一样。田丰扶着袁绍,让他退入一堵矮墙里里面。袁绍摘下头盔扔到地上,说:“大丈夫应当上前战死,怎么反而逃进墙裹面呢?”催促箭手竞相射箭,射伤公孙瓒的不少骑兵。公孙瓒的部众不知道是袁绍,不少人渐渐退走了。 建安元年(196年),曹操将汉献帝迁往许都,从此开始挟天子以令诸侯。袁绍每次接到诏书,总担心对自己不利,于是想要天子搬迁靠近自己,派人对曹操说许县低洼潮湿,洛阳又残缺被毁,应当将都城迁到甄城,以便靠近完整丰足的地区。曹操不答应。田丰对袁绍说:“迁都的计策,既然不被采纳,最好早点儿谋取许县,接来天子,动辄假托天子韶令,向全国发号施令,这是最好的办法。不这样做,最终将受制于他人,那时即使后悔也不起作用了。”袁绍没有采纳。 后来袁绍采用田丰的谋略,消灭公孙瓒,平定河北,虎据四州。 建安五年(200年),官渡之战前夕,刘备袭杀徐州刺史车胄,占领了沛县背叛曹操。曹操亲自率兵征讨刘备。田丰对袁绍说:“同您争夺天下的是曹操,曹操现在去束边攻打刘备,双方交战不可能很快结束,现在调动全部兵力袭击曹操的后方,一去就可以平定。军队根据时机出动,这就是时候。”袁绍推辞说儿子生病,田丰的计策没得到施行。田丰举着拐杖敲击地面说:“咳,大事完了!好不容易赶上这样的时机,竟然因为小孩子生病丧失机会,可惜呵!”袁绍听到以后很恼怒,从此就疏远了田丰。 曹操害怕袁绍渡过黄河,就加紧攻打刘备,不到一个月将刘备打败。刘备投奔袁绍,袁绍这才进兵攻打许县。田丰认为既然失去前面的时机,眼下不宜出兵,就劝阻袁绍说:“曹操已经打败了刘备,许都就不再空虚了。而且曹操擅长用兵,变化无常,人数虽少,不可轻视。现在不如长期坚守。将军凭藉山岭黄河的坚固,拥有四个州的人马,外面联合英雄豪杰,内部实行农耕用以备战。然后挑选精锐部队,分为奇兵,乘虚而入,袭扰河南。敌人援救右边,我就攻其左边;敌人援救左边,我就攻其右边,使敌人疲于奔命,人民不能安于本业,我们还没有疲劳但对方已经困乏,用不了三年,安坐就可战胜敌人。现在不用庙堂上稳操胜券的计策而想通过一次战争去决定成败,万一不能如愿以偿,后悔就来不及了。”袁绍不听。田丰极力劝阻,得罪了袁绍,袁绍认为他败坏军心,就将田丰关了起来。于是先发布檄文,大举南下。 曹操听闻田丰不在军中,喜道:“袁绍必败。”后袁绍败走,曹操叹道:“假使袁绍用田丰之计,胜败尚未可知也。” 到袁绍军队返回时,一路土崩瓦解,众军士都捶胸而哭:“如果田丰在这里,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有人对田丰说:“您下定会受到重用。”田丰说:“袁公表面宽厚但内心猜忌,不相信我的忠诚,而且我多次因为说真话冒犯他。如果他得胜,一高兴,一定能赦免我;打了败仗,心中怨恨,内心的猜忌就会发作。要是出师得胜,我将得到保全,现在既然打败了,我不指望活命了。”袁绍回来后,说:“我没有采纳田丰的意见,果然被他耻笑。”逢纪乘机进谗言:“田丰听说将军败退,拍手大笑,正为他预言正确而欢喜呢!”袁绍于是杀了田丰。 汉灵帝年间,沮授仕州别驾,举茂才,历二县令,少有大志,长于谋略。曾为韩馥别驾,官拜骑都尉。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在韩馥打算出让冀州时,沮授与长史耿武、别驾闵纯劝谏说:“冀州虽然狭小,能披甲上阵的有百万人,粮食够支撑十年。袁绍以一个外来人和正处穷困的军队,仰我鼻息,好比婴儿在大人的股掌上面,不给他喂奶,立刻可以将其饿死。为什么要把冀州送给他呢?”韩馥没有同意。 袁绍夺取冀州后,辟沮授为从事,接着问沮授:“如今奸臣作乱,陛下四处漂泊。我家历代蒙受汉室恩宠,立志尽自己的力量和生命来振兴恢复刘汉天下。然而齐桓公没有管仲不可能成就霸业,勾践没有范蠡不可能保存越国。现在我想与您同心合力,共同使国家安定,您用什么计策匡正帮助我呢?” 沮授进言说:“将军不到二十岁就被朝廷重用,名声传扬全国。赶上董卓废立皇帝的时机,将军奋然生发忠义之心,只身一人骑马出奔,使董卓心裹恐惧。您渡过黄河向北,勃海的百姓稽首归顺。 第186章 东吴内乱势力衰 蜀国平定了内乱,但吴国内乱却刚刚起来。孙权感觉自己最近有些传位继承症。 长子孙登为人谦恭有礼,虽说其母出身卑贱,可自小由徐夫人抚育,也当得起太子之名,更重要的是,孙登也得到了步夫人及其步氏家族的支持,地位稳固。 但是!王夫人不答应了,在她看来,孙登出身卑贱,将来大位决不能交给他!自己的儿子孙和出身高贵,正适合继承大位。于是联合了顾谭、吾粲、朱据、诸葛恪、滕胤、施绩、丁密等大臣,密谋废掉孙登。 但是,吴国的顶梁柱,掌握军权的陆逊并没有公开支持王夫人,这说明了其有意维护太子,这让王夫人心中很没有底气,她决定趁陆逊尚未回转建邺,撺弄朝臣罢黜陆逊。 朝堂上朝臣们分成了两派,互相诋毁,后宫里步夫人和王夫人轮流在自己枕边念叨,孙权不胜其扰。 身为太子的孙登见朝野因为自己的太子之位,掀起了不少腥风血雨,心中有些不忍,他有意将太子之位让与弟弟孙和。 诸葛恪上奏说道,“臣启陛下!荆州一战,大将军陆逊虽然联合蜀国退了魏国大军,可蜀国却占领着荆州诸郡,美其名曰协助我大吴抵抗曹魏,实则如当年借荆州一般,如今荆州九郡我大吴失其六,陆逊实乃罪人!臣恳请罢免陆逊大将军一职!” 步骘闻言出班奏道,“荆州六郡之失皆赖贼臣吕壹,焉能强加到大将军头上?若非伯言与蜀国联合,共抗曹兵,恐怕荆州九郡尽数归魏国所有。魏国占据荆州,切断我大吴与蜀国的水陆交通,届时东路西路并进,我大吴危矣!” 驸马朱据见步骘公然维护陆逊,遂站出来说道,“即便罪不全在陆逊,可魏军败走之后,陆逊并未乘胜夺回荆州六郡,故臣以为大将军已经失去进取之心,不宜再担任大将军一职,臣恳请贬陆逊为右都督,封中司马诸葛瑾为大将军,统领三军。” 孙权有些犹豫,荆州六郡之失确实令大吴实力大减!若能重新夺回荆州六郡,最好不过。 全琮虽然和朱据一样,都娶了步夫人的女儿,可政见却与朱据不同,“臣以为若罢黜陆逊,实则断我大吴臂膀,万万不可行。” …… 两方大臣各持己见,令孙权烦躁不已,也不管群臣怎么争吵,自己起身离开朝堂,眼不见为净。 孙登虽然早早地就被封为太子,可仍然与异母弟弟孙和关系很好,散朝之后,他又将孙和接到了自己的府邸玩耍。 自幼就很聪明的孙和见兄长愁眉不展,也不去玩耍。 “自朝散之后,兄长就一直闷闷不乐,何故?” 孙登放下书简,拉着弟弟走出房舍,边走边说,“朝堂之上,群臣都在为太子之位而争论不休,故而烦恼。” “立储之争,群臣皆是为了自家前程,无论是什么结果,最终还是你我兄弟伤了和气,弟以为自古立长不立幼,兄长孝友恭悌,礼贤下士,博闻多识,弟年幼浅薄,何德何能?兄长担得起太子之位。” 孙登笑了,弟弟如此年少懂事,令他很是宽慰。魏国文皇帝曹丕为了争夺皇位,不惜骨肉相残,将其弟曹植一贬再贬,郁郁而终。和他们兄弟比起来,自己何其幸也! “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我兄弟虽然不争大位,奈何也摆脱不了朝野上下的纷争。” “难道就没有可解之法?” “父亲如今身体强健,这太子之位我且先替你坐着,待你长大以后,兄自会请辞,只望你登上大位之后,顾念兄弟之情,万勿学魏国文皇帝那般。” 孙和默然无语…… …… 平定内乱之后,在前将军李幕然的主导下,人口普查在益州、汉中、南中等地全面展开,并在两年后,也就是建兴十五年完成人口普查,大汉人口从百万余人暴增至四百余万人。 人口普查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朝廷税收大增,那些依靠着荫附人口割据一方的地方豪绅势力大减,如此一来,朝廷推行的各项政令在地方上得到了切实的执行。 与此同时,科举制度推行三年来,地方官吏已经有超过一半是科举出身!不以出身论英雄,那些有才华而身份低位的人开始在地方甚至朝堂之上站稳了脚跟。 更重要的是,广都军的训练方式开始在大汉各军全面铺开,南中五兄弟被拆分,分散到了汉中、益州、南中各地。 整个大汉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青壮年! 当然,这一切都拜李幕然所赐!如今的他坐镇荆州,在财富上早已是蜀汉首富,在威望上,仅次于诸葛丞相,在权力上也只比诸葛丞相低那么一阶。 不足三十岁的年纪却拥有这么大的成就,这让李幕然有些飘飘然。 【江陵·五月·将军府】 五月的江陵已经步入雨季,但天气并不潮湿闷热,李幕然坐在府邸湖边,正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 此时的云樱,虽然还没被李幕然正式迎娶,可府里上下都已经称呼她为夫人。 一开始云樱还真的不习惯,毕竟自己目前的身份还是主君的奴仆,没有正式的名分。可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最令她恼羞的是府里其他人叫她夫人也就罢了,偏偏自家主君还时不时地叫自己“夫人”。 虽然荆州如今已经实际上在大汉的掌握之下,可李幕然并没有消停下来,他在等待时机!不仅是荆州的其余三郡,还有江东六郡。 但是,吞并江东六郡并不能着急,即便如今吴蜀的国力翻转,一下子吞并吴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吴国必须存在,吴蜀联盟也必须一直保持,至少在蜀国国力强过魏国之前都必须维持表面上的联盟。 云樱将仔细打理好的一个果盘放到他跟前,低眉顺眼地说道,“主君,丞相遣人传话来,说让你返回成都,商议大事!” “大事?是谁来了?” “长史费祎!” 李幕然急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树叶,“丞相怎么还让他来了,快带我去前厅。” 第187章 孙权与大臣的争端 费祎这次来江陵,心情格外的好,因为他这次来是喜事!丞相终于决定将自家千金诸葛果许配给李幕然。 见到李幕然进来,费祎一拱手笑呵呵迎了过去,“在下恭喜将军!” “喜从何来?” “将军大才,丞相甚是喜爱,故托在下前来做媒,欲将丞相家千金许配给将军!大喜啊!” 什么?许配给我?诸葛果? 李幕然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见费祎如沐春风一般,就知道不是坏事,等到费祎提出来做媒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丞相会派他前来。 费祎是丞相府长史,说媒的事派他来最合适不过。 他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云樱,只是她低着头,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从身体上抖动可以看出,她的情绪也很不稳。 按常理,他第一个要娶过门的应该是云樱! 按常理,他第二个要娶过门的应该是柳三娘! 到最后,才应该是诸葛果。 如今费祎前来提亲,自己该如何应对?答应,云樱和柳三娘该如何面对,不答应,诸葛果在荆州和汉中和自己相处的时间也不短,她对自己的心意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 讲真,他对诸葛果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是自欺欺人。 可眼下,这三位女子该怎么办? 费祎见李幕然不见喜色,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将军不愿意?” 李幕然只好找了个最尴尬的理由,“非是不愿意,只是这太突然了点!” 费祎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云樱,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将军已经年近三旬,似将军这般年纪,早已成家立业。丞相家千金论相貌还是才能都是上上之选,将军且不可辜负了丞相这一番美意。” “这……” “我带有丞相随身书信一封,丞相说将军拆开一观便可知丞相之意。” 说完这句话,费祎将蜡封的书信递给了李幕然,李幕然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大汉丞相书呈前将军,广都县侯李鸿光亲启。 撕开之后,丞相的手书呈现在他眼前。 “余扶汉室近三十年,几番北伐而不得志,今幸得遇鸿光大才……今吾女年二十有三而未曾婚配,欲招鸿光为婿,翁婿同心,共扶汉室!则大汉之幸,天下之幸!孙太后曾提及鸿光与红玉楼柳三娘有婚约在先,吾早已知晓。天下男子三妻四妾者比比皆是,若能得红玉楼扶助,则大汉复兴更添助力,两女共侍一夫更为人间佳话!……望鸿光早日回转成都……” 看到这一封信,李幕然差点就感动落泪了,丞相不愧是丞相,即便是嫁女还想着光复汉室。 将书信折叠好放回去之后,李幕然抬眼就看到了云樱,云樱跟随自己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忽视了她?两女共侍一夫,不若三女共侍一夫! 想到这里,李幕然对费祎说道,“丞相之意我已经知晓,我也写书信一封,还望费长史代为呈丞相得知,费长史且先回去,容我安顿好荆州之事,便回转成都。” 费祎见李幕然没有拒绝,大喜过望,“将军做了丞相的女婿,着实令人羡艳!书信定然待到。” 李幕然开心一笑,随即说道,“云樱准备笔墨!” 云樱见自家主君没有拒绝,一颗泪水陡然滑落,不过在一转身就换做了笑颜。 伺候好笔墨之后,云樱伺立在一旁,李幕然也不避讳,大笔饱蘸墨水,开始回书。 “鸿光书呈丞相案前,余自汉中时就闻丞相大志,心中敬仰,如今得丞相以千金相许,不甚感激!又蒙丞相包容,准予双娶,余深知丞相之意……奈何余身旁云樱相伴久远,故恳请丞相准予一同迎娶……” 当云樱看到这里的时候,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噗通一下跪在了李幕然面前,“奴出身卑微,焉能与丞相千金并立!蒙主君不弃,留奴在身边伺候余愿已足!还望主君切勿……” 云樱这一举动,倒把在一旁喝茶的费祎吓了一跳,这主仆是怎么了? “在我看来,你的功劳不比任何人差,我又怎么可能委屈了你?我意已决!待他日大婚,定不会少你一个。” “主君,奴……” “还认我为主君的话,就乖乖听话。” “奴……奴……此后粉身碎骨,以报主君大恩!” 到这里,费祎才明白过来,“怎么?将军是要同时迎娶丞相千金与云樱姑娘?这……” 李幕然脸色一板,“怎么?长史以为不合适吗?” 费祎哈哈大笑,“合适!当然合适!我久闻云樱姑娘是鸿光身边的左膀右臂,男人醉经营得如此只好,云樱姑娘当属首功!若能二女共侍一夫,云樱姑娘主内,丞相千金主外,倒也是一段佳话。” 李幕然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难怪丞相如此器重费祎,此人不以出身论短长,眼界非一般庸俗儒者。 将书信写好蜡封之后,李幕然交给了费祎。 “既如此,我就先行回成都准备大事,待将军还归成都,这喜酒我一定要喝个够。” “偏劳长史了!” …… 将费祎送走之后,李幕然看着面若桃花的云樱,再想到绝美姿色的三娘,以及英姿飒爽的诸葛果,像喝了酒似的飘飘然。 人生能娶得这三位美娇娘,夫复何求? 但是!两天后从吴国传来的一个消息,却不得不让李幕然打消了回成都的计划。 柳二娘千里迢迢从建邺赶到了江陵,径直来到了李幕然的将军府。 “二姐怎么从建邺来此?”李幕然有些诧异地问道。 柳三娘喝了一大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如今吴国朝野动荡,怕是蕴藏着一个大危机!眼下正是吞并荆州三郡的好时机!” “愿闻其详!” “吴国国主孙权意欲罢黜陆逊,改封诸葛瑾为大将军!” “这倒的确是一件大事!” “不仅如此,王夫人已经暗中密谋废掉太子,立其子孙和为太子。如今孙权病重在床,恐怕一场风雨在所难免。” 李幕然略一思忖,开口说道,“吴国动荡,魏国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将军分析得极是,据魏司来报,大将军司马懿已经准备起兵从合肥南下!” 第188章 陆逊被污中奸计 柳二娘送来的消息着实令李幕然震惊不已,吴国历史上的二宫之争,原本是在孙和和孙霸之间争夺,可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穿越,阴差阳错地变成了孙登和孙和之间的争夺。 “看来有必要前去建邺一趟!” …… 孙权最近越发的头疼,头疼到甚至不想上朝议政,可即便不上朝议政,后宫步夫人和王夫人也在自己耳边聒噪,让他更加心烦。陆逊丢失荆州的事确实让他有些恼火,虽说罪魁吕壹已经被关押,等待最终的审,但若不给陆逊一点惩处,恐怕朝臣们不会善罢甘休。 【五月末】心烦意乱的孙权换了便服,只带了随从数人溜达出了皇宫,打算出去散散心。 跟随在他旁边的小黄门有意无意地将孙权引到了红玉楼附近。 “启奏陛下,奴婢听说建邺许多男子都喜欢来这红玉楼解忧。” “红玉楼?是何去处?” “是……是青楼!” “大胆,汝竟敢带朕去青楼?” “一般的青楼奴婢自不敢引陛下前去,只是这红玉楼却非同一般,许多文人雅士都喜欢在这里谈论孔孟之道,议论朝政,或是听听小曲唱唱歌什么的。至于那男女之事,倒是其次了。” “却是为何?” “奴婢听说这红玉楼里随便一位女子的紫色都能比得上其他青楼的头牌,故那些文人雅士想要狎妓除了有足够的金钱之外,还得等待被挑选,所以……” “竟有这样的所在,朕倒要看看这红玉楼的女子是否比朕的后宫还要美!带路。” 红玉楼,海棠姐姐正在忙里忙外张罗客人,主事虞红婵正在自己的闺房中整理着一条条消息,分析着吴国的时局。虽然她是被柳玉昭给养大的,可吴国毕竟是她的母国,打心眼里她不想吴国内乱。 “姑娘,前厅来了两个人,行迹有些可疑!可要去前厅望上一望?” “正要前往前厅!” 待虞红婵来到前厅后,正好看见孙权领着两个小黄门进来,虞红婵虽然没亲见过孙权,可通过玉昭怨掌握的资料也见过孙权的画像,即便孙权换了便服,那个方方的下巴也不是能遮掩得了的。 见堂堂一国之君居然逛青楼,虞红婵忍不住以手扶额,吩咐其余人好生招待这位红玉楼最大牌的爷。 “你说的可是刚才那三位?” 海棠一见自家主事来了前厅,急忙凑上前说道,“回姑娘,并不是!行迹可疑那两位已经上了楼。” 虞红婵于是又紧跟在孙权后面上了二楼。 二楼是听曲赏歌舞的地方,云集了许多文人雅士,上得二楼之后,海棠冲左前不远的那一桌呶呶嘴,“就是那两个人。” 顺着她示意的地方望去,虞红婵看到了两个儒者,奇怪的是那两个人心思并不在曲子歌舞上,四双眼睛时不时朝孙权的方向看去。 虞红婵顿时明白了,看来这两人的目标并不是寻欢作乐,而是陛下! 是刺客?不太像,看这两人的身板,自己一个人可以打十几二十个。 是求官的?既然能这么清楚知晓陛下的行踪,想必家世显赫,也不用求什么官。 猜不出个所以然,虞红婵打算坐观其变,可也不得不防备孙权在这里被刺,她于是又将自己与孙权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好在,孙权在两个奴仆的指引下,最终选择了紧挨着那两人的位置坐下,一切并没有什么事发生。 虞红婵稍微松了口气。 …… 孙权坐下后,忍不住感慨道,“朕……我自以为几位夫人的姿色已经是人间绝色,却没料到这红玉楼春色更浓!” “奴婢也只是听说而已……如今跟着主君倒沾光长了不少见识。” 孙权刚坐下来没多久,隔壁桌的谈话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吗?坐镇荆州的陆逊听闻有朝臣上奏疏说要罢免他,大发脾气,说要带十万精兵来建邺,清君侧!” “这事你可不能乱说!乱说会招来祸患的。” “这么重大的事,我自不会乱说,你看这是什么!”其中一个儒者从拢袖中抽出一卷纸,递给了另外一名儒者。 那名儒者打开一看,忍不住惊呼,“讨贼檄文!难道这陆逊真要‘清君侧’?” “白字黑字那还有假?不过以我看来,这陆逊清君侧是假,实则是要逼迫陛下禅位于他,成就天下霸业。” “陆大将军掌握军权十数载,怎么可能一朝叛逆。” “岂不闻功高震主!昔者曹操父子挟天子以令诸侯,最终献帝被废。陆逊掌握军权十数年,我大吴数十万大军虽表面上仍归陛下节制,可实际上已经成为陆逊的私兵,一旦陆逊兵围建邺,剪除那些反对他的朝臣,可不就成了另外一个曹操?” 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得孙权是心惊肉跳,惊疑不定。 “去把他们二人手中的讨贼檄文取来!” “奴婢这就去。” 那个小黄门径直走到邻桌,跟那两名儒者低声交谈了几句后便将那张讨贼檄文取了过来。 “主君请看!” 孙权取过来一看,顿时怒不可遏!只见上面写着,“……可恨诸葛恪、朱据等人污蔑我卖国,祸乱君心,致令朝堂动荡不安,我当率十万精兵入建邺,清君侧,扫逆贼以安天下……辅佐陛下……” 这封讨贼檄文字里行间流露出雄心壮志,令孙权感到惊惧不已,若真让陆逊领兵清君侧,自己恐怕会成为第二个献帝! 想到这里,孙权也顾不得欣赏什么美色,径直离开了红玉楼朝皇宫而去。 这一切都被虞红婵看在了眼里,看这情形,那两名儒者极有可能是诸葛恪等人安排的,这一下陆逊可要有麻烦了。 【翌日·吴国朝堂】 “陛下诏书,大将军陆逊致令荆州九郡失其六,不思及早收回疆土却依仗握有军权行不臣之事,着罢去其大将军一职,褫夺其军权,令还归乡里……中司马诸葛瑾,善谋略,忠心报国,着升任大将军,统领三军!择机收复荆州六郡……” 孙权诏书一下,诸葛恪等人哈哈大笑,步骘愁眉不展,若诸葛瑾父子掌握了军权,将来太子孙登想要继承大宝,并不是那么容易,甚至有可能很快就会被废黜。 第189章 李幕然潜入健康 不过,董卓受周毖、伍琼之言,为收纳名望和平息反对,重新任用党人,荀爽、陈纪、韩融都不自愿地受到任用,又以袁绍为渤海太守、韩馥为冀州牧、刘岱为兖州刺史、孔伷为豫州刺史、张邈为陈留太守、张咨为南阳太守等。然而这些举动也不能平息各地愤恨。在京都的袁术因畏惧董卓而逃到南阳,而曹操认为董卓必定会败亡,所以亦逃出京都。逃到陈留的曹操,散尽家财,又得到孝廉卫兹的帮助,组织约五千义军准备讨伐董卓,终于在中平六年(189年)十二月在己吾起兵。另一方面,桥瑁诈称京师三公发信给各州郡,陈述董卓的恶行,希望各地方举兵,当时韩馥对袁绍有戒心,派人看守袁绍。当韩馥接信后犹豫该是帮袁绍还是帮董卓之时,但被其治中从事刘子惠反说救国又何以是帮袁绍还是帮董卓,认为先看其他人的举动才作行动,韩馥同意,便寄书信给袁绍陈述董卓的恶行,让袁绍举兵。 初平元年(190年),函谷关以东的各州、郡全都起兵讨伐董卓,推举勃海太守袁绍为盟主。袁绍自称车骑将军,诸将全都被临时授予官号。袁绍与河内郡太守王匡驻军河内,冀州牧韩馥留守邺城,供应军粮。豫州刺史孔伷驻军颖川,兖州刺史刘岱、陈留郡太守张邈、张邈的弟弟广陵郡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郡太守袁遗、济北国相鲍信和曹操都驻军酸枣,后将军袁术驻军鲁阳。各路军马都有数万人,组成关东联军。 董卓认为关东联军声势浩大,打算把京都由洛阳迁到长安进行躲避。大臣们都不愿意,但没有人敢说。董卓既怨自己封拜的东方州郡官吏背叛自己,又因大臣反对迁都,十分恼怒,乃杀原来替袁绍等人说话的伍琼、周毖,并免去杨彪、黄琬的三公职位,还征召屯兵扶风的左将军皇甫嵩回朝,以防他配合关东联军夹击自己。 京兆尹盖勋与皇甫嵩长史梁衍劝皇甫嵩起兵讨董卓,皇甫嵩因兵力不足,不肯听从,还是应征回朝了。皇甫嵩回朝以后,洛阳以西再无能够反抗董卓的人。 初平元年(190年)二月,董卓强令汉献帝及群臣西行,洛阳城内外人民数百万口被迫西迁,路上被董卓军车骑践踏,加以饥病交迫,死亡相继,积尸满路。董卓自己留镇洛阳毕圭苑内,纵火焚烧洛阳二百里内的宫庙、宫府、居家;又令吕布发掘诸帝及公卿陵墓,取其珍宝;还遣将四出虏掠:使东汉近二百年来在洛阳的建筑文物毁灭殆尽。董卓西归以前,他已自为太师,官位居诸王之上。他到长安,公卿迎拜,董卓不还礼。董卓所乘车装饰极为华丽,同于天子御驾。董卓以弟董旻为左将军,封鄠侯;兄子董璜为侍中、中军校尉,分别统率军队,董卓的宗族亲戚,盘居要津,董卓侍妾怀抱中子亦封侯,未及笄的孙女,则封邑君。董卓府第在长安城东坚固营垒中,尚书以下官员处理政务都要到卓府请示。董卓在郿县修建了与长安城等高的坞,号称“万岁坞”,多积粮谷于内,够三十年食。董卓自言:“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董卓残忍嗜杀的习性,至此也充分暴露出来,大臣讲话稍不合意,即遭诛戮。被俘虏的关东士兵和被捕获的关西人民更遭到惨不忍睹的折磨与屠戮。因之众叛亲离,人心惶惶。当时朝中大臣受董卓倚重的是王允。献帝西迁后,董卓留镇洛阳期间,朝政全由王允主持。王允对董卓佯为尊重,得其信任,汉献帝及大臣也靠王允佑护,得以粗安。 董卓部下将领言语稍有差错,就被当场处死,致使人人自危。董卓常常让吕布做自己的随从侍卫,对他十分宠信,发誓说情同父子。但是董卓曾经为了一件不合自己心意的小事,拔出手戟掷向吕布。吕布避开手戟,又和言悦色地向董卓道歉,董卓才息怒作罢。吕布从此暗中怨恨董卓。董卓又命吕布守卫中,吕布乘机与董卓的一位侍女私通,越发心中不安。吕布见王允时,主动说出几乎被董卓所杀的事情,于是王允将诛杀董卓的计划告诉吕布,并让他做内应。吕布因与董卓有父子之情而犹疑。王允以吕布与董卓不同姓本没有骨肉关系来说服。吕布于是应允。 初平三年(192年)四月,汉献帝患病初愈,在未央殿大会朝中百官。董卓身穿朝服,乘车入朝。从军营到皇宫的道路两侧警卫密布,左侧是步兵,右侧是骑兵,戒备森严,由吕布等在前后侍卫。王允命士孙瑞自己书写诏书交给吕布。吕布让同郡人、骑都尉李肃与勇士秦谊、陈卫等十余人冒充卫士,身穿卫士的服装,埋伏在北掖门等待董卓。董卓一进门,李肃举戟刺去,董卓内穿铁甲,未能刺入,只伤了他的手臂,跌到车下。董卓回头大喊:“吕布何在?”吕布说:“有诏讨贼臣!”董卓大骂说:“庸狗,敢如是邪!”吕布手持铁矛应声将他刺死,并让士兵砍下他的头颅。主簿田仪及董卓的奴仆扑到董卓的尸前,又被吕布杀死,共杀了三个人。吕布随即从怀中取出诏书,向官兵们宣告:“诏讨卓耳,余皆不问。”官兵们听后都立正不动,高呼万岁。 董卓已死,百姓大街上唱歌跳舞,以示庆祝。长安城中的士人、妇女卖掉珠宝首饰及衣服,用来买酒买肉,互相庆贺,街市拥挤得水泄不通。董卓的弟弟董璜以及留在郿坞的董氏家族老幼,都被他们的部下用刀砍死,或用箭射死。郿坞中藏有黄金二三万斤,白银八九万斤,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堆积如山。董卓的尸体被拖到市中示众。当时天气渐热,董卓一向身体肥胖,油脂流到地上,看守尸体的官吏便作了一个大灯捻,放在董卓的肚脐上点燃,从晚上烧到天亮,就这样一连烧了几天。受过董卓迫害的袁氏家族的门生们,把已被斩碎的董卓尸体收拢起来,焚烧成灰,所撤在大路上。 第190章 割江夏东吴失地 光和元年(178年),汉灵帝的皇后宋皇后因遭中常侍王甫和太中大夫程阿的诬陷诋毁,被汉灵帝废黜皇后之位,并送入暴室,宋皇后最终忧郁而死。 光和三年(180年)十二月初五日(《后汉纪》作十一月),汉灵帝立何氏为皇后。光和四年(181年)六月,汉灵帝追封何氏的父亲何真为车骑将军、舞阳侯,谥号宣德(《后汉纪》作宣怀)。 当时,汉灵帝的美人王荣怀有身孕,因畏惧何氏,便服药想自己打掉胎儿,但是胎儿安稳不动。王荣又多次梦见自己背负着太阳而行走,便认为这是吉兆,于是再也没有想打掉胎儿的念头。同年(181年),王荣生下皇子刘协,何氏于是派人用毒酒毒杀王荣。汉灵帝大怒,想要废黜何氏,宦官们坚决劝阻才得罢休。皇子刘协则由汉灵帝的母亲董太后亲自养育教导,称为董侯。 光和六年(183年)夏天,汉灵帝封何氏的母亲兴(姓氏不详,名兴)为舞阳君。 后来群臣请汉灵帝确立太子,汉灵帝认为刘辩轻薄无威仪,不可以作为嗣君,然而因宠爱何氏,何氏的哥哥大将军何进又掌握重权,所以迟迟不决。 中平六年(189年)四月,汉灵帝去世,皇子刘辩即位,尊母亲何氏为皇太后,并由何氏临朝听政。 起初,董太后曾多次劝说汉灵帝立刘协为太子,何氏因此怨恨她,提议没有来得及商定下来,汉灵帝便去世了。何氏临朝听政后,董太后的侄子骠骑将军董重与何进权势相冲突,董太后每次想参与干涉政事,何氏就禁止阻拦。董太后忿恨地责骂道:“你现在这么强横跋扈,依仗你哥哥的权势吗?应当敕令骠骑将军董重斩断何进的头拿来。”何太后听到此话后,就告诉何进。何进与三公以及其弟车骑将军何苗等上奏:“董太后指使前中常侍夏恽、永乐太仆封谞等人交结州郡,垄断各地的珍宝财货,全部送进永乐宫。根据过去的惯例藩王之后不得留住京城,舆车服饰有一定的规章可循,饮食有一定的品级可依。请把董太后的宫室迁回她本来的封国去。”何氏以皇帝刘辩名义同意。何进于是派兵包围骠骑将军董重的府第,拘捕董重,董重免官自杀。董太后最终因忧虑恐惧而死,民间百姓都将此事归罪于何氏。 董卓毒杀 光熹元年(189年),大将军何进想要诛除宦官,但告诉何太后时,何太后明确反对,称:“中官统领禁省,自古及今,汉家故事,不可废也。且先帝新弃天下,我奈何楚楚与士人对共事乎?“舞阳君和何苗等接受宦官的贿赂,多次在何太后面前替宦官求情,并指责何进“专杀左右,擅权以弱社稷”,于是何太后也开始怀疑何进,何进也畏惧宦官积威,导致“事久不决”。何进又按袁绍的计策,召四方猛将豪杰进京,要求诛杀宦官,给太后施压,但太后仍然不从。等到董卓逼进京城,何太后才害怕,不得已遣散中常侍小黄门,只留下与何进关系好的宦官守备宫中。何太后的妹妹是宦官张让的儿媳,张让通过儿媳说情,太后被感动,又召还诸常侍。八月,何进进入长乐宫,请求何太后诛杀宦官,张让严阵以待,并派人窃听谈话,等何进出宫后,又矫太后诏,令何进再次入宫,并杀之于嘉德殿。何进部将吴匡、张璋听说何进被杀,与袁绍之弟袁术率军入南宫,张让、段珪等宦官挟持何太后、刘辩、刘协从复道逃到北宫,尚书卢植执戈于阁道窗下责骂段珪,段珪等恐怕,就放开何太后,何太后从阁道跳下,得以逃脱。 并州牧董卓受到征召,领兵马进入洛阳,对朝廷欺凌暴虐,于是胁迫何太后废黜刘辩为弘农王,拥立刘协为帝,是为汉献帝。刘辩被搀扶下殿,北面称臣。何氏哽咽流泪,大臣们含悲忍痛,没有人敢说话。董卓又议何氏逼迫董太后,致使她忧郁而死,违背儿媳妇侍奉婆婆之礼,于是将何氏迁到永安宫。同年九月初三日,董卓派人用毒酒毒死何氏。董卓又让汉献帝到奉常亭为何氏举哀治丧,公卿百官都身着白衣来参加葬礼,不合乎作为太后治丧的礼仪。何氏死后,与汉灵帝合葬在文昭陵。 董氏是河间(今属河北)人,出身及名讳不详,嫁于解渎亭侯刘苌为夫人。永寿二年(156年),董氏为刘苌生下儿子刘宏。刘苌死后,刘宏继承解渎亭侯的爵位。 永康元年(167年),汉桓帝刘志去世,汉桓帝的皇后窦妙被尊为皇太后。因汉桓帝无子,太后窦妙与其父城门校尉窦武决定立刘宏为帝。 建宁元年(168年),刘宏登基,是为汉灵帝。同年闰三月甲午日,汉灵帝经太后窦妙同意,追尊已故的父亲刘苌为孝仁皇(只称皇,而非帝),其陵墓称为慎陵,尊母亲董氏为慎园贵人。 建宁元年(168年)九月,大将军窦武在与宦官斗争中失败被杀。建宁二年(169年)正月,汉灵帝派遣中常侍从河间国迎接母亲董氏到京都洛阳,并将董氏的哥哥董宠、侄子董重也征召到洛阳。同年三月初三日,汉灵帝尊母亲董氏为孝仁皇后,居住在南宫嘉德殿,宫殿称为永乐宫(董氏因居永乐宫,故称永乐太后),任命董宠为执金吾,董重为五官中郎将。 建宁三年(170年)九月,董宠因假传董氏的谕旨有所请托,而被下狱处死。 干预朝政 熹平元年(172年)六月,太后窦妙去世。窦妙死后,董氏成为太后,开始干预朝政,指使汉灵帝卖官求货,自己收纳金钱,堆满堂室。 光和四年(181年),汉灵帝的美人王荣生下皇子刘协,汉灵帝的皇后何氏(灵思皇后)性格忌妒,后宫嫔妃、宫女都很畏惧她。王荣生下皇子刘协不久,何皇后便派人用毒酒毒杀王荣。汉灵帝因此大怒,想要废黜何氏的皇后之位,但在宦官们的坚决劝阻下,汉灵帝这才得罢休。之后,汉灵帝将皇子刘协交由母亲董氏亲自养育教导,称刘协为董侯。 第191章 孙权病重托大权 208年十一月,曹操于赤壁之战大败,但大军仍驻扎于荆州北部。十二月,吴军将领周瑜正攻打江陵的曹仁,而孙权则亲自进攻合肥,想开拓西、北两边战线。当时合肥太守为扬州(与今日之扬州市无关)刺史刘馥,孙权将军队围住合肥,另派张昭进攻九江的当涂,但不成功。 在孙权攻城逾月之后,经历了赤壁之败的曹操率军从荆州返回,并派将军张喜带兵解围。但援军久而未至。 至209年,合肥城仍然久攻不下。孙权想率轻骑亲自突击敌人,不过张纮进谏道:“夫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今麾下恃盛壮之气,忽强暴之虏,三军之众,莫不寒心。虽斩将搴旗,威震敌场,此乃偏将之任,非主将之宜也。愿抑贲、育之勇,怀霸王之计。(兵器是凶器,战争是危险的事。现今主公您恃着血气盛壮,就轻视强横凶暴的敌人,三军将士对此莫不心寒。即便可能斩杀敌将、夺取敌旗,威震敌场,但这也是偏将的任务,不是主将应当做的事。希望你能抑止贲育之勇,而怀有霸王之图谋。)”孙权便不再想突击。 而合肥城经历了一百天的攻击,又连连下雨,城墙将崩,于是,守军以草和棕榈叶补上城墙,夜晚则点火照亮城外,观察敌人行动以作防备。另一方面,张喜援军仍未到达,别驾蒋济便向刺史献计,伪称四万援军已到雩娄,派主簿假扮迎接张喜,并命三个守将带信出城后装作偷入城。当中,一个成功回城,两个却被孙军擒获。孙权得信后,相信曹军会有四万人来救,便烧阵撤退,合肥之围得解。 214年,曹操南征孙权不成,班师前留张辽、李典、乐进与七千多人防守合肥。至215年,曹操出征张鲁时,派护军薛悌送函到合肥,写到“贼至乃发(贼到时才打开)”[2]同时,孙权与刘备争夺荆州中以平分荆州作为条件,两军撤退。不过,孙权见曹操远在汉中,未能及时回到东边,在八月率十万人北至陆口,出征合肥。张辽等便打开曹操之函,写到“若孙权至者,张、李将军出战,乐将军守;护军勿得与战。(若孙权军来到,张、李两位将军出城迎战,乐将军守城;护军薛悌不要出战。)”因敌我兵力悬殊,诸将都对此指示感到疑惑。张辽说:“公远征在外,比救至,彼破我必矣。是足以教指及其未合逆击之,折其盛势,以安众心,然后可守也。成败之机,在此一战,诸君何疑?(曹公正率军在外作战,等他率领的援军到达时,孙权军必定已攻破我们。所以教函要我们在敌军集结完毕前反过来攻击他们,先挫折敌人的气势,以安定军心,然后可以顺利守城。成败之机,就在此一战,各位有何疑惑?)” 李典亦认同张辽,于是在前夜募集勇士,得到八百人,杀牛犒赏军士,准备明日大战。天亮的时候,张辽披甲持戟,先登陷阵,杀死数十人,斩二员大将,张辽大呼自己的名字,冲入军垒,到达孙权旗下阵营。孙权见如此情况大惊,无所适从之下只好登上山顶,以长戟自守。东吴军队猝不及防,陈武战死,宋谦、徐盛军都不敌,士兵开始溃散。潘璋在后,驰马追上,在马上斩杀宋谦、徐盛军中的二个逃兵,士兵见此,都回头再战。张辽叱孙权下战,孙权不敢动,看见张辽率军甚少,回头再战的东吴军士将张辽军队团团围住。贺齐也在中军拒击魏军时,捡到了徐盛受伤掉落的长矛。张辽突击冲出,包围被打开缺口,张辽麾下的数十人得以破围而出。张辽军的余众们大声呼喊道:“将军弃我乎!(将军抛弃我们了吗?)”张辽因此再度冲入包围网,救援张辽军的余众们。最终,孙权军队都披靡败走,无人敢再抵挡张辽的军队。 此后,孙权僵持在合肥十多日(“权守合肥十馀日”当中的“守”字,没有进攻的含义,但有坚持、僵持、保持的含义。既然“守”字没有进攻的含义,《乐进传》又没有记录乐进在合肥拒击敌人的功勋,《武帝纪》也只有出战的张辽、李典之功而无守城的乐进之功,所以,在孙权军队僵持在合肥的十余日这一时间段里,无法确定孙权军队是否曾经对合肥城发起过攻城战。),认为己方已经是夺城无望,又遇上疫疾,便命大军班师,自己则和一千多虎士与凌统、甘宁、吕蒙、蒋钦为后(史书原文有“唯”字,没有“等”字,陈武已死,潘璋、宋谦、徐盛不在津北)。至逍遥津北,张辽观察到孙军撤退,乘机率军追击,孙军顿时混乱,孙权被围。甘宁严厉的要捶响战鼓,增强士气,凌统亲率三百近兵冲入重围,甘宁则引弓掩护,吕蒙、蒋钦死战拒敌。 凌统救出孙权,便回头再战。孙权与甘宁蹴马趋津,但撤退路上的桥已被敌军所毁,丈余无板,当时孙权近监谷利在马后,叫孙权抓着马鞍、松开缰绳,谷利在后面加鞭,以助马势,孙权顺利跃马过河,与在津南率三千人防备的贺齐会合,孙权才成功逃脱。而凌统继续拖住敌军,左右人马已死,自己也身受创伤,杀死数十人,知道孙权已安全,才披甲潜行逃走,成功逃生后,在津渚上痛哭流涕。 张辽率领着投降的东吴军人返回合肥城,在押解斩俘的途中,张辽询问投降的东吴士兵:“有个紫色胡须、上身长腿短、善于骑射的人是谁?”东吴降卒说:“是孙权。”等到张辽与乐进相遇,谈到这事,叹息己方没有早点知道孙权的样子,早知道就急追他,说不定就能抓到他了。合肥城内的曹军将士听说,皆大为叹恨。 太和四年(230年)正月,魏国于合肥境内建筑合肥新城,防备吴国。当年冬天,孙权声称要取合肥。满宠上表要求召集兖州、豫州兵力。后来两州兵力云集,敌兵只好退还了。朝廷命满宠就此撤兵。满宠认为敌兵大举退还,恐怕不是本意。他们一定是佯装退却以麻痹我们,等我们撤军后,好趁虚而入。于是上表要求不要撤军。于是曹魏采纳满宠的建议,让兖州、豫州的援军继续驻扎在扬州境内。孙权果然来攻打合肥城,不克而还。 第192章 合肥战吴国失利 青龙二年(234年)二月,蜀汉丞相诸葛亮进行第五次北伐,遗使请东吴一起出兵。孙权答应。孙权误以为谓魏明帝曹睿不会率大军前来,于是,同年五月,孙权进驻巢湖口,自称有十万人,亲自带兵攻向合肥新城;另一方面,又派陆逊、诸葛瑾率万余人进驻江夏、沔口,攻向襄阳;将军孙韶、张承进驻淮,向广陵、淮阴进逼,形成三路兵马北伐。 六月,曹魏老将满宠打算率领众军援救新城守将张颖,但殄夷将军田豫却认为该新城自守有余,如果有援军至,怕孙权反过来吞并满宠的援军,于是说:“敌人竭尽全力大举出动,不只是为了争夺小利,他们是要借助攻打新城以引诱我出动大军。应该听任他们攻城,挫败他们的锐气,不应该与他们争高低。他们攻新城不下,士兵必然疲惫;等其疲惫之后,我们再出击,可大获全胜。如果敌人知道我们的计划,就不会再攻城,必定会自动退走。我们若现在进兵,正中了他们的诡计。此外,大军出动的方向,应该使人难以预料,不应该让军队自己筹画。”而当时吏士多请假,满宠上表请召中军兵及召回所有请假将士,集合抵挡。不过散骑常侍广平刘邵认为满宠该自守不攻,避其锐气;而中军则先派步兵五千、精骑三千出发,将队伍排列疏散,多加旗、鼓,敌军知道大军到来,必定自走,可以不战而破。魏明帝听从其计,先派前队出发。 而魏明帝也不接纳满宠提出的撤离合肥而退至寿春的意见,认为合肥、襄阳、祁山是曹魏东、南、西三个重要防点,守城有余。卫臻也看穿了孙权外表上响应诸葛亮,其实内心只是想在一旁观望,认为合肥城池坚固,孙权的进攻不足为虑。 当时的满宠至少已有76岁的高龄。满宠的大军援救计划被田豫驳回,满宠的撤除合肥新城退至寿春的计划又不被采纳。于是,满宠便募集数十壮士,折断松枝为火炬,灌上麻油,在上风的位置顺风放火。火势在风力的作用下不断蔓延,一直烧到了敌军的攻城器具。孙权的侄子孙泰前来救火,满宠军队又向吴军放箭。当时满宠军队射出的箭支是顺风而行,被风力增大了射程和贯穿力,最终射杀了孙泰。至此,吴军的一些攻城器具被烧毁。 正如田豫、卫臻、刘邵的预料,曹魏的合肥新城守将张颖等拒守力战,使得孙权久攻不克,双方一直战至七月。 七月壬寅日,魏明帝曹睿亲率大军东行。魏明帝曹睿的大军距离合肥新城还有数百里的寻阳时,孙权便恐惧而退走,进攻淮水流域的孙韶军亦同时回师,只有进攻汉水流域的陆逊军继续战斗,但不久亦撤退。 253年,吴太傅诸葛恪由东兴回来后不久,不顾众臣劝阻,于三月亲率二十万人再次出兵北征。夏四月,围攻合肥新城,诸葛恪建起土山急攻,魏将张特与三千人守新城三个多月,死伤甚多,城池将破。 张特对吴人说:“今我无心复战也。然魏法,被攻过百日而救不至者,虽降,家不坐;自受敌以来,已九十余日矣,此城中本有四千余人,战死者已过半,城虽陷,尚有半人不欲降,我当还为相语,条别善恶,明日早送名,且以我印绶去为信。(现在我已无心再战了。但依魏国法规,被攻超过一百日而援救不来的话,虽然投降,家人可以免去刑责;自抵抗敌人以来,已经九十多日了,这城中本来有四千多人,战死者已经过半,城池虽陷,如有半数人不想投降,我便与他说话,陈明善恶,明日早上送名,你们先以我的印绶拿去作信托。)” 张特便将印绶抛给他们,而诸葛恪相信他,便不取印绶。于夜中,张特却拆去屋舍的木材、围栏,将城墙崩溃的地方补上二重。到明日,张特对吴人说:“我但有斗死耳!(我只有战斗而死了!)”坚守不降,吴军大怒,进攻但已不能攻克了。当时天气又炎热酷暑,吴兵疲劳,疫病横行,得病的人有大半,死伤严重。诸葛恪攻城不下,迁怒于各部将,士卒怨声不断。 早在当年的五月,曹魏朝廷得到了诸葛恪围攻合肥新城的消息。便派遣魏太尉司马孚率援军二十万人赶往新城。司马孚知遁吴兵已疲乏,便进兵大败吴军。八月,诸葛恪无奈引军归还。司马师命文钦督遣精锐部队会合,要其断诸葛恪的退路,毋丘俭等将断后。诸葛恪惧怕而遁逃,文钦上前大败敌军,斩首万余人。 五年夏五月,吴太傅诸葛恪围新城,朝议虑其分兵以寇淮泗,欲戍诸水口。帝曰:“诸葛恪新得政于吴,欲徼一时之利,并兵合肥,以冀万一,不暇复为青徐患也。且水口非一,多戍则用兵众,少戍则不足以御寇。”恪果并力合肥,卒如所度。帝于是使镇东将军毋丘俭、扬州刺史文钦等距之。俭、钦请战,帝曰:“恪卷甲深入,投兵死地,其锋未易当。且新城小而固,攻之未可拔。”遂命诸将高垒以弊之。相持数月,恪攻城力屈,死伤太半。帝乃敕钦督锐卒趋合榆,要其归路,俭帅诸将以为后继。恪惧而遁,钦逆击,大破之,斩首万余级。 于是违众出军,大发州郡二十万众,百姓骚动,始失人心。恪意欲曜威淮南,驱略民人。而诸将或难之曰:“今引军深入,疆场之民,必相率远遁,恐兵劳而功少,不如止围新城。新城困,救必至,至而图之,乃可大获。“恪从其计,回军还围新城。攻守连月,城不拔。士卒疲劳,因暑饮水,泄下、流肿,病者大半,死伤涂地。诸营吏日白病者多,恪以为作,欲斩之,自是莫敢言。恪内惟失计,而耻城不下,忿形于色。将军朱异有所是非,恪怒,立夺其兵。都尉蔡林数陈军计,恪不能用,策马奔魏。魏知战士罢病,乃进救兵。恪引军而去。士卒伤病,流曳道路,或顿仆坑壑,或见略获,存记忿痛,大小呼嗟。而恪宴然自若。出住江渚一月,图起田于浔阳,诏召相衔,徐乃旋师。由此众庶失望,而怨黩兴矣。秋八月,军还。 第193章 吴蜀联军抗曹魏 刘宏是汉章帝刘炟的玄孙、河间孝王刘开的曾孙,因父亲、解渎亭侯刘苌早逝,故刘宏世袭解渎亭侯的爵位,母亲为董氏(董太后)。 永康元年(167年)冬,汉桓帝刘志驾崩,皇后窦妙临朝问政。桓帝无嗣而崩,窦妙之父窦武召见出身河间国宗室的侍御史刘鯈,问河间国宗室中的谁比较贤明,刘鯈推荐了解渎亭侯刘宏。窦武遂入宫禀告窦妙,窦妙派侍御史、守光禄大夫刘儵、奉车都尉曹节等人前往河间国迎接刘宏登基。 建宁元年(168年)正月,刘宏随迎驾队伍抵达雒阳城外夏门万寿亭,由窦武率文武百官迎接。次日,刘宏继位,改年号建宁,以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及司徒胡广三人共参录尚书事。追尊父亲刘苌为“孝仁皇”,陵墓为“慎陵”,母亲董氏封为“慎园贵人”。 朝廷倾轧 大将军窦武因定策刘宏继位有功,被封为闻喜侯,其族人加官进爵,从此窦氏外戚权倾一时。窦武依赖太傅陈蕃主持朝政,而陈蕃大量启用在第一次党锢之祸时受处罚的士人,二人在不久后即达成一致意见,密谋铲除宦官。 八月,窦武指使尚书令尹勋等弹劾并逮捕黄门令魏彪,为进一步弹劾宦官罗列罪名。九月七日,窦武返回家中休息,而尹勋秘密写给窦武的奏章被长乐五官史朱瑀获得,事情泄露。朱瑀将此事通知宦官王甫、曹节等,众宦官歃血为盟,当晚发动政变。史称“九月辛亥政变”。至次日清晨,宦官取得政变全面胜利,窦武、陈蕃等人均被灭族,未被处死的族人则流放到交州。窦太后则被迁徙到南宫云台居住。 建宁二年(169年)三月,尊慎园贵人董氏为孝仁皇后。七月,破羌将军段颎大破先零羌于射虎塞外谷,东羌全部被平定。 建宁四年(171年)正月初三,刘宏行元服,大赦天下。七月,立宋氏为皇后。 熹平元年(172年),太傅胡广逝世。朝议以杨赐、刘宽、张济三人教授刘宏。同年,勃海王刘悝被中常侍王甫指使他人诬陷谋反,下狱自杀。 熹平六年(177年),王甫联合太中大夫程阿构陷宋皇后以巫蛊诅咒刘宏,随即宋皇后被废,死于暴室。 耽于享乐 刘宏执政期间,多有蛮族、妖道在偏远地区叛乱,被卢植、臧旻、朱儁等人平定,刘宏认为天下稳如泰山,便安心享乐,鲜问政事。 光和二年(179年)四月,中常侍王甫及太尉段颎下狱而死。十月,司徒刘合、永乐少府陈球、卫尉阳球、步兵校尉刘纳密谋诛杀宦官,事情泄露,都被下狱处死。 光和三年(180年)十二月,因生育皇子刘辩,刘宏立出身南阳屠户的贵人何氏为皇后。何皇后父亲何真被追封为车骑将军、舞阳宣德侯;母亲被接入宫中居住,封为舞阳君;她的大哥何进和二哥何苗也被招入朝廷担任要职,何氏家门荣极一时。 光和七年(184年),太平道教主张角发动黄巾起义,天下八州太平道教徒揭竿而起,州郡失守,朝廷震动。刘宏在北地郡太守皇甫嵩及中常侍吕强的建议下,宣布解除党锢,组织官军平定叛乱。 至年底,由皇甫嵩、朱儁等人率领的政府军剿灭各地黄巾军,刘宏为表天下安宁,于是改元中平。但同时,凉州的北宫伯玉、李文侯、韩遂、边章等人又起兵叛乱。 中平二年(185年),刘宏先后派皇甫嵩、张温前往凉州平定叛乱,不但没有平定,反而让凉州叛军越发壮大。 中平四年(187年),凉州沦陷,凉州刺史耿鄙、汉阳太守傅燮先后战死。同年,渔阳郡人张纯、张举联合乌桓在幽州发动叛乱,斩杀护乌桓校尉箕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 除了四方多难,统治集团内部也是暗潮涌动,如王芬试图拥立合肥侯、阎忠说服皇甫嵩自立等事件,但都无果而终。天下此起彼伏的叛乱,让刘宏逐渐从西园享乐中走出来。中平五年(188年)十月,刘宏在雒阳平乐观举行阅兵仪式,自称“无上将军”,骑马持剑检阅军队。 三十而崩 中平六年(189年)二月,皇甫嵩在陈仓大败凉州叛军王国等人。三月,幽州牧刘虞平定张纯叛乱。[18]四月十一日(5月13日),刘宏在南宫嘉德殿驾崩,年仅三十三岁(按刘宏继位时年十二,则驾崩时应为三十三岁,《后汉书》误作三十四岁),谥号孝灵皇帝。其长子刘辩继位,是为汉少帝。六月十七日(7月17日),葬于文陵。 第一次党锢之祸于汉桓帝永康元年(167年)结束。建宁二年(169年),山阳郡督邮张俭弹劾中常侍侯览回乡为母亲扫墓时铺张扰民,并拆毁了侯览的房屋甚至祖坟。因而惹怒侯览,指使同乡人朱并上书弹劾张俭等二十四位山阳名士结党,图谋不轨。刘宏见到奏章后,问计于宦官曹节,曹节借题发挥,解释说党人危害社稷,要求扩大到全国范围清剿党人,刘宏准奏。最终这场政治灾难造成大量士人逃亡,被迫害致死的达六、七百人。史称“第二次党锢之祸”。 熹平五年(176年),永昌太守曹鸾上书为党人鸣冤,要求朝廷予以平反。刘宏大怒,将曹鸾在狱中拷打致死,并更大规模的禁锢党人及其亲友。光和二年(179年),经上禄县长和海建议,刘宏下令,党人“从祖父”以后的亲属,都不受他们牵连。 光和七年(184年),黄巾起义爆发,中常侍吕强认为如果不解党锢,可能会逼迫党人与黄巾军勾结,刘宏这才宣布解除党锢。 刘宏执政期间,皇权有所削弱。刘宏在位二十年,是宦官在汉朝历史上最长的统治时期。宦官的编制名目繁多,令人眼花缭乱,而且它们在刘宏在位时更是有增无已,刘宏更是突破常制一次便册封了十二位中常侍,史称“十常侍”。建宁二年(169年),在宦官曹节病重时,刘宏以其为车骑将军,他死后又追赠为车骑将军;中平元年(184年),又任命中常侍赵忠为车骑将军,负责对讨伐黄巾的将领论功行赏。 第194章 司马懿再战合肥 刘宏执政早期,中常侍王甫、曹节深受他信任,后来王甫被司隶校尉阳球害死,曹节逝世,张让与赵忠便成了刘宏宠信的宦官,刘宏甚至将二人比作自己的父母,可见对宦官的依赖。 熹平六年(177年),刘宏将少府寺中下属机构侍中曹升级为侍中寺,定员八人,同时“省尚书事”,即审议尚书台所处理的政事,以避免或减少诏令出错,后来发展为隋唐三省中的门下省。 中平五年(188年),刘宏接受太常刘焉的建议,重置州牧,史称“废史立牧”。以刘焉为益州牧、黄琬为豫州牧;同年又以宗正刘虞为幽州牧。其结果是造成了各地割据军阀的形成,包括刘焉在内的州牧上任后基本就不再受朝廷的控制。 中平五年(188年)八月,刘宏设置西园八校尉,以小黄门蹇硕为统率,以此制约大将军何进的军权 光和元年(178年),刘宏在其母亲董太后和及常侍们的教唆下,又尝试卖官。朝廷公开宣布可花钱买到自关内侯以下至光禄勋下属虎贲、羽林等部门职位;卖官的规定是:地方官比朝官价格高一倍,县官则价格不一;官吏的升迁也必须按价纳钱。求官的人可以估价投标,出价最高的人就可中标上任。除固定的价格外,还根据求官人的身价和拥有的财产随时增减。一般来说,官位的标价是以官吏的年俸计算的,如年俸二千石的官位标价是二千万钱,年俸四百石的官位标价是四百万钱,也就是说官位的价格是官吏年收入的一万倍。段颎、张温等人虽然功劳很大,声望也很高,却也都是先交足了钱,才登上公位的。及至后来更变本加厉,以后官吏的调迁、晋升或新官上任都必须支付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官位标价,也就是说,官员上任要先支付相当他25年以上的合法收入。许多官吏都因无法交纳如此高额的“做官费”而吓得弃官而走。 刘宏成年后,设置西园供自己享乐,灵帝将卖官所得收入用于西园的建设。中常侍吕强进谏:“天下财物都是陛下的,何必还分公和私?”刘宏不听。卖官的政策一直持续到刘宏逝世。 熹平五年(176年),西南夷反叛,活捉益州郡太守雍陟,刘宏派御史中丞朱龟讨伐,不能平息。朝议打算放弃西南,太尉掾李颙建议讨伐,刘宏任命他为益州太守,与刺史庞芝借助板楯蛮来击溃,救出雍陟。李颙死后,西南夷再次叛乱,刘宏任命景毅为太守,平息叛乱,西南局势重获稳定。 光和二年(179年),巴郡板楯蛮叛乱,刘宏接受汉中上计程苞的建议,采取安抚手段平息。中平五年(188年),黄巾起义蔓延到巴郡,板楯蛮趁机又反,刘宏派西园上军别部司马赵瑾将其讨平。 桓、灵时期,檀石槐所领导的鲜卑强盛,连年侵犯幽、并二州。熹平六年(177年),护乌桓校尉夏育上疏请求讨伐鲜卑,而犯罪被处罚的护羌校尉田晏则通过中常侍王甫请求命自己为将讨伐鲜卑来赎罪,王甫也同意讨伐。同年八月,刘宏派夏育率军出高柳郡,田晏率军出云中郡,臧旻率南匈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出雁门郡,各率一万多骑兵出击塞外两千多里。檀石槐命下属三部大人各自率众迎击,夏育等人大败,丢弃自己的符节印信及辎重,各率数十人逃回,被囚车征还下狱,经赎免被废为庶人。檀石槐死后,其子和连仍在中平年间侵扰汉朝边境,终于被北地郡百姓射死,此后鲜卑内乱衰落。 中平元年(184年)冬,凉州的金城、陇西、汉阳三郡的先零羌、湟中义从胡、金城义从羌起兵反汉,一度声势浩大,三辅受到威胁。刘宏派皇甫嵩前去镇压,但被击败。中平二年(185年)八月,刘宏任命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董卓为破虏将军、周慎为荡寇将军,领兵十余万平乱,除了董卓部以外都被击溃。其后刘宏派耿鄙、皇甫嵩等讨伐,均无功,到中平六年(189年)二月皇甫嵩击败王国,才使凉州局势有所缓解。 建宁元年(168年),西域长史府管辖下的疏勒国发生内乱,和弑杀其王汉大都尉而自立为王。建宁三年(170年),凉州刺史孟佗遣从事任涉率敦煌兵五百人,与戊司马曹宽、西域长史张晏所率的焉耆、龟兹、车师前后部合三万余人讨伐疏勒,攻打桢中城,四十余日不能攻下,不得已撤军(参见汉伐疏勒之役)。其后疏勒接连内乱,东汉朝廷也无法干预。 熹平四年(175年),于阗国王安国攻破拘弥,杀死其王。汉戊己校尉、西域长史各发兵辅立拘弥侍子定兴为王。 熹平四年(175年)三月,刘宏根据此前大臣杨赐、蔡邕、马日磾及宦官李巡等人的建议,下诏命儒学大师们校正《五经》的文字,又命蔡邕用古文、大篆、隶书三种字体书写,将其刻在石碑上,竖立在太学门外,使后来的儒生晚辈,都以此作为标准。石碑刚竖立时,坐车前来观看以及临摹和抄写的,每天有一千余辆之多,填满大街小巷。 熹平石经的刻立为读书人提供了儒家经典教材的范本,并开创了中国历代石经的先河,启发了捶拓方法的发明,对印刷术的发明也有间接影响。 光和元年(178年),刘宏设置鸿都门学,并将孔子及其七十二弟子的画像悬挂其中。在这所学校里,并不是研究儒家经典,实际上是探讨辞赋、书法这类刘宏感兴趣的学科。刘宏重用出自鸿都门学的学生,他们出任刺史、尚书、侍中,甚至还有封侯。太学的儒生往往鄙视这些人,拒绝与其为伍。鸿都门学一时非常兴盛,学生多达千人,但延续时间不长。一因士族猛烈的攻击,二因黄巾起义,随着汉王朝的衰亡而结束。[27] 鸿都门学不仅是中国最早的专科大学,而且也是世界上创立最早的文艺专科大学。在“独尊儒术”的汉代,改变以儒家经学为唯一教育内容的旧观念,提倡对文学艺术的研究,是对教育的一大贡献。它招收平民子弟入学,突破贵族、地主阶级对学校的垄断,使平民得到施展才能的机会,也是有进步意义的。鸿都门学的出现,为后来特别是唐代的科举和设立各种专科学校开辟了道路。 第195章 孙登合肥督三军 孙登是三国时期孙吴建立者孙权的长子。他的生母地位卑贱,孙权让正室徐夫人抚养之。 黄初二年(221年),孙权向曹魏称臣,被封为吴王,并且拜孙登为东中郎将,封万户侯,孙权以孙登年仅12岁辞去爵位不受(一说为称病)。同年,孙权立孙登为王太子,并为孙登选置师傅,选取优秀的士人作为他的宾友。孙权任命南郡太守诸葛瑾之子诸葛恪、绥远将军张昭之子张休、丞相顾雍之孙顾谭、偏将军陈武之子陈表等进宫,为孙登侍讲诗书,并随从骑马射猎。程秉、张温先后为太子太傅。 当时,孙权在名义上依靠曹魏,曹丕几次派人索要孙登作为人质,都被孙权推辞掉了。 黄初六年(225年),孙权为孙登娉娶周瑜之女为王太子妃,命程秉从吴郡迎接周妃至武昌,教诲孙登,孙权对这次婚姻相当重视。后来,芮玄的女儿也曾被聘为妃。同年,太常顾雍迎接其母至武昌,孙登在与公卿大会结束后亲自前往为其庆贺。 孙权希望孙登熟读《汉书》,以知晓汉代的历史,他认为张昭对历史的研究有师承名家的根基(张昭曾向白侯子安学习过《左氏春秋》),多次向他请托,后来下令其子张休先听从张昭讲授,再回宫转授孙登。孙登接待他的属官时,并没有因为自己高贵而要求下属奉行严格的尊卑礼节,而是以平民的姿态与他们相处,例如和诸葛恪、张休、顾谭等一同坐车,或者睡在一起。 吴王国太傅张温认为中庶子一职是太子的左右臂膀,有辅佐太子的职责,应该任用有杰出才能的人担任,孙权听后就任用陈表等四人为中庶子。后来又因为陈表担任中庶子后,根据朝仪制度,必须时常穿戴官员的冠服入见太子,礼节过于繁缛。孙登于是让他们去除冠服,如同日常头戴裹巾入座即可。 黄龙元年(229年),孙权称帝,立孙登为皇太子,孙登命侍中胡综作宾客名目,以诸葛恪为左辅都尉、张休为右弼都尉、顾谭为辅正都尉、陈表为翼正都尉,称为“四友”。而谢景、范慎、刁玄、羊衜等皆为宾客,因此东宫号称名士盈门。 同年,孙权迁都建业,留孙登、诸皇子及尚书九官。并征上大将军陆逊至武昌,统领留守武昌的宫府事宜,教导诸皇子,与尚书是仪一起辅佐孙登。孙登处理事务谨慎得体,凡事都先咨询,然后方才施行。 孙登喜爱人才,乐闻善言。于是写信给步骘,请求教诲。步骘于是把当时在荆州界内担任重要职务的官员即诸葛瑾、陆逊、朱然、程普、潘濬、裴玄、夏侯承、卫旌、李肃、周条、石干等十一人列出,对他们的品行才能进行逐一的介绍分析,且上疏希望孙登要信任和重用这些杰出人才。 孙登性情也有活泼的一面,曾以马粪嘲弄诸葛恪,被诸葛恪以鸡蛋回敬,理由是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 嘉禾元年(232年),孙登的次弟孙虑逝世,孙权感到悲伤,因而减少膳食。孙登昼夜兼程,赶到赖乡,亲自通报,孙权当即召见他。孙登见孙权悲痛哭泣,便劝说:“孙虑一病不起,此乃命定。如今北方未统一,四海都在仰首盼望,上天授命陛下,陛下却按照社会下流百姓的思路,减少朝臣的饮食,超出了礼制的要求,我私地忧虑不安。”孙权听从了他的劝告,为此增加饮食。孙登住了十多天,孙权打算他西还武昌,孙登深切地为自己求情,认为长时间的离别使自己不能侍奉父母,于作儿子的道义有缺憾,又陈述陆逊忠诚勤勉,武昌那里无什么顾虑,孙权于是留他住下。 嘉禾三年(234年),孙权率军进攻魏国的合肥新城,命孙登留守管理后方的事务。当时农作物收成不好,盗贼增多,于是,孙登制定了用以对付盗贼的法令,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孙登与异母的弟弟感情较好,据《吴书》记载,孙登三弟孙和幼时子以母贵,受到孙权宠爱。孙登与孙和亲近,像对待兄长一般敬奉孙和,时常表现出让位于孙和的想法。 孙权一度十分信任校事吕壹,让他负责监察百官、处理刑狱,吕壹趁机操弄权柄,擅作威福,施行刑法十分严苛,百官倍受其苦。孙登为此也数次劝谏。 赤乌四年(241年)五月,孙登逝世,时年三十三岁。孙权获悉震惊悲惋,悲痛不能抑制,诏书提到:“国丧明嫡,百姓何福!” 孙登临终前上疏说:“臣以无德,身缠重病,自知昏聩,恐怕将要殒命。我并非是在爱惜自己,只是想到将要离开父母,身埋黄土,永不能再奉望宫省,朝见帝后。生前于国家无益,死后还留给陛下深深的悲戚,故此不禁悲凄郁结心头哽塞咽口。如今天下大事未定,各地贼寇未被讨清,天下人民翘首以待,将命运寄托于陛下,处境危险者希望安定,处境动乱者盼望治理。希望陛下彻底忘记我,割舍平民的恩爱情感,修炼黄老之术,用心保养精神,增加美食佳馔,广开神明思想,以利奠基万古无穷功业,于是则天下百姓有幸得到依赖,我就死而无憾了。我听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子囊临终,留下遗言对时政提出告诫,君子以此为忠诚之举。更何况是我,又怎能闭口不言呢?希望陛下听取采纳我的话,这样即使我死去,也犹同活着一般。” 孙登称陆逊忠勤于时,出身忧国,謇謇在公,有匪躬之节,又认为诸葛瑾、步骘、朱然、全琮、朱据、吕岱、吾粲、阚泽、严畯、张承、孙怡忠於为国,通达治体,希望孙权能多加亲近任用他们以令吴国昌盛。 奏疏在他气绝之后才被呈报上去,孙权因此更加悲伤,谈到他都不禁伤心流涕。谥孙登为宣太子。 孙登从前属官谢景当时为豫章太守,听闻太子亡故后不胜哀情,弃官奔丧。之后上表弹劾自己擅离职守。孙权安慰他道:“君与太子从事,异于他吏。”且派使者前往慰劳,允许他恢复本职,发遣还郡。 第196章 李幕然再会仲达 孙和小时候聪慧伶俐,又因母亲王夫人的缘故,特别得到孙权的宠爱。孙权常常把孙和带在自己身边。衣服礼秩珍玩之类的赏赐,其他皇子不能与孙和相比。 嘉禾六年(237年),十四岁时,孙权安排宫廷侍卫,让中书令阚泽教习经传典籍六艺。孙和爱好文学,擅长骑射,礼贤下士,尊敬老师,颇为人们所赞誉。 赤乌四年(241年),孙权长子孙登病逝。孙登生前与孙和交好,临终前留下遗言推荐孙和为太子。 赤乌五年(242年),孙和被册立为太子,当时十九岁。阚泽任太傅,薛综为少傅,而蔡颖、张纯、封俌、严维等都是他的陪侍随从。 当时司法官员多用条例律书来问罪,孙和认为奸猾狂妄之徒,将利用讼事掺杂个人私情,从而产生为祸作歹的念头,此风不可助长,上表表示应当杜绝。 又有都督刘宝状告中庶子丁晏,丁晏也状告刘宝,孙和对丁晏说:“文武官员称职主事,能有几人?因有矛盾就相互翻脸攻击,都企图坑害对方,这怎么会有福运呢?”于是孙和对双方进行劝释调解,使他们相互交往厚待。 孙和常说当世的才学之士应探研讲习学问,操演熟习武功,以胜任当世事务,而只知交游下棋以妨碍事业,不是进取的态度。后来群臣出席他的宴会,言谈中说到下棋,孙和认为:”此玩艺只能妨碍事务浪费时光而毫无用处,耗劳精神费尽思虑而一无所获,不是可用来增进德行致力功业,积累功绩的行为。而且有志之士爱惜光阴珍惜精力,君子的最大愿望是功德崇高如山行为光明耀世,以不能列入此种等级为耻。天地之长久,而人处天地之间,有如白驹过隙,年龄很快衰老,青春一去不返。举凡人生所忧者,就在于人的欲望所不能杜绝的那些东西,如果真能杜绝无益的欲念来遵循道义的路径,抛弃不必要的事情以培植功业的根基,对于人的名声品行,难道不是良好之事吗?当然,人的欲望不能没有戏嬉娱乐,而戏嬉娱乐的爱好,也在于饮宴书琴骑射等方面,何必非得下棋不可,然后才感到快乐呢?“ 于是命令陪坐者中的八个人,各自写出评判下棋行为的论文以矫正时弊,于是中庶子韦曜回家后写了一篇论文奏上,孙和将文章出示给宾客传阅。其时蔡颖喜欢下棋,在他官署中任职者不少人都跟着他学,故此孙和用这个方法规劝他。 孙和被立为太子后,鲁王孙霸不服孙和立为太子,于是纠集党羽陷害太子及其支持者,虽然孙权阻止他们与外界往来,但孙霸仍然暗中勾结大臣。孙和的母亲王夫人则与大帝长女全公主矛盾最深,全公主害怕孙和即位后会对自己不利,也参与陷害太子。孙权曾大病卧床,派孙和到太庙(桓王庙)祭祀,孙和太子妃张妃的叔叔张休的住所离太庙很近,就邀孙和到他家逛逛。全公主派人跟随监视,借机向孙权进谗说太子不在太庙里,而专往妃子家去谋划事情。又说王夫人看到皇上病重,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王夫人因此忧虑而死。 太子所受宠信日益减损,害怕自己被废除。鲁王图谋太子之位的欲望更为强烈,全寄、杨竺是鲁王的党羽,他们天天在孙权面前谗毁。 孙权犹豫了好几年,后来终于将孙和软禁。于是骠骑将军朱据、尚书仆射屈晃率领众多将吏头上抹泥,将自己捆绑起来,接连几天到宫门外为孙和求情。孙权登上白爵观观望,非常反感这种行径。斥责朱据、屈晃等是无理取闹。孙权打算废除孙和册立孙亮为太子,无难督陈正、五营督陈象上奏,引述晋献公杀申生、立奚齐,以致晋国大乱的史实进行劝谏,而朱据、屈晃又固执地劝谏不止。孙权大怒,将陈正、陈象满门抄斩,将朱据、屈晃拖进大殿,杖打一百,最后将孙和流放到故鄣,群臣中因劝谏而被诛杀流放的多达几十人。人们都为他们感到冤屈。孙权暮年曾有意召回孙和,但因全公主等人加以阻挠而未有成事。 太元二年(252年)正月,孙权封孙和为南阳王,派遣他居住在长沙。当年四月,孙权去世,诸葛恪执掌朝政。诸葛恪就是张妃的舅舅。张妃派黄门陈迁前往建业上疏中宫,并向诸葛恪致以问候。陈迁离开建业时,诸葛恪对他说:“替我转告张妃,到时我一定让她超过别人。”这番话语颇有深意。又因为诸葛恪有迁都的想法,派人修整武昌的宫殿,民间有人传言他想迎立孙和。 及至建兴二年(253年),诸葛恪被诛杀,孙峻因此事而剥夺孙和的王的印玺绶带,将他流放到新都,又派使者赐他自尽。孙和与张妃告别,张妃说:“无论吉凶我都跟着你,终不能一人活在世上。”她也自杀而亡,举国上下都为之悲伤。 景帝孙休即位后,封孙和的儿子孙皓为乌程侯,自新都迁到封邑乌程。 永安七年(264年),孙休去世,末帝孙皓继承皇位,当年就追谥父亲孙和为“文皇帝”,改葬明陵,设置守护陵园的人二百户,设立奉侍守墓的令、丞。 元兴二年(265年)正月,末帝命乌程太守四季按时祭祀明陵。有关官员上奏说,应在京都建业为孙和立庙。 宝鼎二年(267)七月,末帝令守将作大臣薛珝营建寝堂,号为“清庙”。十二月,派遣暂署丞相孟仁、太常姚信等人配备官员及中军步、骑兵二千人,用灵车法驾东往明陵迎接孙和的神灵。末帝召见孟仁,亲自拜送于庭下。灵车将到京城,又派丞相陆凯敬奉三牲在近郊祭祀迎请,孙皓在京城外露宿。第二天,仰望拜迎灵车于东门之外。第三天,在清庙拜谒神灵、荐牲祭祀,涕泣呜咽,悲哀伤感。至第七天已祭祀三次,倡伎演唱奏乐,日夜不停。有关官员上奏说:“祭祀不可太多,过分了就是不庄重,应以礼来制止思念。”祭祀至此才停。 第197章 司马昭兵败合肥 吕范年轻时只是一名汝南郡的县吏,但是仪表过人。城里有刘姓人家,家境富裕而且女儿非常美丽,吕范前往求亲,刘氏的母亲嫌弃吕范,不愿意答应婚事,但是刘氏却说:“您认为吕子衡会是个长久贫困的人吗?”其意是指,吕范的“容观姿貌”乃是贵人之相,于是决定下嫁于他 后来,吕范避难至寿春,结识了当时在袁术手下效力的孙策,孙策认为吕范与众不同,以礼相待。于是吕范将自己的百余名门客交由孙策指令,自此跟从孙策。当时孙策的母亲吴夫人身处江都,孙策派遣吕范迎吴夫人回曲阿,让母亲暂栖于舅氏吴景之处。徐州牧陶谦认定吕范是袁术一方的内应,下令各县通缉吕范。吕范知情后,亲自招募能手,引领门人偷偷将吴夫人接走,再迅即回到孙策之处,成功完成使命。 当时孙策还未建立功业,手下就只有吕范和族人孙河经常跟随左右,二人常为孙策四处奔走,不避危难。渡江取夫人,就是其中一例。正因如此亲密的关系,孙策亦视吕范为至亲,每每请其赴宴,便与吴夫人一起饮食,并不紧执君臣之礼。 吕范之后跟随孙策攻破庐江郡,随军东渡长江,向江东地区进军。吕范率军在横江、当利一带击败扬州刺史刘繇的部将张英、于麋等人,南下攻陷至丹杨、湖孰,受领湖孰相。孙策攻克秣陵、曲阿后,收编了原下邳国相笮融及刘繇余部,增派给吕范兵士二千及马五十匹。此后,吕范出任宛陵县令,击败丹阳贼寇。回到吴郡后,升任都督。 其时下邳陈瑀自号吴郡太守,据地自守,屯于海西,并与当地豪强严白虎勾结。于是孙策亲自带兵征讨严白虎,另遣吕范与徐逸攻打陈瑀,吕范军队大败敌军,并且斩下大将陈牧的首级,陈瑀败投袁绍。此后吕范跟随孙策攻打在陵阳的祖郎、驻守勇里的太史慈,先后平定七个县,拜为征虏中郎将,又出征江夏郡。回军后,平定了鄱阳地区。 后来,魏将曹休、张辽、臧霸率军进攻东吴,吕范率领徐盛、全琮、孙韶等将领,以水军在洞口县一带拒敌。其时吕范受封前将军、假节,并改封南昌侯。可是当时前线遭逢大风,吕范等所部水军在当天夜里漂到了长江北岸,遭到张辽、王凌等人的攻击。吕范所部的船只相继倾覆,士卒纷纷临阵战死、堕水受溺,死者数以千计。吕范无奈,只得撤军还守。回师之后,吕范仍被任命为扬州牧。 建安五年(200年),孙策病逝,吕范回到吴郡奔丧。此后孙策的弟弟孙权接掌东吴势力,继承军队,再征江夏,吕范奉命与重臣张昭留守根据地吴郡。 在建安十三年(208年)的赤壁之战中,吕范跟随周瑜破敌有功,战后官拜裨将军,领彭泽郡太守,受彭泽、柴桑、历阳三地奉邑。 之后,刘备亲自来到建业,与孙氏结为姻亲,吕范曾建议软禁刘备,然而其计最终没有实行。此后,吕范迁任平南将军,屯军于柴桑。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当孙权正要背盟偷袭刘备驻守荆州的大将关羽前,曾到过吕范的家跟他说:“如果当初听从你的建议,今天就不必劳师动众了。如今我将逆流攻讨关羽,你要帮我守卫好建业。”结果孙权成功讨破关羽,之后回师,迁都武昌。吕范拜为建威将军,封宛陵侯,领丹杨太守,治理旧都建业,并监督扶州以南直至南海地区一带的军队,食邑溧阳、怀安、宁国。 吕范好威仪,诸士族子弟如陆逊、全琮等人,都对他恭敬有礼,不敢有轻佻的行为。吕范的居所及身上的服饰,在当时很奢侈,但他勤劳做事奉守法度,所以孙权喜爱他的忠勤,并不责怪其挥霍。 有人在孙权面前离间说吕范与大将贺齐的装饰美好绮丽,与王者之服相似,孙权说:“当年管仲有越过礼仪的过错,而齐桓公宽容的对待,无损于霸业。如今子衡、公苗(贺齐字),并没有夷吾(管仲名)的过失,只是装备的器械精良,舟车队列严整罢了,这只是用作改变军容,对统治有什么损害呢?”那个人于是不敢再说了。 黄武七年(228年),吕范被孙权授为大司马。印绶尚未下发,吕范便已经因病逝世。孙权闻讯后,为其素服举哀,并遣使者追赠大司马印绶。 黄龙元年(229年),孙权还都建业,途径吕范坟墓,仍忍不住悲呼:“子衡!”并为之泪流不止。回都之后,更下令以太牢之礼(古时天子祭祀社稷天地所用的大礼)祭祀吕范。 吕范死后,由次子吕据(其长子早逝)袭爵。 吕据曾经多次征讨山越,各处深险僻峻之地,只要他去攻打都能取胜。黄龙三年(231年),吕据跟随太常潘濬讨伐五谿(古代少数民族),再次立有战功。赤乌四年(241年),车骑将军朱然进攻樊城,吕据与朱异攻破樊城的外围,回师后被任命为偏将军,入朝补任马闲右部督,升任越骑校尉。 太元元年(251年),因大风使长江水涨泛滥,渐渐淹到城门,孙权派人观察水情,只见惟有吕据派人备置大船防备魏国进犯。孙权对他进行嘉奖,任命他为荡魏将军。 孙权重病卧床时,任命吕据为太子右部督。太元二年(252年),孙权去世,太子孙亮即位,任命吕据为右将军。建兴元年(252年),魏国出兵攻打东兴,吕据率军奔赴东兴抗击魏军,再立战功。建兴二年(253年),孙峻杀死诸葛恪,升任吕据为骠骑将军,兼管西宫事务。五凤二年(255年),吕据为假节,与孙峻等进攻魏国的寿春,回军途中遭遇魏将曹珍,在高亭将其击败。 太平元年(256年),吕据率军攻打魏国,还未到淮河,就听说孙峻已死,孙峻的堂弟孙綝接替其职位,专擅朝政,吕据大怒,立刻率军返回,意图废除孙綝。孙綝得到消息后,派中书捧着皇帝诏书,命令文钦、刘纂、唐咨等人攻取吕据,又派堂兄孙宪率领“都下兵”在江都迎击吕据。吕据手下的人劝他投降魏国,吕据说:“我耻为叛臣。”于是自杀。孙綝诛灭了他的三族。 吴景帝孙休即位,吕据等人得到平反,并被加以改葬和祭奠。 第198章 取合肥孙刘退军 西川地险民强,易守难攻。只需死守消耗魏军,不至于过早被灭亡。以攻代守,积极北伐,以汉中为屏障,保卫成都的安全,这个战略是诸葛亮在世时就定下的,姜维只是在延续诸葛亮的战略。诸葛亮死后,蜀汉的人才衰退的速度也极快,朝中渐渐被奸臣把持。其中尤以最受刘禅宠爱的宦官黄皓最为突出。董允在世时,每见黄皓必怒斥之,所以黄皓不敢有所作为。董允过世,朝中便无人再能制得住他。姜维曾想除去黄皓,但为刘禅所阻。而黄皓也因此忌恨姜维,屡屡想夺去姜维的兵权,然后加以谋害。姜维深知其中利害,所以不敢放弃兵权。而保住兵权的唯一方法就是领兵出战。 公元234年(建兴十二年),诸葛亮病故于五丈原(今陕西眉县西南)军中,蜀将秘不发丧,整军后退。当地百姓见蜀军撤走,向司马懿报告,司马懿出兵追击,姜维令杨仪返旗鸣鼓,做出回击的样子,司马懿以为中计,急忙收军退回,不敢逼近。于是蜀军安全而撤,百姓作谚语道:“死诸葛惊走生仲达”。姜维回成都后,任右监军、辅汉将军,统率诸军,进封平襄侯。 公元238年(延熙元年),姜维随大将军蒋琬驻扎汉中。蒋琬升大司马后,任命姜维为司马,多次率领偏师西进。 公元240年(延熙三年),姜维率军攻打陇西,魏将郭淮进军强中,姜维退军。 公元243年(延熙六年),姜维升任镇西大将军,兼任凉州刺史 公元247年(延熙十年),姜维升任卫将军,与大将军费祎共录尚书事。同年,汶山郡平康县的夷族起事,姜维率兵讨平。不久,雍州(治长安,今西安西北)、凉州(治姑臧,今甘肃武威)等地区的羌胡族人背魏降蜀。[8]姜维率兵出陇右(今甘肃陇山、六盘山以西)接应,与魏雍州刺史郭淮、讨蜀护军夏侯霸战于洮西(洮水以西)。胡族首领白虎文、治无戴等率部降蜀,姜维将其迁至蜀境。未迁走者皆为郭淮击平。 公元249年(延熙十二年),朝廷授予姜维符节。秋,姜维督军进攻雍州(今陕西关中及甘肃东部),依傍曲山(今甘肃岷县东百里)筑两城。姜维熟悉陇西风俗民情,欲诱羌胡归蜀,以控制该地区。派牙门将句安、李歆等人驻守,并联合羌胡人进攻附近各郡。魏军则以征西将军郭淮与雍州刺史陈泰统兵抵御。郭淮采取围城打援策略,命陈泰讨蜀护军徐质,南安太守邓艾进围曲城(今甘肃岷县东漳南),切断交通及水源,曲城蜀军困窘不堪。姜维被迫领兵救援,进至牛头山(甘肃岷县东南,洮河南岸),为陈泰军所阻。姜维闻郭淮率军进逼洮水,企图切断退路,迅速率军撤回。而句安、李歆等人因孤立无援,最终降魏。郭淮又西击羌人各部,留邓艾屯白水(今甘肃白龙江)北岸,以防蜀军反攻。姜维闻讯后,令廖化驻军白水南岸牵制邓艾,自率重兵奔袭洮城(今甘肃临潭西南)。后为邓艾所识破,并于当夜抢占洮城,姜维只得撤军退走。 公元250年(延熙十三年)十二月,姜维再次出兵陇右(今甘肃陇山、六盘山以西),联合羌人,攻魏西平未克,俘魏中郎将郭修而还。 姜维认为自己熟悉西部风俗,又依仗才兼文武,想用羌族、胡族为羽翼,并说“谓自陇以西可断而有也”。因此,他常常提出要大举兴兵。费祎多次制止他,拨给他的部队也从未超过万人。[10] 费祎还对姜维说:“吾等不如丞相亦已远矣,丞相犹不能定中夏,况吾等乎!不如且保国治民,谨守社稷,如其功业,以俟能者,无为希冀徼幸,决成败于一举;若不如志,悔之无及”。 公元253年(延熙十六年)春,费祎去世,姜维得行其志。三月,吴太傅诸葛恪再次兴师攻魏,发兵20万进攻淮南。姜维也乘机率数万人出石营(今甘肃省西和县西北),经董亭(今甘肃省天水市西南),包围南安,魏雍州刺史陈泰率军解围,进至洛门(即洛门聚,今甘肃甘谷西)时,姜维因久攻南安不克,军粮已尽,撤围退走。 公元254年(延熙十七年),姜维主持蜀国内外军事。二月,魏中书令李丰与皇后之父光禄大夫张缉等密谋废易大臣,欲以太常夏侯玄代替司马师为大将军。事泄,司马师杀李丰、夏侯玄等,废张皇后,魏国一时陷于混乱。魏狄道长李简密向蜀汉请降。六月,姜维乘机率军攻魏,李简献城降,姜维占狄道(今甘肃临洮)。十月,姜维率军进围襄武(魏陇西郡治,今甘肃陇西南)。魏将徐质反击,蜀前军荡寇将军张嶷战死。姜维率军继至,击败魏军,斩杀徐质。魏军撤退,姜维乘胜进击,破河关(今甘肃临夏西北)、临洮(今甘肃岷县)等县,并迁河关、临洮、狄道三县民入川,率军撤回。 公元255年(延熙十八年)七月,蜀卫将军姜维乘魏大将军司马师病亡之际,督车骑将军夏侯霸、征西大将军张翼等数万人攻魏。八月,到达枹罕(今甘肃临夏东北),遂向狄道(今甘肃临洮)进军。魏征西将军陈泰命雍州刺史王经率所部进驻狄道,待他率主力自陈仓(今陕西宝鸡东)到达后,再钳击蜀军。王经不俟陈泰军至即擅击蜀军,姜维率军先后故关(今甘肃临洮北)、洮西大败王经,魏军大部伤亡或逃亡,损兵数万,王经只残部万人还保狄道。姜维乘胜围狄道城。魏大将军司马昭命长水校尉邓艾出任安西将军,与陈泰并力抗击蜀军,并遣太尉司马孚为后援。陈泰与邓艾军会合后,分三路进至陇西,避开蜀军,出其不意地绕过高城岭(今甘肃渭源西北),进至狄道东南山上,燃火击鼓与城内联络,守军见援军至,士气大振。姜维即督军沿山进攻,被魏军击退。这时陈泰扬言截断蜀军退路,姜维遂于九月二十五日撤军退走钟堤(今甘肃临洮南)。 第199章 陆伯言被救投蜀 滕胤的伯父滕耽以及父亲滕胄南渡江南后,依附家族世交、扬州刺史刘繇。二人后来入仕孙权,滕耽官至右司马,滕胄也因善于文笔,受孙权敬待,但可惜两人都是早年亡故。滕胤年十二,便已痛失父伯,孤单一身,但他始终能坚持治身厉行。 黄初二年(221年),孙权称吴王后,因为他们二人的恩情,而封滕胤为都亭侯。滕胤为人白晳,仪表不凡,相貌堂堂。滕胤每逢正朔之日入宫朝贺觐见,朝堂上的大臣见到后,无不对其大加赞赏,受到当时很多人赏识。 孙权曾问诸葛恪:“你比滕胤如何?”诸葛恪便开玩笑答道:“在朝堂之上,举止得当,礼节周全,受人赞赏,臣的确不如滕胤;但要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滕胤就比不上臣了。” 滕胤成年后,迎娶了公主,孙权十分看重滕胤,甚至因此而增加对公主赏赐,几次看望公主夫妇。三十岁时,滕胤担任丹杨太守,后又担任过吴郡和会稽太守。滕胤经常上表陈述自己的施政主张,反映民间的风气优劣,对国家政策多有匡弼。但滕胤没有因此志得意满,他得到的恩宠越多,担任职位越高,越发谨慎小心,谦卑待下。滕胤每次主持诉讼及断罪时都对与讼者观言察色,务求判决合符情理。所以人民每有冤情都会向他申诉,每到一处都享有声望。 黄龙元年(229年),孙权登基称帝,滕胤受命与张昭、孙绍、郑礼等,仿效周、汉旧制,撰定吴国的朝仪制度。孙和被立为太子后,鲁王孙霸意图争夺太子之位,于是朝臣乃至于地方官僚逐渐分裂为支持太子或者鲁王两派。丞相陆逊、大将军诸葛恪、太常顾谭、骠骑将军朱据、会稽太守滕胤、大都督施绩、尚书丁密等支持太子孙和,骠骑将军步骘、镇南将军吕岱、大司马全琮、左将军吕据、中书令孙弘等依附鲁王孙霸,两派势同水火,争夺不止,使得吴国几乎陷入政治危机。 太元元年(251年),吴大帝病重,召滕胤到建业留任太常。太元二年(252年),孙权驾崩,滕胤与太子太傅诸葛恪、少傅孙弘、荡魏将军吕据、侍中孙峻等人一同受遗诏辅政。太子孙亮即位后加滕胤为卫将军。同年,曹魏进攻东兴,诸葛恪等领军成功地击退曹魏的入侵,诸葛恪此后便有轻敌之心,开始打算攻打曹魏。 建兴元年(252年),会稽王孙亮登相位,加卫将军,领尚书事。 建兴二年(253年),诸葛恪贸然违众出兵,大发州郡二十万众北伐曹魏,百姓骚动,人心不安,滕胤劝谏他说:“您在先帝去世新君继位时,接受了伊尹、霍光一样的重托,入则安定本国朝政,出则摧毁强大外敌,名声传扬全国,天下无不震动,百姓的心愿,期望得以依赖您而安宁。如今在大兴劳役之后,兴师出征,百姓疲惫、国力亏虚,远方国家的君主有所防备,如果攻城而不能克,野战而无所获,这就会丧失以前的功绩而招致以后的责备。不如按兵息师,伺机而行。况且出兵作战是重大事情,此事要靠大众才能成功,众人如果不高兴,您岂得独自安心?”诸葛恪说:“大家说不可出兵,是他们都无计虑,心怀苟且偷安的思想,而您也认为他们是对的,我还有什么指望?因为曹芳昏聩无能,而他的政权被控制在臣下手中,他的臣民本就怀有离心。如今我利用国家的力量,凭借战胜的威势,则所向之处哪能不获胜?” 由于滕胤与诸葛恪是儿女亲家(滕胤之女嫁与诸葛恪之子诸葛竦为妻),因此诸葛恪出征后又命滕胤为都下督,负责掌管国内一切事务。滕胤遂日夜勤劳工作,甚至整晚都不睡觉,所有表奏书疏,他都亲自批阅处理,从不随意交给属下代办。后来诸葛恪北伐失利,声望大跌。同年冬,吴主孙亮与武卫将军孙峻商议准备在诸葛恪入宫觐见时趁机杀之。散骑常侍张约、朱恩等密书给诸葛恪,劝其注意提防。诸葛恪犹豫不定,在宫门前遇见滕胤。滕胤因不知孙峻阴计,劝其入宫朝见。诸葛恪将密书给滕胤看后,滕胤于是马上劝其暂且回府。诸葛恪认为孙峻最多只能在酒食中下毒而已,因此自带酒水进入,后果然被杀。 诸葛恪被杀后,孙峻开始专政,群臣上奏推举孙峻为太尉,滕胤为司徒,但有意图讨好孙峻的官员以“大统宜在公族,若滕胤为亚公,声名素重,众心所附”,将使朝政分化为由而反对,最终孙峻升任丞相,却没有让滕胤担任御史大夫,一众士人皆感到失望。滕胤也以自己是诸葛恪的姻亲为由请求辞职,但被孙峻挽留,更为滕胤进爵高密侯。虽然二人事实上关系并不融洽,但始终表现得互相包容,继续共事。后来孙峻想要在边境广陵地界城防,朝臣都认为那里难以建城,但因畏惧孙峻而不敢劝谏。只有滕胤一人表示反对,但孙峻不听从,最终城池果然没有建成。 五凤三年(256年),孙峻在北伐曹魏途中亡故,其从弟、年仅26岁的偏将军孙綝把持了朝政。原本吴国众臣就对孙峻以宗室身份独揽大权以及作恶多端而不满,因此不希望再看到同为皇亲宗室的孙綝继续垄断朝廷大权。滕胤的连襟骠骑将军吕据联络北伐前线诸将上书推荐滕胤为丞相,希望以此分割孙綝的权力,防止他擅权专政。但孙綝则任命滕胤为大司马,代替不久前逝世的吕岱镇守武昌。吕据于是率军返回,派人通知滕胤,密谋推翻孙綝。孙綝知道后,一方面派兵攻击吕据,另外派遗侍中左将军华融,中书丞丁晏要滕胤立刻出发捉拿吕据。滕胤见状,立刻拥兵自卫,并向典军杨崇及羽林督孙咨说是孙綝作乱,逼华融等人作书驳斥孙綝。孙綝则上表说滕胤造反,派将军刘丞派兵围困滕胤。滕胤于是逼迫华融、孙咨等人矫诏发兵协助自己,华融等因不从而被杀。 第200章 荆州三郡终归蜀 263年,司马昭派钟会、邓艾、诸葛绪分兵三路南平蜀汉,与蜀汉将领姜维发生拉锯战,魏军被挡于剑阁前,邓艾避开姜维大军的锋芒,抄阴平小路直取涪城,进逼成都,蜀主刘禅投降,蜀被魏所灭。及后姜维诈降,其意劝钟会叛魏,意图复兴蜀汉,最终失败被杀,据三国志记载,“魏将士奋发,杀会及维,维妻子皆伏诛”,并未引起大乱,司马昭快速平定。 265年,司马昭死后,司马炎夺取曹魏政权,定都洛阳,建立晋朝,史称西晋,并开始筹备伐吴。279年,司马炎兵分六路,由北、西向东吴进发,吴主孙皓曾想抵抗,但在暴政的统治下,士兵毫无战意,晋军势如破竹。280年,晋军成功攻克建业,孙皓投降,吴国灭亡,西晋成功统一天下。 蜀(汉)国小兵寡,后主刘禅又是有名的昏庸之主。自诸葛亮、蒋琬、费祎相继死后,大权逐渐落入宦官黄皓之手。因此,朝政日非,内部矛盾日趋尖锐。景曜五年(262年),大将军姜维欲诛皓而未能,为了逃避其迫害,率军屯驻沓中(今白龙江上游,甘肃舟曲、迭部二县境),不敢回成都。次年,姜维闻钟会治兵关中,准备进攻蜀,表请派左将军张翼、右将军廖化督诸军分守阳安关口(即今陕西勉县老城)、阴平桥头(今甘肃文县南门外的白龙江上),以防未然。黄皓收到表奏后,询问鬼巫。鬼巫谓敌终不自致。皓启奏后主,遂寝其事。这就给了司马昭一个灭蜀的良机。 司马昭估计蜀国的总兵力不过9万,其中驻守成都及其他各郡者不下4万,姜维所领不超过5万人。只要采取以一路大军绊姜维于沓水,使其不得东顾;另发一路大军由骆谷乘虚袭取汉中,风驰电闪,交经剑阁直取成都,蜀国就必亡。 于是这年秋,发兵18万,使征西将军邓艾统军3万,自狄道(今甘肃临洮县)绊姜维于沓中;雍州刺史诸葛绪统军3万,自祁山(今甘肃礼县20公里祁山镇)军于武街桥头(今甘肃文县面门外白水江上),断维东归之路;镇西将军钟会统军12万,帅前将军李辅、征蜀护军胡烈等进攻汉中。八月,蜀廷闻魏军且至,始遣廖化将兵往沓中为姜维援军,张翼、董厥率兵向阳安关口为汉中诸城外援,敕汉中诸围军不要出战,退保汉城(即淝阳县城,在今陕西勉县城东)、乐城(即成固县城,在今陕西固县城东)。 九月,钟会分兵三路,由斜谷、骆谷、子午谷进入汉中。 汉中蜀军少,很快就被钟会大军占领。邓艾亦分兵三路:使天水太守王颀直攻姜维营,陇西太守弘邀其前,金城太守杨欣攻甘松(今迭部县中部白龙江沿岸),邀维之后。维闻钟会大军已入汉中,急引军东还。时诸葛绪军已占领桥头,不能过,姜维乃以轻军从孔函谷入北道,佯出绪后;绪探知,率军入北道堵截。维迅速领军过桥头,绪返追之,时隔一日,已不及。维还至阴平(今甘肃文县东部白龙江与白水江江合流处附近),集合将士,欲赴关城(今陕西宁强县西北阳平关),听说已破,乃退往白水(今四川青川县东北白水镇)。与廖化、张翼、董厥等相会,遂合兵守剑阁以拒钟会大军。 邓艾统军追姜维至阴平,欲与诸葛绪合军经江油(今四川平武县东南60公里涪江西岸的南坝),径取成都;绪不从,引兵经白水与钟会军合,会密奏绪畏懦不进,槛车归,还军悉属会。姜维守剑阁,钟会攻之不下,粮道险远,粮草缺乏,欲退军。邓艾上书说:如以奇兵由阴平、江油间道到成都,剑阁蜀军必然还救,钟会大军就会平安抵成都。他自阴平凿山开道,攀木缘崖,经350公里无人地区。至江油。守将马邈迎降。艾破诸葛瞻前军于涪;赡退守緜竹,败死;艾遂至成都。刘禅投降,别敕姜降钟会,蜀亡。 钟会自以其军未能先至成都,乃密奏邓艾有反状。及至槛车收艾,会复谋王蜀,后为魏军所杀。邓艾为本营军士放还,也被卫瓘袭斩于緜竹西。这次魏军损失很大,因此没有接着出兵灭吴。 咸熙元年(264年),司马昭以灭蜀功进爵为晋王。次年,正准备迫使魏帝让位,突然于八月死去。其子司马炎袭位,继承父志,这年十二月,取代曹魏,是为晋武帝。 晋武帝的威望、能力不如其父,禅代以后,又有不少人反对。为了安定内部,迟迟不敢灭吴。一直过了14年,即咸宁五年(279年)十一月,在王濬、杜预等人的催促下,他才发兵。 吴主孙皓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在位期间(264—280年),“肆行残暴,忠谏者诛,谗谀者进;虐用其民,穷淫极侈”,国内的阶级矛盾和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都很尖锐。只是由于晋国内部局势不稳,吴国名将丁奉、陆抗等尚在,才勉强地维持了十六七年。建衡三年(271年)丁奉死,凤凰三年(274年),陆抗卒,防御力量衰落,朝政更加黑暗,人心涣散,已呈土崩瓦解之势。 咸宁五年(279年),晋武帝在群臣的一再催促下,才下决心灭吴。这年十一月,他命令镇军将军琅邪王司马伷统军出涂中(今江苏、安徽间之滁河流域),安东将军王浑出江西(今安徽)建威将军王戎出武昌,平南将军胡奋出夏口,镇南将军杜预出江陵,龙骧将军王濬、广武将军唐彬率巴、蜀军浮江东下,东西诸军共20万。以太尉贾充为大都督,行军将军杨济为副,率中军驻襄阳,为诸军节度。 太康元年(280年)正月,杜预向江陵,王浑出横江,攻吴镇戍,均所向克捷。二月,杜预克江陵,胡奋克江安(今湖北公安县),王濬、唐彬浮江东下,先后克西陵(今湖北宜昌市南)、夷道(今宜都县)、巴丘(今湖南岳阳市),复与胡奋、王戎军共平夏口、武昌,顺流而下,直向吴都建业(今南京市)。 第201章 屯兵荆州孙权惧 孙皓闻王浑军南下,令丞相张悌督丹阳太守沈莹、护军孙震、副军师诸葛靓率精兵三万江渡拒战。结果大败于版板,全军覆没,吴人大震。三月,王濬舰队浩浩荡荡由武昌东下,临近建业,皓派游击将军张象率水军万人拒战;象军望旗而降。吴司徒何植、建威将军孙晏等也纷纷投降。濬军共8万人,舰队长百里,鼓噪抵石头城(在今南京市清凉山)。孙皓见大势已去,只得面缚出降。吴亡。至此,中国又重归于一统。后来,后汉皇帝刘禅亡于晋泰始七年,魏主曹奂亡于太安元年,吴主孙皓亡于太康四年,皆善终。 孙皓是孙权废太子孙和之子。孙皓的祖父孙权非常喜爱这个孩子,为他起名叫“彭祖”。 赤乌十三年(250年),其父孙和在二宫之争中太子之位遭废黜,徙故鄣王(治今浙江省安吉县),太元二年(252年),又封为南阳王,再迁至长沙(治今湖南高官沙县)。 建兴二年(253年),宗室孙峻杀死当时执政的孙和妻舅诸葛恪,将孙和押往新都(治今浙江省淳安县),随后赐死,孙和正妃张妃也跟随殉情自杀。何姬说:“如果都死了,谁来养遗孤呢?”于是孙皓和他的三个异母弟一起被何姬抚养大。 永安元年(258年)十月,孙休即位,封他的侄子孙皓为乌程侯,并且聘娶滕牧的女儿滕芳兰为正妃。在前往封地途中,一个叫景养的西湖居民给孙皓看相后说他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孙皓心里很高兴但是不敢向外人泄露。 永安七年(264年),吴景帝孙休去世,群臣尊孙休的朱皇后为太后。虽然孙休有儿子,但当时蜀汉刚灭亡,再加上交趾(郡治今越南北宁市)发生叛乱,东吴国内大为震惊,想立一个较年长的君主。左典军万彧以前担当乌程令的时候,与孙皓关系很好。便向丞相濮阳兴、左将军张布推荐孙皓,说孙皓才识明断,很有当年长沙桓王的风采。又更加好学,遵守法度,于是,濮阳兴和张布说服朱太后让孙皓继位。这一年,孙皓二十三岁。 永安七年(264年)八月初三日,孙皓被拥立为帝,时年二十三岁,孙皓即位后,大赦天下,改元元兴。八月,任命上大将军施绩、大将军丁奉为左右大司马,张布为骠骑将军,加侍中,对诸位大臣班赏。九月追谥父亲为文皇帝,贬朱太后为景皇后,尊其母何姬为太后。十月,吴景帝的四个儿子则分别封为豫章王、汝南王、梁王、陈王,立滕妃为皇后。十二月,封岳父滕牧为高密侯。 据《江表传》记载,孙皓初立时,下令抚恤人民,又开仓振贫、减省宫女和放生宫内多余的珍禽异兽,一时被誉为令主。但一段时间后,治国有成、志得意满的孙皓便显露出,粗暴骄盈、暴虐治国,又好酒色,人民对此感到失望。濮阳兴和张布暗地里感到后悔,有人告诉孙皓,二人被诛。张布被杀后,他的女儿又被封为美人。 元兴元年(264年),魏国的相国司马昭派遣原来吴国寿春城的降将徐绍、孙彧领着使命带着书信,陈述国事形势的利害,前来吴国向孙皓说明。 甘露元年(265年)三月,孙皓派遣使者随徐绍、孙彧前往魏国,送去给司马昭的回信,信中说道:“知道您以超过世人的才干,位居相国的职任,有移化引导皇帝的功劳,辛勤至极。寡人无德,顺承皇统,想与贤良之士共同拯救乱世,而由于道路阻隔没有实现这一缘分,您的美意真切明显,深沉执着。现派光禄大夫纪陟、五官中郎将弘璆前来宣明我的诚意。”徐绍行至濡须,有人报告徐绍称赞中原,于是孙皓将他召回来杀死,将其家属迁徙到建安(今福建省建瓯市)。四月,蒋陵传说有甘露降下,于是当年改为甘露元年。同年七月,孙皓逼杀朱太后,随后又把孙休的四个儿子遣送到一个偏远的小城,到达后,不久又追杀其中较年长的两个。九月,有望气的人说荆州有王气会对建安宫不利,于是听从西陵督步阐上表,迁都武昌。御史大夫丁固、右将军诸葛靓镇守建业(今江苏省南京市)。派遣纪陟、璆到洛阳去,献上特产。孙皓到了武昌,大赦。 宝鼎元年(266年)正月,孙皓派遣大鸿胪张俨、五官中郎将丁忠吊祭司马昭。回来的路上,张俨途中病逝。八月,得到一口大鼎,于是改年宝鼎,大赦。任命陆凯为左丞相,常侍万彧为右丞相,自徐绍等人带来书信后,孙皓逐渐被降服。 这时候西晋刚刚受禅,无暇顾及边境,使节丁忠劝说皓道:“北方不设防守战的战备,可以袭击取得弋阳。”于是孙皓询问群臣,镇西大将军陆凯说道:“兵是不得已才用,三国鼎立一来,互相征伐,没有安定的时候,而今更是刚刚兼并巴蜀。如今敌方形势强,想要侥幸获胜,没有好处。”车骑将军刘纂说道:“国家之间争霸,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如果有机会,怎么可以放弃呢。应该派遣间谍观察形势。”孙皓采纳刘篡的说法,于是和西晋断绝关系。 冬十月,永安山贼施但等人聚众数千人,劫持了孙皓庶弟永安侯孙谦离开乌程,拿走孙和陵上鼓吹曲盖。等到到建业时候,已经有一万多人。丁固、诸葛靓驻扎在牛屯,大战,施但失败逃走,获得孙谦,孙谦自杀。孙皓听说施但谋反,认为之前迁都是对的,让几百人鸣鼓喧哗进入建业,杀施但家人,说是以荆州的王气破扬州贼十二月,孙皓回到建业,卫将军滕牧留镇武昌。 宝鼎二年(267年)春,大赦。右丞相万彧上镇守巴丘。夏六月,建起昭明宫,昭明宫约五百丈。孙皓建立新宫,让两千石以下的官员都到山林里监督伐木。破坏营房,周以围墙,布置亭榭石木,穷极伎巧,费用以亿万计算。陆凯劝谏,孙皓没有听从。十二月,皓移居昭明宫。 第202章 李幕然定灭吴计 宝鼎三年(268年)春二月,任命左右御史大夫丁固、孟仁为司徒、司空。秋九月,孙皓开始向西晋发起攻击。这一年,他亲率大军屯驻东关(今安徽省含山县西南),令左大司马施绩攻江夏(今湖北省云梦县南),右丞相万彧攻襄阳(今湖北省襄阳市),右大司马丁奉、右将军诸葛靓进攻合肥(今安徽省合肥市西),交州刺史刘俊、前部督修则、将军顾容等率攻击投降晋国的交址叛军,但都没有取得成功。北伐大军被司马望大军所拒,两路主力施绩、丁奉分别为晋将胡烈、司马骏所败,而南征交址军队被晋将杨稷大败,刘俊、修则战死,顾容率残军退守合浦(郡治今广西壮族自治区合浦县东北)。 建衡元年(269年)春正月,孙皓立长子孙瑾为太子,又封另两子为淮阳、东平王。冬十月,改年,大赦。十一月,左丞相陆凯去世。孙皓派监军虞汜、威南将军薛珝、苍梧太守陶璜从荆州出发,监军李勖、督军徐存从建安海路出发,令两军在合浦会合共同剿灭交址叛军。此外,还派遣右大司马丁奉再次北征,攻打谷阳(今安徽省灵璧县)。 建衡二年(270年),丁奉部在涡口(今安徽省怀远县)一带被晋将牵弘击退,李勖以道路不通为由,杀死向导冯斐后率军无功而返。殿中列将何定揭发道::“李勖冤杀冯斐,擅自带领全军退还。“李勖同徐存都认罪被诛。九月,何定率领五千人马到夏口(今湖北省武汉市)打猎,吴宗室前将军、夏口督孙秀害怕是孙皓命令何定来抓自己,带领家送眷数百人投奔西晋。司马炎拜孙秀为骠骑将军,仪同三司,封会稽公,礼遇备至。 建衡三年(271年)春正月,孙皓亲率大军从牛渚(今安徽省当涂县)西进伐晋。孙皓母亲及妃妾都跟随。这年,汜、陶璜击破交址,擒杀西晋设置的守将,九真郡、日南郡都回归吴国的统治下后又平定了扶严夷,设置武平郡,任命武昌督范慎为太尉。使持续多年的交址之乱暂告停歇,此时右大司马丁奉,司空孟仁去世。大赦,分交址为新昌郡。西苑据说有凤凰云集,于是第二年改元凤皇。 凤皇元年(272年)八月,孙皓征召西陵督步阐。步阐担心被孙皓加害,不回应诏书,占据城池投降西晋。孙皓派遣乐乡都督陆抗成功讨伐了步阐,成功收复了战略要地西陵(今湖北省宜昌市),将步阐与同谋夷三族,击退了由名将羊祜率领的五万大军,围歼晋将杨肇的三万援军。右丞相万彧因为被孙皓斥责忧闷而死,他的子弟被流放到庐陵。何定邪恶奸秽的事情被发现,认罪被诛。孙皓认为他的恶如同张布一般,于是改何定名为何布。 凤皇二年(273年)春三月,孙皓任命陆抗为大司马。秋九月,孙皓改封淮阳王为鲁王,东平王为齐王,又册封九个儿子担任陈留、章陵等王。这样一共十一王,每个王派给三千兵。大赦。孙皓的爱妃派人到市场上劫夺百姓财物,司市中郎将陈声以前是孙皓宠爱的臣子,凭借孙皓的待遇将人绳之以法。爱妃告诉孙皓,孙皓大怒,借口其他事锯断陈声的头,将他的身体扔到四望山之下。 凤皇三年(274年),会稽有传言说章安侯孙奋为当上天子。临海太守奚熙写信给会稽太守郭诞,虽然没有讨论国政,但郭诞回信时没有提及传闻。于是被治罪。郭诞惶恐无法自白,其功曹邵畴派人陈情。孙皓仍然极度生气,于是邵畴担心郭诞不能免死罪,自杀为他证明,留下遗言。官吏治丧时将邵畴遗言据以相告,于是孙皓免除郭诞的死罪,流放建安。孙皓赞赏邵畴的节义,下诏令郡县塑像。孙皓又派遣三郡督何植收捕奚熙,奚熙发兵自卫,断绝海道,被其手下杀害,首级被送往建业,被夷灭三族。秋七月,孙皓派遣使者二十五人到各个州郡去,查核出叛逃之人。大司马陆抗病逝,孙皓将他的兵马一分为五,交给陆抗的五个儿子分别统领,又分郁林为桂林郡。 天册元年(275年),吴郡(今江苏省苏州市)有传言掘地得银子,长一尺,宽三分,刻上有年月等字,于是孙皓大赦,当年改元天册。 天玺元年(276年),吴郡有传言临平湖自汉末草秽堵塞,如今却疏通了。长老互相传播,此湖堵塞时,天下是乱世,此湖开通,天下会被平定。又在湖边得石函,中间有青白色石头,长四寸,宽二寸多,上面刻有皇帝二字,于是孙皓改年,大赦。会稽太守车浚、湘东太守张咏交不出算缗钱,就在所在地斩杀,将头颅向各诸郡宣示。秋八月,京下督孙楷叛降西晋。鄱阳有传言历阳山石的纹理可以成文,一共二十字,曰“楚九州渚,吴九州都,扬州士,作天子,四世治,太平始”。孙皓大为高兴,多次派遣使节,刻石为铭,回应祥兆。 天纪元年(277年)夏,夏口督孙慎征讨江夏、汝南,烧略居民。当初张俶常进谗言,特别受到孙皓的宠爱,被迁升为司直中郎将,封侯。如今他的极恶罪行被揭发,认罪被诛 天纪二年(278年)秋天七月,孙皓立成纪、宣威等十一王,每人给三千兵,大赦。 天纪三年(279年)夏天,郭马叛乱,郭马本是合浦太守修允的部曲督,修允任桂林太守时生病住在广州,先派遣郭马带领五百兵士安抚各个夷狄。修允死后,军队被重新分配,郭马不满与以前旧兵分开。孙皓此时又在查核广州户口,于是郭马与手下何典、王族、吴述、殷兴等人鼓动士兵人名,汇聚群众,攻击杀害广州督虞授。郭马自称是都督交广二州军事安南将军,殷兴自任广州刺史,吴述自任南海太守。郭马派又何典攻苍梧,王族攻始兴。 当时有传言道:”吴国将败,军队会从南方开始,灭亡吴国的将是公孙。孙皓听到了传言,将从大臣到士卒中姓公孙的人,都全部流放到广州,不让呆在他们在长江附近,听说郭马叛乱,大为恐惧:“这是要被天灭亡啊。” 第203章 交趾郡内乱归蜀 八月,孙皓任命军师张悌担任丞相,牛渚都督何植担任司徒。执金吾滕修担任司空,还没有正式任命,转为镇南将军,假节领广州牧,率万人从东道讨伐郭马,与王族在始兴相遇,未能胜利。郭马杀南海太守刘略,放逐广州刺史徐旗。孙皓派遣徐陵督陶浚带领七千人从西道走,命令交州牧陶璜部伍带领的合浦、郁林诸郡的军队,与东西军一起讨伐郭马。 天纪三年(279年)冬天十一月,晋武帝令镇军将军司马伷、安东将军王浑、建威将军王戎、平南将军胡奋、镇南大将军杜预、龙骧将军王濬、巴东监军唐彬等分六路大举伐吴。西晋命令镇东大将军司马伷向涂中,安东将军王浑、扬州刺史周浚向牛渚,建威将军王戎向武昌,平南将军胡奋向夏口,镇南将军杜预向江陵,龙骧将军王濬、广武将军唐彬浮江东下,贾充为大都督[53]。陶俊到达武昌,停滞不前。 天纪四年(280年)正月春天,孙皓立中山、代等十一王,大赦。王浚、唐彬所到的地方,都土崩瓦解,极少又能抵御的人,杜预又斩杀江陵督伍延,王浑复斩丞相张悌、丹杨太守沈莹等,所到之处都取得胜利 三月,孙皓殿中数百个近臣叩头请求孙皓道:“北方的军队日近,所到之处都兵不血刃,陛下要怎么办呢!”孙皓问道:“什么缘故?”众人答道:“给岑昬定罪。”孙皓惊慌昏聩自言道:“这样的话,就应当以你向百姓谢罪。”众人就一起收捕岑昬,孙皓想要再阻止,岑昬已经被杀了 陶浚从武昌回来,孙皓就立即召见他,问他水军的情况,回答道:“蜀国的船都很小。现在给我二万兵,乘坐大船战斗,也足够了。”于是就汇集大众,授陶浚假节钺,明日应当出发,当天夜里所有人已经全部逃走了。而王俊已经顺流将至,司马伷、王浑都接近边境。孙皓用光禄勋薛莹、中书令胡冲的方案,分别派遣使节奉书信给王俊、司马伷、王浑,试图分化他们。 孙皓将要落败,就写信给舅舅何植,信中讲道:“当年吴大帝以神武之略,发动三千兵卒,割据江南,虚卷交广,开拓宏伟的基业,想要传至万世。到我末德,保守成业,不能安抚黎民百姓,这多是由于责任缺失的缘故,违背了天的法则。昏庸变化的意象,反而被我认为是祥兆,致使南蛮叛乱,征讨不能攻克。听说晋国大军,从远方到来来到江边,希望大家竭尽辛劳,都被击退,而张悌没有返回,丧失军队超过一半。我很惭愧不已。此时感到无聊,得到陶浚上表说武昌以西,已经没有人防守了。不防守的人,不是粮食不足,不是城不坚固,这是军队不肯作战罢了。军队不肯战斗,难道是怨恨战争吗?这是我的罪啊。天文悬在空中产生异兆,百姓在下面感到怨恨,看这形势,危急如同累卵,吴国国祚最终结束,这是什么样的局面啊!天的匪寇要来灭亡吴国,是我所招致的。瞑目埋入黄土时,我又有什么脸面见四帝呢!你们要勉励自己奇谋,飞笔上报。 孙皓又给群臣留下书信说:“寡人不修德行,愧对继承先帝的法度,居皇位多年,政治与教化凶狠暴躁,致使百姓长久困苦,致使最终一朝天命归于有道之人,社稷被倾覆,宗庙无主了,羞愧如山堆积一般,没有其他的罪责。自己没有才能,对不起自己的名号,才能品质都不好,又担任王公重任,所以卜卦的时候有‘折鼎’(象征丢江山,大事不成)的诫词,有诗人作诗讥讽。以皇室自居。我仍然不听劝告,计谋不足,考虑事情也不到周到,很多事被耽误。身边的小人,因此就变得酷虐,酷虐漫延,使忠顺之人被害,昏庸不能觉察。自走窄路,我对不起各位,大事难成,覆水难收了。如今大晋平治四海,用心致力于选拔贤才,这是俊杰展现才华的机会了。管仲有大仇,齐桓公任用他,张良、陈平离开楚国,入朝为汉臣,舍弃混乱选择有理的,不是不忠诚的。没有人因为改朝换代,因此丧失志向的。嘉勖休尚,爱敬动静。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只能投笔罢了!” 天纪四年三月壬寅日(280年5月1日),王濬最先到达,孙皓听从胡冲的建议,仿效刘禅的做法:备亡国之礼,素车白马,肉袒面缚(两手反绑),衔璧牵羊,大夫衰服,士舆榇(把棺材装在车上),率领太子孙瑾等21人来到王濬营门。孙皓决定投降后,为了让晋军顺利接收各地,广发劝降书信给臣僚。王濬接受孙皓的投降,亲解其缚,接受宝璧,焚烧棺榇,并派人将孙皓一家送到晋都洛阳,孙吴至此灭亡。 孙皓归晋来到洛阳之后,得到司马炎接见,被赐号为归命侯。之后,孙皓便在洛阳居住。 当初,有人称孙皓命人将水流引入宫中,如果对后宫哪一个姬妾看不顺眼,马上杀掉,扔进水中。如果有人敢看孙皓,就会被剥掉面皮,或被挖掉眼睛等等。吴国平定后,西晋侍中庾峻就此传言询问孙皓的侍中李仁,被其所否认,又认为君子都厌恶身居下位的人,故才将天下的罪恶都归结于他。李仁的回答合乎道理,庾峻等人都认为他说得对。 太康五年(一作太康四年,284年),孙皓在洛阳去世,时年四十二岁,葬在洛阳的北邙山。滕皇后亲自为他写了哀悼文,文章甚是悲痛凄楚。 孙皓即位后,采取了一系列的举措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一方面,他大行封赏,将迎立有功的丞相濮阳兴,加封侍中,兼领青州牧,左将军张布升为骠骑将军,加封侍中,又把吴国宿将施绩、丁奉升为左、右大司马,以拉拢臣子。另一方面,他发放粮食,救济穷人,从皇宫放出大量侍女让她们可以婚配,并放归宫中圈养的一些野兽,以一系列惠民政策来争取民心。当时人们都把他称为明主。但一段时间后,治国有成、志得意满的孙皓便显露出鲁莽暴躁、骄傲自满、迷信以及好酒色的一面,他设立诸多酷刑。 第204章 李幕然义释吕岱 吕岱在郡丞之位上恪尽职守,把分管之事治理得井井有条,很快脱颖而出。一次,孙权主持召开会议,亲自检查各郡仓库管理以及狱中囚犯处置情况,县令、县丞都来拜见,其他郡丞都受到孙权责备,惟有吕岱从容不迫地“处法应问”,深得孙权赏识。于是,孙权将其留在身边,任录事掌管文案,不久提升为“余姚长”。这是他人生最大的转折点。 吕岱到余姚县后第一件事就是组建了一支一千余人的部队,这些招募来的江南健儿后来跟随吕岱转战南北,建下赫赫战功。 会稽、东冶五县贼寇吕合、秦狼等人作乱,孙权以吕岱为督军校尉,吕岱立即率领本部人马赶往东冶,与西部校尉蒋钦等前往征讨,生擒吕合、秦狼,五县于是被平定,吕岱被任命为昭信中郎将。蒋钦升任讨越中郎将。 建安十三年(208年),黟帅陈仆、祖山等二万户屯林历山。蒋钦、贺齐大军因是得上,大破陈仆等。 建安二十年(215年),吕岱督率孙茂等十将跟随孙权配合吕蒙进取长沙三郡,而安成、攸、永新、茶陵四县的官吏一道进入阴山城,聚合兵众抗拒吕岱,吕岱进攻围寨,这些人众全都投降,三郡于是平定。孙权留下吕岱镇守长沙。安成县县长吴砀及中郎将袁龙等响应关羽,再为反乱。吴砀占据攸县,袁龙守在醴陵。孙权派遣横江将军鲁肃攻打攸县,吴砀突围逃走。吕岱进攻醴陵,于是生擒袁龙并将其斩杀,吕岱升为庐陵太守。 延康元年(220年),曹操去世,曹丕称帝,东汉正式灭亡。孙权将交州刺史步骘调到前线,吕岱替代步骘为交州刺史。到任后的吕岱一方面恩威并施,在不断削平岭南地方势力反抗的过程中积蓄自身实力,一面努力寻求剪灭岭南割据势力的机会。 吕岱到了交州,高凉贼寇头领钱博乞求归降,吕岱承袭旧制,以钱博为高凉西部都尉。又郁林少数民族兵卒进犯并保卫郡县,吕岱讨伐击败了他们。其时桂阳、浈阳贼寇王金聚众在南海境界上,领头作乱为害,孙权又诏令吕岱征讨,生获绑缚王金,传送到京都,斩首和生擒共达一万多人。吕岱升为安南将军、假节,封爵都乡侯。 东汉末年,岭南最大地方势力代表为士燮兄弟。赤壁大战以后,曹操势力退回北方,孙权向西发展遭到刘备集团阻击,向北发展暂无胜算,岭南成为孙权势在必得之地。 黄武五年(公元226年),任交趾太守40年之久的士燮去世,士燮的儿子士徽意欲叛吴自立,割据一方。孙权出于防范,欲罢免士徽交趾太守一职,改任其为安远将军,领九真太守(九真,今越南中部),以校尉陈时接代士燮为交趾太守,目的是进一步削弱士徽的势力。对此,士徽更加不满,叛吴之心益明。为此,吕岱上表孙权建议分拆南海三郡设置交州,以将军戴良为交州刺史,海东四郡另外虚置广州,吕岱自任为广州刺史。 孙权采纳了吕岱的建议,派遣戴良与陈时南往就任,士徽不服从命令,公然发兵防守海口以抵拒戴良等人。吕岱知道士徽此时不除,必然后患无穷,一面上书孙权请求征讨士徽抗命之罪,一面书致士徽“告喻祸福”,发动政治攻势。 吕岱督领兵卒三千人日夜渡海进军。有人对吕岱说:“士徽凭借几代的恩宠,被全州人所依附,不可轻视他。”吕岱说:“如今士徽虽说心怀反计,但未曾料到我会猝然杀到,如果我军轻装悄然疾进,攻其无备,一定能打败他。如果我军滞留不疾速挺进,使他产生疑心,固城坚守,七郡百蛮,到时云集响应,即使有智谋之人,又有谁能图谋他们?”于是进军,过合浦时,与戴良合兵共进。 士徽听说吕岱前来,果然大为惊惧,不知如何是好,当即率领兄弟六人赤膊跪迎吕岱。吕岱将他们全部斩首,并送首级至京城。士徽大将甘醴、桓治等率领官吏百姓攻打吕岱,吕岱奋击将他们打得大败,晋封为番禺侯。于是取消广州,仍恢复交州如前。 吕岱接着乘胜进军讨伐九真,大军所到之处,无不望风披靡,自此岭南才算真正纳入东吴政权直接控制之下。吕岱因功被封番禺侯,升为镇南将军。后来,孙权又将岭南七郡合并为交州,仍令其为交州刺史。 任交州刺史期间,吕岱再次显示出他过人的才干。他多次派官员“南宣国化”,出使“西南大海洲上”(南洋群岛)以及今东南亚一带众多国家。境外扶南(今柬埔寨)、林邑(今越南中南部)、堂明等国国王纷纷派遣使者至吴朝贡。吕岱的这一举措,在我国历史上可与东汉时期班超遣使访问西亚各国一事相媲美。范文澜在《中国通史简编》中指出:吕岱这次外交行动“从此开始了中国和海南诸国的正式往来……”东吴政权恢复对岭南的实际统治,是中央政权对于地方割据分裂势力的胜利,吕岱功不可没,其功不在周瑜、鲁肃之下。 三国鼎立形成以后,各政权相互竞争,以往的边缘区域受到重视,蜀汉平定南中,即收到“军资所出,国以富饶”之效。交州南部四郡(交趾、合浦、九真、日南)在东汉末年为士燮割据,得到长足开发。226年,吕岱平定士徽叛乱,将交州南部四郡纳入孙吴版图。交州虽地势偏僻,但物产资源独特,坐拥鱼盐之利,又是南海贸易的主要交易之地,诸如珍珠、香药、象牙、犀角、玳瑁、珊瑚、琉璃、鹦鹉、翡翠、孔雀等珍稀物品皆由此流向各地。这些奢侈品不仅能满足孙吴统治者的需要,而且亦广受中原高门大族的青睐,曹魏统治者就曾多次通过外交渠道求取。两国官方尚且如此,通过民间贸易活动进行的物资交流则更可想见。同时,交州的人口资源亦不容忽视。汉末以来,地广人稀的岭南地区迎来移民高潮,据学者研究,汉末至三国百余年间迁居岭南的人口达到人,对于面临人口匮乏、兵力不足的孙吴政权的意义就显得非常重大。 第205章 东吴遣使讨荆州 黄龙三年(231年),考虑到南方清平稳定,吕岱被召还率军驻扎长沙郡沤口。时逢武陵地区少数民族骚动,吕岱与太常潘浚共同领兵讨伐平定。 嘉禾三年(234年),孙权命令吕岱率领潘璋的部队,驻扎陆口,后迁往蒲圻。 嘉禾四年(235年),庐陵贼寇李桓、路合,会稽东冶贼寇随春,南海贼寇罗厉等人同时发乱,孙权又诏令吕岱督率刘纂、唐咨等人分兵讨伐,随春当即率先投降,吕岱任命随春为偏将军,让他继续率随旧部,于是随春成为将领行列的一员,李桓、罗厉等都被擒获斩首,首级传送到京都,孙权诏令吕岱说:“罗厉凭借险地犯上作乱,自己招致杀头之祸,李桓凶狠狡诈反复无常,投降后又再叛乱。前后讨伐多次,历年来未能擒获,如果不是您的规划策略,谁能将他斩首?您忠武的节操,在此事上更为显着。元凶已除,大小贼寇被震慑,其余小股匪寇,扫地以尽。从今以后,国家永无南顾之忧,三郡安定,无惴惴不安的惊恐,又获得刁恶之民供给赋税徭役,值得深深赞叹。奖赏不超过一月,这是国家的常规,制度所允许的,请您考虑定夺。” 赤乌二年(239年),潘濬去世,吕岱接替他处理荆州文书公务,与陆逊都在武昌,故督管蒲圻。不久,廖式作乱,进攻围困城镇,零陵、苍梧、郁林诸郡受到骚扰,吕岱上表自动请战出兵,星夜兼程。孙权派遣使者追授吕岱为交州牧,并派遣诸将唐咨等人不断地前往增援,攻讨了一年,将廖式打败,斩杀了廖式及他任命的伪官员临贺太守费杨等人,收编他们的队伍,郡县全部平定后,吕岱又回到武昌。这时他已八十岁,但他的身体素来精力充沛,依然亲自处理政事。 在荆州时,吕岱同时兼掌荆州文书,军政公务极为忙碌,尽管已年过八旬,但仍保持“躬亲王事”作风,亲自处理公文。精力过人的他不知疲倦,骑马总是一跃而上。吕岱如此老当益壮,被同僚誉称超过古代廉颇老将。 奋威将军张承给吕岱的信说:“从前周公、召公辅佐周天子,人们作《周南》、《召南》歌颂他们,如今您与陆逊就像他们二人。忠诚勤奋都在人前,劳苦谦逊相让,功绩因审时度势而成就,道义随教化而推行,君子赞叹您们崇高的品德,百姓喜爱您们美好的本质。加上公务文书繁多,宾客终日不绝,疲惫而不放下公事,劳累而不诉说疲倦,还了解到您上马动辄自己跃上马背,不用跨踩脚蹬攀上,这样看来您就胜过廉颇了,件件事情对您来说是何等的快意!《周易》有言,礼仪讲究恭敬,道德讲究发扬,您怎么占尽了这些美质啊!” 赤乌八年(245年),陆逊去世,诸葛恪接替陆逊职位,孙权于是分武昌为两部,吕岱督领右部,自武昌而上至蒲圻,被升任为上大将军,儿子吕凯也被授予副军校尉,在蒲圻监军。 建兴元年(252年),孙亮登基后,任命吕岱为大司马。 吕岱清明守正廉洁奉公,他所处过的地方都称道他。当初在交州时,多年未给家中钱财,妻子儿女饥饿困乏。孙权听说叹息不止,因此责备群臣说:“吕岱出征,身处万里之外,为国家勤苦办事,家中如此困顿,而我未能及早知晓。您们身为股肱耳目之臣,责任哪里去了?”于是加倍赏赐吕家钱米布绢,每年都有一个固定的数目。 太平元年九月己丑日(256年10月21日),吕岱在武昌与世长辞,时年九十六岁。其子吕凯继承爵位。吕岱在弥留之际吩咐家人:“殡葬之时,棺木不用油漆、疏巾布衣。丧葬礼仪务必简单节俭。”吕凯根据吕岱的遗言,将其归葬于海陵高阳荡(今江苏省如皋市白蒲镇林梓社区)。 交州偏居岭南,地域辽阔,南临大海,北有五岭阻隔,被视为不毛之乡,对于秦汉帝国来说,其统治中心在中原,当时的长江流域尚且较为落后,更遑论岭南边地。这里山河纵横,地理环境和民族状况复杂,交通又极不通畅,且当地族群屡次反叛,要想真正控制实困难重重,汉成帝时杜钦就劝说大将军王凤:“即以为不毛之地,亡用之民,圣王不以劳中国,宜罢郡,放弃其民,绝其王侯,勿复通。”此类“罢郡弃民”的观点在当时并不少见,代表了时人对这一蛮荒区域的普遍看法。 三国鼎立形成以后,各政权相互竞争,以往的边缘区域受到重视,蜀汉平定南中,即收到“军资所出,国以富饶”之效。交州南部四郡(交趾、合浦、九真、日南)在东汉末年为士燮割据,得到长足开发。226年,吕岱平定士徽叛乱,将交州南部四郡纳入孙吴版图。交州虽地势偏僻,但物产资源独特,坐拥鱼盐之利,又是南海贸易的主要交易之地,诸如珍珠、香药、象牙、犀角、玳瑁、珊瑚、琉璃、鹦鹉、翡翠、孔雀等珍稀物品皆由此流向各地。这些奢侈品不仅能满足孙吴统治者的需要,而且亦广受中原高门大族的青睐,曹魏统治者就曾多次通过外交渠道求取。两国官方尚且如此,通过民间贸易活动进行的物资交流则更可想见。同时,交州的人口资源亦不容忽视。汉末以来,地广人稀的岭南地区迎来移民高潮,据学者研究,汉末至三国百余年间迁居岭南的人口达到人,对于面临人口匮乏、兵力不足的孙吴政权的意义就显得非常重大。 公元263年,魏灭蜀,标志着三国政治军事形势的剧变———原有的三足鼎立骤变为南、北对峙。对魏(晋)而言,获得蜀地无疑使它在战略上有了更多的选择,不仅能从上游的益州顺江而下展开攻势,而且也能通过南中直接威胁到孙吴后方的交州地区,进而形成三面合围之势。恰在蜀汉灭亡当年,交州发生吕兴之乱,给魏(晋)入侵交州提供可乘之机。 第206章 诸葛亮智退吴使 吴永安五年(262年,魏景元三年),吴景帝孙休派察战邓荀到交趾郡征调孔雀和野猪。交趾太守孙谞此前曾科派郡中上千个手工业者到建业服劳役,当地民众看到邓荀前来都以为是又要增加役作人手。郡吏吕兴趁机煽动士兵和百姓,并招揽附近的夷族,于吴永安六年(263年,魏景元四年)五月起兵,杀死太守孙谞和察战邓荀。另有一说是交趾太守孙谞为人贪婪暴虐,当地民众早已怨声载道,邓荀到交趾后又擅自征调三十只孔雀,并要求当地人将孔雀护送至建业,大家不愿意服远役,心中都有反抗的念头,郡吏吕兴便带头起事,杀掉了孙谞和邓荀。 孙休并未立即派兵平定交趾平叛。就在吕兴起事的同月,曹魏下诏宣布伐蜀,掌握魏国大权的司马昭调集十八万大军,于八月自洛阳出师。孙休于十月时得到蜀汉的求援讯息,下令派军攻击魏国以救援蜀国。但就在十一月,蜀主刘禅宣布降魏。孙休闻讯后撤回了攻击魏国的军队,派兵平息与蜀汉接壤地区发生的骚乱。此后,孙休又于吴永安七年(264年,魏景元五年)二月起接连调集四路大军攻打原属蜀汉的永安,试图趁曹魏在蜀地立足未稳时抢夺巴蜀要地,但遭到守将罗宪的顽强抵抗,用了半年时间都未能攻克。直到同年七月,魏国派遣荆州刺史胡烈率大军进逼吴国军事要地西陵以救援罗宪,吴军只好撤退。同月,孙休去世。由于始终无暇顾忌交趾郡发生的动乱,孙休在去世前分交州北部的南海郡、苍梧郡、高凉郡、郁林郡四郡置广州,以避免事态的扩大。 交州方面在吕兴于交趾郡起事后,九真郡、日南郡两郡也分别有人发动叛乱进行响应,吕兴又率军进逼合浦郡,希望合浦也能加入。蜀亡之后,吕兴派遣都尉唐谱前往南中的进乘县(今云南省屏边苗族自治县),向魏南中都督霍弋要求归附曹魏以寻求庇护,希望魏国能出兵援助,并请求魏国任命他为督交趾诸军事、上大将军、安定县侯以便于安稳交趾的局势。霍弋向洛阳上表奏明此事,并转达交趾诸将的请求,于吴元兴元年(264年,魏咸熙元年)九月得到魏国朝廷的回复。魏国诏令吕兴为使持节、都督交州诸军事、南中大将军,封安定县侯,允许吕兴“便宜从事,先从后上”。同时还任命霍弋遥命交州刺史,将交州之事委托于他,允许其自行决定交州地区的官吏任命。霍弋奏请任命建宁人爨谷为交趾太守,派牙门将董元、毛炅、孟干、孟通、爨能、李松、王素等率军援助吕兴。但在爨谷等人到达交趾之前,吕兴便被其功曹李统(又作王统)所杀。 吴甘露元年(265年,魏咸熙二年),爨谷等人率军从南中抵达龙编,安抚新归附的交趾等地。该年十二月,司马炎代魏,建立晋朝。不久后,爨谷去世,霍弋又上表请求以巴西人马融(马忠之子)继为交趾太守。后来马融也病逝,霍弋再以犍为人杨稷继任太守之位。经过杨稷等人两年的经营,至吴宝鼎二年(268年,晋泰始三年)西晋已占据了吴国交趾、九真两郡,日南也已唾手可得,吴国“合浦以北,民皆摇动”。晋廷加封杨稷为绥远将军,董元、毛炅等牙门将为杂号将军,均封为侯,遥领交州的霍弋也功封列侯。 宝鼎三年(268年,晋泰始四年),吴主孙皓向西晋展开大规模反击。孙皓任命刘俊为交州刺史、前交州刺史修则为前部督,与将军顾容(顾雍族弟)一起负责讨伐屯驻交趾的晋军。吴军连续多次攻打交趾,都被杨稷击败,连郁林、九真两郡也都转而依附杨稷,战局对吴军渐渐不利。杨稷趁势派遣毛炅、董元等人率军攻打吴军的驻地合浦。两军在古城(今广西壮族自治区合浦县东北)交战,晋军大获全胜,吴将修则被毛炅斩杀,刘俊也在战斗中阵亡。吴军残部退保合浦。之后杨稷奏请任命董元为九真太守、毛炅为郁林太守,继续进攻吴国交州各郡。 建衡元年(269年,晋泰始五年),孙皓再次调遣两路大军南征交趾,一路由监军虞汜(虞翻四子)、威南将军薛珝(薛综长子)率领从荆州陆道出发,一路由监军李勖、督军徐存率领从建安(郡治今福建省建瓯市南)海路出发,预期两军在合浦会合后共同剿灭交趾的晋军。但吴军的进展并不顺利,李勖部因为建安海路难以通行,无法前往指定地点,最后李勖杀死向导冯斐,率军于次年原路返回建业。李勖此前曾得罪过的何定趁机以错杀导军且擅自撤军为罪名,向孙皓状告李勖。孙皓下令将李勖、徐存全部处死并夷三族。 虞汜、薛珝率军到达交、广后,苍梧太守陶璜“自表讨贼”,率军与杨稷军在分水交战,因将帅意见不一,军队不听号令而败北,吴军两位将领在战斗中阵亡。薛珝因此大怒,与陶璜发生争执,甚至打算率军辙回。当天夜里,陶璜率领数百人袭击董元部,取得大捷,夺得数千匹锦物等大量宝物,满载而归。薛珝知道后,为之前的态度向陶璜致歉,并上表奏请以陶璜为交州刺史、前部督。建衡三年(271年,晋泰始七年)四月,虞汜率军攻打董元部,取得胜利,董元死去。杨稷派王素继任九真太守。陶璜用此前截获董元的宝物收买了扶严夷首领梁奇,梁奇率领一万多人马加入吴军。薛珝用陶璜之计,从海路奇袭交趾,杨稷派遣毛炅、孟岳前往迎击,两军在封溪交战,晋军大败,毛炅“仅以身还”。晋军在交战中曾伪退试图偷袭吴军,但被陶璜识破,以长戟队击破晋军埋伏。 杨稷、毛炅等人率残军退回交趾,固城自守。陶璜率军包围交趾,截断供给。到七月时,交趾城中粮尽,因饥饿或疾病死亡的人超过半数。不久后,陶璜约降城中守将王约,在里应外合之下攻陷交趾,斩杀张登、孟通、邵晖及两千余守军,擒晋将杨稷、毛炅、孟干、爨能、李松等人。 第207章 司马懿挑拨吴蜀 陶璜因功被吴国正式任命为交州刺史。九真守将王素听说交趾兵败的消息之后,与牙门王承等人计划逃回南中(南中都督治今云南省曲靖县),结果中途被陶璜部将卫濮俘获。功曹李祚与都尉邵胤率军坚守九真,陶璜遣部将前去攻打,李祚的舅舅黎晃也有随军,便劝李祚降吴,被李祚拒绝,后来花了较多时间才将九真平定。不久,日南等郡也向吴军投降,孙吴成功收复交州。 修则之子修允当时在陶璜军中,听说晋将毛炅被俘后,要报杀父之仇,坚持要求将其处死。陶璜看重毛炅英勇善战,企图招降,因而并未允许。但毛炅事后密谋袭击陶璜,事泄未遂。毛炅被再度收押后拒绝屈服,大声喝骂吴军,修允将其剖腹割肝,毛炅骂声犹不止。被俘的晋将杨稷、孟干、爨能、李松等人私下盟誓,立志等将来伺机逃回西晋。后来在被押往建业的途中,杨稷在合浦病逝,吴军将其首级送回建业,尸体抛入海中。孟干等人押至建业后,吴主孙皓本想将他们处死,有朝臣劝孙皓宽宥他们以招揽敌国边将,于是孙皓改判孟干等人流放到临海(今浙江省台州市)。孟干等人担心流放到东方后不便于北归,听说吴人喜欢蜀地的竹弩,便称自己能够制作,因此被留在了建业。吴凤凰二年(273年,晋泰始九年),三人看准时机,从吴地逃往西晋,爨能、李松在途中被捕后处死,仅孟干成功到达洛阳(今河南省洛阳市)。孟干向晋武帝叙说了事件的原委,并进言讨伐吴国。当初晋武帝本打算封杨稷为交州刺史、毛炅为交趾太守,因有传闻称他们投降吴国而未实行。晋武帝听孟干诉说了事情的原委后,下令追封杨稷为交州刺史,封孟干为日南太守,诏令毛炅、爨能、李松的儿子袭爵,并赐毛炅的另外三个儿子为关内侯。 吴军收复交州后,吴主孙皓宣布大赦,分交趾郡置新昌郡,以加强对交趾的控制。其后吴军与当地的扶严夷等夷民产生冲突,虞汜、陶璜等人又率军平定扶严夷,在扶严夷故地设置武平郡。此后陶璜又开拓九德郡及九真属国三十余县,巩固了吴国在交州的统治。孙皓下令再次晋升陶璜为使持节、都督交州诸军事、前将军、交州牧,虞汜因功封为交州刺史、冠军将军、余姚侯,但没过多久,虞汜病故,薛珝也在班师回朝的途中病逝。交州安定后,孙皓曾有意以合浦太守修允代替陶璜的位置,调陶璜镇守军事要地武昌(今湖北省鄂州市),但因为当地民众坚持要求陶璜留任而作罢。交州的吴晋之战虽告一段落,然而交州南邻林邑国(即占婆国)却再挑起战事,陶璜与林邑作长期周旋,达十余年。吴天纪三年(279年,晋咸宁五年),修允调任桂林太守,不久病逝于广州(州治今广东省广州市),其部曲督郭马等人煽动兵民发起“广州之乱”,波及广州大部,并延及荆州南部。孙皓立即派滕修、陶濬(陶璜之弟)率军讨伐,并令陶璜引军从西侧夹击。次年,吴国亡于晋,陶璜接到孙皓要求各地守军降晋的手谕后,也归顺晋武帝。晋武帝仍令其镇守交州,改拜冠军将军,封宛陵侯。在陶璜死后,陶璜子陶威、陶淑,陶威子陶绥也先后担任交州刺史,世代镇守交州。 泰始六年(270年),吴国在荆州的都督换上了名将陆抗。陆抗到荆州后,注意到西晋的动向,立即上疏给吴主孙皓。陆抗对荆州的形势表示忧虑,提醒孙皓不要盲目迷信长江天堑,应该认真备战。他把自己的想法归纳为十七条建议,请求实行。陆抗的到来,引起羊祜的警惕和不安。因此,他一面加紧在荆州进行军事布置;一面向司马炎密呈奏表。密表建议,伐吴战争必须利用长江上游的便利条件,在益州(今四川地区)大办水军。 泰始八年(272年)八月,吴主孙皓解除西陵(今湖北宜昌)督步阐的职务。步阐因害怕被杀,拒绝返回建邺,当年九月,献城降晋。陆抗闻讯,立即派兵围攻西陵。晋武帝命令羊祜和巴西监军徐胤各率军分别攻打江陵(今湖北江陵)和建平(今四川巫县),从东西两面分散陆抗的兵力,以实现由荆州刺史杨肇直接去西陵救援步阐的计划。但陆抗破坏了江陵以北的道路,五万晋军粮秣的运输发生困难,再加上江陵城防坚固,不易攻打,羊祜顿兵于城下,止步不前。杨肇兵少粮悬,被陆抗击败,步阐在城陷被擒,举族被杀。 有司上奏说:“羊祜率军八万多,吴军不过三万,羊祜在江陵按兵不前,使贼兵备好攻守战具。并只派杨肇这支偏师深入险地,兵少而粮草不继,致使我军失利。羊祜违背诏命,没有大将节操,应免去官职,保留侯爵回府第闲居。”结果,羊祜因此被贬为平南将军,杨肇则被贬为平民。 西陵救援失利后,羊祜总结教训认识到:吴国的国势虽已衰退,但仍有一定的实力,特别是荆州尚有陆抗这样的优秀将领主持军事,平吴战争不宜操之过急。于是,他采取军事蚕食和提倡信义的两面策略,以积蓄实力,瓦解对方,寻找灭吴的合适时机。 鉴于历史上孟献子经营武牢而郑人畏惧,晏弱筑城东阳而莱子降服的经验,羊祜挥兵挺进,占据了荆州以东的战略要地,先后建立五座城池。并以此为依托,占据肥沃土地,夺取吴人资财。于是,石城以西均晋国占有,吴人来降者源源不绝。羊祜于是实施怀柔、攻心之计。在荆州边界,羊祜对吴国的百姓与军队讲究信义,每次和吴人交战,羊祜都预先与对方商定交战的时间,从不搞突然袭击。对于主张偷袭的部将,羊祜用酒将他们灌醉,不许他们再说。有部下在边界抓到吴军两位将领的孩子。羊祜知道后,马上命令将孩子送回。 第208章 东吴群臣倒魏国 后来,吴将夏详、邵颉等前来归降,那两位少年的父亲也率其部属一起来降。吴将陈尚、潘景进犯,羊祜将二人追杀,然后,嘉赏他们死节而厚礼殡殓。两家子弟前来迎丧,羊祜以礼送还。吴将邓香进犯夏口,羊祜悬赏将他活捉,抓来后,又把他放回。邓香感恩,率其部属归降。羊祜的部队行军路过吴国边境,收割田里稻谷以充军粮,但每次都要根据收割数量用绢偿还。打猎的时候,羊祜约束部下,不许超越边界线。如有禽兽先被吴国人所伤而后被晋兵获得,他都送还对方。羊祜这些做法,使吴人心悦诚服,十分尊重他,不称呼他的名字,只称“羊公”。 对于羊祜的这些作法,陆抗心中很清楚,所以常告诫将士们说:“羊祜专以德感人,如果我们只用暴力侵夺,那就会不战而被征服的。我们只保住边界算了,不要为小利而争夺侵扰。”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晋、吴两国的荆州边线处于和平状态。羊祜与陆抗对垒,双方常有使者往还。陆抗称赞羊祜的德行度量,“虽乐毅、诸葛孔明不能过也”。一次陆抗生病,向羊祜求药,羊祜马上派人把药送过来,并说:“这是我最近自己配制的药,还未服,听说您病了,就先送给您吃。”吴将怕其中有诈,劝陆抗勿服,陆抗不疑,并说:“羊祜怎会用毒药害人呢?”仰而服下。当时人都说,这可能是春秋时华元、子反重现了。孙皓听到陆抗在边境的做法,派人前去诘问,陆抗回答:“一乡一镇之间,不能不讲信义,何况一个大国呢?如我不讲信义,正是宣扬了羊祜的德威,对他毫无损伤。”孙皓无言以对。 羊祜在边境,德名素着,可在朝中,却每遭诋毁。他正直忠贞,嫉恶如仇,毫无私念,因而颇受司马炎的亲信荀勖、冯紞等人的忌恨。王衍是羊祜的堂甥,曾来见他陈说事情,言辞华丽,雄辩滔滔。羊祜很不以为然,王衍拂衣而去。羊祜对宾客说:“王夷甫方以盛名处大位,然败俗伤化,必此人也”。西陵之战,羊祜曾要按军法处斩王戎。所以,王戎、王衍都怨恨他,言谈中常常攻击他。当时人说:“二王当国,羊公无德。” 咸宁二年(276年)十月,司马炎改封羊祜为征南大将军,恢复其贬降前的一切职权,开府仪同三司,可以自行辟召僚佐。当初羊祜便认为,要想伐吴,必须凭借长江上游的有利地势。当时吴国有童谣:“阿童复阿童,衔刀浮渡江,不畏岸上兽,但畏水中龙。”羊祜听后便说:“这一定是说伐吴必是水军成功,只是要考虑哪个人应童谣中的名字。”正逢益州刺史王濬被征召任大司农。羊祜发现王濬的才能可当重任,而王濬的小字又是“阿童”,正应了童谣之言。而当时在西晋朝廷内部,王濬是个有争议的人物。羊祜极力肯定王濬的军事才能,于是上表挽留他,使王濬重新被授为监益州诸军事,加龙骧将军。 此后,羊祜密令王濬缮甲训卒,广为戎备。经过七年的练兵和各项物质准备,荆州边界的晋军实力远远超过了吴军,而两年前陆抗病死,吴国境内又因为孙皓的高压统治使各种矛盾日益激化。这表明晋灭吴的条件和时机已经成熟。 羊祜不失时机的上疏请求伐吴,奏疏说: 先帝顺应天意人心,西平巴蜀,南和孙吴,海内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人心安乐。而吴背信弃约,使边境又生战事,国家气数虽是天定,而功业必靠人为,不灭东吴,则士卒百姓无安宁之日。完成统一大业,也是光大先帝功勋,实现无为而治的举措。尧伐丹水,舜征三苗,都是以使宇内安宁,停止兵乱,民众和睦为目的的。当年平蜀之时,天下人都以为应当一并灭吴,而蜀灭至今已十三年,这算一个周期,灭吴的日子应在今天了。 而议论此事者常说吴楚在盛世最后被征服,在乱世最先强盛,这是诸侯纷争的时候,当今天下一统,不得与古时并论。有些说法只适用于大道理而不知权变,所以出谋略的人很多,而可以作为决策的就少了。凡是凭险阻而得生存的国家,是指它的实力与敌国相差不多,有力量固守。如地位轻重不同,强弱相差很大,那智士的计谋也不能救它。险阻的地势也不能保它。蜀国地势不是不险要,高山上接云霓,深谷不见日月,关隘险道,束马悬车方能通过,有一夫操戈,千人莫挡之势。 然而灭蜀进军时,蜀国好像连一道篱笆都没有,我军斩将夺旗,斩杀敌军数万,乘胜席卷蜀地,直捣成都城下,汉中一带的蜀兵,像鸟栖于巢一样不敢出动。这也并非蜀人不愿战,实在是力量不足与我军抗衡。到刘禅投降时,蜀地各营垒官兵便悄然四散。目前江淮的难渡不会超过剑阁,山川的险要不会超过岷山汉水,孙皓的暴虐超过刘禅,吴人的贫困甚于巴蜀,而大晋的军队多于前世,军饷兵械多于往日。不趁此机会平吴,而屯兵据险相守,使士兵役夫日夜辛苦于战争徭役,旷日持久。 这种状况不能维持长久,应当及时定夺,统一四海。如果率领梁、益两州军队水陆并进而东下,荆楚军队进逼江陵,平南、豫州军队进攻夏口,徐、扬、青、兖等州军队进军秣陵,击鼓摇旗作为疑军,多方齐进,使敌军虚实难辨,以东南一角的吴国,抵挡天下大军必然兵力分散,人心慌乱,各种军需紧急难备。这时巴、汉军队顺流而下,直捣空虚腹地,一处陷落则全境震动。吴国国土沿江,没有前线后方之分,东西数千里,处处设防,战场广大,不能安息养精。孙皓肆意妄为,与下属互相猜忌,名臣重将失去信心,所以像孙秀这类人都害怕威胁而来投降。将帅疑于朝廷,士卒困顿于战场,没有保国安民之计,人心散乱,平时即有叛离之意,一旦兵临城下,必然有人响应而来降,他们最后不会齐心拼死尽忠是可以预见的。 第209章 曹爽发难仲达贬 吴人做事急速而不能持久,弓弩戟盾等又不如中原,只有水战于他们有利,但我军一入吴境,长江就不是吴军专有,吴军回头保守城池,则是去其长而有其短。晋军深入敌国,远离后方,必有死战的决心;吴人在本土作战,会有败则退而守城的念头。这样看来,平吴之战是很快可以取胜的。 此疏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请伐吴疏》。奏疏得到了司马炎的肯定,却遭到了朝内其他大臣的反对,权臣贾充、荀勖、冯紞等人的态度尤为激烈。他们提出西北地区的鲜卑未定,不应该两线作战。只有度支尚书杜预、中书令张华等少数人赞同。 恰逢晋军在秦、凉屡有败绩,羊祜遂再次上表:“东吴平定,则胡人自然安定,当前只应迅速完成灭吴的大业啊。”但还是遭到大部分人的反对,羊祜叹道:“天下不如意的事总是十有七八,目前有些人当断不断,当予不取,怎能不让以后的有识之士引为遗憾!” 咸宁三年(277年),司马炎下诏以泰山郡的南武阳、牟、南城、梁父、平阳五县合并为南城郡,进封羊祜为南城郡侯,设置国相,与郡公同级。羊祜辞让说:“昔日张良辞让三万户的封地,只接受留这个地方的一万户,汉高祖满足了他的愿望。臣在先帝时接受了钜平这块封地,岂能再接受更重的封爵而遭来官场的非议。”坚意不接受这次加封,司马炎也就答应了。 叶雄绘羊祜像 叶雄绘羊祜像 羊祜每次被司马炎提拔封赏,常持恬淡退让态度,至诚之心世人皆知,他的德操志趣,往往不在官职的行列等次上。所以英名美德传播远近,朝野上下有目共睹,朝中大臣议论,羊祜应居宰相之位。但司马炎正在考虑灭吴之计,将东南军政要务托付给羊祜,也就把大臣的意见搁置一边了。 羊祜任职历魏晋二朝,掌握国家机要,重大举措,都要向他咨询,而争权求利的事却与他无关。他所献的好计谋和正直的议论,事后都把稿子烧掉,所以世人很少知道。凡是他所荐拔的人,都不知荐拔人是谁。 有人认为羊祜这样谨慎守密太过分了,羊祜解释说:“话怎能这样说呢,现在一般人在你跟前促膝谈心,像是很亲近,一出门就说假话坏话,所谓君臣之间不守密的训诫,我怕自己还没做到呢?身居要位而不荐拔贤才奇人,岂不在知人问题上有愧吗?况且,被荐举的人在朝廷受职,而却到荐拔者私门谢恩,这是我不愿意做的。”羊祜的女婿劝羊祜说:“购置些田产家业,也好卸官后有所归宿,后事有所依托,这样不是很好吗?”羊祜当时没有答话,事后告诉子女们说:“这种说法是知其一不知其二。作为人臣,经营私业就违背公事,这是很糊涂的做法,你们应记住我这些话。” 羊祜曾经给从弟羊琇写信道:“东吴平定之后,我当戴上隐士的角巾,东回故里,经营一个能容棺材的坟墓。一个贫寒之士而至身居重位,怎能不因势盛气满而受指责呢?汉朝的疏广就是我的榜样。” 后来,羊祜因击吴有功,应当增封爵位或食邑。他请求将自己的这份恩赐转给舅父的儿子蔡袭,于是司马炎下诏封蔡袭为关内侯,食邑三百户。 咸宁三年(277年)冬十二月,吴夏口都督孙慎侵入西晋边界,掠走弋阳、江夏等地上千家人口。羊祜没有派兵进行追击。事后,司马炎派人追查原因,并打算移徙荆州的治所。羊祜说:“江夏离襄阳八百里,等知道吴贼侵犯的消息,贼已离去几天了,再派兵去,哪能救护百姓呢?让军队来回奔波,只图不受责备,这样做恐怕不合适。从前魏武帝设置都督,大致都与州府接近,因为军队宜聚合而忌分散。国境线上一方是敌,一方是我,认真守住边界就算了,这是古代人有益的教诲。如频繁迁徙州府所在地,敌人出没无常,很难确定州府应设在哪里。”使者也无法责问羊祜了。 咸宁四年(278年)八月,羊祜染病,请求入朝。返回洛阳时,正逢同母的姐姐羊徽瑜逝世,他悲痛万分,病情更加严重。司马炎命羊祜抱病入见,并让他乘坐辇车上殿,不必跪拜,备受优礼。羊祜则再一次向司马炎陈述了伐吴的主张。 后来,羊祜病势加重,已不能入朝,司马炎专门派中书令张华前去咨询方略,羊祜对张华说:“当今主上有受禅让的美名,但功德尚未着称于世,吴人暴政已到极点,此时伐吴可不战而胜。统一天下而兴办文教,则晋主可比尧舜,而臣下犹如稷契,这是百代难逢的盛事。如果放过这个机会,孙皓或不幸死去,吴人另立英明君主,虽有百万大军,长江是难以越过的,这不是留下后患吗?”张华很赞赏羊祜的主张。羊祜又对张华说:“能实现我这个愿望的是你啊!”司马炎打算让羊祜卧病统领征吴诸将,羊祜说:“取吴不必我亲自参加,但平吴之后还要圣上操心去治理啊!关于功名的事,臣不敢自居。若我的一生即将完结,应当将未成事业托付他人,希望能审慎选出这个人。” 同年十一月,羊祜病逝,享年五十八岁,并在临终前举荐度支尚书杜预自代。他死后,司马炎亲着丧服痛哭,时值寒冬,司马炎的泪水流到鬓须上都结成了冰。荆州百姓在集市之日听说羊祜的死讯,纷纷罢市痛哭,街巷悲声相属,连绵不断;吴国守边将士也为之落泪。随后,司马炎下诏追赠羊祜为侍中、太傅,谥号为“成”;赐“东园秘器,朝服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 羊祜为人清廉节俭,服饰简易朴实,所得俸禄都用来接济亲族,赏赐军士,家中无余财,临终遗嘱,不能将南城侯印置入棺材。从弟羊琇等向司马炎陈述羊祜平生的志愿,要求葬在先人墓旁,司马炎不许,将离洛阳城十里外的一顷地赐给羊祜作墓地。羊祜的灵柩及送葬队伍出发时,司马炎在洛阳的大司马门南边奠祭送行。 第210章 斩吴使曹爽拒吴 杜预出身关中士族京兆杜氏。祖父杜畿是三国时期曹魏的名臣,魏文帝时任尚书仆射。杜预的父亲杜恕,长期居家不仕,魏明帝时任散骑常侍等职,他为人忠义、正直,与朝廷中的权臣关系不合,称病隐居。明帝去世后,被起用为河东太守。“高平陵之变”后,被减死发配,于嘉平四年(252年)卒于章武郡。 杜预虽然生长在官宦人家,但不是那种只知享乐的纨绔子弟。他从小博览群书,勤于着述,对经济、政治、历法、法律、数学、史学和工程等学科都有研究。他特别喜欢读《左传》,自称有“《左传》癖”。同时,杜预也明于国家兴废之道,常说:“立德是我无法企及的,立功立言差不多可以做到。”但因为父亲与掌权的司马懿有矛盾,所以他一直得不到任用。 嘉平三年(251年)司马懿死后,由其子司马昭接掌朝政。司马昭执政期间,司马氏已经成为曹魏政权最大的政治集团。司马昭在掌握了政权后,为了巩固、扩大统治基础,广招人才。在这一背景下,杜预也被用为尚书郎,同时娶了司马昭的妹妹高陆公主为妻。甘露二年(257年),河东人乐祥上书陈述杜畿的功绩,于是司马氏封杜预为丰乐亭侯,食邑一百户,承袭父爵。任尚书郎四年后,杜预转参相国府军事,成为司马昭的重要幕僚。 景元四年(263年)五月,魏军兵分三路,大举进攻蜀汉。杜预被委任为主力军统帅、镇西将军钟会的长史。魏军攻灭蜀汉后,钟会联合蜀汉降将姜维谋反,准备杀害同行的魏将,以割据益州。次年(264年)正月,钟会在实施计划时,被乱兵杀死。在这场变乱中,钟会的许多僚属都遇害,只有杜预凭借智慧幸免于难。事后,杜预被增封食邑一千一百五十户。 咸熙二年十二月丙寅日(266年2月8日),司马昭之子司马炎代魏称帝,建立西晋。杜预转为晋臣,并于泰始(265年-274年)中期担任守(代理)河南尹一职。 自咸熙元年(264年)起,司马昭委托荀勖、贾充、裴秀、郑冲等人改制礼仪、法律、官制。其中车骑将军贾充等负责制订律令,杜预也受命参与法律的制定。这部法律即是泰始四年(268年)颁布的《晋律》,它上承《汉律》,下启《唐律》,对后世的封建法律有很大的影响。名义上主持修律的官员是贾充,而实际上杜预担负了最繁重的劳动,《晋律》的所有注解都是由他完成的。 在任河南尹时,杜预认为洛阳是教化天下的基点,由近到远,但凡施政行文,务必以国家大政方针为准。他受诏制定了升降赏罚官吏的考核条例,建议仿效唐尧的上古之政,去繁从简,顺其自然;同时认为要选拔明达的官员,各自考核辖区内的官吏。任职一年后,每年各选上等、下等者一人,以六年为期,拔擢优者,裁汰劣者。以此来改变当时官场相互包庇的陋习。随后,他受到了素来不和的司隶校尉石鉴的弹劾,被免去职位 泰始六年(270年)六月,司马炎启用杜预出镇边关,先为安西将军军司,后任秦州刺史领东羌校尉、轻车将军。杜预刚刚在秦州就任,石鉴也以安西将军之职都督秦州诸军事,成为杜预的上司。 当时,杜预所在的陇右地区很不安定,河西鲜卑首领秃发树机能起兵造反,势力很大,司马炎派去镇压的将领,不是战败,就是被杀。石鉴官报私仇,命令只有三百士兵、百匹战马的杜预出击。杜预识破石鉴的阴谋,不肯去送死。他顶撞石鉴说,草盛马肥的六月根本不适合同鲜卑人作战,另外政府军队的兵源给养问题也必须集中力量预先解决,所以交战的时间只能定在第二年的春天。杜预把他的意见归纳为“五不可,四不须”。杜预拒绝出兵,激怒了石鉴。石鉴以杜预擅自装饰城门、官舍,“乏军兴”为由,将他逮捕并送交廷尉治罪。多亏杜预驸马的身份,在“八议”的赦免范围,才保住性命,但仍丢掉了爵位。不久,石鉴在一次战斗中,被秃发树机能打得惨败,事实证明杜预的意见是正确的。 泰始七年(271年)十一月,居住在山西地区的匈奴人在酋帅刘猛的带领下武装暴动。由于杜预明于筹略,善于规划,朝廷重新启用,命他以“散侯”身份参谋军国大谋。很快,他被任命为度支尚书,掌管政府的经济财政事宜。此后一直到咸宁四年(278年),杜预共担任了七年的度支尚书。其间,因为石鉴回师后报功不实,与杜预互相攻击,二人一并被免职,杜预再次“以侯兼本职”。数年后,仍被授为度支尚书。 在任上,杜预共向晋武帝提出过五十多项治国治军的建议,其中包括常平仓的兴建、谷价的调整、盐运的管理、课调的制定和边防的建置等等。此外,他还充分施展自己的聪明才智,积极进行科学发明。杜预成功制造人排新器,并复制出久已失传的欹器(周朝太庙的礼器),献给司马炎,受到司马炎的称赞。 泰始十年(274年),武元皇后杨艳逝世。后来,武元皇后的灵柩将迁到峻阳陵。按旧丧制,安葬以后,皇帝和群臣即可以脱孝服。尚书上奏,认为皇太子也应脱孝服。杜预提议“皇太子应守古代丧制,服丧三年”,司马炎同意。 为了解决洛阳的交通问题,他力排众议,在孟津渡口主持修建了富平津大桥。在建桥过程中,从设计到施工杜预都付出了极大的心血。桥建成后,司马炎带着百官到桥边设宴,举杯向杜预祝酒说:“不是你,此桥是不能建成的。”杜预回答说:“不是陛下的英明,臣也不能施展微小的技巧。”杜预发现当时通行的历法不合晷度,经过计算,纠正了其中的差舛,修订出《二元乾度历》。此历经过验证,终于取代时历,通行于世。 第211章 蜀魏合谋分吴国 咸宁四年(278年)秋,兖豫诸州郡连降暴雨,西晋统治区域内大面积涝灾,晋武帝下诏求计。杜预曾前后两次上书陈述救灾计划。[62]这两篇收在《晋书·食货志》中的奏章是后人研究晋代社会经济状况的重要文献材料。由于杜预对当时灾情作过调查研究,所以他对灾情原因的分析和所提出的救灾办法,比较符合实际情况。他指出,粗放滥垦、火耕水耨和水利设施(陂堨)年久失修是造成灾难性后果的根本原因。“陂堨岁决,良田变生蒲苇,人居沮泽之际。水陆失宜,放牧绝种,树木立枯,皆陂之害也。陂多则土薄水浅,潦不下润。故每有水雨,辄复横流,延及陆田。”杜预认为解决的办法只能是坏陂宣泻。“以常理言之,无为多积无用之水,况于今者水涝瓮溢,大为灾害。臣以为与其失当,宁泻之不蓄。”那些建造比较合理的“汉氏旧陂旧堨及山谷私家小陂,皆当修缮以积水”。对“魏氏以来所造立及诸因雨决溢蒲苇、马肠陂之类,皆决沥之”。“宜大坏兖豫东界诸陂,随其所归而宣导之。”至于灾民,除靠政府救济官谷外,还可以让他们借助水产作眼下日给。坏陂的计划如果能实现,“水去之后,填淤之田,亩收数锺。至春大种五谷,五谷必丰,此又明年益也”。杜预还建议把典牧不供耕驾的种牛租借给灾民。在上书中,杜预对西晋政府的办事效率表示忧虑。他谴责某些部门、个别官吏只从自身利害出发,彼此纷争,互相推诿,使一些地区的救灾工作不能继续下去。 杜预在朝中七年,斟酌处理国家大事,不可胜数,受到朝野称美。时人称他为“杜武库”,意指其博学多通,就像武库一样,无所不有。 西晋建立时,全国尚未统一。当时孙吴政权仍控制着长江中下游以南的地区。不过,孙吴的国力比西晋要弱,再加上政局动荡,很难同西晋抗衡。司马炎登位以后一直想发动灭吴战争,但晋廷内部的意见并不一致。除羊祜、张华等少数大臣支持司马炎的想法外,大多数人态度暧昧。朝廷中的一些实力派人物,如贾充、荀勖等则持有不同见解,以致错过了一些灭掉孙吴的极好的战机。 咸宁四年(278年)春季,荆州前线的晋军主帅羊祜突然病重,一直优柔寡断的司马炎有些后悔,想让羊祜带病出征,但羊祜很快去世了。临终前,羊祜向司马炎举荐杜预接替自己,认为他完全可以担此重任。羊祜举荐杜预,一方面是因为在朝廷内部的争论中,杜预始终站在羊祜一边,积极支持灭吴战争;另一方则是因为杜预具有卓越的军事才能。杜预驻守的襄阳是西晋南部边境荆州的首府。当时,西晋和孙吴各有一个荆州,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战争一开始,杜预的首要任务是夺取孙吴的荆州。 十一月,司马炎改任杜预为镇南大将军。受命之后,杜预南下襄阳(今湖北襄阳),为即将开始的灭吴战争作战前准备。 杜预到达荆州后,积极进行军事部署,同时派兵奇袭西陵。西陵(今湖北宜昌东南)是孙吴的西部边镇,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只要晋军能突破西陵,益州的水师就可以顺流而下,驰骋荆州。对于西陵的重要性,孙吴也早有注意。孙吴大将陆逊曾指出,西陵是孙吴的西大门,丢掉西陵则整个荆州不保。所以,从陆逊到他的儿子陆抗,从没有放松过对西陵的控制。但杜预发现自陆抗死后,吴主孙皓逐渐削减了这里的兵力。只是驻守在这里的总督是孙吴的名将张政;不除张政,西陵很可能成为未来战争中晋军前进途中的巨大障碍。于是,杜预实施了一条借刀杀人之计。他从军队中挑选了一批精壮的将士,突然偷袭张政。张政虽然对杜预的到来有所警惕,但万万没有想到,他一到任就来偷袭,由于没有准备吃了败仗。张政害怕孙皓惩罚他,没有如实报告情况。杜预早了解孙皓生性多疑,对臣下不很信任,故意把在西陵抓到的俘虏送到孙吴的首都建邺(今南京)。孙皓果然中计,气急败坏地召回张政,任命武昌监刘宪接替他的职务。在大战之前,敌人将帅移易,军心动荡,这就为晋军的胜利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咸宁五年(279年)八月,杜预准备就绪后,上书司马炎请求开战 这时,驻守在扬州前线的晋军主帅王浑上表声称孙吴要发倾国之兵攻打晋朝。反对派乘机说三道四,使得司马炎对杜预的请战迟疑不决,最后竟同意将灭吴的计划推迟到下一年。 杜预得知司马炎变卦,非常着急。他再一次上书,陈述自己的见解。他说,孙吴的兵力相当紧张,只能集中力量保住夏口以东,连西线也无力增援。杜预婉转地批评司马炎听信谣言,放弃灭吴大计,实际上是纵敌养患,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他认为,灭吴战争胜券稳操,即使没有成功,也不会损失什么。对于杜预的上书,司马炎仍然迟迟不置可否。杜预又急又气,第三次上书请求立即开战。他愤怒地批评反对派既不顾国家利益,又怕别人立功的阴暗心理和可耻行径。杜预还向司马炎指出,由于我们要攻打孙吴的消息已经泄露,孙吴可能要采取对策,那必将给我们灭亡孙吴的战争带来许多新的困难。当杜预的这次上书被人送到司马炎那里的时候,大臣张华正在陪司马炎下棋。张华看到信后,立即推开棋盘,劝司马炎不要再优柔寡断了,恳求他采纳杜预的建议。这时候,贾充、荀勖等人又反对攻吴。由于杜预的几次上书,把攻打孙吴的形势剖析得一清二楚,司马炎终于下定决心,立即发兵南征 咸宁五年(279年)十一月,晋武帝调集大军二十多万,兵分六路,水陆齐进,大举进攻东吴。杜预在这次战争中并没有担任主帅,晋武帝只是任命他为西线指挥,具体任务是取江陵、占荆州,并且在荆州地区负责调遣益州刺史王濬的水师。 第212章 李幕然建邺用计 太康元年(280年)正月,杜预陈兵于江陵外。江陵城防坚固,易守难攻。杜预不想在这里消耗时间和兵力,对它只是围而不歼。在切断了江陵和外部的联系之后,他立即调动参军樊显、尹林、邓圭、襄阳太守周奇等率一部分兵力沿江而上,向西进攻,夺取沿岸城池。一个漆黑的夜晚,杜预又派出牙门管定、周旨、伍巢等领锐卒八百人作为奇兵,偷袭江南的乐乡。这支部队在夜幕的掩护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过长江。他们按照主帅的计谋,一方面在山上到处点火,树立旗帜,虚张声势;一方面分兵袭击乐乡附近的各个要害地区。这样一来,把乐乡城里的吴军都督孙歆吓得坐卧不安,他在给吴都督伍延的信中说:“从北方来的各军,真像飞过长江一样。”各处的吴军也人心惶惶,不敢随意行动;有吴国百姓上万口前来投降。接着,杜预的这支人马埋伏在乐乡城外,等待时机攻城。正巧,这时候有一支吴军从江岸返回乐乡;杜预的将士就乔装打扮,混杂在吴军的队伍里溜进城里,活捉了孙歆。杜预设计巧取乐乡,使部下将士十分钦佩。他们传诵歌谣说:“以计代战一当万(主帅用计谋打仗,真是以一当万啊)! 二月,在扫清江陵的外围之后,杜预部进逼江陵。伍延假称请降,而仍在城墙上列兵防守,杜预攻下了江陵城,占据荆州。至此,长江上游平定,从沅湘以南直至交州、广州一带,孙吴的州郡都望风归顺,奉送印绶。杜预安抚降者,又借兵威,迁徙将士及屯戍人家以充实江北。南方州郡故地都安置了地方官,荆州肃然,使得投降的吴人有归家之感。 接着,杜预挥师东进,配合其他地区各路晋军攻打孙吴的都城建邺。有人对连续进军产生了畏难情绪,在一次军事会议上提出,天气转热,雨水增多,北方士兵不服水土容易感染疾疫,应该等到冬天再继续进军。杜预不以为然,分析整个战争形势说:“现在我们接连取胜,士气大振,正需要一鼓作气。打仗好比劈竹子,只要劈开几节,底下就会迎刃而解了。”杜预的意见终于为大家所接受,以后战争的形势正像杜预所预言的那样发展着。 整个灭吴一役,杜预功勋卓着,共斩杀、俘虏孙吴都督、监军一类的高级官吏十四人,牙门、郡守一类的中级官吏多达一百二十人。 西晋灭亡孙吴的战争结束了汉末三国以来分裂割据的状态,使中国重归一统。杜预在这次战争中显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功绩是非常突出的。 西晋灭吴后,杜预率师凯旋而归,因功进封当阳县侯,增加食邑至九千六百户,其子杜耽也受封为亭侯,食邑千户;更赐杜预八千匹绢,让他继续镇守襄阳。杜预回镇以后,屡次向司马炎陈述自己的家族世代为吏,认为武功不是自己擅长的,请求退职。但不被朝廷允许。 战后,杜预反对天下安定就要废弃军备的观点,他认为“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在任职期间,始终没有放松部队的训练。杜预把荆州军队的防卫重点集中到了对付当地少数民族方面。 在荆州,杜预兴建了一些水利工程。其中,在整修前代河渠的基础上,他引滍水、淯水两江之水入田,使一万余顷农田受益。为了使屯田和普通民田均能得到灌溉,杜预又把水渠按照地段标上界石。杜预开凿了从扬口到巴陵的运河一万余里,使夏水和沅、湘两水直接沟通,既解决了长江的排洪问题,又改善了荆州南北间的漕运。 杜预的政绩,受到了当地人民的赞扬,百姓称他为“杜父”,并歌颂说:“后世无叛由杜翁,孰识智名与勇功。” 后来,杜预被征调到中央政府任司隶校尉,加位特进。太康五年闰十二月(285年初),他在途中行至邓县时逝世,终年六十三岁,司马炎闻讯甚为哀悼,追赠他为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号“成”。 临终之前,杜预先留下遗言说: 上古时人不合葬,他们明白死生之道,生则有识,死则全无。中古圣人改为合葬,大概是认为分葬、合葬本无定则,主要是为了示教于生者。自此以后,大人、君子或合葬或分葬,人生的事还没有弄清楚,哪能知道死后的事,所以各以自己的愿望行事。我以前做台郎,曾因公事经过密县的邢山。山上有一坟墓,我问农夫,说是郑大夫祭仲的墓,有人说是子产的墓,于是率领随从人员去祭奠参观。坟墓造在山顶上,四望无遮无碍,山脉南北走向而墓斜向东北,朝新郑县城,意为不忘本。墓的隧道只堵塞后面而前面敞开,不填土,告诉人们里面没有珍宝,不需要重隔深埋。山上多美石却不取用,不过是收集洧水边的自然卵石砌墓,以不劳工巧为贵,且此石于世上无用。君子推崇这种葬法有节俭之情,小人无利可取,所以经历千载而完整无损,这是由俭得来的。我去年春天入朝,因郭氏丧亡,按陪陵的旧制,自己上表在洛阳东首阳山之南营造将来的墓穴。所得的地盘中有一小山,其高显然比不上邢山,但是东仰二陵,西望宫阙,南观伊洛,北望夷叔,旷然远望,心情安适。所以栽树开道,作好建墓准备。到时候都用洛水圆石,开隧道向南,规模样式仿效郑大夫,想以俭约来保全坟墓,棺木、器皿、衣物,都要与此相称。 到杜预离开人世后,其子孙就按遗嘱安葬了他。 贞观二十一年(647年),唐太宗诏令历代先贤先儒二十二人配享孔子,其中就包括杜预。建中三年(782年),礼仪使颜真卿向唐德宗建议,追封古代名将六十四人,并为他们设庙享奠,当中就包括杜预。及至宣和五年(1123年),宋室依照唐代惯例,为古代名将设庙,七十二位名将中亦包括杜预。在北宋年间成书的《十七史百将传》中,杜预亦位列其中。 第213章 离间分化吴君臣 王濬是弘农湖人,出身于世代为二千石的官吏之家。王濬少年时代就博通典籍,而且姿貌俊美。但不注意修养品行博取名声,故而不为乡里所称道。稍后才改变志节,爽朗旷达,恢宏有大志。 王濬曾经修建自己的宅第,在门前开了一条数十步宽的路。有人对他说路太宽有何用,王濬说:“我打算使路上能容纳长戟幡旗的仪仗。”众人都笑他,王濬说:“陈胜说过,燕雀哪能知道鸿鹄的大志呢? 王濬稍稍长大之后,被州郡长官征辟为河东从事。因王濬为人严正清峻,一些素来不廉洁的官吏听说他到任,皆望风而去。刺史燕国人徐邈有个才貌俱全的女儿,因选择夫婿而未嫁。徐邈便大会同僚佐吏,令女儿在内观看,女儿看中了王濬,并指着告诉了母亲,徐邈便把女儿嫁给了王濬。 后来,王濬受征南将军羊祜征辟,“参征南军事”,羊祜以深交知己待他。羊祜的侄子羊暨对羊祜说:“王濬为人志向太高,奢侈不节,不可单独担当大事,对他应该有所抑制。”羊祜说:“王濬有大才,将要实现他的愿望,是可以任用的。”后转为车骑将军从事中郎,有见识的人认为羊祜可算是善于荐贤的人了。 王濬又任巴郡太守,巴郡与吴国接壤,兵士苦于战争徭役,生了男丁多不愿养育。王濬制定了严格的法规条款,减轻徭役课税,生育者都可免除徭役,被保全成活的婴儿有数千人。 晋武帝泰始八年(272年),王濬转任广汉太守,对百姓广施德政,百姓非常爱戴他。一次,王濬梦见有三把刀悬挂在屋梁之上,不一会,又益(增)一刀。王濬惊醒后心中十分厌恶。主簿李毅拜了两拜表示祝贺道:“三个刀是州字,又增加一个,府君将要做益州刺史!”不久后,益州牙门将张弘发动叛乱,杀死益州刺史皇甫晏,朝廷果然迁王濬为益州刺史。王濬设下计谋,将张弘等人全部杀死,平息叛乱,因功封关内侯。王濬在任,广施仁政,树立威信,当地各族百姓,多来归附。 王濬因政绩突出,被拜为右卫将军、大司农。车骑将军羊祜当时正筹划平吴,素知王濬奇略过人。便密上表章,请仍留王濬于益州,参与平吴大计。同年·,晋武帝依羊祜之建议,复任王濬为益州刺史。 晋武帝谋划灭吴,下诏让王濬修造舟舰,王濬造连舫大船,方一百二十步,每艘可装载二千余人。大船周边以木栅为城,修城楼望台,有四道门出入,船上可以来往驰马。又在船头画上益鸟首怪兽,以恐吓江神,船舰规模之大数量之多,自古未有。王濬在蜀地造船,削下的碎木片浮满江面,顺流漂下。吴建平太守吾彦取些木片呈给孙皓说:“晋必有攻吴的打算,应在建平增兵防守,建平攻不下,晋军终不敢东下。”孙皓不听。当时吴国有童谣:“阿童复阿童,衔刀浮渡江,不畏岸上兽,但畏水中龙。”而王濬的小字又是“阿童”,正应了童谣之言,于是晋武帝拜王濬龙骧将军,监梁益诸军事。 当时朝中大臣对伐吴纷纷议论谏阻,王濬给皇帝上疏说:“臣多次查访研究吴楚的情况,孙皓荒淫凶暴,荆扬一带无论贤愚,没有不怨恨的,观察目前形势,应从速伐吴。今日不伐,形势变化不可预测。如果孙皓突然死去,吴人更立贤主,文武各得其所,人尽其才,则吴国就成了我们的强敌。再者,臣造船已经七年,船日渐腐朽损坏,另外臣年已七十,死期临近。以上三事如不遂人愿,伐吴更加困难。诚恳希望陛下不要失去良机。”武帝内心同意王濬的意见。 贾充、荀勖进谏以为不可伐吴,只有张华坚意劝武帝伐吴,又遇上杜预自荆州上表请求伐吴,武帝这才下诏,分别布署伐吴兵力。王濬于是统领水军。王濬先前在巴郡所保全的男婴,现在都到了服兵役供徭役的年龄,他们的父母都劝勉从军的儿子说:“是王府君给你的生命,你要勤勉效力,不要贪生怕死啊!” 咸宁五年(279年)十一月(《晋书·王濬传》作太康元年(280年)正月),王濬率水陆大军自成都沿江而下,过瞿塘峡、巫峡,进至秭归附近。王濬率巴东监军、广武将军唐彬攻破吴丹阳(今湖北秭归东南),擒吴丹阳监盛纪。然后顺流而下,进入西陵峡,遇到了吴军设置的拦江铁锁和暗置江中的铁锥。由于此前羊祜擒获吴国间谍,得知上述情况,王濬就做了几十个大木筏,每个也有方百余步大,筏上扎成草人,被甲执杖,令善水士兵乘筏先行,铁锥刺到筏上都被筏带去。又做火炬,长十余丈,大数十围,灌上麻油,放在船前,遇到铁锁,就点起火炬,将铁锁熔化烧断,于是战船通行无阻。 太康元年(280年)二月初三,攻克西陵,俘获吴镇南将军留宪、征南将军成据、宜都太守虞忠。初五,攻克荆门、夷道二城,俘获监军陆晏。初八,攻克乐乡,俘获水军督陆景,平西将军施洪等投降。十八日,晋武帝下诏进王濬为平东将军、假节、都督益梁诸军事。 王濬从蜀出兵,兵不血刃,无坚不摧,夏口、武昌的吴军,无敢支吾抗拒者。于是挥师顺流而下,直抵吴都附近的三山,孙皓派遣游击将军张象率水军万人抵御王濬,张象望见晋军旗帜而投降。孙皓等听说王濬军队的旗帜器甲,连天蔽江,威势极盛,莫不胆破魂飞。于是采纳光禄勋薛莹、中书令胡冲之计,向王濬递上降表说:“吴郡孙皓向您叩头请死罪。昔日汉室失控,九州分裂,我先人乘机占有江南,遂恃山河险阻,与魏乖离对峙。大晋建国,德被四海,愚昧卑劣之人,偷安于一隅,不知天命。至于今天烦劳您的六军,风餐露宿,远临江边。吴人举国震惊,命存片刻之人,尚思攀缘天朝得宽宏光大之恩。谨遣私署太常张夔等送上所佩玺绶,委身以待处分。” 第214章 司马懿伺机再起 太康元年(280年)三月十五日,王濬进入石头城。孙皓准备亡国之礼,驾着素车白马,袒露肢体,缚住双手,衔璧牵羊,大夫穿着丧服,士人抬着棺材,率领着伪太子孙瑾、孙瑾弟鲁王孙虔等二十一人,到达军营门前。王濬亲自为孙皓松绑,接受了玉璧,烧掉了棺材,将孙皓送往洛阳。王濬收了东吴的图书簿籍,封了府库,军中无所私获。晋武帝派遣使者慰劳王濬军。 当初,晋武帝下诏书使王濬攻下建平以后受杜预调度,到秣陵后受王浑调度。杜预到江陵,对诸将帅说:“如果王濬能攻下建平,则可顺流长驱东下,威名显赫,不应受我的制约。如果不能攻下建平,则也无理由去调度他了。”王濬到了西陵,杜预给他写信说:“足下能摧毁吴西边的屏障,便当直取秣陵,讨伐数世为患的逃寇,解救吴民于涂炭之中。再自江入淮,渡过泗水汴水,溯黄河而上,整军还都,这是旷世未有的盛事啊!”王濬大喜,向晋武帝上表并呈上杜预的书信。 王濬将到秣陵时,王浑遣使者令王濬暂停,到自己军中商量事情,王濬张起船帆直往前驶,回报王浑说:“风大,船不能停。”王浑久已打败孙皓中军,杀了张悌等,但按兵不敢前进,而王濬乘胜接受了孙皓投降,王浑感到耻辱而且愤怒,于是向朝廷上表,说王濬违背诏命,不受自己调度,对王濬进行诬告。有司判定要将王濬用槛车征召回京,晋武帝不许,下诏指责王濬说:“伐吴是件大事,应有统一军令。以前有诏使将军受安东将军王浑调度,王浑思谋深远稳重,按兵等待将军。为何径直前行,不听王浑命令,违背制度,不明利害,甚失大义。将军的功勋,铭刻朕心,应当按诏书行事,以维护王法尊严,而在战事将终时,恃功肆意而行,朕将何以行令于天下!”王濬上书解释。王浑又向皇帝呈报周浚的书,说是王濬军得了东吴的宝物,王濬又向晋武帝上表。 王濬回到京都,有司劾奏他违诏不受王浑节度,应坐大不敬罪,交付廷尉。晋武帝下诏说:“王濬开始接受率兵直抵秣陵的诏书,以后才又下诏让他受王浑调度。诏书在途中滞留,没有按时到达,这种情况与不受诏同样看待,于理是不通的。王濬没有及时上表说明王浑向他宣布诏书的情况,这是应当责备的。王濬有征伐灭吴的功劳,一点小错不足以掩盖他的大功。”有司又奏,王濬被赦免后,烧毁贼船一百三十五艘,应下令交付廷尉追究责任。 晋武帝下诏说:“不要追究。”拜王濬为辅国大将军,领步兵校尉职务。旧制只设步兵五营,新置一营是从王濬开始的。有司又上奏,辅国将军按位次不是很显达的官,应不配置司马,不供给官骑。武帝下诏按外镇将军的标准,供给五百大车,增兵五百人组成辅国营,供给亲骑一百人、官骑十人,配置司马官。封为襄阳侯,食邑一万户,儿子王彝封为杨乡亭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赐绢一万匹,又赐衣一套、钱三十万及一些食物。 王濬自以为功大,而被王浑父子及豪强所压抑,多次被有司上奏弹劾,每次进见晋武帝时,总要陈说自己征伐的劳苦,及被诬告冤屈的情状,有时显出愤愤不平的样子,退出时不向晋武帝告辞。晋武帝每次都宽恕他。益州护军范通,是王濬的外亲,对王濬说:“卿的功业是盛大的,可惜有这大功业的人未能尽善。”王濬说:“这话什么意思?”范通说:“卿凯旋归来之日,应该戴上隐士的角巾,回到私宅,口不言平吴之事,若有人问及此事,您就说:‘平吴全凭圣主之德,群帅之力,老夫哪有这种力量呢!’如能这样,那么颜回老聃之不夸其德,汉龚遂‘皆圣主之德,非小臣之功’的雅对,又怎么能胜过您呢!这就是蔺相如所以能让廉颇屈服的原因,王浑对此能不惭愧吗?”王濬说:“我开始害怕会发生类似邓艾灭蜀而被杀的事情,怕灾祸及身,不得不说,也不能把话藏在胸中,这是我的偏激啊。”当时的人都认为王濬功劳大而封赏轻,博士秦秀、太子洗马孟康、前温县令李密等,一起上表诉说王濬受委屈。晋武帝才迁王濬为镇军大将军,加散骑常侍,领后军将军。王浑到王濬家里去,王濬安排卫士严加戒备,然后才接见,他们两个就是如此互相猜疑防备。王濬平吴之后,因功高位重,不再守俭素之业,于是食则佳肴,衣则锦绣,纵情奢侈享受。他所征召引荐的,多是蜀人,表示不遗故旧。后来又转王濬为抚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特进,散骑常侍、后军将军如故。 太康六年十二月庚寅(286年1月18日),王濬去世,终年八十岁,谥号为武。葬于柏谷山,大肆营造坟墓与陵园区,围墙周长四十五里,每面别开一门,松柏茂盛。子王矩继嗣。 多谋善战。初任河东从事,后受车骑将军羊祜赏识,转为车骑从事中郎。西晋泰始八年(272),任广汉太守时,纳主簿李毅之议,发兵讨灭枉杀益州刺史皇甫晏的牙门张弘等,迁益州刺史。后因治边有方,少数民族多来归附,拜右卫将军,任大司农。晋武帝与羊祜密谋伐吴,祜荐其留镇益州(治今成都),旋加龙骧将军,监益、梁诸军事。王濬受命藉长江上游地势之利,治水军,以屯田兵及诸郡兵合万余人,大造舟舰器仗,作攻吴准备。历经七年建成一支强大水军,在灭吴之战中起了重大作用。 咸宁五年(279),上书请速攻吴。时镇南大将军杜预亦上表请即伐吴。遂促成晋武帝于十一月发兵大举攻吴。太康元年(280)正月,王濬自成都出发,率水陆军顺流而下。二月,越过建平,以大筏带走吴军置于江中之铁锥,以火炬熔毁其铁链,攻克丹阳,继续前进。在杜预等的支援和策应下,顺利攻占西陵、夷道、乐乡、武昌(今宜昌东南、枝城、松滋东北、鄂州)。三月,与另两路晋军同逼吴都建业。又临机果断,领军过三山矶,率先进入建业西石头城,接受吴主孙皓投降,实现西晋统一大业。 第215章 蒋济献计诓曹爽 蒋济年轻时与胡质及朱绩在江淮一带名闻遐迩,曾任楚国计吏,后转任扬州别驾。 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大军于赤壁之战中受挫,兵力大耗。孙权围合肥,曹操无力派大军前去救援。只派张喜带千骑,领汝南部队来解围。等候个多月后仍不见援军至,蒋济秘密告诉扬州刺史,诈称得到张喜的书信,步骑四万已经到达雩娄,应派遣主簿迎接张喜援军。即写书信遣三部使让他们把这消息告诉城中守将,一部入城,另外两部被敌军捉去,孙权信以为真,急忙放火退走,合肥得以保全。 建安十四年(209年),蒋济出使谯县面见曹操,曹操为了防范孙权攻击,打算将淮南的民众内迁,便问蒋济:“昔日我于袁绍对峙于官渡,迁徙燕、白马的百姓,大家都没有逃跑,敌军也未敢掳掠。现在,我想迁徙淮南百姓,你觉得怎么样?”蒋济不同意徙民,说道:“当时我弱敌强,不迁徙必失。自从击败袁绍,北达柳城,南对江、汉,荆州臣服,威震天下,人民别无他志。但百姓怀念旧土,不乐于迁徙,若闻此事必惧怕不安。”曹操不听,仍然决定强制迁移江淮民众,结果江淮十余万百姓因为受惊吓逃到东吴境内。曹操乃因蒋济对徙民的见解而对其才能甚为欣赏,后来蒋济被使臣传到邺城,曹操见到蒋济后大笑自嘲道:“本来想让百姓们避难,结果反倒把他们全都赶跑了。”于是拜蒋济为丹阳太守。 后来,曹操以温恢为扬州刺史,再次任命蒋济扬州别驾,更下令:“虽然贤良的季子宁愿舍弃国君之位而甘心为臣,但吴国总是必须要有君主来负责治理啊。现今你再次以别驾治理扬州,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后来,有人诬告蒋济为叛变的主谋,曹操知道了指着以前的命令对左将军于禁、沛国相封仁等说:“蒋济怎么可能会做此事!如果真有此事,那么就是我看错人了。这一定是愚民作乱,希望引发争议罢了。”后任命蒋济为丞相主簿兼西曹属,与时任丞相主簿兼东曹属的司马懿共为丞相府的属官。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孙权攻合肥,曹魏的诸州皆抽调兵力去扬州屯驻,刘备的荆州守将关羽趁襄樊空虚之时,围攻襄樊。于禁率领七军三万人救援襄樊,却遭遇了霖雨水灾。关羽趁机乘船俘获于禁,斩杀庞德,并围困襄阳和樊城,一时锐不可挡。曹操见许昌与近荆州,有意让汉献帝从许昌迁都。蒋济和丞相军司马司马懿却劝阻:“于禁等为水所淹没,并非战败,这点小损失并没有对国家伤筋动骨。刘备、孙权,看似很亲近,其实内心并非如此,关羽得志,这必不是孙权希望看到的。可以派人游说孙权偷袭关羽后方,再把江南割让给孙权,樊城之围自解。”曹操最后接纳,派人联络孙权。而孙权此时却主动请战,并命吕蒙袭取荆州,成功解襄樊之围。 建安二十五年(220年),曹操去世,曹丕继任魏王,蒋济任相国长史。同年曹丕称帝,蒋济出任东中郎将。蒋济请求留于朝中,上表《万机论》,曹丕称善,改任蒋济为散骑常侍。 当时征南将军夏侯尚作为皇室近亲,深得魏文帝曹丕信任,曹丕曾下诏曰:“卿腹心重将,特当任使。恩施足死,慧爱可怀。作威作福,杀人活人。”夏侯尚得到诏命有生杀予夺之权,十分得意,就把诏书给蒋济看。后来蒋济入宫觐见,曹丕问:“卿所见天下的风俗教化如何?”蒋济答:“没有什么好的风俗,只是听到亡国之语罢了。”曹丕听了很生气,问蒋济原因。蒋济说:“‘作威作福’是《尚书》中明确告诫身为臣子不应该做的,‘天子无戏言’,古时的天子下诏都十分谨慎,希望陛下明察!”于是曹丕怒意全消,急忙遣人到夏侯尚那里取回之前的诏书。 黄初三年(222年),曹丕兵分三路大举攻吴,蒋济与大将军曹仁率步骑数万负责向东线濡须口发起进攻,蒋济受命领兵向东攻取羡溪用以分散吴军,驻守濡须口的吴将朱桓中计,于是分兵驰援羡溪。曹仁随即率大军直扑濡须口。朱桓以城中仅余的五千人坚守不战。当时曹仁派其子曹泰督军攻城,另一面打算攻取朱桓的兵士妻儿所在的江中的沙州岛,蒋济知道后表示反对,认为吴军占据西岸,将战船列于上游,如果魏军进攻位于下游的沙州岛,无异于自取败亡危险。但曹仁不听,仍然命令部下进攻沙州岛,最终果然被击败,魏军临阵被溺及被斩者多达千余人。及后因有疫病而撤军。曹仁战后旋即逝世,蒋济授命为东中郎将,代领曹仁的军队。后来又被征召回朝,任为尚书。 黄初六年(225年)冬季,曹丕亲自领水陆军队到广陵,临江阅兵,向东吴炫耀武力。身为扬州人的蒋济认为水道会有阻塞,不利行军,更作《三州论》劝谏。但曹丕不听,最终战船数千都因河道结冰而停滞不能前进。有人建议将军队留在当地屯田驻守,蒋济又以当地东近大湖、北近淮河,当雨季水涨时容易被东吴军队掠夺屯田物资而反对。曹丕听从了蒋济的建议,因而撤离。这时,湖水有点枯竭,曹丕把所有的船都托付给了蒋济。战船本来排列在数百里中,蒋济让人凿了四五条河道,把船聚在了一起,预先做好土墩截断湖水,让船前后相接,湖水冲刷,将船只导入淮河中。 黄初七年(226年),曹丕驾崩,魏明帝曹叡继位,蒋济被赐爵关内侯。 太和二年(228年),东吴鄱阳太守周鲂派人送亲笔信给曹休,谎称受到吴王孙权责难,打算弃吴降魏,大司马、扬州牧曹休被其所诱,率兵进攻皖城。蒋济认为曹休这次深入东吴,与东吴精兵对抗,而且驻守上游的吴将朱然会从后袭击,建议不要出兵;但曹休还是继续前进。及后吴军在安陆一带频繁出没,蒋济见吴军虽然示形于西,实际上却有东进围歼曹休之势,又建议快派援兵援救曹休。曹叡遂令豫州刺史贾逵率所部东进与曹休合军一处。 第216章 李幕然暗送情报 不久,曹休在石亭被东吴大都督陆逊率九万余人伏击,魏军战败,丢弃大量军需品后撤,并被吴军追至夹石,在夹石遇到贾逵的援军才阻住了吴军的追击,不至于全军覆没。事后,蒋济被升迁为中护军。 中护军一职虽位不比上卿,但职权颇重,除了在军中总统诸将,执掌禁卫外,另有负责选任武官的权力。据《魏略》记载,蒋济为护军时,难以止住人们争先恐后地行赂,于是利用此职权之便大肆谋取私利,故当时民间有歌谣说:“欲求牙门,当得千匹;五百人督,得五百匹。”意为军官想要担任牙门将这样的军职,必须送护军蒋济一千匹帛;就算是百人督的这种低级军官,也需要五百匹帛。司马懿素来与蒋济关系融洽,有一次他与蒋济闲谈时便以此事相问,蒋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开玩笑说:“洛阳京城中的商品价格贵,少一钱也买不到啊。”遂相对欢笑。 当时,魏朝皇帝为了不大权旁落于朝臣,因此集权独揽,设立中书省掌管机要,担任中书监、中书令职位的中书省官员作为皇帝近臣,因为受到信任而大权在握,被称为“专任”。 蒋济上疏魏明帝,大意为:古往今来大臣权力太重则国家就要危亡,帝王和身边侍臣太过亲近则容易受蒙蔽。前朝大臣专权,引发内外动乱。如今陛下亲理朝政,大权不轻易授予朝臣,而让中书近臣掌握国家机要。但左右近侍之臣未必贤于朝中大臣,而便辟逢迎却是他们所长。陛下要光大武帝、文帝的基业,事事亲为,然而即使身为人君也难以独揽天下所有事务,始终还要贤臣的辅佐,所以应该挑选品行优秀的贤良为官,不应使圣明之朝有专权的近臣官吏挟制内外。”魏明帝下诏嘉奖,诏曰:“刚直的大臣,是君王所倚仗的。蒋济文武全才,做事勤勉,尽心尽力,每有军国大事,总有奏议,忠诚奋发,我十分看重他。”蒋济迁为护军将军,加散骑常侍。 太和六年(232年),曹叡遣殇夷将军田豫循海路、幽州刺史王雄循陆路,一起进攻盘踞辽东的公孙渊,蒋济却认为:“但凡不是意欲吞并本朝的敌国,不是反叛本朝的臣子,都不宜随便征伐。如果攻而不克,是逼其为反贼。所以说‘虎狼当路,不治狐狸。先除大害,小害自已’。(虎狼挡住道路,不要急着去消灭狐狸。先除掉大害,小害自然就会停止)就算攻克其地,他的百姓不足以强国,他的财产不足以富国,若一旦失败,却又徒招公孙渊的怨恨。”曹叡不听,还是派田豫等进攻,最后确实没有太大的收获。 景初元年(237年),外战频繁,内修宫室,百姓抱怨的甚多,且粮食连年歉收。蒋济上疏:“陛下应该光大基业,还没到高枕无忧之时。现在虽然有十二州,但百姓的数量,也就是汉朝时的一个州郡而已。现今吴、蜀未除,士兵在边疆,且耕且战,积怨多年。今应停止空耗民力,让他们不必那么疲惫。想要成为大有作为的君主,必体恤下边的百姓。勾践鼓励妇女多生胎儿以备国用,燕昭王体恤百姓的疾病才得以复仇,所以能以弱燕让强齐臣服,羸弱的越国最终灭到强大的吴国。今二敌不灭,他们却总来侵略我们,若不陛下不能除去吴、蜀,日后定会受到后人所指责。不过以陛下的雄略,放下其他的事,专心讨贼,臣以为这必不是什么难事。”又说:“沉浸于房事,对陛下的身体有害,那些还没有册封身份的宫女还是都分给大臣。”曹叡降诏:“若不是护军,我听不到这么好的意见。” 景初二年(238年),曹叡命太尉司马懿率军四万征讨辽东,公孙渊听说魏军来袭,又对孙权称臣,求兵救援。曹叡问蒋济:“孙权会出兵救辽东么?”蒋济说:“孙权知道此战他得不到什么好处,且深入救援是他力所不及的,只是在表面上进行援助则无济于事。就算孙权的子侄在危急时刻,他都犹然不动,更何况是往日给过他耻辱的异域之人了!现在他往外声张此事,乃其诡计。杳渚之间,距离公孙渊还远,若前方大军相持,不能迅速解决,以孙权程度不深的谋略,或许会以轻兵掩袭也说不定。” 景初三年(239年),曹叡驾崩,齐王曹芳即位,蒋济转为领军将军,进封昌陵亭侯。太尉司马懿晋升太傅后,蒋济又升迁为太尉。当时,曹爽专权,曹爽党羽丁谧、邓飏等人经常轻易更改法度,蒋济上疏:“今吴、蜀未灭,将士征战在外已数十年,男女皆怨,百姓贫苦。国家的法度,唯有济世之才编改纲法流于后世,岂是平庸之辈可改之?最终不仅无益于治理国家,还损害百姓。希望文臣武将各尽其职,那样国家才可以太平祥瑞。”但曹爽集团专行乱政如故,蒋济于是与韬光养晦的司马懿等暗中谋划准备推翻曹爽。 正始十年(249年),太傅司马懿乘曹爽兄弟与曹芳到高平陵拜祭魏明帝,发动高平陵政变,以太后下诏的名义宣布罢免大将军曹爽等人的职务,蒋济亦跟随司马懿驻屯洛水浮桥。其间大司农桓范出城投奔曹爽,蒋济说:“智囊往矣。”司马懿则认为曹爽必不会用桓范之计。 蒋济又写信给曹爽,称司马懿只是想将他们免官,劝告他尽早交出权力投降,可以保他们爵位富贵。最终曹爽自愿交出权力,被软禁于府邸,但随后即被司马懿指控谋反,曹爽被诛灭三族,司马懿开始掌控朝中大权。 蒋济因功进封都乡侯,食邑700户。蒋济上书拒绝封赏(《世说新语》认为蒋济本来只是想罢免曹爽,且向曹爽保证过“惟免官而已”,但不料司马懿却趁机大开杀戒。因为觉得对曹爽失信,颇为自责,不愿接受封赏),但不被准许。 正始十年四月丙子(十九)日(249年5月18日),蒋济发病去世,谥景侯。 第217章 李幕然三国之臣 诸葛诞是诸葛丰的后人,与诸葛亮、诸葛瑾同族。初以尚书郎,被任命为荥阳县令。诸葛诞为尚书郎期间,曾与仆射杜畿于陶河试船的性能,遭遇大风浪,船被沉到河里,诸葛诞和杜畿也同时被淹在水里。虎贲驾小船来救诸葛诞,诸葛诞让其先救杜畿,自己却昏死过去,身体飘到河岸,后来被救活。 诸葛诞进入京都被任命为吏部郎,有人向诸葛诞请求一些事情,诸葛诞于是先把他说的话传出来,然后才用,大家都以为,如果说话不当,会让自己贬官。于是,百官都对诸葛诞举荐的人谨慎对待。 后诸葛诞被迁升为御史中丞、尚书,并与散骑侍郎夏侯玄等人交好。后来因为魏明帝厌恶夏侯玄和诸葛诞等人沽名钓誉,追求浮华而免官。魏明帝死后,齐王曹芳继位,并由大将军曹爽辅政专权,曹爽任用夏侯玄等人,又让诸葛诞复职,并出任扬州刺史,加号昭武将军。 嘉平三年(251年),太尉王凌计划起兵推翻司马懿,另立楚王曹彪为帝;事情被兖州刺史黄华揭发后,司马懿领兵讨伐,并任命诸葛诞为镇东将军,假节都督扬州诸军事,册封山阳亭侯。 嘉平四年(252年),诸葛诞因着东吴兴筑新的东兴大堤,修筑两城并留兵戍守,认为是入侵魏国的行为,于是提议分兵三路攻吴:由王昶进逼江陵、毋丘俭进攻武昌,以牵制上游吴军;再以精兵直攻东兴二城。当时王昶、毋丘俭及胡遵都献计伐吴,因着诸将的战略都不同,司马师最终决定由征南将军王昶进攻南郡;镇南将军毋丘俭进攻武昌;镇东将军诸葛诞、征东将军胡遵率军七万进攻东兴,作浮桥渡水,攻打两城。但是由于城池在高处,一时无法攻下,东吴太傅诸葛恪得知东兴告急,亲率四万军日夜兼程驰援东兴。当时天降大雪,胡遵等人正在聚会饮酒,魏军没有戒备,丁奉率部轻装突袭魏军前部营垒,吕据和留赞等部也相继赶到。魏军惊恐溃逃,争渡浮桥,因超载桥断,落水及自相践踏而死者达数万人,魏军前部督韩综、乐安太守桓嘉先后溺死。毋丘俭、王昶等以东兴兵败,皆烧营退走,此役为东吴太傅诸葛恪所击败。东兴之战败后,司马师将所有责任归咎于自己,并说:“我不听公休,以至于此。此我过也,诸将何罪?”最后,司马昭因为是监军所以降职,诸葛诞和毋丘俭等武将都有降职,但只不过是防区对调,从镇东将军转为镇南将军罢了。 正元二年(255年),毋丘俭与文钦在寿春起兵,列举司马师罪状数重,并派使者联络诸葛诞,要他招引豫州士民。诸葛诞本身与文钦不睦,便斩杀他们的使者,并向全国宣布二人叛乱。司马师讨伐毋丘俭时,诸葛诞亦率兵前往寿春。及后文钦兵败,毋丘俭弃守逃亡,诸葛诞率先率兵进占叛军的据点寿春,稳定战局。诸葛诞因为长期在淮南驻守,于是被任命为镇东大将军、仪同三司、都督扬州诸军事。此时东吴丞相孙峻率领吕据和留赞支援毋丘俭,知道毋丘俭和文钦兵败和寿春被占后撤退,诸葛诞于是派部将蒋班追击东吴军,斩杀留赞。战后诸葛诞获封高平侯,邑三千五百户,转任征东大将军。 诸葛诞见好友邓飏、夏侯玄等先后被诛杀,而王凌和毋丘俭亦被夷灭三族,又不满司马氏兄弟擅权,心中十分不安,于是在当地收买人心,又蓄养数千死士自保。 甘露元年(256年),诸葛诞以东吴有意进攻为由,向朝廷要求增兵十万和沿淮河筑城抵御。当时,司马昭刚刚执掌朝政,长史贾充建议派遣部下去慰劳征东、征南、征西、征北四将军,并观察他们的志趣、动向。司马昭派贾充到了淮南,贾充见到诸葛诞,一起谈论时事,贾充说道:“洛中的诸位贤达之人,都希望实行禅让,您认为如何?”诸葛诞严厉地说:“你不是贾豫州的儿子吗?你家世代受到魏朝的恩惠,怎能想把国家转送他人?如果洛中发生危难,我愿为国家而死。”贾充默然无语。贾充从寿春回来后,知道诸葛诞不会支持司马氏,而诸葛诞亦很得淮南民心;为免司马氏夺权时诸葛诞领兵反抗,建议司马昭征召他入朝,虽然认定他必定不会应命并反抗,但这对司马氏的影响会最低,司马昭听从。 甘露二年(257年),下诏升诸葛诞为司空,并入朝任职。诸葛诞接得诏命后十分害怕,于是发动叛变,征集淮南将士和一年粮食据守寿春,又杀扬州刺史乐綝,派吴纲领儿子诸葛靓和牙门子弟到东吴请求援兵。曹髦亲征至项县,司马昭则率军征伐诸葛诞,并派王基与安东将军陈骞领兵围困寿春;同时,东吴派文钦与全怿、全端、唐咨和王祚等领兵救援,趁王基包围圈未完成而领兵进入寿春城。 但随着外围由朱异率领的东吴援兵两度被石苞和胡质等击退,孙綝已退回建业,寿春亦被重重包围,文钦等多次试图突围亦失败。在司马昭围困寿春的时候,诸葛诞哈哈大笑。因为寿春一带每年都会下大雨,一下雨淮河就要涨水,一直淹到寿春城下。所以诸葛诞看见司马昭在城下扎营非常高兴,他说:“是固不攻而自败也。”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从司马昭扎营开始,就一滴雨都没下,是少有的大旱。等到城破,魏军进入寿春,当天就下了一场暴雨,把城外魏军的大营都给淹了。蒋班和焦彝于是劝诸葛诞不要再等东吴援兵,率全军攻向一方突围,但诸葛诞不听,更意图要斩杀二人,二人于是出城投降。不久,司马昭亦听从钟会计谋,令全怿和全端等人率数千兵出降,寿春守军因而震惊恐惧。 甘露三年(258年)正月,城中粮食渐渐枯竭,诸葛诞与文钦和唐咨于是拼命突围,伤亡惨重,被逼撤回城内。诸葛诞更因为与文钦以往的嫌隙、对尽释北方人以节省粮食的分歧而杀死文钦,令其子文鸯和文虎向曹魏投降。司马昭纳降二人,更封为关内侯,并以二人降后的待遇,瓦解寿春军民反抗之心,最终于二月成功攻克寿春,诸葛诞率领数骑逃出寿春,被大将军胡奋手下士兵杀死。诸葛诞亦被诛灭三族。 第218章 孔明屯兵谋东吴 诸葛恪多次要求自己领兵,平定居于丹阳山上的山越人。诸葛恪认为丹阳山势险峻,民风果敢刚劲,以前虽也在那里征发过兵众,但征的不过是边缘县分的平民,很少有深远腹地的人。想去把那里的兵员全部调发出来,并说,只要三年,就可征得甲士四万人。朝中官员议论纷纷,都认为丹阳地势险阻,地形四通八达,那里的百姓自制兵器,崇尚习武,出山就为强盗,朝廷出兵征讨就躲回山中不见踪影,自汉朝以来就无法管制,当时的人皆认为不太可能,连父亲诸葛瑾亦认为不会成功,更说:“恪儿不会使诸葛家兴盛,反而会令家族遭受灾祸。” 嘉禾三年(234年),由于诸葛恪坚称他必会成功,于是孙权提拔诸葛恪为抚越将军,领丹阳太守,拨给他手执棨戟的骑兵三百人,授官仪式完毕后,孙权还特意命令摆好仪仗,兴作鼓吹,引导簇拥者他回家。 诸葛恪到任后,采用武力围困与招抚并用的方针,发放公文给四郡所辖属县的长官,命令各郡严守疆界,严肃法纪,已归顺的山民,一律设屯聚居。随后,调集各路将领,派兵据守险要峪口,修筑围困工事,不与山越交兵,又令士兵全部抢收田野成熟的稻谷。山越人新谷无收,旧谷食尽,因饥馑而被迫出山归降。 诸葛恪下令:“山民扬弃恶习,接受教化,应当安抚。迁到外县的山民,官府不得随便怀疑,加以拘禁。”山民周遗,过去横暴为恶,如今困迫无路,只好出山,心仍存异志,准备伺机为乱。臼阳县长胡伉知他心思,把他绑送到郡府。诸葛恪认为胡伉违反了“不得拘禁山民”的教令,将其斩首。山民听说胡伉被杀经过,知道官府只是想让大家出山,没有别的意思,于是大批山民扶老携幼,纷纷归降。 三年之后,诸葛恪先后收服山民达十万余人,和预期的完全相同,他将其中壮丁四万余人编入军队,自己统领一万人,其余的分给了其他各位将领。 孙权嘉赏诸葛恪的功绩,派尚书仆射薛综赴军慰劳,拜诸葛恪为威北将军,封都乡侯。诸葛恪请求率兵在庐江皖口屯田。他到皖口后,派轻兵袭击舒县,俘获该县百姓,然后回军。诸葛恪还向远处派遣侦察人员,察看道路和险要关隘的形势,想要攻取寿春。孙权认为时机不成熟,没有同意。 赤乌六年(243年),魏将司马懿欲攻诸葛恪,孙权想发兵接应,可望气者说不利于出兵,于是让诸葛恪移守柴桑(今江西九江市)。 赤乌八年(245年),诸葛恪得知丞相陆逊嫌弃自己,便写信给他(《诸葛恪与陆逊书》),讲述不能求全责备,应以大局为重。不久,丞相陆逊去世,诸葛恪升为大将军,假节,驻武昌,并代替陆逊领荆州事。 赤乌十四年(251年),孙权病卧在床,而太子孙亮年纪还小,讨论可以托付的大臣,群臣都属意于诸葛恪,孙权嫌弃诸葛恪刚愎自用的性格,孙峻认为当今朝臣没有比得上诸葛恪的,坚持担保他,于是就征诸葛恪来建业。后来将诸葛恪引进卧室内,诸葛恪就在床下受诏,孙权下诏道:吾病情沉重,恐怕没有再见的机会了,所有事情都托付给你。“诸葛恪悲泣道:”我们都深受皇恩,会以死遵从诏书,希望陛下不要担心外面的事。“孙权便命令诸葛恪兼任太子太傅,中书令孙弘兼任太子少傅。将除了杀生大权以外的所有事情都托付给诸葛恪。 神凤元年(252年),孙权病危,又召集诸葛恪、孙弘、太常滕胤、将军吕据以及侍中孙峻处理身后事。第二天,孙权去世。孙弘平时与诸葛恪不和,害怕以后受制于他,便封锁孙权去世的消息,想矫诏除掉他。诸葛恪闻知,杀死孙弘,发布孙权死讯,为之治丧。 孙亮即位后,拜诸葛恪为太傅。诸葛恪为收取民心,广施德政,取消监视官民情事的制度,罢免耳目之官,免掉拖欠的赋税,取消关税。每一举措,都尽量给百姓以德泽实惠,民众无不高兴。诸葛恪每次外出,都有很多人引颈相望,想一睹其风采。 同年,诸葛恪在东兴征集人力,重建以前未完成的大堤,左右依山各筑城一座。派留略、全端分守东、西两城,各带兵千人,自己则率兵返回建业。魏国认为吴军入其疆土,耻于受侮,魏大将军司马师想借孙权新亡,吴国政局不稳之际乘机攻吴。诸葛诞提议三路进军伐吴,西路和中路分别由王昶、毋丘俭为诱敌,攻打南郡、武昌;在东路,诸葛诞与胡遵为主力攻向东兴。十二月,司马师发兵三路攻吴。西路王昶攻南郡(今湖北荆沙)、中路毋丘俭攻武昌(今鄂州市),东路司马昭进号为都督,统征东将军胡遵、镇东将军诸葛诞伐吴,率步骑七万攻东兴,架浮桥攻东兴。 东吴军情告急,诸葛恪亲自率领四万援军到东兴,并命丁奉与吕据、留赞、唐咨等作前锋,攀山西进,因山路狭窄而缓慢前进。丁奉亲率三千人赶往,下山后改坐舟楫顺水而下,两日到达东兴并占据徐塘。因天降大雪,胡遵等人喝酒而毫无戒备。丁奉率本部人马轻装突袭魏军营垒,吕据、留赞、唐咨等部也相继到达。魏军见状便惊恐慌而逃,因争渡浮桥超载而断,落水及互相践踏的死者皆有万人,魏将韩综、乐安太守桓嘉先后遇溺,毋丘俭、王昶等得知东兴兵败,皆烧营退走,并留下大批军需物资,被吴军缴获。吴主孙亮进封诸葛恪为阳都侯,加封丞相、荆、扬州牧,督中外诸军事,并赐金一百斤,马二百匹,缯布各万匹。但是,在东兴之战获胜后,诸葛恪产生了轻敌之心。 建兴二年(253年)春,诸葛恪又要出兵伐魏。大臣们认为国力不支,军士疲惫,一致劝阻。诸葛恪不听,还特意写了一篇文章来晓喻众人。文中诸葛恪举出古今事例,认为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不乘此时伐魏,将留下长远的遗憾。 第219章 诸葛恪柴桑练兵 大臣们明知诸葛恪强词夺理,但形格势禁,一时无人敢再劝阻。丹杨太守聂友与诸葛恪素有交情,写信劝阻,诸葛恪把自己写的文章送给聂友,并在后面题字说:“你说的虽然也有道理,但没有看到长远大局,仔细看看我的文章,你就会明白了。” 同年三月,诸葛恪不顾众人反对,征发二十万人伐魏。吴地百姓骚动,诸葛恪开始失去民心。诸葛恪欲先到淮南炫耀武力,驱略百姓。有部将劝他:“如今引军深入,敌人领地里的百姓一定会逃走,恐怕士兵辛苦而收获很小,不如停下来包围新城。新城被围困,敌人的救兵一定会到来,那时再设法进攻,一定会有大的收获。”诸葛恪采纳了这个计谋,于五月回军包围合肥新城。曹魏得到了诸葛恪围攻合肥新城的消息,便派遣魏太尉司马孚率援军二十万人赶往寿春,并指挥毋丘俭、文钦等一同进击,司马孚认为进攻的一方是要消耗大量人力才能成功的,暂且使用诈巧,不要与敌人力争,于是停留一个多月才进军。 魏牙门将张特率三千人拒守合肥新城,苦战月余,张特与将军乐方手下士卒病亡战死者过半。但吴兵仍不能攻克。诸葛恪督师强攻,城池将陷。张特行缓兵之计,向吴军伪降,乘夜修补城防工事,继续死守。吴军士卒疲劳,加上天热和饮水等原因,士卒们患腹泄、脚气病的已经达半数以上,死的伤的随处可见。各营军官所报病人数目越来越多。患疾者过半,死伤惨重。诸葛恪认为军官们说假话,扬言要把他们杀掉,于是谁也不敢再去汇报。 诸葛恪自知攻魏失策,又以攻城不下为耻,怒形于色。将军朱异提了点不同看法,诸葛恪大怒,立夺其兵权;都尉蔡林屡次献策,诸葛恪都不采纳,于是他策马投魏。魏国知吴军疲病,于是命司马孚、毋丘俭趁势率军急进,合击吴军。诸葛恪被迫率兵撤退,士卒受伤染病,流落于道路,有的倒地添沟,有的被魏军捕获,存亡忿痛,大呼小叫,而诸葛恪却安然自若。诸葛恪率军在江渚住了一个月,后又想到浔阳去屯垦,直等朝廷召他回去的诏书一封接一封地送来,他才慢悠悠地领兵返回。从此,百姓对诸葛恪大为失望,怨恨的情绪产生。 同年八月,诸葛恪回到建业,当即召来中书令孙嘿,厉声喝叱:“你们怎么敢随意滥发诏书?”孙嘿噤若寒蝉,惶惧退出,告病辞官。诸葛恪检点名录,把自己出征后选曹奏准任命的各级官员,一律罢免,重新选任。此后,诸葛恪愈治威严,动不动就对人横加责备,觐见他的人,个个屏息敛气。他还改换宿卫人员,用他亲近的人来担任,并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想进攻青州、徐州。 孙峻想与诸葛恪争权,便利用诸葛恪为万民所怨、众口所嫌的机会,说他想制造叛乱。同年十月,孙峻和吴主孙亮定下计策,置酒请诸葛恪赴宴。前一天晚上,诸葛恪精神烦躁不安,通宵不寐,而且,家中数有怪异,因此内心疑虑。到要朝见时,诸葛恪停车宫门之外,逡巡未入。孙峻此时已在帷帐内埋伏了士兵,担心诸葛恪不按时进来,事情败露。于是,出来迎着诸葛恪说:“假如您的身体不舒服,可以以后再来朝见,我去禀告陛下。”想以此来试探诸葛恪。诸葛恪说:“我会尽力进去朝见的。”这时,散骑常侍张约、朱恩等偷偷写条子给他,上面写着:“今日宴会布置不同寻常,恐怕会有变故。”诸葛恪看到后准备返回,在大门处遇到太常滕胤。诸葛恪说:“我突然腹痛,不能入见了。”滕胤不知孙峻的计划,对诸葛恪说:“陛下自从您回来就没见到您,今日设宴请您,您已到了门口,应当尽力入见。”诸葛恪犹豫了一会儿,又返回去了,带剑上殿,向吴主行礼入坐。侍者端上酒来,诸葛恪迟疑不饮。孙峻说:“你的病未痊愈,应当有经常服用的药酒,可自己取出来喝。”喝着自己带来的酒,诸葛恪的心情这才安定下来。酒过数巡,吴主孙亮起身回内殿,孙峻假托如厕,脱掉长衣,换上短装,出来厉声喝道:“有诏捉拿诸葛恪!”诸葛恪惊起,欲拔剑,尚未出鞘,而孙峻的刀已经接连砍下。张约从旁边砍孙峻,伤了他的左手,孙峻也随手砍断了他的右臂。时卫士皆冲上殿来。孙峻说:“要杀的是诸葛恪,如今他已经死了。”于是命令刀剑入鞘,把宫殿打扫干净,继续饮酒。诸葛恪死时五十一岁。 诸葛恪长子为诸葛绰,是骑都尉,先前因与鲁王串通获罪,被诸葛恪毒杀。次子诸葛竦,为长水校尉;幼子诸葛建,为步兵校尉,听说诸葛恪被杀,车载其母而逃。孙峻派人于白都追杀了诸葛竦,诸葛建欲北投魏国,行数千里后,被追兵所抓。诸葛恪被夷灭三族,其外甥都乡侯张震及常侍朱恩等都被杀。 早前已有童谣说:“诸葛恪,芦苇单衣篾钩落,于何相求成子合。”成子合反语是石子冈,石子冈是埋葬死人的地方,钩落就是皮带的饰物,民间称为“钩络带”。诸葛恪果然被苇席裹身,竹篾当钩钩在腰间,抛尸在石子冈。临淮人臧均上表收葬诸葛恪,孙亮、孙峻听从,并吩咐下属找诸葛恪尸体安葬。 诸葛恪年轻的时候就很有名气,文采飞扬,辩论起来随机应变,没有能应答他的人。孙权见了很惊奇,对他的父亲诸葛瑾称赞道:“蓝田出产美玉,果然是名不虚传。”后来比喻贤父生贤子,名门出贤良。 诸葛恪的父亲诸葛瑾面孔狭长像驴的面孔。一天,孙权召集大臣们,差人牵一头驴来,在驴的脸上挂一个长标签,写上:诸葛子瑜。诸葛恪跪下来说:“乞求给我一只笔增加两个字。”于是任凭给他笔。诸葛恪接下去写了:“之驴。”在场的人都笑了。于是孙权就把这头驴赐给了诸葛恪。 第220章 李幕然使反间计 孙权临时巡视武昌,对众位大臣说:“以后你们要共同好好辅导太子。太子有进步,大家都有重赏,如果没有进步,众位都要受到责备。“张昭和薛综对答不上。诸葛恪说:“如今太子精明细心,出类拔萃。等到乘青篷车来到,太子聪明睿智,必然听到一就知道十,怎么能让大家无功受禄呢?“ 孙权曾经问诸葛恪说:“你近来用什么方法自己娱乐,因而保养得更加肥胖润泽呢?”诸葛恪回答说:“我听说有钱的人把居室装潢得十分漂亮,有德的人因为心理平衡,身体自然无病而健康润泽,我不敢自己娱乐放纵,只是努力培养自己的美德而已。” 孙权又问他说:“你和滕胤相比,谁优谁劣?”他回答说:“在殿堂上行走风度翩翩,我不如滕胤。出谋划策,滕胤不如我。” 诸葛恪曾经献给孙权一匹马,预先在马的耳朵上割了豁口,范慎当时在座,便取笑他说:“马虽然是大的牲畜,但它也从天那里得到了灵性,现在你弄伤它的耳朵,这岂不里损害了仁德?”他回答说:“母亲对于女儿,是最为疼爱的,她给女儿在耳朵上穿孔挂珠子,对仁德有什么损害?” 太子孙登曾经嘲弄诸葛恪说:“诸葛元逊应该吃马屎。”诸葛恪说:“希望太子吃鸡蛋。”孙权说:“别人让你吃马屎,你却让人吃鸡蛋。这是为什么呢?”诸葛恪说:“因为马屎和鸡蛋是从同样的地方出来的。”孙权大笑起来。 孙权曾经问诸葛恪说:“你能不能比得上丞相?(指诸葛亮)“诸葛恪说:“我胜过他。“孙权说:“丞相受命辅佐处理政务,国家富足,刑法严明,民众安定。虽然昔日的伊尹遵循皇天的意旨,周公影响到四方极远的地方,也没有超过丞相多少,况且又是你叔叔,怎么可以说胜过他呢?“诸葛恪回答说:“事实确实如陛下您说的一样,但是如果投靠昏庸的君主,甘心为非法的君主服务,违背天命,则不如我从容地效忠清明安泰的朝廷,为天下赞扬的君主效力。“孙权又为诸葛恪说:“你能不能赶上步骘?“诸葛恪回答说:“我不如他。“又问能否比得上朱然,诸葛恪也说不如他。又问能否比得上陆逊,也回答不如他。孙权说:“你说不如这三个人,而说胜过你叔叔,这是为什么?诸葛恪说:“不敢欺骗陛下,小国虽然有君主,不如灭亡的诸侯国,所以说胜过他。“ 一次宴会上,孙权看诸葛恪年龄小,叫他依次给大家斟酒。到了张昭面前,张昭不喝酒,说:“这样不符合尊敬老人的礼节?”孙权对诸葛恪说:“你能不能找个恰当的理由出来,让张公喝下这杯酒呢?”诸葛恪端着酒杯对张昭说:“吕太公90岁的时候,还手拿兵器指挥部队作战。现在打仗时皇上考虑到你的安全,让你在后方;聚会时考虑到你的地位,总是请你在前面,这难道不是尊敬你吗?”张昭无话可说,只好饮酒。 另一次聚会,有只白头鸟飞停在宫殿前。孙权随口问:“这是什么鸟?”诸葛恪答:“这是白头翁。”张昭年龄最大,满头白发,怀疑诸葛恪在戏弄他,说:“从来没有听过有鸟叫这个名字,如果有“白头翁”,那诸葛恪能再找出一只“白头婆”吗?”诸葛恪答:“不是所有鸟的名字都能成双成对,有种鸟叫“鹦母”,辅吴将军能再找出一只“鹦父”吗?”张昭不能回答。 关于诸葛恪是否当过丞相。《三国志》载恪为太傅、东兴战后加封荆扬州牧,督中外诸军事,未言当过丞相,而《建康实录》载东兴战后“加恪都督中外诸军事、荆扬二州牧、丞相”。且《襄阳记》载有一事,可证恪确为丞相。时值西晋大举南攻,张悌自知吴国将亡,欲斗死沙场。诸葛靓劝悌没必要自寻死路,悌对靓说“仲思,今日是我死日也。且我作儿童时,便为卿家丞相所拔,常恐不得其死,负名贤知顾。今以身徇社稷,复何遁邪?莫牵曳之如是”。悌所言靓家“丞相”,显然不是指蜀汉诸葛亮,也不是指诸葛瑾。孙吴第一位丞相是孙邵,第二位是顾雍,第三位是陆逊。瑾未任丞相,于史实昭然。因此,可以认定是指诸葛恪。 东吴孙权在位时,浙江永康县有人在大山得到一只大龟,龟说话道:“真倒霉啊,被你得到了。”那人很奇怪,打算献给吴王。半夜小船靠岸歇息,船缆拴在岸边一株大桑树上,船夫和那哥们儿在船里呼呼大睡。午夜,大桑树对龟说道:“元绪,你怎么了?”龟说道:“我被捆绑,马上要被煮了,然而恐怕烧尽南山之柴,也休想把我煮熟!”树说道:“诸葛恪博学多识,吴王要是去问他,你可就惨了!”乌龟回答道:“子明不要说了,灾难恐怕也会殃及你。”树便沉默不再说话。等到乌龟到了,孙权命令烹煮乌龟,焚烧百车薪也纹丝不动,诸葛恪说:“砍老桑树方能煮熟。”于是孙权砍伐桑树,终于煮烂。 后来烹龟,都普遍用桑木作柴薪。乡野之人见到乌龟,也都叫乌龟为“元绪”。 诸葛恪任丹阳太守,有一次他出去打猎,看见在两座山之间,有一样东西象个小孩,伸出手来想拉人。诸葛恪就让它把手伸出来,然后就拉着它的手使它离开了原来的地方。那东西一离开原来的地方就死了。 事情过后,部下问诸葛恪这是什么缘故,认为他象神一样能通达事理。诸葛格说:“这事在《白泽图》内有记载,《白泽图》说:“两座山之间,那精怪象小孩,看见人就伸出手来想拉人,它的名字叫做傒囊。拉着它离开原来的地方它就会死去。’你们不要认为我神通广大而感到奇怪,各位只是偶然没有见到这记载罢了。” 第221章 司马孚谋取柴桑 司马孚是东汉京兆尹司马防第三子、司马懿的三弟,兄弟八人俱知名,在当时号称“八达”。司马孚性格温厚廉让,以贞白自立,不与他人结怨。他还博涉经史,汉末动乱时,与兄弟在迁徙途中,仍不忘读书自学。陈留人殷武,海内闻名,曾获罪被流放,司马孚前去探望他,与他同住同食,被时人称颂。 魏陈思王曹植很有才华,清选官属,以司马孚为文学掾。曹植恃才放旷,司马孚总是诚恳地劝谏他,曹植开始并不接受意见,而后却能向他道歉。后来,司马孚又升为太子中庶子,辅佐曹丕。 建安二十五年(220年),曹操去世,司马孚劝谏太子曹丕节哀,与尚书和洽等整顿秩序,准备丧事,共同拥护曹丕继位,不久代汉称帝,是为魏文帝。当时,曹丕选拔侍中、常侍等官,多用左右亲近之人,司马孚劝谏,于是更改人选。司马孚转任中书郎、给事常侍,宿省内,除黄门侍郎,加骑都尉。 黄初二年(221年),刘备伐吴,孙权向魏称臣,许诺送来儿子作人质,送回俘虏于禁,很久没有到达。曹丕疑惑,询问司马孚,司马孚建议不要紧逼,而是准备部队,静观其变。后来,于禁到达,只是因为路上得病而有所耽搁,而孙权的儿子终究没有送来。曹丕率军到达长江岸边,责问吴国违背诺言,于是魏、吴关系恶化,吴国停止进贡。之后,司马孚外放为河内典农,赐爵关内侯,又转任转清河太守。司马孚在曹丕时代也和辛毗观点相同,反对伐吴,主张休养生息。 黄初七年(226年),魏文帝曹丕驾崩,魏明帝曹叡继位,欲启用司马孚,问身边的人:“司马孚有他兄长的风范吗?”身边的人回答说:“和他的兄长很相似。”曹叡说:“我有司马懿兄弟二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于是任命司马孚为度支尚书。度支尚书,魏文帝曹丕时开始设置,掌管国家财政。 司马孚认为要擒敌获胜,应该先有准备,每次诸葛亮入侵关中地区,边境的士兵不能抵挡,需要调集中央军队奔赴战场,仓猝间总是来不及准备,应该预先选出步骑二万部队,分为两部,以作交战之用。他又建议,关中地区连年交战,粮食物资储备不足,应该从冀州调集农夫五千人屯于上邽,秋冬训练,春夏屯田。这些建议都被采纳,于是关中物资充实,对待蜀国的进攻也有应对。 景初三年(239年),魏明帝曹叡驾崩,齐王曹芳继位,曹爽、司马懿共同辅政。后来曹爽专权,李胜、何晏、邓飏等掌权,司马孚不管杂事,唯端正自己的行为避免被人陷害而已。 正始十年(249年),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事变”,政变夺权,司马孚同司马师一起屯兵司马门,控制京师。曹爽一党被杀,司马孚因功进爵长社县侯,加侍中。后来,司马孚升任司空,又代替王凌为太尉。 嘉平五年(253年),孙吴太傅诸葛恪征发二十万人伐魏,围攻新城。司马孚督诸军二十万防御,到达寿春,派毋丘俭、文钦等进攻。诸将想迅速出击,司马孚说:“进攻的一方,是要消耗大量人力才能成功的,暂且使用诈巧,不要与敌人力争。”故意滞留了一个多月才进军,此时吴军士卒疲劳,加之瘟疫流行,于是望风而退。 嘉平六年(254年),司马师废魏帝曹芳为齐王,司马孚未参与直接谋划,但列名废齐王的表章中。 正元二年(255年),蜀将姜维进攻陇右,雍州刺史王经战败,朝廷派遣司马孚镇守关中,统领诸军。不久,征西将军陈泰与安西将军邓艾进击姜维,姜维撤退。司马孚回到京师,转任太傅。 甘露五年(260年),魏帝曹髦不满司马昭专政,率宫人讨伐司马昭,于宫门处被杀。百官不敢奔赴,司马孚前往,首枕其股(将曹髦的头部枕于自己大腿上),失声痛哭说:“让陛下被杀是为臣的罪过。”上奏请求捉拿主谋者,正赶上太后下令以平民的礼节安葬曹髦,司马孚、司马昭同群公上表,请求改以王礼安葬,得到批准。 司马孚性格十分谨慎,司马懿执政之际,他就有意避免过多地参与政治。而后司马氏废立皇帝,他也未直接参与其中的谋划。司马师、司马昭因司马孚是长辈,也不敢逼迫他,后来进封他为长乐公。 泰始元年(265年),西晋代魏,魏帝曹奂被贬为陈留王,迁往金墉城。司马孚前往拜辞,握着曹奂的手,泪流满面,不能自制,说:“臣到死的那天,也是纯粹的大魏之臣。” 晋武帝司马炎封司马孚为安平王,食邑四万户,进拜太宰、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设置官属。每次元会时,司马炎下令让司马孚乘车上殿,司马炎则降阶相迎。等到就座后,司马炎亲自献酒祝寿,以家人之礼对待。司马炎每次下拜,司马孚都下跪来制止,司马炎又赐予他云母辇、青盖车。司马孚虽被如此尊宠,却不以为荣,常有忧色。 泰始八年二月壬辰日(272年4月3日),司马孚去世,享年九十三岁。司马炎于太极殿东堂为他举哀三日,赠“东园温明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绯练百匹、绢布各五百匹、钱百万,谷千斛”以助丧事。葬礼规格,比照东汉东平献王刘苍的旧例。司马孚临终时,遗令:“有魏贞士河内温县司马孚,字叔达,不伊不周,不夷不惠,立身行道,终始若一,当以素棺单椁,敛以时服。” 司马孚常被当作忠臣和长者,他的政治、军事才能一般不被人们重视。他的军事才能虽然没有司马懿父子那样突出,但是也还算出色。他也曾统帅部队支援关中、合肥新城,同蜀汉、吴国的部队作战,这其中以救援合肥新城一役最为有名。 吴国太傅诸葛恪指挥二十万大军,挟东关大胜之势攻打合肥新城,大将军司马师命司马孚统帅二十万大军救援合肥新城。司马孚到达前线寿春后,淮南大将毋丘俭、文钦等要求立即进攻,司马孚说:“凡是进攻的,都要借助敌人的力量,为自己建立功绩。要使用计谋和策略,不能仅凭力战。”恰好司马师也下令把合肥新城让给诸葛恪进攻。 第222章 毋丘俭临阵反戈 黄初七年(226年),曹叡即位,即魏明帝。因六年“东宫之旧”,毋丘俭深受明帝信赖,仕途平步青云,先后任尚书郎及羽林监,洛阳典农中郎将。作《承露盘赋》、《承露盘铭》,曾与雍丘王曹植一同为汉朝名器铜仙承露盘题文刻字,声明雀起之后,先后结识夏侯玄、嵇康等名士。 适逢汉相诸葛亮北伐,明帝大兴土木,高柔、王朗等群臣纷纷进谏劝阻,毋丘俭亦在其中,指出:“依臣愚见,天下应最先消灭的是吴、蜀二贼,最应寻求的事是丰衣足食。今,吴、蜀二贼没有被消灭,且百姓仍处于饥寒交迫,即使宫室再美,还是没有益处的。”明帝擢升他为荆州刺史,镇守襄阳。 太和年间,明帝处理“浮华案”,整治浮华、空谈之风,罢黜、逮捕了诸葛诞、何晏、邓飏、丁谧等人,毋丘俭叹道:“万世(盛、乘,有争议)之朝,不畜庸才。”引以自省。在人事选拔上愈发尽责小心。后来向朝廷举荐了裴秀,而当同乡杜挚写诗寄来,寻求捷径时,毋丘俭委婉回绝,安慰老乡莫要自轻自贱,勉励其自行表现。少时友谊和磊落正直的作风,使得明帝愈加信赖毋丘俭。不久后,他又获升迁,逐渐投身军旅。 青龙三年(235年),汉相诸葛亮病逝,西线战事暂定。毋丘俭揣摩圣意(一说曹叡指使),上书伐辽,提出详细的用兵方案,为了坚定明帝的决心,最后附上:“陛下您继位以来,没有什么值得史书记载的伟绩,吴、蜀凭借天险抗衡大魏,朝廷这么多年屡次用兵始终没有剿灭它们,应该趁休战的这段时间把战略重心投入别处,收复辽东。”卫臻等近臣觉得公孙渊实力强大,而毋丘俭的计划太过冒险,坚决反对。但明帝早就不满公孙渊割据辽东,在魏吴之间反复暧昧的态度,已有伐辽之心。称赞毋丘俭有能力有策谋,欣然采纳,以“俭有干策”任命其为幽州刺史,加度辽将军、使持节、护乌丸(桓)校尉。从此毋丘俭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军事生涯。 被封为辽东太守,扬烈将军的公孙渊名义上是魏国的臣子,不久前又因诱斩东吴使团,献俘有功得到明帝嘉奖,加授大司马,封乐浪公。但公孙家族世代割据辽东,实力深厚,名为魏臣却自成一体。向来无视幽州刺史部的谕令,公孙渊满足于割据现状,不肯赴京任职。加之时而与吴国来往密切,引起魏廷不满。屡次征召、警告无果,明帝渐渐失去耐心。公孙渊通过种种渠道,探知明帝屡次收到幽州刺史和东莱太守弹劾自己的奏疏。因而对毋丘俭充满戒心和敌意。 青龙四年(236年),毋丘俭在多次弹劾公孙渊后,终于得到明帝批准,开始对辽东郡用兵。通过外交手段,招降右北平乌桓单于寇娄敦、辽西乌桓都督王护留,以及当年追随袁尚流亡辽东者共计五千余部众。削去公孙渊的潜在盟友后,秘密率领幽州、鲜卑、乌桓联军开赴襄平(辽东郡郡治),抵达附近的辽隧,设下埋伏,派人携带书信、印章前去征公孙渊进京述职。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只等公孙渊就范或出城。但大军的行踪走漏了消息,刺激了公孙渊。又因之前对洛阳屡有不敬,已成惊弓之鸟,当其发现埋伏在外的魏国大军后,又惊又怒,诡称幽州刺史假传圣旨,阴谋害己,以此为由拒不奉诏并发兵对抗魏军。两军战于辽隧,僵持日久,又逢十日暴雨,辽水暴涨,魏军虽有备而来,但辽东军却占据天时地利,战争异常艰苦,胜负一时难分,明帝看完战报,诏毋丘俭立即退军,撤回北平,等待洛阳援军,以期二次进军。一伐无功而返,公孙渊愈加乖张跋扈,一面指使幕僚们上书明帝,象征性认罪求和,归罪于毋丘俭。一面却公开割据备战,自立为燕王,置官刻玺,通使东吴,以求外援,但上过一次当的孙权不肯出兵相助。讨伐无功而返,明帝没有怪罪毋丘俭,诏命其兼任太尉司马懿军队副帅,准备第二次征讨。景初元年(237年),司马懿4万援军至,毋丘俭与其会师,并率本部幽州兵马再度伐燕,期间高句丽也派了数千士兵加入魏军助战,联军经一年苦战,最终打败燕军,公孙渊为司马懿所杀。辽东郡光复。战后魏明帝曹叡论功行赏,毋丘俭据此战役进封安邑侯,邑三千九百户。 景初二年(238年)末,战事基本结束,明帝的使节抵达蓟县,犒赏三军。太尉司马懿率数万京军先行踏上归程,而毋丘俭则以州牧之责继续留守燕地,处理战后事宜。景初三年(239年)正月,明帝病情急剧恶化,一月之间便不治驾崩。当使节驰行两千里,再次抵达蓟县后,毋丘俭能做的,只有举境发丧了。事业在幽州停滞了几年,不受到当权者的重视和理睬,几年后,他出征塞外,途经辽东郡,不禁悲从中来。在《之辽东》一诗中写道:“忧责重山岳,谁能为我檐? 辽东郡虽然成功收复,但是在战争期间以及之后,大量军人死亡、平民迁徙以及战争期间的屠戮。幽州的东北部地区汉人减少,出现了势力真空,反而不如公孙氏对当地的控制力、影响力。以高句丽为代表的外部势力趁机发难,开始侵扰边境,蚕食魏国土地。 正始五年(244年),高句丽趁虚犯边,袭破西安平。毋丘俭组织魏军展开报复,亲率万余精锐步骑兵出玄菟郡讨伐高句丽,高句丽王位宫引军两万迎击。虽敌众我寡,实力悬殊,“俭为方阵,决死而战”,先后在沸流水、梁口两度大败高句丽军,杀死高句丽军一万八千余人,位宫携妻子及千余骑逃向东沃沮避难,毋丘俭没有追击东川王,转而进军其国都丸都山城,勘察地形,因山城西北山体陡峭,守兵空虚,旋即采用避实就虚的计策,正面佯攻,西北偷袭,选派善于攀登的精卒,携带兵器长绳,摸上山崖,杀死守兵,智取北门。“束马悬车”,攻破了丸都,焚毁宫殿,处死大批官吏,摧毁其统治中心。 第223章 夺柴桑魏军再败 破城后,魏兵“屠丸都”,杀死八千余人,唯独对昔日曾死谏国王莫犯魏国的沛者得来一家网开一面,不加处罚。“俭令诸军不坏其墓,不伐其树,得其妻子,皆放遣之。”平叛之后,在当地穿山凿渠,援助居民农业灌溉及交通建设,恩威并济,加强魏国影响力。 正始六年(245年),流亡的位宫迁都复辟,意图再次反叛,毋丘俭率军再征高句丽。位宫望风而逃,奔买沟(今朝鲜咸北会宁)。魏军摧毁其陪都不耐城(又称国内城,今吉林集安市境内。 毋丘俭决心扫荡远东,将高句丽经营数百年的势力连根拔除,同时震慑四夷,于丸都城墟兵分两路,一路派玄菟太守王颀带兵继续北上寒地,夺取句骊北部地区,顺带搜捕东川王,另一路由乐浪太守刘茂、带方太守弓遵率军南下,扫荡朝鲜半岛,清除高句丽的同盟、附庸势力。自领余部,坐镇丸都,降服周边地区。 毋丘俭遣王颀出使扶余国(高句丽北),获得扶余王位居支持。位居向来亲善魏国,遣人运送军粮供给魏军。王颀率北路远征军继续追击位宫,于竹岭大破高句丽残部。位宫军死伤惨重,溃不成军,位宫本人侥幸突围,再度携妻女亲信北逃。王颀军乘胜追击,于东沃沮(南沃沮)境内再败高句丽仆从军,将收留、协助过高句丽王的邑落攻破、清算,斩首三千余级,以此警告东胡各国(部)。东沃沮降。位宫亡命至北沃沮(置沟娄)境内,已无人敢施以援助,唯恐招来魏军报复。魏军仍然穷追不舍,位宫继续北逃,远走肃慎,于次年病死。王颀军亦深入苦寒,过北沃沮再度追击千余里,经挹娄国,一直抵达肃慎南界,(今俄罗斯滨海地区)临海问岛(一说今北海道岛),方才罢休。至此,高句丽在毋丘俭和王颀等人的打击下,名存实亡,领土悉数并入玄菟郡。 而另一支南征魏军也是连战连捷。弓遵、刘茂先是协力击溃濊貊各邑联军并逼迫不耐濊侯举邑投降,与高句丽断交,勒令其定期至郡城向魏国官员宣誓效忠,并接收濊貊当地居民户籍、税赋、劳役。从而将东汉初年废弃的临屯郡(在今朝鲜半岛中东部)故地也再次收入版图。魏军传檄布告半岛,要求南部的辰韩等八国归并魏国乐浪郡。因翻译有误,招致诸韩起兵反抗,攻击带方郡。弓遵、太守刘茂一同带兵南下平叛,合带方、乐浪、新地(临屯)三郡之力,彻底打垮韩军,并灭亡辰韩,成功镇压韩人起义,结束了半岛战争。中原王朝对朝鲜半岛的实际统治版图、控制力度达到了空前的规模。 整个征服战争至正始六年(245年)年初基本结束,毋丘俭、王颀、寇娄敦等远征军指挥官于国内城遗址立下石碑,传于后世。并于正始六年(245年)五月班师凯旋,王颀、刘茂等地方官留守当地。将士们论功受赏,封侯的人达到百人以上。(注:据《三国史记》载,高句丽以诈降计刺杀王颀,打败魏追兵。此事不见于中国史籍,且王颀亦领带方太守、后参与邓艾伐蜀,应为其吹嘘之语,或者误认他人)魏军两次征讨,每次均俘获高句丽人口数千,并将他们迁入内地。 毋丘俭领导的东征,是中原王朝对东北地区有史以来最远的一次征讨。经过征讨,魏之势力远至今俄罗斯滨海地区,不但将句骊绝大部分领土并入幽州玄菟郡,还将朝鲜半岛岭东濊貊地区,东南辰韩国领土,也归入了乐浪、带方二郡,收复汉四郡全境,另拓地数千里。 此后,毋丘俭被调为左将军,假节、领豫州刺史,转镇南将军,监豫州诸军事,在南方参与对吴战争。嘉平三年(252年),魏军在东兴之战中大败,元气大伤。吴国趁势兴兵,大举入侵。 为了挽救东线颓势,时任魏国执政、大将军司马师转毋丘俭为镇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以抵挡吴军。毋丘俭到任后恪尽职守,整顿边防,调和兵、吏矛盾,提拔了一些身份地位不受重视的人才,如牙门张特为合肥新城守将。 之后,吴国太傅诸葛恪举全国之力,兴兵二十万大举北伐。面对吴军的来犯,毋丘俭采取守势,指挥各部坚守城、寨,固守待援,其中部将张特防守的合肥新城,吸引了大批吴军。战线漫长,毋丘俭兵力有限,分身乏术,好在张特带着少量士兵成功坚守,防线才没被冲出缺口,探知吴兵军营起了瘟疫,士兵战斗力严重下滑,太尉司马孚的洛阳援军业已抵达后,指使诸将反攻,魏军化守为攻,冲击吴军大营,吴军经过连日消耗,士气低迷,在魏军猛攻之下溃不成军,或掉到壕沟,或缴械投降,或流窜奔逃,或哭喊求饶,光文钦所部就斩首万余级,俘虏不计其数,吴兵溃不成军,诸葛恪丢下老弱病残,仓皇撤退,归国后威望尽失,不久失势被杀。 毋丘俭凭此役又得升迁,加镇东大将军,其余诸将士皆论功受赏。新城战役结束后毋丘俭特地上疏朝廷,不为自己邀功,通篇只为有功官兵,忠义之士逐个陈述事迹,善后抚恤,魏帝曹芳欣然采纳。 正始十年(249年),高平陵之变发生,大将军曹爽被司马懿所杀。作为曹爽余党的文钦,深感恐惧,后因战功统计问题与司马师产生争端,心怀怨念。文钦性格桀骜,粗猛无礼,与诸葛诞互相嫌恶,从不共谋。但毋丘俭非常礼遇文钦,二人互相交好,渐走渐近。 毋丘俭儒士出身,渴望功名,常以“飞鸿”“凤鸟”自比。却不好党争,洁身自好。故而先后得势的曹爽、司马懿集团均允许毋丘俭握有重兵,戍守边疆重镇。继父掌权、威望不足的司马师也对毋丘俭敬重有加。但这种情况很快便发生了改变。嘉平六年(254年)三月,夏侯玄、李丰等重臣密谋取代司马师元辅的地位。事情败露,被司马师诛杀全族。 第224章 蜀军趁势驻柴桑 同年九月,魏帝曹芳不甘大权旁落,欲利用司马昭因伐蜀被召见的时候反击,夺取司马昭所指挥的部队攻击大将军司马师,但事情败露。司马师再次发动政变,逼迫郭太后废黜曹芳,改立高贵乡公曹髦为帝,操纵国政。 毋丘俭向来心在魏室,也与夏侯玄、李丰平素友好,二人被害本就令毋丘俭不安,同时亦因明帝的继承人被废而愤怒不已。感昔日明帝知遇之恩,开始谋划打倒专政的司马师。扬州刺史文钦也有兴曹之意。但毋丘俭始终犹豫不决,直到其身在洛阳朝廷为人质的长子毋丘甸的鼓励父亲起兵。其在信中委婉且勇敢地写道:“大人居方岳重任,国倾覆而晏然自守,将受四海之责也。”有子如此,毋丘俭怅然泪下,终于下定决心起兵反司马,为曹魏政权做拼死一搏。 正元二年(255年)正月,巨大的彗星划过东南的天空,拖着几十丈的尾巴砸向西北。天降吉兆,大魏可兴!毋丘俭和文钦非常高兴,制裁司马师的时候到了。为了增加自身的实力,毋丘俭潜使豫州,传信曾为曹爽心腹、夏侯玄好友的镇南将军诸葛诞,邀其共同起兵。但诸葛诞竟杀害使者,并将信件揭发给洛阳朝廷。兖州刺史邓艾亦然。计划既已泄露,洛阳必有反应。为了尽可能占据先机,魏镇东大将军毋丘俭、扬州刺史文钦决定提前举兵。二人调集大军辎重,将在屯驻淮南的大小将领、官吏悉数召集到寿春城内(安徽寿县),于城西筑坛,展示明元郭太后诏书(存疑),与诸将歃血盟誓,起兵勤王,讨伐司马师。毋丘俭留下老弱驻守寿春,亲率六万精锐渡过淮河,急速行军,深入中原六百里,意图速战速决,直抵洛阳。 寿春、合肥防线历来乃魏国首要军事重心,淮南大军为骁勇善战的老兵、精卒构成,一路破关拔城,势如破竹,但当征途进行一半时,在乐嘉遭遇守军顽强抵抗,邓艾已率泰山兵马日夜兼行,增援乐嘉,使得城防愈加坚固难克。毋丘俭强攻不得,加之补给线拉长,士卒连日奔袭,战斗疲乏,只得暂且休整,遂进驻项城(河南项县),整顿兵马,积累物资,构筑工事,计划对策。失去先手优势的毋丘俭,为了争取更多潜在盟友的支持,正式发布檄文,向魏国揭露司马师的十一条大罪布告天下,意在邀请各地诸侯盟师讨贼。然司马氏操纵国政多年,根基已稳,并控制了全国绝大多数的军队,慑于其骇人的实力和狠辣的作风,各地诸侯或观望不动,坐观其变,或倒向朝廷,对抗义军。有记载的、明确拉拢过的各诸侯(刺史、将军)中,征西将军郭淮于当年病逝,未获书信。接任的征西将军陈泰、雍州刺史王经虽同样心存魏室,分掌关西精锐兵团,均与北伐的蜀将姜维激战正酣(狄道战役,魏军死伤数万),无力表态。兖州刺史邓艾先前就斩使告密,各率本部兵马攻击淮军,向司马师表忠。毋丘俭能依靠的,只有手里这支六万人的淮南劲旅。但形势是严峻的,敌军将领中不乏邓艾、王基等深谙兵法之人,起兵进程步步维艰。 司马师采纳谋士建议,决心亲征并倾全国之力镇压淮军“叛乱”。因忌惮久经战阵,战力强大的淮军士兵,也为了打破毋丘俭速战速决的战术企图,司马师与幕僚定下消耗包围的战略。调集十数万洛阳中军期间,司马师对各地军队依次做出部署,命令邓艾死守乐嘉,在京师主力到达前切莫出战;命令驻扎在豫州境内的镇南将军诸葛诞自安丰郡向东进攻,威胁寿春,(同时破坏魏军粮道);命令征东将军胡遵督青、徐诸军出于谯、宋;征南大将军王昶北上夹击,包抄淮南魏军归路;最后命令荆州刺史王基率荆州军队北上与自己挥师。但王基并未听令,自行率军东进,奔赴战场。 六万淮军孤军奋战。战线拉长,使得补给日益困难。诸葛诞已兵向寿春,周边又强敌环伺,(考虑到粮道随时可能被断)毋丘俭决定开辟新的粮道。调集重兵进攻积有巨额存粮的南顿要塞,命令文钦夺取粮辎,意图绕过邓艾驻守的乐嘉,直取许昌、洛阳。但文钦进展缓慢,王基已率本部兵马抢先占领南顿,并加以防守。此时司马师已率中军主力抵达战场,威胁项城,文钦放弃攻打王基占据的南顿,返回项城附近。司马师大军与王基、邓艾军汇合后休整部队,构筑防线,与淮军进行对峙消耗,等待东部包围圈收紧。形势急剧恶化,毋丘俭不甘坐困孤城,再度发起进攻,连续冲击晋军防线,但三支晋军占据巨大兵力优势,据坚城,凭沟垒严防死守,不与正面决战,淮军始终撕不开口子。连日进展无果,粮草逐渐不支,军心也开始了动摇,许多淮军将士更因家属在北,思乡心切,弃营投降,只有淮南新加入的农民依旧效忠,保持战斗序列。 包围圈逐渐成型,司马师见时机成熟便定下进攻计划,指使邓艾率乐嘉万余守军出城诱敌,司马师自统大军抵达乐嘉附近,隐藏起来,意图围歼淮南魏军。文钦、文鸯求战心切,率淮军精锐兵分两路,进攻邓艾。是夜,文鸯部队先行抵达乐嘉城郊,意外发现司马师主力部队,文鸯发动夜袭,冲击司马师军营,司马师病情急剧恶化,眼睛掉了出来,将指挥权交于其弟司马昭。司马昭命令军队反击。文鸯所部势单力薄,很快陷入被动,文钦部队久候不至,见无法击溃敌军,文鸯只得率部退走。邓艾、乐綝、司马琏等率领晋军继续追击,至翌日天明时分,撞上汇合不久,不及撤走的文钦父子,晋军多方汇合,人多势众,淮军主力被重重包围,两军交战,实力悬殊,文鸯虽勇武善战,殊死拼杀,但仍无法扭转败势,淮军军阵纷纷被晋军击穿,士兵伤亡惨重,终于崩溃。文钦父子力战突围,南逃东吴。 第225章 惊怒中孙权身死 歼灭文钦主力之后,晋军开赴项城,包围毋丘俭及其余部,王基的先锋部队首当其冲,势在攻城。淮军主力已然覆灭,区区残部无力回天。毋丘俭自感大势已去,便领残部于晋军再度合围前弃城突围。晋军趁胜追击,淮军越打越少。毋丘俭逃至慎县境内,得知寿春已被诸葛诞袭击占领,归路已绝时,最后的部队也开始军心涣散,出现士兵大量逃亡。毋丘俭不甘失败,调整路线,改道北上,(欲至幽州东山再起)。追兵穷追不舍,布下天罗地网。毋丘俭一众露宿荒野,饥疲交加。至慎县安丰津境内,遭遇追兵,毋丘俭与小弟毋丘秀和孙毋丘重藏匿在河边芦苇丛中,中箭而亡。平民张属因射杀毋丘俭而被封侯。毋丘秀、毋丘重却得以幸免,随文钦、文鸯逃入东吴,淮军其余将士或降或死。但其长子毋丘甸以及在洛阳为质的亲族全部受牵连被杀。 后来西晋灭吴,其在东吴的子孙得晋朝赦免,重返中原,并得以为官。毋丘俭之孙毋丘奥,任晋朝巴东监军、益州刺史。 毋丘俭转任镇东将军,击退诸葛恪北伐后,对魏帝曹芳上疏:“战争中,我有一个很英勇的传令兵叫刘整,很有骨气。他被贼兵抓住后,受到严刑拷打,逼问情报,吴人劝降他:“诸葛恪大人想饶你一命,你可屈服?”刘整说:“死狗,这是什么话?我宁愿去死,做大魏国的亡魂来追杀你,要杀快杀,不求苟活。”然后闭口不言,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卖我们,还有一个郑像的士兵也很英勇我觉得他们很有节操,请陛下您表彰上述这些英烈官兵的忠义之举,慰劳奖赏他们的家属。“死狗,此何言也!” 杜挚一心寄希望于毋丘俭,多次写信借离群孤鸿自喻,嘘声叹气,抱怨自己怀才不遇的困境,用卖惨的方式暗示老乡引荐做官,毋丘俭不满同乡的消极态度,借凤鸟而喻,委婉而严肃地指出问题所在:“(阁下是)凤鸟,想在洛阳展翅飞翔(得到重用),于是在鸣叫中表达诉求。应时而出的杰出人才啊,您美丽的歌喉为什么总要发出自轻自贱的声音呢?(埋怨世道的不公呢?)””出自其作品《答杜挚》:“凤鸟翔京邑,哀鸣有所思。才为盛世出,德音何不怡?” 高句丽王屡次挑衅魏国,其部下沛者得来劝谏国王罢手,苦苦哀求未果,最终绝食而死。人们非常怀念他。毋丘俭知道这件事后,十分尊重已故的得来,在攻破丸都城那天,特别交代正在屠城泄愤的士兵,不得加害沛者得来的家属,释放已经抓获的得来遗孀以及儿女。并派人保护已经过世的得来墓碑免受乱军破坏。束马悬车,屠句骊所都,俭令诸军不坏其墓,不伐其树,得其妻子,皆放遣之。 毋丘俭的家族和风水学颇有渊源。起兵之前,管辂曾路过毋丘家的祖墓,靠在树边哀叹说:“林木虽茂,无形可久;碑诔虽美,无后可守。玄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四危以备,法当灭族,不过两载,其应至矣”后裔之一丘延翰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二代风水祖师,第二代易学、堪舆学的伟大传承者。 “千载风尘,思尽躯命,以完全社稷、安主为效。斯义苟立,虽焚妻子,吞炭漆身,死而不恨也。”其在檄文中写道。曹氏政权为数不多、且言行一致、没有争议的忠臣之一。自晋朝以来史学家们高度称赞的忠臣良将。(其倾家赤族,满门忠烈,幼弟随事军中,助兄征战,长子甸不顾个人安危,劝父起兵,次子宗有其父之风,孙子毋丘奥更是得到晋朝皇帝的重用,官至益州刺史。在“淮南三叛”中,观三任主要参与人的言行。王凌计划另立新君,与洛阳朝廷分庭抗礼,文钦、诸葛诞均有投降吴国,接受吴国官职委派以及乞邀东吴大军,入寇祖国的记录。毋丘俭作为抗吴多年的魏国东线边帅,独善其身,倾尽东南之兵,奋力西向,几乎以一州之力对抗司马氏控制的全国兵马。即便如此,仍预留士兵戍守边防,驻防家国重镇,不割地,不献城,不称臣,不妥协。不曾做出任何通敌资敌之举。魏帝曹髦在三次淮南事变结束后,连续三次下诏斥责诸葛诞,而未曾对毋丘俭下过批判,至少三国志魏书里面没有记载。无论出发点如何,观其言行,印证后世史学家们的定义,站在曹氏的立场来看,毋丘俭乃鞠躬尽瘁,忠心不二的忠臣毋庸置疑,观其一生,确有国士之风。 刘备投奔公孙瓒,田豫当时年纪还小,自己托身于刘备,刘备非常看重他。刘备任豫州刺史后,田豫以母亲年老为理由请求回乡,刘备涕泣着与他告别,说:“只恨不能与君一起建立大业。” 公孙瓒命田豫为守东州县令,公孙瓒的部将王门背叛公孙瓒,为袁绍率领一万余人前来进攻。众人恐惧,准备投降。田豫登上城墙对王门说:“你受到公孙将军厚待,却离开他,想必有不得已的原因;如今却回来为敌,这才知道你是个犯上作乱的人。人们虽然只有提瓶打水的才智,也知道守护自己的瓶子。我已接受了公孙将军的委任,你为什么不赶紧来进攻?”王门惭愧地退走了。公孙瓒失败后,鲜于辅为属下官民所推重,代行太守之事,他与田豫素来关系很好,任命田豫为太守府长史。 当时群雄并起,鲜于辅不知依从谁好。田豫对鲜于辅说:“最终能够安定天下的,一定是曹操。应该赶紧投奔他,不要等着以后遭祸。”鲜于辅听从了他的建议,因而受到曹操的重用和封官、尊宠。曹操召田豫为丞相府军谋掾,任命为颖阴、郎陵令,迁升为弋阳太守,所到之处,都得到很好的治理 建安二十三年(218年)四月,代北乌桓无(能)臣氐等反叛,鄢陵侯曹彰征讨代郡,以田豫为相。军队进抵易水北岸,乌桓埋伏下骑兵偷袭,军人乱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田豫根据地形,用战车围绕成圆形战阵,弓弩手拉满弓守在里面。胡人攻不进来,便溃散了。 第226章 建邺托孤吴国衰 大军乘势追击,大破乌桓军。田豫于是挥兵前进,击败前来支援乌桓的鲜卑军队,轲比能逃往塞北,平定了代郡,这些都是田豫谋划的。 又迁升为南阳太守。先前,郡里人侯音反叛,率众数千人在山中作盗匪,给南阳造成极大祸患。前任太守收捕了侯音的党羽五百余人,上表奏请全部处死。田豫召见全体在押囚犯,加以安慰晓谕,为他们指明悔过自新之路,打开刑具,一次全部释放。各位囚犯都叩头感恩,希望为田豫效命,当即互相转告,各部盗贼一天之内便都解散了,郡中得以清静安定。田豫如实向上汇报,曹操予以表扬。 魏文帝初年,北方的游牧民族强盛,侵扰边塞,朝廷于是任命田豫为持节、护乌丸校尉,牵招、解俊同为护鲜卑校尉。从高柳以东,濊貊以西,有鲜卑人数十个部落,比能、弥加、素利分割地区加以统领,各自有自己的地界;他们共同立下誓言,都不得把马卖给中原人。田豫认为,胡人联合在一起,对中原朝廷不利。于是先挑拨离间他们,让他自相仇视,互相攻杀。素利违反盟约,把一千匹马送给官府,因而遭到轲比能的攻击,向田豫求救。田豫担心因此互相兼并,造成更大的危害,认为应该救助善良、惩治凶恶,向各部族显示威信。于是单独率领精锐士兵,深入到胡虏控制的地区,胡人很多,在官兵前后进行抄掠,截断退兵之路。田豫遂率军挺进,距胡人十余里时,扎下营寨,收集许多牛马的粪便烧了起来,从另外一条路撤走了。胡人见烟火不断,以为田豫的军队还在,便离去了,走了数十里之后;才发现田豫已撤走。他们又追击田豫至马城,将其重重围困,田豫严密防守,令司马树立起旗帜,奏起鼓乐,率步骑兵从南门杀出,胡人把注意力集中到哪里,便向哪里攻击。田豫则率领精锐骑兵从北门冲了出来,擂鼓呼叫冲杀,两面发起冲击,胡人措手不及,阵脚大乱,都丢弃弓、马逃走了。田豫率兵连击二十余里,胡人的尸体布满了原野。 此后,乌丸王骨进对官府不恭敬,田豫到塞外调查,自己仅率领百余人到了骨进的部落中,骨进出来迎接拜见,田豫命令手下人将骨进斩首,又公布了他的罪恶,以号令其部众。骨进的部众者恐惧不敢行动,田豫便以骨进的弟弟统领其部众。从此后,胡人吓破了胆,田豫的声威震动沙漠。 山贼高艾,有部众数千人,四处抢劫抄掠,在幽、冀西州为害,田豫引诱鲜卑素利部杀死高艾,将其首级送到京城。朝廷封田豫为长乐亭侯。他担任护乌丸校尉九年,统治少数部族,对兼并者予以压服,对豪强者使其离散。凡是逃走的奸邪之人,为胡人出谋划策不利官府的,田豫都挑拨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使他们的凶恶阴谋不能得逞,聚居在一起却不得安宁。田豫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实现,幽州刺史王雄的党羽欲图让王雄担任领乌丸校尉,因此诋毁田豫扰乱边境,为国家生事。朝廷于是把田豫调任汝南太守,加官为殄夷将军。 太和六年(232年),公孙渊在辽东反叛,魏明帝要征讨他,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中领军杨暨推举田豫,于是使田豫以本官统帅青州的各路军队,假予符节,前往讨伐。正值吴国派使臣周贺等与公孙渊相勾结,明帝认为贼人众多,又要渡海,诏令田豫停止出兵。田豫估计,贼人船只将要返回,正是年底风急的季节,一定惧怕风高浪大,东面又无岸可依,肯定要到成山。成山没有藏船的地方,只好依傍岸边行进。他观察好地形,在各个山岛的险要之处,布置军队防守,他亲自到成山,登上汉武帝所建的楼观。贼人返回时,果然遇到大风,船只都触山沉没,飘荡到岸边,无处逃窜,全为田豫布置的将士俘虏。当初,各位将领都笑他在空地等待贼人,及至贼人惨败,都争相执行他的计划,请求入海夺取飘泊的敌船。田豫恐怕敌人在陷入穷途末路时,会拼死反抗,但将领都不听他的命令。当初,田豫以太守的官职统帅青州军队,青州刺史程喜心中不服,在进行部署时,多与他意见不一致。程喜知道明帝喜欢明珠,于是秘密上奏说:“田豫虽然立下战功,但是军令松弛;得到了许多珠宝器物,都发放给官兵而不交纳给官府。”因此,田豫的功劳没有受到奖赏。 青龙二年(234年)六月,孙权号称统帅十万大军,攻打合肥新城。征东将军满宠闻讯后,准备率兵前去救援。田豫说:“敌人竭尽全力大举出动,不只是为了争夺小利,他们是要借助攻打新城以引诱我出动大军。应该听任他们攻城,挫败他们的锐气,不应该与他们争高低。他们攻新城不下,士兵必然疲惫;等其疲惫之后,我们再出击,可大获全胜。如果敌人知道我们的计划,就不会再攻城,必定会自动退走。我们若现在进兵,正中了他们的诡计。此外,大军出动的方向,应该使人难以预料,不应该让军队自己筹画。”田豫都予以上奏,明帝表示同意。敌人只得退走了。 后来,吴军又来侵扰曹魏疆土,田豫前往抵御,敌兵立即退走。许多军士深夜惊喊:“敌人又来了!”田豫安卧不动,对众人下令说“敢行动者处死”。此后,果然不见敌兵。 景初(237年—239年)末年,朝廷增加田豫的食邑三百户,加上先前所封,共五百户。 正始(240年—249年)初年,田豫迁升为使持节护匈奴中郎将,加官振威将军,领并州刺史。境外胡人闻知他的威名,相继来朝贡献。他所管辖的并州界内清静安宁,百姓都归心于官府。 后来,田豫又被征召为卫尉。田豫多次请求退职,太傅司马懿认为田豫年纪正壮,下书告谕不予同意。田豫复信说:“年纪已经七十岁而占据着官位,犹如滴漏已经漏尽,钟声已响完,而黑夜却还没有结束,这是罪人啊。”于是坚决称病辞职。朝廷拜他为太中大夫,仍领取九卿的俸禄。 嘉平四年(252年),田豫去世,享年八十二岁。其子田彭祖继承了他的爵位。 第227章 孙登自请降吴王 孙礼年轻时,曾于乡间遭逢动乱,与母亲失散,当时赖乡人马台救护其母,母子方得重逢,孙礼便将所有家财尽数赠予马台以示感恩。其后曹操攻平幽州,征聘孙礼为司空军谋掾。后来马台因受事件牵连而即将面对死刑,当时已拥职权的孙礼为报旧恩,私自让马台越狱逃亡,自己则不愿潜逃,径自前往主簿温恢之处自首。温恢探知始末后,非常欣赏孙礼有恩必报的行径,于是把事情告知曹操,最后孙礼与马台都获免死罪。 不久孙礼升任河间郡丞,再迁任荥阳都尉。当时鲁国地界有数百个山贼,凭恃险要,为祸百姓,于是朝廷命孙礼为鲁国相。孙礼到任后,立刻犒赏军吏,下令得贼人首级者可获赏,另一方面又向贼人施以怀柔政策,招降纳附,不久就令当地社会秩序转好。 此后,孙礼历任山阳、平原、平昌、琅琊各地太守之职,又随大司马曹休引军攻打东吴。其时大军至夹石一带,孙礼向曹休进谏表示不可深入重地,可是曹休不听谏言坚持进军,果致败迹。后来孙礼再迁任阳平太守,最后回归中央担任尚书。 魏明帝曹叡刚开始修建宫殿时,节气不调和,全国粮食歉收。孙礼力争,免除百姓的劳役,魏明帝下诏书说:“采纳正直的进言,迅速遣送百姓去从事农业生产。”此时李惠是修建宫殿的监工,他又上奏表要求将修建宫殿的百姓再留一日,等宫殿完成再说。孙礼直接来到修建工地,不再上奏表请示,口称魏明帝已下诏书免去百姓的劳役,让他们回去。魏明帝认为孙礼的所为是出于善意,所以没有责罚他。 后来魏明帝在大石山狩猎,有一只虎跑到他的车子旁,孙礼便扔掉鞭子下马,想挥剑斩杀老虎,魏明帝担心孙礼会有闪失,便立即下令孙礼重新上马。 魏明帝临死之时,任命曹爽为大将军,认为还应该有良将来辅佐,又让曹爽在病床边接受遗诏,任命孙礼为大将军长史,加授散骑常侍。孙礼为人诚信磊落,刚直不阿,曹爽认为他来辅佐自己多有不利,就让孙礼改任扬州刺史,加授伏波将军,赐给关内侯的爵位。东吴大将全琮率领几万军队侵犯骚扰,此时州里的兵士有的在休假,有的已派遣出去,留下来没多少人。孙礼亲自率领卫兵抵御,在芍陂与全琮交战,从早晨打到晚上,将士死伤过半。孙礼在兵刃中冲锋陷阵,战马多次被刺伤,他依然手执战鼓,奋不顾身,直至敌人退兵,皇帝下诏书慰劳,赏赐绢七百匹。孙礼为死于这场战事的将士们举行祭祀,集众举哀悼念,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失声痛哭,又把绢全部分给战死将士的家人,没有给自己一点。 孙礼被征召任命为少府,出任荆州刺史,转任冀州牧。 当时身为太傅的司马懿对孙礼说:“如今清河、平原二郡为地界已争执了八年,更换了两任刺史,还是没能解决;就像殷末虞国和芮国争夺地界由周文王来决断一样,应该政令完善,公正分明。”孙礼说:“诉讼者以荒废的坟墓为凭证,听讼者以先辈长老为证据,而又不可能对先辈长老加以刑罚,坟墓也有的为了靠近高敞之地而迁走,有的是为了避开仇敌而迁走,都不足以证。如今所说的这些事情,即使是皋陶也将很为难。如果想要了结这场争端,应当凭借烈祖当初受封平原时的地图来决断。又何必要上溯到很远的过去,使争议更为扩大。过去周成王用桐叶与叔虞开玩笑,周公就把唐封给了叔虞。如今地图藏在朝廷的仓库中,可以根据它来决断,难道还要等到了州郡才解决吗?”司马懿说:“对啊,应当去辨别地图。”孙礼来到藏地图的仓库,根据地图,争执的土地应该属平原郡。 而曹爽偏向清河郡,便下文书说:“地图不能用,应当检验一下虚实异同。”孙礼上疏说:“管仲是霸王的佐相,他的才能度量也很小,还能够夺取他哥哥的骄邑封地,使无怨言。我身为冀州牧,敬捧着圣朝明晰的地图,来验别二郡土地的分界,郡界确实以王翁河为界限;而纫县却以马丹候为凭据,偏要说以鸣犊河为界限。用虚假作伪的诉讼、疑惑来扰乱朝廷。我听说众口铄金,会不辨真假;浮石沉木,则令是非颠倒;三人成虎,是流言可以耸动视听;慈母扔掉她的织布梭,说明传闻可以动摇初始的信念。如今平原、清河争界八年,之所以一下就得到解决,就是因为有能解释分析的书和能够判断的地图,可以拿来研究考察,以取得证据,纠正疑误。平原在两河之间,沿河东上游,其间有爵畔,爵畔在高唐西南,而二郡所争之地却在高唐西北,两地相距二十多里,可谓令人慨叹惋惜、哭笑不得。根据分析与地图情况的判断而上奏表,而纫县却拒不接受诏令,这是我软弱不能胜任,我还有什么脸面再居位食禄而不理事!”于是立即束好腰带穿上鞋子,驾车等待解职离任。 曹爽看到孙礼的奏章后,认为孙礼以退为进,攻击自己,因而大怒不已,于是劾奏孙礼怨谤重臣之罪,结果令孙礼受结刑五年,一直闲置家中。其时很多人为孙礼进言求情,于是朝廷又任孙礼为城门校尉。 当时,匈奴王刘靖势力渐强,鲜卑族又屡犯边境,于是朝廷又遣孙礼为并州刺史,加振武将军,持节,并封为护匈奴中郎将。孙礼受命后,往见司马懿,面露忿色,不发一言。司马懿见状便问:“你成为了并州刺史,是否有所不满?抑或尚为分地界一事而感到愤怒?如今即将远别了,为何你如此不快呢?”孙礼便说:“您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呢!我虽然不算是一个有德行的人,但又怎会在意这些官位之事与及陈年旧怨呢?我本来以为明公你能仿效伊尹、吕望的行迹,好好匡辅魏室,既报答明帝的托付,又可建立自己的万世功勋。如今社稷甚不稳定,天下仍甚纷乱,这才是我现在感到不快的真正原因呀!”说罢涕泣横流。司马懿听过孙礼的剖白后,便表示:“不要哭了,暂且忍受一下目前的情况。” 第228章 李幕然兵进建邺 公元252年(魏嘉平四年、吴建兴元年)十月,孙权病亡,魏国大将军司马师欲分兵三路进攻吴国,下令:以安东将军司马昭作为都督、元帅、监军,统领征东将军胡遵、镇东将军诸葛诞共计七万人伐吴,战于东关,此为东路军;以毋丘俭率领伐吴的中路军,进攻武昌;以王昶率领伐吴的西路军,进攻南郡。吴国大将军诸葛恪,命人修筑大堤并在两山之间筑城两座,令将军全端守西城(西关),都尉留略守东城(东关),以防魏军。 镇东将军诸葛诞对司马师说:“如今趁着吴国深入内地侵略,可以派王昶逼取江陵,派丘俭攻向武昌,以羁绊住吴国上游的兵力,然后挑选精锐兵力进攻其两城,等到他们救兵赶到,我们已大获全胜了。” 当时征南大将军王昶、征东将军胡遵、征南将军毋丘俭等人各自都献了征伐吴国的计策。朝廷因三位将领计策不同,于是下诏征询尚书傅嘏的意见。 傅嘏回答说:“献计者有人主张乘船直接渡江,横行于江南;有人主张分四路同时进攻,攻占其城垒;也有人主张屯兵边境,平时耕作土地,然后乘其内乱之机发动进攻;这的确都是攻取敌国的常用之计。但是自从我们训练集结伐吴部队以来,前后已有三年,敌人早已知晓,已经不是一支可以出其不意进行偷袭的军队了。吴国与我为敌,将近六十年了,这期间他们君臣团结,同甘苦共患难,最近又丧其统帅,君臣上下心存忧惧危难,加强戒备,假使他们下令在重要渡口排列战船,加固城池占据险要,那么我们横行大江之上的计策,恐怕就难以奏效了。如今边境的守军,与敌军相隔甚远,敌军设置的观察联络哨所,又数量众多戒守严密,我们的间谍不能进入,得不到任何消息。如果军队没有耳目消息,侦察不够详密,却冒然发重兵以面临巨大的危险,这就是怀着侥幸心理以邀取成功,企图先战而后求取胜利,这不是保全军队的良策。只有屯兵边境的计策最为完备牢靠;可以先命令王昶、胡遵选择地方驻扎在形势险要之地,审察他们的安排布置,命令三方面同时进驻守地。第一,要夺取肥沃的土地,让敌人退回到贫瘠的土地。第二,兵士到百姓中间,不许欺压劫掠。第三,在附近区域实行招抚怀柔政策,使投降归附之人每天来到。第四,从远处开始设置侦察联络哨,使间谍不能过来。第五,敌兵退守之后,侦察联络哨必然不能深入,耕作土地也不容易开展。第六,军队就地食用积储的粮食,不用分出兵力运输。第七,敌军内部矛盾混乱情况可以及时得到消息,能迅速作出征讨突袭的决断。以上七个方面,是军事行动的当务之急。不掌握这些,敌军就会独占便利的资财;掌握这些,利益就会归于我国,所以不可以不明察。两军营垒相互逼近,两军的阵势也已经相互明了,智慧勇敢得以施展,各种巧拙之计也得以运用,施展谋略能了解其得失,相互较量也能知道长短优劣,敌军情况的真伪,将向哪里藏匿?以小敌大,就会劳役频繁国力衰竭;以贫敌富,就会加重税敛财力匮乏。因此兵法说:‘敌人安逸能使之烦劳,敌人饱足能使之饥饿。’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司马师不采纳这个意见。 公元252年(魏嘉平四年、吴建兴元年)十一月,司马师下令王昶等三路兵马袭击吴国。十二月,王昶进攻南郡,丘俭进攻武昌,胡遵、诸葛诞率七万大军攻打东兴。 十一月十九日,诸葛恪率兵四万,日夜兼程,救援东兴。胡遵等人命令各军作浮桥渡水,陈兵于大堤之上,分兵攻打两城;城在高峻险要之处,不能很快攻破。 诸葛恪派冠军将军丁奉和吕据、留赞、唐咨等人为前锋,从山的西面攻上。丁奉对各将领说:“现在各部队行动迟缓,如果魏兵占据有利地形,就难以与他争锋交战了,我请求快速攻上。”于是让各路军马从道路上避开,丁奉亲自率领属下三千人快速突进。当时正刮北风,丁奉扬帆行船两天就到达了东关,随即占据了徐塘。当时漫天飘雪,十分寒冷,胡遵等人正在聚会饮酒。丁奉见魏军前部兵力稀少,就对手下人说:“求取封侯赏爵,正在今天。”于是让士兵们都脱下铠甲,丢掉长矛大戟,只戴着头盔拿着刀和盾牌,裸身爬上堤堰。魏兵看见他们,都大笑不止,而不立即整兵对敌。吴兵爬上之后,立即击鼓呐喊,攻破了魏军前部营垒。恰逢吕据、唐咨、留赞等人也相继赶到,魏军惊恐万状四散奔逃,争相抢渡浮桥,浮桥毁坏断裂,魏兵自己跳入水中,互相践踏着逃跑。 魏军前部督韩综、乐安太守桓嘉等人都沉没在水中,死者数万人。韩综过去是吴国的叛将,多次为害吴国,孙权常常痛恨得咬牙切齿,诸葛恪命人送回韩综首级以祭告大帝庙。缴获魏军的车辆、牛马、骡驴等都数以千计,资材器物堆积如山,凯旋而归。 司马昭在战败后,询问众人:“近曰之事,应该是谁来承担咎过?”王仪称:“罪责在元帅。”司马昭大怒道:“王仪!你要委罪于我吗?”于是,下令斩杀了王仪。 进攻南郡的王昶、进攻武昌的毋丘俭在听说进攻东兴的东路魏军失败之后,各自烧毁营地后撤走。 朝臣议论想要把诸将罢官降职,大将军司马师说:“我没有听诸葛诞的话,才造成这样的后果。这是我的错误,各位将军有什么罪?”于是全部宽宥了他们。司马师之弟安东将军司马昭当时为东路军的都督、元帅、监军,所以,只削去司马昭一人的爵位而已。任命诸葛诞为镇南将军,都督豫州;毋丘俭为镇东将军,都督扬州。 魏军死伤者众,对礼制居然也产生影响,据《晋书·礼志中》所载,温峤以寇侵为由,不至其母的殡葬,引起朝廷非议。司马睿让群臣议论,论者提及东关故事:三年丧期完后,礼除。 第232章 司马昭进屯襄阳 231年(曹魏太和五年,蜀汉建兴九年),蜀汉的第四次北伐,蜀军粮尽退军。撤退时,魏方车骑将军张合被射伤,其后伤重病死。从蜀方第一次北伐开始,由于连年派出数万规模的军队出征,而每次均为兵粮不足而要退兵,所以诸葛亮在其后的三年里,劝农讲武,作木牛、流马,运米粮到斜谷口集积,又住在斜谷邸阁,与民休息,准备再次北伐。 为确保将来作战中的军粮供应,诸葛亮在斜谷建立了邸阁,又发明了流马。这样,诸葛亮一方面在预定战场可以储备相当数量的粮食,又有了“木牛”、“流马”这些先进的运输工具,为其尔后作战,提供了较为可靠的供应保障。 233年(曹魏青龙元年,蜀汉建兴十一年),蜀汉庲降都督张翼,由于立法严苛,引起南夷豪帅刘胄的反叛,诸葛亮便派参军马忠去接替张翼,马忠率军打败并斩杀了刘胄。蜀汉3年之内无战事,诸葛亮经过养士训卒三年备战,北伐曹魏的条件日渐成熟,遂遣使入吴,与东吴商定共同攻魏。 234年(青龙二年、蜀汉建兴十二年)二月,诸葛亮率领十万大军从斜谷出兵攻魏,并派遣使节前往吴国相约同时大举出兵。 诸葛亮到达县,大军驻扎在渭水的南面。司马懿率领军队渡过渭水,背水立营抵御诸葛亮,对将领们说:“诸葛亮如果从武功出兵,依山而往东,确实可怕;如果向西前往五丈原,将领们就没事了。”诸葛亮果然驻扎在五丈原。雍州刺史郭淮对司马懿说:“诸葛亮肯定争夺北原,应当先去占据它。”议论的人多数都说不必这样,郭淮说:“如果诸葛亮跨过渭水登上北原,和北山连兵,断绝长安通往陇西的道路,使百姓和羌人动荡不安,这对国家是不利的。”司马懿便郭淮驻防在北原。营垒还没有筑成,蜀汉大部队已经到来,郭淮迎战,击退了蜀汉军。 正当司马懿与诸葛亮相持之际,魏明帝曹叡御驾亲征,在合肥新城击破吴军,群臣以为司马懿正在同诸葛亮相持不解,曹叡可以向西临幸长安。曹叡说:“孙权已经退走,诸葛亮必然破胆,大军足以制胜,我没有忧虑了。”于是进军到寿春,检录各将领的功劳,封官授爵赏赐嘉奖各有不同。 到了同年的八月二十九日,司马懿已经和诸葛亮相持了一百多天,诸葛亮多次挑战,司马懿就是不出兵。诸葛亮就把妇女使用的头巾、发饰和衣服送给司马懿,司马懿恼羞成怒,上表请求出战。 曹叡派遣卫尉辛毗执持符节为军师来节制司马懿的行动。此时,虽然司马懿有假黄钺,但使节之间的层级划分是晋朝制度才出现了,假节的辛毗仍然可以依据皇命而约束假黄钺的司马懿。于是,司马懿军队遂不出战。护军姜维对诸葛亮说:“辛毗持符节来到,贼军不会再出战了。”诸葛亮说:“司马懿本来就无心作战,所以一定要请求出战,是向部众表示敢于用武而已。将领在军中,君主的命令可以不接受,如果他能制胜我军,难道还要远隔千里而请求作战吗?” 诸葛亮派遣使节到司马懿军中,司马懿向使者询问诸葛亮的睡眠、饮食和办事多少,不打听军事情况,使者答道:“诸葛公早起晚睡,凡是二十杖以上的责罚,都亲自披阅;所吃的饭食不到几升。”司马懿告诉人说:“诸葛孔明进食少而事务烦,他还能活多久呢!” 诸葛亮病重,刘禅派遣尚书仆射李福前来问候,同时询问国家大事。李福来到,诸葛亮谈话完毕,辞别而去,几天之后又回来。诸葛亮说:“我知道您返回来的意图,近来虽然整天谈话,有些事还没有交待,又来听取决定了。你所要问的事蒋琬适合。”李福道歉说:“日前确实不曾询问,如您面年这后,谁可以担负重任,所以就又返回。再请问蒋琬之后,谁可承担重任?”诸葛亮说:“费祎可以继任。“又问费祎之后怎么样?诸葛亮没有回答。 当月,诸葛亮在军中去世,长史杨仪整顿军队而退。百姓跑着去报告司马懿,司马懿追击蜀汉军。姜维命令杨仪调转战旗方向,擂响战鼓,像是即将对司马懿进攻。司马懿收军后退,不敢向前逼进。于是杨仪结阵离去,进入斜谷之后才发丧。百姓为此事编了一句谚语说:“死诸葛亮吓走活仲达。”司马懿听到后笑着说:“这是我能够意料诸葛亮活着,不能料想诸葛亮已死的缘故。”司马懿到诸葛亮驻军营垒处所察看,感叹说:“真是天下的奇才啊!”追到赤岸,没有追上蜀汉军而还。 五丈原之战也成为晋室夸耀先祖功业的事件之一,《晋书·乐志下》就收录了《宣受命》:“宣受命,应天机。风云时动,神龙飞。御诸葛,镇雍、梁。边境安,夷夏康。务节事,勤定倾。揽英雄,保持盈。渊穆穆。赫明明。冲而泰,天之经。养威重,运神兵。亮乃震毙,天下宁。” 撤退后的蜀军,魏延因不愿撤兵,并企图统率蜀军继续作战,即率所部抢先南行,占据斜谷南口,挡住杨仪归路。杨仪遣马岱将其击杀,然后退回汉中。历时七年的诸葛亮攻魏之战至此结束。 此后,杨仪与蒋琬、费祎掌握了蜀军的实权。蒋琬曾计划继续北伐,但因为其他重臣的反对而未有实行。 在抵抗过蜀军的侵攻后,司马懿于238年(曹魏景初元年)讨伐辽东的公孙渊,灭公孙渊。自此,曹魏东西外患除去,司马懿亦因为取得大功,确立其在曹魏朝廷内的地位。 239年(曹魏景初二年),年轻的曹叡驾崩,其养子曹芳尚年幼,令司马懿有机会把持政局,凌驾曹氏后人的地位,间接种下后来三国归晋的基础。 第233章 君有意于江北乎 满宠,山阳郡昌邑人。同一时期,满宠的年龄远远大于熹平元年(172年)出生的王凌,所以,满宠多次被王凌等人称为年老。王凌即使年满80岁也没有因为年老而被朝廷召回,但满宠却在景初二年(238年)只是因为年老而被朝廷召回,由此可见满宠当时的高龄。故而推测,满宠的出生时间应当早于延熹元年(158年),满宠至少活了84年。三国时期能有如此高寿者,还有邯郸淳、张臶、士燮、孟光、胡昭、吴普、樊阿、焦先、吕岱、来敏、乐详、拓跋力微、高柔、刘豹、司马孚、王祥、崔游、刘寔等人。 满宠十八岁时,在郡中任督邮。当时郡内的李朔等人各自拥有部曲,为害百姓。太守遣满宠前去纠察,李朔等人闻讯后,前来请罪,表示不敢再作恶。后来,满宠代理高平县令。县中督邮张苞贪污受贿,干乱吏政,满宠派人将其抓捕并拷问。张苞受刑而死,于是,满宠弃官而归。 初平三年(192年),曹操至兖州,满宠被辟为从事。 建安元年(196年),曹操移汉献帝于许县,任命满宠为许县县令。 当时曹洪的亲戚、宾客在许县境内界多次犯法,满宠把他们抓了起来。曹洪向满宠求情,满宠不肯放人。曹洪请曹操去求情,满宠就在曹操来之前把犯法的人提前处斩了,曹操得知后不怒反喜,称赞满宠执法严格。 在名士杨彪入狱后,满宠负责审问,荀彧和孔融写信求情说:“只质问,不要拷打”。满宠不作理会,如以往一样拷问,荀彧和孔融极为愤怒。数天后,满宠求见曹操并说道:“拷问杨彪没有找到罪证。如果要处决他,要找到证据才能执行。此人名于海内,若找不到证据而把他处决,会大失民心,请主公想清楚。”曹操即日把杨彪释放,荀彧和孔融对他的所作所为而对其友善。 当时袁绍雄霸河北,而汝南郡是袁绍的故乡,其门生宾客分布于诸县,拥兵拒守。曹操对此甚为忧虑,以满宠为汝南太守。满宠招募五百人,攻下二十多个壁垒,设计诱杀首领十余人,汝南平定。满宠俘获百姓2万余户,士兵二千人,令他们回家务农。 建安十三年(208年),满宠随曹操南征,于赤壁战败。曹操令满宠为奋威将军,驻守当阳。后来,由于孙权多次攻魏,曹操又将满宠调回汝南,任太守,并赐爵关内侯。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关羽攻樊城,满宠协助曹仁守城。同年八月,汉水流域发生了“汉水溢流,害民人”的自然灾害,关羽趁机乘大船进攻,擒于禁、斩庞德。樊城城墙也因水淹多处崩坏,众军慌乱。有人对曹仁说:“今日的危难,不是这样容易支撑,趁着关羽还没有合兵围城,夜晚应该乘轻船,弃城逃走,这样方可脱身。”满宠劝说:“山水来去快,希望不会太久。听闻关羽遣其它将领在郏下,自许以南,百姓担忧,关羽不敢进攻,是害怕我军后面成犄角。如今若逃跑,洪河以南的地方就不是我们的国家所拥有了,君请再坚持等待。”曹仁说:“没错。”满宠把自己的白马淹死,与士兵共同盟誓,以必死之心迎战,众人重新振作。后徐晃救兵到来,水亦稍降,曹仁、满宠与徐晃前后攻击关羽,关羽最后败走。 延康元年(220年),曹丕即王位,升满宠为扬武将军。不久,因满宠在江陵击败吴军有功,改拜为伏波将军,驻军新野。 同年六月庚午,大军南征,到达精湖,满宠率诸军在前,与敌兵一水之隔。满宠命令手下将领:“今夜风很急,敌人定会来烧军营,应做好准备。”各路军队都提高了警惕。到半夜,果然有十来股军队来烧军营。满宠率兵乘其不备击溃敌兵,因功进封南乡侯。 太和二年(228年)秋季,曹叡派曹休从庐江南到合肥,派满宠向夏口。 同年,贾逵督领着满宠、徐质等四军进攻,从西阳进逼东关。同时,曹休进逼皖,司马懿进逼江陵。满宠在贾逵的率领下,进军到了五将山。此时,曹休上表写道:东吴有请降之人,我将率军深入。 满宠上疏言道:“曹休虽聪明果敢,但很少用兵,实践经验不足。今所行线路,背后是湖,旁边是长江,前进容易,退却却难。这样的路是兵家所最忌讳的呀!如果进入无强口,应该做好充分准备。”满宠的上表没有送到曹叡那里,曹休就已经率军深入了。 敌兵果真在无强口断了去夹石的路,阻截了曹休的退路。曹休交战不利,败退。 贾逵说道:“大司马曹休兵败于外,路绝于内,进不能战,退不能还,危在旦夕。东吴知道后面没有接应的军队,才敢大胆地追上来。现在我们疾速前进,出其不意地赶到夹石,突然打过去,这就是所谓先人以夺其心,东吴看见我军必然退兵。如果坐待援军到来时,东吴已经将把险路全部断绝,到那时兵马再多又有何用呢?”于是,贾逵率领着满宠、徐质等人,迅速进军。当时,正好有朱灵等从后面拦截敌兵。满宠等人在贾逵的率领下,与敌人相遇。敌人惊恐而逃,曹休得以生还。 太和二年秋九月庚子(228年11月8日),曹休去世。满宠以前将军之职代理都督扬州诸军事。汝南士兵和民众慕恋满宠,扶老携幼,要随满宠一起走,无法阻止。护军上表要求剿杀首领。曹叡让满宠带走亲信部下的一千人到扬州赴任,其余的人不再管了。 太和三年(229年)春天,据投降者的消息,东吴进入战备状态,扬言要到江北来狩猎,孙权要亲自出马。满宠估计敌人一定会袭击西阳,于是也加紧战备。孙权闻讯,只得退还。 太和四年(230年),满宠为征东将军。这年冬,孙权声称要取合肥。满宠上表要求召集兖州、豫州兵力。后来两州兵力云集,敌兵只好退还了。朝廷命满宠就此撤兵。满宠认为敌兵大举退还,恐怕不是本意。他们一定是佯装退却以麻痹我们,等我们撤军后,好趁虚而入。于是上表要求不要撤军。 第234章 魏蜀暂时止干戈 太和五年(231年),东吴将领孙布派人到扬州求降,说:“因为路途遥远不能前来致意,特请派兵前来迎接。”扬州刺史王凌将孙布信传到满宠手里,请求派兵马前去迎接。满宠认为此必有诈,不派兵马,替王凌写信给孙布说:“你认识错误,迷途知返,想脱离灾祸归顺我们,离开暴政,改走正道,值得赞扬。今希望我们派兵迎接你们,但思来想去,兵少则不能保卫你们,兵多则又易泄露机密。暂且设密计以成全你的志向,临时再商讨办法。”正好这时满宠被召入朝,临行前他命令留府长史:“若王凌想要前往迎接,不要给他派兵。”王凌因为不能从满宠处索得兵马,于是就派遣督将,率步兵骑兵七百人前往迎接孙布。孙布在夜里突然袭击,督将逃走,七百人死伤大半。 当初,满宠与王凌不和,王凌的同党诋毁满宠年老力衰,言行荒谬,不合事理。因此曹叡才召满宠入朝。满宠到京城后,身体康健。曹叡见状,又要求满宠回到原职去。满宠不止一次上表,要求留在京城。曹叡下诏说:“从前廉颇为向使者表示自己身体健康,仍可带兵打仗,一顿吃掉斗米、十斤肉。马援六十二岁时仍请兵战斗,据马鞍顾视,以示可用。今你未老而自谓已老,怎不以廉颇、马援自比呢?要想法保卫边境,为国效力啊。” 太和六年(232年),东吴大将陆逊移兵庐江,不少人认为应赶快救援,满宠说:“庐江虽小,但是兵精将猛,定能坚守一段时日。再说,敌军弃船深入二百里,后方空虚,正宜诱其深入,乘机击败他们。应当听之任之,让其推进,让他们连逃跑都来不及。”整肃军队开往杨宜口(阳泉水、决水汇合处,今霍邱西北、河南省固始县三河尖镇青泥滩一带)。敌兵听说大兵东下,当夜逃走了。当时,孙权每年都有进攻之计。 青龙元年(233年),满宠上疏说:“合肥城南面江靠湖,北面远接寿春,敌兵围攻合肥,得以依恃水势。官兵救援,应当先攻破其主力军,然后才能解围。应当转移城内的兵力向西三十里,那里可以依据地势奇险,再加上城兵固守。这是引敌出洞而断其退路的上计。”护军将军蒋济则以为:“如此做是向敌人示弱,而且看见敌人的烟火就毁坏自己的城池,这可是不攻自破呀!如果情形真是到了这地步,则敌兵必肆无忌惮地掠夺,我兵则必然以淮北为守了。”因此明帝没有同意满宠的意见。满宠又上表:“孙子说:兵者,实为诡变之道。本来有能力,但却让敌兵认为贫弱而不能,予以小利麻痹敌人使其骄傲,而以为我们害怕了。这就是所谓形与实不必相符的道理。孙子又说:‘善于诱引敌人示以假象。’今趁敌兵未到之前,移兵城外,内布精兵,这是设假象而诱敌深入之道。诱敌远离水路,相机而动,则外能御敌,内能生福。”尚书赵咨认为满宠的计谋更符合实际,于是曹叡下诏照此办理。 这一年,孙权亲自率兵,欲包围新城,但因为此城离水路太远,在水上停留二十天不敢下船。满宠对各位将领说:“孙权得知我移兵城外,一定会夸下海口。现在前来展示其实力,邀取功名。虽然他不敢再推进,但一定会上岸来炫耀一下兵力,以示其兵多将广。” 于是在合肥城的隐蔽处埋伏步兵骑兵六千人,等待吴军自投罗网。孙权果然上岸耀武扬威,满宠部署的伏兵突然冲过来猛袭敌兵,杀死了吴军几百人,还有一些落水而死。 青龙二年(234年)二月,蜀汉丞相诸葛亮进行第五次北伐,遗使请东吴一起出兵。孙权答应。旋即引发第五次合肥之战,于同年五月,孙权进驻巢湖口,自称有十万人,亲自带兵攻向合肥新城;另一方面,又派陆逊、诸葛瑾率万余人进驻江夏、沔口,攻向襄阳;将军孙韶、张承进驻淮,向广陵、淮阴进逼,形成三路兵马北伐。 满宠向朝廷建议,希望放弃合肥新城,把吴军引诱到寿春。魏明帝曹叡不同意满宠的建议,传令满宠说:“过去汉光武帝派少量精兵坚守遥远的略阳郡,终于打败了强悍的隗嚣。我朝先帝东围合肥,南守襄阳,西边防御祁山,吴军经常来侵犯在这三座城池,可知这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这次纵然是孙权亲率大军围攻新城,新城也决不会陷于敌手。希望守城诸位将军协力作战,我也将亲自督师前往与吴军会战。说不准等我率大军到达新城时,吴军早已退走了呢!” 六月,满宠想率众军援救新城守将张颖,但殄夷将军田豫却认为该新城自守有余,如果有援军至,怕孙权反过来吞并援军。而当时吏士多请假,满宠上表请召中军兵及召回所有请假将士,集合抵挡。不过散骑常侍广平刘邵认为满宠该自守不攻,避其锐气;而中军则先派步兵五千、精骑三千出发,将队伍排列疏散,多加旗、鼓,敌军知道大军到来,必定自走,可以不战而破。曹叡听从刘邵的计划,先派前队出发。 而曹叡亦不接纳满宠援军的意见,认为合肥、襄阳、祁山是曹魏东、南、西三个重要防点,守城有余,曹叡便于七月壬寅日,亲乘龙舟率军东行。 已经处于衰老暮年的满宠,募集了数十名壮士,折断松枝为火炬,灌上麻油,在上风的位置顺风放火。火势在风力的作用下不断蔓延,一直烧到了敌军的攻城器具。孙权的侄子孙泰前来救火,满宠军队又向吴军放箭。当时满宠军队射出的箭支是顺风而行,被风力增大了射程和贯穿力,最终射杀了孙泰(孙泰是孙权的侄子,同时也是孙匡的儿子、曹操的侄外孙)。孙权军队围攻合肥新城多日,合肥新城守将张颖等拒守力战,吴军难以破城。孙权得知魏明帝曹叡亲自率领的大军距离自己不远了,再加上吴军中士卒都多有病患,于是孙权撤退。孙韶军亦同时回师。只有陆逊军继续战斗,但不久亦撤退。 第235章 曹叡病重托大权 徐盛年轻时,由于遭遇战乱,从家乡莒县迁居到吴县(今江苏苏州),以勇气而闻名。吴侯孙策去世后,弟弟孙权继承其位,任用徐盛为别部司马,率军五百人守柴桑(今江西九江西南),并担任柴桑县令,以抵御黄祖的入侵。 黄祖的儿子黄射曾经率领数千人南下柴桑,攻击徐盛。徐盛以不到二百人的兵力抵抗,杀伤黄射的部队千余人。其后开门主动出战,大败黄射,黄射被击退后再也不敢前来侵犯。 后来孙权加徐盛为校尉、芜湖(今属安徽)县令,又因为徐盛讨伐临城南阿(今安徽青阳南)一带的山贼有功,加徐盛为中郎将,督校兵。 公元215年(建安二十年)八月,徐盛跟随孙权攻打合肥。在东吴大军包围合肥之后,某一天清晨,魏将张辽率800人从城中出战,发起突袭。孙权的将士们没有防备,陈武奋战而死,徐盛负伤遗失了自己的长矛,其与宋谦的部队出现逃兵情况。张辽一直突击到东吴的中军大旗。这时潘璋和贺齐作为后续部队从后方赶来救援,潘璋便驰马上前,斩杀徐盛、宋谦军中的两名逃兵。原本往后逃跑的士兵被潘璋的严惩手段震慑,全部人皆返还战场力战。而贺齐率领中部兵马拒击张辽的军队,并拾回了徐盛因负伤而遗失的长矛。 公元217年(建安二十二年),曹操出兵濡须口(今安徽无为东南),东关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其重要性在于,如果东吴丢失濡须口,魏军就可以进入长江,进而攻占牛渚(采石矶),逼近建业(南京),所以,东关为天下兵家的必争之地。 濡须最早进入东吴政治集团视野。东吴将领陈武仁厚好施,在庐江郡(濡须是在庐江郡的境内),无论是乡里人,还是远方客,大多依讬于陈武。 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孙权决定将都城从京口(镇江)“徒至秣陵”,即南京,张纮对孙权说:“秣陵的山川一带有帝王之气,如果明公在此建都,一定能成大事,不过秣陵名字不吉利,不如取名建业。”孙权于是下令兴建石头城,这就是南京又叫石头城的来历。这次迁都标志着孙权势力范围的政治中心向西移动,开始向长江中游发展。 徐盛跟随孙权一同迎击。当时魏军无法攻克濡须口的濡须坞,于是改走历阳陆路尝试大举转攻横江(并没有攻破横江),徐盛与东吴诸将前往迎战。不料突然遭遇大风,吴军的蒙冲战船被吹到敌军岸边,东吴诸将心中恐惧,没有人敢出战,只有徐盛单独率领士兵上岸砍杀敌人,敌军被徐盛吓破而溃逃,死伤甚大。风停后,徐盛率军返回。 公元221年(魏黄初二年),孙权以诸侯身份向曹魏称藩属,曹魏派邢贞前往东吴,拜孙权为诸侯王吴王。孙权出都亭等候邢贞,邢贞脸上露出骄横跋扈的神情。吴臣张昭见状大怒,徐盛也十分气愤,对身边的同僚们说:“我们不能奋身出命,为国家吞并许昌、洛阳、巴蜀,反而让主君和这个邢贞进行结盟事宜,简直不能忍受这样的耻辱!”说着,不禁泪流满面。邢贞听说后,对随行人员说道:“江东有这样的将相,恐怕不会久居人下啊!” 后来,徐盛被加为建武将军,封都亭侯,领庐江(治今安徽潜山)太守,又得到临城县作为赏赐的奉邑。 公元222年(魏黄初三年),刘备率军来到西陵(今湖北夷陵),徐盛攻取了刘备的多处营寨,立下功绩,大破刘备于夷陵。在刘备大败逃往白帝城时,徐盛与潘璋、宋谦等上表继续进攻蜀国必然可以擒获刘备,但陆逊与朱然、骆统等认为曹丕虽然说支援但其实趁机偷袭,建议不要再追。孙权根据情况判定,采纳陆逊等人提议下令停止追击白帝城。 同年秋季九月,魏将曹休督领张辽、臧霸等五州二十余军,出兵洞口(今属江苏)。吕范督领五军率领徐盛、全琮、孙韶等人以舟船拒敌。东吴水师遭遇大风后,又遭遇张辽、王凌等人的进攻。吴军伤亡惨重。徐盛收集残兵,与全琮一起迎击曹休等人。曹休命令臧霸攻击徐陵县。臧霸渡江,烧掉了东吴军队所储备的攻城车,并杀略数千人。徐盛和全琮以少御多,使得臧霸无法攻克。徐盛和全琮发起追击,击破臧霸并斩杀其麾下大将尹卢,斩获数百人,使得敌人败退。 后来,曹仁派遣其子曹泰攻打濡须,曹仁自己率领万人,留为后拒。曹仁又不听蒋济的劝阻,派遣常雕督领诸葛虔、王双乘坐油船分兵偷袭中洲。朱桓派遣严圭追击常雕,朱桓又亲自率领步兵抵御曹仁,并击破曹泰,斩首数千级。曹仁撤退。东吴诸军乘胜击破常雕、王双、诸葛虔(诸葛虎)、曹真、夏侯尚、张合、曹休等魏军。魏军尽皆撤退。之后,徐盛被加为安东将军,封芜湖侯。 公元224年(吴黄武三年),魏文帝曹丕率领大军南征,企图渡过长江。徐盛献计在建业(吴国都城,今江苏南京)周边百里筑起围栏,制造篱笆,围栏上设下假楼稻草人,在江面设置浮船。诸将认为这样做没什么意义,但徐盛坚持己见,孙权采纳徐盛,百里伪长城一夜建成。曹丕大军到达广陵(今江苏扬州),看到绵延数百里的围栏,心中惊愕,曹丕感叹:“虽然魏有千群骑兵,但也没有用途”,随即曹丕乘坐的龙舟遇到暴风海浪,船身几乎完全覆灭。魏国的人从江中西望,而非常惮惧[30]。同年九月,曹丕出广陵,望着长江而不敢渡江,再次感叹苍天果然要把魏、吴分隔两边了,说道:“孙权果然有人才也,现在还不可以图谋吞并东吴啊”,于是引军撤退。诸将这才明白徐盛有先见之明,纷纷拜服。 在黄武年间(222-229)的中期,徐盛去世,其官爵由儿子徐楷继承。 第236章 司马懿趁机夺权 蜀汉在诸葛亮和蒋琬、费祎的执政下,还是比较稳定的。姜维屡次“伐”魏,消耗了国力,在精神上是可嘉的,但是结果是令人难以接受的。至当时,蜀汉连年用兵,早已兵不思战、民望太平,正如司马昭所说“师老民疲,我今伐之,如指掌耳”。 在军政上,内宠黄皓与右大将军阎宇勾结,导致姜维往沓中,“不复还成都”。这对蜀汉是十分不利的。因为“羁旅托国”的人不能在需要他的地方待下去,这是给了魏国可趁之机。 景耀四年(262年)冬,司马昭商议伐蜀,连邓艾在内的群臣都多次反对伐蜀,认为蜀国没有间隙,只有钟会赞同。于是司马昭令青、徐等诸州,并使作船,又令唐咨作浮海大船,假装伐吴,却令钟会都督关中人马,商议伐蜀对策。 远在沓中的姜维早就看破了司马昭的声东击西之计,并且对钟会的举动有所探知。景耀六年(263年),姜维表奏后主,说:“闻钟会治兵关中,欲规进取,宜并遣张翼、廖化诣督堵军分护阳安关口、阴平桥头,以防未然”。在这紧要关头,黄皓不听人言,却信鬼神。他相信巫者的预言,认为敌人不会到来,禀告后主,把姜维的表章压下,不予理睬,连大臣都不知道。 益州号称天府之国。它北有秦岭巴山,东有巫山,西面是青藏高原,西南是云贵高原。整个四川盆地被崇山峻岭环绕。入蜀只有两条路,东面是从长江三峡溯江而上,经瞿塘关而过。从北面是从汉中经栈道南下,汉中入蜀有两条路:金牛道和米仓道。金牛道较为便捷,可以过剑门关直达成都,是一条入蜀的必争之路。从米仓道南下巴中可趋阆中,威胁川中与东南之间的交通线。汉中争夺战,张合的进犯阆中,就是过米仓道。这两条路以剑阁为门户。 剑阁北二十五里有剑门山,又叫大剑山,其东三十里有小剑山。两山相连,山势绝险,飞阁通衢,谓之剑阁。大小剑山延绵两百多里,延亘如城,下有隘路,谓之剑关。因其关夹在两山之中,如门之辟,如剑之植,故名剑门。 剑门关之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剑门关北有利州,南有绵竹(就是涪城所在地),绵竹是成都以北的重要据点。无论从剑门金牛道,还是从垄上阴平,要想从北入川,必走绵竹。 “阴平”是从陇上到四川腹地的奇路,实际严格上讲,三国时这确实不是条路,只是从理论上可以到达成都的“径”,邓艾自己也说这是条“邪径”。 而一旦到了成都平原上,交通条件还是可以的,要想稳守蜀地,必须北据汉中,东守江陵。因为汉中夹在关中和四川之间,汉中对四川拥有地理上的优势,而对关中则只是共享秦岭之险。自汉中越秦岭北进较难,而越大巴山南进则相对容易。若汉中归北方,双方以大巴山为前沿,则地理上的优势在北方。 蜀汉早已失去荆州,巫山之险与吴共之,所以只有守住汉中才能稳固蜀汉政权 魏元帝景元四年(公元263年),魏“征四方之兵十八万”,分三路进攻蜀国:征西将军邓艾率兵3万多,自狄道向沓中;雍州刺史诸葛绪率3万多人马,自祁山向武都、阴平桥头,镇西将军钟会率主力10余万人,分别从斜谷、骆谷、子午谷,进军汉中。 应该说,这一进军路线是“既狠又准”。蜀汉内部政治斗争使主帅不在必争之地“汉中”,跑到了“沓中”。司马昭抓住这个机会。他的本意是用邓艾死死的钳制住姜维,让诸葛绪断阴平桥,切断姜维后路,同时用钟会进攻没有蜀军主力的战略要地汉中。这样是一石二鸟,既可以围困姜维,使姜维无法救汉中;同时由于汉中的空虚,用优势兵力趁虚占据汉中,避免了消耗巨大的攻关。即使邓艾和诸葛绪一时吃不掉姜维主力,只要钟会如期拿下汉中,那么姜维就面临被彻底合围的危险。 这个计划一旦实现,那么蜀汉主力将被全歼于关城之外,那时候蜀国的雄关将面临无兵可守,无将可派的窘境。 但是姜维不会让司马昭为所欲为的。他巧妙的调动了诸葛绪,让这个战役实施的关键一环调离了阴平桥,跳出了包围圈。听说汉中和阳平关已经失守,于是与北上来援的廖化、张翼、董厥等部队会合,退到了剑门关。 由于诸葛绪的失误,导致西路军合围姜维主力的计划落空,魏军将面临与蜀军主力在雄关决战的不利处境。 虽然如此,益州的北大门汉中,还是让钟会的大军不废吹之力就取下了。要知道当初刘备取汉中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而且魏延、诸葛亮、姜维在此惨淡经营几十年,即使没有主力部队,抵抗也还是应该顽强的,可实际并非如此。也许司马昭也没想到蜀汉堕落到这样的地步。 汉中失守,姜维是脱不了干系的,他没有遵守“错守诸围”,据敌于外的旧制,认为“适可御敌,不获大利”,为了“获大利”,他采取“敛兵聚谷”,坚壁清野的战略,等敌人撤退时“与游军并力搏之”。这个战略构思固然巧妙,但是人家司马昭偏偏抓住了你主力不在汉中这个时机,这样由于蜀军兵力不足,无法固守关隘,不但原本坚壁清野的战略无法实现,反而使魏军轻松的进入汉中腹地,用了极短的时间的就拿下汉中全境。另外,成都方面命令汉中部队不在外围抵抗,全线退缩也可以看作是在执行姜维的计划。 这样,魏军钟会主力与蜀军主力在剑门关对峙,邓艾则抵达了阴平路口。 其后有个小插曲,西路军邓艾欲与诸葛绪联合由涪城,避开剑阁,直取成都。但是诸葛绪说要“邀击”姜维,拒绝了这个提案,率军东进与钟会在白水会合。结果可怜的诸葛绪却被钟会陷害了,他的部队也归了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