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昏君》 第一章 公主萧钰儿 深秋夜半,国都大兴宫的宫城中一片肃杀沉寂,杳然无声。 西风瑟瑟吹过,宫墙外几株古槐上残留的几片枯叶,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响,就零乱地飘落进禁宫院内,随风翻卷着不知了去向。 偌大一片宫殿群落,透出了一副别样的气氛。 皇帝的寝殿里,隔窗透出灯火。 此刻,萧让正悠悠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身旁站着个古装美人。 这女人是谁?还有旁边跪在地上的这些人。 萧让刚要去想,只觉得大脑像是被撕裂的疼痛。 泾国,大业六年,皇帝萧让。 那大脑中的记忆仍在不断增加,我这是穿越了。 “王兄,你方才失足跌倒,这会觉得如何了。”公主萧钰儿在一旁担心的问。 萧让此刻正在两人记忆交织,疼的早就冷汗直流,不住的拿头去撞着床榻。 “啊!” 这一叫声,把身旁的众人吓的着实不轻。 “王兄,你不要吓我。御医,快来看大王为何突然如此。”萧钰儿一时间手足无措。 刘御医慌忙跪着移到床榻之前查看。 脑袋的疼痛还在继续,那些记忆就像是万千丝线,缠绕在他的大脑之中,片刻之后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王兄,你好些了吗?”公主坐在床边,用手替他擦去了额头上的虚汗。 萧让没有讲话,只是把头埋在了她的小腹之上。说来也怪,那女人身上甜腻的香味,却让他大为受用。 “公主殿下,大王此刻依然平复,想来已无大碍,待卑职配些安神的药物服用便可。”刘御医适时开口。 “有劳刘御医了,青儿,代我送下,再拿些银两赏赐。” “是。”身旁一个侍俾引着刘御医走了出去。 只是没人察觉,走到门口之时,刘御医眼睛之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得意。 告别青儿,刘御医便消失在黑夜之中。他要快点赶到宇文府内通报,其内容也极其简单:“大王身体每况愈下,体力匮乏,怕是大限将至。” 寝殿之内, 萧让怔怔的看着周边的陈设,自己穿越已然是确定了,而且还成了权利巅峰的皇帝。只是这泾国,却是他从未听闻的,怕是到了平行星空的某个年代了。 “王兄,你身体尚需恢复,我便退下,有事唤我就可。”萧钰儿起身就要离开。 “别走。”伸手拉住了她的玉臂。 “留下陪我。” 刚穿越,加上方才头痛的厉害,这会的萧让确实显得格外脆弱。 “我不走,留下陪王兄。” 把脑袋再放回她的怀里,那双手刚好环在腰身之间。感受着她的体温,不免心里一阵波动。 “躺到旁边来。”萧让说着,一用力就把钰儿拉到了床榻之上。 饶是眼前的人是自己现在的皇妹,萧让也顾不得许多了。 伸手就要去解开她的衣带。 “奉孝之事,王兄可否”萧让正在紧要关头,萧钰儿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王奉孝是萧钰儿的相公,也是当朝的驸马。只因前日与萧让发生口角,故此被剥去了所有的职位,现正关押在囚牢之中。 这在萧让前身的记忆之中都是清晰记得的,只是没人知道,这事,从一开始便是萧让一手策划的,其目的,不过是想要了自己的胞妹。 “这事,我自有安排。”萧让搪塞的说出这句话。 听到自家夫君有望被释放,萧钰儿脸上布满喜悦。 萧让这才回过神来,娘的,虽然自己和先前的萧让一样好色,但是这伦理的禁忌,还是让他犹豫了。 “罢了罢了,反正老子是皇帝,还怕会缺女人吗?” 想到这里,便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王兄”萧钰儿被他一亲,脸马上红了。 皇城东郊的一处宅邸之中,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人正眉头紧锁。 在他的对面,跪着个长须紫袍的人。 “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中年人开口问。 “殿下,一切都应您吩咐安排妥当了,只待萧让首肯御驾亲征,咱们就可按机行事。”那紫袍的人忙不失迭的应着。 “如此甚好,切记,此事关乎你我生死,断不可出了纰漏。”中年人说完,便自顾离开了。 那紫袍之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之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任由你们萧氏兄弟如何争斗,我只需坐收渔利便好。”起身抚了下衣角,也转身离开了。 那中年人,便是萧让的胞兄,前太子萧勇。 而那紫袍之人,正是当朝三柱国之一,首宰大臣宇文觉。 只是此刻的萧让哪里知道,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自己身边酝酿。 因为这时的他,正在幻想自己未来的生活。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送外卖小哥了,而是煌煌大泾国的皇帝呀。什么金钱美女,皇权大道,都是我的了!只是在前身的记忆之中,泾国此刻正处在内忧外患之际,该要想个什么办法才可以。 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章 殿前立威 就在他缓缓合上眼睛的时候,身旁萧钰儿脸上的表情已然变了,再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样子。 换之而来的却是冷若冰霜,她那眼睛之中,满是厌恶与憎恨。 萧让睡的舒适,正在好梦连连,只觉得有人在晃动着自己。 此刻正在好梦之中。被人一晃之下,不免有些嗔怒。 “王兄,到了早朝的时间了。”一个满是柔情的女人声音在耳边响起。 “什么早朝,我要睡觉。”萧让翻了个身,脑子一个激灵。 “对哦,我现在是皇帝了。”伸了个懒腰,这才睁眼去看,正是昨晚相拥而眠的萧钰儿。 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在萧钰儿俏脸之上亲了一口。 “自今天起,这大泾国的天下,我要了!” 洗漱之后,更衣着袍。起身走向了寝殿的大门,那里早已经有着几个侍从侯在了那里。 萧让挥动衣袖,径自向前走去,身后的侍从无不连忙跟着。 今日起,泾国的天,要变了,因为,我来了! 大兴宫正殿之上,萧让正襟危坐。 看着下面站着的文武群臣,心中一阵感慨。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又有哪个男人不为之心动呢。 “早朝。”身边一个老太监走到前面喊了一声。 “群臣,拜。”只见那大殿之上的众人,连忙跪倒,伏在地上。 “起来。”萧让一摆手。 待众人站定,萧让清了清嗓子。 “前几天孤心情烦躁,把王奉孝关了起来,后来,孤思考再三,觉得惩罚过重了。即刻把他放了出来,官复原职,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顿时嘈杂了起来。 这大王怎么了,素日里如果有谁顶撞了自己,必定是取了性命的。 这番若不是王奉孝的身份,想必此刻早已人头落地了。 “我听说,昨晚兰陵公主是在大王的寝殿过夜的。”一个白面无须的人偷偷和旁边人说着。 “我就说嘛。”旁边那人一脸坏笑。 “孤刚才说的话,你们觉得如何呀。”萧让就看众人。 大殿之上无一人答话,而是齐齐的看向人群之前的一位。 宇文觉!萧让认出了他。 “果然,这家伙已经神眼通天了。”想着前身记忆中,正是这家伙大权在握,且常有僭越之举,心里不免多了几分厌恶。 “宇文大人,你觉得呢。”萧让冷冷的看着宇文觉。 “大王,此事,臣觉得”宇文觉向前一步,拱手一礼。 “你觉得?孤不要你觉得,孤要自己觉得,就按我说的办。”萧让说完,蹭的站了起来。 “那边听大王的好了。”宇文觉口气之中,有着一丝不快。心想,眼前这位皇帝今日怎么了,竟然在这么多人前让自己难堪? “大王,臣还有事要奏。”挺了挺身子,又开口说。 “何事?”萧让早已没了多少耐心。 “近日塞外吐谷浑之部,频频在我边境滋事,为求安稳,臣建议,早日遣兵前去镇压。” “哦?这老家伙,这是马上对自己还以颜色呀。” “那依你的意思,派何人前去呢?”萧让心说,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诡计。 “臣子宇文铁男,自幼习武,更是深知兵法之道,臣觉得” 原来是要推荐自己儿子呀,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此事,孤还需再思考一番。” 闻言,那大殿之上的文武群臣,竟然齐齐的跪了下去:“陛下,臣等愿为宇文铁男请命。” 这下彻底把萧让激怒了,本还想长久打算,可人家压根不给你机会呀。 “你们是要逼宫不成?”萧让怒不可遏,指着殿下的众人。 现在的泾国,虽然自己是皇帝,但是底下的人无不以宇文觉马首是瞻。 想要集中权利,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现在手握大权的这些人权利分割。 “即日起,我大泾国取消三公制度,撤销藩地制度。采用孤新制定的三省六部制,认命名单不日公开。”既然宇文觉想要玩,便陪他玩下去,看谁的砝码更大些,萧让此时身上不自觉的透着王者之气。 一言说罢,便像是扔了个炸雷出去。 文武大臣们都震惊了,大王这是要做什么呀? “大王,三公藩地皆是祖制,贸然取消,怕是会引起大乱呀。”一个老头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跪倒在地。 他正是泾国现任宗正卿何文宏,也是宇文觉一党的核心之人。 “孤意已决,谁再多说,小心你们的脑袋。” “大王”何文宏还要再说。 “混账!听不懂孤的话?推出去,斩了!” 余下众人无不哗然,何文宏本是两朝老臣,此刻竟然说斩就斩。 第三章 深夜刺杀 见旁边侍卫没有动静,萧让更是恼怒。 “怎么,要我亲自动手吗?”言语之中满是寒意。 左右听命,这才把何文宏拖了出去。 萧让再去看宇文觉,却见他面不改色站在那里。 “大王,贸然改革,势必动摇国本呀。”一个在最后排的年轻人站了出来。 “你不怕死吗?”萧让看向那人。 “臣一死何惧,但求大王三思呀。”那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看来这家伙倒是个冒死进谏的好官呀。” “那你说说,如何动摇国本。”萧让饶有兴趣的看向那人。 “大王,如今四方盗贼不息,又刚刚解脱了雁门突厥之围,军中士马疲弊,社履也多受惊扰。若此时想必会引起诸侯并起的祸事呀。”那人说完,抬起头来,脸上却早已挂满热泪。 “这事先这么定了,退朝。”萧让说完,不顾他继续说下去,径自离开了。 只是在走到门外的时候,悄声对身边的那老太监说:“让刚才冒死进谏的那个家伙,还有驸马王奉孝,明日御书房见我。” 安排之后,快速走向了自己的寝殿。 只是他却没有发现,人群之中,一个年轻人正冷眼看着这一切,而这人,正是自己的弟弟,秦王萧俊。 来到寝殿之内,萧钰儿正坐在窗前发呆。 萧让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身。 “王兄”萧钰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 在那张俏脸上吻了一下,“我已经下旨把妹夫放出来了,这下放心了。” 听闻此言,钰儿也是心中一喜,竟也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下可好,倒是把萧让心里痒了起来 宇文府 宇文觉刚把一个茶杯摔在地上,满脸的愤怒。 “父亲,莫要动怒了。”说话,正是大泾国第一勇士,宇文铁男,现任皇城禁卫军统领。 “这萧让小儿欺人太甚!”宇文觉那阴沉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杀意。 “父亲,要不然”宇文成挥手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此事太过重大,若是败露” “父亲,瞻前怕后的怎么能成大事呢,今晚我便带人潜进宫内,把那皇帝杀了便是。”宇文铁男说完就要起身去准备。 “铁男,这事关系到我们宇文家的前程,一切小心。” “那萧勇那边?”宇文铁男突然想了起来。 “事成之后,一并杀了便是。”宇文觉此刻已经觉得内心澎湃了起来,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那个位置如此之近。 “杨坚老儿夺我宇文家的天下,今天,我就替先人拿回来。”宇文觉冷哼一声,安排下人备好马车,他也要走动一番才行。 夜色已深,几个黑衣身影穿梭在皇城之内。所去之方向,无一不是萧让的寝殿。 几人蹑手蹑脚来到大殿门口,只是奇怪,那门口却无一人把守。虽说心里奇怪,但还是慢慢推门而入。 为首一人做了个动作,几人挺刀而去,直奔床榻之处。 正在这时,寝殿之内突然灯火通明。 第四章 那就罚款 那几个黑衣服显然没有料到会如此,一个个惶恐而立。 “孤在此等候多时了。”说话的正是萧让。 “这萧让不是此刻正在温柔乡吗?为何”不等他想个明白,寝殿耳房之内窜出几十个身着盔甲的士兵,把几人团团围住。 其实,这是萧让早就想到了,既然自己想要拿走他们的利益,那么必然他们就会狗急跳墙。只是没想到,他们竟来的如此之快,白天宣布的事情,晚上就要对自己动手。 “拿命来!”为首那人大喝一声,就要冲向萧让,想要搏一把。却不料,还没动弹两步,身上已经被刺了几个窟窿,霎时倒在了地上。 “你们几个,还不快快放下武器,难道要像他一样吗?”萧让冷冷的说。那几个互相一个对视,就要准备放下武器。 “大王,微臣救驾来迟。”寝殿的门又被突然推开,一个身着黑甲的人走了进来。 是宇文铁男,他本在外面等候,却不想突生意外,这才走了进来。 “你们几个恶贼,竟敢刺驾,找死。”说完,不等萧让他们反应,拔出刀来,把那几个黑衣服纷纷取了性命。 “你!”萧让站了起来,手指着宇文铁男,一时间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心想:“妈的,老子还要留着活口查出幕后真凶呢,你竟然” 当然,这也让萧让心里有了几分肯定,那就是,今晚的事情,肯定和宇文觉他们父子有关,不然为什么这么着急灭口呢。 宇文铁男见几人已经死透了,这才回到萧让面前,跪着请罪,只说自己来晚了。 “好呀,既然你们想玩,老子就陪你们玩下去。”萧让心思一转,“若是孤记得不错,这皇城警卫之事,就是你的责任。” “是,是微臣疏忽了,回去之后,定会彻查问题出在哪里。”宇文铁男语气之中却没有一丝惧怕。 “你的一句疏忽,就差点丢了孤的性命,来人呀,把他给孤抓去了,打入死牢!”萧让装作怒不可遏的模样,对着周围的人下令。 这些士兵素日里便惧怕宇文家的势力,此刻哪敢动了这宇文铁男。 “妈的!要孤亲自动手?还是想要和他一并被抓起来?”那士卒之中,首先站出一人,就要去拿宇文铁男,剩下的人一看,也就连忙跟上了。 “你叫什么名字。”萧让忙问那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禀大王,卑职裴文安。” “嗯,明日,到御书房候着。” 几人押着宇文铁男离开了,萧让揉了揉肉太阳穴。这做皇帝,还真是不容易。真是应了那句话,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呀。 刚要起身起寻萧钰儿。“陛下,宇文大人求见。”门外,老太监阿满通禀。 “哼,我这边刚抓了你儿子,你就立马来了。还真是消息灵通啊。” “让他进来。”萧让说完,故意摆起一副心情极差的表情。 “听闻大王遇刺,臣惶恐,不知陛下龙体可安。”宇文觉快步走了进来,边说边跪在了地上。 “哼,宇文大人倒是来的及时呀。” “臣臣”萧让一说之下,宇文觉也是一惊,只因担心自己儿子,确实一时疏忽了,真不该来的如此之快呀。 “孤相信你们父子,才委以重任,却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你说,该怎么办。”萧让依然没有让宇文觉站起来。 “大王想要如何,便听从大王的。”宇文觉趴在那里,心里猜测这位今日性情大便的皇帝,到底会如何处置自己儿子。 “孤今日所提,废除旧制的提议,宇文大人意下如何呢。” “大王所想,也正是臣之所想,臣定当全力配合。”自己儿子在人家手里,哪里还有选择呢。 “如此甚好,至于令郎。有错就要罚。至于罚什么嘛不如,就罚款好了。”萧让计谋得逞,连忙趁火打劫。 “罚,罚款?”这倒是宇文觉没想到的。 “十万两,宇文大人可愿意。”萧让想出了一个数字。 “臣,愿意。” 见宇文觉竟然不假思索的答应,萧让就后悔了,娘的,看的这老小子平时没少贪污呀,我是喊价有点低了。 第五章 培养心腹 翌日,大殿之上,萧让再次宣布了要改革的事情,而这次,理所当然的,以宇文觉为首的文武官员,无一人反驳。 而宇文府内,宇文铁男也被送了回去。 父子二人面色复杂,宇文觉更是眉宇之间尽是怒火。 “父亲,孩子办事不力,你惩罚我。”宇文铁男跪在那里,把拳头攥的紧紧的,一拳打在地上。 “起来,这事,不怪你。没想到这小皇帝竟然有此心计。”宇文觉对自己这二儿子还是极其疼爱的。 “父亲,昨晚报信之人已经查清了,是那狗皇帝故意让他误导我们的。” “杀了。”宇文觉说完,起身向后院走去。 因为那里,早有一人等着,而这人,正是萧用。 御书房内 萧让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三人,还有一旁宇文觉送来的银子,心里一阵大爽。 王奉孝,裴文安,上官弼皆是怯懦的站在那里,因为谁也不知道皇帝喊他们来做什么。上官弼,正是那个大殿之上进谏的年轻人。 萧让收起了面前的奏折,起身来到三人面前。 依次在三人肩膀上拍了拍,这可把他们吓坏了,连忙都跪了下去。 看着他们的样子,萧让也是觉得一阵好笑。 “好了,都不要跪着了,来陪孤坐会。”说完,自己便席地而坐。 三人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架势,饶是王奉孝这个皇帝的妹夫,也不曾有过呀。 “怎么,孤的话你们敢不听吗?”萧让佯装生气。 三人这才有样学样的坐在了萧让的对面,却一个个的垂着头。 宫内有规,是不可以直视皇帝的。 “知道今天喊你们来是因为什么吗?”萧让发问。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疑惑的摇摇头。 “我问你们,这大泾国,是谁的天下。” 听到此言,三人都被吓到了,又赶紧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我再问你们,你们可对孤忠心。” 三人连忙说:“但得陛下一声令下,莫敢不从。” “很好,那我告诉你们,今天,我要提拔你们。都起来。”萧让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回龙椅之上。 “王奉孝,即日起,孤认命你为尚书令,统领六部。你可愿意。” 王奉孝闻听此言,脸上一惊,自己昨天还被关在牢里,此刻怎么又要被委以重任了呢? “上官弼。” “臣在。” “孤近日常想,千百年来,为官者,无不是世袭罔替,再不济也是哪个大官的门生,长此以往,不是什么好事。故此,孤决定,实行科考制度,凡是大泾国子民,皆可通过科考来求取功名。” 萧让喝了口水,接着说:“人才就是国家的根本,孤见你刚正不阿,想把这事情交给你去做。”上官弼不过是个没有靠山的小管,素日里又不想和别人同流合污,常遭人排挤。 “你们可愿意?”萧让说完,看着二人。 两人思考三两秒,皆是叩拜,“臣等定不会让大王失望的。” “很好,你们下去。”摆手一挥。 此刻,只留下裴文安一人,他不过是个禁卫军中一个小小兵卒罢了。 “裴文安,孤也有任务给你。” 裴文安慌忙行礼。 第六章 美娘之秘 “自今日起,孤要你组建影卫。所谓影卫,便是孤的影子,只归孤一人统领的组织,其工作便是护卫孤的周全,也要帮孤执行秘密任务。” “而你,便是影卫的统领。你可在我大泾国境内搜索身怀绝技之人,只要你看上的,皆可收入麾下。你可愿意。” “臣愿意。”毕竟是武将,裴文安倒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甚好,此事,不可与旁人知道。这个给你,会对你有些帮助。”萧让说完,把一块雕龙的金牌扔了过去。 “你也下去。” 待到裴文安走后,萧让这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还没有睡觉,这时早已经困得不行了。 王奉孝已经被释放,自然不好多留萧钰儿,毕竟自己现在还要重要这个妹夫呢。 “大王,王后来了。”阿满走了进来。 不等萧让讲话,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自顾的走了进来。 萧让定睛去看,正是当今皇后黎美娘。 “听闻陛下遇刺,臣妾惶惶不安,特来探望。”黎美娘躬身一礼,随后便来到御案之前,作势就要去坐在萧让的腿上。 萧让心里冷哼,我昨天晚上遇刺,你今天才行,怕不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但是嘴上却换了台词:“王后能来,孤心中甚慰。” 萧让坐在紫檀龙椅上,一把揽过黎美娘,左臂搂着她,左手不住地一下下轻拍着她浑圆的肩头,那只不安分的右手还要在黎美娘紧实的腿上游走几下。 “大王,侍从们还在呢。”黎美娘伏在耳上撒娇。 萧让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心里不免感慨起来。 “这小蹄子,如此敏感。” “孤近几日忙于公务,冷落你了,现在,就补偿与你。”说完,就要上下其手。 殿内的几个侍从,见状连忙识趣的退下了。 “大王。”王后满眼柔情,将两只手环在萧让的脖子上。 萧让也不客气,只是将她下身的裙摆撩了起来,两人你侬我侬一番,相拥坐在龙椅之上。 “大王今日当真是厉害的紧。”饶是身为王后,此刻也不免做出了小女人的姿态。 “爱妃,朕知你父黎德尚虽在关外,却钱财颇丰,近日国库空虚,孤想同自己岳父借些钱,你意下如何。” 萧让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因为他深知一个道理,钱才是核心战斗力。 黎美娘尚在温存的余味之中,不想萧让竟在这时说出这番话来。 “大王,爹爹虽然” “嗯?”萧让不待她解释,便做出一副不悦的表情。 “那,臣妾稍后便书信一封,快马送去关外。”黎美娘极少见到萧让这番模样,加之心虚,故此便应下了。 为何心虚,只因昨晚,萧让这边忙着敲诈宇文觉,她那边却也没有闲着,带着自己的几个男宠,在偏殿之内打得火热。 男人好色这是本性,更何况是作为皇帝的萧让。所以不免黎美娘就闺房空虚,身为王后的她,岂肯甘居自己男人之后,便私下里偷偷豢养了几个白净的男宠,只待夜深人静,也可尽享男女之趣,倒是比萧让更玩的开心。 当然,这一切,也都在萧让的掌控之中。若不是她尚有价值,萧让怎么会允许自己头上一片青青草原呢。 但是现在,萧让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消息,并肩王萧岿,已经戍边归京了,这个举足轻重的萧氏王朝老臣,萧让是必须见一见的。 宇文府后堂 宇文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的出他满腔怒火,却不敢吐出一个字。 因为在他面前的,正是萧勇。 “昨日宫中之事,可是你所为?”萧勇口气之中也没有半点友好。 “殿下,是臣一时大意,这才没有成功。”宇文觉咬着牙齿说着这么几个字,心想,先前被你那皇帝兄弟羞辱,此刻又要被你这般对待 “若是杀了他就可以,我还需要你动手吗?蠢货!”萧勇越说越气,径直来到宇文觉面前,伸手就是一个巴掌。 那声音又响又脆。 萧勇这才消了些气,恢复了从前的态度。 “我们的计划已经在进行了,若再敢自作主张,哼。” “殿下教训的是,臣记下了。”没错,他是记下了,但是记下的,却是今日这耻辱的一天。 第七章 初见萧岿 大兴宫后花园中,萧让正在品着一杯刚端上来的新茶。 在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个魁梧威严的男人。 这人身躯凛凛,一双眼睛,却是射出了寒意,两道弯眉浑如雕刻,胸脯衡阔,身上有着万夫莫当的威风,谈吐之间神态轩昂,像是吐露着千万丈的云霄之志。 “王叔,多日不见,孤心里甚是挂念呀。”萧让笑呵呵的套着近乎。 “哼,大王怕是巴不得老臣回不来。” “王叔何出此言呢,你是我泾国并肩王,更是开朝老臣,战功赫赫,其功绩怕是本书也写不完的。”萧让上来就是一阵 拍马屁,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小子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一改常态。”萧岿心中疑惑,却也释然,想来怕是有什么事情求与自己。 萧让之所以要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在自己前身的记忆之中,这眼前的老家伙是前太子的忠实后盾。在他看来,嫡出长子接替皇位,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萧勇被罢黜储君之位,不能说没有萧让的关系。不然这皇位为什么会到了他的手里。 加之先王之死尚且没被查清,驾崩之时,也不过只有萧让和太监阿满在场,所说两人没有勾结策划,又为何不把先王真正的死因公之于众 这些疑惑没有解开之前,萧岿心中对眼前的这位大王提防甚多,刚巧边关战火突起,这才毛遂自荐戍边而去,躲开了朝堂之上的种种事情。 “大王有何事但说无妨,不需这般拐弯抹角。”萧岿口气略见缓和。 萧让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王叔,孤近日宣布的几项国政,可有耳闻。”脸上挂笑,满是奉承之态。 “国政倒是没怎么听说,不过大王的秘事却是听了不少。”萧岿稳坐那里,眉宇之间倒是正气凛凛。 “王叔都听了些什么?” “无端诛杀老臣。” “不敬之人,当杀,立威,且可镇压不正之风。” “朝令夕改。” “驸马虽有过错,然罪不至死,现今孤已让他统领六部戴罪立功。” “废除祖制,引起朝纲不稳,人心惶惶。” “不合理的,就要改,泾国是我萧家的,岂容皇权旁落。” “容留公主夜宿,有悖伦理。” “皇妹只为驸马求情,孤突感不适,留下照顾。” “还有” “还有什么王叔心中不解,但请开口。” 一番对峙,萧岿竟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震惊!疑惑! 各种复杂的情绪,眼前的这位,还是从前那个沉迷女色,不顾朝政,暴虐无德的大王吗? “并肩王萧岿听旨。”萧让脸色一正,坐直了身子,俨然一副王者之尊。 “老臣在。”萧岿不假思索,连忙跪拜。 “孤诏,令并肩王萧岿,统领泾国三军,凡我泾国所辖之地,军务之事皆有你负责。御敌征战,讨伐反逆,护我河山,不得有误。” 这一道口谕,让萧岿楞在了那里,虽说他本就是军中无上的存在。但是现在这番,无疑自己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军者,国之矛盾。掌军权者,便是掌握了一个国家的根基。 “并肩王萧岿,还不领旨。” “臣” “你不愿意?” “臣愿为我泾国大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萧岿这时早已热泪纵横。哪曾想,这大王竟会这般对待自己。 “王叔快快请起。”萧让收起那副姿态,忙去搀扶并肩王。 君臣二人四目相对,颇是一副君明臣忠的画面。 收买人心之道,就在于此,萧让颇为明白。 “王叔,近日塞外吐谷浑部屡屡在我边境滋事,这事你可听说了?” “大王,老臣此次归京,真是为了此事。不知大王有何打算?”萧岿这时看向他的表情,满是长辈看向一个有志气的晚辈的那种自豪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贼寇一日不除,我泾国便一天不可安定。故此,孤想辛苦王叔走上一趟。”萧让说完,又让身旁的侍俾给萧岿换了杯热茶。 “若是大王相信老臣,遣我三万兵马,不出月余,定可凯旋。”萧岿倒也不客气,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如此,便有劳王叔了,明日早朝,孤便宣布此事。” 并肩王拜别,萧让独自坐在那里,心里想:“我这趟穿越之旅,想来也是不轻松呀。”摇摇头,带着几个内侍向后宫方向走去。 因为今天,他要去见见自己的后宫佳丽。 正所谓皇权在手,美女饶膝,这才是做大王该有的样子嘛,我倒要看看,这个前身萧让的品味如何。 第八章 宇文绾绾 “大王,前面便是宇文娘娘的寝宫。要不要过去看看。”阿满跟在身后提醒着。 “宇文娘娘?想起来了,不正是宇文觉的侄女吗?想来自己和这宇文老贼还是亲戚呢。” “也好,那就去她那里。” 闻听此言,一个太监快步朝着前面跑去。大王驾临,肯定是要提前通禀的。 萧让心里感慨万千,做了皇帝就是好,先前有那个魅惑的王后,此刻不知道这宇文贵妃又是什么姿态呢? 来到殿前,那门口正跪着几个太监和侍女,为首的是个身形苗条的女人,想来,这就是她了。 “都起来。”萧让挥了挥衣袖,那几人叩谢之后,便纷纷站了起来。 “大王驾临,臣妾有失远迎,万请见谅。”宇文绾绾走至面前,倒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 “嗯,无妨。”说完,径直向殿内走去,其余众人便在身后跟着。这是姿态,肯定是要拿捏的。 来到殿内,萧让便有种异样的感觉。因为这寝殿之内,竟不似别处那般富丽堂皇,雕金挂玉,反而清雅许多。 “早前不知道大王要来,便没有收拾,大王勿怪。”绾绾声音如弦,清脆之中又带着几分温柔。 “孤也是突发奇想,怪不得你。”这是萧让才去细细打量她。 一看之下,便被深深的迷住了。 萧让哪里见过这样清新脱俗的女孩子,虽然没有过多的粉饰,但是天生丽质便是最好的魅力。 古代的女人当然不会穿着什么牛仔短裤之类的,加上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自然就是穿着薄薄的长衫。 只见那绾绾,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面罩着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 裙摆一层淡薄如青雾笼罩泄绢纱,腰系着一条丝带,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 这女人,虽在皇宫之内,却有着又旁人不同的气质,宛如一朵白莲。 前身记忆之中,关于她的记忆是不多,毕竟萧让从前品味不在于此。而且这女人不如那些旁的女人会奉承与他,自然时常冷落了许多。今日若不是阿满提醒,恐怕又要被忽略了。 “你们下去。” 阿满带着其他那些人走了出去,带上殿门。 “爱妃,来孤的身边坐着。”萧让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绾绾走到跟前,不似皇后那般主动,仅是坐在一旁,给他添着茶。 “听闻大王近日操劳政务,定要注意龙体才是呀。”她不过才十五六岁年纪。本是宇文觉兄弟之女,只因年幼痛失双亲,被宇文觉养大。为了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方,一年前把她献给大王做妃。奈何她只爱琴棋书画,对男女之事也知之甚少,这才没在宫闱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宇文觉嫌她不争气,也就疏于关怀。 倒是她那为人,平时对下人们都是百般照顾,没有半点架子,这才在阿满心中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所以方才提醒萧让。 “国事乃是孤的工作,当然,呵护孤的爱妃,也是分内工作。”说着,把绾绾揽在了怀里。 绾绾倒也顺从,毕竟,她本就是个这样的性子,更何况眼前的男人正是自己的夫君。 自从进宫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大王这样抱着,一时间小脸便红了。 “爱妃,今夜孤在你这里歇息可好。” 绾绾先是迟疑,遂点了点头。 “虽说那宇文老贼可恶至极,但怀里这女孩,明显不和他一样,这才是我喜爱的女人。”萧让闻着她身上淡雅的香气,感受着她那渐渐变热的体温。佳人相伴,美哉美哉。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抱着。 “大王,秦王方才来报,说是有要是求见。”阿满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从门口传来。 “让他御书房等着。”萧让被人破坏了氛围,心里不悦。 “爱妃,看来孤今夜不能在此了。不如我们”不等绾绾说话,将她一把抱起,放在肩上。 把美人放在床榻之上。 她那脸此刻又红又烫,哪里还有别的念头。 萧让刚要动手,就听绾绾用那彷如蚊子细语般的声音说。 “大王,臣妾尚是处子之身,还请”话没说完,就把脸转到了一旁,不敢再去看大王。 “孤会温柔的。” 大约一炷香之后,萧让走出了寝殿。 对着身旁的阿满吩咐,“今后,绾绾从嫔妃晋升为贵妃,所受之宫中待遇提升与王后相同。” “大王,如此只怕不妥,王后那边” “这件事,孤说了算,若有人敢非议,让她来找我。”萧让负手而去,留下了阿满心里嘀咕,看来,后宫的局势要变了。 来到御书房,萧俊早就在那里候着了。 “参加大王。”萧俊见到他来,连忙行礼。 “你我兄弟,无须多礼。” “臣弟虽为弟,也为臣,礼数不可僭越的。” “来人啊,赐座。” “谢大王。” 一旁的内侍连忙搬了个圆凳过来。 “不知道王弟有何事?”萧让仍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毕竟,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笼络可以为自己分忧的人。 “现今已是金秋,前几日大宗伯来同臣弟商议,一年一度的秋闱狩猎也该进行了。”萧俊重新站了起来禀报。 大宗伯,便是族内最有权威的人。也是先王的亲弟弟,只要负责皇族萧家的族内之事。 至于这秋闱狩猎,乃是先王留下的规矩。意为不让萧家后辈忘了他们是马上取得的天下,不可疏于骑马射箭之术。 “这事,就由你和大宗伯负责安排就是了。”萧让不懂得这其中的礼数规矩,也懒得去管。 “是。” “今晚就不要走了,咱们兄弟也好久没有把酒言欢了,今天咱们一醉方休。” 萧让这么做,不是没有道理,他脑子里浮现了自己生活年代的一句话,想要和一个人做好兄弟,哪能少了一顿酒呢? 第九章 秋闱遇险 转眼便到了秋闱的日子了,这天,萧让换上早已准备的盔甲,倒是有着另一番魅力。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打扮,加上等下可以策马奔腾,心里也是激动,毕竟,他从前可是没有机会骑马的,那是有钱人的专配,自己一个外卖小哥骑骑电瓶车还差不多。 身后是乌泱泱的文武官员,两旁是旌旗招展。 萧让一身金甲,胯下一匹黑毛宝驹。马的缰绳由一个小太监牵着,慢悠悠朝着早被围挡起来的操场而去。 只是不巧的很,刚出发时还是朗朗晴空,却还没过一个时辰,天就阴沉了下来。狂风吹动着团团乌云,不一会,铜钱大的雨点就开始落下。 “大王,今日降雨,不如改日再进行秋闱。”身旁的大宗伯萧得楚见状连忙开口。 “区区小雨,无妨。”萧让心想,从前冒雨送餐的时候,那雨也不见得比这小。 “来人,快把油纸衣与大王拿来。”若是萧让生了病,定然是最大的罪过。 “大宗伯,这么多士兵尚且淋着雨,孤岂能独自偷安,今日,孤便同我泾国的好男儿们一同冒雨狩猎!” 此言一出,那随行的士兵们无不感怀,一个个只觉得热血翻涌,哪里还觉得冷。 这也是萧让的精明之处。 “好男儿们,随孤冲向前去!”说完,一把夺过缰绳,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只是他却忘了,下雨的时候,那些猎物岂不是早就躲了起来。 “快点跟上护驾。”众人哪里见过这般景象,心里皆是一惊,一个个催马追赶了上去。 萧让越骑越快,雨滴拍打在脸上,那是从来没有过的畅快。 但是他这时已经和后面的大部队距离远了很多。 跑着跑着,只觉得身上马儿一个趔趄,朝着前面栽倒了过去。 “糟了!”心里刚冒出这两个字,身体便飞了出去。 “好不容易穿越做了皇帝,难道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浑身一疼,眼前一黑,再就没有了直觉。 宫内大王寝殿之内,早就乱做了一团。 大王失足落马,昏迷不醒。 寝殿之外跪倒了一片,男男女女,一个个脸上表情各异,也有几个痛哭流涕。 “大王为何出了意外!”正是并肩王萧岿惶惶的走了过来,他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焦急万分。 “老王爷,御医正在全力救治。”阿满此刻也是满脸愁容。 “你们是怎么保护大王的,混账!”萧岿怒不可遏。 过了一会,几个御医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先去的刘御医。 “大王怎么样了?”萧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大概是用力过猛,刘御医不免咧嘴。 “陛下尚未苏醒,但是身上的伤势都已经控制了。”刘御医倒是有点惧怕这位老王爷。 “何时能醒?” “这”刘御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是大王有个闪失,你们一个个都小心你们的脑袋!”萧岿丢下这句话,就朝着殿外走去。 寝殿之内,萧让偷偷的睁开眼睛。 发觉殿内已经只有王后和两个侍女,心里才踏实了许多。 其实他本就是醒着的,虽说自己落马,但是巧的是,落下的地方正好是一堆枯草之中。这才让他免于丢了小命。 但是他为何装晕?因为他有着自己的计划。大王昏迷,铁定会有不轨之人出来搅合。 他要看看,现如今的泾国朝堂上,还有几个是真心忠诚的。 至于那些自己冒出来的跳梁小丑,自然也会是他下一步重点收拾的对象。 是狐狸就会露出尾巴,更何况是现在这般情况。 直到了后半夜,王后和殿外的人早已离开,阿满守在殿门之外,殿内也只留了两个侍女。 一个黑色的身影轻轻推开窗,跳了进来。 拿出个什么东西,在两个早已昏昏欲睡的侍女鼻子前面一晃,那两人就倒在了地上。 正要去到床榻之前,一抬头,萧让正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自己。 那人连忙走到跟前,单膝跪在地上。 “你来了。”萧让口气之中没有半点感情。 那人掏出个明晃晃的东西,朝着萧让伸了过去。 第十章 祸起萧墙 “大王,今日查看您所骑御马,果然发现了蹊跷。”那人递过来的,却是一个马镫。 萧让接过看了下,也察觉到了问题所在。那连接之处,已经断裂。 “大王御马须有专人看守,出发之前也需查看。故此”此时跪在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组建影卫的裴文安。 “依你看,此事是何人所为。” “回禀大王,依我看,此事绝非一两人可以得逞的。” 把马镫扔回给了裴文安,萧让心里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自己本身骑马驰行,虽说快了些,但毕竟还在控制之内,后来马失前蹄,自己才飞了出去。那这马出问题和马镫被破坏,是不是有着什么关系呢? 早前经历过刺杀世间之后,萧让就让裴文安暗中保护。 先前自己落马之后,裴文安才是第一个到了自己身边的人,只是他扮做了近侍,并未被旁人察觉。 萧让在他腿上抓了一把,使了个眼色,这才开始装晕。 裴文安会意,所以才在第一时间查看了马匹的情况。 这事究竟是偶然,还是被人蓄谋,心里一时也找不出答案。 “既然现在还没发现破绽,那就等他们自己乖乖跳出来。”萧让心里暗定。 “影卫组建的如何了。” “回禀大王,影卫现今75人,皆是身怀绝技,照你吩咐,根据他们的特点不同,分为三组,随时可以执行任务。”裴文安话语之中满是骄傲,毕竟,现在的他,可是和从前大有不同的。 “甚好,那么今天,你们便执行孤的第一道命令。” “是。” “暗查此次秋闱事件背后的真相,五日之内给孤结果。好了,你退下。”萧让摆了摆手,再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裴文安答了个诺,再次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萧勇府内 这时的前太子正搂着个装扮妖艳的女人,面前案几之上,摆着几道精美小菜,倒是那酒具颇是特别,若是有认识的人认出,这便是先王生前最喜欢之物,翠盏琉璃杯。 只是不知,此物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王兄倒是旧习未改。”说话的是坐在对面的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兰陵公主萧钰儿。 “自我被废储,王妹好像还是第一次登门。”萧勇口气之中满是戏谑。 “你也知道,许多事情,并非我之本意。”萧钰儿拿起翠盏琉璃杯,握在手里把玩着。 “那今日你这贵客临门,不知有何贵干呢。”萧勇此时眼里全是那怀中的美人,两人眉目传情,全然不避忌坐在一旁的公主。 “秋闱之事,想必王兄已经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总不是要我前去探望他。” “那这事,不知道王兄是后来知道的,还是一早就洞察了呢。”生在帝王家,虽是女儿身,但论说心计之术,自然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可比的。 “那你又是何时知道的呢?”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让那女子退下,萧勇脸上便没有了之前那轻浮的姿态。 “听闻王兄府里豢养了个美人,不只是长的绝色,还擅长用毒之道。想来,便是刚才那位了。”看着那女人离开的身影,萧钰儿意味深长的问了句。 “那你可知,我是如何得到这美人儿的。” “哦?” “他本是阿居派来的我身边监视的,只是他却不知道,此刻已被我收入麾下。”阿居是萧让的乳名,想来整个泾国,估计现在也就这位前太子敢这么称呼了。 “所以,他的身体日况俞下,也与这女人有关了。”萧钰儿本是试探,却不想得知了这个秘密。 “朱儿不仅擅长用毒之道,更会以毒养身之术。阿居素日里服用的玉露丹,便是朱儿所配,不过这配方,早就被换了。”萧勇眼神里面布满了阴毒。 “难怪,那日他在寝宫之中突然跌倒了。” “好了,说说你今天来的真实目的。”萧勇话锋一转。 “我是想来问问王兄,如今的你,对那个位置,可还有兴趣。”说完,直勾勾的盯着他。 “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被他窃取。哼,阿居欺我久之。”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遂把那绝世的翠盏琉璃杯丢了出去,顷刻粉碎。 “这可是父王生前最爱之物。” “任何东西,多了,便失去了加之,现在仅存一个,这才担得起绝世珍宝的名字。” 看着眼前言语充满癫狂的萧勇,萧钰儿心里却有些后悔今日前来了。以为你她有预感,眼前的这位前太子,一定有着更为巨大的阴谋在进行着。 一连三日,大王都没有醒来。 这无疑在泾国之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王至今无后,若是真的从此不醒,那接位之人又该是谁呢? 一时间朝中明着的,暗着的几股势力如春笋般涌出。 前中以前前太子与秦王风头最劲,当然,还有一群围绕着宇文觉等大臣的嫡系。虽说他们没有接位的资格,但是其势力不容小觑。 当然,还有一批心里着急担心以老王爷萧岿为首的臣子。 不过最难受的还是萧让本人,这几天装昏迷,每天只被喂食了一些汤水还有些怪异味道的汤药。 五脏面之内早就空空如此。这也让他在心里暗骂裴文安,你小子再不出现,老子就要被饿死了。 他不只是在等裴文安,更是在等一个答案。一个在心里想了很久,但是需要确定的答案。 又是深夜,两个黑影出现在了寝殿之内,同样的方法,两个侍女又倒在了地上。 “大王。”裴文安带着个人,唤醒了睡梦中的萧让。 “你终于来了!”萧让没好气的说。 “卑职该死,让大王受苦了。” “事情查的如何了?” “已经明朗了,让朱儿来向您禀报。” 没错正是朱儿,明明她已经归顺了萧勇,此时为何又会在这里出现。 事情,还有从那天的御书房说起。 那天萧让交给裴文安金牌之时,还有一道口谕。 那边去偷偷接触潜伏在萧勇身边的朱儿,朱儿当初假意归顺,实则是前身的萧让刻意为之,这要计中计才得以成功。 而至于那改了配方的玉露丹,不过是投名状罢了。 前身的萧勇虽然无道,却不傻,自己皇位来的名不正,不得不提防。更重要的时,伺机搜寻前太子的不法之事,也好借题发挥,拔了这个眼中钉。 “参见大王。”朱儿此时也是一身短小利落的打扮,早不是那般魅惑女人的姿态。 第十一章 大宗伯之死 “你们都别跪着了,快说快说。”萧让这时已经顾不得什么君王形象了,只想要快点解开心中的谜团。 “大王,此事,确与前太子有关。”朱儿缓缓的讲了起来,全然不顾萧让着急的神色。 秋闱之事全有秦王和大宗伯负责,期间若是有人想动手脚也是很难的,毕竟,若是出了纰漏,那么负责之人定然是要被严惩的。 裴文安那日领命出发,暗中调查,最后发现,马镫之事,居然是与大宗伯的管家有关。借由身份之便,潜入马厩,在马镫之上做了手脚。 本身这该是绝密之事,怎奈天下之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管家素日里颇爱饮酒,一次酒醉之后,便信口把这是说给了自己的夫人。 这话恰巧被潜伏在大宗伯家暗查的影卫听闻。 悄悄将其抓了起来,威逼之下,才说出了实情。 原以为这事情到此已经结束,那日,朱儿飞鸽传书与裴文安,说是又大事。两人碰面之后,一交还信息,才发现,事情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这事背后的主谋,正是前太子萧勇。 而至于他们背后做了什么交易,才敢冒大不韪。朱儿也是不甚清楚的。 “那这事,大宗伯可知道。”萧让一语中的,问出了关键的一点。 “回大王,就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此事大宗伯是不知情的。”裴文安答道。 “仅是一个管家,真的有这么大胆子和能力吗?”萧让心里想不明白,但是也没什么头绪。 “好了,孤知道了。你们退下。” 两人告退,房内就剩下了萧让,还有昏倒的两个侍女。 “是时候该醒了,也该去会会自己的这位大哥了。”想了一会,一个计划便在心里生了出来。 而就在裴文安二人离开之时,大殿之外,一个身影也离开了,方才他正在静静看着里面的一切。 第二天一早,不等萧让睡醒。 宇文绾绾便来探看了。 这几日,若说后宫之内谁最伤心,或许应该非她莫属了。 自己刚和大王亲近了一些,不想竟然出了这般事情。让她日日以泪洗面。 期间来过几次,每次也是握着大王的手,哭着说着,那模样让人好不心疼。 萧让心里不忍,但是为了大计,只得委屈了这位美人。 绾绾坐在床边,看着清瘦了许多的大王,眼泪又再忍不住了。 平时若是王后来此,自己也是要避让了,想要多多的照顾也是不合乎礼数。 加之自己突然被升为贵妃,王后早就有了微词,这两日看自己的脸色都不似从前那般和善了。 萧让睡梦之梦,听到身边的哭声,睁眼去看,果然正是绾绾。 再也装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绾绾正在悲痛,被人这么一抓,顿时吓了一跳。 抬起头来去看,心里激动万分。 “大,大王,你醒了。” “醒了,你怎么哭了,爱妃。”萧让装作不知情。 “大王昏迷多日,臣妾心中担忧”说着说着,更哭的厉害了。 “好啦,傻丫头,我这不是醒了嘛。”伸手擦着她脸上的泪。 被他这么称呼,绾绾心里却害羞了起来,哪层有人这般称呼自己啊。 先前的担忧瞬时化作了羞涩。 “大王可还觉得那里不适。” “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这肚子” 话没说完,那肚子便适时的咕咕叫了起来。以此来证明自己此时需要各种美味佳肴的慰藉。 “臣妾这就吩咐下去,给大王准备膳食。”刚要起身,就被萧让扯了回去。 “这等小事,爱妃吩咐一声就是了,何须自己亲去。” “那大王”绾绾想起前些天两人的一夜春色,心跳的快了起来。 “大王醒啦,大王醒啦。”老太监阿满恰巧进殿,看到萧让苏醒,不免惊呼。 殿外进来几个小太监,阿满吩咐他们速去禀告王后与众位大臣。 “本来还想和我的绾绾温存一会呢,该死。”萧让心里虽然这样想,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现在饿的感觉渐甚。 “大王说他饿了,阿满公公快去吩咐御膳房准备膳食,切记,不可过于油腻,要好消化的才是。”绾绾细心吩咐,阿满就去安排了。 这下殿内就有剩下了两人。 “爱妃。” “大王什么吩咐。” “来给孤亲一下。”萧让也知等下就要来许多人,现在当然不是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但是也想要逗逗眼前的美人。 “大王”绾绾毕竟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被他这么一说,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让也不耽搁,起身坐起来,一把搂过绾绾,在那布满红晕的俏脸上亲了一口。 “大王刚刚苏醒,不可不可” “不可什么呀,爱妃。”萧让觉得好笑,就又要逗她。 “就是” “大王大王”绾绾还没说完,一个声音传来过来。 萧让不用去看,也知道谁来了,正是王后美娘。 黎美娘来到床榻边上,那脸上也是挂着清泪。 “见过王后娘娘。”绾绾见状,连忙起身行礼。 王后并未理会她,而是拨过俩人尚且握在一起的手。将自己的一双玉手塞进了萧让的手里。 萧让不禁皱眉,心说,这女人好生不懂事。但是脸上仍是挂着笑意。只是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把绾绾立为王后。 “大王昏迷,真是担心死臣妾了。”黎美娘明显比绾绾更懂得男人的心思,口气之中又是担忧,又是撒娇。 “孤这不是已经醒了嘛,王后莫要再哭泣了。” “人家就是担心大王嘛,大王不知,这几天臣妾吃不下,睡不着的,真的担心死了呢。”黎美娘坐到了床边,挡在了萧让和绾绾的眼神对视之间。 绾绾不好多留,只得行礼告退了。 萧让心想,娘的,若是你真的吃不下睡不着,为啥这脸上光彩照人,气色饱满。想来又不知道给前身的萧让偷偷带了多少带色的帽子。 诚然,黎美娘确实也没有闲着,这几天,倒是和那几个男宠厮混的厉害。 两人各怀鬼胎的假意说着话,阿满却从殿外慌张的跑了进来。 “大王,刚才宫外来信,说是”遮遮掩掩说不明白。 “说什么?”萧让坐起身来。 “说是大宗伯萧得楚在府内亡故了。”阿满定了定神才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听到这句话,萧让腾的一下坐在了床边。 自己还没有弄清楚秋闱事情的真相,怎么他就 第十二章 前太子萧勇 “替孤更衣。”萧让心中有着隐隐不安。 “阿满,传旨下去,命所有在京官员,乾明殿前广场集合。” “对了,把孤的王兄,前太子萧勇也请来。” 萧让这时心中的情绪真的复杂万分,妈的,我不过就想做个安稳的大王,享享福,过过瘾,为什么就要这么难呢? 从自己穿越到现在,已经发生了多少事情了! 看来这次,是要好好警戒一下那些心存不轨的家伙们了。 喝了口侍女端来的参汤,深呼一口气,看向了殿外的天空,此时,那天空之上已然挂起了乌云。 想来,等会该有一场大雨,就像秋闱那天一样,只是这些,主动权,是在自己身上的。 乾明殿前,广场之上,文武官员站列两旁。 一边是以宇文觉为首的文官阵营,另外一边则是萧岿统帅之下的武将。 而在宇文觉身旁,一个体型微胖的男人引起了萧让的注意。 萧勇傲居人前,那脸上挂满了看好戏的表情。 天色越来越暗,顷刻大雨倾盆。 萧让站在台阶之上,冷冷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 此时,虽然他们脸上挂着敬畏,但心中,不定存着什么念头。 自己是王,他们尚且如此。若不是王,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久久没有开口,底下慢慢开始出现了嘈杂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淹没在了雷声雨声之中。 “孤,是泾国的王!是你们的王!是这片土地之上万物生灵的王!” “此番,孤幸存性命,是上天的安排,也是孤的命数!” “收起你们那些苟且之念,否则,犹如此木!” 拔出腰间的佩剑,朝着一旁的旗杆挥砍过去。 “咚!”那旗杆应声倒在了地上的雨水之中。 萧让用力过大,震的自己的手都木了。 但是现在他顾不得那么许多,他要立威,要震慑,要告诉面前所有的人,也包括泾国境内的所有的人,我,便是你们的王! 雨越下越大,几道闪电把天空劈出了些许痕迹。 那光很强,映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几日来,未曾吃过什么东西,加上方才情绪激动,萧让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向后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 “大王!”身旁的几个近侍大喊着冲到了什么。 广场之上瞬时炸开了锅,一个个齐齐朝着萧让的方向涌来。 “都站住!”萧岿不愧是老将,拦在了他们面前。 “大王身体不适,各自散去。”声如洪钟,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气魄。 只是萧让这次再不是装晕了,而是真的失去了意识。 大王寝宫之内 几个御医正在忙碌着, 龙榻之前跪着一片后宫妃嫔,最前面的是王后黎美娘。 大殿之外,几个顾命大臣也在等候着,他们也要第一时间知道大王的情况。 “大王怎么样了?”黎美娘询问着几个御医。 “大王先前受伤,加之近几日进食过少。方才冒雨且动了肝火,这才致使昏厥。”一个御医装扮的老头回答着。 “那现在该如何解决?” “对呀,大王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呀。” “大王” 这群妃嫔一时间都哭了起来。 “你们都给本宫住嘴!”黎美娘站起身来,冷喝一声。 这一声之下倒是有些效果,殿内只留下了小声抽泣的声音。 “娘娘,大王得的是温病,尚需要多多注意龙体之体温。若是过了今晚体温下降,便无大碍了。”说话是刘御医。 几个御医去拟定药方,抓药煎药去了。 黎美娘也让其余的妃嫔退了下去,再告知那些大臣,有了情况再另行通知,只留下自己和几个侍女看守着。 “娘娘,长宁王来了。”阿满来到王后身边小声通禀。 长宁王是当年萧勇未被册封为太子是的爵位,后被罢储,便又沿用从前的称呼。 “传。”黎美娘挥手示意。 不稍片刻,萧勇走了进来。 “见过娘娘。”两人本是大伯与弟媳的关系,但是碍于身份,这礼节是不会少的。 “长宁王安好。”王后点头回应。 “大王龙体如何了?”萧勇佯装颇为关切的样子。 “御医方才说大王乃是得了温病,尚在昏迷之中。” “想来定是方才站在雨中所致,贵为大王,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这这番说辞,倒是有了几分大哥的样子。 “唉,大王从来都是如此任性。你们几个下去。”黎美娘吩咐下去,几个侍女就离开了。 这殿内就剩下了昏迷中的萧让,还有他们二人。 见侍女们走出殿门,萧勇立马换了副样子。 伸手放在了王后酥肩之上。 这本是僭越之举,然而,王后去也伸出手来,握在了那肩膀上的大手之上。 “许久不见,娘娘风姿不减当年呀。”那口气之中满是轻薄。 “知道我是娘娘,还敢这般,况且还是在大王面前,长宁王的胆子倒也是一如既往的大。”仰头看向了那张脸,两人四目相对,其氛围暧昧无比。 “我还以为,此生再也不能见到勇哥了。”把头放在他的身上。 “怎么会呢,我可是想娘娘想的紧。”萧勇一脸坏笑。 “莫要叫我娘娘。”嗔怪着。 “美娘。” “勇哥。” 两人你侬我侬,全然不顾身旁躺着的萧让。 此时的萧让,恍惚之中听到身边有人讲话,而且觉得口干舌燥。想来自己应该就是发烧了,身上觉得冷的厉害。 想要开口,却五官不听使唤,别说讲话,就是眼皮都没有力气抬起。 声音之中,他能有分辨的出来的是王后黎美娘。另外一个男声,却是他没有什么印象的。 只是这两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调情,妈的,真把老子当不存在吗?心里恼怒,却有无可奈何。 但是从前对于黎美娘那不好的印象加剧了许多,这女人,待到没有价值之时,断然留不得。 听着他们的对话,萧让心里顿时想起了一件事情。 之前找黎美娘敲她老爹的竹杠,为啥后来就没有音信了? 这是重中之重的事情,钱,他就是需要很多的钱,这样才可以去施展自己的宏图大业。 等到朝局稳定,四海升平,自己可是要好好的享受一把的,只是现在的他哪里知道,今后还有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出现,而在他扩大泾国版图的路上,有着一场又一场的腥风血雨。 第十三章 恩科开考 “来人呐。”过了许久,才觉得身上有了点力气,勉强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他这一说不要紧,把正在温存的床边二人可吓坏了。 连忙整理衣服,站在了龙榻之前。 “大王,臣妾在。”王后带着哭腔回着话。若是生在现代,肯定是个靠演技吃饭的好演员,情绪切换之快,令人咂舌。 “孤孤这是怎么了。”萧让当然也明白一句话,人生如戏,全凭演技,自然也要装了一装。 “大王适才淋雨,得了温病。现在您醒了,臣妾去通知御医前来查看。”说完,就朝着殿外走去。 “大王。”一个男声响了起来。 “嗯?”萧让转头去看,正是方才和黎美娘谈话的男人。 “是他!”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人是萧勇。 “妈的!”心里暗骂,这孙子先前要取我性命,这会又在调戏我的女人,听他们刚才那对话,想来肯定从前也是有着什么故事的。 “是王兄啊。”尽管心里一万匹羊驼奔腾,但是演戏还是要全套的。 “大王乃是一国之主,还是要多多注意龙体呀,今后不可再像今日这般了,若是有什么闪失如何是好。”萧勇这时又装回了那个好大哥的形象。 “让王兄担心了。” “既然大王已经醒了,臣就告退了。” 两人口不对心的寒暄几句,萧勇便离开了。 萧勇走到门前,回头去看。刚好萧让也在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汇,那一瞬间,萧让心里就冒出了这句话。 “这人不容小视,更不可再留。” 两日后,萧让满血复活。其实,所谓温病,不过就是发烧罢了。 萧让恢复,便决定开始自己的计划。 当然,在这之前,他还要去见四个人。 第一个自然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绾绾,传旨绾绾前来侍寝。 两人一相见,免不了卿卿我我,沉入女儿乡。 “爱妃,孤记得你积善音律,但是却从未听你演奏过,不知今日孤可有幸一赏呢。”萧让方才和她温存,这会还沉溺与绾绾的体香氛围内。 只是穿越来的这段时日里,自己天天忙碌,倒是真的没有机会纸醉金迷。 记忆之中,绾绾正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奇女子,又怎能不欣赏一番呢。 虽说萧让不懂的什么音乐欣赏,但是能有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演奏,想来也是美事一件,况且还可以让自己放松下大脑。 绾绾自然欣然接受,命侍俾前去自己的寝宫之内不取琴。 “大王,今后,断不可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绾绾一双大眼睛,满是责怪的看着萧让。 “孤此后定会多多注意的。”萧让把玩着她的一双玉足,这会正颇有兴致,也就随口应了。 “还有,大王不可独宠臣妾一人,后宫之人的众多姐妹,也在翘首以盼,等着大王的恩泽呢。” “难道爱妃想要孤也这般疼爱她们吗?”萧让故意那她打趣。 “臣妾” 在绾绾鼻子上捏了下,再把她搂在怀里。 “只是大王毕竟是一国之主,定然要多谢子嗣才可以的。” “那爱妃就替孤多生上十个八个不就好了。” 两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殿外侍女把琴取了来,绾绾便下了龙榻,调整一番,就开始拨动琴弦。 看着她一拢蓝衣,玄纹云袖,垂着眼睑,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洁白的脸上,偶尔抬起头来,让萧让呼吸一紧,得女如此,夫复何求呀。 体会了儿女情长,就要开始忙着正事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萧让心里清楚,想要保全自己,保全自己在乎的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自己足够的强大。 虽说自己身为大王后宫佳丽无数,皇亲国戚也是比比皆是,但是若说想要保护的人,恐怕也只有自己和绾绾了。 御书房内 萧让正在部署着一些事情,而站在面前的,正是老王爷萧岿和那个冒死进谏的上官弼。 说起这上官弼也是委屈的很,自己该被大王认命为科考的复杂人,不想大王就接连出事。 本想着自己也就只能和从前一样,在这不得已的官场混迹,只是今日宫内来旨,大王要见他。 “大王,这科考之事,老臣一介武将,恐怕”萧岿听完刚才萧让的一套说辞,这会正犹豫的厉害。 若说是上阵杀敌,那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这舞文弄墨的事情,他是真的毫无兴趣,也无多少能力呀。 “你们可知,为何孤要让你们二人负责此事。” 两人似知非知的看着他。 “开科恩考,是为我泾国挑选人才的机制。此次乃是第一次,想来中间定会多有坎坷。况且,更会有徇私舞弊之事出现。王叔你忠心耿直,地位崇高。上官弼直言敢谏,不畏强权。此事交由你们这样不会同流合污的忠臣,孤才能心安呀。”萧让不厌其烦的给他们解释,更是在告诉他们,这事情的重要性,还有自己的担忧。 “怎么,孤都这样讲了,你们还要推辞?”萧让脸色一正,盯着两人。 “臣等定不负大王厚望。”二人齐齐下跪,表着决心。 “很好,这是孤拟定的科考之事的相关事宜,你们拿下去熟读,但不可为旁人所知,下月初,便开始操作此事。” 接过萧让给他们的密旨,并肩退出了御书房。 萧让不是什么有大智慧的人,若说让他想出那么详尽的什么科考制度规则,怕是困难无比。 这便要提到一个人了,此人名为无猜生。 原本只是京都之内官员家的教书先生,只因写的一手好字,加之学富五车,更善占卜观星之术。先王之时,受家主提拔,做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 但是这人性格脾气古怪,故此有次冒犯上司,便被罢职。 之后一直在京都街道之上买字为生,偶尔也为人写写状子什么的。 只是没人知道,他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影卫。 而关于他是如何被裴文安发现,又是如何加入影卫的,以后有机会再表。 只是这次恩科之事,萧让便是与他共同商议而定的。 所谓开科恩考,就是科举制度。 这也是在这个年代,相对最公平的人才选拔形式,不仅扩展了封建国家引进人才的社会层面,吸收了大量出身中下层社会的人士进入统治阶级。 更能打破了寒门难以出贵子的恶习,也可以进一步缓解官场之上拉帮结派的存在。 只是萧让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人心。 不过,他也算是开了先河了,想起自己生活的年代,不是中考就是高考,一切都是以分数为衡量标准。 自己便是应试教育下的最真实的写照,饶是大学毕业又如何,还不是为了生活,趟风冒雪的送着外卖。 “一定要想个无敌的考题出来才可以。” 忙了半晌,身体有些乏累,摆驾后宫,他要再次领略下自己的后宫。不知道这次,还是不是和上次一样,遇见绾绾这样的体己美人。 心里一阵期待和幻想,脸上挂着男人都懂的笑容,带着阿满和一众男男女女的内侍,出发 第十四章 朱儿的心事 “阿满公公。”萧让喊了声。 “大王,老奴在呢。” “今日,咱们去哪处寝宫啊。”毕竟自己对这后宫之人不熟悉,虽说承接着前身萧让的诸多记忆。 但是那家伙显然就是个不靠谱的,许多记忆都是混乱的,加之有些时间长久,所以现在萧让也是知之甚少。 再说了后宫嫔妃诸多,又怎么会一一记住呢,就算换做自己,怕是也做不到。 “大王折煞老奴了,去往哪里,自然是您定夺,老奴怎敢”被萧让这么一说,老太监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跪地求饶。 “哎呀,孤就这么一问,阿满怎么还跪下了,快起来。”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引起了他的误解。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自然不是那么轻松的。 这也就是阿满,自幼入宫净身,怕是换了别的小太监一定推荐某某贵妃了。那如果大王不悦,定你个僭越之罪,或是怀疑你素日里收受了哪位妃嫔的好处,那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今日天气不错,孤有个想法。” “大王请吩咐。”阿满被萧让拉着站立了起来。 “通知下去,各宫妃嫔,后花园侯驾,就说,孤要同他们共赏美景。” 这句话一出,身后跟着的人就一个个分头去传达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现今已经深秋过半,哪里来的什么美景。 来到后花园的八角凉亭坐定,上次坐在这里,还是见萧岿的时候。 想到这里,萧让心里不禁想起了上次说的讨伐之事。 也真是难为这位老爷子了,上次的事情还没开始做,现在又要被拉去搞科举。 不过,对于这位并肩王,萧让心里还是不能百分百信任的,且不说相交不深,就凭他第一次见自己时候的态度,鬼知道会不会哪天跑去萧勇那里。 哪里会有人仅凭自己的几句话就忠心耿耿的。 只是他却忘了,这是在古代,忠君为国,本就是分内的事情。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远处就传来说话的声音。 那不是一个人在讲话,更不是一个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莺莺燕燕,各式各样的古装美女。 “这才是做皇帝该有的样子嘛!”萧让何时见过这等景象,就算在自己生活的前世,怕是去夜总会找陪唱也不敢这么玩。 渐渐的,那些嫔妃的身影已经来到了面前。 为首的自然是王后美娘。 身后站着三位,绾绾也在其中,想来应该是贵妃。 紧跟着的是几个衣着略微胜于最后那些女人的,随后便是寻常宫服或是没有那么华贵的古装美女。 “前身萧让这小子也不是没有做好事嘛,给自己留下这么多嫔妃,真是过瘾,哈哈。”若是有人细心,一定能发现萧让脸上那色眯眯的表情。 “臣妾见过大王。”身份使然,黎美娘首当其冲的来到跟前行礼。 其余众人也是乌压压的跪倒了一片,穿红挂绿,发饰各异,模样不同,身段不尽相似,都是曼妙的紧。 “都起来。”萧让一眼望去,心说,这怕是不下三两百人。 “大王。”黎美娘虽说顾着身份之态,口语之中仍是魅惑。倒是仪态无有偏差,坐在了大王的一旁。 “绾绾,你也来坐。”见到心爱的美人还站在那里,这个不守妇道的王后却坐了下来,心里不免多了几分不快。 “大王,依制,臣妾不可落座的。”绾绾仍是那副懂事乖巧的样子。 “孤让你坐,你便坐,莫非,你要抗旨吗?”萧让这是要告诉所有人,这个女人,是我近日最宠的。 绾绾左右犹豫不决,脸上满是难堪之色。 “大王,绾绾妹妹虽说晋升为了贵妃,但是这规制是不可逾越的。”王后打着圆场,也在彰显自己身份的绝无仅有。 “是吗?”萧让脸色一冷。 “这大泾国,怕还是孤的天下。”被她这么一搅合,萧让先前的心情全无。 “那如果,孤让她也做王后呢?”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自古以来,除非王后不在了,或是被废除了。不然怎么会有第二个王后的出现呢。 绾绾一下跪在了地上。 整个后花园中静的可怕。 “哈哈哈哈,孤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们那么紧张做什么。”萧让话锋一转,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好啦,孤有些累了,今日就此作罢。”说着,自顾的走开了。 “哎呀。” 刚走了没有几步,就听到人群之中传出了一声惊呼。 萧让回头去看,却是人群之中有人跌倒了。 “大王赎罪,臣妾一时站立不稳,这是失态了,大王赎罪。” 循声望去,趴在地上的是个身形小小的女孩。 萧让到了她的身前,伸手把她拽了起来。 那女孩这才抬起头来,这一看之下,倒是把萧让看愣了,因为眼前的这女孩,看起来不过才十三四岁上下。 “该死的封建社会,这么小的孩子都纳进宫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大王。臣妾薛梦儿。”那女孩眼里满是惊恐。 “梦儿,好名字。”萧让拉着她的手,心里竟想起自己的表妹。 想来,她们年纪倒是相仿。 那小丫头自幼就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天天的吵个不停。 这会想起,心里不免一阵酸楚。 不知道自己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自己离奇穿越,他们找不到自己又该怎么样伤心 “梦儿,随孤一同晚膳可好。”那口气之中满是宠爱。 “大,大王是要我一起晚膳吗?”梦儿一脸的不置信。 “君无戏言。”拉起她的小手,就朝着寝殿的方向走去,只留下还没缓过神来的众人,和面漏凶光看向宇文绾绾的王后。 两人来到寝殿,桌子之上早就摆了些吃食。这也是做大王的好处,自己刚说吃晚膳,就有几道前菜出现在了面前。 边吃边聊,倒是让萧让开心不已。 薛梦儿年幼,虽说经过宫廷礼仪的学习,但毕竟骨子里还是个孩子,吃的开心,玩的兴起,难免会没大没小。 酒足饭饱,已经是傍晚时分。 “大王,今晚是要梦儿侍寝吗?” 小丫头莫名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倒是让萧让吃了一惊。 眼前这么小的女孩,自己又如何下得去手。更何况,自己现在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一般的看待。 “梦儿若是想要留下,自然可以。”本来是句玩笑话,但是薛梦儿和一旁的阿满却当真了。 连忙吩咐下去,给薛梦儿准备凤浴。 所谓凤浴,便是嫔妃侍寝之前的一项必要礼仪。 首先是冲洗身上的污秽,去处体味,勘察是否染病之类的。其次便是不着衣服,由太监们抬着送到寝殿,这是为了大王的安全考虑,万一有人携带利器伤了龙体就是大事了。 萧让不知道这等规矩,还以为薛梦儿只是回了自己的住处。百无聊赖的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 “你倒真的是本性难改。”一个女声,从身后穿了过来。 萧让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回头去看。 是她! 站在她身后讲话的,居然是朱儿。 “这禁宫的守卫看来是要好好整顿了。”萧让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是他们不中用,而是我想来的地方,自然有我的方法。”朱儿仍是初次见面时那冷若冰霜的样子。 “未经孤的旨意,为何进宫。”饶是面前的冷眼美女煞是好看,可毕竟自己是大王。 “怎么,你要臣服与我?”那口中竟然带着几分威胁。 “说,来见孤有何事。” “喏。”朱儿把一个东西丢了过去。 萧让连忙伸手去接,却是个装着东西的瓶子。 “这是?”萧让不解。 “嗯?”朱儿见他的反应,脸上也露出了狐疑。 但随即收回了疑惑,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玉露丹。” “好好好。”萧让不知道该怎么接茬,只得含糊其辞。 “六日之后”朱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六日后怎么了。”萧让以为她有什么消息要说。 “算了,本也不妄想你会记得。”此时的朱儿,倒似有几分埋怨的口吻。 “记得什么?” “” “大王,凤浴已毕,是时候该歇息了。”门外传来阿满的声音。 “好” 再去看朱儿站着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这女人,奇奇怪怪的” 不等他想明白,阿满带着小太监扛着个被子走了进来。而那被子之中,正是薛梦儿 “啥情况,刚不是喊我去洗澡吗?这怎么” 萧让一时间傻在了那里。 第十五章 绾绾有孕 萧让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从前不是,现在更不是。只是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为了保全自己而做了那许多的事情。 明明立志要做个贪图享乐,纸醉金迷的大昏君。 但也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好像更多的都是在见招拆招。 这种被动的感觉,加上时刻需要提防的不安全感。 他知道,既然想要更好的活下去,就得做点什么。那么既然做,就必须做成,做大,做强才可以。 那颗不安分的心中,正有一个叫做野心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他本想做一个不失江山社稷,又可尽情享乐的皇帝,每天,听的是自己爱听的,看的是自己爱看的,吃的是自己想吃的,玩的是自己想玩的。 这才无愧于一个皇帝的称号,这才是泾国真正的大王。 可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些人冒出来,来挑战自己的底线。 那天朱儿送来的,不只是玉露丹,还有一张密信。 其内容很简单,前太子萧勇,近日来蠢蠢欲动。 这意思很明白,自己的人身安全又要收到威胁了。 既然危机存在,那自己何不主动出击呢? 想要安稳,就要把那些潜在的危机去除掉,这是萧让最近想的最明白的一个道理。 影卫那边来报,宇文觉最近倒是安分了许多。 说到底,他是臣。难不成还有篡权之意? 还有几天,科举就要开始了。这为期一个月的考试,倒是让萧让颇为期待。 “大王,宇文贵妃求见。”阿满进来御书房。 “快传。” 想到这个自己喜欢的绝色美人,萧让心里也是欢喜的。 最近自己时常留恋在她的住处,这也让绾绾一时间成了后宫的红人。 就连那些小太监小宫女也巴结的厉害,只是绾绾其人本就不喜爱这些事。 “参加大王。”绾绾仍是一副素雅的装扮,丝毫没有因为身份的提升而改变,特别是上次后花园之事,反而让她更加的谨小慎微。 “爱妃快快请起,来孤的身旁坐着。”萧让也是开心的紧。 “陛下忙于公务,臣妾本不该来打扰的,只是有件事,臣妾想第一时间告诉陛下。”绾绾怯生生的站在那里。 “什么事情?” “臣妾臣妾有孕了。”绾绾边说,小脸也是一红。 “什么?”萧让先是惊讶,随之就喜不自胜。 绾绾怀孕了,那岂不是我要当爹了? “臣妾本月未来月事,经御医请脉,正是喜脉。” “爱妃,快来快来,让孤好好看看你。” 绾绾这才走近身旁。 萧让盯着她的肚子,再看看她的眼睛,这种感觉真的是前所未有过的。 在从前,自己虽然谈过女朋友,但是因为自己不过是个送外卖的,哪里敢想结婚的事情呢,后来那女孩也是和别人在一起了,那人还是萧让的好朋友。 前身萧让记忆之中,虽说他妃嫔众多,却一直没有子嗣。这一度让萧让觉得,是不是那家伙身体有毛病。 但是现在绾绾有孕了,难道自己的穿越还改变了这个事情? 不管怎样,萧让还是激动万分。 当下吩咐下去,绾绾伺候饮食起居,一切按照王后的标准来。 更是诏命绾绾宫内所有下人,细心照料,若有了闪失,定然严惩。 这恐怕是萧让穿越以来最开心的事情了,宫内也是一番喜气洋洋的景象。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垂直,因为萧让的决定,这让绾绾的风头大有盖过王后之势。 家中娇妻有孕,朝堂之事也有了好消息。 转眼已经入冬,科举之事也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这边就到了殿试的时候了,最近萧让沉迷于和绾绾呆在一起,但是正事还是要完成的。 大殿之上,萧让脸上挂笑,仍是一副端坐姿态。 文武分列两旁,那中间站着的是萧岿和上官弼。 “启禀大王,历经多日,科考已毕,选出状元榜眼探花备选三人,须由大王殿试之后钦定。进士十七名,贡士四十五名,举人百余名。科举期间,抓获舞弊之人九十三名,已关在牢中,等待大王处置。” 上官弼正气凛然的汇报着,这也是萧让定下的规矩,美其名曰叫做述职报告。 “很好,两位卿家此次事情做的不错,孤心甚慰,待到孤定夺之后,自当封赏。”萧让看着两人身后站着的青年才俊,心里那叫一个乐呵,这都是泾国将来的新鲜血液呀,自己想成大事,这些人是可以追随自己左右的。 这次科举萧让也是下足了功夫的,不只是看其文采,更是注重他们的品行。 所有得中之人,无不被查了个底掉,比如,这人是不是孝顺呀,在街坊四邻之中的口碑如何呀。 “科举前三名走上前来。”阿满一声传唤,紧跟萧岿他们身后的三个人就站了出来。 “参加大王。”齐头跪倒。 “嗯,你们既然能够荣获三甲,想必也是满腹经纶。” “今日,你们的试题非常简单,共有三题,阿满,分发试卷。” 阿满挥了下手,就有三个小太监拿着三个小案几走到了殿上。 “开始答题。”老太监说了一声,三人再行个礼,就各自答起题来。 那试卷之上的内容,确实如萧让所说的简单的很。 因为只有寥寥二三十个字,分为三题。 “国之根本是什么?” “你的特长是什么?” “你能给泾国带来什么?” 这第一题尚且还可说,但是后面这两题,着实让三人抓耳挠腮了。 一旁的大臣们不知道题面是什么,见三人这般状态,不免也是好奇。 但这毕竟是殿试,三人也只得硬着头皮写了起来。 那最左边坐着的一个少年,起先也是一脸诧异,但是思索之后,就大笔一挥写了起来。 但是那人写了没有几下,就停了下来,放下笔,就那么坐着。 萧让以为他答不出来,也就没有多加理会。 自顾的坐在龙椅之上,心里想着绾绾,想着自己将来孩子的名字,不稍多时就迷迷糊糊犯起困来。 昨晚薛梦儿那丫头拉着自己玩耍,故此睡的时间少了些。 这会大殿之上静悄悄的,难免就打起盹来。 “收卷!”大致一炷香后,阿满喊了一声, 这一喊不要紧,倒是把萧让吓了一跳,一个激灵,从龙椅上蹦了起来。 这是条件反射,从前自己考试的时候,一听到收卷,就是这般样子,只是现在,他贵为大王,这一套迷惑操作,让殿上的众大臣也是一惊。 还以为这位大王有什么事呢。 萧让也是觉得一阵尴尬。 “咳咳,孤来审卷。” 阿满把收上来的三张考卷递了过来,只看到第一张,就忍不住惊呼起来。 “这小子是个人才。” 大臣们见这大王一惊一乍的,一时间想笑又不敢,一个个憋得脸红。 只有宇文觉冷冷的站在那里,满是厌恶之色。 第十六章 殿前御试 “楚锦杭是谁?”萧让看着那大殿上答完题的三人。 “回大王,学生是楚锦航。”其中一人连忙跪倒,以为自己惹到大王了。 “这份卷子是你的?” 那人抬头看了看,“是。” “你小子这是怎么想的呢?”萧让看着他的答卷,哭笑不得,但是又觉得此人与众不同。 因为他的卷子上的答案是字数最少的。 国之根本是什么?答案:有钱,有足够多的钱。 你的特长是什么?答案:赚钱,经营。 你能给泾国带来什么?答案:帮助大王和泾国赚取更多的钱。 别人洋洋洒洒,大写治国之道,他倒是和其他两个不一样,倒是有些卖弄小聪明了。 “你来告诉孤,为什么国之根本是有钱呢?”萧让觉得这家伙挺对自己的脾气。因为他也爱钱,很多很多钱。 “回大王,学生以为,一个国家,只有足够的富庶,才可以安定。有钱便可以改善国民生计,强大军队。民生安定,则国安定。军强马壮,则可震慑四方。”楚锦航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滔滔不绝起来。 “那你觉得,如何才能使我泾国更有钱呢?”大殿之上,一个老臣开口问到。 国富民强,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哪里是他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搞定的呢。 “这位大人,自古以来,一国之收入,主要以人丁赋税为主,其中以人口税,粮食税为主。然而,国之根本便是民,若是赶上蝗灾涝旱,百姓则食不果腹,这更会伤之国本。” 那人可能是说的渴了,舔了舔嘴唇,继续说。 “而轻商重农是古制,但是千百年来,真正有钱的,反而是经商之人。依学生之见,大王可下旨,减轻百姓赋税,然后改变工商税收的规则。采用收入之百分比提成,百姓税收减轻,就有钱去购买,这样商人的收入也会增加。” “然后我泾国可对盐,铁,酒,茶,马等实行选择性的垄断,以此增加漕运官银。之后加强与他国的经历往来,实行开放制度,吸引打量的商人来我国经商,如此一来,泾国财政定可增加不菲。” 此言说罢,大殿之上唏嘘不已。 “若是引进他国商人,夹杂了敌国细作怎么办?” “对呀,这黄口小儿说的轻巧。” 那些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只有一个人心里乐开了花。 那就是坐在龙椅上的萧让。 “这小子真他妈的是个人才呀。如果用了他,是不是就可以给我赚更多的钱了,那到时候我哪里还用去想着办法敲竹杠了。” “楚锦航。”萧让忍住了心里的欣喜。 “学生在。”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学生之父,乃是经营布料商人。” “难怪。”萧让心里暗道,这家伙肯定从小跟着自己老爸学习生意经,值得培养一下。 “传旨,楚锦航钦定为本次科举状元。” 这句话说出来,大殿之上又是一阵喧哗。 “宇文大人,你觉得孤这般安排如何呀?” 宇文觉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被他这么一喊才回神。 “大王圣明。”说完,带头跪在了地上,其余大臣也是纷纷效仿,齐呼圣明。 “算你老小子识相。”看着宇文觉那副样子,又是一阵暗爽。 “楚锦航。” “学生在。” “孤命你把自己帮我泾国运营财政之事制定个方案,三日之内交给孤。好好写,莫要让孤失望了。退朝。”起身离开了龙椅。 楚锦航呆呆的楞在了那里,“我,我这就是状元了?” 他本是商人之子,家里也无朝中关系,自然在功名之事上面毫无建树。 这次大王开科考试,自己也是想着赌一赌运气。 现在竟然成了新科状元,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 看来,有时候耍小聪明还是有用的。 宇文觉来到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一下,那神态满是当朝首宰的威严,“状元郎好生的神气。” “这位大人是。”楚锦航不认识他。 “大胆,此乃我泾国柱国,当朝首宰,宇文觉大人,还不下跪。” “不知是宇文大人,学生失礼了。”楚锦航只是躬身一礼,却立而不跪。 “别觉得被大王定了状元便行了,朝堂之事,远非你那些小伎俩可以想象的。若想站稳脚跟,还是要早日寻求靠山才是。”宇文觉言外之意,就是让他拜在自己门下。 这楚锦航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故意装糊涂,只是笑呵呵的点头称是,却无奉承之态。 宇文觉一时不快,也就离开了。 “小子,等你吃了亏就知道了。哼。”心里这么想着,就在一帮大臣的追随之下离开了。 科考之事就这样结束了,收获最大的应该就是萧让了。 一个可以料理财政的人才,无异于是个大宝贝呀。 回到自己的寝殿之内,萧让又再计划下一步的事情了。 而先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并不是忘记了,而是暂时顾不得许多了。 前太子要查,大宗伯之死要查,宇文觉的把柄要查,就连王后的事情也要查。 这些事情交由影卫去做就好了,自己现在最当紧的,乃是去设想自己的伟大宏图,先把自己家里的事情搞定了,才能去把周边的国家胖揍呀。 而先前自己夸下海口的改革,也是时候要进行了。 而第一步,便是削弱像是宇文觉这样大臣的权利。 三省六部制,也不是他信口胡说的。 看了那么多年的小说电视剧,这点东西还是知道的。 这还要感谢那些在网上写文章,拍电视的大佬们。历史书没有教会自己的,他们都替历史老师搞定了。 所谓三省六部制,就是以皇帝为首的集权形式。 三省为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 而六部则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 三省分别负责起草诏书、审核诏书和执行政令(决策、审核和执行)。 而六部,皆归尚书省管辖。 吏部为管理文职官员的机关,掌品秩铨选之制,考课黜陟之方,封授策赏之典,定籍终制之法。 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 礼部掌典礼事务与学校、科举之事。管理全国学校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交往之事。 兵部掌全国军卫、武官选授、简练之政令。职掌内外武职官员的除授、封荫之典,乘载、邮传之制,甄核、简练之方,士籍、军实之数 刑部为主管全国刑罚政令及审核刑名的机构,审定各种法律,复核各地送部的刑名案件。 工部为管理全国工程事务的机关。职掌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寝供亿之典。 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脑细胞,用毛笔写着蹩脚的字。直到了晚上才绞尽脑汁的想到了这些。 而关于每个职位的人选,自己只能把领头的几个确定出来,其他的那些,估计还要王奉孝他们去做。 改革三公丞相制度,这肯定会触碰到许多人的利益,那到时候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的变数。 但是既然决定了,就要去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爱谁谁,这事情还就这么办了,当然还要多想想对策才可以。 伸了个懒腰,萧让就又动起了去看自己后宫妃嫔的念头。 绾绾现在有孕,王后自己又嫌弃,谁知道她干净不干净,薛梦儿又太过年幼,自己只把她当成了妹妹。 那自己岂不是又要孤枕难眠了,不行,得想个办法才可以。 “阿满。” “老奴在。”听到喊声,老太监忙不失迭的跑了进来。 “去,找些木牌子来。” 阿满虽是不解,却只得照办。 最近这些时日,这位大王性情似是变化了许多,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行为。 过了会,阿满便用托盘拿着一些四四方方的木牌子走了进来。 “大王,东西拿来了。” “来,替孤研墨。” 萧让要做什么?其实很简单,他只是想到自己看电视的时候,那些皇帝每天晚上都会做的一件事情。 翻牌子。 第十七章 影卫集结 萧让提笔在那牌子上写着一个个妃嫔的名字,当然他并不能认得许多,还是要阿满一旁提醒。 直到写了几十个,便再也写不下去了。 圆珠笔的发明真的很有必要,这毛笔也太难用了。 待到墨迹干了一些,就把那些牌子打乱顺序,反着放在地上。 为何不是桌子上,因为实在放不下了。 “天灵灵,地灵灵,给个美女行不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词。 反正是看傻了一旁的阿满,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和祭祀的萨满倒是很像。 “祁淑妃。”萧让手里的牌子之上,正是自己歪歪扭扭写着的这个名字。 “大王,是您过去淑妃娘娘的寝宫,还是?”阿满问。 “方才坐的久了,倒是有些乏累,咱们走去她那里,也好活动下筋骨。” “那老奴先去通禀。” “诶,咱们就直接过去就好。”萧让拦住了老太监,因为他想看看,这些嫔妃们,平日里自己不去的时候,都是怎样的。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便有内侍在前面提着灯笼引路。 过了大概几分钟,就到了一处寝宫所在。 阿满要去敲门,萧让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主仆几个,悄悄的来到了门前。 殿内未亮着灯的,门外也无侍女。想来,此时的祁淑妃已经入寝,却尚未睡着。 萧让留下几人守在门口,自己悄声推门进去。 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大致看到了床榻的位置。 轻声走了过去,现在的他,哪里还有什么大王的样子。倒像是个意图不轨的采花贼。 来到跟前,却没看到人,一床被子盖在上面,里面该是有人,因为那被子隐隐在动。 萧让心里疑惑,伸手拿被子掀了起来。 “啊!”被子里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一声大叫。 “你是谁!”那女人把被子抓来护在身前。 “是孤。” “大,大王。臣妾不知大王驾临,一时失态,请大王责罚。”认出了萧让的声音,那女人才长嘘了口气。 “爱妃深夜不睡,蒙着被子在做什么。” “大,大王,臣妾方才做了噩梦惊醒,这会害怕的紧,这才让大王见笑了。” 被她这么一说,萧让也不免觉得好笑。 自己还以为这祁淑妃在做什么呢,原来是因为做了噩梦害怕。 “那为何不让侍女们来守着呢。” “臣妾是怕那些丫头们笑话,这才” 萧让坐到床边,把她搂在了怀里。 “现在孤来了,无需再怕了。” “大王今夜要在臣妾这里过夜吗?”祁淑妃显得有点不可思议。 自从自己进宫以来,大王也不过才宠幸过自己一两次罢了。 “怎么,你不愿意?” “臣妾怎敢,臣妾巴不得每日都可见到大王呢,不对,是”觉得自己失礼,连忙找补,却是越说越紧张。 “好了,替孤解袍。” 祁淑妃顾不得自己身上衣着不整,连忙跳下床去。 两人一夜缠绵,个中细节自不多讲。 只是萧让发现,这位祁淑妃,倒是和从前的绾绾还有王后她们不同。 这大大咧咧的性格,倒是让萧让受用。 自己后宫那么多妃嫔,想来也都是形色各异,定要找机会一一传唤来侍寝才行。 心里想着美事,加上白天有些累了。 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倒是那祁淑妃,却有些和她性格不相匹配的细腻,在一旁给他轻轻的按着胳膊。 第二天一早,萧让就醒了。 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祁淑妃,这女人还是需要男人多关怀。 现在的祁淑妃明显气色好的很,当然,昨晚从他进来这里。 一直都是没有掌灯的,所以也无法分辨前后的差别。 上了早朝,没有别的事情。 倒是萧岿提了一句,要请命西征吐谷浑。 萧让只说自己另有安排,把老王爷整的也是一头雾水。 其实萧让心里想的明白,一旦开战,那么就需要许多的军饷。 这几日他查看国库账簿,发现现在国库之内早已空虚。 前身萧让生性喜爱享乐,加之疏于朝政管理。 这才给自己留下了这个烂摊子。 他要出兵,但时机未到。 攘外必先安内,不然到时候内外兼忧,自己怕是不好控制局面。 是时候该开始新的部署了。 密传裴文安。 意思很明确,他要见见现在影卫的核心人物。 约定好,两日后,萧让偷偷潜出宫去,在影卫的总部碰面。 当然,作为大王,想要出宫,又不被人发现,是不容易的。 这晚,三更时分。只说是自己要早些休息,让内侍都退下。 换了身精短的黑色衣服,在裴文安的护送之下,溜了出去。 这是他自穿越以来,第一次出宫,心里也是很兴奋。 两人刚刚离开了寝宫,一个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的一处不起眼的地方。 这个身影,和那晚在殿外暗自观察的,正是同一人。 影卫总部,根据萧让的指示,是在一则大院的地下暗室。 平时大家各司其职,也很少聚在一起。 来到暗室,那里早已有着几名男女等着。 看惯了那些宫内人的装扮,这会看着眼前这些的江湖装扮。 萧让也是新奇的很。 举目望去,在这些人里,除了裴文安,也是还有认识的。 朱儿,无猜生不过也就是认识这么两人。 那些人见到萧让来到,连忙跪地行礼。 作为大王,私自出宫,面见这些人,本就是冒险。 但他是萧让,一切好像也就显得理所应当了。 “大王,这些便是影卫现在的核心人物。”裴文安在一旁表达着自己的功劳。 “嗯,很好。”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听着裴文安给他一一介绍。 虽说这影卫是自己让他组建的,但毕竟自己从未亲身参与。 “开始你的述职报告。”述职报告这个形式,真的很有必要,至少对于萧让这种毕竟懒得人来说是这样的。 “是,大王。” “根据大王吩咐,影卫五部皆已组建完成。现有总指挥使一名,由微臣担任。五部指挥使,分别是无猜生,楚尘,邱瑾声,章思汉,以及秦风。。” 五人纷纷跪拜,也在大王面前混个脸熟。 “那她呢?”萧让指了指站在一旁,面上毫无表情的朱儿。 “朱儿姑娘尚未安排只等大王委派。”裴文安答道。 第十八章 暗查藩王 影卫分为五部 黑影部:指挥使楚尘,负责暗杀,追捕,刺杀,疾如风。 息影部:指挥使无猜生,主要负责密探处,负责搜集情报,打探消息。加之无猜生本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故此掌握着影卫的金钱往来。影卫本就是绝密,那么经费自然不能在明面上,上次宇文觉的罚款,便是影卫的启动资金。 闪影部:指挥使邱瑾声,主要负责外出执行任务,可随军出征,是是影卫中的尖刀所在。 青影部:指挥使章思汉,负责寻找可塑之才,为影卫训练新加入的人。最重要的,负责为影卫发明研究装备之类的事情。 绝影部:指挥使秦风,影卫最神秘的一部。这也是后来萧让最为之骄傲的一部。 多年后,有这样一个传闻,绝影部,他们就躲在每一个你能想到或者想不到的地方,可能随时出现,也可能了无踪迹,就像他们的名字‘绝影’一样,你甚至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到。 至于为什么让秦风担任这个职位,萧让之前也是有所考虑。在以后一次次危机之时,他每每感叹,他现在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 “今日,孤召见你们前来,是因为孤要让你们知道,你们今后便是孤最值得信任的人。” “愿为大王分忧。”众人齐声答。 “很好,今天是咱们第一次见面,想来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很多,那么现在,孤要给你们委派一件任务。希望你们同心协力,莫要让孤失望。” “自明日起,你们便潜入到我泾国各个藩地去,搜集并掌握各藩王的信息。记住了,孤要的是最为详尽的信息。” “是。” “好了,你们退下。” 众人站起身来,有人马上离开,有人却看向了裴文安。 萧让一皱眉。 裴文爱也察觉到了异样,连忙使了个眼色,这才所有人都离开了。 只留下了裴文安和朱儿两人。 “裴文安。” “微臣在。”裴文安连忙慌张跪下,后背上全是冷汗。 他知道,刚才那一幕,大王是看在眼里的。 “莫要忘了你的本分。” “卑职,卑职惶恐,大王恩宠,一日不敢忘。” “好了,下去。”萧让那口气里,是震慑,更是威胁。他要提醒裴文安,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可以给你,也可以随时拿走。 “上次你说”萧让来到朱儿身边,换了一副笑脸。 “大王可还有什么吩咐吗?”朱儿仍是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你就不能对孤温顺一些吗?” “大王若要温顺,后宫之中的女人,怕是都可以。”朱儿那话中,竟然带着几分醋意。 “大王若是无事,朱儿退下了。” “诶,你”话还没说完,人就没了踪影。 萧让摇了摇头,心说,看你现在这幅样子,老子早晚把你拿下。 只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承接前身萧让记忆之时,也只是那些他本身记得清楚的,许多时间久远,或是无意之事,却是不知道的。 朱儿不是故意对他这般,只是那心里的话,不知该如何去讲。 毕竟,就连朱儿这个名字,也是从前他帮她取的。 只是她为何成了被委派去萧勇那里的间谍,又是为何成为那副妖艳动人模样的,大概也只有她自己记得了。 自古君王多薄性,更是眼前负心人。 这世间男女之事,真是最难被揣摩和看透的了。 就像此时,朱儿的心思一般 这时的萧勇和宇文觉, 坐在萧勇府内的一间书房内。 “阿居那边近来好像动作颇大。”萧勇仍是那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殿下,微臣最近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若是大王实行改革,那对于我在朝中的地位,怕是影响巨大的。”宇文觉也是一脸愁容,当然这些斗不过是伪装罢了。 “高句丽那边使者接触到了吗?” “已经接洽,只是他们的味口似乎很大。” “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罢了,你最近还需多上些心,阿居若是御驾亲征,那便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萧勇一副深沉老练的姿态。 “微臣会多加走动的。” 当年,萧勇还是太子,一切都是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的。 虽然他本对王位没有多少的兴趣,那时候的他,醉心与书画之类的事情。 身为皇储,那就是自己的命,哪怕他诸多不愿,但是也无济于事。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就算自己丢了储君的位置,他也只觉得乐得清闲。 先王在世时,对自己的态度本就没有那么热络。 萧让自幼聪明伶俐,加之会讨父王和母后的欢心。那么易储也是情理之中的。 只是他们断不该那般对待自己,不该为了扶持阿居而诋毁自己。更不该把自己心爱的女人许给了他。 这泾国的天下,心爱的女人,本都该是自己的,现在 和萧勇同一心态的人,还有一个,那便是秦王萧俊。 若说当初王子之中口碑最好,且能力最佳的,非他莫属。 但是出身就是硬伤,自古庶出不能立储,而他的母亲,不过是个侍妾罢了。 先王酒醉,无意宠幸。当时也才封了个昭仪。 自幼,他就受着极不公平的待遇。 但是母亲生性怯懦,又不喜爱后宫争宠。 萧俊确实是不错,就连一向严苛的先王,也说他素有贤命,但是命运就是这样,他争不到,更不知道从何而争。 但是对于那个身份,那个位置,他又怎会不心动,只是没有萧勇那般明显罢了。 树敌无数的萧让,这时候可想不了那么多。 因为这时候的她,正怀抱着绾绾说着情话。 绾绾的肚子早就已经显形了,初为人父的萧让内心颇是激动。 把头贴在她的肚子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他踢了我一脚。”萧让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脸上乐开了花。 “大王。”绾绾轻呼一声,只是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现在的他们,倒真是一副三口之家的姿态。 “爱妃,你平日里饱读诗书,咱们的孩子就由你来取名。” “大王,王子取名,须由您亲自拟定,再由皇室宗亲的宗伯复查,之后还要交由钦天监占卜,岂是臣妾可以决定的呢。” “孤想给自己孩子取名字还要这般麻烦?这规矩,孤要给它改了。” 萧让本就不是个安守本分的人,哪里顾得了那些繁文缛节。 贵妃有孕,大王是不可诏之侍寝的,这也是古制。 幸亏上次发明了翻牌子,让他尝到了甜头,这些天也是常有美人伴在左右。 绾绾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是有一个人最近情绪极差。 王后黎美娘。 女人最怕的便是失宠,更何况是身为王后。 尽管自己也有着和男宠的快乐,但是在地位面前,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萧让是忘了这位王后了吗?当然没有。 今晚,他就要去往王后的寝宫。 凤鸣宫内 黎美娘正在暗自神伤,那日后花园事情之后,大王已经多日没有来看自己了。 现在宇文绾绾又怀有身孕,若是将来她生下的是个男婴。 那么就算王长子,将来岂不是有望登位大宝。 自己进宫多年,肚子也一直没有动静。 想着这些,心里也是患得患失。 她那仿佛用香墨勾画出的弯弯的眉毛,这时紧蹙在一起。 胭脂淡淡的涂在脸上,身着蓝衫和杏黄裙,独自倚在栏杆旁,静静看着天上三两的星。 若不是萧让知道她的那些苟且事情,这王后何尝不是个自己喜欢的美人呢。 “大王驾到。” 宫外一声喊。 黎美娘这才回过神来,“大,大王来了?” 慌忙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迎了过去。 “美娘。”还没走到跟前,萧让就喊了一声。 而且喊的还是她的闺名。 “不知大王驾到,臣妾有失远迎了。”浅浅一礼。 “孤也是突然想到许久未来看望美娘了,就临时起意的来了。” 两个牵手走进房内,几个侍女拿了些瓜果甜品放在了桌子之上便退下了。 “大王近日清瘦了许多。”黎美娘伸手在他脸上抚了下。 “最近朝中事情颇多,孤确实是累了许多。” “大王今日便在臣妾这里安歇,也让臣妾帮你放松一下。”那口气之中满是期待。 “美娘,孤就不饶弯子了,此次孤来,是有事情问你。”萧让吃了口东西说着。 “大王要问何事?” “上次孤说要管你父借钱之事,不知”萧让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 “啊”黎美娘没想到大王多日不来,刚来便问了这件事情。 “上次臣妾已经写了信给父亲,后来父亲回信,说是应允了。然后说要亲自携带金银来朝。”黎美娘早就知道了这事,只是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来告诉萧让。 “如此甚好。”听到这消息,心里顿时开心了。 因为他等的不只是钱,还有时机。 自己将来是要撤销藩王制度的。 黎美娘的父亲本是边疆小国的首领,只因当年帮先王立国有功,后才结成了儿女亲家。 西梁也是那时候被纳为了泾国属国,其形式和藩王差不多,只不过允许他们有着自己的国号,也可以以帝自称。 若是自己的这个老丈人来了,自己也好借机发挥。 这对自己将来的计划有着莫大帮助。 “大王是否乏累了,臣妾伺候您歇息。”黎美娘靠了过来。 “孤确实有些累了,今日便在美娘这里安寝了。只是,孤近日身体不适,怕是只能睡觉而已了。” 说完,看向了黎美娘。 王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很是难看。 因为她可以察觉到,大王或许是有意而为。 此来,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父亲的钱罢了。 两人心照不宣,仍是一副恩爱姿态的入寝去了。 另一厢,影卫的探子们, 已经整装出发,分散而去。 这其中,便有秦风。 现在的他,也领着属下执行命令去了。 而目的地,却是西凉 第十九章 杯酒释权 皇城之内,华灯万盏,如同白昼一般。 大兴宫裕华殿内,现在热闹非凡。佳酿珍馐摆满了一排排的案几。 杯斛交错间,时不时的有成群的靓丽佳人走出来。 顿时人声,乐声,碰杯声变的沸沸扬扬。 这让冬寒夜里的宫殿,竟然发出了一丝丝阳春三月里的融融暖意来。 这一天,是萧让宴请朝中老臣的筵席。 萧让端坐在大殿之上,在众王公大臣的欢声笑语中,在璀璨华丽的灯光照耀下,饮美酒,听华乐,已经进入了微醺的状态。 这时,萧让才第一次真正品尝到了作为一个大王应该享受的快乐。 这时候的他,不用去想塞外军情,不用去想同胞心怀不轨,不用去想今日奏折上说的贼寇出没,更不用去顾忌殿上坐的那些人,到底有几个对自己是真的忠心。 端起面前的一杯酒,缓缓的咽下。接着双唇猛地张开,喷出一股酒气。然后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细细的嚼着,脑袋微微的摇动,两眼眯成了一条缝隙。 他在享受,享受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刻宁静。 因为等下他要宣布一件大事。 一件可能会让他从皇位之上跌落的大事,一件可能会使泾国大乱的决定。 酒足饭饱,萧让已经是微醺状态。 “诸位爱卿,今日孤设宴款待,可都还满意否?” 那些大臣们正在推杯换盏,被他这么一问,霎时安静了。 连忙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跪倒一片,齐呼万岁。 这些大臣之中,也不乏生活里面喜爱吃山珍海味的。 虽说今天这筵席也不错,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也只能说一般。 可这是大王请客,谁敢说个不字呢。 萧让心里也说,老子花钱请你们吃饭,已经很不容易了。 “来,我们君臣共饮一杯。”说完,把阿满刚添满的酒一饮而尽。 众大臣也是干杯示意。 “此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孤有件事情要同诸位爱卿商议。” 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表情,萧让也不墨迹,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日早朝,孤决议废除三公制度,采用三省六部制,那自下月起,便要开始实行了。” “哗。”大殿之上人声迭起,乱作一团。 萧让没有继续讲话,只是看着,冷冷的看着,当然,最重要的是看向两个人,宇文觉还有商弥。 泾国三位柱国,除了年迈的萧定习今日抱病未来,便是他们二人了。 说是改革,实则就是分权。然后再大权回归自己之手。 这无疑是触碰了他们的利益的。 宇文觉仍是一副悠哉做派,好像这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倒是商弥,把拿起的酒杯又放了回去,看向萧让。 两人一对视,他明白,这位柱国虽未有过交集,但是这个不像宇文觉那般深沉。 “诸位爱卿,意下如何?”萧让收回目光问。 “大王,三公乃是祖制,我等为泾国有着赫赫功绩,故此先王才许我们三公之位,辅佐大王。莫非大王是觉得我们老了,已经不能替大王分忧了吗?”说话的正是商弥,他早已脸上挂满了不悦。 本来就是来吃饭的,怎么吃着吃着还把自己的权利吃没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家伙是个直性子。 那倒好办了许多。 “爱卿,孤来问你。你可知,现在国库之内存银多少?”萧让倒是没有生气。 “臣素来负责刑罚之事,这管账的事情,是他宇文觉的。”商弥气呼呼指了指宇文觉,意思是,你小子办事不力,害我也被影响。 “大王,国库存银”宇文觉拱手。 “诶,爱卿,待孤说完。” “三公确是古制,但古制就一定是正确的吗?千百年来,哪朝哪国的大王,不是废旧立新才可使国家强大?” “大王。”商弥还想再说。 用手一挥,阻止了他。 “前朝国君无道,致使丢了祖宗结业。想我泾国,立国不过才几十载,经过先王他们的励精图治,才有了这般天下。但你们谁有想过,若是旧制不除,是不是下一个坐在这里的,便是另立新国之君。”萧让说的激动,站了起来。 “臣惶恐。”那些大臣们连忙请罪。 萧让心里一乐,果然,演技很重要。 “孤知道,实行新政,势必动摇你们的利益,但是你们也扪心自问,是不是真的都在替孤分忧?是不是都在为了我泾国的强大而兢兢业业?” “改革之事,势在必行,谁都无需多言,否则,何文宏便是你们的先例。” 讲完这些,不顾众大臣形色,便离席而去。 “哄!” 大殿之上,那声音更加强烈了。 “大王一意孤行,我等要联名劝阻才是。” “没错,我等受大王恩宠,断不可让大王任性毁了祖制呀。” 宇文觉身旁几个大臣,交换眼神,就吵了起来。 这些对话,就像是个引子,带出了更多的人参与其中。 “我等要死谏!” “对,死谏!” “我说诸位大人。”宇文觉这才站起来,冲着众人摆了摆手。 “大王这么做自然有大王的道理,咱们身为人臣,断不可失了本分呀。”这话初听,像是在当和事佬。 但是有点心计都明白,这是在提醒他们,有些事情,你们得做。 “商公,您觉得呢。”宇文觉看向了商弥。 “哼。”哪知对方压根不想多理睬他,起身走了。 宇文觉并不介怀,只是笑呵呵的看着。 但是心里,早已冒出了冷意。 “看来,有些事情,是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商弥府中 一个男人光着膀子站在院内,虽说已经步入寒冬,但他却像是不惧严寒一般。 挥动着手里的铜锤,抡起膀子,舞的虎虎生风。 正是商弥。 相当年,他便是用这一对铜锤伴随先王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更是屡次救驾与两军阵前。 这才有了后来的柱国身份,和荣华富贵。 不想今日,大王却要收回。 心里憋闷,却又无处发泄,毕竟,他就是个武将,口舌之事,他并不擅长。 “爹爹,莫要再气了。身体重要呀。”身旁一个少年,怀里抱着衣物。 商弥并不理会,仍是耍着他的铜锤。 “爹爹”少年无计可施,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大王驾到。” 前门传来一声高呼。 “爹爹,大王来了。”少年连忙提醒。 只是商弥此时正生着闷气,哪里管的了那么许多。 片刻,萧让被一群人簇拥着来到了院内。 “参加大王。”少年连忙丢掉手里的衣服行礼。 然后一脸无奈的看向了自己的父亲,“都这么年纪了,还改不掉那臭脾气。” “嘿!” 商弥正舞的兴起,不知怎的,右手手腕一阵麻木。 这倒不要紧,只是他觉得手里一酸,铜锤借着他的挥动的力气,竟然直直的飞了出去。 而飞去的方向,正是萧让站立的地方。 “护驾!”阿满见状大喊。 身后众人纷纷跳到前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咚!” 铜锤正落在萧让脚边,若是方才商弥再多出半分力气。 想必,这铜锤便会砸到萧让身上。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就连商弥本人,也是额头冒汗,两腿哆嗦。 心说:“这下完了。” 第二十章 恩威并重 萧让着实被吓得不轻,心脏突突的跳的厉害。 “臣,臣”商弥回过神来,扔掉另外一只铜锤,吓的跪倒在地。 “大王,父亲无意冒犯,还请”那少年也赶忙解释。 这下糟了,无论是谁,这等行为都有弑君的嫌疑,更何况在他们心里,萧让性格乖张。 父子二人想到这里,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嗯”萧让这才回神,只从喉咙里面轻轻的发出个声音。 他需要生气,需要摆出王者的姿态来。不然,如何立威。 伸手去拎了拎那地上的铜锤,使了下力气,铜锤却纹丝不动的躺在那里,还真挺重。 “商公。”萧让来到他的面前,吓的身旁的人连忙跟了上来。 “臣,臣在”饶是那大大咧咧的性子,毕竟在朝为官多年,此时早已乱了主张,行王刺驾可是灭九族的罪。 “好大的力气啊。” “臣” “大王,父亲无意冒犯,您若是生气,就罚我。”旁边的少年这时已经跪着移动到了商弥身旁。 “这位是?” “回大王,此乃臣子商离南。” “为了自己父亲,不惧皇威,这小子倒是不错。” “都起来。”萧让说完,就朝着前厅走了过去。 其余众人也是急忙跟着。 阿满看向商弥,那意思是,你这是闹哪出呀。 商弥回了个无辜的表情,意思是,我也不知道咋就飞出去了呀。 萧让自顾的坐在首位,便有丫鬟送了些茶水点心上来。 商弥父子仍是求罪之姿,跪在厅中。 “自幼便常听父王说,商公为人刚正,是父王最信任的老臣之一。” 抿了口茶,接着说。 “当年伴随父王东征西讨,战功赫赫,一双铜锤更是使的登峰造极,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呀。” 商弥跪在那里,不敢出声。 “好了,起来。”恩威并施,这是萧让此行的目的。 两人站起,让商弥落了座。 又让侍从们都退了下去。 “你留下。”指了指商离南。 面前的两父子,一脸紧张。 倒是萧让心里明白,今天想要做成的事情,怕是问题不大了。 “今日筵席之上,孤看商公似是对改革之事颇有微词呀。” “臣,臣不敢。” “商公,你也是老臣了,想来也能体恤孤的用心。”抛砖引玉,把问题直接扔了出去。 “ 臣一介武夫,不敢妄揣天意。”商弥这会见萧让似乎消气了,又换成那副有点楞呼呼的样子。 “泾国立国不久,根基虽说安定,却难以更加强大。朝中之人,无不为自己的利益而争斗,这些你想必是知道的。” 说到这些,商弥颇为认同,且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个直性子,耿直忠心,早就对那些结党营私的家伙看不惯了。 “大王。”商弥似乎有着许多的话要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商弥听旨。” “臣在。”闻言,连忙跪下。 “自即日起,孤命你成立御史台,是为我泾国行政监察之所在,负责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 “臣”商弥一时间老泪纵横,原本以为自己要被惩戒,却不想还被大王委以重任。 “怎么,商公不肯吗?” “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抹了把眼泪回答。 “甚好。” “商公,不知你的公子先任何职?” “犬子不争气,尚未有一官半职为大王分忧。” 萧让心说,那能怪谁,还不是你这个当老子的,自己身居高位,要是换做别人,怕是早就给自己儿子整个肥差了。 但是心里也是对这两父子的好感更多了一些。 自己想要成事,少不了这样的人呀。 “商离南。” “在。” “孤任命你为御前五品带刀侍卫,伺王伴驾,你可愿意?” “谢大王。”商离南自然愿意。想他堂堂泾国柱国之子,不只练得一身好武艺,更是比自己父亲多读了许多书。 无奈父亲避嫌,一直按着不让他为官。 “今天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萧让心想,拿下了老臣商弥,又笼络了个文武双全的贴身侍卫。 影卫虽说也在暗中保护,但毕竟见不得光。 现在禁宫守卫之职还是宇文铁男的,上次自己被刺杀,已经给他敲响了警钟。 现在有了商离南,以后自己的人身安全便又多了几分保障。 “那孤就不打扰了。”说完起身,来到一旁,把那椅子上的衣服拿起,披在了商弥身上。 这一套操作下来,萧让知道,今后的商弥,对自己绝对是忠心不二的。 收买人心,真是过瘾。 离开了商府,坐在龙辇之上,撩开窗帘,去看外面的街道。 现在已经是宵禁的时间了,大街之上早已人迹罕至。 想着从前自己生活的年代,这会正是华灯初上,夜生活开始的时候,但是在这古代,却是另一番景象了。 所谓宵禁,就是禁止夜间的活动。当然这也是基于公共安全秩序的考虑。 但是在萧让看来,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接下来自己要实行新的税收政策了,如果这泾国之内,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铺,那岂不是国家税收也可以增加。 楚锦航给自己的方案早就看过了,只是一直还没有开始实施,现在三公废除势在必行,那么自己的三省六部制度也要准备开始了。 心里想着回去之后好好拟定一下名单才可以。 西凉属国内 秦风正趴在一处房顶之上,那上面一块青瓦被他拿了起来。 这时候的房内,正有两个人在饮酒攀谈。 那坐在主位的,正是黎美娘的父亲,西凉国主。 而他对面坐着的那个年轻人,正在用把小刀切着案几上的羊腿肉。 秦风仔细去辨认,一看之下,心里也是一震。 那人竟然是秦王萧俊。 身为王爷,私自离京,密会属国国君,这是天大的罪过。 只是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这件事大王是不是知道? 秦风心里诸多疑惑,但还是悄无声息的趴在那里。 竖起耳朵,想要尽可能清楚的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已经寒冬,趴的时间久了,浑身早已有些僵硬。 突然脖颈一凉,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下雪了,万幸的是,这回潜伏西凉,不虚此行。 大兴宫大王寝宫 萧让这厢正是满屋的春光。 因为此时的他,左右各搂着一个美人。 细心去看,那两个美人的面貌极为相似,像是同一人。 若不是她们身上的衣物颜色不同,怕是一般也难分辨。 这也是萧让今天晚上翻牌子最大的收获。 本身只是拿了一块牌子,身旁的阿满却提醒他,那贵人是双胞姐妹都在宫中。 这让萧让大喜,连忙传旨他们来侍寝。 心想说,阿满这老太监,倒是极会讨人欢心,安排了一龙两凤的画面。 辛劳半宿,已是筋疲力尽。 躺在两位美人中间,尽享齐人之福。 心里盘算着明天要公布的任职名单,慢慢的就睡着了 第二十一章 萧岿出征 改革之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三公之制也不复存在。 中书省由宇文觉负责。门下省则是忙完了科举事项的上官弼出任。尚书省还是自己的妹夫王奉孝担任领导。 而六部之中,最需要提的便是户部尚书的人选。 楚锦航这家伙确实是个人才,关于国家财政方面的想法,倒是和萧让不谋而合。 其中最让他开心的,是把人丁税变为了土地税。 自古以来,老百姓纳税,都是以每户人口数量为标准。 这也变相的让穷人更穷,富人更富。 而且老龄化会较严重,毕竟,生个孩子就要多纳税,人口兴盛,国家才能有足够强大的潜力。 而现在变成了土地税,顾名思义,就是按照每家土地的多少来纳税。 而关于商户纳税,遵照萧让的旨意,宵禁也取消了。 由户部设立工商部门,每家店铺必须登记在册。然后通过收益的比例来纳税。 对于那些商人来说,虽然税务增加了,但是薄利多销,而且还可以开夜市,他们倒是也接受的。 虽然这次改革不是绝对顺利,但是对于萧让来说,毕竟是自己穿越以来做成的第一件大事,瑕不掩瑜。 那么接下来,就是关于撤藩的操作了。 建立藩地,是自古有之的。 当然,一次次的历史经验告诉他,那些藩王们一旦拥兵自重,有了不轨之心,那么江山设立也就会岌岌可危。 但是贸然撤除,势必引起动荡。小时候看鹿鼎记,康熙皇帝不也是为了撤藩绞尽脑汁吗? 真不知道现在的泾国有没有像吴三桂那样难搞的家伙,当然,一切还是要等影卫那边传来消息,才好实施计划。 “离南。”萧让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 “大王,微臣在。”现在的商公之子,已然是他的贴身侍卫了。 “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这时候的萧让,早就没有了往日里佯装出来的王者气质。 因为今天,是原本的自己的生日。 往年这个时候,虽然不一定和家人在一起,但是家里的电话总会打来。 他想家了,哪怕现在他拥有一个国,但是内心的空虚,日欲巨加。 “大王何出此言。”这些天跟在大王身边,让他对眼前的这位君王不禁大为改观。 他并不像是坊间流传的那般靡费荒淫,责罚无度。相反的,他能感觉到他的孤独,那种深深的孤独。 “没事,孤不过就是有感而发罢了。” “大王,今早边关来报,说是边塞小族滋扰之事渐多。” “嗯?”萧让心里平添了几分恼怒,本来撤藩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 现在又出现这档子事,当然,本身就早该解决的。 “传并肩王萧岿进宫。” “是。” “王叔,此次出征,势必要扬我国威,力挫那些小国贼子才是。”萧让拉着老王爷的手,情真意切。 那日自己跌倒,也是这位并肩王出来镇压躁动。 “大王尽管放心,区区小族,不足为虑。老臣不日便可归来。”萧岿也是老当益壮,风范不减当年。 “那就有劳王叔走这一遭了。” “只是,大王。老臣不在京都,许多事情还是要三思而定。此次改革,无疑是会引起事端,大王还需多加留心。” 其实,不只是他,就连萧让也察觉的到,风雨欲来前的宁静总是这般。 两人互相嘱咐一番,萧岿离开准备,萧让便传令宇文铁男进宫。 他想要宇文铁男随军出征,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样一来,宇文觉在禁宫中的势力势必会减少。 有备无患,毕竟事关自身安全。 只是他却不知道,正是这个决定,致使并肩王萧岿再也没有返回京都 两日后,也就是萧岿离京出征的前夕。 萧让正看着桌子上的几封密信发呆。 影卫的消息来了,也带来了对每位藩王以及属国国君的消息。 其内容之详尽,确实没让他失望,就连谁哪天在哪里过夜,身边躺着的是谁,都记录在册。就差把过程也一并写下了。 看来自己组建影卫的决定是正确。 而那些调查的内容之中,有两封引起了他最大的注意。 其一,便是秦王萧俊私会自己岳父黎德尚,而其谈话之内容,更是让他恼羞成怒。 两人竟然借由黎德尚进京之时,意图不轨。 这位秦王自己见过的次数并不多,一向都是那么的顺从,却不想也是狼子野心。 得早早想出对策才可以,这时候的萧让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虽说已经网罗了许多的人才,但是那些人都是胜任某一差事还行。 若要帮自己出谋划策,怕是还差些火候。 更何况,有些事情,尚且不能被旁人所知。 如果上天赐给自己一个像是诸葛亮那样的人才该有多好? 想归想,却是无从下手。 继续看密信,那第二封让萧让注意,便是对赵王萧胜的调查。 萧胜是先王的兄弟,算起来,和萧岿一样也是自己的叔叔。 只是此人的名声却差了许多。 其人性格暴虐,且极为残忍。所属藩地早已怨声载道。 既然想要拔出这几个藩王,自然就要师出有名,那么这个赵王便是自己最好的入手点。 但是还要多加思考才是。 毕竟他们都偏安一隅许久,手中兵马不见得就比这个大王少多少。 而且这些人都是老奸巨猾的家伙,毕竟,世袭罔替的好处,做自己的土皇帝,那是无限逍遥的事情。 若是处理不当,必然引起他们兵合一处,到时候外患未除,再来上个窝里斗后果不堪设想。 ,萧让思忖着该如何对付京都之外的几位藩王,突然灵机一动,有了。 遂写了一道诏书,征令赵王萧胜、陈王萧纯、越王萧自盛,以及两位异姓王,代王何达及腾王司徒追等五位藩王进京。 诏令之中只说是许久未见,心里挂念的紧,让他们不日来京,叙一叙旧。 另外还说,如今国情稳定,想要选拔一位镇山王,以此彰显几位当年帮先王打天下时候的功劳。 镇山王,不只是个名号而已。 其代表的,更是协助国君稳定江山的资格。 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但是名额,只有一个 心里想着到时候如何把他们逐一击破,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人才。 让他们相互争去,到时候自己坐收渔利就好。 而赵王萧胜,他就是自己最好的跳板。 正想着,阿满突然进来禀告。 “大王,不好了。宇文娘娘外出行走,不慎跌倒,恐有小产之危” “什么!” 萧让脑袋嗡的一声,怎么会这样? 第二十二章 香消玉殒 绾绾寝宫之前,早就聚满了许多的人。 进进出出的太监宫女,一个个面露着急之色。 更有几个早就哭了起来。 萧让冲到门前,看到黎美娘也正在那里。 “大王,绾绾妹妹”倒是一副猫哭耗子的姿态,随之而来的也有几滴眼泪。 萧让哪里有心思理她,径直就要进去殿内。 “大王,您不可进去呀,此时女子小产,您若进去,怕是对龙体不利呀。”黎美娘紧紧拽住了他,或许,在这时候,她也多了一丝真心。 “滚开!”萧让用力一甩,黎美娘跌坐在地。 一旁的侍女连忙过来搀扶,却被她拒绝。 萧让此时心急如焚,哪里会顾得他们那些封建迷信的说辞。 “绾绾。”萧让破门而入,直接冲去了床边。 殿内早已有御医和稳婆在手脚慌忙的操持。 绾绾现在是贵妃,而他肚子里面的也是大王第一个孩子。 若是出了问题,怕是他们都要性命不保。 “绾绾怎么样?”萧让薅着一个御医的衣领厉声问。 “大,大王。娘娘失血过多,怕是怕是” “混账!你们是做什么吃的!若是她出了事,我要你们都给她偿命!”这时的萧让已经失了理智,称呼之间,早已回到了从前。 那御医被吓的不轻,连滚带爬的回去床边继续和他们几个想着办法。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绾绾。 萧让只觉得心好痛,像是千万根钢针刺了进去。 那是从未有过的痛苦,无助和愤怒! “大王”绾绾大概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费力的睁开眼。 “绾绾,我在,我在。”萧让拨开床前的众人,单膝跪在了床边,紧紧的握着绾绾的手。 “大,大王。臣妾臣妾怕是不能再常伴左右了。”那声音透出着虚弱,断断续续的才讲出这句话。 “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萧让满脸都是泪,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无力。 “只是可惜,没能保护好龙种”绾绾说着,眼角也流出了一行泪。 “只要你没事,孩子咱么以后还可以有很多,很多。听见了吗?你不准有事,我命令你,不准有事。” “妈的!你们还看着做什么,快点救治啊!”转身看向那群御医,近乎咆哮的嘶吼着。 “是,是。”那些人又要回到床前。 “大,大王。不用费力气了,绾绾知道,自己已经” “你别瞎说!”萧让捂住了她的嘴,不敢再听她继续说下去。 “大王,要是我们”话没说完,就没了意识。 “绾绾,绾绾,你醒醒,你不准有事啊,绾绾。”萧让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身旁的御医连忙查看,随后都哆嗦着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 “妈的!你们做什么了,快点救治啊,快点啊!”萧让扯着离他最近的一个怒吼。 “大,大王,娘娘已经已经”那人哆哆嗦嗦,话已然说不清楚。 “不可能,不可能!”萧让晃动着绾绾,但是却换不来一丝回应。 “啊!”仰头大喊,吓的那些御医趴的更深了一些。 “你们这群废物!”萧让松开了握着绾绾的手,站了起来。 两眼通红,佝偻着身体,一脚踢了出去,那人随之倒在了一旁。 “把他们都拖出去!砍了!”声音不大,却犹如地狱修罗的索命声。 “大王饶命啊!” “大王臣大王” “饶命啊。” 霎时间哭声,求饶声响作一团。 商离南听到殿内异响,顾不得礼节,连忙冲了进来。 看那架势,已经明白了。 喊来几个禁卫,把那群人拖了出去。 门外的黎美娘还有几个妃嫔,也连忙跑了进来。 一个个梨花带雨,跪在地上。 “都出去。”萧让目光呆滞。 “大王” “滚出去!”挥动衣袖,指着门口,大声的喊着。 没人敢留下,也没人敢再多说什么。 萧让晃悠着走到门口,把殿门轻轻的关上。 回身走到了床边,理了理绾绾额头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然后走到床上,把绾绾搂在了怀里。 这时候的她,身上还是热的。 就像往常被他抱在怀里一样。 “她只是睡着了。”萧让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就那样搂着她,脑海里全是他们相处的画面。 曾经无数次想着,等他们有了孩子,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而今,孩子的名字尚未想到,却 他是爱她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之所以想要做成大事,不过就是想要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爱的人。 现在,她走了。 今后的自己,又是整个心都空了的自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门外跪着许多的人,但都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没人敢进来掌灯,房间之内,出了门外透进来的光,其余都是黑漆漆一片。 偶尔有一缕光照射进来,映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里闪烁出两道平静的目光。头上的金冠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头发散开在他的额前。神色之中,再也没有了那股至高无上的威严。 他很平静,不合常理的平静。 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把她安放到了床上。 打开被子,替她盖个严实。 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双腿早已经麻木。 想要起身,尝试几次才成功。 走下床,深呼了口气。 打开殿门,看向外面的众人。 “大王。” “大王。” 见到他出来,那些跪着的人连忙高呼。 “宇文贵妃说她有些累了,今日就不留孤在这里过夜了。你们也要小声点,莫要吵醒了她。” 萧让脸上似乎是和从前一样的表情,但是那些人都明白,于这般反常,才更能说明此时大王的心情。 “大王,绾绾妹妹她”黎美娘开口。 “嘘~不要讲话,不要吵醒了她。”萧让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亦步亦趋的向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商离南紧跟其后,现在,除了他恐怕也没人敢这样做了。 他是真心为了大王的,哪怕大王责怪,只要这位主子没有闪失,他觉得都值得。 “离南。”站在凉亭之内,望着早已落满了积雪的湖面,萧让觉得自己心,就像这世界一般寒冷。 “大王,微臣在。” “去替孤拿些酒来。” “大王,您” “放心,孤没事。”萧让挥了挥手。 “是。” 这一晚,萧让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醉的。 他就那样坐在地上,一口接一口喝,喝的喉咙撕裂般的疼,喝的大脑就像自己刚穿越那天一般的疼。 他没有讲一句话,一个字。 一旁的商离南知道,其实这位大王心里有着太多的话想说。 但是,他是王,在那个位置,他就是王。 他不说,不是不能说,也不是不敢说,而是不会说。 一场大醉,醉的不止是身体,更是他的心。 或许酒醒之后,这位王,再不是从前的那个王了。 他会变,注定会变。 就像这夜的天色一样,鹅毛大雪,一片雪白。 他,从这以后,才能成为真正的王。 因为,就在这两日,那几位藩王,就要奉旨来朝了。 第二十三章 我才是王 五位藩王一个个都回到了京都,萧让是知道的。 萧胜便是第一个回到京都的藩王,按理说,藩王归京,应该即刻觐见大王的,只是因为绾绾的事情,现今已经实行宫禁。 于是他只得写了封奏折给萧让,让下人送去了宫门守卫处。 信中的内容便是:我已经回来了京都,希望可以早点见到大王之类的。 赵王萧胜平生有着诸多爱好,但是最着名的便是热衷于权利,这次归京,想到那镇山王的位置,内心颇为激动。 信送去许久,却迟迟不见下文。直到其他四位藩王陆续到达,仍是没有音讯。 而萧胜还有个怪癖,那便是喜欢罚人杖背,无论是自己的王妃,还是身边的下人,只要稍不顺意,便会杖背,且数字有零有整,每回都是七十九下,究其原因,是因为他的生辰正是七月初九。 而他最为人唾弃的便是,若是王妃宫女之被杖背,到了晚上,他便会去到其住处和她作乐。 而且还必须百般逢迎,伺候的他尽兴,稍有不慎,又要杖背。 这样一个喜怒无常,贪恋美色的人,在回京的这段时间,也是没有闲着。 这天,他到了宇文觉府中做客,两人本是旧相识,这次回来,自然要见上一见的。 宇文府中,萧胜他们饮酒吃肉,说说笑笑,热闹非凡。 而萧让那边,确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此时的萧让正站在御书房中,面前是两个被他传令进宫的大臣。 “两位爱卿,孤有意追封宇文贵妃为王后,你们意下如何。”自从绾绾离世,他已经好多天没有怎么讲话了。也没有洗漱和更换衣服,现在的他,看起来极其的憔悴。 两人沉默许久,三人就那么僵持的站着。 现任宗伯萧颜之最终率先开口:“大王,历朝历代,王后都只有一人。如今,泾国尚有王后,若是再立,于祖宗律制来讲实为不妥呀,微臣以为,万万不可再增立王后了。” 说完,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大王。他知道大王对宇文贵妃宠爱有加,现在又突然离世,自己这么做,也是冒险的。 萧让听完,脸色马上就变了。心说,我征求你们的意见,不代表你就可以这样讲。 哪怕你说的是对的,那又如何? 转身看向另外一人:“你觉得呢?” 何拓本就是个巧言令色,阿谀奉承的家伙。 听到大王问,慌忙回答:“大王,其实历史之上,也有过这样的先例,现朝国君,便有两位王后。而上古传说之中,圣帝舜也是如此。故此,臣觉得,大王的想法是可行的。” 听到他的一番话,萧让心里马上转怒为喜。 但随之又是脸色一变。 “你说的没错,但是,孤这般做,确实会遭天下人非议。萧颜之虽然阻止了孤,却是为了孤的声誉着想,而你这般巧言令色之徒,只顾哄孤开心,哼,似你这般,孤早晚毁在你的手里。” “来人,把他拖下去,关进死牢。” 这一切变化太快了,两人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大王,臣都是为了您啊,大王。” 何拓被拖走了好远,还在叫喊着冤枉。 “萧颜之。” “臣在。”慌忙跪倒,心里暗说不好,怕是今天自己也不能活着回家了。 “即日,追封宇文贵妃为天元王后,享王后安葬之规格,不得有误。” 萧颜之哪里还敢再反驳,只得点头称是。 “绾绾,生前我没有给你的,现在我要补偿给你。” 宇文府中 萧胜已经喝的晃晃悠悠了,宇文觉又再劝他酒,他只觉得一阵尿急,说是去方便一下,就走出了宴厅。 来到院中,已经憋不住了,四下却又找不到厕所,情急之下,只得找了个墙角解决。 “呀。” 萧胜得意解放,不禁舒服的打了个冷战, 这时背后却突然响起了个女子的声音。 转头去看,是一个身材窈窕,容貌俊美的俏佳人站在那里。 一看之下,顿时觉得惊羡不已。 那女人也是慌了神,一时间竟呆呆的站在那里。 萧胜这样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尚未穿戴好。 但他毕竟是情场老手,更何况现在已经有点酒上头了。 哪里还管的了那么许多,一时色心萌生,朝着那女子走了过去。 女子见他走来,正要转身跑掉,却被他从后面一把拦腰抱住。 “你,你可知我是谁,快快松手。”女子晃动身躯,想要挣脱。 却不想,这更让热血上头的萧胜激动。 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抱了起来,四下一看,寻了个偏房就走了进去。 任由那女子百般挣扎,却终究没有萧胜的力气大。 终究,还是糟了他的羞辱 宇文觉这边见他长时间没有回来,就让宇文亮去找寻。 宇文亮是他的二儿子,也就是宇文铁男的弟弟。 但是过了半晌,也不见两人回来,刚要准备自己去找,就听到院子里面吵闹的厉害。 直觉告诉他,一定出事了,快走几步,出了宴厅。 就看到宇文亮,正拎着赤条条的萧胜来到了跟前。 萧胜毕竟是藩王,被他这般对待,哪里肯依,连骂带打。 “发生何事?”宇文觉见状连忙问。 宇文亮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萧胜。 “方才,儿去寻他,却不想,这厮竟然竟然” “竟然如何?”虽然这么问,但是看萧胜这般样子,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了。 “这厮竟然把嫂嫂” “什么,那女人是”萧胜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算是玩大了。 宇文觉一听,如同五雷轰顶,捶胸顿足,任由谁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奇耻大辱。 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府中。 “萧胜,你是欺我宇文家无人吗?”宇文觉一副恼怒的样子。 “宇文兄弟,我这是,我也不知道呀”萧胜自知理亏,也不好多说什么。 “亮儿,这事可还有旁人知道。” “想必此时已经” 宇文觉沉吟片刻,就让儿子把萧胜先放下。 宇文亮把他重重的扔在地上,还踹了一脚,疼的他嗷嗷直叫。 “不好了,有人跳井自杀了”府内有人喊了一声。 宇文亮连忙看向父亲,被点头示意之后,就朝着喊声的地方跑了过去。 而地上的萧胜,看向了宇文觉。 “起来,毕竟是一方藩王,这幅样子被旁人看到了有失体面。” 萧胜起身,站在那里,既是滑稽又是卑微,再也没有了从前的跋扈。 而此时宇文觉心里正兴奋异常,本来还苦于没有机会,却不想萧胜这色鬼自己送上门来,那么自己的计划,更有把握了。 看着他一脸阴沉的表情,一旁的萧胜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因为没穿衣服的缘故,还是被他那副表情给吓到了 第二十四章 藩王来朝 一连十来天,萧让从未召见过任何一位藩王。 越王萧自盛却听得风声,说宇文觉近日府中却忙忙碌碌的有些异常,赵王频频造访,想来是来笼络京中势力。 于是他也要想着四下走动,攀交别的势力。而他的目标,正是另外一位柱国萧定习。因为他们有着叔侄之谊,从前也相对熟络。 他吩咐下人备车,径直来到了萧定习的府上。 萧定习是先王萧赞的叔叔,是朝中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一位。爵封汉王,官拜柱国。 俗话说,人老则妖,萧定习平日里极少触碰朝中的事情,除了必要的情况,便是托病府中呆着。 萧自盛进得萧定习的寝室,见屋里除他之外,竟然还有两个美貌女子,正各自整理着衣裳。 待到两位女子走后,对萧定习拱了拱手:“自盛拜见叔父。” 老王一挥手道:“原来是你啊,快快请坐。” 萧自盛心里却在说,你都这般年纪了,还贪恋女色之事,难怪时常告病,但是脸上满是恭维。 “自盛初回京都,听闻您抱恙,特来探望。” “是来探望,还是打听宫中事宜?”萧定习开门见山,直接点破了他的心思。 “叔父睿智,自盛不敢欺瞒,听说近来宇文内事务繁忙,萧胜常去走动,想来这些难逃叔父慧眼。” “不过都是为了那个虚名罢了,不瞒你说,在你之前,已经有两位来过了。”萧定习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 “那叔父何意?”听到他这样说,萧自盛心里一紧。 “这天下,终究是我萧家的天下。这泾国,总是需要一位国君的。”那话中,似乎意有所指,却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自盛不解” “有些事情,不需要明白,看着就好。” “多谢叔父点拨,自盛懂了。”起身拜别。 萧自盛走后,那两位美貌女子又走了回来。 “替我准备朝服。” 这时候的他,哪里还有半点好色老叟的模样。 眉宇之间,满是深不见底的城府。 这天,便是绾绾的葬礼。 进宫之内,一片素白。那一条条的白布随着寒风飘荡,混在冰天雪地里,加上人们呼出的哈气,是白色,都是白色。 萧让是想送她一程的,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不是因为什么礼仪规制的问题。 是因为他多日来水米未进,也没有怎么合眼,早就没有了力气。 哀乐奏起,哭声起伏。 他觉得自己的心死了,再也不会跳动了。 听着送葬的队伍越来越远的声音,他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 落在了面前案几上的一张宣纸之上。 那上面是一首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从前学习这首词的时候,他一知半解,现在,他彻底懂了。 一阵风吹进窗,夹杂了几片雪花,正落在他泪滴的附近,让人分不清,哪是雪水,那是泪水 “自今日起,我便是个没有情爱的君王,除了权利和杀戮,再没有什么值得我在乎。” 擦掉了即将逃出眼眶的一滴泪,转身朝着殿外走了出去。 而他没有发现,门外柱子后面,躲着一个身影,是朱儿。 “商离南何在。” “微臣在。”商离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来到了萧让身边。 他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盯着大王怔怔发呆的女人。 只是那女人,却让他毫无防备,因为从她的神色可以看出,那女人,不会加害大王。 “传旨,宣诸藩王进宫。” “是。” 大殿之上,萧让颓废的坐在龙椅之上。 脸上的胡茬早已经长了许多。 几位藩王陆续进殿,还有几位属国的国君。 殿内除了他们几个,还有站在萧让身旁的商离南。 那气氛极其的怪异,饶是他们一个个都是历经世事的大人物,不免也会倒吸一口冷气。 本身,他们被召见,虽不说是张红挂彩,至少也会是百官面前才合理。 而现在的大殿之内,冷清的厉害,还垂吊着许多的白布。 殿门打开,冷风呼呼的吹进来。 谁都没有讲话,就那么双向对峙。 “诸位来京多日,孤近日才见你们。” 许久,萧让才悠悠的讲了起来。 “想来,也是不该的。毕竟,你们都是先王生前的老臣。” “不敢。” “大王言中了。” 那几人小声应着。 “孤,这次找你们来的意思,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 几人点头。 “所以,你们觉得,这镇山王的位置,应该由谁来做。” 一言说罢,萧让就冷冷的看着他们。 几位藩王和国君,皆是面面相觑,实在猜不透大王的意思。 让他们几个推荐别人去做镇山王,那他们肯定是不愿意的。 但是如果贸然说自己,恐怕也是不好的 “国丈大人,你觉得呢?”萧让口气中满是戏谑。 而他喊得,正是王后的父亲黎德尚。 “大王,臣乃外臣,不好多言,一切,还是由您指定。” 黎德尚心说,你这是在给我挖坑呀。 “怎么都不说话了,孤可是听闻,近日里这京都之内热闹的紧。来了几位高贵的主儿,频繁来往朝中大臣府中啊。” 萧让看他们皆是脸色一变,哼,我虽然在禁宫之中,但是我的影卫可不是摆设。 “臣等万死。”那些人听了,惊慌失措的跪地。 “万死?好呀,那,今日孤便准了,无需万死,一次足矣。” 萧让口气之中毫无感情。 “怎么?想要欺君?”一声冷笑,走下了宝座。 “赵王,你觉得呢?” 萧胜哪里敢说话,只能把头埋得更深一些。 “司徒追。” “臣,臣在。” “你觉得自己可能坐上镇山王的位置” “臣臣” “哈哈哈,诸位爱卿这都是怎么了,私下不是踌躇满志,势在必得吗?” 萧让走到了大殿门口,背对着那些人。 “都起来。” 几人唯唯诺诺的站起身来,走到了萧让的身后。 “既然你们都不发表意见,那,孤便钦定了。”猛地转过身来,吓到他们一跳。 “镇山王之人选,是” 那几位连忙竖起耳朵,一脸的期待,想要听到自己的名字。 “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胜者担任如何。为表孤的心意,镇山王之人,可扩充藩地百丈。” 这句话,显然是一阵兴奋剂,几人无不摩拳擦掌。 “这个游戏便是,下注。” “下注?” 本来跃跃欲试的几人,又是一头雾水,和身旁的人对视一下,又互相嗤之以鼻扭过头去。 第二十五章 价高者得 “离南,笔墨伺候。” 商离南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拿了上来。 那是几张写了字的白纸, “自愿竞拍镇山王之位,成败与他人无关。最终解释权归大王所有。” 众人思索一番,就一一签了字。 就连几个属国国君也参与其中,因为大王说了,大殿上面的人,无论身份皆可参加。 “规则非常简单,我们来竞拍,一万银子起拍,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上不登顶。”商离南在一旁说完之后,几个藩王无不唏嘘不已。 哪里有这样的大王,公然和大臣买卖官位。 但是那个位置也着实诱人,加上这几位本就是富得流油。 几人互相观望,谁也没有先开口。 萧自盛这时候盯着萧让,心里又想起了萧定习的叮嘱。 奈何性子之中本就是不安分的,于是开口叫价。 “我出三万两。”说完,满脸的得意。这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五万。”陈王萧纯不敢示弱。 “你们一个个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大王,臣出十万两。”说话的正是萧胜。 现在的他,脸上仍旧挂着前些天被宇文亮留下的伤痕。 “二十万两。”黎德尚本觉得镇山王与自己无关,但是现在未免也想要搅合进来。 “二十万两。” “五十万两。”一直没有讲话的司徒追悠悠的吐出这四个字。 “嘶!”几人牙关一紧,这小子怕是故意的。 “八十万两。” “一百万两。” 看着他们叫价越来越高,萧让心里鄙夷的很。 你们一个个平时还有哭穷找朝廷资助银两,现在说出那些数字的时候,倒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男人内心都有着好胜的基因,本身他们就互相看着不顺眼,这时候一番竞价,自然内心都是无名火起。 而至于那个什么镇山王的位置,什么扩张百丈,都不重要了。 “一百五十万两。”一直没有开口的属国陈国的郑儒君终于讲话了。 “三百万。”何达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一脸的奸诈。 这明显是圈套,但是却没人估计。 最先反应过来的,确实黎德尚。 “五百万。” “一千万两。”萧胜此言一出,几个都愣住了。 这无疑是天价,任谁也不能想一想了,那个位置到底是不是还想要。 “一千零一万两。”何达再开口。 “你小子什么意思,只加一万两。”萧胜这几天心里正憋屈的很。 “方才大王规定,不低于一万就可。”何达看他气急败坏,自己笑呵呵的。 这才是自己想要的,萧让就在一旁看戏。 他们起了争执,自己才可以进行后面的计划。 一番竞拍之后,几人早已面红耳赤。 就差在大王面前杀个你死我活了。 最终,赵王萧胜以一千七百万两的天价胜出。 虽说其他几位觉得遗憾,但是想到这个冤大头居然拿出那么多的钱来,也是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既然赵王胜出,那这镇山王的位置,便由他囊中了。” 商离南在一旁宣布结果,萧胜这时候还在沾沾自喜。 “几位王爷,请你们十日之内,把银两集齐。” “什么?”听到他这么说,其余几人都傻眼了。 不是萧胜那傻子赢了吗?怎么自己也要出钱。 “诸位,你们不需要出和赵王一样的价格,只需要把刚才自己最后所喊的如数上交就好。” “大王,您这样做” “大王,这不合理呀。” 几人叫苦不迭,纷纷看向了萧让。 “方才诸位爱卿签字的时候想必也看了内容,全凭自愿,且最终皆是归孤所有。” “莫非,你们想出尔发尔,欺君不成?”这句话说出了的分量,直接堵住了他们的嘴。 无奈,只得照做,但是筹集银两毕竟需要时间,所以也就分头准备去了。 “大王,这么做,怕是有人会”商离南皱着眉头,因为他有预感,或许经过今天的事情,势必会发生些什么。 萧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讲。 “出来,叔祖父。” 一个身影,晃晃悠悠的从龙椅后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这人,正是萧定习。 “这”商离南却被眼前的这一幕看傻了。 事情还要从那天萧定习进宫讲起,他进宫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提醒萧让,就像他告诉萧自盛的那句话,泾国,总归是需要一个大王的。 而最重要的,是有一人向他的嘱托。 那就而今出征在外的萧岿。 萧岿自幼失去双亲,是被萧定习抚养长大的,两人自然就有父子之情,而此番自己出征,临行前,就去寻了萧定习。 萧定习自然也不算别人眼中那样的好色老叟,只是平日里伪装的手段罢了。 冬眠的蛇最咬人,伪装的老王爷,才是萧让今天最坚实的后盾。 “大王方才做的不错。”萧定习一副看晚辈的样子。 “叔祖父谬赞了,只是接下来” “接下来,就按照我们先前所说,看谁先按耐不住。” 两人对视,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离南,安排筵席,孤要和叔祖父促膝长谈。”说完,拉起老王爷的手,向后殿走去。 酒菜备好,两人席地而坐。 这是萧让许多天以来第一顿饭,绾绾离开之后,对他来说,无疑是影响巨大的。 或许,就连此时的笑,也夹杂了几分心酸。 两人你来我往,倒是相谈甚欢。萧定习年龄虽大,但是酒量奇好。 若不是此时他就坐在自己面前,萧让倒是真的以为这位老王爷是个病恹恹的样子。 正吃喝聊天的开心,商离南突然跑了进来。 手中是个黑色的卷轴。 “大王,前线急报。” “快打开看。”两人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商离南连忙打开,这时候萧让才发现,那卷轴的上面,竟然隐隐带着血迹。 “大,大王。” “讲。”萧让脸色一正。 “七日前,我军押运粮草的队伍被截杀。并肩王率部驰援,不想中了敌军埋伏。我部损失殆尽,并肩王胸口中箭被部下救回,想来这时已经” “什么!”萧让两人都站了起来,这消息,无疑让他们今天的欢喜一扫而空。 “上面还说了什么。” 商离南摇了摇头,脸上满是黯然。 “上一份战报不是还说连连击溃敌军吗?为何现在却” 事有反常必为妖,这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萧让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为何那日增援粮草队伍的是总帅萧岿。 这显然不合乎常理,也不在情理之中 “有鬼!” 第二十六章 人之将死 吐谷浑部远在塞外大漠以北,吐谷浑曾经是匈奴的一支,世世代代居住在金山南面,祖祖辈辈以游猎为生。 部落中的人个个飃勇凶悍。 渐渐的,部落便兴旺了起来,疆域也逐渐扩张。 人丁兴旺,疆域扩展,随之而来的就是势力之间的纷争。 毕竟塞外乃是苦寒之地,为了生存,他们就时常在泾国边境滋扰,之前也不过是抢夺些东西就回去了。 没想到这次却贼心更大,想要攻占城池,这才有了萧岿出征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现在却是 第二天大殿之上,萧让正盯着跪着的群臣看。 这是他时隔许多天后再次上朝,内心之中竟然有些陌生。 “前线之事,想必诸位爱卿已经知晓。” 看着大殿上的那些人,萧让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厌恶。 “孤决议,派兵增援,不知何人愿往?” 文武官员,没人答话。 “哼。”什么为君,什么忠心,事情来了,还不是为了自保。 “宇文爱卿。”萧让看着宇文觉那副样子,更是来气。 “回大王,臣现在已不负责军务之事,故此” “呵,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心里暗骂。 “很好,你们可真是孤的好卿家。” 萧让盯着那一个个的人,心中情绪复杂万分。 “兵部尚书何在?” “臣,臣在。” “你觉得,派何人前去合适?” “大,大王,臣觉得,如今我方初败,势必要派有能力的人去才可以。” “废话,孤问你派何人去?” “这”说来这人也是委屈,自己刚接手兵部不过日,便接连出现问题,现在被大王这么一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废物,拉下去,砍了!” “大王”那人吓的跌坐地上,求饶起来。 待到他被拉下去之后,萧让无名火起,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早早退朝。 宇文觉看到他这幅样子,心中不免欢喜。 萧让退了早朝,换了便服,便带人出宫去了。 那日萧定习离宫之后就病倒了,大概是因为听到了萧岿噩耗,一时间难以接受。 来到萧定习府中,在下人的引领之下,直接到了卧房。 看着床榻上的他,萧让心里一阵酸楚。 老天真的是喜欢和自己开玩笑,为什么每次遇见真心对待自己的人,最后都是这样的结局。 “不知大王驾到,老臣”萧定习刚要起身,就被萧让一把按住。 “叔祖父莫要这般,孤心里不忍。”此时的他,到真的就像是个孩子一般。 床榻上的萧定习早不似前几日的气色,就连头上仅存的几缕黑发也染了白霜。 “大王,老臣这身子骨不行了,怕是今后”自己沉寂多年,本想再次出山,而今却卧病在床。 这次,再也不用装病了,因为身体就像是枯木一般,时不多矣。 “叔祖父莫要这样讲,你还要帮孤,帮泾国”话说了一半,就觉得一阵酸楚。 “大王此来,想必是为了前线之事,老臣” “你且好生养病,朝中之事,孤自有安排。” “大王。”老王爷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若是再不说,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当初大王贸然改革,老臣已经料到了如今的境地,但是大王别怕,奔赴前线之人,老臣已经替大王甄别好了。” “何人?” “大王,可还记得当年夺嫡之时,前太子一派中,有个被你诛杀了的祁同川。” “孤,不记得了。”萧让心说,我是穿越而来的,当年的事情,肯定知道的不多呀。 “当年大王执意要诛其九族,后来还是老臣求情,才给祁就留了血脉。” “嗯?” “大王听我讲完。咳咳。”萧定习显然已经行将就木。 “当年祁同川之事,其实也怪不得大王,怪只怪他站错了队。当年祁同川膝下有一子,名为祁云,现今已经二九年华,且文武双全,早年间我有意培养,更是让他学会了排兵布阵的本领,此次事情,可派他前往。” “可是孤当年杀了” “大王无需顾虑,祁云这孩子和他的父亲不同,秉性纯良,且有一颗为国之心,只要大王亲往,想来必会得一良将。” “叔祖父,你身体这般,还要为孤操心”萧让握着他的手更紧了。 他们不过才有了几面之缘,却为了考虑那么多。 “还有,大王虽有建立大业之志,但毕竟一人计短,自古为君王者,身边必是有贤能辅佐,有良将征战。如今朝中,虽有几个大王提拔的能臣,但他们显然不是治国之人,我有个人选,大王也可以考虑。” “谁?” “薛道衡。” “这人是?” “说来也巧,此人,真是你宫中薛妃的叔父,早年厌恶官场之事,而今归隐山野,大王可去请他出山。此人才干和学问着称当世,人称鬼才文宗。” “这,只是怕他不肯啊。” “大王若是去寻他,不要摆架子,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哪有大丈夫不想一展抱负的,只是需要明主罢了。” “叔祖父真是孤的贤良呀。”萧让内心感动,加上眼前这老人就像是奄奄一息,直接就破防了。 “还望大王励精图治,把我萧家河山护的周全,老臣有些累了,就不多留大王了。” 萧让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安排几句,离开了卧房。 就在他走出房门的一刹那,萧定习口中喃喃自语,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那只被萧让握着的手,此时还举在那里。 慢慢的,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一行老泪留了出来。 等到下人回到房间的时候,老王爷萧定习已经没有了呼吸。 那只手垂在床榻边上,驾鹤仙去了。 萧让走出府门,上了龙辇,吩咐下去,直奔祁府。 他要去见一见,萧定习口中那个可以委以重任的人。 不稍多时,龙辇停下,商离南在外说了一声。 “大王,到了,” 萧让不等侍从搀扶,自己跳下了马车。 那眼前的,是一处不大的宅院。 匾额之上写着“祁府”二字。 只是看那门庭萧条的样子,想必时常也是没什么人造访的。 没等他们通禀,一把推开了大门,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而在院中的一个少年,听到声响,只是抬头看了下,却未站起身来,仍是自顾的看着书。 “大王,驾临,还不快快行礼。”身旁的阿满高呼一声。 那少年这才站起身来,萧让放眼看去。 好一个俊美的少年。 第二十七章 喜获良才 “参加大王。”那少年有点诧异,随之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你是祁云?”萧让上下打量着他。 眼前的少年,一袭青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得却紧抿的唇。 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出着光彩,为什么说是时而,因为总能感觉到,他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但是那身上的气质却是很难完全遮蔽的。 “是。” “起来。” 祁云谢礼,随之又坐回了石凳之上。 “大胆,大王驾前,竟敢如此无礼。”阿满自然要数落他。 “无妨无妨。”萧让觉得祁云不是寻常人,自然也就没有计较,毕竟自己这次也是来访贤的。 “此书尚有几张,故此”祁云扬了扬手里的书。 萧让笑着点头,不加多理会。 自顾的在院子里走动。 府内里里外外不见丝毫奢华的装饰点缀。 窗棂上糊的是白纸,门楣上挂着的是老百姓家里常见的竹帘。 来到旁边的一间房子,推门进去。 那房间之内仅有桌椅板凳和一张床,极为简陋。 床榻上的帐幔素雅洁净,墙角堆放着许多的书,上面落了许多的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被翻动了。 而在正面的墙边,放着个长条几,上面摆着两个灵位。 前面是几样水果供品,香炉里的檀香早已燃尽。 萧让去看,原来是祁同川伉俪的牌位。 “这是双亲生前所住的房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祁云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哦?”萧让转过身去,两个目光对视。 萧让能明显的从他的眼里看出悲切。 “你们都先下去。”萧让朝着一众随从说着。 “大王”商离南担心,毕竟祁云和大王若是有什么闪失,那他这个贴身护卫就是最大的失职。 “下去。” “可是。”众人合门退下,就留下了两人。 萧让走去那些书的旁边,随手拿起一本,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是一本“治国策”。 “这是先父生前最爱的一本。” “这房间内别处都干净的很,为何这书上面”萧让翻开那书。 “先父生前极爱书,不喜欢别人碰。” “嗯。”放下那本书,找了个凳子坐下。 “孤此来。” “大王之意祁云明白,但是祁云无心为官,怕是要让大王失望了。” “你父亲没告诉过你,违背大王旨意是何罪吗?”萧让也不生气。 “自然是知道,当年先父不就是” 本就是随口一说,却不想触碰了人家的痛处。 “来辅佐孤,孤需要你,泾国的子民也需要你。” “谢大王美意,但是祁云志不在此。”祁云一脸的正气,显然是不喜欢眼前的这位大王。 “孤只问你一句话,若是你答出,孤便不强求。” “大王请问。” “你可愿为父正名,继承他的遗志。” “我”祁云显然心动了,但还是没有直接表达。 “孤即刻下旨,恢复祁同川声誉,官复原职,追封他为忠良候。” “大王,您这是” 萧让打断了他。 “自古君王者,无不是踩着许多的鲜血而稳坐的。当年,孤若是输了,怕是也不会有着什么好下场。但你看前太子,现在不还是好端端的吗?” “君王不是冷血,而是迫不得已。眼下边关不宁,若是长期以往,势必生灵涂炭,若是你父亲还在,想必也不愿看到这景象。” 祁云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 “其实,你父亲错了,他应该忠心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泾国,忠于江山社稷万千子民。” “大王”祁云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 “你大可以不遵从孤的旨意,也无妨。唉。”萧让说完,不管祁云的反应,就朝着门外走去。 “大王!” 萧让的手刚要打开房门,就听到身后这声喊。 “嗯?”没有转身。 “祁云愿为大王分忧,死而后已。” “很好,明日,宫中受封。” 说完,打开了房门,朝着外面走了去,脸上是满意的笑。 看着大王离去的背影,祁云还站在原地,半天没有移动半步。 随后直接跪在双亲的灵位之前,痛哭流涕。 压抑了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 那天之后,泾国的历史上,便多了一位忠心耿耿,百战不殆的将军。 “大王,您没事。”商离南和阿满连忙上前询问。 “自然无事呀,哈哈哈。”这么多天,除了那日萧定习在,这是萧让第一次在他们面前笑。 “大王,回宫吗?” “不,咱们直接去寻薛道衡。” 上了龙辇,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继续出发了。 可能是因为最近太累了,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 在梦里,他梦到了绾绾,两人坐在夕阳之下,看着前面一个小女孩跑来跑去。 萧让把绾绾搂的很近,他害怕再次失去他。 两人四目相对,他已经许久没有看到绾绾那恬静的眼神了。 他正要讲话,突然觉得身子一顿。 传来了一阵马嘶的声音,龙辇戛然而停。 萧让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凉凉的,显然自己刚在梦里落了泪。 “惊扰大王,臣等该死。”商离南在外面请罪。 “发生何事?”萧让定了定情绪问。 “大王,方才突然出现一只野免,这才惊驾!” 萧让一听不禁愠怒,心说“妈的,是这畜生打断了我和绾绾梦中相会。” “离南,把那野兔捉回来,咱们打牙祭。” “是”。 商离南应着,遂挽弓打马,朝奔逃的野兔追了上去。 那只野兔又大又肥,行动却不笨拙,一蹦一跳地跑得极快。 商离南在后边紧不舍。 直到了一座大土堆前面,土堆旁是一间低矮的草房。 看着那只野兔急跳几下,竟跑进了那间草房里。 商离南追上去,在草房前下马,弯腰进了房门。 过了一会,才从里面走了出来,返回到队伍。 “大王,微臣无能。” “哦?是没有追到吗?” “回大王,是那野兔钻进了一间草屋,那屋内的人,不让微臣捉回。” “是什么人?”萧让心里好奇,睡意全无。 下了龙辇,和他们步行到了草屋前面。 “正是这里,大王。”商离南刚被驳了面子,这会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萧让走进屋内,看到那草屋内果然坐着一位老者。 说是老者也不尽然,因为他除了胡须长了些,倒是看起来年岁不太大,也就是和并肩王萧岿年龄相仿。 “是你不让捉回兔子?”萧让开口问。 “是。” “为何?莫非这兔子是你的?” 那人正把野兔抱在怀里,倒是不见那兔子惊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物,也尽是大王的,故此,这兔子也是大王的。”那人一脸的高深莫测,还抚了抚胡须。 “你可知眼前的是谁。”商离南厉声喝道。 “门外有口水缸,里面的水不多,不知道哪位愿意帮老叟装满呢。”那人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放肆!” “这位贵客,你可愿意帮这忙呢?”那人看向的,正是大王萧让。 第二十八章 坐谈天下 萧让没有多说,而是转身走了出去。 众人以为他要发火,却不想他挑了扁担打水去了。 “大王,使不得呀,老奴来。”阿满赶忙阻止。 “这事,孤亲自来。” 打水的溪边虽不远,但这挑水,属实需要些力气。 众人跟着,挑了七八趟才把那水缸装满。 “先生,水缸满了。”萧让擦了擦汗。 “门外的菜该浇水了,就辛苦您把缸里的水拿去浇菜。” 那人抱着兔子,还是笑呵呵的。 “大胆,你可知道这是谁!竟敢。”商离南再也按耐不住,发起火来。 萧让没有讲话,而是去浇菜了。 等到水缸见底,又挑满,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坐在那里喘着粗气,确实累的够呛。 那人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茶,递给了萧让。 萧让不假思索,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就喷了出来,因为,那茶,太苦了。 “先生,这是” “参见大王。”那人换了个表情,一脸的正经,跪在萧让面前。 “你知道孤的身份?那你为何?”萧让放下那碗茶,实在难以下咽。 “薛道衡无礼,还请大王恕罪。” 那人又说了句。 “其实,孤也猜到了你的身份。”萧让其实早就料到了,所以才会做了先前的那些事情。 三顾茅庐的故事自己小时候就听过,这点考验,自己当然会成功了。 “只是这茶水为何?”指了指一旁的碗。 “天下百姓,无不是为了生计手提肩扛,却仍是食不果腹,极具苦涩。正如大王适才的经历一样。” “原来如此。” “好了,先生快起来。” 两人相扶着走回屋内,因为这时候的天上早已挂起了满天星。 “孤此来,是想请先生出山的。”萧让开门见山。 “我已然等大王多时了。” “哦?” “只是没想到,大王竟有创建大业的心。先前” 那言外之意便是,你原来不是吃喝玩乐的吗?怎么现在又是搞改革,又是忙这忙那的。 “那先生可愿出山。” “大王若肯依照我的几条章法,那我便随大王下山去。” “先生但讲无妨。” 薛道衡接着说:“自古为君者,若是恭俭勤劳,以身作天下榜样,以下百官自律自省,为民尽瘁。必然得百姓拥戴。 若是为君者荒淫骄侈,挥霍无度。由此致使府库虚空,为求安逸私欲,便会加重了百姓税赋租调。 那么必是国人怨声载道。失尽了民心。” 看了眼萧让,自顾的喝了口那苦涩的茶。“国之安危,一是系于明主,二是靠忠良将相。” “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想必就是先生所要表达的意思。”萧让听的兴起,也跟着拽起了词。 “若是我泾国国君有道,必然国势强盛。若是无德,人心向背,久而久之便会国力虚弱。” “我的意思是,大王若是想我下山,必须真心为国为民,不可再似从前那般。” “这是自然,还有吗?” 薛道衡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痛快。 “若我下山,大王需给我绝对的权利,以便我为王分忧。” “嗯?” “大王不肯?” “这有何难?孤准了。还有吗?” “再无别的。” “那先生随我下山。”说完,拉起薛道衡向外面走去。 “大王稍等。” 原来,他要把那兔子一并带走。 想着自己成功的把他揽入麾下,萧让心里自然是开心的。 心说:萧定习果然没有介绍错人。 虽然他说的这些大道理自己都懂,但是若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辅佐自己,那自己得省心太多了。 到时候自己也可以安心的享受享受做大王的快乐。 文有薛道衡,武有祁云,背后是影卫,身前是自己设定的三省六部。 若是这样下去,想要安心做大王,那必然是手到擒来,快哉快哉。 不顾旁人不解的眼光,两人同坐龙辇。 萧让一声令下:回宫! 这正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感谢萧定爷子才是。 两人说说笑笑,高谈阔论。 薛道衡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而萧让借由自己穿越之便,所说的那些思想和道理,也让薛道衡为之赞叹。 一路行进,回到宫中,萧让就吩咐下去,要宴请薛道衡。 外面就有内侍来报。 “大王,您离宫之后,萧老王爷家里来信,说是” “怎么了?” “说是老王爷,薨了” “什么?”萧让腾的站了起来。 下午见面时候虽然见他虚弱,怎么会这么快就。 “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 “今日傍晚,祁淑妃被御医确诊有喜了,只是” “快说!” “却不想晚膳之后,直吵着肚子疼,随后就小产了。” “什么!”萧让脑袋嗡的一声,怎么又是这样。 难不成老天要我绝后?先有绾绾一尸两命,现在祁淑妃也小产了。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阴谋,一定要好好查下才是。 一连听到两个噩耗,萧让哪里还有心思,薛道衡也就识趣的先退下了。 今天自己刚收了个祁云,晚上祁淑妃就出了事。 当然,两人虽是同姓,却无血缘。 去到祁淑妃处询问,见她本人倒是无事,只是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龙种。 那场面又让萧让想起了绾绾离开的那天 回到自己的寝殿,密传裴文安进宫。 这回,他要一次性把所有的谜团解开。 萧勇府中 几个人正在对坐,除了萧勇和宇文觉之外,还有四位藩王。 赵王萧胜,代王何达,陈王萧纯,滕王司徒追都在其中。 那日竞拍的事情,虽然当时颇有微词,但只能隐而不发。 各自回去之后就坐不住了,想着回来京都一趟,不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要赔上需要的银两,这哪里可以。 萧勇刚好掌握了他们的心理,遂命宇文觉把他们邀请到了自己府中。 除了越王萧自盛声称自己染了恶疾,不能参加。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记住了萧定习告诉他的话,明哲保身,坐山观虎斗。 不过他也想的明白,不管最后结局如何,自己最起码没有太多的损失。 而在另外一处,黎德尚也没有闲着,此时的他正和萧俊同居一室。 而在他们周围,还有别的几个属国的国君。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而他们的这种心理,恰巧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比如萧勇,比如萧俊,比如那些尚且躲在暗处的狼子野心之人。 但是无论如何,今夜将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因为现在的萧让,正对裴文安吩咐着什么 一道道命令在萧让口中说出。 密查绾绾和祁淑妃小产的真相。 密查萧岿军中死因真相。 先前所查大宗伯之死,也需有个结果。 监视前太子萧勇、秦王萧俊、宇文觉及各路藩王及属国国君的动向。 一旦发现异动,无需请示,就地取了性命。 监视朝中所有官员动向,无论是不是谁的党羽,包括自己先前提拔的那些,一视同仁,无一例外。 禁宫守卫交由商离南全权负责了,先前宇文铁男的嫡系统统秘密关押。 密诏祁云,薛道衡进宫。 密诏商弥进宫。 一番安排之下,彻底打破了这一夜伪装的宁静。 站在大殿之前的石阶之上,闻着还略微带着冷气的空气。 “春天要来了,那就用你们的血,来迎接。” 萧让就那样站着,没人可以看清他的表情,只是从他的背影可以得知,现在的他,应该就是那个真正铁血的王了。 在他身后不远处,那个时常暗伏的身影又出现了。 那是个男人,佝偻着后背,应该年纪不小了。 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根胡须。 此时的他,紧盯着萧让的背影。 从靴子之中取出来个明晃晃的东西,是一把匕首。 那匕首在月光的照射下,亮出了凄惨的银白色。 第二十九章 影卫之威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萧让站在那里没有动。 月光映照在地上的积雪之上,借助这光,那个身影动了。 他轻踩着地面,生怕发出的声响惊动了萧让。 就在还差十来步的时候,他纵身扑了过去。 那匕首直直的插进了萧让后背心脏对应的地方,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因为他发现那所刺之处,竟然坚硬的很。 “嘿!”反手就要去抹萧让的脖子。 萧让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了他握着匕首的手。 “你是谁!”那人惊异的发现,面前的人,虽然穿着大王的衣服,而那面相,却不是萧让。 穿着大王服饰的人面容冷峻,伸出另外一只手,把匕首打落在地。 大殿之内此时亮起了灯光,门也开了。 萧让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装束怪异的人。 “原来是你。” 来到那人面前,借着月光,认了出来,原来那人竟是老太监阿满。 阿满也是一脸的诧异,为何会有两个大王。 “为何要行刺孤。”萧让皱着眉头,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潜藏在身边的人,却是这个朝夕可见的阿满。 “落在大王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的,恕老奴无可奉告。” 说完,趁人不备,拿起地上的匕首,直接划破了自己的脖子。 “别。”萧让话没说完,就看到血流如柱。 “已经断气了。”那假扮大王的人查看了下,摇了摇头。 “是秦风大意,请大王责罚。”没错,那个假扮大王的,正是绝影卫指挥使秦风。 萧让本以为自己要揭开谜底了,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结局。 “看来,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吩咐他们把阿满的尸身藏了起来,又去他的住处查找可用的信息。封闭消息,做成阿满尚未失败的假象。 “宫外情况如何。” “除越王之外,其余藩王及属国国君都如您所料。” “朝中文武呢?” “除了少数,都在选择站队。”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是。” 其实这一切都是萧让设计好的,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前任大宗伯死前的一封信。那信上说自己是受人威胁,无奈之下只得听从。 但觉得愧对大王,只得以死谢罪。 另外还提醒大王,身边之人不可全信。 信是裴文安发现的,却秘而不报。 朱儿本就对这个总指挥使不太喜欢,总觉得这人有问题。 有一人,更是发现了他与萧勇私会。 于是在潜伏萧勇府内之余,也让自己的贴身侍俾暗中监视。 虽说是侍俾,也是身手了得的人物。侍俾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萧让得知此消息后,设计把裴文安控制了起来,严刑逼供之后,他才承认。 自己早就成了前太子的门客,许诺他事成之后可做泾国的大将军。 这就意味着,其实影卫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了。 而他们私下打探的事情,也是萧勇和几个藩王密谋的砝码。 那阿满呢,他又是谁的人?难不成也是萧勇? 回到御书房,祁云和薛道衡已经等在那里多时。 “大王可安好。”薛道衡首先开口。 萧让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既然已经摊牌了,先生觉得下一步该如何进行。”他说的,是大局。 “大王,先稳定军中才是重点。” 萧让点了点,这也是自己心里所想。 “祁云。” “在。” “孤任命你为三军大元帅,前去稳定军心,莫被他们抢了先。孤给你一道密旨,虎符也交给你。” 萧让在赌,赌人心,如果祁云也会背叛自己,那也就会一败涂地。 “此事干系我泾国大计,也关乎大王安危,祁云,万不可有失呀。”薛道衡握了握祁云的手,语重心长的交代。 “大王和先生放心,除非祁云身死,否则断不会让奸臣贼子得逞。” 说完,就动身出发了。虽是只身一人,但仿佛有着万军之气概。 “大王果真信任他吗?”薛道衡悠悠的开口。 “用人不疑,若是败了,是孤的命数。”萧让心里也是含糊的,但是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了。 “先生觉得,那些藩王,如何处置。” “想必此时他们已然沆瀣一气了,不如,先下手为强。” “哦?” “既然他们都在京中,何不以绝后患。”薛道衡仍是笑呵呵的,但这话语却是狠辣的。 “若是贸然动手,是否会引起诸侯并起。” “若是大王没有把握,想必就不会安排今晚这场大戏了。” 萧让心说,你这个老狐狸,看来确实瞒不下去了。 早在很久之前,暗访藩王之时,萧让就做了一项决定。 在藩地之中,觊觎藩王之位的人,暗中联络,许以代价,待到几位藩王进京之后,萧让密令,把他们的一家老小控制起来。 然后把不服从的人全都捕杀或是秘密软禁。 再扶持新人上位,而这些事情,必须在暗处进行,不得消息外漏。 其实,这本来是会被发觉的。但是还要感谢裴文安这个贪心的人,为了保全自己,他就两边下注,想着最后无论如何,自己都有靠山,这点倒是和萧自盛想的一样。 只是他忘了,影卫不是他的,而是大王的。 从那天影卫集结,其中的人看向裴文安的神色,萧让知道,这人,也是个不安分的家伙。所以留了点心眼。 至于那些藩王,这时候还在做着他们的美梦,想着萧勇大事成了以后,自己可以捞足了油水。 只不过,这一切都只能是一场梦了。 因为今夜,他们都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大王,一切准备妥当。”从外面进来个皮肤黝黑的大汉,正是闪影部的邱瑾声。 “去,莫留后患,对了,把前太子留个活口。” 邱瑾声答了个诺,就出发了。 萧让并不想把他们全歼,这次的目标只有几个藩王罢了。除了萧自盛,其余的一概不留。 当然,至于藩王的位置,早已成了别人的。若不是今天影卫恰合时宜的信报,萧让也不敢这般雷霆手段。 “老臣来迟了,大王呀。”听这咋咋呼呼的声音,一定是商离南的老爹,耍大锤的商弥了。 “这位是?”见到御书房内另有其人,商弥满脸的疑问。 “孤来替你们引见。” 相互介绍一下,三人席地而坐。坐在地上好像成了萧让的习惯了,每次想做大事,就会这样。 “大王传我进宫,有何吩咐。” “商公,孤让你来,是有重要之事委派。” “大王尽管吩咐。”经过上次的事情,现在的商弥在大王面前就跟个乖宝宝一样。 “这些天你出任御史台,想来已经驾轻就熟了。孤要你现在写出朝中官员派系图。” “这”商弥抓耳挠腮的,他舞刀弄棒惯了,现在要写 “商公口述,我来执笔。”一旁薛道衡看出了他的尴尬,连忙出来解围。 “如此甚好,哈哈。”商弥倒是不客气。 铺开宣纸,一个讲,一个写,一个若有所思的看。 萧让筹划着要把泾国朝堂重新洗牌,而在宫外,此时已经血染大地 第三十章 杀人诛心 天已经微微亮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萧让一个人坐在御书房的地上,看着面前的百官派系图,他不能确认这图百分百的准确。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看到的东西,都不一定是真实的。 那背后的沟壑纵深,远比让他去做奥数更难一眼洞破。 “时间差不多了。” 摸了摸下颚的胡茬,他想到了一个人,先王。 那个自己从没见过的,所谓的父亲。 是不是当年他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若是他在,又会是如何解决的呢? “吱~”门开了,无猜生,秦风,邱瑾声走了进来。各抱着两个木盒。 最后面的是楚尘。他绑着一人,拖拉着跟了进来。 那人萧让认得,章思汉,就是那日望向裴文安的人。 萧让站起来活动下手脚,来到他们面前。 伸手打开了其中一个木盒,一看之下,心里一惊,他何曾见过这种场面,那里面赫然放着个人头。 血肉迷糊,认不清楚。 “萧勇呢?”他心里最关切的就是前太子。 “尚绑缚在府中,由朱儿看守。” 萧让皱了皱眉,也没有多说什么。 “宇文觉呢?” “此人早早离开了前太子府中,归家之后早早安歇了。并未参与后来之事。” “哦?奇怪,太奇怪。”为何他会这样,萧让心里不解。 按理说,他们应该在一起,然后共同举事才对啊。 “除越王萧自盛外,其余四位皆被离开时候取了性命。 剩余属国国君仍在监视之中,若有异动,便动手。” 六个木盒 无猜生看出了大王的心思,“前太子府中遇到的,一位是吏部尚书,一位是青阳军统帅胡适武。” 自己刚实行六部,就被他们渗透,果然够厉害的。 看来这个王奉孝在任用人的方面,着实需要警醒一下了。 “藩地那边,情况如何。”这才是萧让关心的,杀人是最简单的事情。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虽未收到密报,但是想来问题不大。”无猜生继续回答。 “还是多些小心才是,设立几个傀儡就好。有些事情你们不便现身解决,我再另行安排。”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加紧监视。” “是。” “大王,他怎么解决。”邱瑾声拎了拎手里的章思汉。 “多用个盒子而已。” 章思汉闻言,直接吓的昏死了过去。 他本也是厉害之人,只怪他没有明白一个道理,裴文安再怎么厉害,终究也是大王的棋子罢了。 “秦风随我去往萧勇府中,其他的各自散去。” “是。” 此时距离早朝还有半个时辰左右。 一路无话,直接来到了前太子府中,院子之中倒着许多的尸体,想来都是反抗之后的结果。 还有几个被绑在那里,身边站着的都是影卫的人。 “萧勇在哪里。” 一名影卫引着他走到了一间房子,那里面就有着朱儿和萧勇两人。 萧勇这时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嘴里也被塞着东西,满脸的恐惧。 见到萧让进来,呜呜啦啦的叫喊着,却一个字也讲不清楚。 “解开。” 秦风走了过去,用一把短刀割开了绳索,又把嘴里的东西给他取了出来。 萧勇扑倒在萧让脚前,一个劲的磕头,额头瞬间就流出血来。 手里比比划划的,却没有讲话。 “怎么回事?”萧让觉得不妙。 “适才他想要咬舌自尽,被我发现,不过还是慢了一步,此时他已经不能讲话了。”朱儿冷冷的说着。 “嗯?”身后的秦风觉得不妥,因为这事情原本不该出现呀。 “无妨,不能讲话,可以点头就行。念在兄弟一场,孤问你几个问题,若是你如实回答,就饶你性命。” 萧勇疯狂的点头。 “秋闱之事,大宗伯之死,可与你有关。”萧让声音不大,却透出了寒意。 萧勇点了点头,随之又开始摇头。 “都这个时候,还不愿讲?” 萧勇用手快速的比划,随后又想在地上写着什么。 “绾绾早产之事,是不是也与你有关?”萧让继续问。 萧勇刚写了半个字,听到这么问,又是疯狂的摇头。 “冥顽不灵。”说完看向了秦风。 秦风会意,就要动手。 萧勇搂着萧让的腿,眼泪鼻涕直流,顾不得嘴巴流出的血,咿咿呀呀的一直在讲。 但是他在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利刃划过,倒在地上,动弹了两下,就没了生命迹象。 萧让一个缓神,看向了萧勇的眼睛,那眼神之中满是惊恐, 但是,又好像还有别的情绪,只是,再也没有机会问清楚了。 转头去看朱儿,朱儿眼神微微一个躲闪,就走出了房间。 只是一瞬间,萧让以为自己看错了,也就没有多想。 早朝时间到了,影卫们都遁去了。 他们是黑夜中的索命修罗,却不适宜在白天出现。 萧让洗漱一番,更换朝服,顺手拿了把佩剑,就去往了早朝的大殿。 大殿之上,似乎和往常一样。 没人会在意到大殿上今日少了几个人。 商弥站在台阶之下,看了眼龙椅上的萧让。 大王点头示意,商弥便打开了手里的诏书,正声念了起来。 “前太子萧勇勾结藩王,意图不轨,现今皆以被正法。” 大殿之上一阵儿哗然,有人心说,怪不得今天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原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大王诏令,此次参与之人,三族之内,诛杀之!” “轰!”那些大殿上的文武官员再也稳不住了,一时间人人自危。 “孤知道,你们之中,还有其党羽嫡系。” 萧让开口。 “为何不全部诛杀,你们都是我泾国的砥柱,给你们机会,是孤的善心。” “泾国的王,只有一个,那便是孤!”拔出佩剑挥了挥。 “孤,做不到既往不咎。但,也给你们机会。 两日之内,可到御史台自首,若是冥顽不灵,孤的这柄剑,定会染上你们的血。” 那气势直冲云霄,震慑了在殿上的每一位。 就连宇文觉也不自觉的身上一颤。 “报,军中急报。”一个侍卫从外面跑了几步, 大概是跑的久了,直接两手撑着膝盖,喘起了粗气。 “讲。”萧让没有怪罪他的失礼,直接问。 这也是他在等待的消息,祁云去了一夜,军中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祁,祁云将军负伤。”那人上气不接下气。 “嗯?”萧让一下子站立不稳,连忙伸手扶着龙椅的把手,借力撑着身体。 第三十一章 手刃解恨 “你小子倒是快点说啊。”商弥毕竟是个急性子。 “祁,祁将军让,让告诉大王,一切尽在掌握。”那人气息这会儿稳定了一些,才一口气说了出来。 “呼~”萧让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退朝。”他很累,从未有过的累。 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随着这消息的传来,也被消耗殆尽了。 文武官员逐一走下殿去,就留下他自己呆呆的坐在那里。 他成功了吗?好像是的。 但是这样的成功是他想要的吗?应该是的。 藩王之事,除了萧自盛,其余的都已经形同虚设了。 想必萧自盛也不会不识抬举的。 “阿满,摆~”习惯性的喊了一声,身旁空无一人。 这一刹那,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自古君王都以孤,寡自称。 因为为君王者,哪个不是孤家寡人,那是身边哪怕站立再多的人,也无法弥补的孤独感。 站起身来,把佩剑握在手里。 去哪里好呢,好像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你可以出宫走走。” “你来了。” 萧让没有去看,但是他知道,是朱儿。 “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这么堂而皇之的白天出现在这大殿。” “他不在,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朱儿也不怕被人看到,居然坐在了龙椅之上。 “你喜欢这个位置吗?”萧让看着那张冷艳的脸。 “女人,天生就失去了这样的资格。”朱儿那口气里,竟然夹杂了几分不甘。 萧让自然不能告诉她,历史上有个唐朝,其中的一位皇帝武则天就是女人。 “你如果想要,孤就把这位置让给你。”萧让开着玩笑,以此来缓解下内心的压抑。 “你舍得?”朱儿一脸认真。 “一个身份而已。” “但是你也会为了这个身份,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我是为了活下去。”萧让这时再一次用了我,在一个恍惚间,他好像变成了原本的自己。 “你那些女人小产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何人指使?” “不是萧勇。” “那是何人?” “你的王后。” “嗯?”虽然萧让心里许多次猜测会是她,但是现在听到了答案,还是觉得震惊。 “她的贴身侍俾说的。” “你是如何得知。” “那侍俾是我的人。” “叫什么名字。” “娟儿。”朱儿诧异了下,随之说出了这个名字。 两人你来我往,像是博弈,又像是试探。 宫中竟然有她的眼线,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知道了,你回去。” “回去哪里?” “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的地方” 萧让没有再理会她,拿着佩剑离开了。 因为此时他的心里,冒出了个大胆的念头。 而他所去之处,正是王后的寝宫。 王后知道他来,远远的迎了出来。 萧让没有理会,而是口谕,王后寝宫之内所有太监侍女齐聚门前。 看着面前跪倒的一片人,王后不解。 但是看大王那样子,自己也不敢多问什么。 “娟儿何在?” “参见大王,奴婢便是。”一个宫女怯懦懦的从人群里抬起脑袋。 “上前来。” 那宫女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只得遵旨照做。 “抬头看向孤。” 那宫女惊恐万分。 “锵!”萧让拔出了佩剑。 把剑尖指向了娟儿心脏的位置。 王后在一旁已经吓傻了,其余众人趴在那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萧让把那剑尖一点点的刺了进去。 娟儿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那本该出现的求生欲,不知为何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是这样怪异残忍的方式。 大王的佩剑本就是锋利无比的宝刃。 此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刺进娟儿皮肤的触感。 感受那不算明显的阻力,一点一点的刺进去。 没有多少血流出来,娟儿这时已经瞳孔放大,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极其的恐惧。 直到那剑尖从娟儿的后背露出,她才像是条件反射般的伸出两手去抓着剑身。 大约几秒钟之后,萧让蹭的拔出了剑。 一道血柱喷了出来,恰巧就落在他的脸上。 王后看到这幅场面,直接“啊”了一声,吓晕了过去。 一旁的太监宫女们听到声音,都抬头去看。 也被这眼前的景象吓的不轻,有两个回过神来,连忙跑来搀扶王后。 一滴血从额前流了下来,正巧滴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他用舌尖抿了一口,那样子,透出了诡异。 用衣袖擦了下剑身上的血,重新装回了鞘内。 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快乐,倒像是有些麻木了。 偏殿之内,萧让正泡在浴池之中。 水雾弥漫在整个殿内,夹杂着水中花瓣的香气。 深深嗅了一口,再重重的呼出。 惬意,舒适,那胸中的阴霾随着呼出的气,一并消散了。 “来人。”萧让喊了一声。 “大王。”一个小太监连忙跑了进来。 “传旨薛婕妤,今晚来孤的寝宫。” “是。” 一个莫名的念头,萧让突然想起了那个小丫头薛梦儿。 等到他泡澡结束,换了身舒适的衣服,就去往了寝宫。 刚一进去,就听到了薛梦儿银铃般的声音。 原来,这丫头洗完了凤浴,被裹着被子放在了龙榻之上。 这时看见萧让进来,想要蒙起头来恶作剧,却不想怎么也动弹不得。 萧让没有似往常那般,去同她逗乐玩笑。 他熄灭了寝宫之内所有的灯,朝着龙榻走了过去。 “大王哥哥。”薛梦儿声音透出着青春少女的滋味。 萧让伸出了手,把那被子展开,薛梦儿就那样显现了整个身形。 寝宫很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该是羞涩的。 因为萧让手摸在她的脸颊之上,觉得很烫。 “梦儿。”萧让轻声唤着。 “嗯?”薛梦儿虽是入宫,却毕竟还小。 “今晚,孤不要做你的大王哥哥。” “那要做什么?” “孤要做你的夫君哥哥。” 扯动被子,盖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窗外的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冬天终究是过去了。 王奉孝府中,一个女子正在灯下独酌。 看那样子,像是已经喝了不少了。 身后的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公主,多饮伤身,咱们还是早些歇息。”来人是驸马王奉孝,现任尚书令。 萧钰儿慢慢的转过头,看着他。 随即把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而她所用的,正是翠盏琉璃杯。 “奉孝,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女人?” “公主,何有此问”、 “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何同意嫁给你?”萧钰儿眼神迷离,接着酒劲说。 “公主,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好像是什么触动王奉孝的痛点。 “你可还记得,当年你王家的血案。”萧钰儿不依不饶,全然不顾他早已不太好看的表情。 “我”王奉孝的记忆被她话直接揭开。 那好像也是个初春时节 第三十二章 双王安葬 萧钰儿所说的那些,他怎会忘,又怎能忘。 他的母亲是先王的亲妹,父亲本是黑骑军的统帅。 公主和他乃是表兄妹,说起来,他也是皇亲。 若不是当年的那件事,王家该是朝中最举足轻重的存在。 “公主,我吩咐下人给你准备些醒酒汤。” 王奉孝扭头走了出去,但是他那擦去眼泪的动作,还是被萧钰儿尽收眼底。 “呵,男人呀男人呀。王权呀王权。”没有等醒酒汤,她直接回房间安睡去了。 王奉孝站在走廊的另一端,胸腔之内满是郁结。 转瞬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公主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翌日,早朝之后,萧让传唤祁云进宫。 这次他也算是首功了,若不是稳住了兵马,想必结局还不一定如何呢。 那日他单枪匹马到了军营,却不想萧勇的信使早先了一步。 调兵本来需要虎符才可以,但是那日将领十有五六都已与萧勇沆瀣一气。 祁云只得兵行险招,执枪挑了那带头反抗者。 当然,自己也被砍了十几刀。 所幸那日在场的,有先前祁同川的旧相识。 故此在他受伤之后护了他周全,随后派人去宫中报信。 昏迷之前,口中一直重复着的,就是那小卒大殿所报的内容。 萧让本想亲自去探望,却被薛道衡拦住了。 他的意思,想要给祁云一个更为体面的方式。 以龙辇代替大王,用五十禁卫随行,掌宫灯八盏,内侍为男女各十人。 对于朝廷规制萧让知道的不多,但是这等架势,料定也是及其隆重的。 薛道衡随后解释,当年祁云之父边塞克敌制胜,打赢了先王立国后最重要的一战。 那时,先王也是用的这般待遇。 此时让他们父子享用一样规格的待遇,对祁云来说,必然是感怀大王的用心。 所谓龙辇相迎,可并不是让人坐在龙辇之上。 那岂不是大不韪之罪,只是与龙辇同行罢了。 祁云尚未痊愈,本该在家疗养,但是听闻大王传唤,急忙换了身得体的衣服出发。 祁府之中除了一个老家丁,再无别的下人,所以祁云这些年凡事也都是自己动手的。 来到宫中,君臣见面自然又是一番热络。 萧让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百感交集。 当下赐宴,又让薛道衡,商弥,王奉孝等作陪。 这是天大的荣恩,祁云诚惶诚恐。 藩王的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萧岿尸身归京。 当日他离京,萧让亲自站在城门之上相送。 并肩王老泪纵横,似乎预感了自己的结局。 现在真是英魂归来,老王不再。 军人,在萧让心里一直是特别崇高的存在。 多少的热血忠魂,都是他稳住王位的奠基石。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见将军享太平。这大概就是最大的悲哀了。 随即下旨追封萧定习、萧岿为“左、右镇山王。” 这个位置是藩王争来争去的名号,最后成了两位萧氏老臣的。 赐入葬皇陵一旁的陵寝,牌位可进祖庙,受永世之香火拜祭。 送葬这天,萧让更是破格准许其礼仪规格之上用半王之尊。 萧让站在皇城之上,看着那队伍渐行渐远,心里也是酸涩。 这两个人都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又帮自己稳定大局,本想着今后君臣一心,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滴答,滴答。” 下雨了,明明还挂着大太阳,却天降甘霖。 “老天呐,莫不是你也在祭奠两位老王爷吗?” 这不过就是一场太阳雨而已,但有感而发。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时候看到的一首诗: 重上战场我亦难, 感君情厚逼云端。 无情白发催寒暑, 蒙垢余生抑苦酸。 病马也知嘶枥晚, 枯葵更觉却霜寒。 如烟往事俱忘却, 心底无私天地宽。 多年之后,萧让给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建造陵园。 迎门的那块硕大的石碑之上,用的正是这首。 这是后话,先不多提。 薛道衡、祁云等人论功行赏,正如他先前设想的一样。 两人一掌文阁,一管军务。留下他成了个甩手掌柜。 前线之情尚未平息,倒是宇文铁男,通过几次战报来看,他一直苦战敌军,也颇有成效。 这不由得又使萧让想起了萧岿身死之实情,影卫多方考证,结果证明,那日确实是萧岿自己主动前去的。 任由麾下将官阻拦,却置若罔闻。 但是这显然不符合萧岿的性格,那样一个沉稳老将,怎么会这般一意孤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迫使他一反常态。 而这些事情竟然与宇文铁男毫无关系。 只是可怜他尚在边关,却仍不知家中之事,自己妻子,早被那丢了性命的萧胜侮辱了。 几日来,萧让都显得无聊,天天除了批阅奏折就是吃吃喝喝,最多就是再去后宫继续自己的觅香之事,翻牌子早就玩腻了。 这天吃过早膳,他站在寝殿之内,来回的踱步。 商离南一旁满脸诧异的看着这位大王。 “有了!”萧让突然停下脚步拍了下脑袋。 “大王”商离南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失声叫出来。 “离南,孤决定了,咱们微服私访。” “大王,这恐怕” 萧让心里想着,从小就看电视上面乾隆游江南,康熙微服私访记,隋炀帝坐船出行。 每天像这样憋闷在这小小的禁宫,自己不被憋出毛病才怪。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也没有电视 他要出去走走,看看这属于他的泾国天下,领略下未经商业开发的山山水水。 朝中之事由商弥、薛道衡以及宇文觉他们负责,当然,还是那句话,最终解释权归大王所有。 祁云身体还是好的,已经恢复了蛮多,被萧让派去修复长城去了。 这是萧让无意间发现,原来在这片土地上,竟然也有这样的存在。 为什么让祁云去,自然有他的道理,不是什么大材小用,因为这是极其重要的事情。 秦风率领影卫暗中保护,其余各部,仍在继续各自的事情,先前空出来章思汉的位置,也由无猜生兼顾着。 薛梦儿这丫头自那晚之后,更加喜欢缠着他,想要不带上她,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这丫头性格活泼,想来路上也可以多些乐趣。 带着商离南,薛梦儿,三人就出发了。 三人两马,一副游侠打扮。 上次骑马,还是秋闱的时候,这次,一定要好好感受下策马扬鞭的快乐才行 第三十三章 微服出行 三人一路同行,倒是颇有乐趣。 这天,他们策马来到了泾国的母亲河,泾河河畔。 几日来,走走停停虽然不算太累,但是毕竟骑马不像坐高铁,颠簸的实在厉害。 萧让他们还好,薛梦儿毕竟是个小女孩。 虽是大王,但他不是不知道心疼人的。 站在河边,望着波澜壮阔的水面,静静的想着什么。 薛梦儿在一旁吵着要吃东西,商离南说过来之时倒是看见些野货,不如捉一些来打打牙祭。 这次他们出来游玩,萧让故意选择了避开城镇。 只想领略自然风光,现在听他们这样一说。 自然是同意的,于是商离南就拍马狩猎去了。 此时已经开春,正是泾河上雾多水薄的季节。尤其在黎明和黄昏,浓重的雾水遮漫的水面朦胧混沌,久久不散。 对岸原本清晰可见的山峦及至江心的行墙流帆,此时全被遮挡在了雾幕后边,辨不出轮廓踪影。 望着水面上空空如也,萧让心里冒出了个大胆的念头。 对于脚下的这块土地,其实他了解的并不多。 仅有那点认知还是前身萧让留下的。 他在想,泾国必然不是这大陆之上唯一的国度,除了那些边关小国之外,是不是还有着别的存在。 当初自己看的电视里面,郑和下西洋,打通了从未有过的航道。把人们概念里面的世界版图一点点扩大,也增加了国家文化的多样性,所以才有强明之说。 是不是自己也可以效仿朱棣,搞一个什么舰队呢。 不止可以寻找别的国度,还可以以备不时之需。 一个国家的强大,不只在于陆地之上的战斗,海上的强盛,也是一种必然的选择。 正在想着自己所谓的宏伟大业,却听到远处传来了几声呼哨。 萧让原本以为是商离南,但是仔细一听就察觉到了不对。 因为那声音绝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发出来的。 不等他多想,那声音已经越来越近,霎时,就来到了近前。 这才看到,那是十几个胡人打扮的家伙,一个个穿着裘皮衣,挎着弯刀,发型也是千奇百怪。 十几个人骑着马,把萧让两人团团的围了起来。 一旁的薛梦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的赶紧躲在了萧让的背后。 那些人围着他们一圈一圈的转着,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萧让倒是并不害怕,毕竟,躲在暗处的人,是不敢让他出事的。 慢慢的那些人停了下来,更有一人,从马上弯下腰,伸出手在薛梦儿的身上摸了一把。 吓的她抓着萧让衣服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这让萧让一下子怒火中烧,面色冷了下来。 “老大,你看这小娘们,虽然不大,倒是标致的很呀。”那人色眯眯的打量着薛梦儿,朝着一个戴着裘帽的人说。 “那就掠了去,今晚他是你的啦。”那个被称作老大的显然也不是什么善类。 其余众人都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我说这位俏公子,你若是肯把这小娘们给了我们,大爷们就饶了你的小命。”先前那个大胡子的家伙继续出言不逊。 “哼~只怕你无福消受。”萧让慢慢的吐出这么几个字。 “哈哈哈哈,这小子倒是有点性格。老六,听说你小子有那种嗜好,不如就把这俊俏的小子给你好了。”人群里又有一个人讲话。 那个叫做老六的人倒是看起来比他们白净一些,头上扎着许多的小辫子。 “看起来倒是皮肤细嫩的很呀。”老六跳下马去,走到萧让面前。 伸手就想在他脸上捏一把。 就在手刚举起来的时候。 “咻!”一支利箭破空而至,直直的刺破了他的喉咙。 没等他去摸自己的脖颈,直接一口血吐出,倒在了地上。 “咻!咻!咻!”一支支的箭接踵而至,马上的人一个个的跌落下来。 情况发生的太快,那些人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时间只剩下了四五个人。 而那些倒在地上血泊之中的,皆是喉咙中箭。 那位老大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催马去寻找箭飞来的方向。 但是周遭全是树林,根本看不到人影。 “咚!”紧挨着他的那人也落马身亡。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满脸的惊恐,转身问萧让。 “哼,你也配知道。” 只有三两秒钟,这群人便只留下了他自己,还有受惊四处逃窜的马匹。 这人见情况不妙,于是想要搏一下,挺刀就要去挟持萧让。 但是哪里还有机会,一个黑袍小将快马来到跟前,挥刀下去,他那拿刀的臂膀就不复存在了。 “离南救驾来迟,还请大王恕罪。”商离南跳下马来,连忙请罪。 “起来。”萧让淡淡的说。 商离南没有站起来,而是看向了那地上横七竖八的人。 这些人为何都如此一致且诡异的死掉了,难不成和大王有关? 他本去寻找猎物,也没跑出多远,但是后来发现了一头公鹿,这才离得远了点。 这时想起不免后怕,若是因为自己疏忽,致使大王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我泾国境内。”萧让来到那捂着胳膊断处龇牙咧嘴的“老大”问。 那人此时疼的厉害,根本没心思答话。 “不说?”萧让那双冷峻的眼睛之中,生出了一丝杀意。 抬起一脚,直接踩在他的伤口处,那人吃疼,啊啊大叫起来。 “要杀就杀”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么几个字。 “那就成全你。” 商离南闻言,拿刀斩向他的头颅。 顷刻间去了阴曹地府。 薛梦儿这时候已经被吓呆了,浑身抖着。 “好了,没事了。”萧让收起那副表情,脸上挂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 然后领着她朝着一旁走去,毕竟,这样血腥的场面,他自己也不免有些作呕。 商离南过了一会,也跟了过来。 “大王,这些人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边说边递了个东西过来。 萧让定睛去看,是一个绑着麻绳的铜牌,上圆下方,正面是一个虎头的标识,反面刻着几个字。 但是那字体萧让从未见过,倒像是藏文之类的。 “这是方才从那些人身上搜到的,上面刻着的是高句丽的文字,离南从前在书上见过。” “所以呢?”萧让不解。 “刻着的内容,是他们的名字以及所属部落。是,高句丽的火虎军。”商离南解释着。 “高句丽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好奇怪。”萧让虽说对商离南所说的事情了解不多,但是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 这些人的出现,一定预示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第三十四章 讨伐高句丽 心里盘算着,回去一定要好好的调查这件事情。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本想着出来散散心,没想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薛梦儿受了惊吓,这会已经睡着了。 所幸,刚才商离南也不是无功而返,在他马上竟然挂着一头麋鹿。 萧让从未吃过鹿肉,不免多了几分期待。 架上火堆,把那宰杀好的整鹿放在火上烤。颇有一些野炊的味道。 鹿肉肥美,不需要什么复杂的调料,那肉被炙烤之后,便有白色晶亮的油脂滴了下来,落在火上“滋滋”声不断,香气四溢。 “大王”薛梦儿估计也是在梦中闻到了鹿肉的香味,睁开一双杏目,在萧让的怀里醒来了。 “梦儿,你没事了。”萧让看着眼前的可人儿,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 “大王,梦儿饿了。”小丫头低头看了下肚子,那肚子倒也争气,适时的咕咕叫了起来。 果然还是个孩子,方才还被吓成那样,这会醒来却只想着吃。 萧让宠溺的把她扶了起来。 商离南随手切了一些鹿肉拿了过来,映着篝火,喝着酒,吃着肉,着实惬意的紧。 天已经擦黑了,酒足饭饱,萧让一声令下,三人就要返程了。 既然有人扫了自己出游的兴致,那就不如回敬一番。 区区小国贼子,竟敢犯我泾国国君龙威,不惩戒一下,他还真分不清大小王了。 归宫之后,密令影卫暗查高句丽之事。 另外这厢,祁云也已经归来了。 这次他奉旨北上视察长城修造,本想着一去定然少不了几个月。 却不想突然被召了回来。 来回车马劳顿,虽说不敢有怨言,但是心里也多少有着几分不明白。 为什么非要做这件事,其实萧让自有打算。 几百年来,逶迤的长城早有多处坍塌毁坏,残破不堪。 薛道衡那日提议,这几年来,北方大漠中自恃盛强的突厥等部族,屡屡寇边南犯。 若是把这伟业重新搞起来,想必是大大的好事。 边关不宁,本来也是萧让作为大王心里挥之不去的困扰。 那日听了他的提议,心里也在想着。 当初秦始皇修建长城,耗费了那许多的人力物力,沉重的税赋徭役让老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 这也成了后世称他为暴君的证据之一,但是从后来的事情来看。 正是这道长城阻挡了几百年来匈奴的入侵。 不过自己现在倒是和秦始皇一样了,活着的时候不被人认可,可能死了以后也要背负着骂名了。 殊不知,萧让这有意无意的决定,正是成了泽被后世的壮举。 时间很快,影卫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果不其然,那些人正如先前商离南所料一样。 乃是高句丽潜入泾国的细作。 只是不巧的很,他们尚未有所作用,就因为遇见萧让,让这次潜伏行动化为泡影。 当然,萧让心里明白,他们能够派遣一批人,就会有第二批第三批的出现。 这还单单只是一个高句丽,不知道泾国境内还有多少他国奸细呢。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没人知道,因为影卫的密信里面并没有明确的说明。 并不是他们办事不力,毕竟这在高句丽国内,应该是也只有上层才能知晓的事。 时间尚短,肯定不能马上渗透进去。 但是用脚指头去想也能知道,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狼子野心,图谋泾国罢了。 这些事情自古有之,历史书上的故事萧让知道的不多,但是金兵灭宋,清兵入关,这些不都是塞外游牧民族所为吗? 加上先前与吐谷浑作战,损失了老王爷萧岿。 这让萧让明白,想要安定,就必须足够的强盛,有了足够的实力,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现今国库充盈,这自然也得益于自己提拔了楚锦航,这人确实有些能力。 还有就是之前的政策也是对的,取消宵禁,减少百姓税赋。 这些才让泾国有了前所未有的富足,虽说才短短几个月,但是效果显着。 这日早朝,萧让下令,决议讨伐高句丽。 大殿宣布的讨伐原因是,泾国身为大国,自然要替天行道,维护正义。 发了一纸告天下文,里面说:“高句丽首领,征责女子,擅造宫室,日增月益,止足无期,帷薄嫔嫱,有逾万数,欺天造恶,祭鬼求恩,歌舞奢靡,酣醉宫阙,昏庸无比,无恶不作,轻信佞臣,残害忠良” “屡屡滋扰我边境,屡教不改,自己讨打活该有今天。” 萧让自然想不出这么咬文嚼字的词,都是出自薛道衡之手。 倒是最后那几句,是他添上去的。 不过这些都是借口罢了,毕竟自己连要讨伐之人的名字都记不清楚。 但是历史之上不都是这样吗?总要找个理由出兵才行。 认命祁云为讨伐高句丽的元帅,持大王佩剑,代王出征。 萧让这么做,不完全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更是想给祁云一个锻炼的机会。 他虽然有才能,但那毕竟都是纸上谈兵。 他要看看这个帅气的小伙子,是不是理论和实践一样厉害。 遣兵六万,副将数十人。再由无猜生以监军的身份随行。 虽然无猜生现在是影卫的人,但是萧让还是想让他有个明面上的身份。 祁云大概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这点萧让倒是没有看错人。 出征这天,大王亲自送行助威。 祁云初受大任,踌躇满志,再穿上萧让找人专门定制的铠甲,活脱脱的就是个英气逼人的美男子。 一身银盔银甲,驾一匹黑马。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 里面穿着一件二色金百蝶戏花大红剑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脚上一双银色战靴。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如刀裁。 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太帅了! 萧让心说,要是把这家伙放到自己生活的年代,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 三军准备,战鼓擂动,随着印有泾国字样的旌旗飘扬,六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萧让站在城楼之上,一时间也有着直冲云霄的气概。 这天下,是我的。 我虽然不算仰观天下,胸有韬略的人。 但是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人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他要赶回后宫去。 因为早上薛梦儿宫里的侍女来报,说是她身体不适。 自己躲在寝宫内谁也不让进去。 不知道这丫头又再搞什么鬼,心里想着,就朝着薛梦儿的住处走去。 自从他们有了夫妻之实,萧让倒是对这个小丫头越来越喜欢了。 一会见到她,定要好生温存才是 第三十五章 秦王萧俊 “梦儿,开门,孤来看你。”萧让拍着门。 等了一会,小丫头探出个脑袋,发现并没有别人,这才开门让他进去。 “孤听闻你身体不适,怎么了?”伸手在她脑门上摸了下,发现并没有发烧。 “大王梦儿怕是得了重病了。”薛梦儿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 “怎么这样说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梦儿拉着他来到床边,指着床上给他看。 萧让一看,心里就是一乐,原来,这丫头来了月事了。 也难怪,毕竟她还小,哪里懂得这些事情。 “傻丫头,没事的,这是你长大的证明。”萧让拉着她的小手。 “啊?”显然她没听明白。 萧让贴在她的耳边,说出了实际情况。 小丫头的脸马上就红了,转过身去直说羞死人了。 吩咐下去,让御医替她准备些补充气血的汤水。 两人又是亲亲抱抱的腻歪了一会儿,萧让才起身离开。 本来还想着来薛梦儿这里补觉的,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 恰巧有太监来报,说是秦王来了。 萧让心说,这家伙来做什么,先前他秘密勾结黎德尚他们,自己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他。 现在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前殿 萧让坐在一张椅子之上,面前跪着的,是秦王萧俊。 现在的萧俊,赤裸上身,双手绑在身后。 “王弟,你这是?”不明白他为何这样,于是问了句。 “大王,臣弟负荆请罪。”萧俊垂着头,头发也是散乱的。 “请罪?” “臣弟先前未经大王准许,私自离京,后又密会属国国君,这些都是大罪,请大王责罚。” 这家伙又在搞什么,居然主动承认错误,还用这样的方式,难道他不怕被杀吗?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嘴上却是不能说的。 “哦?你说的这些孤倒是不知道。快快起来。”作势就要去把他拉起来。 但是萧俊显然铁了心,愣是跪在那里不动。 “既然都做了,为何又要说出来呢。”见他不起来,萧让也不勉强。 想要看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至于原因,已经不重要了,大王就责罚臣弟。”萧俊这会才仰起头。 “你我是兄弟,这些不算什么大事,孤不介怀。” 萧让表现的宽容大度。 “你看,你身为秦王,这般样子,让旁人看去了也是不好的。” 萧让起身走到他的身后,把绳子解开。 “从前的事情,孤可以既往不咎,但愿从今以后,你我兄弟齐心合力,为我泾国社稷共同费心才是。”萧让虽然心里琢磨不透,但是既然他要演戏,自己也只能配合他了。 “大王当真不在意吗?”萧俊口气之中竟然闪过一丝戏谑。 “嗯。” “若是那天,我和勇哥一样,是不是结局也是一样的。” 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当真是口无遮拦。 “孤给了他太多次机会了,是他一直想要谋害孤。皆是自作孽。” “他要的,只是那个位置而已。但是,大王你却要了他的命。” 萧俊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 “若是没有坐在那个位置上,谁又能保证孤的周全。” 两人许久没有讲话,就那么各怀心思的站在那里。 “那位置,本就该是他的。当年你是如何取得这位置的,当真忘了吗?”萧俊这会又是一副自傲的表情,盯着萧让的眼睛。 萧让心说,我又不是你原来的大哥,很多事情,我哪里清楚呀。 那些来自前身萧让的记忆之中,许多事情都是模糊的,想来,应该是当初的萧让想要刻意遗忘的。 “当年黎阳军中之事,若不是大王你在父王面前披露,勇哥又怎么会被罢储。” “黎阳军?罢储?”萧让疯狂的在记忆之中寻找着内容。 “呵,难道到了今天大王还不敢承认吗?” 萧让冥思苦想,终于一拍脑袋,娘的,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自己一时间听不明白,原来是那件事情。 “你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真相还不是大王自圆其说吗?”萧俊倒是有些性格。 “其实当初”萧让边回忆,边讲了起来。 那时候萧勇还是太子,他们几人也都年岁不大。 因为先王想要锻炼他们,也好树立威信,于是让他们一起去军营之中体验生活。 萧让那时候也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但是因为自幼喜爱军中之事,所以时常和军中的将士们混在一起。 倒是身为太子的萧勇,本就不喜欢这些,加上这些天还需要和士兵们一起操练,这位太子爷身体有点吃不消了。 再有就是他本就喜欢口舌之欲,军中饭食自然比不得太子府。 他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这天,操练结束,萧勇正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帐中,计算着还需要多久才能结束这趟体验之旅。 傍晚时分,一个侍卫端着些果蔬餐食到了账内。 这位太子平时就难伺候的很,而且动不动就打骂士卒,早就在军中引起了诸多的不满。 当然,那些都是他发泄情绪罢了。 那侍卫把东西放到案几之上,答了个诺,就要起身离开,生怕哪里惹得太子爷不悦。 “站住。”萧勇叫住了那退到了帐门口的侍卫。 “一日三餐就是些瓜豆青菜,寡味极了,就不能弄些肉来吃吗?” 想着,自己身为太子,来到军中已有多日,天天吃那些东西,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 那侍卫面露难色,嗫喏着说:“卑职也曾想过,只是按大王的诏令” 先王向来崇尚节俭,这本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素日里,对各个王府的日常吃穿用度,都做了严格的规定。在膳食房内,若非节令诞辰、庆典祭祀的特殊日子,平日里从王公到下属,都是以素淡饭菜为主。 饮酒,更是严令禁止的,如有违犯,定会问责惩罚的。 只是这位太子爷,早在自己太子府的时候,明面上虽说也是按照规格形式,但那不过都是表面文章,私下里,酒肉歌姬,莺歌燕舞,自是不在少的。 “哼,若将来我做了大王,定然废了这些无用的东西。” 萧勇不顾旁边还有人呢,就开始了一通牢骚。 “太子殿下,万不可说此大不敬的话呀。”身旁的随从提醒着。 被萧勇瞪了一眼,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萧勇这边发着牢骚,草草吃了几口东西,就躺着去了,心里不免憋闷的很。 而这时候萧让,正在和邓觉将军商量着改革军务的事情,想着回去可以告诉父王,若是父王同意,也可以赚些夸奖。 他们说的兴起,不知不觉的就忘了时间,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啊!!快来人呀。”突地,从外面传来一阵凄厉惊恐的嘶叫声。 这声音来的突然,,从不算明亮的军营之中飞出,划破浓重的夜幕传播得特别远,让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就是一阵慌乱,军营之中的火把一个个的亮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往事重提 “是太子!”萧让听出了那声音,连忙带着帐内的二人起身走出了营帐。 刚走出帐门,就发现军营之中已经乱作一团,乌泱泱的人都朝着太子的营帐跑去。 火光四起,照亮了整个军营的上空。 “发生什么事情了?”萧让拉着一个慌忙跑着的士兵问。 “太,太子营帐着火了!”那人说完,又快步跑了过去。 “快,咱们去看看怎么回事。”邓觉一旁提醒着。 来到太子的营帐之前,那里早已燃起了熊熊火焰,萧勇所居住的营帐此刻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 太子正坐在一旁,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披头散发,狼狈至极。 “勇哥,发生何事了?”萧让来到太子面前询问。 “有,有贼人!他要烧死本王!”萧勇惊慌万分,此刻满脸的恐惧,想来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吓到了。 “贼人?营中戒备森严,怎会混入贼人呢?今日何人当值?”邓觉此刻心里也是不安的,幸亏太子没事。 不然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毕竟,这巡防之事可是他安排负责的。 “大人,是,是卑职。”一个将校打扮的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哼,玩忽职守,险些酿成大祸,来人啊,拉出去斩了!”邓觉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 “且慢。”萧让见邓觉要杀人,自然是阻拦的,毕竟,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王爷,此人”邓觉刚要再讲,却看到萧让冲他摆了摆手。 “纵火之人可抓到了。” “启禀王爷,已经,已经抓到了。”那人说完,朝着一旁看去。 萧让循着他的方向去看,那里早已有一人被绑了起来,此刻被几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是你放的火吗?”“是。”那人神色倒是不卑不亢。 “为何纵火?”萧让再问。 “哼,我纵火只因为” “你竟敢纵火烧我,可恶!”那人刚要讲,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萧勇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抢了旁边一人的刀,来到这人面前。 不待别人反应过来,一刀砍在了那人的脖颈之上,瞬时间,血流如柱,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萧让他们没想到会突发意外,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那是太子。 “哼。”萧勇在那人身上踢了两脚,又啐了一口,转身走开了。 “把他的尸身抬出去埋了。” 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对于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 邓觉吩咐了下去,又叮嘱此后巡防需多派人手,断不可再出纰漏。 这时,方才和他们一同讨论事情的张良虎。走到了邓觉跟前,趴在他耳朵上讲了些什么。 随后邓觉点了点头,张良虎就离开了。 “王爷,咱们该去太子那里探望一下。” 萧让回过神,带着他去到了萧勇新换的营帐之中。 此时的萧勇早就从之前的惊怕之中缓了过来,更换了衣服,坐在那里喝着酒,骂骂咧咧的。 两厢寒暄,见萧勇情绪不好,萧让他们也就回去了自己的帐内。 “王爷,今晚的事过于蹊跷,你有什么看法。”刚一进帐,邓觉就拉着萧让坐下问道。 “蹊跷?” “王爷你想,营中自然是巡防紧要,不可能是外面的人混了进来,而且,方才我看太子所杀之人,身上穿的,那是我泾国士兵的衣服”邓觉一脸神秘的说。 “你的意思是?那人是细作?”被他这么一分析,萧让倒是有了兴趣。 “现在还不好说,臣已经让张良虎去查了,相信等下就有结果了。” 不消片刻,张良虎就返了回来,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刚才邓觉要斩了的那位。 “王爷,大人,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查出来什么了?”邓觉问。 “让他来讲。”张良虎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人。 那人来到跟前,行了个礼,就讲了起来。 萧让听着听着,只觉得惊讶无比。 事情是这样的,晚膳过后。 萧勇独自在帐中闲坐,想着自己从前在太子府内莺莺燕燕,好不欢乐。 不免就动了色心,但是这军营之中,哪里有他的女人呢。 说起来倒是滑稽,这位太子爷,本就有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他不只是喜欢女人,还有着龙阳之好。 于是吩咐自己的侍从,去营中寻找长相俊俏的士兵,来给自己解闷 最后倒真的给他找到了,那侍从不多时就带了个少年来了。那少年本就是个普通士卒,想着自己被太子找来,说不定会有着什么好事呢。 却不想,这位太子赶走了帐中其他的人,就对他上下其手。 他自然是反抗的,但是无奈,太子本就体型略胖。 之下,那士卒却挣脱不得,加上太子又是许以升官加爵的好处。 又是威胁着,若是不从,就摘了他的脑袋,这才被太子得了逞。 事情过后,那士卒就被送回了自己的营帐之内。 但是回去之后,越想心内越是愤恨,急火攻心之下,就悄悄跑到了萧勇的营帐之外,想要一把火烧了那太子。 过后,他早已抱着必死之心,也没逃跑,就呆在原地,等着被捉。 原本,这事随着那少年士卒的死,想来除了萧勇和他那侍从,再无人可知了。 但是世间之事往往就是如此巧合,他对那少年行事之时,恰巧被巡防的胡子前听到了。 这人,就是现在讲述事情缘由的这位。 听到这里,不光是萧让,就连一旁那个素日里老持稳重的邓觉也吃惊不已。 谁能想到,堂堂泾国的太子,竟有着龙阳之癖,还险些因为这事丢了性命。 这事若是传出去,想必会朝野震惊的。 “好了,你们下去,切记,此事,绝不可再多一人知道了。”邓觉吩咐了一声。 张良虎和胡子前应了一声,就相继离开了。 见到二人走出了营帐。 邓觉一把拉住了萧让,用着满是亢奋的语气说:“王爷,机会来了!” “机,机会?什么机会?”萧让一时间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此等丑闻,若是被大王得知,想来,咱们这位太子爷,就要搬出东宫了。” “所以呢?”萧让仍是一脸的诧异。 “所以,王爷,你的机会来了。” 萧让心里从没想过想要抢了什么太子之位,但是时事造就。 邓觉擅作主张,写了一封密信给了先王。 先王看后,起先时也是震惊,随后大怒。 责令萧勇马上回宫,几日之后,一道罢储的诏令就传遍了泾国的每一寸土地。 听到萧让讲的这些,秦王萧俊居然毫无吃惊的样子。 就像是,他本就知道一样。 “若不是你们密谋揭发,哼,勇哥又怎会落得现在这般境地。”萧俊说完,不被察觉的抹了下眼角的那一滴泪。 “我讲这些,这家伙哭什么,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 第三十七章 战神祁云 又是许久的没人讲话,萧让明知道他勾结属国国君。 但是现在人家自首来了,他反而不好直接大开杀戒。 “或许,现在讲什么都晚了。但是你要记得,孤已经是泾国的王了,再动非分之想,就是不该了。”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说完,丢下萧俊一人,去了御书房。 这时候,王奉孝和商弥正在等着自己。 泾河发了大水,致使周遭千顷良田被淹没,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赈灾之事刻不容缓。 萧让心里暗骂老天,怎么总出各种事情呢,想要安稳享乐都不行,天天一堆破事儿。 “参见大王。”两人齐齐跪下。 “都起来,现在灾情如何了?”萧让喝了口茶水。 “大王,泾河河水泛滥,加之近几日连降大雨,所以极其严重。”王奉孝把情况汇报了下。 “你们觉得,现在该怎么做?”毕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萧让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 原来自己看雍正王朝的时候,也知道一个词叫做河务。 那时候因为这件事,可是杀了不少大臣的。 好像自古以来,只要碰到雨季之类的,就会出现洪灾。 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会在筑造堤坝的事情上费了许多心思。 “回大王,当务之急是朝廷拨出库银,先安置流民,然后把决堤之处修复。”商弥对这些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回答的依然是王奉孝。 “楚锦航何在。”萧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位泾国的财神爷。 “已经差人去传了。” “薛道衡呢?” “这,倒是不知。”两人面面相觑,随之摇摇头。 不消片刻,楚锦航就来了。 这家伙现在手握泾国财政大权,加上自从上任以来,确实做出了许多成绩,现在泾国国库,里面躺着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询问了财政情况,然后又吩咐准备好银钱,随时可以拿来用。 但是派谁去比较合适呢? 萧让心里犯了嘀咕,如果派去的人不务实事,那到时候必然引起灾民慌乱,说不定来个什么起兵造反之类的。 这在历史上可是屡见不鲜的。 “大王,臣来迟了。”薛道衡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萧让心说,你这老家伙,关键时刻竟然不在。 “嗯。”萧让点了点头。 薛道衡同其余二人见过礼,就拿出了个东西。 那是一张草图,上面画着的正是泾河曲线图。 摊开在了大王面前,指着一个地方说;“大王,此次虽是灾情来的突然,但是所幸决堤之处并不太大。” “所以呢。” “大王只需派人前往,带上银钱粮草,将灾民妥善安置。只要吃住解决了,想来就不会引起慌乱。” “每逢大灾,必有大疫。所以,这才是咱们应该重视的问题。” “那你们觉得,差遣何人前去呢?”萧让说出了问题的核心。 “大王可还记得一个人。”薛道衡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谁?” “何拓。” “他是谁?”萧让对这个名字陌生的很。 “我说大王呀,这个何拓,就是当初因为逢迎你,被你打入大牢的那位呀。”商弥这个大老粗,在一旁大咧咧的解释着。 萧让心说,原来是他。 “此人过于曲意逢迎,派他去合适吗?”萧让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大王有所不知,何拓祖籍就是此次洪灾之处,若是让他去,定然对情况更易掌握。”薛道衡顿了顿。 “而且,此人虽是善于阿谀奉承,却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恰恰在这河务之上有些能力。大王若是让他戴罪立功,想来他必定心怀感激,以报王恩。” 听了这通分析,萧让心里倒是也觉得不错。 所谓用人,毕竟是要用其长,这世界上哪里有完美的人,只要他能用心办事,倒是也不错。 “你们三人听令。” “臣在。” “此次灾情紧急,断不可轻视,你们需要同心同力,相互配合。至于派去赈灾的人选,就用这个何拓。” “薛道衡,你去安排。” “是。” 领了旨意,就分头忙碌去了。 灾情就是最大的事情,刻不容缓。 而薛道衡,直接去往了刑部大牢,见那位被打入大牢,又被遗忘的何拓。 那家伙可是吃了许多的苦呀 再说祁云这边,引兵出征。 最先攻陷狼尾滩,随后一路东下,破了屺亭,又拿下了岩州,随后更是出奇兵,打败了高句丽的名将呼尔查。 他和无猜生倒是配合的极佳,出兵多日,未逢一败,高句丽那边却是节节败退。 最后只能被围困在琼崖关内的一处天险。 祁云得理不饶人,想要一举歼灭他们,奈何那地方易守难攻,已经僵持了许多天了。 这天,祁云他们得到线报,高句丽那边秘密派人去搬救兵了。 而所来救兵,正是吐蕃一族。 前面攻不下,后面有援兵。祁云一时也有点着急。 但是毕竟身边还有个脑子好使的无猜生。 两人坐在帐中饮酒,商议着下一步如何应敌。 多日来,因为拿不下琼崖关,导致军心涣散,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祁云本就规定军中不可饮酒,但是无猜生硬要对饮。 而且告诉他,喝了酒,就有了破敌之策了。 “先生,酒也喝了不少了,这破敌之法”祁云酒量不是特别好,此时已经有些恍惚了。 “将军,此刻若是让你上阵杀敌,你觉得与往日可有什么不同。”无猜生神神秘秘的问, “饮酒之后,四肢不似往日灵活了,想必战力大打折扣。” “这,便是破敌之法。” “哦?愿闻其详。” 祁云附耳过去,无猜生就轻声讲了起来。 听着听着,越听越激动。 听到最后,一拍大腿:“先生,真乃妙计呀。” 祁云虽然文武双全,但是毕竟年轻气盛,加上连战连捷,难免有些飘飘然。 无猜生老持稳重自是不必多说,加上他有着长期做影卫的习惯,需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大脑。 所以才帮祁云想出了这个计划。 随后吩咐属下前去准备,一切停当,只等时机到来。 两日之后,一队高句丽部落的马队来到了吐蕃营前。 那些人都是商人打扮,几十人的队伍,拉着十几辆的马车。 点名要见吐蕃营中的主帅。 而在不远处的树林山坳处,有着一队泾国的士兵。 他们是祁云派来的哨兵,而吐蕃营前发生的一切,都被他们尽收眼底。 第三十八章 智破援军 营前守将见他们行为奇怪,自然不肯放进营去。 现在正是两军对垒,一点疏忽都是不可以有的。 那几人声称自己是高句丽部落的游商,为了表达对他们前来支援的谢意,所以送些酒水来慰劳友军。 他们这边正在盘查商人队伍的身份,远处山坳之中。 突然战鼓响动,泾国队伍高举着军旗,呼啸着冲杀了过来。 吐蕃这边的警卫士兵连忙进去禀报,以防泾国军队突袭。 营中霎时嘈乱了起来,随后一队兵马冲出了军营,朝着前来的泾国军队奔袭而去。 两军一碰面,就是刀光剑影,几个回合下来,泾国那边明显落了下风,兵将们只得落荒而逃了。 只留下了扬起的黄土,还有那些得意洋洋的吐蕃士兵。 那为首的副将心说,泾国的人也不过如此嘛,高句丽的人也太不行了,竟然被他们打的那般模样。 回营请功,毕竟这是他们第一回交手,得胜便是提升士气的好办法。 待到那副将刚走进元帅博尔钦的营帐,正要自吹自擂。 外面跑进一个小卒,说是营外又来了一哨兵马,再有片刻就会冲到营前了。 博尔钦叫骂一声,吩咐那副将再去迎敌。 几番冲杀,泾国士兵再次落了下风,灰头土脸的又逃走了。 这副将又返回营中,此时博尔钦已经出了营帐,看着外面的情况。 随后的三两个时辰,泾国那边每隔一会儿就如法炮制,致使吐蕃这边人疲马乏。 博尔钦也是老将,仔细分析了之后,便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 泾国那些人,明显只是骚扰,却并不是真的突袭,每次只来一队人马,打一会儿就跑。 这是要消耗自己这边的体力呀。 想明白之后,下令,加紧防御,只要泾国的人马不来到跟前,就锁营不出。 就这样,到了傍晚时分,任由泾国的人马频频出现,他们就是按兵不动。 吃过晚饭,博尔钦同他的属下正在商量着什么时候出手,好一举拿下敌军。 他们这边说的真切,营中突然乱了起来。 走出营帐,发现东角的几处士兵的毡房竟然起火了。 不敢怠慢,马上让人去查明情况。 不可让泾国的人乘机而来。 不多时,火光就消失了,那去的人回来说是,有几个士兵多喝了几杯酒,随后不小心点燃了毡房,已经被绑起来处罚了。 博尔钦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一时间也弄不清楚。 再过了一会,军营之外又一次响起了嘈乱声。 “泾国的人杀过来啦!”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这声音瞬间打破了原本宁静的黑夜。 连忙整军待战,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敌军的身影。 如此这般,到了后半夜,不时还会有这样突然出现的叫声。 而吐蕃这边的将军士兵都没有得以休息,个个疲惫不堪。 起初听到喊声,他们还会立马警戒,后来也就是做做样子给博尔钦看。 麻痹大意,自然就会放松警惕。 博尔钦也是觉得有些乏累,就回去营帐,想要小憩一会。 刚闭上眼睛,只听到外面又有人喊:“泾国的人马杀过来啦!” “娘的,还有完没完了。”骂了一声,重新走出了营帐。 但是这次,并不是假的,远处清晰可见的,是星星点点的火光。 而马蹄声,呼喊声越来越近。 “敌袭,准备迎战!”博尔钦大喊一声,营中那些昏昏欲睡的士兵们,连忙拿起武器,排好队准备出战。 一晚上的不安宁,早就让博尔钦心中的怒火旺盛,自然也就失去了一些理智。 责令全军倾巢而出,留下少数人守着,朝着所来队伍冲杀了过去。 因为这次,来的正是泾国的大部队。 吐蕃士兵也确实勇猛,大约半炷香,泾国士兵便一个个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博尔钦乘胜追击,直追了好几里地,看着地上随处丢弃的泾国军旗,武器和头盔。 博尔钦骑在马上哈哈大笑,你们这群泾国小人,无非也就是会使些小手段罢了,真论打仗,还是我们这些马上的虎狼之子厉害。 率兵回营,准备稍作休息之后,一鼓作气的拿下泾国主营。 营中这时候已经摆上了酒肉,庆祝旗开得胜。 一夜没有休息,加上现在喝了许多的酒,几个将领就有些犯困了。 当然,士兵们是不许饮酒的。 他们这些人酒量本来挺好,只是今日这酒,显然比往常所喝的烈了许多。 饶是博尔钦也吃不消,喝着喝着,不免有些上头了。 就在他们吃喝着尽兴的时候,营外号角声起,冲杀声不断。 博尔钦这几个将军只得摇头晃脑的率兵出击,但是来人只是和他们纠缠,却不真的打杀。 正当他们想要返回的时候,“快看营中!”有人喊了一声,这些人连忙回头去看,却发现军营之处,竟然着起了大火。 虽然现在已经天亮,但是那火光还是刺眼的厉害。 “不好,中计了!”博尔钦暗骂,催马就要返回去。 还未等他们来到营前,就从两边冲出了几队人马,不由分说,就开始了攻击。 博尔钦想要稳住兵马,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方才和他们周旋的那些人,现在已经从背后追了过来。 三面受敌,只能朝着军营而去。 来到营前,却发现自己的老窝早已经被人家给占了。 祁云驾马在营前,一身银盔银甲,身后是熊熊大火。 “不对~”博尔钦发现,在祁云身边那个骑马的人,从衣着体型来看,竟然是高句丽的首领。 此时两人说说笑笑,热络的紧。 “卑鄙小人,我等来驰援你们,你竟然勾结泾国的人陷害我。” 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催马就要上前杀了这两人。 但是他没有机会了,三队人马已经来到了跟前。 吐蕃这边人心涣散,草草抵御之后,就被对方的兵士给斩杀了大半。 直到最后,博尔钦的身后,只留下了十多个人,还有两三个的副将。 “博尔钦。”祁云高声喊。 “你我两国本来相安无事,但你断不该助纣为虐,现今我泾国已经和高句丽重归于好。” “今日留你性命,回去告诉你们的国君,再敢如此,就连并你们的国君老儿一起杀了!” 祁云说完,还不忘拍了拍身边高句丽首领的肩膀。 随后两人策马离开了,而泾国的军队,也兵合一处,返回了大营。 祁云和高句丽首领并驾齐驱,就朝着自己的营地去了。 走着走着,祁云失声笑了起来。 “先生,果然好计谋。” “还是元帅你运筹帷幄呀。”回话的竟然是身旁的高句丽首领。 这时候他摘下了头上的帽子,扯掉了脸上的胡须。 原来,竟然是无猜生 忽然,几名哨兵骑马来到跟前。 “启禀元帅,天险已破。生擒高句丽首领!” 听到这个消息,祁云和无猜生眼神交换,都笑了起来,因为,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第三十九章 一个不留 事情还要从那晚两人喝酒讲起。 那晚无猜生对祁云所讲的计策就是这样。 那商人队伍自然是泾国士兵假扮,但是他们的任务并不是直接把酒送进吐蕃军中。 而是趁乱混入敌军之中,换上他们的衣服,潜伏下来,等到晚上,就有了那场一直谎报敌情的戏码。 随后又点了把火,意在激起博尔钦的怒火,让他失去理智。 等他带兵出营,他们又扮做火头军,把先前偷偷带入营中的酒放到了他们的桌案之上。 当然,这些酒可是泾国无猜生特殊加工的,其烈性超常。 而所谓疲军之策,不过是掩人耳目,混淆博尔钦的判断。 后来,两军决战,再来一个鸠占鹊巢。 假扮高句丽部落首领,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博尔钦回去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泾国和高句丽已经联合了。 这样一来,他们就成了敌人,不会再出兵帮忙了。 然后拦截了博尔钦先前派去送信的探子,随后由自己人假扮。 最后来了个里应外合,打开了天险的关卡。 虽然不能说兵不血刃,但是也赢的漂亮。 围点打援就是这个道理,也不尽然,因为这是多重计策的融合。 前线大胜,就要不日班师回朝了。 国都禁宫之内,萧让尚且不知道前线的情况。 此时的他正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满眼的愤怒。 在他面前正趴着个小太监。 是被商离南抓来的,原因是,他四下讲了些关于王后的轶事。 黎美娘乱来,萧让心里一直都是知道。 宫中也不是没人知道,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敢到处乱讲。 就是这小太监,刚被调到王后那边不久,不知道规矩。 不小心撞破了王后和两个男宠厮混。 便和别的小太监说了这事,这下可好。 最后一层窗户纸也被捅破了,宫中流言四起,让萧让这位大王脸上就挂不住了。 “大王,小的说的句句实话呀”小太监被商离南撞到嚼耳根子,被抓了来,这会又在萧让面前说了一遍。 萧让心说,你以为这些老子不知道吗?但是你说破了,将我的脸面置于何地? 这不是成心让所有人都知道那娘们给我戴绿帽子了吗? “你太不懂事了!”萧让脸色平静,但是口气之中布满了愠怒。 “拖下去,做成人彘!” 商离南领命,把那人拖了出去。 听着那人杀猪般的叫声,萧让心也沉了下来。 看来,是要做些什么才可以了。 他要布局,去掉那些烦心的东西。 夜晚,萧让对外放出消息,说是自己感染风寒,在自己寝宫休息,谁也不见。 黎美娘那边自然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毕竟这消息就是为了她而准备的。 两更时分,寂寞难耐的黎美娘的心又不安分了起来。 深宫夜长,萧让也许久不来同她共枕。 所以那几个男宠就是她最好的慰藉。 嘱咐贴身的侍女,带两名男宠到寝殿后院的房间里面等着。 打探到萧让已经熄灯休息,这就偷偷的来到了那房间。 那两人见到王后来了,自然好一阵讨好。 三人都是猴急,毕竟对于那两人来说,面前的女人可是王后,谁能有这样的福分一亲芳泽。 黎美娘也想快点得以安慰。 房间内灯光昏暗,床榻之上春色一片。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门口站着个脸色阴冷的男人。 门口的宫女早已经被割了喉咙。 “嗵!”一脚踹开了门。 听到这巨大的声音,床上的人都被吓的不轻。 一个男人正伏在黎美娘的身上,一时间忘记了动作。 “大,大王。”黎美娘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 商离南已经把房间的灯全部点燃。 王后一把推开了身上的男人,脸上全是汗,不知道是害怕的冷汗,还是刚刚寻欢留下的汗。 “王后好兴致啊。”萧让笑着,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 可越是这样,越让床上的三人头皮发麻。 “孤的王后如何?”看向那两个龟缩在床上一角的两个男人。 让商离南搬了个凳子过来,盯着他们。 “继续啊,孤也观赏一番。” “大,大王臣妾臣妾。”黎美娘早已慌了神,不顾萧让身后还站着商离南,赤身从床上爬下来,搂着萧让的腿。 “孤让你们继续。”萧让口气里多了些寒意。 商离南过去一手一个,把两个人拖到跟前。 两个人此时已经完全吓傻了。 “继续,可活。不继续,必死。” 萧让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说着。 其中一个男人,听到这句话,竟然当真,伸手就去碰黎美娘。 王后大惊失色,连连推搡。 另外一个男人居然也加入进来,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想着可以活。 不管黎美娘反抗哭喊,两人就真的继续刚才他们所做的事情。 “大王,大王饶命啊。”黎美娘这会只觉得心如死灰,但是却逃不脱自己先前最疼爱的两个男宠之手。 她的眼泪不断的流,脸上是恳求,是惊恐,哪里还有半点的快乐。 过了一会,三人皆是瘫在地上。 黎美娘抽搐着,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王后,感受如何。”萧让冷笑,过去踩了踩其中的一个男人。 黎美娘想要起身,却没有一点力气。 伸手要过商离南的佩刀,手起刀落,一声哀嚎,那男人就成了和这宫中太监一样的存在。 另外一人见这样子,想要起身跑,被商离南一脚踢倒,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萧让如法炮制,这男人也难逃惩罚。 “拖出去,喂狗!记住了,孤不想他们那么快就死了。”这句话一出,决定两人接下来的日子该要如何度过。 “是。” “对了,王后宫中那些人,一个不留。”萧让又再加了一句。 “是。” 商离南拎着两人出去,房间内就只剩下泾国的大王和王后。 “美娘,孤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萧让蹲在她面前,用手抓着她的下巴。 “大王,我”黎美娘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王后平日里管理后宫,还要同这些男人作乐,倒是挺辛苦的,是该歇歇了。”萧让还是那个不带情绪的表情。 黎美娘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已经张口无言了。 萧让伸手在她后背上抚了一把,悄声说。 “那日,你和萧勇在孤面前打情骂俏,孤可是听的真切。” “什,什么大王那时候不是” “给你个机会,把你们之间的秘密说出来。”萧让之所以让商离南离开,正是因为想要问出秘密。 “我自知无颜面再见大王,至于我们的事情” “先前绾绾的事,可与你有关?”见她支支吾吾,萧让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但是黎美娘半天没有开口。 “不肯说?”萧让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疼的黎美娘直咧嘴。 黎美娘却只字不提,大概是一心求死。 “不识抬举。”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地上的黎美娘看着他的背影,眼角仍是泪流不尽。 嘴上喃喃自语:“若非你负我,我又岂会成了今日模样。” 但是这些话,萧让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了。 第二天,萧让下旨,说王后得了疯病,不便再统领后宫,暂时先在宫中一处小院疗病。 但是朝中的人都清楚,那个所谓的小院子的名字,叫做冷宫。 王后本来好好的,哪里会突然得病,但是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私下再密令影卫,寻几个女影卫去冷宫照应王后,说是照应,其实是监视。 不只是监视,还有就是怕王后寻短见。 这正是萧让的计划,他要让她活着。 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只有这样,萧让的心里才能痛快一些,也算是为绾绾报仇了。 而秦风那边最新的任务也已经在进行了,那便是围绕黎德尚而进行的任务。 和先前那次一样,只不过这次,是要暗杀 第四十章 包藏祸心 王后被锁冷宫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听到这个消息后。 最先有动作的就是秦王萧俊,先前他就与黎德尚达成了盟约。 只是当初萧勇出事,他们的计划一时间也就不好进行。 至于为何他们兄弟两个不联手,自然别人无从知晓。 萧俊写信一封,派了心腹送去西凉黎德尚处。 只可惜棋差一着,秦风早了几日到了。 等到萧俊的心腹赶到之时,黎德尚已经暴死在自己的卧榻之上。 西凉属国内,为了王位,早已乱作一团。 哪里还有人去管那个远嫁泾国从前的公主。 秦风差影卫把这消息送回宫中之时,萧俊的心腹还在四处奔走。 萧让看着密信,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这是他取缔西凉属国身份的最佳时机。 一纸诏令,下达给了正在返京的祁云,让他们转道西凉。 以镇压动乱为由,控制西凉属国的政权。 现在的西凉国内早是人心惶惶了,国君突死,皇子大臣们各自为营,争抢着坐上王位。 内乱没有一天停息过,等到祁云大军压境之时,他们仍不自知。 于是祁云率军,不费吹灰之力,堂而皇之的进驻了西凉国都。 后经与无猜生的商议,在众多皇子之中,寻找了一个没有党羽的家伙,做了傀儡皇帝。 这家伙本来是黎德尚嫔妃所生,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 现在做了国君,对泾国的恩泽感激不尽。 自然也不会去过问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现在如何了。 他们的这个决定,让萧让觉得可取。 “准。”在回复的诏令之上,只写了这么一个字。 等到祁云他们再次班师回朝的时候,根据萧让的指派,把这位西凉国君也一并带了去。 到京之后,许以绫罗绸缎,美女无数。 等他心花怒放之时,就提出了取缔西凉国号,降为泾国一州。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哪里还给他反对的机会,再说,他也不敢呀。 现在至少自己还能保证锦衣玉食,落得个一州之长的身份。 自此,西凉不复存在。黎氏父女也在泾国的名单上除名了。 本来还想多留他们一些时日,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当然,随之而来的,就是把黎德尚生前遗留财产也收缴国库。 这还是楚锦航提醒萧让的,这家伙对发财之道,确实嗅觉灵敏,自然不肯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说来也奇怪,楚锦航虽然热衷于赚钱,但是却从来不会中饱私囊。 萧让曾经问过他:“掌管财政,自然可以近水楼台,为何不充实自己腰包。” 楚锦航倒是一点也不隐瞒:“因为我的身份,家中生意多受照顾,已然赚够了钱。人不能太贪心,不然就会得不偿失。” 萧让也就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天,禁宫之内掌灯挂彩,声乐频起。 着实是一副热闹画面。 因为今天是萧让率领百官, 给祁云他们的庆功宴,也是犒赏三军的时候。 大王下令:“酌封祁云为武运候,食邑千户,世袭罔替。更赐玉带一条,以示恩宠。” 这些事情都是薛道衡联合六部拟定的,最后萧让只需要签字批准就可以了。 至于军士们,皆按功封赏。该给钱的给钱,该提拔的提拔。 现在泾国已经国库充盈,作为一个财大气粗的大王,这点钱萧让还是舍得的。 毕竟,和从西凉带回的财产相比,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看着底下坐着的群臣们,一个个给祁云他们敬酒。 听着靡靡之音,看着莺歌燕舞。 萧让觉得这些日子的操劳,虽然辛苦但都是值得的。 现在的自己朝堂之上已然稳定,军队也在强大。 影卫更是回回屡立奇功。 酒喝的差不多了,有点飘飘然。 他看到了人群女眷之中,坐着个美颜的女子。 他认了出来,正是自己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公主萧钰儿。 许久不见,她倒是出落的格外漂亮了。 但是人家老公也在下面人群之中,无奈,摇了摇头。 萧让传令下去,群臣自行欢饮,自己先回去休息了。 回到寝宫之内,有个一袭红衣的冷眼美人坐在那里。 萧让连忙让侍从们都不必在门口守着,方才翻牌子选定的嫔妃也先不要送过来。 “怎么,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朱儿还是调侃的语气。 “怎么,孤还不能找人侍寝了?”萧让早已习惯了她的这种态度。 “寻孤何事?”萧让给自己倒了杯水,让刚才的酒意略微清醒一下。 “我近日等到了个密信,要知道吗?”朱儿拿出个小小锦盒,显然里面就是她所说的密信。 “里面内容是什么。”萧让并未去接,直接问。 “你不要亲自看看吗?” “你看了便是孤看了,说。” “交换。” “什么?” “想知道里面的内容,就拿东西和我交换。”朱儿居然想着要和大王做交易。 “那孤就不要知道了,弃了。”萧让哪里肯示弱,他必然想要打压下朱儿的脾气。 “那便弃了。”朱儿说着,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张纸条,放在灯上就烧掉了。 “娘的!”萧让心里骂了一声,这娘们还真的是有个性呀。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大王,她居然一点都不顾及我的面子。 心里情绪跌宕,加上喝了许多的酒,脑子一热。 走到朱儿跟前,一把搂住了她。 “既然密信内容在你心中,那得到你,就是得到了密信。” 用力一抱,就把朱儿放到了肩膀之上。 朱儿没想到他会这样,脑子也不免混乱。 若论打架,萧让肯定不是对手,毕竟朱儿一身武艺。 萧让也不怕她反抗,直接把她扔在了龙榻之上。 “方才你坏了孤的好事,现在就用你自己来补偿。” 朱儿起先有点慌张,脸红不已。 随之冷静下来,一把抓住了萧让想要乱来的手。 “宇文铁男军中笼络人心,宇文觉也同突厥密使见过几次面。” 无奈之下,她只好说出了密信上面的内容。 萧让听了,心里思索,果然,宇文老儿还是贼心不死,只是萧勇已死,他现在这样做,是为了谁呢?难道想? 虽然想着这些,但是脸上还是一副色眯眯的表情。 一副对这消息毫无兴趣的样子。 “现在肯说了,晚了~” 不顾朱儿的推阻,就拿她来宣泄按捺了一晚上的情绪。 朱儿欲拒还迎,也没有过多的动作。 只是在她的眼角余光之中,似乎透露出什么。 是得意?是期待?还是什么没人知晓的情绪 第四十一章 匈奴使者 早晨的阳光映照在窗户上,显得异常明亮。 萧让从酣睡中醒过来。 朱儿已经早早离开了,走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 下了龙榻,站在铜镜面前。 想着这几个月经历的一场场变故,加之昨晚的辛劳。 萧让这会就像是被霜打的秋草一样,蔫了。 仔细去看,两鬓之上竟然有着几根白发,眼角的鱼尾纹也越发深刻。 陷下去的眼窝上染了一道黑圈儿。 其实,这也不全是因为最近的忙碌。 因为前身的萧让太不爱惜身体,夜夜笙歌,烂饮成性,又颇爱女色,这副身子骨早就亏虚了许多。 这样下去自然是不行的,好不容易江山算是稳固了,国富人衍,泾国也是尽显多少年来鲜见的泰然和平景象。 虽然先前打了仗,也杀了人,但是大局方面还是需要尽早掌握的。 本来想着等祁云回来,自己也可以放个假。 但是昨晚朱儿说的那封密信的内容,让他不能不留心。 需要早做准备才可以。 传旨下去,因为今天不早朝。 吃了些东西,就传旨祁云进宫。 虽然他远去前线辛苦了,可眼下的事情也只能让他前去了。 那就是再去前线,拿回宇文铁男手里的兵权,以防到时候他们父子里外勾结,引起兵变。 祁云领命进宫,萧让一番交代,就让他下去准备。 他自然没有怨言,因为对现在的他来说,比起应对朝中事务,还不如身在军营中来的自在。 只是这次,身边没有了足智多谋的无猜生。因为萧让说他另有安排。 再下了一道急令,召宇文铁男即刻回京复命。 若是到时候他敢不遵命,其一可以有借口收拾他,其二也侧面证明了朱儿所言非虚。 “大王,礼部尚书刘言求见。” “嗯,让他进来。” “参见大王。” “何事。” “启禀大王,匈奴使者已经来京多日了,按照礼节,不可再拖着不见了。” 萧让这才想起,那天自己正在和薛道衡比赛钓鱼,当然,比赛场地就是这后花园的池塘。 这个刘言就说有个什么使者要来,当时自己正玩的开心,就随口说了句让他等着。 后来就把这茬给忘记了。 “他们这次前来,是为与我泾国建交,故此,大王您觉得何时见面为妥。” “你看着安排,随时可以。小国见我大国,无需多么严谨。” 刘言听命出去了,作为礼部尚书,这些事情可都是他分内的。 正愁着无聊呢,见见这所谓的使者也不错。 从前自己总听说什么匈奴匈奴的,倒还真不太了解。 当年汉武帝好像就是和他们打的难分难解,不知道现在匈奴是个什么德性。 两日后,就是接见匈奴使者的日子。 萧让正襟危坐,好一副大王的派头。 大殿之上,文武大臣分列两旁。毕竟这代表着自己国家的威严,他们也是一脸正色。 “泾国大王陛下在上,匈奴使者图鲁斯参见,谨代表我匈奴圣主陛下,致以深切的问候。” 图鲁斯是个留着胡子的小个子,眼睛很小,一看就是精明之人。 “使者无需多礼,也代孤向你们的那位圣主致以问候。”萧让虽然不算外貌主义者,但是眼前的这家伙有种让人说不出的讨厌。 “泾国大王陛下,我圣主托小的带来了我国内珍宝十盘,美女四十名,美酒一百坛,另有奇兽一头。” 图鲁斯边说,边让身后的几个大汉就依次把东西呈了上来。 后面还有几十个美女,一个个打扮美艳,确实与泾国的女子不同。 另外还有几个人从外面抬了个大笼子进来,那笼子里有个体型巨大的动物,正在上蹿下跳,朝着大殿里的大臣们龇牙咧嘴。 那些武将倒是还好,那些文臣大人们着实被吓了一跳。 图鲁斯见到那些人害怕,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泾国大王陛下,这兽乃是我圣主亲自捕获的,所以想要献给您。” 萧让看了心说,娘的,你这只怕是想要给我难堪。 咋滴,你家那个什么圣主可以抓到这玩意儿,难不成让我也去抓一个? 但是脸上仍是一副王者姿态。 “如此,多谢了。” “来人啊,把这畜生拖下去,今晚孤同使者一同尝尝鲜。” 萧让这话一出,不只是匈奴使者,就连大臣们也是瞠目结舌。 “泾国大王陛下,您这”图鲁斯没想到他会这般处置。 “这畜生不识抬举,在孤的大殿之上吵吵嚷嚷。再说了,你们圣主送给了孤,如何处置,便是孤的事情了。” 萧让这话有两层意思,图鲁斯自然也明白。 指桑骂槐,加上警告。 “喂。我说,畜生本来就是拿来吃的,有啥不行的。”说话的是商弥,他方才见这使者气焰嚣张,早就急得跳脚了。 现在自家大王都开了头了,那他必定要站出来说话了。 “拖下去,待会老夫亲自宰杀。区区小兽,弹指可灭。” 商弥这话说的霸气,你们圣主打的猎物,对我来说,就是轻松搞定的,哪里需要我家大王出手。 毕竟在别人地盘上,图鲁斯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好在一旁赔笑,连连点头。 “泾国大王陛下,此次前来,是受我圣主所托,想要和贵国结为盟友,若是可以,圣主还想亲上加亲。” “何意?”萧让问。 “我圣主有意娶贵国皇室女子,以此结为亲家。”图鲁斯说完,用那小眼睛看着萧让的反应。 “和亲?妈的,那是弱国才会做的事情,老子现在国力强盛,怕你来这个?”心里想了下。 “孤的皇室之内,没有合适的人选,回头再说。” “这这只怕回去之后,圣主会不开心呀。” “他开不开心与我何干,怎么,难不成还要与我泾国动武吗?”萧让说罢。 大殿之上也有几位武将摩拳擦掌,那样子,就像是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动手一样。 “不不不,这倒不是。泾国大王陛下误会了。” 图鲁斯连忙找了个台阶。 “哼,谅你们也不敢!”萧让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悦。 “泾国大王陛下”图鲁斯又要讲话。 萧让心里已经开始不耐烦,这家伙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事,惹急了老子现在就砍了他。 “此次我前来,带了几个我国内不成器的家伙,他们听闻泾国境内勇士无数,故此想要相互切磋切磋,不知大王陛下可同意?”图鲁斯真的没有辜负他的那双鼠眼,当真狡猾的很。 现在萧让倒是骑虎难下了,若是同意了,还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但如果不同意,传了出去,岂不成了自己怕他们匈奴吗? “准!”萧让站起来,就吐出这么一个字,甩袖退朝离开了。 第四十二章 擂台比武 来到比武这天,大殿之前的广场上早早的搭建了个擂台。 而在门口的石阶之上,为大王专门设立了看台。 薛梦儿吵着要看热闹,毕竟宫中生活确实乏味。 于是萧让下旨让后宫的一众嫔妃都来观看,自己也好趁机寻找几个喜欢的。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旁便擂鼓声起,那台阶之下的人,呼啦啦的都围了过来,齐刷刷的伏倒在地行礼。 萧让手一挥,一个小太监走上前去。 阿满死后,这是他新选的一个,年龄不大,倒是激灵的很。 “今日,我大泾国同匈奴使者比试,只为增添彼此之间的情谊,点到为止即可。现在比试开始。” 说完,众人退下,只留出了那广场之上的一个搭建的擂台。 萧让去看图鲁斯,这家伙这会笑呵呵的坐在那里,倒是一点也不紧张。 两边列阵,各站出五人,比赛就要开始了。 今日共比试五场,五局三胜制。 泾国是以商离南为代表的五个人,今天的他一身黑甲,倒是威风凛凛。 图鲁斯朝身后看了看,一个大汉就走了出来。 擂台之下的百官看到这人,不免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这人的样子,着实凶悍无比。环儿角浓眉斜插天仓,直入鬓角,一对大眼皂白分明,狮子鼻,扩口,颌下是乱糟糟的胡子。这时,他已经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那两条胳膊,直起四棱线。虽说看起来略显笨拙,但是铁定是力大无比的。 “谁来和氹扎比试比试。”这人呜呜渣渣的叫嚷着,颇有一副我就是不好惹的样子。 商离南率先站起跳上擂台,站在了他的面前。 但是两人体型相差太多,就连萧让都为他捏了把汗。 但是比武之事,不只是身强体重就可以的。 两人一交手,便是狠招。 商离南胜在体格灵活,左右腾挪躲闪,找到机会就要出拳打在氹扎大汉的身上。 毕竟方才试探,这人确实力气极大。 且不说别的,单是氹扎那呼呼的几拳,若是自己硬扛了,也是吃不消的。 就这时,氹扎一个短冲,直接来到了近前,一手去抓商离南的腰身,再一手抓着衣领子,愣是把他举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就你这小身板,还是回家吃奶去。”说完,就要把商离南扔下擂台。 商离南倒也不慌张,用手扯住氹扎头上的一把头发,向后猛地一拽,两个人的力量相抵消。 氹扎吃疼,只得把头向后仰。 就在这时,商离南扭动腰身,直接把两条腿锁在了氹扎的脖子上。 然后便是雨点般的拳头一下下打在他的头上。 氹扎吃疼,想要再把他扔出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商离南自己跳了下去,两脚腾空,踢在了他的后腰上。 氹扎朝着擂台的护栏冲了过去,一时间停不下来,直直的摔在了擂台之下的地上。 “哼!”商离南轻蔑的看着他。 泾国旗开得胜,围观的大臣们无不欢呼,萧让看的开心,也是拍手叫好。 第二场比试,泾国这边出来的是一位小将,而匈奴那边又是一个雄壮的大汉。 但是这小将显然身手不济,还没几个回合,就被打下了擂台。 那获胜的人站在擂台之上,哈哈大笑,看起来嚣张无比。 接下来的这一场,泾国又输了。 连续两场都输了,萧让脸上自然是挂不住了。 那些大臣们也是一个个的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妈的!”萧让这边发着脾气。 擂台上已经是匈奴的第四个人了,仍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谁来和俺比试啊。”那人是个光头,脸上络腮胡,在擂台上叫嚣着。 那原本该要迎战的一人却不敢再上去了。 毕竟,今日只比试五场,若是再输了,不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主意才行。”萧让心里着急。 随即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妙招。 “梦儿,你要不要也上场比试一下啊。”萧让一脸坏笑的看向身旁的薛梦儿。 “大王说笑了,臣妾怎” “无妨,且听我说。” 萧让在她耳边交代了一番,薛梦儿将信将疑的就走下了看台的石阶。 擂台之下本来嘈杂的厉害,此刻,看到薛梦儿朝着擂台去了,一个个都大眼瞪小眼,不明白什么情况。 “喂,别叫唤了,我来和你比。”薛梦儿来到那人面前。 看着眼前的魁梧大汉,心里也不由得打了含糊,这要是被他一拳打到了,那还了得,但愿大王没有骗自己。 “怎么,泾国没有男人了吗,竟让一个小丫头来迎战,哈哈哈。” 这人笑的厉害,一旁匈奴使团的几人也跟着笑。 “打你,我便可以。”薛梦儿说着,还看了看萧让,此时的萧让正冲她眨眼睛。 “那等下打坏了你这小美人,怕是会让我心疼的。” 那人色眯眯的上下打量薛梦儿。 “找死!”萧让脸色一沉,记下了这人的样子。 “那就开始。”薛梦儿这会倒是镇定了许多。 “那你要小心了哟。”那人实在没有怜香惜玉的基因,竟然真的挥拳打来。 “停!”薛梦儿被他来势汹汹的模样吓到了,连忙朝着他喊了一声。 被一喊之下,那人直接愣住了。 “哈哈哈哈,怎么了,小美人,害怕了吗?像你这样的小娃娃,还是看看书,弹弹琴,生孩子比较适合。” “今日咱们比试,不过就是为了增加友谊,俗话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这样打打杀杀的,如果不小心伤到了,那不是伤了感情吗?不如我们换个方式比试如何?”薛梦儿把方才萧让教她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办法,你说。”这人显然就是个头脑简单的,自然会上当。 “这方法也简单,我看你体型庞大,想来力气属实不会小的,不如,我们比谁的力气大如何。” “哈哈哈哈,俺查复可是部落里面数一数二的大力士,只怕你会输的哭鼻子的。” “是吗?比了才知道。来人呀,搬一把椅子过来。”薛梦儿朝着旁边的人喊了一声。 一个小太监连忙搬了把椅子放到擂台上。 “方法很简单,你坐着,我用手按着你,只要你能站起来,就算你赢,如何?” “这算哪门子比试?”查复显然不知道她在搞什么。 “怎么,不敢了?那就直接认输好了。”薛梦儿笑呵呵的说着。 “哼,比就比,只是等下输了,不要哭鼻子。”查复说着,就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对了,其实,对付你,我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足够了。” 说完,不等查复开口,就伸出了一根手指,按在了他的脑门之上。 “好了,你可以站起来了。” “你羞辱我,可恶!”查复想要动怒,却看到一旁图鲁斯冲他摇头,这才收敛。 场外看着的人,都被擂台上这一幕弄的疑惑无比,毕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比试方法。 “既然这样,那俺就陪你耍耍,你可要小心了,等下断了你的小手,可怪不得俺。” “嘿!”查复喊了一声,作势就要站起来。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他竟然没有站起来。 “哗!”擂台下看着的人又炸锅了。眼前的这一幕,也,也太不可思议了。 查复确实是部落里面力气最大的人了,现在竟然没有站起来。 “啊!”查复又喊了一声,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但是竟然还是没有站起来。 “你,这!”其实,最为震惊的还是查复本人。 他现在用了吃奶的力气,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明明眼前就是个身形纤瘦的小丫头。 而且,她只是用了一根手指,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你输了。”薛梦儿说了句,收回了手指。 查复这才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刚才坐的椅子,再看看薛梦儿,脸上早已挂满了惊讶 “好了,下一个。”薛梦儿故作高深的一笑,冲着使团的方向说了一句。 众人还没有从刚才的情况下反应过来,一时间,竟然没有人站出来。 “既然你们没人出来,那么不如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你们剩下的几个人都上来。” 见到薛梦儿这么得意的样子,图鲁斯倒还好,其他几个人就坐不住了。 几个大汉相继跳到了擂台上,和薛梦儿缓缓对视。 这时候的薛梦儿倒是不慌张了,毕竟大王的方法,确实奏效了。 “接下来的比试,我就不亲自出手了。方才,你说让我回去读书作画。” “那么接下来,我就用我平时读的书,来和你们比。” 薛梦儿玩心大起,看台上的萧让也是笑而不语,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美人,刚才你是侥幸赢了,现在可没那么简单了,不要再耍什么花招了,咱们开始比试。” 几个大汉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一个个叫嚣着要动手。 “别着急啊,你过来。”薛梦儿朝着之前的那个小太监喊了声。 等他来到近前,耳语了几句小太监就离开了。 片刻,那小太监麻利的折返回来,递给了薛梦儿一件东西。 “我说了,用书和你们比,那就用书。”说完,扬了扬小太监方才递过来的书。 擂台上和擂台下的人都愣住了,匈奴使团的几人也是面面相觑。 不知道这又是要做什么。 “小美人,难不成你真要让这书和我们比试?那恐怕三两下就被我们撕的粉碎了。”第一场输给商离南的氹扎说。 “是吗?”薛梦儿走到了刚才查复坐着的椅子前, 把两本书放在那里,各自翻开一页,合在了一起,然后一页一页的翻开,相互交错的夹在了一起。 “如果你们能打败这两本书,我就认输。”把书递了过去。 “这怎么比。”几人挠了挠头,都不明白。 “简单呀,你们看,现在这两本书是合在一起的,你们只需要分成两队,每队分别握着一本,然后向后拉,只要你们可以把两本书分开,那么就算你们赢了。怎么样?” 说完坐在了那椅子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几人对视一眼,就按照她说的办法开始了。 “嘿!”起初几人只觉得这也未免太简单了,哪怕只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就可以做到。 但是神奇的一幕又出现了,他们,他们各自向后拉,那书竟然分毫未变。 “再来。”有人说了一声,几人各自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但是依然没有办法把那两本书分开。 “这这是怎么回事。”几人试了几次,仍是没有结果,只好认输放弃了。 见到几人垂头丧气的样子,看台上的萧让不免觉得搞笑。 哥们可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和你们几个无大脑的家伙比,自然是分分秒秒拿捏了的。 摩擦力,是这个世界上多么伟大和神奇的存在。 薛梦儿拍了拍手,下了擂台朝着看台上的萧让走了过去。 “梦儿真棒,替孤教训了这些家伙,今晚孤一定要好好的奖赏你。”萧让拉着她的小手。 “大王,你坏”薛梦儿听懂了他的意思,扭头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当下宣布,今日比赛结束。 获胜的,当然是泾国这边。 图鲁斯那张脸上,这会早已经没有先前的得意之色了。 剩余几个人,也垂头丧气,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萧让带着自己的一帮莺莺燕燕离开了。 商弥来到了匈奴使团所在的位置,现在这个大老粗心里那是相当的开心。 毕竟,自己儿子刚才可是拔得头筹,替他长脸了。 “图鲁斯使者。”商弥故作热情。 “哦~是商老大人。” “那天的那头畜生,商某已经宰杀好了,大王也吩咐了御膳房,做成了各式佳肴。待会酒席之上,一定要好好品尝才是啊!”说完不管图鲁斯的脸色多么难看,就去找自己的儿子了。 “哼,欺人太甚。”图鲁斯小声骂了句。 “咱们现在做什么去呀。”氹扎问了句。 “吃肉,饮酒。”随后带着几人去往了宴厅之中。 其实,他们所带来的那动物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也就是一头狮子罢了。 只是现在的人很少见到,毕竟分布的位置有所限制。 但是身为去过多次动物园的萧让,又岂能不认识。 几日之后,匈奴使团就要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们收到了一封信。 上面的内容,让图鲁斯不敢多加耽搁。 因为这事情必须要早点告知他们的圣主才是,说不定,圣主图谋天下的计划,可以早点进行了 第四十三章 先王旧物 匈奴使团的事情结束了,虽然多了些波折,但是幸好结果是萧让满意的。 当然,这也意味着接下来又要开始漫长的无聊了。 而萧让心里那种贪玩的细胞又被激活了,他要再次出宫走走。 上次自己微服出宫,阴差阳错的还引起了一场大战。 这回他想去跟上次不一样的地方,加上匈奴使团带来的那些美人确实不错,异域风情总是引人神往。 何拓已经赈灾归来了,这次事情办的不错。 薛道衡的推荐再次证明了他的眼光和运筹帷幄。 责令何拓官复原职,后来觉得这家伙有点水平。 于是就把原来的工部尚书下放,让他顶了个缺。 萧让这么做也不是没有理由,起初自己还没站稳脚跟,所以提拔了自己的妹夫王奉孝。 可是过了这么久来看,他的能力一般,而且性格相对比较懦弱,还有个强势的萧钰儿在背后。 萧让不得不早点提防,还是要自己提拔的人比较靠谱。 而何拓骨子里还是那般的谄媚,见到萧让闷闷不乐,于是就提议他,不如效仿先王,去离宫玩耍些时日。 所谓离宫,就是在国都之外,为大王修建的永久性居住的宫殿。 历朝历代的大王皇帝一般固定的时间都要去居住。 当然,若是大王出巡,所到之处居住的地方,也可以叫做离宫。 当年先王在世时,便建了这么一个所在,取名仁寿宫。 萧让欣然同意,传旨下去,自己要给自己放个假,去休息一段时间。 于是带上近侍,太监宫女,几个不错的妃嫔就出发了。 当然,少不了匈奴使团带来的美女。 历经十来天的颠簸,终于到了仁寿宫。 萧让下了龙辇,发现这仁寿宫造得的确不同一般,心说,自己那个挂名老爹还真是会享受。 仁寿宫整体依山傍势,取回得体。 看上去极似自然造化,又不乏人为的匠心独运。 真是个天人合一的杰作,这如果是在自己生活的年代,一定是旅游度假的好地方。 这片宫殿虽然没有王宫的雄浑肃穆,却多了怡人的恬静温馨。 如果说王宫的气势是为了向外显示整个国家的尊严和威仪,那么仁寿宫的布局则是对于大王个人的,能够更多的满足大王内心的平和宁静愉悦欢畅。 这些感受在禁宫大殿之上肯定是没有的,只有在这里,在这青山石道和亭台楼阁之间。 门口早就有了许多的人在候着,萧让让那些人平身,就要拾阶而上,他想快点看看里面的样子。 来到一座殿前,身旁的小太监说,这便是他这些天的寝殿。 萧让说了句知道了,就要走进去。 忽然,从殿内走出了一位宫女。 宫女见到大王驾到,慌忙向旁边一闪,双膝跪地,俯首迎驾。 “嗯?别人都在外面,为何你在这里呢。”萧让看着他。 那宫女低着头,怯生生的发出银铃般的声音。 “奴婢星儿方才在后殿炖着汤品,只因怕错过了火候,请大王恕罪。” 萧让本也没有见怪,现在听着她悦耳的声音,更是不会生气了。 “抬起头来。” 星儿缓缓的抬起头来,露出了她俊俏的容颜。肤若凝脂,五官长的也是恰到好处。特别是那娇艳欲滴的唇,让萧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叫星儿。” “回大王,是的。” “去,把你方才炖的东西拿来,孤要看看,是什么好吃的东西,让你都不去接驾了。”萧让开着玩笑。 星儿转身向后殿方向去了,片刻之后,她手里小心的端着一个托盘,盘里摆放着一盅汤,缓步来到了萧让面前。双膝跪定,将托盘举过头顶。 萧让伸手掀开了汤盅的盖子。 “还挺香。”闻着盅里飘出的香味。 “星儿知道大王近日来奔波辛苦了,于是炖了冰莲雪蛤汤。”星儿跪在那里,双手举着托盘。 “你倒是有心了。”说完,萧让就要拿起汤匙尝一尝。 “大王。”一旁的小太监阿须小声喊着。 “嗯?” “还未试毒。”不是阿须故意想要破坏气氛,可这毕竟是他的工作。 大王进嘴里的东西,要么银针试毒,要么他亲尝之后无事才可以。 萧让笑了笑,也没反对,待到确定无事,才放心的喝了起来。 味道确实极佳,倒是不枉费星儿守着熬煮。 “起来,跪了这么久了。” 星儿起来,同阿须站在了一起。 “孤有些累了,你们先下去。星儿留下。” 众人退下,只留下了仍旧拿着托盘的星儿。 “来,到孤的身边坐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星儿不敢。”屈膝缓缓一礼。 “怎么,想要抗旨?” 星儿这才坐在了大王身旁,萧让抓起她的小手看着。 “这等漂亮的玉手,怎能用来做汤呢。” “只要大王喜欢,星儿愿意每日做汤与大王。”星儿略带羞涩。 “孤着实有些累了,来,给孤捏捏肩膀。”萧让早被眼前的星儿迷住了。 他好色是本性,但是品味也是有的。若不是可心的女人,又怎么会准许靠近。 就这样,当晚星儿就留在了寝殿伺候着。 半夜时分,萧让一觉醒来,看着身边的女人,这会还在熟睡。 “可能,这就是做大王的特权,想要的女人就可以拿下。”笑着摇了摇头。 刚才睡的舒服,这会困意却没有那么多了。 于是披了件衣服在这处寝殿里面踱步走走看看。 根据何拓所说,这里是先王所建的,想必这处寝殿也是他生前居住过的。 走着走着,来到了寝殿之内的案几旁。 书案上面的东西并不多,笔墨纸砚,还有几本书。 椅子的后面是一个博物架,上面摆着几件珍宝,还有个盆栽。 看来这个挂名老爸也和自己一样,不喜欢那些富丽堂皇的东西,倒是对这些素雅精致的玩意儿有几分兴趣。 看着看着,架子之上的一尊玉观音引起了萧让的注意。 照常理来说,这等佛像需要供奉或是单独放置才行。 怎会摆在这里呢? 萧让好奇,就来到了近前。 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观音像,而是一个头戴纱巾的女人。 脸被纱巾挡了一些,所以看不真切她的完整面貌。 但是这也不难看出,她是个绝世佳人。 因为灯光昏暗,于是伸手想要拿起来,以便好好的端详。 手刚碰到那玉像之上,它竟然轻轻的转动了一下。 “嗯?这是怎么回事。”萧让眉头一皱,心里一阵疑惑。 第四十四章 离宫密室 转念一想,学着自己原来在电视里看过的方式。 轻轻的扭动那玉像的底座。 果不其然,随着他的扭动,那博物架竟一分为二,中间敞开了一个空间。 萧让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但是耐不住好奇,迈步走了进去。 等到他刚到了里面,身后的博物架又悄然的自己合了一起。 这把萧让吓了一跳,待会儿自己出不去该咋办? 现在的他在一个黑暗的空间之内,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他想到,方才刚进来的时候,瞥见了一旁的小桌子上是有烛灯的,摸索着到了那里。 摸到了那灯,又在桌子上摸到了一个火折子。 灯光亮起,萧让这才缓解了刚才身处黑暗的压抑感觉。 拿着灯,把剩下的几个也点燃了,这下整个空间就亮了起来。 萧让四下看去,这是个不大的房间,里面也没有多少的东西。 一大一小的两张桌子,自己身后是一个和外面一模一样的博物架。 只是上面的东西,除了一个同样的玉像之外,就全部都是书。 抬头去看房间的四壁,上面挂满了画,而上面画着的,都是一个个衣着颜色不同,但是身形相同的女人。 相同之处就是,这些画上的女人,脸部都被遮挡了起来。 有些是用衣袖,有些是用纱巾,还有些是用油纸伞。 萧让看了一幅又一幅,他猛地发现,这画上的女人,正是刚刚看到的玉像所雕刻的那位。 “她是谁?” 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更走近了一些,去看画上的落款。 “萧” 莫非是先王? 再走到那张大点的桌子近前,那上面还有着一幅画了一半的画像。 但是显然已经很久很久没人动过笔了,画纸上的颜色都没有那么鲜艳了。 难不成,这是自己挂名老爸的相好?他建造这座离宫莫非就是为了和相好私会? 那也不对呀,他大可以把这女人接进宫里呀,何必大费周折。 而且这些画,他为什么都不把脸全部画出来呢。 看着画上的人,肯定姿色不错呀。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正在他翻动东西,想要找到什么线索的时候。 “吱”的一声,那博物架竟然动了。 就和他刚才进来的时候一样,同样的开出了一个门来。 门口,赫然站着个女人。 “是星儿。”萧让认了出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突然不见了,她才寻找到了自己?那她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密室呢,总不会和自己一样机缘巧合。 “星儿。”萧让镇定下,开口说。 星儿站在那里没有动,直勾勾的看着他。这一看不要紧,把萧让搞的心里发毛。 “孤”刚要开口继续说。 星儿便朝着她走了过来,身后的博物架再次合了起来。 “你这是。”萧让见她行为怪异,难免慌神。 星儿穿着一身薄纱长衫,里面还是和先前一样,没有任何的遮挡。 她丝毫不介怀,毕竟方才两人已经同床共枕了。 “她,美吗?”星儿走到他的身旁,指着画了一半的画像。 “你到底是谁!”萧让这会冷静了下来,又恢复了大王该有的威严。 “你可知道,为何这些画上,她都未曾全部把脸露出来。”星儿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慢慢的指着墙上的许多画。 “嗯?”萧让被她没来由的问题问到了,当然,这也是他的疑惑。 “她本是极美的。”星儿走到一幅画前,用手在那画上轻轻的摩挲着。 “也正是因为她太美了,所以才让她遭人迫害,脸上永远的留下几道疤痕。”星儿像是讲到了伤心之处,声音慢慢有些哽咽。 “她是谁?”萧让问。 “是他爱的女人。” “他是谁?” “难道你没想到会是谁吗?”星儿转头,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怒意。 “先王?” “身为大王,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哼。”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萧让有点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大瓜可以吃。 “那年,他刚做了大王不久,为图享乐就建了这处离宫。落成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来了这里。” “也是在这座寝殿之内,她第一次给那个叫做大王的男人做了冰莲雪蛤汤。” 这情景,怎么和?萧让心里隐隐的不安。 先王见到了姿色绝美的她,于是色心大起,就把她宠幸了。 当然,两人并不是一夜夫妻。 先王爱慕她的美貌,还有就是她的温柔体贴。 因为自己的王位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先王后的帮助,加上先王后的性格强势。 才会时常因为这些事情生闷气,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懂自己的女人,心里开心极了。 于是就流连于此,一连十几日都没有回宫。 先王后得知此事以后颇为愤怒,趁着先王与大臣在离宫前殿商量朝政的时候。 密令几个宫女,来到了寝殿之内。 她当时还在看书,却不想被几人团团围住,打倒在地之后,用几条竹鞭抽打她。 最后更是用了一把匕首在她脸上划了几下。 先王回来,见到她这般模样,当下怒不可遏,冲回宫去就要同先王后理论。 等他回来之后,她早已经不知了去向。 寻找多日未果,只好放弃了。 之后的先王,时常就会来离宫这里。 这间密室,也是为了避人耳目秘密打造的。 以便慰藉自己的相思之苦。 萧让听着星儿的讲述,嘴巴早就张的很大,敢情先王还有这么一段狗血经历呢。 这么看来,还是自己比较厉害,把黎美娘收拾的服服贴贴的。 “后来呢?”萧让见星儿早已满脸是泪,没有继续讲述。 “后来,她是自己逃走的,因为她觉得自己那副样子,已经不配陪在他身边了。而且,她也不想他为难。” “等她离开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 “那时候的她,身无分文,举目无亲,更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星儿擦了擦脸上的泪,像是稳定了下情绪。 “可能是老天见她可怜,就在她昏迷之时,被一个上山的猎户相救,把她带回了家。” “所以,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又是为何知道这密室的所在?”萧让这会儿的思维清晰无比,问出了事情的核心。 “因为”星儿指着画上那女人的眉间,萧让看了出来,那里有着一颗红痣。 他想起来了,星儿的眉心之间,不也有一颗吗? 这,难道她是?看着那画,再看着星儿。 “啊!”萧让后背一凉,两人就连身形都是这般相似。 第四十五章 身世之谜 “还想继续听吗?”星儿不顾他吃惊的样子。 两人刚才明明温存了许久,现在却用这样的方式在沟通。 加上此时星儿的衣着,这一切都显得极其诡异。 “你接着讲。”萧让不想太过于被动。 “后来,女子被猎户救回。那猎户本就是孤身一人,于是两人便生活在了一起。虽然女子面容被毁,猎户却并不在意。” 几个月之后,女子临盆,诞下一子。 因为这孩子身份特殊,于是就想了办法,把生下孩子的消息传给了先王。 先王得知之后颇为激动,找到了猎户他们的住所,想要把他们母子带回宫去。 但是在见到她现在的容貌之后,竟然露出了厌恶之色。 虽然只是一瞬,还是被女子看在了眼里。 她知道,自古帝王多薄性,更何况自己现在已经与猎户在一起过日子了,先王自然不能再接受这样的女人。 后来,先王就把这孩子带走了,用尽心计,才让先王后留下了这孩子,而且还养在身边。 星儿悠悠的来到萧让的身后,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之上。 “再之后,女子和猎户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苍天不公,有年他们外出置办东西,却不想双双被一狗官打死了。于是,就留下了那个孩子,那年 ,她才十二岁。” “你,就是那个孩子。”萧让这会心里全都明白了,怪不得她和画上的女人那么相似。 自己先前心里也是含糊,毕竟年纪上面不吻合。被她这么一说,瞬间明朗了。 “那你可知道,被带回宫里的孩子是谁。” 星儿贴在他的耳朵上说着。 “嗯?莫非,你想说,是孤?”萧让大胆猜测。 “呵呵,你可还记得,你是何时被立为太子的。”星儿再次说道。 “若是没记错的话,是在先王后殡天十数日后。”萧让仔细搜寻着记忆里的碎片。 “第十七天。”星儿给出了准确答案。 “那能证明什么?” “证明,他心里还有她。”星儿又说。 “你还没说,为何知道这密室,又是为何设计接近孤的。”萧让再次掌握了主动权。 “十一岁那年,幸得师父搭救,这才留下了性命。” “师父?” “至于这密室,一年前我便来了这里,自然会发现。毕竟,那玉像”星儿声音里面透出了悲切。 “你还没说为何接近孤。”萧让抓住了她的手腕。 “报复。”星儿眼里满是恨意。 “报复?” “他应该永远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和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私通。”星儿咬着牙,慢慢的讲出这句话。 “他是王,他需要名声,需要脸面,所以就可以置别人于不顾,我便把他的脸面和名声踩在脚下。”星儿甩开了萧让。 “你这是何必呢。”尽管自己不是从前的萧让,但是心里不免心疼眼前的这女人。 “现在你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呢。”萧让问。 “我”星儿说着,又流下泪来。 对啊,自己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呢。 多年来,她一心只想着报复,哪里想过以后。 自己身世的事情也是师父后来告诉她的,在她下山之前,师父以云游四方为由,离开了他们生活的地方。 现在的她,确实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萧让看着她脸上变幻着的表情,猜测到了她的心结所在。 “留下来。” “哼,也被关进那禁宫之内吗?”星儿不屑。 “不,孤不会限制你的自由。”萧让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打算,星儿倒是有一个合适的去处,影卫。 两人本就该是兄妹,却因为仇恨做了那些事情。 此时两人相识而坐,竟然有了些尴尬且暧昧的气氛。 “咳。要不,你去穿件衣服?还是蛮冷的。”萧让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 星儿倒是没觉得什么,就走出密室穿衣服去了。 萧让自己坐在那里,心里想着今晚听到的这些消息。 他无法分辨星儿有没有讲假话。 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画上的女人一定和星儿有关,而且那女人一定和一位姓萧的人有关系。 当然,极大可能就是先王。 而星儿是怎么在离宫的,如果按照她所说的,一年前她就来了,那么今天遇见自己,到底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的。 何拓莫非也和这事情有关? 一个个谜团在心里出现,萧让只觉得脑袋一阵疼痛。 门又开了,星儿穿好衣服走了进来。 就在她刚走进来的时候,房间里的蜡烛相继灭了。 随着一支支蜡烛燃烧殆尽,房间里的光亮慢慢消失。 过了没多久,房间里再次恢复了萧让刚进来时候的黑暗。 两人都没有动,就在黑暗之中静默不语。 很黑,很静,静的不只是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甚至还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见星儿没有动静,萧让却坐不住了,他从小就有点怕黑。 于是起身想要去扭动玉像,摸索着来到那里,就伸出手去找玉像。 但是无意之间竟然碰到了星儿。 “这是”萧让心里一阵尴尬。 “哼。”星儿轻哼一声,但是那声音显然不是生气。 萧让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悸动。 起先只是觉得星儿漂亮,所以留下她侍寝。 后来知道了彼此的身世之后,那种兄妹之间的感受就萦绕在了心头。 这会在这漆黑之中,萧让的心里似乎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就在萧让色心萌生的时候,被他抱在怀里的星儿悄悄的把一个东西塞在了身后的书本之中。 当然,现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连对方的表情都是看不到的。 第二天,一早醒来,萧让下令,认星儿为义妹。也就是泾国的代公主。代公主的意思就是,不是国君亲生的,但是被封为公主的人。 星儿起先百般拒绝,但是争不过萧让的强势,只好听从了。 两人这种奇怪的身份和关系,确实不好准确定位。 接下来的几天,萧让就陪着星儿玩乐,而先前带来的那些异域风情的美女,早被他丢在了脑后。 就在萧让他们吃喝玩乐的时候,王宫之内,一件大事正在发生。 而这件事,正是和一直以来让萧让提防的宇文觉有关。 因为宇文铁男已经归京了,得知自己夫人的事情之后, 怒火攻心,不顾父亲的阻拦,竟然 第四十六章 故人重现 再好玩的地方也总有呆腻歪的时候,就像这时的离宫。 让萧让觉得也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了,他想要出去走走。 吩咐商离南安排,带上几个侍卫还有星儿就出发了。 附近是连绵的山丘,正是夏日出游的好去处。 几人骑马驾车就出发了,还带了些吃食酒水。 星儿自那日后,总在刻意和他保持着若近若远的距离。 这并不难理解,对于萧让来说,自己早不是从前的萧让。 但是星儿的心里,必定还是把他当做兄长了。 仇恨总会散去,当报复的目的达成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内心的纠结。 这种亦兄亦夫的扭曲关系,让她时时的反复苦恼着。 队伍行进,就来到了离宫之后的山坳。 地方是萧让亲自选的,因为这里竟然还有着一道瀑布。 听着水声,鸟叫声,让人只觉得惬意无比。 到处随意走着观看风景,大概是之前水喝多了,萧让就想着找地方方便一下。 径直走到旁边的一颗古树之前,解开衣带,就要释放一下。 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大概是脚下石头上面的苔藓过于潮湿,一下子站立不稳,竟然滑倒了。 这一滑到不怕,但是他所站的这棵树紧挨着一个下坡。 萧让连忙伸手去抓,想要稳住身形,但是两只手本来还握着衣服,慌忙之中,就滚了下去。 一旁候着的商离南等人都被吓了一跳,快步跑到跟前。 但是毕竟有着点距离,一时间也搭救不及。 “快,跳下去解救大王!”商离南大喊一声,自己首先纵身跃下。 他的身手还是了得的,借着山壁上的几个地方,下就跳到了坡下。 放眼去找,竟然没有看到萧让的踪迹。只有几片刮破的衣服碎布条。 明明他们两个下到坡底的时间相差不多,怎会看不到呢。 商离南心里一阵害怕,莫不是大王被山中野兽叼走了吗? 这可如何是好,上面的人相继下来了,一看找不到大王,都是面露焦急之色,若是大王出事,他们只怕是性命不保。 不等多想,四下分散寻找。 萧让此时因为连续的碰撞,昏倒在了一片灌木之中。 本来他应该直直落下的,但是幸被一段树干缓冲了,然后借由树干的弹性,把他又扔出了一点距离。 只因为这片灌木长的颇高,所以才没有被马上发现。 萧让活动了下胳膊,这才睁开了眼睛。 “娘的,好疼呀!”口中骂了一声。 浑身疼痛,让他不免咧咧嘴。 想要用手撑着坐起来。 但是手刚伸出去,却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而且还是带温度的。 “啊!” “难不成是野兽?”萧让哪里还顾着疼痛,条件反射般的跳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 旁边搜寻的人听到了声音,喊着大王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来。 等到商离南他们来到跟前,萧让才认清,原来刚才自己摸到的,竟然是个人。 而且看那人穿着,应该是个女人。 “臣护驾不周,请大王恕罪。”商离南他们跪在身边。 “这是谁?”星儿走到了那人面前,用手把原本趴着的人,翻过身来。 那确实是个女人,只是脸上满是泥土,加上头发潦草,已经分辨不清面目了。 “谁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吓死我了!”萧让拍着胸口,大口喘着气,他确实是被吓坏了,情急之下,已经顾不得称呼了。 “咳,那个,嗯,孤,让你们担心了。”定了定神,连忙找补自己的尴尬。 “她好像还活着。”星儿摸了下那女人的鼻息,冲着萧让说。 “既然还活着,就带回去,想来,这人还同孤有些缘分。”萧让肯定想树立自己仁慈的形象。 “大王,此人身份不明,若是带回,只怕”商离南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经过刚才的事情,他真怕再出什么差池。 “无妨,有你在,孤放心。回离宫。”身上的疼痛这会又袭来,刚才神经紧张还没什么,这会知道没事了,肯定疼的厉害。 护送大王返回,又传了随行的御医,处理了伤口,又清洗了下身体,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星儿呢。”萧让不见她的踪影,问着身边的小太监。 “代公主把方才救回来的人带去偏殿了,想来这会还在那里。” 萧让活动了下腿脚,觉得已经没事了。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就去找星儿了。 偏殿之内 星儿正拿着一条手帕沾上水,给那女人擦拭着脸。 看着眼前的人,星儿也是感触良多。 因为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日子,那时候还未见到师父。 自己一人独独生活了月余,没有什么吃喝,一个人守着他们的那个小房子。 这人,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 “嗯~”那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打量着四周。 “你,你是谁。”那人看到了身旁的星儿,一下子坐了起来,惊恐的看着她。 “别怕,我不是坏人。”星儿看着她的脸,真诚的说。 此时那女人脸上已经被擦的略微干净了一些,从面相来看,年龄不大,略带稚嫩,但是细看五官,是个不错的美人胚子。 “这,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女孩见房间里并没有其他的人,这才放松了下来。 “方才你晕倒了,正好被我遇见,便救了回来。”星儿口气之中多了几分怜惜。 “啊~多,多谢女恩公。”女孩趴在床上磕着头,可能是因为动作过大,扯动了身上的伤,疼了起来。 “不必多礼,你还有伤,无需这般的。”星儿把她扶着坐在那里。 “咕咕咕咕。”女孩肚子叫了起来,然后不好意思的看了下星儿。 “呵呵,你是饿了,我去给你弄些吃食来。”说完,交代女孩好生呆着,就出门了。 女孩好奇的看着房间里的陈设,心说这一定是个大户人家,因为里面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好东西。 就连此时自己身下的被褥,也是那般的丝滑柔软。 她本是农户之女,只因被村里恶霸看上了,就要强占了去。 那恶霸已经五十多岁了,自己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年纪,而且那恶霸早就娶了许多的小妾。 她的父母也不愿见到自己的孩子步入苦海,于是就去和恶霸商议。 但是被那恶霸痛打了一顿,三日后来接亲,如果不同意,就把他们全家都杀了。 他们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了起来,但是无奈,哪里能和恶霸抗衡呢。 最后就在接亲的前夕,她的爹娘就让她偷偷离开了家,前去投奔远房亲戚。 女孩怕因为自己离开,恶霸为难爹娘。 哪里肯离开,最后还是她爹爹以死相逼,所以才跑了出来。 这些天来,风餐露宿,早就体力不支。 下午的时候刚走到那处山坳,想着坐下歇息歇息。 突然有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直接砸到了她的身旁,几日来没怎么吃喝安睡,加上被这一吓,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在这里了。 “星儿。” 就在女孩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有个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随后门就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女孩吓的连忙向后躲了躲,又是先前那副惊恐的表情。 萧让来到房内,却没有见到星儿。 只看到床上坐着个衣着破烂的女孩。 想来就是方才被带回来的那位。 “你别”萧让刚要摆出特别无害的样子去说话。 猛地,他愣在了那里,因为他看到那女孩的脸。 “绾绾绾”萧让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朝着女孩扑了过去,作势就要抱在怀里。 第四十七章 取名念卿 “啊!你,你不要过来,救命啊!”女孩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 “姐姐救我。”星儿这时正端着吃的进来,听到叫声连忙进了房间。 女孩看见了她,流着眼泪求救着。 “你做什么!”星儿走到萧让身旁,一把把他拽起来。 坐到女孩身边,把她搂在怀里,平复着她的情绪。 “绾绾~”萧让早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见到萧让这等模样,星儿也愣住了,这是闹哪出。 女孩略微好了些,看着萧让哭的比自己还厉害,一时间自己竟然忘记了哭。 “大王。”商离南他们听到了呼喊,也呼啦啦的冲了进来。 进来之后,也是一脸懵的站在那里。 萧让收起了情绪,忍住了泪,但是心里悲喜交加,难受的厉害。 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孩,和绾绾真的太像了。 但是他这会冷静了下来,仔细去看,这女孩显然和绾绾有着不同。 眼前的女孩明显比绾绾看起来多了几分青涩。 绾绾虽说年龄也不大,但是毕竟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那种成熟的韵味越来越明显。 而这女孩一看就是小女孩,不过那几近相似的面容,还是让萧让吃惊。 绾绾从前小一些的时候,应该也是长这样。 “你,你是大王?”女孩听到商离南那样称呼,这会也被吓到了。 “孤刚才失态了,只因,你太像一位故人了。莫怕。”萧让擦干了脸上的泪,勉强露出了一丝笑。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星儿抚着女孩的后背,问了起来。 “姐姐,我姓曲,叫唤娃。是玉金村人” 女孩把自己的经历缓缓道来,一一说给了萧让他们听。 星儿听着,又是一阵感怀,这种事情,毕竟她也是能感同身受的。 “别怕,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至于那个恶霸,大王会派人去处理的。” “对,大王。”星儿说完,看向了萧让,那意思是,你敢不同意吗? “这事简单,交给离南去做就可以了。”萧让自然应允。 “是,大王。” “多谢姐姐,多谢大王。”女孩一听,喜极而泣。 “方才不是饿了吗?快些吃了东西,一会姐姐给你找身干净的衣服。” 把吃的东西拿了过来,女孩就开始大快朵颐。 她确实饿坏了。 “慢点吃,还有许多呢。”萧让爱屋及乌,这会对她的语气里面也满是关心。 “你方才说,你叫什么?”萧让问。 “大王,我叫唤娃。”女孩边往嘴里塞着东西,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唤娃?女孩子哪里能叫这样的名字。”星儿在一旁给女孩递了杯水。 “就是的,这个名字不好。”萧让也在一旁附和。 “爹娘那时想要再有个儿子,于是才有了这个名字”女孩羞怯怯的回答。 “嗯孤给你取个名字如何。”萧让沉吟了一下。 “真的吗?”女孩本也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如果可以被大王取个新名字,那该是多大的荣幸。 萧让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不是没有文化,但是给人取名字却还是第一次。 “念卿~”脑子里一个名字冒了出来。 “念卿这个名字,如何。”萧让开心极了。 “念卿~倒是不错。”星儿认可了下他。 “多谢姐姐,多谢大王,念卿,我喜欢。”女孩也是很开心,连忙放下手里吃食,又跪下磕头谢恩。 “喂,这名字是孤给你取的,你谢她做什么。”萧让佯装生气。 “因为姐姐对念卿好呀。”这丫头倒是机灵,直接用上了这个新名字。 其实这个名字,对于萧让来说是有深意的。 眼前的女孩与绾绾颇为相似,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念卿,意为思念绾绾的意思。 老天有眼,知道我对绾绾念念不忘,于是送了这个女孩到我身边来。 “怎么,不可以吗?”星儿冷了一下脸对他说,但是萧让在她口气中,竟然听出了一丝丝的醋意。 当然,萧让也没有多想什么,因为此时他已经喜出望外了。 吃饱之后,星儿让侍女拿了一身干净衣服来,带着曲念卿洗了澡,换了衣服。 等到她再次出现在萧让面前的时候,萧让都看的呆住了。 浅色罗裙镶着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系在腰间。 袖口更是绣着淡雅的兰花,这倒是更能衬出她葱白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眉毛弯出好看的弧度。 神采之间,和绾绾越看越相似。 萧让怔怔的看着,这一刻,就像是回到他和绾绾初次见面时候的场景。 但是他知道,哪怕现在心里百般的思绪,也不好直接对这姑娘下手。 这是一种情感寄托,也是一种情愫。 他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是绾绾,但还是想要在她心里留下极好的印象。 现在能看到她,就已经很知足了。一时间也不敢奢求别的。 星儿和念卿同住,萧让独守空房。一夜无话。 天亮之后,萧让刚醒,商离南就来求见。 因为他昨晚带了人,连夜去了玉金村,找到了曲念卿,也就是曲唤娃的家中。 但是去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那恶霸得知她已经逃走了,大发雷霆,心狠手辣的把家中的二老一并杀了。 还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房子。 萧让听到商离南的话,脸上阴沉,眉头皱在了一起。 本还想着用这事讨得女孩的欢心,却不想慢了一步。 “那人呢?”萧让冷冷的问。 “绑来了,就在前殿。”商离南一夜未睡,此时两眼通红。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前殿之内,那里确实绑着个肥胖的家伙。 看那样子,的确已经岁数不小了。 这时候的他,早已经没了往日里的张牙舞爪,吓的尿了裤子。 想要求饶,但是嘴巴被一道布条勒着。 他起先还奇怪,为什么会有宫里的人来找自己。 想着自己不过是个有点家产的村中地主罢了,哪里会有机会冒犯天颜。 “去,把念卿姑娘带来。” 商离南离开,片刻,星儿和曲念卿就来了。 见到眼前的人,曲念卿把那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惧怕表露无遗,躲在星儿身后,不敢靠前。 “别怕,有姐姐在呢。”星儿抓着她的手。 “你的爹娘已经被这人害了,抱歉。”萧让沉声对曲念卿说。 听到这句话,女孩一下子就绷不住了,顿时哭了起来。 地上的恶霸也认出了曲念卿,但是心里诸多不解,这小丫头怎么会认识大王呢?他们家不是清贫的很吗? 可他再也没有机会知道答案了,因为萧让这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伸手,商离南递了佩刀过去。 萧让用刀尖扎在了那人大腿之上,那人立马嗷嗷叫了起来。 但是嘴被勒着,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把刀拔出来,换了个位置重新刺了进去。 那恶霸哪里能忍受,这时候已经鼻涕眼泪混在了一起。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又在胳膊之上刺了十几个窟窿。 恶霸所躺的地上满是从伤口渗出的血水。 “扔出去,先摘了五官,明日再凌迟。其家眷,同法。” 萧让说出了这极其残忍的处罚。 他知道念卿不是绾绾,但是心中总有一个恍神,觉得她们就是一个人。 眼前的这家伙敢欺负一个和绾绾面容相似的女人,他又怎么能忍。 商离南第一次见大王这样,其实,不只是他,就连还在安慰念卿的星儿,也是抬头一脸复杂表情的看着萧让。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星儿心里问着自己。 萧让扔掉手里的佩刀,转身来到曲念卿跟前。 用手摸了下她的头发。 “今后,再无一人可欺你。” “是时候该回宫了。”萧让负手站在那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三省六部制 三省六部制是中国古代封建社会一套组织严密的中央官制。 它始于隋朝五省六曹制,确立于隋朝,完善于唐朝,此后一直到清末,六部制基本沿袭未改。 三省指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 六部指尚书省下属的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每部各辖四司,共为二十四司。 在发展过程中,组织形式和权力各有演变,至隋,才整齐划一为三省六部,主要掌管中央政令和政策的制定、审核与贯彻执行。 各不同时期的统治者做过一些有利于加强君主专制的调整和补充。 第四十八章 朝政荒废 回宫之前,萧让带着曲念卿回了趟村子。 为其爹娘修碑建墓,好生安葬。 尽管他们的尸身已经在那把大火之中化为齑粉,但是他还是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曲念卿跪在爹娘墓前痛哭流涕,那悲伤之情,真是见者伤心。 村子里面的街坊,哪里见过这等仪仗,毕竟他们地处偏僻,泾国的大王竟然都来了。 还是因为那曲家的女儿而来,这也算他们玉金村莫大的殊荣了。 都在流传曲家姑娘自幼就有福相,早就看出不是凡人了。 还有人说这丫头小时候,曾在她身上看到过淡淡的光呢。 更有离奇的说法是,她出生的那天,有一只凤凰落在了他们家的房顶上。 当然,这些不过都是村里人茶余饭后的闲聊罢了。 从前也不见得他们与曲家有多热络。 现在人家得了天恩,连忙套近乎。 加上那恶霸一家的结局,更是不得了了。 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萧让也是不在意的。 因为他要带曲念卿回宫了。 国都之内 一支庞大的队伍正行驶在街道之上。 两旁跪着许多许多的百姓,隔着几米便有一个侍卫站着。 大王归来,自然是要净水泼街,黄土垫道。 曲念卿和星儿同坐在一驾马车上,她抬手掀起车厢上的小帘子,好奇的看着外面的一切。 她何时有过这样的经历,心底的雀跃之情溢于言表。 倒是星儿,脸上毫无波澜。 起初她是抗拒一同回宫的,对于她来说,可能只有离宫对自己才有真正的归宿感。 毕竟,那是娘亲当初生活过的地方。 后来为了曲念卿才勉强接受萧让的安排。 原本萧让还想让她加入影卫,可能那样的生活才是她喜欢的。 还有个原因就是,在萧让心里,总觉得朱儿哪里怪怪的。 若是星儿可以在一旁暗中观察,或许也是有些意义的。 自古最难消受的便是这女儿关,经过多日来的相处,他心里早已把星儿当成了自己的女人。 因为对于他来说,无需顾及那所谓的身世。自己早已不是从前的萧让了,那么从内心来说,他大可以撇掉那些观念。 他们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所以在别人看来,不过是大王喜欢了新的女人,然后封为代公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回到了宫中,萧让就吩咐下去,先给星儿他们安排住处。 而曲念卿所住的地方,正是绾绾生前居住过的寝宫。 宫中的内侍们见到了这位进宫的姑娘,无不瞠目结舌。 有几个胆小的着实被吓坏了,还以为是绾绾的魂魄回来了呢。 萧让并未给她一个名分,因为他觉得时机未到。 过于心急,说不定反而会适得其反。 自从曲念卿进宫以来,萧让每日都跑到她的住处想方设法的百般接近。 朝中之事皆有薛道衡和商弥他们操持。 就连前线祁云传回的军情,也被他搁置一旁。 宇文铁男自从归京之后,一直等不到召见。 而自己夫人的事情,也让他变的癫狂了起来。这位从前的泾国第一勇士,这些天都沉溺于酒醉之中。 宇文觉心疼,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当初自己之所以那样做,也是为了大业。 在他看来,儿女情长不过都是虚耗光阴的事情罢了。 而就在萧让他们回宫的前一天,意外还是发生了。 宇文铁男多喝了些酒,望着自己夫人从前的衣物饰品,思念之情更甚,又觉得心里憋屈万分。 脑子一热,竟然拎了把刀上街,借着酒劲砍伤砍死许多人。 后被巡城的士兵抓了起来,绑到了商弥面前。 若是换到了从前,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宇文觉一句话就可以把自己儿子捞出来。 而现在时过境迁,他的势力早被架空。况且还是商弥,这家伙一直和自己不对付。 现在更是时时刻刻的盯着自己,就想要发现点自己的问题,然后把自己也法办。 心里焦急,但是又束手无策。自己对这个儿子可是喜爱的厉害,加上心里的愧疚。 等到大王回来,第一时间就要求见。 但是大王自回来后就一直避而不见,不只是自己,谁也不见。 连早朝都停了,听闻是宫里来了个和绾绾极为相似的女孩。 大王每日都流连在后宫,早已疏忽了别的事情。 原本他今日正在密谋一件大事,匈奴使团离开之前收到的那封信,正是他差心腹秘密送去的。 而大王去往离宫的这些天,匈奴那边也派了密使前来接洽。 却不想横生意外,只得暂时搁浅了计划。一心想要去宫中求见大王,好为自己儿子求情。 哪怕就像当初被罚没银两,对宇文觉来说这些都是小事。 大王久久不见,他就坐不住了,这天换了身素衣,来到宫内。 跪在大王殿前,苦苦哀求大王接见。 萧让此时正在给念卿还有星儿挑选礼物,想要讨女孩子的欢心,送点她们喜欢的东西自然是没有错的。 不管是古代,还是在自己生活的年代,这都是真理。 望着眼前的一块块玉佩,看的眼花,选择恐惧症的他,这是硬伤。 “算了,都拿过去,让他们自己选好了。”萧让就要拿起东西去找她们。 “大王,宇文大人求见。”阿须来报。 “不是说了谁都不见吗?让他不要来烦孤。”萧让不耐烦的说。 “宇文大人已经在殿前跪了许久了,所以奴才这才来通禀的。”阿须试探的说着。 “不见不见,想跪就让他跪着。”说完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就朝着念卿的寝殿去了。 自从念卿来了宫内,萧让就把那宫殿的名字改了。 美其名曰:心曲阁。 绾绾是他的心,念卿姓曲。 走出大殿,就看到宇文觉跪在那里,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可能是跪的久了,这会儿的身形摇摇晃晃,大概是膝盖疼了。 想来也是,毕竟他也一大把年纪了。 可萧让现在哪里有心思去理会他,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半步都没有停留。 宇文觉趴在那里,听着大王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的心也就一点点凉了,咬紧牙关,满是愤怒。 “萧让小儿,欺我太甚!”只是他趴在地上,没人能看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就是这样的契机,那颗一直存在心底的种子终于急速的发芽了。 他再也等不及了,那个巨大的阴谋,让他的心潮澎湃无比,他要动手了。 跪到了傍晚时分,宇文觉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若是有人细心的去看,这时候的他,头上的白发也多了许多。 背影显得那样的佝偻,在他起身离开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眼这大内禁宫的天空。 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是邪恶的,是阴狠的。 而此时的萧让,正和星儿念卿坐在一处,一左一右两个美人相伴。 自己坐在其中,心情大好。 这次自己出宫一趟,不只带回个美艳的妹妹,更是遇见了仿佛绾绾化身的曲念卿,何其幸哉,美哉。 这让萧让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唐明皇不理政事,沉溺于儿女情长的乐趣。 真就像那首诗里面写的一样。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不过最大的区别就是,当年的唐明皇只有一个杨贵妃,而自己现在左右逢源,有两美相伴。 萧让这边说说笑笑,热闹至极。 宫外有些人就坐不住了,不止是宇文觉。 更有薛道衡这帮大臣,大王已经多日没有早朝了。 那些各地的奏折也一直悬而未批,就连一些紧急军情也置若罔闻。 这样下去,岂不是误国之举吗? 几人商定,明日一早就要进宫求见大王。 哪怕是以死相谏,也要让大王迷途知返。 “几位大人,你我断不可贸然行事,否则反而让大王心中逆反。我有一策,不如先试试。” 薛道衡毕竟足智多谋,他知道硬来是肯定不行的。 “哎呀,老薛,你快说呀。”商弥在一旁催促道。 第四十九章 大王近况 商弥心说:“知道你老小子鬼点子多,还不快说呀。” 薛道衡又是神秘的一笑,看了看身旁的几位同僚。 “商公,此事还需要你来操作呀。” “啥,为啥是我,不是你,你知道老商嘴笨,故意找我逗乐子是不是。”商弥闻言,自然觉得无法胜任。 薛道衡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激动。 “商公,你家公子可是大王身旁近侍,自然走着诸多方便。在下只想让贵公子帮忙捎句话进宫。” “什么话?莫不是你要坑我那小子去找大王死柬。” “商公多虑了,我只想进宫去见一见,这两位新到宫闱的大王新宠,特别是那位与先王后面容相似的人。”薛道衡心里其实早就有了打算,要去会会星儿他们。 他想要知道,究竟是大王自己沉迷女色,还是两个女人在祸国误王。 绾绾当初被追封王后,自然称呼也要变了的。 几人商量许久,一直到了天色微微亮,大致快到了早朝时间,才各自散去。 心说,反正大王已经歇政多日,只等商离南那边传回消息,就可按机行事。 商弥刚回到家,正要去找自己的儿子。 商离南这会儿正低头慌张的朝外面走。 两个人都是一个没留意,撞在了一起。 “哎哟,谁呀,这么大胆子,竟敢撞老爷我。”商弥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会儿正揉着屁股骂着。 “哎呀,父亲,孩儿唐突了。”商离南本来也是吃疼,但是听出了是自己父亲,连忙起来去搀扶。 “大早上的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去呀!”商弥没好气的责怪。 “方才宫中传旨,说是大王召见我,所以才……” 商离南帮父亲掸了掸衣服上的土,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留下了老商站在那里,他本来还想着把薛道衡交代的事情说了呢。 现在也没有机会说了,但是奇怪的是,为何大王突然这么着急的让儿子进宫呢? 难道宫里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不敢耽搁,连忙又转身去往了薛道衡家里。 事情有蹊跷,还是得和那个老狐狸说了才踏实。 禁宫之内 萧让正在和星儿说笑,一旁的曲念卿追着一只蝴蝶,穿行在花丛之中。 听着她悦耳的笑声,看着她窈窕的身姿。萧让眼里满是爱意。 “念卿不是你从前的女人,你把她当做替代品,怕是对她不公平。”星儿幽怨的小声说。 “只要孤对她真心,她假若也对孤有意。别的,不重要。”萧让随口答了一句。 他自己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他早已不去顾及了。 他是王,天下都是他的。更何况是一个自己想要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与绾绾那般相似。 星儿没再说话,只是那脸上复杂的表情之中,透出了远远超越兄妹情谊的味道。 商离南快马来到宫中,四处打听,才在后花园见到了大王。 “大王,卑职来迟,不知有何吩咐。”快走几步,单膝下跪。 “离南,你来的刚好,孤有个事情要交由你去做。” “是。” “现今已是夏日,接下来马上就是酷暑之时。去年冬日,孤差人建了个冰库,你去看看,里面的冰是不是还完好。”萧让说着,朝曲念卿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喝点水歇息会儿再玩。 商离南心说,原来大王只是为了这事。 那大可不必如此早呀,虽说大王这几天都和两位姑娘早早起来,但是他明明起来了,却不早朝……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听命照做。 为了怕曲念卿她们在宫中呆的烦闷,萧让这些天可是想尽了法子让她们高兴。 星儿自从来了宫里之后,虽然也会常伴左右,但是每每到了晚上,就会各种揶揄,不让他在住处入寝。 萧让也能察觉出来,好像这丫头近来有些吃醋了。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虽然萧让对她们相同。但是眼神和讲话的语气里,对曲念卿更多了几分温柔。 萧让这几天也在秘密筹备着,因为那日无意间得知,曲念卿的生辰将至。 现在的她,已经是双亲不在,想来到时候肯定会多了一份愁绪。 于是萧让就计划,给她来个什么惊喜。 他心里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 宫外的宇文觉也没有闲着。 坐在府中书房,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管家打听到的消息,宇文铁男在牢中着实吃了些苦。 想要上下打点,可惜商弥那边下了严令,这也导致了那些人,一个个都表现的油盐不进。 国都之内滥杀无辜,这必然是重罪,是死罪。 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儿子性命不保。 那日大王对自己的态度也是明确的,虽然宫中的眼线告诉他,大王每次疏于朝政,并不是针对他一人。 不安的情绪还是越来越重,他不敢等,更不能等。 于是,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里生了出来。 今天,便是他出手的时候。 过了一会,书房里进来了几个人。除了他的二儿子,还有几个绝对可靠的心腹。 对他们几个交代了一番,就让他们离开了。 随后找来了府里的管家,让他按照自己的计划运作。 安排好了一切,宇文觉站起身来。 来到书房东侧的耳房,慢慢的走了进去。 这是个绝对秘密的房间,平日里,就连自己的家人也不得进入。 来到房间里面,走到了房间的一幅画面前,把那画轻轻的卷了起来。 原来,在画的后面,竟然是个凹进去的空间。 里面放着三个牌位,皆是檀木所制,边上盘着金线。 若是被旁人看到,一定会吃惊的,因为这造型,只有皇家才可以用。 而那牌位上面的内容,便可以直接让整个宇文家灰飞烟灭。 因为那三个牌位之上,乃是前朝大王的名字。一个是前朝开国之君,另外两个则是前朝最后两个大王的名字。 那三个名字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姓氏——宇文。 夜,已经深了。 御史台府衙周围静悄悄的。 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早已经被乌云遮挡,让这夜色之下的街道更显得压抑。 一阵风吹来,带动了街道之上的几处尘土。 几十个黑衣身影,借着黑夜,悄悄的来到了御史台府衙之外。 留下几人接应,其余众人都翻墙而入。 到了院内之后,朝着后院的方向轻声走去。 府衙之内也是一片漆黑,就连灯也没有亮几盏。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到了后院的御史台特立监牢,救出一个人来——宇文铁男。 第五十章 夜探御史台 一切都很静,除了他们小心翼翼行走的时候,衣服摩擦发出的细微响动。 来到监牢门口,为首那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先停下。 随后慢慢推开虚掩着的门,他心里也是奇怪,为何门口居然无人把守。 但是今天的任务迫在眉睫,他已经无暇多想。 迈步走了进去,比起往日监牢该有的嘈杂,这会居然悄无声息。 “不好!”暗叫一声,就要返身通知撤退。 就在这时,监牢之内霎时间灯火通明。 “撤,有埋伏。” 话音未落,御史台院内也亮起了灯火。 混乱的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就像是被压抑了许久一般,此时犹如被打开了阀门。 从四周一下子涌入了许多的人,一个个明枪执杖,迅速围了上来。 为首那人明知中了埋伏,现在也无计可施,只能静观其变,伺机突围了。 “老夫等你们多时了。”一个雄厚的声音从人群之中传了出来。 是商弥。 “拼杀出去。”那人小声的朝身边的人吩咐。 他们本就是特地挑选的死士,眼神之中都是杀意。 “都别乱动,乖乖放下武器,你们要救的人,在这里!” 商弥挥手,从他的身后走出来两人架着一个人。 被架着的人披头散发,浑身血迹斑斑,此时像是昏迷了。 那些人见到这种情形,都看向了为首的那人。 “冲过去,救人。”眼中寒光一闪,他想要铤而走险。 门口守着的人想必已经知道了里面的情况,早早回去禀报了。 说不定这会已经有援兵在来的路上了。 众人眼神一个交流,纷纷冲上前去。 商弥没想到他们会殊死一搏,连忙躲在了身后。 “怎么,你们不顾他的死活了吗?” 但是回答他的,是对面这些人的挥刀斩来。 “活捉他们,务必留下活口。” 此令一下,更是让对面的这些人有恃无恐。 直接冲到人群之中,左突右冲,瞬间砍伤了几人。 正在商弥他们想要用弓箭手的时候,为首那人在人的掩护之下,直接冲到了面前。 更有一人对着商弥就是杀招。 商弥连连后退,险些挂了彩。 身旁的人也是一阵慌乱,这反而给了那人机会。 直接来到那昏迷被绑的人面前,抢了就跑。 其余众人纷纷跟了上来,一边撤退一边砍杀。 等到了府院门口,便有人开了大门,几人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御史台内的人连忙追了出来,在后面穷追不舍。 那些人带着宇文铁男一路不敢停歇,很快,就看到城门的轮廓。 来到近前,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想来,应该是打点好了,所以故意卖了个破绽。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时间应该就是在城门守将换班之际。 来到城楼前,两人快跑过去,就要打开门拴。 身后的人已经追上来了,隐约可以听到喊杀声。 但奇怪的是,却没有看到接应的人。 城门打开,冲了出去。 就在他们刚跑出去的时候,却一个个的愣在了那里。 因为在他们面前的,正是明火执仗的一队人马,把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为首那人,一身黑袍,手里是一杆明晃晃的银枪。 在身旁火把的照耀之下,那枪显得格外明亮。 这些人见势不妙,就想着回头。 但哪里还有机会,商弥他们已经追了上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伺机冲出去!”为首那人又想如法炮制,想着可以冲出去。 “奶奶的,你们这群家伙还挺能跑,累死俺了。” 商弥气喘吁吁的叫喊着。 径直跑到为首那人面前,想要伸手揭开他的面罩。 却被他用刀晃了一下。 “你们已经跑不掉了,快点乖乖投降。”商弥对那人没好气的说。 面前的这些人齐刷刷的看向了为首的那个,那人面不改色,当然,也看不清他的脸。 挥刀,拼了。 商弥见状连忙躲去了一旁。 城门外守着的那个人,没有讲话,拿枪的手微微挑动着枪尖。 很快,战斗一边倒的结束了。 当然,通通都留下了活口,堵上嘴巴,绑着被扔在了一旁。 随后,在他们的一旁又站出来了一些人,都是黑衣打扮。 把宇文铁男放到被绑那些人的马车之上。 随后拿枪小将对商弥悄悄的说了些什么。 商弥明白,就带着手下一起躲在了暗处。 他们在等,因为今晚的主角还没有出场。他,才是今晚最重要的那个。 拿枪小将是影卫,他叫楚尘。 而就在他们躲起来的时候,守城的士兵也出现了。 当然,他们都是影卫假扮的。 不稍多时,一队人马从黑暗之中驶来。 听那声音,应该是负重前行…… …… 禁宫寝殿 萧让正躺在星儿的腿上。 起初星儿是不同意的,但是耐不住这位大王软磨硬泡,这才允准。 他看着星儿的眼睛,星儿便不自觉的躲闪。 萧让心说: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怎么到了宫中却反而矜持起来了。 “星儿。” “嗯?” “若孤不是你的兄长,你是不是便没了那诸多的顾虑了。”虽然嘴上这样问,心里并不在意等下听到的答案。 “可,你我本就同母。”星儿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但随即便寻不见了。 “你知道角色扮演吗?”心生一计,于是循循善诱。 “不知。”星儿摇头。 “就是忘记原有的身份,装作另外一个人。”萧让坏笑,因为他心里有着一个明确的目标。 “为何要如此呢?”星儿不明所以。 “因为……”萧让贴在她的耳朵上,慢慢的讲着自己的想法。 星儿听着听着脸就红了起来,啐了一口,佯装生气的看向了一旁。 “看,你现在这幅模样,倒真的和念卿相似了许多。”萧让继续拿她打趣。 “哼,你若喜欢念卿,只管去要了她便是,何必……何必有这龌龊的想法。”星儿此时或许真的有点生气,毕竟,谁不想自己中意的男人只守着自己。 “这是两码事,来,给孤看看,星儿今日是否多饮了几杯醋,为何言语有一种酸溜溜的……” 说完,不顾星儿推阻,将她按倒在了地上。 星儿佯作生气的骂了一声,便任由大王做着先前在她耳边所讲的事。 当然,若是让她扮作别的女人,她又怎么肯…… …… 城门外,两队人马已经接头。 宇文铁男被送到了后来的其中一辆马车之中。 随后,两队并作一队朝着城外驶去。 那守城的士兵倒是没有阻拦,因为,早有几袋子银两塞在他们的手里。就算今晚跟着一起逃走,也大可以衣食无忧了。 马车之中,一个紫袍的男人正在替宇文铁男擦着伤口。 当他撩开宇文铁男的头发之时,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你是谁?” 第五十一章 黄雀在后 “宇文大人,深夜外出,所谓何事呀。” 那人哪里还是适才虚弱昏迷状态。 “是你!” 宇文觉心头一震。 眼前这人虽说在车厢昏暗之中看不真切,但是这声音,明显不是自己的爱子宇文铁男。 “大王派卑职早早等候,咱们一道回宫去。” 眼前的宇文铁男,正是商离南假扮的。 他们商家父子合伙演了这么一出双簧。 “原来是商世侄,老夫身有公务,急需出城才是呀。” 宇文觉毕竟是人精,平复了一下心情,连忙找些托辞。 “你这老狐狸,若不是大王早有安排,怕是还拿不下你。” 商离南想着从怀里掏出个东西,亮在宇文觉眼前。 定睛细看,正是大王金牌。 “宇文觉听宣。” 商离南正了正脸色。 “臣……” 宇文觉作势要跪,就在这时,马车一个摇晃。 他见机会来了,扯开车帘,就要提醒赶车的人。 可当他打开以后,愣在了那里。 赶车的哪里还是他的管家,而是个青袍少年。 这,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赶车的…… 怎么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若是突起意外,那么其他随行的人也该发现呀。 “莫非……” 不等他想个明白,马车嘎然而止。 “宇文觉听宣!” 商离南收回脸上的坏笑,厉声喝道。 “臣……臣在。” 此时的宇文觉犹如霜打的枯草,秋后的蚂蚱…… 浑身无力,近乎瘫软的跪在那里。 “大王口谕,孤近日得了好茶,想与宇文爱卿共饮。” “臣……遵命。” 虽然已经是这样了,但是他的心里并没有就此放弃。 毕竟,自己也就是个私自离京罢了。 不对,还有御史台这档子事儿…… 心里疯狂的快速思考着,马车也在快速的朝着大王所在的王宫驶去。 …… 后花园中 萧让正在喝着小酒,听着匈奴美女的歌曲,自在逍遥。 他手里拿着鱼竿,等着鱼儿上钩。 薛道衡站在身旁,时而帮他更换着鱼饵。 “大王,已经不早了,是否……” 一旁的小太监怕他着凉,小心的问着。 “别吵,孤的鱼要被你吓跑了。” 萧让轻哼一声。 小太监连忙捂着嘴,向后退了几步。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些伺候君王的太监,又有几个不是聪明懂事的呢。 “来了,来了!”看到浮漂有了动静,萧让急忙收杆。 一旁的几人也都跟着笑起来。 “哈哈哈,这么大一条。” 看着薛道衡抱着的一条大锦鲤,萧让兴奋极了。 还没等他把鱼接过来,远处跑来了侍卫,跪在面前。 “大王,他们来了。” “嗯~孤等的鱼,上钩了。” 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拿过薛道衡手里的鱼,扑通一声扔回了池中。 “大王,这……” “这天下都是孤的,所以,无论这鱼身在哪里,也逃不出孤的掌心。” 整理了一下衣袍,喝了口杯子里的酒。 “传命百官,即刻大殿侯驾。” 看着大王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下鱼被扔回去的位置。 薛道衡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费解,这是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位大王,是他看不透的。 …… 大殿内 群官还没有来,王座上,萧让正捏着念卿的小手。 大殿之上跪着的,正是宇文觉。 身后站着的是商家父子。 “大王,你有公事要忙,我……”曲念卿虽不是大家闺秀,但进宫的这些日子里,也是懂得了一些道理。 王座自古便是只能大王一人坐,就连那些无道昏君,碍于诸多问题,怕也不好似萧让这样。 “别动,你无名指这里居然有颗痣,孤以前还真没有发现。” 萧让饶有兴趣的看着,自然顾不得别的。 本来曲念卿已经睡下了,但是突然接到了旨意,让她随大王前去。 她不明就里,又不敢不去,所以才百般无奈的和大王一起坐在了王座上。 “可是……” 还想要再说什么,萧让便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继续。 过了不多时,便有大臣摩肩接踵的来了。 看他们一个个的状态,显然都是被从美梦中惊醒的。 大王半夜召见,明显是出了什么事。 等他们来到大殿,看着和曲念卿说笑的大王,再看看跪着的宇文觉。 一切都是怪异的,他们都是听说过,大王带回来一个女子,长相与故去的绾绾颇为相似。 当然,绾绾是宇文觉的侄女。 现在有几人偷偷看去之后才发现,果然同传闻一样,那大王旁边坐着的女孩,只不过略微显得稚嫩一些罢了。 只是这宇文大人为何跪在那里,就连他的那些党羽也费解。 若是换做以前,有什么事,他们多少也会有所耳闻的呀。 “来呀,上茶。” 看着殿下的交头接耳,加上迷迷糊糊没有醒睡,萧让喊了一声。 把他们都是吓得半死。 不多一会,就有太监们拿着些茶碗走了进来。 和往常他们喝茶所用的茶杯不同,现在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一个个的大海碗。 “孤近日得了些好茶,想着诸位爱卿素日里为孤分忧,辛苦的紧,就想着和你们一同尝尝。都别客气,喝。” 诸位大臣皆说感谢之词,又说愿为大王分忧等等。 萧让说完,又看向了宇文觉。 “宇文爱卿,为何跪在这里,快点起来喝茶呀。” 宇文觉懵了,他想了一万种情形和开场,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一时间,跪着也不对,起来也不敢。 商弥是个大老粗,从背后拎了一把,宇文觉就站了起来。 众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就各自捧着茶碗喝了起来。 见到这样,其余的那些大臣也跟着一起喝了。 可他们刚尝了一口,就脸色难看了起来。 一个个吐着舌头,皱着眉头,表情看起来极为痛苦…… 曲念卿看着他们这样,竟然失声笑了出来。 “为何笑呀?”萧让也是笑呵呵的看向她问。 曲念卿趴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惹得他也大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曲念卿的脸红了,殿下的大臣脸绿了…… “经由你这么一说,倒真的很像……” 原来,那丫头对他说,这些人哈着舌头的样子,挺像她们老家的那些猎犬的…… “诸位爱卿,为何不喝呀?” 萧让见他们都不肯再喝,收起来笑脸,面色一冷。 “这……” 底下人都支支吾吾。 “快喝,喝完了,咱们还有大事宣布。” 萧让伸手把曲念卿搂进怀里。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靠近,愣是惹得曲念卿的脸,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怎么,都想抗旨吗?” 萧让口气里阴晴未定,不过任谁都明白,这绝不是在开玩笑。 影卫 影卫分为五部 黑影部:指挥使楚尘,负责暗杀,追捕,刺杀,疾如风。 息影部:指挥使无猜生,主要负责密探处,负责搜集情报,打探消息。加之无猜生本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故此掌握着影卫的金钱往来。影卫本就是绝密,那么经费自然不能在明面上,上次宇文觉的罚款,便是影卫的启动资金。 闪影部:指挥使邱瑾声,主要负责外出执行任务,可随军出征,是是影卫中的尖刀所在。 青影部:指挥使章思汉,负责寻找可塑之才,为影卫训练新加入的人。最重要的,负责为影卫发明研究装备之类的事情。 绝影部:指挥使秦风,影卫最神秘的一部。这也是后来萧让最为之骄傲的一部。 多年后,有这样一个传闻,绝影部,他们就躲在每一个你能想到或者想不到的地方,可能随时出现,也可能了无踪迹,就像他们的名字‘绝影’一样,你甚至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到。 第五十二章 交换条件 只是那茶水,极其的难喝。 萧让哪里会有这般好心,给他们准备什么上好的茶叶。 那是星儿他们那天无聊,剥了许多的莲子莲心。 今日萧让一早就想出了这出戏。 苦,那是肯定的。 毕竟这些东西已经让御膳房煮了一天还久,那味道的浓郁自然是无需多说的。 大臣们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喝下。 一口下去,恨不能把舌苔都僵化了,但还是捏着鼻子一口一口的喝。 曲念卿看着他们的样子,悄声对大王说了声,你真坏。 惹得萧让浮想联翩。 心说,我坏的地方你还不知道呢,以后有你夸我的时候。 等到那些人把海碗里的‘茶水’一一喝了个干净。 萧让便站起身来,拉着曲念卿的手,走到了他们的中间。 “好喝吗?” “好,好喝。” 看着他们口不对心的样子,萧让知道,时机到了。 “放屁!” 用手指着他们。 “若是真的好喝,不如一人再来个三碗五碗的?” “臣该死。” “臣有罪。” 大臣们倒是真怕他这样做,连忙跪下请罪。 “好了,都起来。” “谢大王。” “今日深夜召诸位爱卿来,是有几件事情要同你们讲。” 拉着曲念卿坐回了王位之上。 “不日,孤就要同念卿成婚,此事,交由礼部着手安排。” “啊!”曲念卿显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宣布这件事,一时间慌了神。 但是她明白,这事,由不得她选择。 “其二,孤这些时日觉得乏味,欲出游一番,以便观看我泾国大好河山。” “何拓。” “臣在。” “如今季节刚好,你去替孤安排条路线出来,随后建造龙舟,孤要来个驾船出行。” “大王,这怕是需要些时间呀。” “那是你的事情,孤只想要尽快听到你的消息。” “楚锦航同你一起操办此事,不得有误。” “这遵旨。” 泾国的财神爷也站了出来,两人叩首。 其实萧让想的很简单,在自己生活的年代,都有个什么蜜月旅行什么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高铁飞机,但是毕竟是大王呀。 那就用大王的方式去做好了。 “好了,都退下。” 众人放回手里的大海碗就要离开。 萧让看到一个身影,正要混在人群之中。 是宇文觉。 这老小子是想找机会开溜。 “宇文爱卿,你且等下。”萧让哪里给他机会,开口喊了一声。 宇文觉本以为事情或许没有那么麻烦,或者说,自己还有机会斡旋,此时被大王这样一喊。 从他后背的抖动也能看出,他愣了下。 “大王。”一脸的不情愿和无可奈何。 “来,到近前来。” 大殿之下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当然,门外偷偷等候的,怕是不下二十余人。 一碗苦茶下肚,他们早已经清醒了。 如果大王只是为了宣布方才说的事情,那么大可不必深夜开朝。 一定会发生什么,有心人自然不会放过每一次机会。 宇文觉披头散发,早不似往日的神气。 当然,从萧让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便一直在走下坡路。 “大王”语气之间,好像少了几分力气。 “爱卿,他们都说念卿与绾绾颇为相似,你觉得呢?” “嗯?” 大王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又一次让他诧异。 “确,确有诸多相似。” “孤有意,让念卿拜你为叔父,不知爱卿可愿意?” 萧让边说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一旁的曲念卿和宇文觉一样,实在有点搞不清楚大王的意思了。 “这,老臣年迈,只怕”宇文觉不敢随口答应,正所谓,事有反常必为妖。 “莫非,爱卿看不上念卿出身民家吗?”萧让显得有点咄咄逼人,但是他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说现在的念卿是绾绾的影子,那么自己想要这影子成为真正的她。 虽说这样对于曲念卿不算公平,但是这对于萧让自己来说,也是一种心理的安慰。 他,是自私的。 “老臣不敢。”宇文觉退后两步,躬身行礼。 “那就这么定了。” 说完,看了眼旁边吃惊的曲念卿,拍了拍她的肩膀。 让她先行退下,因为接下来,才是今晚真正要做的事情。 解谜。 念卿离开,萧让走下王位。 围着宇文觉看了一圈。 “萧勇已然不复存在,你又何必非要如此?”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霸道。 “臣惶恐,不知大王所说何意。” 老狐狸总是有点机会就想替自己开脱。 “深夜抢走御史台重犯,随后收拾家资离城,难道,不无目的吗?” 萧让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 “犬子犯了重罪,怕是在劫难逃,老臣一时糊涂,所以” 宇文觉跪了下去,萧让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可以猜测到,他一定也在猜测着自己的意思。 “若是离城,是为叛国,你不知?” “臣知罪,请大王责罚。” 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被他表达的轻描淡写,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 “离城之后,所去何处?” 萧让不给他留退路。 “这,回老家,隐姓埋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是知道的。” 萧让走在王座之下的台阶之上。 “老臣知道。” “本来此事孤已然有了计划,但是被你这么一闹,孤也不好再说什么,罚,自然是要罚的。” 萧让的目的很简单,宇文觉今晚的行为绝不单单只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 不然他也不需要带着所有家产细软离开。 一定还有什么原因,只是恐怕他不会自己开口。 那么想要知道答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留下来。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萧让还是明白的。 “老臣愿意受罚。” 宇文觉自知再无办法,只好认命。 “今夜之事,孤不会对外言说。但是条件,有一个。” 宇文觉一听,心头一喜,知道一家老小有了活路,忙问条件是什么。 “告诉孤,当初阿满的事情,可与萧勇有关。” 这件事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头,影卫密查之后的结果显示,好像阿满并不是萧勇的嫡系。 若是这样,就说明在暗处之中,还有什么人想要自己的命。 是另有其人,还是隐藏过深? “老臣所知,似乎并不是。只是,若他们暗中勾结,便是老臣也无从得知了。” 宇文觉脸色一变,因为,他没想到萧让会这样问。 但是据他所知,似乎那阿满确实不是他们一伙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本就与萧勇不是一伙,表面为之而已。 “是吗?”萧让把声音压得极低。 “老臣不敢欺瞒。” 宇文觉把头埋的更深了一些。 “大王,犬子铁男”老狐狸这会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毕竟,今晚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若是你帮孤做一件事,便恕他无罪。” “老臣,肝脑涂地” 不管怎么说,他是一位父亲,听到自己儿子可以被开释,竟夹杂了一些哭腔。 “你去把萧勇所有党羽清除即可。” “什么” 宇文觉没想到交换的条件是这个,他犹豫了。 因为,自从萧勇被杀,他就成了这个小集体的真正管理者。 自己暗中笼络,也是为了日后自己的大计做伏笔。 现在大王这样讲,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第五十三章 梦中身影 他需要答应,是权宜之计。 到时候哪怕只是找些无关紧要的人来充数,或者说牺牲一部分人,只要得以保全自己的一家老小。 等到宇文觉推开了大殿的门。 看着门口守着的所谓的同僚,这一刻,他或许更加明白了。 素日里的巴结,只是针对于自己的身份罢了。 当然,这道理他是一直都懂的。 可能是因为今天的他大起大落的几次心里浮动,此时的他,倒是显得比那些人真实了一些。 历朝历代,权谋之事,不外如是,各取所需罢了。 宇文觉离开了,萧让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起来。 对于自己来说,不过就是想要享乐罢了,但是这一次次,一件件的事情发生,让他内心极度没有安全感。 他没有绝世聪明的头脑,从前不是,现在做了大王依然不是。 或许自己这么久以来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照猫画虎而已。 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更没有什么经天纬地的才能。 可造化弄人,他总是被命运牵引着,站在世事的漩涡中心,稍有不慎,就会毁之一旦。 他很孤独,这种孤独的感觉,上次还是在绾绾入葬的那天。 他想她了,哪怕现在有了曲念卿,有了许多许多的佳人。 但是在他的心底,绾绾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商离南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件袍子,给他披在了身上。 “备马,陪孤出去走走。”萧让想要起身,但是腿一抖,竟然没有站起来。 商离南连忙扶了一把。 “大王” 这位贴身的侍卫长,内心是担忧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对于眼前的这位大王,他一直都是崇拜的,也是忠心的。 是超乎了君臣关系的那种,或许,正是萧让的人格魅力。 “无妨。” 萧让话语之间满是落寞与孤寂。 “大王,今晚多事,此时出行,只怕” 商离南不能不担心,毕竟,宇文觉可以堂而皇之的离开京都,那肯定有着许多的后手。 现在竟然束手就擒,不可不防。 “去安排,” 萧让摆了摆手。 商离南下去安排了,或许他可以放心大王的安危。 因为今天他们第一次见到了影卫,那种杀伐果断,隐于夜色之中的神秘力量。 就像那时的青衣人,可以悄无声息的做掉驾车的人,而且整个队伍被调换,都没有发出过多的声响来。 两人,两马,漫无目的的走出了宫门。 暗处,是商离南安排的禁军。 他知道大王心情不好,自然不想呼啦啦的一堆人来惹他心烦。 天空遍布繁星,月色正劲。 照的整个地面好像傍晚的亮度一样。 萧让骑在马上,一个字都没有讲。 商离南看着马上大王的背影,只能噤声跟着。 走着走着,天已经擦亮,他们不知道走出了多远。 眼前豁然出现了几处丘陵。 “大王,是皇陵。” 商离南小声的提醒着。 “哦?”萧让这才收回心思,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确实是,这里葬着的都是皇家之人。 先王,先王后,先前的萧岿他们。 当然,还有他最爱的女人,绾绾。 守卫之人见到有人前来,跑来阻拦。 得知是大王之后,就跪在那里不敢起来。 萧让信步来到绾绾的陵寝之前,这是座不大的所在。 但是素雅,别致。正符合了绾绾生前的喜好。 走进陵寝,让商离南在外面守着。 他来到了绾绾的棺椁面前。 台子上的长明灯随着他带进来的一阵风,左右摇摆了几下。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抚着棺椁,心中的情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顺着他的脸颊,落在了脚边。 “绾绾,我来看你了。” 他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现在的他,只是她的夫君,她的情郎。 “早就想来看看你,和你讲讲话,但是事情真的很多,一件接着一件,层出不穷。” “很想你,天天想你,想你生前的样子,想你对我说过的话,想你被我抱在怀里的样子。” “绾绾,我遇见了一个和你长的很像的女孩子,她和你长的很相似,但是我知道,她不是你。” “我要和她成亲了,你别生气,不是因为不爱你了。只是因为,看见她,我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说着说着,就坐在了旁边,把脑袋靠在了棺椁上。 这是他现在最接近她的方式了。 他一直说,一直说,直到后来,声音小的好像听不见了。 他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太累了,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在梦里,绾绾出现了。 她还是先前的模样,丝毫没有变。 他朝着她跑了过去,但是怎么也追不到她。 她回头朝着他笑,他就开始流眼泪。 就在他们快要接近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了。 那人带着黑色獠牙的面具,飞到绾绾的身前,把她扛在肩上,然后消失不见了。 萧让拼命的喊,拼命的想要找回绾绾,但都是徒劳无功。 最后他跌坐在地上,那是绾绾最开始出现的位置。 “那是什么?” 萧让低头,却发现地上有着一个什么东西。 他顾不得脸上的泪,伸手捡了起来。 是一个铁牌,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的字。 细细的去看,上面竟然是先王遗诏的内容。 虽说是在梦里,但是萧让还是心里觉得蹊跷。 自己从未知道有个这样的东西,为何会梦到呢。 他能够清楚的看到上面的第一句话就是:“秦王萧俊,品行出众,颇受爱戴。孤决意传位于他,受承天命,坐登大宝。” 萧让觉得心头一震,这是什么意思。 再想要去看后面的内容,那铁牌却化作了粉末,之后成为一缕青烟,散去了。 萧让伸手去抓,但是什么也没有抓到。 一阵风吹来,萧让觉得身上一冷,悠悠的醒来。 脑袋很疼,就像刚重生那天一样的疼。 梦里的情形还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为什么会梦到这样奇怪的事情。” 那事情,就像是真的发生过,在自己的记忆之中一样,但是想要去搜寻那些记忆碎片,却怎么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罢了,一个梦而已。” 萧让伸了伸有些麻木的腿,扶着棺椁站了起来。 “绾绾,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走出了陵寝,商离南就来到了跟前。 “大王。” “回宫。” “是。” 萧让骑上马,看着已经挂起的太阳。 “是该再做些什么了。” 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当然,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想要做些什么,才可以让他的内心充实许多。 第五十四章 大婚之日 寝殿,萧让洗了个澡,觉得身上这才舒适了许多。 床榻之上,是薛梦儿。 多日未见,小丫头倒是越发动人了。 萧让回宫之后,就想到了她。 说来也奇怪,好像在她面前的时候,他更有一种保护欲。 这和对于曲念卿和绾绾的不同,或许是因为年纪的关系。 “大王,臣妾以为,你都把我忘了呢。” 薛梦儿撒着娇,满是娇嗔。 “怎么会呢,孤这不是唤你来了嘛。” 两人温存许久,萧让也借此扫除了心中的阴郁。 离开之时,告诉她,要娶了曲念卿。 小丫头虽然嘴上没说,但是脸色挂满了醋意。 不过嫁入帝王家,本就是这样。哪里会有独享大王的权利。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要娶曲念卿的日子。 这些天,萧让时常会去她的寝殿探望,以便多多的增加两人的感情。 对于曲念卿,除了情感的寄托之外,其实萧让心里对她也有着别样的感觉。 虽然她出身农家,不识音律,不像绾绾那般弹得一手好琴,更不是满腹诗书的大家闺秀。 但爱屋及乌,对于这个女孩的身世,萧让心里增加了几分怜惜和同情。 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萧让的心里更是产生了别的情愫。 她就是她,她有着属于自己的魅力。 曲念卿知书达理,少于诗词歌赋,但是比起绾绾,她更加乖巧懂事。 绾绾也懂事,但是多了些自己的思想。 而曲念卿不同,她对于大王,更多了几分感激,毕竟,是大王帮自己报了仇,还救了自己。 当然,曲念卿对于大王的爱慕,不只是因为这些。 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她听闻了大王和绾绾的故事,加上一些太监宫女对大王的各种传奇描述,说他如何如何厉害。 这让身为小姑娘的她更是平添了几分好感。 况且萧让虽然有时候过于色眯眯了,但是毕竟长的英俊倜傥,风度翩翩,举止庄重,谈吐之间多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味道。 那是肯定的呀,首先他是大王,然后他是现代人,那些土味情话之类的东西,必须是信手拈来呀。 加上他对自己百般讨好,各种维护,这让小姑娘的芳心早就喜欢了。 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哪里逃得过萧让的各种攻势。 大礼这天,普天同庆。 萧让下旨,大赦天下,以示天恩。 皇城之内,被布置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起初萧让还想整个现代婚礼,给曲念卿整个婚纱之类的,奈何被礼部百般阻挠,说是白色不吉。 只得作罢。 礼炮响起,百官朝拜。 萧让坐在王座之上,看着曲念卿坐在凤轿之上,被抬着走进大殿。 行礼,交拜。 去往太庙,恩赏百官。 参加喜宴,观看歌舞。 一通操作之后,已经是晚上。 萧让坐在那里,早已经累的不行了。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结婚,而且是用这样的形式。 回到已经被布置完善的寝殿。 里面也是充满了红色,红色的蜡烛罩着红色的灯罩,红色床幔,各种大红喜字。 这种氛围,倒是平添了几分暧昧,让人心里升腾起别样的感受。 曲念卿蒙着盖头坐在龙榻上,从身形来看已然觉得很美了。 大概是听到了门响声,她的手指紧张的握在了一起。 萧让走到跟前,慢慢的撩起盖头。 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今天的曲念卿,别有几分滋味,因为那种羞怯,是她往日里不多见的。 萧让没有讲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曲念卿垂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你好美。”萧让半天才吐出了这两个字。 “这身行头挺重的,去取了。” “嗯。” 答了一声,就去卸了装扮,换了身素衣。然后伺候着大王也更换了衣服。 萧让今晚倒是没有喝多少酒,脑袋是清醒的。 “自今日起,你便是孤的人了。” 说罢,两人就齐齐躺在了龙榻之上。 伸手打开了床幔的绳子,两人就在这小小的空间之内对望。 借着忽明忽暗的烛光,萧让褪去了她的衣物。 “大王,慢些” “嗯?” “我,我怕。” “不怕,孤会对你好的。” “嗯。”曲念卿慢慢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大王的宠幸。 听着曲念卿说不出情绪的“啊”了一声,窗外一个人的脸上,满是复杂的表情。 是朱儿。 她知道,这声音意味着,萧让又多了一个女人。 随着殿内声音迭起,朱儿脸上的表情变化着。 先是无奈,后来变成了嫉妒,最后竟然夹杂着几分冷漠的恨意。 这些年来,自己为了他牺牲了太多太多。 自己何尝不想要一个这样的成亲之礼,又何尝不想要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出现在他身边的名分。 但是她知道,从她答应潜在萧勇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有句话叫做,由爱生恨,或许就是这样。 她可以为了他牺牲自己的一切,只是想让他多几分垂帘,却得不到。 而萧让不知道的是,这位冷艳美女,早就不是前身萧让所认识的那位了。 她先是前身萧让为了监视,派去萧勇那里的细作。 被萧勇发现之后,她又假意叛变,跟了萧勇。 实则她仍是前身萧让的人,不然,也不会偷偷修改丹药的配方。 但真的是这样吗? 怕是谁也不会知道,那种纠结复杂的情绪之后,她早已经成了萧勇的心腹。 是恨,没错,就是因为心里的恨,她想要报复。 报复房间里那个正在和别的女人交欢的男人。 报复那个让自己曾经深深爱上,又让自己的心一次次跌入冰封谷底的男人。 呆了许久,房间里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朱儿收回了情绪,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几番腾挪,便来到了一处宫殿之内。 她看了眼四周,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就悄声推门进去了。 “你来了。”房间里坐着个女人,此时正在喝着酒。 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薄纱的长衫,看起来颇有几分邪魅的感觉。 “嗯。” “你不开心?” “或许。” “因为他?” 朱儿没有讲话,而是坐在了那女人的对面。 自顾的倒了杯酒,喝了一口。 “安排的怎么样了。”那女人给她添了些酒,又把面前的两份吃食推了过去。 “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朱儿顿了顿,像是有些犹豫。 “你的心,不静。” 女人浅浅一笑,似乎察觉出了她的心思。 “哼,这些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主人说了,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行了。” 朱儿口气里多了几分不悦,因为她不喜欢被人看穿她的内心。 “筹划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了。” 那女人仍是那副笑着的样子,但是从她的眼神之中,竟然透出了一丝兴奋和期待。 朱儿没有再讲别的,就要起身离开。 “代我告诉主人,少饮些酒,不然哮咳” 女人想要多交代些事情,但是像是想起了什么,也就没有再讲。 朱儿没有讲话,推门离开了。 第五十五章 蜜月旅行 萧让站在船头,搂着怀里的曲念卿。 心满意足的享受着自己安排的蜜月之旅,上次出宫游玩,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而且,那次并没有这种浩浩荡荡的感觉。 现在连同随行的船只人员,绝对称得上是泾国境内第一大船队了。 “卿儿。” 萧让理了理曲念卿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柔声轻唤。 “大王。” “孤那日要宣布你坐王后,为何不肯呢。” “大王,臣妾只求可以陪在您身边,别的不敢多想。” “什么叫多想,那是你应得的。” 这些天,萧让一直在做她的工作,但是结果都是被拒绝。 不过,这也让他对曲念卿的好感更多了一些。 其实,在曲念卿心里,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女孩子都是敏感的,从前还没什么,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她越发觉得,自己或许只是个替代品。 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做自己。 让大王因为自己只是自己,而选择自己的存在。 当然,至于做不做什么王后,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听宫女们说,先前的那位王后,现在还在冷宫之中呢。 “前方是何处。” 见到前面隐约出现了一座城池的影子,萧让扭头问着身后的何拓。 “启禀大王,前方乃是吕州城。” “大概多久可以到。” “约摸着一个时辰便可。” “那今晚,便在此处停船,孤要下去走走。” 坐了这些天的船,萧让也觉得少了些趣味。 当初自己还想着可以尽早动身,于是提前了几天,但是坐了船才发现,这古代的船,远没有自己在电视里看到的游艇好玩。 不过就是看看沿途的风景,和曲念卿呆在一起。 时间长了,觉得和在宫里也没什么两样。 或者说,因为表现自己的专情,这次只带了她一个人,想要换个感觉都是不能的。 于是就想着停船靠岸,可以领略下岸上那不一样的感受。 但是大王驾到,必须要事先安排的。 本来只是路过,现在如果要踏岸,就需要多一些准备。 一旁的几人听闻,就忙碌了起来。 派了小船前去通知,有些不该让大王看到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出现的。 不能扫了大王的兴致。 如果表现的好了,说不定当地的官员还有机会可以提升下官位。 晚风轻轻吹拂着,泾河两岸花树盛开,就像是枯瘦了压抑了许久一样,此时格外漂亮。 河面之上涌着河床里满满荡荡的河水,从源头一路流泻下来。 待到吕州城,水面变的更加的开阔。 方圆几百里内,吕州城是最大的城邑。 城里有州郡衙门,有热闹的街市。 许多的商货,商旅往来熙熙攘攘。 但是因为河的水势太大,加上又下了几场大雨,雨水山泉并流而下。沿途又汇入几条支流,到了吕州一带便形成了洪水。南来北往、进城出城的客商行人,全凭几条木船摆渡,既慢又险还不方便。 泾河上也曾修造过几座木桥,但是不经年月,就被洪水冲垮了。 所以所有人都盼着,能建造一座坚固的石桥。 恰巧此次萧让下令扩建河道,为了方便自己度蜜月,这才有机会得以做这件事。 先前的许多年间,这片大地之上征战不断,先王建立泾国,才有了部分的统一。 但是这些年,虽然泾国得以休养生息,但是毕竟还处于内忧外患的情况。 以至于萧让改革新政,确实人心所向,老百姓倒是都觉得这位大王改了性子,觉得不剥削了,反而为了他们的生计着想。 只是他们哪里知道,萧让不过是为了自己过的安逸罢了。 现在的泾国,也基本算是商农兴旺,民有余粮了。 现在大王出游,自然就有了机会可以修建石桥了。 面子工程总是要有的,毕竟,得让大王看的舒心。 于是,吕州城的官员们,串通商议在河上集资兴建一座石桥。 泾河石桥动工至今快半月了,估计顶多再有几天功夫,就可以落成。 人们进出吕州城就不用乘船摆渡了。 城南岸的渡口上,等待渡河的人和担子排成了一条长蛇。 其中多半是进城贩卖山货,返程买回犁铧锄镢、准备春耕播种的农夫,也有闲来无事,进城喝茶听曲的士绅。 上游半里多远的地方,一座石桥已具雏形,工匠们正在忙忙碌碌地砌筑桥面。 手起锤落,铁錾凿石,叮叮当当一片清脆悦耳的声响。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大王的行程提前了。 此时,已经在不远处的河面之上了。 人群之中,有些身影正在忙碌着,他们就是隶属于吕州城的衙役官兵们。 还有些文武官员,也在筹备着接驾事宜。 大王要来,这是大事,不敢有半点闪失。 于是各种面子工程就出现了。 此时的吕州城内,一片喜庆祥和的景象。 岸上街道两旁陈列百戏,唱曲的,跳舞的,杂耍,皮影,龙灯什么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真的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那些官员们排排站好,准备接驾,因为,龙舟的样子,已经进入了他们的眼帘。 但是就在这人群之中,还有一些不一样的存在。 他们戴着斗笠,或者有意无意的遮挡着面目。 混迹在嘈杂的人群里面,看他们的身影,应该都是身手不错的练家子。 当然,他们这些不寻常的存在,早被一个人尽收眼底。 那就是影卫的秦风。 秦风是这次暗中护驾的指挥使,平时扮做侍卫在其他船上。 刚才知道大王要来吕州,不敢大意,带了几个影卫提前秘密的守在了这里。 龙舟靠岸,铺上了红毯。 内侍分列两旁,迎接的官员往前迎了去,跪在那里。 萧让拉着曲念卿的手,慢慢的走下龙舟。 看着岸上乌压压的许多人,萧让心里那叫一个暗爽。 做大王就是好,走到哪里都不愁没有人管。 “都平身,” 挥了挥手,彰显着王者的平易近人。 众人谢恩,垂首站在那里。 有一个穿着红袍的官员,紧跑几步来到跟前跪下。 “吕州府尹朱复开参见大王。” “嗯。” “大王圣驾降临,臣率吕州臣民接驾,恭请圣安。” “起来。” “谢大王。” “孤只是想来看看城中景象,无需如此安排。” 萧让自然要表现下自己是好大王的形象。 “臣” “嘿!” 还没等朱复开讲完,人群之中突然跳出几个身影,从袖中掏出短刀,朝着萧让的方向冲了过来。 “护驾!” 商离南就在萧让身后侧,见状连忙大喊一声。 “大王小心。” 曲念卿不知怎的喊了一声,挡在了萧让身前。 紧接着就一口血吐出,倒在了萧让的怀里。 她的后背之上,竟然插着一支黑色的利箭。 原来,那几个人不过是为了分散注意力。 暗箭才是真正的目的。 “不好!” 躲在暗处的秦风心里一凉,只顾着看着他们几个,却不想,旁边的一个胖胖的妇人,竹筐之中,竟然藏着弩箭。 第五十六章 龙舟黑影 所有人呼啦一下围在了萧让他们的周围。 朱复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呆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接驾是他的工作,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难辞其咎。 萧让也愣了一下,但是毕竟经历过那么多,现在的他,早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把曲念卿侧身放倒,连忙去查看伤势。 那箭上应该是淬有毒药,曲念卿眼睛微闭,眉头紧皱,看起来痛苦的厉害。 “大王,先把娘娘送回龙舟。” 商离南在旁边小声的提醒着。 “嗯。” 抱起曲念卿,在众人的掩护之下,回到了龙舟之上。 随行的御医急忙查看伤情,那箭倒是扎的不深,只是因为带着毒药,所以才会如此严重。 萧让内心五味杂陈,从前绾绾出事的场景又浮现在了眼前,莫非这是天意吗?那老天,你也太不仁义了。 看着御医们手忙脚乱的替曲念卿治疗,萧让反而没有了从前的癫狂举止。 “离南。” “大王。” “查。” “是,大王。” 商离南又安排加强了守卫,就离开了。 当务之急,是必须弄清情况,查清楚事情的缘由,方才事出突然,根本来不及分析毒箭射出的位置。 得亏了刚才他留了个心眼,重回龙舟之前,让下属把现场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 特别是那几个跳出来的刺客。 商离南下了龙舟,来到朱复开的面前,此时的吕州府尹早就吓的七魂八魄丢了一大半,面如死灰的跪在那里。 “刺客呢。” “回,回禀大人,那几人,口中藏着毒药,见到失败,就” “什么!” 商离南的脑袋嗡的一下,这恐怕就棘手了。 “方才让你布防,可有人偷偷离开。” “大人,没有,没有发现人离开。” “组织吕州所有官差,分队盘查,不可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朱复开连忙磕了几个头,就转身安排去了。 商离南也没有闲着,而是让自己的属下分插其中,以便第一时间得到有用的信息。 龙舟之中, 萧让坐在桌前,看着曲念卿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大王。” 一个胡子花白的御医来到他跟前。 “情况怎么样。”萧让口气之中没有丝毫感情。 “娘娘伤势已经控制,只是不知道那箭上是什么毒,还需要分析之后才能知晓。” “那还不快去!” 萧让本就不喜欢他们这种迂腐的姿态。 “是是。” 连同其他几名御医,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商量情况去了。 萧让来到床前,握着曲念卿的手。 那张脸和绾绾何其相似,这让他觉得心里像是被刀剜了一样的疼。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了。 “放心卿儿,孤不会让你有事的。” 吩咐侍女好生看护,起身回到了龙舟之上的偏房。 那是个类似于御书房的存在,也是他密会影卫的地方。 房间之内,一名影卫侯在那里,他是负责传递消息的人。 “告诉秦风,孤要个满意的答复。” 那人应了一声,转身悄声跳出龙舟,寻找秦风去了。 萧让坐在了桌前,分析着今天的事情。 自己不过是临时起意决定去吕州的,那,这场刺杀为什么会出现呢。 是机缘巧合?恐怕非也。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他身边有奸细,可以把消息传递出去。 可如果是这样,吕州城内,为什么会有他们的人呢。 难不成他们在沿途都设有埋伏?那恐怕需要太多太多的人手了。 事情绝没有表面这样的简单,这显然是场有预谋的计划,那突然跳出的几个人是牵制注意力,人群中射箭的人或许才是最终目的。 会是谁呢?到底是谁呢? 本以为灭了萧勇,整了宇文觉,朝中已经再没有什么人可以这样了。 但是现在的一切表明,显然在暗处,还有着别的势力,想要取了他的性命。 想了许久,想不明白。 商离南那边也不见回来,显然也是没有什么收获。 回去看了看曲念卿,还在昏迷中。 几个御医倒也不是毫无用处,开了几方药,说是可以缓解毒性,然后又去寻找调配可以完全解毒的药了。 一直到了晚上,商离南终于回来了。 但是结果正如萧让所料,那些刺客已经服毒自杀,显然不想留下线索。 根据信息得知,那些人是前两天就来到吕州的,以江湖杂耍的身份隐匿起来。 但是查看了他们的住处以及所带的物品,并没有什么异常。 “大王。” 商离南若有所思的喊了一声。 “嗯。”听着他的汇报,萧让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 “只是有一事颇为蹊跷。” “嗯?” “这些人的脚踝之上,都有着一个奇怪的标志。” “标志?”萧让一下子来了精神,或许,这可以帮他解开谜团。 “是,查看他们尸身之时发现,在他们脚踝之上,都有个青色的三角图案,三角之内,是个奇怪的符号。” “画下来!” 商离南拿了纸笔,按照记忆中的样子,画了那个图案。 那确实是个三角形,而中间的符号,萧让也从未见过,但是从形状来看,应该是个什么兽头的简笔画。 这应该是个什么图腾,或是印记。 萧让拿起纸,仔细的看着那图案。 看着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没错,这图案,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是,是在哪里呢?一时间他想不起来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好了,你先下去。” 商离南离开,又去寻找线索了。而萧让端详着那图案,心里升腾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既然这些人都有这种标志,那就证明他们是一个组织。既然这次任务失败,那就肯定还有下一次。 萧让揉揉太阳穴,站了起来。 “谁!” 就在他刚刚起身之时,一个黑影从窗外晃了过去。 他连忙推开窗户去看,那窗外空间不大,只能一次行走一个人,不然就有掉进河里的危险。 但是他什么都没看到。 “难道是我眼花了?” 可那影子明显是真的出现了,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再转身之时,秦风已经站在了身后。 萧让被他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差点坐倒在地上,幸亏扶住了旁边的柱子。 “方才窗外的,可是你。” 萧让定了定神问他。 秦风摇了摇头,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地上。 “这是?” 萧让走过去打开,只是看了一眼,就吓的头皮发麻。 那包裹之中,竟然是一颗人头。 “是谁?”萧让平复了下情绪。 “行刺之人。” 秦风又从身后拿出了一个东西,正是白天那妇人所用的暗弩。 第五十七章 王后消失 “为什么没留活口。” “得知事情败露,她便想要服毒,被制止之后,只得交代了。” “何人派遣。” “她只说称那人为使者,具体是谁,并未得知。她是几年前便加入了一个组织。” “什么组织?” “还未等她细说,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杀掉了。” “嗯?” “那人身手极快,连我也没有察觉,请大王责罚。” 秦风知道自己没有做好,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懊恼。 “那为什么砍了她的头。” “是那人取掉的,他用了不知何物,挥手之间,这妇人便人头落地了。” 萧让听着,心说不妙。 看来人家早已做好了周密的安排,不知道现在哪里还躲着什么高手呢。 随后,又把自己看到影子的事情告诉了秦风,让他再去查探。 然后吩咐他,一定加强暗中的保护,保护好曲念卿,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秦风带着那妇人的头颅离开了。 萧让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这样下去太被动了,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的小命就丢了。 一定要想个办法才可以,而这趟蜜月之旅,也只得快点结束了。 二更时分,有侍女来报,说是曲念卿已经苏醒了。 萧让本就没有睡,连忙过去看她。 曲念卿躺在床上,显得极其的虚弱。 但是万幸,没有性命之忧了。 这也让萧让那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当然,游玩的心情也没有了,传令下去返程。 而在暗中对于身边人的他更多了几分提防,无声蛰伏的敌人最可怕,但是现在既然他们已经露出了马脚,那就好办多了。 一路之上,那个影子再也没有出现。 也没有出别的意外,曲念卿身体也在恢复之中了。 而且在御医料理的过程之中,更有了别的发现,那就是她有了身孕。 这也算是萧让唯一可以开心的事情了,毕竟,几次差点做父亲都出了问题,这次,一定不能再大意了。 回宫之前,萧让把朱复开一众吕州官员都做了处罚。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的疏忽,若是曲念卿或者是自己出了意外,那只怕就不止是罢免这么简单了。 他们更要感谢曲念卿肚子里的孩子。 回到宫中。 早朝,大殿之上。 萧让听着薛道衡做着报告,自己离开的这段时期,京都之内也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的。 首先便是宇文觉的事情,之前让他铲除萧勇党羽,这老家伙倒是也做了些事情。 当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不过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存在罢了。 萧让没有心思和他多计较,但是心里有了别的计划。 传令下去,宇文觉及其次子宇文亮,前往塞外,负责长城修复之事。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让他们离开身边,也图个清净。 当然,这也为今后的事情埋下了伏笔。 至于宇文铁男,被委派去了祁云手下做了个副将。 这位原来的泾国第一勇士,得以死里逃生,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从他上次戍边回来,得知自己夫人事情之后,反而性情大变。 加之这次被抓,险些丢了小命。性格之间,收敛了许多,而且沉默寡言了起来,再没有了以往的跋扈。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或许军营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而在他的心里,对自己父亲,多出了几分嫌隙和生分。 关于这次遇刺的事情,萧让按下没有多说,只是让秦风他们暗中密查。 毕竟,那些人的身份过于诡异,这样的事情,影卫最容易发现情况。 曲念卿在自己的寝殿调养身体,萧让虽然心中有诸多事情,但是没有什么发现,也只能先藏在心中。 那百无聊赖的宫中生活又开始了。 这天,萧让自己实在无聊,便想要找点什么乐子。 来到星儿住处,那丫头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这次出游没有把她带在身边,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态度。 “大王驾到。”小太监一声喊。 星儿便从殿内走了出来迎接。 “许久不见,星儿倒是越发好看了。” 让左右退下,萧让牵着她的手走回了殿内。 “呵呵。”星儿没有半点热络。 “怎么,这是谁让咱们星儿不开心了。”萧让讨好的说。 “难道你不知吗?” “哦?孤倒是真的不知道。” 星儿撇开被萧让拉着的手,坐到了案几旁边。 拿起刚才正在看的书,重新看了起来。 “看来,这是生孤的气咯。”萧让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她。 嗅着星儿秀发的香气,只觉得心旷神怡。 说来也奇怪,星儿身上一直有着一种特殊的气味,那种味道,不像是普通的胭脂花粉之类的。 萧让也曾问过,但是星儿只口不提。 每回闻着这味道,都会让萧让心里觉得痒痒的。 “星儿。”萧让把手环在她的胸前。 “嗯?” 星儿此时也觉得耳根子发烫,被他这么一喊,便浑身软了起来。 “孤想你了。” “想我,才不信。” 这女人竟然娇嗔起来。 “来,让孤看看,近来胖了还是瘦了。” 按着她的肩膀,把她转了过来。 就在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跑了进来。 “放肆!” 萧让被人撞破好事,火从心头起。 “大,大王恕罪。” 那小太监慌慌张张的低头跪在地上。 “发生何事了。” 觉得不对,萧让松开了星儿。 “方才有人来报,王,王后不见了。” 那小太监哆哆嗦嗦的禀告。 “王后?” 萧让心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是,是黎王后” 见大王没有反应,小太监解释道。 “黎美娘?不见了?” 萧让恍然大悟,随后觉得肯定出事了。 抱歉的冲星儿笑了笑。 星儿轻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去看他。 萧让讨了个没趣,就跟着那小太监离开了。 “怎么回事。” 萧让走出门外,那里站着个侍女。 “大,大王。奴婢午膳时分和往常一样进去送膳食,但是哪里也没有见到王后的身影。” 那侍女看来也是紧张的很,满脸的惧怕。 “带孤去看看。” 在几人的带领下,去往了黎美娘被关的冷宫之中。 自从那次事情之后,萧让再也没有见过她。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冷宫。 冷宫里面的景象确实萧条了许多,院内没有什么花草树木,只有几块假山石。 几间房间之内,也是空旷许多。比起原先王后寝宫,当真是天差地别。 查看里面的情况,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但是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守卫是何人负责。” 萧让转身问。 一个参将连忙扑倒在地上求饶。 “孤问你,这几日,可有人来过。” “回,回大王,并未有人来过。” 那参将头也不敢抬。 “嗯?”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说实话,不然孤诛你九族!” 萧让看他两腿发抖,带动了整个后背都是抖的。 于是想着试探一下。 “是,是是秦王。” 那人见瞒哄不过,只得说了实话。 “萧俊?” 萧让心里冒出了这个名字。 第五十八章 幕后真凶 “他是何时来的?” 萧让又问。 “昨晚便来了,呆了没多久便离开了。微臣说了大王不准任何人探望的,但是他毕竟是秦王” 那副将解释着。 “难道在你心里,孤的话,还比不上秦王吗?” 萧让冷冷的说着。 “大王,微臣,不是,大王” “拖下去,砍了。” 一声令下,就有旁边的两人把副将拖了下去。 “最后见到王后是什么时候。” “是,是昨晚晚膳。大王。” 那宫女见到大王动了杀戒,赶忙回答。 “让商离南来见孤。” 商离南本来被他派去查看宇文觉离京善后的事情了,此时接到旨意,急忙回宫见驾。 宫中有人不见,而且还是王后,现在已经身为禁军统领的他,势必要负最主要的责任。 萧让坐在御书房的地上,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对面坐着的正是商离南。 大王没有讲话,但是这让他更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他知道,每次大王沉默不语的时候,一定是情绪低到了绝对的程度。 “离南。” 过了许久,萧让终于开口。 “大王,是我失职,万请大王责罚。” 商离南不敢再坐,而是跪在了那里。 “这些都不重要。”萧让摆了摆手。 “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一定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完成的。” 萧让沉吟了一下。 “你所统辖的禁军之中,想必已然混入了不该出现的人。” “微臣这就去查,绝不放过一个。” “嗯。” 商离南匆忙离开了,事关禁宫安全,自然是不可以疏忽的。 禁军被渗透,就意味着大王的安全随时遭受着威胁。吕州的事情已经让他足够懊恼了,没想到又出现了这等事情。 他深觉愧疚,对不起大王的信任。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萧让没有动,对着空气说出了这句话。 秦风从一侧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启禀大王,已经查清楚了。那标志,乃是先朝邪教的图腾。” “什么邪教。” 萧让心里疑惑,怎么又突然冒出了这么个组织。 “红灯教。” “那就顺着这个线索,查出他们的根系。我泾国大地之上,他们不可以再出现了。” “是。” “秦王那边呢。” “眼线来报,他昨晚回府之后,一直没有外出。” “你下去。” “是。” 萧让站起来,伸了下腰。 事情好像变的更加复杂了起来,这红灯教自己闻所未闻,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但是从他们这次行动的情况来看,想必已经成了气候,不容小觑。 “来人。” “大王。” “传秦王入宫。” “是。” 后花园中,萧让又在钓鱼。 身后的萧俊负手而立,全无任何反常。 “听说,昨晚你去见了王后。” 萧让挂上鱼饵,又把鱼钩扔回了水里。 “是。” “为何去。” “为了旧事。” 萧让心里暗骂,旧事,莫不是和萧勇一样,都给前身的萧让带过绿帽子。 “王后不见了。” “什么?” 萧俊显得很吃惊,看那样子,好像对这事情全然不知。 “难道与你无关吗?” “大王何出此言。” “她消失之前,你是最后见到她的人。” “不,不会的。” 萧俊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连退两步,失神的站在那里。 萧让扭头看向他,眼里全是怒意。 “你和她都说了什么。” “什,什么也没说。” “哼,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要嘴硬吗?” “大王若是不信,打杀随意。” 萧俊脸上又恢复了从前那副自傲的表情。 “你当真以为孤不会杀你?” 萧让把手里的鱼竿挥了出去,本是无心,但是这一下,直接打在了萧俊的头上。 霎时,萧俊的额头之上便流下血来。 “勇哥不是已经被你杀了吗?” 萧俊任由血流在脸上,没有去管。 “那是他该死!” 萧让站了起来,扔掉了鱼竿。 “孤要听真话。” “或许,她只是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哪里?” “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 “还有谁?” “被你杀掉的前太子。” “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萧让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萧俊呼吸慢慢急促了起来,脸色也开始变白。 “还不说?” 萧让见他没有半点想开口的意思,只得松手。 秦王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若不是你,他们本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什么?” 萧让被他这么一说,反倒奇怪了起来。 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好像并没有关于这些的碎片。 萧勇和黎美娘本是郎情妾意的关系,有年萧勇代表先王去到了属国。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后便互生情愫。 本来,先王便是想要借助属国的力量,于是想要结成婚事。 后来萧勇被罢储,就轮到了萧让接替了这桩婚事。 萧勇出事之前,找到了萧俊。 他是怕自己若是失败,想必自然得不到周全,于是就把他们从前的定情信物交给了萧俊。 想要以这东西告诉黎美娘,若是自己成功了,一定不忘旧情,若是失败,也好给她留个念想。 结果,萧勇败了,而且还丢了性命。 萧俊几次想要把东西交给黎美娘,但是一直时机不到。 而且,这些年黎美娘的变化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她早不是从前那个简单善良的女人了。 后来,她被打入冷宫,萧俊更是无从送到。 只是这次,他听闻黎美娘近来身体出现了问题,整日郁郁寡欢,且染了疾病。 所以便想要把东西送给她,好让她心里有个寄托。 听着萧俊讲述这些,萧让只觉得又吃了个大瓜。 这剧情怕是只有在电视剧里面才有,但是萧俊的话自己可以相信多少呢。 他本就看自己不顺眼,难免不会为了活命编造这些故事来蒙骗自己。 “孤如何信你?” “你大可不信,反正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呵呵。” 萧俊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样。 萧让死死的盯着他,想要从他的眼神里发现什么,但是都徒劳了。 “但是,有件事情你一定会感兴趣。” “什么?” “你误会她了!” “误会。” “她亲口告诉我,愿以性命发誓,那些王子夭折腹中,与她无关。” “嗯?” “当然,你大可不信。” 这时候的萧俊反倒占据了主导,摆出一种滑稽的表情看着萧让。 但是他说的这些,无疑对萧让造成了心理上面的巨大影响。 如果真的像是他说的这样,那自己反而是怪错了黎美娘了。 那到底会是谁呢?谁想要自己无后呢? 除了萧勇和黎美娘,还有眼前的这个秦王,还会是谁,还能是谁? “你,下去。” 萧让呆呆的站在那里说了这句话。 “难道大王不想知道,那定情信物是什么吗?” 萧俊晃悠着站起来,蓦的讲出了这句话。 “是什么?” 第五十九章 狐狸尾巴 “玉环。”萧俊有点得意。 但是在萧让看来,这家伙的样子有点像是二傻子。 因为萧让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毕竟他已经不是从前的萧让了。 “所以呢?”萧让问。 “嗯~~~”萧俊脸上全是诧异。 随即又想,也对,毕竟这位大王早对这些无所谓了。不然也不会用那样的方式对待黎美娘。 两人久久没有讲话,就那么对视着。 都想要试图从对方眼中看出点什么,可毕竟都是心思深沉之人,哪里会有半点的表现。 “今后,望你安守本分,否则,孤定然不饶,退下。” 萧让收回眼神,说了这句话,算是警告。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萧俊脸上疑云密布,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位大王了。 就好像,他换了个人一般,许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或许正是因为那个位置坐的久了,心态不同了。 自从那次吕州遇刺,萧让对于身边潜藏的内奸便更加上心了。 这种被人暗中窥探的感觉,换做是谁都不会觉得舒服的。 更何况,他是王。若是不解决,只怕泾国的天就要变了。 他要揪出这个人,或者说一定要找出这些人才可以。 影卫那边还没有消息,但是暗中的监视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了。 在这期间,萧让也没有闲着,而是把剩余的几个属国取消了国号。 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是结果总归是满意的。 到了这时,泾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盛和统一。 萧让有些沾沾自喜,而是为了扩大版图做了个更大的计划。 这片大陆之上,除了泾国和那些边塞小族之外,还有着其他的几个国家的存在。 其中以紧邻泾国的北梁最为强大,也是唯一国土比泾国大的存在。 想当年,秦始皇华夏大一统,采用的是远交近攻的策略,显然这对现在的泾国是不合适的。 可萧让不敢首先动手,不然到时候如果他们联手起来,泾国就岌岌可危了。 一定要想个合意的方式才可以,当然,这期间需要多少的时间自己并不知道,或是几年,甚至十几二十几年。他不过是想给自己无聊的穿越生活添点色彩罢了,也算是打发时间。 派去的影卫探子会有定期的汇总消息传来,知己知彼,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看着面前大陆完整地图,萧让心里充满了期许。 “大王,王奉孝大人求见。” “传。” 他来做什么,对于这位许久没见的妹夫,萧让差不多都快要忘记了。 这会突然求见,真不知道所为何事。 “参见大王。” “起来,奉孝。”身为人家的大舅哥,自然要多几分不一样的亲切。 “谢大王。” 王奉孝站在那里,像是有着什么话要说,但是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有什么事吗?” 萧让见他扭捏姿态,于是主动发问。 “臣臣是来请罪的。”王奉孝似乎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吞吞吐吐的说出这句话。 “嗯?” “大王”王奉孝突然流着眼泪,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到底怎么了。” 萧让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臣,愧对大王信任。” “什么意思?” “奉孝身为泾国臣子,却做了愧对大王的事情。” 王奉孝越哭越厉害,颇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萧让见事情不对,让一旁的太监侍女都退了下去。 “说。” “臣不知如何开口。” “如实讲。” “臣公主她” 王奉孝见只剩下了他和大王两人,这才讲出实情。 “公主怎么了?” “公主私自带了王后出宫。” “嗯?” 萧让心里一紧,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事情又和萧钰儿有关系了。 不对呀,他们是两口子,何故出卖自己老婆呢? “公主那日找到臣,想要臣” 王奉孝讲了起来。 前几天,两个人正准备安歇。 萧钰儿突然制止了正在脱去衣服的王奉孝,要让他帮自己做件事情。 可等她说了事情之后,真把王奉孝吓坏了。 因为她想要王奉孝安排王后偷偷逃出宫。 事情过于蹊跷,但是萧钰儿怎么也不肯说出缘由。只是告诉他,若是不肯,便断了夫妻情分。 王奉孝对自己这位公主老婆向来是又爱又怕,更是奉若至宝。 但是这事情太过严重,他一时间也不敢答应。 无奈英雄难过美人关,在萧钰儿闺房之术的施展之下,他还是乖乖的听从了。 因为公主从未如此主动过,他哪里还能静下心思去想那么多。 于是里外安排,做好了策应,帮助黎美娘悄悄逃出了冷宫。 事情之后,王奉孝每日惶惶不安,总觉得这事情哪里有问题,因为那天黎美娘逃出宫以后,便又被萧钰儿带走了,而至于去了哪里,他是不知道的。 这两天萧钰儿也再没有回去府内,王奉孝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来找大王,其实只是怕萧钰儿出了意外。 想让大王帮忙找到自己的老婆而已。 萧让脸色极其难看,因为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事情竟然和萧钰儿有关。 这位公主是自己重生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心里对她颇有几分好感。 怎么她也勾结在这些事情之间了,那她为什么要带走黎美娘呢? 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而现在她们又在哪里? 她这么做,难道就不怕自己责罚吗?既然萧俊说萧勇和黎美娘关系匪浅,那么萧钰儿又和萧勇是什么样的状态呢? 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变的越来越复杂了。 “好了,别哭了,这事,孤不怪你。” 王奉孝哭声渐小。 “大王,臣对不起你啊” “好了好了,你回去,这事不可再对旁人讲,更不可让公主知道你告知了孤。” “是~”王奉孝擦着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可是公主她” “孤会派人去寻找的,回去。” “是,大王。”王奉孝百般感谢,一步一步的退出了门外。 萧让坐在那里,心里居然替前身萧让感到悲哀。 几个兄弟姐妹居然都是离心离德的存在,果然是做了大王,就再没有了亲情,这句话不假呀。 但这也是好事,现在既然已经知道黎美娘为何离奇消失,萧让反而心里平静了许多。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快点找到萧钰儿的踪迹。找到她,或许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了。 今天王奉孝来找自己讲了这些话,想必她还不知道,这可是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但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他和王奉孝的这些谈话,早被门外一个侍女听进了耳朵里。 毕竟王奉孝哭声太大,有心人,自然会多加留意的。 找了个托词说要出恭,急匆匆的朝着一个寝殿走去。 而她所去的方向,竟然是薛梦儿的住处 第六十章 匈奴来犯 薛梦儿寝殿之内,一个男人正坐在他的面前。 男子私入后宫,这是重罪。 宫女走了进去,把方才听到的事情讲给了他们。 薛梦儿面露难色,若是换做从前,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和价值。 只是现在,她必须要承担起这个消息所带来的结果了。 “梦儿,大王必然会因为这事大动干戈,现在可以起到作用的,或许你是其中之一了。” “叔父,大王近来留恋念卿姐姐那里,只怕” 坐在她面前的,正是薛道衡。 原本他只是来告知薛梦儿,几日之后,乃是他们家族的冥祭,想看她能否出宫前去拜祭。 可恰巧王奉孝的这件事,成了契机。 薛道衡内心之中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想要薛梦儿劝驾,自从曲念卿入宫以后,萧让早已经疏于朝政了。 他联合了几个大臣几次面谏都收效甚微,这样下去,势必对泾国大业是没有好处的。 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若是大王这时候和秦王还有公主他们正面冲突,难免会成了别人的借口。 原先萧勇被杀,早已经在民间流传了大王不顾亲情的流言,若是再加剧 此事再被有心之人利用,势必在民间引起不小的波动。 吕州遇刺,已经是危险的苗头了。 “只是,叔父” “为了泾国的江山社稷,这是你必须要做的。” 薛道衡语重心长的说着。 只是那大王身边的宫女,何时成了他们的眼线,这倒是令人费解。 监视偷窥大王,这是死罪。薛道衡不会不知道,而且看那宫女的样子,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而就在此时,王奉孝的府中,萧钰儿正在陪着黎美娘。 面前的黎美娘早不是从前母仪天下的姿态,而是显得精神恍惚,眼神之中的光彩也不复存在了。 王奉孝折回府中,悄悄的来到她们两人所在的房间。 “公主。” 他来到萧钰儿跟前,作了个揖。 “怎么样了?” 见他回来,萧钰儿放下手中正在喂黎美娘的碗,连忙问道。 “一切都按照计划做了。” “很好,相公辛苦了。” 沉吟片刻,看着黎美娘叹了口气。 “此事,还需严加保密,若是被人知晓,只怕她的性命堪忧了。” “公主,咱们这么做,势必会引起大王动怒。而你” 王奉孝满脸的担忧,因为经过今天自己进宫之后,萧钰儿无疑就成了萧让的眼中钉。 而她今后再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前了。 至于萧钰儿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为了故去的前太子萧勇。 “事已至此,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只等时机成熟,我便带她离开,隐姓埋名便是了。” 萧钰儿若有所思,再次看向了痴呆的黎美娘。 “无论公主作何决定,奉孝一定相伴左右。” “多谢你,奉孝。” “你我夫妻一场,何须言谢呢。” 两人把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就像他们的命运一样,已经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王奉孝离开之后,萧让就命影卫加强了对他府邸的监视。 因为萧让总觉得,今天的事情过于不合常理。 王奉孝若只是为了表明忠心,何须如此着急,再说了,萧钰儿所去之处,他真的毫无所知吗? 他不敢大意,现在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长期以来,他都如履薄冰,深谙提防之道。 为了生存,他硬生生的从一个外卖小哥被逼成了个城府极深的君王。 真的是时也命也,造化弄人。 曲念卿最近还在调养身体,萧让时常过去探望。 但是闺房之事显然是不可行的,毕竟她伤势初愈,还有孕在身。 最多就是两人说点体己话,聊以寄托罢了。 星儿最近来了月事,这对萧让来说,无疑就是雪上加霜。 好巧不巧的,薛梦儿也感染了风寒,凤体带病,是不可以见大王的。 只是萧让哪里知道,薛梦儿根本没事,只是那天听了薛道衡的话之后,心中犹豫不决,一时间不敢见萧让罢了。 多日来的情绪压抑,还有身体的劳累,萧让觉得自己急需放松一下。 这让他想起了当初图鲁斯带来的那些匈奴美女。 这些女人自从被送来之后,一直也就是跳跳舞助助兴罢了,从未得到萧让的宠爱。 “来人呀。” “大王。”小太监踩着小碎步跑了进来。 “摆驾秋露园。” “是,大王。” 秋露园是这些匈奴女人的住所,毕竟她们人数众多,而且还没个身份,只能一起住在宫内的这处偏院之内。 来到秋露园,萧让就被里面的景象深深吸引了。 因为好一片春色无限,匈奴女人的衣着不同于泾国的得以大方,她们多穿性感衣服。 而且身形比之泾国女子,更加的饱满,身材全是凹凸有致的。 那些女人得知大王要来,齐齐的跪在那里等着。 “都起来。”看到眼前的这些异域美女,萧让心情为之大好。 心说,这要是在这里住上个十天半个月,自己这小身板只怕是真的吃不消了。 进去大厅,早就备好了美酒菜品。 萧让落座,那些匈奴女人就开始各司其职起来。 有些跳起了舞,有些抱着乐器演奏。 还有几个坐在他的身旁,喂着东西,完全不用他自己动手。 看着眼前这些酥胸半露,妖娆多姿的女人,萧让哪里还能把持的住,心里满是迷离之感。 那些太监和内侍们早就识趣的退了出去,而且把门给关上了。 萧让此时怀里搂着的这个女人,真的是天生尤物,虽然肤色略黑,但是显得更有韵味。 此时那女人的手正不安分的在他腿上游走。 萧让顾不得有许多的人,就要一展身手。 这些女人本就是献给他的,所以也不会扭捏半分。 更是主动的不得了,让萧让大为痛快。 一番折腾之后,萧让早就累的不行了。 他心说,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的皇帝许多都不长寿了,这等福分,可不是谁都能消受的呀。 左右搂着两个女人,半躺在座位之上,便有一个半着衣物的女人把酒杯递到了嘴边。 做人如此,夫复何求呀。 正在萧让流连忘返,尽享齐人之福的时候。 门外,商弥气呼呼的等着呢。 北方前线军情来报,匈奴意图不轨,屡屡靠近防线,这肯定是不好的苗头。 这本就是兵部尚书的事情,但是现在商弥身后站着的几人,又有谁敢去打扰大王的雅兴呢。 宇文觉刚被派去修复长城,匈奴就有了不寻常的变动,这让商弥不能不多想一些。 他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对于战争的嗅觉却异于常人的敏感。 几十年的戎马生涯,骨子里血液里,都是时刻的警戒。 他本想破门而入,但是门口的太监阻拦,他也不能太过造次。 可是等了半晌,大王依然没有出来。 他是实在等不下去了。 “大王,老臣有事启奏呀!” 扯着嗓门大喊一声,身旁内侍都被吓了一跳。 “大王,大王!” 商弥声音越喊越大,任由谁也阻拦不及。 第六十一章 四面楚歌 萧让刚恢复了些体力,想要再体会一番。 就听到外面一个粗犷的声音喊着。 “是商弥。” 能有这种动静的,大概也只有那个大老粗了。 萧让心里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去,这家伙可真的敢冲进来。 到时候自己这衣冠不整的模样被他看了去,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权衡之后,只得作罢,穿戴衣服,推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几位大臣,其中以商弥为首。 “臣等参见大王。” 被他们赶走了兴致,萧让脸色算是比较难看的。 “嗯。” “大王,军情战报,臣等不敢耽搁,故此” 这是萧让认识商弥这么久以来,听的他第一句算是比较斯文的话了。 “御书房去。” 萧让抚了抚衣襟,首先迈步向前走去。 “说,何事。” 坐在桌前,萧让一脸的不悦。毕竟,被人坏了好事,任由哪个男人也是不开心的。 “前线来报,匈奴军队屡有异动,且驻扎营地向前转移了许多,臣怕他们心怀不轨。” 商弥再怎么说也是老臣,他能感觉到萧让的不开心。 “是宇文觉报来的吗?” “是臣的旧部。” “旧部?连他都能知道的事情,为何宇文觉只字不提?” 萧让显得有些不耐烦。 “这” “祁云现在何处。” “祁将军尚在西北之处驻守。” 西北处,正是泾国和大梁连接的位置。这也是萧让之前的安排,有备无患。 “调祁云部归京。” 心里盘算了下。 “商弥,孤命你接替祁云驻扎事务,前往西北。” 萧让的这个决定,多少带了点个人感情在。 商弥许久未入军营,被大王这么一安排,倒是心里乐开了花。 朝里的条条框框,繁文缛节,本就是他这个大老粗所不适应的。 就在他们商量的时候,御书房外又有一人请求参见。 等他进来,萧让对这人有点印象,因为当初擂台比武,他也是其中一个代表,现在是祁云的属下。 “大王。” “为何突然归京。” 萧让见他灰头土脸,想必是日夜兼程而来。 “启禀大王,西北大梁无故掀起冲突,近来更甚,祁云将军恐有战事要来,故此命微臣送来战报。” 闻听此言,御书房内的几人都站不住了。 先有匈奴异动,现在大梁又不安分。现在的泾国算是腹背受敌了。 但是泾国和大梁素来相安无事,互不干扰,为何突然这样呢? 萧让也是心头一震,因为这也太凑巧了,事情反常,必然就证明了背后潜藏着巨大的阴谋。 “开朝。” 萧让大手一挥传令下去。 这样的情况下,必须要让文武大臣知晓的。事出突然,自己毕竟也没有太好的应对策略。 大殿之上 萧让脸色阴沉,殿下大臣都噤若寒蝉。 “现今情况便是如此,诸位爱卿可有对策。” 萧让打量着他们,试图得知他们的真实态度。 “大王。” 站出一个老臣,他的名字萧让已经记不得了。 “嗯。” “臣觉得,现在应该和谈才是,若是匈奴和大梁同时来犯,我泾国危矣。” 说完,还试探的看向了大王。 “大王,臣觉得赵落大人此言不可。敌军全是狼子野心,若是和谈,势必又是割地安抚,如此的话” 一个稍微年轻的大臣反驳他。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便嘈杂了起来,瞬间都在表达着各自的看法。 萧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们的态度无非就是两种,一派是主战,一派是主和。 倒是自己扶持的那几位,都没有开口讲话。 “薛道衡,你的意思呢。” “大王,臣觉得,诸位大臣说的,都没有问题。” 薛道衡看了看四周争吵的诸位大臣,笑呵呵的回答。 “嗯?” “臣觉得,现今之计,是要弄清楚匈奴和大梁挑起战事的原因。” “大王可差人作为使者,去往两处,若是战事无可避免,大可以逐一解决,也好解了眼下之困。” “那你觉得,派何人前去呢?” 萧让的想法倒是和他差不多,而且人选早已经在心里有了打算。 “臣觉得”薛道衡显然有了想法,但却没有马上说出。 “觉得如何?” 听到他们的对话,大殿上倒是安静异常。 “臣尚未想到合适人选。”只见他眉间跳动,回避了这个问题。 萧让似乎明白,他是不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讲。这也无妨,因为,自己已经决定好了。 “诸位爱卿,此次事情严重,事关我泾国安危,孤希望你们一心为国,若是有人心怀不轨,哼。” 萧让冷冷的看着那些大臣们,见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再有波动。 退朝,回到了御书房。 萧让坐在那里,思考着这事情的问题所在。 北方的宇文觉显然是有问题的,不然不会知而不报。 倒是大梁那边,有祁云在,也可以让他多少安心一些了。 不过先前让商弥去做的事情倒是不用继续了。 随即,他定了心思,就这么做。 派萧俊去往大梁,因为那里有祁云,就算这家伙想要做什么,只怕也不会成气候的。 而匈奴那边,有一个人是最好的选择,那就是无猜生。 首先他是影卫,其次他心思缜密,而且足智多谋,想来一定可以斡旋在宇文觉和匈奴之间。 但他毕竟是一一介文人,须由别人陪同。 楚尘,萧让心里冒出了这个名字。 直到了傍晚时分,萧让才做好了所有的应对策略。 等他把事情安排下去之后,已经到了晚膳时分了。 内侍禀报,说是薛梦儿来请大王过去共赴晚宴。 本来萧让是没有心情的,但是又想着,薛梦儿这丫头向来活跃,说不定倒是可以让自己心情好一些。 去了曲念卿处探望一番,便转身去了薛梦儿的寝宫。 桌子之上早就准备好了萧让爱吃的东西,而左右侍女太监也被薛梦儿安排着退下去了。 两人吃喝一会,萧让已经有些微醺了。 “大王。” 薛梦儿咬着嘴唇,欲说还休的模样。 “怎么了,梦儿。” 扫走了心里的烦心事,萧让这会有点迷迷糊糊的。 “梦儿有事要同大王讲。” “但讲无妨。” 萧让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端了一杯酒喂给她喝。 薛梦儿浅浅喝了一口。 “梦儿是想提醒大王,断不可不顾兄弟姐妹情谊呀。” 薛梦儿说完这些话,心跳早已经快了起来。 “哦?”萧让眉头一皱。 “梦儿何时也关心起这些事情来了。”但是随即又恢复了笑着的表情。 “梦儿”小丫头本就不是善于撒谎之人,此时更是装不下去了。 “是薛道衡让你讲的?” 萧让心里早已经看的明白。 “是” 说完,薛梦儿跪在地上。因为她也知道,私会外臣,是大罪。 萧让看着她,面色复杂,莫不是就连她也成了权谋的参与者吗? 第六十二章 影卫叛徒 “确是叔父交代,但他也是” “好了,不要再讲了。” 萧让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极其的不喜欢。也或许是做大王久了,骨子里早就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消瘦的小女孩,萧让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 她不过才十多岁,哪里懂得那么多呢。也许正如她说的,薛道衡也是为了自己着想。 薛梦儿流着眼泪,抬起头来看着他。 把她拉起来,重新坐回腿上,萧让没有再讲话,薛梦儿只是小声的抽泣。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萧让这样对自己,心里的委屈和害怕也是有很多的。 吃了东西,心情更加的不好了,无心留恋,与薛梦儿温存了一会,就离开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宠幸薛梦儿之后没有过夜,自古君王心思难测,就连自己都想不明白。 走在回自己寝殿的路上,萧让看着天上的星星,内心颇多感慨。 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唯唯诺诺的在后面走着,大气都不敢出。 “你觉得,孤是个好大王吗?”萧让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太监哪里会想到大王这样问自己,吓的赶紧跪在那里不敢讲话。 “呵,也对,他又怎么敢说呢。” 自古君王皆是如此,是非功过,也都是身后之事,与自己何关呢。 “起来。” 萧让继续向前走着。 身后的小太监慢慢的抬起头来,但是他的脸色,却不像是该有的惧怕,反而布满了狠毒。 眼里寒光一闪,从靴子里面取出个匕首,攥在手里,又用袖口遮挡起来。 紧走几步,来到了萧让的身后。 萧让此时还在望着星星惆怅不已,哪里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 就在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想要赶走脑袋里那些念头的时候。 身后的小太监出手了。 拿出匕首,快速的朝着萧让后背刺去。 萧让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自己选的小太监,竟然对自己出了杀心。 “叮!”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萧让低头去看,原来是腰上挂着的玉佩绳子竟然莫名的断了,白玉佩掉在地上,摔成了四分五裂。 萧让弯腰去捡。 是这无意的动作,救了自己的一命。 换做平时,这些事情何须他亲自动手。 就在小太监刺出匕首的时候,他恰巧弯腰。 那小太监刺了个空,想要再补上一下。 只是那匕首在月光下映射出一道寒光,正照在萧让去捡碎裂玉佩的手上。 转头去看,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小太监见被发现,又快速的挥出几下。 萧让坐在地上,用脚蹬着地面向后挪动着。 挪了几下,用手撑了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向前面跑去。 身后的小太监哪里肯罢休,握着匕首追了上来。 萧让心里暗骂,自己不是吩咐了影卫暗中保护,现在这种情况,为什么没有人出现? 见等不到人,萧让放开嗓子大喊一声:“救驾!有刺客!” 这一声喊,打破禁宫之内的宁静。 离得最近的守卫听到之后,急忙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了过去。 等他们来了以后,萧让已经扭了脚,摔倒在地上,那小太监正在一步步的逼近。 几个人冲到萧让面前,与那小太监对峙着。 萧让这才松了口气,心说,终于得救了。 可就在这时,那个守卫,竟然转过身来, 手里的佩刀,全部指向了萧让。 “妈的!什么情况!” 萧让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整懵了,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太监来到面前,一脸的冷笑。 “大王。” 那声音,完全不是往日太监的那种娘里娘气的嗓音。 “你是不是好大王奴才不知道,但是今晚之后,泾国就没有你这个大王了。” 亮了亮手里的匕首,朝着萧让面门扎了过去。 萧让深知凶多吉少,只得闭上了眼睛。 此时哪怕再怎么大声喊,只怕也是于事无补了。 脸上一凉。 但是却没有觉得身上有半点疼痛。 萧让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他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因为那小太监的胸口竟然露出一个剑尖来。 脸上全是方才喷出来的血。 剑被拔出,小太监倒在了地上,抖动了几下,就没有了反应。 一张冷艳的女人脸出现在萧让的面前。 是朱儿。 其余几人见状,一起动手朝着朱儿砍了过去。 但是朱儿身手极快,挥动手里的剑,只是一个回合,那些人都被割破了喉咙,丢了性命。 萧让早就没了魂,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几次反转之后,早把他吓的双腿无力了。 任由他平时如何王者霸气,毕竟还是怕死的。 朱儿站在那里,从怀里掏出个手帕,擦着剑上的血迹。 “你,你怎么来了。” 半晌,萧让咽了下口水,才讲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重要。” 说完,就腾身一跳,穿过宫墙,便不知道去往了何方。 萧让这会已经恢复了理智,扶着墙站了起来。 “妈的,这娘们,总是这副样子。” 就在朱儿离开不久后,一大堆的禁军守卫来到了萧让身前。 看着地上倒在血泊里的众人,皆是跪在地上。 “哼!”萧让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那些人连忙做着善后,大王再次遇刺,事情非同小可。 坐在寝殿龙榻之上 秦风跪在面前 “查!” 萧让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这个字,已经表明了一切了。 照常理来说,萧让应该也会怀疑眼前的这家伙的,但是说不出为什么,自己总觉得他很可靠,这种没来由的念头,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心里。 “是。” 秦风面色也是阴冷至极,大王遇刺,影卫并未出现,这是反常。 作为影卫现任总指挥使,他知道,必须要给大王个满意的答复才可以。 今天当值的,正是邱瑾声。今晚是他的部署守卫,为何没有出现。 秦风离开之后,萧让回忆着今夜发生的事情。 那小太监显然早就被策反了,毕竟,当初自己选他的时候,没人会想到是他。 而那几个守卫居然也是他们一伙的。 可这太奇怪了,自己去薛梦儿那里也是那会才被告知的。 他们又是在什么时候潜在那里的呢? 影卫没有出现,是不是意味着,这支自己亲自发起的秘密组织,也已经被渗透了呢? 朱儿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太过奇怪。 难道她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吗?还是? 心里的谜团越来越多,萧让烦躁的感受越来越重。 “啊!”走到寝殿桌子之前,一把掀翻了那桌子。 他愤怒!很愤怒! 此时的他,眼睛通红,像极了发疯的野兽。 听到里面的动静,一个小宫女颤抖着走了进来查看。 萧让就那样站着,许久许久。 小宫女被他这副样子吓坏了,就呆站在了那里。 “你,过来。” 萧让转身看向那小宫女。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小宫女磕头求饶。 “过来!” 萧让压着嗓子,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面吐出来的。 小宫女跪着爬到了萧让面前。 萧让用手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脸。 倒是长的还蛮清秀的。 “去把门关上。” 萧让指了指寝殿的门。 小宫女跪着过去把门关上,又重新爬了回来。 “今天,你来侍寝。” “大王” 小宫女眼神里面全是恐惧,被他这样一说,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让没有顾忌她的反应,拎着她的衣领,就把她拖到了龙榻之上。 小宫女吓的完全失去了反应,两眼直直的看着癫狂的大王。 不敢有半点动作。 萧让没有讲话,便扑了上去。 寝殿之外,朱儿又和往常一样站在那里。 而这次,她的身旁还站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女人。 帽檐很低,看不清楚她的脸。 但是从身影可以依稀看出,正是那天她去密会的那个女人。 “值得吗?” 那女人听着殿内的动静,满脸的戏谑对朱儿说。 “你不过就是这些女人中的其中一个罢了,消遣而已。” “与你何干。” 朱儿仍是那种冷冰冰的口气。 “那些,好像不是我们的人。” “自然不是,主人还没下令。” 朱儿想起了刚才的时候,再听着寝殿里面的动静,说不出的难受。 “可无论是什么人,你都不该救了他。” 那女人走到朱儿正对面,看着她的脸。 “不要多事,否则” 朱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是在警告那女人。 “若是主人知道。” “你不说,便不会被知道。” “你如何知道我会帮你隐瞒。” “因为,我可以灭口。” 那女人倒是一点也不怕,反而伸出手,托起了朱儿的下巴。 “你说,为了这样的男人,真的值得吗?” 朱儿拂掉了她的手,把剑拔了出来。 “那你呢,为了他,值得吗?” 朱儿口中的他,正是他们所说的主人。 两人女人就那样站在那里,心里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秘密,和不能言说的情感。 但是比起朱儿的反复无常,眼前这个戴着斗篷的女人反而更坚定一些。 她从没有后悔过,更没有怀疑过那男人给他的所有许诺。 女人呀,一旦陷入了爱情,似乎就像是一脚迈进了无边的沼泽,想要脱身,只怕是太难了。 寝殿之内是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外面,是两个为了爱情神伤的女人。 秦风离开禁宫之后,不敢有半点耽搁。 召唤自己所有在京的心腹,分为几批,去往了其他影卫的汇集之处。 就像大王所交代的那样,查! 查个水落石出,查个通透明白! 天还没亮,秦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果然,他已经不见了 第六十三章 神秘组织 邱瑾声不见了,这对于秦风来说,喜忧参半。 喜的是,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今夜本该邱瑾声部暗中保护大王,出事之时,他并未出现。那么事情一定和他有关。 忧的是这足以说明,影卫之中已经成了暗中的敌人藏身的地方。 而这事,若真是邱瑾声的问题,那绝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只能说明,他的那一部之中,早已经成了他的小组织。 想到这些,就准备快去大王那里禀报情况。 可当他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有一条消息传了过来。 邱瑾声死了,而且是以极其残忍的方式被人杀死了。 尸体被切成了多块,扔在了城外的土地庙之中。 这让秦风心里咯噔一声,暗叫糟了。 他死了,就表明这事情背后还有别的人。 会是谁呢? 为什么他会在土地庙中被杀,大王今晚遇刺,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是掩人耳目,还是欲盖弥彰。 想着想着,秦风只觉得心里隐隐的不安。 既然今晚行刺失败了,想必那些人不会罢休的。 “大王有危险!” 自己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让自己假手追查邱瑾声的情况,这样大王身边的警戒就会松懈下来。这样一来,岂不是 秦风不敢耽搁,急匆匆的朝着宫中去了。 就在他刚离开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在了他起先站着的地方。 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男人脸上满是得意。 随即又有几人站在了他的身后,细心去看,这些人全是邱瑾声的部下。 “行动。” 男人一挥手,那些人就四散而去。 大王寝殿之内,萧让又重新趴回了那小宫女的身上。 这时候的小宫女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恐惧,只是大王一句话也没有讲,让她心神不宁。 这时候的萧让无非就是在发泄自己内心的情绪,他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近。 那种绝望的滋味,他再也不想感受了。 此刻,萧让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无力,这是情绪极度波动之后的后遗症。 再加上他肆意挥霍体力,这时候早已经精力匮乏。 “大王” 小宫女试探的喊了一声,她毕竟身份低贱,能被大王宠幸,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这样的方式让她无所适从。 “嗯。” 萧让的声音只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大王若是累了,奴婢伺候您休息。” 这小宫女平日里就在殿内伺候,萧让对她倒是不太陌生。 这会大脑清醒,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要了人家的处子之身。 “孤会给你个身份的。” 慢慢的念了这么一句,就翻过身来,躺在那里想要睡觉。 小宫女倒也懂事,给他揉按着胳膊,好让他舒服一些。 殿外的朱儿两人早已经离开不知何往,只有几片树叶飘落在了走廊之上。 三个身影从夜色之中破空而出,悄声灭掉了殿外巡逻的守卫。 然后朝着寝殿逼近。 就在他们刚要推窗进去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 是秦风,他已经赶到了这三人面前。 没有讲一个字,直接就是杀招。 那三人没想到秦风会突然出现,他不是已经被支开了吗? 但是不等他们想个明白,只得一个对视,留下两人与秦风缠斗,剩下一人直接进去了寝殿。 萧让睡的恍恍惚惚,直到外面出现了打斗的声音。 还没等他醒过神来,那进来的人拿着刀便砍了过去。 萧让一个激灵,甩起身上的被子,扔了过去,这才没被一刀致命。 身旁小宫女这时候也已经醒了,看到那人拿着刀,顿时吓坏了,惊呼起来。 出于男人的本性,萧让把她挡在了身后。 那人见一刀没有砍到,又要再砍,萧让再去看床上,只有两个枕头,又拿了起来,朝着那人扔了过去。 但是被他轻松躲过,就直直的把刀砍了下去。 “大王小心!”小宫女见状一喊,直接把萧让拽倒在床上,自己迎刀而去。 “噗!”那刀很锋利,直接砍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那人恼怒,又一刀砍在了她的胸口处。 刀锋划过,皮开肉绽,血便哗的一下流了出来。 萧让起身把她搂在怀里,用胳膊就要去挡那人又砍下的一刀。 那人砍到一半,就定在了那里。 随后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在他身后,是秦风。 “大王。” 秦风检查了下,确认那人已经咽气了,才询问萧让的情况。 萧让抱着怀里的小宫女,心里一酸。 “传御医!” “大大王不用了,奴婢已经已经” 伤势确实太重了,小宫女这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讲话都没有了多少气力。 “你不会有事的,孤会让人救你的。” 萧让心里想着,适才她替自己挡刀的时候,全无半点犹豫。 “能能被大王这样抱着,已经已经是奴婢莫大的荣幸荣幸了。” “你别说话,不会有事的。” 一次次的见到女人出现这样的情况在自己的面前,这对萧让无疑是巨大的触动。 “大大王奴婢只能来生” 话没说完,就停止了呼吸。 任由萧让如何晃动,再也没有了反应。 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这样 莫不是自己身边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吗? 想着想着,心中怒火越来越盛! “查出他们的底细,孤要让他们所有的人,生不如死!” 咬牙说着这些话,把小宫女放回了床上,用一旁的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大王。”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萧让走下床去,穿戴衣服。 “邱瑾声可疑,但突遭杀害。” “既然他们想要孤的命,那就试试。” 萧让推开殿门,看着外面已经被秦风解决掉的两人尸体。 “三日,给孤答案,否则,便不用回来了。” 萧让没有回头。 身后的秦风说了声是,就再次离开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外有敌国滋扰,内有多次暗杀。 看来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已经等不及了。 慢慢的,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萧让心里出现了。 国内之事,无非如此,只要自己不死,就无碍。 那就先从国战开始,而他,要御驾亲征。 一来可以亲自上阵杀敌,二来,在军中,或许更有机会等到幕后真正的敌人,他要布局,一个足可以迷惑所有人的局。 而就在他想着如何进行这场计划的时候,王宫之外。 影卫之中,又有一人出事了。 是他本来安排要和无猜生一同出使匈奴的影卫指挥使。 那个银枪小将,楚尘。 第六十四章 朱儿身世 楚尘原本就在和无猜生商议去往匈奴的事情,他们原为影卫,一直存在于暗处。 现在几次三番的出现在人前,那起初的神秘感早就不存在了。 就像明朝时候的锦衣卫一样,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虽然也在暗中进行许多事情。 但是可以更好的利用身份去做更多的事情。 等他离开无猜生的住处,行走在街道之上。 突然从四周出现了许多的蒙面杀手,几十回合下来,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加之对面都是些高手。 自然就落了下风,身上多处受伤。 幸亏他自幼学习轻功,找了个破绽,逃出了包围,这才留了条性命。 楚尘受伤 ,就意味着出使匈奴的事情只能无猜生一人为主导了。 这倒是显得有点棘手了。 秦风接到这个消息,又马上返回大王那里禀告。 萧让心里那是各种烦躁呀,最近出现太多的事情了。 本来还想着,拖延匈奴那边的人,自己还可以亲征大梁。 少了楚尘的保护,无猜生定然势单力孤。 秦风站在他的面前,也是半天没有讲话。 “大王。”许久之后,秦风还是开口了。 “嗯。” “有一人可去。” “谁。” “朱儿姑娘。” “哦?” “朱儿姑娘现今接替了章思汉之位,也是影卫指挥使。” 秦风倒是提醒了萧让,对呀,还有那个冷艳美人也是影卫啊。 只是,她会同意吗? “我去。”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朱儿慢慢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女人,总是这样突然出现。 “你肯去?” 萧让没有心思去责怪她偷听的事情,毕竟,这事对于他来说,已经屡见不鲜了。 “嗯。” “很好,那此事就交给你了。” 朱儿同意,萧让两人都松了口气,最起码可以缓解现在的窘况。 既然事情有了着落,秦风也不好多留,况且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楚尘的伤势也不知道如何了,还是要去探望才是。 还有无猜生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这个阶段,可不能再出波折了。 萧让看着朱儿,朱儿却没有和他对视。 “谢谢。” “嗯?” 朱儿没想到他会讲这么一句话。 “若不是你” “你是大王,那是我的任务。” 朱儿打断了他,显然这不是她想听的内容。 “你为何总是这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呢?” 萧让来到她身边,想要看着她的眼睛。 “那你为何” 朱儿说了一半,又忍住了。 “为何什么?” 萧让知道,她一定有许多的话想说。 “无事。” “说!” 萧让故意提高了声音分贝。 朱儿确实有话讲,但是她不可以讲。因为她的身份,因为她那多重的身份。 萧让大概从未怀疑过自己,这也是朱儿时常犹豫摇摆的原因。 她爱他,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上了他。 但是她不能再爱了,或者说,只能藏在心里。 她如今决定去往匈奴,一半是为了萧让,一半也是为了任务。 一边是爱情,一边是收养自己的主人。 就是那个神秘的男人。 她自幼父母双亡,被主人带回组织,传授武艺,抚养长大。 当然,不只是她,还有许多和她一样的孩子,就比如那个黑色斗篷的女人。 她也想过一走了之,但是她不能,因为离开主人,就意味着死亡。 这才是她最深的秘密。 心里总有万般苦,却无可倾诉,更无可选择。 她私自救了萧让,已经触碰了主人的逆鳞,所以才会有了去往匈奴的计划,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罢了。 她也曾经问过主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萧让。主人只告诉她,时机未到。 四日之后,兵分两路就出发了。 而萧俊的队伍之中,自然有影卫的眼线。 是监视,也是防备。 无猜生和朱儿比他晚了半天出发,临行之前,朱儿又交了一袋子丹药给了萧让。 问起功效,乃是调养身体的作用。萧让也没有多心,毕竟这药自己长期以来吃了还觉得不错,至少在那方面,总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萧让便找来了商离南。 禁宫之内屡屡出事,这和他脱不了干系。 当然,不能说他不忠心,但是工作之中肯定有许多的问题。 其实说来,商离南也有着诸多的委屈。 他已经把禁宫的守卫增加了一遍又一遍,而且自己也没日没夜的亲自值守。 可总有出其不意的问题出现,守卫之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就连轮班的名单都是保密的,但是为什么还会这样呢。 关于守卫的事情,他也多次和父亲商弥商量,想来真的不该出问题的呀。 “大王,我”跪在那里,心里委屈又愧疚的复杂情绪翻滚着。 “起来,不是你的问题。” 萧让心里明白,只要别人有心,哪怕你被人围在中间,也会出事。 但是这中间必然还是有问题的,按照商离南所说,想要混入禁军,就必须要知道名单和轮岗的时间。 还要掌握自己的行走路线,这中间会有太多变数。 除非是可以有机会得知这些信息的人,再或者说,不被人防备就可以得知这些消息的人。 一定是这样,但是,会是谁呢? “名单都有谁看过?” 萧让抓住了关键的点。 “除了父亲,好像” 商离南喃喃自语,随即表情大变。 “你想到什么?” 萧让自然明白他表情变化的原因,如果一切都没有纰漏,那么解释就只有一个。 泄密的人,不是商离南自己,就是商弥! “大王” 商离南本就跪在,这下直接把头磕到了地上,久久不敢抬头。 “商离南!” 萧让口气冰冷了一些。 “大王”商离南的声音里面多了几分哀伤,甚至已经有了哭腔。 “若真是如此,忠孝二字,你如何选择?” 萧让盯着趴在那里的商离南,没有顾忌一点往日的情分。 因为他问的这句话,显然就是让他二选其一。 “微臣” 任由谁可以马上回答呢,毕竟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说。” 萧让咄咄逼人,显得那么残忍。 “微臣”商离南再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当然,你可以选择做个孝子,孤不怪你。” 萧让虽是这样说,但是口气里面,绝没有半点可以通融的意思。 “大王” 商离南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泪水。 在他心里,父亲怎么会是对大王不忠心之人,自幼,父亲教给自己的第一个道理便是君臣纲常,忠字首位。 父亲这些年来兢兢业业的为了泾国做的那些事情,自己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是 “孤在等你的答案。” 萧让一点也不管商离南已经几近崩溃的情绪,没有给他半点思考的时机。 “微微臣选。” 第六十五章 同姓之谜 “嗯?” 萧让步步紧逼,或许,他是想打破商离南最后那一道心理防线。 “臣愿誓死追随大王。” 商离南停止了哭泣,眼中的坚定更加明确。 “若真是你父所为呢?” “微臣” “好了,这只是个假设而已,起来。” 萧让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如果一个人,真的连父子之情都不在乎,那又何谈的忠心对自己呢。 不过能说出那些话,已经表明了商离南为人算是正直。 毕竟,只有他和商弥两个人知道这件事,他若不说,想必萧让也不会知道。 事情的真相尚未可知,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必然适得其反。 “此事,莫要告诉你父。” “是,大王。” “还有,禁宫守卫之事,必须再加强,那些贼人进入大内,好比如履平地,传出去怕是也不好听。” 萧让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若再有纰漏,离南提头来见。” “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下去。” 如果商弥真的是背后的鬼,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在萧让心里一直都是个耿直忠诚的人,若是连他都心怀不轨,那只能说明,自己今后可信任的人真的不多了。 莫非,这一切的勾当,都是那个所谓的红灯教所为。 那他们真的算是手眼通天了,不能小视,否则性命堪忧。 楚尘住处 秦风坐在他的面前,查看伤势。 那些人显然是想要了他的命,下手没有一点留情,光是后背之上,便有七八处刀伤。 “那些人” 秦风想问,却一时没有头绪。 “行动极快,而且颇有纪律。” 楚尘额头之上全是虚汗,想来也是后背上的伤疼的厉害。 “可有察觉是什么人。” “风兄。” “嗯?” 楚尘若有所思,或许他能知道点什么。 “那些人所用的武器,是我泾国军中之物。” “什么?” 秦风闻听,站了起来。 军中?想来不会呀,若是他们想要暗杀,怎么会不注意这点细节呢? 还是说,他们根本不在意会被发现。 能动用军队之人,除了直属将领,就只有大王了。 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如何? 秦风和楚尘都在思考,因为背后的事情,绝对没有他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告诉大王才可以,现在前线军情不稳,若是军中有心怀叵测的人,那泾国势必会陷入危机。 但是正如他们所预料的一样,如果真的是为了瓦解影卫,怎么会有那么明显的破绽。 “风兄,加入影卫,你后悔吗?” 楚尘躺在那里,莫名的问了这么句话。 “何出此言。” 秦风被他打断了正在思考的事。 “加入影卫之前,我不过就是个小小的旗牌官,本想浑浑噩噩的了此余生,但后被发现,才有机会加入。” 他眼神之中满是回忆,或是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层层选拔,秘密训练,经历了多少血汗,才有机会成了指挥使。” 听他讲着,秦风何尝不是颇有感触。 加入影卫之人,必须断情绝爱,且不可有家人。所以他们都是孑然一身的存在。 但是他们最初加入影卫的原因是什么呢,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被选中了吗?他们大可选择不加入的。 “其实,我骗了你们。” 楚尘又再次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 “什么意思?” “其实,我有家人。” “嗯?” 秦风觉得奇怪,毕竟,他们加入之前都是连祖上几代都被调查了,又如何会 “我也是先前才得知,当年养父把我带回家之时,仅有几岁,并不知晓真实的情况。” “前段时间,我才无意中得知,其实,我的亲生父母便在京中。” “那你可有相认?” “未曾相认。” “那你又是如何确认的呢?” “养父临终之时告诉我,把我带回家的时候,身上有一块长命锁,而锁上,有一个楚字,所以我才没有随养父姓氏。” “那日,我在一人家中,见到了个一模一样的。” 楚尘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了他所说的长命锁,递给了秦风。 “何人家中?” “楚锦航。” “户部尚书?” “正是。” “为何不认。” “怕将来有事,会牵连他们。” “这样也好,算是没有更多的牵绊。”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合,楚尘去监视楚锦航,却发现两人有着这层关系。 若是恰巧只是单单有着同样的长命锁也就罢了,可那楚锦航之母,某日与他说起此事,又被楚尘听到。 这才知道,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自己。 亲人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认,所以他才会问了先前的那句话。 秦风去宫中回报了,楚尘怔怔的躺在那里。 脸上全是愁容,像是有着诸多心事,是纠结,是犹豫,是耐人寻味的神色。 但是他心里的想法,旁人又怎会得知。 萧让这时候也没有闲着,他正在同薛道衡谈事情。 先前由薛梦儿引起的那次事情,成了萧让心里不能挥去的芥蒂,多少会让他对眼前的这位臣子有些提防。 “大王,臣以为,现在我泾国腹背受敌,且屡屡有贼子刺杀大王,想必是需要早做打算呀。” 薛道衡其实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既然那日他去找了薛梦儿,就明白,大王肯定会想到是自己在背后撺掇的。 可他心中是磊落的,他那么做,也是为了大王,为了泾国大业。 “那你觉得,现在该如何呢。” 萧让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看着他。 “现今之计,必须早早准备粮草,清点军士,若是前线开战,随时可以出征。” “大梁之前,尚有祁云将军。只是这边塞匈奴,还需派人前往才是。” 两人都心知肚明,宇文觉的存在,一定是不稳定的因素。 如果他再次做出叛国之举,到时候引兵入关,就会让泾国陷入死局。 “那你觉得,让何人前去呢?” “商弥大人父子。” 听到他讲的名字,萧让心里就含糊了。 现在对于商弥的情况,自己还没有弄清楚,如果贸然让他前往,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宇文觉。 如果没有出现之前的事情,商弥确实是最佳人选。因为凭着他的性格,就连宇文觉怕是也要忌惮三分,不敢妄动的。 可是现在 “大王有何顾虑。” 薛道衡看出了他的犹豫。 “商离南若是同去,可以掣肘与他。” “嗯?” 萧让眉头一皱,薛道衡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禁军之事? “大王,意下如何。” 萧让听他再问,第一次由心里生出了不悦。 我才是大王,如何决定,是我的事情,你这一再的追问,难不成,想要帮我做决定吗? 他不喜欢薛道衡那种自作聪明,故作高深的姿态。 “如果商离南离开,宫中守卫之事,何人负责?” 萧让说出了这个事情中容易被忽略的问题。 第六十六章 素心阁中 “大王可有中意之人?” 薛道衡可能也察觉到了萧让的态度,不敢再滔滔不绝。 “你觉得呢?” 萧让还是不冷不热的说着。 “这” 事已至此,薛道衡不好再多说什么。 “此事,孤还需再思考一下。” 他心里自然有着诸多顾虑,商家父子离开,自己培养起来的心腹就又少了一些。 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变数,无人可用的局面一定会出现的。 可现在该派谁去往匈奴那边呢,只怪自己从前太大意了,觉得有那些人足够了,若是多培养一些,自然就好办了。 想起萧岿老王爷还在的时候,这种事情一定是舍他其谁的。 现在手里也就有一个祁云可用,如果按照薛道衡这样安排的,也未尝不可。 禁卫守卫的话 星儿!一个窈窕的身影浮现在了脑海中。 不行,她是女人。 自古女子不为官,到时候肯定又要被大臣们阻拦,徒添烦恼。 也罢,爱谁谁,就让星儿来做禁军统领。 反正她每天也闲着没事做,加上她身手不错,还和自己有着不一样的关系。 交给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心中既定就传令下去,商弥商离南被他传唤而来。 再次见到商弥,萧让心里多少有点隔阂。 赌,赌他并未有异心,赌商离南那天眼神中的坚定不会有假。 “孤任命你们二人,为抵御匈奴的主副元帅,不日动身前往。” 商弥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不得了,又可以去往前线了,这是一个老将最喜闻乐见的事情。 商离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萧让说,自己走后,大王安危是他最放心不下的。 可他知道,这是他们父子正名的好机会,必须抓住才可以。不然对于大王来说,对父亲肯定是心怀芥蒂。 萧让来到星儿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原以为她会拒绝的,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满口答应。 当然,这也得益于曲念卿在一旁的作用。 曲念卿身体已经恢复如初,最近一直在保胎养身体,时常会来星儿住处走动。 两姐妹说天谈地,感情日甚一日。 一切安排妥当,萧让心里就又出现了一个计划。 一定要再培养些心腹才可以,这事,交给秦风去做想来不会有问题。 除了以备不时之需,还可以发掘将来能前线杀敌的特殊存在。 闲来无聊,就想着到处走走。 信步走在禁宫之内,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观看这座住了许久的皇城。 想着事情,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到了位于皇城最后面的一处宫殿前面。 前面再没了路,抬头去看。 这大殿叫做素心阁。 对于这个地方,萧让之前也听现任的大宗伯说过。 这是历朝历代大王诵经修心的地方,先王在位的时候,也把这个事情沿袭了下来。 只是到了萧让这里,哪里有这闲工夫,于是早就荒废了。 走到门前,发现门环之上已经落满了灰尘。 用衣袖擦了擦,就留下内侍门外等候,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可能这里太久没有人来了,门一开,屋内扬起了许多的尘土。 萧让捂着嘴巴,挥了挥眼前的灰,才去打量里面的情况。 素心阁并不大,里面也并没有放了许多的东西。 两旁各有两个护法金刚石像,看他们狰狞的表情,倒是有些渗人。 房子的正中央是一座黑色的雕像,看着像是千手观音,却又不太一样。 走过雕像,前面是供着佛像的案几,地上放着个黄色的坐垫。想必就是那些大王在这里打坐用的。 前面供奉着的是一座雕刻精美的玉佛,让人看着心生敬畏。 案几之上并没有太多东西,一个香炉,两个烛台,还有几卷经书。 两旁垂着黑色的纱布,被风一吹,直接飘了起来,飞在了萧让的脸前。 萧让伸手去抓,就在他抬手之际,无意间瞥见,那垂着纱布的房梁之上,竟然有什么东西。 因为那东西显得非常突兀,所以才被发现。 可若是平时,想必也不会发现,只是机缘巧合。 萧让走到房梁之下,仔细打量,才发现,那竟然是个黑色的木质盒子。 这盒子是谁放上去的,里面又是什么,只有取下来才能知道了。 喊外面的人取来了梯子,又让他们退了出去。 萧让慢慢的踩着木梯走了上去,来到房梁处,才看清那盒子的真正样子。 抱着盒子走下木梯,放到案几之上,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盒子通体没有任何花纹,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盒子。 可他看了半天,却找不到可以打开的地方。 因为这盒子从哪里看都是一样的,四四方方,毫无区别。 若不是晃动起来能感觉到里面是空心的,想必会让人以为只是个木头疙瘩。 左右想不出办法打开,只有干着急,于是萧让想要找个什么工具把它砸开。 但是因为衣袖带了一下,那盒子竟然直接掉在了地上。 萧让慌忙弯腰去捡,可盒子落在地上,竟然直接分成了几块木板,散架了。 原来,这盒子的每一面都有着向里面的卡扣,互相卡在了一起,和榫卯结构的性质差不多。 现在掉在地上,就这么直接散开了。 萧让心里想笑,娘的,这也太逗了,原以为是什么奇特的机关,原来不过如此呀。 拿起最上面的那块木板,里面的东西也显现出了真实的样子。 但是萧让却傻眼了,因为里面竟然又是一个盒子。 整的和套娃一样,简直了。 不过这盒子倒是可以,因为上面虽然有些锁扣,却没有上锁。 萧让想着,如果里面还有个盒子,自己恐怕真的要骂街了。 打开那里面的小盒,一本小册子静静的躺在里面。 因为是在盒子里面长期保存,册子倒是没有一点潮湿或是损坏。 萧让迫不及待的打开第一页。 “风月集” 这三个字差点让他笑喷出来,难不成这是以前哪位皇帝藏起来的小黄书吗? 风月之事,不就是男女之事吗 看来男人都一样,说什么诵经修心,还不是耐不住在佛前看这种东西。 虽然这样想,但还是忍不住翻开了第二页。 原以为里面会是春宫图或是小黄文,但是他错了。 看着上面写着的内容,萧让的脸上慢慢凝重了起来。 因为这册子,竟然是先王放到那里的。 上面开头的第一句就是:泾国开国圣祖大王,留册于后世子孙可观。 一行一行的看下去,萧让的表情也在一直变化着,时而窃喜,时而眉头紧蹙。 那上面的内容,让他越看,心里越是震惊不已 第六十七章 皆是棋子 这是先王写下的册子,且不说他为何会写下这些东西。 但是里面的内容足以帮萧让度过眼前的困境,而且,还有一直存留在心中的疑惑,也在被一点点的解开。 最开始上面写着的是,先王刚要决定建立泾国的准备工作。 其中提及的几个名字,有些萧让是认得的。 于春雨时节翌日,同萧定习、萧岿、萧颜之、司徒静水商议起兵事宜。 昨日与萧岿争吵,其建议推迟发兵日期,但吾得到线报,更有其他几路王侯也要起兵。 这显然就是先王的日记本呀,而且把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 但是他为什么会把东西放到这里呢,难道不怕别人发现吗? 册子看到一半,就再没有了内容,就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再没有机会写了一样。 算起时间,倒是吻合,那之后,先王驾崩了。 不过中间的几个信息让萧让心里升起了疑惑,那就是关于传位之事的记录,却完全看不到,而且那中间显然缺失了一页。 而在其中,这位挂名老爹写着,自己在其他诸国安排有自己的势力。 非是紧要关头,不会妄自动用。 但是这就很奇怪了,因为,关于这么隐秘的事情,为什么也要记录在里面呢,而且里面还附有名单和联络方式。 这显然不符合常理呀,难不成,他是故意留下给谁看的? 就像开篇写的一样,写给后代子孙? 而对于司徒静水这个名字,在前一部分出现的极其之多。 可就在先王登基之后,却再也没有出现了。 与这个名字同一时间消失的,还有个只出现过一次的名字。 符去儿,这个名字看不出是男是女,先王也没有讲。 这人原是占星坊的管事,因为看出星象有异,禀报给了先王。 之后这个名字就和司徒静水一起消失了。 而萧让在这册子之中,并没有发现星儿口中的那位女子,就是所谓的亲生母亲。 这也是反常的存在,萧让把那些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把里面觉得有用或者存疑的地方都记在了心里。 就在萧让准备收起册子离开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没错,他刚才看到了一条信息,本以为觉得平常,但是心里的感觉告诉他,这事情或许有用,非常有用! 先王登基,册封了四子为王,随后与四子各安排一名师父。 萧勇的师父是萧定习! 萧俊的师父是萧岿! 四王子萧逸枫的师父是宇文觉。 而自己的师父竟然是司徒静水。 对于这位四王子,萧让从来没有见到过,而在前身萧让的记忆之中,好像是被刻意拿走了关于他的片段一样,想不起许多。 如果他还在,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也没听人说起过呢? 自己的师父就是那个突然消失的司徒静水,那为什么自己对这人也并不记得呢。 太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本以为借助这册子打消一些疑惑,却不想更多的疑惑又出现了。 为什么自己对这些原本应该记得的事情全然不知呢? 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导致一些记忆片段消失了呢?一定是这样,不然不应该的呀。 萧让坐在地上发呆思考着,等到了天黑了,才回过神来。 把那册子装进胸口,这东西可不能丢了。 起身想要收拾那木盒,还有那几块板子。 拿起装册子的盒子,因为刚才坐的久了,腿有些麻了,于是趔趄了一下。 手里盒子跟着自己的动作晃了一下,就听到,盒子里竟然传出了声音。 “有夹层!” 萧让没有迟疑,想办法打开了夹层。 一个铁符掉在了地上,缓慢飘落的还有一个纸片。 萧让赶紧捡起来去看。 那是个镂空的铁片,里面的图案应该是龙。但是只有一半的画面。 再去看那纸片“大业国兵符” 大业国?这是? 为什么这个国的兵符会在这里,而且是在夹层之中! 萧让愣住了,一切都太过怪异,他真的想不明白了!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这都是先王所做的事情。 根据这册子上的内容,先王是布下了一大局棋,最终目的,是统一大陆之上的所有国家。 而无论是谁,都不过是他这盘棋上的棋子罢了,或许,就连自己,也一样。 所有的事情似乎豁然开朗,却又更加的错综复杂。 至少就是,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应该都是和先王有关的。 萧让突然想起了那天做的那个梦,为什么会做那个梦,现在关于传位的那一页无故消失了,是先王自己撕掉了,还是 带着所有的疑问,离开了素心阁。 再多的疑问,也只能等待了。无从下手,只好等待。 匈奴部落之中,无猜生正在和他们的圣主据理力争。 无猜生捻着胡子,气定神闲的品着杯中的马奶酒。 罗出哈看着眼前的这位泾国使者,不禁觉得一阵心慌。 在他这位匈奴圣主的心里,泾国之人,不过都是些孱弱没有血性的人罢了。 可无猜生给他的感觉,显然与他的外形不同。 而就在泾国使团到来的那天,无猜生还给他带了见面礼。 那便是关于铁器改良制造之法,这正是他现在需要的。 游牧民族,虽然善于马上征战,但是对于锻造一事,总是有着缺憾,虽然也可以完成,但是比起泾国这些中原国家的造型精美,却是相差甚远。 而且随着这份见面礼一同呈上来的,还有他们的军队部署图。 显然无猜生是有备而来的,已经把他们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了。 若是真的两军开战,势必陷入被动。 这当然得益于无猜生的本职工作,影卫之中,若说是刺探之事,当属他的这一支最是得心应手。 虽然他呈上的军队部署图真真假假掺杂其中,但是足以乱了罗出哈的判断。 “圣主可汗,不知,您对外臣所呈现之物,可还喜欢?” 放下手里的杯子,无猜生一改表情,露出了大国风范。 “贵使严重了,这物件,确实不错。” 罗出哈心里此时诸多念头,随口应了下。 “那不知道贵部之军,可能否退回自己境内,你我两国,秋毫不犯。” “哈哈哈,这是自然,本来咱们也是相交之邦,想来这次的事情乃是误会。” 两人各怀鬼胎,用着最轻松热情的声音,讲着最切中要害的内容。 “如此,就不多打扰了,外臣就要返回,禀告我王。” 无猜生说完,就要准备离开。 “贵使且慢,既然有缘来我匈奴,不如,多留些时日,也好让本圣主一尽地主之谊。” “这” 无猜生心说,果然,他是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的。 而罗出哈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他要验证一些事情。 现在他需要留下无猜生他们,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样,再放走也不迟。 可如果不是这样,两国开战势在必行,也好拿他祭旗。 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写封密信,送到泾国守军之中,一探虚实 第六十八章 影卫俱灭 无猜生被留下了。 就在这晚,两封密信送出了匈奴大营。 一封是无猜生交给朱儿的,让她赶去会面正在来路之上的商弥父子。 因为在这之前,大王已经把他们要来的信息传递了过来。 现在必须要把自己这边的状况告知他们,也好早做准备。 而另外一封,正是罗出哈亲手书写的。 信要送到的地方,是现在泾国守军之中。 泾国边军主营 一个男人正借由烛火的光,看着刚被送来的信。 他看了一会,微微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随即睁开眼睛,拿起桌子上的另外一封信,那是他昨日收到的。 商弥要来了,而就在自己身边,也有那个大王组建的影卫潜伏。 还有那个留着山羊胡子的无猜生。 这些都是让他头痛的事情,他必须要想办法打破困境才可以。 罗出哈信上说的很明白,如果是这样,就要决定在商家父子到来之前发起进攻。 届时自己也好在这边做好策应,或许可以兵不血刃的搞定。 “亮儿。” 他烧掉了两封信,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一个少年闻声从外面走了进来。 “父亲。”来人是宇文亮,他口中的父亲,不是宇文觉还会是谁。 宇文觉拿起笔,给罗出哈写了回信,让宇文亮连夜送过去。 等他离开之后,又召来自己的几名心腹,这是他暗中培养的杀手。 随即向他们指派了今夜最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找出潜藏的影卫,逐一杀之。 无猜生这次带来的影卫本就不多,而且还有几名带在身边,所以这事情倒是也容易了许多。 因为,宇文觉早就做了提防,对于这些人,他早就布控了,只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才一直留到了现在。 既然现在要开始真正的行动了,这些人再留下,只会让自己多出一些无谓的事端来。 这些人领命,就各自行动去了。 而在匈奴主营中,无猜生正坐着看书,但是突然觉得心头一紧,手也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他总隐隐觉得不安,但是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召来两名随行的影卫,让他们密切关注罗出哈他们的动静。 而心里,还是做好了退路,若是有意外发生,他需要保全自己。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活着,才有机会完成任务。 京都之内,一场巨大的残杀行动也在同时进行。 当然,不只是京都,就连许多潜伏在多处的影卫,也要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 楚尘伤势未愈,这些天自己的工作,都是自己的副手来负责的。 而朱儿和无猜生,因为不在京都,所以组织之内也就少了往日的谨慎。 除了秦风一部尚且安定。 随着夜渐渐深了,在京都一处宅院之中,站着许多的黑衣人。 他们装束一致,就连手中的兵刃也是一样的。 特别是他们手中的刀,应该是特殊材质的,在星光的照耀之下,竟然不会反光。 他们脸上都戴着面具,没人可以认出他们的真实面貌。 只是那面具之上,眉心的位置,有着一朵突出的莲花。 他们人数极多,放眼看去,少说也有百。 在他们的前面,站着四个人。 中间坐在椅子上的那人,一身黑袍,脸上也带着面具,不过那面具确是黄金打造的,雕有祥云图案,而且镶着几颗宝石。 在他的左手旁,站着两个人,一个虽然也是黑色装扮,带着面具,但是看样子,和下面的那些人还是不同的。 两人之中,身材高大的那个,手里握着的乃是两把铜制板斧,看起来肯定是力气极大的。 另外一人拿着一柄宝剑,此时正双臂抱在胸前,虽然身形比旁边那个看起来瘦弱,但他眼神中的杀意,谁也不敢小视。 右手边上站着的,应该是个女人,因为在所有人中,只有她穿着红色衣服,而且长发飘逸。 看她窈窕的身形,还有露出的白净皮肤来判断,是个女人。 “去。” 那坐在椅子上的人开口,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是。” 那两个黑衣男人各自带队出发了。 院子之中只剩下坐着的那人,还有红衣的那人。 “小姐,你今日尚未吃东西,要不要。” 那红衣人去到她的面前,蹲在了她的腿边。 可那红衣人的声音极其怪异,显然不是女人,反而像是有点娘气的男人声音。 “小姐”抬起一条腿,那红衣人赶紧把腿抱在怀里,替她按摩起来。 “鹤丹。” “小的在呢,小姐。” “他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只等时机一到,咱们三方齐发,顷刻可取泾国王位。” “很好,扶我回房。” “小姐”站起来,鹤丹搀着她朝着房间走去。 来到房中,两人坐在床榻之上。 “留在我身边,后悔吗?” 听到这句话,鹤丹眼里划过一抹悲伤,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若不是我,你应该是个完整的男人。” “鹤丹从不后悔。” 他们本是两小无猜的金童玉女,本该简单开心的生活在一起,但是他们没办法选择。 因为她的父亲是决不允许随便一个男人留在自己女儿身边的。 若想留在身边,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莫做男人。 鹤丹是深爱这位小姐的,为了她,任何牺牲都愿意。 所以他去找了主公,自愿成为不男不女的存在 “今日有些累了,伺候我睡下。” “小姐”这时候已经摘下了面具,自顾的躺在了床上。 鹤丹慢慢的替她褪去衣服,用他现在可以用的方式,帮她消解着疲倦。 等到他们安睡,京都之中的屠杀,也已经开始了。 随着他们的行动开始,一个个明处暗处的影卫,用着各种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 黑影所到之处,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虐杀。 楚尘住处,他拿着枪,半跪在地上。 面前的正是那体型高大,用着板斧的家伙。 因为身上的伤,楚尘自然不是敌手。 “你们都不准动!” 见到身边的黑衣人想要直接上去,结果了楚尘。 被他喝声拦下。 他是个爱武之人,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和人比试。但是很少能遇到对手。 今天和楚尘几个回合下来,感觉那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他心里还在说,若不是他受了伤,一定是个很好的对手。 “喂,你还能站起来吗?” 大块头朝着楚尘喊道。 楚尘咬着牙,费力的拄着银枪站了起来。 弯腰站在那里,身上添了新伤,旧伤也被扯开了。 顺着伤口,血水早就滴在了脚下。 “哈!” 用力挺起银枪,朝着大块头冲了过去。 秦风此时正在去往楚尘住处的路上。 黑夜的街道之上,安静至极,除了偶尔的一阵风吹来。 秦风皱了下眉,出于一名影卫的本能,他早已经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就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不只是一个人,是杀意,危险! 第六十九章 离南牺牲 “出来。” 秦风站在那里,冷冷的说了声。 “不愧是影卫总指挥使。” 一个黑衣人从身后走了出来。 秦风转过身,那人正是方才那个拿剑的男人。 在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手下,一个个拿着刀,阴冷的死死盯着秦风。 “你是谁?” 秦风没有半点慌张,仍是自若的站在那里。 “不重要,反正,今晚你要死。” 那男人挥了下手,身后的人朝着秦风冲了过去。不过三两秒就冲到了他的面前,乱刀砍了过去。 秦风不敢大意,侧身躲闪。 看来这些人是铁了心要杀了自己了,那就来。 秦风伸手在腰间一抹,随即一扯,一道白光闪了出来,然后就见他手里拿着一把剑。 这是把软剑,时常被他藏在腰带之中,此时拿在手里,没有片刻犹豫,左右腾挪,剑刃所到之处,全是那些人的要害。 只是两个回合,面前就只剩下了那个抱着胳膊站着的男人。 “一群没用的家伙,还要我亲自动手。” 那人倒也没有生气,口气之中全是轻松的感觉。 拔剑,扔掉剑鞘,慢慢的朝着秦风走了过去。 楚尘此时已经再没有了还手的力气,倒在血泊之中,想要伸手去够到枪,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大块头来到他的面前,一脚把银枪踢了出去。 “你是条汉子,以后跟着我。” 这时候的大块头,倒是有点惺惺相惜的样子。 他不忍心杀了这个好对手,但是任务又必须完成。 让他加入组织才是最好的办法。 楚尘没有讲话,两眼之中全是无力。 他还没有来得及和家人相认,却要就此永别。 可能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胸口之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想要咳一声,但是连咳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觉得自己好累,真的特别特别累。 身边的黑衣人全部都围了过来,拿着刀就要砍下去。 楚尘慢慢的合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秦风摸着胳膊上的伤,狠狠的看着那男人。 当然,那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口方才被秦风的软剑划过,这时候也在流着血。 “你不错。” 那男人用手指沾了沾血,然后用力扯掉了脸上的面具。 把手指放在嘴里,品尝着自己血液的味道。 “是你!” 秦风见他扯掉了面具,而他的面容,一下子就被认了出来。 眼前站着的,竟然是秦王萧俊。 他,不是去往大梁国了,怎么会。 “你认识我?” 男人脸上也露出了诧异,他不是第一次暗中见过秦风,但是秦风又是怎么认得自己的呢? “不对。”秦风仔细去看,又觉得眼前的人和萧俊并不相同。 因为这个比起萧俊看起来更加魁梧一些,而他脸上的那块胎记,是萧俊没有的。 “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不重要,拿命来就是了。” 说完,不等秦风准备,直接把剑刺了过去。 秦风挥剑去挡,转身踢了一脚。 那人身形向后一躲,减缓了攻势。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几十个回合,旗鼓相当,谁也没有落于败势。 就在秦风与他拼杀之时,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大王。” 既然自己被他们盯上了,那么显然他们早已经准备了许久。 自己被他们拖着,是不是意味着,大王那边有了危险。 如此一想,心里颇为担忧,再也无心恋战。 跳起来甩动软剑打向那男人,男人挥动手中的宝刃,直直的扎在了秦风的肩膀上。 这是秦风故意露出的破绽,说时迟,那时快。秦风把剑柄一转,从里面扯出条金丝细线,缠绕在那人手腕上。 用力一勒,那人吃疼,松开了手里的剑。 秦风见状,飞身朝着前方而去。 他得赶去宫中,大王万万不可有事的,因为,这是师父交给自己最重要的任务。 没错,这才是他加入影卫的真正原因。 商弥父子正在行军途中,朱儿已经与他们会合了。 看到无猜生的密信,商弥只觉得不好。 直觉告诉他,守军之中,一定有问题。 否则罗出哈不会这样做,留下他们,不是明智决定,除非,他们在等什么机会。 不敢耽搁,催动三军加快行军速度。 就在他们快要赶到泾国守军之前,无猜生那边也出问题了。 罗出哈确实有着巨大的阴谋,收到了宇文觉的回信之后,他就要准备开始了。 当然,首先要做的,就是解决了无猜生他们。 可他们的谈话早已经被无猜生的属下听到了,几人杀了帐外的守卫,逃走了。 无猜生知道,泾国军营是不可以回了,那里早已经是宇文觉的天下。自己必须快点把这情况告诉商弥他们。 可就在他们逃出不久,就被发现了,随后就有大队的人马追了过来。 穷追之下,他们被赶到了一处山丘之上。被围困之下,一时间确实没有机会逃身了。 商弥那边已经看到了泾国军营的模样了,心里担忧宇文觉已经叛国。 于是下令,在距离军营五里之处安营扎寨,必须要先确定情况才可以。 他吩咐商离南带了一对人马,悄悄靠近。 若是没有异常,先去营中与宇文觉接洽。自己和朱儿则留下等待他的消息。 商离南领命,带了一队人马就出发了。 趁着夜色,他们慢慢的靠近军营,在观看之下,营中似乎和往常一样,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 吩咐属下多加小心,留下几人策应,然后骑着马首先朝着军营过去了。 等到了军营前,营前守卫见到了之后,就把他们拦下了。 等到他们表明身份,才被放了进去。 他们边走向宇文觉的大帐,边打量着营中的情况。 但是那些士兵全都是和平日里一样的举动。 来到帐前,宇文觉早就迎了出来。因为刚才传令兵来报,他已经得知了消息。 等到商离南走进营帐之后,他留在门外的几人就被宇文亮带着人悄悄的抹了脖子。 宇文觉两人落座,自然是客套异常。 “世侄一路赶来,想必辛苦异常。今夜就在这里安歇,明日咱们一同去见商公。” “宇文大人客气了,公务在身,离南不敢多呆。” 商离南这么做不是没有理由,因为他看到了营帐之外,隐藏着许多的身影,看那样子,都是拿着兵器的。 他心说,这老贼一定是叛变了。于是不敢久留。 “父亲。” 宇文亮这时候走了进来,对着宇文觉使了个眼色。 宇文觉会意,点了下头。 商离南心说不妙,可已经来不及了。 宇文亮冲到自己父亲身边,然后掀翻了前面的桌子。 两人蹲在地上,借由桌子的遮挡,朝着帐外而去。 商离南刚要阻拦,只觉得后背一疼。 紧接着就是胳膊,腿,浑身疼痛的感觉接踵而来。 低头去看,身上早已经插了许多的利箭。 原来,那帐外藏着的,乃是弓弩手 第七十章 御驾亲征 商离南拔出了插在胳膊上的一支箭,转身用刀划破营帐。 忍着疼痛朝着外面跑去。 可在他面前的,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火光之下,宇文觉一脸阴险的看着他。 “宇文老贼!” 商离南暗骂一声,但是回应他的,是腿上又中了一箭。 “哼,不知死活的家伙。” 听到他骂自己的父亲,宇文亮拿着刀走到了商离南的面前。 “你若叫声爷爷,就给你留个全尸。” 宇文觉把刀放在他的脖子上,得意的说。 “呸!尔等叛国贼子。” “那你就去死。” 宇文亮刀光闪过,商离南便身首异处。 这位跟随了大王许久的少年,最终还是丢了性命。 忠孝两个字,他用这样的方式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等待接应的那几人,见军营之中突然火光通明,就知道事情不对。 于是就让其中一人回去商弥处汇报。 宫中 萧让没有被刺杀,安然无恙的和曲念卿相拥而眠。 睡梦之中,他突然坐了起来,大喊一声。 曲念卿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声吓醒了。 见他额头上全是冷汗,连忙问他怎么了。 “孤,做了个噩梦。” “大王梦到什么了。”曲念卿替他抚着后背。 “孤梦到,离南离南死了。” “大王,只是梦而已,莫要多想了,时间尚早,臣妾服侍您再多睡会。” 曲念卿宽慰着萧让。 “但愿他无事。”萧让自我安慰着,重新倒头睡觉去了。 寝殿之外,秦风也被大王这声叫喊吓了一跳。 他赶来宫中,死死的守在外面,不敢大意片刻。 而心中还在想着,刚才那人的模样。 为何那人会和萧俊如此相像,那人会不会和大王有着什么关系。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既然连自己都被刺杀了,想必其余的人也不会被放过。 只是他现在没有办法去验证,因为大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初师父给自己的任务,掩藏身份,加入影卫。 暗中保护大王,这是师父给他的重要任务。 师父不过是个山野老道,为什么会让自己保护大王呢。 虽然自己从小在师父身边长大,但是从未发现他和宫中有着什么联系呀。 当然,秦风并不是他的本名。 商弥已经得知了儿子遇害的消息,老泪纵横的坐在那里。 都怪自己大意,这才致使他丢了性命。 “宇文觉,我同你势不两立!” 想到这里,怒火中烧,再也忍不住了,下令整顿兵马,他要和宇文觉决一死战。 一旁的朱儿见他这样,连忙阻拦。 “你若同他交战,想必匈奴那边会同时出手。到时候必然会败的。他们届时就可以大张旗鼓的进我泾国了。” “我要替南儿报仇!” 商弥哪里听的进去这些,叫骂着就要冲出去。 朱儿见劝阻无果,拿出个手帕,在他面前一挥,商弥觉得眼前一花,倒在了地上。 原来,那手帕里藏着迷药药粉。 “他这是怎么了。” 一个声音从身边传了过来。 朱儿去看,是好不容易逃了回来的无猜生。 也只有他自己,在属下的全力掩护之下,才冲了出来,其余几人都命死当场。 见朱儿不答话,无猜生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事情看来有点棘手啊。” 两人过了一会儿才互相说了自己了解的情况,“如果我们现在这里守不住,势必就会让匈奴军队有机可趁。” “必须把这消息传回京中才可以。” 写了封密信,交给心腹,快马送回大王处。 然后就等着商弥醒来,商议御敌之事。 本来,一杯水倒上去就可以醒了的,但是朱儿嫌他还会吵闹,无猜生只得一起等着他自己醒来了。 与此同时,祁云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萧俊这厮明显就不是来和谈的,差点与人家国君吵了起来。 这也就导致,大梁大兵压境,战线被越拉越长。 纵是祁云如何神勇,一时间也觉得有点力不从心。 大殿之上,萧让满脸的怒意。 正如他那晚梦中的情景一样,商离南死了。 而且是被宇文觉杀害的! 他突然有点自责! 若是当初自己没有把宇文觉派去那里,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一步错,导致了许多的问题出现。 那时候自己不过就是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于是没有思考太多,由着性子做出的决定,才有了 愤怒!懊悔!所有的情绪都冒了出来。 祁云那边也传回了军报,萧俊当然也没有让自己失望,导致和谈失败。 前线吃紧,他稳不住了! “你们怎么看?” 大殿之上,大臣们都能感受到大王的低气压。 哪里还有人敢讲话。 “薛道衡,平时你不是想法极多吗?为何不讲话了?” 萧让盯着薛道衡大喊着。 “大王臣” 薛道衡这回还真的没有马上想到对策,和谈是当初自己提出的。 现在都失败了,自然让大王对自己没有那么客气了。 “怎么?和他们一样,成了哑巴了?” 萧让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既然你们都没有决策,那很简单,孤一个个的问你们。” 他走到王位之下,来到大臣之间。 “答不出者,死!” “诸位爱卿觉得,孤的办法如何呀?” 萧让看着这些人,心里真的很不爽。 “大王饶命” “饶命啊,大王” “臣该死” 一时间,所有人都吓得跪在了地上。 “除了跪,就是跪,孤要你们何用!都滚下去!” 萧让烦躁的很,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做王,真的很难,很累!很无奈! 坐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上,他看着这座恢宏的皇城。 神情有点落寞,有点低落。那种孤独感,再次疯狂的打击着他的内心。 商离南死,军情告急!影卫被灭,已经所剩无几。 他不想继续了,那种孤立无援的滋味。 他第一次萌生了不想做这个大王的念头,逃避,这是他藏在骨子里的基因。 从前的时候,在自己还没有重生的时候。每回遇到什么事情,还可以同父母讲个电话,可以躲起来不管所有事情。 但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再也没有人可以挡在他的身前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萧岿有着别样情感的原因,萧岿总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 就是那种长辈给晚辈的保护,那种踏实的感受。 “你怎么了?” 是星儿的声音。 萧让没有讲话,看着天边的太阳,痴痴的坐在那里。 “你没事。” 星儿坐在了他的身旁,打量着他的脸。 沉默,很久很久。两人就那么并肩坐着,一直到夕阳出现,天色见暗。 “蹭。”萧让猛的站了起来。 因为起来的太快,只觉得一阵眼前发黑。 星儿赶紧伸手去扶着他。 “孤,要御驾亲征!” 萧让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语气里面是从未有过的决绝。 看着他被夕阳照着的侧脸,星儿的嘴角扯出了个不易察觉的笑。 第七十一章 薛道衡劝驾 三日之后,萧让在大殿之上,说出了这个决定。 话一落地,引发的躁动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大王亲征,这意味着朝中无人?还是说,国之将危? 所有人都傻眼了,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讲。 “大王,御驾亲征,非同小可,还望三思呀。” 说话的是何拓,萧让想过可能会有很多人第一个站出来,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善于哄人开心的家伙。 “大王三思呀。” 有了他的开头,其他的人都开始附和。 “大王离京,势必引起躁动,大王万请三思呀。” “臣附议。” “大王,不可呀。” 有几个大臣更是动情的流出了眼泪。 “大王,此事真的需要三思呀。” 楚锦航也按耐不住,站出来劝说。 看着眼前这些人的样子,或许不知他们内心的真实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们这副样子的真假,但是还是会让人心里多了一些触动。 可他心意已决,哪里还会再犹豫。 “此事,就这么定了。” 萧让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多说无益,只会让自己内心摇摆不定而已。 “大王。” 久久没有开口的薛道衡终于还是讲话了。 刚才的他,是在观察百官的态度。现在也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是阻拦大王御驾亲征。 如果大王离京,势必造成朝堂不稳,届时还会给有心人机会,而到时候一旦战事失利,那国之亡矣。 萧让之所以没有很快宣布,也是在看薛道衡。 这人虽说有些卖弄聪明,但是才干还是有的。 他的意见自己多少还是要考虑,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自己当初之所以想要一个他这样的人,不就是为了可以共同想些对策吗? “嗯。” “臣觉得,大王有些激进了,不可取呀。” 薛道衡好像是豁出去了,说出了这句大不韪的话。 “嗯?” 萧让心说,果然是你,不愧是你,一句话就直接反驳了我。 “自古以来,君王亲征,皆是无奈之举,现今我泾国人才济济,何须大王亲征?” 薛道衡的话,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都跟着小声的说着。 “如果孤非要去呢?” 萧让心里想,什么无奈之举,中华上下五千年,多少皇帝都是自己骑马打仗的。明朝的朱棣,清朝的康熙,哪个不是这样。 “若大王不顾劝阻一意孤行,臣愿死谏!” 薛道衡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全是慷慨决然。 “你!” 萧让腾的站了起来,心说,你哪怕下朝之后劝我,都会有些效果,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 是成心的吗? “大王,臣等死谏!” 他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效仿。 呼啦一声全部跪倒,重复着这句话。 “你们!” 上次被人这样逼迫,还是上次!也就是自己刚重生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大权旁落,而现在的自己,早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大王了。 “很好,你们,很好!” 萧让气的指着他们的手指都在发抖。 “望大王以江山社稷为重呀,不可贸然亲征呀。” 劝说的声音再次不绝于耳,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你们不要逼迫于孤!” 萧让拿过一旁的佩剑,“锵”的一声拔了出来。 “尔等劝说便劝说,如此逼宫,真乃可恶至极!” 萧让几乎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大王” “大王” 这些人不懂得见好就收,明知道大王已经生气了,却还在重复。 蓦的,萧让坐回了王位之上,满脸的冷漠。 “大王。” 薛道衡挺直了腰板,正色的看着大王。 “嗯。” 萧让脸色极其难看,眼睛里面早已布满了血丝。 “请大王收回成命,否则臣只有一死以慰我泾国臣民。” “你是什么意思!” 萧让大口喘着粗气,被气得不行了。 “身为朝臣,不能阻止大王的错误决定,就是有愧于天下,唯有一死,以表忠心!” “你死了,可以落得忠臣之名,孤就要成为天下口诛笔伐的大王,呵,置大王于不贤,也是死罪!” 萧让暗骂,幸亏自己多看了几部电视剧,不然真的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 可自己在乎那些吗?并不在意。 “臣不敢,臣只是做了一个臣子该做的,说了一个臣子该说的罢了。” “既然,你们都不同意孤御驾亲征,那就罢了。” 萧让扔掉手里的剑,一旁的内侍连忙捡了起来,放回原处。 “但,事情总要有人做的,说,你们谁愿前往?” 萧让心里暗喜,这才是他的目的,方才那些举动,不过都是在演戏罢了。 他要做的,就是不给这些人退路。现在国难当前,如果这些人还在心思各异,不能同仇敌忾的话,也是麻烦的问题。 他要避免这样的问题出现,所以才提前找到了薛道衡。 让他配合自己来演这出戏,所以,刚才种种,都是他们事先商议过的剧情罢了。 “这” 刚才还一个个嗷嗷叫的大臣们,都面露难色。 看,每次到了实际事情的时候,他们就怂了,讲些假大空的东西何其简单。 “怎么,刚才的姿态呢?” 萧让继续装作气愤至极的样子。 “大王恕罪。” 那些人又把头垂的低了一些。 “既然你们不说,那就让孤来帮你们决定。” “朝中官员,凡有子嗣者,一律入伍为兵,为了泾国效力。” “独子者,可派族内侄孙。非独子者,可留有一子,其余皆到营中。” 这话像是个威力无穷的炸弹,一下子炸开了所有人的遮掩。 因为这事情,太厉害,太严重了。 这就意味着,要把自己的子孙送去前线,要与敌军拼杀,战场之上,生死难料,岂不是很可能丢了性命。 “大王!” 这回他们倒是不需要谁首先开口了,齐齐的喊了起来。 “怎么,你们的子孙不是我泾国臣民吗?” “难道让他们上阵杀敌有何不可吗?” 没人敢反驳,因为大王说的确实没有问题。他们不过都是在自私的为了自身考虑罢了。 可哪怕有百般不乐意,此时又能怎么办呢。 “薛道衡。” “臣在。” “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若有动小聪明者,杀无赦!” “是,大王。” 萧让说完就自顾的离开了,留下一大群瘫坐在地上的大臣们。 年轻的那些官员一个个都乐的不行了,毕竟他们要么孩子还小,要么就是还没有孩子。 可是,这些萧让哪里会想不到,他自然有着别的安排,只是刚才没有一下子讲出来罢了。 就在薛道衡的袖口之中,一道圣旨上面写着的,可是全的很。 萧让离开了大殿,就要去见秦风了。 因为有件迫在眉睫的事情,必须交给他去做。 第七十二章 萧俊诡计 “消息准确吗?” 萧让一脸的担忧,问着面前的秦风。 “眼线是潜伏在他身边许久的人,不会有错。” “若真是如此,就要你多上些心了。” 拍了拍秦风的肩膀,现在京都之内,能让自己觉得安心的人,好像也就只有这位影卫的总指挥使了。 萧俊秘密会见大梁国君,这绝对是重要的情况。 那之前传来的消息,说是他在大梁的样子,看来都是伪装的。 其目的就是给了大梁那边一个发兵的理由,然后暗中勾结,意图不轨。 关于这次和谈,自己做出了两个决定。好像全部都是无用的,不仅痛失商离南,还让大梁那边更加的嚣张。 这事情得早点告诉祁云,让他早做提防,若是萧俊在这边接应,到时候祁云一定特别被动。 萧俊这个混蛋,自己早就觉得这家伙该死,现在真的不能再留了。 “大王,要不要” 秦风做了个杀人的手势,但是毕竟萧俊是大王的兄弟,所以肯定不像别人那样,可以随意杀了的。 这话正和萧让的想法不谋而合。 “找准时间,做出假象。” “是。” “还有,影卫这次遭受重创,差不多损失殆尽,你要着手重新物色新的成员才可以。” “这事情已经在做了。” “嗯,下去。” 萧让心里对人性再次有了新的认知,果然,有些人是不会被感化的,狼子野心,又岂能被真情打动。 什么兄弟手足,皇家之人,哪里有什么亲情。 而对于前线的事情,他虽然担心,但是并没有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着急。 祁云至今未逢一败,商弥是老将。 原本自己还在担心商弥是不是之前事件的参与者,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至少不是和宇文觉一伙的。 而且,不管他是不是对自己忠心,杀子之恨,势必让他与宇文觉不死不休。 他心中最为担心的,是国中的情况,还有关于萧俊的这些消息。 皇家自古少真情,无非觊觎皇权中。莫说君王多冷血,是非功过后世凭。 萧让知道,如果继续留着这位秦王,自己恐怕不知道哪天就死翘翘了。 留不得,那就杀。 可等他安排妥当,秦风出发,萧俊早已经不在祁云的控制之中。 萧俊假诏说大王传唤自己归京,早早离开了。 祁云不疑有他,加上大梁近来攻势更猛,无暇去多管这位王爷了。 祁云离开之后,并未马上归京,而是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内,不知去向了。 等到秦风赶到,发现迟了一步,连忙又折回京都。这一来一返,哪怕日夜兼程,也耗费了十来日的时间。 秦王离开,应该是筹划着更大的阴谋,必须要早点告知大王才可以。 萧让这厢也没有闲着,征兵入伍的事情已经开始了。 这引起许多的后遗症,诸多大臣日日来求,夜夜跪拜,目的只是不想送自己的孩子去前线。 可萧让哪里管他们那么多,一切事宜都交给了薛道衡。 等他们找的实在惹人心烦了,干脆就挂起了无事牌,谁也不可以打扰,不然杀无赦。 这天,礼部尚书还有大宗伯前来求见,萧让本以为他们也是来求情的。 两人呈上文书,所讲之事,并非求情。 而是再过几日,就是先王祭日,近来战事频发,朝局多有不稳迹象,还有大王多次遇刺,这是上天对君王的警告。 凡有此情,自古以来便是祭祖祈福,或是祭天驱灾。 刚巧赶上了先王祭日,他们就商议着,是不是可以组织一场祭祀活动。 一来求得祖宗保佑国泰民安,二来也可以缓解征兵的事情。 这种迂回的策略,显然比那些跪在门外求情来的好用。 萧让也是觉得无聊,加上进来烦闷,自然也就答应了。 吩咐他们着手去安排,还有提前知晓其中的礼仪流程。 最重要的是,必须要带着后宫嫔妃一同,而站在大王身旁的,必须是王后。 可现在,两个王后,一个入了冷宫之后消失了,还有一个早已亡故。 那在祭祀之前,必须要封一位王后才可以,这也是萧让自己想到的,因为他早就想让曲念卿成为一国之母了。 现在的曲念卿早已经显怀,肚子可以看出轮廓了。 于是萧让下旨,昭告天下,封曲念卿为泾国王后,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尚未出生,就已经册封爵位。 而这次祭祀之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曲念卿和肚子里孩子的周全,毕竟,祭祀之中,事情很多,而且需要差不多一天才可以,晚上还要赐福百官,共同晚膳。 这样下来,只怕她会体力不支,所以必须好生准备才可以。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祭祀的日子。 祖庙之前,已经布置好了。 户部筹备的还是比较用心的,礼乐迭起,礼炮轰鸣。 旌旗招展,地铺红毯,两旁是内侍相迎,后面有禁军把守。 萧让拉着曲念卿的手走在最前面,身后百官跟随。 今天是萧让重生以来穿的最隆重的一次,比自己结婚的那次更加隆重。 身上外袍的后摆,愣是拖出去好远,被两个侍女拿着。 曲念卿也是雍容华贵,头上的凤冠金光灿灿,在阳光之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两人脖子上各戴着龙凤佩环,一龙一凤,相得益彰。 走到祖庙之前,那台阶之上是个极大的三角雕纹铜鼎。 萧让带着众人在那里拜了拜,就走上了台阶。 接过一旁太监手里的火把,点燃了铜鼎里面的东西。顿时,大鼎之内烈焰熊熊燃起。 等到曲念卿走到跟前,两人面朝百官。萧让挥动衣袖。 “今日,孤同百官祭祀先祖,只求祖宗保佑,护我泾国基业,国泰民安,强盛繁荣。” “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跪拜,齐呼之声,回荡在这片土地之上,这才是王的姿态,王的威严,作为王,应该有的模样。 “百官起,同焚香。” 大宗伯乃是这次仪式的司仪主持,流程都是在他掌控之中的。 百官分文武站列两旁,就有两排内侍拿了香,分别交在他们的手中。 萧让和曲念卿也拿了香,扔进了大鼎之中,随后走进了祖庙大殿。 百官们依次效仿,把手里的香扔了进去,然后在大殿之外站立。 这寓意泾国香火鼎盛,国运恒远。 萧让他们走进大殿,里面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正中间的那块,正是先王的。 走到跟前,跪在蒲团之上,同曲念卿一起跪拜祖先。 就在他们双手撑地,伏在地上的时候。 案几之上的香烛迎风灭了,一旁的小太监赶紧想要再去点燃。 可就在他拿出火折子的时候,大殿的门,“轰”的一声关上了。 萧让抬头去看,大殿之内本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而现在,除了大宗伯站在那里,其余的人都已命丧当场。 门外的百官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连忙上前查看。 一旁的禁卫之中,赫然冲出许多人,把他们挡在了门前。 萧让心说不好,连忙把曲念卿护在身后。 一旁的大宗伯,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走到了他们的眼前 第七十三章 谜团答案 “你!” 萧让即使再傻,也知道这事和他有关了。 “大王,不要惊慌。臣不敢造次。” 大宗伯萧颜之悠悠的讲着话,在他的身后,早已经站了十来个人。 “不敢造次?那你意欲何为?” 萧让冷眼看着他,身后的曲念卿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显然是害怕极了。 “大王,不是臣要这样做,而是,有人要见你。” “谁?” 萧让用胳膊护着曲念卿,想让她安心些。 “我。”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定睛去看,那人原来藏在了牌位之后的台子后面。 “是他!” 萧让认出了这人,正是自己想要着手灭掉的秦王萧俊。 “哼!” 萧让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但是脸上不能表现出半点的惊讶。 “大王,许久不见,倒是越发精神焕发了。” 萧俊走到桌子之前,拿起三只香点燃,插在了香炉之中。 “说,你想要怎样。” 萧让定了定心神,冷声问着。 “很简单,拿回属于我萧氏王族的东西。” “嗯?” 这句话让萧让有点听不明白。 “知道你有许多的疑问,不过无妨,我会给你一一解答的。” 萧俊与萧颜之站在一处。 “门外全是禁军,你是跑不掉的。” “跑?你太天真了,你当真以为那些人现在还会听你号令吗?” 萧俊来到曲念卿面前,看着她挺起的肚子,想要伸手去触碰。 被萧让挥手打了回去。 “真是难得,大王又有了子嗣了。” “所以,从前的那些事情,都与你有关?” “你总算醒悟了。” “可恶!” 萧让得知真相,火气瞬时起来了。 想要动手去与萧俊扭打,但是身后的那些人全部站了过来。 “诶,不可对大王无礼。” “都到了这时候了,就不需要惺惺作态了。” 看他那假惺惺的样子,萧让有着说不出的厌恶。 “早应该取了你的性命的。” “正是你的妇人之仁,才有了我今天的机会。” “这是你我的事情,放她离开,我自会给你个了断。” 萧让现在心里最担心就是身后的曲念卿,当然,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大王怕是说笑了,打开门,哪里还有机会。” 没错,因为现在门口的情况也很不乐观,禁军之中有着许多他们的人,但是剩余的一部分,在薛道衡的召唤之下,正在与门口的那些人对峙。 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正朝着这里赶来,虽然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架势确实是极大的。 现在大王在他们手中,肯定是不能贸然行事。 “你无非就是要这王位罢了,孤给你便是。” “呵,难道在你眼中王位就如此随意拱手他人吗?” 萧俊突然变的癫狂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极其的可憎。 “所以,你到底要怎样?” “要你死!要你臭名传扬!” “原因。” “因为,你杀害了勇哥。” “嗯?只是因为这个?” “难道这还不够吗?” 萧俊被他的话刺激了,暴跳如雷,不过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这泾国的王位,本就该是他的,若不是你使了手段,他怎会被罢储。” 萧俊在大殿里面来回走着,脸上陷入了回忆的神色。 “你抢了他的王位,娶了他的女人,还要了他的命。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那是他不安于本分,自寻死路。” “萧让,你知道你这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是自负!还有你那骨子里可怜的自卑。” “呵。” 萧让不置可否。 “若不是你紧逼,他何苦需要用这样的方式。” “孤何曾紧逼,难道不是他一次次意图不轨吗?” “那是你自己造成的!也对,毕竟那次事情之后,你便丢了许多的记忆。” “什么意思!” 他的这句话,无疑击中了萧让,因为这也是他一直不解的地方。 “不过,都不重要了,今日,我便要给勇哥报仇。” “你不过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好趁机坐上王位罢了。” “不是!” 萧俊恶狠狠的盯着萧让。 “这王位本就该是我的,但我不会要,因为只有勇哥才可以。而你,不过是个贱人生的野种罢了!” “你说什么!” 萧让心里再次掀起波澜,因为他想起了星儿之前所说的事情,难不成,那事情是真的? 还有那梦中的铁牌,传位与秦王萧俊 “所以,那些刺杀,也是你安排的?” “刺杀?” 萧俊脸上露出了疑惑,显然他不知道。 “黎美娘在哪里?” 一个念头闪过,他觉得,好像这些会与萧俊有关。 “在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 “王奉孝府中。” “你知道?” 萧让一乐,自己不过是试探罢了,他居然不打自招了。 “当初秋闱之事,也与你有关?” “不错。” “所以,绾绾的死,孤几次三番失去子嗣,也是因为你。” “不错。” “宇文觉也是你的人?” “他?他不过是勇哥的棋子罢了。” “他是前朝余孽,勇哥不过是利用他分解你的疑心而已。” 萧俊满脸的得意,像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既是如此,为何萧勇还是丢了性命呢。” “丢了性命?哈哈哈,萧让,我说了,你就是太过于自负了。” “嗯?” 听到他这么说,萧让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萧勇并没有死? 可自己明明亲眼看到了他的尸体,怎么会。 “难道你想不明白吗?” “朱儿?” “算你还不蠢,那些不过都是假象罢了,只是为了瞒天过海,好让勇哥有机会去做更大的事情。” 萧俊觉得今天已经胜券在握了,所以把许多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既是如此,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今天不自己出现呢?” “对付你,有我足够了。” “好了,大王,臣弟该送你上路了。” 萧俊拿过身后一人的佩刀,朝着萧让他们走了过来。 “且慢。” 萧让护着曲念卿向后面退了一步。 “怎么,怕了?” 萧俊满脸的邪恶,一步步的逼近。 萧让一步步的向后退,但是不小心踩到了曲念卿的裙摆,致使两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大王。” 曲念卿突然坐倒,只觉得肚子一阵剧痛。 “念卿。” 萧让察觉到了她脸上痛苦的表情,担忧的看向她。 “你可知道,朱儿早已经把这些告诉了孤。” 见到曲念卿这样,萧让心疼不已,转头对着萧俊说着。 “休要想办法拖延,今日,无人可以救你了。” “真的吗?” 萧让脸上再次出现了运筹帷幄的表情。 “你培植的那些人,死的死,离开京都的也抽身乏术,哪里还有你的人。” 萧俊先是一愣,但是随即就继续逼近。 “萧俊,自负的,是你。” 萧让一个字一个字的讲出这句话。 就在萧俊把刀举起来的时候,只觉得颈项一凉,一把刀,出现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你!” 第七十四章 嗜血秦风 萧颜之拿着刀,限制了萧俊的动作。 “秦王,行刺大王,罪可当诛。” 萧颜之慢慢的站在萧俊的一侧。 萧让缓缓的扶着曲念卿站了起来,万幸曲念卿并未小产,方才只是突然坐倒,疼了一下而已。 “孤说了,你太自负了。” 夺过萧俊手里的刀,看着一脸不置信的萧俊。 “为什么!” 萧俊不知道是在问萧让,还是再问大宗伯萧颜之。 “秦王,你的这些计划,臣早已经禀告给了大王,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说着,手里的刀在萧俊的脖子上贴的更近了一些,导致那脖子上已经出现了血痕。 没错,这一切,都是在做戏罢了。 萧颜之把萧俊的计划告诉了大王,然后令他继续潜伏在萧俊身边假意顺从。 只等待萧俊自己跳出来,就可以把他用最无力反驳的理由,杀了。 “萧让!” 萧俊吼叫着,想要冲过去,但是萧让手里的刀已经刺进了他的肚子。 “你!” 萧俊嘴角慢慢的流出血来,眼睛之中全是不甘,可哪里还有力气再讲更多的话。 萧让拔出刀,萧俊失去支撑,倒在了地上。 这位秦王,最终还是死在了大王手中。 萧让本不想杀了他的,因为关于萧勇的事情,他还没有问个明白,可他也知道,估计这家伙也不会轻易讲出来。 以绝后患,杀了就好。 “怎么,你们还不投降吗?” 萧让看向那些站着的人,用刀指着他们,刀刃上的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那几人面面相觑了,最后只好放下手里的武器。 萧颜之过去把他们的武器踢到了一旁,然后又回到了萧让的身边。 “打开殿门。” 萧让对那几人说了一声,那几人就要动手去开门。 “大王,且慢。” 一旁的萧颜之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嗯?” 萧让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萧颜之这时已经摘掉了自己的官帽,那手里的刀晃了晃。 “你想做什么!” 萧让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得去问。 “其实,秦王说的不错,大王你,太过于自负了。” 萧颜之笑呵呵的走到那几人面前,手起刀落,那几人就,没了生命迹象。 因为一切转变太快,那几人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丢了性命。 “你~”萧让知道,或许今天这场戏,还没有结束。 “臣已经帮大王解决了自己的兄弟,那大王是不是该奖赏臣呢。” “呵,这是自然,快打开门。” “别着急呀,我的大王。”萧颜之围着萧让他们两人打量着。 “你想要什么。” “要,大王的这身衣服,还有那个位置。” “你要做王?” “不,不是我要做,但是,断不会是你做。” “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让此时心里也是迷惑,这家伙不应该是萧俊的人吗?怎么现在却又这样做。 “大王,这些不重要了,请你在这上面签字。” 说着,从胸口里掏出个东西。 萧让去看,乃是一道圣旨,而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的字。 接过来一看,乃是一封禅位的诏书。 可上面留有几处空白,正好空在了接位之人,还有自己签名的地方。 “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让看完之后,忍不住再去问。 “大王若是不签,别怪臣辣手摧花,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萧颜之的眼神定在了曲念卿的身上,特意在肚子上多看了两眼。 “混账!” 萧让知道他的心思,不敢大意,护在曲念卿身前。 就在他们对峙的时候,门外的情况也已经明朗了。 薛道衡引兵与门口的那些人对峙,但是许久不见里面的动静,担忧的厉害,只好下令围剿。 可哪曾想,禁军中还有他们潜伏的人,一声令下,就是一场乱斗。 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不是可信,都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 就在他们无法打破僵局的时候,从人群后面飞身出现了几个人。 中间为首的那位,手握软剑,一袭深蓝色衣服,正是秦风。 身旁的是自己最忠诚的几个影卫。 几人如疾风一般,直接来到门口那些人面前,三两个回合之下,那些人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全都被杀。 秦风一脸的冷酷,看着下面的那些禁军。 “所有人,放下武器,否则,杀!” 其余几个影卫,都上前一步,站在左右。 那些人没想到秦风会突然出现,又控制了局面。 有几人明显是潜伏之人,想要反抗,被影卫轻松搞定。 其他的人再也不敢乱来,纷纷扔下了武器,跪倒在地。 秦风伸手去推门,但是发现门已经从里面被拉上了门栓,再去看窗户,也是打不开的。 他闭目思考,有了办法。 纵身跳上房顶,双脚用力,那房顶的瓦片霎时被踩的粉碎,再用力跃下,就到了大殿之中。 所落之处,正好在萧让与萧颜之之间。 “秦风。” 萧让见到是他,心头一喜。 “大王,臣救驾来迟了。” 秦风说着,就要同萧颜之动手。 在他印象里,这位大宗伯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 踢出一脚,萧颜之就倒在地上。因为他实在没想到会有从天而降的人,所以才大意了。 不过他也是有点身手的,就要反抗。不过铁定不是秦风的对手,几下就被打掉了武器,被踩在了脚下。 “留活口。” 萧让知道他的身上有着许多的秘密,一定要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萧颜之看着萧让,突然笑了起来。 “大王,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事情。” 然后嘴巴用力,想来是要咬舌自尽。 “阻止他!” 秦风不敢迟疑,就要阻止。 “啊。” 可还是慢了,萧颜之的嘴中冒出了许多的血。 萧颜之吐出了个东西,发现自己并未死掉。 “孤要知道答案。” 萧让心中愤怒,对着秦风下达着命令。 那意思是,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他已经不能讲话。 秦风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怖的色彩,那是往日这个一身正义的影卫总指挥使所不会有的。 萧让打开殿门,带着曲念卿走了出去。 门口的那些大臣,见到大王无恙,都哭着跪了下去。 秦风跟了出来,把萧颜之丢给了其他的影卫。 站在了萧让的侧后方。 “禁军之中,尚有他们的人。” 小声的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大王。 “秦风。” “是,大王。” “宁杀错,勿放过。” “是。” 秦风走到台下禁军之中,手里软剑所到之处,就多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而他们的死法完全一致,那就是身首异处。 曲念卿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吓的不敢睁眼去看。 大臣之中也有胆小之人,哆哆嗦嗦的也不敢抬头。 “孤,要让你们知道,再有心怀不轨之人,同法处置!” 萧让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表明了他的冷血之意。 “臣等不敢。” 众大臣挪动身体,齐齐的朝着大王磕头。 就在萧让看着秦风屠戮的时候,祖庙一侧的围墙之后,探出了几个脑袋。 在无人得知的情况之下,一把把的弩箭用手拖着放在了墙上。 所有人瞄准的方向,正是百官朝拜的大王,萧让。 第七十五章 身受重伤 几道寒光飞出,朝着萧让而去。 既然是计划,自然就有着许多的后手,此时哪里还有禁军把守,所以他们就可以暗箭刺杀了。 萧让还在发泄着心中的怒火,直觉得胳膊一疼。 随后就是身上几处又中了箭。 几名影卫本就站在他的旁边,见状急忙把他和曲念卿护在了中间。 “大王。” 大臣们都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到了,一个个都要到近前查看情况。 秦风听到动静,转身飞速回到那些大臣面前。 “近前者,杀之!” 秦风这时候浑身是血,犹如地狱修罗,护在了萧让身前。 他担心,若是这些人之中还有潜伏的杀手,那大王就会更危险了。 必须要阻止他们靠近,上次这样做的人,还是老王爷萧岿。 包括薛道衡在内的所有人,不敢不信秦风的话,不然真的会和那些禁军一样,人头落地。 “大王,你怎么样。” 曲念卿抱着萧让,哭成了泪人。 在最危险的时候,大王总是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前面,可现在大王遇险,自己却无计可施。 “别哭,孤没事。” 萧让只觉得浑身麻木,想来那箭上肯定是有毒的。 根据自己现在的这些情况,应该是和那次念卿一样的毒。 因为事后自己曾问过她,这些症状全都吻合。 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耳鸣也开始严重起来。 胸口堵的厉害,像是完全不能呼吸一样。 “噗!” 一口黑血吐出,晕倒在了曲念卿的怀里。 “大王。” 曲念卿彻底崩溃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哭着,摇晃着萧让。 “娘娘,先护送大王进去大殿。” 秦风交代了一声,然后继续警惕的看着四周。 进去大殿之后,相对就会安全一些了。 “快传御医!” 对着薛道衡说了一声,转身跟了进去。 薛道衡不敢耽搁,亲自找御医去了。 其余的大臣都跪在那里,不敢多动半下。跪着的这些人群之中,有一人站了起来。 “诸位同僚,大王遇险,咱们应该保护圣驾,全都拿起武器,守在殿外。” 说话的,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人。竟然是性情大变的宇文铁男,也就是宇文觉的大儿子。 众人闻言,都站起来去拿地上的兵刃。然后无论文臣还是武将,都在大殿门口做起了警卫工作。 看着他们拿着各式武器,样子倒是显得颇为滑稽。 大殿之内,萧让还在昏迷之中。 曲念卿泪眼婆娑,不敢松手半分。 萧让已经失去了意识,浑然不知危机依然没有消除。那几个刺杀的人见得手了,早早的逃脱了。 犹是秦风身手了得,但是混乱之中,加上担忧大王的情况,也只能任由他们跑掉了。 御医被薛道衡拉着来到了大殿,慌忙之下,赶紧探查大王的伤势,其余的箭都还好,只有胸前那支箭的位置实在刁钻。 距离心脏的位置仅仅只有不到半寸,一时间无人敢取出。 “娘娘。” 秦风知道,若不及时取出,只怕毒性深入心肺,那就危险了。 “啊。” 曲念卿此时只顾得哭泣,哪里还有半分主张。 “你来。” 秦风指了下大王胸口的箭,示意曲念卿亲自动手。 “我,可” 曲念卿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情,半天不敢伸出手。 “再拖延,大王危矣,娘娘莫要再犹豫了。” 看着秦风斩钉截铁的态度,曲念卿咬紧牙关,心里一横,小心翼翼的握住了箭身。 慢慢的把那箭拔了出来,鲜血直接喷涌而出,曲念卿的手瞬间就染上了鲜红。 御医不敢怠慢,赶紧撒药包扎。 曲念卿拿着箭,呆呆的一动不动。 秦风接过那箭,神情瞬间不好看了,因为那箭头之上,刻着一个符号。 和上次吕州城那些人脚踝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们是同一伙人,这些人还真是难缠,无时无刻都可能出来刺杀。 今天的事情,想必就是他们策划的。那萧俊和萧颜之谁才是他们一伙的呢,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都有可能。 箭上有毒,这毋庸置疑,万幸上次曲念卿中毒之时,御医已经配制了解药,现在可以直接拿来用就好了。 大王遇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宫中,别处的禁军也已经来到祖庙护驾。 “咳咳。” 萧让胸口的压抑痛快了一些,一口气缓了过来,猛咳两声。 “大王。” 大殿内的几人都赶紧围了过来。 萧让艰难的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 曲念卿握着他的手,脸上的泪也有几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萧让抬起手,想要替她擦掉眼泪,但是因为刚才中箭,这时动弹半下都是疼痛难忍的。 “大王,莫要动。” 秦风一旁提醒,因为中毒之后,若是动作过多,则会加剧毒素的发展。虽然已经服下了解药,但还是不能大意。 萧让转过头,看了一眼秦风,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讲什么话,却发不出声音。 “大王放心,已经无事了。” 秦风的话就是他的安心丸,也让他紧张的神经可以放松了。 再度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调动所有影卫,追查刺客行踪。” 对着身边的几个影卫吩咐一声,那几人领命离开了。 打开殿门,看着门口的那些大臣。薛道衡站在最前面。 “薛大人,大王已经无碍。请大人安排诸位大人退下。” 那些人把他围了起来,询问着大王的情况。但是秦风并未多说半字,又折回了殿内。 护送大王回到了宫中寝殿,安排了重兵把寝殿一层又一层的严防死守。 寝殿内也留有十几个影卫,还有侍女和太监。 曲念卿因为惊吓过度,回宫之后也昏了过去,被送回了住处,秦风多留了个心眼,也是派了重兵保护曲念卿。 几名御医跪在龙榻前,随时照料着大王。 一切安排妥当,秦风就离开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可以控制了,虽然他可以护的大王周全,但是朝堂之上并未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需要去请教师父,若不然,只怕会有人借机生事。 师父昨夜已经到了京都,好巧不巧的,就赶在了大王出事的前一天。 他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师父早有预感,反正心里充满了疑惑。 薛道衡这时候也没有闲着,安抚百官的情绪,又让他们回归自己的岗位,不可玩忽职守。 萧让出事这么久,可以说早已经人尽皆知。 但是有一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就是现在负责禁军统领的星儿。 按照常理来说,这时候她是应该早早出现的,于公于私都不可能不露面的。 而在她的住处,也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因为她并没有在宫中,而是身在城中的一个客栈里面。 星儿面前,这时候坐着个白色斗篷的男人。 没人可以看到他的脸,但是听他的声音,应该年纪已经不小了。 第七十六章 朝局动荡 “未经召唤,私自见我,你可知惩罚是什么。” 那人口气里面不阴不阳,但是极具压迫性。 “主人,星儿只是太久没有见您了。” 星儿脸上虽然有些一些激动,但是被他这样一说,难免也会觉得惧怕。 “现在已经见过了,回去。” 那人似乎有些不忍,但是并没表现出来。 “主人,星儿” “你若败露,坏我大事,哼。” 那人不想多讲什么,下了逐客令。 星儿留恋的站起身来,迟迟没有迈步。 “朱儿并不知道我来到京都,你要保密。” “星儿知道了。” 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但是她没办法,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充满了无尽的崇拜,对于他的命令,自己何时反驳过呢。 “去,我等下还要去见个故人。” “他,也来了吗?” 星儿吃惊于听到的内容。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 口气一冷,直接赶走了不愿离开的星儿。 “老朋友,我们终于又要见面了。” 慢慢的打开斗篷的帽子,他的面貌也就展现在了空气之中。 他头发花白,面上无须,皮肤却有着和他年龄不相称的紧致。 从他的五官不难看出,他在年轻之时是个俊朗少年,当然,现在看着他,也觉得气度不凡。 而在他的脸上,有着个绝对的缺陷,那就是,他其中的一只眼睛失明,眼皮早已经与眼睑长在了一起,这让他的整张脸看起来多了几分邪魅。 伸手摸了下那失明的眼睛。 “命运使然,该来的,终是要来了。” 重新遮挡起脸庞,拿起一旁桌子上的一个盒子,推窗而出消失在了客栈的房间之中。 宫中,大殿之上。 百官齐聚,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大王遇刺,这次明显不容乐观。 若是大王最后真的驾崩,势必朝局动荡,而现在他们并不知道大王的实际情况。 大王尚未有子嗣降生,仅有的一个也是曲念卿肚里的,尚且不知道是男是女。 说来真是君王难做,自己还没挂掉呢,这些人就在研究谁来接替自己大王的位置了。 有些人甚至还提出,在大王的兄弟之中选择谁来接位。 但是他们哪里知道,大王最后的一个兄弟,萧俊已经死了,只是秦风刻意掩盖,并未让旁人知道罢了。 薛道衡见他们这样的议论,心里也是无名火起。 “诸位同僚,大王尚未出事,你们就这般议论,想必不太好。” 站在那些人面前,厉声问。 “哟,薛大人,我们也是为泾国大业着想,您这样讲,是不是在给我们扣帽子呀。” 有人戏谑的回应他。 “就是你,你是大王面前的红人,位极人臣,自然这样了。” 又有几人跳出来同他对峙,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前线战事紧急,现在大王又遇刺,国不可一日无主,自然需要有人来主持朝政了。” 这种大不韪的话,此时也有人敢说了出来。 “哼,诸位大人这样讲,若是大王醒来,你们可想过后果吗?” 薛道衡义正言辞,寸步不让。 争吵之声越来越大,薛道衡此时颇有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样子。 一时间,谁也不服谁,但是所用之词已经极其难听了,更有几个早已经骂起了街。 “我说诸位,你们这样,有失体统了。” 楚锦航年轻,骨子里多了些热血。见到他们群起而攻之的针对薛道衡,心里也是不忿。 “就是的,大王定然会无恙的,你们却商议这些事情,真是大不敬。” 何拓也站了出来,他们本就都是大王亲自提拔的,在别人眼中,他们就是个小集体,肯定是要帮着薛道衡讲话的。 被大王亲自提拔的,还有一人,那就是王奉孝,但是他现在带着看戏的表情,观看着他们所有人的样子。 谁会知道,暗中挑起事端的,就是他呢。 他现在可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三人站在一处,唇枪舌剑的和那些人争执着。 还有些一直没有讲话的大臣,这时候也分别选择了站队,大殿上马上就成了两帮人对立的局面。 “够了!” 一个声音犹如炸雷,喝断了喋喋不休的争吵。 所有人都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宇文铁男,这家伙再次让人大跌眼镜。 “大王定然会无事的,谁若再敢大放厥词,就先问问我的兵刃是不是答应。” 他的话刚讲出来,所有人都愣住了。他是宇文觉的儿子,宇文觉现在已经叛国了,怎么他却蹦出来替大王讲话了。 谁又会知道,这个从前的泾国第一勇士,早已经是大王的人了。 许久之前,萧让就已经把他夫人遇害的经过告诉了他,当然,和宇文觉所说的并不是一个版本。 之后,萧让还准许他掘了侮辱他夫人那厮的坟墓。 宇文铁男骨子里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自幼受到宇文觉的蛊惑,言传身教之后,也就对大王多了几分痛恨。 但是就像他自己所知道的,他对王位并没有兴趣。 而父亲的所作所为,也让他彻底看清了,只要为了达成目的,就连自己的儿媳也是可以牺牲的。 难道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感受吗? 为了利用关系,还要和那些人厮混在一起,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心早已经在滴血了。 大王几经安抚和劝说,他被感悟了,暗中被培植成了自己人。 现在这种情况,他肯定是要跳出来的。 那些大臣都知道这位宇文少爷的功夫了得,顿时没有人敢去和他争辩。 薛道衡也不知道宇文铁男是大王的人,这时候也被他的反常举动搞的一头雾水。 宇文铁男站到了他的身边,傲然的盯着那些方才还满口脏话的大臣。 “谁再敢对大王不敬,先掂量下自己的脑袋有几斤几两。哼。” 这是他许久之后再次摆出这种气魄,任由是谁,都被震慑住了。 “薛大人,请您料理朝中事宜,等待大王醒来,再另行决策。” 安静,针落可闻的安静。 不知道那些人现在心里思考着什么,但是脸上再也不敢有之前的神情了。 听着秦风讲述事情的过程,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师父,风儿觉得,一定还有着更大的阴谋在暗处进行。” “嗯,你和为师想的一样。” 男人一袭灰色长袍,长长的胡须垂在胸前。两眼炯炯有神,眉宇之间全是不怒自威的气派。 那身上透漏出来的,是难以隐藏的强大气场。 这种感觉,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一定是久经杀戮,沙场纵横过的人才会有的。 示意秦风站起来,坐在了手旁的椅子上。 “风儿,事关国体,断不可大意。而且,他回来了。” 男人神色之中,显现出了一丝忧郁。 “风儿也觉得,这些事情,都与他有关。” 秦风知道师父说的是谁,也知道那人可怕之处。 “他约了为师见面。” “师父,不可去呀。” 听到师父这样讲,秦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因为他明白,师父若去,或许危险万分。 “无妨,不足为虑。” 秦风看着师父的脸,那是他许久没有见过的表情。 也是,师父何时惧怕过谁呢,毕竟,他可是萧岿。 第七十七章 威斩百官 师父为了暗中查询那人的情况,欺君假死,隐与尘世之中。 这次再次回京,断然也应该和那人有关,这是秦风早应该想到的。 两人商议了下一步的计划,秦风就告退返回宫中了。 当初之所以让自己成为影卫,正是要保护大王,这样才可以让师父安心进行自己的计划。 既然师父决定去见那人,一定是到了关键的时刻了。这是他们多年之后的首次见面,两个曾经的好兄弟,现在死敌一样的存在。 而关于当年的事情,师父从来没有过多的讲说。只是告诉自己,那人,很可怕。 当年消失的四王子萧逸枫,也应该和他有关。 不过这些事情只能等师父自己做了,他必须马上赶回宫中。 素心阁中 萧岿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人此时正站在那里翻看着经书。 “多年不见,你老了许多。” 白色斗篷的人没有看向他,用背影对着他。 “时过境迁,我们都已经老了。” 萧岿看不到他的脸,他知道原因,是因为他的眼睛,而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 “你还好吗?” 那人合上了经书,来到萧岿面前。 “都这般年纪了,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区别呢。” 萧岿看了眼自己的胡子,感慨了起来。 当初的他们正是青葱年华,作为最好的两个朋友,做什么都是一起的。 后来先王建立泾国,萧岿成了居功至伟的重臣。 可眼前的他无心为官,只是做了些自己喜欢的事情罢了。 当年因为他与先王发生争执,后来辞去了职位,想要离开京都。 但是先王害怕他把那个秘密讲出去,于是就让萧岿前去挽留。 可他去意已决,任由百般劝说也是不行。萧岿无奈,只得遵从先王旨意,想要把他抓回去。 毕竟萧岿是武将,作为文人的他肯定不是敌手,就在他想要挣脱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萧岿本是抓着他的胳膊,谁料他居然从袖中拿出个匕首,刺向了萧岿面门。 萧岿出于本能的反应,用剑挡了一下,可就是这一下,就划破了他的眼睛。 萧岿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愧疚的很。 这也给了他机会,挥出早早藏起的石灰粉,撒向了萧岿。 萧岿眼睛吃疼,捂住了双眼。 他就趁机逃掉了,再之后,音讯全无,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后来无意的一次机会,萧岿得知他还活在世上。 那就意味着,当年的那个秘密,就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他不知道现在的这人是什么样的存在,但若是他有意借助那个秘密做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对于大王,对于泾国,都是随时有着灭顶之灾的危机。 所以,他就第一时间和萧定习商量。 两人最后的决定就是,让萧岿假死,暗中调查。所以才有了后面的故事,就在自己寻找许久,没有什么结果的时候。 他收到了一封信,正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给自己的。他要自己来到素心阁中,只说是叙旧。 “你这次回来,所为何事。” 萧岿见他不回话,收回了思绪,主动问了起来。 “为了那个秘密。” 那人像是也在想着什么,这会才答话。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真的还有必要在意吗?” 萧岿已经可以肯定,他没有变,还在坚守那个秘密带来的所有问题。 “但是,天下人有必要知道这个秘密。” “那件事,谁也不知道真伪,何苦还要这样呢。” 萧岿苦口婆心,想要劝阻。 “若真的是无关紧要,你又何必假死,暗中追查我的事情呢。” “你知道?” “当然。” “大王几次三番遇刺,是不是和你有关。” “是,也不是。” “此话何意?” “因为有些不是。” “你的意思是?” “这些对我来说,不重要。反正,我们目的相同。” 那人扯掉了脸上的遮挡,露出了面容。 “这么多年,你怎么不见变老。” 看到他的脸,萧岿心里满是震惊。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和当年他所看到的时候,除了头发白了,其余的都没有什么变化。 “这,就是他想知道的那个秘密。” “你是说。” 萧岿明白,他口中的人,正是先王。 一日后的深夜, 寝殿之内,萧让已经恢复了意识。 守在跟前的是曲念卿,她在醒来之后,就一直守在身边,没有离开半步。 可她毕竟身怀有孕,这时候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秦风坐在那里,安静的坐在那里,但是神经不敢有一点放松。 “水。” 萧让觉得喉咙干的难受,咽了口唾沫轻声说着。 别人这时候都已经昏昏欲睡,只有秦风还有几名影卫保持着清醒。 听到他的声音,秦风赶紧来到龙榻前。因为他走动的声音,曲念卿也醒了过来。 看到大王苏醒,喜极而泣,本就拉着的手,更是用力了几分。 “水。” 萧让又重复了一遍。 一旁的宫女这时候也都清醒了许多,赶紧倒了杯水送到了曲念卿的手边。 扶着大王坐了起来,把水放到唇边,萧让三两口就喝完了。 “大王,慢些喝,莫要呛到了。” 曲念卿替他抚着后背。 “还要。” 杯水下肚,萧让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孤饿了。” 话一说完,就有小太监跑了出去,安排膳食去了。 大王醒了,秦风也松了一口气。 曲念卿这时候也是高兴的厉害,若不是此时的她已经身形不便,恐怕会激动的跳起来。 “大王,你吓坏卿儿了。” “孤没事了,不要担心。” 萧让虽然还是浑身疼痛,但是毕竟已经恢复了一些。 “大王。” 秦风走到龙榻前。 “嗯,外面怎么样。” 萧让所说的外面,意思就是自己这次出事,可有什么事情发生,朝中情况如何。 “尚且安稳,大王请安心。” 萧让长嘘了口气,心里的担心多少减去了一些。 不稍多时,就有些易于消化的膳食送了过来,萧让大快朵颐,好好填充了下自己的肚子。 吃饱之后,靠在床上,听着秦风讲述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当他听到那日大殿之上发生的争论,心中怒火顿生,挥动胳膊之时,扯动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这群混蛋,老子还没翘辫子呢,就想着整个新的大王出来,真是可恶至极。” 心里这样想,嘴里的用词就有了些变化。 “哼,看来是孤素日里太过仁慈了。” “秦风。” “臣在。” “准备三份名单。” 调整了下坐着的姿势,接着说。 “那日大不敬者,不曾发言者,同薛道衡站在一起者。” “是,大王。” 萧让悠悠的说了句“既然,他们想要新的大王,那孤就换些新的臣子好了。” 他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人。 哪怕大殿之上的大臣会因此所剩无几,他也要杀。 诛杀百官,再次立威!就和自己第一次早朝时候的样子一样,只有杀戮,才可以让他们心生敬畏! 第七十八章 近水楼台 大殿,萧让坐在王位上,任由谁都可以看出他的虚弱。 想要讲话,但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半天才缓了过来。 殿下群臣,无一人敢讲话。 还有几人心虚的腿已经抖了起来,眼神小心试探的瞄着大王。 “孤,让你们失望了。” 半晌,萧让缓缓的开口。 “臣有罪。”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无论那天他们的态度是什么,现在只能跪下去。 “你们无罪,有罪的是孤。孤不该醒来,对吗?” 声音依然不大,但是直击人心。 “臣惶恐,臣万死。” 别有用心或许可以受人蛊惑,但是此时的状态,谁还敢再有半点异心。 “嗯,挺好,诸位爱卿都很好。退朝。” 咳嗽越加厉害,最后一口血被咳了出来,萧让不想再多说什么,该做的,能做的,已经吩咐给秦风去做了。 等到大王已经离开大殿许久,地上跪着的人却没有站起来的。 忽的,大殿之内变的暗了起来。大殿的窗户和门上,竟然都垂下了许多宽大的红布,让大殿陷入怪异的黑暗之中。 片刻,大殿上的烛灯亮了起来,但是昏暗的灯光下,还是可以看到许多人的身影的。 “诸位大人,请起来。” 秦风站在台阶上,冷冷的开口。 这奇怪的气氛之下,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不祥的感受,穿梭在每个人的心头。 等到他们全都站起来才发现,两旁已经站了许多的影卫。 他们全都身着红衣,脸上是白色的面具,手里兵刃的寒光晃在所有人的脸上。 不等他们弄清楚状况,就有几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然,都是那天闹着要有个备选大王的人。 大殿之上,惨叫连连,就在这慌乱的情况之下,一个又一个的大臣结束了性命。 很快,这种一边倒的屠杀就结束了。他们的尸体被堆在了一旁,拿着一块红色的大布盖了起来。 地上的血,影卫身上的衣服,门窗上的帘子,还有盖着尸体的布,给那些还站着的大臣们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还有些胆子小的,已经吓晕了过去。 大殿的门开了,那些大臣呆若木鸡的走了出去。 脸色无不是极其难看的,恍惚之间,只觉得是从修罗地狱走了一遭。 就在他们刚走出殿门的时候,一道圣旨又传了出来。 圣旨上名单里的所有人,都被摘了顶戴花翎,罢为庶民,永世不得进京,其子孙后代,永世不被录取为官。 这些,就是那天没有表明态度的人。其中,自然也包括那天在暗中挑拨的王奉孝。 他这次是真的弄巧成拙了,不但一下子被大王瓦解了他刚有意培养的党羽,就连自己都失去了所有的身份。 等他回到家中的时候,楚锦航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遵照大王旨意,查没他所有的家产,全部充为国有。 这是萧让特别安排的,因为在他看来,王奉孝怎么样也该站出来讲话的,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讲。 这也让萧让觉得,这位妹夫一定有问题。经过秦风暗中调查,不难发现他秘密勾结大臣,挑起事端的情况。 萧让不想杀了他,直觉告诉他,或许留着他,可以帮自己得到很多想要的。比如,关于萧钰儿和黎美娘的事情。 他要留着他的命,但是要拿走属于他的一切,让他寸步难行。这样会不会就能引出背后的那些人了呢? 反正自己没有什么损失,刚好还可以把国库丰富起来。 那天和薛道衡站在一起的人,这时候也接到了嘉奖他们的圣旨,全都官职提升,俸禄提升,其子孙之中,有能力者,也可免于科举之事,破格录入为官。 奖罚分明,这是萧让最真实的念头。 他要告诉所有人,忠于自己者,高官厚禄,惠及子孙。不忠者,哪怕只是意念不坚定者,下场只有一个,让他失去所有,严重者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被杀的那些大臣们的家人,确实没有逃过这件事情带来的命运。 男人和年迈女人,全部发往苦难之地,普通女子入宫成为宫女,亲生女儿全部充为官妓。 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家族,在泾国的历史上,被除名了。 无论你从前是多么厉害的存在,但是在大王面前,终究不堪一击,这是必然的,谁让他叫萧让。 前线战事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境地,两国交战,不只是武力的抗衡,更是一个国家整体实力的体现。 三军一动,那就是烧钱呀。历史上多少次的征战,最后不都因为后方财力不支才结束的吗? 可现在萧让并不担心这些,且不说现在泾国国库丰盈,而且最近又没收了那些大臣的家产。 和匈奴的这场战斗,最终还是以泾国胜利而结束了。 痛失爱子的商弥,早已经杀红了眼,最后在大决战的时候,手刃了宇文觉的二儿子,宇文亮。 这位老当益壮的老将军,最终还是用自己的行为证明了自身的清白和忠诚。 朱儿和无猜生在这之前已经离开了,胜局已定,就无需他们继续留下了。 商弥直直的把匈奴和宇文觉的联军追出了几十里才罢休,随后整备军队,驻扎在了边塞。 至此,这位老将军再也没有回到过京都,也没有再见过大王一次。 直到了暮年,依然热衷于修建长城之事。把自己余生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抵御匈奴侵犯的事情之上。 一生侍奉两代君王,忠肝义胆一门双烈。 接下来的很多年,在他的带领之下,匈奴很少再有大规模的动作了。 祁云和大梁的战斗,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本以为是会有场恶战的,但是就在决战前夕,大梁国君突生恶疾,暴病身亡。 一时间大梁国内人心惶惶,更有几位皇子抢夺皇位,哪里还有人去管前线的战事。 祁云得到这条消息之后,挥军直下,直接夺取了大梁七十二座城池,俘获敌军无数。 大梁军心溃散,所到之处,不费吹灰之力,就可获胜。 直到大梁三皇子夺得皇位,派人和谈,才免于灭国之险。 谁也想不到,这场多年来最大的一场战斗,用了这样的方式来结束。 差了自己的小儿子去往泾国为质子,以此表达自己的心意。 因为世子年幼,所以就让自己的二女儿一同前往,也好照料周全。 这位三皇子,虽然初为国君,但是年龄已经四十出头了,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倒真的是不容易。 而就在他举行登基大典的时候,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已经随同祁云在去往泾国王都的路上了。 队伍之中的一驾马车上,南宫彤儿抱着已经睡着的弟弟,一脸的惆怅,这次去往泾国,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自己的母国了。 第七十九章 祁云归来 战事已定,这次的泾国危机,算是暂时可以宣布结束了。 萧让的身体也已经在慢慢的恢复了,只是在这次受伤中毒之后,他就留下个毛病,那就是会时常的头痛。 御医多次查看,最后也只能证明,或许是因为当初毒入心肺,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情况。 吃了许多的药,想了很多的办法,依然不见好转,所幸,这样的头痛并不是经常发作。 尽管每次头疼欲裂,只要不频繁发作,也算是万幸了,只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可以慢慢的自行恢复。 不过对于萧让来说,这样的头痛每出现一次,脑海之中就会多出一些奇怪的记忆。 这些片段当然来自于前身的萧让,那一次次的记忆冲击,让萧让难忍之余,心中也对过往的许多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 而关于萧俊这次的事情,虽然输在情理之中,但也算他棋差一着。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萧颜之才是这次事情到最后最重要的一步。 那日萧岿见过了那个神秘人之后,两人再没见过。 最后所得到的结果无非是,各凭本事,最后的结局,又岂是谁可以猜测到的。 但毕竟他还是露出了马脚,那就是他衣着之上的那朵莲花,正和当日歼灭影卫那些人,面具之上的一样。 由此可见,那神秘的组织,正是和这神秘人一伙的。 还有就是,那日祖庙之中,与萧俊他们一伙的几人,身上的东西表明,他们也是一伙的。 而最后放出冷箭的,却是另外一伙,红灯教,这个由来已久的邪教,从前朝之后就销声匿迹了,怎么现在会频频出现,他们和这神秘人又有着什么关系。 尽管这些问题现在还没人可以知晓答案,但是萧让也已经无暇再想了。 因为祁云马上要回来了,距离王都的路程,已经剩下了不过半日的时间。 按照惯例,作为这次与大梁对战中最有功劳的人,萧让必须施以隆重的接待才是。 更何况,对于萧让来说,这位将军,也算是自己的心腹。多次挽救危局与电光火石之间,堪得上是国之柱石了。 比祁云先回来的,还有无猜生和朱儿两人。 那日萧俊说出了朱儿的秘密之后,萧让就一直在想,现在的朱儿到底扮演着什么身份,她也曾经救过自己的性命。 可又是对方一伙的成员,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不敢贸然再轻信这位冷艳美人了。 这时候的大王,正坐在冷宫之中,也就是先前软禁黎美娘的地方,他面前站着的,就是朱儿。 看着面前伫立着的朱儿,她是从未有过的拘谨,当然,她早已经知道了萧俊的事情,所以,这或许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了。 她大可以不出现的,但她还是来了。 萧让的脸上是一副极为冷峻严肃的表情,在见朱儿之前,他已经在心里准备好了今天的开场白,此时的冷峻和沉默,是为了即将出口的话语做铺垫的。 他不开口,朱儿就越发觉得紧张。这种紧张,是来源于自己心中的那份爱。 良久,萧让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见到孤还活着,是不是大失所望了。” 这番话讲完,这个房间里面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萧让屏住气息,两眼看向那个再无往日傲气的朱儿。他在等,等朱儿表明自己的内心。 朱儿半天没有讲话,最后不知怎的,竟然失神的点了点头。 见她这样的回应,萧让既失望又气愤。 如果说刚才的冷峻严肃还有几分故作姿态,那么此刻就是真的恼怒了。 铁青着脸,压抑着心里的怒火:“所以,你也想孤死?” “不,不是这样的。”朱儿猛地回过神来,听到他这样讲,疯狂的摇着头,脸上已经挂上了泪水。 “所有的事情,孤已经知道了,你还要狡辩吗?” 萧让脸色一正,声音略微缓和了一些,但是 口气里面的气愤还是满满的。 “我” 朱儿似乎有着许多的话想说,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我,我不能说。” “好,很好,哈哈哈。” 见她还是不愿讲,萧让又急又气。 “是不是从那件事情之后,你连我们从前的事情也忘记了。” “什么?” 这句没来由的话,导致萧让心里一阵迷惑。 “难道,你真的忘了,全部都忘了吗?” 朱儿呼的一下来到了萧让的跟前,抓住了他的手,用满是泪水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那眼神之中,是委屈,是幽怨,是太多说不清的情绪。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 萧让本就是个心软的人,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早已经被磨炼的可以不动声色,但是看着眼前这个梨花带雨的美人,心里还是一软。 朱儿擦了把脸上的泪,幽幽的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讲话,就那么安静的对视着。 可萧让心里有一种预感,眼前的这个女人,或许真的不想自己死,这是一种感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就在这时,那种头痛的感觉再度袭来,萧让的脸色霎时难看了起来。 朱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紧张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种什么异样的滋味,萧让伸手抓在了朱儿的双肩之上,只是一提,就把她拉近了怀里。 力气出奇的大,把朱儿抓的眉头一皱,一阵的吃疼。 头疼的感觉越来越重,萧让眼睛里面已经布满了血丝。 “你,没事。”朱儿担忧的询问。 萧让没有讲话,而是一个转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许久没有见面的两人,就在这样怪异的境地之下,重温旧情。 萧让倒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反而可以缓解自己那种该死的头痛。 而朱儿,百般情绪萦绕心头,在他的身下只能任由他的行为。 等到体力耗尽,萧让的头痛也已经不知去向。 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犹是躺着没有动弹半分的朱儿。 “孤,等你一个答案。” 穿好衣物,自顾的离开了。 因为这时候,距离祁云到来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他是要出现的,这位战功赫赫的年轻将军,必须应该享受他该有的荣誉和王恩。 王城门口,旌旗招展,随风摆动。 道路之上,铺上了只有大王才有资格可以用到的红毯。 两旁是精神抖擞,拿着长枪,挂着佩刀的兵士。 萧让站在人群之前,身后是人数大不如从前的文武官员。 看着这样的情景,心里也是一阵感慨。 不由得想起了从前看到的一首诗,当时看到的时候,还没有多少的体会,此时,颇有同感。 诗曰: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 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 天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 合情合景,正是此时该有的绝句。 正当萧让还在心中豪情万丈的时候,远处已经可以听到车马而来的声音了。 不由自主的向前迈动两步,望眼欲穿的盯着来处。 那个许久没有见到的将军,那个叫做祁云的男人。 他,终于回来了。 同他一起而来的,还有此时正在马车里抱在一起的,一个小男孩还有一个年轻女子。 那男孩满脸的不安与惊恐,倒是那女子,眉宇之间,镇定自若。 第八十章 司徒静水 一身银甲,气宇轩昂,正步走了过来。 举手投足之间,彰显着好男人的气派。 祁云远远的看到了大王,心里也是一阵激动。 能让大王出城迎接,而且这么隆重的排场,可不是谁都能有的,不只是因为军功,更是因为两人的私交。 对于萧让来说,自己已经失去了太多了。 多少熟悉的面孔再也没有机会出现了,为数不多的几人中,堪当大任的也就祁云他们了。 祁云来到大王面前,撩袍拱手,单膝下跪。 萧让连忙托住了他的胳膊,君臣相视,都是眼含热泪。 “大王,何须出城相迎,折煞臣了。” 祁云挺直了脊背,久久不起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着眼前这位出生入死的将军,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因为在他原本清秀的脸庞之上,竟然多了两道伤疤。 一道是在左边眉间,另外一个直接就是脸颊之上。 这该是经历了怎样的恶战,才会让这位身手不凡的少年留下了伤痕。 “大王。” “到家了,走,随孤入宫。” 萧让搀起了他,拉着他的手就要转身走。 “大王,此次臣还带了人回来。” “嗯?” “大梁世子南宫洛与公主南宫彤儿。” 说着,伸手指向了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 萧让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正站着个小男孩,还有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 再怎么说现在的萧让也是见过各式美女的人,但是看到这位大梁公主的时候,还是心里一动。 心里难免禁不住为她的美貌而感到惊讶。 这女孩最出众的,是她那双一潭秋水似的眼睛,顾盼回眸之间涟漪潋滟,暗含着一丝淡淡的愁云在秋波当中若隐若现。 萧让觉得,她的神韵之所以令人着迷,正是在那丝愁云之中。 纤瘦的身形难免透出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羸弱,古语有说,病态西施最为美艳,但是对于眼前的这女孩,还是不尽然。 因为她的体态,让人觉得,那不是病态,而是心性表现的结果。 这时,那女孩子应该也是发现了大王正在盯着自己看,四目一个交汇,就把头垂了下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大王。” 见萧让怔怔发呆,祁云还以为大王在思考什么,就开口喊了下。 “哦~”萧让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收回眼神。 “很好,先回宫。” 随口应了一句,引着百官朝着宫中大殿走去。 身后跟着的是满朝文武,还有来自于大梁的姐弟二人。 回到殿上,大王坐回王座,赐座给了祁云,能在大殿之上有这份殊荣的,立国以来,也不过寥寥几人。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从前夹带在自己父亲身上的那些不好传闻,已经荡然无存了。 他为自己的父亲证明了,自己也是一门忠烈,可堪大任。 论功行赏,犒赏三军,自然不在话下。 特意传旨下去,赐祁云宅院一处,因为他之前所住的地方,早已经配不上他的身份了,虽然祁云并不在意这些。 但是作为大王,萧让也要这样做,也好彰显大国风范,大王恩典。 百官齐贺,举国欢腾,复又下旨,大摆宴席三日。 差内侍宣旨下去,大梁的几个人就来到了大殿之上。 南宫洛毕竟不足十岁,唯唯诺诺的走到前面。 呈上国书,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 一旁的内侍接过国书,送到大王面前。 南宫洛小声说:“梁国世子南宫洛,代我国君向泾国大王陛下问好。呈上国书及珍宝二十箱,愿我两国永世交好,再无兵戈。” 说完,偷偷的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姐姐,南宫彤儿。 见到姐姐点头示意,才又趴在了那里。 “免礼,哈哈哈,你我两国本就邻居而处,哪里需要刀兵相见,此后,我泾国自然与贵国交好的。” 毕竟他还是个小朋友,萧让总觉得不好欺负人家。 人家是带着金银财宝来的,自然也不能太过分,再说了,人家不是还送了个美女来嘛,咳咳。 所以礼节结束,就到了晚宴时分。 文官大臣都在推杯换盏,所有人都轮流找祁云敬酒。 现在这位将军可是大王跟前真正的大红人了,讨好一下,总是没有坏处。 萧让坐在那里,再去看殿下正在照顾弟弟吃东西的南宫彤儿,心思早就不在吃喝上面了。 他并不是因为南宫彤儿的美貌而痴迷,而是因为她的长相,那张脸,特别像是一个人。 那是他重生之前惦记最深的女孩子,也是他在那个时空的最后一个女朋友。 很像,说不出来的像。 这让萧让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一颦一笑之间,每个举止之间,都让他的记忆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世界上可能就是有这样巧合的事情,绾绾不在了,就出现了一个和她极为相似的念卿。 而眼前这个女孩子,虽然体型比自己那个女朋友更加瘦小,个头也矮了一些,但是模样真的太像了。 “世子。” 想了很久很久,萧让终于做出了个决定。 “大王陛下。” 小男孩正吃的来劲,这一路上,可是苦了他的肚子了,本来小孩子就贪吃,这时候正吃的起劲。 在一旁姐姐的提醒下,扔下了手里的肉,抹了把嘴上的油,赶紧跪在了大殿中央。 “世子初来泾国,尚且年幼,就不要去驿所居住了,就留在宫中。” 小家伙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点头称好。 其他人自然不会出来多说什么,而萧让也可以多有机会和南宫彤儿接触了。 筵席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所有人都喝的摇摇晃晃。 大王再度下令,恩赐百官可两日不早朝。 这也让他们可以安心的享乐了,不用早起,像极了不用早上挤地铁的自己。 城外,一处树林之中。 一个老者正站在那里望着华灯通明的皇城。 看那身形,虽然岁数不小了,但是精神极好。 头发被简单的用一根木质发簪挽在脑后,然后又用一条黑底金丝的发带绑了起来。 黑白相间的头发,随风飞了起来,不时挡住了眼睛。 胡子很长,直接到了胸口之下,但是胡子却都是黑色的。 单手放在背后,双目之间透出了许多的复杂情感。 另外一只手拿着把扇子,扇子没有打开,但是看那材质,一定是极品中的极品。 扇子的一端吊着个玉佩,玉佩之下是黑色的流苏。 那玉佩晶莹剔透,煞是好看,在月光之下,跟着风轻微的左右摆动。 玉佩晃动,可以看到,其中的一面上刻着个三角形的符号。 而另外一面,是篆体雕刻的两个字。 静水。 第八十一章 南宫彤儿 “让儿,为师回来了。” 他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惆怅,似乎是担忧,也像是纠结。 “主公,找到了。” 一个身影来到他的身后,跪着禀报。 “好。” 转身和那人一起离开了树林之中。 就在他离开之后,潜藏在暗处的一个个身影也跟着动了。 禁宫,寝殿,萧让辗转难眠,翻来覆去的在龙榻之上,脑海里面全是南宫彤儿的身影。 所有被尘封的,关于从前自己的那些事情,一点点的重现。 他想家了,想自己的父母,想自己的那些朋友,哪怕是该死的下雨天送着外卖,他都在想。 当然,还有那个因为看不到未来,选择和自己分手的女朋友。 他想起了自己重生穿越之前正在经历的事情,自己本就因为超时,被客户大骂了一顿,心情极差。 就在他坐在路边觉得内心不爽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正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她上了他的车,两人说说笑笑,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那么灿烂的笑。 萧让打了个电话给她,她遮遮掩掩的说自己在和朋友吃饭。 他没有直接拆穿,只是拍了张那车的照片发给了她。 “分手。” 简单的三个字,彻底打垮了他的内心。 喝酒,他喝了很多很多的酒。然后骑着电动车在城市的街道乱晃。 迎面一辆车,开着远光。萧让觉得眼睛一疼,伸手去遮挡,就在这个时候,交叉的路口,一辆大车冲了过来。 他直接飞了出去。 就在他闭上眼睛的前一秒,他看到那开着远光的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的,就是刚才和他说了分手的女孩。 闭上了眼睛,觉得这个世界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再次醒来,自己已经狗血的穿越了。 想来,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了南宫彤儿,他觉得自己已经忘掉了从前的事情。 可她就是出现了,带来的就是记忆的再次冲击。 想的他心烦意乱,睡意全无。 穿了衣服,走出了寝殿。 门口守着的内侍早已经偷偷睡着了,萧让没有生气。 自己一个人想要四处走走,他知道,在暗处,一定有秦风安排的影卫。这让他觉得是很安心的。 月朗星稀,晚上还是有些冷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自顾的走着。 就在前面,一处房间里面亮着光。 萧让想起来了,这正是他安排给南宫姐弟的住所。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或许是命运的牵引,也可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他停下了脚步,想要走进去,但是又有着莫名的抗拒。 门外没有守卫,小院的门也是敞着的。 他终究没有把持住,轻轻的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亮灯的只有一间房子。院中石桌一旁,坐着个女孩子。 看着天上的星星,像是在寄托着心里的思绪。 听到有声响,女孩警觉的去看。 “大,大王。” 她认出了这位泾国的大王,赶紧走了过去,想要行礼。 “无须多礼。” 萧让摆了摆手,走到了她所坐的石桌旁,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南宫彤儿没想到萧让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是独自一人。但是对于这位大王,她多少有所耳闻,虽然那些都不一定是真的。 她心里的泾国大王,是个好色成性,性格乖张,残杀忠良,贪图享乐的昏君。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让自己和那些形象对照不起来。 他的神情很黯然,似乎就像这时候思念家乡的自己,孤独,没错,就是孤独。 “想家了?”萧让首先开口。 “嗯。”不知道这位大王的真实意图,南宫彤儿也不好过多言说。 “天涯明月,何处寄相思,月是故乡明。” 也不知道何故,萧让居然说出了这文绉绉的话。 “大王深夜造访,不知” 南宫彤儿看着他的样子,一头的雾水。 “无事,孤失眠了,四处走走,不想就来到了这里。” “大王陛下有心事?” “或许。” 两人接下来都没有说话,就那么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天上不多的几颗星星。 没人知道这时候的他们在想着些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淡然,几分松弛。 起风了,吹动了她额前的几缕秀发,他转头看着她的侧脸。 “大王陛下在看什么?” 南宫彤儿没有转头,但是应该发现了萧让正在看自己。 “你很美。” 蓦的,萧让再去看天空,口中小声的说出这三个字。 南宫彤儿去看他,却不见他再说什么。刚才他的话,自己并没有听的真切。 说不出是因为什么,她觉得这位大王,好像和别人所说的并不一样。 他虽然是王,却也是个普通的男子。身居高位,应该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寂寥。 直到东方出现了银光,天要亮了。 两人还是那么坐着,谁也没有讲话,谁也没有动。 “阿嚏。”南宫彤儿突然打了个喷嚏。 “嗯~”萧让不再失神,扭头去看她。 “彤儿失礼了。” 被他一看,南宫彤儿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羞涩。而称呼,也没有再加上姓氏,让人觉得亲近了几分。 “是孤不对,让你坐了这么久,害你着凉了。” 萧让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快去歇息会,等下孤让人送些驱寒的汤水来。” 把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南宫彤儿的身上,然后就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身上他留下的衣袍,依稀可以嗅到衣服之上残留的味道。 她这次随弟弟前来,并不只是单单为了方便照料。还有着别的任务,那就是试图接近这位泾国大王。 这是父皇临行前特别交代的,如果可以成为他的女人,对于现在的梁国来说,就可以得以修养身息了。 昨晚这样单独相处,她是大有机会的。但是,萧让没有主动,她又怎么会 “做他的女人,应该很幸福。” “哎呀,我都在想些什么呀。” 赶走了脑子里那让人害羞的念头,把袍子用心的收起,起身回到了房内。 弟弟这时候也差不多该醒了,虽然成了质子,但是功课是不可以荒废的。 走出南宫彤儿的住处,萧让迎着晨光,漫步在禁宫的石子路上。 一夜没睡,反而一点都不困。 迎面许多的人紧跑过来,萧让去看,是值守的内侍。 想来一定是发现自己不在寝殿吓坏了,四处寻找自己呢。 等到那些人来到跟前,更有一个宫女拿了件衣服给他穿上。 “梁国世子那边,多用些心照料。” “是,大王。” 萧让心满意足的走向了早朝的大殿。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天的早朝,几件大事接踵而至。 直让他焦头烂额,失了分寸。 第八十二章 且听风吟 “启禀大王,国内六州大旱,农户田中无水灌溉,想必秋收之时会颗粒无收。” “大王,东南四郡连降暴雨,致使万顷良田被淹,河道水位上升,已有多处造成洪灾。” “禀告大王,臣夜观星象,发现紫微帝星周边出现红晕,致使星象不稳,此乃不祥之兆呀。” “大王,臣也有本奏,皇城南五里处,突然出现一块硕大的石头,民间流言纷纷,说是天降灾石,已经民心惶惶了。” 接连十几个消息传进萧让的耳朵,直接让他脑子嗡嗡的。 怎么就又要出现问题了呢,明明刚平息战乱,朝中也算是肃清了,就又有天灾了? “大旱已久,为何现在才报?”虽然事情很多,但是对于萧让来说,或许可以抽丝剥茧的慢慢搞定。 “只因先前战事吃紧,大王您又出了” “混账!” “民者,国之根本,再重要的事情还能比老百姓的事情重要吗?” “拉下去,先打入大牢。” 那人刚被提拔不久,也是接下之前那位的烂摊子,现在第一次禀告,不想就被绑下去了。 说来也怪他倒霉,谁让他第一个开口呢。 大王如此果断的处理,其他人一时间也不敢再讲什么。 “至于连降暴雨之事,按照上次河道决堤时候的方案处理即可。” “你们都给孤记住了,泾国的江山,是百姓给的,若是百姓不再信任你我君臣,那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楚锦航。” “臣在。” “拨出库银,全力配合赈灾之事。” “薛道衡。” “臣在。” “灾后重建,就交由你来负责,若有闪失,孤拿你是问。” “是,大王。” 对于处理朝政,现在的萧让已经得心应手了。 再不像从前那么着急了,专事交给专人去做即可。 倒是这些什么紫微星,什么天降巨石,是他疑惑的事情。 紫微帝星,是紫微星的别名。 紫微星号称“斗数之主”。古来的研究者都把紫微星当成“帝星”,所以命宫主星是紫微的人就是帝王之相。 紫微星就是北极星,也是小熊座的主星。北斗七星则围绕着它四季旋转。 如果把天比作一个漏斗,那紫微星则是这个漏斗的顶尖。 所以古人就把这种象“被群星围绕的紫微星”的人,称作紫微下凡的命。 但是被围绕的范围有大有小。生在家为一家之主,生在国为一国之主。 萧让是个不迷信的人,但是自从经历了重生的事情,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离奇之事也信了许多。 听到他这样讲,虽然不知道具体代表了什么,但是既然他会在这个时候讲,就意味着事情非同小可。 说这些的,是现任占星坊管事,狄虚密。 而那个所谓的天降巨石,萧让已经猜到了几分,或许就是天上的陨石掉落了。 陨石掉落的过程,就是我们时常所说的流星。天文现象而已,可自己现在又不能告诉他们这些。 先将此事按下不说,他心中另有打算。 如果这件事对于现在人类的认知来说是不吉利的话,那自己就要证明,这些都是好事将近才可以。 就在他打算怎么解决这些事情的时候,宫外民间,已经流传起了许多的传说。 其大致意思是,当今大王昏庸,毒杀父母,残害手足,纸醉金迷,后宫女人千万,不理朝政,多杀忠良 所以导致天怒人怨,才有了泾国境内一半大旱一半暴雨,而且那天上掉落下来的大石头,就是老天爷给当今大王的警告,如果再这样下去,下次直接就会砸在了他的禁宫大殿的宝座上了。 无知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传播力,一时间,泾国上下四处谣言四起。 最后演说的版本,直接把萧让说成了个杀人如麻,嗜血残暴的大恶魔。 说他人身兽面,每日必须吃掉几个童男童女才行。 对于这些,萧让可不会第一时间知道,等他知道的时候,早已经成了别人口中的地狱恶魔转生了。 打破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证明自身。 如果这事情只有三两人去说,杀了也就好了,可现在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杀了完事儿。 直到现在,萧让的第六感很清晰的察觉到,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若非有心人去添油加醋,不会有这样的严重后果。 可,会是谁呢?是萧俊他们背后的人? 不过十数日,民间已经有了好几个不明教派出现,挑唆百姓,吸引教众,打着罗汉下凡,或是潜龙重生之类的噱头。 反正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导致后来竟敢直接和当地官府对抗,夺了府衙,大有圈地自立之势。 事情到了这里,萧让再也不能放任不管,派出人马前去镇压。而负责这次事情的人,正是宇文铁男。 这家伙现在无疑成了大王的忠实粉丝,只要大王一声令下,他真的可以做到谁的面子也不看。 加上大王又恩赐给他一个美貌的老婆,还给他提升了官职,各种福利之下,哪有不为大王解忧的理由。 一阵晚风吹落了树上的黄叶,又到了秋天了。 萧让站在皇城之上,看着远处熙攘的人群,或许这国泰民安的假象之下,不知道暗藏了多少的杀机。 这并不是因为他悲观,是因为秦风传来消息,这天降巨石的事情,果然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因为那石头上面镌刻了几个大字,人神共愤。 对于萧让来说,这必然是有人刻上去的,不然,难不成是外星人? 暗下吩咐,派人悄悄在那巨石的下面,偷偷也刻上了几个字:“泾国萧让 真命天子” 虽然这样的方法有些幼稚,但是对于还未完全开化的民心来说,实在是非常的奏效。 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有了个小的终结点,没有再继续扩大了,宇文铁男也没有让他失望,那些乌合之众很快就被全歼了。 听着耳边的风,微微的闭上了眼睛,鼻息之中尽是微凉的空气,但是吸入腹腔之内,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 像是被什么惊醒了一样,没来由的看向了皇城下面那来往的人群。 混在人群之中的一个黑袍行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虽然带着斗笠,看不清面目。 但是内心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他盯着那人的身影看的时候,那人转过了身,似是有意的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斗笠压得很低,看不到他的面貌。 可那人手里的折扇,再度使萧让萌生了特别熟悉的感觉。 “来人。” 刚要让身旁的侍卫去把那人带来见自己,再一回头,那人早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会是谁呢。” 萧让想了很久,却没有一点眉目。 “大王~” 一个声音从城楼的一端传了过来,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到了面前。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萧让一皱眉。 “大,大王,王后” 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王后怎么了?” 萧让心头一紧,莫不是曲念卿出了什么意外。 第八十三章 喜得龙凤 “王后娘娘她” 小太监本就喘的不行,再被大王这么一问,难免更难说的清楚了。 萧让顾不得听他说个完全,连忙下了城楼,没坐龙辇,跨马回宫去了。 身后的侍卫急忙也骑马跟上。 自己出门之前还去看了她,那时候可还是好端端的呀。 “念卿,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呀。” 越想心里越着急,手里的马鞭又用力的挥了几下。 回到宫中,没有下马,没有耽搁一分,直接冲去了曲念卿的住处。 那里早已围了许多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紧张慌张的表情。 这样的场景,上一次还是在绾绾的时候 不等他走进房内,门就已经开了。 一个满手是血的中年妇人从里面跑了出来,脸上却不似旁人那般紧张,而是笑的极其开心。 看到萧让站在那里,一头跪倒。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喜得一龙一凤,母子平安。” 只觉得脑袋一轻,刚才的紧张一时间就松懈了下来,再有这绝大的好消息,两种情绪快速的切换,让他差点跌坐在地上。 “大王。” 身后的内侍赶忙扶了过来。 “无妨,无妨,哈哈哈。赏!” 那中年妇人听到被赏,更加开心。 萧让作势就要进去房内,被人拦了下来。 “大王,王后娘娘刚刚产子,这时您进去,只怕带了风进去,请大王稍等。” 他自然晓得孰轻孰重,只得按捺心情,在门口走来走去,喜悦之情全挂在脸上。 天不负我,经历了几次三番的事情之后,自己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而且一下子还是两个。 这下子就是一儿一女,直接凑成了个好字。 所有的烦心事,都在这一时刻得到了释放。 不稍多时,就有宫女出来,告诉大王可以进去了。 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直接来到曲念卿的床前。 看着眼前的女人,再看看放在她身旁的两个孩子,萧让兴奋至极。 此时的曲念卿脸色苍白,显然还虚弱的很。 “大王。” 见到他进来,曲念卿想要起身行礼,被他按了下去。 “卿儿,你且好生休养身体。” 交代下去,加强王后寝殿的守卫,所有吃的用的,必须要是宫中最好的。 “大王,卿儿总算不负王恩。” 看到他那喜悦的样子,曲念卿心里也是高兴的。能为泾国留下子嗣,是她最重要的事情,至少在她自己看来是这样的。 “好卿儿,你是孤的功臣,也是我泾国的功臣。” 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再去看那两个孩子。 两个小家伙这时候睡着了,刚出生的孩子,看不出有多么的漂亮,可是那眉眼之间,倒是颇有他小时候的样子。 “大王,小王子和小公主的奶娘不知何人担任。” 曲念卿说起了这个很重要的事情,自古军王家,都是需要奶娘喂养的。 这是个重要的事情,不能有半点闪失,一定要寻找可靠的人才可以。 这么久以来的经历告诉他,每一个事情都需要料想到了才可以,一点点的大意,都可能让他失去挚爱。 孩子的名字倒是不需要多费心思,起初他觉得曲念卿可能会生下一个儿子或者女儿,还不知道结果的事情,他就想了一男一女两个名字,现在刚好可以用上了。 “梓琦,梓瑶。” 梓,乃是落叶乔木。楠有乔木,不可思休。是他在纪念故去的绾绾,若不是绾绾和念卿面容相似,或许就没有这段缘分。 这两个孩子,也算是绾绾的孩子,若是她还在,一定也会很喜欢这对儿女的。 琦字,是为美玉,寓意美好的,不凡的。 瑶字,也是为美玉,其寓意是美好的,珍贵的。 而玉,是萧让一直很喜欢的一种东西,那是这世界上最让他觉得纯粹的东西。 也算是在表达自己的心境,也是希望两个孩子长大以后,可以成为拥有像玉石一样纯粹的内心。 成为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人,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 可那最深层的意思,他并没有告诉曲念卿。 “遥遥无期。”取自谐音,寓意着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回去自己生活的时代了。 爸妈如果知道自己做了爷爷奶奶,是不是会笑得合不拢嘴。 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伤怀。 可毕竟自己当爹了,这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值得庆祝的事情。 初为人父,心境也就变的不一样了。 当即下令,大赦天下,泾国百姓,当年税粮减半,举国同贺,普天同庆。 两个孩子的到来,也可以借由这个事情,再次打消先前那些谣言。 大王乃是真命天子,所以天降祥瑞,这一对儿女乃是天上的金童玉女,来到凡间,是为了彰显大王的仁德。 这样一来,舆论的风头再一次转动了方向,加上可以减少税粮,实实在在的好处,足可以堵住那老百姓的嘴了。 边疆的一个小国里,这时候也有个人和萧让一样的开心。 就在今天,青丘国国君万俟(o qi)宏也喜得一女。 对于这位已经生了几个儿子的国君来说,第一次有了女儿,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青丘在历史之上的名字并不着名,所以鲜为人知。可就在这跨时空的土地之上,是真实存在的。 青丘国,古代传说中的一处地名,位于泗水上源附近。 《绎史》卷五引《归藏》云“蚩尤登九淖空桑,黄帝杀之于青丘。” 据说蚩尤活动在青丘一带,而蚩尤墓自古就在菏泽、巨野一带,可能此地是黄帝处死蚩尤一带。 据《太平寰宇记》和《元和郡县志》均载:“旧传初置县在濮水南,常为神狐所穿穴,遂移(城)濮水北,故曰离狐。”而古代的离狐县在山东省菏泽市一带,至少到唐代这里依然是神狐出没的地方。 当然,这些资料,在现在的这片大陆之上是不存在的。 青丘此时不过是个还不如匈奴强盛的小国罢了。 就在万俟宏兴高采烈的时候,门外有属下通报。 说是有一人,自称鲜卑国师,求见国君。 “就说本王这时候无暇接见,让他改日再来。” 万俟宏这时候满心都是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高兴的紧,哪里有功夫去管这些。 属下听命出去了,没过多久,又折返了回来。 “王,那人说是有重要紧急的消息带来,怎么也不肯走。” 听到他这样说,万俟宏心里立刻就不开心了。 “哼,不识抬举,让他门口等着。本王倒要看看他能说些什么。” 心里百般不舍的把女儿放到王妃身旁,带着一脸怒气走了出去。 第八十四章 符去儿 历史之上,鲜卑族分为几部,其中以慕容和拓跋两个姓氏最为出名。 而鲜卑是继匈奴之后在蒙古高原崛起的古代游牧民族,兴起于大兴安岭,属东胡族群,蒙古语族。 是魏晋南北朝对中国影响最大的游牧民族。 秦汉之际,东胡被匈奴冒顿单于打败,分为两部,分别退保乌桓山和鲜卑山,均以山名作族名。 形成乌桓和鲜卑,受匈奴统治,所以鲜卑一些风俗习惯与乌桓、匈奴相似。 这和先前的青丘国一样,显然是不太吻合的。国名虽然一样,但是情况却大相径庭。 此时的鲜卑,是拓跋族祖先建立,毗邻高句丽和青丘两国,也算是附近小国之中最为厉害的一个国家。 不过鲜卑也有着自己最惹不起的邻居,那就是在青丘另外一旁的大业国。 这个国家领土不大,但是民风相较其他的几个国家来说,颇为开明。 而且极其善于经商之道,立国不久,但是经济实力水平非常高。 加上进来几年他们着手打造属于自己的骑兵劲旅,一时间,风头盖过了从前极其豪横的鲜卑国。 这些小国,虽然不敢都像匈奴那样,会和泾国这样的大国开战,可一一也有着属于自己的野心。 只是在自己实力没有达到一定水平之前,韬光养晦,极为谦逊的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因为这时候的万俟宏正没好气儿的打量着,面前站着的那人。 只见他一袭白衣,加上他满头的白发,显得说不出的怪异。 而且脸上还带着个造型怪异的面具,直接挡住了鼻子以上的面容。 “鲜卑国师符去儿,见过青丘国国君。” 符去儿不管万俟宏脸色难色,笑呵呵的行了个礼。 “怎么,在你们鲜卑,见到国君不需要跪拜吗,哼。” 万俟宏仍是没好气的斜眼看着他。 “国君有所不知,我王念我年迈,故此免了这些礼数。” 符去儿犹是那个表情,前后并没有变化半分。 “可,这是在我青丘。” “我想,国君应该不会在意这些俗礼,不妨先听贫道讲了事情之后,再决定。” 没有请礼,就自己做到了一旁的凳子上面。 把旁边的几个青丘武将气的差点胡子飞起来,作势就要去把他抓起。 万俟宏伸手拦住了他们,因为面前这人给自己的感觉,说不出的压抑。 他心里有个莫名的念头,就好像,哪怕他只有一个人,可想要动手,未必就能占了便宜。 且不说他看起来身形瘦弱。 “你且说说看。” “这” 符去儿看了眼身边的那几个人,示意万俟宏屏退左右才可以。 “王。” 那几人也觉得这人奇怪,自然不肯留下国君一人。 “没事,你们下去。” “这,好” 那几人极不情愿的离开了,最后还用眼神警告着符去儿。 他倒是也不在意,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现在可以说了。” 万俟宏已经打算好了,如果等下他说的事情无关紧要,那自己一定第一时间让人砍了他的脑袋。 “听闻国君喜得公主,贫道没有准备别的,这里有个小玩意,聊表心意。”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盒子,打开之下,里面之物熠熠发光,是个漂亮的珠子。 万俟宏的眼光马上就被吸引了过去。 可他毕竟是一方国君,随即就恢复了表情。 因为他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自己确实有了个女儿,可那是刚发生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国师此来,不会只为送礼。” 万俟宏不露声色,淡淡的问。 “那是自然,这不过是小物,贫道此来,是代表我鲜卑给国君送来更多的宝物的。” “哦?那宝物在何处呢。” “国君若是有意,我们两国一同取回来便是。” “此话何意?” 万俟宏看着他故作高深的样子,不觉得后背一凉,这人,显然不简单。 “国君,这宝物所在之处” 符去儿把那装着珠子的盒子合上,慢悠悠的讲了起来。 萧让此时正在守着曲念卿,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这些天,除了早朝,其余时间,他都守在曲念卿这里。 经过调养,念卿已经恢复了不少,生了孩子之后,显得格外的明艳动人,而且已然有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卿儿,等你身体再恢复些,孤就带你们出去游玩。” 想到上次蜜月之行被无故打断,一直想要再找个机会出去游玩。 这回刚好赶上念卿诞下儿女,一定要出去放松一下才行。 现在也算是四海升平了,国内无灾,边疆无事。 “只要可以和大王在一起,卿儿去哪里都是开心的。”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这是萧让难得觉得幸福的时候。 很久以前,那时候绾绾还在,虽然自己对她颇为喜欢,可毕竟时间尚短,还没来得及经历许多,就生死别离。 一直在曲念卿的寝殿呆到了晚上,吃了些东西之后,就要离开了。 晚上他不便留在这里休息,按照曲念卿的话说,晚上孩子吵闹,会影响大王,虽然他不在意,但是于理不合。 加上女子月子之中,身上阴气许多,不能侵扰龙体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的理由,萧让也只得听了。 行走在进宫的路上,那种惬意自在的感受再次充满了心间。 秦风这些时间也没有来过,想来应该是有些事情还没有弄明白。 朱儿自那之后就消失了,带走了许多的秘密,而她所提及的一些东西,萧让也没有机会分辨真假了。 祁云已经重新回到了军中,虽然现在大梁已经送了质子过来,可他早已经习惯了军中生活。 萧让也就遵照了他的请求,当然,还亲自给他送行。 无猜生已经在着手筹备新的影卫了,这个多次保护大王的组织,自从上次经历了惨灭之后,一直没有恢复从前的模样,这也是萧让的一块心病。 星儿从上次祖庙事情之后,就主动辞去了禁军统领的职务。 当萧让问及那天她的行踪时候,她也只是含糊其辞,这让萧让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总是多了几分疑问。 宇文铁男那次镇压的事情做的不错,刚好禁军统领就是他以前的职位,自然就交给他来做了。 当然,现在的这工作交给他,萧让还是多了几分信任的。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进行着。 只有一件事情成了萧让的困扰,那就是他头痛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每次疼起来都让他恨不得要把脑袋摘下来扔掉,御医看了多次,却都没有一个合理的结论。 可有一个情况还是没有变,那就是每次头疼之后,前身萧让的记忆就会出现的更多一些。 萧让走着走着,那头痛的感觉再次袭来。 身后的内侍全都吓坏了。 而他头痛所站地方的前面,正是他好多天没有去过的地方。 南宫彤儿的住处。 第八十五章 诡异之术 萧让疼的浑身冒汗,有人去找御医了,但是还没等来到。 他就已经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了。 恰巧南宫彤儿带着弟弟想要四处走走,于是就看到了这一幕。 就让内侍帮忙,把萧让抬到了自己的闺房之中。 让大王躺在地上,总是不合适的。 她从没见过大王这样的,虽然心里慌张,可还是有些主张的。 拿了热水沾了毛巾给他擦着汗,好让大王可以舒服一些。 萧让可能疼的厉害,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南宫彤儿见他这样,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心疼,就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可被他一握,就疼的俏眉一皱,但还是咬着牙,继续给他擦着汗。 过了片刻,萧让终于恢复了平静。躺在那里像是虚脱了一样。 “大王陛下。” 她轻声的呼唤,想要知道情况怎么样。 这时候御医们也都赶了过来,查看之后,发现大王已经无事了,就去弄些安神的药来。 看着萧让躺在那里,这位大梁的公主,心里却萌生了几分说不清的滋味。 “孤这是在哪里?” 半晌,萧让醒来,觉得躺着的地方极其陌生。 “大王陛下,你醒了。” 南宫彤儿本在怔怔的看着他,萧让一讲话才回过神来。 “孤怎么在这里。” 慢慢的坐了起来,头疼的感觉已经没有了,每次都是这样,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大王陛下突然晕倒,彤儿自作主张,把您请到了这里。” 萧让去打量着房间,觉得这里应该是她的闺房。 房间之内,是她身上独有的清新香气。 再去看向她的脸,这张和自己前女友很相似的脸。 “大王陛下可曾好些了。” 南宫彤儿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找了个话题。 “已经无碍了,今后,无需这样称呼孤,和他们一样,直接叫大王便是了。” “可,这是礼数” 她似乎有着什么顾虑。 “礼数是孤定的。” “彤儿遵命,大王。” “嗯,这就对了嘛。” 萧让笑了笑,慢慢起身从床上下来,整理下衣服。 “来泾国这段时间,可还习惯?” 看着房间里面简单的陈设,除了书还有女儿家的装扮东西多了些,倒是不见许多别的东西。 “彤儿倒还好说,只是王弟他。” 南宫彤儿似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哦?世子怎么了?” “王弟到了之后,每日只是和我呆在一处,没有什么玩伴,显得郁郁寡欢。”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小事而已。明日孤就下旨,让世子和我皇家子弟一同进学就是了。” 萧让还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呢,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弟弟,这也让他心里的好感多了几分。 “真的吗?如此,彤儿代王弟谢过大王了。” 南宫彤儿微微屈膝,行了个礼。 “此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来告诉孤就是了。” “大王每日忙于公务,加之王后娘娘进来需要多加陪伴,彤儿不便打扰的。” “孤说可以,就可以。” “好了,孤该回去了。” 说完,就走了出去。 “大” 南宫彤儿举起的手停在了那里,其实她想说的是,大可以在自己这里留宿的。 无论是因为父王给你自己的任务,还是内心的 萧让这次确实没有往这方面想,愿意无他,只是因为她太像前女友了,自己心里又爱又恨,复杂的情绪让他没有对南宫彤儿做出什么。 其实,对于这种事情来说,既然来做质子,难免会有这样的经历。这也是各国之间默许的事情罢了。 走在回寝殿的路上,萧让就在想自己头疼的事情,那种说不出意味的头疼,最近出现的越来越多了。 而来自于前身萧让的那些记忆,时常会侵袭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记忆。 这让他心里充满了惊恐,他怕,他有一天属于自己的全部都没有了。 那最后,是不是自己就再次变回了前身的萧让,那到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有自己吗? 显而易见,答案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 “不管怎么样,事情还没发生之前,自己不能过于杞人忧天了。” 远处,一个女人的身影注视着他的所有举动。 是许久没有出现的朱儿,自从她躲在了暗处之后,本来可以远离这里,遵照主人的安排去做别的事情的。 可她还是决定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叫做大王的男人了,当然,主人也一定知道的。 翻身跳下了房顶,去往了星儿寝殿。 这才是今晚最重要的任务。 “主人想让鹤丹进宫来助你。” 朱儿面对着星儿,脸上是她标志性的冷艳。 “让他来做什么。” 星儿脸上露出了抗拒,还有几分难过。 “这不是你我该问的,主人的脾气,你比我清楚。” 朱儿看着这眼前同病相怜的女人,心里也隐隐夹着一丝同情。 “他是不是忘了,我不只是他的属下,更是他唯一的女儿。” 眼泪一个不注意就流了出来,她好久没有哭过了。 “从你带上这张面具的那天起,你就已经没得选择了。” 听到朱儿说这句话,星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啊,从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开始,她早就应该忘记那个身份了。 “只是,为何要让他来呢” 那脸上的忧伤,就算是朱儿也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若你需要,我再同主人说一说。” “算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星儿擦掉了眼泪,脸上又恢复了那让所有人男人心动的魅惑表情。 “既然让他来了,是不是意味着,那个计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 “想来是的。” “好了,我知道了,这几天我会安排妥当,你等我消息。” “嗯。” 朱儿离开了,星儿走到了铜镜之前,看着镜子里这张已经习惯的脸。 对于父亲来说,她也不过是个可靠的属下罢了。若不是自己体态神韵和那个女人相仿,是不是就不用经历后来的所有。 鹤丹也就不需要 他不过是想让自己断了所有的念想罢了,可他错了,有些事情,是永远不会变的。 拿起眉粉,自垂自怜的给自己装扮了起来。 但她的眼神里,有着谁也看不透的心事,或许,就连那位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的父亲也看不透。 秦风来了,带来了萧让等了很久的消息。 萧钰儿他们的踪迹终于还是被找到了,而和他们在一起的,不只是有黎美娘,不只有王奉孝。 还有个早已经不会再出现的人的名字——萧勇。 萧俊当初说的那些话,萧让有了几分猜测这位前太子的生死,但是现在知道了之后,还是惊讶的很。 这么说来,那晚,确实是朱儿放走了他。 可那天自己看到的,确实是萧勇啊,怎么会 “他们在哪里?” 萧让沉吟一会儿问道。 第八十六章 大业王国 “最近一次露出行踪,是在大业国内。” “大业?” 萧让心里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是在哪里听说过呢? 对,先王留下的那个盒子里面,那个兵符。 不正是大业国的吗?里面也曾讲过,大业国中有着先王留下的人马。 他们为什么会去那里,是什么目的,难道也和那人马有关? “那么现在,他们在哪里。” 他们几人会和在一起,这也足以证明了,在很久之前,他们已经是暗中勾结了。 这是不是也能证明,他们和朱儿背后的那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他们大可以在很多个时候直接要了自己的性命,为什么还要费劲心机拖延这么久呢。 还是说有什么是他们忌惮的呢,是他们不可以那么简单粗暴的方式得到大王的位置。 所有扑朔迷离的谜团背后,那便预示着会有更大的阴谋。 现在,自己应该已经刚刚开始触碰到这大阴谋的边缘,想要触及核心,怕是极其困难的。 “之后,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秦风显得很懊悔,觉得自己没有办好差事。 “他们有意躲避,肯定是不会一直出现的,这不是你的问题,但是还要继续寻找,再次见到,无需请示,直接拿下。” “是,大王。” “有朱儿的消息吗?” “没,没有。” “嗯?” “未曾发现。” 秦风短暂的犹豫,差点被萧让发现,所幸大王现在心思全在萧钰儿他们的身上,没有过多的在意。 他是见过朱儿的,而且不只是一次,不是在别处,就是在禁宫之内。 她还和从前一样,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大王。或许她做过许多为虎作伥的事情,但是在秦风的内心深处,总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想那样做的。 朱儿也知道,秦风发现了自己,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真正的打过照面。 他不是有意隐瞒真相,但是话到嘴边,却被什么给阻挡了,这也是他第一次对大王讲了假话。 “好,你下去。” “是。” 萧让盯着秦风的背影,心里隐隐的出现了一个念头,自己身边的人死的死,叛的叛,为什么秦风一直都对自己唯命是从呢。 他是为了什么呢,只是因为是大王吗?更不要扯什么人格魅力了。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表现出了别人不一样的态度。 无论自己指派什么,他都无怨无悔,而且从来不问为什么。 所有反常的事情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真相。 他的心里也就从此留下了一颗种子,就像刚才自己并没有拆穿他一样,他那一瞬间的吞吐,已经表明了一切。 “如果有一天,连秦风也背叛了,我还可以再相信谁呢。”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 传旨下去,去王后那里探望。 青丘国内,万俟宏正在踌躇不安,自从那日见过符去儿之后,自己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那日符去儿所说的一大批的财宝,不是别的,正是自己的老邻居大业国。 鲜卑国君的意思是,这放在嘴边的肥肉,如果他万俟宏不要,自己就要动手了。 到时候希望不要横加阻拦或是插手,事成之后,分他一些好处。 对于这个大业国,万俟宏心里有着比所有人都清楚的认知。 立国短短几十年来,已经成了不容小觑的势力,他们的国君一直很神秘,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模样。 就连每次上朝,都是隔着帘子,而且还要带着奇特的面具。 据说,所有见过他样子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但是这个从一个小小城池发展起来的国家,有着非凡的钱财实力。 加上近几年更加迅猛的发展,早已经财富不可估量,而且还组建属于自己的铁骑劲旅。 领土也在不断的蚕食着许多的周边部落,当然,他们却从未和青丘发生过摩擦。 不只是如此,还连带着青丘和他们交界的几个郡县的经济也好了起来。 鲜卑国君狼子野心,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果自己和他们合作,等他成功拿下大业之后,是不是也会对自己动手呢? 万俟宏不是个野心家,他想要的不过是偏安一隅罢了。 既然如此,他就要做两手准备了。 当即决定,派出秘密使者,前往大业。 他要把鲜卑这次的计划透漏过去,到时候他们两家相争,自己说不定还能得些好处。 但是他忘了,自己毕竟是夹在两国中间的存在,若是他们相争,自己哪里可以和他们相安无事呢。当然,这是以后他才意识到的事情。 现在,他只是在做着两边投注的美梦。 想到这些,心情大好,去到王妃处,又去看自己心爱的女儿去了。 萧让坐在后花园的池塘边上,许久没有钓鱼了,这时候已是秋季,水面之上落了许多的枯叶。 薛道衡站在他的身后,这样的场景,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薛梦儿这丫头坐在凉亭之中,和南宫彤儿说说笑笑,倒是热络的紧。 “大王,科举之事筹备情况就是这样,不知大王还有哪些需要补充的吗?” “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就行了,对了,舞弊之事必须像先前一样杜绝,这是为我泾国挑选人才,不可大意。” “是,大王。” “不要只看文章写的怎么样,要善于发掘像楚锦航这样的人才。” “臣记下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萧让只觉得自己可用的人越来越少了,选拔人才势在必行。 之前因为一直发生许多事情,科举已经停了一年了,好不容易搞起来的事情,绝对要坚持的。 薛道衡行了个礼,后退两步,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 萧让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身来,因为声音很大,就连薛梦儿两人也被吸引了目光。 “既然是选拔人才,臣,我泾国也需要武将的,这样,你去筹划,孤要弄个武将科举。” “大王的意思是?” 薛道衡哪里会不知道大王的意思,但是经过先前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多少改掉了善于卖弄的习惯。 很多时候,还是要给大王一些表现机会的。 “举办武试,具体细节你去拟定,孤要我泾国文臣武将都是人才济济才可以。” 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样好的想法,真的开心的不得了。 “大王圣明,真乃我泾国臣民之福呀。” 薛道衡故作夸张的一段奉承,哄的萧让乐不可支。 薛梦儿和南宫彤儿不知道他们讲了什么,但是看到他们这样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萧让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的这个决定。 引出了那个传说中的民间邪教红灯教,就是那个几次三番刺杀自己的组织。 也就是在这之后,几个自己陌生或是熟悉名字的主人,一个个的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这中间,就包括那天出现在树林之中,那个叫他徒儿的男人,那个改变了他此后人生轨迹的男人,司徒静水。 第八十七章 红灯教 科举如期举行了,最后虽然选出了一些不错的人,但是却少了像楚锦航那样的不一样的存在。 不过聊胜于无,培养之后,或许也会成为栋梁之材。 现在的萧让,正热衷于两天后要进行的武试科举。 这是第一届,肯定要弄出点不一样的动静的。 选拔赛和复赛已经进行完了,最后留下了三十六个名额。只等着半决赛还有总决赛了。 武试和文人考试不一样,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所以需要层层选拔才可以,比试之下,高低立见。 这日,就是武试决赛的日子了,地点设在皇城之外的地方。 这也给原本枯燥的生活添了一些趣味,本来萧让是不需要亲自前往的,但是难得有这样的事情,必须带着自己的莺莺燕燕去看看热闹。 今天的比试一共分为八轮,先前选拔出来的三十六人,两两对决,胜出的继续下一轮。 直到最后决出前三甲,就是武状元,榜眼,探花了。 第一轮的比赛没有什么精彩的地方,水平虽然都是上乘,但是毕竟是实力参差不齐。 不稍半个时辰,已经出现了最后的六名候选人了。 这才让这场武试有了可看的桥段,两两对决,三个擂台之上的六个人,打了许久都没有分出胜负。 从拳脚套路,到兵器军械,比较之下,都是不相上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比赛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见他们久久分不出胜负,萧让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况且,自己需要的人才将来是要做元帅将军的,只是身手了得是不够的。 必须要熟读兵法,而且善于排兵布阵才行。 停止了他们的比试,全都叫到了御驾之前。 萧让在脑子里想出了几道试题,看他们谁可以作出应对。 第一道题,如果他们在领兵打仗,但是后方供给不足,面前的敌人又非常的难缠,而他们的任务是拖延对方,让大部队转移,他们会怎么做。 但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几人不假思索,全都说出了一样的答案,血战到底,直到最后一兵一卒。 第二道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是对还是错。 几人没有讲话,齐齐的磕头,直呼万岁。 第三道题,什么样的士兵,才是最好的士兵。 第四道题,如果给他们一队人马,他们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改善现在存在的一些军务问题。 一道道的问题说出,几人都对答如流,虽然很多时候答案不同,但是表达的核心几乎都差不多。 萧让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在心里想出了一个无敌的问题。 命人拿来纸笔,给他们写出了一道绝妙的问题,然后看着他们作答。 这六人看着上面的试题,一个个都愣在了那里,没有一人敢作答。 因为那上面写了一句话:为将者,是要忠于泾国,还是忠于大王,必须只能选择一个。 这样的问题,无疑是难以回答的,稍有不慎,就可能让大王恼怒。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依然没有人落笔。 萧让等的乏味,眉头都要皱在一起了。 身边的那些大臣,不知道纸上写的是什么,但是见到大王面露不悦,一时间也不敢讲话。 “大王,是不是有些累了。” 曲念卿知道他心情的变化,于是出来打着圆场。 萧让刚要摆手,就见一个净面少年,润了润笔,作势就要开写。 他的举动引起了萧让的注意,一下子来了兴趣。 那少年像是有了想法,刚要写,又停住。 这举动让萧让也跟着情绪反复,很是期待。 再看那少年,嘴角一笑,提笔开写,挥洒几笔,就把笔放下了。 “大王,草民答完了。” 少年起身,行了个礼。 就有一个内侍,过去拿了试卷递给了萧让。 看到他的答案,萧让先是脸色一紧,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很好,很好。” 大王这突如其来的笑,让身边的所有人都满脸不解。 原来,那少年的纸上,只写了四个字:泾国大王。 这答案虽说不是萧让心里最完美的答案,但是也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 “你叫什么名字?” 萧让打量着这少年。 只见他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素雅的图案。 下颚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的俊朗。 气宇轩昂,一看就非寻常人家的公子。 而且就是这样一个身形不算高大的少年,竟然可以同身边那几个大块头比较,而且脱颖而出,一定有着他的过人之处。 “回大王,草民乔亦翎。” 少年落落大方,毫无惧色。 萧让看着这小伙子,是越看越喜欢,说不出来的喜欢。 且不说他眉清目秀,就是那身上的气质,也让人觉得舒服。 内敛且透出一种正派,目不斜视,说明了他心中磊落坦荡。 “孤钦命,他,就是我泾国第一届武试科举的状元。” 萧让用手指了指那还在拱手的少年。 “大王喜得良才,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文武百官在薛道衡的带领之下,齐齐拜倒。 “至于你们几个。” 萧让看了看薛道衡,心里有了打算。 “薛道衡。” “臣在。” “孤觉得这几位水平相当,在比较下去也无益。不如咱们就用个别的方式。” 萧让一笑,心里又有了打算。 “大王请吩咐。” “为将者,不只是需要文韬武略,运气也是及其重要的,你去准备几个竹签,写上名字,让他们抽签决定,各凭运气。” “大王,这是不是有点” 薛道衡听到这个安排,直觉大跌眼镜,会不会有点儿戏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这位大王,总有些奇怪的想法。 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是,大王。” 萧让一手拉着曲念卿,在一群妃嫔的环绕之下离开了。 那少年仍是站在那里,看着大王离开,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其余五人齐齐的看向了他,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那几人连忙躲开眼神,从那神情来看,比看到大王的时候更加的敬畏。 萧让怎么也不会看到,那少年的小臂之处,有着一个暗青色的三角标志。 就是几次暗杀自己之后,被秦风发现的那个,红灯教的图腾。 而在那剩余的五位参赛之人的脚踝之处,也有着相同的图腾。 但是他们和少年的图腾位置不同,这足以证明了少年的身份不一般。 萧让哪里会知道,自己发起的这场武试科举,竟然成了他们筹划之后,潜入朝中的跳板。 而在那些淘汰的人里,绝大多数也是他们安插的人手。 萧让这时候还在沾沾自喜,庆幸自己又得到了个人才。 说不定这个乔亦翎将来会成为第二个祁云呢。 就在他开心的时候,有一人的脸色正难看的紧。 正是那位假死的老王爷,萧岿。 自那日他见过老朋友之后,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多。 而就在今天,他又收到了一封信。 那信上落款的名字,却是另外一个同样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司徒静水。 第八十八章 故事从头讲 信中一个地址,再就是一个名字。 多年前就消失的两个人,现在都出现在了京都之内。 这让萧岿不能不多思考一番。 多年前的事情,此时还历历在目。 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在这个世上,恐怕也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自从先王驾崩,他以为这件事也就随着先王的离开不会再掀起波澜。 但是造化弄人,该来的事情终究是要来了。 从自己假死之后,就是想要通过一己之力,查出他们的踪迹,然后试图劝阻。 可随着那个日子越来越近,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越来越重。 他们两人先后约见自己,那么足以证明,他们并没有放弃当年的那个秘密。 那自己该要怎么办呢,稍有不慎,后果可能就是泾国不复存在。 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也。 他觉得自己是时候重新出现在大王的面前了,但是一定要找到个合适的机会才可以。 至少,在自己弄清楚这两人的真实意图之前,是不可以贸然行事的。 深夜,城外一处小宅子之内。 这宅子是在极其偏远的地方,轻易不会有人来到。 宅子不大,只有七八间房子,倒是院子比较宽敞,占着这片地方的一大半空间。 围绕着宅子的是许多的参天古树,只有在院门的正前方空出了一条小路。 院墙不高,从墙里面伸出了几支梅花,此时还不到季节,自然看不到花瓣。 不过靠近宅子去闻,可以嗅到桂花的香气,没错,那院中还有几颗桂花树,再有两天便是中秋了,花开正盛。 院内立有一座假山,山下是人工凿出的一方小池子,里面有几条说不出名字的漂亮鱼儿自在的游着。 此时,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个装有鱼食的碟子,一下一下的投喂着。 “主公,他们应该快来了。” 身后的小童拿着他平时握在手里的那把折扇,恭敬的说着。 “先去把昨天取回来的山泉水煮上,再把我那次亲采的冰洁茶准备好。” “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男人正是司徒静水,把手里的碟子交给那小童,拿起扇子,走进了房子里面。 而就在今天,他不只约了萧岿一人前来,还有那个鲜卑国师符去儿。 这三人已经许多年没有齐聚了,这次的见面,或许该是最后一次了。 萧岿首先到了,只身一人。被那小童带去了房间里面。 此时的司徒静水正在把那烧好的山泉水沏茶,见到他来,脸上一笑。 “刚好刚好,快来尝尝这茶如何。” 一摆手,便招呼萧岿坐去那小桌子前。 “静水先生。” 萧岿看着眼前的男人,显得很是尊敬,两手拱在胸前。 “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些俗礼的,快来坐,待会这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萧岿走到他的面前,坐在那蒲团上面。 接过司徒静水递过来的茶,轻轻的品了一口。 “如何?” “先生说笑了,萧岿一介粗人,哪里懂得这些。” “哈哈,你呀你,还是那个脾气。” 司徒静水打了个哈哈,又给一个空的杯子里面倒了茶。 “还有人来?” 萧岿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不懂茶,自然需要个懂的人来品啦。” “是?” 虽然他没有说,但是萧岿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定是那个人。 “来都来了,怎么还不进来呢,这般扭捏,可不是你的风格。” 司徒静水没有抬头说了这么一句。 萧岿扭头去看,正看见迈步走进来的符去儿。 至此,泾国先王最好的三个朋友已经聚齐了。 “司徒兄说笑了,弟只是被你门口那块匾额吸引了而已。” 符去儿没等他们让,自顾的坐在了那杯倒好的茶水之前,拿起来直接喝了一口。 “哦?” 司徒静水再给他添了一杯。 “若是弟认得不错,那应该是。” “符老弟好眼力呀。” 司徒静水看了一眼萧岿。 “适才萧将军说,他不懂茶,老弟你觉得这茶如何呀。” 符去儿拿起茶杯,再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随即又是一饮而尽。 “入口甘甜,入喉微苦,之后回甘。该是采自天山脚下的冰洁茶。” “哈哈哈,还是你识货,来,再多饮几杯。” “司徒兄今日让我等来,不会只为了品茶?” 符去儿看着淡定自若的司徒静水,还有一旁满脸不悦的萧岿,笑呵呵的说。 “许多事情,就和这茶一样,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很甜,所以便想做下去,后来才发现,苦不堪言。” “回甘就好。” 两人打着哑谜,但是心里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萧岿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又是不解。 “那也要等到回甘才可以,否则悔之晚矣。” “不试怎么知道呢。” “哈哈,也对,不试怎么知道呢。” 随即就是一阵的沉默,谁也没有开口。 多年不见,许多事情都已经时过境迁,他们再也不是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更多的是心中的沟壑,还有不时藏在眉宇间的感怀。 “距离那个日子,应该不远了。” 司徒静水打破了安静。 这话,萧岿是知道的,否则他今天或许也不会那么早就到了。 “是不远了。” 符去儿脸上出现了平日里不曾有过的黯然。 “如果先王还在,你们觉得,他会如何选择?” “还用猜吗?否则,我们又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符去儿像是被他戳到了痛点,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愤怒。 “我们都老了,有些事情,或许放下,会更好一些。” “你甘心,我不甘心。” 符去儿语气里面的阴冷,足以表明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若是我不许呢?” 司徒静水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紧紧盯着符去儿的眼睛。 萧岿坐在他们的中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咕嘟嘟…咕嘟嘟” 烧水的壶发出了声音,两人收起了剑拔弩张的样子。 “无论你们做什么,只要你们敢伤害大王,我第一个不同意。” 这么半天,萧岿终于找到了一个空隙开口。 “那孩子的真实身份,你是知道的。” 符去儿喝着茶,口气里面全是不屑。 “但他已经是大王了,而且现在泾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不正是当年我们所希望的吗?” 他的话,让其余的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如果你们想阻拦,那就尽管来,反正,这事我是必然会做的。” 符去儿突然站了起来,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鹤丹,应该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世。” 司徒静水依然不慌不忙的沏茶,但是这句话,直接阻止了准备离开的脚步。 “你,什么意思!” 符去儿猛的转过身来,恶狠狠的朝司徒静水吼到。 第八十九章 最大赌注 “今天,应该就是他进宫的日子。” 司徒静水悠哉自在,但是反观符去儿就再也镇定不了了。 “你想做什么。” 符去儿又恢复了阴冷的口气。 “你说,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怎么样?” “你敢!” “你当年敢带走四王子,我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当年的情形,你是知道的。” “若不是你杀了她,先王也不会那般对你。” “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 符去儿突然变的癫狂起来,就像是被人揭开了最痛的伤疤。 “我怎么会那样对她,她,是我的亲妹妹。” “就因为她不帮你劝说大王,去做那件事情,你就杀了她。” 司徒静水喝着茶水,毫无慌张的样子,和符去儿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岿看着他们这样,满脸的吃惊,只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大瓜的味道。 “你当年把两个孩子掉包,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都不重要,我只问你,四王子现在何处。” “哈哈,原来如此。” 符去儿像是领会了什么,癫狂的举止马上收敛了起来。 “在哪里。” “在一个你们永远也想不到的地方。” “什么意思,四王子还健在?” 萧岿腾的站了起来,这个消息无疑是今晚听到最震惊的事情。 “别一惊一乍的,都这般岁数了。” 司徒静水朝着萧岿说了句,笑着摇了摇头。 “若是你不说,鹤丹肯定能第一时间知道他的身世。” “你威胁我。” 符去儿坐回了先前的位置上,拿起茶杯喝了起来,应该是刚才的嘶吼,让他嗓子不舒服了。 “如果你觉得这是威胁,那便是。” 又是一阵极长时间的沉默。 “那不如,我们来赌一下如何。” “赌什么?” 萧岿首先问。 “赌棋。” “赌注呢?” “我们彼此想知道的秘密。” “如何赌?” 司徒静水似乎来了兴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赌三局,每局一个秘密。” 符去儿似乎胸有成竹。 “那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呢?” 萧岿毕竟骨子里是武将性格。 “你们可以不赌,当然,那些秘密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赌。” 司徒静水悠悠的说了这么个字。 “当年你我博弈,我从未赢过,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研习棋道。”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司徒静水起身,唤来小童准备棋盘。 两人对坐,萧岿就在一旁观看。 “你先。” 司徒静水摇着折扇,把黑色的棋子推到了符去儿的面前。 “落子无悔,输赢自愿。” 符去儿也不客气,拿起一枚棋子,在最中间的位置放了上去。 “嗯?” 司徒静水眉头一皱,他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这次博弈,恐怕输多赢少了。 符去儿脸上全是得意,就像是预感了自己已经稳赢了一般。 萧让正和曲念卿,星儿还有南宫彤儿喝着美酒,吃着点心,赏着天上的月亮。 许久没有见过这么明亮的月亮了,虽然还没到中秋,但是难得的好天气。 没有一丝云遮在月前,加上漫天繁星,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天上明月,身旁佳人,为君王者,除了手中的权利,大概这种感受也是令人着迷的。 这三位美女是不同风格的,不只是样貌各异,体态不同。 曲念卿自从生了孩子,更加透出成熟的韵味,而且那性格之中的顺从,是萧让很喜欢的。 星儿则是拥有属于自己的主张的那种,不同于朱儿的冷艳,她更懂得如何讨好男人。 而那位和自己前女友很像的南宫彤儿,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知书达理,虽然话不多,但是哪怕就那么安静陪着你,也让你觉得内心之中会生出恬静的感受。 但是萧让心里,从未想过要如何得到她,那种奇怪的感觉,只会让他更加的不舒适。 夜色慢慢深了,已经可以感受到一点寒意。 “大王。” 曲念卿开口。 “嗯?” 萧让心里正在想着些什么,被她一喊,回过神来。 “已经很晚了,莫要着了凉,龙体要紧。” “可是,孤还想再呆一会。” 萧让仍然看着天上的星空。 “你们若是困了,先行去休息。” 扭头冲他们笑了笑。 “大王不去安歇,臣妾怎可” 曲念卿面露难色。 倒是星儿,没有讲话,直接便离开了。 “卿儿还要照看咱们的两个孩子,快去歇息。” “那臣妾告退,大王莫要太迟了,明日还要早朝呢。” 行了个礼,与南宫彤儿点头示意也离开了。 萧让像是没有听到她后面讲的话,失神的点了下头,没有讲话。 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很久很久,他们都没有讲话,就那么仰头看着。 一阵风吹来,南宫彤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毕竟是女孩子,还是比较怕冷的。 “坐来孤的身边。” 萧让应该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对她说了一句。 见她半天没有动作,不免去看。 南宫彤儿也在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彤儿不敢僭越。” 说出了心里的话,表明了原因。 “无妨,来。” 萧让伸出一只手,南宫彤儿就把自己的俏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慢慢的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把外面的一件袍子脱下,披在了两人的身上。 身后一旁的宫女早已经拿来了衣服,是曲念卿临走的时候交代的,怕大王感染风寒。 但是看到现在这场景,一时间也不敢上前打扰,只能同其余的几人站在那里,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大王上次那件袍子,彤儿还不及归还大王呢。” 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情,南宫彤儿看了一眼萧让。 “留给你做个念想就好。” 萧让笑了笑,随口回了句。 随着寒意更甚,南宫彤儿不自觉的又向萧让的身上靠了靠。 萧让也识趣的把她揽在了怀里,当然,是完全无意识的动作。 这一刻,就像是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就像是跨越了整个时空的一对从前的恋人,再次相遇。 一直到了天色微亮了,他们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 就像上次一样,就那么安静的坐着,这幅画面,很美。 送南宫彤儿回去了住处补觉,他就又要去早朝了。 做个大王还真是不容易,晚上要忙,白天也要忙。 早朝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下朝之后,礼部尚书来找了大王。 说是吐蕃使团已经到了京都了,想要和泾国互通贸易。 萧让本来还想睡一会的,被他这么一折腾,直接气不打一处来。 “方才早朝为何不说。” 萧让脸色不悦,直把现任礼部尚书赵喜仿吓的哆嗦着不敢抬头看。 “回,回大王,只是因为” 第九十章 吐蕃番僧 “因为什么?” 萧让低沉着声音,心说,若是不给出合理的理由,直接收拾你这家伙。 “只是因为,先王在世时说过,不与吐蕃往来,方才臣不敢讲出来。” 赵喜仿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核心的问题。 “既是如此,他们为何还要来。” 萧让觉得这家伙就是存心不让自己睡觉的。 “是因,大王许久之前说过,要与吐蕃建交,臣也是查阅了从前的记录才得知的。这和先王的” 听他这样讲,萧让心里也是疑惑。因为这显然是自己重生之前的事情,这样奇怪,前身萧让为什么要违背自己老爹的意思呢? 难不成,这里面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怪不得他刚才不敢在早朝的时候讲,不然又要被一些大臣拿来说事了。 “使团何在?” 权衡之后,还是觉得应该见一下,说不定还能知道些什么事情呢。 自己的记忆之中,对这个吐蕃国并没有什么印象。最近自己头疼在调养之下,已经好了一些。随之而来的,也就是从前的记忆恢复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当然,只要头不疼,别的都是小问题。 “已在京都驿馆。” 赵喜仿见大王口气缓和了一些,暗地里长吁了一口气。 “那就安排时间来见孤,先不要声张,私下来见就好。” “私下?” 显然他没有明白大王的意思,但是既然大王这样讲了,也只好照做了。 等他走了以后,萧让那强烈的困意也消除了一些。 思索一会,实在无聊,想睡又睡不着,这让他觉得浑身的不舒服。 熬夜之后的后遗症也就应运而生了,他觉得,自己需要找个人陪着自己睡才可以。 信步去到了曲念卿处,两个孩子此时又在睡觉,小孩子本就睡觉的时间偏多。 看到曲念卿朝着自己抱歉的笑,萧让也只能苦笑,本来还想着和自己这位王后温存一会呢,这会也不好再坚持了。 走出曲念卿住处,又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突然他想到了星儿,这个自己的挂名妹妹,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单独相处了。 “不如去她那里看看。” 经过先前的那些事情,虽然心里对她有些提防,但是或许靠近一点,更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没过多久,就到了星儿的住处。 没有让小太监进去通报,直接走到了门前。 推门进去,这里面的画面让他觉得惊掉了下巴。 一个穿着太监衣服的人,这时候正捧着星儿的脚,给她修剪着指甲。 这本也没有什么,但是因为星儿身上的衣服过于露骨,加上这时候玉腿完全展露在空气之中,让人只觉得脑子一热。 看到推门而进的萧让,星儿倒没有什么,倒是那穿着太监衣服的人,急忙放下星儿的玉足,又放下手里的工具,趴在了一旁。 萧让看着那人,心里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从前想要给星儿安排几个下人,都被她拒绝了,只说是不习惯被人伺候,何时她这里多了个太监的。 而且那人见到自己,只是趴着,却没有出声。 虽然察觉到了异样,但是萧让还是不动声色。 “你先下去。” 星儿可能也感觉出点什么,就让那人退下。 萧让也没说什么,只是盯着那人弯腰退下,耐人寻味的看着。 “大王今日怎么得闲来我这里了。” 星儿打破了这尴尬的境地,坐到萧让身边。 眼光转到她那美腿之上,拿出两个手指划了一下。 “孤想睡,却又睡不着,于是想着,来你这里歇息歇息。” “大王后宫佳丽无数,更有大梁的公主作伴,还缺没人陪伴吗?” 佯装出一丝醋意,把腿放到了萧让的腿上,任由他的动作。 “但她们并不是你啊。” 萧让拉起她,伸手直接抱了起来,星儿也识趣的把胳膊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王莫忘了,你我可是兄妹。” “那你也别忘了,我们可不只是兄妹。” 抱去床上,两人谁也没有扭捏,做了此时萧让想做的事情。 就在他们共赴巫山的时候,门外的一人脸上全是愤怒。 正是那先前在帮星儿修剪指甲的太监,他是鹤丹。 他已经到了宫中,和星儿相处了几日了。 这也是许久以来,他们难得可以长时间的相处。 自己心爱的女人此时正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他怎么会没有情绪。但是他什么都不可以做,不然,他就失去了可以见到她的机会了。 哪怕只是用现在这样的方式相处,他也是知足的。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讲萧让,还是在讲那个叫做主人的人。 两日后,就是萧让私下接见吐蕃使者的日子。 历史之上,吐蕃是由古代藏族在青藏高原建立的政权,自松赞干布至朗达玛传位九代,延续两百多年。 吐蕃王朝是中国西藏历史上第一个有明确史料记载的政权,松赞干布被认为是实际立国者。 青藏高原各部在吐蕃王朝的统一下凝聚成强大势力,逐渐走出封闭的内陆高原,使得古代藏族社会第一次出现了勃勃生机。原本各自为政、分散孤立发展的局面被改变,通过制度、法律、驿站等建设,各个小邦政权和部落联盟得到整合。 由于内部人口流动,社会交往面扩大。 推动了藏地语言及整个文化层面上的相互沟通,实现了青藏高原文化上的整合与壮大。 吐蕃社会生产以农牧业为主。 农作物有青稞、小麦、荞麦等;牲畜有牦牛、马、驼、羊等;手工业有烧炭、冶铁、制胶、毛织等。 吐蕃时期的碑铭、木简、文书、经卷等尚有大量保存至今,是研究吐蕃社会和历史的宝贵资料。 吐蕃王朝崩溃后,宋朝、元朝和明朝初年的汉文史籍仍泛称青藏高原及当地人民为“吐蕃”或“西蕃”。 现在吐蕃远比历史之上的吐蕃更为强大一些,虽然地处雪山高原,但是其势力绝不可小觑。 而且现在的吐蕃首领也是个绝对的野心家,当初他为了坐上首领的位置,杀害了自己的父亲,还有一些叔伯兄弟。 但就是他这种性格,也把吐蕃带向了前所未有的强盛。 只用短短五年时间,就已经吞并了周边所有的大小部落,草原之人,本就善于骑射,而且一个个都有着天生的好战基因。 这点倒是和匈奴有一点像,不过吐蕃的首领聂赤赞普不只是个战争狂人,更是个颇具心计的政治家。 此时派来使者接洽泾国大王,也是有着深一层的寓意。 这是后话,先不多讲。 萧让本以为这次私下接见的吐蕃使团,会和上次接见匈奴的人差不多。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个穿着喇嘛衣服的番僧。 “僧臣迦楼罗,参加泾国大王。” 那番僧双手合十,手指上挂着一串念珠,轻声向萧让行礼。 萧让去看这人的面相,一看之下,心里觉得,这人果然不同凡人。 颇有一种佛相,萧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这人明显有着不同的气场,这是多年修行才会有的。 “免礼,请坐。” 萧让脸色挂笑,是要一探他此行的目的。 第九十一章 僧臣迦楼罗 “多谢泾国大王。” 迦楼罗微微屈身行了个礼,就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贵使此来,不知意欲何为。” 萧让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我部首领想与贵国恢复贸易往来,不知泾国大王意下如何。” “孤也有所了解,咱们之间的贸易自先王时起,便停了。” 在见他之前,萧让特意还询问了赵喜仿,当初他们不再往来,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当年先王立国,在劣势之时,想要与吐蕃联合,借兵援助。 但是被当时的吐蕃首领拒绝了,不只如此,甚至还主动帮助了先朝。 等泾国建立,先王自然忘不掉这个芥蒂,于是下令,全面断绝和吐蕃的任何往来,违者必杀之。 但是赵喜仿又说自己当初决定恢复,这显然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为什么拖了这么久了才有吐蕃的人来呢,而且如此之突然。 “泾国大王应该忘了,咱们有约在先,您得了王位,我们可以自由在泾国贸易的。” 迦楼罗不紧不慢的说着。 “嗯?” 这句话让萧让觉得哪里不对,若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们不早些来。而自己坐上大王的位置,和他们还有什么关系? 一定要多弄清楚一些细枝末节才可以,而且还需要不被他察觉到自己不是先前的萧让了。 “是这样吗?” 萧让喝了口茶,手里依然拿着茶杯。 迦楼罗似乎在组织着语言,没有马上答话。 “贵使喝茶。” 指了指他桌子上的那杯茶,脸上全是说不出意味的笑。 “泾国大王可知道,迦楼罗这名字的含义。” 过了一会,迦楼罗突然没来由的说出了这句话。 “愿闻其详。” 虽然毫无兴趣,但是不动声色才是萧让此刻需要做的。 “迦楼罗,本是佛家神物。” 迦楼罗也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才慢慢讲了起来。 其实迦楼罗有着许多的不同版本,不过这些和眼前的这位番僧讲述的肯定有着许多的出入。 迦楼罗,是古印度神话传说中记载的一种巨型神鸟,在印度教中是三大主神之一的毗湿奴的坐骑,而在佛教中则位列于天龙八部之一。 迦楼罗专门以龙为食。后来鲲鹏的鹏鸟形象融合到迦楼罗身上,将迦楼罗与鲲鹏大鹏等形象混淆后,大鹏金翅鸟这一形象由此诞生。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迦楼罗被称为金翅鸟,而大鹏金翅鸟便是在两者形象混淆后对鲲鹏或迦楼罗的称呼。 迦楼罗金翅鸟分为四种:化生、湿生、胎生、卵生。 化生迦楼罗最为强大,其次是湿生迦楼罗,再次是胎生迦楼罗,最后是卵生迦楼罗。 天下有无数迦楼罗金翅鸟,由威德、大身、大满、如意四大迦楼罗王统领。 一般来说,迦楼罗以人面鸟身、鸟面人身或全鸟身形像出现。 按照《妙法莲华经》等佛经的说法,迦楼罗是护持佛的天龙八部之一。 有种种庄严宝像,金身,头生如意珠,鸣声悲苦,每天吞食一条娜迦和五百条龙。 随着体内毒气聚集,迦楼罗最后无法进食,上下翻飞七次后,飞往金刚轮山,毒气发作,全身自焚,只剩一个纯青琉璃心。 天下有无数迦楼罗,由威德、大身、大满、如意四大迦楼罗王统领。同时,迦楼罗也是观世音化身之一。 据《舍利弗问经》所说:“迦娄罗神者。先修大舍。常有高心。以倰于物。故受今身。” 不过现在他要讲的,那是吐蕃佛教中的一种说法。 “在密宗的体系中,迦楼罗是五方佛中,北方羯摩不空成就佛的坐骑,人面鸟身,寓意法王摄引一切,无不归附者。是忠心,忠贞的象征。” 这句话对于萧让来说,无疑是在听天书,因为他对这些涉猎颇少,准确的说,毫无了解。 “所以,贵使想要表达说明呢?” 萧让看他一通操作猛如虎,原以为他要说出点什么讲究呢,没想到真的就是解释自己的名字。 心里暗骂一句,那是不是老子也要给你解释下,当初我老爹给我取这个名字,是上户口的时候整错了吗。 所以心里骂骂咧咧,不过脸上还是那种大国君王的风范。 “泾国大王莫不是真的忘了,当年您答应过僧臣,若是促成了我吐蕃首领,帮你得了王位,您便准许我在泾国境内宣扬我大乘佛法。”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萧让听的云山雾绕的,这老喇嘛怎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东一句西一句的乱来呀。 “嗯?” 摆出个疑惑的表情,那意思是,请你按照我能听懂的方式表达。 迦楼罗也是眉头一皱,还以为眼前的这位泾国大王是想赖账。 可他哪里知道,萧让是压根没有整明白。 “泾国大王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您派遣使者来我吐蕃寻求帮助,答应我吐蕃首领,事成之后可恢复贸易。而这中间帮您促成这件事的,正是僧臣。” 伽楼罗再又喝了一口茶。 “您也许诺,若是成了,可准许僧臣在泾国开教立派,宣扬佛法。” 说完这段话,迦楼罗看着萧让,只等着他的态度。 这不是什么难事呀,萧让只觉得这本没有什么复杂的,贸易而已,传扬佛法而已。 但是他哪里知道,就是这简单的两件事,足可以让吐蕃在泾国做很多事情了。 这时候的各国,各部之间,虽然也会有些往来。 但是可以大开国门,且能让别的思想流入内部的,少之甚少。 君王统治一个国家,不只是靠着军队和钱财。 更多的还有思想和文化,这才能有控制民心的最重要的一环。 但是萧让同意了,且传来了薛道衡,让他们两厢接洽就是。 起初薛道衡听到大王的决定,也是吃惊不已,但是萧让只告诉他,无伤大雅,掌握主动权也就是了。 事有双面,他们可以这样做,咱们也可以打入他们的内部呀,这本就是相互的。 于是薛道衡似懂非懂的领旨了。 那日之后,迦楼罗就没有再出现在萧让的面前,而且和薛道衡频频接触商议细节问题。 这也让萧让乐的清净。 那天,萧岿他们三人见面之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明朗了许多。 符去儿确实棋技大涨,让司徒静水应接不暇,勉强才赢了一局。 当然,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四王子萧逸枫,现在已经被符去儿培养成了心腹杀手。 而且对于泾国的仇恨绝不亚于符去儿本人。 而他的行踪,先前早已经出现过了,就是影卫惨遭屠杀的那个晚上,在黑色路上与秦风拼杀的那位。 当时秦风便觉得他与萧俊颇为相似,却又不太一样。 原来是因为,他们乃是同胞兄弟。 而符去儿也提出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便是 第九十二章 棋盘之上 萧让为什么会丢失了许多前身萧让的记忆,因为他先前确实经历了一场事情。 正是这场事情,才导致即便是前身萧让自己,也对许多事情记不真切了。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那不过是场意外,任谁也想不到,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正是符去儿。 “那件事,你们当真要阻止我?” 符去儿明知故问,大有一种浪费机会的样子。 “是。” 司徒静水和萧岿异口同声的回答着。 “若是泾国换一个大王,你们觉得谁可以胜任。” 这话一出,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萧勇还活着的事情,司徒静水和萧岿都是知道的,当然,也是刚知道而已。 大王生前留下四子,除了萧让之外,就只有萧俊不在了。 当然,关于萧让的身份,也是萧岿他们心中谁也没有讲出的秘密。 见他们都没有回答的意思,符去儿也没有强求。 “那不如,我们换一个问题。” 听到他这么说,司徒静水微微抬起了眼皮。 “你们猜一下,为何我会觉得自己这次稳赢。” “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萧岿立马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哈哈,或许,你们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了。” 符去儿再次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 “你以为,司徒兄,红灯教在你的管理之下,倒是还不错。” 留下了这句话,还有萧岿满脸的吃惊,挥袖而去。 “他刚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红灯教,本就是个禁忌的话题,前朝之时,这个神秘组织就已经有了。 因为在民间有着很深的根基,且屡屡做出与朝廷对抗的事情,被冠以邪教的名字。 当然,所谓的邪教,也只是在朝中才有的称呼。 因为这个组织从来没有对老百姓做过不好的事情,反而常常赈灾安民,且修桥铺路,开教办学。 相传,他们的创立者,是先朝大王的堂弟。因为看不过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于是才建立了红灯教。 先朝被灭,泾国建立,红灯教就像是随着时代的年轮,一起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这期间,发生过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那就是先王在于先朝对抗的时候,这个组织并没有出来帮助先朝抵抗。 反而是在先王被困绝境的时候,施以援手。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先王突然下令,诛杀所有红灯教徒,势必要让这个名字彻底消失在泾国的土地之上。 所以,这个名字才成了谁也不敢说出口的禁忌之词。 方才符去儿这样讲,萧岿自然理解不到。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没等他问,司徒静水坐回到了茶桌之前,主动讲了起来。 “先生,你何时” “先来喝茶。” 司徒静水制止了他讲话,招呼着萧岿坐到自己身边。 “哎呀,先生,你这是要急煞萧岿了。” “先喝了这杯茶。” 司徒静水伸手一指桌上的杯子,萧岿只得端起了那杯茶。 “其实,红灯教,一直存在,只是换了个方式而已。” “哦?” 萧岿像是个等待听故事的小孩一样,很是好奇。 “从前红灯教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的红灯教,早已换了面貌。” 司徒静水像是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他付出了多少,是谁也想不到的。 那种不为人知的孤独感,那种时刻处于危机之中的感觉。 但在他眼若秋水的脸上,谁又可以看出半分涟漪呢。 “所以,你现在是?” 萧岿心里不只是吃惊,若是真如符去儿所说,那岂不是意味着,司徒静水是刻意与先王作对? “红灯教真主。” 真主是红灯教徒对于最高领导者的称呼,在他们心里。 最早的红灯教,也夹杂了一些封建迷信的色彩。 红灯教信仰“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凡是入教者,都要给灵山无生老母委牌一张。 牌上写着“收补九十二亿的人缘皇胎男女,传讲祖师的根源返本还源,皈家认主,逃避三灾八难”等语句。 他们认为无生老母是创世主,创造了宇宙和人类;同时又是救世主,要拯救沉沦于苦海中的人类。 她差遣弥勒佛、太上老君等神灵下凡,要把现在性迷红尘不归西的九十二亿无生老母的皇胎儿女收回“真空家乡’(极乐世界)。 这些虽然带有迷信色彩,但它是红灯教不满现世的思想反映。 自古君王也好,教会也罢,多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彰显和蛊惑人心。 就像是但凡有君王诞生,必是天有异象。当然,这些不过都是当政者对于自己的一种渲染,来证明自己就是天命所归,真命天子。 红灯教历经几代,若真是还存在,那它的势力有多么庞大,谁也不可想象。 而现在司徒静水说自己是红灯教的最高统领真主,这样太过于奇怪了。 “何时加入的?” 萧岿压抑着心里的可怕猜测。 “先王立国之后。” “为何加入?” “先王委派。” “先王?” “不错,先王令我加入红灯教,然后一步步的成为这个组织的权利核心。” 萧岿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心说,这事情怎么还和先王有着关系呢。 既然他要司徒静水这样做,又为什么下令铲除红灯教呢? 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些都是往事了,不提也罢。” 似乎有些惆怅,先王已经不在,他们坚守着那些秘密,做着先王身前的那些指派任务,到底还有没有意义?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这江山吗?真的是这样吗? “符去儿这次是心意已定,咱们该如何应对才好,先生。” 所有的问题核心,不过都是为了那个秘密。 这才是他们这次三人见面的最重要的诱因。 “萧将军。” 司徒静水许久没有讲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先生请讲。” 萧岿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说,先王的这盘棋,最终的目的会是什么?” “这,先王的想法,你我岂能窥探呢,唉。” “我们,不过都是棋子罢了。” 这句话无疑是最好的解释,先王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他所规划的这盘棋却还在继续演化,放眼整个大陆,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棋子罢了。 这也正是先王的可怕之处,当年的那场意外,致使先王驾崩,现任大王萧让失忆。 这一切都还一直是谜团一样的存在,或许,事情的答案,真的要到那个日子的期限到来之时才能弄清楚。 “大王的身份” 萧岿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也是他们几个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就像萧定习王爷在世时,总爱讲的一句话,泾国,总是需要一位大王的。” 司徒静水让小童拿了些吃食过来,两人就着茶,边吃边说。 “所以,已经确定那个鹤丹就是?” “嗯。” 这一个嗯,直接击破了萧岿心底最后的一道防线。 因为这就意味着,现在的这位泾国大王,并不是先王的骨血,泾国的江山,是在一个不知道何人之子的手里 第九十三章 奇才乔亦翎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原本无心王位的萧让,不惜动用一切手段,也要坐上王位。 性情大变的萧让,才真的一步步的走上了权利的巅峰。 那次事情发生的时候,只有他和先王在。 想要知道结果,或许真的只有萧让开口。 可现在的萧让,哪里记得这些事情。 背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围绕着萧让进行的。 但是身为当事人的他,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成了矛盾的中心点。 吐蕃恢复贸易的事情,对于萧让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关系。 他本就不在意自己在别人口中是什么形象,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有更宏大的计划呢。 安稳的日子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从前的内忧外患似乎都不翼而飞了。 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刺杀者,自从祖庙事件之后,再也没什么大的动作。 朝中的事情,也在按部就班的朝着好的方向进行。 以薛道衡为首的领导班子,能力自然不在话下。 省心,且能控制,这是哪个君王不想拥有的情况呢? 但是现在萧让心里,那不安分的因子又在活动游走。 他想要扩充泾国的军队,泾国之前的几场战役之后,现在的泾国急需新鲜血液来增强。 而做这件事的人,正是新科武状元乔亦翎。 萧让诏令他做出一整套的征兵,组建,训练等完整的计划。 他很明白,一个思想明确的将领绝不是单单武力高强就可以的。 自古带兵者,首先就是自己的威信,能让士兵们信服自己,听命自己。 这让萧让想起了当年刘邦和韩信的一番对话,韩信自诩自己带兵多多益善,刘邦问他,自己可以带多少。 韩信说,大王是带将多多益善,臣是带兵多多益善。 这也是君臣的区别,如果真的让萧让自己去带兵,他或许真的不如别人,但是对于驾驭这些文臣武将,他肯定有着自己的想法。 看着乔亦翎呈来的奏折,萧让心里再次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 乔亦翎提议,泾国接下来组建时所运用的征兵方式为,一级招募一级,不是统一派专门的征兵部门招募。 比如:大王委派完各部队将领后,让将军或是元帅来招募或是委任副将级别的将领。 然后再让各将领招募旗下的军官。最后各军官再招募各自旗下的士兵。 而且,必须对所招军兵的身体、年龄有着硬性的指标。 这样一来,大部分的军官士兵,来自于各个负责人的门生、朋友、同僚、宗族兄弟等。 师生关系、宗族关系,僚属关系在一定程度上牢牢奠定了将领的统治地位。 将官之间不但有提拔之情,也有伦理关系。 更重要的是,乔亦翎提议,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来增收,这样各部军饷完全可以来源于自给自足,不靠朝廷下拨。 萧让翻看着乔亦翎这洋洋洒洒的奏章,心里也是多了几分期待。 这位武状元,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委以重任,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他对自己完全忠诚的情况之下。 祁云之所以让自己觉得重要,正是因为他那刻在骨子里的忠心耿耿。 一定要想办法确定这件事情才可以,不然难免还要提防着,将来会有养虎为患的危险。 接着看手中的奏章,这奏章字数很多,但是每一句都是有价值的,毫无废话。 对于士兵的训练,乔亦翎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方式。 一个部队骁勇彪悍的战斗力,首先取决于独特的征兵方法,之后便与组织系统有着莫大的关系。 新兵在经过一番遴选得以入伍后,要依据士兵个人的家乡出身等,再将他们分配到相应的作战小队当中。 这种编组军队的方法,不仅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军队中的管理与人事协调等一些可能出现的问题,就例如官兵间的配合与默契等等。 同时也进一步增强了军队的凝聚力。 但是光分配好了可不行,士兵的个人自由与整个团队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也是异常重要的。 这便要实行连坐制度了。“连坐”这种方法古已有之。 只是后来慢慢的被取缔了,说到底,不过就是那些将领为了自身利益而已。 所谓“连坐”,就是几名士兵和军官,组成一个小的作战团队。如果在作战或平时训练中,经人发现,这个团队中的个别人有逃避等行为,但却并未受到同伴的制止,那么即使他的同伴并未参与。 也将会因为是同一个小队的关系而遭到相同的处罚。 相反,一旦其中有人立了功,自然整个小队都会受到奖赏。 这样一来,就建立了互相监督的制度,也可以让他们之间为了利益,而搞好关系,为了对方,也是为了自己。 俗话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官兵们能不能做到心无旁骛的当兵吃粮,也跟他的待遇的高低有着很大的关系。 因此,乔亦翎提议,当涉及到规定官兵的粮饷待遇时。 必须要高于其他国家的标准,这样也可以变相的组织他们倒戈。当兵也不过就是个工作而已,能有好的收入,何必去做叛徒呢。 而在组织军事训练的事情上面,乔亦翎提议尽可以将先贤哲言,转化为通俗易懂的道理来讲给士兵们听。 以达到使军队之中人人都可以理解“忠恕之道”的目的。 在这样的时代,读书人毕竟还是在少数,当兵者中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这种军事训练辅以“思想教育”的带兵模式,对于士气的鼓舞与军纪的维持方面,都会有着莫大的作用。 后面还陈述一些关于排兵布阵,晋升机制等等一系列的内容。 萧让看的欣喜,当下召乔亦翎来见自己。 虽然对于乔亦翎的调查还没有结果,但是事情还是要做的。 且让他先操办起来,如果回头发现这人可培养成心腹,也少了中间耽误的时间。 乔亦翎进宫,这位武状元还是那样的飒爽英姿,气度不凡。 君臣两人又对那奏章上面的内容做了一些补充,相谈甚欢。 又召来了兵部尚书,让他们联合起来准备征兵事宜。 这位红灯教的武状元,俨然已经成了大王面前的又一位红人了。 乔亦翎既然能组织那么多的教众混入武试,最后还都晋级,自然是已经做好了诸多的准备。 任由秦风派出的影卫如何调查,又能有什么真实的收获呢。 与此同时,萧岿那边也没有闲着。 自己的爱徒秦风正在向他汇报着近来大王的情况。 距离那个事情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这也让萧岿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风儿。” “师父。” “切记,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一定护大王周全。” “风儿记下了,只是,师父,您真的决定要出现在大王面前吗?” 秦风一脸的担忧,欺君假死,这是真的足以让师父丢了性命的大罪呀。 “嗯。” 萧岿倒是显得大义凛然,就像是,明知道结果,也大可以慷慨赴死。 只是,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呢 看来,是要再去见一见司徒先生了。 第九十四章 四处走走 南宫彤儿近来心事重重,因为接到了国报。 自己的生母,几日前突然薨了。 离国之时,明明还是身体康健,怎么就这么突然呢。 按照礼数,质子是可以有权利回国吊唁的。 但是国报之后,她又收到了自己父亲的密信,告诉他们,断然不要回去。 而且嘱咐她,一定要好好保护着弟弟。这显然是不符合情理的。 她猜测,大梁国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要回去,必须要回去。 但是考虑到父亲的叮嘱,她又不能把弟弟也带了回去。 这一切都让她觉得惶惶不安,束手无策。 这时候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面,正是萧让。 这位泾国的大王,总是给自己一种踏实安心的感觉。 就在她想着如何找萧让讲的时候,门口一个喊声打破了她内心的所有情绪。 “大王到。” 萧让来了,风尘仆仆的来了。 南宫彤儿赶紧叫上弟弟,出门迎接。 “参见大王。” 姐弟二人跪倒行礼。 “无须多礼,快快起来。” 萧让把她扶了起来,带着他们两个就进了房内。 “大王此来” 南宫彤儿这时候愁容满面,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不久。 “何时回国?” 萧让没等坐好,就开口问。 “大王” 他这么一句话,让南宫彤儿心里压抑的委屈都爆发了出来。 霎时间哭成了泪人,一旁的小世子也跟着抹着眼泪。 “生母离世,孤也是感同身受,怕你过于悲伤,特来探望。” 碍于身边还有别人,萧让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关切,不然肯定把这梨花带雨的美人搂在怀里,好生的安慰一番。 “父王来信,说是暂时不可归国。” 南宫彤儿倒是一点不隐瞒。 “哦?为何?” 萧让也觉得很奇怪,哪有这样的父亲。 “彤儿也不知,想来,定是国内有事。” 美人还在哭着,看的萧让心疼不已,这个和前女友相像的女孩子,再次触动了自己的心。 “彤儿莫要着急,这样,孤派人先去梁国探听情况,到时候若是你要归国吊唁,孤派人护送便是。” “多谢大王。” 南宫彤儿拉着弟弟跪在萧让脚边,心里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快快起来。” 萧让弯腰把她们拉起来,心里也在盘算这件事情。如果按照她这样讲,说不定梁国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他也不需要真的派人前往。因为在梁国安插的影卫探子,一定会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来。 但是他肯定不能告诉眼前的美人的,毕竟那是人家的母国。 又再安慰了一会,萧让也不好多留,毕竟现在的南宫彤儿一定也没有什么心思和自己做些什么。 只是这梁国,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们的国君刚刚登基不久,难道有人又再抢夺王位?大有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该要做些什么呢,是趁火打劫,还是帮一下南宫彤儿的父亲? 反正两国交界之处有祁云镇守,随时可以出兵。 但是一切还是要等消息来了之后再做打算。 离开他们的住处,萧让又要无事可做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每日的奏章也是经由薛道衡他们审核之后,交由自己最终决定的,倒是没有出过什么纰漏。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就像现在的萧让,行走在后宫众多宫殿之中。 想要找个地方好好的歇歇脚,当然,歇脚是假,探求美人是真。 有时候萧让也在想,作为大王,自己那么多的嫔妃,自己不在他们身边的日子,都是怎么度过的呢。 先前的双胞胎姐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还有那个躲在被窝里面的小丫头。 这么想来,自己还真是个花心的家伙,而且差点都把人家忘了。 但是那又如何,谁让自己是大王呢。 新鲜感,对于哪个男人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一处院子之前。 “这是何处?” 见那地方略显萧条,不自觉皱了下眉头。 据说曲念卿做了王后以来,颇为照顾后宫的那些姐妹。 也算是真的统领后宫了,怎么这里还有这样的住处。 “启禀大王,这里是” 身后的内侍吞吞吐吐,像是有着什么不敢说的事情。 “嗯?” 萧让眉头一皱,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大王恕罪。” 身后几人都吓得跪在了地上,浑身哆嗦,想必是真的不敢讲。 “恕你们无罪,快讲。” “回,回大王,此乃向贵人的住处。” 那人说完,把头埋得更深一些,吓得不得了。 “向贵人?倒是对这个名字真的没有印象。” “为何此处如此破落?” 萧让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大王,这是,这是您从前下令” 那内侍不敢多讲,但是也表露了事情的真相,那就是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 “孤为何如此?” 明知道他们不敢讲,萧让还是问。 “大王饶命啊” 几人知道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慌忙求饶。 “不说,你们都要摘了脑袋。” 萧让故意把声音冷了下来。 “是因是因向贵人侍寝,大王知道她乃石女,觉得不祥,所以才” “石女?” 萧让心里不明白,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总不能说,这个向贵人是石头修炼成精了? 那恐怕也太扯了,这又不是封神榜,哪里来的什么妖怪呢。 不管怎么样,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进去通报。” “是” 那几人见大王并没有下令把他们抓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连忙小跑着进去宣布大王来了。 萧让慢悠悠的走进了这处和禁宫的辉煌格格不入的地方,实话说,就连黎美娘先前被软禁的冷宫,怕是也比这里好上一些。 院子之内并没有什么东西,就连一颗古树,也已经败落枯萎了许多,奄奄一息的强撑着自己庞大的身躯。 院子地面上倒是没有多少的落叶,想来这院子的主人也是时常清扫。 三间简陋的房间,门窗上面的漆也掉落了许多,满是冷清萧条的感觉。 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孤独的很。平日里别处的弦乐欢笑声传到了这里,这位向贵人又是怎样的心境呢? 门开了,一个瘦弱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身素衣,那布料一看就是粗劣的很。 这女人跪伏在地上,秀发之上没有一点配饰。 一阵风吹来,让她的衣袖摆了摆。 “罪妾拜见大王。” 这声音,透出了许多的恐慌,还有一点颤抖。 “你们都下去。” 萧让对身后的内侍交代一声,那些人都退出了院外。 “起来。” 说完,略过那女人,径直走进了屋内。 第九十五章 萧岿面君 房间之内只有两张桌子,一张床榻,还有个大箱子。 一张桌子就在主位放着,另外一个放在窗下。 或许是太久没有别的人来过这,直让萧让觉得过于寒酸了。 谁能想到,禁宫之内还有这样的所在。 向贵人跟在萧让的身后,唯唯诺诺,喘气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四下打量,发现并没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就坐在了那桌子之上。 这才去细细打量这位内侍口中的石女向贵人。 瘦,这是萧让的第一印象。瘦的比萧让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再瘦上一些。 简单的衣服堪堪穿在身上,毫无一点修饰的装扮。 尽管如此,倒是很干净,想来,她也是个爱美之人,却落得这样的境地。 “抬起头来。” 萧让不免好奇起来她的样貌。 向贵人身体抖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大王会这样讲。但还是慢慢的抬起头来。 一张清秀女人的脸出现在了萧让的眼中,说是清秀也不尽然,她本就是身材娇小,大概只有一米五多上一点点,加上瘦弱。 那脸庞更是显得小了许多,或许她从前就面相显小。 所以到了现在,这样子像极了一个小女孩,但是又有着女人该有的一丝感觉。 那身段羸弱的很,他不由得想着,怕是自己的胳膊都要赶上她的双腿粗壮了。 饶是如此,也难掩她美人坯子的五官,若不是像现在这般瘦,她肯定是个绝世佳人。 此时的向贵人,不知所措的看着大王,两只手紧张的握在一起,微微颤抖的胳膊,说明她内心的惶恐。 “过来。” 一挥手,向贵人迟疑一下,呆呆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不同于别的女人,向贵人的身上没有半分的脂粉味,但是若是细心的闻,可以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去,把门关上。” 听到大王这样讲,向贵人害怕极了,那是从内心和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害怕。 “嗯?” 萧让一皱眉,她就只得照做了。 他心里想着,这女人也没有什么呀,除了现在特别瘦弱之外,不就是个漂亮的女人嘛。 萧让没等她关好门,就走到了床榻前面。 那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床被子,铺着简单的褥子,床幔也是没有任何花纹的灰色素布。 没有讲话,直接把靴子脱了,坐了上去。 向贵人转身,看到他的举动,一下子愣在了那里,随即跪在了床前,一言不发。 “怎么,你不想伺候孤?” 萧让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大,大王恕罪,罪妾” “你怎么了?” “罪妾深知自己有罪,请大王莫要” 她越是这样说,萧让心里就越是不理解,不就是侍寝嘛,怎么还扯出这些来了。 “罪妾乃是石女,不吉,也无法伺候大王” 向贵人跪在那里,恐惧的感觉更重,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萧让一下子就失去了耐心,伸手就把她拽到了身边。 “大王” 向贵人虽然不敢挣扎,但是双眼满是恐惧。 这女人确实太瘦了,抱在怀里就显得更是娇小。 合上灰色素布的床幔,伸手去解开她身上的衣服。 向贵人再没有讲话,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接下来或许就是大王的暴怒,就像是当年一样。 萧让替两人褪去了衣物,就要 “这?” 就在他想要继续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 因为这下,他好像明白了石女的意思了。 向贵人安静的躺着,萧让瞠目结舌的愣着。 那天,萧让在向贵人的住处安寝一夜,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第二天,他离开的时候,交代了下去,给向贵人换个住处,晋升为嫔。 一切衣食住行都要按照规格,不可有半分怠慢。 向贵人站在门口,看着大王离开的身影,她的眼神之中,这么多年以来,再次焕发出了光彩。 转身回去叠好了床上的被子,想起昨晚的事情,嗅着床榻之上大王留下的气息,脸上染起了一抹红晕。 虽然不施粉黛,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征兵的事情已经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了,正如先前所说的一样,影卫查探的结果显示,乔亦翎连同那天其余五人,都是没有问题的。 不是百姓人家之子,就是商家之后。 反正就是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也让萧让安心了不少。 大梁那边的消息也已经到了,就在萧让见过南宫彤儿后的第四天,一封密信就由秦风交到了大王手里。 果然不出所料,大梁国内出事了。 最近正是国内势力林立,朝中也是多有皇家之人出来反对国君。 而南宫彤儿的母后,也并不是自然死亡,虽然没有办法进一步求证,不过通过种种迹象表明。 是有人行刺国君,然后她就成了替死之人。 萧让心里想着该要如何把这件事告诉她,还有就是,如果她们姐弟若是归国吊唁,该要派谁前往随行。 思来想去,有个人选让他觉得是最合适的。 那就是无猜生,他若是同去,想必可以运筹一番,然后派出一队人马跟着,暗中还有影卫保护,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这事情得不露痕迹才可以,毕竟泾国的人马出现在大梁,势必也会引起不好的影响。 思来想去,只有无猜生这老家伙了。 当下下定决心,就去了南宫彤儿的住处。当然,他并没有和盘托出,只说是梁国国君只是担忧他们路上辛苦,所以才不准许归国的。 可南宫彤儿何其冰雪聪明,当然从他含糊其辞的言语之中察觉到了什么。 于是决定自己归国吊唁,留下世子在泾国,还要请求萧让多加照料。 他自然是满口答应,然后安排了些别的事情,就准许了归心似箭的南宫彤儿,第二日便出发。 此去想来也是会发生许多事情的,而萧让还做了一手打算。 密旨祁云,若是察觉事态不对,可以不用请示,直接拿下梁国。 若是成功,那泾国无疑就成了绝对第一大国。 无论是从领土面积来说,还是整体水平。 剩余的那些大国想要和泾国对抗,怕是也要掂量掂量了。 就在萧让做着美梦的时候,一个许久没有见过的人,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 但是他不能这么贸然出现,必须要有个合适的地方才可以。 所以他让秦风偷偷的,把一个纸条放到了萧让的御案之上。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二更时分,素心阁中。 他不知道萧让看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会是怎样的一种境地。 可他已经没有时间再详细打算,这也是司徒静水给他的方法。 最简单,也是最有用的方法。 当然,在暗处,秦风的身影正在素心阁之外最近的地方。 就在秦风的不远处,一个女人,也同样出现了。 是朱儿。 第九十六章 以死赎罪 萧让拿着手里的纸条,脸色阴晴不定。 他自然不知道会是谁要见他,也不会想到,为什么要见他。 但是他还是要去的,每次这样蹊跷的事情出现,都会帮他解开诸多疑问。 上次自己在素心阁里不就发现了先王留下的笔记吗。 当下安排秦风暗中保护,没有通知禁军保护,自己偷偷的去往了素心阁。 推门,迈步进去。 每一步都是走的特别小心,因为这种对于未知的期待和紧张,让他额头的一侧,已经落下了一滴汗。 背对着门口,用手在身后关上了门。 素心阁内只有透过窗纸散进来的光,他去看里面,没有人。 蓦的,不知道哪里吹来了一阵风。 直接吹的他后背一凉,这也让他后悔这次贸然前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觉得自己必须要来才可以。 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偷偷摸了下藏在袖筒里面的匕首,还在,心里略微踏实了一点。 一缕火光从旁边的柱子后面亮了起来,上次就是那里的上方发现了盒子。 一个身影从后面慢慢的走了出来,来到佛像前的案几旁,点亮了上面的蜡烛。 随即吹灭了手里的火折子,收了起来。 萧让皱着眉头去看那身影,一袭黑色斗篷,身形魁梧,后背笔直,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压迫感。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总觉得似曾相识。 两人在不算明亮的环境里面对视,尽管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眼神,可还是那么看着。 很久很久,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讲话。 蜡烛的火焰跳动了一下,也让那人的影子在地板之上变化了一下。 “大王。” 声音不大,但是显得很是激动,略微带着一些颤抖。 “嗯?” 萧让心头一热,这个声音好熟,自己绝对听过,而且不只听过一次 是,是腾的,一个名字在他心里冒了出来。 是老王爷萧岿! 萧让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身体都显得僵硬起来。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难不成是鬼魂? 这种感觉让人直觉得窒息感充斥在口鼻,胸口像是压着块大石头。 那身影撩动斗篷,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拱在胸前,头微微垂在那里。 “平,平身。” 萧让不知道是怎么说出这几个字的,或许是条件反射,也可能是灵光乍现。 握紧拳头,让指甲扎在了手心,好让自己可以镇定一点。 别说,这方法还真的挺奏效。 萧让后背离开了门,因为刚才被吓的向后靠了一下,若不是那门,说不定他会直接跌坐在地上。 他慢慢的移动脚步,一步步的靠近过去。 明明很近的一点距离,愣是走了很久很久,每走一步都觉得心跳的更加快了一些。 直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这才仔细去看。 是萧岿,没错,就是他。 这时候萧岿已经取下了斗篷上面的帽子,虽然只是看着个头顶,但是这种感觉是熟悉,一定是他。 “咳,你不是已经” 萧让试探的询问。 “大王,臣” 萧岿一定是激动极了,声音里面夹杂着些许抽泣。 萧让用两只手握着他的两只胳膊,想要把他扶起来。 这个动作,上次还是他出征之前有过的。 君臣就那样扶着,久久没有动作。 “先起来。” 又再说了一句,这才觉得萧岿伸着的臂膀放松了一点,堪堪把他抚了起来。 许久不见,借着烛光,萧让发现,老王爷的头发又白了许多。 那张脸是那样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 想必他这些时间一定经历了很多,气色也远没有从前那么好了。 哪里还是之前那个虎虎生威的大将王爷,反而更像是一位普通的老者。 “臣有罪,欺瞒陛下假死,请大王降罪。” 萧岿老泪纵横,再次跪倒。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萧让小声的说着,他不知道这时候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是该愤怒吗?毕竟他骗了自己。 是该欣喜吗?因为他还活着,就这样活生生的跪在自己面前。 是该怎么样呢?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理不出头绪。 “见到大王安好,老臣就安心了。” 萧岿看着眼前的大王,他早已经没有了从前的稚嫩,脸上尽是坚毅和王者之姿。 这样的感觉,就和当年的先王颇为相像,但是,毕竟他不是先王之后呀。 再度把他扶了起来,拉着他那双满是老茧的手。 “想来,当初王叔假死,也是有着难言之隐,孤,不怪你。” 萧让强忍着眼里的泪,这时候的他,就像是见到了最敬爱长辈的小孩子一样。 那种从前的踏实感,再次布满了心间。 “明日,孤就传旨天下,我泾国的镇山王,回来了。” 抬起头,整理下情绪,随即说道。 “大王不可” 萧岿一惊,连忙开口。 “为何?” “老臣罪犯欺君,万死之命,大王万万不可如此呀。” “孤是泾国王,孤看谁敢多言。” “大王若是非要如此,老臣只得以死谢罪了。” 听到萧让情真意切的话,萧岿心里百感交集。 “王叔,你” “其实,老臣此次前来,是有事要告知大王。” “何事?” 听他这样讲,萧让心里一下子来了精神。 两人拉手坐在了地上,萧让蒲团安坐,萧岿席地而坐,两人对面相谈。 “大王可还记得,当年之事。” 萧岿开门见山。 “当年何事。” “先王驾崩之日,除了大王您,可还有旁人在场?” “这旁人?” 萧岿这就犯愁了,前身记忆里面,对于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所以压根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王可是因为那日之后,便记不得许多事情了。” 萧让点了点头,然后还在记忆里搜寻着片段。 “是老臣唐突了,明知大王那日” 萧岿慢慢的讲了起来,那被尘封多年的事情,再度被扫去了灰尘,一点点的展露出了原貌。 萧让听着他的话,虽然脸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原来,自己缺失的记忆之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怪不得前身萧让的很多记忆都不真切,或者压根消失了,原来,自己从前还得过失忆症 佛案上的蜡烛已经烧到了尽头,在挣扎了几下之后,还是灭了。 窗外也透出了晨光,天亮了。 萧让站起身来,看了看这位老王爷。 “王叔,真的不准备留下来吗?” “老臣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故此万请大王不要怪罪。等到老臣做好了所有事情,再来自罚欺君之罪。” 萧让没有再说什么,既然他去意已决,自己挽留又有何用呢。 “谁!” 就在他们准备分别之时,一个身影从窗前晃过。 虽然很快,但还是被萧岿发现了。 萧让马上冲过去打开了房门,但是外面空空如也。 “会是谁呢?” 两人心头都冒出了这句话。 而在不远处的秦风,早已经把那人的行为尽收眼底。 是个穿着太监服饰的人。 第九十七章 算是师徒 那人正是鹤丹,他也并不是一直就在这里。 他来宫中的任务,就是协助星儿监视萧让,在适当的时机出现。 今日也是歪打正着,主人给他来了密令,让他到素心阁中搜寻东西。 而根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只有在大王早朝之前的那个间隙,宫中的守卫是最松懈的。 所以这才来了这里,但是他哪里会想到,这房子里面竟然有人,而且不只一个,其中一位还是大王萧让。 慌张之下就选择快点离开,但还是露出了马脚。 秦风看到之后,马上动身跟了过去,在看清了他的样子之后,才又返回了素心阁外。 敲门,萧让在里面应了一声,秦风推门走了进去。 “大王。” 秦风不敢去看向萧岿,这也是他们事先商定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好还是装作不认识。 可是他们错了,正是因为没有去看上那么一眼,才让萧让心里猜测许多。 因为正常情况之下,若是见到萧让身边还有旁人,秦风必然用着警惕的眼神去审视着,可这次,他没有。 萧让并没有拆穿,并不是因为不觉得奇怪,而是这两个人给了他踏实可信的感觉。 水至清则无鱼,有些时候,难得糊涂才是真理。 “方才是何人。” 萧让不动声色的问。 “是星儿姑娘宫里新来的宦人。” “查。” “是。” 秦风离开了,再度留下了君臣二人。 萧岿没有再多说什么,萧让只是点了点头,就各自离开了。 朱儿看着离开的两人,脸上却没有一点诧异的神色。 对于她来说,或许只要萧让无恙,别的又与她何干。 但是鹤丹暴露的事情,她是必须要告知星儿的。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心中那荒诞的同情心在作祟。 留下鹤丹吗,这成了星儿现在要做的决定。 如果留下,是不是就意味自己也会因此而暴露。 她在急切的判断,判断萧让心里的想法。 萧让,没有出现,秦风也没有出现,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正是这种不寻常的安静,反而会让星儿的内心忐忑不安。 萧让没有出现,不是因为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弄清楚,而是在等秦风的结果。 不出手则已,若是想要出手,势必万无一失才可以。 仅凭这样的一点小事,还不足以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这是砝码的索取,而现在,他的砝码还不够。 而且现在,他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出宫。 去见一个人,那个叫做司徒静水的人。 自从第一眼在那册子之上看到这个名字,就像是有着魔力一样的深深萦绕在他的心头。 特别是两个人居然还有着师徒之谊,这更让他迫切的想要一睹这位自己毫无印象的神秘男人。 大王出宫乃是大事,更何况是要去见如此不同寻常的人。 得悄悄的,得不引人注意的才可以。 他并不觉得这背后会是萧岿设下的陷阱,没有依据,就是一种直觉。 早朝之后,萧让托病不见任何人。 在秦风的配合之下,乔装打扮就悄悄的离开了宫中。 其目的地正是上次萧岿他们三人见面的小宅子,一路之上,萧让心里做出了许多的设想。 但是现在对对方一无所知,全无头绪。 大概是因为心里的错觉,好像很快,马车就停了。 下了马车,站在宅子前面打量。 景色依旧,只是看景的人不同。 推开宅子的门,和秦风两人就走了进去。 秦风对这位司徒先生也是知之甚少,最多也就是从自己师父萧岿口中,听到过一切他从前的事迹而已。 不过师父每次都是寥寥几句,所以也知道不了什么更深层的东西。 院内,司徒静水早早的就在等候了。 萧让刚一进宅子,两人目光便交汇在了一起。 司徒静水手里握着那把折扇,似开非开的放在身前。 另外一只手放在身后,清风道骨像是电视里萧让从前见过的张三丰一样。当然,是苏有朋版本倚天屠龙记的那个样子。 不过年龄比那里面的人物年轻了很多,所以整个人更加显得容光焕发。 见他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要讲话,却一个字也没有讲出来。 萧让也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不知怎的,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没有缘由,就是觉得很亲切。 “多年不见,大王已然长大了。” 终究还是司徒静水先开了口,不同旁人见到自己就是磕头跪拜,他仍是那样的站着。 表面看起来或许气定神闲,没人看到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小拇指微微的抖动了一下。 见他俨然一副长辈的口吻,反倒让萧让不知所措了,摆出大王的架子也不对,什么都不做也觉得不合适。 故此,只能微微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了照面。 其实他今天来,也是司徒静水主动邀请的。 只说是多年不见,心里挂念万分,碍于不便入宫,只得委屈大王屈身前来了。 “外面湿气重,大王请屋内安坐。” 这气氛略显尴尬,就连身后的秦风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司徒静水毕竟岁数摆在那里,引着他们走进了房子里面。 萧让自然坐在主位,秦风身后站立,司徒静水拱手一礼,坐在了他的左手旁。 “大王日理万机,本该草民前往的,无奈不便进宫,故此辛劳大王走这一遭了。” 把早已准备好的茶倒在了杯子里,放在了萧让面前。 没人知道,他已经烧了几壶水,换了几次茶,就连桌子上的点心也是隔了一会就换上一次的。 “孤也难得出来走走,全当散心了。” 萧让随口答了一句。 接下来又是长时间的沉默,这种气氛着实让人不理解,看他们那样子,很像是许久没有见面的父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题。 “大王尝尝这茶,凉了便失了味道了。” 司徒静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拘谨,这位叱咤风云的大佬,足可以把这世上之人作为棋子摆弄的能人,这时候在面对萧让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高深莫测。 “先生当初为什么离开?” 萧让终于说出了内心之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司徒静水抬起头,因为他想不到萧让会直接问这句话。 但是马上恢复了,打了个哈哈准备搪塞过去。 “先生应该知道,孤这次来,便是想知道这事情的。” 萧让显然不想配合他的态度,继续追问。 “大王为何非要知道呢?” “因为,孤是泾国的王。” 眼神极其的坚定,死死的盯着司徒静水。 “有时候,知道了,反而不如不知道。” “孤必须要知道。” 萧让口气一变,口吻透出不容反驳的态度。 第九十八章 大业兵符 “因为一个人。” “谁?” “先王?” “先王如何了?” 萧让步步紧逼,完全不给司徒静水喘息的机会。 但是这时候司徒静水已经平复了自己的内心,脸上再次挂上了淡定自若的标志性表情。 “先王让草民离开的。” “为何?” “因为一个人。” “谁?” “你。” “孤?” “是。”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身后的秦风这时候手心早已经出汗了。 “为何?” 萧让知道,对面这人显然不容易对付,哪怕自己营造了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是被他一一化解了。 “因为他想泾国江山永固。” 司徒静水也知道,自己已经占据了主动权。 “为什么是我。” 萧让喃喃自语,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替前身萧让在问。 “因为刚好是你,所以便是你。” 两人像是在打着哑谜,但是说了也像是没有说一样。 “为何见孤?” “因为事情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了。” “什么事情。” “事关江山基业的大事。” “说与孤听。” “大王可做好了准备,接下来所说之事,可能会打破你所有的认知。” 听他这么说,萧让心里一阵好笑,再怎么厉害的事情,难道比穿越重生还要厉害?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好少年,随便说点什么事情,都会让你们觉得不可思议。 “嗯。” 微微点了下头,示意他开始讲下去。 “先王在世之时,得知了一件事情。在西疆的一处山上,有处法坛,其炼造之物,可使人长生不老。” 司徒静水脸上露出了虔诚的神色,似乎对这件事也充满了期待。 “长生之术,本就是无稽之谈。” 萧让心说,历代君王谁不想万代千秋不死不灭,长生不老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又有谁成功了呢。 “起初先王也觉得不可信,不过江湖术士的把戏而已,但这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嗯?” 萧让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在触碰当年事情的真相了,兴趣大了起来。 “当年占星坊管事符去儿,通过星象,观测出了不一样的信息。” “什么信息?” “星象表明,泾国有此大劫,其原因正和这事情有关。” “然后呢。” “先王听闻大怒,下令毁了那法坛,随即封锁所有消息。” “那大劫是什么?” “星象所说,先王将会无后,江山落入旁人之手,若是无子做王,可避免此事,等到劫难过后,再立为新王。” “你的意思是?孤会死?” 司徒静水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萧让不知道他那眼神代表着什么,但是心里也在犯嘀咕。 虽然自己并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可他说的有鼻子有眼,难免让他心里打鼓。 “所以,你说的那件大事是?” 萧让赶走了思绪,再次追问。 “因为,那个日期快要来了。” “什么时候?” “月余。” “所以,现在孤应该做些什么?你让孤来,该不会只是讲故事。” “草民是来助大王渡劫的。” “哦?” “虽然还未完全准备妥当,但是已经差不多了。只是现在还有件棘手的事情。” “什么事情?” “符去儿。” “他?” “没错,就是他。前几日草民见过了他,他似乎想要做成此事。” “什么意思?” “大王应该明白的。” 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这个在先王册子上,和司徒静水一起消失的名字,现在又一起出现了。 这是不是也预兆着什么,难道真的就是那件事引起的? “孤可发布四海追捕诏书,杀了便是。” “若真是如此简单,草民早替大王去做了。” “何意?” “符去儿当年离开之后,去往了吐蕃,建立了黑莲教,其势力已经非常庞大。” “当初大王的影卫,就是被他们灭掉的。” 他这句话一说,无疑像是个威力巨大的炸弹。 让萧让和秦风都是头皮发麻,心里恼怒。 特别是秦风,脖颈之上青筋暴露,两眼就像要喷出无尽的怒火。 那次的经历,如今想起还历历在目,那种感觉,让他恨不能将那群神秘人千刀万剐。 一个个的兄弟倒下,致使影卫几近覆灭,楚尘消失 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和符去儿有关,真是可恶至极。 “那红灯教呢?” 萧让突然想起了这个名字,一次次刺杀自己的组织。 “红灯教,乃是草民管辖。” “你!” 萧让蹭的站了起来,身后的秦风也抽出软剑,两人都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极其警惕的看着司徒静水。 “奶奶的,原来都是你这老小子做的!几次三番,今天居然还要让我来,果然是居心叵测。” “我知道大王在紧张什么,但是,你错了。” “错了?你想要孤的命,这有错吗?” 萧让声音大了起来,用手指着他,气的两眼都已经充血。 “因为,那不是刺杀。” “编!继续编!” 萧让自然不会相信他所说的。 “那些,是草民派去保护大王的人。” “哼,保护?怕是不像你说的这样。” “因为,真正刺杀的人,大王是不会发现的。” “嗯?” “就像大王那次出行,龙舟之前遇险,若不是那些教徒出来干扰他们的行动,只怕大王已经” “什么意思?” “那日人群之中,并非一人藏着暗弩,他们冲出去,只为了造成混乱,让真正的刺客无从下手。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所以才会” “孤该如何信你?” “大王可还记得,那些人冲出的时候,手中的武器可有出鞘。” “这” 当时那么紧急突然的状况,谁会在意这些。 “没有。” 一直没有开口的秦风应了一声。 萧让看向了司徒静水,就见他点了点头。 “所以,是符去儿的黑莲教?” “嗯。” 司徒静水没有再过多的解释,给萧让的杯子换了杯新茶。 太突然了,这一切的反转都太突然了。萧让难免一下子无法接受,一直以来,自己都觉得红灯教是杀自己的人,却原来是在保护自己。 但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呢,而是用这样的方法隐在暗中保护。 “为什么要保护孤。” 这是萧让心里最不解的地方,一个人对你好,总是要有原因的。 “先王所托。” 又是先王,现在这挂名老爹已经不在了,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呀。 “何以为凭?” “这个。” 司徒静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摆在了萧让面前。 正是那日素心阁他找到的那个盒子夹层之中,大业兵符的另一半。 那日之后,萧让就把这东西带在身上,此时见到,连忙把自己的另外一半也拿了出来。 放在一起,居然严丝合缝,显然原本就是一块从中间分开的。 “大王此物哪里得来的。” 司徒静水一脸的惊讶,因为这另外一半的兵符,早已经随着先王一起不见了踪影。 第九十九章 四子萧逸枫 “这你无需知道,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萧让知道,有一支人马是先王生前准备的。 却不想竟然和司徒静水有关。 现在这样的境地,自己到底应该相信他吗? 萧岿这时候也不在,不然还可以帮自己想个主意什么的。 “先王只怕那事成真,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什么准备?” “兵马。” “在何处?” “大业国内。” “红灯教呢?” “大王,这人马,本就是红灯教演变而来。” 司徒静水示意萧让坐回去喝茶,然后讲起来从前的故事。 先王当初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就想着如何为后代子孙筹划。 而那时候恰逢红灯教首得病离世,这个神秘的组织一时间也就群龙无首。 于是就委派司徒静水前往,通过各种方法,好不容易坐上了大位。 但是红灯教毕竟是民间组织,若是真到了那时候,想来也会力量甚微。 于是司徒静水就同先王商议,是不是要把红灯教进一步改变。 这才有了那个迅速崛起的大业王国,有着泾国先王留下的一部分财宝作为后盾。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从未有人见过大业国君真实面目的原因了。 凭借着红灯教的势力,加上先王暗中支持,一下子就成了如日中天的势力。 至于后面所组建的铁骑劲旅,也不过是为了所有的事情做了个后手。 若是真的发生了当年所说的事情,大业的财力以及人马,都会成为泾国最大的保障。 萧让无法分辨这些事情的真假,可又总觉得这事情总是哪里不对。 “先王故去多年,难道你就没想过,真的做王?” 没错,在权利面前,谁会不心动呢。 再说了,他完全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做大业真正的王,何必受制于人呢,关键是,先王已然不在了。 他又在坚守什么呢,难道只是当年对于先王的承诺吗? “有过,但是放弃了。” “为什么?” “因为,世间万物,不过转眼尘灰。” “这恐怕不足以让人信服。” “因为,草民已经命不久矣。人之将死,算是给自己留下点美名。” “何意?” “生老病死而已。” “那你为何不对长生之术动心?” “这世间,哪来的长生不老,若是真的有,当年建造法坛之人,为何不在了。” 司徒静水倒是显得特别的坦然,大有无畏生死的样子。 “大王。” “嗯?” 萧让收回眼神,喝了口茶,等着他要说些什么。 “草民会帮大王做成此事,符去儿那厢,不足为虑。” 沉默,空气都像是凝结了一样。 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有过多的去打探对方的内心。 “先生。” 秦风像是想起了什么。 “嗯。” 司徒静水抚了下胡须,看向了秦风。 “当初影卫被灭,在下见过一人,与秦王萧俊极其相似,先生可知道这事。” 这事情秦风早已经告诉了萧让,但是两人谁也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 “知道。” “那是?” 萧让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是大王的兄弟。” “什么?” “大王该是记得,从前先王有四子一女,但是这四王子很小之时便不见了。” “嗯。” 萧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嗯,正是他。” “那他现在是。” “符去儿把他培植成了心腹属下。” “原来是这样。” 两人都点了点头。 “那他当初为何要带走这位四王子。” 秦风很少有八卦的时候,只因为他和那人有过一场恶战,所以心里多了几分好奇。 “也是为了那件事。” “哦?” “法坛刻有一句话。” “何话?” “需以龙血为引子。” “这也是先王毁了法坛的原因,所谓龙血,便是真龙天子或是其子孙之血,且必须是童男之身。” “原来是这样。” “那他当年为何离开?” “因为先王制止了他寻找长生的念头,但是不听劝阻,之后先王恼怒,试要取他性命,他得了消息,早早逃走了,走之前,带走了当时尚且年幼的四王子,萧逸枫。” 那日萧让和秦风,在那里从夜晚呆到了天亮,从天亮呆到了傍晚。 司徒静水讲了很多很多从前的事情,萧让也一点点的揭开了许多的谜团。 虽然他不知道那些话是否可信,或者说,可以信多少。 但是最让他冥思苦想不得解决的事情,那就是司徒静水最后告诉自己的事情。 到了那个日子之前,他建议萧让不要在京都呆着。 为了确保生身安全,还是不要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才好。 而关于可以去哪里暂时呆着,他有自己的建议。 那就是可以去往大业,那里毕竟是自己控制的权利中心。 萧让不置可否,如果一切都是个阴谋,那岂不是把自己置于危卵之地。 他没有马上答应,也没有马上拒绝,只说此事关系甚广,不可贸然决定。 就在他离开小宅子返回宫中的路上,宫内已经乱做了一团了。 大王没有早朝,哪里都寻找不到,这可把薛道衡他们急坏了。 毕竟从前总有刺客行刺,现在突然不见踪影,只怕不妙。 前朝慌乱,在后宫的一处所在,里面正是春光无限。 鹤丹暴露了,但是并没有听从星儿的安排离开。 若是自己突然离开,势必造成萧让对星儿的怀疑。 自己留下,到时候大可以把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两个为此争执不下,最后也没有得到个解决,只好决议以不变应万变,随机应变。 可他们毕竟是旧日情人,加上彼此心里都装着对方,暧昧气氛之下,又要做些别的事情。 鹤丹已经不是完整的男人之身,但是星儿从未因此嫌弃。 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快乐方式,虽然有些扭曲变态,但是乐在其中,又岂是外人可知道的。 萧让回到宫中,这才让一众大臣悬着的心沉了下来。 特别是已经洗心革面的宇文铁男,自己身为禁宫守卫统领,大王不见,他是难辞其咎的。 这会见到大王安然无恙,才安心了许多。 萧让只说自己心情烦闷,出宫散心去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这边事情已经在一点点的拨云见日,但是在另外一处,却是不容乐观。 那就是归国吊唁的南宫彤儿。 在她还没有去到大梁的时候,就得到了一个消息。 他的父王,也就是大梁国君,消失了。 传递这个消息给他的,是无猜生。 事情过于紧急,他来不及告知大王,便先让南宫彤儿知晓了。 因为他明白,这事情是瞒不住的,不如早点开诚布公,也好早做准备。 南宫彤儿坐在马车之上,满脸愁苦,心里早已经慌乱了。 第一百章 出兵大梁 大梁国君确实消失了,而让他消失的,并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堂弟。 这位王爷私通贵妃,不想竟然被撞破。 两人心一狠,就把大梁国军绑了起来。 虽然尚且留了性命,但是也不容乐观。 两人更是矫诏朝堂,说是让这位王爷代行王事,因为进来国君身体不适,所以需要静养,谁也不可以前去打扰。 这事情在原本就不安定的大梁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看那情形,估计再过些时日,就会刀兵四起了。 无猜生深知这事情非同小可,一时间也是不敢大意。 一路上劝阻南宫彤儿先回去宫中,与大王商定之后再做打算。 但是这小丫头像是已经铁了心了,那里会听劝告。 只想早早回到母国,自己已经失去了母后了,若是父王在出了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大梁的情报,萧让比他们晚了日才收到。 收到之时,他正在和自己的王后曲念卿温存呢。 两人许久未曾这般相处了,两个孩子已经大了一些了,不用经常在身边照料,由奶娘看着就好。 这也就给了萧让可乘之机。 下了早朝,迫不及待的就会来到王后寝殿,这几日无一例外。 虽说后宫佳丽无数,但是萧让越来越觉得自己对曲念卿离不开了。 自从生了孩子,她的身材也在一点点的越来越丰满。 原本就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现在加上成熟的韵味,这让萧让大为受用。 “大王。” 曲念卿这时候正把脑袋放在他的胸口,用手指有意无意的划着圈。 “卿儿,怎么了。” 萧让把他搂的更紧了一些。 “无事,卿儿只想唤你一声。” “真的吗?” 替她理了理额头之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只是许久未曾与大王这般相拥,卿儿” 脸上一红,把头埋的更深了一些。 “那卿儿可还满意。” 萧让坏笑一下。 “嗯” 那声音远比蚊子的声音更小,但是萧让能感受到她脸上发烫的变化。 “既然王后喜欢,孤自当效力。” 又再把她放在身下,继续方才的事情。 许久之后,萧让靠在床上,看着眼前的美人。 “大王。” “嗯?” 曲念卿突然坐了起来,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这没来由的动作,也让萧让吓了一跳。 “卿儿只怕” “怕什么?” 萧让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 “只是再次有孕,便不可与大王这般”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无妨不妨,那就替孤多生几个王子公主。” 两人午膳也没有吃,一直就那么呆到了晚上。 这夜,萧让运动了许久之后,再次在曲念卿处安寝。 第二日早朝,萧让因为睡的时间太少,所以也有点恍恍惚惚。 加上身体毕竟是肉做的,哪里经得住他日日去往曲念卿那里,一呆就是一天呢。 腰酸背疼,精力匮乏,恍恍惚惚的过了早朝时间,不敢再去王后那里了。 心里只说,这丫头算是越来越厉害了。 坐在御书房,但是无心批阅奏折。于是就想着回去寝殿补补觉。 秦风来了,带来了大梁的情况。 看着上面的内容,萧让的困意全无。 萎靡的精神也清醒了起来,这是个很重的消息。 同时他也在担心南宫彤儿的安危,虽然有无猜生跟着,还有祁云在身后策应,但是毕竟大梁国内已经不安全了。 只有人家想要取了她的性命,一定会有层出不穷的方法。 就在萧让想着下一步该要怎么办的时候,大梁国内确实已经出了事情了。 那位控制了国君的王爷,南宫坤杰。 笼络朝中一些大臣,杀害异己,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控制了整个大梁的管理层。 然后又勾结一些手握重兵的武将,将军权也握在了手中。 但是有奸臣,就有良将。他的种种行径引起了几位忠臣的不满,于是和他分庭相抗。 只说是国君尚在,必须要见到国君才可以。 情急之下,南宫坤杰杀心大起,就把那位已经几天没有进食的国君杀了。 然后自己的面目也就不需要在遮掩了,做了一封假的传位昭书,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宝座之上。 那些不听话的文臣武将,都被他以谋逆之罪杀了个干净。 虽然过程着实费了一些心思,但是结果无疑就是他赢了。 在他初登大宝的时候,也是南宫彤儿到来的时候。 面对南宫彤儿的愤怒辱骂,他必然是气急败坏。 不管不顾的把无猜生他们一同绑了起来,只等找个时间,一同杀了解气。 他为什么不马上杀了,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忌惮。 那就是边境之处的泾国军队,祁云的威名,他是早就知道的,只怕是因为这件事,和泾国发生了矛盾。 这南宫坤杰虽然为人不算正派,但是却有着缜密的心思。 既然为了避免起了刀兵,那就不如主动示好。 若是现在起了战事,自己这还没坐热的皇帝宝座,肯定坐不踏实的。 于是就组建了使团,前往泾国。而且照样学样的,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一同前往。 这意思就是,你看,先前那个国君才派了一儿一女做质子,我直接翻倍。 足以证明我的心意了。 可他哪里知道,萧让之所以和大梁相安无事,最开始的是因为那段时间事情太多,然后就是因为南宫彤儿,毕竟,这姑娘可是和自己的前女友那么像的。 萧让还没有做出决策,南宫彤儿他们被绑的消息就已经到了。 也是在南宫坤杰的使团还没有到达泾国的时候,萧让的诏令就已经发出了。 巧合的是,在中间的某处,使团还与那飞奔的传旨队伍擦肩而过。 其中一个皇子还夸着他们的马很快。 只是他们哪里知道,这是送去了要灭了他们母国消息的圣旨。 萧让的圣旨简单的两句话:祁云,孤觉得大梁不需要存在了。保护好南宫彤儿的周全。 其实,萧让也是思考了很久才做出的这个决定,毕竟,按照常理来说,自己这算是帮人家而已。 也不好就这么占了人家的国家,可薛道衡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只要得到了大梁的控制权,到时候大王可以效仿从前对藩王的策略。 扶持个傀儡就好,而最合适的人选,不就正在大王的宫中吗? 没错,世子还在,而且就是南宫彤儿的弟弟。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必须拿下呀。 更何况现在南宫彤儿生死未知,不能多耽搁半分。 命令下去了,但是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 他不是担心祁云摆不平事情,主要是南宫彤儿。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是特别多,但是那种似乎是穿越时空的感觉,让他不想要她出现一点事情。 “老子要御驾亲征,英雄救美!” 这念头就像是一粒种子,瞬间生根发芽。 他要亲自去接南宫彤儿,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冲动。 第一百零一章 若这是命 萧让上次想要御驾亲征还是为了套路,但是这次心里却是斩钉截铁的。 大概是因为前女友的情愫,或是因为这次和司徒静水见面导致的。 在他看来,可能后者的成分更多一些。如果那个预言是真的,如果这些都是真的。 那就意味着自己也会命丧黄泉,而且还是倒计时的。 随着那个时间越来越近,他的心就会更加的恐慌。 如果说自从他穿越以来,还有什么事情是没有体验过的话,那就是金戈铁马的畅快。 倘若你的生命还剩下最后一个月,你会选择怎么过? 他给秦风最掏心置腹的一道命令,也是这天下达的。 若是他真的出了意外,一定要保护王后和王子公主的安全。 当然,他还秘密留下了一些钱财。自己这位大王若是不在了,他们孤儿寡母的自然就会出现被人欺负的情况。 这在电视电影里面屡见不鲜,不能不防。 那还不如带着钱隐姓埋名,过个简单安全的生活呢。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就要着手御驾亲征的事情了。 大王亲征,这自然还是最重要的事情,朝中所有大臣都极力阻拦。 薛道衡更是最不同意的那个,他还心说,总不是大王这次又要谋划什么。 但是一切的一切表明,他就是真的这样想的,也是准备这样做的。 任由所有人阻拦,萧让御驾亲征的事情还是筹备好了。 既然不能劝阻,那就要全力配合了。 朝中的事情自然还是交由薛道衡他们负责,再就是做好后方的粮草筹备工作。 总不能大王前线玩的正嗨,突然就断粮了。 点兵三十万,乔亦翎为主将,再册封十名副将。 朝中许多大臣都要跟着前去,但是都被萧让拒绝了。 这其中以宇文铁男最为强烈,他言说,大王不在,自己的工作就没有价值了。 被萧让踢了两脚才老实下来,萧让心说,娘的,老子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呢,你的工作当然重要了。 临行之前,萧让还见了两个人。 萧岿是听说这件事情以后,主动来的。 如他所言,自己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想要代替他去往泾梁交界处。 而去往司徒静水那里,是萧让自己决定的。 既然那日他说,想要萧让离开京都,然后避开杀灾。这御驾亲征,算不算也是一种方式呢。 司徒静水听到这个事情之后,也是吃惊的很。但是随即叹了口气,也只得由着他的性子去了。 但是私底下还是要做些计划的,毕竟,这件事情肯定也会成为符去儿的契机。 离开京都,在军中呆着,固然相对安全的,毕竟有着几十万的大军陪着。 但这中间也是容易出现许多问题的,不得不防。 一切准备妥当,大军就要开拔了,浩浩荡荡。 萧让一身金盔金甲,胯下一匹黑色宝马。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 穿着一件二色金百蝶戏花大红剑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 外罩石青起花排穗褂,蹬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好一个泾国大王,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一双眼睛,却是射出了寒意,两道弯眉浑如雕刻。 此时驾马而去,真是胸脯衡阔,身上有着万夫莫当的威风,面色之间神态轩昂,像是吐露着千万丈的云霄之志。 两旁跪着的是满朝的文武,以薛道衡为首,伏地而跪,祈祷大王旗开得胜。 皇城楼上是曲念卿带着奶娘抱着两个孩子,男子出征,她是不可直接去送的。 这也是告诉所有的士兵们,大王尚可丢下家人与你们同往,你们自然更要做到了。 萧让扭头去看曲念卿,心里生出了一丝酸楚和不舍。 再看着两个孩子,心里免不得生出了放弃的念头。 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冲动了,这一去,真不知道结局如何。 没有自己留在京都,会不会再有乱臣贼子的出现,那到时候她们母子又会面对怎么样的境地。 是不是也和此时的南宫彤儿一样,被人控制起来。 但是现在若是说不去,那么势必会士气大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君王本就是金口玉言。 不想了不想了,萧让偷偷擦拭了下眼角。 再度恢复了王者之态,脸上微微带笑,但是整个人的状态却又是真龙之感。 骑马慢慢的走过那些大臣,萧让停了一下。 薛道衡便从旁边的内侍手里接过金杯,倒了一杯酒递了过来。 萧让没有喝,举起酒杯。 “泾国的好男儿们。” “吼吼吼!” 士兵们发出了震天响的吼声,以此表明他们的士气。 “这酒,孤就不喝了,待到咱们凯旋归来,孤同你们开怀畅饮,不足不醉!” 说着,把酒洒在了地上。酒杯扔给了薛道衡,拍马而去。 士兵们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热血沸腾,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腰身挺的更直了一些。 “大王万岁,泾国万岁。” “大王万岁,泾国万岁。” “大王万岁,泾国万岁。” 喊声此起彼伏,走出许久,仍不见停。 萧让这时候更是意气风发,激动无比。 身旁是旌旗招展,刀枪并立,士兵们一个个精神抖擞,都想要在大王心里留下点好的印象。 出城五里,就要再换乘龙辇之上。 起初骑马是为了鼓舞士气,现在坐上龙辇是符合礼仪。 再说了,若是真的让他一路骑马,估计扛不住多久。 说是宝马,可毕竟不是宝马车呀。 上了马车,两个小美人正在上面等着。 正是已经升为贵妃的薛梦儿,还有一个便是向嫔。 此去不知道多少时日,曲念卿又不能同往,别的也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那么自然要带上个可以谈心说话的人了。 起初他还想把星儿带上,但是因为上次鹤丹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 他只怕带着她会有诸多不便,但是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没有把她带上,才引出了后面许多的故事。 两人见大王到了龙辇,连忙行礼。 萧让也不含糊,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龙辇是比普通的马车大上许多的,而且里面的设置也会更加丰富。 不只有可以完全躺下的床铺,还有两张小桌子,一个是用来吃东西喝酒的,还有一个是给大王看书批阅奏章的。 这空间,绝对不比萧让从前电视里面,看到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小。而且更加高一些。 唯一的缺点就是颠簸的很,隔音也是极其之差的。 宫内,星儿住处。 鹤丹正在给她添着酒,大王离开了,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暴露的事情可以暂时不用考虑了。 那么自己在宫中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了。 但是他们哪里知道,就在这禁宫之中,一批影卫正暗藏其中。 而带队的,正是新一任的绝影部指挥使——昶。 这是秦风自己培养的人,他不是没有姓氏,只是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这还是在秦风有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见的,那时候的昶只是个江湖杀手。 正在被许多仇家追杀,秦风无意救下了他。 后来才知道,他是个孤儿,长大之后做了杀手。但是他赚来的钱都是用于穷苦人家。 两人初次见面就觉得很合脾气,义结金兰。 在秦风的劝说之下,才加入了影卫。 而这次,秦风给他的任务就是,暗中保护王后她们的安全。 当然,还有就是,接替秦风的工作,秘密监视星儿鹤丹的举动。 当然,那个经常和秦风不约而同出现的朱儿,却没有出现。 因为此时,她正悄悄的跟随大军行进。 不过,她是一人一马孤身跟随。 第一百零二章 行军途中 朱儿挂念萧让,但她是不可以私自离开的。 于是去求了主人,假借暗中行事之便。 当然,她并不是不可以直接走开的。 但是她知道,只要超过了时间没有服用主人特制的丹药。 那么自己就会 这也是她一直不能脱离组织的根本原因。 那药是从小就开始服用的,这些年她也在寻找破解之法。 但是得出的结论不尽相同,因为已入骨髓,无法祛除。 几日来的颠簸劳累,让萧让不免再次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多么愚蠢。 但是他没有退路,而且在他心里的那种念头越加的强烈。 这种不安的情绪会让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这天,大雨,很大很大的雨。 行军困难,于是下令就地安营札寨。 这也可以让萧让得以缓解一下,被晃得几乎散架的身子,大帐之内,为了避免他会着凉,乔亦翎还专门嘱咐下去,添了几个火盆。 向嫔因为身体早些年长期营养不良,加上这几日的奔波,现在已经生起了病,这也是萧让决定休息两日的原因。 薛梦儿和她在一起,也便于一旁照料。 祁云昨日传来的战报,已经和大梁进行了几次谈判,是要让南宫坤杰放了南宫彤儿他们。 但是这家伙不知道哪里不开窍,居然置之不理。 原先那些讨好的样子一去不返,这也不奇怪,他本就是个善于以小博大的人。 泾国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明显的支持南宫彤儿他们的存在。 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给自立留下了祸患。 于是当下心一横,咬牙决定,势要和泾国碰一碰。 真到了不行的时候,大不了再举手投降也就是了。 可他哪里知道,萧让不会给他投降的机会,而是要直接取缔了大梁的存在。 前线的谈判还在继续,不过让人安心的是,南宫彤儿目前只是被软禁,暂时不会有生命之危。 可如果真的大军进攻,那她的安全就不能保证了。万一南宫坤杰狗急跳墙,那就不妙了。 所以萧让给了一道回令,先让祁云暗中谋划,看能不能救出他们几人,这也可以让他毫无忌惮的进宫。 现在缺的不是出兵的理由,当然,有没有那个理由萧让也并不在乎。 他所在乎的,不过就是那个女人的安全罢了。 而在他的计划之内,如果不能安全救出,等自己到了之后,必将亲破城门。 那封写给南宫坤杰的告知书已经准备好了,只待自己带领大军赶到。 可现在这大雨,势必造成行程的减慢。 天公如此决定,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坐在大帐之中,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于是让内侍取了些酒来。 喝着喝着,不自觉的就有点上头。 本想要让人去请薛梦儿过来,但是心血来潮,起身披了件衣服,冒雨朝着她们两个的大帐走去。 这会雨已经极其之大了,能见度也不过一个胳膊的距离。 萧让肚中被酒烧得火热,也不觉得冷。 耳朵之中全是雨水冲击的声音。 帐外的内侍或许是没有想到大王会出来,也就没有过多的留意。 萧让走着走着,忽然晃见有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 那速度很快,让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 心里也没有多想,就要继续摸索着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身后传来。 那是一种感觉,不可意会的感觉,就是一种冥冥中的感知,他觉得身后有人。 猛的转头去看,但是身后能看到的范围内一个人都没有。 他不敢多耽搁,加快了迈步的速度,想要离开这种诡异的氛围之内。 刚要准备迈步,身后一个身影闪过。 雨声还是那么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多了,所以产生的幻觉。 但是那种背后被人盯着的感觉确是极其强烈的。 一咬牙,再次转过身去。 没错,身后确实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件油纸衣,这时候正微微低着头,站在他的身后。 萧让想要去看那人的样子,但是只觉得后背一疼。 “完了,还有一个。” 不等他再做考虑,后脑勺像是被什么击打,直接让他朝着前面一个趔趄。 大脑之中嗡嗡作响,两眼也好像是短暂失明一样,过了好久才能恢复。 两人站在他的面前,举起手里的东西,直直的砸了下去。 萧让大叫,用脚瞪着地向后面移动着。 地上的泥水让他每动一下都极其的艰难,头上的伤早已经流出了血。 混在了雨水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嘭。”又是一下,这次,他再也没有力气了。 上半身直直的倒在了泥水之中,手指动弹几下之后,也失去了反应。 两人走到他的面前,其中一人做了个手势,另外一个点头会意,扛起萧让,转身离开了。 留下的那人擦了下脸上的雨水,慢慢的举起了手里的东西。 军中大帐,萧让躺在简易的床榻之上。 额头以及身上的伤这时候已经止住了血,但是因为遭受了重击,已然昏迷了过去。 秦风懊恼的站在旁边,他应该保护好大王的,却不想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说来也是巧合,日常行军,他都是骑马在龙辇一旁的。 就算今日暴雨,他也会就近守护,而他的军帐也是离大王最近的一个。 今日也是大王让他回去休息一下,他安排妥当之后,才回去了自己的军帐想要歇息一下。 再怎么厉害的人,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这些天绷紧的神经,让他也是劳累异常。 本来想着小憩一会,却不知不觉的睡了许久。 可他也不会想到,大王居然会自己离开大帐。 更不会想到,军中居然混入了黑莲教的人。 大王遇险,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发现大王出事的,还是乔亦翎,他知道这样的天气容易出问题,所以就亲自巡防营地。 看到有一人扛着个什么东西,急匆匆的朝着其中一个军帐走去。 心里只觉得不对,于是赶紧带着两个副将追了过去。 然后就把那人就地拿下了,这才发现被他扛着的,竟然是大王。 暗骂一声,连忙送去大王自己的大帐,传来随行的御医查看。 这时候乔亦翎并没有在大帐之中,而是冒雨查找剩余的同党。 他知道,绝不会只有那一个人。 薛梦儿这时候守在萧让一旁,脸上满是泪水。就连身体欠佳的向嫔也来了,大王出事,她们岂敢不紧张。 两人见大王这样,心里既是担忧,又是心疼。 “两位娘娘,替大王更换衣物。” 秦风这时候虽然心中情绪低落,但是见萧让浑身已经湿透,于是提醒着。 两人七手八脚且小心翼翼的褪去了萧让身上的衣服,擦干了身子之后,又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贴身衣服。 “咳咳咳” 薛梦儿正在替大王擦着头发,就看到他胸口猛烈的起伏几下,咳了几声。 “大王” 所有人呼啦一下全都围了过去。 第一百零三章 大王失语 萧让缓缓的睁开眼睛,像是想到什么。 一下子坐了起来。 “抓刺客” 那声音很大,像是要把声带撕裂了一样。 “大王。” 薛梦儿赶紧去扶着他的后背。 萧让喊了一声之后,又再躺回了床榻上。 两眼空洞的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脸色白的很难看。 御医不敢耽搁,连忙上去查看。 “大王怎么样?” 秦风紧张的问。 “大王应该是受到了惊吓,服用些安神的药应该就没事了。” 那御医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这时候,萧让挥动了下胳膊,想要讲话,却发不出声音来。 “大王,您怎么了,大王。” 薛梦儿握着他举起的手,担忧的看着。 几个御医全都站了过去,但是仔细全部的检查之后,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面面相觑,也得不出个结论。 萧让又是张着嘴巴,却仍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秦大人,大王,大王应该是” 其中一个御医犹豫一下,吞吞吐吐的说。 “是什么?” 秦风看着大王,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 “大王后脑受伤,应该是伤及内部,所以才一时间不能发出声音。” “可有办法医治。” 那人低下了脑袋,摇了摇头。 “或许过几日就会自动恢复,也未必可知。” 又有人说着。 “大王不可以出事,你们都该知道的。” 秦风口气一冷,吓的那几人赶紧跪在大王面前。 “快去准备药。” 几人拜了又拜,连忙离开去准备了。 秦风站在那里,心里想着,若是大王真的有事,自己该要怎么面对师父。 乔亦翎这时候也进来了大帐,浑身都被雨水浸透了。 两人不算相熟,点了个头,也就作罢。 “大王怎么样。” 乔亦翎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开口问了一句。 秦风摇了摇头,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乔亦翎没有再讲话,但是从他皱起的眉头不难看过,他是真的生气了。 第一次和大王出行,自己身为主将,却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一定要找到幕后隐藏的所有人才可以,不然难免还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第二天,雨停了。 这雨就像是专门为了昨天的事情而下的,现在事情结束,天空之上直接挂上了硕大的太阳。 萧让已经恢复了清醒,但是依然不能讲话,这让他极其的愤怒。 当然,除了愤怒,还有害怕,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不能讲话了,那岂不是 直到过了好几日,伤势已经好了许多。连日来的好天气,已经让道路变的没有那么泥泞了。 于是传令下去,大军开拔,加快行程,势必早点赶到,也好弥补这些天的耽搁。 只是他依然发不出声音,只能靠着那蹩脚的毛笔字来传达命令。 不能讲话,就会让他开始闷闷不乐,而且情绪总是会莫名的发作。 整日茶饭不思,无心去管别的事情。 就连薛梦儿她们想要一旁照料,也被他赶去了别的车上。 秦风这几天变的格外的小心,一时一刻都不敢离开龙辇旁边。 乔亦翎本该在队伍最前面的方阵,但是因为也在紧张大王的安危,于是派了副将领队。 自己则和秦风一左一右的护在龙辇的旁边。 大王虽然伤势还没有痊愈,但是一改往常走走停停的节奏,快速的行进着,这也让整个军队都人困马乏,加上大王出事,所以士气难免会有一些低落。 过了没有几日,就要快到了与祁云会和的地方了。 因为斥候提前通报,所以大王的行踪他是知晓的,就要赶紧准备接驾的事宜。 另外还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那就是经过一番运筹,南宫彤儿已经被救了回来。 这还要得益于她父亲,因为南宫坤杰弑王夺位,所以许多老臣心里是及其厌恶他的。 但是因为先前杀了太多的反抗之人,他们也不好流于表面。 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祁云派人暗中调查,找了可以信赖的人,里面策应,终于成功的救出了南宫彤儿。 当然,那人因为私通敌国,也被夷灭了九族。 也算是满足了他想要做个忠臣的愿望,只是这方法的代价有点过于大了。 南宫彤儿来到祁云军营,得知大王就要来到了,心里悲喜交加。 自己的父亲死了,自家的王位被人抢了,而且自己还差点也丢了性命。 现在萧让要来了,这让她看到了希望。 可以为父母报仇,可以杀了乱臣贼子,是她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萧让站在龙辇前面的踏板之上,看着眼前的景色。 因为碍于大王的安全,这时候龙辇的速度自然放慢了许多。 前面就是泾梁的交界处了,那就意味着,一场大仗就要开始了。 南宫彤儿被救出来的消息,他是刚才才得知的。 眼神之中透出了无限复杂的情绪,额头的伤应该还是会疼,他伸手轻轻按了下。 派了那赶车的内侍,示意他停了下来。 秦风和乔亦翎连忙催马到了面前。 “大王,何事?” 秦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询问。 萧让转身走回了里面,拿起纸笔,在上面写了一段话,递了出去。 秦风他们一看,赶紧吩咐停住行军,就地歇息。 因为大王说了,修整一晚,待到休息好了,全力行进,到了之后,直接发起进攻。 修整是有必要的,但是直接发起进攻,这好像和之前商定的计划不太一样啊,乔亦翎心里猜测着。 怕不是大王因为失语,致使性情反复,所以想要借由这事发泄情绪。 大王既然这样说了,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下去安排了。 薛梦儿两人得知,赶紧来了龙辇伺候大王用膳。 这些天大王未曾怎么进食,现在肯吃东西,也算是一件好事。 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大王,然后观察着他的脸色。 这些天以来,大王一直都是那种冷酷的表情,从未见他露出过一丝的笑意。 东西吃了不到一半,大帐就已经安札好了。 萧让就在他们的簇拥之下换到了大帐内继续用膳,几杯酒水下肚,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多少天来的压抑,让他也觉得憋闷的很。 让薛梦儿退下,单单留下了向嫔伺候。 那意思便是,今晚就要她侍寝了。 自从那日在宫中的事情之后,向嫔已经成了他可以接受的女人。 大王安寝,门口的侍卫是要离开两丈的,这是礼仪。 虽然现在大帐的安全已经到了最高等级,但是谁也不敢大意。 秦风和乔亦翎商议。两人轮流亲自守着。几日来的接触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好了许多。 萧让抱起向嫔,直接把她扔在了床榻之上。 这是大王从来没有的粗暴,向嫔觉得吃疼,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 两人宽衣解带,大帐的床榻没有床幔,所以可以一览无余。 萧让趴在了她的身上,刚要做点什么。 但是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的皱在了起来,而且还带着一些愠怒,还有一些不可思议。 向嫔看着大王的反应,心里也是觉得奇怪。 先前大王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情况了吗?怎么这会 难道真的是因为受伤所致,连这个也忘记了吗? 第一百零四章 瞒天过海 萧让闭了下眼睛,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摆了下手,示意向嫔离开。 向嫔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委屈的穿好衣服,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她在想,或许大王先前只是一时兴起,现在哪里还能接受自己的情况呢。 想到伤心处,一行清泪流了出来。 萧让烦闷的很,又大口喝了几口酒。 随便穿了两件衣服,站在大帐之外。 那眼神里面透出的是从未有过的冷峻。 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转身又回去大帐之中,坐在那里继续喝着酒。 军营不远的地方,朱儿此时正在吃着干粮,晃了晃手里的水壶,里面好像已经没有多少水了。 想着去附近找点水来,却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什么动静。 拿起佩剑,警惕的看了过去。 “谁!” 那绝不是什么动物的样子,而是个人的身影。 “朱儿姐姐。” 一个少年答了一声,站起身来。 朱儿看清了他的样子,才又坐回了原地。 少年来到跟前,行了个礼。 “怎么样了。” 朱儿脸上还是她那标志性的冷艳。 “你已经决定了吗,朱儿姐姐,主人那边” 少年面露难色,但那不是为难,而且替她深深的担心。 “嗯。” 把手里的干粮扔了过去,两人各自吃了起来。 “这个给你。” 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个黑色的小瓶子,上面刻着一朵诡异的莲花。 双手递给了朱儿。 朱儿认识,里面放着的,正是需要定期服用的解药。 “嗯?” 眉头一皱,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 “哈哈,没事的,我可以再同主人要一些,只说自己的这些丢了。” 朱儿心里明白,哪里会有那么简单,这种重要的东西,谁又会轻易丢掉呢。 只怕是他给了自己,便会因此丢了性命。 “我不需要。” 把瓶子扔了回去。 “如果没有朱儿姐姐,我这条命早就没有了。” 少年笑了笑,他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脸上却是挂满了沧桑。 这时候的笑,或许是他许久以来,第一次的笑,那是发自真心的。 “你回去该要怎么解释。” 朱儿问出了心里最大的担忧。 “没有什么谎话可以瞒得过主人,所以,不需要什么借口和理由。倒是朱儿姐姐你,你这样做,就意味着要脱离主人了,这是他最” 少年还想说的很多,但是他知道,既然她已经决定了,又有谁可以劝说得了呢。 少年离开了,朱儿没有挽留。 在他坐着的地方,那瓶子还是被留下了。 朱儿拿起瓶子,看着少年离开身影,心里很是感触。 因为他留下的不只是解药,还是决定了他生死的东西。 小心翼翼的把那瓶子放进怀里,转身去看少年留在不远处的一个大袋子。 这也是少年这次来的真正原因,他决定帮她,就是忽略了生死。朱儿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但是她必须要这样做。 这一天,少年把从前被她救回的命还了回来。 少年的身影越来越小,然后站在了那里,抽出了一把匕首,挥动之下,就倒在了地上。 朱儿眼睛里想要流泪,但是忍住。那纠结之后想要举起的手,终究没有举起来。 可能,这样的结果,比他回去接受惩罚更好一些。 毕竟,那种方式的惩罚,谁又能够扛得住呢。 而自己这次的决定,也就意味着,自己再也拿不到解药了。 那么自己的生命就要开始进行倒计时了,但是她心里知道,也许这样的结果,就是她该有的。 自己的命运一直都是被人攥在手里,这一次,她要做自己想做的,哪怕粉身碎骨,她也情愿。 收回了视线,也收回了思绪。 伸手慢慢的打开了那个大麻袋。 大王的队伍终于还是浩浩荡荡的来了,祁云他们早早的就列队,出营三里迎接。 萧让失语的事情他们还不知道,只想着可以早点见到大王。 南宫彤儿也是一身戎装,望眼欲穿的站在祁云的身旁。 队伍已经越来越近了,已经看到了最前面打着的王旗。 祁云整理下铠甲,虽然并没有乱,但是这是对于大王的尊崇。 带着部下徒步朝着对面的队伍疾步走去。 两方会面,祁云跪在面前,身后的人也都跟着跪下。 前方对面分列开来,直接给后面的龙辇让出了一条大道。 龙辇缓缓的行驶而来,不时带起地上的黄土。 停下,内侍打开门帘,萧让弯腰出来,然后站在了踏板之上。 面对前面迎接的队伍,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在内侍的搀扶之下下了龙辇,然后就走向了祁云他们。 薛梦儿她们得在马车之上候着,因为这是礼仪。 祁云见到大王走来,脸上全是激动之色。 而旁边的南宫彤儿也是一脸的期待。 萧让来到跟前,挥了下手,示意他们起来。 祁云他们不免奇怪,怎么大王一言不发,按照往常,不是应该 难道是不满意今天的什么准备还是? 但是也不好多想,只得全都站了起来。 大王头前走,祁云,秦风,乔亦翎他们就跟在身后。 来到那些等候的仪仗队前,萧让也不过就是点了点头。 随即就又折返回了龙辇,然后两队合并,朝着大营而去。 到了之后,秦风安排警戒,乔亦翎去安排安营事宜。 祁云还有南宫彤儿,加上一干副将帐中站着。 萧让也没有好说的,拿起纸笔,写了几句话,递了出去。 祁云连忙双手接过,看着上面的字,又看了大王,再又看上面的内容 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好几次,最后直看的眼中热泪夺眶而出。 扑通一声,跪在了面前。 其余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祁云都跪了,他们自然也要跟着跪下了。 “大王” 祁云声音颤抖,眼泪直接打湿了手中的纸。 萧让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等他们离开了,就留下了南宫彤儿。 许久不见,此时她的心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眼中也是湿润的。 加上方才祁云离开的时候,对自己耳语了那么几句,她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让一抬头,却发现南宫彤儿还站在那里。 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是随即就恢复了原态。 南宫彤儿看着她,心里那种莫名的情愫再次发酵。 双腿不受控制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走着走着,她却感觉,萧让眼神之中充满了陌生。 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吗,还是他觉得,自己这次归国之后,已经不是干净的女人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但是就是突然这样想了。 “大王,彤儿好想你。” 未经萧让同意,一下子扑进了他还坐着的怀里,然后失声哭了起来。 这么久以来压抑的委屈,害怕,都在这时候迸发了。 萧让作势把她轻轻的抱着,两人四目相对。 她要证明自己还是从前的自己,这是南宫彤儿现在心里唯一的念头。 在萧让诧异的眼神之中,她的脸庞越靠越近 第一百零五章 大战在即 南宫彤儿把自己交给了萧让,她也心满意足的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两人抱在一起,体会着余韵的感觉。 她的一双玉手触碰着他的胸膛,那胸前竟然有着一道很深的伤疤。 看那形状,应该是刀剑所致。 “大王这伤” 刚要想问些什么,又意识到,萧让现在是不能讲话的,为了怕他扫兴,也就没有继续再问。 萧让没有说什么,嗅着她发丝的香味。 她是个绝佳的美人,不只是面容姣好,身材也是极好的。 此时看她肤若凝脂,肥瘦相宜,且言语温柔。 一时心动,就又把她压在了身下。 南宫彤儿羞涩一笑,揽住了他的脖子。 待到调整妥当,祁云也讲了现在两军对垒的情况。 大梁那边已然是一种严阵以待的姿态,原先的求全,早已经看不到了。 虽然还没有主动挑起进击,可谁都知道,只要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大战就会全面爆发。 而这个时机,此时并不掌握在南宫坤杰的手中。 他是被动的,更是如履薄冰的观察着泾国军队的情况。 萧让到来的消息,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不容乐观的。 既然他能御驾亲征,就说明这场大战在所难免了。 南宫彤儿被他们救走了,自己手里最大的砝码就这么丢了。 这几天他茶饭不思,一直在坚持和放弃的两种心境之间徘徊。 梁国朝中的人自然就分成了三个派别,有主战的,有主和的,还有的则是不置可否的任凭南宫坤杰的安排。 早朝,南宫坤杰沮丧的坐在宝座上面。 泾国军队这两天屡屡异动,这是一种信号,一种大战来临前的信号。 大殿之上的众大臣,一个个这时候也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哪怕就是之前主张抵抗的那些人,现在也失去了底气。 “你们说,现在该要怎么办?” 这国君的宝座虽然舒适,但是现在坐在上面,如坐针毡,极度的不适。 久久没人讲话,所有人都低着头。 南宫坤杰看着他们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胡子都被他吹起了老高。 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自己最亲近的那几个人,都不肯帮他出个主意,真是可恶至极。 当即下令,战! 无论结局如何,必须要战! 既然没人讲话,那就自己来帮他们做决定。 大殿上面马上嘈杂了起来,他们原以为只要自己不再坚持,那么派人去和谈就是了,到时候无非就是赔钱割地罢了。 现在国君居然这样决定,而且听那口气,不容反驳。 “哼!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咱们共赴黄泉罢了,退朝。” 说完之后,留下了那些目瞪口呆的大臣,自顾的离开了。 他的所有举动,无疑让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心思。 本身南宫坤杰得到国君位置的手段就不光彩,而且登基之后只顾着自己享乐,全然对别的事情不管不顾。 现在出事情了,居然自己还那么大火气。 特别是中间几个与南宫彤儿父亲君臣情谊比较深的,更是怒从心头起。 就在他们貌合神离的早朝的时候,萧让那边已经下令了。 责令全军,傍晚时分列队准备。 只等他一声令下,就直接开始攻城。 从梁国边境到他们的国都,中间还隔着许多的城镇,这中间自然需要一座座的拿下。 但是这时候泾国士兵,士气正盛! 反观梁国那边,因为国内连续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导致他们早已经没有了多少信念感。 更重要的是,乔亦翎与祁云分别统管两边兵马,由大王全权指挥。 祁云毕竟是做将军已久,手底下的将兵全都嗷嗷叫,更何况他们在这里镇守多年,自然有了许多的优势。 而乔亦翎那边,虽然组建不久,但是由于他先前改革军务,全部都是按照新的方式进行的,自然也是不遑多让。 两边的人马全都摩拳擦掌,谁又肯甘居人后呢。 更何况大王可是亲自看着呢,自然更是多了一些无畏的姿态。 萧让站在阵前,身旁是秦风贴身保护。 再两旁是祁云和乔亦翎两位大将。 身后是诸多副将先锋,此时他们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冲杀。 举起手,没有讲一个字,当然,也讲不出来。 接过秦风递过来的佩剑,拔出鞘,向前一挥。 祁云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就像是离弦之箭。 乔亦翎也不甘示弱,催马跟上。 身后的副将大喊一声:“冲!” 所有人朝着前方梁国守军阵地冲去! 霎时鼓声雷动,喊杀声此起彼伏,像是要冲破云霄,所过之处,扬起了许多的黄土。 旌旗相随,刀光剑影。 犹如一头头下山的猛虎一般,就要去手割那些待宰的羔羊。 就在距离梁国阵地不远处,弓弩手准备,齐齐发出。 成千上万的箭矢破空而出,目标皆是对面的那些守军。 梁国守军虽然已经察觉到了泾国军队要开始攻击,却没有想到来势这么迅猛。 来不及组织防御,就被一触即溃。 只用了不到一刻钟,战斗结束了。 所到之处,一边倒的屠杀就这样进行着。 除了马蹄声,冲杀声,此时又夹杂着一些悲鸣声,再就没有其他。 守军阵地被破,泾国这边几乎没有什么伤亡。 为首的两位将军,祁云还有乔亦翎,虽然有着竞争的心情,但是却觉得对方很对自己的胃口。 这时候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会意。 没有向大王请示,挥动手里的武器,直接继续冲了开来。 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战斗结束的这么快,原本计划着胜利之后,返回大王处,然后商定下面的事宜。 但是现在看来已然不需要了,他们觉得还可以继续,趁着士气正强,继续冲!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梁国已经丢掉了几十座大小城池。 只因为太过于简单了,每次到了城下,只需要讲上一句,投降可活,顽抗必死! 谁还敢在负隅抵抗呢?自然是打开城门,乖乖投降。 就算中间有过几次不识相的,也被这支虎狼之师迅速攻下。 这更给剩下的那些城池的守将打了预防针,没必要抵抗了,投降才是最明智的。 再打下去,就直接是梁国的国都了,祁云下令,所有人就地扎营,传信回去给大王。 而他们则需要修整一番,发起最后的总攻。 此时的梁国宫中大殿已经乱成了一团,谁也没有想到泾国的人居然这么厉害。 完全没有一点胜算,但是现在再去和谈还有什么机会吗? 南宫坤杰坐在那里,神情落寞,早已经没有了最初登基时候的趾高气扬。 他败了,彻底的败了! 就在他失神的时候,大殿之上有一人站了起来。 “南宫坤杰,你弑君夺位,大逆不道,现在还不快点束手就擒!” 说话的是他的禁军统领,这时候他带了一干禁卫军,把大殿团团围了起来。 既然有人挑了头,那么其余的人都跟着讲了起来。 南宫坤杰没有再说什么,就连该有的愤怒也没有了。 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忽的,把头上的王冠取了下来,狠狠的朝着他们扔了过去。 “谁要这破玩意,哈哈哈。” 举止居然癫狂了起来,朝着他们放声哈哈大笑着,那样子显得很是狰狞,又让人觉得心酸。 这距离他坐上大王的位置,还不足一月,却就这样结束了。 南宫坤杰疯了,然后被赶出了皇宫,从此再也没有了音讯。 剩余的人,派出了一个代表,去往了泾国军营,是要迎接公主归国主持大局。 这些人倒是想的也挺美,如果牺牲一个南宫坤杰,又让世子做了国君,那么还不至于梁国不复存在。 可他们哪里知道,萧让要的,是整个梁国。 这时候他的龙辇已经到了梁国皇城之外,坐在她旁边的,正是梁国公主,南宫彤儿。 “多谢大王。” 南宫彤儿看着眼前的所有,心里感慨万千。 先前回来便被抓了起来,这时候再来,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萧让点了点头,然后率先下了龙辇。 城门大开,梁国大臣跪在那里迎接。 所有的梁国士兵都已经放下了抵抗,而站在城墙之上的,已经换成了泾国的士兵。 萧让没有管任何人,朝着正中间的大殿走了过去。 那里虽然和往常一样,但是却显得多了几分冷清。 坐在先前还是南宫坤杰所坐的宝座之上,梁国的大臣都跟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南宫彤儿站在大殿门口,看着宝座之上的萧让,突然心里生出了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就是那种感觉,说不出来,但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萧让冲她招了招手,她就越过趴在地上的梁国大臣,走到了台阶之上。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她跟着自己坐在宝座上面。 这是南宫彤儿第一次在这样的位置,这样的角度去看所有人的模样。 那种居高临下的滋味,大可以把所有人的举动尽收眼底。 “喜欢这种感觉吗?” 萧让开口了,但是声音却和从前不一样,更多的是多了一些嘶哑。 南宫彤儿惊讶的看着他,因为她没有想到萧让居然可以讲话了。 但是这声音,和从前真的太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失语太久,所以导致的。 看了眼所有人,再看了看萧让。 “彤儿不过就是大王的女人罢了。” 说完,不顾在场的许多人,把头贴在了他的肩膀上。 萧让用手把她的头扶了起来,然后用一种看不透的眼神,盯着她看。 “那,你觉得,你的弟弟会喜欢这种感觉吗?” 萧让说完,仍是死死的盯着她,等她的回答 。 南宫彤儿被他的这种样子吓坏了,一时间张大了嘴巴,愣在了那里。 “一个不留,杀!” 用着嘶哑的声音,下着命令。 一时间,大殿之上,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但是萧让眼神里面没有一点感情,全然不顾。 秦风站在殿下的一旁,看着大王,表情格外的凝重,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大王,好像哪里不对 第一百零六章 青丘国内 青丘国内,一户农家。 一对老夫妇正在准备着吃食,因为家里来了他们最尊贵的客人。 是一个人女人,她,朱儿。 朱儿走在他们简陋的房子之内,打量着这里的每一个物件。 好像,这么多年了,这里一点都没有变一样。 她自幼被主人带在身边,哪里有机会接触别的人。 而她之所以可以认识这对老夫妇,还要从她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讲起。 那年,她不过才十四岁,而这年,也是她面临最终考核的时候,她需要单独外出,刺杀一个贪官。 但是她毕竟还小,不想竟然中了对手的圈套。 那是她最不愿想起的一段记忆。 她到了那人的住处,那人正在和自己的小妾温存。 虽然未经人事,但是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于是就先杀了那人的小妾,但是那人却赤裸着身体向他求饶。 因为不堪去看那人的身体,所以遮挡了下眼睛。 谁知道那人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匕首,狠狠刺在了她的身上。 虽然最后那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她也负伤离开。 因为失血过多,最后在回去复命的路上就昏迷落马。 恰恰被外出砍柴的樵夫救回了家中,那也是朱儿第一次感受到人的善意。 醒来之后,就看到了他们两口子。 他们给自己请了郎中处理伤口,还给自己准备了吃的东西。 原本他们就是穷苦人家,请郎中的钱也是捉襟见肘。但还是没有一丝犹豫的就做了。 后来朱儿略微好了一些,就离开了。 离开之前,给他们留了一些银两。再之后,她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们偷偷送些银两。 两人一辈子无后,相依为命,虽然每次朱儿没有露面,但是他们知道,这一定是他们当年救得姑娘送来的。 这天,朱儿来了,他们肯定喜出望外。 连忙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拿去做了,还让老樵夫去镇上买了一些酒来。 关于朱儿的身份,他们从来没有问过,不是不好奇,但是不会去问。 等他们准备好了饭菜,就招呼朱儿去吃。 三人坐定,朱儿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和。 “姑娘,这么多年来,幸亏有你经常送些银两,我们老两口才得以存活呀。” 老樵夫给朱儿倒了一杯酒,脸上全是开心,两只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若不是两位搭救,朱儿这条命早已经喂了山上的野狼了。” 朱儿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 “哎呀,老头子,你先让姑娘吃些东西再喝酒呀,这样多伤身体呀。” 老妇人在一旁打了老樵夫一下,一脸的责怪。 这幅画面,多么像是三口之家,孩子外出归来,父母喜笑颜开。 “是是是,你看我,都老糊涂了。姑娘快吃,快吃。” 两人笑呵呵的看着朱儿,自己却没有动筷子。 朱儿何曾经历过这样的画面,一时间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也吃。” 笨拙的回应着他们的关切和好意。 三人吃吃喝喝,直到了天已经深了。 “姑娘,床上的那位公子是?” 老妇人和老樵夫对视了一下,然后犹豫着问了起来。 “他,他是我的一位朋友。” 朱儿看了一眼房间的位置,床上躺着的那人,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看他那面相,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呀。” 老樵夫大概是喝得有点多,话匣子打开了。 老妇人拽了下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口无遮拦。 朱儿没有讲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好了好了,姑娘想来一路辛苦了,不如早些休息了。” 老妇人说了句,就收拾起了碗筷。 三人起身,回到了房间里面。 因为这家里平时只有他们两个人住,所以只有一处床榻,这时候倒是有些为难了。 他们老两口倒是还好对付,但是朱儿姑娘可怎么办。 朱儿只告诉他们,不需要担心,就让他们去休息了。 坐在房间的椅子上,脸上毫无表情。 扭头看了下床上的人,还没有醒,已经好多天了,那日带去看了郎中,说是时间到了自然就醒了,但是怎么会这么久呢。 不去多想,合衣躺在了他的身旁。 心里想着,自己不可以在这里久呆,不然迟早会暴露行踪。 必须要早点离开,然后引开那些眼线才可以。 自己久久没有复命,主人那边虽然一时间不一定猜到自己具体做了什么,但是他是多么睿智的人。 只怕时间一久,一切都会被他洞察。 看了眼身边还在昏迷中的男人,鼻子一酸,两眼差点落出泪来。 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他会知道自己的心意吗? 泾国皇城禁宫之内,曲念卿正带着两个孩子在寝殿玩耍。 大王已经离开好多天了,真不知道现在情形如何了。 那日薛道衡求见,告诉她说,前线大捷大王不日应该就可以归来了。 但是她心里总是隐隐的不安,特别是她昨晚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大王被人绑了起来,然后扔进了一个无尽的深渊里面。 她就被人按在崖边,看着大王就那么掉了下去。 伸出手想要抓,却于事无补。拼命的呐喊,但是换来的却是身旁那些人诡异狰狞的笑声。 当她被吓醒的时候,后背早已经湿透了,那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导致的。 她不知道该要找谁诉说,因为自己现在已经是王后了。 唯一可以倾诉的人,可能就是那个和自己最为亲近的星儿姐姐了。 自从进宫之后,只有星儿时常会来陪伴她聊会。 这时候她能够想到的,也只有星儿了。 把两个孩子交给了奶娘,自己带了两个侍女,就要去到星儿的住处。 这原本是不合乎规矩的,因为星儿不过是大王封的异性公主罢了,她身为王后,岂有亲自造访的道理。 但是她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呢。 来到星儿住处,此时星儿也正在百无聊赖的呆着,当然,那不过是佯装出来的假象罢了。 曲念卿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自然是不做防备的。 但是星儿对这个王后,心里也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她何尝不是自己在这禁宫之中可以谈心的存在呢。 两人见面自然一番热络,曲念卿讲了自己做的那个梦。 说自己心里担忧,于是两人商议去往皇城寺给大王祈福。 事情交给了薛道衡他们安排,然后只等消息便是了。 在老樵夫家里呆了大约两日,朱儿就准备起身离开了。 老两口百般挽留,但是他们也知道,朱儿和他们不是同样世界的人,最后只得含泪挥手告别。 朱儿给他们留了许多的银两,还有一封书信。 被她留下的,还有那位带来的公子。 她告诉老樵夫他们,这些银两供他们使用,还要继续给那位公子买药接着服用。 等他醒了之后,把这封信交给他,到时候他是走是留,全看他自己的决定了。 牵着马,慢慢的走出了院子,扭头去看挥手的老两口。 “我走了,希望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好好的。” 朱儿心里默默的念了这句话,不舍的看了一眼他躺着的那间房子。 此一去,只怕就是永诀了。 我走了,深爱的男人。永别了,大王。 那床上躺着的,尚在昏迷的公子,正是泾国大王,萧让! 第一百零七章 真假萧让 萧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军中的萧让又是谁? 怎么会被朱儿带来了这里,这一切都显得很是诡异。 那日潜伏在队伍之中的,其实有着三个人。 三人遵照主人的吩咐,两人去伺机绑了萧让,然后另外一个用他们那奇特的面具之法,冒充萧让。 对于他们来说,事情到了现在,直接杀了一个泾国大王,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他们要的是控制权,最好的办法就是可以用和星儿相同的方法。 萧让被打晕,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杀死扛着的假萧让,然后故意被人发现。 再由那日给朱儿解药的少年,带着真的萧让离开。 然后再转交给朱儿,带回总部复命。 所以现在,除了那位假装萧让的,其余两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久久不见朱儿带萧让回来,原先以为是计划没有成功。但是假萧让传回的消息是已经得手了。 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了,朱儿出了事情,或是,朱儿背叛了组织。 但是无论哪种原因,都是符去儿不能接受的。 作为黑莲教的主人,准备了这么多年,他不允许任何的意外发生。 于是就派出了先前在京都刺杀所有影卫的两人,那个大块头,还有不知道自己身世的萧逸枫。 他现在有着另外一个名字,叫作符逸枫,因为被主人认作了义子,自然要跟他的姓氏了。 那日打败了楚尘的大块头叫作石点重,为人还算正派,个人性格之中也有着许多的耿直。 两人领命,带着一帮教众就出发了。 只要能够找到朱儿的行踪,那么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了。 而石点重的身旁,还带着一个他现在最好的朋友。 那人寡言少语,时常就是一个表情,也从不过多的与人来往,但是从他那身上透出的杀意来看,谁都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存在。 兵分两路,就秘密出发了。 萧让醒了,是在朱儿离开后的七日之后。 等他醒来,才发现自己正在一处陌生的房子里面。 原本是以为遭人暗算之后,被带来了这里。 但是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一点不对的地方,这应该就是一处普通的百姓家中。 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所以一时间还不能自由行动。 躺在床上回忆着那天的事情,难道是凑巧吗?肯定不会的,只不过自己自投罗网罢了。 那自己不见了之后,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祁云他们在前线的状态如何了? 南宫彤儿是不是已经安全了? 秦风有没有发疯一样的寻找自己。 两国的交战,会不会因为自己发生意外而终止。 自己消失,有没有被京都的那些人知道,念卿他们母子三人是不是还安全? 所有的问题都在他脑子里面一遍遍的思考,但是没有一点结论。 而现在不能动弹,俨然就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哪怕就是个小孩子,这时候想要自己的性命也是及其容易的。 大概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他听到外面有人讲话的声音。 因为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于是闭上眼睛继续伪装昏迷。 老樵夫老两口去集上买药,这时候方才回来。说来他们也真是心大,竟然把萧让自己留在了家里。 不过也难怪,他们这里地处偏僻,极少有人来往,而且只要锁好了门窗,也不怕野兽什么的进去房子。 打开房门,两人走了进去。 萧让眯着眼睛偷偷的打量他们,才发现是一对老夫妇。 他们手里拎着一些药,还有一些吃的东西。 老妇人来到床边,吓的萧让赶紧把眼睛闭起来。 “老头子,你说这位公子什么时候可以醒呀。” 说着,还把萧让身上的被子盖得严实了一些。 “哎呀,不管啥时候醒,只要咱们这两把老骨头还在,就是替朱儿姑娘照顾好了。” “朱儿?” 听到这个名字,萧让心里一惊,这事情怎么还和朱儿有关,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若是想要杀了自己,何必大费周折,还有带来这里交给这对老夫妇呢。 “我见公子这两天好像有些消瘦,老头子,你把咱家的鸡杀一只,我炖些鸡汤,让公子补一下。” 老樵夫自然不反对,就离开了,听着外面磨刀的声音,萧让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感受。 他不知道两人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是杀手伪装的。 不能轻易让他们知道自己醒了,先探听虚实再说。 “这人呀,还是要好好吃饭才行,这么娇俏的公子,这身子怕是这样昏迷下去就会被拖垮呀。” 老妇人自己喃喃自语,然后不知道在收拾着什么东西。 “朱儿姑娘走的太匆忙了,下次她来了一定再留她多住几天才行。” 外面的老樵夫听到了她的话,赶紧走了进来。 “你这死老太婆,说了多少次了,不能总是提朱儿姑娘的名字。” 萧让偷偷看着,只见老樵夫朝外面看了看,才对老妇人说。 “哎呀,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不说了不说了。” “朱儿姑娘是咱们的大恩人,不能给她添麻烦。” 两人相继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就听到了鸡叫声,想来他们已经在着手准备鸡汤了。 萧让躺在那里,心里也在权衡着利弊,现在自己行动不便,如果他们真是刺客假扮,那么只怕危险了。 不如等身体恢复了一些再说,但是人醒了,就需要更多的能量,这也是他为难的地方。 在他脑子里想着各种事情的时候,老樵夫他们已经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 萧让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如果这鸡汤没有什么问题,就说明他们应该不是坏人,也罢,赌一把。 反正自己已经这样了,一直装作昏迷也不是办法。 就在他们走到跟前的事情,萧让已经睁开了眼睛。 “哎呀,公子,你醒了。” 老妇人看来十分的激动,手里的鸡汤差点被她弄撒了。 “我这是,在哪里啊。” 萧让不能说孤,不然身份必然暴露了,虽然不清楚他们知道与否。 反观另外一边,“萧让”已经决定打道回国了。 梁国在他们城破之时,就已经宣告了不复存在。 经过那日大殿之上的事情之后,南宫彤儿已经对眼前的这位大王有了很大的改观。 心里总是隐约的觉得哪里不太对,且不说性格有了许多的变化,就连饮食习惯也与以往大有不同。 虽然觉得不对,但是她哪里会想到别的事情呢。 和他有同样感受的,还有秦风。 就在出发之前,秦风偷偷的找到了祁云。 大王离开之后,祁云就成了接管梁国之地的人选。 留下了一同管理的还有无猜生。 “将军,大王近来的变化,你可有察觉到。” 秦风满脸的忧虑,来回踱步。 “嗯,看来,你也察觉到了。” 第一百零八章 所有猜测 祁云早就觉得哪里不对了,从那日再次见到大王。 如果其他的表象都可以用心情不好来解释,如果一切都可以用因为头部受伤来解释。 那么只有一样东西是不能改变的,是眼神。 如果说两个人可以极其相似,无论是面貌还是身形,哪怕习惯,或者声音都可以伪装。 但是眼神很难掌握,那天大王和他对视的时候,他总觉得那眼神极其的陌生。 但是他哪里敢往别的事情上去想呢,只心说是,可能君臣两人许久未见的缘故。 现在听秦风这样一讲,心里所有的疑惑都觉得找到了契合的人。 “风兄,你一直跟在大王身边,可知道大王变化,是何时开始的。” 祁云试探着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从那日营中遇刺。” 说完,两人都没有讲话,心里都应该是在盘算着什么。 “可,大王为什么会有这些变化呢?” 秦,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莫非” 秦风抬起头,猛地看向了祁云,这时候祁云也在看向他,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虽然没有说完整,但是心里都有一个默认的答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事情就严重了。 或许是他们杞人忧天了,但是此事极大,又怎么能不想呢。 他们再没有讲话,但是心里都明白,只是,假如像他们所预料的话,大王会在哪里?难道? 有内侍来寻找秦风,告诉他马上就要启程了。 两人拱手行礼告别,先后离开了祁云的军帐。 整军待发,祁云带着部下跪送。 大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祁云心里明白,大王这次留给自己的,是整个梁国,梁国何其大,远比那些藩王属国大上许多,自己如果真的想要拥兵自立,只怕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是大王为什么居然一点都不担心呢,还是说,他对自己绝对的信任。 可大王真的是这样的人吗?他们作为君臣多年,他深知,大王足可以提前预料许多的事情。 且不说别的,反正这事情只能先这样做了,自己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辜负大王的信任便是了。 目送着龙辇慢慢离开,祁云心里充满许多的不适。 大王,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变化? 莫不是真的像我和秦风猜测的那样吗? 龙辇之上,坐着四个人,萧让这时候正躺在薛梦儿的腿上,让她帮自己按着肩膀。 向嫔从那日之后,在大王面前不敢多讲一句话一个字,这时候正替他捶打着腿。 南宫彤儿坐在那里自顾的看着书,谁也没有讲话。 “呀!” 萧让突然睁开了眼睛,脸上全是不悦。 向嫔吓的赶紧跪在那里,不敢动弹半分。 “是臣妾不好,弄疼了大王。” 萧让冷冷的看着他,没错,是因为刚才向嫔一个不小心,用的力道不对,所以才让他发出了声音。 “哼!” 大王从鼻息之中发出了让向嫔心惊胆战的声音。 其余两人谁也不敢讲话,就那么看着他。 “砰!” 萧让大概是越想越气,直接一脚踢在了向嫔的肩膀之上。 想她那么瘦弱的身板,那里能够承受这样的踢踹。 身体一下子挪了出去,直接撞在了一旁的南宫彤儿身上。 薛梦儿不曾见过大王这样,一下子吓的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你也想像她一样吗?” 萧让躺回她的腿上,冷冷的看着她的脸。 “臣妾不敢。” 薛梦儿吓的赶紧继续按着肩膀,但是越是慌张,手上越是没有准头。 一个不小心,衣袖上的配饰竟然挂在了大王的耳朵下面。 萧让腾的坐了起来,满脸怒气,吓的薛梦儿愣在了那里,忘记了跪下求饶。 “你们是故意的吗?” 萧让用手捂着自己被划伤的地方,那里已经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血丝。 所有人都不敢再讲话了,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得极其之小。 薛梦儿在等待大王的拳打脚踢,已然吓傻了。 “滚!都给我滚!” 萧让火气越来越大,扯着薛梦儿的头发,直接把她拽到了南宫彤儿她们的旁边。 没错,他说的是我。 虽然其他两人没有察觉,但是南宫彤儿何其冰雪聪明,但是她不露声色,喊停了驾车人。 三人相扶着下了龙辇,去到了后面的另外一驾马车上。 秦风和乔亦翎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好多说什么。 队伍重新走了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坐在马上之上的南宫彤儿心里复杂的很,大王真的不是从前自己认识的大王,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喜怒无常,乖张暴虐。 这还是自己印象之中那个善解人意,偶尔透出一丝孤独的大王吗? 还是说,从前的那些,都不过是他的伪装? 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计谋罢了,目的就是自己的母国?真的是这样吗? 而她刚才也是第一次听大王用了“我”。 特别是,自己已经把所有都交给了他 想着想着,心里委屈的情绪再次袭来。 三个女人抱作一团,都哭了起来。 大王返回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宫中。 曲念卿的欢喜自然是最多的那个,他是王,更是自己的夫君,自己孩子的父亲。 之前说去皇城寺祈福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按照时间推算,肯定是在大王回来之前的。 这天,曲念卿带上星儿,在薛道衡几个大臣的守护之下,就去往了皇城寺。 和他们一起去的,还有鹤丹。 宇文铁男则被安排留下,好生的保护小王子和小公主。 王后出宫,虽然比不上大王那样隆重,但是该有的排场还是有的。 皇城寺已经被早早的控制了起来,旁人不可以靠近的。 这时候的寺庙还没有达到很多朝代那么辉煌的样子,因为教派并没有被完全的普及。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迦楼罗要让萧让同意,可以大开教派,传教授业的原因。 而且,他是喇嘛,其道义也与泾国现有的教派思想有着许多的区别。 曲念卿拉着星儿走进了大殿,里面供奉着一尊大佛。 金身塑造,看起来很安详,也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之心。 佛像尊严,有一种说法,说是一般人是不可以与佛对视的。 特别是心中有事者,会让人觉得极其的不适。 或许,是一种心理作祟,亏心事做的多了,就不能直视佛面。 一众大臣门外守候,并不可以跟进来。 曲念卿虔诚的跪在那里,双手合十,眼睛微闭,默默的祈祷。 星儿也在一旁跪着,但是眼睛却是睁着的。 因为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要祈祷些什么,并不是她没话可讲,只是那些话,神佛真的可以护佑吗? “星儿姐姐。” 曲念卿扭头看向了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嗯?” 第一百零九章 星儿面目 星儿收回了思绪,也看向了她。 “方才我还祈祷,希望你可以平安。” 曲念卿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所想之事,全都是身边的人,却没有一点是为了自己。 “王后娘娘善良。” 星儿心里被触动了一下,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星儿姐姐,是不是我做了王后,让你不开心了。” 她很聪明,或者说,这是女人天生的本领,就是很敏感。 “嗯?” 星儿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讲。 “念卿知道,星儿姐姐心里是有大王的,只是却让我做了王后。或许,就像宫中那些人所说的,我不过就是个替代品,只是和那位绾绾姐姐长的很相似罢了。” “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子吗?敢那样说你,你是王后,不是什么替代品。” 星儿原本也与她感情交好,自然也是不愿意听到别人说她的。 “姐姐,佛前不讲假话,你真的没有怪过我妈?” 曲念卿一脸的真诚,绝对没有掺杂一点别的女人会有的吃醋的样子。 “没有。” 她心说,你又何曾知道,我的心,早已经交给了别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的身份罢了。 尽管自己这么久以来,或许对大王有了一点情谊,可那应该不是爱。 “等到大王回来,我就让大王给姐姐一个名分。” 曲念卿或许有着自己的思考,这会笑呵呵的看着她。 “这不必。” 星儿说着,起身站了起来。 “姐姐还是与我生分了,从前你都是唤我名字的,现在每次都是和他们一样,唤我做王后娘娘。我更愿意做姐姐的好姐妹。” 曲念卿依然跪在那里,但是仰起头看向了星儿。 星儿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她怕自己破防,而她又不能把所有的事情讲出来。 她不想骗这样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 可那又能如何,她有着太多的难言之隐。 “念卿。” 听星儿这样称呼自己,曲念卿脸上立马挂上了甜甜的笑。 站了起来,拉住了星儿的手。 星儿看了眼外面站着的那些人,当热,还有时刻警惕的鹤丹。 “我和王后娘娘去后殿看看,你们在这里候着。” 说完,拉着念卿朝着后面走去。 “怎么了,星儿姐姐。” 曲念卿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念卿,姐姐可以相信你吗?” 她像是做了很久的纠结,然后才决定说出接下来的话。 “嗯。”脸上还是那种真诚的表情。 “我接下来说的事情,或许你会惊讶,但是不要问,也不要讲给任何人。” “嗯。” “那好,你记住了,如果有一天,我发生了什么意外,你要记得,保全自己,还有你的两个孩子。” “姐姐为什么突然会说这些。” “你不要问,你就记得一句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姐姐,你不要吓念卿。” “傻念卿,有些事情,知道了,或许不如不知道。记住了我刚才讲的话。” 星儿没有再讲什么,曲念卿也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她很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她忍住了。 既然星儿姐姐不想说,那就意味着自己还不可以知道。 但是心里的想法很清晰,既然她说了不会伤害自己和孩子,那么自己必然是相信的,可是,为什么她没有说不伤害大王呢?难不成? 两人拉着手信步走在皇城寺的各处,只说景色,全然不谈刚才的话题。 待到过了午间,薛道衡便要提醒他们,是时候回宫了。 坐在凤辇之上,两姐妹相视而笑,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而关于让大王给星儿一个名分的事情,曲念卿也没有再坚持,她觉得还是要尊重星儿的意愿才好。 青丘国内,老樵夫家中 萧让靠在床上,老妇人正在给他喂着汤药。 虽然他已经好了一些,可拗不过他们老夫妇一再坚持,必须要喂他才可以。 因为自己已经醒了,所以他们两人都会没事就来陪自己聊天。 这也让萧让了解朱儿和他们的渊源,心里倒是对朱儿有了几分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又到底是谁的人? 关于前身萧让和她如何相识的记忆,是一点都想不起来的。 “对了,老头子,朱儿姑娘走之前,不是还给公子留了一封信吗?” “你看你看,这人老了就是记性不好,我去拿来给公子。” 老樵夫转身去一个旧箱子前连忙寻找所说的那封信。 “信?” 萧让心说,可能一切的答案,都会在朱儿留下的信里面。 很快,那封信就被找了出来。因为怕信会丢了,所以老樵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层层的打开,一个黄色的信封就出现在了眼前。 迫不及待的接了过来,扯出里面的信,看了起来。 但是让萧让没有想到的是,里面的内容极其简单,寥寥几句。 “若你醒来,无需多问。是走是留,全凭自己决定。若是去往泾国,需多加小心,不可贸然行事。” 萧让看的心中疑惑,难不成国内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此生有缘无份,不求来世。此去经年,不复相见。念你万千,朱儿绝笔。” 看着看着,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腾而起,绝笔?那意思就是? 这信,不是她在向自己解释所有,而是在告别。 “她去了何处?” 萧让看向了老樵夫两夫妇,但是得到的回应却是纷纷摇头。 “除了这封信,她可还有留下别的东西。” “除了些银两,就只有这封信了。” 老樵夫说着,又回到那箱子边上,从里面拿出了朱儿留下的银两。 “老先生,这些我用不到,你们留着便是了。” 萧让心里一阵感动,他们是老实本分的百姓,全无遗漏的把钱都拿了出来。 两人去准备饭食了,萧让自己半躺在那里。 朱儿离开了,一定是去办什么重要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她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信中说的那些话,到底在表达着什么? 这女人,性格冰冷也就罢了,怎么写个信还整的和猜谜语一样? 反正自己一时间也不能恢复,只能慢慢思考了。 只是他哪里知道,朱儿此时,正在被一群人追杀。 她的行踪是自己故意暴露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这些人的注意力。 “朱儿妹妹,你就不要再倔强了,把事情说出来,我替你在主人面前求情啊。” 石点重举着手里的武器,站在她的面前。 “石大哥,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朱儿” 话没说完,一口热血吐了出来。 方才和他们缠斗,这时候早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石点重脸上都是不解,语重心长的想要继续劝说。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用剑撑在地上的朱儿。 和他眼神交汇,年轻人冲她使了个眼色。 朱儿会意,扔掉了手里的剑。 第一百一十章 影卫楚尘 “朱儿妹妹。” 见她摇晃着站了起来,手无寸铁的没有了再反抗的意思。 石点重跑了过去,赶紧扶住了她。 朱儿没有讲话,直直的倒了下去,若不是被扶着,只怕已经倒在地上了。 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还在紧紧的盯着那个年轻人。 是疑惑,也是传递着信息。 朱儿被带去了附近的一个秘密地点,原本石点重是要直接把她带回总舵的。 但是那年轻人告诉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一路颠簸,只怕还没到,人就已经不行了。 所以才选择停留几日,只等朱儿好上一些再说。 晚上,年轻人来到了朱儿所在的房间。 支走了守着的两人,只说是自己来替他们看着就好。 那两人乐不得呢,就回去睡觉去了。 轻轻的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然后轻轻的再把门关上。 走到朱儿身边,没有讲话,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你来了。” 朱儿缓缓的睁开眼睛,虽然晕倒是装的,但是身上的伤却做不得假。 “嗯。” 年轻人站在那里,抱着手里的唐刀,冷冷的。 这样子倒是和朱儿有几分相似,都是冷酷类型的。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朱儿费力的坐了起来,当然,年轻人可不懂得怜香惜玉,没有帮她,即使帮了,或许也会被拒绝。 “说来话长。” “那就简短截说。” 他们都是那种冷冷的表情,然后盯着对方看着。 “影卫出事那晚,我受了重伤,醒来之时,就已经在这里了。” 这是年轻人许久以来,第一次讲这么多的话。 朱儿没有去问他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有亲自参加罢了。 “为什么不回去?” “回去做什么?” 年轻人不想多做解释,或者说,他也是不得已。 自己被石点重救回,然后一直照顾到了身体康复,但是规矩是一样的,他也已经服用了那药,当然,是在他未曾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没有交流,空气似乎都被他们的透出的冰冷降低了几分。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追杀你?” 蓦的,那年轻人主动开口。 “你可还记得你是谁?” 朱儿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嗯?” “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年轻人像是被她挑起了什么,眉头微皱,没有回答她。 “影卫楚尘,就这样做了他们的鹰爪了?” 朱儿忍着疼痛,故意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 “不是,不是这样的。” 没错,这年轻人,正是当初的楚尘。那个银枪小将。 “那是如何?只怕,你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了。” 朱儿继续刺痛着他的心。 “呵,你不过是潜伏在影卫的人而已,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没错,起初得知要追杀的人是朱儿的时候,楚尘心里是有着许多的疑惑的,只觉得应该是她影卫的身份被发现,所以才被追杀,他所疑惑,是朱儿为什么会出现在青丘。 但是后来石点重告诉他,朱儿是黑莲教的叛徒,这让楚尘心里复杂万分,如果朱儿是黑莲教的人,那么是不是就说明,从前自己还是影卫时经历的那些事情,都是她暗中传递的消息,所以才导致了惨祸的发生。 但是就在朱儿看向他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只觉得这背后应该还有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才劝说了石点重,把朱儿先安置在这里疗伤。 “你还是泾国大王手下的影卫楚尘吗?” “从未变过。” 楚尘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心里话。 “我可以信你吗?” “你大可以不信。” 楚尘不是喜欢解释的人。 “大王在青丘。” “什么?” 饶是楚尘,也被她这句话惊了一下。 “在何处?”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应该比我清楚,在青丘国内,没有什么绝对的安全,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 朱儿观察着楚尘的反应,她在试探,如果楚尘已经叛变,那么假如把萧让的位置说了出来,无疑就是让萧让重新回到危险之中。 “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逃走?” “然后呢。” “没有然后。” “那大王呢?” 楚尘知道眼前的女人不容易对付。 “若是你同我一起走,便可以见到他。” “想要离开,不太容易。” “这句话,不应该从你的口中说出来。” “还需要从长计议。” 两人商量了许久许久,正是楚尘的出现,也让朱儿的心里再次燃起了希望。 本来她的解药已经所剩不多了,这样下去,距离毒发,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而楚尘足可以代替自己,去把萧让送回泾国。 泾国现在的情况她不知道,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自然也是危险万分的。 她时日无多,不能在一旁保护太久,楚尘应该是可以。 定好计划之后,楚尘就离开了。 朱儿躺在那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哪怕就算这时候让她丢了性命,她也再没有可担心的了。 “萧让”回京了,薛道衡他们自然是列队欢迎。 大王此次御驾亲征,直接灭了梁国,致使泾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盛,不知道泾国,恐怕这大陆之上,也没有这般强大的存在了。 自此之后,只怕再也没人敢和泾国叫板抗衡了。 看着眼前隆重且盛大的排场,萧让缓缓的打开了龙辇之上的窗帘。 “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高声齐呼,以此证明作为王的至尊地位。 “起来。” 用那嘶哑的声音说了声,然后就又把窗帘合上了。 因为此处人太多,加上各种礼炮擂鼓声音不断,所以薛道衡也没有听出大王的声音有哪里不对。 龙辇慢慢的驶进了宫门,大臣们起身在后面跟着。 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萧让垂着眼睑看着下面站立的文武群臣。 “此次,孤御驾亲征。” 大臣们这才听出了大王声音的不同,但是只是心说应该是多日来的车马劳顿所致。 “一举剿灭梁国反贼,也算是帮梁国的百姓取了个正义。” 慢慢的说着,声音不大。 “大王万岁,泾国万岁。” 众臣拜倒,再次祝贺着。 “孤决议,犒赏三军,赐封功臣。” “大王英明。” “退朝。” 说完,离开王座,离开了大殿。 “这就没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身边的人,大王只说这么多?以前肯定会大发感慨了,怎么御驾亲征一次,连性子也变了呢。 尽管都是这样想的,但是谁也不敢说出。 薛道衡首先站了起来,“诸位大人,都各自准备去。” 然后也离开了。 “萧让”离开大殿,在内侍的引领之下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本想着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这时候有人进来禀报。 “启禀大王,王后娘娘来了。” “传。” “是。” 小太监刚走出去不久,曲念卿就快步走了进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破坏根基 “大王。” 曲念卿的脸上全是欣喜,走到萧让跟前缓缓的行了个礼。 “嗯。” 萧让坐在那里,但是没有半点的热络。 “大王此去,想必舟车劳顿,只是许久未见大王,故此臣妾才”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开心,曲念卿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心里确实万分想念,所以才匆匆赶来。 “孤有些累了,你下去。” 萧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没有一点想要和她说点什么的意思。 “那” 曲念卿在那里站了一下,但是看大王脸上的不悦越来越甚,所以只得悄悄的退下了。 她本来还想着,可以带着两个孩子来见一见大王,孩子已经在门外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只觉得应该是大王太累了,想要休息,所以才对自己表现出了几分冷漠。 她哪里会知道,面前的这位大王已然是个假的了。 离开大王寝殿,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了自己的住处,心说等到大王好一些了,自然就会传见自己了。只要耐心等候也就是了,所以没有出门半步。 “萧让”坐在寝殿,心里想着主人给自己的任务。 虽然自己有着萧让的面相,但是时间久了难免会被察觉出来一些问题。 所以必须要加紧速度行动了,当即下令,传唤薛道衡等人前来见驾。 几位大臣本想着大王应该过两日才会见自己,却不想刚刚回宫,就已经接到了圣旨。 “臣等参见大王。” 薛道衡连着楚锦航几人御书房见驾。 虽然对朝中的人多少有些了解,但是毕竟知之甚少,所以对他们的名字之类的只能说是知道罢了。 “楚锦航。” 只见楚锦航站在了面前,这家伙现在俨然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毕竟这位泾国的财神爷,可是帮大王储备了足够多的家底。 “孤命你,盘点国库所有存银,然后兑换成万两面值的银票。” 这话一出,楚锦航就傻掉了,大王这又是闹哪出,若是兑换成了银票,那就意味着要把国库的钱拿到民间,然后存进银庄,只换回来一些带着面额的票根罢了。 “大王,这如此以来,岂不是国库无银。” 他说出了自己心里最重要的担心。 “怎么,你想抗旨?” 萧让脸色一沉,露出了生气的表情。 “臣,臣不敢。臣遵旨便是。” 虽然心里弄不明白,而且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怕大王生气,把自己拉出去砍了脑袋。 “薛道衡。” “臣在。” “此次孤御驾亲征,且大获全胜,所以孤决定,大赦天下,无论是何等罪名,一律开释。你和刑部那边去办就行。” “大王” 从前历朝历代的君王,虽然说是大赦天下,但是有些人是不会释放的。 特别是一些罪大恶极的人,再次放出去,岂不是又要为祸民间百姓吗? 大王还特别交代了,是要全部开释。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刚要想着和大王说道一下,却见萧让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现在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孤想要建立个新的离宫。四季寒暑也好有个去处。” 看着他们的表情,自顾的继续说着。 “事情不要拖延,你们下去之后就要着手去办。这离宫的地址,孤已经决定好了。” 转身从御案上面拿了张纸,递给了薛道衡。 等薛道衡看了之后,脸上的神色再也稳不住了。 因为大王所说的地址,并不只是一个,而是八个。 那就意味着,是要一下子建立八座离宫。虽然现在泾国财政大好,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意味着要掏空家底。 他决定不能再听之任之了,当下心一横。跪在了地上。 “大王,臣觉得,是不是有点” “怎么?你也想抗旨?” 萧让打断了他的话,脸色阴沉。 “臣不敢,只是这样一来,势必耗资巨大,大王是不是可以考虑,先修建一座呢。” 薛道衡把腰弯的更深了一些,双手把那纸举过头顶。 其他几个人用余光偷偷去看上面的内容,一看之下,也是张大了嘴,却不敢多说什么。 “放肆!你是大王,还是孤是大王。” 萧让一把扯过那纸,揉作一团,狠狠的摔在了薛道衡的头上。 其他几人见大王恼怒,赶紧跟着跪下。 “大王若是一意孤行,臣只得死谏了!” 薛道衡下定了决心,也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身旁的几人偷偷拽了下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和大王硬碰硬呀。 薛道衡哪里理睬,这时候他已经抬起了头,盯着大王的眼睛,分毫不让。 “既是这样,那孤就成全你!” 萧让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然后坐回到了御案后面。 “来人呐!” 一声令下,几位内侍从外面跑了进来。 “把薛道衡拉下去,打入死牢!” 那几个内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薛大人不是大王跟前的红人吗,怎么要被打入死牢了呢,所以一时间也不敢动弹。 “怎么,连你们都敢抗旨不遵了吗?” 萧让怒不可遏,脸上的表情都扭曲在了一起。 “大王,薛大人无意触犯龙颜,请大王三思呀。” “大王三思呀。” 那几人素日里都和薛道衡关系不错,而且薛道衡为人正直清廉,所以威望很高,连忙替他求情。 “混账!” “你们也想和他一样吗?哼。” “几位大人,无需求情。” 薛道衡倒是大义凛然,自己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大王行了个礼,不用内侍押解,自己首先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大王。” “大王。” 几个大臣一个个流着眼泪,继续求情。 “谁敢求情,一并处置。” 大王这话一讲,所有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但是心里只是觉得奇怪,怎么大王这次回来之后性情大变了,而且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 薛道衡虽然言辞激烈了一些,但是也不至于就打入死牢呀。 “都下去。” 几人相继离开了,萧让坐在那里,脸上再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事情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那么接下来,就要找机会去和星儿见面了。 青丘国内,朱儿和楚尘正在准备进行他们的计划。 今日就是带着朱儿回总舵的时间了,这些天来,朱儿表现的非常配合,这也让石点重觉得踏实了许多。 他本来就在朱儿面前带着兄长的姿态,只要她不反抗,自己又何必非要为难她呢。 他们昼伏夜出,悄悄的行进在青丘国内的一条小路之上。 因为怕引人耳目,所以除了石点重和楚尘之外,也只是带了七八个手下。 朱儿虽然好了一些,但是毕竟受伤太重,所以这会还专门给她准备了一驾马车。 楚尘和石点重两人并肩骑行,这时候已经是深夜,路上再没有其他的行人。 “石兄。” “怎么了,楚兄弟。” 石点重是个大咧咧的性子,自然没有起疑。 “感谢你当初不杀之恩。” 楚尘也是个极念情义的人,这时候心里也是觉得对不起石点重。 “哎呀,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我不是也多了个你这样的好兄弟吗?” “今日,是小弟欠你的,来日必当厚报。” 说完,从怀里掏出个丝巾,在石点重面前一挥。 石点重只觉得一阵头晕,然后直接倒下马去。 其他几人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赶紧停止脚步,警惕的看着四周,却没有想到会是楚尘所为。 “有人暗杀,小心!” 楚尘一喊,然后跳下马去。 那几人围着马车小心的打量着四周是否有可疑的身影,楚尘走到他们的旁边,拔出武器和他们站在一处。 有两人过去把石点重扶了过来,并没发现身上有伤,所以全都把目光转向了楚尘。 “几位兄弟,对不起了。” 挥动武器,瞬间,几人都躺在了地上。 他们虽然觉得楚尘不对,但是没有想到他会直接就用了杀招,还没来得及反抗,就交待在了那里。 丝巾,是朱儿给他的,这是她惯用的伎俩,毕竟,她可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抬手在马车上面敲了三下,朱儿就在里面钻了出来,因为这时候她还被绑着,楚尘赶紧帮她解开了束缚着的绳子。 朱儿看着地上的几人,又看了下昏迷之中的石点重。 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然后朝着石点重砍了过去。 “当” 刀被挡住了,是楚尘用自己的武器挡着的。 “嗯?” 朱儿不解,看向了他。 “不要伤他性命。” “既然现在不杀,他回去之后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朱儿挑开了他的刀,作势要再砍下去。 “他于我有救命之恩,今日若不是他信任,只怕咱们也没有那么简单就得手。” 朱儿听着他的话,没有再坚持。 从他身上搜出了几瓶解药,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加上他几个手下的都在一起。 掂量了一下,想着应该也够用一段时间了。 把石点重扔进了马车,然后两人各自骑着一匹马就离开了。 楚尘也在临走之前,把自己的那把刀放在了马车里面。 这是石点重送他的宝刀,他没有带走。 趁着月色,两人催马疾驰,目的地,正是萧让所在的老樵夫家中。 萧让这些天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虽然还需要老夫妇搀扶着,但是比起原来可真的是好了太多了。 他现在想的很明白,反正现在离开也是寸步难行,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老两口都是实在人,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这样让他心里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 这天,老樵夫去城中买了一些熟食回来,又带了一些酒。 萧让一天天见好,他们也是开心的很,想着一定要庆祝一下才可以。 三人围坐在院子之中的小桌子前,每人倒上一杯酒,气氛非常温馨。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樵夫夫妇 “多谢两位多日来的照料。” 萧让举杯,说些心里的感谢之言。 “公子说的哪里话呀,您能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也是我们的荣幸呀。” 老樵夫抿了几口酒,笑眯眯的回答着。 “别光喝酒呀,吃肉吃肉。” 老妇人把最肥的一只鸡腿夹到了萧让面前,这画面,真的就和从前母亲对他的一样。 不免心里一阵酸楚,自己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真不知道父母现在怎么样了。 转念一想,反正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回去了,也罢也罢。 扫去了脸上的伤感,再次举杯和两位老人碰了一下杯。 “老先生,若是有一日我返回国土,你们随我一道离开,到时候也好能让我一旁照料。” 萧让心想着,自己到时候可以离开的话,一定要带着他们一起,回到泾国之后,也可以给他们安稳的生活。 “公子呀,我们两个老家伙,一辈子就是这样过的,已经习惯了。只要公子你没事,我们也就知足了。” 虽然他们的交集是因为朱儿,但是言辞之间的真诚,除了父母,萧让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是呀是呀,我们都这把岁数了,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呢。” 老妇人也在一旁附和着。 萧让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自己能不能回去泾国还未可知呢。 三人说说笑笑,边吃边喝,倒是开心的很。 “真是好兴致啊。” 就在他们聊的正开心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三人连忙去看,只见一个黑衣少年站在那里,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手里都亮着明晃晃的刀刃。 “你们是谁。” 老樵夫站起身来,想要走过去。 被萧让一把拉住了,因为他觉得来者不善。 那人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 萧让去看他的脸,这一看之下,一下子就愣住了。 因为眼前站着的,居然是秦王萧俊。 “是你!” 萧让让老樵夫坐下,自己站了起来。 “你认识我?” 那人也是一愣,但是随即恢复了之前的表情,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用萧让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喝了一口。 “想不到堂堂泾国大王,竟然也喝这等劣质的酒。” 把杯子放了回去,盯着萧让看。 老樵夫两人听到他这样说,更是吃惊的很。 这位和他们相处了这么久的公子,竟然是泾国的大王。 虽然他们没有去过泾国,但是那样一个大国,他们也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他们是无辜的,放他们走,我们的事情,自行了断。” 萧让看了一眼此时目瞪口呆的老两口。 “我只是来带你回去的,别的事情,与我无关。” 少年眼光上下打量着萧让。 但是这时候萧让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萧俊当初确实是死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像是萧勇当初的事情,怎么会发生两次呢。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眼前的人,就是司徒静水口中的那位四王子,萧逸枫。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早已经被符去儿培植成了心腹杀手。 “公子。” 老樵夫回过神来,站在他的身前,把萧让护在了身后。 这更让萧让心里感动,明知道很危险,却义无反顾的保护着自己。 “老东西,这事情和你无关,不要多事。” 少年冷笑,是邪恶的,是阴冷的。 “公子,你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扭头看了一眼萧让,示意他赶紧离开。 “老先生。” 萧让把他拉到了一边。 “此事,是我的私事,你们不要管了,快去房内呆着。” 但是他们两人却怎么也不肯同意,场面一时间就僵持住了。 “你该离开了。” 少年说了一句,就转身走去了门口。 萧让想要随着他们离开,但是老樵夫他们拽着,硬是不要他走。 虽然他们一辈子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谁也明白,跟着他们走,肯定没有好事。 “放心,没事的。” 萧让安慰着他们,想让他们安心。 见他们迟迟不肯,少年就没有了耐心。 手一挥,身后的人就朝着萧让走了过去。 “我跟你们走,不要伤害他们。” 萧让心说不好,赶紧表明态度。 但是已经来不及,手起刀落,老樵夫两人相继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 萧让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他们对自己那么好,而且是没有目的的好。 他们本该安稳度过余年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出现,竟然 本来还想着让他们过上些好日子,但是现在却因为自己丢了性命。 萧让双目通红,脸上表情是愤怒! “你该离开了。” 少年再次来到他的面前,毫无恻隐之心。 “我要把他们安葬。” 萧让拉着他们的手,没有抬头。 “不,你没有时间了。” “是吗?” 萧让抬起头,收起了眼泪,冷冷的看着他。 “既然你想带我回去,怕是也不想带一具死尸回去。” “你什么意思?” “若是不同意,大可以把我一并杀了就是。” “不,你还不可以死。” “求死之人,总有办法。” “你!” 少年被他惹恼了,牙关紧紧的咬在一起。 “对了,或者说,我大可以告诉你个秘密。” “别耍花招。” “你们这么多人,莫说我现在身体尚未康复,就是往日,也不是你们的对手。” 萧让站了起来,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笑。 “你想说什么?” 萧让走到他的跟前,对他耳语几句。 那少年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就变了。起初是震惊,随后又是眉头一皱。 “你当我会信?” 笑了笑,只觉得萧让在骗他。 “信与不信,我想,你会有办法证实的。” 两人站在那里,少年心里确实被他的话触动了。 “你在拖延时间?” 少年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想要强行带着萧让离开。 就在一个手下刚要伸手去抓萧让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后背,一剑刺穿了他那刚举起的胳膊。 泾国,皇城外司徒静水的小宅里面。 他站在那里,还在喂着那池子中的锦鲤。 天已经冷了,那些鱼儿早已沉在了水底,但是他却不顾,仍是投喂着。 “我会查清楚的。” 他没有回头,对着身后的一个身影讲着。 “嗯。” 说话的,回应的,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先生,翎哥哥来了。” 小童从一旁走了过来,小声的说了一句。 “嗯。” 司徒静水慢慢转过身来,看了眼那女人。 “你先回去,你们不能见面。” “嗯。” 女人回了一声,朝着院子后面的方向走去。 “让他进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他要回来了 “坐下。” 司徒静水坐在那里,他极爱饮茶,这时候又在煮水。 “先生。” 来人一撩衣服,坐在了他的对面。 正是乔亦翎。 “为何突然过来。” 司徒静水毫无波澜,真的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整个人的气质都像是一汪极其平静的水。 “近来,大王似乎颇有异常。” “嗯?” 司徒静水微微抬起了头。 “或是我多疑了,但只觉得他近来性情大变,且行事不似以往。” “可有实质证明。” “尚没有。” “那你该知道如何做了。” 司徒静水给他倒了一杯茶,推在了他的面前。 “先生,国内现在如何?” 犹豫了一下,乔亦翎还是问出了心里的话。 “现在的你,是泾国的将军,不是大业的王。” 乔亦翎眼神闪躲,没错,他现在只是泾国的将军而已。 只是他不明白,当初让自己做人前的大业王的是先生,后来让自己抛掉所有事情,来做一个区区的泾国将军,也是先生。 这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尽管他那个王也是挂名的,实际的操控者还是先生,但是没有自己在大业,是不是会出现许多的事情。 尽管他也知道,先生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可先生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明明可以真的拥有大业,何必做所谓的泾国暗中的臣。 不解,但是不能问,问了,那就意味着触犯了先生定下的规矩。 “翎儿。” 司徒静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先生。” “你可还记得,为何别人都唤我主公,唯有你们几个唤我先生。” “先生青睐,于我们有着再造之恩,所以才可唤您先生。” 乔亦翎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算起来,你也是先朝亲胄,红灯教本是你的。” “先生。” 他的话似乎引起了乔亦翎心中的往事。 “陈年往事虽然可以不提,但是必须记得。若是你想取回,我一定不阻拦。” “翎儿不敢。” 乔亦翎连忙趴在地上,他不是不敢,而是从来没有想过。 这是真的,因为那些与他来说,确实不太重要。 他要的,不过是和她在一起罢了。 “羽儿那里一切安好,你无需挂念,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到时候你们自会见面。” “多谢先生。” 听到司徒静水这样说,他终于安心了。 其实,他今天来,不只是为了说萧让近来的情况,更是要知道她的情况。 “让你们不能每日相见,是我的不对了。” “先生莫要这样讲,若不是先生,我们早已经” 那段往事再次袭来,让他心里难受的很。 “多用些心。” “是,先生。” 乔亦翎走了,带着满意的答案离开了。 司徒静水坐在那里,露出了别人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他也是人,是普通人,情感二字,也是在心间的。 接连知道了萧让的情况,让他不能不思考一下。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查清楚。” 司徒静水对着空气说了这句话。 一个身影从一旁离开了,速度很快,直接消失在了树林里面。 老樵夫家中,那人刚要去抓萧让。 胳膊直接被突然出现的人,用剑刺穿。 “嗯?” 先前的少年愣了一下,又觉得脖子一凉。 “是你!” 他认识萧让身边的是,是石点重那次带回的楚尘。 而在自己脖子上架上剑的,是冷艳美人朱儿。 “你们何时勾搭在一起的。” 少年没有害怕,脸上重新挂起了笑。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那几人对视一下,不等命令,直接和楚尘打斗在了一起。 萧让看见了朱儿,也看见了楚尘,心里顿时安心了许多。 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因为危险还没有解除。 “你这叛徒,该是知道,你逃不过主人的眼睛的。” “呵,这是在青丘,不是鲜卑。” “无论在哪里,你都逃不掉。” “而且,青丘也不会存在多久了。” “我要带他走。” 朱儿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就试试看。” 少年突然突然用手握住了她的剑,然后反身踢出一脚。 朱儿连忙向后面退出几步,但是那剑也划破了少年的手。 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也不管,就那么站在那里。 身后几个手下都被楚尘解决掉了,这时候就二对一的情况。 但是他却丝毫不慌张,仍是笑着站在那里。 “主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后从怀里掏出两个什么东西,分别丢在了朱儿和楚尘的脚下,瞬间烟雾四起。 等到烟雾散去,那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本还以为他会大打一场,却居然逃了,真是说最狠的话,用最怂的方式收尾。 “大王。” 楚尘赶紧回到萧让的面前,跪在了那里。 萧让没有讲话,而是回去了房间里面。 找出了一把铁锹,然后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楚尘他们赶紧跟上,或许大王的意图已经很明白了。 他是要安葬这两位因他丧命的老人,朱儿心里也是难受。 毕竟,如果不是自己把萧让带来了这里,他们也就不会横遭不测了。 挖土,一下,一下的挖着。 楚尘想要帮忙,却被制止。 慢慢的,萧让手上已经磨起了血泡。 等他挖好,已经很晚了。 趁着夜色,萧让把两位老人用棉被包裹着,然后安放到了挖好的坑里。 然后埋土,这中间都是他自己完成的。 一切准备好,楚尘找了块木板,做了个简易的墓碑。 先前他们还未吃完的酒菜,这会也被拿了过来,摆在了那里。 萧让跪在那里,没有讲话。 从朱儿他们出现,他就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就那么一直跪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很久很久,朱儿和楚尘就在身后看着。 他想哭,但是却流不出眼泪。 他想讲点什么,但是喉咙里面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直到一阵风吹来,带动了他此时已经凌乱的头发。 他磕了三个头,又把面前的酒倒在了地上。 然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那些早已经不新鲜的东西。 吃完了所有的东西,再拿起酒坛,里面的酒早已经被他倒在了地上,这时候已经没有了,可他还是那样往嘴里倒着。 慢慢的站了起来,因为跪的时间太久了,所以试了几次才成功。 楚尘想要去扶他,但是被他制止了。 他看向了站在面前的两人,表情木讷,嘴唇不知怎的竟然干裂了。 朱儿看着他,眼睛里面不知不觉的流出了泪。 楚尘也是太久没有见到大王了,看着眼前没有了往日神采的大王,再想起自己近来经历的事情,也是一阵酸楚。 萧让理了理头发,然后拍了拍裤腿上面的土,回头看了一眼安葬着老樵夫夫妇的土堆。 “孤,要回泾国。” 他,终于开口讲话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暗度陈仓 朱儿看着萧让走回小院子的身影,觉得那身影好像变了。 大概就是和他的心境一样,变了。 有些人,经历了很多事情也没有成长。有些人经历了许多的事情才会成长。而有些人,只需要经历一次事情,或许就能成长。 当然,这三种情况,萧让都不属于。 因为他经历了很多,也一直在潜移默化的变化。 只是这一次,他去往君王本性的路上更近了一步。 走回老樵夫的家,拿出了先前朱儿留下还没用完的银两,带上了一个老樵夫经常使用的酒葫芦。 站在院子里面,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一把火烧了这个自己呆了挺久的地方,看着熊熊大火,萧让脸上仍旧是没有一丝情感的表情。 火光映在三人的脸上,映在他们的眼里,更映在了他们的心中。 这一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黑莲教,符去儿,鲜卑国。 咱们的帐,也是时候该要算一算了。 三人离开了,留下了尚未燃尽的房子,留下了一段记忆,留下仇恨的种子。 “大王,归国之事,您可有什么计划。” 楚尘在一旁问道。 “离开之前,咱们先做件事情。” “大王,何事?” 朱儿两人都不解,因为按照常理来说,这时候萧让最应该做的就是回去泾国呀。 “传出一个消息去,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虽然没有说名字,可他们都知道大王说的是谁。 “然后呢,大王。” “然后,咱们回去泾国。” “是。” 几日之后,鲜卑国内,就流传出了这个重磅消息。 不用刻意传递到黑莲教内,他们的耳目遍布整个鲜卑,肯定会第一时间得知的。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三人就朝着泾国的方向去了。 一路之上虽然有过几次追杀,但是所幸也没有太过于影响他们的进程。 不敢耽搁,日夜兼程。 很快就到了泾国地界了,萧让让他们停止了继续前行。 因为现在泾国什么情况,他是不知道的。 朱儿一直也没有告诉他,此时正有另外一个萧让在禁宫之中。 “楚尘。” 萧让三人站在远处一处土坡之上,看着前面的一处关卡。 “大王。” “你先独自归国,然后探听情况。” “是,大王。” 楚尘离开了,就留下了他和朱儿两人。 “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州城之外都会有一些小店,专门给过往的人打尖修整之类的。 那为什么明明城中的住处环境更好,还有这些小店存在呢。 那只是因为,许多人犯了事,或者是江湖上面的人,大多只能在这样的地方留宿。 进了城中,说不定就会有去无回了。 朱儿经常流浪江湖,自然对这样的去处了然于胸。 找到一处不大的客栈,开了一间房住下。 因为碍于萧让的身份特殊,而且为了掩人耳目,两人扮作夫妻才好一些。 客栈中的住客不多,所以还算清净。 晚上,两人坐在房间之内,谁也没有讲话。 店小二送了一些吃食过来,两人也都没有什么胃口。心事太多,自然就无心吃喝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昏暗的灯光之下,朱儿坐在窗下的椅子之上,萧让坐在那圆桌的凳子上。 “你去睡一会。” 蓦的,朱儿开口说了一句。 “嗯。” 萧让没有客气,也没有问她要不要休息。 合衣躺在床上,但是眼睛直直的看着床顶。 他确实很困,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也很累,加上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所以体力总是差了一些。 但是怎么也睡不着。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黑莲教的。” 朱儿的身份他已经知道了,这会突然想起问一下。 “很久很久。” “很久是多久?” “小时候。” “哦。”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有讲话。仅存的一点蜡烛也烧尽了,这会整个房间都是漆黑的。 “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是蓄意接近我的,对吗?” 虽然他不记得朱儿当初是怎么出现的,但是一切很鲜明,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前身萧让没有分辨清楚罢了。 “嗯。” 黑暗之中,朱儿的声音可以听的格外的清晰。 “所以,当初你在萧勇那里,到底有没有背叛我。” “有过。” “有过?” 萧让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朱儿没有讲话,而且突然来到了床边,萧让刚要讲话,就被她捂住了嘴巴。 “外面有人。” 朱儿小声的说。 确实,外面有人,虽然现在很暗,但是外面真的有身影在晃动,而且不只一个人。 因为刚才事出突然,所以现在朱儿半个身子压在萧让的身上。 许久没有如此接近,一时间也让两人之间气氛暧昧了起来。 朱儿定了一下心神,轻声的站了起来。 “你别动。” 两人都控制着自己的动作,尽量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让外面的人发现。 会是谁呢?难道自己回来的事情被发现了? 还是黑莲教的追兵,但是现在谁也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人显然没有了耐心。 慢慢的,他们听到了门栓被撬动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还是难逃两人的耳朵。 有人进来了,蹑手蹑脚,只有手里的兵器反射着光。 慢慢的朝着床的位置走来,就在他们小心翼翼的靠近,萧让反倒没有那么紧张了。 “砰。” 门突然关上了,他们几人都吓了一跳。 房间里面亮起了微弱的光,是朱儿手里的火折子。她这时候已经绕到了他们的身后,门便是她关上的。 他们的身手应该在朱儿之下,不然怎么一点都没有觉察到朱儿的动作。 几人见事情败露,所幸不再犹豫,朝着萧让扑了过去,因为不难看出,床上的这个男人更容易对付一些。 但是他们还是慢了半分,朱儿身形一动,手中兵刃连续挥出,其中几人相继倒在了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留个活口!” 见她要全部杀掉,萧让连忙阻止了。 这才留下了最后两个人,得以苟活。 萧让慢慢的走下床去,来到他们的面前。 这两人这时候早已经吓坏了,他们不知道朱儿竟然如此厉害,完全没有机会反抗。 朱儿剑上的血一滴一滴的砸在地板上,让他们更是恐惧。 萧让点了一支新的蜡烛,坐在凳子之上,看着他们。 “谁派你们来的。” 口气很冷,冷的其中一人都不敢和他对视。 “我我们。” 其中一人哆哆嗦嗦的回答。 “说了,我可以留你们性命。” 他在笑,但是那笑容,在面前的两人眼中,显得那么的恐怖,那么的阴森。 “没,没人派我们来。” 那人咽了口口水接着说。 “很好,你已经没有机会了,那你呢?” 萧让把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个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见司徒静水 “真,真的没人派我们来。” 那人胆子应该更小一些,这会已经吓得瘫软下去了。 “很好,既然你们不肯说。” 萧让站起来,背对着他们。 “我们只是想要求财,真的没人派我们来啊。” 先前那人见状,赶紧解释着。 但是他刚说完,朱儿一剑刺出,直接 穿过了心脏,霎时没了气息。 剩下那人更是害怕了,只怕已经尿了裤子了。 “怎么样,你要讲实话吗?” 萧让站在那人跟前,口气很是玩味。 “大,大爷真的是这样啊。真的。” 那人拽着萧让的衣摆,试图求得一线生机。 又是一剑,这人也倒在了地上。 但是却没有马上毙命,嘴唇颤抖着。 “你说了会,留” 还没讲完,朱儿就让他再也没有机会讲完了。 “他们应该确实只是为了求财的。” 朱儿擦着剑上的血,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这个地方是不能呆了,不管这些人的身份如何,现在房间里横三竖四的躺在血泊里这么几个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走为上策。 能去哪里呢,现在城门已关,就算是不顾及所有去城中投宿,只怕也是不能的。 只得郊外熬过半宿了。 燃起了篝火,面对面的坐在那里。 夜深天凉了,这会还吹起了阵阵的风。 “坐过来。” 萧让朝她伸出了手。 朱儿也不扭捏,坐到他的身旁,顺势被他抱在了怀里。 许久没有这样的依偎,特别是在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之后,好像这样安静的呆着,是最难能可贵的。 见惯了刀光剑影,经历多了尔虞我诈,真心是多么的难得,就像这时候的他们,虽然什么也没有讲,但是只有彼此。 “她是个不错的女人,你要好好待她。” 朱儿轻闭着双眼,悠悠的说了这句话。 “嗯?” 萧让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当然,他身边确实有着许多的女人。 “曲念卿。” “嗯。” 一道银白出现在了天际,又是崭新的一天。 朱儿慢慢的坐了起来,此时的她脸上是藏不住的疲倦。 “这次回去之后,我给你一个身份。” 萧让真诚的看着她,这个女人无论从前是什么目的靠近自己,又是做了多少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但是若是没有她,自己这时候想必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不惜背叛所有,也要护自己的周全。 朱儿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那笑很美,真的很难看到她笑。更何况是这样发自内心的笑,比起往日里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这时候小女孩的姿态或许才是最符合内心的。 她也没有多大年纪,若是在自己生活的时代,这样的女孩怎会经受许多的磨难,她的冷血无情,不过是对自己的保护罢了。 为了活下去,所以才让自己变成了不易接近的样子。 收拾了一下,然后去往了城中。找了一处客栈住下,比起暴露行踪,昨晚的经历更是让人讨厌的。或许在城中,也会相对安全一些。 四日之后,楚尘回来了。 也带回来了关于泾国现状的一些情况,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有人假冒萧让的事情。 而那些让人发指的诏令,更是让萧让怒不可遏。 他能深切的体会到,这是要破坏泾国的根基呀。 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绝不可以毁于一旦,必须要早点把那个冒牌的家伙揪出来并诛杀。 但是贸然回宫,肯定是不可取的,一定要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然后一举拿下。 楚尘这次回去,通过自己从前仅存的几名影卫属下,联系到了秦风。 得知楚尘还在,秦风也是欣喜万分。 通了密信,然后约定来到萧让处,一起商议归宫事宜。 当听到南宫彤儿无恙,而且梁国此时已经被祁云镇守,这倒是好事一件。 三人在客栈呆了几天,深居简出,一直在等待秦风的到来。 期间萧让也细细盘算了一些具体的事情,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就必须要有过硬的证据。 要不然随便谁带了个人回去,就说是真的大王,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毕竟,现在坐在王位上面的,还是那个假冒的萧让。 他大可以借由身份之便,让他们随便就丢了性命。到时候就真的成了鸠占鹊巢,为时晚矣。 秦风来了,是以最快的速度来的。 进到客栈房内,看到坐在那里的萧让。起初是满脸的惊讶,真的两人实在太像了。 但是那身上的气质,以及看向他的眼神,足以证明,这眼前的男人才是真的大王。 秦风眼含热泪,跪在萧让脚下。 当初因为自己的疏忽,致使大王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还不能归宫,而且那个假冒的大王下了那么多有伤国体的命令。 再加上萧让大伤初愈,看起来气色也是极差的。 当自己把这事情告诉师父萧岿的时候,他那喜出望外的神色,足以表达了一些。 “好了,孤这不是无恙吗?” 萧让笑了笑,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秦风失职,让大王无端经历苦难,真是罪该万死。” 说到动情处,拔出软剑,就要自刎。 楚尘,赶紧阻止。 “风兄。” 他只是喊了一声,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若是你真要这样,孤岂不是又要损失一员心腹了。” 萧让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当务之急,是要商议归宫事宜。” 朱儿也在一旁劝说。 “嗯。” 秦风抹着泪水,紧紧的看着大王,生怕他再次不见了一样。 “大王,您说,如何进行。” “咱们先要去见一个人。” “谁?” 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司徒静水。” 萧让脸色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 司徒静水这段时间来也没有闲着,他虽然不能完全确认那大王是假的,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中间是有许多问题的。 而自己打入黑莲教的内应也被悉数揪出杀掉了,这更意味着,符去儿已经在着手那件事情了。 再有不足十日,就是那个特定的时间了。他着急了,所以才用了这么低级却有效的手段。 “先生,有客到。” 小童站在身后,给他披上了一件衣服。 “何人?” “大王。” “嗯?” 正所谓关心则乱,他并不知道,小童口中的大王是哪一位,真的假的。 “快请。” “是。” 小童转身去请了。 宅子门口,此时站着三男一女。 从那样子来看,肯定是风餐露宿而来。 小童引着他们走进了里面,直接到了司徒静水坐着的地方。 司徒静水抬头一看,连忙站起身来。 “让儿” 但是突然发现自己失态,连忙变口。 “大王。” 走了三两步,就到了萧让的面前。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线生机 萧让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他听到司徒静水最开始的称呼,但是不动声色。 “快坐快坐。” 也就是在这位衣着简单的萧让出现的一瞬间,他确定了最近心里所有的猜测。 直觉不会欺骗他,这位眼前的萧让,才是真正的大王。 萧让坐定,其余三人站在身后。 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五人,除了茶水煮开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别的。 “大王,还好吗?” 司徒静水眼睛一直在盯着萧让看,言语之间满是关切。 “嗯。” “此次前来,是想要请先生帮助的。” 萧让没有拐弯抹角,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大王是要讲归国之事。” 都是明白人,不需要遮掩什么。 “嗯。” “我来安排。” “需要多久。” “不出三日。” “嗯。” 萧让脸色平静,但是心里却觉得哪里不对。自己身为泾国的大王,若是要做些什么,恐怕有些事也需要些时间。 但是司徒静水竟然那么干脆的就承诺三日之内,这是不是也足以说明,他在泾国暗藏的实力,已经超越了自己这位大王。 哪怕现在自己有求于他,也是在心里细细的思量着。 司徒静水这会已经稳住了先前的情绪,也一下子察觉到了萧让的变化,深知自己失言了。 “但是,这事情还需要大王做些最重要的。” “什么?” 萧让知道他在打着圆场,也不拆穿。 “这事情,需要朝中可信赖之人的配合。” “先生觉得何人合适?” 萧让这也是在试探,他想要知道司徒静水的手到底伸出去了多长。 “大王觉得何人可信赖,而且必须是手握实权的。” “嗯” 萧让倒是真的在想,祁云远在边疆,商弥还在长城之处。 朝中可用之人,大多是些文臣。 他! 一个名字突然出现在了萧让的脑子里。 宇文铁男! 他现在是禁军统领,所有禁卫军都在他的手里,也是京中可以调用的最直接的。 但是只有一个他肯定是远远不够的,这事情不是单单只用武力就可以解决的。 两人坐在那里,经过一会的沉思,同时看向了对方。 “萧岿!” 随即一起说出了这个名字。 再做了一些具体的商议之后,就只等待着事情进行了。 秦风自然要去请来自己的师父,毕竟,如果他亲眼看到了大王,一定会特别激动的。 泾国一处,符去儿正在看着手里的消息。 站在他面前的是石点重还有萧逸枫。 因为那个时间快到了,所以他早已经把黑莲教的重心转移到了泾国来。 而现在他手里的消息告诉他,一切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待时机的到来。 他对于权利本就没有太多的追求,所要的,只是那个所谓的长生之术罢了。 或许在他这些年来的追求之下,早已经知道,那长生之术也许真的就是无稽之谈,但是他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就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可能是执念,可能是怀有一丝希望。 但是无论出于哪种心理,他一直都在为了这件事情努力着。 蛰伏多年,这一回,他要赢,赢了司徒静水。 这大概也是最合理的解释,因为他从来没有赢过,除了那次棋盘博弈,这次他要赢。 “告诉星儿,提前把那女人还有孩子控制起来。” “是,主人。” “这次留你一命,是为了让你戴罪立功,再出问题,你知道的,哼。” 符去儿看着石点重,吓的那高个大汉心里一阵发毛。 “枫儿。” “义父。” “那个秦风,交给你了,这次,务必让他不要再站起来了。” “义父放心,枫儿一定完成。” 萧逸枫对于这个影卫最高指挥使,一直挥之不去,上次没有决出胜负就让他跑掉了,这一回,只怕没有那么幸运了。 “你们下去,最近不要节外生枝。” “是。” 两人离开了,符去儿站在那里许久,萧让被救走了,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若是司徒静水那老家伙出手,自己肯定要疲于应对了。 他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就算萧让出现,也要做到让他不敢和自己作对才行。 “鹤丹。” “主人。” 鹤丹从一旁走了出来。 “有个任务交给你。” “是。” 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符去儿脸上的表情才算轻松了一些。 他走到石壁之前,扭动机关。 一块石头缓缓的移动,在这块石头后面的石壁上竟然显出了一处密室。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走了进去,那石门就又关了起来,俨然又成了一块完整的石壁。 符去儿站在密室之中,一个身形佝偻的人来到了他的面前,那人头发散着,直接挡住了他的脸,让人分不清他的性别。 那人来到他的面前,点了点头,却是一言不发。 符去儿在他的肩膀之上拍了拍,指了指另外一处出口。 那人迈着艰难的步伐,看了眼身后的某处,然后就离开了。 “你来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 符去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那里坐着个白色衣服的女人。 准确的说,是瘫坐在那里,因为仔细去看,不难发现,她的双腿已然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他还好吗?” 女人没有看她,自顾的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很好。” “是吗?” 女人大概是不相信他,这会抬起头看向了他。 “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我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女人伤神的看了眼自己的双腿,又抚了下自己的头发,那发丝之间,已然有了许多的雪白。 “这事,只有你可以。” “和他有关?” “嗯。” “你把我囚禁在这里,断我双足,还把他弄成了聋哑之人,或许就是为了今日。” “事成之后,你们就可以远走高飞。” “真的吗?” 女人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点光彩,但是随即又消失不见。 还是一个原因,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不能信。 泾国宫中 曲念卿正在带着两个孩子玩耍,时间过的很快,两个孩子这时候已经大了许多了。 从那日自己去找了大王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大王的影子。 听宫里的宫女说,大王这些日子除了自己在寝殿呆着,就是去往南宫彤儿的住处。 而且他们听说,大王近日来或许就要娶了那位梁国的公主。 作为帝王的女人,曲念卿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是他唯一的女人,所以这倒是不会让她难过。 只是大王真的一点都不挂念两个孩子吗?这可是他仅有的两个孩子呀。 就在她看着两个孩子玩耍,而自己黯然神伤的时候。 宫女进来说,星儿姑娘来了。 “星儿姐姐来了,快请。” 曲念卿一扫脸上的愁容,朝着门口迎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拨乱反正 “王后娘娘。” 因为下人在,星儿也得顾着宫廷礼仪。 “你们都下去。” 曲念卿也知道这层道理,所以就让他们都退下了,这样她们姐妹二人也好不需要顾忌太多。 “星儿姐姐。” 曲念卿拉着星儿的手,走到了自己先前坐着的地方。 “小王子和小公主真的越发漂亮了。” 星儿看着两个孩子,眼神里面竟然透出了些许的羡慕。 “唉,只可惜大王却不挂在心上。” 想到了伤心之处,又让她多了几份哀怨。 “何出此言呢?” 其实这些事情星儿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也不好表露出来,总不能告诉她说,你的男人现在是个假的。 “自从大王从梁国回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冷淡的很,我倒是还好,只是两个孩子已经许久没有见他们的父王了。” 星儿拉住了她的手,一副好意安慰的样子。当然,这其中肯定是有些真情的。 “恐是平时忙于公务。” “只是又听闻,大王要娶南宫姑娘到后宫了。” “既是嫁到帝王家,这是难免的事情,自古君王多薄性,你该是知道的。” 曲念卿听她这样讲,更是伤怀的厉害,免不了又掉了几滴眼泪。 “不要再伤怀了,或许大王过些时日就会像从前一般了。” 星儿像是在安慰,也像是在传递着什么,只是曲念卿哪里能察觉到星儿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唉,但愿如此。” “倒不如这样,你可还记得先前咱们相识的离宫。” 星儿一副突然想起的样子。 “那是自然了。” “咱们可以去那里小住,一来可以让孩子们换个环境,二来也可以让你调解下烦闷的心情。” “好呀。” 听她这样讲,曲念卿自然是开心的应允了。 但是随即又是一脸愁容,叹了口气。 “只是,大王会同意吗?” “这事,我去同大王讲。” 星儿宽慰着。 “那么,就有劳星儿姐姐。” “你我姐妹,何须这般客气呢。” 星儿去找大王了,曲念卿坐在那里想着,若是可能心情好一些,或许也是甚好的。 可她哪里知道,这本就是星儿他们的计划罢了。 萧让几人,那天之后就在司徒静水的宅子里住下了。 这期间让他觉得最为奇怪的事情就是,像是司徒静水这样的人,为什么院子里面竟然一点警备都没有。 只有那么一个小童每日身旁侍奉,而且也不见有客造访。 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做给自己看的,还是说,原本就是这样的。 无论怎么样,在萧让的心里,都是不能绝对相信他的。 这是一种感觉,司徒静水总是给他一种看不懂看不透的姿态。 虽然他是先王留给自己的人,但是先王已经不在了,而且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出现过,现在又和那个所谓的符去儿一起出现。 是不是也可以证明他也是为了那件事情,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萧岿来过了,就在他们住下的当晚就来了。 君臣见面,自然少不了一番热络。 萧岿毕竟是个急脾气,当初得知秦风的猜测之时,就要冲进宫去弄个明白,还是被秦风给拦下的。 现在见到了真的大王,那更是怒火中烧,恨不能马上带着萧让回宫,然后把那个假冒的家伙收拾了。 萧让说出了他和司徒静水的计划,也让这位老王爷消停了许多。 但是这个计划是个极其冒险的事情,萧让起初也是犹豫,但是萧岿全然不在乎,只说是大王能早日拨乱反正,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情。 等他去准备的时候,萧让又让秦风秘密去找了薛道衡。 当这位顾命大臣听到之后,更是惊讶无比。 但是联想到大王近来反常的举动,也就不难理解了。 起初自己根本不敢往这上面想,却不想,这些贼子,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 但是这时候他还在死牢之中,所以也不能亲自行事。只是秘密会见了自己的几个可靠的府兵去准备。 曲念卿去往离宫的请求,大王很快就答应了。 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这么做,也就是为了能把曲念卿母子三人控制起来,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威胁他们。 准备之后,带着一些侍卫,就和星儿几人去往了离宫。 而跟随他们一起的,还有鹤丹。 时间很快就到了约定好的日子,恰逢先王后祭日,为了表现孝道。 所以一定是要举行仪式的,这也是萧让他们挑选这个日子的原因。 到时候文武群臣都在,而且祭祀之处并不在宫中,而是先前萧俊谋反的祖庙。 说来也是巧,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会在这里,在祖宗的牌位之前。 大王统领百官,亲赴祖庙,仪仗之事自不多说,反正每次都大差不差。 站在石阶之上,看着跪倒一地的大臣们,这位大王心里也是兴奋的很,因为今日之后,他就要准备和南宫彤儿成婚了。 这时候本该王后也在的,但是只对外说王后抱病,去了离宫调养。 “大王温鼎。” 接过太监递过来的火把,就要去点燃大鼎里面的东西。 “且慢!” 一个洪钟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敢在这个时候阻拦大王,怕是觉得自己命长了。 连着大王,齐齐的看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在跪着的文武百官身后,红毯尽处,此时正站着个魁梧的身影。 只见他一身盔甲,仪态威风凛凛。 因为身后此时阳光正盛,所以一下子也看不清他的面目。 “何人胆敢放肆!” 有内侍喊了一声,就有几名禁军侍卫冲了过去。 然后把那人直接绑了起来,那人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把自己擒下。 大王站在那里,手里的火把一时间也举在那里半天忘了放下。 然后几名禁军侍卫就把那人带到了跟前,走在两旁大臣之间,这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因为他们发现,那人竟然是已故的镇山王萧岿! 他不是已经战死了吗,怎么又出现了,莫不是鬼魂作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萧岿的身上,只见他立而不跪,不怒自威,双目狠狠的盯着石阶之上的大王。 “你!” 大王也认出了萧岿,霎时觉得心里咯噔一声。 “正是萧岿。” 镇山王怒目圆睁,毫无惧色。哪怕此时被绑缚着双手,仍是显得不容侵犯。 “你不是已经…” 大王用火把指着他,声音这时候已经不稳了。 “不错,萧岿已死,但是有贼子胆敢乱我泾国,所以死而复生!” 所有的大臣全都面面相觑,因为这一切都太过于怪异了。 “哼,那你倒是说说,何人乱国?” 萧让强装镇定,势要想办法灭了萧岿的口。 “你!” 萧岿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每个人的心里都冒出了这样的疑问。 但是不敢有什么动作,只能趴在那里等待一个真相。 第一百一十八章 跳梁小丑 “放肆!来人啊,把他给孤拉下去砍了。” 大王颇是气恼,连忙下令。 “我看谁敢!” 萧岿环视四周,却真的没有人敢走近半分。 “难道你们想造反吗?速速拿下。” 大王再又喊了一声,这才有几个侍卫慢慢的逼近萧岿。 “全都退下!” 突然,人群之中跳出一个人,护在了萧岿身前。 “宇文铁男,你要做什么!” 看见这位禁军统领突然这样,大王心里开始慌了。 宇文铁男没有理会他,而是解开了绑着萧岿的绳子。 萧岿一步步的走上了石阶,吓的大王连连后退。 身旁的那些内侍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还是下意识的站在了萧岿的面前。 宇文铁男跟上,挺了挺手里的大刀。 “是觉得脑袋比我这宝刀更硬吗?” 那些人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宇文铁男也不含糊,直接当场砍下了一人的脑袋。 这时候文武百官都镇定不住了,那些跪着的大臣都站起来,跑到了石阶之上。 这萧岿突然出现,然后又这样对大王,难不成是要造反吗? “护驾!来人呀,护驾!” 但是没有人敢走上前去。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点拿下他们呀。” 依然没人敢阻拦,萧岿也没有动手,而是看着他那惊恐的样子。 “孤命令你们,快点拿下这些乱臣贼子!” 大王吓的脸色都白了,看向了身边的人,然后两眼急切的在人群之中寻找着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大殿的门开了。 这一变化,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几个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当看清了那中间的一人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因为,那人,竟然也是大王萧让。 怎么会有两个大王,没人想的明白,但是从他们讶异的表情分析,一定是心中已经迷惑了。 萧让走到了“萧让”面前。 看到他之后,“萧让”直接蒙住了,手里的火把也不自觉的掉在了地上。 萧让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还别说,真的和自己很像,不能说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自己从前在电影里面见过所谓的易容术,没想到真的存在。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 萧让没有讲话,就那么站着,看一下他,再看一下所有的大臣。 “参见大王。” 萧岿和宇文铁男,朝着萧让跪了下去。 这?文武大臣再次愣住了,怎么他们拜的会是这人呢。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除了“萧让”的呼救声,混在了风中。其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起来。” 萧让穿着那身简单的衣服,和他现在的状态极不相符。 身上穿着华服的假萧让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 伺机想要冲出人群,希望可以博得一线生机,但他这是异想天开,还没动弹两步,就被朱儿一脚踢倒在地上,他看着朱儿,一只手抚着被踢的地方,伸出一只手指着她,像是要讲些什么。 但是实在太疼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萧让说完,宇文铁男领命,就把他带了下去。 他得留着这个冒牌货的命,或许从他那里,可以得知许多的秘密。 做完这一切,萧让让秦风重新点燃了火把,然后点燃了大鼎之内的东西。 火光乍现,让他那本就冷峻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傲气。 “大王。” 薛道衡这时候被从一旁带了过来,多日来的牢狱生活,加上“萧让”下令一定多加“照料”,所以他也是浑身是伤。 眼尖之人早就看到了他,心说,薛大人怎么突然被带来了,难不成先前的真的是假大王吗? 萧让把他扶了起来,说了一句,让你受苦了。 “仪式继续。” 一声令下,在所有人不明就里的情况之下,祭祀活动再次开始了。 萧让回去殿内,更换了大王的服饰。 站在百官之前,身后是秦风他们几人。 一步一步的朝着祠堂再度走去,没有人再多议论什么,最起码嘴上是什么都不敢说的。 祭祀即将结束的时候,秦风走到了一旁,过了一会又再折返回来。 对着大王耳语几句,萧让点了点头。 祭祀结束,萧让又再站回石阶之上。 对着他们下达了几条命令,首先的便是之前“萧让”的那几件毁坏国体的的诏令,必须马上停止。 但是离宫可以修建,而且依然是八座,只不过作用不再是离宫,而是取义八方镇守之意思。不需要多么的恢宏,但是一定要彰显泾国的气势。 何拓和楚锦航他们,纷纷有着属于自己的任务。 擢升薛道衡为泾国首辅宰相,这也算是给了他一个一展身手的机会,从前他虽然深受百官爱戴,但是一直受官位限制,现在可以真的放开手脚了。 擢升宇文铁男为京都守卫军统领,位列左仆射之职。从今天开始,他就要担负起整个京都的安危了。其统辖之部,命名为御林军,直接受大王管理。 设立影卫军,将原先之影卫放在了光明之处,虽然还是在暗处进行着他们的任务,但是这次也算是有了一个真正在人前的身份了。由秦风担任统领,楚尘为副统领。 萧岿继续做他的镇山王,兼领泾国三军兵马大元帅。 加爵商弥,祁云等在外边疆驻守的大将军。 立乔亦翎为泾国大将军,也算是有了三个大将军,可以相互制衡。但是爵位自然是没有的,毕竟,许多事情,是不言而喻的。 诏令天下,由朝廷出库银,兴修水利,大开商道,促进民商生计之根本。 这里面不得不提的就是,关于梁国事情的处理,安排世子南宫洛归国为王,泾国不会把梁国据为己有,只算是属国而已,留下国号,但是要受泾国管辖。 萧让之所以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南宫彤儿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这也算是给她的一些慰藉。 毕竟,那假萧让占有了她,但是她确实不知情的,一直也是以为是自己做的这一切,现在想来,她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一定会极其的痛苦。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那么接下来,就要做点更重要的事情了。 方才秦风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曲念卿他们还在离宫之中,倒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而秦风留下的那位昶,这时候还在暗中保护着,所以萧让才能安心的去做这所有的事情。 那么现在,也是时候去把自己的老婆孩子带回来了,自己消失这么久,心里倒是真的想念他们。 责令百官各司其职,按照先前安排的事情去运作。 然后带上了秦风他们,朝着离宫就出发了。 今天的事情虽然处理起来看似简单,但是也给了萧让一种感觉,为什么他们没有做后手准备呢? 难道真的以为,凭借一个假的大王就可以成事吗?还是说,这背后有着更大的阴谋还没有浮出水面。 不去管那些,因为他现在最为迫切的,就是见到曲念卿和两个孩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惊无险 离宫之中,曲念卿正在和星儿对饮。 两个孩子被奶妈带着在一旁玩耍。 鹤丹站在星儿的身后,他已经接到了消息,宫里的事情已成定局。 所以他们必须要紧急实行第二计划了,但是现在星儿只顾着和曲念卿喝酒,全然不顾自己在一旁使眼色提醒。 因为他知道,再拖下去,大王他们必然会带人前来,到时候一切都没有机会了。 情急之下,他只能在倒酒的时候撒了一些在星儿的衣服之上。 星儿会意,这才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念卿,我去换身衣服来。” 曲念卿自然应允,自顾的坐在那里借酒消愁。 自己来离宫已经有几天了,大王也没有捎信过来,更是没有让自己早点回去的意思。 她心说,应该等大王和南宫姑娘成亲之后或许就好了。这时候的大王应该就是在忙着筹备婚礼的事情。 星儿带着鹤丹回到了后殿,然后找出一件衣服,正要准备换上。 “不能再拖了。” 鹤丹很急切,因为他知道,如果计划成功之后,主人许诺的事情就可以成真了。 “鹤丹,你觉得,我们真的要做这件事吗?” 星儿很平淡的问了一句,这时候她已经换了件浅粉色的衣服。 “你怎么了?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鹤丹疑惑她为什么这样讲,但是这时候他们不可以犹豫,因为机会稍纵即逝。 “宫里来信,事情已经败露了,若是再不动手” “我已经猜到了,但是” “既是如此,我自己来。” 鹤丹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鹤丹” 星儿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曲念卿这时候正和两个孩子站在一起,微醺之下,脸颊之上已经染上了红晕。 “星儿姐姐呢。” 见到鹤丹回来,却不见星儿身影,曲念卿用着略微有点醉意的口吻说着。 “星儿公主请娘娘到后殿说事。” “哦?何事,还需要这般神秘。” 曲念卿一笑,和他走去了后殿。 就在他们走开了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两个孩子站着的地方。 那奶娘刚要喊,就被这人在脖颈之后一拍,然后倒在了地上。 两个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是在那里玩耍。 那人抱起两个孩子,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曲念卿刚走到后面,就看到了脸色难看的星儿。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走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候,鹤丹在背后拿出了一条绳子,直接从后背套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不等曲念卿反应,就被按倒在了地上。 “放肆!” 曲念卿一时没弄清楚状况,大叫一声。然后看向了星儿,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肯定和这位星儿姐姐有关。 “鹤丹。” 星儿见鹤丹已经不顾所以,赶紧走到了他们身边。 “事已至此,你还要犹豫吗?” 鹤丹此时眼睛已经红了,所有的顾虑全都抛诸脑后。 “放了念卿,她是无辜的。” “无辜?她可是萧让的女人!” “可” “你且在一旁准备,我们马上离开。” 星儿站在那里没有动,和曲念卿对视之下,她哪里舍得这样对这个所谓的王后。 曲念卿被绑了个结实,嘴巴也被堵了起来。 “鹤丹,或许,我们错了。” 星儿再次发话。 “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我们永远在一起吗?” 他们的对话让曲念卿听不懂,可饶是怎样,也显而易见了,这一切都是提前就有预谋的。 “我们离开。” 鹤丹听她这样讲,还以为她扭转了心意。 但是星儿却伸手就要解开曲念卿身上的绳子。 “你!” 鹤丹突然变的暴躁起来,一下子把星儿推倒在地。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一个声音从鹤丹身后响了起来。 “谁!” 扭头去看,是萧让。 身后是秦风几人,所有人脸色都是冰冷的。 而在他们一旁,是一个垂着眼睑的男人,此时他正左右各抱着一个孩子。 是昶。 “放了念卿。” 萧让见他神色慌张,直接命令。 其实,他们早已经来了,只是在见到星儿的表现之后,才拖到了现在才现身。 鹤丹知道情况不妙,从靴子里面拿出个匕首,直接抵在了曲念卿的脖子下面,然后把她拽了起来。 “你没有机会的,放了念卿,孤给你条生路。”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哈哈哈。” 他现在知道,如果真的放了,就没有一点砝码了。 曲念卿看着萧让,借着酒劲,早已经热泪盈眶,大王终于来了。 但是她却还不知道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鹤丹,放弃。” 星儿开口了,她知道,无论怎样,今天他们已经败了。虽然,她从一开始就不想伤害他们母子三人。 “不,不可能!” 鹤丹这时候多了几分癫狂,虽然知道凶多吉少,但是他铁定了心,不会任人宰割的。 “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萧让没有多少耐心,从前对于星儿他们的所有猜测,这时候都已经明朗了。 “怎么,难道你不怕我杀了她吗?” 鹤丹的匕首又更贴近了一点,直接让曲念卿娇嫩的皮肤之上渗出了血来。 萧让点了下头,秦风他们就要准备动手。 鹤丹知道大限将至,赶紧大喊不要动。 “不要!” 星儿也喊了起来。 但是他真的没有机会,一个身影从另外一处突然出现,直接一剑封喉。 可就在他倒下的一瞬间,手里锋利的匕首还是划在了曲念卿的脖子下面。 “卿儿!” 萧让心里一紧张,直接冲到了她的身边。 “大王。” 曲念卿痴痴的笑着,完全不管刚才经历了多么凶险的事情。 夹杂着几分醉意,她眼睛里面只有这个让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 萧让赶紧去查看她的情况,一看之下,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曲念卿并没有受伤,方才鹤丹划动匕首,确实在她脖子之下。 但是那刀刃只是划过了曲念卿脖子之上的一条链子,这才让她免于丢了性命。 而这链子是萧让所赠,下面正是一块精致的玉佩。 解开绑着她的绳子,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而刚才突然出现的,是楚尘。 星儿这时候也到了鹤丹身边,哭着把他搂在怀里。 鹤丹一息尚存,口中吐着血,直直的看着星儿。 “你这是何苦呢?” 星儿抱着他的手 ,已经不知道可以再多说什么了。 “只要有有一点机会,和你在一起,就,就值得。” 鹤丹勉强的挤出了一点笑,但是那表情却是极其难看的。 秦风走到了星儿他们面前,拿出自己的软剑。 而他的目标,就是这时候早已经哭成了泪人的星儿。 第一百二十章 清白之身 鹤丹想要替星儿挡着,但是他已经弥留之际,哪里还能站起来。 星儿看着他,全然不顾别的所有事情。 “别!” 就在秦风把软剑缓缓落下的时候,曲念卿突然坐了起来,然后放声阻拦。 秦风听到之后,没有讲话,而是看向了大王。 萧让点了点头,这才让星儿免于一死。 鹤丹死了,临死之前,他应该是没有带着遗憾,因为他终于可以被星儿当着所有人的面抱着自己了。 朱儿看着星儿抱着鹤丹,心中有了更多的触动,他们本就是恋人,只是因为星儿的身份,因为那所谓的使命,才让鹤丹成了六根不全的男人。 明明两人可以见面,却不可以表露内心的情感。 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明明有着万千心绪,却都无从说起。 就像是现在,萧让的眼中只有他怀中的女人,如果自己也有一个身份,是不是就可以少了许多的顾虑? 不是的,一定不是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情况。 就在这次事情处理好之后不久的一天,朱儿离开了。 她把剩余的解药都交给了楚尘,楚尘没有挽留,因为他明白,即使挽留也是无济于事的。 那之后,萧让再也没有见过朱儿。 一个交织着爱恨的女人,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她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她最后的结局如何,没人知道。 也是在朱儿交给楚尘的药全部吃完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也跟着消失了。 后来听人说,他流落江湖,成了个无名的刀客,也有人说,他去了边塞的一个小部落,后来身上的毒得到了高人解救。 反正,他也再没有出现在萧让的面前。 这些都是后话,姑且暂短一提罢了。 萧让带着曲念卿还有两个孩子回到了宫中,此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明朗了,先前大王的冷漠反而让曲念卿觉得庆幸。 若是自己真的不辨真假,做了对不起大王的事情,那她只怕再也无颜面见大王了。 承认,她是幸运的。 但是还有一人远没有这么幸运了,那便是把身子交给了假大王的南宫彤儿。 当她得知这件事情真相的时候,反而表现的十分安静。 萧让回宫之后,来找了她几次,都是避而不见,虽然没有理由,但是谁都明白。 就算萧让不介意什么,但是流言蜚语足以击溃内心的所有坚定了。 这天晚上,月朗星稀,和他们第一次独处的那个晚上很像。 萧让还是又来了,他想要见一见她。 这个和前女友有着相似面容的女孩子,经历了太多了。 可自己能做的又能是什么呢,大概很少。 明天就是大梁世子归国的日子了,萧让早早做了安排,派了一队人马随行。 南宫彤儿肯定是要回去的,弟弟年幼,许多的事情,就是她来做真正的处理。 站在院子之中,看着亮着灯的房间,萧让没有去打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过了没多久,南宫彤儿就从南宫洛的房间里面出来了。 大概是刚才在收拾世子的东西,也可能是把世子哄睡着了。 关好房门,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她怎么会开心呢,一定不会的。 蓦的抬头,见到了站在那里的萧让。 他们都没有讲话,也没有走向对方,就那么安静的注视着。 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有许多的话要讲,到最后还是忍住了。 时间像是停止了,就连空气都在他们之间的空间里面凝结了。 “明日,就要走了。” 终究萧让还是没有忍住,主动讲了起来。 “嗯。” 她的声音很小,或许也没有讲,只是萧让的猜测罢了。 “可还有什么需要孤为你准备的。” 萧让按捺自己的情绪,极力表现的平静。 她摇了摇头,浅浅的笑了笑。 “那,你早些休息。” 萧让说完,转身朝着院子门口走去。 “诶” 南宫彤儿像是大梦突醒,伸出手。 “嗯?” 萧让扭过头去看她,他期待她可以讲些什么。 她放下了手,然后又摇了摇头。 抿着的嘴唇像是在表达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表达。 “嗯。” 萧让也是一笑,然后继续走着。 他走的很慢,想要等她的挽留。 只要她说,他一定会冲过去。 只要她说,他一定会把她留下来。 但是他没有等到,直到走出了门口,站在那里几秒钟。 然后带着内侍离开了。 南宫彤儿看着他,想要再伸出手,终究没有鼓起勇气。 此之一别,再无相会。 她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早点把自己交给萧让,或许那样梁国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如果早点把自己交给他,也许就没有了这样的事情。 可现在,她已然不是清白之身。 离开,大概是她最好的归宿。 那之后,他们确实再也没有见过面,而梁国在泾国的扶持之下,倒是呈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繁荣。 对于百姓而言,无论国家如何,他们要的是生计。 谁做王,又有什么关系呢。像是屈原那样的爱国之人,在百姓之中,又会有几个呢。 在南宫洛成年之前的十多年,南宫彤儿无疑成了梁国真正的女王。 但是就在南宫洛可以亲政的第一时间,她就把权利归还到自己弟弟的手中。 之后在梁国王都之外建了个清净的住处,终身未嫁,孤独终老。 送走了南宫彤儿,萧让就要着手准备应对那个即将到来的日子了。 按照司徒静水所说,那处法坛距离王城有着半日左右的路程,而且是在一处天险之上的山洞里面,真不知道当初这样的地方是怎么被发现的。 既然符去儿是做了准备的,那么就意味着到时候肯定是非常棘手的。 具体如何部署,还是要靠两个人,也就是符去儿的老朋友,萧岿以及司徒静水。 先派出秦风他们去刺探黑莲教近来的举动,然后再命令乔亦翎带上人马,去往鲜卑国之外的地方秘密驻扎。 只要到时候那边有了动静,第一时间出奇制胜。 而关于大业国那边的人马,萧让本来还想见识一下。 但是被司徒静水用一句时机未到搪塞过去了,这也让萧让对他的好感少了几分。 因为他总是觉得,这个司徒静水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那些事情,也一定是和自己有关的。 时间过的很快,这就到了先前所说的日子了。 萧让他们早早就是在附近安排了伏兵,但是最为蹊跷的是,这些时间在这附近并没有见过一个人。 萧岿和司徒静水这会正陪着萧让在远处观望,但是越看越觉得奇怪。 毕竟,这是一盘明棋,既然自己会提前埋伏,那么势必符去儿也会有所知道。 这样一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今日不会出现。 就在他们密切关注的时候,秦风突然来了。 身后跟着的是昶。 “大王。” 秦风脸上满是着急的神色。 “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岿毕竟是急性子,张口就问。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堪一击 “宫中多处发生突发大火,王后娘娘和” “和什么!” 萧让只觉得大事不妙。 “和两位” 秦风不敢讲出来,但是已经表明了一切了。 “不是派人暗中保护了吗?” 萧让脸色阴沉,不悦的看着他们。 身旁的司徒静水和萧岿也是觉得事有异常。 “王后娘娘他们去了星儿姑娘住处,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觉得事有蹊跷,就进去查看,但是全不见踪影” 昶第一次在萧让面前讲这么多的内容。 “果然,这个女人,当初不应该留了她的性命。” 萧让不再理会别的,当即下令,马上回宫。 着火什么的显然是刻意为之,这也表明,符去儿把战场换到了宫中。 但是今天不是那个特殊的日子吗?他怎么在法坛这边一点准备都没有。 留下萧岿他们继续看守,然后带上一支人马朝着宫中疾驰而去。 心里一遍遍的念着,你们母子三人,可一定不要有事呀。 而与此同时,边塞之处,有几个小国的战斗也开始了。 以鲜卑、吐蕃、青丘为首的联合军,直接通过几个方向,向大业国发起了攻击。 事出紧急,乔亦翎来不及向任何人请示,直接就按照先前的计划朝着大业的方向靠近。 只不过,和原计划不同的是,他要面对的,是好几个对手。 而他这位身份神秘的大业领导者,无论于公于私,都要殊死一搏。 不只是为了任务,不只是为了大业的子民,更为了尚在大业的那个女孩子。 就在另外一个方向,几个或近或远的大国,也在蠢蠢欲动。 虽然还没有太明显的举动,但是他们的意图也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在泾国的土地之上分一杯羹。 若是他们单独一个,肯定是不敢和现在如日中天的泾国冲突的,可现在泾国四面楚歌,也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萧让这时候并不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因为他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赶到宫中。 毕竟这中间还有着一点的路程,虽然需要时间,但是他必须马上赶回去。 等他到了禁宫之内,几处着火的地方早已经全都被扑灭了。 他直接冲到了星儿的住处,但是里面就和秦风他们所说的一样,空空荡荡,一个身影也看不到。 搜遍了整个地方,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好像他们都凭空消失了一样。 萧让呆呆的坐在那里,心里各种不好的念头都出现了。 难不成,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符去儿的调虎离山之计吗? 但是这也不对呀,因为那个日子并不是他决定的,这是许多年前就定下的。 根据司徒静水所说,符去儿筹备多年,就是为了这么一天。 那么,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就在萧让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侍卫进来禀报。 王都大街之上,发生了多起的打杀事件,更有甚者,围堵府衙,寻衅滋事。 更在散播谣言,说是大王已经驾崩了,导致民心惶惶,已经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是有心人所为。 事有反常必为妖,符去儿还是通过别的方式在证明自己的存在。 “宇文铁男何在?” “宇文大人已经派出所有侍卫镇压,但是事出紧急,此时还在处理。” 那侍卫回答了下。 “楚尘。” “在。” “出动影卫军,一同配合。” “是。” “昶。” “大王。” “寻找王后娘娘他们的行踪。” 萧让做出了现在可以做的安排,但是心里的紧张越来越严重。 自己在明处,符去儿在暗处,所以自己势必就会非常的被动,这样下去焦头烂额在所难免。 “传薛道衡。” “是。” 一旁的小太监就要去传旨。 “等下,秦风,你去。” 萧让拦住了他,然后看向了秦风。 “大王” 秦风不知道大王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如果自己离开了,那么大王身边就没人保护了。 这样一来,若是出现了危险,到时候可怎么办。 “但去无妨。” 秦风只得听命离开了,但是心里的担忧是肯定的。 虽然身边有着侍卫,暗中有着影卫,但是自己不在,总是觉得不踏实。 萧让起身,他要去一个地方。 那就是方才也被大火烧毁的素心阁,若是其他的地方着火,也许情有可原,但是这个平日里无人问津的地方也着火了,那么只能证明是有问题的,虽然这是萧让的猜测,但是却很明显。 站在仍有几处小火的素心阁前,看着从前的房子,被烧成了这般模样,萧让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从前的经历。 第一次是发现了先王留下的盒子,第二次是见萧岿。 现在被人烧了,是不是随着这一把大火,也带走了里面从前所有的秘密。 素心阁应该是见证过许多事情的,但是现在,只变成了一堆废墟。 “大王小心!” 身边一个侍卫突然喊了一声,然后几个人齐刷刷的挡在了萧让的身前。 原来,就在萧让出神的时候,一支利箭射在了他的脚边。 再去看那支箭,上面还绑着一个信封。 想来那射箭之人并不想要了萧让的性命,不然这时候萧让已经倒在地上了。 侍卫取过箭,然后把上面的信封解开。 “大王” 见萧让伸手去接,侍卫有些犹豫,如果信上有毒,那么就大事不妙了。 “无妨。” 萧让拿了过来,打开去看,里面是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句话。 “今夜三更,御书房。不可安排守卫,莫耍心思。” 看着上面的内容,萧让脸色极其的难看,这是明着对自己这个大王的威胁。 会是谁呢?符去儿? 就在他分析内容的时候,又有几支利箭破空而来,身边的几个侍卫相继倒地。 萧让没有慌张,就那么站着,看着所有可能藏着刺客的方向。 又过了片刻,传来几声打斗的动静,然后就有几名影卫拎着几个尸体来到了萧让的面前。 把那几人扔在地上,然后跪在了大王的面前。 看地上的几个人,都穿着宫女的服饰,无一例外的都是女人。 想必她们的任务只是传递消息,所以才会如此不堪一击。 虽然箭术极准,却身手差劲的很。 果不其然,宫中还有符去儿安插的人。 念卿还不知道去了哪里,法坛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 那就以静制动,萧让心说,我倒要看看,他们要耍些什么把戏。 然后一头扎进了御书房内,传令下去,所有侍卫不准靠近。 只有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御案之后,什么也没有做。 等待的过程是很慢的,但是时间从来不会停止。 他一直就那么坐着,一切都显得和平常一样。 虽然自己不让有侍卫靠近,但是想必在不远处,一定会有他们自作主张的安排。 哪怕违命,也要保护大王的。 天黑了,萧让没有燃起烛火,御书房之内一片漆黑。 三更,到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传位诏书 萧让放轻呼吸,尽量可以让自己听到一切声响。 时间一秒一秒的走过,黑暗之中的安静最是让人觉得压抑。 没人来,没有别的声音。除了自己的心跳还有呼吸声。 安静的,不只是御书房,仿佛整个大内禁宫都是安静的。 萧让的心里也越加不安,念卿到现在还不知所踪,自己却在这里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结果。 会不会,自己再一次被人戏耍了,其实只是为了拖着自己,不让自己有所举动。 不对,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萧让想要起身的时候,房间的一角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循声望去,因为太黑了,所以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点燃蜡烛,拿着走到了那个地方。 就看到墙角下面,竟然有着一封信。 信是被一根很细的绳子绑着的,但是是从哪里来的。 这里显然刚才不会有人在,那么信是怎么凭空出现的呢。 萧让拿起信封,再去看那绳子。 绳子的另外一端这时候湿漉漉的,抬头去看,却发现墙上的一处夹角处,这时候有着什么东西。 而那东西看起来,也是湿漉漉的。 上下看了一会,才明白了,这信原本是被吊在那里的,然后另外一段绑在冰块上面随着时间推移,冰块融化,信也就掉了下来。 来不及觉得自己分析的很厉害,就打开了信封。 里面依然是写着一句话的纸。 “去往素心阁原本正中位置,到了便知。” “嗯?” 素心阁不是已经被烧了吗,现在让自己再去那里,又是为了什么。 萧让本想大骂,但是却发现信封里面还有一个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枚耳环,正是曲念卿平时爱带的。 看来,此时念卿就在他们的手中。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弯子呢,非要让自己等了这么久,再去到素心阁。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分析了,推门走出了御书房。 外面暗中保护的侍卫还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御书房,看到大王出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时间也不敢马上出现。 萧让急匆匆的朝着素心阁的方向走去。 那些侍卫也就连忙转换方位,也悄悄的跟了过去。 再次站在素心阁前,借着此时明亮的月光,白天地上留下的血迹清晰可辨。 踩着残垣断壁,慢慢的寻找着正中间的位置。 萧让做好了最差的准备,无非就是自己站在这里,傻乎乎的给别人做靶子。 但是假如就是这样的话,他们有太多的机会了,也不至于大费周折,这是在赌,输了,就是丢了命。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这样喜欢冒险的人,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今非昔比了,特别是从青丘回来之后。 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动静。所以就站在那里打量着已经被烧毁的素心阁。 那信中让自己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刚要抬脚再去站到别处,但是脚下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也就是这一下,他发现了蹊跷的地方。 自己方才站着的地方,这时候有着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色泽。 别的地方经过焚烧,或是落上木炭,已经变的黑黢黢的。 但是自己刚站着的地方,竟然在月光之下显现出了一点明亮。 那应该是反光引起的,萧让没有多想,直接用手擦着那个地方,然后发现,那是个金属的地方,平时被伪装成了和地砖一样的颜色。 但是已经露出了原本的样子,费力的把那板子拿起来。 下面竟然是一个凹进去的四方暗格。 再去看里面,虽然不深,但是因为没有照明,也看不真切。 伸手去摸索,有东西。 是一个木质的圆筒,大概有手掌长短。 拿出来,仔细去看。 那是一个竹筒,晃动一下,里面还有轻微的响动。 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毒虫毒药?武林秘籍?无论多么狗血的想法,他还是打开了。 出乎意料之外,里面是一个卷轴。 对于这个东西,他并不陌生,因为有时候他写的密旨,也是用了这样的小一号的圣旨。 会是谁留下的呢?迫不及待的打开。 这一看不要紧,直接让萧让猛的站了起来,因为起来的太快,一下子大脑供血不足,眼前一黑,差点再又摔倒。 那竹筒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道传位昭书! 看那左下角的印章内容,正是泾国的玉玺! 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人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为什么要引着自己一步步的寻找到,而且先前所做的一切,应该都是不想让旁人知晓。 会是谁呢? 到底是谁? 萧让脑袋里面嗡嗡作响。 那些暗中保护的侍卫,见到大王呆站在那里,生怕他会出些什么意外,这时候也顾不得别的了。 全都冲了出来,然后背对着大王,警戒了起来。 既然现在那人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念卿他们在哪里?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王” 远处一个身影飞快的朝着他跑了过来,边跑还在喊着。 萧让回神,看了一眼,是一名影卫。 现在的影卫,已经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了。 “大王,王后娘娘他们找到了。” 那人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没有停歇。 “在何处?” “已经被接回了宫中。” “什么?” 听到她这样讲,萧让心里顿时觉得炸开了。 按照他这样说,那么就说明,念卿他们是在宫外发现的。 可他们是怎么出宫的呢?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带着众人去往了曲念卿所在的地方。 到了以后,发现曲念卿这时候还在昏迷之中,而两个孩子也躺在她的身边。 萧让心里担心,连忙过去查看情况,发现他们并没有事,这才放心了。 “星儿呢?” “回大王,并没有见到。” 果然,这一切都和这女人有关,现在她消失了,更能说明了她是明白的。 几名御医这时候也赶了过来,不等大王下令,就直接去到了王后身边。 一番诊断,这才让所有人都放心了。 曲念卿是被用了迷药,两个孩子这会只是睡着了。 也算是星儿还有良心,并没有对孩子用药。 但是这一大两小三个人,她是怎么带出宫去的呢。 若是没有帮手,只怕是不会成功。 而且当时昶可是觉得不对就去寻找了,那时候他们已经不在了。 想要引人耳目的离开,那可是很难的。 “在哪里发现的王后她们。” 萧让问着那名这时候已经缓过气的影卫。 “回大王,是在法坛的山洞里面。” “什么?” 听他这样一说,萧让只觉得头皮发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初见符去儿 “是怎么发现的?” 连忙问清情况,这事情也太奇怪了,为什么念卿他们会被送到那里。 从时间上来看,他们想要赶到,一定也是在曲念卿去了星儿住处,然后就被带走了。 但是那时候他们已经在外面重重埋伏了,他们又是怎么样可以做到的呢。 或许只有一个解释,从昶离开,到自己赶回,这中间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了。 所以他们有着足够的时间,但是,想要去那山洞谈何容易,而且一定要不被人发现。 为什么?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太奇怪了。 而现在星儿也不见了,这个女人还是贼心不改。 恐怕,还是要等念卿醒来,也许能够知道一点点什么消息。 “把事情的过程告诉孤。” 萧让想从这事情的过程之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自己今天被人耍的团团转,但是自己连人家真实的目的都不知道。 如果他们是想用曲念卿他们威胁自己,那么现在怎么又让他们好端端的在自己面前呢。 可若是只是想让自己发现那所谓的传位诏书,也不至于这样费劲呀? 事情的过程是这样的,司徒静水他们一直守在法坛的附近。 但是却不见任何人的踪影,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究萧岿是耐不住性子了,扬言就要冲进去看情况。 司徒静水先是百般劝说,但是最后耐不住他急躁的样子,只得遵从了。 等到他们一步步的靠近那山洞,却发现极其的安静,除了因为潮湿而引起的水滴滴落声,还有远处的鸟鸣,再就没有其他了。 等他们走进去山洞一看,瞬时间傻眼了。 因为在那山洞之中,原本已经毁掉的法坛,竟然已经恢复了大半。 那法坛本就没有太复杂,只不过是一个破旧的丹炉,加上一处平台,然后平台之上是香案。 在平台的四周插着十几面旗帜,然后每两个旗帜中间,放着一个铜盆,盆中装着清水。 水面之上漂浮着说不出什么材质的黑莲花。 这正是黑莲教的图腾模型。 萧岿拿起一个铜盆去看,却发现那盆底下压着一道黄符,上面是歪七扭八的符文,一时间也看不懂。 再去看那盆中的黑莲,自顾的飘在水上,但是好像一直在向水中掉落着什么粉末。 这时候萧岿他们才发现,盆子里面根本不是什么清水,这液体比水的密度大一些,但是极其的清澈。 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水呢,现在端在手里,可以明显的闻到里面所散发的味道。 平台中间是个八卦图,上面有着卦位。 最中间的位置,放着和盆中同样的一个黑莲花,但是不一样的就是,这个体型大了一些。 秦风小心的拿起那个黑莲,下面也有着一个纸条。 却不是黄符,只是个普通的纸条。 “八方叩拜,打开丹炉,莫存侥幸,否则晚矣。” 萧岿哪里听的了这个,那暴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他们围在那丹炉旁边,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丹炉罢了。 但是任由他们怎么尝试,却真的打不开上面的盖子。 司徒静水也是学过方术之人,推断这丹炉应该是和平台有着什么机关。 虽然表面上看不到,但是绝对是存在关系的。 他们这时候已经没有脑子思考,这地方是什么时候被布置的了,因为他们先前明明就来查看过,还是一片狼藉。 现在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恢复了七八成。 当即觉得事情有点棘手,只得按照上面的法子尝试。 选出八名士兵,跪在八卦图的八个方向,然后同时叩首。 就在他们的头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那丹炉上面的盖子竟然自己打开了。 他们连忙跑了过去,这一看,又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里面躺着三个人,一大两小,正是王后还有王子和公主。 当即不敢怠慢,把人从里面请了出来,然后见他们一直不醒,于是快马加鞭的送回了宫中。 听着他讲的这些事情,萧让原本就不舒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无疑就是一种挑衅,也像是一种玩弄。 那意思非常明白,我就可以这样把人带走,然后让你们按照我的方式再把人找到。 但是,那山洞明明没人进去过,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难道说里面一早就埋伏了人?那也不对啊,里面空间一目了然,根本不可能啊,再说了,完事之后他们怎么离开的呢? 难不成会隐身术?太扯了。 就在萧让费解的时候,一声孩子的啼哭声,让他回转了念头。 小公主这时候已经醒了,估计是饿了。 查看之下,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就让奶娘带着两个孩子在旁边呆着。 曲念卿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就那么一直昏睡着。 薛道衡他们来过了,然后萧让又安排了一些事情下去。 特别是关于宫中着火的事情,一定要追查到底。 秦风忙完所有事情之后,就一直守在大王的身边,寸步不离的保护着。 先前的事情他已经知道,想起来只觉得一身后怕,若是歹人真的起了杀心,是不是现在已经 等到了很晚,萧让坐在床边依然守着曲念卿,但是因为思虑过度,加上情绪的反复,这时候已经有些累了。 坐在那里昏昏欲睡,旁边的秦风倒是清醒的很。 “大王。” 秦风小声的叫着。 “嗯?” 萧让以为有了新的消息,赶紧一扫困意。 “要不,您先回去歇息,有什么事情,我去告知您。” 萧让沉思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有足够的精力来应对。 “嗯,也好。” 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出了曲念卿的寝殿。 外面这时候已经距离天亮不远了,雾气也浓了许多,带着阵阵的寒风,萧让直接身上一冷。 回到自己的住处,萧让换了身干净的贴身衣服,躺在龙榻之上。 大脑是及其放空的,他觉得眼皮很重,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所以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虽然睡着了,但是是那种浅层次的睡眠,所以和半梦半醒的状态差不多。 就在他这样的状态进行着的时候,他只觉身边一阵风扫过。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看,直接把他吓的坐了起来。 因为就在龙榻的旁边,站着个鹤发童颜的男人。 他这时候也饶有兴致的眯着眼睛看着萧让,两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对方的脸上。 萧让平复了下心跳,静下神来。 “你是谁!” 声音满是冰冷。 “你大可以喊侍卫进来的。” 那人面不改色,就那么看着他。 “孤在问,你,是谁!” 萧让压低着声音,警惕的注视着对方的动作。 “符去儿。” 那人短暂的沉默之后,悠悠的讲出了这个名字。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稽之谈 “是你。” 萧让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及脸上的表情。 他就是符去儿,他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门外明明重兵把守,他是怎么进来的。 “惊讶?” “呵呵。” 萧让冷笑着表达自己的态度。 “果然,是我太高估你了。” 符去儿收回了那种雷达般的眼神,这会变成了一种内敛的眼神。 “难道你来,就是为了表达自己的骄傲感吗?” 萧让从龙榻上走了下来,没有穿鞋子,就在符去儿的面前对立。 “诏书看到了?” “果然是你所为。” 萧让下意识的看了眼放的那封传位诏书,它这时候正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枕头边上。 “这种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 “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符去儿确实很得意,从他的神色就可以看出来。 “说。” “说什么?” 这回轮到符去儿诧异了,他不知道萧让想表达什么。 “你来见孤,是要做什么。” “只是为了看你一眼。” “哦?” “已经见过了,我也该离开了。” “你以为你还走得了?” 见符去儿真的要作势离开,萧让就要伸手去抓他。 符去儿看着他,那眼神居然开始变的犀利。 “没人可以拦得住我,包括你。” 然后挥动衣袖,萧让只觉得一阵头晕,然后失去了意识。 也难怪,毕竟朱儿都是用迷药的行家里手,更何况是作为她师父的符去儿呢。 天已经大亮了,整个泾国好像也恢复了平静。 那个所谓的长生之术,就像是没有被人想起来过,而那个特殊的日子,就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之中过去了。 这不得不让所有人心里产生出一个疑问,符去儿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不是为了那个秘密吗? 当然,现在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萧让是被曲念卿喊醒的,据说是因为,萧让睡到了天擦亮,外面的内侍喊了一声,若是王后苏醒,就第一时间来告诉他。 曲念卿也是在差不多的时候就醒来了,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就来见大王了。 见他还在沉睡,于是喊了下,这本是逾越的举动,但是她就是想这样做。 可能是因为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她也是害怕的,毕竟,当时他们命悬一线。 萧让晃晃悠悠的坐了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她,一把把她搂进了怀里,抱得很紧很紧。 两人抱了许久,如果不是因为曲念卿觉得自己被抱得喘不过气来,可能萧让还是不肯放手。 两人就那么在龙榻之上对坐,谁也没有讲话,不时还冲着对方笑上一笑。 萧让心里在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情,自己明明是见到了符去儿的。 而自己对内侍下令的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不成,是符去儿模仿自己的声音讲的? 那他是图什么呢,这么做毫无道理呀。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所幸不想了,萧让走下龙榻,曲念卿就帮他更换朝服。 到了该要早朝的时间了,虽然因为他今天醒的迟了一些,但是今天必须要和那些大臣们见上一见的。 萧让正襟危坐,殿下大臣全都肃立两旁。 “诸位爱卿。” 萧让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 “大王。” 众人齐声回应。 “可有本奏?” 他本来就是走下流程,随口一问,因为接下来他要宣布一件心里筹划许久的事情。 “臣,有本奏。” 薛道衡站出人群,走到了中间的位置。 “薛爱卿有何事奏来。” “启禀大王,经由这两日的处理,京中乱民造谣事件已经平息。” 说完,还看了一眼身旁的其他同僚。 “很好。” “只是,大王,各地陆续传来奏折,而今疫病四起,大有蔓延之势。” “嗯?” 这又没有洪灾旱情的,怎么好端端的就有了疫病了呢。 而且是在同一时间发生,背后又有什么问题。 “何等疫病?” 萧让沉吟了一下,就要问个清楚。 “回大王,是恐水症。” 啥玩意?恐水症?难不成我泾国的子民突然之间都害怕水了吗? “何为恐水症?” 萧让不解,这名字也太奇奇怪怪了。 “大王,这个臣知道。” 楚锦航突然也站了出来。 薛道衡倒是也不生气,转头冲着他一看,两人相互一点头。 “好,你说说看。” “是,大王。” “所谓恐水症,又称为瘼咬病,乃是被狗之类咬过之后造成了,其发病之时,会如疯狗一般撕咬身边的人,且癫狂异常,待到病发几次之后,便再无法子救治了。” 萧让一听,这就明白了,感情就是狂犬病呀。 还起了个这么奇怪的名字,怪不得自己整不明白呢。 只是,这玩意咋还能大面积传染呢?总不能所有人都被狗咬了,这恐怕是无稽之谈,那得多少狗一起出动呀。 其实,在古代的时候,人们对狂犬病不是特别了解。 而且狂犬病的潜伏期是比较长的,得了狂犬病之后,七天之内就会死亡。 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古人都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也正是这次事情的发生,带出了一个人的出现,也是这些疯狗们害怕的时候到了。 这个人就是葛洪。 对于葛洪这个人,在泾国之内还算是出名的。 只不过大部分人的印象停留在他只是一个炼丹师,然后再加上古代炼丹都不怎么靠谱,多半都会参杂重金属,然后把人给毒死。 而葛洪不一样,他不仅仅是炼丹,他对制药也非常有心得,特别是他后来写的《肘后备急方》就有很多介绍药理的知识。其中就有写到被携带狂犬病的狗咬了之后会有什么症状,应该如何解决。 其书中记载说:凡疯犬咬人,七日一发,三七日不发则拖延,要过百日而为大免尔。 对于生活在现代社会的萧让来说,被狗咬了,无非就是打了狂犬疫苗也就好了。 那么在古代该如何的治疗狂犬病呢? 《肘后备急方》有这样一段记载:乃杀所咬之犬,取脑敷之,后不发。意思就是说一旦被疯狗咬了。 要杀死将自己咬伤的疯狗,取出狗脑,凿碎涂在所咬的伤口上,这样就可以有效预防狂犬病了。 那么如果疯狗知道了,肯定不敢再咬人了。 这样的方法显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萧让这会也没有别的办法。 “可有什么方法医治。” 听了楚锦航的解释,萧让只觉得云山雾绕,倒不如切入主题。 “大王,刚巧上个月,臣的一个堂弟被狗所咬,后来被一位郎中救治,已然无恙。” “那郎中现在何处,叫什么名字。” “回禀大王,此人乃是江湖郎中,名叫葛洪,而今刚好在臣府中小住。” “如此,带这人来见孤。” “是,大王。” 既然这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那就还是来讲讲他内心的事情。 “诸位爱卿,孤有事要同你们商量。” “是,大王。” 第一百二十五章 左拥右抱 “而今我泾国国安民乐,四海升平,孤决议,于立冬之处,设宴以慰天下,到时候,可以让四处邦国来朝,也是一件乐事。” 萧让有着自己的打算,当初带着薛梦儿出宫游玩的时候,他就想着可以开辟水路,然后让泾国的贸易可以多一些。 就像是当年的明朝郑和一样,这样也可以让泾国多一些外面的信息和文化的发展。 如果和清朝那时候一样,闭关锁国,只知道闭门造车,只怕是有点坐井观天的意思了。 “大王圣明呀。” 他的话一说,马上就有人附和。 “臣,附议。” “大王真是明君呀。” 各种好听的话都传进了萧让的耳朵里面,这也让他有点飘飘然的沾沾自喜。 其实他还有着一点私心,那就是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太无聊了。 虽然总是有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但是终归比起自己从前的生活来说,还是少了一些乐趣。 现在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电脑,天天都是千篇一律的日子,如果可以多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么也算是一种消遣。 “此事,由薛道衡主要负责,礼部协作,务必把我泾国的风范表现出来。” “是,大王。” 事情安排下去之后,萧让就要去满足下自己别的快乐了。 自从上次假冒大王的事情出现以后,薛梦儿她们一直也没有怎么见过他。 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当时在马车之上,那个家伙对她们做出了什么粗鲁的事情来。 特别是向嫔,自那之后变的更加的沉默寡欲,也不再与人见面了。 想到这里,萧让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假冒自己的家伙这时候还被关着呢。 经过这么久的严刑逼供,这家伙依然什么都不肯说,当然,他想要自杀也是不可能呢,因为他的身边片刻都没有离开过人。 自己要找个时间亲自去会会他,这家伙就那么占有了南宫彤儿,这事情只要想起就气的牙根疼。 如果不是他,或许现在南宫彤儿还陪在自己身边呢。 毕竟她有着和自己前女友相似的面容,这更让萧让怒火中烧。 只是这两天太忙了,还没有机会去收拾他罢了。 而他更不会知道的是,一道道边关的军情文书,这时候都在路上呢。 只不过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司徒静水那里还是没有什么结果,所以留下了一部分人继续把守,而他又回去了自己的小宅子。 去看了看曲念卿和两个孩子,可能是因为那药的遗留作用,曲念卿这会又在睡觉。 萧让心疼,就让她好好休息,没有多过于打扰。 回到御书房,看了看近来的一些奏折,都是些琐碎的事情罢了,而关于疫病的事情,还是要等楚锦航把那人带来了才可以。 饶是这样,等他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萧让站起来,想要活动下筋骨。 心里想着,这做大王也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也难怪古代的那些皇帝,恐怕有些是被累死的。 不只是因为后宫妃嫔众多,还有就是这沉重的公务。 其中,雍正皇帝不就是最为典型的吗? 兢兢业业的操劳朝中事情,最后竟是把自己给累死了。 自己可不能步了他的后尘,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想到这里,他猛地想起了一个东西。 当初朱儿总是给自己一些药丸来吃,吃了之后总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若是不吃就仍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萧让从前想过,这是不是什么会上瘾的东西,但是好像不吃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没有吃了舒坦罢了。 当然,这种状态,从自己重生之后就一直存在着,他一直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只觉得是前身萧让不知道爱惜身体,所以才有了这幅身板的情况。 这会想到了,就又拿出了朱儿从前留下的瓶子,倒出来,吃了一颗,果然好使。 自己最近已经没有从前头疼的那么频繁了,甚至好多天都不一定有一次。 闲暇无事,萧让的心思就又动了起来。 传令下去,让薛梦儿和向嫔来见驾,晚上可以一同用膳。 自己也是时候来安慰一下这两个女人了。 其实,他心里还有着别的思量,那就是,当初那个假冒自己的家伙,有没有碰过她们,若是有的话,自己难免会 不多时,两人就相继来到了寝殿。 这时候萧让已经从御书房移驾到了这里,此时也换了件可以让自己舒服点的衣服。 桌子之上摆满了珍馐美味,当然也有着好酒。 两人行礼后就站在那里,看着萧让自顾的喝酒吃菜,也不知道该要做什么,因为大王的意图她们是猜不到的。 “都别站着了,过来陪孤饮上两杯。” 萧让没有看她们,就这么说了一声。 两人说个是,就坐在了那里,也没有动筷子。 饶是薛梦儿那样精灵古怪的调皮性格,也察觉到了大王今日的不对劲。 “孤有话问你们。” “大王。” 这话一说,两人又跪在了地上。 “孤还没说什么呢,你们怎么就?” 萧让笑了笑,给他们一人倒了杯酒。 “来,都把这杯酒喝了。” 两人没有起身,就那么跪着拿着酒杯喝了下去。 萧让走到她们跟前,又给她们添满。 两人诚惶诚恐的再喝了。 如此重复了十几次,两人本就是不胜酒力,这时候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孤问你们,他可曾对你们做过什么。” 两人吓的不轻,赶紧放下酒杯趴在地上。 萧让心里不免烦躁,难道说,她们都和南宫彤儿一样? 在他厉声追问之下,她们才道出了事情的所有真相。 听了她们的讲述之后,萧让的心里这才舒了口气。 而对于向嫔,萧让心里难免有些疼惜,若不是她石女的情况,只怕也已经没有机会再见到自己了。 男人都是这样的,纵是自己身边莺莺燕燕,但是自己的女人,别人绝对不可以染指。 把她们拉了起来,分别替她们擦去了委屈且惊恐的眼泪,然后左右揽住了她们的腰肢。 “是孤没有保护好你们。” 然后一手一个的拉着她们朝着龙榻走去。 这一夜,两人都格外的与其不同,不管是薛梦儿的姿态,还是向嫔特殊情况的服侍,反正萧让有点飞入九霄云天的感受。 自己左拥右抱,难得好好的睡了一夜。 自己起床的时候,两人都还在熟睡,想来昨晚也是累到了。 内侍进来伺候着洗漱更衣,萧让就走出了殿门。 站在门口,张开胳膊,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就在他享受着晨光沐浴的时候,宫门前一匹快马刚刚停稳。 验明身份之后,由侍卫引着快步朝着大王所在的地方跑来。 因为他送来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商离南之父,老将军商弥,突发疾病,撒手人寰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腹背受敌 萧让此时的心情犹如五雷轰顶,那文书上面写着的。 商弥与敌军对战,不想突然旧伤发作。 后被擒获至对方大营,又被砍了首级,悬挂于两军阵前多日。 这种行为,真的是残忍到令人发指。 不用猜想也能知道,这种主意,一定是出于宇文觉的口中。 两人本就有着杀子之仇了,加上商弥肯定不忿他投敌叛国。 所以两边大小战事时有发生,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轻饶了商弥。 不但可以助长军威,打乱泾国这边的部署,还可以以泄私愤。 正如萧让所考虑到的,商弥一死,泾国这边必然士气低落,如果对方这时候发起总攻,势必非常被动。 这不是件小事,必须要早做安排才可以。 暂时不能因为心中的难过而乱了分寸,哪怕这时候萧让心中已然翻江倒海,但是他知道,自己得镇定。 前方阵前不可无将,但是该让谁去呢? 谁合适呢?难道说 萧让心里的大胆念头再次出现,想起从前自己逼迫商离南做出决定,那也是父子之间的事情。 既然是这样,那么是不是可以派宇文铁男去呢? 他可信吗?相比较与商离南,宇文铁男也会那样忠诚于自己吗? “来人呐。” “大王。” “传宇文铁男进宫。” 萧让那种赌博的心理又开始萌动了,他相信自己的运气,虽然自己也不是每次都可以赢。 而就在他如何做好后手的时候,又一封战报送到了他的面前。 祁云在战报里面讲的很明确,几个邻国都在蠢蠢欲动,而且频频调集兵马到了前线。 很好,都来了。 又像是从前一样,好不容易得以喘息,就会有各种事情迸发出来。 只是这一次,似乎比从前的形势更加严峻,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暗中商定好的,如果是,那么意味着泾国将会腹背受敌。 大战一起,前线的情况,还有朝中的情况,都将再一次面临挑战。 先前假大王事情之后,朝廷库银本就受到了挺大的影响,如今战事将起,粮草之事便迫在眉睫了。 宇文铁男很快就来了,或许是一种内心的直觉,到了之后,他一直也是眉头紧锁。 虽然大王什么还没说,但是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在等待着自己。 “铁男。” “是,大王。” “有件事情,孤要派你去做。当然,孤先声明,这次,你可以选择不去。” 萧让看着他,淡淡的说着。 “大王,微臣定当为您分忧。” 宇文铁男心中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似乎更多的是平淡接受。 “如果事情和你的父亲兄弟有关呢?” 萧让脸色微微严肃了一些,因为他知道,自己需要认真一点,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在儿戏。 “大王,微臣” 宇文铁男脸色极其的难看,那是一种艰难抉择的表情,紧咬着嘴唇,看得出,他很痛苦。 这样的表情,上一次还是在商离南脸上看到的。 真是造化弄人,他们两人居然都要面对这样的事情。 “孤说了,你可以选择不去。” “大王,微臣愿去。” “嗯?” “若是大王信任微臣,微臣一定不负所望。” “若是将来你们会相对阵前呢?” 这是最不可避免的事情,到时候宇文铁男又会怎样? “微臣会痛苦,会难过,但是,微臣不会背叛大王。” “那是你的父亲,你的兄弟,你要想清楚了。” “微臣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宇文铁男抬起头来,看着萧让,眼神里面充满了坚定。 只是他这样的坚定,会不会到时候被改变呢。 “若不是大王,当初微臣又怎会知道” 说着,这样一个铮铮铁汉眼睛里面又流出了眼泪。 萧让知道,他又想起了当初自己夫人的事情。 其实,也是在后来,萧让才了解了一个情况。 当初他的夫人出事之时,已经怀有了身孕。在 宇文铁男随萧岿出征之后,两人也有过书信的往来。 这其中就讲到了这件事情,谁能想到,最后就这样都没了。 宇文铁男两人成婚多年,一直也没有个孩子,这次怀有身孕,让他喜出望外。 后来夫人没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了。但是他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若不是大王告知,他只怕会被父亲永远瞒哄。 当初之所以被大王收为己有,其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萧让讲出实情之后,他才讲了孩子的事情。 当然,这样的事情,萧让也经历过,那就是曲念卿。 所以他非常能明白那种心情,就是这样相同的悲惨经历,才会让他们多了一分信任。 现在听到他这样讲,心里不免也有了几分难过。 “若是这样,孤就派你前往。” 萧让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仍是淡淡的说。 “前线不是有商公坐镇吗?怎么” 宇文铁男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商公已然作古了。” “啊?” 听到这个消息,宇文铁男心里也是觉得惊讶。 “好了,铁男,孤立刻写一封任命诏书,你也回去做好准备。” “是,大王。” 宇文铁男站了起来,躬身行礼,然后就离开了。 见他离开,萧让心里继续盘算着,他可以被信任吗?亲情面前,总有着许多的不确定性。 所以,他也要早做准备,让人暗中监视才可以。 就在他心里理清现在盘综复杂局势的时候,楚锦航来了。 而且还带了那个江湖郎中,葛洪。 这人也是第一次进宫,这会显得非常的紧张。 “参见大王。” 楚锦航立马跪在那里,倒是葛洪不知所措,被他一把拉倒在了地上,跪在那里。 “你就是那个郎中?” 萧让笑了笑,表现的平易近人。 “回,回大王,正是。” 葛洪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好了,都起来。” 说完,两人应声站了起来。 “孤等下还有事情要处理,简短明了的告诉你,这次疫病之事,你可有把握?” 萧让直接开门见山。 “草民草民” 葛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讲。 “那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做了,御医府那边会全力配合你的。” “草民” “嗯,你们退下。” 楚锦航拉着葛洪离开了,萧让不会给他们机会选择,因为事情必须有人去做。 萧让心想,是不是可以去找一趟司徒静水。 大业国的那些人马,是不是可以拿出手来了。 就在他想要安排出宫的事情的时候,又一封战报送来了。 这一下,也直接切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乔亦翎的战报似乎比之前的那些更加严峻一些,他们本来是在预防鲜卑等国家的异动。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组成了联军,和泾国的那为数不多的队伍,交手好几次了。 而他们所有人的目标非常明确,大业国。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门双烈 自己还在幻想可以整个万邦来朝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和自己成了敌人了。 真是造化弄人,可笑可叹。 这种战乱纷飞的时代,真的难以有一点的安定。 其实,最后受苦的,不都还是老百姓吗? 政治家的野心,永远是由那些如漂浮黄叶的百姓来承担的。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眼前的美好都是阴暗的,那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创造美好的过程中,一定有着太多的不可言说的故事。 萧让没有那么大的格局,但是善良的本性是在骨子里的,所以才会做了许多的事情,也多少算是对百姓的福荫。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为今之计,就是尽早与司徒静水见一面。 既然大业是那个挂名老爹留给自己的福利,现在那边有了危险,自己多少也要做点什么的,尽管自己也是焦头烂额了。 匈奴那边的危机,周边几个大国的躁动,还有那些小国部落的联合军,再加上国内的疫病,这些都要同时解决才可以。 这是许多年以后,司徒静水再次来到王宫。 心中感慨万千,从前自己离开的时候,自己在国内何其威风,现在白发长须,已是老叟而已。 “先生。” 萧让自然要客气一下的。 和司徒静水一同来宫里的,还有萧岿。 “大王。” 司徒静水欠了欠身,也算是还礼了。 “王叔。” 萧让再对萧岿点头示意。 萧岿自然也是忙不失迭的还礼。 秦风站在萧让的身后,现在的秦风已然比从前多了几分沉稳,而且言语更少了。 “今日请二位来,是有事情请教。” 萧让顿了顿,观察着他们的反应,当然,主要是司徒静水。 像他这样的存在,想必许多事情都已经知道了。 “现今泾国危机重重,所以孤想请二位出山,为了泾国,为了孤,也为了泾国的臣民。” 司徒静水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什么波动。 萧岿想要说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也就没有讲话。 “大王的意思是?” 隔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司徒静水终于开口了。 “而今国内之事尚且好说,只是许多不轨之人想要一同欺负我泾国,孤现在的人手是不够用的。” “嗯。” 司徒静水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始了沉默。 “大王可信任草民。” “先生何出此言,孤自然是相信的,不然今日断然不会请你们来的。” “如此,给我十日,可破鲜卑等国的联军。” “先生,可当真?” 萧让知道他肯定不是在开玩笑,但是还是要确认一下比较好。 “大王尽可放心,况且还有乔亦翎将军在旁协助,自然问题不大。” “先生有何妙计。” “本就是乌合之众,离间之计正是用的时候。” “哦?” 听他这么讲,几人都来了兴趣。 “我想,当初大王与吐蕃的迦楼罗也是有着交易的。” “果然瞒不过先生的眼睛。” 萧让心说,你这老家伙,果然知道的还挺多。 “所以,此次吐蕃参与联盟,自然也是我们从中操作的。” “需要孤做什么。” “大王只需要拿出一个信物就可以,其他的,我来安排。” “很好,那就辛苦先生。” 萧让没有去问他具体怎么做,不是不好奇,只是觉得,或许他也不会讲罢了。 “大王。” 一旁坐着的萧岿听到这里,觉得是时候讲话了。 “王叔请讲。” “老臣也愿为大王分忧。” “当然,王叔也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萧让喝了口茶,然后打量着萧岿。 萧岿被他看的不自在,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商弥牺牲前线,这是孤的一块心病。宇文老贼不可再留了。” “这贼子确实可恶。” “嗯,所以,孤想让王叔走上一趟,作为主将,然后宇文铁男为副将。” “大王,可他们” 萧让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这是再次合作,只是王叔这次可不准再” 萧让说着笑了起来。 这话一出,直接让萧岿老脸一红,觉得很是羞愧。当初自己欺君假死,虽是无奈之举,但是毕竟也是欺君。 “王叔,势必取了宇文老贼的首级,届时孤与你庆功。” 萧让说着眼神里面全是杀意,因为他对这个宇文觉真是愤恨至极,从自己重生开始,到后来发生的种种。 “大王,老臣定不辱命。” 萧岿撩袍跪拜。 “还有一事,也需要先生的一句话。” “嗯。” 司徒静水似乎早就猜到了他要讲什么,完全没有一点的惊讶。 “此次事情过后,这大业国…” “归还于大王。” “如此,多谢先生了。” “大王何出此言,这本就是先王留与大王的。” 两人相视一笑,虽然没有再说更多,但是毕竟心照不宣。 萧让只是觉得,他答应的未免太过于轻松了。难道他对权利真的没有一点兴趣吗?那他这些年做的这些事情,真的只是因为对于先王的承诺吗? “只是大王,还有一事需要您来决定的。” 司徒静水眼神里面突然多了一丝光彩,然后看向了萧让。 “先生何事。” “符去儿。” “嗯?” “此人近来没有举动,定是在谋划更大的阴谋,大王还需要早做准备。” “先生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目前没有,但是此人心计颇重,不得不防。” “多谢先生提醒。” 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萧让坐在那里静静的想了很久。 司徒静水不会随便提醒自己这些,既然说了,那么肯定就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那么他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还是说 “秦风。” “大王。” “安排在司徒静水住处的影卫可有收获。” “暂时没有,他从不出宅,而且并没有其他人靠近过。” “还是要多些注意才是。” “是,大王。” “有朱儿的消息吗?” “没,没有。” “好,你下去。” 萧让站起身来,走到了桌子的旁边。 算起来日子,商弥的尸身应该也快要送回来了。 商家也是泾国大户,而且也是名门。却不想父子双双殒命。 商弥一生仅有一子,也就是商离南。 这就意味着,商家今后算是无后了。 拿起毛笔,展开一张宣纸。 虽然书法造诣很差,但是他要做件事情。 洋洋洒洒,走龙游凤。 纸上出现了四个大字:一门双烈。 商公,离南,你们所做的一切,孤都会永远记得的。 泾国的臣民,也会永远记得的。 “来人。” “大王。”一名内侍快步跑了进来。 “摆驾天牢。” “大王,龙体不可踏足那等地方呀。” 小内侍显然有着自己的顾虑,大王去往天牢,这是不太合乎情理的。 “嗯?” “是,大王。” 不敢再多嘴,赶紧再又跑了出去。 萧让理了理思绪。 “也是时候去会会那个假扮自己的家伙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萧勇再现 天牢之内。 萧让走过关押着许多犯人的牢笼。 那些哀求声,还有一双双伸出的手,都让萧让心里颇为震惊。 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从前也只是在电视里面见过罢了。 但是眼前的景象,显然比那电视里面的画面更加瘆人。 秦风引着萧让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因为这是影卫在天牢专门负责的地方。 所以秦风自然是要跟着一起来的。 这是一间全部用石壁打造的牢房,四周以及上下,全都是石头的材质,没有窗户,除了中间的一个刑架,然后旁边放着的一些刑具,再就没有其他的了。 这样的地方,想要逃出去估计是不可能的。 而且白天黑夜都有人在旁边轮流看着。 刑架上面这时候正绑着个人,看他身上衣服都已经破烂不堪,然后处处都皮开肉绽,加上头发太久没有洗,早已经炸了起来。 他现在垂着头,像是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但是萧让知道,他是不会死的,这是自己给秦风他们的命令。 必须留活口。 萧让走了进去,几个影卫都跪下行礼。 直接走到了那人面前,就有人从旁边拿起一盆水泼了上去。 那人缓缓的抬起头,这么多天的经历,他哪里还有多少的精气神。 但是就在他看到了萧让的一瞬间,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立马来了精神。 然后咿咿呀呀的喊着,但是却讲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候萧让才发现,为了怕他咬舌自尽,这时候他的嘴巴是被一个什么东西控制着的。 看到这人现在的样子,萧让不免唏嘘。 自己虽然不知他本来的身份,但是他假扮自己的那段时间,可和现在天壤之别呀。 “他的假面可有去掉?” 这是萧让最为关心的事情,他想要看到这人真实的面貌。 “回大王,此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脸上的假面和皮肤已经融合一起,若是强力取下,只怕” 一个主要负责看守的影卫说了一句。 “嗯。” 萧让看着那假扮自己的家伙,这时候非常激动,身上绑着的铁链也被他弄得一直抖动。 大概是见到萧让,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都是因为他引起的,所以才会这么激动。 但是他却忘了,明明是自己鸠占鹊巢在先,还因为他的行为,导致南宫彤儿回去了梁国。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如果不是朱儿的暗中操作,或许现在的他还是可以坐在大王的宝座上面的。 “让他可以讲话。” 萧让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听实情的,不让他讲话自然是不行的。 一名影卫去掉了那人嘴上的机关,这才让他可以真正的发出声音来。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萧让直接开口问。 “你” 他是太久没有这样讲话了,一时间嘴巴还不适应。所以声音是呜呜啦啦的感觉,像极了老旧的破风箱。 “告诉孤,你的真实身份。” 萧让继续追问着,因为饶是谁天天经历这样的痛苦,都会有轻生的念头。此时,他大可以咬舌自尽的。 “你,永远,不会知道的。” 那人脸色上面居然露出了讥笑,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让萧让觉得恼怒。 “把他的假面去掉。” 萧让冷冷的说了一声,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却毫无犹豫。 “大王。” 秦风在一旁喊了声,因为去掉假面的风险刚才是告诉了大王的。 “无妨。” “是。” 秦风给旁边那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就看到那人拿了个小小的刀具,朝着绑着的那人靠近。 “不,不要” 那人脸色瞬间变了,满眼的恐惧和抗拒。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如果真的硬要去掉假面,他需要承受多少的痛苦。 “你还有一次机会。” 那影卫的刀具已经贴近了他的皮肤,只是轻轻滑动,就直接鲜血直流。 萧让继续问着,他要打破对方最后的心底防线。 “三。” “二。” 每喊一声,那人眼神里面的恐惧就加重一些。 “我” 那人怕了,真的彻底怕了。 如果每日经历的严刑逼供是痛苦,那么现在萧让明显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等一下。” 萧让拦住了那影卫继续的动作,饶是这样,那人的脸皮已经破了许多。 “要说吗?” 走到他的面前,然后接过影卫手里的刀具,自己如法炮制的放回他的脸上。 “我知道,我败了。” 那人蓦的来了这句,然后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做最后的思考。 “你必败,因为你想得到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 萧让又想起了南宫彤儿的经历,心里的火气又大了起来。 “那你呢?难道那就是你应该得到的吗?” 那人脸色扯出了难看的笑,但是口气里面确是强硬的。 “嗯?” 萧让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但是嗅到了秘密的味道。 那人忍着所有的疼痛,咽了下口水,然后慢慢的讲着。 “先王诏命,传位三子萧俊。你不过就是个窃国大盗罢了。” 萧让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他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但是既然能知道这件事情的,必然是不多的。 “你是谁?” “我说了,你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了。” “我想,我会知道的。” 萧让冷笑一下,在心里想出了个恐怖的刑罚。 “拿几个细小的竹子过来。” “是。” “你,你要做什么” “做一件让你开口的事情。” 那人挣扎着,用力的扯着手上绑着的铁链,就像是想要挣脱了一样,但都是无济于事。 不一会,就有人拿了几根竹子做成的管子进来。 “在他的脚底各插上一根。” “你!萧让!你,你敢!”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一定是及其残忍的。 “啊!” 一根竹管被插了进去,直接疼的那人头一直用力的晃动着。 然后就觉得脚底一凉,就有血液顺着竹管留了出来。 “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萧让笑着看着他,但是在他眼里,这种笑是来索命的。 “萧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等你做了鬼再说。” “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 “先王长子。” “住手。” 听到他这样说,萧让赶紧制止了第二根即将被插进脚底的竹管。 “你是谁!” “萧勇。” 大概是太疼了,那人的嘴唇都是抖动的。 “你说什么?” 不只是萧让,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 这人,竟然是萧勇,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呵,你敢蒙骗孤!” 萧让冷哼,然后示意那影卫继续。 “若是不信,看我胸口印记。” 那人身心经受着双重折磨,终于肯讲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初雪惊魂 萧让鬼使神差的,用那刀具撩起了他胸前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服。 他胸口的皮肤已经都是伤口,早就模糊不清了。 但是透过血迹和伤口,依然可以看到一个挺大的胎记。 没错,这是萧勇特有的。 萧勇胸口处有着一个类似于梯形的胎记,这在前身萧让的记忆里面是有的。 “你,是萧勇?” “哼,正是。” “可” 萧让后退一步,再去观察这人的样子。 萧勇本是肥胖的体型,但是眼前的这人,明显很瘦,也正是因为和自己身形相仿,所以才得以做了假面,冒充自己。 “胎记,是可以做假的。” 萧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你应该很奇怪,为何我瘦了这么多。” “嗯。” 萧让并不避讳,直接肯定了他的问题。 “所以,你该是知道,我为了冒充你,经历了多少事情。” 身后的所有人都很吃惊,冒充大王的,竟然就是萧勇。而且,显然他确实为此做出了许多的事情。 “为什么?” “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我泾国的基业,不可能让你一个贱人之后得到。” “你!” 萧让火气一下子又起来了。 “生气吗?生气又有什么意义,这是事实。” “黎美娘他们在哪里?” “你!” 这下轮到萧勇愤怒了,因为他萧让提到的这个名字,正是他心里的痛。 “你不会知道的,杀了我。” 萧勇平复了下情绪,然后闭上眼睛,一心求死。 萧让知道,他不会再讲什么了。 “留下性命即可。”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牢房。 “萧让,你要记得,我和美娘早就私定终身,且有龙凤玉环作为信物,哈哈哈哈。” 萧让没有理会他,直接带着秦风离开了。 这玉环从前萧俊也提到过,后来他还专门问了别人。 其实,那不过就是一种身份和情谊的表现。 可用龙凤者,必须是大王王后,萧勇此举,无非就是证明,他才是王,他和黎美娘才是一对罢了。 当然,这对萧让来说,却是无关紧要的。 这之后,萧让再也没有见过萧勇。 也就是在这之后的不久,萧勇便离开了人世。 带着那些所谓的秘密,带着他内心的不甘,带着所有的所有,离开了这个世界,当然,也包括对黎美娘的思念。 其实萧让一直想不明白,当初先王的诏书是传位给萧俊的,这自己是知道的,因为那日符去儿引导自己找到的那个诏书。 上面也是这样写的。 可为什么诏书会在符去儿手中呢?而当初先王不把王位留给长子萧勇,跳过自己这个次子,直接给了老三。 这其中会有什么深意呢? 可能这些都和自己丢失的那部分记忆有关,但是想要找到那些记忆,谈何容易呀。 几日之后,萧岿带着宇文铁男出发了,去接替商弥生前未完成的事情。 真不知道此之一去,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但愿宇文铁男可以站好队,然后不顾亲情的去做事情,但是只怕也是需要经历痛苦纠结的过程。 祁云那边倒是还算不错,这时候的梁国已经安定了,所以可以和祁云一同抵御其他几个国家的小举动。 虽然大规模的战斗还没有发生,但那不过都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站在大殿之前的台阶上,刚下早朝的萧让心里说不出的感受。 自己重生也已经许久了,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失去了很多,也算是得到了很多。 疫病的事情,似乎也有了好转了,葛洪倒真是有两把刷子,虽然性格有些怪异,但是也没让他失望。 他所采用的治病方法,倒是让萧让想到了一个电视剧。 神医喜来乐,当年自己看这电视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 最后喜来乐也是在水井之中投药,然后有病治病,无病防病。 不过最后的结论也出来了,其实这次的疫病,根本不是什么狂犬病,而是一种流行病。 其主要的诱因还不清楚,但是绝没有先前猜想的那么严重。 其中发病严重的那几人,后来查了出来,是被人安排刻意为之。 目的就是引起民心躁动而已,所以也就了却了一些萧让的心事。 下雪了,一片小小的雪花从他的眼前飘过。 又是一年,时间真的过的好快。 想来,也有好久没有去看过绾绾了。 当即下令,摆驾王后宫中。 他想着要带曲念卿还有两个孩子去看下绾绾,也让绾绾见一下这个和她极为相似的新任王后。 安排妥当之后,一家四口,在侍卫的保护之下,就去往了陵寝。 上次自己来这里的时候,还做了个大梦,现在想来,确实已经过了许久了。 站在灵柩之前,身旁是曲念卿带着两个孩子。 曲念卿能够深切体会到大王对这里躺着的那个女人,是有着多么深切的感情。 恐怕就连萧让自己也想不明白,明明绾绾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不久,但是那种情感却是那么的深刻。 可能,只因为她是自己重生之后,第一次体会到了真情的缘故。 用手抚摸着灵柩,萧让心里总觉得像是被什么刺痛着,这种感觉非常的奇怪,说不出来的意味。 “大王。” 曲念卿在身后喊了声,两个孩子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好奇的四处看着。 说起来这两个孩子,确实挺怪的,这也是曲念卿的功劳,懂事的很。 “嗯?” 萧让收回思绪,扭头看向了她。 “莫要太难过了,绾绾姐姐,也想你是开心的。” 可能是注意到了大王难过的神色,曲念卿出言安慰着。 “嗯。” “若是绾绾还在,或许你们能成为很好的姐妹。” 萧让笑了笑,然后就要给那长明灯内添一些灯油。 就在他伸手想要拿起来的时候,只听到轰隆一声。 因为声音很大,两个孩子直接被吓的哭了起来。 “大王。” 外面守着的秦风也察觉到了问题,赶紧大喊一声,就想要冲进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陵寝的石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自己落了下来。 这种墓室的石门是很大的,而且是由一整块的石头制作,只要合上,只怕是很难再打开。 这也是历代皇家都会用到的方法,目的就是封锁墓室,不会让盗墓贼有机可乘。 但是现在萧让他们还在里面,若是石门合上,那岂不是 外面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但是很快也做出了举动,想要去阻止那石门继续下落,可那石门太重了,他们只能看着一点点的被合上。 然后却全都无计可施。 萧让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到了,那石门挨着地面的一瞬间,再次响起了声音。 扬起了一阵尘土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不好。” 萧让心说不妙,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 第一百三十章 居然是你 但是那石门严丝合缝的在那里,说起来,这也是他安排的,当初强力要求提高绾绾陵寝的规格。 没想到现在第一个被困住的人,竟然是自己。 曲念卿抱着两个已经吓坏了的孩子,向萧让投去了不安的眼神。 墓室的空间不大,而且是没有别的出口的,且不说他们不吃不喝可以坚持多久,就是墓室里面的空气,也不能支撑他们太久,更何况还有两个孩子。 萧让此时额头上已经冒出汗了,他知道现在事情的重要性。 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到底是谁在背后操作这些事情了。 石门外面的秦风这时也是焦急万分,额头之上也已经冒出了汗。 石门太重了,压根不是几个人就可以打开的。 “回去调人。” 秦风没有回头,对着旁边的人交代了一声,然后就有影卫离开去找人来了。 他自己也没有闲着,而是在到处寻找着可以打开石门的机关。 “大王。” 曲念卿带着孩子走到萧让的旁边,想要一起想办法解决。 “别怕,保护好孩子,我来想办法。” 但是办法哪里会那么容易想出呢,光滑的石壁根本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 整个墓室,除了绾绾的灵柩,再就是四壁上面的壁画,一眼望去,一览无遗,根本没有别的去处。 “绾绾呀绾绾,若是你在天有灵,一定要给我提示呀。” 萧让神情已经慌了,但是为了让他们三人安心,所以脸上才没有表现出来。 自己是临时起意,然后才带着他们来到了这里,照理说,不会有人知晓的呀。 而且这触发机关的开关,必须是在墓室之内才可以。 他还记得,当初设计这个机关的时候,自己还特别问了下,墓室之内有一个可以扭动的把手,只要扭动一圈,那么石门就会应声落下。 那么也就意味着,在里面触动机关的人是没有机会再出去的。 但是方才墓室里面确实没有别的人,更不可能有时间去扭动那个把手的,难道是机关出了故障? 大概是因为着急,加上墓室里面的空气不流通,萧让只觉得浑身燥热,心烦意乱,失去了主张。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要冷静。他一遍遍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如果连自己都没了办法,那么他们一家四口也就再没有机会出去了。 经历了那么多危险的时刻,却不想落得现在这种状况。 “梓琦,梓瑶。” 萧让突然转过身去,看向了两个孩子。 曲念卿就让两个孩子到了他的怀里,他们现在走路还不是特别稳当。 “孩子们,记住了,你们是孤的孩子,是大王的孩子,不要哭。” 伸出手替他们擦着眼泪,明知道他们听不懂自己在表达什么,但是他就是想要讲。 就像是自己小的时候,自己的父母教育自己一样,那时候根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但还是会点点头。 “记住了,泾国的将来是属于你们的,所以,父王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这话像是讲给两个孩子,但是更像是在讲给自己听的。 其实他哪里有什么办法呢,为今之计恐怕只能祈求秦风他们快些动作,自己真的有点无计可施了。 让曲念卿看好两个孩子,他也不能闲着,四处寻找着任何可以出去的地方,虽然他已经觉得没有什么机会了。 就在萧让四处查看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梓琦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了,直接跑去了绾绾灵柩旁边。 曲念卿担心他会摔倒,连忙喊他,萧让被她的喊声吸引了过去。 梓琦不过是小孩子,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大概是觉得那里的一个雕花图案特别好看,伸手在上面乱按。 “嘎吱~” 一个声音蓦的响了起来。 萧让这时候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但是到了跟前一看,一下子就愣住了。 绾绾的灵柩是两个合在一起的结构,下面是一个浮雕的基石,这样做是为了防潮,也为了可以让灵柩处于人的视线平行的位置。 方才梓琦随手的触碰,正好就是在下面的基石,这是他可以触碰到的高度。 那上面雕着一朵牡丹,花心之中是个凸起的圆点,看起来和别的花全无两样。 但是就是他刚才那样的一按,基石竟然发生了变化。 在另外一端,变成了一块自动活动的石板,这时候已经向外面打开了。 因为声音是从那里发出了,萧让抱着梓琦过去看,放眼看去,里面黑洞洞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打开,所以里面发出了潮湿的气味。 萧让心里咯噔一声,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有这样的一个所在。 是谁留下的呢,当年修建陵寝,可是一直有人看守的,到底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过话说回来,又有谁能想到,竟有人会在这里动了手脚。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没有什么道理啊,难道就是为了今天? 那恐怕也太扯了,自己一年也不一定来上两次。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是谁留下的,其用心是什么,恐怕得回去再查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离开。 但是这密道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他不敢太过于冒险。 但是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最后还是觉得冒险一下。 当下告诉曲念卿,留在这里等着自己,墓室里面现在最起码不怕空气是不流通的了。 留下母子三人原地等候,萧让就一脑袋钻进了那密道之中。 这密道里面空间很小,刚刚可以容一人趴着前行。 前面的一段是用平整的石板做出了的石道,还算是可以。 再往前面,就成了难行的胶泥土壤。 可能因为太久没有人从这里经过,所以已经有些渗水,地面上面已经是有些积水了。 所幸没有岔口,只能直直的向前。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面,加上阴暗潮湿,而且空间极小,所以让人觉得非常的压抑。 萧让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已经在加重了。 心跳扑通扑通的声音,似乎已经可以用耳朵清晰的听到。 越是往前,越是觉得心里紧张惶恐。 他不知道前面会通向哪里,而且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是没有办法转身折返的。 就在他费力的向前爬着的时候,突然发现手指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因为没有光,所以他条件反射的把手收了回来。 但是因为好奇心的缘故,再次把手摸索着试探的再次向那里伸了过去。 那里确实有东西,这会用手抓了过来,可以清晰感觉到,这东西不大。 是一个小牌子之类的东西。 这牌子很光滑,全然没有因为在这里久了而腐蚀或者生锈。 猛的,萧让心里想到了什么,像是灵光一闪。 这是一片铠甲上面的甲片,而能够许久不生锈的,足以说明它非银即金。 能够在朝中穿着金甲的,只有王家之人。 银甲也只有大将可以佩戴。 萧让心里升腾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因为他脑子里现在全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居然是你。”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绝处逢生 把那甲片握在手里,继续向前爬着。 越是这样怪异的情况,他就越是耐不住心里的好奇。 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开辟的这条密道,其通向的又会是哪里。 这种情况之下,是不知道时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面呆了多久,墓室之内,曲念卿他们怎么样了。 他现在就算想要回头,也已经没有机会了。 只能向前,这是唯一的选择。若是直直的向后退,恐怕得累死自己,因为这窄小的密道只有往前,想后退很难。 但是这种压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他觉得已经快要窒息了。 并不是因为空气稀薄的缘故,就是单纯在黑暗狭小空间的压抑,压迫。 突然觉得头顶有点凉凉的,他一下子就停住了。 这是,是风。 能感觉到风,这就说明,前面确实是有出口的。 不过想来也是,不然谁会弄一个这样的地方呢,难不成为了储备东西吗? 虽然已经觉得浑身酸疼了,但是这一下让他立马有了精神,因为前面就可能是自己找了这么久,所需要的地方。 但是这条密道太长了,一直等到他觉得肚子都已经开始叫了,依然没有找到尽头在哪里。 曲念卿这边带着两个孩子,警惕的看着四周。 大王去了密道里面,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愿不要有什么意外才好,内心担心的厉害,却没有办法。 若不是带着两个孩子,或许她会跟着大王进去,但是现在她不可以,因为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两个孩子本来还有力气哭闹玩耍,这会也已经闹累了,就被曲念卿坐在地上,怀里左右抱着睡着了。 已经过了大概两个时辰了,大王依然没有回来的意思,这也让她的担心更加厉害起来。 而且不知道石门什么时候能被打开,孩子们这样呆下去,自然是不行的,且不说晚上这样睡着会生病,就是饿上太久了也是不行的。 但她不能去找大王,只能这样等着。 和她一样着急的,还有门外的许多人。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事情,秦风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太多人。 只是找了薛道衡,何拓以及自己的师父萧岿。 何拓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所以和薛道衡商量之后,也就一并找来了。 帮手是来了,但是没人能给出有效的办法,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所有人的情绪都变的烦躁了起来。 “实在不行,莫不如” 何拓抓耳挠腮,也是急的不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转眼看向了萧岿他们。 “你的意思是” 秦风这会心里担心大王安危,赶紧去问。 “何大人莫非想动用火药。” 薛道衡毕竟睿智,一下子猜到了他的想法。 “嗯大人你们觉得呢。” 看得出,何拓并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因为这其中有些太多的不稳定因素。 说起火药,这其中还是萧让的想法。当初他立志改革,想要使泾国变的强大,但是一个国家的强大,不只是需要有钱,还有让自己国家的军队强起来。 在这样一个冷兵器的时代,所有的战争都是靠人的流血来完成的。 也是在一个无意间的念想里头,他想到了关于火药的事情。 当初自己看到了乔亦翎关于军队的改革的时候,他就发现,乔亦翎所提出的关于武器改革的内容是非常少的。 所以他就决定,首先拟定几种更为实用的军用兵器,然后让人打造出来派发军中。 然后就是关于火器的想法了,如果可以制造出来火药,然后再发明一些可以利用火药延伸出来的武器,那么泾国将会成为整个大陆之上最为强大的存在。 当年清朝之所以被列强欺负,不就是因为人家的武器比较厉害吗?武器,是一个部队,乃至于国家最为坚实的后盾。 于是他就吩咐下去,让人研发火药。 自己对这些并不太懂,只知道那是古代的四大发明,具体的操作是没有概念的。 这还得益于他从前看过的一篇报道,里面有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讲解,现在想了很久,也算是八九不离十了。 中国古代发明的火药,是将硝石、硫磺、木炭(含碳物质)捣碎,碾成粉末,经过拌和配制成混合火药。 火药中的硝石在燃烧后能释放大量的氧气,起着氧化剂的作用,是火药能远射的因素。 硫磺在火药燃烧中起着还原剂的作用,是火药能爆炸的因素。 木炭则起着助燃的作用。 若将三者放在密闭的容器中燃烧,便形成一个由硝石供氧的内燃烧体系,产生大量二氧化碳和氮气,使体积急剧膨胀,胀破容器,并产生高温烟焰,形成强烈的爆炸燃烧效应。 唐朝以前,有些炼丹家在炼丹时曾将这三者放在一起烧炼,结果受伤,乃至丧生。 这不过是报道里面提到的,想要真的制作出来,还是需要些时间。 但是古人的智慧真的是很可怕的,就是在这样完全不懂的情况下,还真的给制作出来了。 这也让萧让开心的厉害,只是这制作出来的火药,非常的不稳定,所以还没有真正的投入使用。 现在何拓提出了使用火药,所有人都不敢下决定。 且不说这东西能不能有用,就算是真的有用,到时候火药爆炸,如果引起了坍塌,岂不是要把大王他们埋在里面了。 就算只是把石门炸坏了,如果他们正好站在门的旁边,那岂不是也会受伤吗? 任何一点的潜在危险都是不可以的,那是大王,绝对不能有半点的纰漏和疏忽。 既然这个提议不行,所有人都又陷入了漫长的思考当中。 “诸位大人。” 秦风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大家。 “嗯?” 萧岿首先给出了反应。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快说。” 所有人都赶紧向他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密道之中的萧让,这时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而且四肢因为长时间的爬行,也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时间过了应该很久了,他没有手表,更没有手机,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进来多久了。 他甚至在想,这密道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尽头,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久了一点希望都看不到。 不如倒着爬回去,但是,自己还能坚持回去吗? 到时候怕是自己会累死或饿死在这密道里。 会不会在许多年之后,才被人发现 想到了这些,心里的情绪更加烦躁起来。 可还是要继续的,歇了一会,觉得有点力气了,继续向前爬着。 就在他意识即将迷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是水声!” 萧让心头萌生出了窃喜,天不负我,难道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山洞怪人 萧让马上来了精神,这种有了曙光的信念之后的行为,无形中让他多了几分不知名的力气。 随着他越来越向前,那声音就越来越明显。 没错,是水声,说起来这声音并不大,但是在这极其安静的空间里,它是那么的明显。 如果不是听的越来越清晰,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幻听了。 那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他在心里不断的鼓励自己,想了各种事情让自己的大脑兴奋起来。 他很明白,如果不是自己一直鼓励着自己,就算自己不被累死,也会情绪崩溃的。 是风,是流动的风。 他再次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气流,没错,前面就是出口。 已经没有脑子去思考会通向哪里了,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出去,再也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感觉了。 再往前整个密道陡然变的宽敞了一些,而且一股凉意袭来,这也表明了距离那个终点近了一些。 有光,那是个很小很小的光点,应该是因为具体太远了,所以才会那么明显。 但是对于在黑暗之中呆了许久的萧让来说,哪怕荧光一点,也是最美好的存在。 因为现在的密道已经允许他可以转身,于是萧让翻身躺在地上,目的就是让自己可以暂时的休息一下。 假如等下会有什么危险出现,自己一点体力都没有可是不行的。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又开始继续匍匐前行了。 向前每近一分,就会觉得那光点大了一些。 很近了,很近了,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没错,那是一个出口,等他来到了跟前,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是个比碗大一些的洞。 现在透过这洞进来的光,虽然也没有那么明亮,但是萧让还是揉了揉眼睛,好让自己适应。 慢慢的趴在那洞口向外面看去,这应该是一个山洞,而且现在看去,因为视野受限,所以看不全面。 可还是能够知道,这是个挺大的所在。 边看,边用手在旁边摸索着,这洞口应该是后来垒起来的,原本这出口肯定大的多。 而这个可以看到里面的地方,是碎石之间的空隙,不知道是刻意为之,还是掉落了一些。 摸了摸怀里的那个甲片,若是等下见到的就是这个人,自己又要怎么应对呢。 可他不能再顾虑太多了,他需要快点出去。 无论是对于身体,还是对于精神,他都必须马上离开这条密道。 轻轻的清理着可以用手拿起来的碎石,然后想着办法把那洞口一点点扩大。 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毕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等到必须要用力挪动一些稍微大点石头的时候,他怒了,莫名的就是觉得很是气愤。 再也不管那么许多,用脚开始用力的在那些石头上面踹着。 那洞口被他强力破坏之下,一点点的变的大了起来。 等到慢慢的已经可以足够让他通过的时候,就探出个脑袋去,壮着胆子四处打量着。 这里确实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让萧让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山洞很大,但是四下看去,所有的地方都显得是那么的工整,这不是打磨之后的结果,而且自然形成的。 地上有着一条不大的暗河,缓缓的流着。 而刚才可以听到的水滴声,正是这洞口旁边有水滴落的缘故。 慢慢的把身体一点点的钻出洞口,还被乱石刮破了衣服,但他没有心思注意这些细节。 等他跳下来之后,堪堪站稳了脚跟,就觉得一阵寒意再度袭来,这里常年没有阳光,所以阴冷的很,加上不时吹来的风,让他不免紧了紧衣服。 蹑手蹑脚的行走在山洞里面,奇怪的是,这洞里居然视线清晰,真不知道是哪里出现的光。 有声音! 萧让本就是屏着呼吸在行走,两只耳朵自然是十分的灵敏。 这会居然听到了悉悉唰唰的声音,就像是,没错,像是一条蛇在爬行的声音。 猛地转身,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情况,但是什么也看不到,举目望去,都是些岩石罢了。 等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转身回去的时候,直接吓的他冷汗直流,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因为那里站着个人,说是个人,却也不太像,因为他几乎像趴在地上似的站在那里,头发都蓬乱的垂着,而且看那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烂的不成了样子。 “你,你是谁?” 萧让定了定神,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那人就那么呆着,也不动作,也不回话。 萧让心说,这家伙不会是野人,听说野人可是会吃人的。 想到这里,咽了口唾沫,因为他害怕了。 他想过需要来了之后会面对的状态,但是这个确实没有想到。 四下看了看,发现旁边也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当做武器的东西。 若是等他袭击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那人突然动了,萧让再次退后了几步。 但是他却只是转身,像是爬着,也像是在站着,说不清楚,因为那姿势极其的怪异。 他走了,很慢很慢的移动着,完全没有管萧让。 但是等他走了一会,就转头看向了萧让,然后再又扭头过去。 萧让觉得,他好像是在告诉自己,跟着他走。 可自己又不是傻子,跟着他走 所以萧让还是跟着他走了,没错,他是个傻子。 那人移动一会,就看他一眼,确认他在后面跟着,就继续向前走。 萧让心里冒出了想要从背后打倒他的念头,然后自己就可以逃跑了。 但还是忍住了,谁也不知道谁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是个什么隐世高手,那自己岂不是呜呼哀哉了。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对自己动手,不如静观其变,看看他想要把自己带去哪里。 那人速度太慢了,但是又不能催他,只能一点点的跟着。 一直走了很久很久,萧让早已经累的不行了,毕竟自己匍匐前行了那么久,算起来说不定会有一天的时间。 现在加上刚才走来,双腿都已经打哆嗦了。 心里还在想着,真不知道念卿和孩子他们怎么样了。 就在萧让思绪纷纷的时候,那人突然停下来了。 然后扭身回来,再次盯着他看。 萧让被他看的发毛,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那人看了一会,然后就朝着一旁走开了。 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和先前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这里已经有了人生活的迹象,而且在另外一端,是有个裂缝的,那裂缝就是头顶,可以有阳光照进来,但是现在已是黑夜,因为萧让隐约看到了几颗星。 加上现在站着的地方并不大,所以先前的寒意已经少了许多。 就在他查看四周情况的时候,一个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那里是个像是门口一样的洞口。 直接通向了里面。 而那洞门上,竟然还挂着个棉麻的帘子。 难道,这是刚才那人生活的地方吗? 萧让平息了情绪,一步一步的朝着那洞门走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神秘女子 他靠近过去的速度很慢,比方才那怪人的速度更慢。 虽然那人已经朝着别的方向离开了,但是谁知道接下来等着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 万一是个比他更可怕的什么东西,那岂不是又要吓坏了。 伸手撩动那门帘,一点点的打开。 直到可以纵身过去了,萧让才慢慢的探了个脑袋进去。 那是个还算干净整洁的石洞房间,看那情况,应该是搬进来没有太久,或许是因为最近降温了,才会挪到这里的。 里面摆着几个箱子,看来是储存衣物用的,然后最里面还有张床,一张小桌子。 桌子上面还放了些女红的工具之类的,然后在床的一边的箱子上面,放着许多的书。 那床幔是素白色的,因为视线受阻,所以他不知道床上此时有没有人在。 他迈步走了进去,因为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刚才那野人的卧室。 毕竟,他那衣衫褴褛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把房间收拾的这么整洁。 这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个女人,因为房间里面可以嗅到淡淡的香味。 但不是脂粉的香气,而是一种自然的清香。 “有人吗?” 萧让轻声的问着,然后边向床边靠近。 “你是谁?”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真的是个女人啊。” 萧让心里算是安定了一点,移步到了床前。 那里确实坐着个女人,头发很长,若是她站了起来,估计可以垂到地上了。 她的头发确实很好,此时被她随意的散在身后,额前则是几缕短一些的头发,刚好可以多少遮挡一些她的脸。 体型消瘦,但是难掩她体态的绝美。 此时她一只手正拿着一本书,另外一只手大概是在翻页,因为萧让的突然造访,所以顿在了那里。 女人没有抬头,尽管知道有人站在她的面前,但又恢复了之前看书的动作。 “孤在下萧让。” 萧让知道自己失口了,赶紧找补了一下。 “嗯?” 那女人的肩膀抖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让对于自己的称呼。 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这里简陋,就不留公子多留了,还请自行离开。” 女人仍是那样淡淡的口吻,就像是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在下饿了,不知可不可以” 萧让说完,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 那女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讲这些,竟愣了一下。 随后微微笑了下,萧让可以看到她嘴唇的变化,所以猜测她应该是在笑。 女人侧过身,伸手抓着床上方垂着的一根绳子,然后轻轻的晃了一下。 然后就发出了清脆的铃铛的声音,原来那里竟然绑着个铜铃。 萧让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以为她要找人来收拾自己,所以赶紧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少顷,那先前的怪人就来到了门口。但是却并没有进来,只是在那里呆着。 “去准备些吃食。” 那怪人听她这样讲,显然也是很意外,一下子也没有什么动作。 应该思索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想必是去准备吃的了。 那女人还在看着书,完全忽视了萧让。 此时的萧让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女人还有那怪人会是谁呢?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生活,而且不难发现,他们已经在这里许久了。 而他们的这个山洞为什么会连接着绾绾的墓室,那条密道会不会就是他们所凿出来的? 而引发墓室石门的,会不会就是他们呢? 可刚自己来的时候,明显发现那洞口许久没人经过了。 心里有着太多的疑问,想要去问那女人,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几乎是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若是动起手来,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其他的帮手呢。 过了一会时间,那怪人再度回来,手里是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米饭还有一碟简单的青菜。 放在了门口,显然他不想多和萧让接触。 萧让自己去拿了进来,然后就在那小桌上吃了起来。 他毕竟是饿极了,所以觉得哪怕是这简单的食物,也比山珍海味来的美味。 他也没有顾忌,这饭菜之中是不是有着什么毒药之类的,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才行。 那东西很快就被他吃完了,显然并没有尽兴,但是也不好开口去再问人家要。 “穷乡僻壤,也只有这些东西,公子还请莫怪。” 女人大概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于是开口说着。 萧让捡起了方才掉在桌子上的一粒米扔进了嘴里,然后摸了下嘴巴。 “已然很好了,多谢姑娘。” “姑娘?” 女人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竟然笑出了声来。 萧让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她明明就是个女人呀,怎么就不能是姑娘了。 再度走到女人的床前,然后想要看清她的面貌。 女人看他再度走了过来,放下了手里的书。 “公子若是无事,就请离开。” “一饭之恩,在下定当厚报,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区区小事,公子就不用挂记了。” 显然,她并没有想要告诉萧让的意思。 “姑娘为何在此处生活,等在下回去之后,可给姑娘安排个更好的住处,也免得受这夏暑冬寒的生活。” “公子还请离开。” 女人停了几秒钟,然后又下了一次逐客令。 “莫非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如说出,说不定在下可以帮到你呢。” 萧让心说,自己好歹也是泾国的大王,如果她真的是躲在这里的,那自己还是可以解决一下的。 最重要的是,他想要知道这个女人的秘密,直觉告诉他,她一定知道那密道的秘密。 “你是想知道那密道的事情?” 女人突然开口,说出了萧让正在想着的事情,这让萧让不免有些惊讶,难不成她会读心术呀? “姑娘可否告知?” 既然是这样,萧让也就不隐瞒了,直接讲了起来。 “有些事情,时机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那,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 见她还是不肯讲出来,萧让更加好奇了,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弄清楚这女人到底是谁。 他顾不得许多,一点点的靠近那女人的身边。 女人注意到了她的举动,一下子也紧张了起来。 伸出手想要去摇晃那铜铃,但是萧让发现,她似乎是行动不便,因为自始至终,她的双腿都没有移动半分。 可还没等她摇晃铜铃,萧让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一把抓住了她正伸出的手。 “你!” 女人没想到他会这般无礼,一下子也就傻在了那里。 可就在她仰头的一瞬间,萧让已经完全的看清了她的脸。 看着面前女人的面容,萧让心里被震惊到了。 “是你!” 第一百三十四章 黑白难分 那女人,竟然是星儿。 萧让心里的感觉,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意味来了。 自从那次星儿带走了念卿他们,然后就消失了,不想竟然在这里出现。 “你,认识我?” 女人扑棱着那双动人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嗯?” 萧让听她这么说,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她是在假装不认识自己吗? 不对,这女人和星儿不一样。 首先从面容来看,他们极为相似,几乎就是一模一样,但是她看起来成熟一些。 而且整个人的气质也和星儿相差甚多。 这,这女人到底是谁,萧让心里一直在想,在猜测。 “是她!” 心里轰的一下,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到了一样。 这是离宫密室画上的女人!虽然古人作画没有照片那么真实,但是不乏巧手之作。 如果他的记忆不错的话,这就是那个女人,那个先王深爱的女人,那个给先王生下来孩子,然后又生下来星儿的女人。 这么说来,那她岂不就是 前身萧让的亲生母亲? 萧让傻掉了,彻底的傻掉了,她不是已经 为什么,到底什么情况啊? 比起从前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显然眼前的这个女人,彻底让他傻眼了。 他该怎么做,说什么,怎么开口? 总不能开口就叫娘? “你,你到底是谁。” 萧让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她。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她太聪明,好像可以一瞬间就看透萧让所有的心绪。 “你不是已经” 他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她的脸,在和印象中星儿的样子对比,在和那画中的样子对比 “不对,当初星儿不是说,她的脸已经” 可眼前的这女人,虽然看起来气色差了一些,但是脸上的皮肤完好无损呀。 为什么啊?到底什么情况啊? 萧让觉得心里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了,这光怪陆离的事情,直接让他打破了从前心里所有的认知。 “你,怎么了?” 女人见他脸色极其难看,而且还透出了痛苦之色。 所以担心的问着他。 不等萧让开口,先前的那个怪人又出现了。 他应该是听到了方才的动静,所以赶紧过来查看情况。 “不,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让向后面退后了两步,差点撞到了那个怪人。 这剧情怎么就又要开始复杂了,比那些狗血的电视剧还要狗血。 “你没事。” 女人脸上全是担忧,或许,她也已经知道了萧让的身份,毕竟,从他的衣着分析,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到底是谁。” 萧让猛的抬起了头,再次盯着女人的脸。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你还是快些离开。” 女人脸上也是挂满了悲伤,声音再不似之前的云淡风轻。 “不,你必须告诉我,必须。” 萧让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此时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挂念曲念卿他们母子了,因为满脑子都是眼前的女人。 “送他走。” 女人看向了那怪人,然后想要再次拿起方才放下的书。 萧让想要冲过去阻止,但是直接的浑身一软,扑通一声倒地上,失去了直觉。 再看他背后,那个怪人弓着腰,显然比平时高出了一节,手里拿着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棍子,那顶头的地方有一根很长的针。 显然,上面有毒,所以萧让才会倒在地上。 “唉,老天啊老天,为什么要让他出现在这里。” 女人说着,眼角早已经流下了眼泪,大概是想到了伤心的事情,情绪悲伤万分。 那怪人来到她的身边,看样子是想安慰她,但是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他早已经不能讲话了,不光不能讲话,就连四肢都成了半个残疾的状态。 所以才需要用那么怪异的姿势行走,此时,他明白,眼前的女人,真的很难过,很多年以来,再次这么难过痛苦。 “送他走。” 女人回了回神,然后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萧让。 怪人举起手,比划了几下,见女人没有反应,就朝着萧让而去。 “不可以送他走。”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然后就有一个身影走进了房间。 怪人看到了来人的模样,赶紧警惕的护在了女人的身前。 “若是错过了这次的机会,或许我们就” 来人看了看萧让,然后看向了床上的女人。 “放他走,算我求你。” 女人面露祈求的表情,想要搏得一点机会。 “我说过,不会让他有事的,但是,他有属于他的价值和使命。” 来人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大概是铁了心了。 “这么多年了,我们应该放下了。” “不,我不甘心,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我们不能放弃。” 那人情绪很激动,说话的声音都随着他的情绪波动而颤抖着。 “哥,这么多年了,求你,收手。” “你,你肯认我了。” 那人听到她这么称呼自己,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很多年了,她终于肯再叫自己哥了。 “哥,有些事情,或许就是注定的,你我都不应该再有执念了。” “不,我不甘心!你受的苦,都需要他们来偿还!谁都不可以逃过!” 全然不顾女人的苦口婆心,这么多年的筹备和努力,还有自己妹妹的所有痛苦,必须要有人买单才可以。 他是符去儿,黑莲教的幕后主人。 他是符去儿,鲜卑族的国师。 他是符去儿,是眼前这女人的亲生兄长。 他是符去儿,是先王生前最好的挚友之一。 “哥,我已经放下了,你也放下好不好。” 女人可能也是想到自己从前的过往,这时候神情也有一些黯然。 “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外甥呀。” “他,不是。” 符去儿突然收起了先前的情绪,走到了萧让的身边,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你说什么?” 女人身形一颤,显然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我说,他不是你的孩子。” “哥,你,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光是那女人,就连那个怪人,似乎都被震惊到了。 如果说萧让不是自己的孩子,那么他为什么会成为泾国的大王?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孩子,那么自己的孩子又会去了哪里?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想了,好生在这里呆着,萧家欠咱们的,很快就要还回来了。” 符去儿不管他们两人的诧异和震惊,就要动手去带上萧让离开。 “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里?” “我说了,这些事情,都已经不需要你来管了。” 符去儿突然扭头看向了女人,悠悠的说。 “星儿回来了,这两日,我就安排她来陪着你。” 说完,带上昏迷中的萧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女人想要阻拦,但是奈何自己双腿早已经失去了行走的能力。至于那怪人,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他们离开,女人的心里,不禁又回忆起了从前的事情。 当然,她所经历的版本,和星儿当初告诉萧让的,有着太多的出入。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尘封的记忆 她叫符絮滢。 那年,她才十几岁。 自己兄长和当时还未登基的先王是好友。 所以他们也就多了些能接触的机会。 但是那时候的先王一门心思想要创建大业,根本没有什么儿女情长的心思。 但是她喜欢他,爱慕他,总觉得他身上有着和旁人不同的气质。 先王立国登基,按照从前的约定,于是就娶了先王后为妻,且立为王后。 她并不是羡慕,只是觉得,自己再没有机会和他似从前那般的见面罢了。 但是缘分这东西就是这么的奇妙,她还是见到了他。 彼时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子,而他已然是坐拥天下的君王。 离宫,兄长几人被准许可带家眷同行,也算是王恩浩荡。 他们自幼兄妹相依为命,所以理所当然的也就跟着去了。 兄长无心官位之事,但是对玄学之术甚是着迷。 那天,是他们隔了很久之后再见面。 他喜欢上了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毕竟,她已经出落的楚楚动人了。 那晚,她被恩召侍寝,她激动了,期待了,但是更多是心中的惶恐。 因为她素有听闻,当今王后是个极其容易吃醋的女人,但凡谁想靠近大王,想要被宠幸,须有她的准许才可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情终究是被王后知道了。 尽管大王再三恳求,仍是无济于事。 她被驱逐出了离宫,准确的说,是他们全家都受到了牵连。 所幸符去儿在朝中名声极佳,王后也不好过多的参与朝政,才免于被罢官。 只是苦了符絮滢,每日以泪洗面,只想着,再没有机会见到大王了,见到那个自己爱慕的男人。 月余之后,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这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是五雷轰顶的事情。 于是她找到了兄长符去儿,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想着自己妹妹腹中乃是皇家骨血,他自然不敢大意,于是赶紧秘密的告知了大王。 大王得知之后,也是激动的眉飞色舞。 但是欣喜之后,一个严重的事实摆在了眼前,这孩子,要不要留下,能不能留下? 于是他们叫来了另外两个好友,司徒静水和萧岿一起筹划此事。 因为事关重大,所以不能大意。 最后他们商定,暂时就在宫外养着,等到了合适的机会,再带到宫中,也好有个名分。 那时候,先王后也不过才生了一个萧勇。 但是还是那句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情还是被王后知道了,原因是,她在大王宫中留有眼线,这人刚好在窗外就听到了。 所以她就跑来找大王兴师问罪,奈何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怕自己的老婆。 也难怪,毕竟那时候他的根基不稳,还要仰仗王后娘家的势力。 这件事最后也只有一种方法,把那孩子带到宫中,由王后亲自抚养,但是永世不得让这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 因为这时候符絮滢只是刚有身孕,所以生下是儿是女还未可知,也为了可以有机会再周旋,所以大王只得答应了。 可这王后哪里会有这么善良的好心,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她早已经做了安排,想要暗中让符絮滢不能诞下孩子。 虽然中间她屡屡施以诡计,但是奈何造化弄人,这孩子还是生下来了。 而且还是一个男婴。 孩子被接进宫去的那一天,符絮滢哭成了泪人,她知道,这一别,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孩子了。 而且孩子在王后身边,真不知道会有什么不测。 符去儿知道妹妹爱子心切,于是偷梁换柱,上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从别处抱来了一个孩子,找了个机会掉包了。 这才让符絮滢的孩子免于被带走,可至于孩子的去向,符去儿只说是自己已经安顿好了,等到合适的时候再让他们母子见面。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符去儿的心里,已经有了什么计划,只是那时候的他,或许自己都还不知道罢了。 事关重大,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个秘密。 而至于先王以及萧岿他们,一直所提到的萧让真实身份,也不过就是关于他生母的事情而已。 哪里会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出戏呢。 那之后,孩子一直被王后带在身边养着,直到过了许多年。 先王不知道哪里有的心思,想要再见一面符絮滢。 但是奈何自己演技太差,还是被先王后发现了,于是她决定不可以再留下这个宫外的女人了。 所以明面上对先王的行为视为不见,但是暗中却有着属于自己的计划。 两人再次离宫见面,自然动情至深。 可王后派来的杀手早已经在外面等着。 那天,离宫失火,先王差点也出了事。 混乱之中,符絮滢就不见踪影了。 后来先王派了许多人查这件事,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她已经被那些杀手带走杀害了。 而那些杀手,知道事情败露,全部都服毒自尽了,像是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这事情谁都心知肚明,一定和王后有关。 这也是为什么,后面许多年间,先王和先王后的关系越来越差的原因。 直到关于传位的事情的时候,他们的矛盾再次被激化。 可那时候的先王已经成了泾国真正的主人,哪里还会再受制于人呢。 最终,他不顾所有人的劝阻,要把王位传给二王子萧让。 可为什么当初萧让看到的诏书之上,写的却是别人的名字,这自然还有着别的故事,在此先不过多赘述。 可为什么符絮滢并没有出事,这还得益于司徒静水,像他这样老谋深算的人,自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暗中提醒了符去儿。 于是,在那些人带走了符絮滢之后,符去儿也带着人马赶到,当然,他不过是占星坊的主事,带着的不过是些府里的人罢了。 但是等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符絮滢的双腿已经被他们挑去了脚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先王后,因为这是她的主意,她要让符絮滢极其痛苦的死去。 不然恐怕这时候早已经香消玉殒了。 事情发生之后,符去儿就消失了,带上了自己的妹妹,还有那些秘密,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而这个时刻,正是先王抉择传位事情的时候。 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司徒静水,当然,他是被先王派去做了别的事情。 当时先王决定,如果到时候真的不能传位给萧让,也好给他留下一些势力,不然等萧勇登基,恐怕就不妙了。 所以才有了司徒静水混入红灯教,创建大业国。 这么说来,萧让确实不是符絮滢的亲生孩子,而至于她亲生的孩子,只怕她永远也想不到。 这孩子其实从前还有跟她见过一次,只是两人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而这个孩子的身份,正和即将到来的星儿有关。 没错,星儿并不是她和什么猎户生的孩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做场交易 萧让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身边早已经没有那女人,也没有那怪人。 这是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间,其空间并不是特别大,而且置放了许多黑檀的架子,上面摆满了线装的书。 从他现在躺着的情况来看,这里更像是一个书房,因为自己只是被扔在了地上。 因为地板太硬了,所以这时候浑身都觉得酸疼无比。不知道是因为先前爬密道的原因,还是被丢在地上的时候摔的。 心说,娘的,那怪人怎么把自己丢到了这奇奇怪怪的地方了。 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费了半天劲,也是无济于事。 猛然间想到,自己被带到了这里,那曲念卿和孩子他们怎么样了?秦风他们有没有想到打开石门的办法。 当然,这时候的秦风,正爬行在先前萧让所在的密道之中。 石门没有被打开,但是他想到了别的办法,那就是从侧面开洞进去,虽然也会面临石板的阻挡,但是比起那厚重的石门,总是好解决一些。 毕竟人多力量大,就那么硬生生的开辟出了一个通道。 等到他们进去了墓室的时候,曲念卿正在那密道口上翘首以盼。 得知了情况以后,由萧岿老王爷保护王后和两个孩子回宫,其余的人留下来解救大王。 但是那密道着实小了一些,每次只能容许一人通过,于是秦风自告奋勇,首当其冲的钻了进去。 可他哪里知道,因为萧让先前的关系,此时那个被他踹开的洞口,早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的。 而且爬行的过程是很长的,最起码也要一天左右。不管那么多,他就重复着大王先前的动作。 至少现在娘娘和王子公主是安全的,这也让他多少安心了一些。 大王每次都能遇难成祥,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事,虽然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但是爬行的速度却不敢慢上半分。 曲念卿起初是不想离开的,毕竟大王安危未定,但是奈何两个孩子在身边,只得先回去安顿孩子了。 若是大王在,肯定也想让自己这样做的。 而这时候的萧让,已经确认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是一处寺庙,捅破了窗户纸看到外面,就不难发现了。 而且还会有钟声,加上不时传来的香火味,更让他笃定了。 门是被从外面锁着的,所以是推不开的。而且门窗大概是特殊制作的,本想破窗而出,也做不到。 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来,本来还想大喊让人来,或是破口大骂,但是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 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害了自己的话,又怎么会只是把自己关了起来。 而想要弄清楚所有事情的真相,那就要静下来耐心的等待。 既来之,则安之。倒不如索性,看看这房间都有些什么。 看着琳琅满目的书,萧让伸手拿起一本,这才知道,原来这上面放着的全部都是经书。 莫不是,这里和少林寺的藏经阁是一样的,那会不会还有个扫地僧之类的,然后传授自己各种绝世武学,然后 摇了摇脑袋,赶走了那些比较扯的念头。 这房间里面除了书,就只有一面墙前的一尊佛像,这佛像和自己从前见过的都不太一样,虽然都是坐在莲台之上,但是看样子,却是不太相同。 其中一只手,握着另外一只手上的第二根手指,佛眼微睁,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佛是金身,所以看起来光灿灿的。前面的供桌上面,放着一个木鱼,一本打开一半的经上面还放着一串佛珠,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主人忘记带走了。 然后就有一个小香炉,两根蜡烛。没有水果之类的贡品,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陈设。 萧让不信佛,但是也不免心生敬畏,跪在那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闭着双眼,祈祷佛祖保佑,让念卿母子平安。 就在他虔诚祷告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开锁的声音,赶紧转身,隔着架子去看。 很快,门被打开了,然后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再转身又把门关上了。 萧让警惕的看着他一点点的,朝着自己先前躺着的地方走去,发现那里没有人之后,也没有讲话,而是朝着佛像这边走了过来。 萧让赶紧站了起来,然后躲在一旁的架子后面,心里暗说,但愿他没有发现自己。 这样等下自己找个机会,说不定还能偷偷的跑出去。 那是个一身灰色僧衣的老和尚,胡子花白,已经很长很长,此时他慢悠悠的走到了佛像前面。 并没有四处查看,拿起经书和佛珠,直接在蒲团上面盘腿而坐,然后自顾的看了起来。 看他那胡子的花白程度还有长度,年龄一定不小了,但是气色极好,或许这就是相由心生,大概他是一位得道高僧。 萧让躲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里正在思考这人是谁,因为他知道,现在佛教还不是特别的流行。 京都附近也不过三两个寺庙,最大的那个皇家寺庙,自己从前也是去过的,那里的方丈之类的,自己都见过。 眼前这人面生的很,自然就是没有见过的了。 过了许久许久,那老和尚停止了翻看经书,突然抬起头,眼睛看向了萧让所在的方向。 “不好,该是被发现了。” 萧让心里一紧,看来这下是躲不下去了。 “施主,无需躲闪。” 老和尚悠悠的开口,声音听起来倒是底气十足。 也罢,既然都被发现了,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萧让清了下嗓子,然后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站了出来。 “大师言重了,在下并没有躲藏。” 萧让来到了他的跟前,就那么站着。 “既是有缘至此,也算是有佛缘,莫不如取本经书一阅。” 老和尚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让他看书。 萧让哪里有这心思,势要问个明白。 “施主的身份,老衲知道,不过,佛法前面,众生平等。” “既是众生平等,大师何故把在下锁在此处呢。” 萧让心里一惊,原来他知道自己是谁,那怎么还这么摆架子,难道就不怕自己生气吗?不过转念一想,这人肯定不凡,所以也就不好发作。 再怎么说,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境况如何,在人家的地盘,只能稳一些了。 “此时门已开,施主可自便。” 老和尚似乎不想和他多费口舌,继续看起了经书。 “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 “可在下现在不想走了。” “施主自便。” “那既然大师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在下有几个问题,还请大师…” “若是这样,不如老衲和施主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和尚都要开始做生意了吗?这”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嘴上还是不可以这样讲的。 “大师请讲。” 萧让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若是施主能说出这本经书的字数,老衲愿知无不言。” 老和尚把经书合了起来,然后盯着萧让,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第一百三十七章 针锋相对 “猜字数?” 萧让一脸的费解,这是什么套路。 “嗯。” 老和尚微微点头,脸上满是慈祥的笑意。 “这” 拿着那本书,且不说能不能猜到有多少字数,上面的字只怕许多都是不认识的,当然这不重要。 可自己总不能一个一个字的去数,难不成这老和尚是故意在戏耍自己吗? 可看着又不像啊。 “大师可说话算话,若是在下真的猜到了,当真知无不言。” 再次看向了老和尚,想要确认一下。 “嗯。” 老和尚又是微微点头。 “在下猜,这本书,没有字。” 萧让说完以后,微笑着看着他。 “嗯?” 老和尚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竟然一时间也愣了下,但是毕竟修行颇深,所以又是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施主为何说这书上无字呢?”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为电,应作如是观。” 萧让说着,看了下老和尚的表情,见他似乎对自己答案很是满意的样子。 “世间一切事物、现象,都是因缘合成,所以皆是虚妄不实,没有真实永恒。那么这书上的字,便是不存在的,莫说是上面的字,这书,也是不存在。” 听他讲着讲着,老和尚的脸色再也淡定不了,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位泾国大王,竟然有这么深刻的佛学造诣。 “施主佛缘极佳,慧根极佳。” “那大师,是不是可以知无不言了?” 听到他的回答,萧让知道,自己蒙混过关了,其实,自己所说的那些,并不是自己所知道的。 只是恰巧方才他翻动的那本书上写的,真是造化使然,没想到还真的用到了。 “施主想知道什么,请问。” “此乃何处。” “谛真寺。” “位于何处?” “京都东,几十里处。” “你是何人?” “本寺主持,弘糸。” “为何我会在此处。” “故人所托,留在本寺。” “故人叫做什么名字。” “这,只怕不便相告。” “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莫要食言。” “符去儿。” “嗯?” 听到他说出这个名字,萧让只觉得头皮一麻,这时候和符去儿又有什么关系。 自己明明就是在那山洞里面的,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呢。 “他人呢?” “尚在寺中。” “我要去见他。” “施主,老衲只说知无不言,却没说带你寻人。” “那你且告诉我,他在何处。” “本寺。” “寺中何处?” “寺内。” 说完,老和尚闭上了眼睛,任由萧让再怎么追问,就是不肯开口。 他,他居然耍赖,这让萧让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自己总不能和他动手,那是不可能的。 “好了,莫要为难弘糸大师了。” 就在萧让对老和尚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扭头去看,就见那里站着一个白发老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推门进来的,萧让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但是随即又警惕了起来,因为这人正是符去儿。 “是你!” 萧让走到他的面前,紧紧的看着他。 “嗯?你认识我?” 符去儿愣了一下,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 “怎么,还要装作不认识吗?你不是都去过孤的寝殿了吗?” 萧让见他这样,心里火就大了起来。 “大王怕是说笑了,我可从未去过你的寝殿。” 符去儿边说,边走向了弘糸老和尚,然后对他耳语一番,老和尚就离开了。 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让。 “明明就是去过,为何还要装作没有。” “但,我确实没有去过。” 符去儿也不生气,自顾的翻看着架子上的经书。 “他为什么要装作没有去过呢?” 萧让心里觉得很疑惑,但是也不想多在这件事上面费力气。 “孤明明在那山洞之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自然是我把大王带来的。” “山洞里面的人,和你什么关系。” “至亲之人。” 听到这个答案,萧让还是觉得很意外,如果说那个女人是前身萧让的生母,那为什么符去儿又说是至亲之人呢。 “为什么带孤来这里。”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什么目的?” 符去儿倒是也不隐瞒,直接讲出了实话。 “报仇。” “报仇?” “嗯。” “什么仇?” “切肤之痛的仇。” “和先王有关?” 这是萧让的第一直觉,也只能这样认为。 “是,也和你有关。” “和我?” “没错。” “什么关系?” 两人就那么对峙着,虽然口气都很平和,但是却透出了无限的气场。 “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让觉得被符去儿搞的气氛很压抑,所以只想快点弄清楚他的真实目的。 “让你禅位。” “呵,只怕你在痴人说梦。” “是吗?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我手里。” “那又如何,孤岂能任你作为。” “你没的选择,因为,你的妻小在我手里。” “什么?” 这话直接击中了萧让内心的柔软,念卿她们居然被他抓起来了。 “所以,大王如何选择呢,王位,还是妻小。” “当然,君王者,大可以放弃很多,也包括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符去儿合上书,紧盯着萧让,再不是从前的神色,而是透出了无限的寒意。 念卿她们如果真的在他手里,那就只能说明,这是符去儿最大的砝码了,可,自己真的可以那么冷血无情吗? 萧让哪里会知道,此时的曲念卿她们,早已经安全了。 这不过是符去儿哄骗他的手段罢了,因为萧让肯定不知道这些情况的。 “如果,孤都不选呢。” “很好,不愧是泾国的大王。那就只好替你的妻小收尸了。” “你敢!” 萧让眼睛里面透出了杀意,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老家伙,若真要动起手来,自己不一定会输。 敢威胁我,找死! “你怕了?” 符去儿轻轻一笑,然后走到了供桌前面,点燃了三支香,插在了香炉之内。 “怕?呵,孤告诉你,对于你,只有杀之后快的念头。” “难道,你不好奇那些秘密吗?” “你大可以不说,反正,孤迟早会弄明白的。” “难道你不好奇自己的身世?不好奇刚才你见到那女人的身世?” “孤说了,你大可以不说的。” “她是我的妹妹。” “什么?” 饶是萧让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还是被这句话震惊到了,那女人,居然是符去儿的妹妹。 那这么说来,前身萧让,岂不是还要叫他一声舅舅? 都什么狗屁剧情啊,怎么越来越扯了 “现在,你还想知道那些秘密吗?” 符去儿一副欠揍的表情看着萧让。 “若是你想讲,孤倒是可以听上一听。” 萧让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这边稳住了符去儿,在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前,念卿她们一定是安全的。 这样也好给秦风他们时间来找到自己,对于秦风,萧让心里还是充满了信任的。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秦风,正在密道之中匍匐前行,而且即将找到那重新被堵上的出口。 第一百三十八章 星儿的心 山洞那间符絮滢的房间里面,此时正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对坐在那里。 当然,其中一个,正是星儿。 星儿脸上满是泪,讲着自己这些时间的经历,还有鹤丹已经不在的事情。 起初符絮滢见到星儿的时候也是吃惊的很,自己是她的姑姑,虽然两人面容相像,体态也相似,但是绝不会完全一样啊。 眼前的星儿和自己年轻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且,符絮滢并不知道,星儿是以她女儿的身份出现的,然后还借由这样的关系,在宫中呆了许久。 若不是鹤丹惨死,若不是那天自己不忍伤害曲念卿他们,若不是父亲符去儿突然出现,她现在只怕还在宫中。 听星儿讲着这些,符絮滢脸上也是被她勾出了许多的愁容。 她本就还是个孩子,却要为了自己父亲的仇恨,卷入了这么多的事情中。 自己心爱的男人不能在一起,自己不能以真实面目见人。 “星儿,这假面还需要多久才能” 符絮滢最为关心的,还是这件事情。 因为这假面的事情,她虽然不懂,但是不难发现,时间久了,一定会对原有的皮肤造成伤害的。 那对于这可怜的孩子来说,更是雪上加霜了。 “敷了药之后,最多存留月余。” “那就好,我苦命的星儿呀。” 伸手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替她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姑姑,你的腿。” “早已经没有康复的机会了。” 符絮滢也是苦笑,这么多年了,兄长给自己想了很多的方法,但是都收效甚微。 当然,这些她已经不在意了,对于她来说,或许只有自己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星儿。” “姑妈。” “那日你父亲讲说,现今大王并不是你的表哥,这事,你可知道。” 符絮滢在心里想了很久,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她明白,星儿或许也没有机会知道。 “姑妈,您是说。” “嗯。” 符絮滢点了点头。 “星儿并不知晓此事,姑妈。” 星儿脸上也是震惊,且不说别的,大王竟然是自己的表哥,而且还不是真的表哥,这样太匪夷所思了。 父亲从未向自己提及这件事情,从前只是知道,姑妈有着一个孩子,但是孩子在哪里,她也没有机会知道的。 “也对,这种事情,你父亲自然不肯告诉你的。” 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过也算是释然,毕竟这么多年了,兄长一直也不肯告诉自己,那么别人就更无从知晓了。 就在她们娘俩感伤的时候,那个怪人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咿咿呀呀的发出了奇怪的声音,然后用手比划着。 “有人?” 符絮滢眉头一皱,问着那怪人。 那怪人晃动脑袋,给出了确定性的回答。 “姑妈,我去看看。” 星儿站起身来,拿上了自己的宝剑。 “万事小心。” 符絮滢叮嘱了一下,星儿就和那怪人离开了。 确实是有人,但是并没有出现在山洞里面。 而是在那被堵着的洞口,秦风正在用力的撞击着。 因为用力太大,所以发出了响声,这才被怪人发现了。 秦风体力比起萧让可是好上了太多,而且毕竟是练武出身,所以力气也是很大的。 饶是这样,那堵着的地方,还是没有被他撞开分毫。 秦风额头上面全是汗,因为一路爬行过来,全然没有发现大王的影踪,这密道本就是那么小,而且也没有岔路。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尽头,却发现是被堵着的,这不免让他更加担心大王的安危。 终于,在他费了好大力气之后,那石头显然有了一些活动。 但是他也不会知道,就在那洞口的外面,此时正有两个人在等着他。 一个是星儿,另外一个自然就是那个怪人。 谛真寺内,经阁之中。 萧让正虎视眈眈的看着符去儿,因为长时间的对峙,加上这两日并没有吃什么东西,而且疲惫的很,所以情绪莫名的易怒。 “怎么,大王还没做出决定吗?” 符去儿还是那副该死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一样。 “孤说了,都不选。王位,是孤的,妻小,也要周全。” “你可比先王贪心的多。” “那又如何!” 萧让这会就差直接动手,把符去儿按在地上痛揍一顿。什么尊老爱幼,去他的鬼。 “你想把孤困在这里多久?” “大王可以随时离开,只不过,你的妻小。” “哼,符去儿,孤告诉你,少来这套,不然最后孤会让你生不如死。” “大王哪里来的这般自信呢?” 符去儿自然知道萧让在拖延时间,但是他有着绝对的自信,那就是没人能想到,此时萧让在这谛真寺中。 就在他们剑拔弩张的时候,门开了,弘糸老和尚再次走了进来。 而且手里还拿着斋饭。 “两位施主,请用些斋饭。” 把东西放在了他们的旁边,这经阁之内只有一张供桌,那上面自然是不能放的。 萧让倒是也不客气,因为五脏庙内早已经空空如也。 这时候拿起吃的,就是狼吞虎咽。 符去儿没有动,而是看着他的所有动作。 “你吃吗?” “嗯?” 符去儿被他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说的一愣,但是随后一笑,摇了摇头。 “那都是孤的了。” 说完这句话,拿起另外一碗又吃了起来。 弘糸老和尚被他的举止引得居然笑了起来,然后也是摇了摇头,转身又出去了,估计是让人再多准备一些斋饭去了。 “你看看你,哪里有点大王的样子。” 不知道符去儿怎么想的,居然也是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那口吻,倒是像极了一个长辈。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说了,孤都饿了多久了。” “慢些吃。” 两人本还是那样的状态,这会却又变的温馨了起来,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就在他们莫名其妙气氛下的时候,经阁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两人都是扭头去看,但是这次进来,却不是刚才离开的弘糸老和尚。 而是个一身蓝色袍子的少年,看那身上的衣服,绝对是富家子弟。 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被玉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 薄厚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少年也发现了里面的两个人,一个正坐在地上大快朵颐,另外一个站在那里看着他吃东西。 “嗝~” 可能是刚才吃的太快了,萧让这会居然打了个嗝。 “咦,原来还有别人在呀。” 少年也不避讳,直接走了进来,任由那门敞开着。 然后来到其中的一个架子前面,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放了回去。 然后又走到别的架子前面,像是在寻找自己需要的经书。 “啊,没事,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冲着两人笑了下,然后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这人” 萧让和符去儿对视了一下,然后双双的把目光投向了那少年。 第一百三十九章 给我时间 “怎么了,是不是我打扰你们了。” 少年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的注视,于是开口问着。 “没事,你继续你继续。” 萧让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然后和符去儿并肩站在了那里。 “需要帮忙吗?” 萧让也是觉得这人有趣,刚好还可以拖延时间,所以开口说着。 “倒是也行,不过,你可以,那个老头就算了。” 少年打量了他们一下,然后选定了萧让。 萧让不禁笑了起来,果然,自己还是魅力无限呀。 倒是符去儿被他这么一说,霎时脸色难看了起来,但是也不便多说什么。 于是萧让就走去了那少年旁边,问他想要找的叫做什么名字。 “这本书的名字有点长,你记住了啊,叫做大力禅语复读阐释录。” “这是什么鬼?” 萧让愣了一下,哪里会有这样名字。 “大王。” 少年继续找着书,但是小声的喊了一下。 “嗯?” 他认识自己?萧让马上抬头去看他。 “别看我,大王,别被发现了。” 少年没有抬头,还在找着书。 “大王肯定不记得我了,方才不知状况,所以不敢声张。” 少年声音很小,只有两人可以听到。 那边的符去儿紧紧的盯着他们,只怕萧让借机跑了出去,或是传递消息出去。 “这本书,是我一直以来想看的,但是这里的经书太多了,所以每次都找不到。” 少年故意提高了分贝,这话自然是说给符去儿听的。 “那有何难,今天我就陪你找到了。” “哈哈哈,那感情好呀,不过可要找仔细了啊。” 两人一唱一和的演着戏,为了不引起符去儿的疑心。 “大王为何在此,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少年弯下腰,装作在找下面一层的经书。 “说来话长,现在孤有任务交给你。” “但听大王吩咐。” “你离开之后,把我在这里的消息告知薛道衡薛大人。” “那大王的安危。” “暂时应该无事,切记,此事不可给旁人知道了。” 两人各自换到了另外的架子,没有再站到了一起。 “我说,你这本书到底有没有啊。” 萧让朝着那少年喊了一声。 “我就说不容易找,你还不信。” 少年依然提高了分贝。 “好了,改日再来找。” 符去儿不敢让他在这里呆的太久了,只怕会节外生枝,来到他们两人中间对着那少年说道。 “喂,我说你这老先生,我找我的经书,你们继续呀,我们互不影响。” 少年不给他面子,演戏自然要演全套的。 “别不识抬举,赶紧离开。” 符去儿像是失去了耐心,下了逐客令。 “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啊,我和这里的弘糸大师乃是旧相识,是他准许我可以随意来这里借书看的,你凭什么赶我走。” 少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朝着符去儿嚷叫着。 “赶紧离开!” 符去儿的声音变的冰冷起来,似乎少年再不走,就会被他霎时结果了性命。 “再给我点时间,若是再找不到,我就自行离开。” 少年晃了一下神,但是马上又变成了先前玩世不恭的样子。 “离开!” 符去儿再次厉声喝道。 “好好好,你说你这么大岁数了,还那么大火气,真是的,小爷不和你一般见识,我走就是了。” 听他这么说,符去儿已经攥紧了拳头。 少年没有再坚持,放下了手里的书,朝着萧让打了个招呼,说了声多谢,然后骂骂咧咧的就离开了。 气的符去儿眉毛都要扭到一起了,但是为了不出意外,只得让他骂着离开了。 “哈哈哈。” 看着符去儿被气的样子,萧让放声笑了起来。 “哼。” 符去儿瞪了萧让一眼,冷哼了一声,然后去把经阁的门关上了。 就在他刚关上门的时候,门再次被推开了,这回进来的才是弘糸方丈。 他果然是去准备吃的去了,这时候带了比方才多了一倍的斋饭。 萧让继续吃着,但是这次速度自然慢了许多。 有了少年出去传递消息,自己只需要按兵不动,慢慢的拖延时间就好了。 但是脸上的喜悦确实藏不住的,这样引起了符去儿的注意。 “你方才和他是不是说了什么。” 来到萧让旁边问他。 “说了找经书呀。” “那你为何这般开心。” “可以有饭吃,可以看着你被人气,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你!” 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气,这时候再次被萧让挑了起来。 “两位施主,今晚可要在这里留宿,老衲也好去先做安排。” 弘糸方丈大概是为了替萧让解围,于是开口说着。 或许是因为先前萧让的那些话,让他觉得这位大王不一般,所以才会心里多了几分喜爱。 “有劳大师了。” 萧让擦了下嘴巴,抬头对弘糸方丈说了句。 弘糸方丈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这样,经阁之内就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依然是一个在吃着,一个在看着。 “快些吃,吃完我们离开这里。” “方才不是和大师说了吗,今天在这里住下了。” “没和你商量,是告诉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好歹我也是泾国的大王。” “哼,莫不是,你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带你离开。” “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脾气能不能不要那么差呀。” 符去儿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所以想着把他带去别的地方。 可他越是着急,萧让吃东西的动作就越慢。 最后一点耐心被消耗的差不多了,直接夺过了萧让手里的斋饭,然后拉着他就要往外面走去。 秦风这时已经快要把那堵着的石头撞开了,随着那些石头的松动,星儿他们为了避免被砸到,赶紧向后面退了几步。 “轰隆”一声,几块石头应声掉了下去。 紧接着,就有一个身影,在扬起的尘土之中跳了出来。 秦风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就要迈腿向前。 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前的两个人,立马伸手去摸腰间的软剑。 “是你!” “是你!” 当然,他立马认出了站在那里的星儿。 星儿也看清了他的面貌,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 “你怎么在这里,大王呢。” 秦风毕竟是秦风,马上问出了最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无可奉告。” 星儿也回了下神,然后冷冷的回答。 “如此,休怪秦风无礼了。” 一把拽出了软剑,朝着他们两个慢慢的走去。 星儿也是宝剑出鞘,两人不管旁边的怪人,就要动手。 就在他们兵刃快要碰撞在一起的一瞬间,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响了起来。 “啊啊啊!” 怪人在旁边比划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两人停止了动作,都朝着铃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而怪人更是用出了和平时不一样的速度,朝着那里移动过去。 秦风和星儿两人对视一眼,也跟那怪人走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章 弘糸方丈 秦风看着眼前的床上坐着的女人,再去看看星儿。 除了上次见到假的大王之后,这是他再一次惊讶于,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人。 四人都没有讲话,那怪人就在符絮滢的床边,看着秦风,星儿也是随时防备着。 “大王在哪里。” 秦风再次问着星儿,此时的他,只有这一个最为急切的念头。 星儿其实并不知道萧让先前就在这里,更不知道是她父亲符去儿带走了萧让。 被秦风这么一问,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姑妈。 “唉,或许,都是命中注定。” 符絮滢叹了口气,似乎也是做出了决定。其实,她方才摇动铜铃,就是为了这件事。 因为她能猜到,能够来到这里的人,一定是和萧让有关。 之所以阻止他们刀兵相见,就是为了可以保全萧让。 无论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终归都是因为自己才卷入了这些事情。 况且他确实已经是泾国的大王了,如果兄长真的非要做些什么的话,那么到时候势必又是引起兵乱,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又怎么想再因为自己,造成那么多的苦难事情的发生呢。 “请您告知大王去向。” 秦风知道关键人物就是符絮滢,所以撩动衣袍,朝着她跪了下去。 这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管,星儿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们如此相像了。 “我并不知道他被带去了哪里,只是此事,与我的兄长,符去儿有关。” 符絮滢黯然的说着。 星儿听到这句话,心里也是吃惊,居然是父亲带走了他。 “若您知道些什么,还请如实相告,否则” 秦风虽是请求,但是也夹杂了几分的威胁。 “你想做什么!” 星儿在一旁马上挺起了手里的宝剑。 “为了大王的安危,在下” “你敢!” 在场的所有人都神情紧张了起来,稍有不慎,或许就要开始一场恶战。 不过秦风的身手星儿是知道的,所以不敢有一点大意。 “星儿。” 符絮滢拦住了他们,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萧让被带去了哪里。 萧让这时候正在和符去儿耍着无赖,任由他怎么说,就是不肯离开。 傻子也知道,现在如果离开了,不知道还会被带到哪里去,到时候薛道衡他们想要救自己只怕也是难了。 只是希望那少年能早点找到他们,然后可以带着救兵前来。 “大王,你这般,可不是王者做派。” 符去儿这时候也是挠头,谁能想到,萧让居然用上了撒泼打滚的招数。 “孤本就是王者,何须用什么来证明呢。” 萧让双手搂着架子,坐在地上,没有一点想要松手的意思。 “那就休要怪我无情了。” 符去儿说完,看向了门外,估计是因为门口藏着他带来的帮手。 “等一下。” 萧让必须得稳住了他。 “改主意了?” 符去儿心说,果然,你小子也是怕死的人。 “这样,我们来做个游戏,若是你赢了,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萧让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莫要再耍花招了,没人可以来救你的。” “怎么,不敢?” “哼,有何不敢。” “那就来呀。” “若是我赢了,当真什么都听我的?” “君无戏言。” “说,什么游戏。” “其实很简单。” 萧让松开手,站了起来。 然后走到了供桌前面,拿起来先前老和尚看着的经书。 “你若能猜到这上面有多少字,就算你赢。” “你,你敢戏耍我?” 符去儿脸色马上变的难看起来,他只觉得萧让是在想尽办法拖延时间,所以不能再听他的,就要动手去拽他。 “方才弘糸大师也是这般问孤的,孤可是马上答出了,怎么,你怕输了?” 萧让笑呵呵的看着他,他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而且还可以很好的给自己多留出一些时间。 “这经书之上的字数不胜数,哼,幼稚的行为,当真以为我会上当?” “你就是不敢了。” 两人互不相让,再次针锋相对。 “嘎吱~”经阁的门又开了。 符去儿紧张的看向了门口,原来是弘糸方丈回来了。 “大师,你来的正好。快来替在下作证。” 萧让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朝着弘糸方丈喊着。 “阿弥陀佛,施主有何事。” 弘糸来到他们跟前,看着萧让手里的书,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笑眯眯的站在那里。 “他不信方才我答对了大师的问题。” “方才这位施主,确实很快便答对了。” 这下符去儿没话可说了,但是哪里顾得这么多,因为他只想把萧让快点带走。 “弘糸方丈,这事与您无关,万请不要” 符去儿不好说出难听的话,毕竟弘糸可是得道高僧。 “出家人本就无心红尘中事,只是老衲与两位有缘,故此多言了。” 他虽然是这样讲,但是并没有半点不掺和的意思。 “我们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说完,拉着萧让就要朝着外面走去。 萧让一把抓住了弘糸老和尚的胳膊,就这样,他们又僵持住了。 “大师,咱们可是说好了,今晚在此留宿的。” “施主若是想留下,自然是可以留下的。” “可现在有人要带走在下。” 符去儿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一横,顾不得什么颜面,就要准备强制性带走萧让。 朝着门外打了个呼哨,就有四个人跳进了经阁之内。 “大师。” 萧让暗说不好,连忙看向了弘糸方丈。 “符施主,佛门乃是清净之地,你如此做,只怕是不太合适。” 弘糸给了萧让一个安心的眼神,那意思就是,我会帮你的。 “大师严重了,在下不敢造次,只是此乃我们的私事。” “于公于私,与老衲无关,只是,见不平若是视而不见,非是出家人所为。” “那你是要一心护着他了。” 符去儿咬着牙,冷声说道。 “阿弥陀佛。” 弘糸闭上了眼睛,没有直接回答,但是态度已经很明朗了。 符去儿朝着那四人使了个眼色,就要让他们动手。 “放肆,佛门净地,岂容你们造次。” 弘糸睁开眼睛,声音突然变的不容侵犯起来。 那几人也是一愣,但还是又靠近了过来。 “既是如此,符施主,你们尘缘就此断了。” 弘糸摇了摇头,显得很是无奈,但是又是那么的决然。 向前一步,直接挡在了萧让的身前。 “你!” 符去儿没有先前的客气,脸上阴冷的很,显然已经动了杀心。 “我佛慈悲,不忍世间杀戮,今日,弘糸便要以身相阻拦了。” 弘糸说完,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不愧是得道高僧,此番行为,着实让萧让感动无比。 但是他又岂会容许这样的高僧受到伤害,可是现在自己肯定不是对面几人的对手。 情急之下,清了清嗓子。 大喊一声:“快来人呀,有人要杀方丈!” 第一百四十一章 胜券在握 萧让这一嗓子下去,当然是有用的。 很快就有人闻声跑来了,然后寺里的和尚越来越多。 符去儿只觉得大事不妙,现在人越来越多,那么自己想要带着萧让离开,是断然不能了。 一时间也没有了好的主意,心里反而无措了起来。 倒是萧让,现在满脸都是得逞的笑,你人多,但是耐不住这是在别人的地盘呀。 看你老小子怎么办,有本事把这些和尚都杀了呀。 就当萧让在这里使着手段的时候,秦风那边也已经离开了山洞。 和他一起同行的,还有星儿。 虽然星儿并不知道父亲把萧让带去了哪里,但是黑莲教在泾国的总舵她是知道的。 在符絮滢百般劝说之下,她便要带着秦风去寻找萧让。 而就在泾国边线,几场大战刚刚结束。 首先是祁云那边,几国联军虽然来势汹汹,但是毕竟都是各怀心思,再次用上了离间计之后,加上梁国的南宫彤儿协助,所以也就不足为虑了。 几次交锋,对面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所以只得撤退了。 而乔亦翎那边,本身他就是大业的背后国君,现在里应外合,加上吐蕃那边的策应,所以也是大获全胜。 当然,最后收益最大的,还是大业国,吐蕃国也是分了一杯羹。 乔亦翎不能表露身份,所以只是代表泾国而去的,那么最后事成之后,便要安排返回了。 唯一不容乐观的,就是匈奴那边,自从商弥去世之后,状况就一天天糟糕起来。 军中无主将,只能是从前的副将负责各项事宜,不过效果却是差强人意的。 本来是要安排萧岿和宇文铁男前往的,但是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所以还没有出发。 而现在大王不见踪影,军报也是一封封的传来,薛道衡就想要做出个重大的决定。 那就是不等大王准允,就要让萧岿他们出发。 但这就是所谓代君行命,是大罪,他在犹豫。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有个人帮他做出了决定。 那就是曲念卿,跟了萧让这么久,她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懵懂少女了,现在的她,可以当得起一国之母。 她告诉薛道衡,如果暂时不能出兵,不如就让乔亦翎转道前往,到了那边可以统帅三军。 这个举措无疑是比较折中的,也是更为妥当的。 于是当即就下了一道命令出去,以王后的名义,让乔亦翎去接替商弥从前的工作。 也算是暂时得以解决了。 而这时候的司徒静水,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宅子了。 “找到了吗?” 他的面前站着个人,正是那个在暗中保护他的神秘人。 这人全身黑色,脸前还有一层黑纱,所以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真实面目。 “还没有。” 司徒静水脸色是别人很少能看到的冰冷,手里的折扇被他紧紧的握在手里。 刚举起来的茶杯,就停在了空中。 “找,必须找到。” “是。” 那神秘人转身离开了。 “符去儿,看来不能再给你机会了,是你自找的。” 司徒静水放下茶杯,走到了书桌前面,写了个小纸条,然后放进了一个小管子里面。 唤来了那个小童,交给了他,让他马上飞鸽传书出去。 然后走到了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空,他很少会这般紧张,这次,还是因为萧让。 可能,有些秘密,是时候要揭开了,不能再等了。 谛真寺的经阁之内, 萧让这时候已经没有站在弘糸的身后了,而是面对面的和符去儿对视着。 寺中虽然没有武僧,但是架不住人多呀,符去儿他们那边只有五个人,所以不敢贸然动手。 “你还不走吗?” 萧让得意的很,免不了奚落一下符去儿。 “你!” 符去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但是情绪还算稳定。 “你真以为有人可以挡的住我吗?太天真了。” “是吗?” 萧让其实也明白,如果他要大开杀戒,这些和尚只不过就是些炮灰而已。 所以他还是要多做周旋,薛道衡他们此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是不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点他确实是猜对了,那少年离开之后,立马返回了京都,然后去往了薛府。 但是那时候薛道衡还在宫中,但是事关重大,少年不能告诉其他人,只得再跑到了宫门守着,等到薛道衡出现,马上就把萧让的行踪告知了他。 这也得亏了曲念卿,不然他们这时候还在商量关于战事的对策呢。 知道了大王的情况,一刻不敢耽误,和萧岿一同做了安排,带上人马就朝着谛真寺而去。 秦风这时候也和星儿到了黑莲教的总舵,就是当初星儿他们所在的小院子。 留下秦风在外面守着,星儿自己先进去,若是直接带着秦风进去,只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争斗。 她先进去探听虚实,毕竟,除了自己的父亲符去儿,自己的身份是最尊贵的,是没有人敢冒犯的。 而萧让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消失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 现在的他只想着如何拖延时间,能多一分钟都是极好的。 那种不安的感觉在符去儿心里越来越重,他不能等了,强冲出去,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一手抓住萧让,然后让那四人在前,一点点的朝着门口走去。 他们前进一步,那些和尚就后退一步。 看他们手里拿着扫帚木棍之类的,萧让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符去儿,你败了。” 见他们下定了决心,萧让只得开始了心理攻势。 反正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的把自己给带走了。 “哼,都到了这时候了,还要卖弄小聪明吗?” 符去儿压根不接招,只是一心要带着他离开。 “你可知道,为何孤如此淡定吗?” 萧让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休要多言了,杀出去。” 符去儿一声令下,四人朝着众和尚而去,他要血洗佛门。 “大王莫慌,老臣来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就是呼啦啦的人群涌动的声音。 “孤说了,你败了。” 萧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终于来了,终于来了,他听的出来,这个声音正是萧岿。 “现在束手就擒,孤便饶你一死。” “哼,来人了又如何,今日,无非就是玉石俱焚罢了。” 符去儿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老谋深算的模样。 “符去儿,放了大王,否则让你命丧当场。” 萧岿他们这时候已经把所有人围在了中间,认出了挟持大王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友符去儿,连忙喝到。 “哈哈哈,有本事你们就动手啊。” 符去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短刀,然后抵在了萧让的脖子上面。 “放了大王!” 薛道衡见状也是着急,放声说着。 “来呀,事已至此,你们来呀。” 符去儿这是想要同归于尽,或者说,想要搏得一线机会。 明知道大势已去,但是还要垂死挣扎。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结束了吗 所有人都不敢动,毕竟大王在他们手里。 如果龙体有损,那就不好了。 “大王。” 萧岿紧张的看着大王,想要让他安心,但是毕竟现在还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解救,若是自己的徒弟秦风在。 借助他的身手,说不定还可以有些机会。 但是现在秦风还没有回来,陵寝那边也不过是派了别的人在守着。 “两位爱卿,莫要着急,孤无恙。” 萧让淡淡一笑,但是脖子上却觉得有点疼,毕竟,符去儿的那把短刀,方才已经擦破了他的皮肤。 但是像符去儿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紧张呢,萧让能够明确的感觉到,他的手在抖。 “孤说了,你必败无疑,快点束手就擒。” 小声对符去儿说着,当然,并不奢望他迷途知返,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是他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砝码。 “哼,休想。” 符去儿的声音都已经有些颤抖了,没错,他紧张了,害怕了。 只要心智一破,其他的也就不是大问题了。 “大王,王后娘娘她们已经归宫了。” 薛道衡何其聪明,立马说出了这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太好了。” 萧让心中暗喜,既是如此,那么先前符去儿所说的,都是在蒙骗自己罢了。 “怎么样,还要再坚持吗?” 趁热打铁,再给符去儿的心理施一些压。 “那又如何,你现在还不是被我挟制了吗?” “孤说了,你输了,真的,投降。” “不可能。” “孤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萧让说完,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了四周,因为他知道,在这周围,一定有影卫暗中埋伏着。 他用右手伸出了四个手指,然后慢慢的向下压,动作做的很小,但是时刻关注他的人,一定会发现。 “嗖~嗖~!” 几个尖锐的声音突然想起,然后符去儿带来的四个杀手应声倒地。 正是暗中射出的利箭,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现在相信了吗?” 萧让的口气也变的冰冷起来,他大可以让人刚才就杀了符去儿,那样自己就不必冒险了,但是他有太多的疑问了,必须要弄清楚才可以。 “让他们不要乱动,否则就割破你的脖子。” 见到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符去儿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慌张了。 “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如果你告诉孤想知道的事情,就饶你一死。” “什么交易?” “那诏书,是真的还是假的。” “哼,都到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在想这些事情。” “孤要听实话。” “真的假的,重要吗?” “你可以不说,但是呵。” “假的。” “很好,这就对了嘛,放开孤,让你离开。” “萧让,你真以为我是那么容易被骗的吗?放开你,岂有我生存之力。”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开。” “休想。” “那么,带着你的骄傲,黄泉路上去。” 萧让故意加大了讲话的声音,暗中的人也算是收到了信号。 须臾之间,符去儿已经倒在了地上。 而在他的眉心之间,插着一支影卫特制的短箭。 “大王。” 以萧岿和薛道衡为首的两个人,带着所有人来到了跟前,然后齐齐的跪在了地上。 萧让整理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用手摸了摸脖子上那细小的伤痕,还挺疼。 不顾地上跪着那么多人,朝着经阁走去。 他想要去感谢一下刚才为了救自己,以身犯险的弘糸大师。 可等他走进了经阁之后,瞬时愣在了那里。 弘糸方丈坐在那蒲团之上,脑袋向下耷拉着。 但是那原本应该合十的双手,这时候已经垂在了地上。 而手中那串佛珠,这时候已经散落一地。 不见他有血流出来,却早已经没有了鼻息。 走到他的身前,萧让这才注意到,在他后脖颈之上,有着几个红色的手指印,想来,应该是有人从背后施以毒手。 萧让没有讲话,双手合十,静静的站在那里。 等到薛道衡他们进来之后,觉得事有蹊跷,赶紧让人四处查看。 但是全无收获,所有人都和大王一起默默站着,没有人讲话,没有人敢动。 “薛道衡。” “臣在。” 薛道衡应声来到萧让的身边。 “传旨,封弘糸大师为我泾国第一大法师,扩建谛真寺,立为我泾国皇家寺院。” “臣遵旨。” 萧让转身看了眼符去儿尸体躺着的地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说不出来,自己能够被得救,也确实是因为机缘巧合遇见那少年。 但是现在弘糸大师被杀,这肯定和符去儿有着莫大的关系,既然他留有后手,为什么会让自己命丧当场呢。 他精心筹划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失败呢,只带了四个人,就这么死了? 诡异,奇怪,事情太过于反常了,难道仅仅只是因为符去儿太过自信了吗? 那些潜藏在背后多年的阴谋,就这么结束了吗? 萧让不敢相信,准确的说,不肯让自己相信。 “回宫。” “是。” 安排下去,好生料理弘糸方丈的身后事,留下一部分人看守,然后就带着剩下的人回宫去了。 黑莲教京都总舵的一处房间里, 星儿正在死死的盯着萧逸枫还有石点重,因为,她确实没有问出萧让的去向。 但是主人离开之前有交代,若是她突然回来了,必须把她留下。 这也是符去儿的精明之处,自己让女儿去陪着妹妹,如果突然回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么必须留下才可以,所以才有了三人现在的场景。 “怎么,你们要和我动手吗?” 星儿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 “属下不敢,只是主人离开前是这样交代的。” “那你们还不让开。” “不要为难属下。” 见他们搬出父亲来,星儿只得不管不顾了。作势就要冲出去,可奈何两人身手都在她之上。 两厢僵持不下,时间也在一点点的流逝。 外面等着的秦风就有点等不住了,每一点时间的过去,就意味着大王的危险又加重了一分。 但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大王已经获救了。 思索再三之下,秦风决定进这院子看看。 转身来到了后面的一处围墙旁边,纵身一跃,就翻了过去。 这是处很平常的院子,如果说唯一有点不对的话,那就是太过于安静了。 慢慢的行走在院子之中,小心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其实,他哪里知道,自己的举动,早已经被人尽收眼底了。 就在他想要找个房间先潜入进去的之后,只觉得耳边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 拔出软剑查看情况,这才发现,方才顺着耳边平行过去的地方的窗框之上,直直的钉着几根钢针,正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出了骇人的颜色。 秦风不免有些后怕,若是刚才差了半寸,只怕自己已经不在了。 这才体会到,这院子,远没有自己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软剑在手,站直了脊背,朝着钢针发来的位置看着。 “背后伤人,可算不得什么好汉。” 秦风喝了一声,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的情况。 莫不是,是那星儿给自己设下的圈套,故意请君入瓮吗? 糟糕!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权宜之策 “哈哈哈,许久不见,没想到你的身手还是这般的好。”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对面的门打开,走出了一个身影。 这人秦风不会忘记,正是那晚在街上和自己缠斗许久的萧逸枫。 “你也不过就会些偷袭之类的下三流手段罢了。” 秦风现在更能确定,大王的事情,一定和黑莲教这个神秘组织有关了。 但是他现在无心争论,能够尽早得知大王的情况才是最主要的。 “上次未分胜负,今日刚好再来。” 萧逸枫来到院子中间,那架势是要秦风和他单打独斗。 “大王在哪里。” 秦风觉得他在拖延,所以当下并没有动作。 “赢了我再告诉你。” 萧逸枫故意吊他胃口,只想快点酣畅淋漓的打上一架。 秦风这样的对手可是不常遇到的,现在这样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找死!” 秦风情绪一下子就炸了,挥动软剑直接冲了过去。 他不是被激将法欺骗了,而是想要快点结束。 萧逸枫不敢大意,上次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是自己毕竟也是落了下风的,还是自己有了帮手的情况下。 秦风剑锋直逼面门,萧逸枫挥刀阻挡。 再看秦风,在空中一个扭腰,身形向下,手腕一转,那软剑就像是条听话的蛇,划破了萧逸枫胸前的衣服。 若是再向上一些,便是萧逸枫的脖子。 高手过招就是这样,仅仅就是一个动作,高下立见,秦风赢了。 “你变的更厉害了。” 看了看被划破的衣服,再看了一眼秦风,若是秦风手下留情 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显得非常兴奋,能够有这样的一个目标存在,他也可以继续努力了。 “大王在哪里。” “不在这里。” “嗯?” 秦风一皱眉,并不相信他的话。 “我技不如人,但是说出做到,确实不在这里。” “星儿呢。” “她在。” 如果大王不在这里,那么会在哪里呢。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再找不到,自己真要崩溃了。 这时候,一个手下走了过来,然后趴在萧逸枫的耳朵上说了几句。 只见他点了点头,略有深意的看了眼秦风。 “好,我知道了。” 收起了武器,脸上全是笑意。 “你们家大王已经安全了,现在可以放心了。” “当真?” “嗯。” “既是如此,在下告辞了。” 得到了大王安全的消息,秦风也不想多呆在这里,就要起身离开。 “且慢。” 萧逸枫伸手去阻止他。 “嗯?” “方才是你我的私事,但是现在,你不能离开。” “你什么意思。” 秦风心说,果然,他们不会这么轻易让自己离开的。 不过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他还是有把握全身而退的。 “你私闯这里,按照规矩,要么人留下,要么把命留下。” “哼,就凭你也想留下我?” “当然,凭我自己是不可以,但是” 萧逸枫一挥手,从各个房间里跳出来很多的人,无不是一身黑色,带着面具,武器拿在手里,虎视眈眈的看着秦风。 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不过这样的事情,秦风也是司空见惯了,把手里的软剑握的更紧了一些。 “你是个人才,不如加入我们,也好以图大业。” 萧逸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正是秦风冷眼相看的时候。 那些人一步步的紧逼,秦风不自觉的看了眼萧逸枫,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了他,其他人也就不足为虑了。 大战一触即发,他们知道秦风伸手了得,所以准备群起而攻之。 “住手!” 星儿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在她旁边是一直想要拦着她的石点重。 “放他走。” 星儿走到了秦风身边,那架势就是,你们谁要伤害他,就连同我一起拿下好了。 “不要为难属下。” 萧逸枫见这样的情况,也是面露难色。 “你还知道自己是属下啊,那你怎么敢违背我的意思。” 星儿言辞情绪都比较强硬。 “无妨,你不要掺和进来。” 秦风没想到星儿会这样反常的帮自己,此时他就想快点离开。 就在这样僵持的情景之下,院子外面有几个人出现了。 正是潜伏在城中的影卫,在秦风和星儿来到这里的途中,他早已经偷偷的留下了信号。 这时候是昶带着几名影卫按照信号的提示而来,马上就要到了院子之中了。 宫中,萧让正在抱着曲念卿和两个孩子。 经历了这次的殊死时刻,他们早已经知道,语言都是苍白的,只有紧紧的抱着对方,才真实,才踏实。 “没事了,都过去了。” 轻轻的拍了拍曲念卿的后背,也算是让她安心。 “你们好生呆着,孤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曲念卿虽然百般不舍,但是懂事的她不会让大王为难。 国事要紧,这是她作为王后最应该知道的道理。 萧让到了御书房,那里早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 除了萧岿和薛道衡他们,还有一个就是先前他在经阁之中遇见的少年。 “参见大王。” 几个人叩见萧让,这时候的萧让还没来得及更换衣服,所以还是先前那个落魄的样子。 尽管他灰头土脸,蓬头垢面,但是他就是大王,谁也不能无礼。 “起来。” 萧让坐到了桌子后面,这会才细细的打量那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王,学生霍光明。” “学生?” “大王,您不记得了,学生当初是科举第四名,殿试之时,有幸一睹龙颜。”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居然能认出自己。 “现在官居何位?” 他毕竟救了自己,这是天大的功劳,自然要给些好处的。 “回大王,学生当初虽是科举第四名,但是并未入仕。” “为何?” “因为当初给学生的,乃是工部文书的职位,这并非学生所愿,故此” “那么,你觉得你适合什么职位呢。” 萧让觉得这人有趣,先前在经阁的时候,就觉得这人别有一些风采,现在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真心话,也是难能可贵了。 “大王,其实文书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这工部的文书不太适合学生。” “那你想做什么样的文书呢?” 旁边的人听着他大言不惭的话,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王,您还缺文书吗?” “怎么,你想做孤的文书?” “其实,是这样的,给大王您做文书,也是权宜之策,只是想留在大王身边学习,将来有机会了,可以帮大王分担更多的事情。” 他洋洋洒洒得直言不讳,惹得萧让哈哈大笑。 “既然是这样,那就留下孤的身边做个文。” “谢大王。” “大王” 旁边的薛道衡想要提醒,毕竟这人目前身份还未查明,贸然留下,只怕不太好。 “诶~居无戏言,就这么定了。” 萧让摆了摆手,然后就离开了。 因为这时候的他,急需要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说起来,这古人也是麻烦,男人还留着那么长的头发,如果不是有人伺候自己沐浴,真的会一剪刀下去 司徒静水也已经知道了谛真寺那边发生的事情,萧让安全了,他也安心了许多。 只是那符去儿,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就被杀了呢? 难道,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红黑之战 这事情太过于奇怪了,一定要查明真相才可以。 黑莲教在京都的情况,最近已经查的七七八八了。 无论符去儿是否已经不在了,对于黑莲教的计划,也要提前进行了,为了以绝后患。 首先的第一步就是,把那些隐藏的黑莲教教徒揪出来,秘密处置了就好。 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总舵,最好是一举歼灭。 至于那些散落在其他地方的人,就留下时间一点点蚕食就可以了。 “按照原定的计划,不要打草惊蛇。” 司徒静水这些稳坐中军帐的姿态,倒是颇有诸葛亮的味道。 唯一让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动容的,也只有前面听说萧让消失的时候。 不对,是两次,第一次是假萧让出现的时候。 那个神秘人下去安排了,如果说从前红灯教展现出来的实力,是司徒静水故意想让看到的,那么隐藏起来的一部分,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他有三个心腹近侍,第一个就是时常出现的神秘人,第二个则在潜伏之中,执行着秘密的计划。 第三个,任由谁也想不到,就是每日在他身边的那个小童。 而三人之中,最为不引人注意的,也是实力最为神秘的,便是这个小童。 没人见他出手过,准确的说,根本不需要他出手,或者可以说,见过他出手的,都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别人了。 而关于他心中最深的秘密,至今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当然,他是决意要把那个秘密带到百年之后的。 红灯教实施行动的同时,黑莲教那边也没有闲着。 按照他们说定的计划,针对于红灯教的计划,则更为大一些了。 不然先前也不会发起对于大业国的战争了,只是棋差一着,突然冒出来的乔亦翎,还有中途反戈的吐蕃,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而就从今天开始,两边的战斗一点点的展开了。 或许他们是有目的的,但是或许也是没有目的。 与其说是两个组织的战斗,不如说是司徒静水和符去儿的斗智斗勇罢了。 随着先前长生之术闹剧的结束,所有人都已经忽略了先前那个布置了法坛的山洞。 而就在那山洞之中,符去儿正在大发雷霆。 原本他是要先发制人的,却不想司徒静水已经开始了,自己好几个分部都被铲除殆尽。 当然,正如先前萧让和司徒静水的猜想,符去儿哪里会那么容易就被杀了。 关于假面这件事,他真的是屡试不爽。 真正的他,是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的,就包括先前去到了司徒静水的小宅子里面,那也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 “既然他们想铲除我们在京都的势力,那么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根据之前的消息,把他们别国,或是京都之外的分部,都抹去。” 符去儿难得对属下讲了这么多话,语气没有了之前的愤怒,但是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是,主人。” 按照他的命令,几个属下分别离开了。 “司徒静水,只怕你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早已经输了。现在既然你想玩,那就陪你玩玩好了。” 对于符去儿来说,或许一开始的心理就是为了替妹妹报仇。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内心已经变了,好像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但是自己最后想要的是什么呢?哪怕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已经不能停下来了。 为了他的计划,甘愿让自己的女儿失去幸福,让自己的女儿去和萧让在一起。 为了他的计划,鹤丹也已经不在了。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其实,鹤丹才是符絮滢的亲生孩子。 为了斩断儿女情长,他让鹤丹成了五体不全的阉人。 现在又丢了性命,他怎么敢告诉自己的妹妹呢? 已经牺牲了太多了,他要赢,必须要赢。 而司徒静水又是为了什么呢,他没有仇恨,却还是偏执的在做着这些事情。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当年对于先王的承诺,因为现在萧让已经成了大王了,萧俊不在了,萧勇被控制起来了。 还有个四王子,虽然并没有正式出现,但是按照符去儿所说的,他已然成了一名杀手。 这就是他心中的秘密,但是他不可以讲。 “先生,方才收到消息,黑莲教的总舵找到了。” 小童进来禀报,打断了他的思绪。 “在哪里。” “就在城中的一处宅院呢,是暗藏在影卫中的眼线回报的。秦风也在那里。” “他在那里做什么。” “好像是为了寻找泾国大王。” “原来,他还不知道。也好,咱们直接找个机会,夷平此处。” “是,先生。” 两个老狐狸在暗中的较量,并没有对萧让引起什么影响。 就像此时的司徒静水也不知道,就在大业国内,一场巨大的阴谋也在进行了。 乔亦翎不在,司徒静水也不在,单单就是乔亦翎的红颜知己尚在苦苦支撑。 或许可以化险为夷,也或许,一败涂地 萧让这会在浴池之中坐着,雾气缭绕,让他这几天的状态终于放松了下来。 一旁薛梦儿在替他擦拭着后背,另外一边是先前的那些匈奴美女莺歌燕舞。 喝了一口酒,只觉得浑身舒畅。 这次九死一生能够脱险,全是自己的运气使然。 想要安于享乐,还真是件难事,怎么总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呢。 但是他很清楚,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那就是再去一次那个山洞,他要见一见那个女人,他要得知所有的秘密。 既然她和符去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关于多年前的秘密,自己也可以探听一二。 他已经安排下去,让人寻找不通过密道就可以去往那山洞的路了。 “绾绾呀绾绾,是你在冥冥之中牵引着孤吗?” 萧让心里想了很多很多,当然,这也包括,那石门是谁放下去的,那密道是谁修建的。 在密道之中捡到的那个甲片此时正被他握在手中,难道,他也是其中的参与者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自己再一次识人不淑了。 想着想着,就有些犯困了,靠在薛梦儿的腿上,沉沉的睡着了。 管他那么许多呢,现在的他,太累了,只想好好休息。 秦风这时正和星儿背靠背的站在那里,刚才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有几个面具人倒在了地上。 他们为了不误伤星儿,所以多少还是会束手束脚的。 但是秦风却不给他们机会,软剑所到之处,就有一人结束了性命。 “您这么做,属下真的很为难。” 萧逸枫此时也不好受,看着自己人就那么白白送死,星儿还固执己见,若是主人在就好了。 “放他走。” 星儿心中也是复杂,但是却依然站在那里。 “为了这个男人,背叛主人,值得吗?” “值得。” 秦风没想到她会这么讲,只觉得她是在怄气。 “我看上他了,我的男人,谁都不可以伤害。” “什么?” 听到她这么讲,不只是秦风,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星儿这又是在闹哪出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假戏真做 秦风并不知道,星儿这么讲是在救他。 作为黑莲教在京都的总舵,哪里会是这么的简单。 现在围上来的这些人,不过都是些边缘化的教众罢了。 真要到了关键时候,莫说一个秦风,就是十个秦风只怕也很难从这里离开。 且不说能不能打的过,就是父亲当初设置的那些机关,只要启动了,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呢。 “莫要开玩笑,他们还是挡不住我的。” 秦风不明真相,只是莫名的心里一颤。 “别说话。” 星儿见他不明白,只得拦住了他的话。 “你们听好了,今日谁敢伤他分毫,我便同他势不两立。” 星儿杏目圆睁,饶是一副气愤的样子。 “您这样,我们不好交代呀。” 萧逸枫哪里想到星儿会这样,所以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星儿他是断然不敢伤害的,但是现在想要动秦风,势必星儿不会同意。 那不如 “既是这样,那不如你们都留下,等主人回来再做定夺。” “嗯?” 这回轮到星儿他们懵掉了,没想到萧逸枫会有这样的馊点子。 “我是走是留,只怕还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那就休怪属下们无礼了。” 气氛一下子又变的剑拔弩张,可能随时会触发大战。 符絮滢所在的山洞之中,那个怪人这时候正在帮她研墨。 这么多年来,两人也算是相依为命了,起初,他还是个俊朗的少年。 当初之所以选择了他陪着符絮滢,只是因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两人互生情愫。 但是这对于符去儿来说,确是绝对不允许的。 而之所以把符絮滢放在山洞之内,也是迫不得已。他知道,自己身边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探子和眼线,那么势必不能暴露自己妹妹的情况。 可符絮滢已经没有行走能力了,于是他就痛下决心,把那少年取了舌头,挑断了部分的手脚筋,然后划了个面目全非,变成了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们很少聊天讲话,也很少共处一室,最多的就是互相陪伴着。 这么多年下来,俨然已经谁也离不开谁了。 而对于先王的那份情感,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早的消失了。 而现在,为了萧让,为了那个不知道身处何地的儿子,她需要做一件厉害的事情。 那就是写一封信给萧让,她还是决定告诉他所有的事情。 但是这信谁去送,却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的。怪人不能离开,就算离开了,就他的情况,想要送到萧让手里也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能等着星儿和秦风折返回来了。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他们二人也是岌岌可危的状况。 萧让这会正醉卧美人膝,拥抱着向贵人还有薛梦儿,自从那次她们二人共同侍寝之后,萧让颇为受用。 先前积压的一些公文,他不是不想处理,只是莫名的想要逃避那些事情。 他累了,从重生到现在,总有那些破事在烦扰自己,若不是儿子还小,他倒是真的想退位下来,做个贪图享乐的太上皇。 萧岿这几天就要去往前线了,商弥的工作,还是要他来接替才可以,而乔亦翎,他则要去做更为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征伐上次联合起来的几个小国,比起那几个大国邻居,他们算是更容易解决的了。 而首要的目标就是青丘国。 虽然他们上次不是主导,但是最为活跃,所以留不得。 他已经下令去做关于青丘国的调查了,这是个带有神奇色彩的国度。 存在已久,虽然没有很大的扩张,但是有关于他的那些传说,萧让将来就会知道许多的。 占据了青丘之后,就可以更好的挟制鲜卑了。 这也是符去儿的根基所在,直击老巢,到时候让符去儿直接根源被扼杀。 因为萧让很直观的可以明白,符去儿绝对没有死,当然,这也是事实。 那天石门降落的事情已经查明白了,确实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不过是在当初修建的时候就已经弄好了机关,而至于是谁启动的,还尚未可知。 而符絮滢所在的山洞,并没有找到另外一条路,想要去到那里,还是只能通过那条密道。 但是经过了萧让和秦风的事情之后,那怪人已经把密道彻底弄坏了。 一时间想要开辟出来,只怕需要许多的时间,所以只能等着了。 而司徒静水和符去儿那边的情况,也在朝着白热化进行着,目前占有上风的还是红灯教,毕竟他们的目标是京都之内的所在。 黑莲教的消息很多都还在路上,所以这会的司徒静水虽然意识到了危机感,却还没有来得及做出部署。 再看秦风那边,这会他想要离开已经不可能了,因为符去儿已经返回了黑莲教的总舵。 而围着他们的人,已经换成了另外一批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物。 秦风见过他,所以不敢大意,但是碍于现在的情况,他又不能直接去取了符去儿的性命。 “星儿,别闹了。” 符去儿看着自己的女儿,或许猜到了她的小聪明。 “放我们离开。” “留下,既然你看上了他,那就留下来。” 秦风或许已经猜到了他们的关系,但是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暂且留下来,随后帮你离开。” 星儿轻轻讲了一句,父亲来了,今天想走已经是不可能了。 “嗯。” 秦风没有办法,也只能答应了。 “好了,你们都退下。” 所有人都退下了,秦风他们也被符去儿带到了一间房子里面。 “我知道你想离开,但是,暂且留下。” 符去儿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转身走开了。 这一天,秦风和星儿就被安排着共处一室了。 江湖儿女,这本没有什么的。只是这阴差阳错的,所以只得将错就错了。 而秦风得知大王他们已经安全了,所以也算是不那么着急了。 只能留下了,找个机会再离开。 “到床上来。” 星儿突然对秦风说了这么一句。 “啊?” “听我的,对你没坏处。” 因为星儿明白,自己这里的情况,一定有人在暗中听着的。 就这样,秦风熄灭了灯,两人并排躺在床榻之上。 谁也没有讲话,谁也没有睡觉,就那么各怀心事的,静静的躺着。 萧让这会已经在和薛道衡他们商量一些事情了。 最为紧要的,就是出兵讨伐的事情。 “光明。” “臣在。” “命人制作出来地图,越大越好。” “是,大王。” “薛爱卿。” “臣在。” “你要联合六部,全力配合此次的事情。特别是楚锦航的户部。” “臣等下就去安排。” “何拓。” “臣在。” “火器研究的如何了。” “正在进行,尚未成功。” “加快时间。” 安排好了这些事情,萧让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这么长时间了,幸亏有他们在帮自己做着许多的事情,当初自己培养人才是有用的。 就在他还要想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 身形一倒,趴在了御书房的桌子上。 “大王!” “大王!” 所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围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毒已发作 萧让突然昏倒了,就是那么突然的。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龙榻上面了。 很难受,很痛苦,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旁边跪着一群的御医,一个个神色紧张。 在他旁边坐着的,是曲念卿,这会正是热泪涟涟。 这让萧让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重生的那天,只不过那时候身边是皇妹萧钰儿。 时过境迁,那个所谓的皇妹已经不知去向了。 “大王,你醒了。” 曲念卿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满眼都是关切。 “孤这是怎么了。” 萧让觉得自己嗓子很疼,头也是昏昏沉沉的。 “启禀大王,诱因,诱因尚未查明。” 旁边为首的一个御医唯唯诺诺的回答着。 “你们先下去。” 萧让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虚弱的说着。 那些御医就都依次退了出去,当然,下去之后还是要继续研究大王的病情。 “秦风回来了吗?” 萧让看了下曲念卿,然后问了一句。 “还没有。” “好,孤知道了。念卿,你也先回去。” 萧让这会就是谁也不想看到,也不想多讲什么。 曲念卿想要在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半天的嘴,终究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替萧让盖了下被子,也就回去了自己的住处。 “自己这是怎么了?” 对于今天的事情,萧让内心里面出现莫名的恐惧。 本来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呢,若是低血糖之类的,那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萧让这会还没有看自己的样子,若是他看了镜子,只怕会吓一跳。 因为此刻他的脸色极其惨白,嘴唇的颜色是深紫色的。 这是中毒的迹象,但是他并没有服用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样呢。 觉得胸口很是难受,萧让心中莫名的有了一个念头,然后挣扎了爬了起来,冲到了一旁的柜子旁。 打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 那是当初朱儿时常给他送来的药丸,这段时间他已经忘记服用了。 慌张的倒出了两粒,赶紧吞了下去。 过了片刻,才觉得好了一些,而他的脸色也在慢慢的恢复着,但是这些他都是不知道的。 晃了晃瓶子,里面的药丸已经所剩不多了。 此后只怕也没有机会再得到了,因为朱儿早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 派了很多人寻找,至今也没有一点消息。 “不对。” 萧让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出现在了心里。 莫不是自己这些情况,会和这些药丸有关? 但是朱儿那么保护自己,又怎么会害了自己呢。 可是心里这样的想法越来越重。 “来人呐。” 萧让喊了一声,就有一个内侍跑了进来。 倒出了一个药丸交给他,让他送去御医那里,查看这药丸的成分都是什么。 而正是这个行为,才让先前出现的一个人立了大功。 正是那位治疗了狂犬病的葛洪,此人本就是炼丹术士,对于这些东西也算得心应手。 而因为他从前的功劳,现在已经是一名御医了。 但是他并不喜欢被约束,最后还是因为那些珍贵的典藏医书才愿意留下。 药丸送去之后,葛洪也参与了分析工作,最后他们惊讶的发现。 这药丸本不是毒药,但是想要变成毒药,就要一种药引子。 那就是酒,酒的成分会促进这种药丸的毒素,最后慢慢的潜伏在人的身体内。 单独服用的话,是可以强身健体,调理生息的。 分析出来,并不是就意味着可以得出解药,毕竟,大王服用这种药丸时间太长了,想要去除,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萧让不知不觉中已经养成了喝酒的习惯,断然让他不喝,恐怕也不太可能。 后来葛洪配置出了另外一种药,借由原有的毒性,变成了更好的补药,当然,这是后话。 秦风还是睡着了,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长时间的神经紧张,饶是铁人也是坚持不住的。 在他睡梦之中的时候,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横在了自己的胸口。 条件反射的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原来是星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趴着的动作,这会也已经睡着了。 自己的胸口之上,是星儿的一条胳膊。 秦风本想把那胳膊拿起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犹豫了,可能是因为星儿救了自己,也可能是现在这样的气氛。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星儿却动了,她的一条腿搭在了他的腿上。 毕竟星儿也不过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这会在睡梦之中,这样的本性才表现了出来。 许久以来,她都不敢让自己睡的太沉,特别是在宫中的时候,只怕自己会暴露什么。 秦风被她这样的动作搞的手足无措,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虽然从没有过男欢女爱。 但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别离开好不好。” 星儿该是在说梦话,含糊不清的说了这么一句。 那横着的胳膊,变成了抱着秦风。 秦风没有动,只怕会吵醒了星儿。 “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儿。” 心里不免对她多了几分的可怜和心疼。 就这样,秦风任由她抱着,再也没有睡着。 符去儿就在隔壁的房间,隔着一个暗格,早已经看到了所有的情况。 虽然房间内黑暗无光,但他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他何尝没有过心疼呢。 为了自己的目的,她确实牺牲了太多了。 自己一生到此,也不过就这个独女而已,年幼丧母,自己该是她唯一的支柱。 但是自己剥夺了她所有的自由,这会符去儿难得的,流出了几滴老泪。 但是很快就收起了悲伤的情绪,堵住了那个暗格,看向了身后的萧逸枫。 “加快计划的推进。” “是,主人。” 符去儿心里想着,等事情差不多完成的时候,就让星儿远走天涯,去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只是造化弄人,谁知道结果又会是什么样呢。 京都外的一条官道上,一驾马车正慢悠悠的行驶着。 一个老人坐在车里面,旁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爷,你要不要休息下。” 老人这会还在看着书,车内没有蜡烛,但是却很亮,原来,在他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个硕大的夜明珠,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这会发出了光来,正好可以让老人看书。 “是不是快到了。” 老人微微一笑,看向了说话的女孩。 “天亮之前就该到了。” “嗯。” 老人没有再讲话,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 一男一女对视了一眼,想要提醒他休息,但是又都没有讲话。 他们已经日夜兼程许多天了,他们尚且觉得有点吃不消,更何况眼前的这位爷呢。 可没人敢扫了他的兴致,这是规矩。 而这时候的萧让正在龙榻上面盘腿而坐,想着秦风去了哪里。 而就在黑莲教总舵的外面,正有两哨人马蠢蠢欲动,等了一夜了,不能再等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血战到底 他们为什么要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行动,只因为,这时候是人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 当然,这两拨人并不是一起,其中一拨是昶所带领的影卫,而另外一拨则是那个神秘人所统帅的黑莲教。 夜色已经慢慢的被拨开了,他们的脸色都极其相似的沉了下来。 “行动!” 就像是事前商定好的一样,两人同时说出了这两个字。 一个个的身影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进入了院子里面,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院子里面很安静,没有看到人影,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只是这种安静,太不寻常了,让人察觉不到一点有活物存在的声息,但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远处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声鸡鸣,就像是一个信号,他们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沿着墙角,一点点的靠近面前最近的一个房间。 就在他们两拨人同时走在一条长廊的时候,恰恰就是各自有着一个拐角。 伸头出去,领头的两人都发现了对方的存在。 不等犹豫,就朝着对方轻声跑了过去。 当他们已经看到了对方,就在长廊处即将靠近对方的时候,中间的一扇门咣的一声开了。 接着就是一扇又一扇的门被打开,然后里面跑出来了许多的人。 一时间竟然成了三方势力的僵持,这时候两拨人才明白,原来,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今天,好热闹啊。” 石点重挺着他庞大的身躯,一晃一晃的走到了中间的位置。 他们在没有弄清楚局势的时候,谁也不会轻举妄动。 “既然都来了,那就都留下小命,哈哈哈。” 石点重这时深知一会儿会有一战恶战,体内的鲜血都已经沸腾了起来。 “嗖!” 一个身影从旁边的屋顶落下,正站在他的对面。 “楚兄弟,是你啊,好久不见啊。” 来人正是许久没有露面的楚尘,他被萧让派去执行一项秘密的任务,也是才刚刚回到了京都。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后,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 却不想,对面站着的是从前救了自己的石点重。 当初自己和朱儿设计把他蒙骗,没想到他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这么热情打着招呼。 昶也看到了楚尘,更觉得今天胜算多了几分。 “石大哥,许久不见,还请原谅当初不辞而别。” 楚尘心中愧疚与他,这会也不好动手。 “哪里话,你一定有着你的苦衷,我应该感谢你,那天没有趁机取了我性命。”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楚尘又怎会忘恩负义。” “楚兄弟,你先一旁站着,等我解决了这些家伙,咱们喝一杯去。” 石点重说着,拿着自己的武器就要朝着那两拨人而去。 “石大哥。” 楚尘定了下心神,伸出胳膊把石点重拦在了那里。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可否” “什么?” 石点重被他这么一说才想明白,对面的这些人,应该就是所谓的影卫了。 “让你做点事情磨磨唧唧的,还是我来。” 萧逸枫这时候也从旁边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他和在场的那些人可没有什么交情。 “石大哥,我们此来,是为了找一个朋友的。” 楚尘直接讲出来自己的目的。 “是那个秦风?” “正是。” “他呀,他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人了。哈哈哈哈。” 听他这么一说,楚尘就是眉头一皱,因为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如你也留下,一起为主人效力,多好呀,哈哈哈。” 秦风绝对不会背叛的,凭自己对他的了解,这点还是肯定的,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既是如此,石大哥可否让我们见上一面。” 楚尘心生一计,只有见到了秦风才放心。 “哪有那么多的话,受死。” 萧逸枫突然出现,朝着楚尘而来。 “咚”的一声,石点重挡住了他的武器。 “这是我的兄弟,还轮不到你来。” “你这没脑子的废物,再不让开,连你一同杀了。”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萧逸枫突然变的愤怒起来。 “来,看谁的脑袋先被扭下来。” 别人还没动手,他们竟然自己人先僵持了起来。 但是两人很快就被制止了,因为符去儿出现了。 “杀了所有人。” 符去儿冷冷的看着两拨人,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石点重犹豫了一下,朝着楚尘行了个礼,说了一声:“楚兄弟,对不住了。” 然后咬紧牙关,直接发起了攻击。 楚尘差点躲闪不及被他砸到,赶紧退后几步。 也不多说,摆出架势,两人缠斗在了一起。 萧逸枫冷冷一笑,朝着剩余的人去了。 昶自然第一个跳了出来,不过随之出来的,还有那个神秘人。 “两个一起上,也可以。” 萧逸枫猖狂至极,毫不把两人放在眼里。 “我自己来。” 昶没有看那神秘人,直接冲向了萧逸枫。 那神秘人也配合的没有动,但是很快,他的对手也出现了。 符去儿身边的一人,指了指他,然后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六个人,两两对阵,霎时间打得火热,还真说不出谁输谁赢。 其余的那些属下,这会也和黑莲教的其他的人混战在了一起。 正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所以心照不宣默契的并在了一处,也是杀得兴起。 房间内的秦风早已经发现了外面的异动,但是他却出不去那房间。 房间是被特殊设计过的,只有从外面才可以打开,其他的地方绝没有机会出来。 星儿这时候站在他的旁边,想要帮他,却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她很清楚,父亲的机关,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破除的。 他们这边干着急,外面的大战还在继续。 但毕竟是在黑莲教的总舵,他们人多势众,楚尘他们两边的属下很多就落了下风。 这会已经剩下没有几个人了。 神秘人的身手确实不容小觑,先前那个发起挑衅的人,早已经不是敌手,这会又找了个帮手,两人打着一个神秘人。 楚尘和石点重都是手下留情的状况,看着招式凶狠,但是都留着几分力气。 而昶和萧逸枫的打斗最为惨烈,他们身手不相上下,都已经被对方刺伤了好几处地方。 但是谁也不肯罢手,出手便是杀招,绝对没有一点犹豫和留情。 符去儿看着他们打斗,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赢了,而这两拨人的身份也已经明朗了。 “好你个司徒静水,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他从袖口里面拿出了一个令牌,交到身后站着的一人的手中。 “我要见到司徒静水的脑袋。” 那人没有讲话,直接拿着令牌离开了。 天已经亮了,整个院子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而先前那行驶的马车,也已经进城了。 找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客栈入住,然后那一男一女还有驾车的人,相继离开了,朝着不同的方向分头走了。 只留下那老人,自己在客栈的房间里面看书。 可能是看到了精典的地方,他摸着胡须,脸上全是喜悦的神色。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王醉了 很快,黑莲教总舵的院子里,楚尘他们这边,就只剩他们三个人还站着了。 其他的那些属下,都已经命丧当场了。 萧逸枫这会已经杀红了眼,虽然自己勉强能够略占优势,但是代价就是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楚尘两人更多是在切磋,倒也是打的酣畅淋漓。 而反观神秘人那边,虽然以一敌二,但是那两人只能堪堪的苦苦支撑,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取走了性命。 符去儿不想多耗费时间,挥手之间,其余的那些黑莲教众,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本来说好的单打独斗,这会已经再度变成了乱战。 昶是第一个支撑不住的,单膝跪在了地上,楚尘那边的情况本来还算好点,这会也已经体力不支了。 饶是神秘人那么好的功夫,也中了几刀。 三人并作一处,冷冷的看着慢慢紧逼上来的那些人。 那些人就要手起刀落,三人作势就要抵挡。 萧逸枫这会已经不想着什么比试了,趁乱之间,一刀砍向了楚尘。 又是石点重,一把挡住了萧逸枫,惹得他面红耳赤,再顾不得什么同门之谊,转身砍向了石点重。 大块头没有想到他会痛下杀手,所以并没有马上躲闪,只是这么一下,那刀刃竟然直接划过了他的额头。 殷红的血瞬时流了出来,他用手抹了一把,眼睛也就红了,举起武器就要和萧逸枫打斗。 但是就在他举手的时候,那刀给他来了个透心凉,手里的铜锤立马掉在了地上。 抽出刀,石点重倒地,嘴唇还在微微动着,想要说点什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石大哥!” 楚尘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大喊一声。 “废物!” 萧逸枫朝着地上的石点重吐了口唾沫,满脸的轻蔑。 “呀!” 这举动彻底惹怒了楚尘,身上已经消耗差不多的力气,就像是重新被注满了一样,直接冲到了萧逸枫面前。 不等反应,就是几个杀招,其角度之刁钻,力道之大,让萧逸枫连连退了好几步。 但是楚尘步步紧逼,萧逸枫只有招架的时间,压根没有机会还手。 就这么几招过去,萧逸枫的兵刃已经被打落在地了。 就在楚尘马上要取了他的性命的时候,符去儿再也稳不住了。 “住手!” 大喊一声,喝断了楚尘的兵器落下。 “放你们离开!” 符去儿赶紧再补充了一句,因为他不能让萧逸枫死掉,这是他手里的一张王牌。 因为萧逸枫的身份,因为他后面所有的计划。 楚尘挟持了萧逸枫,一点点的走到了符去儿身边。 “秦风在哪里。” “让你们走已经很不错了,莫要得寸进尺。” “那就试试看!” “好,很好。” 符去儿选择了退让,让人去把秦风和星儿带来了。 看着院子里的景象,秦风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是这些兄弟们拼死救出了自己。 他们走了,留下的只有地上的那些尸体。 他们走了,和他们一起走的,还有星儿。 是星儿自己要求的,秦风没有拒绝,其他人也并没有说什么。 离开了院子之后,那个神秘人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就自顾的消失了。 他们不知道他是谁,他没说,他们也没有问。 毕竟刚才一起经历了生死,江湖儿女,就是这样的做派。 他日再相见,或许已经成了敌人。这也未曾可知,谁能说的准呢。 萧让在喝酒,他知道喝酒不好,但是就是想喝酒。 秦风回来了,带回来了星儿。 他没有多问,关于那个山洞,关于那个和她面容一样的女人,关于所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他都没有问。 因为他得到了一个消息,祁云受伤了,准确的说,是中毒了。 前线并没有什么战事,所以也算是太平的。 就是在这样平静的情况下,他突然中毒了。 在萧让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好几日了。 这让他心里充满了担忧,事有反常必为妖,前线大将中毒不省人事,是不是就意味着,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前线不可一日无将,但是他现在确实已经无人可用了。 萧岿离京了,去接替商弥生前的事情了。 乔亦翎最近已经着手关于对青丘的战事了。 那派谁去呢,谁可以当此大任呢,还有祁云的情况,这些都是萧让这时候心里最大的忧虑。 “秦风。” “是,大王。” “孤有件事想要让你去做。” “大王请讲。” “孤想让你去到祁云处。” “大王。” 秦风没想到萧让会这样讲,他虽是武将出身,但是师父给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大王。 “但是离开之前,孤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这次你回来,孤见星儿看你的眼神似乎不同了,所以,你要替孤去查探一些事情。” “大王,秦风” 秦风知道大王和星儿的关系,也知道这是最大的忌讳,虽然自己并没有和星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孤没别的意思,你无需多想。” “孤只需要知道,那个山洞在何处。你去。” 秦风离开了,去找星儿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大王会相信,自己能够问出答案。 或许这就是自己和大王的区别,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反而越来越看不懂大王了。 他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嬉笑怒骂的大王了,而是真正的成为了一个王者,一个国家的王,一个国家的真正统领者。 结果显而易见,星儿并没有隐瞒。 秦风如愿知道了山洞的所在,这也意味着,萧让知道了。 几日后,秦风带着星儿去往了前线。 在泾国中,星儿是挂名的公主,大王的义妹。 在他们离开之前,萧让让他们成亲了。 两人都没有拒绝,算是默认了。 婚礼只是个仪式,只是在御书房中。 萧让和曲念卿坐在那里,为他们证婚。 和秦风一起离开的,还有楚尘。 他被大王安排下去,按照星儿所述,去寻找那个山洞了。 山洞之中,早已经没有了符絮滢他们的身影,符去儿何其聪明,深知自己女儿的脾性。 所以早早的把她和那个怪人转移了,然后在山洞之中设下了层层的机关和埋伏。 带回消息的是一个身负重伤的影卫,他是在楚尘的掩护下离开的。 讲完了消息之后就昏死了过去。 消息的内容很简单,山洞找到了,人没有找到,在他离开之时,楚尘已经丢了一条臂膀。 那之后,楚尘再也没有出现过。 或许是死在了那个山洞里面,或许是死里逃生。 但是,没有人再见过他。 萧让又在喝酒了,喝了很多很多很多。 喝到了步履蹒跚,喝到了神情涣散。 他醉了,但是大脑确是极度的清醒。 鬼使神差的,他走到了南宫彤儿在宫中时所住的院子里面。 自从她离开之后,萧让就吩咐下去,这里的东西谁也不可以动。 这时候,萧让坐在她从前睡的床榻之上,就像是她还在这里一样。 莫名的,他想她了。 或许,只是因为,他喝醉了。 此时,和他一样喝醉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司徒静水。 第一百四十九章 您回来了 司徒静水的小宅子,早几日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因为符去儿派出了许多的人,就是想要让他人头落地。 但是司徒静水也不是吃素的,早就料到了这一步,所以早在黑莲教的人到来之前,已经离开了。 此时他喝醉,也不是偶然,因为他必须要喝。 因为在他面前坐着的那个人,是他不敢反抗的存在。 别管他多么的厉害,但是在这人面前,他不敢造次,这是骨子里带来的东西。 “爷,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司徒静水这会已然喝多了,说话都有点不太利索了。 “怎么,我就不能回来吗?” 说话的,正是那日马车中的老者。 “没有没有,您能回来,静水着实开心的紧。” “是吗?” 老者这会也在慢慢的喝着面前的酒,但是另外一个手里仍是拿着一本书,他是及其爱看书的。 “静水不敢欺瞒。” “谅你也不敢。” 老者放下了酒杯,喝上了水,静静看着他。 “多年不见,当初的毛头小子也已经这般年纪了,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爷,您说笑了。” 司徒静水已经很多年没有饮酒了,当然,他本就是酒量不太好的。 今天之所以饮酒,并非是因为见到了眼前的这位,而是因为,他让自己必须喝的。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如果讲出的还是不真的话,那么只能说明喝的还不够。 饶是司徒静水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也架不住几杯烈酒入喉。 “您这次回来” 司徒静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这是他仅存的一点清醒了。 “听闻你们最近闹的火热,我久居山林,也想看看你们想把这泾国折腾成什么样。” 老者恢复了从前的表情,又继续看起了书。 “静水不敢,只是那符去儿” 司徒静水刚要开口解释,却被老者阻止了。然后两人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老者继续看着书,司徒静水酒劲上头,这会已经坐不稳了。 这是他在泾国京都的另外一个秘密住处,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位爷,还是能够轻易的找到。 这不由得让他觉得毛骨悚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可怕之处,恐怕会比从前更甚了。 自己和符去儿在他面前,不过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罢了。 在这世上,如果说还有让他们忌惮的人,那么只有眼前的这位老者了。 “静水。” 蓦的,老者突然开口。 司徒静水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好让大脑可以清醒一些。 “爷,您吩咐。” “你可信因果之说。” “世间之事,皆是因果。” 司徒静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么一句,但是不敢不答话。 “从前,总有人和我讲说,命中注定。” 老者边看着书,边讲着,像是可以一心两用似的。 “其实,所谓的命中注定,都基于你过去和当下有意无意的选择。” “因果之说,无非就是一种选择。选择种善因,自得善果,果上又生因,因上又生果。” 老者喝完了杯里的酒,示意他在满上。 司徒静水安静的听着,不敢打扰他的话。 “万法皆空,唯因果不空,因果最大,但因果却只是种选择。” “无论是我隐居山林,或是你们出世入世,行事处事,只要心事定的,每种选择都是命中注定的好因果” 老者讲了很久,司徒静水只是点头认可,没有讲一个字。 “静水。” 老者再次看向了他,那眼神是不容欺骗的,不容质疑的。 “爷。” 司徒静水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卑微过了,作为叱咤风云的人物,平日里都是别人对自己卑躬屈膝。 “上面这些话,并不是我说的,而是前些天,一个高僧讲给我的。” “高僧?” “谛真寺的弘糸,你该是知道的。” “他不是已经” “嗯” 老者又再喝了一口酒,像是在回忆什么。 “那日,他向我讲述了这些话,我当时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但是回去之后,却觉得不太合理。” “爷,您的意思是。” “有时候,并不是你在选择因果,而是因果在选择你。” “所以,第二天我想明白了之后,就觉得他配不上得道高僧的称号,于是送他去往了西天极乐。” “原来是这样。” 司徒静水没有讲,但是心里这才弄明白了这些事情。 起初他以为是符去儿暗中杀害弘糸,原来中间还有这样的一个故事。 “那个孩子,我见过了,还不错。” 老者笑了笑,示意他在把酒满上。 司徒静水知道,他所说的那个孩子,正是萧让。 难不成,他已经见过了?听他这样讲,心里还是隐隐的惊恐了一下。 “找机会,安排我和这孩子见一见。” “是,爷。” “好了,我累了,你下去。” 司徒静水站起来躬身行礼,然后慢慢的向后退着。 “对了。” 老者像是想起了什么,说了一声。 司徒静水头皮一麻,连忙停住了脚步。 “到时候把符去儿也叫来。” 司徒静水走出了房间,心跳还是很快,他原以为老者会是讲出那件事情,万幸不是。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他紧张,他害怕,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只怕也会是这样。 他要同时见萧让和符去儿,这让司徒静水想不明白。 难不成,他又要做些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当然,既然他已经回来了,那么就意味着,泾国的这趟浑水,势必马上变的清澈起来。 随着老者的到来,也确实如司徒静水所料想的那样,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红灯教和黑莲教的战斗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没人敢在这个时候造次,除非想要不复存在。 他是谁,他是先王的父亲。 没错,也就是萧让的爷爷。 他已经消失了很多年了,却突然出现。 现在算起来,他已经快到一纪的年龄了,但是却显得那么年轻。 萧让的酒醒了,呆呆的坐在寝殿的龙榻上。 他觉得自己的心特别空,现在他的身边,除了薛道衡这几个人之外,再没有从前那些人的身影了。 他们一个个的都离开了,时光荏苒,谁也不复当年的模样了。 于是,他又在心里萌生出了其他的念头。 “来人呀。” 一个内侍听声赶紧跑了进来。 “去把孤原先翻牌子用的东西拿来。” 那些牌子早已经闲置许久了,就连上面的名字,或许也该换成新的了。 看着小内侍拿着的那些牌子,萧让真觉得恍如隔世一样。 “不管那么多了,就算天塌下来,老子也要先快活的呆着。” 伸手抓起了一个牌子,看着自己从前蹩脚的毛笔字,心里又是一阵好笑。 “耿嫔。” 这个人自己还确实不太知道。 “传旨下去,孤要去往这里。” 把牌子扔到了小内侍的面前,然后他就小跑着出去安排了。 两个宫女走了进来,服侍着萧让更衣。 真不知道这次又要遇见个什么样的女人。 第一百五十章 一时欢愉 耿嫔宫中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大王从前也没来过自己这里两次。 现在突然要过来,得好好的收拾一番才可以。 萧让到了的时候,耿嫔已经带着所有人在门口跪着迎接了。 他宿醉尚未完全清醒,所以没有理会太多,直接走进了殿里面去了。 桌子上已经备好了几样点心,还有一壶好茶。 说起来这个耿嫔,着实是个有点心思的人。 在那小内侍来禀告的时候,她就已经问出来,大王宿醉,所以特意准备些爽口的东西,然后再来壶茶。 她本是原来藩国进贡来的女人,当初进宫之后,大王也不过才让她侍寝过三两次。 说起来这个女人,当真也算是绝世美女了,而且骨子里透出了一种魅惑的气质。 进宫的几年时间里,虽然心中寂寞,却也无从得以解决,她可不敢像当初的黎美娘一样。 女人是需要爱情滋润的,这句话一点也不假。饶是耿嫔这样的女人,常年深宫独处,也使得她气质上面打了几分折扣。 让侍女太监们退下,自己则走到了大王面前。 这会萧让才去正眼看了看她。 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 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且看她满眼柔情,想要的,也正是此时大王盯着自己看的这么几秒钟罢了。 萧让低下头,继续吃着点心,喝着茶。 耿嫔则想要卖弄自己的风韵,亦步亦趋的走的更近了一些。 “大王,不知这些点心可合您胃口。” 她一讲话,更是把那自内而外的魅惑劲儿表露无遗。 “嗯。” 萧让吃着东西,并没有多给她回应。 “嫔妾近日学了段新舞,还想着何时大王来了,给您看上一看呢。” 耿嫔不想放过今天这绝佳的机会,势必要让大王对自己多几分印象。 “嗯。” 萧让不置可否,倒是让她尴尬的很。不过转念一想,马上又是继续卖弄。 不等大王允准,就摆开了架势,舞动了起来。 看她那体态和眼神,虽然没有奏乐,却舞的自在的很。 萧让不禁觉得,这和他当初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酒的女人有着几分相似。 当初自己不过是个外卖小哥,自然是无福消受。也只能看着电视,聊以慰藉罢了。 可现在自己是大王呀,所以什么样的女人不都得讨好自己吗? 耿嫔媚眼如丝,不知何时已经把外面罩着的衣服脱了下来。 此时身上薄纱的衣服,能够把她的身姿一览无遗。 她时而把腿伸出,然后贴着自己的皮肤划过。时而冲着萧让摇动腰肢,一时间,便是一副春色无限。 萧让越是没有过多的回应,她就越是卖力。 最后直接来到了萧让的面前,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的咬着一个边,然后想要去喂萧让喝上一口。 萧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全然没有配合的意思。 耿嫔不敢再继续,一仰头,那杯中的茶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去,流到了脖子上,再继续向下。 萧让并不是没有情感的木头,只是不知道怎的,今日却能稳住心神。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了床榻的边上。 耿嫔就跟了过去,萧让举起胳膊,示意她替自己宽衣。 她就忙不失迭的配合着,然后也把自己身上仅有的衣服褪下。 殿门没有关,所以外面的人是可以听到里面的声音的。 萧让做着此时应该做的事情,耿嫔则是卖力的配合着。 这也使得萧让可以乐于享受,就那么躺在床榻之上。 她很会懂的如何讨男人的欢心,萧让也招架不住这样的女人。 看着她的身体,听着她的声音,萧让再也不想控制了。 尽情的体会着别样的风情,倒是很畅快。 一直过了很久,萧让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本就是刚醒来没有多久,却觉得很是疲累。 于是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大概是因为昨晚喝的太多了。 睡梦之中,只觉得哪里不太对。 睁开眼睛,却发现耿嫔又再故技重施。 耿嫔最为让人心动的,莫过于她的红唇。 萧让也不阻止她,任由她做着任何想做的事情。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殿门还在敞开着。 谁也不敢进去打扰,他们就这样在床榻之上呆了一天。 而这一晚,萧让并没有离开,就在这里安寝了。 耿嫔像是永远不知道满足一样,只要萧让不阻止,她就要重复着白天他们所做的事情。 天亮了,萧让要早朝了。 已经三四天没有见过那些大臣了,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耿嫔替他更衣,满眼还是柔情。 “大王。” “嗯。” “嫔妾宫中有一个小丫头,倒是生的很标致,大王若是有意,不如…” 耿嫔这么做不是没有道理的,其实她想的很明白,大王对自己迟早也会厌烦,所以就要有不同的感受才可以。 只要让大王永远觉得自己这里有新鲜感,那自己升级成贵妃还不是指日可待吗? 正所谓,床头风,是一个男人不能不思考的东西。 “容后再说。” 没有顾及耿嫔脸上失望的表情,走出了殿门。 早朝,又是早朝,若不是自己有时候任性,只怕就是这早朝也会让自己厌恶至极。 大殿之上,萧让正襟危坐。 但是脸上的疲惫是谁都可以看出来的,他又不是铁打的,这一天一夜的折腾,肯定会吃不消的。 “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小太监喊了一声,就看大殿上并没有什么人回应。 萧让心里乐的清净,最好是没什么事,自己还可以补觉去。 “大王,臣有本奏。” 站出来的是一个萧让不太熟悉的人,不过依稀记得,他是隶属于礼部的一个官。 说来也是好笑,这礼部尚书已经换了好几茬了,每次都是各种原因。 所以现在礼部的相关事宜好像都是由说话的这位负责,虽然还没有提正,不过想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何事。” 萧让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启禀大王,五日之后,乃是圣祖王的冥祭。” 所谓圣祖王,正是先王的父亲,大王的爷爷。 也就是那日把司徒静水吓得够呛的那位。 只是他明明还活着,为何当初要假死隐居山林呢。 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若说真要有人知道,恐怕也只有先王,符去儿,司徒静水他们了。 就连萧岿都被蒙在了鼓里。 “此事,你们下去安排就是了。” 萧让说完,退朝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偶遇老者 这位讲话的是谁,并不重要。 但是他的身份却是极为重要的。 萧岿离京之后,司徒静水想要见萧让,只能通过别的方式了,于是,这个潜藏在朝中的棋子就派上了用场。 其实萧让不知道的是,朝中的人员变动,很多时候都是有司徒静水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可以让自己的人占据主要的位置,当然,和他有着一样想法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符去儿。 萧让一步步控制的朝堂之上,无疑成了他们的棋盘,谁能多占据几分,就可以多几分胜算。 但是到了最后,他们的最终目的,难不成就是为了坐上那个大王的宝座吗? 或许不是,毕竟,如果想要成为大王,那其简单的程度,也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复杂。 但是他们不可以,因为那样做,就成了千夫所指的存在。 可能到了最后,就是因为不甘心,因为胜负心,反正不是为了成为泾国的大王。 对于这一点,萧让其实也差不多,自己之所以想要做大王,第一是为了活下去,第二是因为更好的活下去,但是这些都是不重要的,因为他是没的选择。 如果他不是大王,在这样的时代,他能不能活下去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哪怕不需要锦衣玉食,哪怕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所以,他才是真的没得选择。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他刚从曲念卿那里离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所以更加黏人了,毕竟还没有开始学知识,每天就是大人陪着玩。 萧让时常忙于国事,然后还有那些纸醉金迷,所以这项工作只能让曲念卿来完成了。 关于大王近来喜欢去哪里安寝,其实她是知道的,毕竟她可是后宫之主。 但是她不会去说什么,这是她应该有的本分,只要大王平安,只要孩子平安,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这样,不争不抢,静水流深。 萧让离开之后,径直去了耿嫔那里。 这两天萧让尽享齐人之美,说起这女人,倒真是有点意思,宫中的宫女悉数推荐给了大王。 且把那几个小丫头事先调教了一番,而且只字不提什么身份之类的要求。 但是萧让何其聪明,早已经洞察了一切,既然她们都不说,自己也不会主动去讲。 但是无论多么有意思的事情,总是会厌倦的,就像是现在的萧让。 面前站着几个赤身的女人,但是他却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任由她们百般魅惑,愣是没有什么心思。 不知道是因为最近太累了,还是因为觉得没有多大意思,反正他觉得不喜欢了,甚至还有着一点的厌恶。 既然无心多呆,那就趁早离开的好。 全然不顾她们的挽留,还是离开了。 但是在回去御书房的路上,萧让心里在想。自己每天被圈在这大内深宫,来来回回也不过就是这么点事情,这么大点地方。 真不明白,古代的那些皇帝都是怎么忍受的呢。 他想要出宫了,出宫走一走,哪怕就是走在街道上,看看民间的情况,估计也会比现在这沉闷的感觉好的多。 既然动了这个心思,那就一刻也等不及了。当即安排下去,他要微服私访。 从前跟着自己出宫的是商离南,后来的秦风,现在他们一个不在了,另外一个被自己派出去了。 那么贴身保护的人选就成了一个愁人的问题了。 昶这个家伙不适合出现在人前,且不说他那副骇人的样子,就算是自己也觉得冷冰冰的。 话都说不出几句的人,带出去也是无趣的很。 他一拍脑袋,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现在的文书,那个性格活泼的家伙,霍光明。 命令他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然后同他一起,乔装打扮,悄悄的离开了宫中。 昶则是在暗中保护,就这样,一主一仆出现在了京都的大街之上。 萧让今天穿着一身普通的绸缎衣服,也没有过多的配饰,看起来像是个富家公子的模样。 霍光明平日穿衣服之类的都比较华贵,但是现在在大王面前,自然不敢造次,于是也换了身素衣。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听着两边摊贩的叫卖声,身处这市井之中,萧让感觉到了许久不曾有过的快乐。 就像是囚禁在金丝笼里的鸟,这时候得以自由,那肯定是身心愉悦的很。 沿途卖的那些东西并不稀奇,对于生长在新世界的萧让来说,那都是些无聊的玩意儿。 找了个小餐馆,两人坐下,就有店里的小二跑了过来。 “两位爷,吃点什么。” 店小二边用肩膀上取下来的毛巾擦着桌子,边殷勤的问着。 “来几个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再来壶好酒。” 霍光明吩咐了一声,那店小二就喊了起来。 “几个招牌菜,一壶好酒,给二位爷准备着。” 萧让觉得好玩,笑的可开心了。 “主子,这外面的东西,只怕您吃不惯呀。” 霍光明第一次陪王伴驾,不知道萧让喜欢什么,所以提前说了这么一声。 “无妨,今日就是为了图个乐子。” 萧让看着店里的情况,此时不是饭点,所以人也并不是很多,只有三两个人坐在另外的一个桌子上,劝着酒,聊着天。 不多时,几样菜就被端了上来,当然,还有一壶酒。 萧让拿起筷子就要吃,但是被霍光明拦下了,示意他,自己先尝尝的。 但是萧让呵呵一笑,没有理会,直接吃了起来。 平时里在宫里吃的东西虽然精致,虽然高级,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家常的味道,还有这氛围。 从前的时候,萧让最喜欢吃的就是火锅,那种热气腾腾的感觉,那种热闹的感觉,是他最喜欢的。 或许他骨子里就是个孤独的人,自己在外地送着外卖,父母在老家生活着。 那么大的城市,却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好不容易谈了个女朋友,最后还是那样的结局收尾。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又冒出了一个人的形象,是南宫彤儿。 前些时间,自己写了封信送去了梁国,但是直接也没有收到她的回信。 就在萧让回忆往事的时候,一个少年来到了他们的桌前。 “何事?” 霍光明警惕的看着他。 “两位贵人,我家爷在楼上的雅间,想要见一见你们。” 少年说完这话,直勾勾的看着萧让,那意思是,你快点答应,我好带你们上去。 “我们家主子不见不熟悉的人。” 霍光明不等萧让讲话,就一口回绝了。 “我家爷说,贵人若是见了,自然就明白了。” “嗯?”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萧让的好奇心,自己今天微服出行,却有人想要见自己。 是诡计,还是熟人? 如果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为什么不下来见自己,反而要自己上楼呢。 没搞明白情况的时候,他不能随意的就跟着离开。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失忆之前 萧让看了眼霍光明,他马上会意。 “你家爷姓甚名谁。” “两位贵人去了便知道了。” 少年脸色平静如水,却让人觉得不容拒绝。 “有趣。” 萧让笑了笑,就要起身。 “主子。” 霍光明赶紧跟着起来。 “怕什么,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去一遭又有何妨呢。” 两人随着少年来到了楼上的雅间门口,那里还有着一个少女在候着。 见到萧让来了之后,脸上全是笑意。 “贵人来了,快里面请,我家爷在里面等候。” 霍光明也想跟进去,却被那少年挡了下来。 萧让并没有觉得害怕,只说让他安心,然后就推门走了进去。 少女帮他关上了门,也就留在了门外。 房间里面就是普通的雅间,中间是一张圆桌。 桌子的正位此时坐着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体型略瘦,但是气色极好,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老者边喝着酒,边看着书,听到了萧让进来的动静,也没有抬头去看。 微微抬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圆凳,示意他坐下。 萧让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所以只得以晚辈的姿态自居,当然,他的直觉告诉他,老者或许知道他是谁。 否则怎么会突然邀请自己过来呢,于是,坐在了他的旁边。 两人都没有讲话,萧让就去看这老人的面相,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没有见过他,但是就是觉得特别的熟悉。 而且莫名的生出了些许的亲切感,就是莫名的。 “把酒满上。” 萧让正在出神的思考着,老者却开口讲话了。 这一看才发现,他面前的酒杯已经空空如也了。 萧让没有讲话,乖乖的伸手拿起了酒壶,给他添上了酒。 “倒满了。” 老者没有抬头,却察觉到了那酒杯中的酒欠了一些。 萧让再添了一些。 “记住了,酒要倒满,这是规矩。” 老者放下了书,喝了口酒,抬眼打量着萧让。 “不过也是,这世上,能让你倒酒的人,只怕也是没有几个了。” “记住了,酒要一下子倒满,切不可分两次,记住了吗?” 老者俨然就是一副长辈的口吻,就像是在传授后生晚辈一些社会经验一样。 可他说的对,放眼望去,整个泾国,谁又敢让萧让给自己倒酒呢,当然,眼前的这位除外。 “这个大王做的还开心吗?” “嗯?” 萧让猛的抬起了头,果然,他知道自己是谁。 可既然知道自己是谁,还要摆谱,莫非他是个厉害的人? 怪只怪前身萧让的记忆并没有完全获得,不然或许可以得到一些关于他的信息。 “还,算可以,就是,就是太累了。” 萧让没有隐瞒,而是直接讲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做王者,哪有不累的。别人只看到那些风光的一面,谁又知道背后经历了什么。” 老者干了杯中的酒,萧让又再添满。 “给你自己也满上。” 萧让听话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双手恭敬的举了起来,两人杯子碰在了一起,然后都是一饮而尽。 “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 萧让在倒酒,老者在问着。 “老先生,可否知道您是谁。” 萧让没有回答,而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我是谁,你早晚会知道的。先回答我的问题,说不定我能帮上你一些。” “既是如此” 萧让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把心里的苦水全部说出。 实话说,这么久以来,他心里有着太多的话了,但是苦于无人倾诉。 现在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总给他一种绝对的信任和安全感。 他慢慢的讲了起来。 司徒绾绾不在了,而且一尸两命。 黎美娘和萧勇有染,而且现在也不知道去向。虽然萧勇已经被抓到了,但是自己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商弥父子都死了,而且一个比一个死的凄惨。 讲着讲着,那些事情又在心里和脑海里浮现,眼泪就不争气的跑了出来,他这时候没有把自己当做大王。 而是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就是满腹的委屈。 匈奴这些小国家一直也不安分,从前的宇文觉现在是自己的敌人。 南宫彤儿离开了,自己很想她。 萧让讲了很多很多,也讲了很久很久。 老者并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中间没有酒的时候,眼神示意他添满,然后萧让就继续讲。 符去儿一直想要害了自己,然后自己就认识了司徒静水。 萧岿死了又活了,然后现在又走了 自己娶了个老婆,现在是王后,还生了一儿一女,他们感情还不错。 他没头没脑的讲着,想起什么就讲什么。 门外的霍光明早已经着急的不行了,大王进去已经很久很久了,依然没有出来。 他生怕大王会出现什么意外,想要去找人来,但是那少年却不放他离开。 星儿消失了,又出现了,现在和秦风结婚了。 他们都去找祁云了,祁云现在不知道醒了没有 讲着讲着,他已经是嗓子有些疼了。 好像有太多的话想说,也忘了,老者是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可是你做了很多成功的事情。” 老者突然开口,讲出了这句话。 “改善税收制度,改善军务,还设立科举,设立六部” “这些不都是你的作为吗?不要妄自菲薄,这么算起来,你比你那父亲还是厉害一些的。” 萧让抬着头,认真的看着他。 他认可了很多自己做的事情,当然,心里也是惊讶于,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老者下了逐客令。 “对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萧让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自己有很多事情,但是这个似乎更重要一些。 “我说了,时机到了你就会知道了。好了,你走。” 老者拿起书,又自顾的看了起来。 萧让虽然心里种种不解,但是知道,他是不会说的,于是,就悻悻的离开了。 刚一走出门,霍光明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大王,你可吓死我了。” 这会已经没心思去顾忌能不能暴露萧让的身份了。 “好了,我们回宫。” 说完,就朝着楼下走去了。霍光明赶紧站起来,跟了下去。 “爷。” 少男少女走了进去,站在了桌子的对面。 “上次让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明确了。” “萧让从前患了失忆症,许多记忆都已经不在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举棋不定 “是在什么时候。” “先王驾崩之后。” “难怪,那就帮他找回失忆之前的记忆。” “是。” 老者来到窗前,看着离开了酒肆的两人的身影。 “无论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我泾国的天,是不会变的。” 轻轻的念了这么一句,然后合上了窗户。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有些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就可以处理的,准确的说,对于他来说,没有战争杀戮或许才是最重要的。 萧让离开之后,心里一直在想着老者的身份,但是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这人居然说,可以帮自己这个大王做一些事情,那是不是也证明,他的能力极其之大呢。 回到宫中,萧让还是在想着这些事情。 冥思苦想却没有答案,所幸也就不去想了。 司徒静水和符去儿这些天,虽然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激烈的冲突,但是暗中的准备反而令人咋舌。 首先是司徒静水,他决定铤而走险,在老者见符去儿的时候,暗中杀了符去儿,这样也算是以绝后患。 而符去儿那边更是痛下决心,如果谁要阻挡他,他就要丧心病狂的全部杀掉,无论是谁。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就到了他们约定见面的日子。 上次萧让离开的时候,其实老者给了他一个纸条,上面是时间和地址,正是约定好的时间。 司徒静水和符去儿早早就到了,此时正坐在末位,小心翼翼的看着老者。 这也是符去儿多年后再见到他,和司徒静水一样,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敬畏,是不由自主的。 “去儿,多年不见,可还好?” 老者仍是拿着一本书,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符去儿起身跪在了他的面前,不敢抬头去看。 “劳您挂记,去儿还算好。” “嗯。” 符去儿行了个礼,又坐回了位置。 他们都没有讲话,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虽然最近两方闹的不可开交,但是现在只得耐着性子,不敢造次,不能造次。 司徒静水这会手心都已经有了汗了,他是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击毙命的机会。 地方是他挑选的,所以在暗处,早就藏着他事先安排好的杀手了。 可以说,只要不出意外,符去儿今日不能再走着出去了。 可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机会呢? 他知道这样很冒险,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但是机会千载难逢,若是错过,只怕以后想要再见到符去儿,是万万不可能了。 “静水。” 老者仍是没有抬起眼皮,喊了一声。 “您讲。” 司徒静水和先前符去儿一样,跪在了他的面前。 “让你的那些人撤下去,这里不需要他们的保护。” 老者这么一说,司徒静水就是心里一惊。 虽然他说的委婉,可这已经表明,自己的埋伏已经被发现了,再坚持就没有意义了。 “哼。” 符去儿在身后轻哼了一声。 “是。” 司徒静水瞪了一眼符去儿,然后拍了拍手,就有一个个的身影相继离开了房间。 实话说,还真是挺多人的,而且个个身手了得。 “同样的话需要我讲第二次吗?” 这句话没有指明是对谁说的,但是他们都是聪明人,其用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符去儿无奈,但是也如法炮制,传了个信号出去,随后他的人也就离开了。 可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其实只是离开了一部分,还有一些隐藏的极其之深。 老者没有再讲话,自顾的看着书。 在他的身后,站着的是那个女孩,而先前的那个少年这会却没有露面。 时间过了很久,车夫进来禀告。 说是萧让来了。 这人的身份是个车夫,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容小觑的感觉。 话说回来,老者身边的人,又有谁是可以被轻视的呢。 萧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昶。 二人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符去儿。 萧让也是惊讶了一下,但是随即也就镇定下来了,自己猜测的没有错,他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死了呢。 昶见到了他,更是情绪激动,但是也不好动手,只是气息已经乱了起来,他还记得那天自己死了多少的兄弟。 也还记得,楚尘是怎么样消失的。 “来了。” 老者合上书,难得的露出了笑脸。 “老先生。” 萧让行了个礼。 司徒静水两人都是一阵诧异,难不成,萧让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当然,他们不会多嘴。 “坐。” 指了指旁边的一个位置,就这样,四个人坐定,昶站在了萧让的身后,这是原先秦风的位置。 “这酒不错,你们都尝尝。” 老者说完,自己首先喝了一杯,身后的女孩马上给他添满了酒。 萧让三人答了个诺,也都相继喝了,然后自己给自己添上酒。 “今日喊你们来,是为了叙叙旧。” 老者环视一周,然后继续说着。 “相信不用我互相介绍,都该是认识的。” “是。” 三人答话。 “你们两个,见到大王就这种态度吗?” 老者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口吻变的严厉起来。 司徒静水和符去儿都是身躯一震,但是也不好说什么,而是来到了萧让的面前,向他行礼。 “做人,不可忘本。莫不说你们现在身居何位,他,就是泾国的王。” 声音不大,但是直击他们每个人的心底。 “不敢。” 司徒静水两人齐声回答。 “怎么,你就想让他们这么跪着吗?” 老者看向了萧让。 萧让这才让他们两人站了起来。 心里也是一阵暗爽,娘的,你们也有怕的人呀,看你们今天还怎么嚣张。 两人坐回原处,然后继续听着老者说话。 “若是让你们放下手里的一切,可都愿意。” 老者似乎今天就是来树威的,直接开门见山,丝毫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 见他们都不说话,老者冷哼一声,端起杯就要再喝酒。 在他酒杯还没有沾到唇边的时候,萧让讲话了。 “我愿意。” 这话一出,司徒静水和符去儿都是哗然。 “你们不愿意吗?他可是连王都不做了。” 还是没人讲话,老者一副失去了耐心的样子。 “那么,我就用自己的方法拿到手了。” 司徒静水和符去儿居然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都跪在了老者的面前。 “给你们时间思考,我只要一个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跪在那里的两人都已经额头冒出了汗来。 萧让倒是比较轻松,反正他已经表态了。 一种直觉告诉他,今天老者就是来帮自己的。那么自己也不能不配合呀,对不对。 而反观其余两人,都是一副举棋不定,不置可否的样子。 “时间,到了。” 老者一说话,把酒杯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成人之美 “没有回答,便是你们的选择了。好,我知道了。” 老者说完,站了起来,走到了萧让的旁边。 “孩子,放心大胆的去做。” 拍了拍萧让的肩膀,然后看了眼那跪着的两人,没有再讲话,径直的离开了。 符去儿见他离开,猛的站了起来,然后冷冷的看着萧让。 然后又看了看司徒静水,这时候的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破釜沉舟的一搏,当即给了个信号,然后就得意的笑了起来。 萧让身后的昶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手里的武器也已经出鞘了。 但是时间过去了很久,没有什么动静。 符去儿就镇定不住了,忍不住的就看向了门外。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按照计划进行吗? 门开了,有人进来了,但是并不是符去儿事先留下的伏兵。 而是那个老者身边的少年,这么久没见他出现,这会突然出现了。 而在他的手里,还拎着个东西,是一个人头。 直接扔在了符去儿的脚下了,那人头滚了下,就停住了。 符去儿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这人他认识,就是自己的一个心腹,也是暗中留下那些人的队长。 没想到居然已经死了,怪不得半天不见他们有动静呢。 “爷说,莫要卖弄小聪明,否则只会引火烧身,这只是略施惩戒。” 少年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符去儿的脸色依然很难看,然后在那人头之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像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然后就灰溜溜的离开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司徒静水看着他走掉了,脸色也是得意的神色,就和现在的萧让一样。 “大王,我也告退了。” 转身回来行了个礼,就要离开。 “等下。” 萧让站起来拦住了他。 “可还有什么事情?” “那老者到底是谁。” 萧让知道,现在能问出来的,或许只有司徒静水了。 “如果他老人家没说,大概就是时机未到,大王耐心等候就是了。” 司徒静水没有给出答案,然后也离开了,因为他还有别的计划,那就是在半路截杀符去儿。 当然,符去儿也是这样想的。 离开了这处宅院之后,两拨人就在门前的空地之上对峙了起来。 今天那位老者给了他们警告,那也是倒计时的开始,想要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要加紧时间了。 他们冷冷的站在那里,身后的人也都虎视眈眈。 随着他们眼神变的越来越犀利,大战也就开始了。 所有人越过了他们两人,然后拼杀在了一起。 一时间兵器的撞击声,人的嘶吼声,倒地的声音,兵刃划破皮肤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就那么淡定的站着,完全不去顾忌身边的情况,也不怕会被误伤。 当然,他们双方的手下也都默契的没有碰到他们。 萧让这时候也来到了门口了,和昶两个人,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打斗。 “大王,需要帮谁吗?” 昶小声的问了一句,萧让几人肯来,自然也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此时,暗处也有着影卫的身影在潜藏着。 “先看看。” 萧让就像是看戏一样,让他们彼此消耗着。 若是换作从前,可能他会选择加入,最起码自己和司徒静水的关系,是要好于符去儿的,但是现在,他不会。 他深刻的知道,他们这样的消耗,对于自己来说,是最好的消息。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站着的人越来越少了,地上的人不是已经身死,就是重伤,反正都失去了还手的能力。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萧让不尽皱了下眉头。 “出手。” 昶听令而动,直接砍倒了还剩下的几个人,然后打了个呼哨,就有一个个影卫显现出了身形。 然后把符去儿和司徒静水围在了那里。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萧让这时候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场上的形势一下子就明朗了,只要萧让同意,他们马上就会人头落地,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他们背后的实力,也可以进一步得到削弱。 自己那许多的烦心事,也会随之消失了。 就在萧让想要抬手下令的时候,一个身影朝着他靠近了过来。 是老者身旁的那个女孩,她笑呵呵的看着萧让。 “大王,今日,不可动杀戒。” 女孩说完,就那么笑着盯着萧让。 萧让举起来的手,因为她的这句话停在了半空中。 “为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也能知道,这是那老者的意思。 “爷是这样安排的,您照做就是了。” “可是” 萧让还想再说,那女孩却没有再理会她,而是朝着来的方向离开了。 “大王。” 昶走回到萧让的身边,不明白这么好的机会大王为什么会犹豫。 “放他们走。” “大王,机不可失啊。” 昶还想劝说,但是萧让没有再讲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放他们走。” 昶下令,影卫让出了一条通道。 符去儿一挥衣袖,背着手离开了。 司徒静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萧让,然后刚好萧让也在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下。 然后司徒静水也就离开了。 萧让似乎看到,他应该是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他们相继离开的时候,黑夜之中,一些人影也跟着离开了。 这些人,并不是一起,而是在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角度,但是手中都拿着那些出奇一致的武器,还有一把弩弓。 万幸,萧让并没有下令诛杀,不然,此时只怕他已经先人一步挂掉了。 符去儿和司徒静水这样的老狐狸,当然准备了无数的后手。 他们不敢大意,更不能输的彻底。事关所有,肯定是不能完全表现出来。 萧让并不知道,老者救了他一命,只要他下令了,那么也就是下了一道让自己丢了性命的令。 在这方面还是老者更高一筹,不得不让人佩服。 如此说来,司徒静水他们对老者的敬畏和惧怕,也就不难理解了,因为,他就是这样的莫测。 “回宫。” 萧让传令一声,然后率先走去了龙辇的位置。 既然老者不让自己做的事情,那就不如成人之美,那种心里的信任,总是在影响他的判断。 而关于老者的身份,他很快也就会知道了。 因为关于圣祖王的冥祭,不日就要进行了。 也就在这一天,许多事情的真相也都浮出了水面。 第一百五十五章 借刀杀人 萧让回宫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那里写东西。 那是一封封的书信。 那是写给前线的诸位将军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写,但是却还是这样做了。 那里面是关于他们此后的一些安排,当然,随之而至的,还有对于他们的封赏。 其中特别提到,让他们按照原定计划,先把周边可攻下的地方全部拿下。 然后自己会举国之力在后方给他们支持,计划成功之后,需要把所得利益悉数交于朝廷。 然后到时候自己会册封他们为一方诸侯。 萧让就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就像是在做身后事的交代,更像是在做出重大的部署。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许多年以后,正是因为他现在的举措,才导致了后代子孙的一些危机。 不过那时候的萧让已经不在了,哪里还能想得到这些。 当然,如果是说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在接下来的这些年里,泾国的版图一点点的扩大,成了这个大陆之上唯一的强国。 剩余的那些,无非就是些小国家,小部落罢了。 但是在他这些信还没有送出去的时候,祁云那边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因为他已经苏醒了,而且秦风也在身边辅佐。 但是近来有一个国家,蠢蠢欲动,似乎忘记了上次的教训,屡屡在边境滋扰。 或许是不知道祁云已经醒了,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这个国家,叫做羌国,也叫作婼羌国。 而他在萧让所学的历史上也是存在的,换做现在的地理位置来说的话。 婼羌国原址位于新疆若羌县。 婼羌国的地域较广。 《汉书·西域传》记载:“出阳关(今甘肃玉门西南),自近者始,曰婼羌,婼羌国王号去胡来王,去阳关千八百里”,“西与且末(今新疆且末县)接”,“西北至鄯善(今新疆鄯善县)。《十三州志》云:“婼羌国带南山(今新疆昆仑山),西有葱岭(今新疆帕米尔高原),或虏或羌,户口甚多。” 顾领刚《史林杂识·天山南路之羌》中指出:婼羌在古代分布于青海西北部及新疆南部昆仑山北面,最西直到(今印度)克什米尔北部。 西域学专家苏北海先生亦认为:“西汉时代,婼羌部落就广泛地分布于昆仑山、喀拉昆仑山、帕米尔高原南北地区。”并将他们归入氐羌。 婼羌国来源于若人、羌人,与春秋时入居中原的陆浑戎、阴戎、小戎等同族同允姓。 允姓人与华夏族关系密切。《左传》昭公元年云:“昔金天氏有裔子曰味,为玄冥师,生允格、台验。” 《元和姓纂》里说:允姓,“允格之后。允格,金天氏之裔。”金天氏指的是东夷氏族部落长少昊,约与黄帝同代,率众与黄帝、炎帝裔族结合,共同组成了华夏族。 《左传》襄公十四年记载后的杜预注:“四岳之后皆姜姓,又别为允姓。” 四岳系姜姓炎帝后裔,帝誉高辛及尧帝时为大部落酋长,均为华夏族。 允姓的一支居于若水而名若。《山海经》云:“南海之内,黑水之间,有木名若木,若水出焉。”《史记·五帝本纪》里有记载:黄帝第二个儿子“昌意,降居若水。” 《索隐》中又说:“江水、若水皆在蜀,即所封国也。”若水又称黑水,也即是今天的四川岷江。另一说在今山东。 允姓在文献中被分别记载为炎帝、黄帝、少昊之后三说,是西、东方部族融合为华夏族的反映。 若字左边加女为“婼”,应该与当时母系氏族尊重妇女的习俗有关。何光岳的《炎黄源流史》一书里说得比较详细:“可见婼部族是由华夏与羌族混合而来的。 这个婼部族于东周初年大概也受到秦国的压迫,其中有一支便沿着河西走廊向西北迁移”并将他们归入氐羌,约于战国时代徙入阳关以西及南部山区。 婼人在迁徙过程中与羌人的一部分相结合,称婼羌。《汉书·赵充国传》则省略为“婼”。 其部落后融合了许多羌氏族,习俗也羌化了,所以《说文解字》里有解释:“羌,西婼羌,西戎牧羊人也。” 实际上至战国末形成的婼羌国是华夏与羌融合后的民族。婼羌部族在未立国以前的迁经、留居地或立国后其族民与它国交错的分布区域。 婼羌国据《汉书·西域传》的记载,只有50户(1750人),军队500人,不种田,随畜逐水草,依赖鄯善、且末两国的谷物生活。出产铁,会铸造刀、剑、甲、矛、弓等兵器。 显然是人口不多的小国。 再者,依据该传的记载,姑羌行国的地域已不在昆仑山区,而是移到了今新疆东南的阿尔金山以南。按其“西接且末”、“西北至鄯善”的地域,婼羌行国的中心地应在今若羌县南山区一带。 此区域以外的婼羌族人有的成为他国之民,偏远山区还处在部落阶段。 楼兰国强盛后,在汉昭帝时期被改名鄯善,并在南边设立了伊循城(今若羌县米兰),吞并了婼羌。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另外一个时空的记录。 但是现在萧让所处的这个时空里面,羌国是比邻于泾国的一个国家,而且其实力很强。 其国君也是个野心家,而且是个战争狂人,虽然为人没有那么多的心眼,但是只要提到打仗,那必须是要激动起来的。 而这次事情的背后,其实是有着另外一番故事。 但是,想要挑起两国的战事,就会有着别有用心人的暗中挑动。 而这人,正是符去儿。 早年间符去儿和这里的国君可是有着一段奇妙的经历的,那就是,符去儿的妻子,也就是星儿的母亲,乃是当今羌国国君的妹妹。 这层关系,也是促成这次事情成败的关键。 而符去儿也向他保证,届时会联合另外一个方向的几个小国,一同给泾国造成首尾受制的情况。 当然,这里面无非就是鲜卑,青丘等等的小国。 符去儿这招借刀杀人,可谓用到了极致,不管最后成功与否,都会对泾国造成很大的消耗。 而关于那天老者让自己交出权利,哼,无稽之谈,自己又不是傻子。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想,有人就想做一个这样的傻子。 而这个人,就是司徒静水。 此时,他决定要找萧让摊牌了,他要告诉萧让大业国内的一切情况,告诉他,乔亦翎的真实身份。 第一百五十六章 精彩至极 而关于大业国的情况,他在想,自己该从哪里开口呢。 难不成,真的要把所有的秘密讲出来吗? 到那时候,自己或许真的已经可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时候的萧让却不知道司徒静水内心的想法,因为他写完那些书信之后,就传令下去,他要宴请百官。 在京都之中的,只要够品级的,都可以参加。 而之所以让萧让这么做的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先前下令修建的一座离宫已经修建成功了。 这是他从前无意间提到的事情,现在却变成了真的。 做大王,真的很不错,至少在这种事情上面。 这处所在取名显仁宫,其意思显而易见,是何拓他们想要哄自己开心才这样想的。 萧让安排妥当,就准备出发了,不过两个多时辰的功夫,也就到了。 萧让这次并没带曲念卿他们,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就是没有带。 站在显仁宫的门口,萧让不免有些感慨。 显仁宫是建造的一座方圆十多里的宫城,其中挖湖造山,栽花种树,恢宏气派的紧。 萧让对这座显仁宫极为满意。 如果说,皇宫是他执掌朝政、总理国事的地方。 那么这显仁宫无疑就是他游山玩水,欣赏歌舞的地方。 萧让觉得,显仁宫最值得称道的是观文殿,此殿是专供大王藏书和阅读的地方。 殿内典籍汗牛充栋、从经术文章、兵农地理医卜释道、博弈鹰狗,各类书籍应有尽有。 萧让并不是多爱看书的人,但是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 就像有些大老板一样,办公室放着那么大的书柜,里面那么多的书,也不见得一年会不会翻看一两页。 不过就是一种对自己的修饰罢了,萧让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主要的是,曲念卿现在越来越爱看书了,这个地方倒是颇为适合她。 古人说得好:容体不足观,勇力不足恃,族姓不足道,先祖不足称。 然而显方,流声后世者,其唯学乎。 大殿落座,文武群臣悉数坐好,然后筵席就开始了。 大概是好久没有这样的事情了,所以气氛非常热烈。 群臣百官喝得都很尽兴,期间吃肉喝酒,推杯换盏。 再有那些匈奴的美女跳舞助兴,所以颇是一番热闹景象。 酒足饭饱之后,萧让提议再去别的地方看看,于是就有内侍传旨:在座百官都到殿外校场,大王赐群臣竞赛骑射。 宫墙外修了一个广场,只专供大王骑射娱乐用的。现在大王赐了这样的恩宠,所以大家借着酒劲,更加兴奋起来。 来到那广场之上,就看到广场的柳树下竖了一个箭垛。 萧让想了想,笑呵呵的对文武群臣说:“今日,孤每人赐射三箭。三箭全射中红心的赏锦袍一件。三箭都射不中红心的,罚酒三大杯!” 萧让话音未落,就有人大声叫好。叫好的是坐在他身边的文书霍光明。 可能与喝了不少烈酒有关,霍光明今天格外红光满面。 “你也会这骑射之术?”萧让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大王,光明愿意试一试。” 等萧让坐好了之后,所有人都跃跃欲试了。 且看大臣们张弓驰马,开始竞射。 有一箭中红心的,有两箭中红心的,还有三箭都不中的,被罚酒三大杯,惹起一阵阵哄笑,场上气氛欢快热烈。 这时,群臣中走出一个长腿粗臂,雄健孔武的将军,朝着萧让这边抱拳鞠躬。 瓮声瓮气地叫道;“大王,请看臣将三中红心,领取锦袍。” 萧让高兴地说;“好啊,孤正愁着那件锦袍赏不出去呢。” 其实萧让今天不只是为了让自己快乐,更是为了让所有的大臣们也快乐起来。 这就和团建是一个意思,只不过形式更加浩大罢了,当然,毕竟这可是大王发起的,自然不是谁都可以比的。 这个人是车骑将军麦铁杖,朝中有名的武将,骁勇且有膂力,十八般兵械样样精通。 腿脚敏捷,尤其善走,日行五百里,能追上奔马。 最初麦铁杖在江湖为盗,后来投到商弥帐下。 当年有贼子聚众反叛,商弥奉旨率部前往围剿。 有一天,商弥派麦铁杖头缚草束伪装,半夜里游过长江,刺探叛军消息。 第一次成功了,他将军情带回帐中。 当麦铁杖再次渡江刺探贼情时,却被叛军俘虏。 叛将把麦铁杖绑了,派几十个人将他押送主帅大营。 走到半路,押送他的士卒停下来休息吃饭,麦铁杖 便装出一副饥饿难捱的可怜相,士卒们不忍心,就解开他的双手,给他饭吃。 麦铁杖乘机夺刀,杀尽押送士卒,逃了回来。 商弥很佩服赞赏麦铁杖的骁勇,可是,等到平叛获胜,上表请功封赏时,他却把麦铁杖给忘了。 班师回朝,商弥骑快马走在前面,麦铁杖步行追上,夜夜在 商弥帐前宿卫。 商弥终于想起奏表上忘记给麦铁杖请功。后来萧让才授于麦铁杖车骑将军一职。 此时广场上,人们都屏住呼吸,看麦铁杖射箭。 别人射箭,都张弓骑马。 麦铁杖不骑马,是在大步流星的疾行中放箭。他 伸伸双臂,舒展一下筋骨。 又拉拉弓弦,试试气力。 接着,快步如飞,奔向箭垛。 在离箭垛还有一百二三十步的地方,麦铁杖开始拉弓,快步不停,行进中嗖、嗖、嗖连发三箭,箭箭都正中红心。 三箭放完,他猛然止步,双脚刚好踏在那条百步红线上。 麦铁杖脸不红,气不喘,安然自如。 刹那间,在场的文武百官一齐拍手叫喊起来,为麦铁杖喝彩 ,喝彩声中,麦铁杖甩开大步向柳树下走去,他要去拿下那件大王赏赐的锦袍。 才走出几步,就听御座旁边有一个声音高呼 “麦将军先别急于领赏,看老夫左右开弓,用六箭射中红心!” 麦铁杖回头一看,原来确是薛道衡。 萧让看到之后,也是一阵诧异,这薛道衡几时也会骑射了,他在自己心里一直都是文绉绉的样子呀。 当然,这还是因为薛道衡多喝了几杯酒,这时候却已经有点飘飘然了。 平时里那稳重的样子,这会不知怎么却是不见了。 虽然麦铁杖一向性高气傲,但对薛道衡他历来毕恭毕敬。 他收住脚步,谦恭地说:“太好了!薛大人不吝赐教,麦铁杖也可以一饱眼福!” 萧让还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会骑射的时候,薛道衡已经走下座去。 虽然可以看出他有了几分醉意,但是脚步却还是很稳当的。 萧让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不知道的事。 第一百五十七章 想听实话 薛道衡自然不知道此时大王的感受,而是直接朝着前面走去。 在广场边拿了弓箭,牵过一匹马飞身跨上。那马一声嘶叫 腾空跃起两只前蹄,将身子直直地立起来,想把背上的薛道衡栽下来。 薛道衡不慌不忙,猛地一收缰绳,两腿用力朝马肚子上一夹。这一夹有千斤之力,那匹马立刻失去了骄狂落下前蹄。 它知道背上这位来者不善,不可小看了他。 就撒开四蹄,平稳地跑了起来。 薛道衡左手张弓,右手搭箭,嗖嗖嗖连射三箭。 接着换过手,右手张弓,左手搭又是连发三箭 只听在箭垛旁报靶的士卒高喊:“六箭全中红心!” 远远看去,六支箭羽呈一朵大喇叭花状,牢牢地钉在箭垛的红心上。 广场上沸腾了,满场文武齐声喝彩,麦铁杖也咧开大嘴,笑着跑过来向薛道衡祝贺。 薛道衡问:“铁杖,是不是老夫赢了那件锦袍?” 麦铁杖垂手躬身说:“当然,当然。薛大人身怀绝技,深藏不露,铁杖心服口服。” 薛道衡反身回去,来到了萧让的面前。 “大王,老臣多谢赐赏。” “爱卿不只运筹帷幄,还伸手了得,真乃我泾国砥柱。快去取了那锦袍。” 萧让没有面露愠色,而是和平时一样,笑呵呵的说着。 薛道衡不知道是存心,还是无意,全然没有发现萧让哪里不对。 直接取回了锦袍,然后再次跪到了萧让面前,说了句多谢大王。 其余的那些大臣们,也都跟着跪在那里。 “孤说了,射中三箭,可得锦袍。”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缓缓的注视着所有人。 “去再拿两件锦袍过来。” 身旁的内侍马上跑去取东西,然后萧让来到了薛道衡的身边,直接越过了他,面对着广场上其余的大臣。 “今日,孤心甚悦,待会咱们再去痛饮几杯。” 萧让站在那里,这让跪在地上的薛道衡非常的尴尬。 很快,两件锦袍就被拿来了。 拿了一件扔给了麦铁杖,而那另外一件则拿在手里,然后走到了薛道衡身前,直接丢在了他还在拖着的那件锦袍上面。 带着众人回到了大殿,继续饮酒作乐,但是萧让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他一直在想。 想薛道衡今天的反常举动,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到时间越来越晚,众大臣散去,萧让要单独见一见这个薛道衡,自己的薛爱卿。 薛道衡跪在那里,没有言语,因为他知道今天自己的行为有点出格了。 “孤还真的不知道,薛爱卿会骑射之术呀。” 萧让那脸色非常的耐人寻味。 “大王,臣” “孤想听实话。” 萧让拦住了他的话,再次震慑的说。 就在萧让这边问清缘由的时候,祁云那边的行动已经展开了。 当初秦风离开的时候,萧让让他带去了几十万的大军,现在泾国的军队直接达到了百万之众。 这时,祁云望着百万兵马正如百川归海,浩浩荡荡。 各路兵马中,最让他倚重的是那三万名排镩手。 排镩是岭南一带的兵器,排是盾,镩是一种小矛,岭南排镩手善于山地作战。 秦风当初抵达这里之后,又按照大王敕命造戎车五万乘,用来装载衣甲幔幕。 大量的军队集结,原有征发运到的粮草军需已显得紧张。 但是萧让说过,举全国之力配合。 至此,征伐羌国的一切准备全部就绪,祁云将征讨大军共编为二十四军,每军各设大将副将一名。 每军有骑兵四十团,每团十队,每队一百人。 步兵八十队,分为四团,每团各设偏将一人。 每团士兵的铠胄缨拂、旗幡颜色统一,与其他团都有区别。 每军还设受降使者一人,承诏慰抚羌国降者,不受大将节制。在祁云看来区区羌国,只要见到百万重兵云集城下,必定畏威而降,所以先设受降使者,专司羌国君臣投降事宜。 其余随军辎重散兵也编为四团,由步兵掩护前进。 军队的前进、停止或设营,都规定了一定的号令。 祁云下令,每天遣一军出发,前后相距四十里,连营渐进。泾国军队首尾相继,鼓角相闻,旌旗漫卷,绵延九百六十里。二十四军之后,是祁云率领的虎威六军,前后八十里。 这样,征伐羌国的泾国军队共有三十军,前后相续达一千四十里。 诸军都有长一尺五寸,宽二寸的帛带,上面题写着各军番号,作为标记。 上至将领,下到兵丁夫役,均有帛带缝在衣领,上写番号、姓名,称为军记带。 每军发给数百面幡旗,军土因公离营,必须手执幡旗。不执幡而离营者,若被他军验查军记带,发现不是本部兵士,无需禀报,立即斩首。 一百多万泾国大军,浩浩荡荡,杀奔辽水。 祁云高坐在车驾之上,看着前后左右的泾国士兵,清一色的白马,威风凛凛势不可挡。 大军行进,铁蹄哒哒,排山倒海,汹涌澎湃。这声音与其说是进军的号角,不如说是胜利的凯歌。 他在想,百万雄师讨伐羌国小国,此一去定是有征无战。泾军抵达之日,便是羌国束手投降,俯首称臣之时。 那时 就要按照先前对梁国的方法,对羌国施以隆恩,赦免其有失藩礼之罪,赏赐锦缎,倍加优待,然后盛宴百万将士,大酺三日。 在祁云看来,这一切都早已安排妥当,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等在他前面的结果,与他心中的设想大相径庭。 祁云率虎威六军到了羌国边境时,已是三月中旬。 泾国大军齐集辽水边,临水结成大阵。 这是泾军进攻羌国的第一道天然屏障,羌国兵早已隔河防守,拆毁了桥梁,严阵以待。 虽说是早春三月的枯水时节,河面上却也波涛滚滚,河水冰冷刺骨。望着河对岸,隐约可见对面的城池。 祁云即命连夜赶造三座浮桥,决定次日黎明渡河。 此役的前锋正是秦风。此刻,他准备身先士卒,抢渡辽水,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进攻的时刻到了,刚刚造好的三座浮桥迅速架在了河面上。秦风一声号令,最先跳上浮桥,率领着先锋队伍向东岸冲去。战鼓惊天动地,秦风疾步如飞,眨眼间冲到了桥头,却大吃一惊:浮桥都造得短了,桥头离岸还有一丈多远! 军令既出,绝无后退的余地。秦风已无暇多想,大吼一声跳入水中。身后士卒也不敢犹豫,一个个跟着他跳下来,手持刀枪奋力划水,冲向东岸。 第一百五十八章 势不可挡 这时候忽听一声锣响,在岸上守伏的羌国兵蜂拥而至,围向河边朝着水里的泾国士兵箭弩齐发。 立时,惨叫声响成一片,秦风的部下中箭伤亡过半,鲜血 与初升的朝霞一起,将河水染得通红。 没有中箭的士兵,多数也因惊慌失措溺水而死。跳进水中即已乱不成阵的队伍,此时已是溃不成军了。 秦风气急得两眼冒火,凭着一身力气奋力跃上东岸,哇哇大叫着杀入羌国军中。 一边冲杀,一边左顾右盼,见跟上岸来的只有虎责郎将钱士雄和孟金叉二人。 三个人东冲西杀也砍倒了近百名羌国兵,无奈后卫不继,三人寡不敌众。 只得仓皇逃回了营中,秦风何时受过这样的憋屈,心中着实恼怒。 征伐羌国的第一次冲锋就这样结束了。 首战失利,让祁云恼怒至极,这太有损于泾国尊严了! 于是,他们连夜又开始修建浮桥。 两天后浮桥造成,泾军二次强渡河水,果然顺利过河,与羌国军队大战。 羌国军原本就不是对手,前次是因泾军浮桥有误。 这一回却败得落花流水,死者愈万。 羌国军见事不好,急忙向临城方向龟缩,泾军乘胜东进,将羌军团团包围。 随后,祁云的车驾也渡过辽水。 祁云巡视了东岸战场,所到之处遍地都是被杀的羌国兵尸体,欣喜万分。 总算没有辜负大王的期待,随后下令,继续攻城掠寨,所去之处,正是那座临城。 临城内的羌国守军几次出城反扑,均告失利。 羌国人见在旷野交战不易取胜,就改变策略,固守城池。 祁云下令泾军攻城,无奈城池高坚,守易攻难。 泾军的进攻都被击退。 不过也有几次,泾军攻上城头,打开了缺口。 就这样持续了几天,却没有太大的进展。 羌国人却早已重整旗鼓,调整了防卫,继续守战。 这样反反复复,辽东城的攻守之战一直僵持到了第六天。 久攻不下,让祁云十分窝火,于是,他亲临城南,视察了羌国军守形势。 对着手下的所有将领说着。 “我大泾国军队是怎么了?往昔的气势,那威风都到哪里去了?面对一个羌国。竟多日攻克不下,咱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大王?” 众将领吓得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第二天,泾军在各个将领的死命督战下,从四面向城池发起了又一次猛攻。 战鼓震天,呐喊声遍野,泾军士兵抬着冲梯,扛着飞竿,一窝蜂似地拥向城墙底下。 城上的羌国兵奋力抵抗,刹那间,乱箭飞石急如骤雨。 祁云坐在六合城头,静静地观赏着这个壮观惨烈的场面。 冲梯刚刚搭上城墙,即刻被守城兵士推倒,爬到半腰的士卒惨叫着摔下来。 飞竿支在城头,一名兵士眼看就要攀到顶端,墙里探出一个人,举刀将飞竿砍断;又一架冲梯搭上去了,攀在最上面的士兵的半个身子已经高出了城墙,突然,士兵的头颅不知飞 向何处,身子却还紧紧地攀伏在冲梯上… 渐渐地,冲锋的呐喊变成了伤残者悲惨的哀号。 不过,进攻并没有停止,士兵们一批又一批地冲上去,退下来,再冲上去,前仆后继。 忽然,祁云看见一个身影将飞竿搭上城头,眨眼工夫便爬了 上去。 正是秦风! 羌国兵措手不及,见有人登城,是蜂拥而上与他厮杀。 秦风左冲右挡,连砍倒了十几个羌国兵。 但毕竟势单力薄,被羌国兵逼得又跃上城墙,未及站稳,羌国兵一枪刺向咽喉,他往后一仰,跌落下来。 还没落至半腰,他竟伸手抓住了飞竿上的垂绳,随即一个鹞子翻身,又攀住飞竿向城头爬去。 不过这回羌国兵显然有了防备,只见城上一个士卒用钢叉叉住飞竿顶部,使劲往城外一推。 飞竿离开城头立了起来,就在要向外倒下去的瞬间,秦风展臂一跃,像一只大鸟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稳稳地站在了 地上。 “风兄真是好身手!”祁云这边全都看在了眼里,兴奋地叫出声来。 最后的结果显然而知,泾国全胜,然后直奔羌国皇城,这期间,也不过用了两个月不到。 而乔亦翎那边的情况也和这边差不多。 乔亦翎率军直取青丘总部。 数万青丘兵北城摆阵,但是乔亦翎率领一千精锐骑兵直接硬冲,青丘兵竟不能招架,退入城中拒守。 乔亦翎将新城四面包围 对于进攻青丘总部,乔亦翎作了充分准备。 早早之前,他就传令属下,制造了大批飞楼、云梯。 所到之处。泾军便开始对青丘昼夜猛攻,不给青丘军喘息的机会。 青丘军防守得极其顽强,激战二十多天,双方伤亡惨重。 知道这样下去不太乐观,乔亦翎突然悟出了一些门道。 青丘总部难攻,难就难在它有高大坚固的城墙做为屏障。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如能越过城头,击溃青丘军就不在话下。 乔亦翎立即让属下火速制作征集一百万条麻布口袋运至青丘总部城下,将每条口袋装满沙土,直对城池垒成一条三十步宽的大道,如此与城墙等高,泾兵沿大道可以直接冲人城内。 又命属下制造了多辆十轮楼车,在鱼梁大道两侧安放。 楼车比城墙还高,车上排列弓弩手,可以俯射城内守军,掩护土兵沿鱼梁大道攻城。 或许城内不识时务的青丘人,还没有感觉到绝命的危险,漫长的一个白天静悄悄的过去了,夜幕在这位大业皇帝,现在的泾国将军乔亦翎稳操胜券的期待中渐渐降临了。 而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结果就是,青丘不复存在了。 而他这一次攻击青丘首领住处的时候,早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了。 最后也只有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女孩,在那里守着青丘首领的尸体哭泣着。 问明身份之后才知道,她们是青丘首领的妻女。 于是,乔亦翎下令,把她们送回泾国都城了。 乔亦翎觉得,当大王见到她们的时候,这里的情况,也就是不言而喻了。 那天,萧让和薛道衡单独聊过之后,才知道许多不得了的事情。 薛道衡那天的反常举动,确实是刻意为之的。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讲出关于自己的秘密。 当然,这些秘密,不光是关于他,也关于了许多萧让从未想过的人和事。 就比如,薛道衡的身份,竟然是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也骗我 薛道衡是当初萧定习推荐给萧让的。 而萧让不知道的是,萧定习和司徒静水的关系。 他们是和萧岿那时候差不多的,司徒静水乃是萧定习的义子。 只是这层关系,谁也没有想到罢了。 所以,之所以把薛道衡推荐给萧让,有着许多层的意思,当然,薛道衡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而那时候萧让也确实需要这样的一个人。 另外一个就是,如果萧让对他委以重任,那么在朝堂之中,司徒静水的主动权就会更多一些。 而之所以现在让薛道衡表明一切,是因为司徒静水要向萧让摊牌了。 现在薛道衡跪在那里,一五一十的讲着自己是如何被安排到自己身边的。 当然,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王好。 这个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并没有做出过明面上对不起萧让的事情。 除了事先把一些情况转告给自己真正的主子,也就是司徒静水。 “所以,连你也骗我?” 萧让此时心中五味杂陈,就是那种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感受。 自己还天真的以为,一直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所有的所有,都是在按照自己的预想进行着。 现在看来,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丑而已,一个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丑。 “大王,臣百死难赎其罪,但是请大王再相信臣一次。” 薛道衡言辞承担,但是萧让却再也难以相信他了。 “为了你的主子,让我再相信你一次,是吗?” 萧让脸色挂着笑,但是那笑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大王,最后一次,可以吗?” 薛道衡抬起头来,他心里明白,或许萧让不会再相信自己了,但是他还是想再争取一次。 萧让最终还是信了他,不为了别的,只是想弄清楚所有事情的真相。 而薛道衡所说的事情,其实也并不是很难,只是和司徒静水见上一面而已。 萧让坐在那里,脸色冰冷。 司徒静水在他的对面,依然在泡着茶。 不过才几日不见,此时的司徒静水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头上的头发竟然白了很多。 萧让不知道他这几日经历了什么,但是肯定不太好过。 也确实是这样的,因为那天老者的话不是随便说说。 几日以来,对于红灯教和黑莲教的打击是巨大的,而且是绝不留情的那种。 符去儿这些天的情况,也和他差不多,此时也是焦头烂额,不得已的把之前所有的计划都终止了。 “大王。” 司徒静水给萧让倒了一杯茶,他的声音里面也透出了几分苍老。 “我知道你生气,但是请你听完我接下来的话。” 司徒静水慢慢的讲着,他不知道萧让能听进去多少,但是他必须要讲,或许,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事情还要从很多年前说起,那时候司徒静水还很年轻,机缘巧合认识了先王,随后又把自己的好朋友,符去儿介绍给了先王。 那时候还没有泾国,他们都是些意气风发的少年。 后来他们一起举事,才创建了泾国,当然这其中有着太多的细枝末节的东西,司徒静水并没有讲的那么清楚。 圣祖王那时候才是最厉害的时候,准确的说,是最让人恐惧的,因为什么事情,他都可以看的很透彻。 虽然很少出现在人前,但是那种运筹帷幄的姿态,是谁都意想不到的。 他不过是一方诸侯罢了,而且是那种不受待见的存在。 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愣是把自己的儿子送上了大王的宝座,创建了现在庞大的泾国。 事情的转折点,还要从先王登基之后说起。 当初为了可以成功,所以先王他们联合了别的势力,其交换的代价,就是让先王和他的女儿成婚,立为开国王后。 所以,才有了后来符絮滢事情的发生,先王后性格非常的强势,她不容许有人来分摊自己的风头。 事情讲述的过程之中,萧让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这些跟当初星儿告诉自己的,是不同的。 当然,他现在更偏信于司徒静水的这个版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笃定。 这就意味着,萧让确实是符絮滢和先王的孩子,所以符去儿就是自己的舅舅。 那么星儿如果是符去儿的女儿的话,自己不就是他的表哥吗? 不过,这种情况,在古代屡见不鲜,不经常都有什么表哥表妹成婚的吗? “但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司徒静水话锋一转,然后直接看向了萧让。 “嗯?” 萧让本来听的起劲,被他这么一说,也是抬起头,和他对视。 “还有什么是孤不知道的?” 觉得事情有蹊跷,所以萧让问了一句。 “凭我对符去儿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让孩子就那么被带走的。” 司徒静水的这句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直接击中了萧让的内心。 “所以,经过这么多年的调查,也验证了我的猜测。” 司徒静水似乎有点紧张,小心的观察着萧让的表情变化。 “什么猜测,什么结果。” 萧让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但是还是想听司徒静水讲出来。 “符去儿身边有一个心腹,叫做符逸枫,他是先王的四王子,当初被他带走了。” “所以呢,这能说明什么。”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符去儿那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完全的准备。” “然后呢?” “然后最终得出,当初那个被带走的孩子,是符去儿从别处抱来了的。” “什么?” 尽管已经猜到了几分,但是萧让还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就说明,自己就是那个 虽然自己本就不是前身的萧让,但是 自己不是先王的孩子,而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孩子,那么,符絮滢和先王的孩子又去了哪里? “当年那个孩子,现在何处。” 萧让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这个还尚未可知。” 司徒静水此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先是讲出来之后,反而放松了许多。 “你是怎么调查出来的,如你所说,符去儿不会留下活口的。” 萧让试图去找到这其中的破绽。 “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大王,但是,关于大王的身世,确实如我说的那样。” 司徒静水此时说的,其实和事情的真相差不多,但是,却不是他调查出来的结果。 因为他的心里,还有个更大的秘密。 说以,他这半真半假的话,竟然机缘巧合的吻合了事情的真相。 “孤可以信你吗?” 萧让冷冷的看着司徒静水。 第一百六十章 萧钰儿归来 “大王可以不信,但是,我并未骗你。” “今日让孤来,就是为了讲这些?” “还有别的事情。” “讲。” 萧让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要稳住,不然或许知道的事情就会少了几分。 “大业国,应该交还给大王了。” “哦?” 萧让或许能够想到他这样做,但是却没想到,会这么直接的讲出。 “当初先王让我加入红灯教,起初只是为了笼络民间势力,后来创建大业国,也是为了可以储备一些力量。” “储备力量?” “没错,为了抵御不知道什么时候带来的事情。” “抵御谁?” 萧让心说,一定是有着什么人的存在,不然何必多此一举呢。 “是,圣祖王。” “什么?” 萧让心头一震,这又是什么情况。 “当初,其实圣祖王和先王在后来,发生了一些矛盾。” 难不成,他们爷俩闹掰了? “所以,最后我和符去儿就要选人站队了。” “你选的谁。” “先王。” “这恐怕只是表现。” “没错,实际上,是选择了圣祖王。” “那么,最为真实的呢。” 萧让势必要弄个清楚,他这是试探,却真的有了结果。 “实际,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谁。” 果然,所有的事情都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件事情自然也不例外。 “暂时还不能告诉大王。” “谁?” 萧让提高了声音,想要问出个究竟。 但是司徒静水并没有回应,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是大业兵符,萧让有着一半,另外一半自然就在司徒静水这里。 “今日起,大业国就完完全全的是大王你的了。” 司徒静水把那兵符递到了萧让面前,然后就那么安静的举着。 萧让伸手接了过来,也拿出了自己的那一半,并在一起,就是完整的大业兵符了。 “孤该如何接手,就凭这个?” 萧让心说,自己啥都不知道,谁会认自己呢。 “自然还有别的。” “是什么?” “一个人。” “谁。” “大业主君。” “嗯?” 萧让哪里晓得什么大业的主君呢。 “大王认识此人。” “认识?” “乔亦翎。” “什么?” 萧让再次被震惊了,首先是今天的薛道衡,然后就是现在的乔亦翎。 娘的,自己身边原来全是别人暗查的人呀。 “你说,他是?” “嗯。” 司徒静水点了点头,验证了他的猜测。 一个大业的主君,现在却成了自己的将军,而且还在外征战四方。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太扯了。 萧让咽了下口水,因为他似乎想到了别的。 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想要收了大业就不是难事了。 自己后来对这个大业了解了许多,那可是个相当有钱的存在。 而且现在军事势力也不容小觑。 “还有什么,一并说出。” 萧让按捺着自己的窃喜,继续问着。 司徒静水似乎就是要和盘托出的,所以也没什么想要隐瞒的了。 当然,这是萧让的猜测,并不是绝对的。 “还有就是,此次,我是来和大王告别的。” “告别?” “有些事情,也到了该要解决的时候了,所以,也是时候离开了。” “什么事情?” “大王不要问了,或许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一夜他们两个聊了很久很久,萧让也知道了很多很多从前不知道的事情。 最后萧让问了司徒静水一句话。 “当初符去儿真的选择了先王吗?” “是。” 陈年往事一旦说出,就意味着现在会因为那些事情发生什么。 而泾国接下来的这些时间,确实发生了许多的大事。 而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萧让展开的。 或许,这才是萧让最为艰难的时刻。 那些一次次的危机,一点点浮出水面的真相,都在路上一点点的进行着。 就像是现在,有一驾马车行驶到了京都城门口。 驾车的是一个男人,他满脸的胡须,衣着朴素,此时正在对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车里面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已经睡着了,另外一个听着驾车人的讲述,默默地点了点头。 “离开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要回来了。” 借着昏暗的月光,女人的脸一点点清晰了起来。 是萧钰儿,而旁边睡着的那个,乃是原来的王后,黎美娘。 驾车的是王奉孝,只是现在他蓄起了胡须,再不是从前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城外呆一晚上,明早进城。” 萧钰儿说了一声,又转身替黎美娘盖了下身上的毯子。 王奉孝把马车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停下,然后没有讲话。 只是从怀里掏出个酒壶,一口口的喝着。 他们谁也没有讲话,就那么静静的等待着天亮。 此次他们回来,都料想到了最后的结局,但是他们还是来了。 因为有些事情,需要他们来做。 而把他们找回来的,正是符去儿。 符去儿有着自己的计划,所以此时还在谋划着,虽然那个老者给黑莲教的打击是沉重的,但是他还在苦苦支撑。 司徒静水那天告别了萧让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只带了那个小童,还有那日在黑莲教总部的那个神秘人。 然后就失去了所有的消息。 薛道衡被留下了,因为关于红灯教的管理,是需要他来接手的,怎么去利用这些势力,就成了萧让接下来要思考的问题了。 虽然心存芥蒂,但是如果断然让他离开,且不说别的,就是朝中的一些事情,也够萧让麻烦的。 萧让写了一封密信给还在前线的乔亦翎,让他火速回来,而且信中并没有隐瞒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况。 当然,在这之前,司徒静水也已经给他交代明白了。 所以乔亦翎收到大王密信的第一时间,就折返回泾国了。 对于乔亦翎来说,或许这是好事,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生活了。 到时候双宿双飞,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不过还是那句话,造化弄人,谁又能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就在许多事情在暗中进行的时候,一场浩大的冥祭仪式也要如期进行了。 没错,正是关于圣祖王的,那老者虽然健在,但是毕竟萧让他们并不知道,或者说,还不能把两个身份重叠在一起。 萧让带着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朝着皇陵而去。 其架势绝不亚于当初前身萧让登基时候的豪华。 礼部为此事早早的做出了计划,所以一切都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等到萧让率领百官行礼之后,就需要他走进皇陵,亲自为圣祖王清扫棺椁了。 这是泾国特有的一种礼仪。 第一百六十一章 真的故事 萧让走进安放圣祖王棺椁的墓室,然后按照他们的提示,拿着个类似于小扫帚的东西,一点点的扫着。 然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萧让自己在这里面。 这叫做守孝,需要在里面呆上半天,这期间,不可以吃喝,不可以说笑,更不可以离开。 当然,外面的那些大臣也必须原地等候,也不可以吃喝,不可以讲话,当然更不可以离开。 萧让在墓室里面四处的行走着,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毕竟,这个圣祖王算是自己的挂名爷爷了。 这个墓室和先前绾绾的有着许多的不同,首先就是大小,规模应该是整个皇陵里面最大的。 然后还分着前后殿,还有着左右四个偏殿,里面分别有着不一样的用意和作用。 萧让四处走着,慢慢的看着里面的陈设。 慢慢的,就走到了墓室的最里面,这里挂着一副画,乃是圣祖王生前的画像。 虽然他生前并没有做过皇帝,但是身上的衣服却是大王才可以穿的华服,这也是后代子孙的孝道表现之一。 但是萧让看着画像上的人,总觉得哪里见过一样,但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毕竟这古代的画不如现在的拍照来的真实,而且还会有一些艺术加工之类的。 从侧面的门走到了后殿,这里面则是安放圣祖王生前物品的地方。 里面的东西不多,但是却显得很干净,也很整齐。 最让萧让好奇的,是其中一个柜子上面所放的东西,那上面竟然满满当当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盒子。 因为太过于奇怪,所以萧让想要伸手去打开一个,看看里面会是什么稀世珍宝。 就在他伸手快要碰到盒子的时候,直觉得肩膀一沉,好像是什么东西把自己拍了一下。 这里面不会有别的人,萧让后背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难不成,闹鬼了? 这圣祖王怕自己拿了他的宝贝,所以来吓唬自己的吗? 他慢慢的转过头,一点点的用眼睛的余光去看身后。 然后他就长吁了一口气,但是马上又紧张了起来。 因为身后确实有人,而且还是两个。 一男一女,一个老者,一个女孩。 这两人他都见过,正是那个老者,和他身旁的女孩。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自己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人呀。 而且外面那么多人把守,他们想要混进来也是不可能的呀。 刚才拍他肩膀的,正是那个女孩,此时她正笑呵呵的看着萧让。 见他被自己吓到了,竟然还有一点得意,那样子,真的就是她一个小女孩应该有的。 “你,你们。” 萧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随我来。” 老者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的朝着后殿里面的方向走了过去。 萧让和女孩都跟了过去,这时候萧让才发现,原来在最里面的地方,有着一个屏风,此时屏风已经侧着放着,自己刚才竟然没有觉得奇怪。 老者带着他们来到屏风后,然后扭动了墙上的一个浮雕。 然后就有一扇门出现了。 我去,这古代人怎么都爱玩这招啊,到处都有他们设置的这种密室,密道什么的。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还是跟了进去。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桌子,还有四把椅子,再没有别的。 而那桌子之上,竟然放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此时把整个房间照的很亮,虽然没有电灯那么厉害,但是依然可以看清所有了。 老者坐在主位,然后静静的看着萧让。 女孩这时候脸上也没有了笑意,而是换成了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 “萧让,还不见过圣祖王。” 女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声,然后走到了老者的身后。 “什么玩意?” 萧让嘴巴张的很大,心里的惊讶很重。 这老者怎么就成了圣祖王了,怎么就成了自己的挂名爷爷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扭头看了下门外,那外面棺椁里面躺着的又是谁。 但是脑子里面突然浮现出了那幅画像,再看了看坐在那里的老者。 难怪自己觉得似曾相识呢,原来 可,这也太扯了,怎么又是玩这个假死的套路啊。 古代人还能不能有点新鲜的想法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心中有着许多疑问,但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跪在了下去。 恭恭敬敬的跪着,然后叩首,然后就那么趴着。 自从他重生以来,都是别人这样对自己,没成想,自己也有今天。 “起来。” 老者悠悠的开口,萧让谢礼,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萧让站起来之后,再次看向了老者。 就见老者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那正是和他对坐的位置。 萧让没有多想,就坐了上去。 而老者今天居然没有拿着书,这倒是不多见,这里没有酒菜,所以也不用萧让给他添酒了。 “是不是很诧异。” 老者突然笑了笑,然后问了句。 萧让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孩识趣的退了出去,守在外面,以防谁会偷偷进来。 “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 爷孙两个就那么面对面坐着,然后萧让安静的听着故事。 这两天萧让确实听了太多的故事了,真不知道今天又会是什么样的剧情。 “故事,还是从那一天讲起。” 老者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那一年,先王初登大宝,国家尚没有完全的安定,而且周边的一些国家时不时的还要来滋扰一下。 所以,泾国这个新建立的国家,随时可能会不复存在。 但是先王毕竟不是吃素的,加上有圣祖王萧连稳的出谋划策,而且还有身旁那些大臣的帮助,最后还是站稳了脚跟。 本以为事情就要这样稳定的发展下去了,但是有一件事,直接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那就是,有人发现了一个法坛,正是前朝术士,为了炼丹所修建的,而这么做的人,是前朝的国君。 他们所炼造的丹药,其目的就是为了长生不老。 圣祖王萧连稳对这事情并没有多大兴趣,因为他深知,这世界上压根不存在什么长生之术。 但是先王却不这么觉得,他听从了一个大臣的建议,想要把这个法坛重新利用起来。 但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出现了,这炼丹之中,最重要的一味药,成了他们所有人的难题。 那就是,需要龙血!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却是如此 所谓龙血,自然不可能找一条龙来宰杀了。 再说了,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龙呀。 其实,这龙血,就是真龙天子的骨血。 所以,大王,或者王子之人的血,都是符合条件的。 当然,所需要的血量,却是极其多的。 那么就需要牺牲一个人,先王自然不能牺牲自己,那么就需要找到一个人。 那时候,他只有萧勇一个孩子,而且虽然年幼,但是却已经被立为了东宫太子。 就在先王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消息传进了他的耳朵。 自己从天而降了一个孩子,那就是自己和符絮滢的骨血。 于是,他就命令符去儿,偷偷的把孩子带进宫,然后名义上,是给孩子一个名分。 其实不过就是想要把这个孩子拿来炼丹罢了。 说来也巧,这事情正好就被圣祖王知道了,于是他就偷偷的告诉了符去儿,让他来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可以给泾国多留几条血脉。 再者说了,这是自己的儿子脑子一热之后的行为,他却并不糊涂。 于是,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但是孩子被带去之后,就被寄养在了先王后的身边,只等着那个特定的黄道吉日到来。 先王后虽然爱吃醋,虽然不容许大王身边有别的女人,但是却是个直性子,所以对孩子也是非常的亲。 真的就和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 但是先王并不想把这事情传出去,于是就假借先王后的名义,找人偷偷带走了符絮滢,然后本来想要取了她的性命的。 但是最后却被符去儿救走了。 而先王后自此就背上了骂名,但是就是这样,她还是给先王又生下了一儿一女。 但是天不垂怜,她深深的爱着先王,但是先王却表现的非常薄情,大概是因为当初她保护了萧让的原因,最后郁郁而终。 其实,这才是萧勇他们仇恨萧让的原因。 而关于她怎么保护萧让的,萧连稳并没有讲的清楚,萧让也没有去问,因为他现在想要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事情到了最后,圣祖王萧连稳彻底明牌,然后让先王不要再进行这个事情了。 但是先王已经鬼迷心窍,又怎么会轻言放弃。 最后,直接导致了父子反目,也是后面所有事情的诱因。 先王知道,自己想要和圣祖王抗衡,其实很难,所以必须要培植自己的势力,于是就让司徒静水加入了红灯教。 但是他并不知道,司徒静水其实是听从了萧连稳的建议。 而符去儿,虽然探听了一些消息,但是还是不露声色的潜藏在了先王的身边。 最后先王稳住了泾国的局面,所以就要开始诛杀身边的大臣。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司徒静水和符去儿。 司徒静水聪明,自己提出了要去帮先王创立一个赚钱的地方,所以就有了后面的大业国。 而符去儿因为自己妹妹的事情,所以直接消声匿迹了。 等他再次出现,就已经是鲜卑的国师了。 然后就是那个符絮滢真正的孩子,萧连稳也是不知道的,所以这么多年,他也在苦苦寻找。 当然,当初之所以假死,也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先王,和自己的关系越来越恶劣。 所以,就用了这个方法。 事情讲到了这里,萧让已经明白了许多了,其实,所有的所有,虽然和司徒静水讲的有些出入。 但是归根结底,自己不是先王骨血,并不是萧家后人。 “孩子,这么多年,其实你做的确实不错。” 萧连稳可能是讲累了,所以没有再继续,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萧让。 “所以,您这次来找我,是为了…?” 萧让必须要问清楚情况,不然自己太被动了。 说实话,毕竟自己不是人家的亲孙子,所以心里也是没底。 “我说过,要帮你解决所有的麻烦。” “然后呢。” 萧让这会倒是一点也不紧张了,反而想要更主动一些。 “然后,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然后呢。” 萧连稳似乎没有想到萧让会是这样的态度,所以也诧异了一下。 “然后,泾国的王,必须是我萧家的人。” 果不其然,萧让心里明白了,他这么做的一切一切的原因,都已经明朗化了。 其实,就是先铺路,然后让自己的后代来做这个大王,那么到时候还能有自己的好? 无稽之谈,再说了,现在我才是泾国的王! “如果我不同意呢?” 萧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句话,就像是第一反应,也像是脱口而出。 “孩子,有些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是吗?” 萧让笑了笑,这才是一个王应该有的姿态。 萧连稳没想到他会如此强硬,但是似乎也早就料到了,微微也是一笑,再没有讲话。 萧让站了起来,然后就要离开。 走到了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萧连稳。 “这一切,不是我自己的选择,而是你们的选择。但是,这一次,我要自己选。” 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萧连稳看着他的背影,然后想着他的那些话,心里似乎也在想着什么。 其实,这么多年,他有着太多的机会可以做成这件事,但是为什么一直拖到了现在呢。 也包括先王,他大可以不让萧让做这个王的,为什么到最后却没有坚持呢,是不是这背后还有着自己没有想到的事情呢。 那女孩见萧让出来了,本来还想说句什么,但是见他脸色非常难看,所以女孩什么也没有讲。 萧让离开了,留下了一主一仆二人。 圣祖王萧连稳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没有讲话,也没有动,但是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萧让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不会太好过了。 萧让边走着,心里边在想:“本来以为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呢,不曾想,却是如此。如果是以前,或许我会放弃,但是现在,我怎么会拱手他人。泾国,是我的。” 想着想着,已经走出了皇陵墓室。 抬头看了眼有点刺眼的太阳,再看看在外面等候的文武群臣。 萧让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想要拿走这些,那就试试,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想怎么样。 为了这个大王的宝座,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了。 这一次,我要赢,要赢的精彩,赢的彻底。 大手一挥,对着众人高呼一声。 “回宫!”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绝对权利 回宫之后,萧让马上让昶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准备一些事情了。 因为如果萧连稳真的对自己动手的话,那么就意味着,自己不能过于被动。 他不清楚这些年萧连稳到底实力如何,更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当然,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一定是有的。 那么会是谁呢,这不由得让萧让想起了那天在密道中无意间,发现的那个甲片。 其实那个甲片的主人萧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那就是已故的老将军,商弥。 但是此时商弥已经死了,而且,那个密道是通往符絮滢那里的。 那也最多可以说明,商弥是知道符絮滢的存在,却不能和萧连稳扯上关系。 朝中虽然有很多自己不熟悉的大臣,但是当初自己也让影卫暗中调查了他们,也并没有太多的可疑。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去想了,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现在萧让需要做的,就是整合自己的实力,如果萧连稳对自己发难,那么必须要能够完全应对才可以。 按照司徒静水说的那样,最近红灯教和黑莲教都不好过,只是因为圣祖王萧连稳出手了。 而他们那么强大的力量,竟然毫无招架之力,而且每次不过就是个人,但是足以 让一个分舵瓦解。 这是侧面说明了,这位圣祖王的能量是巨大的。 但是现在不知道他会从哪里开始针对自己,能做的,也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了。 就在萧让筹备着这一切的时候,两个消息同时出现了。 符去儿要见自己,没错这家伙居然要见自己。 而通知自己的方式也是很奇葩,竟然是飞鸽传书,但是最后飞错了地方,竟然跑到了曲念卿那里。 最后还被两个孩子发现了,幸亏发现的早,不然只怕是看不到了。 但是萧让心里在想,自己要不要去见他,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这个符去儿突然要见自己,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呢。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如果说他有阴谋,大概也不会直接就找自己。 所以,他们还是见面了,就在那个黑莲教的总舵。 但是这个地方已经今非昔比了,经过了长时间的受挫,此时的符去儿就和这院子一样,已经败落了许多。 那张鹤发童颜的脸上,这会也是愁云密布。 萧让看着他,当然,还有他背后的萧逸枫,还有一个萧让未曾见过的人。 这人微微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身后的昶警惕的看着他们,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也好第一时间反击。 “找孤来,所为何事。” 萧让见符去儿半天没有讲话,就耐不住性子了。 “今日来,是想讲一些故事给大王听的。” 这是符去儿第一次叫萧让大王,但是让萧让哭笑不得的是,居然又是要讲故事。 但是每次听故事,确实可以有着许多的收获,关于那段曾经的故事,自己也已经知道了许多了。 还是同样的开篇,故事从那一个阶段开始。 前面的内容大致相同,但是不一样的地方,就要从关于萧让身世的时候开始讲起了。 讲着讲着,符去儿竟然流出了眼泪来。 萧让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讲故事吗?怎么就哭起来了。 原来,萧让本是符去儿买来的一个孩子,而符絮滢真正的孩子,竟然就是那个鹤丹。 也就是后来在宫中的那个小太监。 萧让不禁压抑,娘的,那可是你外甥,你是怎么做到那么狠心的呢? 但是这些都不是关键,符去儿说,自己这些年也会时常后悔当初所做的事情。 他讲了很久,萧让听了很久。 然后符去儿指了指了萧逸枫,其实,这就是当初的四王子。 “嗯?” 听到这里,萧让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可是萧逸枫却稳不住了,主人的这句话,确实让他没有想到。 “想来,大王已经发现了,逸枫和已故的萧俊长相颇为相似。” “嗯。” 萧让点了点头。 “主人。” 萧逸枫在身后小声的喊了下。 “孩子,听我讲完。” 符去儿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接着讲了起来。 “其实,当初带他离开,是先王的意思。” “什么?” 这下轮到萧让吃惊了。 “嗯。先王觉得,如果想要炼丹,就必须用纯正的龙血,那么四王子就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他是先王和先王后亲生。” 萧让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没错。” “那后来为什么没有继续?” “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计划,炼丹本就是个借口,所以,逸枫这些年,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我自从离开之后,再也不受先王的控制。” “所以,你今日的目的是…?” 萧让不想听这些,而是切入了主题。 “我想把黑莲教交给大王。” “什么?” 萧让再次惊讶了一下,这家伙又再搞什么。 一次次想要杀了自己,现在却要把他的势力交给自己。 “我老了,也累了。所以,许多事情,已经看开了。” 没错,他确实是看开了,但是没有完全的看开。 他这么做,是为了避开萧连稳的正面攻击,也好掩人耳目。 “孤如何信你?” “大王且看。” 符去儿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两样东西,一本册子,还有一个玉扳指。 “这是黑莲教所有信息,而这个,则是黑莲教教主的信物。” 萧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如果真的像是他说的这样,那自己岂不是就可以拥有所有的黑莲教了。 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脸上却显得非常的不屑。 “孤乃泾国大王,这些东西,要不要,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大王怕是低估了黑莲教的实力。” “哦?” “黑莲教,不只是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其最大的能力就是,潜藏在各国的眼线,而且都是身居高位者。” “你的意思是?” “我和司徒静水不同,他的红灯教确实揽财无数,但是黑莲教更在意的是权利。” 符去儿讲出了这句话的时候,萧让彻底的心动了。 且不说他这些人将来有没有什么价值,但是聊胜于无呀。 见萧让并没有马上答应,符去儿决定放出大招。 “而且,黑莲教最为厉害的地方,想必大王已经见识过了。” “哦?” “大王可还记得,前些时日的那场疫病?” “是你?” “嗯。” 符去儿默默点头,表明了当初的事情确实是和自己有关的。 萧让心里马上就在做着分析,那次的事情并没有掀起特别大的波澜呀,为什么他要这时候讲出来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三家合一 “其实,那次是为了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 “一次测试。” “测试什么?” “测试这么多年,那些分舵的水平和实力。” “结果呢?” “不过半个时辰,就在泾国之内完成了。” 萧让心说,原来是这样,是为了证明自己那些人能行呀。 怪不得呢,还以为是葛洪他们能力比较强呢。 “孤可以信任你吗?” “相信很多事情大王已经知道了。” 当着萧逸枫的面,有些话符去儿不能明说,但是所要表达的意思确是清楚的。 那就是关于萧让的身世。 “这些东西,还有他们两个,就留给大王,自此,符去儿就离开了。” 符去儿把那册子还有扳指推到了萧让的面前,他所说的两人,就是身后的那两位。 萧让离开了院子,手上戴着刚才的那个扳指。 没错,他接受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没有拒绝的理由,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确实需要更多的力量。 以此来面对萧连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起的攻击。 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无论以前什么情况,现在,泾国大王,萧让。 已经拿到了黑莲教和红灯教的控制权。 只要他们不是在套路自己,那么普天之下,谁又能可以和自己抗衡呢? 圣祖王?萧连稳?管你是谁,这次,哪怕是硬碰硬,恐怕萧让也多了几分胜算。 这是跨世纪的时刻,三家合一,权利一统,他,就是王! 就在萧让暗爽的时候,另外一个地方,此时正有一个男人在痛苦的纠结着。 没错,正是宇文铁男。 萧岿坐在他的旁边,两人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这会似乎情绪都有点激动。 明日,将是他们和匈奴的一次大战,而对面这次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和弟弟。 饶是谁,也不会没有一点情绪波动的。 “铁男,明日,我来。” 萧岿知道他的心病所在,所以开口提议着。 宇文铁男脸色确实很难看,若是细心去看,不难发现他眼角的泪痕。 “老王爷,您相信铁男吗?” 他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着萧岿。 “那是自然,不只是我,大王也是一样的,否则,不会让你们来到了这里。” 萧岿给了肯定性的答案。 “既是如此,铁男不会让大王和您失望的。” 一口干掉了碗里面的酒,然后眼神变的坚定起来。 “可是” 萧岿还想再劝,但是终究没有讲出来,而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当堂不让父,举手不留情。” 宇文铁男一字一句的讲出了这句话,以此来表明自己的信念感。 “苦了你了,孩子。” 两人喝了一夜,中间并没有怎么讲话。 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需要等待天亮,然后两军对阵了。 第二天,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 两军阵前,萧岿是主将,自然在中间的位置,在他的旁边,是一身金甲的宇文铁男。 这是他离京之前,大王亲自送他的,否则就是逾越了。 手里一杆方天画戟,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现出了夺目的光彩。 对面的主将正是宇文觉,这是宇文铁男第一次见父亲穿着铠甲。 平日里,他是文臣,自然不能这身装扮。 “铁男,要不,你且先回营。” 萧岿想要最后劝一劝,但是被拒绝了。 两军开战,各有一名先锋来到阵前,很快就开始了一场拼杀。 宇文铁男定睛去看,对面派出的,就是自己的弟弟宇文亮。 个回合之下,泾国这边的那人已经被斩落马下了。 匈奴那边的士兵马上高呼,气势一下子就起来了。 再有人出去迎战,又是败了。 如此下去,已经有好几个泾国将领的尸体放在了中间的位置。 宇文亮高举自己的武器,一时间嚣张无比。 “我去会会他。” 宇文铁男身边的一个人气愤不过,就要催马而去。 却被宇文铁男出声拦下了。 “我来。”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宇文铁男骑着马慢慢的走到了宇文亮的对面。 “哥。” 宇文亮见到是自己的哥哥,马上开心了起来。 他们兄弟的感情是很好的,否则也不会因为当初的事情,那么气愤。 “哥,爹爹也在,快随我去见爹爹。” 宇文亮把武器收回身后,就要再往前几丈。 “宇文亮,你们父子,叛国作乱,罪不可恕!” 宇文铁男脸色铁青,那脖颈之上的青筋已经暴露了。 他确实很纠结,很痛苦,心里痛的厉害,但是 宇文亮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会是这样,还以为是为了演戏给别人看。 脸上依旧笑呵呵的,还在继续向前。 宇文铁男直接挑起了方天画戟,指向了宇文亮的面门。 “哥,你!” 宇文亮堪堪停住了马,一时间也是生气无比。 “不要留情,当是哥对你最后的请求了。” 不被人察觉的擦了下眼泪,然后拍马冲了过去。 挥动武器,直接就是杀招。 宇文亮不防备,差点掉落马下。 然后两人就那么对峙了起来,大约过了几秒钟,兄弟二人默契的朝着对方攻击了。 确实没有留情,确实没有任何的保留。 见两个儿子这样,宇文觉心里更是痛苦。无论哪个儿子出事,他都会接受不了的。 于是不顾旁边人的阻拦,直接朝着两个儿子去了。 两个人打的正酣,却发现父亲出现在了旁边。 于是,都收手,停在了那里。 “男儿,你还在怪我吗?” 宇文觉脸上全是泪,就把马横在了他们中间。 宇文铁男痛苦的闭上了就恢复了没有表情的神色。 “宇文觉,你们这些叛国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宇文铁男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似乎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和爹爹讲话呢。” 宇文亮在一旁气不过。 “叛国贼子?男儿,难道你忘了,泾国的江山是怎么来的了吗?” 宇文觉这会情绪也已经平静了,就那么看着宇文铁男。 “你可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吗?” 宇文觉再说了一句,差点就要击垮了宇文铁男心中最后的那点防线。 确实,他忘不了那些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自己会帮父亲刺杀萧让的原因。 可那些事情,真的还有意义吗? 真的还有必要再提起吗? 父子三人就在沙场之上,心中似乎都在回忆着许多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宇文世家 泾国之前的王朝,叫做北周。 而宇文觉正是北周世家的正牌后人,自从先王取周建泾,他的人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一切的事情,还要从那一天开始讲起。 这一晚,北周王朝的皇宫里面,华灯万盏,如同白昼一般。 宫中的大殿之中,佳酿珍馐堆满了一排排的案几。 杯觥交错间,时不时地有成群的靓丽佳人走出来。顿时人声、乐声、碰杯声变得沸沸扬扬。 让这残忍的冬寒夜里的宫殿,竟生发出一丝丝阳春三月里的融融暖意来。 这一赟为自己称作天元皇帝而摆设的盛大庆祝宴席。 宣帝宇文赟即位时仅有二十岁,但是即位仅有一年的时间,就将自己的皇 位传给了年仅八岁的儿子静帝宇文阐,他转身变成了所谓的天元皇帝,甚至大 摆宴席和文武百官进行庆祝,这着实让王公大臣们想不明白。 宇文赟从幼时起,二十年来,父皇武帝宇文邕治理朝政、管理国家的情景还 历历在目,始终难以忘怀。但是今天想来,当时自己还过于幼稚,只看到父皇做 帝王威权的一面,羡慕那尽可享乐的好处。 一直到前年父皇驾崩,自己即位,真真正正、实实在在地做了一阵子皇帝之后,才深深体会到,原来做为皇帝还有这样不为外人所知的一面,竟然如此的苦不堪言。 每天早起自然不要说了,还有数不尽的奏折要批,做皇帝的美妙享乐竟然还不及做太子的时候,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最令他心烦恼怒的是,自古以来,人们都是将那些善于纳谏的皇帝叫做明君,否则就是昏庸无道。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就是因为几个臣子每天都在他的面前唠叨个没完没了,才会让他变得心烦意乱,因此败坏了他的许多兴致。 如此看来,做皇帝又有什么好处呢,甚至有劳神愤怨的一面。世人仰慕皇权帝位,真是知表不知里,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中宣帝宇文赟做皇帝仅仅一年的时间,从自身经历中体会到了做皇帝的个中滋味。 于是,他开始盘算,该怎样做才能将这太美好美妙的一面抛开,做一个既不失国家社稷,又可尽情享乐的皇帝。 每天,听的是自己爱听的,看的是自己爱看的,吃的是自己想吃的,玩的是自己想玩的。 这才无愧于一个皇帝的称号,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皇帝! 于是,宣帝决定将自己的皇位传于儿子,大成元年继而改名为大象元年,而宣帝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天元皇帝。 这一刻,天元皇帝威严地坐在大殿之上,在众王公大臣的欢声笑语中,在璀璨华丽的灯光照耀下,饮美酒,听华乐,已经进入微醺的状态。 只有在这时,他才真正品尝到了做为一个皇帝应该享受的快乐。从今以后,没有必要再去想那些蚂蚱成灾、贼寇出没的事情,再也不用去听那些喋喋不休的劝谏之辞。 他饮了一口酒,缓缓地咽下,接着双唇猛一张开,喷出一股酒气,然后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细细地嚼着,脑袋微微地摇动,两眼眯成了一条缝隙。 蓦地,他的头停止了摇动,两只眼睛忽然睁开。 他看见,在自己左后方几乎靠近大殿门口的地方,坐着一位极其漂亮的夫人。 天元皇帝定了定神,抬手把身边一位内待叫到自己的跟前,用自己的下颌朝着那位夫人坐的方位探了探问道:“你知道她是谁的夫人吗?” 内侍躬身答道:“回陛下,那一位就是西阳公宇文温的新婚夫人。” 天元皇帝轻轻点了一下头,这样说来她就是杞国公宇文宏的儿媳了。 杞国公宇文宏和天元皇帝宇文赟是从祖兄弟,但是,在皇宫里只有君与臣,君主就是至高无上的。 一旦自己被选中,那么你便是为了服侍君王而生的。 天元皇帝想着,想着,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他遣内侍唤来两名宫女,伏在耳畔如此这般地一番面授机宜。 二宫女连续点头,领旨转身走了,来到尉迟氏的桌几前面。首先在脸上表现出一片惊羡不已的神色,然后启开朱唇,称赞尉迟氏的身姿窈窕、容貌俊美、天生丽质、举世无双。 然后说道,夫人的面相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二宫女还端起酒杯轮番敬劝。 尉迟氏虽为贵妇,但是毕竟是新婚燕尔,身上免不了有几分新娘子的腼腆,再加上她又是第一次进宫,第一次参加皇帝的宴会,第一次见到这样宏大的场面,自然显得拘谨。 这时候,又有两位宫女来到她的面前,又听说这二位女子竟 然还是天元皇帝的贴身随侍,有一点受宠若惊。见到两位宫女端着酒杯,你来我往地向自己轮番进攻,只是可怜了这尉迟氏只有一杯一杯饮酒的份儿,全没了插言说话的间歇。 坐在一旁的西阳公宇文温也看得目瞪口呆,心下着急、愠 怒,脸上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恼怒之色。 终于,尉迟氏再也支撑不住了,趴伏在桌几上,直到宴席散去,也没能抬起身来。 宇文温急着带妻子回府,但是无奈尉迟氏酒醉不醒,根本走不动。 这两位宫女提议先让夫人去后宫休息,等明日酒醒后再接回府中。宇文温虽然心中大不情愿,但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只好谢过宫女,并再三叮嘱要好好照料,宇文温退出大殿回家去了。 半夜时分,尉迟氏在昏睡中逐渐醒来。她只是感觉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头脑胀痛,十分口渴。她用一只胳膊勉强支撑起身体,试图坐起来找一杯水喝。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个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夫人,是不是要喝水啊?朕早就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听见这句话,尉迟氏大吃一惊,霎时间酒意全无,彻底清醒了。她睁大双眼,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睡在西阳公府的卧房里,身边躺着的这个男人并不是西阳公宇文温,而是天元皇帝。 她知道自己已经深入虎口,但是无奈他是君王,最后几经挣扎,还是受了天元皇帝的侮辱。 杞国公知道自己的儿媳妇尉迟氏被留在了宫中,至今没有回来,就知道事情不妙。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天道使然 对于自己的这位同宗兄弟、当今的天元皇帝宇文赟,他简直太了解了。若是武帝不是因为在与北伐突厥的归途中突然驾崩,周朝皇权也不会这么早就落到这个败家子的手里。宇文赟自从即位之后,不仅靡费荒淫,更是肆无忌惮,而且经常喜怒无常、责罚无度。 宇文赟即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将自己的皇位传给了儿子,自己专心做声色犬马的天元皇帝。也就意味着不知哪一家的妻子女儿就要倒霉了。 而令杞国公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第一个倒霉就是自己的儿媳。尉迟氏过了半个月才回到府上,宇文宏私下里叮嘱自己的儿子一定要细细查问,尉迟氏只好将自己被天元皇帝强行留宿侍寝的前后经过全盘说出。 听说自己的儿媳被霸占,妻子被侮辱,宇文宏父子如同五雷轰顶,捶胸顿足,任谁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奇耻大辱! 于是,宇文宏父子二人马上派人召集了十几位自己的心腹将吏,前来商议计策,意图要推翻昏君。 宇文宏说:“天元皇帝之所以可以这样肆无忌惮,还不是依仗着上柱国、郧国公韦孝宽手中握有重兵。所以,我想在今晚袭取韦公营寨,夺得兵权,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另立新帝,大家认为如何呢?” 此事得到众人的赞同,决定在晚上举兵。 入夜之后,宇文宏亲自率领数百名兵马,朝着韦孝宽的营寨奔驰而来。只听见营帐内刁斗无声,一片寂静,只有数点香火一明一灭,映出三两个手持刀枪、来回游巡的兵士身影。宇文宏轻声说了一句:“简直是天助我也!“ 遂策马领兵,呼啸着杀进营寨。 待砍翻岗哨分兵冲入几个营帐一看,宇文宏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是一座空营。 其实,在他们议事之后,就有人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韦孝宽。宇文宏知道大事不妙,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听得一声呼哨一时间杀声震天。 宇文宏带着几个人逃出了不足二里,忽然看到前面一座小土坡下突现出十几炬火把。 宇文宏一看,领头的此人正是上柱国、郧国公韦孝宽率领百余人马挡住了去路。 韦孝宽没有过多理会,只是率众兵围了上来。 仅一会功夫,宇文宏就被韦孝宽一刀斩下马来,结果了性命。 此时此刻,皇宫里的天元皇帝宇文赟并没有就寝。他尽量压抑着心中的激动。 他在静静地等待着韦孝宽的消息。 最终,韦孝宽来了,带来了宇文宏的人头。 天元皇帝立即下令宿卫军抄斩宇文宏、宇文温全家,唯独赦免尉迟氏,并命专人于当夜护送至宫中。 三天后,天元皇帝传旨:立尉迟氏为长贵妃。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毕竟,这种事情,自古有之。 可这事情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么就会成为一个最能推翻北周的理由。 而这样的机会,被一个人抓住了,那就是先王。 彼时,他不过才是个地方小小的军事统领,但是心中却有大志。 就这样,最后泾国出现了,北周消失了。 当然,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所有的推动者,都是圣祖王,一直都是。 历史更替,岁月变迁,一切都不过是天道使然罢了。 一个朝代建立,便是之前一个朝代的结束。 当然,无论怎么说,对于泾国的臣民来说,他们的好日子,远比之前所经历的好上了太多了。 且不说安居乐业,直接就是奔小康的节奏呀。 当然,这也是得益于萧让重生之后的一些举措。 “两军阵前,手下见真章。” 就在他们还在回忆的时候,宇文铁男突然讲话了。 不稍多时,局势就一边倒的进行开了。 宇文铁男还骑着马在那里,就在他的马旁,倒着两个尸体。 就是他的父亲和弟弟。 泾国这边的士兵乘胜追击,然后大获全胜。 萧岿来到了宇文铁男的身边,心疼的看向了他。 他在心想,若是换做了自己,只怕也做不到。 宇文铁男没有讲话,就那么静静看着追击而去的泾国士兵。 然后默默的举起了自己的武器,只是这一次,他把武器对向了自己。 那方天画戟也是大王所赐,其锋利程度可想而知。 “不要!” 萧岿喊了一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宇文铁男直直的刺破了自己的喉咙,然后因为那方天画戟的支撑,没有倒下马去,就那么趴着。 “唉。” 萧岿看着,不禁叹气。 “傻孩子,你这是何必呢。” 其实,这对于宇文铁男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他不用每天承受心中的痛苦,而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也不会再被人当面辱骂了。 他用自己的行为,证明了宇文家的存在价值。 他对得起大王了,对得起萧岿了,对得起 但是,他对不起自己吗?对不起自己的父亲吗? 当然,这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父子三人的尸身被萧岿全部带回去了,然后一起运回了泾国京都。 当然,萧让会把他们父子三人全都风光大葬。 哪怕有着许多人的反对,但是萧让还是这么做了,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宇文铁男。 而宇文铁男的妻小,也被萧让接进了宫里,然后颇受恩典。 后来,萧让还把那孩子封了爵位,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也算是给宇文家留了一丝血脉,萧让做到了。 宇文觉的闹剧结束了,但是匈奴那边的情况还没有完全解决,所以萧岿自然还要继续留下。 直到很多年之后,萧岿已经不在了,那时候萧让站在长城之上,看着这座经历了千百年的宏伟建筑,思考着,它都见证了什么。 不过现在的萧让却没有心思去幻想未来,因为萧连稳的手,终于发起了进攻。 而第一次的手段,就是换汤不换药的招数,暗杀。 这些天,萧让寝宫的安保情况还和平时一样,并没有做出太多的增加部署,当然,这都是假象。 不过萧连稳多么的老谋深算,他自然不会中计。 因为,他有着自己的安排。 就像是现在,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禁宫之内。 悄悄的躲进了一个房间里面,然后换了身宫女的衣服,再度走了出来。 去了御膳房拿了些吃食,朝着大王的寝殿走去。 门口的侍卫盘查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她就走进了寝殿之内。 萧让这时候正在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说是发呆,也不尽然,因为,他在想念一个人。 那个不知道现在怎么样的女人,南宫彤儿。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奇妙经历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想起她。 当然,萧让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前女友了,还是想这个和她容貌气质相似的女人了。 “大王,点心送来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寝殿里面的安静,萧让摇了摇头。 当初南宫彤儿在的时候,自己没有表露心意,现在却在这里自哀自怨的。 转过身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并没有让人送什么点心来呀。 然后去看那送来点心的侍女,这一看,直接就是心里一惊。 因为那侍女,竟然是萧连稳身旁的那个女孩假扮的。 果然,他们要出手了。 女孩把点心放到桌子上,然后笑呵呵的看着萧让。 “很惊讶吗?” 大概是猜到了萧让的心思,女孩开口逗他。 “你可知道这是何处。” 萧让脸色并不好看,而且做好了随时喊人进来的打算。 “这是你的寝殿呀,怎么了?” 女孩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这反而让萧让搞不清楚了。 “你来” 萧让试探的问,虽然已经猜到了几分。 “来杀你呀。” 这句话从这个小女孩的口中说出来,竟然是如此的轻松随意。 萧让闻言又是一惊,就要作势喊人进来。自己和这女孩虽然有过几面之缘,但是毕竟知之甚少。 “你害怕了?” 女孩倒是并不害怕他喊人进来,而是坐在了桌前,自顾的拿心吃了起来。 “嗯?” 萧让见她并不出手,反而吃起了东西,眉头一皱,着实想不明白。 “这个还是蛮好吃的,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女孩把她手里吃了一半的一块糕点递了过来。 萧让哪里有这个心思,但是随即一想,就坐到了女孩的对面。 他想要弄清楚女孩的心思。 “我不会杀你的,别怕。” 女孩突然变的认真了起来,但是嘴里还在嚼着点心。 “为何。” “杀你,是爷给我的命令,但是不杀你,是我的选择。” “为何?” 萧让被她说的不解,难不成她要使用说明套路吗? “若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不杀你。” “那你回去如何交差?” 萧让没有去问那个条件,而是直接说出了这其中的破绽。 “那不关你的事,快点回答,要不要答应。” 女孩放下了手里的点心,很是认真的看着萧让。 “什么条件。” “嗯你陪我看看月亮。” 女孩思索了一会,然后说出了这个让萧让哭笑不得的条件。 “就这么简单?” 萧让心说,莫不是有什么大阴谋在等着自己,你是来杀我的,现在看个月亮就行了? “嗯。” 女孩使劲的点了点头,表情更是认真的很。 “为什么?” “哎呀,我说你这个人,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要不要同意。” “可以。” 萧让心想,且看你要耍什么把戏。 “那就现在。” 女孩并不顾忌外面还有着许多的人,直接拉着萧让站到了方才的那个窗户前,一把推开了窗户。 两人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谁也没有讲话,萧让不时的去看那女孩,女孩似乎能够察觉。 然后就对他轻轻的一笑。 “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萧让一遍遍的在心里问自己,女孩的行为太过于奇怪了,自己和她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她却要不杀自己呢? 还是说,这本就是他们套路中的一部分? “我看上你了。” “什么?” 女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直接让萧让惊掉了下巴。 这又是什么鬼? “我是认真的,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看上你了。” 女孩重复了一遍,然后继续认真的盯着萧让看。 “你这也太” 萧让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因为他无法分析出来,女孩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讲真话。 但是哪有这样的事情呀,就见过那么三两次,就看上自己了? “你姑且可以不信,但是我说了,今天我不会杀你的。” 女孩似乎想继续说点什么,但是忍住了。 “我要走了。” 说完,女孩就要准备离开。 “等下。” 萧让伸手去拉她,因为他心里的疑惑太多了。 但是就是这一拉一扯,或许女孩没有真的想走,也或许是没有站稳,直接就一个趔趄。 然后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右脚脚踝,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 “你,你怎么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萧让赶紧蹲下去查看她的情况。 女孩也没有过多避讳,直接脱下了鞋袜,这才发现,脚踝那里已经紫青色了,看来,是刚才赶上寸劲,直接扭到了。 “好疼。” 女孩一双大眼睛,扑灵扑灵的看着萧让,眼中的眼泪随时可能破框而出。 “孤,孤不是故意的。” 萧让最怕看到女人哭,特别是眼前本就是个小女孩,加上诱因还是因为自己刚才的拉扯。 “扶我起来。” 女孩伸出手,想让萧让把她拉起来。 但是脚踝应该是太疼了,尝试了三两下,愣是没有站起来。 萧让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把那女孩拦腰抱起,然后放到了龙榻之上。 “孤去喊御医来。” 萧让转身想要去找人,但是只觉得衣服被女孩拉着。 “怎么了?” “我怕。” “怕?” 萧让心说,你都混进我的寝殿里来了,现在怎么还说怕呢。 但是看着她无辜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大概是因为愧疚。 于是就坐在了她的旁边。 “但是,你的脚” “没事的,你就留下陪我嘛。” 女孩这会竟然对他撒起了娇,然后伸手就搂住了萧让的脖子,这下萧让就算想要离开,只怕是很难了。 除非像是袋鼠妈妈那样,走到哪里都带着女孩。 两人就用这样诡异的姿势呆着,女孩没有松开手,萧让也没有让她松开的意思。 但是女孩一直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让他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两人距离太近了,几乎都可以感受到对方鼻息里面的热气。 “你,你叫什么名字。” 为了打破尴尬,萧让只得问出了一个礼貌性的问题。 “叫我真真。” “真真?” 倒是符合她天真烂漫的性子,真真,挺好的名字。 “你多大。” “二八之岁。” 虽未二八,也就是十六岁。 “你今天真的是来刺杀孤的?” 萧让不知道怎么想的,在这样暧昧的气氛之下,居然问出了这个话。 “嗯。” 真真还是那个认真的表情,眼睛里面竟然透出了几分柔情。 “那你为何不杀孤呢。” “我说了,我看上你了。” 真真自始至终就是那个标志性的表情,而且目不转睛的盯着萧让看。 加上此时她正搂着萧让的脖子,所以两人接下来又都沉默了起来。 “你的脚?” 萧让干咳一声,看向了女孩扭到的脚踝处。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这叫魅力 真真倒是也不扭捏,松开了萧让,然后直接用手抬着腿,把脚伸在了萧让的面前。 “你自己看,都怪你,哼。” 萧让看着,脚踝那里肿的厉害,只怕接下来的这些天,眼前的女孩是不能正常行走了。 “你这样,等下怎么离开。” “那就不走咯,反正你的床这么大,对不对。” 真真的脚还在萧让的面前伸着,萧让倒是也不介意。 毕竟,这小丫头可没有脚气什么的,反而觉得那小脚挺漂亮的。 这会脑子里萌生了一个念头,直接握着了真真的脚。 “哎呀,你。” 其实萧让只是想详细查看她的伤势,但是这动作太突然。 而且真真本就是特别怕痒的,这种又疼又痒的感受,直接让真真表情变的好玩的很。 但是真真着实是调皮的性格,这会竟然把脚一动,直接送到了萧让的嘴边。 萧让鬼使神差的就那么轻轻的吻了一下,真真就咯咯地笑。 “你真的喜欢孤?” 萧让再问。 “嗯。” 真真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萧让把她的脚放下,真真就势躺平在了龙榻之上。 伸手扯下了床幔,两人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四目相对。 慢慢的,萧让一点点的靠近她,直到两人的鼻子都几乎快要触碰到对方了。 真真闭上了眼睛,萧让轻轻的吻在了她的唇上。 一个是泾国大王,一个是来刺杀泾国大王的女刺客。 此时就那么肌肤相亲,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 这一夜,他们就用那样怪异的身份,就这么突然的,成了彼此最为靠近的人。 真真的脚踝有伤,萧让自然会多多注意。 天亮了,真真还在熟睡。 看着身边的女孩,萧让心中五味杂陈,都怪自己这该死的魅力。 要是以后来刺杀自己的都是女人,岂不是都可以用魅力摆平。 呸呸呸,为啥一定有人来刺杀才可以呢? 起身,让人去御医那里拿一些散瘀止疼的药来,再送些早膳过来。 特别交代,昨晚的那些点心,再来份一样的。 因为他觉得真真确实爱吃那些。 然后重新躺回到了真真的旁边,这女孩长的也算是标志,算是那种青春运动型的。 而且性格活泼,真不知道她怎么会看上自己呢。 唯一可以解释的话,还是那句,这叫魅力。 真真可能感觉到萧让回来了,然后侧过身抱住了萧让。 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估计是在做梦。 很快,东西就被送来了。 萧让轻轻的给她涂上了药,然后更换了衣服,上早朝去了。 特别交代,谁也不可以进去自己寝殿,否则杀无赦。 当然,昨天门口的禁军可是知道的,昨晚那个进去的侍女,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当然,他们也不会想到,那侍女是真真假扮的,是来刺杀大王的。 早朝,大殿之上。 萧让看着大殿上面的大臣,心里说不出的心酸。 从前的很多身影都已经看不到了,而且最近查出了许多被安排进来的眼线。 至于那些掩藏比较深的,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揪出来。 不过,这么多的文武官员,自己可以信任的又有谁呢? 自从身份坦白之后,薛道衡就变的沉默寡言了起来,很少会主动站出来讲什么。 这大概就是做王的无奈,自古君王,为什么称自己是寡人,或是孤。 其实萧让后来还专门研究了,虽为孤寡,只是一种谦虚的说辞。 寡,不是孤单的意思,而是寡德的意思。 但是,谁又能说,做皇帝的人,不都是真的孤家寡人呢? 哪怕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那么多的大臣,谁和自己是真心的呢? 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总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自己是别人暗查进来监视你的。 这样的事情经历了那么多,萧让本应该适应的,但是心里多少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没人上奏,退朝。 萧让去了曲念卿那里,看了看自己的王后和两个孩子。 孩子们已经大了很多,每次见到萧让都会被他左右抱起。 然后曲念卿就在一旁说着,不要让你们父王太累了。 这样其乐融融的画面,或许是萧让唯一觉得安心的存在。 告别了他们母子三人,就回到了寝殿。 真真这时候正在大快朵颐,那受伤的脚放在另外的一个凳子上面。 这架势,哪里有点小姑娘的样子,活脱脱的假小子嘛。 见到萧让回来,她一条腿跳着到了他的面前。 然后直接用手环在了萧让的脖子上面,也不顾着自己手上的油。 萧让就抱着她的腰,然后重新把她放到了凳子上面。 “你也快来吃。” 真真见到萧让马上开心的不得了,全然不记得萧连稳给自己的任务了。 萧让笑了笑,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吃食。 两人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就这样又是一天。 当然,真真初经人事,自然又要缠着萧让再 他们这边欢乐无比,另外一个地方的一个人,就显得很是生气了。 就是萧连稳。 按照他的计划,直接要用最为直接的方法,杀了萧让一了百了,毕竟,有些事情,简单一些会更有效。 但是真真去了两天了,一直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宫里传来的消息是,萧让还是好端端的,除了喜欢呆在寝殿里面。 “你去,查看下什么情况。” 萧连稳吩咐了一声,一旁的少年就听命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了他还有那个平日里驾车的车夫。 “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妥当了,爷。” 那车夫应了一声。 没错,他现在的身份是车夫,但是原本的身份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这是不难猜测的,毕竟,萧连稳何许人也。 他叫诸葛遂,原是泾国的封疆大吏。 战功赫赫,所以才成了一方诸侯,而且世袭罔替,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么他是为什么放弃了高官厚禄,放弃了那样的尊贵身份,而甘愿成为萧连稳身边的一个车夫呢。 这事情还要从当初先王的一个梦说起。 当年先王做了个梦,梦里表明,说是会有一个自己的心腹大将谋反。 最后经过一番推演之后,就锁定了诸葛遂。 于是,且不说用了什么手段,反正那之后,诸葛遂自刎谢罪了。 但是谁又能想到,之所以选定了他,是他们暗中操作的手段罢了。 其目的也不过就是让自己可以离开,然后来到了萧连稳的身边效力。 当然,从前他的那些荣华富贵,也是萧连稳从中安排才会有的。 他的那些产业被自己儿子继承了,当然,也没人知道,他还活着,且变成了一个车夫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先出招 萧让和真真你侬我侬好几天,真真的伤也好的很快,已经可以平稳行走了。 这也得益于御医们的药,确实效果极好。 所以暂时的分别是有必要的,真真确实不想离开,但是萧让告诉她说,她回到萧连稳身边,对自己会有帮助的。 以前的萧让从来不会这样利用女人,但是现在,他变了,只要可以帮到自己的,就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当然,离开之前,两人难免又是卿卿我我一番,最后在真真依依不舍的眼神里,萧让送走了她。 不过萧让不会让自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若是被眼线看到了,只怕会横生事端。 真真离开之后没有多久,另外一个人就出现在了萧让的面前。 正是那个被萧连稳派来接应真真的少年。 这次萧让就没有办法靠人格魅力来躲过一劫了,当然,就算是可以,他也不会牺牲自己的色相呀。 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昶。 要么说这人啊,就是关心则乱,他大可以用许多的方法混进去,却用了最直接的办法。 毫无掩饰的就出现了,那肯定会被昶发现的。 御书房内,三人站在那里。 因为之前见过这少年,所以也就不需要自报家门什么的了。 “你没有机会了,投降。” 萧让慢慢的走来走去,打量着少年。 “她呢?” 少年冷冷的问了一句。 “谁?” 萧让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莫要再装了,她在哪里。” “孤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这是他和真真商量好的说辞,就说真真没有行刺之前,就被发现了影踪,仓皇逃窜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 所以就在宫里悄悄的躲了起来,等伤好了,就回来复命了。 少年没有再讲话,转身就要走,他要去寻找真真。 “等等。” 一直没有开口的昶拦住了他。 “嗯?” 少年的眼神马上变的犀利起来。 “大王没同意你离开。” 昶也是那种比较冰冷的性格,所以现在就是两个冰冷的男人在互相较劲。 “你拦不住我的。” “是吗?” “你不是来刺杀孤的吗?就这么走了?” 萧让看着两人,突然提醒着少年。 少年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是突然想到了。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只是因为想要先找到真真。 对于他来说,莫说一个昶,就是再加上几个人,他也有信心可以全身而退。 “取你性命,挥手之间而已。” 少年的口吻很轻蔑,就像是用一个眼神就可以让萧让立即倒地一样。 萧让倒是没有什么,一旁的昶就忍不住了。 拔出武器,直接动起手来。 “你先出招,又有何妨。” 少年并不慌张,直接微微一个错步,就化解了昶的攻势。 他年纪不大,但是身手绝对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昶,拦不住他。 结果显而易见,昶单腿跪在地上,口中还残留着血。 武器已经被少年打落在一旁了,他败了,毫无机会的败了。 但是少年并没有理会萧让,直接就离开了。 “还真的都是怪人。” 萧让看着少年,想起了真真的行为。 他们明明都是来刺杀的,却又都放过了自己,真是奇怪,都是些什么人啊。 真真此时正跪在萧连稳的面前。 “爷,我” 萧连稳这时候正在看书,显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而真真也不敢站起来,自己任务没有完成,而且还和萧让 就这样跪了很久,两腿都已经没有直觉了要。特别是那扭伤的脚踝,这会疼的刺骨。 但是萧连稳依然没有让她站起来,直到那少年回来,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真真。 想要求情,却被真真用眼神阻止了。 “起来。” 萧连稳合起了书,淡淡的说了一句。 真真想要站起来,但是双腿突然没力气,一下子跌坐在了那里。 少年赶紧来扶她,却被她不露声色的避开了。 “最近,你就好好养伤。” 说完,圣祖王萧连稳就要起身离开。 “爷,我已经” 真真话没有讲完,但是却没有再继续讲。因为她知道,这位爷,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萧让的事情。 但是她又不能去问,只得当下不言语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真真坐在床上,脑海里全部都是和萧让温存的画面,想着想着,脸不自觉的就红了 萧让坐在向嫔的身边,让她给自己按摩着双腿。 薛梦儿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近日却没有来找他。 听向嫔刚才对他说,梦儿妹妹最近有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是需要她亲自来向大王讲。 这丫头从来都是古灵精怪的,所以萧让也就任由她去了。 “大王,妾身不能给您生下龙子,您会不会” 两人本就在聊着些轻松的话题,不知道向嫔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的黯然起来。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情。” 萧让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只是妾身觉得” 向嫔还要再讲什么,萧让已经吻上了她的唇。 萧让在用自己的行为表明,自己并没有介意这个事情。 “你有你的好,所以,无需多想,孤是心疼你的。” 两人四目相对,这会向嫔才又重新开心了起来。 想要坐起来,再给萧让捏捏腿,但是却被萧让拦下了。 “你已经很久没有侍寝了。” 萧让逗着她,让她脸色一红。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顺理成章了,毕竟,真的就像是萧让所说的,他是心疼眼前的这个女人的。 当然,她带给自己的快乐,也是别人无法比拟的。 一番鱼水浓情,萧让还在抱着她。 向嫔虽不能给自己一个孩子,但是她却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了自己。 这就够了,再说了,自己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也算是知足了。 萧让这边还在温存着,天牢那边却出事了。 看守萧勇的人来报,就是先前不久的时候,他,不翼而飞了! 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一个,重兵把守的天牢,那么重要的犯人,怎么会消失了呢? 明明二十四小时身边有人看着的,都不能离开一下视线的呀。 这消息很快送到薛道衡那里,然后他就快马扬鞭来见大王了。 从前只能坐轿子,现在,他已经不需要顾忌那么许多了。 萧让这会脸色阴沉,很是不悦。 “大王,此事,不能轻视啊。” 薛道衡自那之后,说话都是唯唯诺诺的。 废话,肯定不能轻视啊! 那些看守的禁军是干什么吃的,还有那些影卫! 怎么就形同虚设了呢? “查!” 萧让冷冷的扔出了一个字,然后心里面就在分析着这件事的问题所在了。 第一百七十章 再见符絮滢 萧连稳出现了,萧勇却消失了。 这事情的背后,会不会都是他主使的。 既然人可以被轻松带走,那就说明,天牢之内必须有他们的内应。 而且,影卫里面,也会有他们的人。 少了哪一环,都不会成功的。 自己真的太大意了,怎么能把萧勇给忘了呢。 明知道他的存在至关重要呀,怎么就 必须要查清楚才可以,若是被萧连稳带走了,再利用这事情生事,绝对又会是一场大麻烦。 不愧是人老则妖,直接就用了最狠的招数呀,至于真真他们的出现,或许只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罢了。 那真真对自己是真的吗? 不过萧让已经没有功夫去弄明白这个事情了,毕竟,自己又不吃亏。 此时,他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上次见了符去儿之后,自己之所以接受了他的所托,其实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他答应了让自己见一次符絮滢。 尽管自己并不是她的亲生孩子,但是她自己是不知道的。 这女人这么多年着实受苦了,所以萧让想要去表达自己的一些心思。 当初若不是她,或许自己已经被那怪人杀掉了,这也是萧让心中最深的执念。 其实很多事情,现在不通过符絮滢,自己也已经弄清楚了许多,但是见一见还是有必要的。 符絮滢现在和符去儿在同一个院子里住着,按照符去儿所说的,见过萧让之后,他们就要远走他乡了。 自此不再过问凡尘琐事,隐姓埋名,度过余生。 姑且不说这话是不是可以当真,至少,萧让现在来了。 他,还有符絮滢对面坐着,再没有别的人,怪人也被留在了门口。 “留下来,孤照料你的余生。” 萧让突然不知道该要说什么,其实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到了最后,也只有这么一句话了。 符絮滢笑了笑,不置可否。 其实就在刚才,符去儿告诉了萧让,符絮滢已经知道了,自己并不是她的孩子。 “无论你我的身份如何,孤都会照料你的。” 萧让言辞诚恳,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让符絮滢留下来,是他此行的目的,这也是在心里思考了很久的结果。 但是符絮滢没有留下来的意思,从前她之所以留下,也是因为符去儿的安排。 现在既然符去儿都要离开了,自己留下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至于自己孩子现在哪里,她很想知道,但是却一直问不出来。 这也是她肯见萧让的原因之一,她想让萧让帮自己弄清楚这件事情。 两人聊了很久很久,最后走的时候,萧让安静的抱了一下符絮滢。 可能是因为说不出的某种情愫,最后萧让离开的时候,心里竟然阵阵的酸楚。 符絮滢又何尝不是呢,如果萧让就是她的孩子,那该有多好,可事情就是这样,事与愿违是常态。 之后的两天,符去儿他们就真的离开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在所有人当中,或许他才是那个最不容易放下的人,但是现在他却成了第一个释怀的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萧让不知道,反正不单单只是因为萧连稳。 可萧让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因为接下来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首先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萧逸枫他们两个研究关于黑莲教的事情。 那个黑衣人,名字叫做符三己,也是符去儿的义子,就像是萧逸枫,现在也叫自己是符逸枫一个道理。 但是他这个名字着实有点奇怪,当然,这不重要。 他命令两人,整合现有的黑莲教在泾国的实力,然后和红灯教兵合一处,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说起来真是造化弄人,原本势同水火的两个组织,现在却要合在一起,然后一致对外。 而也是这个时候,一哨人马来到了泾国国都。 是乔亦翎回来了。 接到了萧让的旨意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往回走了。 事情的所有,司徒静水都已经告诉他了,所以,这次回来,无非就是经历下摊牌的过程而已。 说起乔亦翎,其实他的名字就是和一个女人有关。 那女人叫做羽儿,翎羽是一起的,所以他才改了这个名字。 他是司徒静水从小带在身边抚养长大的,所以和司徒静水有着几分父子情谊。 当然,司徒静水可没有收干儿子的习惯,这点他和符去儿是不同的。 而关于他的身世,这次司徒静水也已经讲的很清楚了。 当然,这中间也包括许多萧让不知道的秘密,他不可以说。 他也很明白,司徒静水之所以把所有都告诉了自己,只是想让自己更加忠心的对待萧让而已。 他会听话的,不为了别的,只是因为,当初羽儿的命是司徒静水留下的。 那时候,他们都还不大,但是却早早的互生情愫,然后就理所当然的在一起了。 虽然碍于乔亦翎那时候的身份,两个人并没有成亲,但是谁都知道,他们就是一对。 素日里,羽儿就会帮他处理一些国中的事情。 她很聪明,也很有能力,最重要的一点是,特别的爱乔亦翎。 唯一可惜的就是,羽儿天生体质比较羸弱,所以时常就会生病,这也让乔亦翎心疼至极。 后来得到了一个偏方,说是可以治疗她这种先天性的病,于是乔亦翎就发了疯一样的寻找所需要的药。 可他忘记了,自己不过就是司徒静水的一个木偶而已,虽然是大业国的国君,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做就可以做的。 这也是司徒静水的高明之处,他同意了乔亦翎的请求,然后发动了红灯教全部的势力,最后还真的就凑够了那些药。 乔亦翎从前对于外人宣称,自己是红灯教前任教主的亲人,其实,这也是掩人耳目而已。 司徒静水不会留下祸根,早早的就让他们的所有后代都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乔亦翎也不过就是冒名顶替罢了,当然,为了假戏真做,他必须要让乔亦翎自己也相信这个事情。 这其中,可着实费了一些心思,在这次司徒静水讲出他真实身份之前,他自己也不会想到的。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羽儿还在大业等着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国中的事情都是她在操劳。 真不知道她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那种想念和担心,让他很是难受。 他本来是有机会偷偷潜回去见她的,但是他不能,因为司徒静水不允许。 现在,自己要见萧让了,或许,这会是一个契机,等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之后,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带着羽儿离开了呢。 这是他最大的希望,也是最深的愿望。? 第一百七十一章 郎情妾意 “回来了。” 萧让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乔亦翎淡淡的说着。 “大王。” 乔亦翎显得很是谦卑,而且从他此时的状态来看,最近想必也是很辛苦的。 那张原本白净的脸,现在布满了一场场战事留下的痕迹。 “孤是不是应该也尊称一声大业国君呢。” 萧让没好气的补了一句,他不是在耍性子,只是心里确实不喜欢这种被人摆布的感受。 “大王,臣永远都是您的臣。” 乔亦翎惶恐,低着的头埋的更深了一些。 “大业那边情况怎么样。” “尚且安定。” “你想留下,还是回去大业。” 萧让这话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他想要回去,自己绝不阻拦,毕竟,只要大业是属于泾国的,属于自己的,那么乔亦翎也不过就是藩国的一个管理者罢了。 “全凭大王安排。” “你离开,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女人。” “羽儿?” 萧让说出了这个名字,这也是司徒静水离开之前,给自己的一个筹码,这个名字,足以去支配乔亦翎了。 “大王知道羽儿。” 乔亦翎抬起了头,因为他没想到,萧让居然已经全都知道了。 “事情结束之后,孤随你选择以后的生活。” “多谢大王。” 乔亦翎听闻此言,眼中竟然泛起了泪花。 这本来是要自己向萧让提出的,但是却没想到,竟然萧让会首先讲出来。 “大王需要我做什么。” “找到萧连稳他们的行踪,然后,一举拿下。” “是,大王。” 乔亦翎离开了,带着所有的念头离开了,他要尽快完成所有的事情,这样就可以早点和羽儿在一起了。 就在他刚离开的时候,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萧让的身后。 这是一个清秀长相的女孩子,那双眼睛透出了她冰雪聪颖的内在气质。 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 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 长发直垂脚踝,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只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 她叫羽儿,正是乔亦翎日思夜想的人。 其实,萧让早已经把她接来了泾国,而司徒静水之所以离开,是为了去接替大业国内的事情。 这也是那日萧让给司徒静水的要求,司徒静水没有反对,就带着那个小童离开了。 萧让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可以拿捏别人心思的人, 他很清楚,只要羽儿留在大业,乔亦翎就不会踏实在这里呆着。 现在他需要的是所有人,都可以完全按照他的指示去做事,否则,和萧连稳的这场大战,真的不知道会鹿死谁手。 “你可以见他了。” 萧让没有转身,轻声的说了一句。 “多谢大王。” 羽儿声音也是极好听的,很温柔,给人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 就像是如沐春风,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你要现在去见他吗?” 两个思念已久的人,肯定想要第一时间和对方在一起,这种感受,萧让是理解的,就像是,自己总是莫名的想到南宫彤儿一样。 思念虽是无声,但是足以在心中汹涌澎湃。 “单凭大王安排。” 萧让听了,点了点头,微微闭上了眼睛,沉思了一会。 “昶” 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昶就应声出现了。 “带羽儿姑娘去见乔亦翎。” “是,大王。” 两人一起离开了,现在应该可以很快就追上乔亦翎的。 萧让这么做是冒险的,他不敢赌人心,因为人心实在难以预测。 但是,他动了恻隐之心,就是那种自己可以体会的滋味,他还是决定仁慈一回。 如果乔亦翎带着羽儿就这么离开了,自己或许会损失一员大将,但是内心应该会多少安心一些。 自古君王,不可以动情,否则就会影响自己的判断,这话一点都不假,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萧让是不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而乔亦翎,不知能不能体会到自己的良苦用心。 传旨下去,让王后曲念卿来侍寝。 他们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过了,平时自己就算有时间,也会去别处寻找新鲜感,这确实冷落了念卿许多。 不稍多时,曲念卿就来了。 两个孩子已经睡了,接到了大王的旨意,她是开心的,许久许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两人相拥而眠,并没有讲太多的话。 这或许就是老夫老妻的相处方式,没有和别人在一起时候的激情,但是却是那么的安心。 “卿儿。” 萧让在曲念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看着她好看的睫毛。 “大王。” 曲念卿也正满目柔情的看着他的眼睛。 “你会不会怪孤太冷落你了。” 萧让想了下,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虽然他知道,曲念卿是不会怪自己的,她是那么的体贴和懂事。 “大王说的哪里话,臣妾能够见到您,已经很知足了。” 经历了几次生死,曲念卿的性子比以前更加的恬淡了。 只要大王好,两个孩子好,其余的事情,好像 也就不重要了。 她就是这样想的,就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女人一样,相夫教子,也就足够了。 “你不介意孤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吗?” 萧让拿她打趣到。 “大王是君,一国之君,自然是这样的,而且,还可以让皇家血脉得以承嗣啊。” “你呀,就是这么个不喜欢争抢的性子。” 说着,在她身上抓了一下,惹得她咯咯直笑。 两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晚上。 而就在另外一处,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看着眼前痴痴傻傻的女人,早已经泣不成声。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男一女,那男人满面胡须,此时正拿着小酒壶一口一口的喝着。 身边站着的那女人倒是很平静,静静的看着这男人紧紧的拉着那痴傻女人的手。 没错,是萧钰儿他们。 救出萧勇的,是他们。萧勇原以为自己就这样度过余生了,却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再见到黎美娘。 但是这时候的黎美娘,早已经没有了清醒的意识,压根不知道他是谁。 “王兄。” 萧钰儿在身后喊了一声,萧勇慢慢的站了起来,看向了萧钰儿和王奉孝。 第一百七十二章 要开始了 “说,需要我怎么做。” 萧勇因为长期嘴巴被机关控制,所以现在说话,反而已经不适应了。 导致了他讲话的时候,会带着呜呜啦啦的声音。发音已然不太清晰了,但是他此时冰冷的面色之上,那眼睛里面,全是仇恨和愤怒。 “咱们需要先去见一个人。” “谁?” 萧勇眉头一皱,这时候还有人要见自己? “找我们来的人,也是把王兄救出来的人。” “嗯?” 萧勇不知道自己妹妹说的是谁,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 其实,萧钰儿他们这次之所以回来,确实因被人喊回来的。 准确的说,当初离开,也是受人指点。 而这个人,正是萧连稳,但是他从来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过,只是用书信通知。 所以别说是萧勇,就连萧钰儿也不知道会是谁。 “你先养伤,这两天先好好陪着美娘。” 萧钰儿都这样安排了,萧勇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现在自己这身体确实不太好。 另外一边,萧连稳正在密切关注着他们的举动,之所以救萧勇出来,是因为他是先王嫡子,正统的皇家血脉。 而萧让,毕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个孩子。 他前后问了符去儿很多次,想要知道这孩子的来历。 但是符去儿并不配合,所以他才会对黑莲教的打击更为严重。 而现在符去儿不知所踪,这个事情的答案也就很难再弄清楚了。 与此同时,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带到了萧让的身上。 准确的来说,他针对于萧让的攻击,要开始了。 第一步就是发布关于萧让身世的流言,好让民间对这位大王质疑。 然后再通过一些手段,在民间引起恐慌,这样说明,顺应天时,就因为大王不是萧家的人,所以苍天降罪了。 再就是针对于三个组织的行动,黑莲教,红灯教,影卫。 除了军队,这三个存在,是萧让最为依赖的势力,想要搞定萧让,就必须先拔除。 于是,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泾国之内,一下子就乱了起来了。 四处天生异象,然后不知道是谁破坏了河道护渠,引水灌城。 再就是,国内许多地方,都有人谋反,而且形式愈演愈烈。 最为严重的就是,各州府衙,竟然发生了多起官员被杀的事件。 就在萧让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更为震惊的消息传来了。 萧勇出现了,而且自立为王,然后整合了许多势力,一时间风光无限,打着拨乱反正,拿回祖宗基业的旗号。 已经开始攻城伐寨了。 萧让深刻的明白,这一定就是萧连稳的手段,不然萧勇哪里可以一下子就让自己强大起来呢。 于是他就下令,从边关调人回来,就以现在国中的力量,不足以对抗的。 可就在他的命令到达的时候,原本都比较安分的那些老邻居,居然又开始对泾国发起了攻击。 这样一来,萧让真的就是内忧外乱了,该要怎么做,可以怎么做,所有的问题一股脑的全都堆积在他的面前和心里。 “大王,援军到了。” 萧让坐在御书房,脸上表情极其的难看。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薛道衡来了。 “援军?” 所有人都在外,根本分身乏术呀,哪里来的援军。 “是大业。” 薛道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脸上也是紧张的表情。 毕竟,大业可是自己的老东家司徒静水创建的。 “来了多少人。” 萧让一听,心里还是比较开心的,看来,自己对乔亦翎用的招数管用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羽儿来了,他们两人也可以尽心为泾国效力了。 本身来说,乔亦翎这次回来的刚好是时候,这段时候,也是他在对抗萧勇他们的叛军。 但是毕竟发起兵变的地方太多了,现在有了大业的人,这确实是好消息。 “五千人。” 薛道衡试探的说了这个数字。 “什么?” 萧让马上又是转喜为悲,区区五千人,又能有什么用呢。 “大王,莫要小看了这五千人,他们足可以以一敌百的。” “是吗?” 萧让这下倒是来了兴趣。 说起大业的这支神秘的铁骑,其实萧让一直都想了解,但是苦于没有机会。 现在刚好可以听薛道衡讲讲。 但是薛道衡显然没有讲故事的心情,只告诉萧让,他们从创建至今,未逢一败。 而且所到之处,绝对不留活口。 而他们最为可怕的一点就是,善于奇袭,在你想不到的时候和地方,直接给予致命一击。 更为厉害的就是,完全掌握了擒贼擒王的套路,总能够先灭了对方的主将。 不管怎么说,聊胜于无。 “让他们和乔亦翎兵合一处,然后一切按照他的指示来进行。” “是。” 薛道衡刚走,一个身影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 可能是跑太快了,差点摔倒在地上。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萧让看了一眼,认出了来人是霍光明。 “大,大王。” 这家伙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来帮手了。” “什么来帮手了。” “梁国,梁国的帮手来了。” “什么?” 萧让没想到,居然是梁国来人了,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是梁国。 “她,她来了吗?” 萧让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是不是她也来了。 “大王,您,您说的谁啊。” “南宫彤儿。” 萧让说出了这个名字,就像是,她马上就会出现一样。 “好像,来的主将是一个梁国的将军呀。” 霍光明不知道大王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哦。” 萧让显得很是失望,或许,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如果她想见我,为什么没有一起来呢。 “让他们主将来见孤。” 萧让收回了心思,摆手吩咐着。 “是,大王。” 霍光明又小跑着离开了。 萧让呆坐在那里,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就是那种失望落空的感受。 如果她来了,该有多好。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霍光明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萧让自然是要寒暄一番的,毕竟,人家可是来帮自己的。 “将军一路辛苦了。” “泾国大王客气了,末将此来,便是为您分忧的。” 那人拱手抱拳,行了个军礼。 “辛苦将军了。” 萧让这会有点心不在焉的。 “另外,我家长公主,有书信一封,让末将带来。” 那人说着,掏出来一个信封。 “快快呈上来。” 萧让立马来了精神。 霍光明接过了那信,然后递到了萧让的手中。 “你们下去,接下来,等孤命令。” “是。” 两人退下,萧让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封信。 这么久了,自己从前给南宫彤儿写信,一直没有收到回信,现在,真不知道她会讲些什么。 拆开信封,慢慢的看着上面的字。 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一直在变化着。 看完之后,再把那信装回去,信封被他好生的放了起来。 “彤儿” 萧让轻轻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摊牌了 其实,信里的内容很简单。 萧让原以为,南宫彤儿会和自己讲些什么心里话。 但是上面只写了几个字:“念君情,与君别。” 这,这是告别的意思。 没错,她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今后,两个人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当然,她也告诉了萧让,其实,自己也是想念他的。 也罢也罢,或许,这对于两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安排。 现在自己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解决眼前的事情,等到一切安稳了,或许自己可以去一趟梁国。 去找下这个让自己莫名想念的女人。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好像事情一直都是不好不坏的样子。 萧勇那边虽然声势浩大,但是毕竟乌合之众的成分多一些。 现在泾国,大业,梁国,三方合击,相信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就可以搞定了。 这几天,萧让确实有点紧张,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次是他危机感最严重的一次。 本来想着,自己做了大王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然后天下美女任君采,哪曾想,天天一堆的破事情。 搞得自己茶饭不思,焦头烂额。 不过幸亏,他们几个人没有让自己失望,叛军慢慢的正在被平息。 而关于那些在民间的流言,其实对于老百姓来说,根本没有太大的波动。 别的不说,就是萧让给他们提供更好的生活,这一点,别的大王能不能做到,还姑且不知道呢。 管他谁做大王呢,只要能让百姓过的好就行。 再说了,这样的世道,本来就是经常打仗,谁知道最后又是谁做了皇帝呢。 只要不是民不聊生,其他的都不重要。 而且特别是萧让的一些重大举措,确实是这些平头百姓没有想过的,比如,让孩子们都可以上学,让老人看病的时候少花钱,还有就是赋税的减轻。 这样的一个好皇帝,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还要谋反呢。 所以,自然而然的,得民心者得天下,萧让已经占据了先天优势了。 叛军虽然声称是顺应天道,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夸张,因为不会有太多的人加入,无非就是他们自吹自擂,想要攻心之术罢了。 战乱被平息的那一天,正是萧让的生日。 准确的说,是前身萧让的生日,当然,萧让对这些并不在意,因为,对于他来说,只要自己乐呵,加上叛军已经覆灭,就可以了。 不过萧让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事情,居然这么轻松的就被摆平了。 照理来说,萧勇他们费尽心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就是这么突然的,就结束了。 当然,萧让此时已经没有心思想这些了,因为满朝文武,这时候齐聚一堂。 身旁还有意中的贵妃娘娘相伴,大家都是开心的厉害。 毕竟,叛军平定,那是国之大喜,所以萧让额外开恩,准许朝中官员,可携夫人或是家眷一人同行。 意思就是说,诸位爱卿们,你们都辛苦了,这次咱们又胜利了。 你们可以带着自己的老婆,或者自己的一个家人,来一起用膳。 对于这些大臣们来说,这是莫大的殊荣。 当然,有些人成亲了,有些人还纳妾了,不过也有没有成亲的,那么就需要带着别的人来了。 为什么不可以不带呢,因为这是恩赐,不带,就说明不给大王面子。 萧让坐着,看着身边的人,再看着殿上的人,很是激动。 这一激动,就容易喝酒上头,所以杯下肚,就有点飘飘然了。 又在几名大臣劝酒之后,就明显的有点喝多了。 于是,当即就让人把自己送回了寝殿之内。 责令群臣,今晚尽情欢饮,明日无需早朝。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所有的大臣们就更加激动了。 萧让被送回去之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之中,只觉得口干舌燥,估计是因为喝酒了,所以特别想要喝点水。 喊了一声,但是却没人前来。 心里只觉得,这群家伙干嘛去了,竟然敢不送水来。 但是实在是渴的厉害,于是就想要摸索着起来找水喝。 头很晕,眼睛都需要微微睁着才可以看清楚东西。 但是这一看之下,居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自己的寝殿之内。 不过,这里也是一处宫中的住所,因为从规格和装修风格都是可以看出来的。 但是这时候他只想要喝水,顾不得自己在哪里了。 摸索着来到桌子前面,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然后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床边,就要再躺下睡觉。 房间里面光线很暗,所以他走的很慢。 来到床前,就要作势躺下去。 但是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这会再去用手一摸,那应该是一个人腿。 萧让一惊,就要去看个仔细,但是房间里光线太暗了,看不真切,不过那里确实躺着一个人。 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此时并没有穿衣服,就是那么安静的躺着。 萧让静下来之后,似乎还可以听到她呼吸的声音。很轻,但是可以听清楚。 因为这住所之内,再没有别的声响了。 萧让晃了晃她的腿,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于是就上了床去,想要一看这女人的面貌。 这一看,他又是一阵惊讶。 因为在床上躺着的,竟然是星儿。 星儿不是已经和秦风离开了吗,怎么会又再出现在这里呢。 萧让心里震惊,再加上喝了酒,所以大脑并不灵敏。 但是再去仔细看,却发现,这女人并不是星儿。 因为,从她的面貌可以依稀看出来,她比星儿成熟了许多。 虽然年龄大了一些,但是因为天生丽质,且气质很好,所以看起来也没有特别大。 是,是符絮滢! 萧让这下子彻底想明白了,这眼前赤裸身体躺着的,竟然是符絮滢。 她不是已经和符去儿一起离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用这样的形式。 莫非是符去儿他们出事了,然后符絮滢才被人带来了这里。 但是为什么要把她的衣服都褪去了呢! 萧让坐在符絮滢的旁边,一直在想,但是却想不明白。 想着想着,心里竟然萌生了别样的念头。 或许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这会理智已经不能清醒了。 也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他看着符絮滢,看着看着,就顺着她躺了下去。 符絮滢自始至终就是在安静的躺着,她是有呼吸的,这点萧让可以确认。 心里的感受越来越强烈,他的那颗心变的越来越不安分。 他已经无暇去想,符絮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双手,跟着他的心不安分的动了起来。 然后慢慢的伏在了符絮滢的身上,这一刻,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了,也忘记了符絮滢是谁了,也没有去想符絮滢这个特殊的身份了。 轻轻的吻了一下,符絮滢依然没有反应。 萧让便把自己身上衣物也褪了去,然后就这样在没有反应的符絮滢身上,做着此时他想要做的事情。 他没有羞耻心,没有羞愧心,他不知道怎么了,但是他现在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维和行为了。 他就那么紧紧的抱住了符絮滢?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南柯一梦 符絮滢自始至终就那么躺着,任由萧让做着他想做的事情。 酒精上头的男人,更是难以自制。 萧让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在他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他能够清晰的嗅到符絮滢的体香,也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感受。 她是被人下了迷药了吗?还是怎么了。 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依稀之间,萧让觉得自己的酒略微清醒了一些,然后就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晃动自己。 睁开眼睛一看,身边哪里有什么符絮滢,而且自己明明就是在自己的寝殿里面呀。 但是身边摇晃着他的,竟然是真真。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呀。” 真真笑呵呵的看着她,然后依然在晃动着他。 见萧让睁开了眼睛,直接一口亲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 萧让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然后坐了起来。 真真倒也不客气,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我想你了呀,就来看你了。” 真真像是缠人的小猫一样,这会摇晃着脑袋,蹭着萧让的胸口。 “你以后来的时候,要小心一些,不要被禁军发现了。” 萧让倒是也不介意她的行为,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今天来,我可是带着秘密来的。” 真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表情居然认真了起来。 “哦?” 这下萧让的酒马上就醒了,然后来了精神。 “爷他们过几天要在一个地方,举行什么仪式。” “仪式?” 萧让听她这么一讲,一时间也没有理解什么意思。 “因为上次我回去迟了,爷最近没有让我参与。” 真真撅起小嘴,那意思是,你看,我为了你牺牲了可多了。 “辛苦真真了。” 萧让心里还在想着她刚才说的事情,所以随口应了一声。 “这个仪式,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你要不要” 真真见萧让心不在焉的,轻声提醒着。 “知道是在哪里吗?” 萧让再问。 “好像是在什么法坛,我是偷偷听来的。” 真真说的很认真,萧让也并没有怀疑。 法坛,那么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可是,他们要举行什么仪式呢,之前那个所谓的什么长生术,不是已经放弃了吗? 而且,萧连稳不是拒绝这样的行为的吗? 还是说,这背后又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萧让想不明白,但是必须要弄清楚。 “真真。” 萧让看了一眼这会还在自己怀里的真真,然后喊了她一声。 “嗯?怎么了?” 真真经历过之前的事情之后,对萧让的喜欢更加浓烈了。这会满眼都是他,再容不下别人了。 “你能知道他们要做的仪式是什么吗?” “我可以去问诸葛遂叔叔。” “嗯?” 萧让不知道这人是谁,所以没明白。 就在萧让想要问出事情的时候,直接头很疼,然后一个转身,就醒了过来。 原来,刚才自己都是在做梦,而且是梦里还做了一个梦。 大概自己是喝的太多了,居然会梦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只是这时候,那种口渴的感觉又袭来,于是就喊了一声。 寝殿外就有侍女走了进来,双手奉上了一杯茶,萧让三两口喝完了之后,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一些。 “启禀大王,方才王后娘娘来看过您了。” 那侍女说了一声。 萧让心想,果然,还是卿儿比较心疼自己,想来,这会她已经回去休息了。 躺在龙榻之上,回忆着刚才的梦,真真那些话是在梦里说的。 但是萧让总觉得这事情过于奇妙了,因为是那么的真实。 如果真的有一个什么仪式的话,如果真的是在从前的那个法坛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又有着什么阴谋呢。 随即又想,不过就是一个梦而已,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但是心里总是有一种隐隐的感觉,那就是这个梦,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 但是这时候酒劲上来了,只觉得一阵头昏欲裂,所以也就姑且不去想了,盖好了被子,继续睡觉去了。 与此同时,萧勇他们正在面见那位背后的人,也就是他们的爷爷,萧连稳。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许多年没有见过的老人,竟然还活在人世,而且他们做的许多事情,都是在他的指引之下进行的。 “皇祖父。” 萧勇虽然也是惊讶,但是该有的礼仪是必须的。 且不说别的,就说这一次,虽然叛乱失败了,但是自己好歹被救出来了呀。 “这次的事情” 萧勇想要解释,但是却被萧连稳挥手拦下了。 “已经过去了,不提了。” 老头呵呵一笑,难得能够见到他这样的表情。 毕竟,萧勇可是他的皇长孙,也是最为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 只不过,造化弄人,却差点连小命都保不住。 “皇祖父,您怎么…?” 莫说是萧勇,他身后的萧钰儿还有王奉孝也有着同样的疑问。 那就是,为什么这老头却还活着呢。 “有些事情,讲了也无用,不提也罢。但是,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萧连稳脸色一正,慢慢的讲了起来。 如果说,这世界有什么奇妙的事情的话,那么萧让也算是经历了。 因为接下来萧连稳所说的事情,正是他梦中所经历的事情。 而整个计划,完全就是根据那个梦来的。 他最近一直差人在寻找符去儿,而之所以这么做,其原因就是,关于那个法坛的事情。 另外一个行为,更是让在场的人惊讶无比。 安排好了所有之后,他们就各自离开了,最后,萧连稳还把萧钰儿留了下来。 因为他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事情,来交给他做。 不出所料,萧连稳真的是手眼通天,符去儿他们被找到了,然后全部被带了回来。 “你去把一个人送进宫去。” 萧连稳脸色很阴沉,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皇祖父,什么人。” 萧钰儿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这个在自己心里一直很和蔼的爷爷,没想到现在却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气场太强大了,而且是那种会让人不敢大声喘气的那种。 当然,萧钰儿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她只能听话,自己当初之所以选择回来,其一是为了救出萧勇,其二 其实,并没有其二,她没有想过报仇,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释然,她并没有想要再找萧让报仇了。 自己一介女流,已经经不起更多的事情了。 就像是王奉孝一样,他现在纯粹就是个不爱出声讲话的酒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是因为,其实当初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为了更好的照顾黎美娘,萧钰儿就把孩子给打掉了。 这也成了王奉孝心里最深的痛。 萧连稳轻咳一声,慢悠悠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符絮滢。” “什么?” 萧钰儿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紧紧的盯着萧连稳。 第一百七十五章 梦想成真 没错,他就是要把符絮滢送去宫中,这么做,第一是为了要挟符去儿。 第二,就是那个龌龊的计划。 只是这时候萧让全然不知道,自己的那个梦,马上就要成真了。 萧让已经没有把那个梦放到心里了,这两日确实还挺开心的,因为叛乱的事情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虽然并没有抓到萧勇他们,但是足以让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再引起动乱了。 接下来,他决定主动出击,找到他们的老巢,然后一举拿下。 但是派出了那么多人,全都无所收获。 甚至还有一些人最后丢了性命,这也说明,萧连稳他们时刻防备着呢。 既然一时间没有办法,只得耐心等着了,只要自己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那么一切都会尽在掌握之中了。 梁国的那些援军已经离开了,临走时,萧让还给他们带走了需要的赏赐。 说是赏赐,其实不过就是因为南宫彤儿的关系。 当然,这一次,他并没有让人捎信什么的。 这晚,他让内侍带了一些酒水吃食,然后自己在南宫彤儿先前的住处呆着。 有时候萧让心说,自己可能就是个花心的男人,喜欢过那么多的女人,但是现在可以留在自己身边的,却没有几个。 如果说,最近还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的话,那就是关于薛梦儿的。 先前这丫头有着什么秘密,一直没有告诉自己。 那天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有了身孕。 说来也是,小丫头现在已经长大了,加上时常侍寝,有了身孕也是正常的。 所以萧让就嘱咐了曲念卿,平日里要多照顾点薛梦儿。 这是她作为王后应该做的,自然欣然接受了。 现在他坐在南宫彤儿住过的房间里,喝点酒,心里的思念更强烈了。 起初,他觉得南宫彤儿只是因为和前女友像,但是现在才觉得,一次次的接触之后,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她的位置。 只是造化弄人,却让她经历了先前假萧让的事情,这么一想,心里对萧勇的仇恨猛的加重了许多。 这个混蛋,如果不是因为他,哪里会有这样的结局。 等下次再见到他,一定亲手杀之,以解心中的情绪。 想着想着,喝着喝着,不知不觉就有点多了,借酒浇愁愁更愁,而且特别容易上头。 然后,他就躺在南宫彤儿从前的床榻之上,然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之中,只觉得身旁好像有什么人。 因为触手可及的地方,那是一个人皮肤的温度。 猛的睁开了眼睛,然后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什么鬼,这身边怎么又是符絮滢。 莫不是自己又在梦里了吗? “来人呐。” 萧让喊了一声,就有内侍在门口应了一声。 “大王。” “方才可有人进来过。” “并没有呀,大王,奴才们一直在外面守着呢。” “好。” 既然有人说话,那就不是做梦啊。 但是,既然门口一直有人,为什么符絮滢会出现在这里呢。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个大活人送进来,还要躲过所有人的注意力,这是很难的呀。 奇怪,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可是他哪里知道,门口的那些奴才,刚才确实守着,但是一个个都睡着了,也或者说,是被人迷倒了。 被萧让一喊之下,才醒了过来。 而暗中的的那些影卫,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昶被派出去执行别的任务了,所以留下的这些属下,自然没有那么厉害的警惕性。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主要是因为,别人确实是有备而来,而且,他们中间,是有着萧连稳安插的奸细的。 这会看着眼前的符絮滢,萧让倒是有点哭笑不得了,自己之前在梦里做了那些事情,现在却不想真的被送到了身边。 符去儿这会怎么样了,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会被带来了这里呢。 是不是他们出事了,还是说,这又是和符去儿有关的阴谋。 晃了晃符絮滢,但是她却没有什么反应,呼吸很缓慢,但是却没有醒来。 应该是被人下了迷药了,但是为什么要把她送来这里呢。 萧让心里做了无数种假设,但是却想不明白。 看来,只好等她醒了,再问个明白了。 给她盖好了被子,萧让坐到了桌子旁边,既然符絮滢现在来到了宫中,就意味着,后面还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真是妙不可言,居然梦里的事情成真了。 就在萧让思考的时候,窗户那边有了声响。 他赶紧转身去看,然后就看到窗户被打开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警惕的看着。 之后,就有一个身影跳了进来。 那身影直接跑到了萧让的面前,然后扑进了他的怀里。 是真真! 天呐,这,这这,这怎么就和梦里完全一样呢? 什么情况,什么问题?难不成自己会未卜先知? “想我没有?” 真真紧紧的搂着他,抬起头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你,你怎么来了。” 萧让这会还在深深的吃惊,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不想我来吗?” 真真撅起了嘴巴。 “没有没有,只是这么晚了,觉得有点突然。” 萧让心里还在说,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呢。 “你个没良心的,我是来给你送消息的。” 真真佯装生气,然后松开了自己的手。 “是不是,有一个仪式要进行。” 萧让试探的说了一句,因为这是自己梦里经历过的,这会无非就是觉得好玩,所以才说了下。 “你,你怎么知道的。” 真真看向了他,脸上全都是惊讶。 萧让自然也是心里震惊,这明明就是梦里的场景,怎么就全都成真的了? “仪式是在哪里?” 萧让并没有打消真真的不解,而是继续问着。 “是在一个什么法坛。” 这完全就是梦想成真呀,萧让这会才真是哭笑不得呢。 也罢,既然是这样,那就可以放手去准备应对的事情了。 因为房间里还有着一个符絮滢,所以两人最多也就是打情骂俏一会罢了。 但是真真说出了一个很关键的消息,那就是,负责送符絮滢来宫里的人,正是萧钰儿。 这个许久没有见过的女人,自己重生之后见到的第一个女人,她还是出现了。 那么一切都明朗了,救出萧勇的也是她。 “真真,你要保护好自己。” 萧让抱着真真,真切的说了一句。 “我会的。” 真真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却没有讲出来。 萧让这会在想着别的事情,所以也没有留意到她的欲言又止。 真真离开了,萧让就坐在那里等着符絮滢醒来,或许,等她醒了,自己就可以解开心中的疑惑了。 只是,她还需要多久才可以醒呢。 天,亮了。 符絮滢还在那里安静的躺着,萧让却要去安排一些事情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讲出来吧 那个法坛必须要提前做出布置才可以,而且更要做的就是,探听萧连稳那边最近有什么举动。 但是奇怪的是,除了突然出现的符絮滢,却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 文有薛道衡,武有乔亦翎,这些事情,交给他们去准备就可以了。 这么以来,萧让一直也没有留一个可以出现在人前的贴身侍卫。 昶这个家伙,只合适存在于暗处。 霍光明被自己安排到了其他的职位去了,他也确实有着一些能力,所以倒是可以胜任一些具体的工作。 楚锦航那天来见了自己,经过了一系列的战事之后,饶是泾国的财政殷实,也经不住这样的挥霍。 不过好在大业国现在是萧让控制之内的了,然后就调了一部分的金银送到了泾国。 这也是楚锦航最开心的事情,这家伙是个爱财的人,爱财且不贪财,这点是难能可贵的。 这天,萧让传唤他来,是为了要实施一个惠民的重大举措。 那就是,萧让想在泾国范围之内,建立养老院。 没错,就是朝廷建立的养老院。 这中间需要的钱不是一星半点的,所以也算萧让等了这么久才决定去做的事情。 当然,这些养老院是的,古代的人,没有那么多的需求,只要有个地方住,有口饭吃,也就足够了。 最大的耗费,就是修建和管理的费用。 不过,也不是谁都可以去住的,首先得是没有经济收入,而且年龄达到了标准。 然后没有子女,只有这样才可以的。 若是有人想要把自己的父母送进去,不尽孝道,那就要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 而且萧让还有一个重要的设定,如果进入了养老院,那么自己原先的财产,就需要充为国有。 意思就是说,以后的生老病死国家管了,所以你也就不需要留下那些东西了。 这个决定,有利有弊,但是萧让还是决定去做的。 工部那边已经着手去修建了,所以楚锦航最近也是忙的不得了,因为,所有的款项,都是要经过他的审核的。 而霍光明,正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这家伙脑子活泛,还算是比较听话,所以免去了文书的职务,做了个实职。 昶那边已经回来回报了,他已经查到了符去儿的去向。 本身他就一直在负责这个事情,现在加上发生了符絮滢这件事,所以更加用心了。 符去儿确实被萧连稳控制起来了。 但是黑莲教已经交给萧让了,这个时候控制起来,是什么原因呢,这也是萧让心里不解的地方。 向嫔来报,说是符絮滢已经醒了。 因为萧让不能一直留在那里,所以就安排了向嫔去照顾着。 这会得知她醒了,赶紧就和向嫔一起去查看情况。 符絮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里,话说回来,这是她许多年之后,再次进宫。 只觉得,一切都变了,不知道是心境变了,还是建筑变了。 萧让见到她,第一反应就是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符絮滢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竟然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 萧让不知道到底发生了,所以也跟着担忧起来。 “他,死了。” 符絮滢悠悠的说出了这句话。 “谁?” “他。” 符絮滢没有说出一个人的名字,但是可以猜测出来,那人对她是很重要的。 等她情绪平息了一些之后,才慢慢讲了起来。 那天,他们正在朝着鲜卑的方向离开。 然后就出现了一些打扮怪异的人,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把他们控制了起来。 符去儿自然不会任人宰割,暗中保护的那些人就很快出来了。 但是奈何来人都比较强大,所以最后可想而知,他们全都壮烈了。 那个怪人,为了保护符絮滢,也被人杀掉了,这也是符絮滢伤心的原因。 然后他们就被带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和符去儿是被分别看押的,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兄长发生了什么情况。 之后,她被人在饭食里面下了迷药,吃过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宫里了。 听她讲述了事情的过程,萧让已经确定了,这就是萧连稳安排进行的。 只是符絮滢所说的那些打扮怪异的人,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在明处过呢。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萧连稳有着属于自己的神秘力量,当然,他本来也可以猜到,只不过,现在得到了验证罢了。 “可还能知道你们被带去了哪里。” 萧让看着符絮滢,问了一句。 符絮滢想了会,然后摇了摇头。 身旁的向嫔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所以也没有讲话。 “既然已经来了这里,就安心的呆着。” 萧让留下了向嫔在这里照顾,然后又调了一些禁卫军把这里保护起来。 符絮滢行动不便,自然需要有人照料的。 然后萧让还让人送了一些书过去,她爱看书,这点萧让是知道的。 那就要着手针对于萧连稳那个所谓的仪式了,可是这个仪式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萧让只觉得,应该会有什么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一定是这样的。 他不知道这个仪式进行的时间会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其目的是什么。 也或者说,这会不会是请君入瓮的把戏。 但是他要去尝试,要弄明白所有的事情才可以。 那么就要时刻警惕着,提前让人埋伏四周防患未然。 可是这样做,萧连稳一定也会知道的,那么,该怎么做呢。 管他呢,顺其自然,到时候见招拆招。 萧让安排好了一切事情之后,就回去了御书房。 之前自己让薛道衡他们做了一件很厉害的事情,那就是,他还想着要去巡游全国呢。 每次想要出去玩,都会出现一堆的破事。 这次只要把萧连稳的事情解决了,一定要给自己好好的放个假才可以。 泾河已经在扩建了,而且还有建造一些舟船,到时候,带上自己的一家老小,那岂不是爽歪歪啦。 哪怕还没有去做,就是这么想想,萧让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看着薛道衡他们设计的龙舟图纸,确实不错。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当年,隋炀帝杨广的那段经历,本来还想立志成为和他一样的皇帝,但是却做了一件件惠民的好事。 时也命也,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呀。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今年的科举又要开始了。 自从设立这个制度之后,确实给泾国吸收了很多的人才。 今年,他还是想要亲自见证文武状元的诞生。 时不我待,传旨下去,科举如期举行,举国的士子和身怀绝技的好武之人,又有了一次报效国家的机会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新的御花园 老话说的好,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这句话,是在这样的社会制度之下,最为真实的表达。 想要出人头地,科举无疑成了寒门之子唯一的出路。 古人把文学,武学,叫作文艺,武艺。 古人这个“艺”字用得非常好,不管是文学。哲学,或任何学问,修养到了艺术的境界,才算有相当的成就。 学武也是一样,学到了相当的程度,才称得上武艺,入于艺术境界,也就是所谓“化境”。 这句古话,相当深刻,从这句话来看,人都有不满现实的情绪,尽管学问好,本事大,卖不出去,也是枉然。 孟子卖不出去,孔子也是卖不出去,在《论语》中记载着孔子说的:“沽之哉!沽之哉!” 结果到了流动摊位上,还是卖不出去,永远是受委屈的一副可怜相。 孟子也一样,现代和将来的人也是一样,卖不掉的时候,都很可怜。这就是世间相。 过去是将学成的文武艺卖给帝王家。 现在呢?是卖给权贵、工商巨子、大资本家。中国的知识分子,几千年来都是如此。 另一方面,那些大老板的买主们,态度都很令人难堪,不仅讨价还价,苛求得很,有时候还对知识分子就像对上门兜售的小贩一样,看也不看一眼,一挥手,一个劲儿地比划着:“去!去!去!”你把黄金当铁贱卖给他,他也不理,就是那么个味道。 在古代,尤其春秋战国间,知识分子第一个兜销的好对象,当然是卖给人主——各国的诸侯,执政的老板们。 如果卖出去了,立即就可平步青云,至少可以弄个大夫当当。其次,卖不到人主,就卖给等而下之的世家。 如孟尝君、平原君等四大公子,一般所谓卿大夫之流,能够做他们的座上客,也就心满意足了。 实际上,名义虽称之为宾客,也不过是一员养士而已。如弹挟当歌的冯援,即是如此。 到了公元前237年秦始皇准备统一六国之时,曾经下了逐客令,当时李斯也在被逐之列,临行之时,上书劝课,秦始皇觉得有理,于是收回成令,李斯后来因而得以重用。 虽然如此,各国诸侯的灭亡,对养士风气不能说不是个打击,这一阶段的读书人,是比较凄凉悲惨的,大多流落江湖,过着游侠的生活,这就是汉初游侠之风盛行的主要原因。 当然,这些不过都是外话,只是为了表达这样科举的好处罢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在泾国之内,萧让颇受人爱戴的原因,不然先前萧勇叛乱,也不会最后那么快就失败了。 正所谓,民心所向,是做君王最大的幸事。 李世民不是说过吗?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萧让在这个事情上面,有着绝对的优势。 再怎么说,他也是重生的人,现代人的思维,可是有着先天优势的。 科举尚且需要一些时间,别的事情也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 闲来无事,萧让就想着四处走走。 这段时间天天喝酒,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所以还是要感受下生活气息才可以。 带着几个侍从,去往了御花园。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从前自己还可以来这里钓钓鱼什么的,现在也没有那个兴致了。 所谓御花园,也不过就是花花草草罢了,其实也没有多少的趣味。 当然,宫中不乏能工巧匠,所以园中的花草时常也会变出花样来。 此时站在这里,只觉得确实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园内建筑采取了中轴对称的布局。 中路是一个以重檐录顶、上安镏金宝瓶的钦安殿为主体建筑的院落。 东西两路建筑基本对称,东路建筑有堆秀山御景亭、璃藻堂、浮碧亭、万春亭、绛雪轩。 西路建筑有延辉阁、位育斋、澄瑞亭、千秋亭、养性斋,还有四神祠、井亭、鹿台等。 这些建筑绝大多数为游憩观赏或敬神拜佛之用,建筑多倚围墙,只以少数精美造型的亭台立于园中,空间舒广。 园内遍植古柏老槐,罗列奇石玉座、金麟铜像、盆花桩景,增添了园内景象的变化,丰富了园景的层次。 地面用各色卵石镶拼成福、禄、寿象征性图案,丰富多彩 更有一座假山,是宫中重阳节登高的地方,叠石独特,磴道盘曲,下有石雕蟠龙喷水,上筑御景亭,可眺望四周的景色。 建筑布局对称而不呆板,舒展而不零散。以钦安殿为中心,两边均衡的布置各式建筑近二十座,无论是依墙而建还是亭台个立,均玲珑别致,疏密合度。 其中以浮碧亭和澄瑞亭、万春亭和千秋亭最具特色。两对亭子东西对称排列,浮碧和澄瑞为横跨于水池之上的方亭,朝南一侧伸出抱厦。 万春亭和千秋亭为上圆下方、四面出抱厦、组成十字形平面的多角亭,体现了天圆地方的中国传统观念。 两座对亭造型纤巧秀丽,为御花园增色不少。 园中奇石星罗棋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 园内有古树一百六十余株,散布园内各处,又放置各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 如绛雪轩前摆放的一段木化石做成的盆景,乍看似一段久经曝晒的朽木,敲之却铿然有声,确为石质,尤显珍贵。 彩石路面,古朴别致。 园内甬路均以不同颜色的卵石精心铺砌而成,组成九百余幅不同的图案,有人物、花卉、景物、戏剧、典故等,沿路观赏,妙趣无穷。 这中间,也不乏萧让自己的功劳,他可是去北京故宫旅游过的人,所以也提出了需要的建议。 当然,曲念卿在这中间可比他参与的多,也算是那段时间她最大的消遣了。 萧让坐在亭子里面,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的景色。 就在他无趣的时候,一个孩子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会去看,才发现,有一个小女孩在不远处玩耍。 在她的旁边,站着一个小妇人,看样子,应该比曲念卿大上一点点。 “那是何人?” 萧让指了指,问身边的内侍。 “回大王,那是原先乔将军带回来的,青丘国主的妻女。” “哦?” 萧让这才想起来了,当初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那时候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会经由内侍一说,才恍然大悟。 萧让站了起来,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当然,他并没有让内侍跟着,只是自己悄悄的走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弥留之际 两人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萧让,那妇人就看着小女孩在那里玩耍。 等到萧让站在了他们的身后,就看到,那小女孩竟然在抓着地上的什么小虫子。 妇人就那么宠溺的看着她,自从来到了泾国之后,她原以为,她们母女的生活会很凄惨,但是泾国大王似乎并没有这样做。 只是把她们养在了宫里,也不去控制她们的自由。 生活方面,虽然不如在青丘时候那么高档,但是也算是比较不错的了。 不过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位泾国大王,没经传唤,她也没有必要带着孩子去见的。 这会身后站着个男人,她却没有发现,萧让也没有打扰她们,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看着。 可能是小女孩玩的无趣了,站起身来,就要去找自己的母亲。 这才发现,原来有人站在母亲的身后。 “你是谁?” 小女孩天真的一笑,然后问了一句。 那妇人这才跟着转过身去,看到了萧让。 她毕竟做过国君的女人,所以细看之下,便通过萧让的衣服,认出了他的身份。 连忙拉着小女孩跪了下去行礼。 “起来。” 见她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萧让也不好再隐瞒了。 于是摆了一下手,让她们站了起来。 “来泾国以后,还习惯。” 萧让前面走着,她们后面跟着,回到了亭子下面,然后问了一句。 “谢大王惦记,都还很好。” 妇人应了一声,紧紧的拉着小女孩的手,生怕会有什么失礼之处。 “孤见这孩子,和孤的孩子年岁相仿,今后可以让他们一同玩耍。” 萧让本来就是客气一下,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个决定,让自己今后的儿媳妇已经有了人选了。 后来萧让儿子登基,这小女孩就成了泾国王后。 也算是青梅竹马的一段佳话,当然,这是许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对于那妇人来说,萧让让她们失去了国家,失去了家人,算是最大的仇人了。 但是现在看着萧让平易近人的样子,她反而恨不起来。 两人寒暄一会,萧让就准备离开了。 就在他刚转身走开的时候,那妇人喊住了他。 萧让疑惑的扭头看着她,但是却见那妇人很是犹豫。 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讲。 “是有什么事情吗?” 萧让笑了一下,问她。 “有件事情,或许能对大王有些帮助。” 那妇人咬了下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然后终于要开始讲了。 这一讲之下,萧让也感到了深深的吃惊。 事情还要从青丘灭国的那天讲起,那天,就在青丘国主弥留之际,其实,还有一个人在他们的身旁。 这人,正是符去儿。 那时候,挑起他们之间战事的最终幕后黑手,就是身为鲜卑国师的符去儿。 那天,符去儿告诉他们,泾国终究会灭亡,但是现在时机不到,尽管青丘这次失败了,但是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他们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这妇人也在旁边,但是符去儿似乎并不忌讳和隐瞒。 所以,一切的话她都是听在耳朵里,记在了心里。 而就在青丘国主最后弥留之际的时候,偷偷的告诉了妇人一个秘密。 那就是,在萧让的身边,其实还有着别的卧底。 但是具体是谁,符去儿并没有讲出来。 只是告诉妇人,若是有机会活下去,可以拿这个作为砝码,以获取萧让的仁慈,留下她们的性命。 最为关键的是,青丘国主告诉妇人说,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豪赌罢了,所有人,都是这盘棋上面的棋子。 所有的事情,到了最后,才能揭开谜底。 当然,具体是什么事情,他没有来得及讲,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不过,还有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一切的事情,都和许多年的一场经历有关。 这是妇人能够记住的内容了,这么长时间,她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告诉萧让,但是一直拖到了今天。 听着她讲的这些,萧让的脸色反而异常的平静。 不是不觉得这些事情匪夷所思,只是他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所有意外,所有的可能,都觉得没有那么神秘了。 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全力应对。 告诉了她们母女二人,萧让第一时间找到了所有目前可以用到的人。 这些从前各为其主的人,现在统统归于他一人统帅。 但是对于符去儿在青丘时候的行为,萧让不得不多点心眼,如果这家伙到了现在还贼心不死的话,那么也是留不得的。 当然,现在他已经被萧连稳控制起来了,所以一时间也不能给他机会问个明白。 那个法坛,已经被他们早早做了安排和部署,只要有人靠近,就会第一时间被发现。 不过到了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动静。 萧连稳他们的住处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只要再有些时间,一定就能找到。 各处前线目前还算稳定,所以这点也是萧让比较踏实的事情。 但是他不能大意,若是还像从前一样,他们再来个群起而攻之,那么泾国就又要危险了。 一切安排好了之后,萧让就让他们退下了。 但是萧逸枫却没有离开,因为,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就是说,关于那个祭祀的事情,其实在很久之前,符去儿是提过的。 先前那次为什么没有实施,不是因为时间错了,只是因为时机不对。 一定要等到天狗食月,天地最暗的时候,才会成功。 而这个时间,其实比原定的晚了许多,所以他们当时才没有开始。 萧逸枫不只是有着匹夫之勇,其心思也是及其细腻的。 所以,他一早就找了占星坊的内应,问出了今年天狗食月的时间。 根据星象显示,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天的时间。 那么就是意味着,一切都会按照机会来进行。 因为,这样的机会,每次都需要等上几十年才有的。 萧让无法确定这件事情的真伪,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可以。 萧逸枫离开之后,萧让又找来了薛道衡,让他去确认天狗食月的事情,而且,要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来才可以。 如果这一些都是真的,那么真正的大战,就要开始了。 没有那么多的刀光剑影,没有那么多的两军大战,可能只会是一场仪式,一次小规模的勾心斗角罢了。 其实,萧让明白,什么天狗食月,那不过是因为月亮运行的时候,被遮挡住了而已。 只是古代的人并不了解这些,但是自己可是重生而来的,肯定不会和他们一样愚昧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最后稻草 “天狗吃月亮”其实就是月食。 以前古人不了解这个,所以就说月亮被狗吃了,天狗吃月亮是古人对“月食”这一天文现象的简称。 月食是自然界的一种现象,当太阳、地球、月球三者恰好或几乎在同一条直线上时(地球在太阳和月球之间),太阳到月球的光线便会部分或完全的被地球掩盖,产生月食。 有这样的一个古代传说,传说古时候,有一位名叫“目犍连”的公子。 生性好佛,为人善良。 十分孝顺母亲,但是,目犍连之母,身为娘娘,生性暴戾,为人好恶。 有一次,目连之母突然心血来潮,想出了一个恶主意:和尚念佛吃素。我要作弄他们一下,开荤吃狗肉。 她吩咐做了三百六十个狗肉馒头,说是素馒头,要到寺院去施斋。 目连知道了这事,劝说母亲不听,忙叫人去通知了寺院方丈。方丈就准备了三百六十个素馒头。 藏在每个和尚的袈裟袖子里。目犍连之母来施斋,发给每位和尚一个狗肉馒头。 和尚在饭前念佛时,用袖子里的素馒头将狗肉馒头调换了一下,然后吃了下去。 目连之母见和尚们个个吃了她的馒头,“嘿嘿”拍手大笑说:“今日和尚开荤啦!和尚吃狗肉馒头啦!” 方丈双手合十,连声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事后,将那三百六十个狗肉馒头,拿在寺院后面用土埋了。 这事被天上玉帝知道后,十分震怒。将目犍连之母打下十八层地狱,变成一只恶狗,永世不得超生。 目连是个孝子,得知母亲被打入地狱。他日夜修炼,终于修成了地藏菩萨。 为救母亲,他用锡杖打开地狱之门。 目连之母和全部恶鬼都逃出地狱,投生凡间作乱。玉帝大怒,令目连下凡投身为黄巢。 后来“黄巢杀人八百万”,传说就是来收这批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 目连之母变成的恶狗,逃出地狱后,因十分痛恨玉皇大帝,就窜到天庭去找玉皇大帝算帐。 她在天上找不到玉皇大帝,就去追赶太阳和月亮,想将它们吞吃了,让天上人间变成一片黑暗世界。这只恶狗没日没夜地追呀追! 她追到月亮,就将月亮一口吞下去。 追到太阳,也将太阳一口吞下去。 不过目连之母变成的恶狗,最怕锣鼓、燃放爆竹,吓得恶狗把吞下的太阳、月亮,又只好吐了出来。 太阳、月亮获救后,又日月齐辉,重新运行。恶狗不甘心又追赶上去,这样一次又一次就形成了天上的日蚀和月蚀。 民间就叫“天狗吃太阳”,“天狗吃月亮”。 每逢日蚀、月蚀时,不少城乡百姓还流传着敲锣击鼓、燃放爆竹来赶跑天狗的习俗。 还有一个更为好玩的说法,那就是,其实,吃了月亮的,并不是天狗。 而是孙悟空的女儿,每次她都会出来欺负月亮,所以才有了月食的现象出现。 而孙悟空的女儿,叫做月孛星,也叫作月孛星君。 月孛星君,《南游记》中的人物,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女儿。手中有一法宝骷髅头,奇都或罗猴的妹妹。 孙悟空的女儿,神通广大,本领高强,手中有一法宝骷髅头,“人被他叫名拷了,三日内自会身死”。 华光就败于她手,眼看华光三日内就将身亡,幸亏华光的师父火炎王光佛前来求情,月孛星才饶过了华光,收回了神通。 据《南游记》《卷四·华光三下酆都》载: 即说大圣有一女,名叫月孛星。 但见他生得目大腰宽,口阔手粗,脚长头歪,脚声似打雷。遇了不死亦七八。 月孛星出来曰:“我也要去。” 众人曰:“你生得这等丑,去了给华光等取笑。” 月孛星曰:“我定要去捉华光。” 众人无奈,只得和他同去。一齐到离娄山,喊战连天。却言华光自从偷得仙桃与母亲吃了,果不思量吃人,心中大悦。忽手下人报说花果山齐天大圣领兵杀来,说天王不该变他去偷桃,累他受罪,要捉天王解上天曹。 华光闻言大怒,即下山与悟空相见。悟空骂曰:“你偷仙桃,好变牛变马去偷,为何变老孙本相去,连累老孙。快下马受缚,与我解上天庭便罢。” 华光曰:“我讨仙桃与你何干?就变你本相亦所不妨。”悟空曰:“连累我,反说不妨!” 便将如意棍向华光打去。华光亦丢起三角金砖,悟空口中一呼,出来无千无万猴狲,拖住华光,来抢金砖,华光大败。悟空赶去。华光丢起火丹,火光连天。 悟空不能抵敌,便败到东洋大海去。那月孛星见父败走了,便将他的骷髅头敲动,叫声华光,华光即刻头痛眼昏,走回山洞。 那月孛星的骷髅十分利害,人被他叫名拷了,三日内自死。 却说火炎王光佛知华光与悟空交战,料华光战他不过,必落月孛星之手,特来与他二人讲和。 来至大圣寨中,大圣接入礼毕,光佛曰:“闻大圣今与小徒交战,为因变尊相偷仙桃一事,是否?” 悟空曰:“是他不该破坏我的名誉。” 光佛曰:“果是他不好,容贫僧带来伏罪。今贫僧有一言,未卜大圣肯容纳否?” 悟空曰:“有何见教?”光佛曰:“小徒有犯尊颜,被令爱将骷髅拷动,今将死矣。 自古道:‘好汉碰好汉。’望大圣饶他,贫僧与你二人说和,结为兄弟何如?” 悟空曰:“蒙老师父说,无有不依命的,奈玉帝要把我问罪,此事如何?” 光佛曰:“若肯卖人情与我,天曹之事,我自去料理,不涉大圣一些。” 大圣曰:“恐玉帝不肯。” 光佛曰:“华光是他外甥,加是我说去,无有不肯赦他之理。”悟空曰:“既如此!敢不从命。” 即叫出月孛星吩咐曰:“今有炎光老师父说和;饶他罢。”月孛即将骷髅把来削去了,乃向炎光曰:“女儿已削去拷处,饶他命矣。” 光佛拜谢而别,来至离娄山,见华光说了前事。华光即同炎光前往悟空寨中相见,结为兄弟。 大圣即命排宴款待,各自分别,悟空领兵回花果山。 当然,上面这个故事,和萧让此时的心情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很清楚,或许,接下来要面临的事情,就和这故事里面的一样。 一定是场不容易应对的局面。 孙悟空的女儿欺负月亮,但是现在确实被自己的挂名爷爷欺负。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并不是自己的爷爷,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 但是现在这个消息,就像是萧让最后的稻草一样,他必须要抓住。 而且还要符合古代人思维来处理,那就是,把这样的故事,流传于民间,到时候也好给自己壮一下声势。 人心这个东西,真的太重要了。 但是,他要怎么做才可以呢。? 第一百八十章 萧岿枉死 就在萧让打着自己小算盘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了。 在这么重要的阶段之时,这个消息,无疑就是晴天霹雳。 萧岿,阵亡了! 这位戎马半生的老王爷,这次真的阵亡了。 很突然,却也并不突然,首先是他年岁已经很大了,然后加之戎马半生,早已经浑身是伤。 新伤旧伤,足以让他早早的撒手人寰。 再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营中生活又是清苦的很。 所以,他终于支持不住,结束了自己辉煌且离奇的一生。 但是事情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萧让只觉得这背后肯定有着什么原因,萧岿前些天还送回了战报,照理说,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这一次,他肯定不是假死,但是死亡的真相会是什么呢? 一种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萧让,萧岿的死,一定和即将到来的那个月食有关。 所以,这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和萧连稳是有着莫大关系的。 诚然,对于萧岿来说,萧连稳也是本族前辈,但是这次,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如果还有什么原因,可以让萧岿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那就说明,和萧让有关。 就在萧让为之费解的时候,在大业国内,司徒静水的情况也不太好。 因为最近几日,频频有杀手出现,几次都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若不是这里安保系数比较高,加上自己深居简出,恐怕这会也和自己的老哥们萧岿一样了。 当然,萧让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否则,他就可以确定,这事情和萧连稳脱不了干系了。 这几天,萧让一直在忙活着关于控制民间舆论走向的事情,本来是代表着不祥的月食,他却反其道而行之。 在民间流传着不一样的说法,天神见到泾国国君圣明,百姓安居乐业,所以降福人间。 到时候不是月食,而是月宫仙子来到泾国,和泾国大王会面。 因为月宫仙子不在月宫,所以月亮会暂时不亮。 这种狗血的说法,萧让不过就是随便想出的,但是对于现在尚未开化的老百姓来说,他们是乐于相信的。 而且这样的传言之后,萧让还命人秘密赶制了一些所谓的祥兆的证明。 什么有地方挖出了宝贝,有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夸奖大王的东西,诸此种种,都是可以煽动民心的。 这就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萧连稳想要利用民心给我造成影响,那我就先你一步,直接出招控制。 忙活这些事情的同时,萧岿的尸身也被送回来了。 这一次,是真的身死而归了,萧让可以亲眼看到那个老王爷安静的躺在那里。 而且身上着实有着太多的受伤的痕迹,因为去世多天,所以难免已经有了一些变化。 萧让静静的站在那里,回忆这么久以来,和这位王叔经历过的种种,心里的滋味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他是忠心的,忠心耿耿的为了泾国,为了自己。 萧让似乎可以想到,萧岿阵亡之时的场景。 那沙场之上,血色弥漫了整个大地! 萧岿的战袍已经全部染红了。 他的眼神依旧有神凝视远方。 那个方向是他泾国的方向。 他的笑容那么的光亮! 可他还是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他的死绝不是偶然,据说,当时他在对阵之时,虽然受伤,但是并没有致命。 而是回营之后,一切才变的不太乐观,之后不知是因为什么,原本还吵着要饮酒的他,就那么突然的离世了。 离世之时,脸上的表情变的极其的狰狞,像是吃惊,像是不甘,像是所有让人猜测不透的心思 但是他此时只能带着这些秘密,离开了。 萧让下令,为萧岿举行国葬。 所谓国葬,是以国家名义为有特殊功勋的人举行的葬礼。 国葬是一种葬礼的规格,代表了国家对逝者高度的崇敬。 我们每个生活在网络时代的人,每次提到丧葬时,都感觉这是一个很忌讳的词,也是很晦气的词句。 其实丧葬是一种传统文化,是一个民族传统文化的“集大成”。从远古时代到现在,每个朝代都有着不同的丧葬礼仪,地域民族不同,丧葬礼仪也不同。 在古代王朝中,丧葬礼仪更多体现是一种孝道的礼仪,是生者对逝者礼节,于是形成一种礼节制度及道德上的规范。 我们从历代王朝古墓中,就能看到古代先人在丧葬礼仪上的重视程度,这既是一种文化,也是一种生命的礼仪,也是人们对生命的尊重。 进入现代社会以来,丧葬礼仪虽然有所简化,但中国元素依然保留,这既是善待逝者,也是抚慰生者。 我国古代丧葬礼仪源于《周礼》,历代虽然有所变化,但基本内容及礼仪方式并没有改变。 魏晋社会动荡以后,我国古代迎来了一个很长的稳定繁荣期,后来进入隋唐时代,四百多年社会混乱的局面已基本结束。 唐朝初年,李世民文治武功很厉害,也是一个极力构建法治与礼制的皇帝。 比如《唐律》,在礼制方面制定了《贞观新礼》,唐玄宗后来还增加了一个《大唐开元礼》,唐朝制定的这些礼仪中就包括丧葬礼仪。把丧葬礼仪上升到王朝用制度来规定,可见我国古代对丧葬礼仪的重视。 唐朝灭亡进入五胡乱华时代,虽然中国处于各个政权割据,动荡不安,民众生活困苦不堪,一些书籍丢失或者损毁,关于古代祭祀礼仪在此期间有过停顿。 但宋朝建立后,此朝代在经济文化上高度发达,而且对待文官相当宽容,因此宋朝整理出很多典籍古书,这一点值得肯定。 比如《资治通鉴》、《文苑英华》、《全唐文》等书籍编辑完成,特别是到了南宋时期,出了一代儒学大师朱熹。 朱熹的理学中有许多关于丧葬方面的论述及规范,这些都记录在《朱子家礼》中。 《朱子家礼》涵盖的内容很广泛,而且在南宋时期推广也最多,被大多数人所接受,此书分为《通礼》、《冠礼》、《昏礼》、《丧礼》、《祭礼》五卷。 既包括人们日常生活,又有人们生老病死。朱熹的书,也为后来明清两朝广泛推崇,成为后来民众礼制尊崇的依据。 元朝时虽然进行了广泛的汉化,但元朝皇家的丧葬并没有遵循南宋留下的礼制,这是元朝蒙人自己的风俗。 明朝在祭祀斋戒中,斋戒者祭祀天地、祖先及其他神明前数日(通常是三日)在停止食用荤食(用蒜、韭、葱等香辛料烹制的菜肴,并非禁止吃肉),停止饮酒,停止性生活。 不仅如此,还对斋戒者的行为规则做出了规范:“戒者禁止其外,斋者整齐其内。 沐浴更衣,出居外舍(即到专门的斋戒住宿场所居住),不饮酒,不茹荤,不问疾,不吊丧,不听音乐,不理刑名,此则戒也。严畏谨慎,苟有所思,即思所祭之神, 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精白一诚,无须臾间,此则斋也。”此风俗在华人圈中还有所保留。 朱熹在《朱子家礼》中把丧葬分成若干步骤,仅安葬之前就有初终(病人一断气称作初终)、沐浴、袭、奠、为位、饭含、灵座、魂吊、铭旌、小敛、大殓、成服、朝夕哭奠、上食、吊、奠、赙、闻丧、奔丧等步骤,这些步骤需要规定的天数完成。 按照皇家丧葬的礼来看,主要有十八个步骤: 初终:病危的人断气后叫“初终”,此时人要在正室、正寝内。 复:这是为死者招魂的一种仪式。 招魂时由复者拿着死者的衣服,一手执腰,向幽冥的北方,拉长声音高呼死者的名字。 殓:复后把死者遗体安放在正寝南窗下的床上,用角柶插在死者上下齿之间,把口撑开,以便日后饭含,叫作楔齿。 命赴:派人向死者的上级、亲属和朋友报丧。 吊唁:亲友接到讣告后即来吊丧,并慰问死者家属,叫作唁。 铭旌:在堂前西附用竹竿挑起明旌,上书“某某之柩”。 沐浴:先在堂前西阶前西面的墙下掘坎为灶,把洗米水烧热,为死者洁身,又要为死者栉发,修剪指甲,然后把这些东西再埋入坎中。浴罢把水倒在坎中。 饭含:就是把珠、玉、米等物放在死者口中。 设重:也叫设燎重。制作一块木牌,放在堂前庭中,大小也以死者身份分等级,其作用就是暂时代替神主牌位,象征死者亡灵。 以上九项礼仪都要在初终一天内完成。 小殓:一般在人死亡后第二天,要正式穿着入棺的寿衣,这叫小殓。 大殓:死亡第三天举行入棺仪式,称为大殓。 成服:即殡之后,死者家属分别按血缘关系的远近,穿着不同等级的丧服,叫成服。 朝夕哭、奠:成服后到下葬前,每天一早一晚要在殡所哭奠,称朝夕哭、朝夕奠。遇宾客来吊唁致奠,主人也要答拜迎送,哭踊如仪。 筮宅、卜日:请人占卦选择墓地葬所和下葬日期。 既夕哭:在下葬前两天的晚止,在殡所对灵柩作葬前最后一次哭奠,称既夕哭。 停灵:迁柩下葬前一天,先把灵柩用灵车迁入祖庙停放。 发引:即下葬之日柩车启行,前往墓地。 下葬:在墓地上先前挖掘好的墓圹,并铺垫石灰、木炭,树碑圹前。如有墓室,亦已先成。灵车到达墓地,抬下灵柩,又有祭奠。 当然,泾国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些思路和礼仪在里面。 但是萧让的最直接的命令就是,要以国君之礼,给萧岿实行国葬。 也就是在这萧岿入葬仪式之上,事情陡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因为这天,便是月食之日。?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月食来了 这天,萧让是以国君孝子的身份出现的。 萧岿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所以萧让就这样做了。 起初,许多大臣都是不同意的,但是架不住萧让一再坚持。 对于这位大王,现在整个朝堂之上,应该也没有敢反驳他的人了。 之所以最开始反对,那只是作为一个臣子的本分。 萧让这人就是这样,我可以不听,你不可以不说,要不然就是你们这些大臣的失职了。 不光是萧让自己,就连后宫的女人们,以曲念卿为首的,都要作为孝子。 当然,萧让这么做,除了是因为萧岿一生战功赫赫,以及对自己有恩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举国上下都是在哀痛气氛之内,那么就给人一种无心管辖其他事情的假象。 这样一来,萧连稳他们肯定会觉得,法坛那么就会疏于控制了。 其实不然,萧让早已经在那附近加强了守卫,只要有人出现,第一时间就会被控制起来。 葬礼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前面礼队开道,萧让位于中间,披麻戴孝,哭的很是伤心。 文武大臣,分列身后,全部都是一身素白。 就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慢慢的走出了皇城,然后朝着皇陵而去。 说来好笑,萧岿这次安葬的地方,还是上次安葬他的地方。 只不过加以修缮,然后让人看起来更加恢宏了一些。 来到皇陵之前,按照原定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各种仪式环节。 而就在另外一处,也就是法坛那里,一队人马,正在悄悄的靠近着那个山洞。 当然,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因为就像是上次的情况一样,他们在里面还有着一条秘密的通道。 否则上一次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无影去无踪。 当然,山洞之中,也埋伏着萧让他们的人,只是,他们的一切定向,其实早就已经被尽收眼底了。 萧连稳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山丘之上,看着眼前埋伏的那些人,脸上全是阴谋得逞的神色。 他身后站着四个人,除了诸葛遂,还有真真和那个少年。 另外一个,则是许久没有出现的符去儿。 “去儿。” 萧连稳喊了一声。 符去儿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这么多天以来,符去儿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时,他身形佝偻,头发全都散着,如果再严重一些,只怕和那个怪人差不多了。 其实,之所以这样做,是萧连稳刻意为之的。 没人知道,当年那个和符絮滢互生情愫的男人,就是他派去的。 这么多年,之所以他可以得到的一些消息,其实都是那个怪人传递出去给他的。 现在,他用了几乎相同的方法来对待符去儿,虽然四肢尚在,但是也已经差不多快变成那个怪人的样子了。 “爷。” 符去儿的喉咙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堵着,所以发出的声音也没有那么的清楚。 “该你出马了。” 萧连稳淡淡的说着,然后眼神所投向的地方,就是那个山洞。 符去儿微微点头,然后在诸葛遂的带领之下,通过密道,去往了那个山洞之内。 他,是今天萧连稳掩人耳目的最为重要的一环。 萧连稳要让符去儿在这边假意开始仪式,然后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这样,他就可以开始剩下的计划了。 月食终究来了,天地之间的光亮,正在一点点的褪去。 萧让这边的仪式还在继续,但是随着光亮变暗,他的脸色也变的阴沉了起来,终于,要开始了吗? 萧连稳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就离开了,一路上快马加鞭,不能耽搁片刻。 萧让这边的仪式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就是要让大王去到陵寝之中,然后守孝半日了。 文武群臣,还有后宫嫔妃,全部外面守候,大王在礼部人员的陪同之下,在里面呆上半日。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因为月食的缘故,这会就像是最深的夜。 虽然不算伸手不见五指,但是目之所及的距离却是很短的。 一旁的禁军还有内侍们,拿出了早早准备好的火把油灯,以此给在场的人照明。 此次随行的人员,加到一起,得有几千人,如果随便发出一点声响,听起来都会有些嘈杂。 毕竟,天有异象,对这些人的心理还是会有些影响的。 萧让静坐在陵寝之内的蒲团之上,微微闭上眼睛,然后静静的思考着,也在等待着。 他不知道法坛那边怎么样了,所以心里也确实紧张的很。 他很清楚,萧连稳那么聪明的人,一定能够猜到自己的部署。 而现在法坛那边,确实是剑拔弩张,紧张的很。 符去儿和诸葛遂已经到了山洞之中,里面的法坛都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旁边埋伏的人,却不能朝外面的人发送信号,负责这次任务的人,就是乔亦翎。 山洞里面埋伏的人,是由昶带领的。 所以,其实萧让那边现在并没有太多的人保护。 符去儿站在法坛之上,诸葛遂就在他的身边。 这时候,有一个人被他们从一旁的入口带了进来。 昶在暗处躲着,这一看,马上就吃惊了起来,那人,竟然是萧逸枫! 他不是被大王派去执行任务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看他的状态,显然是不受自己控制的。脸上表情木讷,走路姿势犹如木偶一般。 符去儿微微正了下身形,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在供桌之上,拿起来一道黄符,放在烛火之上点燃,然后把纸灰放进了一个铜碗之中。 让诸葛遂拿着,喂给了痴痴傻傻的萧逸枫。 然后又从一旁拿了许多的东西,一点点的放进了那个丹炉之中。 之后就有人把那丹炉下面的炭火点燃。 然后符去儿就像是在进行什么诡异的仪式一样,围着那丹炉边走边念着什么。 因为他现在行走不畅,所以走的非常的慢。 昶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会有问题,就要准备和手下一起围了上去。 然后他就看到,萧逸枫像是被什么在牵引一样,一步步的走向了那个丹炉。 诸葛遂就把丹炉再次打开,萧逸枫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纵身跳了进去! 昶要放声阻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不能再等了,马上亮出了身形。 只是他却没有发现,诸葛遂嘴角挂起了得意的笑容。?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封密信 就在他带着手下出现的时候,诸葛遂挥动了自己的手。 然后就有许多人从那入门跑了进来。 符去儿似乎想要阻拦昶他们,但是千钧一发之际,哪里给了他许多的机会。 意外终究是发生了,一声巨响,那丹炉就那么突然爆炸了! 没有人可以躲过,也没有机会逃出去! 瞬时间,一片火海突起,然后就是各种惨叫之声! 爆炸声持续了很久,那山洞冒出了熊熊的火焰! 在外面守着的乔亦翎,暗叫一声糟了,就带人朝着那山洞跑去! 可就在他们暴露了自己位置的时候,在他们的周遭,突然冒出来许多的人。 然后一场恶战,马上就开始了! 他知道,中计了! 但是来不及多想,马上就和来人杀到了一起。 对面为首的,正是萧连稳身边的那个少年。 说实话,这位圣祖爷确实够狠,为了自己的目的,已经牺牲了诸葛遂他们了。 现在,这少年只怕是也很难轻易脱身。 乔亦翎疲于应对,心里还在深深的担忧,大王那边,现在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山洞之内的人,没有生还的机会,这是毋庸置疑的,对于山洞里面的人来说,那声爆炸所带来的是巨大的摧毁。 而至于为什么萧逸枫会突然出现,为什么符去儿明知道这次凶多吉少,还会按照萧连稳的指示去做,这一切的一切。 都随着那声爆炸,化作了齑粉。 当然,也包括诸葛遂,更包括影卫昶,以及那些和他埋伏在山洞里面的所有人。 山洞之外,乔亦翎这时候正和那少年拼杀着,两人似乎都杀红了眼。 但是从身手的层面来讲,那少年绝对在乔亦翎之上,因为几个回合下来,他不过还是云淡风轻,反观乔亦翎,已经受伤好几处了。 这样下去,只怕他迟早会毙命在此。 他得想个办法才可以,因为大王那边的情况他不清楚,既然这边是别人的圈套,那么就说明,大王那边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地。 萧让那边现在并没有什么问题,除了在黑暗之中,所有人的神经都比较紧张之外,别的倒是都还好。 仪式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萧让也在里面呆了许久了,接下来就是要由曲念卿带着孩子进去,然后陪在萧让的身边。 这个形式的意思就是,一家人都在守孝。当然,至于其他的那些妃嫔,她们并没资格参与进来。 所有人退下,就留下了他们一家四口,这场景,倒是让萧让想起了上次去看绾绾的时候,那次也是他们四个人。 最后经历了那段离奇的事情,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符絮滢的时候。 萧让静坐在哪里,曲念卿并没有让孩子们去打扰,因为她很清楚,大王这会一定有着什么事情,否则也不会表情那么的冷酷。 萧让不说,她也不好去问,她能做的,就是管好两个孩子,然后都那么静静的坐着。 月食还在继续,天地之间全是黑色,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随着月亮消失的越来越多,可以采光的情况就越来越差。 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忽然刮起了大风。 这风来的毫无征兆,但是非常的强劲。 外面守着的队伍,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 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情况太过于反常了。 禁军马上也行动了起来,在薛道衡的引领之下,所有人朝着陵寝的放下靠拢。 然后全都聚集在了门口的地方,再由禁军一层层的围着,以此确保大王的安全。 但是因为人太多了,加上事情变化的确实太突然了,所以难免会有意外的发生。 这会已经有几人不小心摔倒,差点造成了踩踏事故了。 所幸,最后并没有酿成大祸。 萧让听着外面的嘈杂,脸色的表情却没有一点变化。 曲念卿也是紧张,但是看着大王那么镇定,只好抱紧了两个孩子,然后谨慎的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随着风越来越大,外面的人已经是艰难的站在那里了。 萧让这会才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来到了门口。 薛道衡他们见到大王,赶紧行礼,但是身形不稳,几乎摔倒在地。 “你们都进来。” 萧让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哪里还去顾忌什么礼仪,于是,下令他们都可以进去躲避。 但是毕竟那么多人都在外面,想要都挤进去,只怕是不可能的。 而且大王在里面,如果太过于混乱,难免会出现什么意外。 于是,就是大臣们先进去,然后能进多少算多少,然后其余的人,可以在旁边的一些地方躲避强风。 这样一来,也算是暂时解决了眼下的问题。 但是那么多人出现在陵寝之内,一时间就觉得压抑了起来。 而且大家都是站着,所以左右摇晃的人群,不时就容易引起摔倒之类的。 但是碍于大王在,所以也不能发出太大的声响。 萧让他们四个,还有一众妃嫔,都是在最中间的位置。 所以更能感觉到这样被人层层包围的感觉,曲念卿这会拉着两个孩子,然后躲在萧让的背后。 话说回来,其实只不过是月食,加上突然刮起了很大的风而已。 但是这种怪异的现象,还是会给人带来强烈的心理冲击。 狂风呼啸,吹动着四周的树木,所以就会响起让人觉得刺耳的声响。 陵寝的门是不能合上的,不然大家就都别想着出去了。 所以会有风不断的吹进来,让人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寒冷。 萧让坐在那里,静静的思考着,真不知道山洞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萧连稳他们一定会发现自己布下了埋伏,那么他还会出现吗? 会不会,他来一个反埋伏呢? 今天这样的月食,下次再出现,就要许久之后了,他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吗? 而他要进行的仪式,到底会是什么呢? 萧让一时间想不明白,如果单纯只是为了让自己让出王位,又何须用这样的招数呢。 “大王。” 就在萧让想的出神的时候,曲念卿在他耳边偷偷喊了一声。 “嗯?” 萧让扭过头去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就在他扭过头去的一瞬间,曲念卿不动声色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示意他跟着自己的目光看去,因为就在她的手里,这时候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信封。 萧让看了看周围,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们的动作。 然后向曲念卿投去了疑惑的表情。 “方才,不知何人掉落在地上的。” 曲念卿的声音很小,而且表情异常的谨慎。 萧让点了点头,悄悄的接过了那个信封,然后藏在了衣袖之中。 他现在不能打开看,毕竟身边人多眼杂。 但是这封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呢,他其实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混乱之际 因为突然刮起了大风,所以乔亦翎那边反而得到了优势。 这风来的很是奇怪,谁也没有防备。 所以他刚好趁着风,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逃走了。 也正是因为这场风,直接带出了山洞里面的火焰。 一时间,这座上的树木就被点燃了,然后随着风,越来越厉害。 直接引起了山火,这时候着火,没有人可以阻止和熄灭,更何况,熊熊大火之间,自保尚且都费劲了。 所以就在这大风大火中间,乔亦翎终究还是逃走了。 他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属下书否可以离开,因为他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到大王。 天地黑暗之间,这处山火成了最耀眼的坐标,当然,其所带来的危害也是巨大的,毕竟,这样着火,如果没有一场大雨,只怕会所有都被焚烧一尽。 萧让这边在衣袖里面紧紧的拿着那封信,他必须要快点打开。 里面不知道会是什么内容,或许什么都没有,也或许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是,保不齐里面就是至关重要的信息呢。 风,终于变小了,这才让所有人都放心了下来,虽然月食还在继续,但是没有恶风侵袭,就会让人觉得轻松一些。 所有人这会慢慢的走出了陵寝,只有萧让还坐在里面,他们需要整理好队伍,然后大王出来的时候,不能失了礼数。 萧让等他们都出去之后,才慢慢的拿出了那封信。 曲念卿这时候还在身边,两个孩子这会已经睡着了,经历了刚才的场景,毕竟是孩子,所以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确定再没有其他人,萧让才一点点的拿出了信封里面的信纸。 那确实是一封信,从笔迹来,萧让认识,那是司徒静水的。 但是写给谁的,他并不知道,不过第一反应告诉他,应该是薛道衡,但是也不能确定。 “适当时机,全部告知。” 简单的八个字,但是字字珠玑,无不在透露着,这背后有着什么萧让不知道的事情。 薛道衡被叫进来了,曲念卿带着孩子出去了。 “大王。” 薛道衡似乎知道了萧让会说什么,所以深深的趴在那里,不敢有一定大的动作。 萧让把那封信扔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冷冷的等着他的解释。 薛道衡听到了那信封落在地上的声音,很轻,特别轻,但是在他心里,却是那么的沉重。 他在心里想着,组织着措辞,想着要怎么样开口,该怎样讲,才能让大王相信自己接下来说的话。 或者说,怎么样才可以承受接下来所说的话。 “萧连稳的事情,主人会帮您解决的。” 过了很久,薛道衡终于开始讲了起来。 当然,他并没有避讳自己对司徒静水的称呼。 他本来就是他的主人,本来就是派来萧让身边的人。 “嗯。” 萧让淡淡的回了一句。 “其实,今日那个仪式,是一个圈套。” 薛道衡再次语出惊人,这句话也确实触动了萧让,让他头皮嗡的一下麻了起来。 他想过,自己的计划会被识破,自己的伏兵会被发现,但是却断然没有这么直接的清楚,原来这不过就是萧连稳的一个圈套罢了。 “嗯。” 萧让虽然心里惊讶,但是口气仍是那么的平淡。 “而真正的仪式,会在另外一个地方进行。” 薛道衡这会虽然还在跪着,但是却挺起了腰背,静静的看着大王。 “所以,主人会亲自处理这件事情,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大王就可以安稳的守住王位,守住泾国的天下了。” 薛道衡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里面全部都是坚定,由此,萧让并不怀疑他说的会是假的。 “信里所说?” 终于,萧让开始问这信里面的内容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的是,这封信,是薛道衡故意让曲念卿发现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就不能引出后面的这些对话。 事情也差不多该到了时候说明白了,如果司徒静水那边成功了,那么最后的结局,应该也就是同归于尽。 如果失败了,萧让必须早做准备才可以。 所以,他等不及,无奈之下,只得用了这样的方式。 本来,他想着,等事情有了一个结果的时候,才和萧让讲,但是现在,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他必须要要讲了。 “其实,当年的事情,还有另外一个版本。” 薛道衡今天是要把,语不惊人死不休进行到底了。 关于从前的那些事情,萧让已经听了太多次了,虽然每次都不太一样,但是无非也就是因为,每个人的立场不同而已。 但是现在薛道衡这样讲,萧让似乎察觉到,这应该是最终版本了。 或许还不够绝对和完全,但是距离那个真实的真相,绝对是最大的一个跨步。 “其实,当年关于那个长生之术,先王不是为了自己。” 薛恒到继续说出了爆炸性的话来。 他还在那样跪着,萧让就那么静静的站着,静静的听着。 泾国初立,万象更新,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先王也并没有受制于任何人,更别说先王后了。 她是一个懂事,善良,一切都以大局为重的女人。 但是唯一的遗憾就是,她一声无法生育,这也是她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先王的事情。 但是这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先王,圣祖王,已经司徒静水他们几个。 可为什么后来却有了那么多的孩子呢,这背后有着先王自己的打算,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基业落于旁人之手。 但是自己从前向先王后许诺过,自己一声只娶她一个人。 哪怕后来先王后百般劝说,他却不为所动。 那该如何解决呢,于是,就有了好多个类似于符絮滢这样的女人出现。 她们的存在,全都是为了帮助先王生下子嗣罢了。 说来也巧,前后出生的几个孩子,全都是男婴,到了最后才有了萧钰儿。 这些孩子从一开始都被送去了先王后的身边养育,当然,为了自己的人设,也为了不把这种丑事宣传出去。 先王后那些年很少出现在人前,毕竟,没有身怀六甲,哪里可能生下这么多的孩子呢。 事情本来就是朝着最好的状况进行着,但是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圣祖王突然得了急病,一时间,若是救治不及时,只怕就要撒手人选。 先王是个极其孝顺的人,所以不会置之不理的,但是穷于束手无策。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出现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又是转折 这个人,正是符去儿,也就是符絮滢的哥哥。 他平时不爱官场之事,但是对于星象之学,炼丹之术,却是热衷的很。 他告诉先王,自己有回天之术,当然,却需要举行一场仪式。 这事情,还要从之前他的一段经历说起,他的那身本事,是跟着自己的师父,一个老道人学的。 当年,那道人也是皇家专属的炼丹师,穷其一生,都在研究长生丹药的炼造之法。 可惜,最后还没有成功,自己的国家已经不在了。 所以,这才留下了先前的那个法坛。 因为符去儿从小在那里长大,自然也就知道了里面有着秘密通道的事情。 但是这丹药所需要的其中一味最重要的药,就是龙血。 先前说过,所谓龙血,就是皇家血脉之人的血。 为了给圣祖王治病,先王已经丧心病狂了,就要用自己孩子的血去炼造。 大概是造化弄人,拿出了几个孩子的生辰八字,一算之下,竟然是自己的外甥,也就是自己妹妹的儿子,萧让最为符合条件。 但是自己妹妹对这个孩子,肯定是不舍得的。 于是矛盾点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先王一气之下,就要强制性的带走萧让。 最后还是先王后强留,才得以拖延了时间。 之后就是,符絮滢被先王打断了腿,算是发泄了自己的愤怒,然后还把先王后打入了冷宫。 再之后,符絮滢百般相求,符去儿才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 从别处拿了一个孩子过来,替换了萧让。 所以,之前才会有萧让身世不是皇家之人的说法。 但是事情也是在这个时候,有了另外的一种变化。 符去儿他们的所作所为,全都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这个人,就是司徒静水。 他以为被带走的,就是符絮滢的孩子。 他不能允许先王会有这样昏庸的行为,如果多年之后回忆起来,只会为之晚矣。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那就是,把自己的孩子,从中调换了! 这就是说,萧让,起来就是司徒静水的亲生孩子! 萧让听到了这里,心里的感受,已经不能完全用吃惊来说明了! 这都是什么鬼剧情呀,未免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怎么说着说着,自己还成了司徒静水的孩子了。 薛道衡小心的注意着萧让的表情变化,想要看他是不是还想继续听下去。 萧让也注意到了他的行为,于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 事情就在这个又是一层转折,圣祖王的病,居然突然好了,所以萧让也就幸免于难了。 但是,这个秘密,司徒静水却不能够讲出来。 只能深深的藏在自己的心里。 后来,为了避免自己露出马脚,于是同意了先王的安排,加入了红灯教,然后掌握了所有。 之后就是,建立大业国,成为了泾国背后最深的财库。 原来,这事情随着先王的离世,他大可以做自己的一方国君,但是对于自己儿子,也就是萧让的那种思念,就越来越深了。 在得知萧让出事之后,他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所以才偷偷潜回了泾国。 之后就是安排了种种的事情,来帮助萧让。 当然,萧让最开始出事情的时候,是先王驾崩之际,那会,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竟然失忆了。 司徒静水查了很久很久,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直到至此圣祖王萧连稳的再次出现,事情的真相才一点点的浮出了水面。 先王驾崩,萧让失忆,似乎都有意无意的表露出,这一切都和萧连稳有关。 然后这次月食的机会,萧连稳提前回来,其实就是为了重新研究那个炼丹的事情。 不然,他没有必要把萧勇救出来。 当然,还有那个已经不复存在的萧逸枫。 只是他不会想到符去儿在最后,竟然用了那样的方式,结束了他的计划。 可他还有着另外一手准备,那就是在别的地方,如法炮制。 而司徒静水这会,应该已经就和萧连稳正面对峙了。 有些事情,真的是说不清楚的,从前,萧连稳拒绝了自己儿子炼丹给自己求长生的想法。 他觉得那是可怕的,是不可取的,是违背了伦理纲常的。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大,他怕死了。 他害怕离开这个世界了,于是,那个念头就越来越强烈了。 屠龙者,终究变成了恶龙。 他,现在就是那头最可怕的恶龙。 “那个地方,在哪里。” 萧让听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而关于前身萧让失忆的事情,他却特别的想弄明白。 当然,这些其实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如果司徒静水成功了,那么以后自己确实就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的大王了。 但是,现在,他就想弄明白。 这是一种信念,一种念头,一种只要发芽,就会挥之不去的执念。 “和原址相距不远。” 薛道衡说着,再次谨慎的盯着萧让。 这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慢慢亮起来了。 随着刚才薛道衡讲的故事,月食也在慢慢的结束了。 真相大白,太阳也就随之出现了。 “孤要前往此处。” 说完,不顾薛道衡的劝说,直接走出了陵寝。 有些事情,总是要去做的。 薛道衡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止大王的,所以只得跟了出去。 然后安排之下,就要开始动身开拔。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乔亦翎回来了。 浑身是伤,狼狈至极。 队伍开拔,一部分的文武大臣都被安排回去了,当然,一起回去的,还有曲念卿为首的后宫嫔妃。 萧让骑着马,左右是薛道衡和乔亦翎。 就这样,他们朝着那着火的大山不远的一处地方快马驶去。 他们的目的地,也是一处山洞,这时候的山洞里面,早已经布满了很多的人。 中间是个布置完善的法坛。另外一边,萧连稳身穿着大王才可以穿的华服。 当然,按照他的身份,想要穿,也是没有问题的。 他坐在那宝座之上,静静看着台下的所有人。 这宝座,只怕比萧让的那个更加的华贵。 下面站着的许多人之中,有几个人正在被团团的包围着。 在他们的脚下,是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许多尸体。 为首,是司徒静水。 他的身边,是那个小童,还有从前的那个黑衣服男人。 真真这会站在宝座旁边,在她的旁边,是刚刚赶回来的那少年。 所有人都在警惕着,随时可能继续重复刚才的厮杀。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该结束了吧 没有人讲话,只是那么冷冷的对视着。 另外一旁,法坛之上,还倒着几个人,是两个男人,还有两个女人。 萧勇,萧钰儿,黎美娘,还有王奉孝。 他们这会都被绑的像是粽子一样。 一旁的两个人,从衣着来看,应该就是炼丹师,因为司徒静水他们的到来,才终止了原本顺利的计划。 萧连稳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想要快点结果了司徒静水他们,虽然月食已经结束了,但是他早已经丧心病狂了。 使了个眼色,那两个炼丹师就继续了刚才的事情。 司徒静水无心去管他们的这些事情,当即也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几个就朝着萧连稳而去。 但是很快,就又被挡了下来。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王奉孝挣扎着跳了起来,但是因为被绑着,所以那姿势却是怪异的很。 他撞到那两个想要去把萧勇扔进丹炉的炼丹师,然后嘶吼着,大叫着,想要冲到了萧钰儿的身边。 但是他没有机会了,乱刀之下,他直接没了性命,到了最后,那眼睛还是睁着的。 萧钰儿见到这样的画面,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就看王奉孝直直的盯着自己,已经再没有机会讲话了。 那两个炼丹师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再去抓萧勇。 就在这时候,平时痴痴傻傻的黎美娘竟然动了,她一下子咬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腿,然后被那人狠狠的踢开。 最后,也被人杀死了! 萧勇异常的平静,似乎这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任由着两个人把自己推进了丹炉。 只是在他弥留之际,没人注意到,他是在看着黎美娘的。 而黎美娘最后时刻,眼睛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光彩,没错,她那时候清醒了,但是于事无补。 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就这么都结束了一生。 萧钰儿哭的很大声,但是却没人理睬她。 见到事情已经成功了大半,萧连稳兴奋的站了起来。 “哈哈哈,终究,还是我赢了!” 他笑的极其癫狂,就连身旁的真真都从来没有见过他此时的样子。 “不,你输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因为是在山洞之中,所以还带着一些回音。 “谁!” 萧连稳马上警惕了起来朝着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萧让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慢慢的走了进来。 “是你!” 萧连稳脸色又变的难看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就对左右下令,马上杀了萧让。 可萧让毕竟也是有备而来,哪里会让他这么轻易就得手了呢。 司徒静水看着萧让,眼睛里面是说不出意味的神采。 “孩子,你不应该来的。” 司徒静水心里默默的说着这句话。 原因是因为,他早已经在周围埋上了火药。 说起来真是可笑,萧让让人研究火药,却在这件事情,也被司徒静水控制着。 这会早已经被人拿来使用了,但是自己却仍不知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有一场大战的时候,头顶之上突然想起了轰鸣声。 司徒静水一惊,自己还没有下令,怎么就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但是这并不是火药爆炸的声音呀! 是山火引起的山体崩塌! 形式一下子就发生了变化,那轰鸣声越来越强烈。 最后山洞里面已经开始有些石头在掉落了。 所有人都慌乱了起来。 没有人再去考虑和谁大战一场了,因为自己随时可能会被掉落的石头砸到。 所有人都在朝着洞门的方向跑去,但是因为萧让他们就堵在门口,所以根本不可能轻易跑出去的。 石头一块的掉落,直接就是各种哀嚎声此起彼伏。 萧让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在人群之中,所以绝对是安全的。 司徒静水并没有跑,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着,萧连稳也没有动,还是那样的坐着。 “杀!” 萧让慢慢的说出了这个字,他没有说杀谁,但是结果显而易见。 局势一点点的明朗了,萧让带来了足够多的人手。 萧连稳带着他那不甘心的眼神,还有一种爪牙,死在了那宝座之上。 真真自始至终,站在那里没有动。 萧钰儿也没有动,但是她们都离奇的活了下来。 司徒静水还有了一口气,这会正躺在地上。 薛道衡和乔亦翎以及那个小童跪在他的身边。 萧让走到了他的身边,并没有讲话,只是那么安静的站着。 司徒静水看了眼薛道衡,就见薛道衡朝着他点了点头。 那意思是,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经告诉他了。 然后司徒静水也点了点了头。 他又看向了乔亦翎,乔亦翎这会满眼都是泪水。 确实也是伤心的很,这位老人,是自己的师父,父亲一样的存在。 原来以为司徒静水还会和自己说些什么,但是谁也没有料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逃出了一把黑金匕首,然后直直的插进了乔亦翎的胸口。 乔亦翎的瞳孔还是慢慢的放大,然后吐出了一口黑血,那匕首上面,是有毒的。 司徒静水眼角也挂出了眼泪,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最后,就和乔亦翎一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萧让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就连薛道衡,或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恐怕也不会想到。 没有人讲话,也没有人做出什么动作。 那个小童,慢慢的扶起来司徒静水,让他靠在了一旁的石头上面。 然后来到了萧让面前跪下,磕了几个头,再从怀里逃出了一个小盒子。 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他用自己那瘦小的身躯,驼起了司徒静水的尸身。 一步步的朝着洞外走去。 萧让没有阻拦,既然大王没有讲话,那么其他人更不会阻拦了。 萧让让人解开了绑着萧钰儿的绳子,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山洞之中,除了那些死去的人之外,就只有那个丹炉还在燃烧着。 只是,再也没有人去在意这些事情了。 就在萧让他们离开之后,那个小童点然后火焰的引线,整个山洞,都随着这一声声的巨响,带着里面那些人的秘密和故事,永远的消失了。 原本以为这事情还要有着一番波折着,但是却这么简单的,戏剧性的结束了。 如果不是符去儿的计划,引起了山火。如果不是萧让他们赶来。如果不是因为薛道衡自作主张的提前告知。 太多的如果了,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所以,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乔亦翎最后的结局。 司徒静水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为什么会这样突然。 刚才那个小童给你自己的盒子,是不是可以解开这一切的谜团呢。 随着月食的离开,好像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就像是从前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萧让,还是泾国的大王。 一切,都是和从前一样。 但是这时候,萧让正在看着那个小童给自己的盒子。 他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打开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 都离开吧 终究,他还是选择了先不打开。 因为现在所有人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从前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应该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所以,自己再去探求一些什么,还有什么意义吗? 萧让把那盒子收了起来,然后放到了一旁的柜子里面。虽然不想打开,但是还是留着比较好一些。 说不定哪天自己心血来潮,又想打开了呢。 伸了个懒腰,萧让只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了。 从忙完回来,一直到了现在天擦亮,他还没有吃些什么东西。 但是这会他想吃点什么呢,终究是没有想出来。 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然后走出了寝殿。 这外面的空气,似乎都比从前闻起来舒服了许多。 然后他就想着四处走走,也好让自己想想应该吃点什么。 就在他离开了寝殿之后,有一个身影走到了寝殿之内。 那身影慢慢的走在房间里面,来到了萧让先前放了盒子的柜子旁边。 从身形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女人。 她拿出了那个盒子,然后,慢慢的打开,然后看着里面的东西。 看完之后,又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然后又偷偷的离开了。 只是,没人能够发现,她嘴上上面那耐人寻味的笑是什么意思。 萧让又一次来到了南宫彤儿的住处,他心里甚至在想,自己现在解决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是不是可以去找她见一面了。 去说一说,从她离开以后,自己心里的所有的念头和思念。 依旧是在她从前睡的床榻上面,这里早已经没有她留下的气息。 但是就在这房间之内,她总有一个晃神,觉得她会突然的出现,但是这不过是他的臆想罢了。 迷迷糊糊之中,他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是因为肚子太饿了,所以才醒了过来。 揉了揉眼睛,觉得这会或许是在下午时分。 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可能真的是因为放松下来了。 其实,从山洞回来之后,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当自己下令杀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说杀谁。 他在那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不过是个外卖小哥重生而来,为什么可以轻松的说出一个杀字。 而且,他那意思非常的明白,是把里面所有人全都诛杀了。 他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只是 因为当时自己的口误吗? 还是说,自己本能的以为,只要杀了他们所有人,自己以后就可以图一个清净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他想不明白,就连梦里也在想,但是依然没有找到那个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 醒来之后,想要找点吃的,但是头疼的异常厉害。 “你醒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萧让身旁响起。 这声音萧让并不是特别熟悉,所以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一看之下,才长吁了一口气,是羽儿。 这个和乔亦翎青梅竹马的女孩子,想必,乔亦翎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自己至今也没有想明白,司徒静水最后为什么会那样做,但是他既然那样做了,一定有着属于自己的道理。 只是没有人清楚而已,也许打开那个小童最后给自己的盒子,就可以弄清楚,但是自己却没有这样做。 可现在看到了羽儿,自己却不知道该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嗯。” 萧让慢慢的下了床榻,他不知道羽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而且,外面明明有人在守着,她如果进来,一定会有人禀报的。 “别怪那些下人,他们拦不住我的。” 羽儿似乎猜到了萧让的心思,自己首先讲了出来。 “嗯。” 萧让没有说什么,直接走到了桌子前面,那上面竟然放着一些吃喝的东西。 想必,是羽儿带来的。 “他的事,不怪你。” 羽儿也坐到了萧让的对面,然后继续开口说着。 萧让点了点头,拿起东西吃了起来。说实话,他并没有什么想要解释,因为这件事,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问题。 “大业那边。” 她终于讲到了萧让感兴趣的内容。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羽儿似乎是想过很多次怎么开口,这一定是她在脑海里预设之后的内容,所以,说起来毫不拖泥带水。 “都可以。” 萧让淡淡的回了一句,他这会只想快点填饱肚子。 “好,我知道了。” 羽儿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但是她走的很慢,似乎是在等萧让的挽留。 但是萧让并没有理会,任由她走到了门口。 她的手是要推开门的,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然后重新走回到了萧让的面前。 “我需要一个依靠。” 她的语气全不是平时那么温柔的口吻了,而是异常的平静。 “哦?” 萧让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终于抬起了头,正面看着羽儿。 这一天下午,到晚上,又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离开南宫彤儿从前的房间。 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 但是,从那之后,羽儿就留在了萧让的身边。 很奇怪,也和突兀,但是谁也没有去问什么,因为,萧让是王,是泾国的大王。 几日之后,薛道衡首先递上了辞呈。 萧让没有劝阻,就让他离开了。 他明白,薛道衡去意已决,只是他们之前就说定的,现在只不过是履行了承诺而已。 但是萧让和他来了个约法三章,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他不可以到别的国家入仕。 这是萧让的底线,薛道衡着实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帮助君王管理一个国家那是绰绰有余。 如果让他去到了别的国家,岂不是会给自己造成了一个对手吗? 薛道衡也会很清楚,自己虽然离开了,但是余生都会在萧让的监控之下生活。 他不会允许自己去为被人效力,更不允许自己再对泾国造成什么影响。 要么死,要么按照萧让的要求,且被监视起来的活着。 他选择了后者,他并不是怕死,只是觉得,那样的死,是没有价值和意义的。 直到很多年以后,这位泾国的首位大丞相,还是出山了,那时候他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 而出山的原因是,泾国又有新王登基了,需要一个顾命大臣,这个人选,是萧让钦定的,所以,他只得照做了。 在那之后,他又为泾国效力几年,等到一切平稳之后,也结束了自己一生。 这些都是后话,在泾国的历史上看起来,也不过就是昙花一现。 如果说,真的有他特定的一点的话,那就是,他跟了一个大王,叫做萧让,是他,确定了泾国接下来几百年的走向,以及霸主地位。 当然,随着薛道衡这一刻的立场,他从前的那些嫡系属下,也都被萧让慢慢的替换掉了,他们都是有能力的人,但是却不是萧让自己培植的人。 虽然这个过程有些长,但是萧让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 跟随着薛道衡的离开,另外一个人,也来找萧让辞行了。 这人是萧让重生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就是那个已经几乎失去所有的女人。 她叫萧钰儿,她没有了从前对于萧让的仇恨。 当然,至少在脸上是这样表达的,但是她的内心,谁也看不透。 她说自己要落发出家,从今以后,青灯黄卷为伴,再不会参与朝中的任何事情。 萧让挽留了,但是也不过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他并没有特别的坚持。 最后,萧钰儿还是离开了,当然,所去的地方,也是萧让选定的。 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她并没有因此而获得了自由。 但是在他离开之前,萧让做了件趁人之危的事情。 这也是他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心里想过的事情。 萧让得到了她,萧钰儿并没有拒绝,反正,他们两个的身份都已经明朗了,也不存在什么逾越和禁忌的束缚。 当萧让一把抓住她的时候,她那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是痛苦,是不甘,甚至还有点快乐和欣喜,谁也不知道。 但是她得活着,因为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说,萧家的血脉,只剩下她自己了。 先王真正的骨肉,除了她这个女儿,再没有其他人了。 他们在一起呆了两天,萧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也许是报复,也许是长久的愿望得到了实现。 之后,萧钰儿就离开了,在她离开的时候,萧让还在熟睡着。 她在他额头上浅浅的吻了一下,像是告别,更像是寄托。 那之后,她就剃去了长发,真的成了一名青衣尼姑。 萧让后来去找过她两次,但是都被她避而不见了。 许多年后,有传言说,她之所以不见萧让,是因为自己有了身孕,而且生了下来。 但是这事情的真假,谁也说不明白。 反正,她成了出家人,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加以传扬的。 所以,也就是姑且言之,姑且听之的一段风流韵事了。 朝中的事情差不多都被处理完了,所以萧让也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了。 也就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他终于体会到,自己可以轻松的做一回大王了。 于是当即下令,从前外出巡游的计划,就要提上日程了。 他需要去领略一下泾国的大好河山,也好享受一下难能可贵的宝贵时光。 但是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他还是要去见一个人,那个叫做符絮滢的女人。 这些天,他都没有去见她,也是时候,聊一聊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巡幸天下 八月,秋高气爽,暑气早已经逐渐消退,现在正是出游的季节。 京都的大街上,到处都张贴着朝廷下达的告示:大王将于近日沿泾河,巡幸天下。 只要是看到告示的人,都窃窃地说:大王终于要巡游天下了,看来之前的传闻并不假。 那是当然的了,无风不起浪,有风就有雨。 只可惜绾绾他们没有看到今天这样的情景。 在此之前,霍光明他们在泾河周边建造的龙舟及各种船只数万艘,已沿泾河北上到达京都,停靠在泾河的河道上。 后宫里,向嫔翻箱倒柜地忙碌着,她在帮着符絮滢收拾随驾出游的行装。 因为这一次,萧让决意带上所有人,都出去散散心,一扫从前那些事情留下的阴霾。 符絮滢坐在一旁看着,她插不上手,只能跟向嫔闲聊,减轻一下她的劳累枯燥。 向嫔看着符絮滢似乎有些心事,于是笑了笑说:“看样子您对这次随驾出游,不是太高兴,是吗?” 符絮滢看了向嫔一眼,微笑着说:“看你说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年一直呆在山洞之中,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我怎么能不高兴?” 向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又说:“其实,我心中确实有些不太高兴。” “哦?” 符絮滢没想到她会这样讲,一下子来了兴趣。 “我的情况,其实您也知道,不能给大王留下子嗣,终究是我心里的痛苦。” 说着,就要流出眼泪来。 符絮滢没有讲话,只是任由她说着。 “其实这次出游,只要大王玩得开心,我也就高兴了。” 向嫔虽然这样讲,但是她心里很清楚,不能有一个孩子,是自己最大的痛苦。 但是随即摇了摇头,又继续帮着收拾东西。 “其实,或许我可以帮你。” 符絮滢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妥当。 向嫔停下手里的活儿,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但是马上又点头说:“或许,这就是命运。” “会有机会的。” “怎么有机会?”向嫔虽然不知道符絮滢要说什么,但是还是觉得感兴趣的很,毕竟,这是她最大的心病了。 “其实,您应该知道,总有一天我老了,不能再侍奉大王了,到时候再没有个一儿半女,宫中余生清苦,着实让人难以忍受。” 一阵惆怅袭来,向嫔的脸上有了几丝愁云。 然后接着说,说:“最起码,您还有个盼头,能出宫回老家去。可是,我呢?只能盼着死后葬在青山秀水之间。哎。” “若是我帮了你,今后,你需要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人。” 符絮滢微微一笑,又说出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向嫔一下子来了精神了,一下跪在符絮滢膝前,带着哭腔说:“若真是这样,今后,你我就是最亲的人。” 符絮滢像是想到了,竟然被她这番话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她拉着向嫔的手,扶她起来,说:“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自有安排就是了。” 向嫔抹了抹眼角,也笑了,又走回衣柜前收拾起来。 屋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符絮滢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一会儿,向嫔收拾好一只衣柜,轻轻合上盖子,转身看看符絮滢,见她右肘在桌上,手托着腮,怔怔地出神。 向嫔慢慢走过去,在桌子对面坐下说:“您在想什么?” “想如何解除你的心病呀”萧后连眼都没眨一下,平静地说。 “我听说大王的龙舟上,装,装了…”符絮滢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脸上突然一红,忽然结巴开了。 向嫔看着她,似乎也一下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马上也红了起来。 “龙舟上装了一架任意车……”向嫔如释重负一样的说完了这句话。 符絮滢点了点头,“看来宫里知道的这事的人不少。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传遍天下。” 向嫔其实并不是特别的了解,所以想要问个清楚:“任意车,真的是专干那事用的?” 符絮滢点点头,说:“车子里面不很宽敞,四角升起的时候就像一座阁。女人脱光衣裳躺在里边,车上的机关就会把她的手脚缚牢,女人能随车子摇晃摆动,还能将女人的身子自动变化成多种姿势,有时像蹲着,有时像坐着有时仰卧高抬双腿,有时还会脊背朝天,头低臀高地趴着,反正都跟春宫图上画的差不多,供男人随意交欢。所以叫任意车。” 向嫔脱口而出:“那样大王可省好多劲了!” 符絮滢笑着看了她一眼,没作声。 向嫔自知失言,轻轻在自己嘴上拍了一掌:“哎呀,我都在说些什么呀。” 两人都在怀揣着自己的心思,然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符絮滢告诉了向嫔,她自己会有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的。 八月十八日,大泾国国君萧让率文武百巡游江南。 萧让命左武卫大将军郭衍为前军统领,右武卫大将军李景为后军统领,率卫队护驾巡行河山。 大队人马从显仁宫出发。 萧让、曲念卿身穿崭新的龙袍风服,乘坐一辆金围玉盖的逍遥辇,率领显仁宫和西苑的三千佳丽,宝马香车,迤逦西去,那里是一段通向洛口的漕渠。 澶渠狭窄水浅,龙舟大船驶不进来只有先乘小船到一处河口。 萧让和曲念卿登上一只叫作朱航的小船,沿漕渠行进,不久便到了河口。 远远就看见那艘巨大的龙舟停泊在洛水中,随着粼粼清波微微摇荡。 萧让的龙舟就是一座浮在水上的宫殿。 共分四层。上层是正殿内殿和东西朝堂。 中间两层有一百二十个房间,都用金玉装饰,是萧让休息娱乐的地方。 最下层是内侍居住。整个龙舟的外观造型名符其实,就是一条巨龙,前面是昂然的龙头,后面是高翘的龙尾。 从龙舟正面看,只见龙嘴半开,龙目圆睁,龙角丫杈,直向苍穹,一派真龙天子的无限威严。 龙舟上兵甲列阵,旌旗舰猎猎,非常壮观。 曲念卿他们的翔螭舟比龙舟略小一些,但装饰几乎无异,只是翔螭舟前首的龙头。 在龙舟和翔螭舟后面,是九艘叫作浮景的大船,船分三层。九艘浮影满载是一条雌龙,没有角。 日常起居饮食所需,专供萧让和妃嫔之用。 此后便是称作漾彩、朱鸟、苍螭、白虎、玄武、飞羽、青凫、凌波、五楼、道原玄坛、黄篾等各式船只,分别数百艘和千余艘不等,有楼船,也有平船,分载后宫、诸王、百官、及供奉物品。光是拉纤挽船的就有上万人。 萧让旨令,诸王及五品以上员赐坐漾彩、朱鸟、苍螭一类的楼船。 这样,拉纤的船夫也分出了等级。 第一百八十八章 穷奢极欲 拉漾彩以上船只的共有九千多人,他随行护驾的卫兵分乘青龙、平乘、艨艟、八棹、艇舸数千艘,因这些船上有个雅号,叫“殿脚”,凡是殿脚,一律都穿特制的锦衣彩袍。 整个巡游船队,舳舻相接二百多里,两岸有二十万骑兵和十多万步兵。 武器帐幕,全由兵士牵引,不用船夫。 护卫,真可以说水陆并进。 若从稍远处望去,根本分不出哪是河中,哪是岸。 只见连旗蔽野,浩荡荡,自古以来,不论哪朝哪代的大王出巡,都未曾有过。 如果真的有一比的话,那么恐怕也只有隋炀帝可以了。 萧让坐在龙舟前首的顶层船楼的廊檐下,看着河中岸上声势大的行样的气派和声势,心里激动不已。 新开的泾河河道水满河宽,足有二百三四十尺,像龙舟这样大的也可以并行四艘。 河堤上筑有宽阔的御道,可行走车马。 夹道垂柳依依股负彩绳,拉船走在柳荫下,免去了阳光曝晒之苦。而且,两岸密密的垂柳可以护岸固堤,又是沿河的一道风景。 心中多年的愿望实现了,一个奇迹在自己手中完成了。一代帝王一生成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自己扩建泾河就是这样的大事。 这也算是有了点昏君的样子了嘛,总好过天天担惊受怕,尔虞我诈的强。 萧让心潮起伏,被兴奋和激动涨红的脸,在阳光和水波的映照下烁烁发光。 阵阵清风迎面吹来,徐徐而过的清风里,夹送着一阵阵隐约的歌声。 渐渐的歌声近了,也更加嘹亮、高亢、粗犷。 萧让站起身,凭栏眺望。 曲念卿也是平生第一次乘坐这样大的船,第一次在船上行驶如此漫长的旅程。 这一切都觉得新奇。里鼓、,电甲式,求早温船队开航之后,她在其他嫔妃的陪伴下,把翔螭舟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比起皇宫来,这座漂浮在水上的宫殿少了许多刻板和森严,多了浓人情味,多了自然。 宫殿漂行,两边的田园景色,头上的高天流云,都在不和后边船上都有人在往河里扔着一筐一篓的东西。 曲念卿正在纳闷,又见自己船上的几名侍从也抬着些筐篓从舱里出来,要往河里扔。她连忙问“你们都在扔什么东西?” 一名侍从回答:“都是些沿途地方送来的饭菜食物。” 曲念卿惊讶地问:“百姓送来的全都是珍馐佳肴,怎么连尝都没尝就往河里?” “王后娘娘,沿河州县五百里以内都来贡献吃食,怎么会吃得完?如其放在舱星发霉变馊,气味难闻,还不如早早扔在河里喂了鱼虾好!“ 侍从说着,又指了岸上,“王后娘娘您看,护驾的骑兵禁卫,正在岸上挖坑掩埋呢!” 曲念卿头也没回,径直走回自己的船殿。她知道,连看也不用看,侍从绝不说挖坑掩埋比散落一路要好,要明智。 然而,这么多食物都是百姓血汗,面黄土背朝天,来之不易啊! 怎么会这样! 这样靡费,长此下去,就算天下遍是金山银山,也不很快 梅空! 曲念卿忧虑着,坐下来面对铜镜梳妆。她要到龙舟上去面见萧让,向他说明此暴珍天物会天下责骂的。 她要劝说萧让传谕前方州县,船队经过时所奉食物按原旨减半。 她不想萧让就此变的昏庸起来,虽然说,现在泾国已经算是安稳了,也已经百姓安居乐业了,但是浪费,是绝对不可以的。 梳理完毕,曲念卿站起身,照着铜镜又整了整风冠。 但是等他到了萧让安寝的地方,却没有如愿的见到萧让。 因为萧让此时正在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这个女人,正是符絮滢。 说来也确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其实,她所说的那个可以帮到向嫔的方法,是自己生一个孩子,然后交给向嫔来抚养。 因为在这之前,关于鹤丹的身世,以及鹤丹后来的命运,萧让已经都告诉她了。 对于她来说,现在就连活着也是没有多少期待的。 可能就是一种仅存的善意,她觉得自己还可以给这个世界上,一个看起来比较可怜的女人,留下一份美好。 萧让并不知道她今天的心思,但是还是如愿而来了。 此时,他们正在对饮,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的喝酒。 或许是萧让进来天天沉溺于这样的纸醉金迷,所以身体早就已经被酒气浸透了。 现在喝了没有多少,就已经飘飘然了。 曲念卿来找,他并不知道,因为他在来之前就已经说了,为经传唤,谁也不可以打扰。 他并没有想着和符絮滢做些什么,毕竟,自己对她算是后生晚辈了。 但是耐不住酒劲上头,这会和符絮滢并肩坐着,其实,他没有什么歪心思,就是觉得,自己有些话,想趁着酒劲说出来。 符絮滢算是和先王他们同一阶段的人了,当然,那时候的人都已经差不多离世了。 他心里有着太多的苦楚,也有太多的不能对别人讲的话,这个时候,他确实想要发泄出来。 至少讲出来,还可以轻松一些。 再喝了几杯之后,他的舌头已经有着直了,讲话都开始含含糊糊的。 符絮滢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他,这个孩子,就和自己的孩子年岁差不多大。 但是毕竟她天生丽质,加上这些年几乎不食人间烟火,所以并不会让人觉得会有年老色衰的迹象。 本身,当初她和先王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多大的岁数。 现在这样看起来,倒是特别像一个成熟的大姐姐。 她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但是最后还是决定这样做了。 萧让迷迷糊糊,直接就势倒在了符絮滢的腿上,他觉得自己确实太累了。 这样的姿势,就像是小时候躺在长辈的腿上一样,但是这样的动作,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了。 萧让微微睁着自己的眼睛,然后慢慢的看着符絮滢,其实,自己之所以对这张脸熟悉,全都是因为星儿。 当然,后来星儿去掉了假面之后的样子,他其实也是见过的。 除了有些相似之外,绝没有此时看的这么真切。 一阵风吹来,烛光随着跳动了几下。 萧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慢慢的扬起了头,然后浅浅的吻在了符絮滢的唇上。 或许是因为自己从前和星儿的经历,或许是那晚自己的南柯一梦,也或许是因为酒精作祟 但是无论是因为,在他内心之中,仅有的一点清醒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其实是符絮滢的。 但是他并没有抓住任何的理智。 符絮滢双腿不便,所以萧让直接起身,把她放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半梦半醒间 萧让的头越来越昏沉,身体也慢慢的不受自己的控制。 准确的来说,是大脑最深处的念头,在驱使着他。 这一夜很长,至少对于萧让来说是这样的。 因为他觉得似乎又再做梦了,而且那梦里的人竟然又是符絮滢。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但是这梦却太过于真实了。 他想让自己醒来,却贪恋与这样的感受。 符絮滢满目柔情,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再一次被男人抱在怀里。 两人都说不出这是什么意味,当然,符絮滢本身酒量并不好,所以现在也是昏昏沉沉的醉酒状态。 就在萧让他们两个享受着这种滋味的时候,没人知道就在另外一个地方,正有着一群人正在看着他们。 没错,就是一群人。 这些人穿着统一的衣服,大概都是科学家一样的人。 他们正在监视器前面,秘密的窥探着所有的一切。 “看,人性总是这样的。” 其中一个女孩子,脸色很是难看,盯着旁边的一个男人冷冷说着。 “难道,这场实验,不就是为了证明这些吗?” 男人似乎很在意女孩的感受,脸上全都奉承的笑。 “你可别忘了,她们两个的形象,当初可是按照你女朋友来设定的。” 女孩子的这句话,似乎是戳痛了男孩子内心的东西,脸色一下子变的难看了起来。 “那你呢,难道他的形象,不也是你男朋友吗?” 男孩子这会已经顾不得什么修养了,直接回击了过去。 “反正。这场实验,就要结束了。” 女孩说完,就走了整个监控室。 这是一场关于人类命运发现的实验,也是在世界上充满了争执的一个话题实验。 那就是,让生命即将终结的人,或者是植物人,通过传输器,重生到不知道哪一个朝代。 当然,这中间有着太多的不可控因素,所以他们这个组织,也是在秘密进行着。 当然,在让人重生以前,必须不可以带走太多的,属于自己的记忆,不然就会有太多的问题出现了。 或许,就因为一个小小的举动,就会引起时空的混乱,到时候,只怕所有的所有,都不会存在了。 萧让本命就叫萧让,但是因为先前出了一场车祸,所以现在还在营养舱里面呆着,至今也没有醒来。 他本来也是这场实验的主要发起者,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属于自己实验的小白鼠。 而为什么说,那些人的形象,是可以控制的呢,那是因为,在萧让重生之前,他的大脑里面,已经被植入了一个芯片。 所以,他的记忆,他所看到的人物形象,都会受到影响。 但是,这边的人却不能过多的干预什么,因为每一次传输信号,都会让萧让的头疼变的严重。 这是后遗症,也是他们正在攻克的问题。 所以,其实萧让之所以会不太记得前身萧让的记忆,和这个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然,此时,在另外一个时空的他,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这个时候,他正在享受着符絮滢带给自己的快乐。 他所有可以看到的画面,都会被芯片传输过来,所以,他的视角,是可以被实验室里面所有人看到的。 就比如现在,他的眼睛里,全部都符絮滢那娇羞的脸颊。 他这会已经有了几分清醒了,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下的人,正是符絮滢。 但是他却没有停止正在进行的事情,因为,他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符絮滢很好,特别好,比他原先经历过的每一个女人,给他的感觉都要更好。 或许是因为她的成熟,也或许是因为心里作祟,哪怕就是和萧钰儿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的感受。 云雨过后,萧让还在符絮滢的身上,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享受着余韵。 “你会怪我吗?” 萧让轻轻的问着符絮滢。 符絮滢笑了笑,并没有讲话,而且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我们还要继续吗?” 萧让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好像就是脱口而出的。 符絮滢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接下来的许多天,萧让都和她在一起。 谁来找也不见,气的曲念卿真的是差点直接闯进去了。 但是后来她也就是想明白了,大王本就是个这样的人,哪里需要再因为这种事情,而造成两人的感情不合呢。 她不知道萧钰儿的真实身份,所以,那时候自己连萧钰儿都能接受,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星儿的姑姑呢。 她在自己的心里一遍遍的劝说,然后让自己接受了这些事情。 其实,她所生气的,并不是因为萧让和谁在一起。 她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大王你不应该为了女色,而不顾大局呀。 无奈之下,曲念卿第一次萌生了要替大王解决事情的念头。 现在的她,早已经当得起一国之母的身份。心计和心思,早已经不是从前的黄毛丫头了。 她当即下令,杜绝一切浪费粮食的行为。 各地呈上来的粮食,折换成同等价值的银钱,然后同一交由朝廷负责管理和使用。 而朝廷这次巡游过程中所需要的粮食,再用这些钱去买回来。 这样一来,既避免了浪费,还可以促进民间的经济。 曲念卿的这一个举措,无疑是有用的,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她的心,似乎已经开始变了。 变的速度之快,恐怕就连她自己也想不到。 既然大王无心朝政,那么朝中的事情,总是要有人来负责的,即使如此,那总好过让什么宦官奸臣出来祸国殃民。 萧让那边还在浑浑噩噩,天天伺候着符絮滢,然后两人竟然萌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而他浑然不知,自己的这位王后,已经替他处理了需要的事情了已经。 也难怪,萧让这样大咧咧的人,就连玉玺都还在曲念卿手里,更别说别的事情了。 他并不会觉得,曲念卿会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这天,符絮滢和萧让继续喝酒聊天,她才讲出了自己最开始时候,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 萧让听了才明白,感情这是这是被她套路了。 但是毕竟现在自己觉得挺好,所以肯定不会去怪她什么的。 只不过,他心里想出了一个恶作剧,就要符絮滢配合他。 于是,当即下令,让向嫔来到了符絮滢的安寝的地方。 萧让佯装生气,脸色很是阴沉,符絮滢也坐在一边低头不敢言语。 这可把向嫔吓坏了,她本来就是胆子比较小,加上现在这种场景,一时间竟然吓的哆嗦了起了 萧让和符絮滢相视一笑,一种得逞的嘴脸应运而生。 “向嫔。” 萧让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声。 第一百九十章 只有想不到 “大,大王。” 向嫔哆哆嗦嗦的回答着,但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过来。” 萧让憋着笑,当然,也憋着坏,向嫔又不敢抬头去看,不然一定会哭笑不得。 因为萧让直接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但是又要极力的控制自己的声音。 向嫔来到了萧让的跟前,萧让明显的可以看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有些事情,别人可以替你,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亲自来的。” 萧让缓和了语气,然后对向嫔说着。 向嫔这才抬起了头,然后慢慢的看向了萧让。 这一下,萧让他们两个再也忍不住了。就连一旁的符絮滢,也忍俊不禁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就是这样度过的,萧让没有去过问朝中的任何事情,也没有去管谁有没有来找自己。 然后就是加入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从前没有被大王时常宠幸的嫔妃还有宫女,都有可能会被大王宠幸。 这样下来,萧让这次巡幸之行,似乎就成了他寻欢作乐的过程。 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看上面山川河流,风土民情。 整天就是莺歌燕舞,纸醉金迷。 另外一边,对大王这样越来越气氛的人,当属曲念卿了,当然,她没有明确的发作出来,但是背后的小动作,却越来越多了。 或许就是这样的存在把,就像是当年的武则天,后来,她觉得权利可以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东西。 也像是现在的曲念卿,似乎大王在做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了。 人的心,只要一变,就会天翻地覆,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曲念卿了。 除了贪恋女色之外,其实萧让还有着别的念头。 正所谓,千秋大业终得手,万代功罪万人评。 他见过太多的历史更迭,所以早已经看的清楚了,身后的骂名算什么。 现在,泾国之内安详的很,他就是要享乐。 人,一旦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想要自制,就真的很难了。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自己从前看过的,关于隋炀帝的书,自己做个那样的皇帝,不也是挺痛快的吗? 隋炀帝杨广(公元569~618年)是中国古代隋王朝的第二代 皇帝,公元604年至618年在位,年号“大业”,统治中国14年。 杨广是一个亡国之君,炀帝乃他死后唐朝给他的谥号。《逸周书·谥法解》曰:“谥者,行之迹也;号者,功之表也”。所谓谥号,即人死后按其生平事迹评定褒贬给予的称号,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就是盖棺 定论。而谥曰“炀”,乃荒淫昏暴之意。按《谥法》:“好内远礼曰炀去礼远众曰炀;逆天虐民曰炀”。 作为一个恶名,炀帝臭名昭着,千百年来已家喻户晓。清代思想家王夫之提起隋炀帝杨广,干脆书曰“逆广”,野史小说更把荒淫的炀帝称作“色中饿鬼”。 按照封建礼制,帝王死后除有谥号外,还有庙号,如杨广之父杨坚死后谥曰文帝,庙号高祖。庙号是皇帝死后在太庙立室奉祀时特起的名号,一般都有祖或宗字,“祺有功而宗有德”,如唐高祖和唐太宗。且庙号和谥号都可作为皇帝的代称,以讳其姓名。然隋炀帝杨广则因“流恶难尽”,国破家亡,唐人仅给恶谥而未立庙号,其孙皇泰主所给美谥及所立庙号,却从来就不为世人承认,真是死有余辜。 中国古代史学有为皇帝立传的传统,皇帝不管好坏,在位时间长短,都有传记。翻开二十四史,首篇就是历代帝王本纪,皇帝传可谓是时代的标记。 皇帝,是秦始皇以来直到清朝灭亡止的古代中国的领导, 皇帝是站立在千万黔首之上的“余一人”,是数千年来天下子民顶礼膜拜的天神。一提到皇帝,臣民只得屏声息气,重足而立,侧目而视,因为皇帝具有无上威权,只要一声咳嗽,整个大地似乎就会变色。 皇帝不仅权力独专,而且皇位终身,皇统世袭,集中于皇帝 个人手中的国家最高权力,具有不可分割性和不可转让性,皇权的本质就是专制主义。 东汉人蔡邕《独断》记曰!皇帝,至尊之称。皇者,煌也。盛德煌煌,无所不照。 帝者,谛也。能行天道,事天审谛,故称皇帝 皇帝是天之骄子,人间神明,又称天子。皇帝无上威严神圣不可侵犯,其地位被抬到吓人的高度。 皇帝可以对天下一切人随意“生之、任之、富之、贫之、贵之、贱之。” “天下事无小大皆决于上”,国家的行政、立法、司法、军事以至臣民的生死予夺各种大小权皆集于皇帝。 朕即国家,皇帝的话就是法律,皇权不受任何权力主体的限 制,皇帝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丧邦,这就使天下安危系于一人之身,国家的治乱兴衰往往取决于当朝皇帝的圣明愚顽。于是,天下芸芸众生企盼着圣君明主,诅咒残害生民以奉一人淫乐的暴君昏主。 商末民众唱曰:“时日害丧,予与汝同亡”。人民诅咒暴君商 纣王,要与他同归于尽。 当然,皇帝并非天神,皇帝也是人,但皇帝不是普通的人,皇帝拥有任何人也不能拥有的生杀予夺的巨大权力,这个权力可以改变历史的进程,昏暴之君往往造成天下大乱,“二世而亡”。 而当历史把一个商纣式“逆天虐民”的“色中饿鬼”杨广抬上中世纪中国皇帝的宝座,天下的祸乱,人民的苦难,岂不是可想而知了。 中国历史上出现了好几百个皇帝,好皇帝屈指可数,多数是昏庸之辈,而残暴荒淫之主更所在多有。 千百年来,无论是官方正史,还是民间野史,所有的记叙中,隋炀帝恐怕都是坏皇帝中最坏的。 然而,史书的记载完全可靠吗? 萧让并不能有一个准备的结论,但是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自己之所以变成了现在这样,或许不只是因为拥有了权利而已。 其实,从萧让的心理来说,他最喜欢的皇帝反而就是隋炀帝。 这样一个有人觉得好,有人觉得坏,褒贬不一的皇帝,不也是一种痛快的体现吗? 泾国的基业,自己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盛,那么,凭什么自己不能享乐几年呢? 饶是如此,其实萧让心里还是多少有点忌惮的。毕竟,还有周围的那些国家还在虎视眈眈,他是不可以过于放纵自己的。 可是一旦尝到了甜头,又不想放手。 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这时候,他真的需要一个人来敲醒自己,告诉他,不可以这样下去了。 但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要做第二个隋炀帝 这一夜,萧让又是喝多了,然后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不知道的是,等他这一个梦醒来,泾国的天,才真的是要变了。 他是喝多了,本想着小解,但是因为晃晃悠悠,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因为他说过,没有传唤,别人不可以进来。 所以,他倒下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些也是喝的醉醺醺的女人。 他们见到萧让摔倒,还在笑呵呵的说着,你们看,大王摔倒了。 萧让失去了直觉,然后只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尽的深渊黑洞。 他想要跑出来,但是却怎么也跑不出来。 他害怕,惊恐,但是却都是无济于事。 然后他在睡梦之中继续昏倒了,之后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中梦里面,他站在一个恢宏的镜子前面,而镜子里面的场景,俨然也是古代的什么时候。 而他,可以真切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什么事情。 他慢慢的打量着,居然发现,这是关于隋炀帝杨广的生平记录。 就像是一个电影屏幕一样,在演义着杨广的一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隋炀帝,难道是因为,自己最近最想着要做隋炀帝第二吗? 人们都知道,正史二十四史之一的《隋书》,是由唐太宗敕诏秘书监魏征主编,编撰者都是由隋入唐的文士,对隋炀帝事迹史实耳闻目睹,亲身经历,不可谓知之不深,修史态度亦不可谓不认真。 但他们都已是唐朝忠实臣子,动不动就宣言“亡隋之辙,殷鉴不远”,主编魏征更参加过推翻隋炀帝统治的隋末农民起义,又是唐太宗的贞观名臣。 既然唐初君臣论政的核心是“以隋为鉴”,修史者主观上的政治倾向性已根深蒂固,他们站在官方立场,极力突出隋炀帝的荒淫昏暴,标榜李唐的无量功德,在修史材料的取舍上 就可能有意无意地偏离史实,其对隋炀帝怀有某种政治上的偏见也是可想而知的。 又据史书记载,唐武德四年(621)五月平定洛阳王世充,“收其 图籍,溯河西上,多有沉没。 后来修史者不是凭藉第一手资料,而是更多地搀杂进了道听途说的野史传闻,使历史不自觉地遭到歪曲。 再有宋人司马光主编的大型政治史《资治通鉴》,其中《隋纪》更收集了不少《隋书》以外的资料。司马光着书的宗旨是借历史教训以“资帝王之治”,政治倾向性更加鲜明。 他不仅寓褒贬善恶于 叙事之中,又大量引用不可靠的杜宝《大业杂记》等唐初人的杂记小说,通过取舍和选择史料的手法,把唐初人对隋炀帝的丑化又向前推进了一步。 正史如此,野史小说就更不用说了。因此,旧史对隋炀帝的记叙描写有很大的失真失实。 “儒家修史者对炀帝道义上的评价的确是苛刻的”,而“在民间传说、戏剧和故事中”,隋炀帝的形象更被“作者和观众随心所欲的狂想大大地歪曲了” 隋炀帝就是这样一个最有争议的皇帝。 从前有人尖锐地指出:如果隋炀帝是一位功大于过的好皇帝,那农民为什么要起义推翻他呢? 用阶级观点分析,隋炀帝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后,论争进一步升温,90年代后更连续出版了几部传记,为隋炀帝翻案的调子越来越高。 有人称炀帝“虽属亡国之君,却也是有为之主”;“建树最多”,“功大于过”,“不失伟大”,是“伟大人物”,以致有人直呼:“雄杰乎,英主乎”。 这与古往今来的定论可谓是十八度的大转弯。 当然,也有不少论文继续从各个方面论证隋场帝的荒淫暴虐。 皇帝虽然高高在上,但皇帝也不是孤立的人物,他们在历史上的功绩和过失,都同他们所处的历史条件和社会环境密切相关。 皇帝虽然权力无限,但毕竟不能超越历史条件和现实环境的限制去缔造历史,权力意志不能改变历史发展的总趋势,相反,历史环境倒是最能解释专制君王的行为及其动机。 不否认某些个人,特别是拥有主宰全社会的权力的皇帝对历史发 展的重大影响,皇帝的性格也能影响历史的具体进程。 皇帝的无尽欲念加上其所掌握的无限权力,有可能使君主随意一个念头,个怪诞的想法,造成全社会的震荡。全社会千千万万人的命运有时可能取决于皇帝个人的喜怒好恶,这又会使历史的进程具有极大的偶然性。 当然,这些都是隋炀帝后来的故事,现在萧让所看到的的隋炀帝杨广,还并不是一个皇帝呢。 古词有云:“试问水归何处?天明彻夜东流。滔滔不管古今 愁,浪花如喷雪,新月似银钩。暗想当年富贵,挂锦直至扬州。风流人去几千秋,两行金钱柳,依旧缆扁舟”。 是啊!不尽长江东流水,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隋炀帝可谓是一个风流天子,但说书人说他“将一座锦绣江山,只为着两堤杨柳丧尽;把一所金汤社稷,都因那几只龙舟看完,一十三年富贵,换了百千万载臭名”。 隋炀帝名杨广,又名杨英,小字阿麽。 本传记的称谓按照他生命历程的三个阶段,十三岁以前少年时代我们称其小字阿麽;十三岁封晋王以后我们称其大名杨广;三十五岁称帝以后我们称其谥号炀帝。 孟子曰:“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古代中国于秦汉大一统帝国 之后,是长达四年之久分裂割据的魏晋南北朝时期,这是一个后荒马乱的乱世,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历史一再昭示着一位强有力的圣王,出来实现新的大一统帝国的伟业。然而,圣王在秦皇、汉武之后,几近千年才轮到唐宗、宋祖,中间似乎是一段空白兴亡不可问,自古水东流”。 千年之间,中国就真的没有圣王出现吗?恐怕不一定。有些帝王完全具备了圣王的智质,但天不假以年,而中道崩殂。也有的皇帝主观上极想成就圣王之业,但志在无厌,好大喜功,而走到了主观愿望的反面。隋炀帝就是一个想成就 圣王之业的皇帝,他“慨然慕秦皇、汉武之事”,予智予雄,狂妄得很。 隋炀帝所处的历史时代,也是一个出圣王的时代,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长久的分裂必然走向新的统一,伟大的文治武功事业需要一位圣王来成就。 然而,在出明君圣主的时代,却也不可避免地要出暴君昏主,而且,就在隋炀帝出生后不久,在其尚未成年的少年时代,他就亲眼领略了圣君的风采和昏君的丑态。 这些肯定都在隋炀帝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公元569年阿麽呱呱坠地时,正是中国经历了长期分裂战乱 的南北朝后期。当时,神州大地并立着三个王朝:北周、北齐和陈,因而这年也就存在着三个君主和三个不同的年号:即北周武帝宇文邕和他的天和四年;北齐后主高纬和他的天统五年;南朝的陈宣帝陈项和他的太建元年。 常言讲:天无二日,地无二主。三个皇帝并立于中国,这本身就预示着战争的不可避免。 隋炀帝出身于惯于征战的北周贵族武将之家,父亲杨坚是北周大将军、随国公,母亲姓独孤氏,是北周柱国大将军独孤信的女儿,也是武将之后,名门闺秀。 炀帝是他们的第二个儿子。 儿子出生,父母欢天喜地,他们给儿子取名杨广。杨广父母出自将门勋贵,同时,又都是虔诚的佛教徒。母亲独孤氏成天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她小名伽罗,就是一个佛名。伽罗是梵语g之音的略译,意为香炉木,或沈香木。杨广之父杨坚也有一个小字佛名叫那罗延,据说杨坚出生在一所佛教寺庙,并由庙里的尼姑抚养多年,小名那罗延即是庙里的尼姑所取,意思是像金刚一样不可摧坏。 炀帝出生时,崇信佛教的父母也为儿子取了一个佛名,作为 小字,叫阿麽(o,音摩),阿麽是梵语ab的译音,意译为母、善女。取这样一个美妙而又带有女性化的小名,可能是出自独孤伽罗的意思,一方面是希望能得到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另一方面,阿麽生来可能就像一尊美丽的观音菩萨。 萧让看着看着,直觉萧让的这一生,着实离奇的很,但是,如果换做了自己呢。 自己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 他能够清醒知道,其实自己现在还在梦里,但是内心中的感受却告诉他,似乎,他和隋炀帝有着什么不可或缺的缘分。 可梦,终归是要醒来的,所以也只能笑了笑,摇摇头,然后赶走了这些奇怪的念头。 然后他就在梦里想着,自己怎么还不醒呀,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醒呢。 而就在另外一个时空里面,那个实验室里面,那个先前的男孩子,正在冷冷的看着萧让倒在地上。 没错,刚才萧让的那些经历,不过都是他通过芯片传输过去的内容。 他这么做,是及其冒险的,因为,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萧让在另外一个时空也成为植物人。 但是他想要报复,不为了别的,只是因为,萧让的女朋友,是他喜欢了很久,也追了很久但是没有结果的女人。 他必须要让萧让彻底消失,这样自己才会有机会得到他。 所以,他才冒出了一个个可怕的念头,然后一点点实行着他的秘密计划,当然,所有的计划,都是围绕另外一个时空的萧让!? 第一百九十二章 玉金村的故事 萧让揉了揉自己的头,好久没有这么难受过了。 第一次这样的经历,还是在自己刚重生的时候。 但是今天为什么会有这样浓烈的疼,是他想不明白的。 他伸手想要扶着旁边的东西站起来,但是却发现,什么也抓不到。 整个空间异常的安静,也异常的黑暗。 “来人呐。” 萧让喊了一声,但是半天没有人回应。 他晃晃荡荡的站了起来,但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加上最近纵欲过多,还有就是刚才那头疼的侵袭,所以他觉得整个人都好像是虚脱了。 这明明就是在自己的船上呀,萧让借着微弱的光,依稀可以辨别出来自己所在的位置。 但是自己喝醉之前的那些人,居然全都不见了。 而且方才自己喊了一声,怎么会没有一点的反应呢,那么内侍都跑去哪里了,为什么会这样的反常。 就在他想不明白的时候,突然间灯火通明,自己的周边亮起了好多盏的烛灯。 萧让因为一下子适应不了这样的亮度,所以赶紧挡住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才适应,然后这才去看房间里面的情况。 他的周边,站了好几个人,为首的,是王后曲念卿。 “卿儿。” 萧让认了出来,但是头还是不舒服,所以拍了怕自己的脑袋。 奇怪的人,无论是曲念卿,还是她身边的那几人,全部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 这样的被他们注视着,直接让萧让觉得后背发凉。 “你们这是怎么了?” 萧让觉得心里发毛,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曲念卿这样子,而且,站在她身后的羽儿,这会脸色也是异常的阴冷。 他想要走过去,但是还没有走两步,就被身后的人从后面一下子抓住了胳膊。 萧让这才回头去看,原来,站在他身后的是霍光明。 这家伙一改往日奉承的表情,现在也是冷冰冰的样子。 “放肆!” 萧让一下子就来了脾气,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子,也或许是真的愤怒,反正他大喊了一声。 “大王,你累了,该歇歇了。” 曲念卿终于开口了,但是她的口气里面没有一点的感情。 “你,你们!” 一种不好的感觉在萧让的心里升腾而起,今天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卿儿。” 但是随即一想,觉得,可能这是他们在和自己开玩笑,马上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和口气。 “你知道,一个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曲念卿慢慢的说这话,但是全然没有对萧让往日的亲近。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让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会这样奇怪,但是事有反常必为妖,这是他内心里面一直牢记的一句话。 “从前,我觉得自己可以忘了所以,然后专心的做你的女人,但是,你让我失望了。” 曲念卿讲了很奇怪的话,但是表情变的越发的犀利。 “你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萧让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突然变的好陌生。 “从一开始,我和你遇见,不过都是安排好的罢了。” “什么?” 这句话直接刺激到了萧让,因为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他们的相遇明明就是偶然,但是为什么她会这样讲呢。 “大王,臣妾给你讲个故事。” “故事?” 因为自己还被霍光明控制着,所以很难有什么动作。 “从前,有一个男人,他被当时的大王派去加入了一个组织。” 曲念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慢慢的讲了起来。 她说的那个男人,就是司徒静水。 司徒静水加入了红灯教,这是按照先王指派的任务。 但是萧让不知道的是,当初自己去往离宫,然后遇到了念卿,也是被刻意安排的。 玉金村正是红灯教最开始起源的地方,也是他们最大的根据地。 其实,当时曲念卿所讲的,自己的身世,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罢了。 而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司徒静水得知绾绾去世的消息,知道萧让悲痛万分,所以找到了和绾绾长相相似的曲念卿。 当然,那时候,她还叫曲唤娃。 希望她的出现,可以弥补萧让内心的情感空缺。 也确实,因为她太像绾绾了,所以萧让才会那么喜欢她。 不过她终究是个替代品,哪怕自己替萧让生了孩子,一直恪守本分,一直为他着想,但是萧让变的愈发变本加厉。 他身边有着太多的女人了,那么就势必经常冷落了曲念卿。 她痛苦,难过,自己明明就是一个局外人,只是因为自己的长相,所以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原本,她觉得,自己的余生也就这样度过了,最起码,自己还要孩子,自己还可以坐着王后。 但是内心的情感长时间的空缺,已然让她觉得这样并不足够了。 这中间还要提到一个人,那就是霍光明,那天,他的出现,也并不是什么偶然,而且刻意为之。 至于为什么能够得知萧让的位置,其实,那不过就是因为,司徒静水安插在符去儿身边的眼线传达的。 而这个眼线,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石点重! 一切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虽然司徒静水已经不在了,但是他在朝中的根基还是存在的。 也正是这样,曲念卿在思索再三之后,还是做出了决定。 这个决定,也就意味着,萧让今后的生活是要变了。 其实,这件事情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还有一个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因素。 就是现在站在曲念卿身旁的羽儿。 乔亦翎死了,她本该离开的,但是那个小童最后给了萧让一个盒子,这成了她留下来的理由。 那日,偷偷潜进去偷看的人,也就是她。 里面只有两件东西,一封信,还有一个银质的镯子。 信中说的很明白,那镯子是当年萧让刚出生时候打造的,但是还没有来得及佩戴,就被司徒静水掉包之后,被送到了宫里。 信里还提到了关于自己为什么会杀了乔亦翎,其实,这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之内。 就算那天萧让没有去,乔亦翎没有跟着出现,他也迟早会被灭口。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在司徒静水心里,除了自己之外,能够控制大业国的,只有乔亦翎。 而且他着实有着过人的头脑和能力,所以,将来如果他要反叛,萧让肯定会难以招架。 他,必须要替萧让荡平所有的潜在危机。?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再是王 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些内容,才让羽儿心中生起了仇恨的火焰。 而且信里面,还把曲念卿他们所有人的真实身份讲了出来。 里面告诉萧让说,找到合适的时机,一定要清除了他们。 这些人都有着过人之处,所以都会给萧让造成威胁。 他必须要先下手为强,不然到时候就会变的岌岌可危了。 羽儿看到了里面所有的内容,心里自然就有了属于自己的打算和计划了。 她偷偷的联系到了曲念卿,然后再找到霍光明这些司徒静水留下来的人。 告诉他们,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无异于坐以待毙,想活,还是想死,每个人都可以自由选择。 这里面的其他人,全都很直接的做出了选择。 反正现在司徒静水已经不在了,如果到时候萧让真的要斩草除根,那么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与其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倒不如先入为主。 但是曲念卿犹豫了,因为她心里是有萧让的。 哪怕萧让是现在这幅模样,她还是深深的恋着这个男人。 最后还是羽儿一语中的,自古君王多薄性,到时候如果身份败露,他会对曲念卿手下留情吗? 曲念卿还说,大不了可以把盒子里的东西调换了。 羽儿却说,谁能保证,萧让是不是已经看过了里面的内容呢? 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自从巡游开始,萧让夜夜笙歌,却不肯去看一看她这个王后呢? 一句句的话,触碰着曲念卿内心最深也是最柔软的痛处。 她很清楚,反正现在羽儿已经摊牌了,如果自己不同意,那么自己也或许不会被留下。 她几次想要去寻找萧让,但是结果都被挡在门外。 几次三番之后,她的心,彻底凉透了。 因为她觉得,萧让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已经对自己没有一点留恋了。 于是,她加入了,同意了,所以,有了现在这幅场景! 萧让此时真的哭笑不得,而且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毕竟,自己确实没有开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而且,就算是看了又能如何呢,难不成自己真的那么冷血无情吗? 但是现在自己再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吗? 如果现在他们还没有讲清楚这些,或许自己还可以有一线生机,但是现在既然他们的目的已经明确了,自己哪里还可能被留着呢。 “可你们想过吗?杀了孤,谁来坐这个王。” 萧让想着是不是可以拖延时间,以此来求得什么机会。 “他。” 一直没有开口的羽儿,这会终于是指了指身边的一个人,然后冷冷的回答。 其实,她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自己对乔亦翎的死,感到委屈和不值得。 他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到了最后,却死在了最信任的人手里。 司徒静水已经死了,她只能报复萧让,其实,她无所谓谁来做泾国的王,毕竟,其实她的身体已经出了问题。 当初虽然乔亦翎得了司徒静水的准许,寻找了什么妙药,其实,效果真的很差,自己之所以装出一副很好的样子,其实也只是为了让乔亦翎安心罢了。 萧让看了眼她指着的那个人,这人他没有见过,但是长相和自己全部相似可言。 如果说真的有什么差不多的话,恐怕就是身形。 难不成,他们又想学当初的萧勇,来一次真假大王吗? “大王,还有什么要讲的吗?” 霍光明在身后笑呵呵的问着萧让。 这意思很明显,如果没有,那么他们就要开始动手了。 萧让想说的话很多很多,但是现在却哑口无言,因为那种强烈的头痛再次袭来。 他的表情很是痛苦,但是却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曲念卿是个细心的女人,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嘴唇微微一动,想要问萧让的情况,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扭过头去,不再看萧让。 萧让微微一笑,只觉得很是讽刺,或许还夹着一丝心酸和无奈。 自己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却阴差阳错的在这里呆了这么久。 经历了太多的生生死死,也经历了太多的拥有和失去。 就在现在,他是不是终于要失去所有了,也包括他的生命。 就在他还想再讲什么的时候,大脑里面像是被千万根钢针刺中了一样,疼的实在难忍。 他痛苦的想要蹲在地上,但是却被身后的霍光明死死的控制住。 “大王,永别了。” 霍光明拿起旁边的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萧让的后脑勺。 疼,很疼,特别疼。 但是萧让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是那么重的力道。 终于,萧让彻底失去了直觉。 霍光明还有再继续,却被曲念卿拦住了。 “够了。” 曲念卿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然后发疯一样的冲到了萧让的旁边。 一声一声的喊着,此时,她已经不怕这样的声音会被其他的人听到了。 但是萧让终究没有回应她。 羽儿来到了曲念卿的旁边,把她慢慢的扶了起来。 然后只说了一句,已经结束了。 “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羽儿仍是那副表情,然后轻抚着曲念卿的后背。 萧让被霍光明扔进了河里,随着扑通一声。 这位泾国大王,彻底告诉别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不会游泳,更何况现在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那天之后,曲念卿以王后的身份宣布,结束此次巡游之旅。 向嫔等人,因为霍乱后宫,致使大王不思朝政,全部诛杀。 大王身体出现了问题,急需要好好调养,此后有任何事情,需交由王后先处理之后,再有大王审核。 提升霍光明为泾国第一丞相,主持朝中一切大小事宜。 而也是在这之后,泾国再次出现了分列。 远在边疆的祁云,得知了大王身体抱恙,想要回来请安。 却被阻止,之后大王一直都是深居简出,每日都在寝殿之内。 如果想要见大王,必须要隔着帘子。 所以,谁也看不到大王的真实样子。 但是通过声音可以得知,那确实是大王。 这也是羽儿他们高明的地方,当初寻找到的这个人,是一个模仿别人声音的高手。 这一点,也是他们用的最秒的一手了。 曲念卿终于成了泾国真正的管理者和最大权利控制者。 她没想过自己可以做王,因为,那全然没有必要。 或许,她在等,等自己的孩子长大。 然后,就可以继承王位。 当然,多少次午夜梦回,她会突然想起萧让,想到那个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男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 羌国扎古力 羌国一个小部落内,一个农户人家,三个人围在火堆边上,说说笑笑,吃着那刚烤好的羊肉。那是一位老者,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老者喝着碗中的奶酒,不时咂咂嘴,抚一下自己的胡须。 那年轻的女孩,此刻正在和那年轻男人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扎古力哥哥,明日你还带我去骑马好不好。”女孩一边摇着那人的胳膊撒娇。 “只要咱们的小丽莎想去,我就带你去。”那人溺爱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 “阿爸,你看,扎古力哥哥都同意了,你就准了嘛。”那叫丽莎的女孩跑去了老者的身旁,用同样的方法摇着胳膊。 “哈哈哈,我的小丽莎呀,不是阿爸不让你们去,马上就又要打仗了。”那老者叫卡萨玛,这眼前的女孩,就是他的独女。 “可是,我听他们说,打仗还需要几日呢。阿爸,我们就去半日。” “那,好,但是,你们需要多加小心,最近胡尺蛮的人会在附近出没,你们不能去太久呀。” “放心,阿爸,有扎古力哥哥保护我呢。”说完,看向了那个叫做扎古力的年轻人。 三人吃了东西,就各自歇息去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丽莎就把扎古力喊了起来,吵着要快点骑马出去。 拗不过她,扎古力只好安上了马鞍,带上弯弓和短刀,两人一马,就出发了。 只留下卡萨玛老人,看着两人离开,笑眯眯的站在那里。 两人来到离开部落有点距离的地方,小丫头也着实开心,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一会要扎古力给她捉只兔子,一会又要扎古力把天上的鸟用箭射下来。看着小丫头玩的开心,扎古力也是开心的紧。 两人直到了过了晌午才想着要回去。 一路上两人却是不慌不忙的骑着马,说说笑笑的。 再往前面不远就可以回到家了。 “扎古力哥哥,你看那是什么。”丽莎指着前面的地方,抬头一看,那里却是冒着黑烟。 扎古力认了出来,那里正是他们家的地方。 “不好。”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催动了马,疾驰朝着那冒烟的地方飞奔。 果不其然,那些黑烟正是从这里来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两人跳下了马。 这里明显方才经历了一场虐杀,毡房大多被烧了,地上随处可见的是被杀死的人。还有一些被挂在了那平时拴马的柱子上。 “阿爸。阿爸。”丽莎早就哭了起来,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跑了过去,扎古力紧追其后。 他们家的毡房也未能幸免,被烧毁了,此刻那火焰还不见小。 两人四下寻找卡萨玛,却怎么也看不到。 最后,还是扎古力,在一旁的草堆旁边之中找到了他。 丽莎也看到了,连忙跑了过来。抱着自己的阿爸,苦苦的喊着。 “阿爸,阿爸,你怎么了,你醒醒呀。” “咳咳”晃动之下,卡萨玛竟醒了过来。只是看他现在的样子,身上几处刀伤,连胳膊都少了一条。 “丽莎我的小丽莎。”卡萨玛虚弱的叫着。 “阿爸,我在,阿爸,丽莎在。”丽莎握着阿爸的手,哭喊着。 “卡萨玛大叔,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扎古力蹲下身子。 “你们走了没多久,胡尺蛮的人就来了,然后咳咳,就开始了杀人。” “可恶的胡尺蛮。”丽莎那口气之中,满是愤怒。 “扎古力,我怕是不行,以后丽莎,就托你照顾了,长生天可见,保佑你们。” “丽莎,阿爸以后不能陪着你了,记得听听扎古力哥哥的话,找个机会,把他的事情告诉告诉”话没讲完,却已经没了气息。 “阿爸,阿爸。”再怎么呼喊,卡萨玛也没有了反应。 “丽莎,这里不能久呆了,说不定胡尺蛮的人还会再来。”扎古力拉着丽莎就要走。 丽莎哭着哭着,就突然昏了过去。 “唉。”扎古力把丽莎放在马背上,自己则扛着卡萨玛,走出了部落许久,才把卡萨玛用石块给葬了。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看着那家的方向,扎古力心里百感交集。 丽莎还没有清醒,扎古力也不敢生火,怕引来了胡尺蛮的人。他就站在那里看着。 心里想着是自己的事情,卡萨玛老人最后说的,关于自己的事情会是什么呢。他本来不是这个部落的人,是被他们父女带回来的,据同部落的人说,那时候自己浑身是血,卡萨玛只说是自己的远方侄子,被黑熊伤了。 醒来后的扎古力,却怎么也想不起从前的事情,也包括自己的名字。 所以扎古力这个名字,也是卡萨玛老人给取的。关于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扎古力问了许多次,但是两人都是闭口不谈,只是说着和告诉其他人的一样。 今天卡萨玛大叔让丽莎告诉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 “扎古力哥哥。”身后响起了丽莎的声音。 “你醒啦。”收回了思绪,走到了丽莎面前。 “扎古力哥哥,阿爸死了。呜呜呜呜呜。”那丫头这会又哭了起来。 “丽莎,以后,扎古力哥哥会好好保护你的,别哭了。” “扎古力哥哥,你要替阿爸报仇呀。” “放心,血债血偿。你饿不饿,我给你找些吃的去。”扎古力说完,就要起身就走。 “丽莎不饿,丽莎怕”丽莎拽住了扎古力的衣服,不让他离开。 “那好。”扎古力坐在了丽莎的旁边,把她搂在了怀里,草原上的夜晚是寒冷的,此刻小丫头早就冷的不行了。 “丽莎,今天,卡萨玛大叔说,让你告诉我的”忍不住心里的疑问,扎古力开口问。 “扎古力,你想知道吗?” “嗯。”扎古力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其实,扎古力哥哥,并不是阿爸的侄子。而是那年” 小丫头往扎古力怀里凑了凑,仰头看着扎古力,讲了起来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故事的开始,扎古力的内心已经发生了变化。 而关于他的那些身世,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密云,都将要一点点的解开。 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丽莎也是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讲出来,可现在好像只有讲出来,才会是最有意义的行为。 既然是这样,那就讲出来,小丫头在心里暗暗的做着决定。 第一百九十五章 扎古力的身世 草原深夜,冷的出奇,不时在远处传来几声狼吠,那声音听起来,不免多了些凄凉。那应该是头独狼,它应该也是孤独的。 此时的扎古力,听着丽莎讲着关于自己的事情,浑浊的眼睛之中,有如冰封的潭水一般的平静。他本该是急切的想知道,该是激动的。但是,经历了今天卡萨玛老人的事情,他现在反倒平静无比。 卡萨玛和丽莎两人相依为命,就在这个小小的部落之中生活。 那年,羌国和泾国大战,羌国首领塔挞下令“非吾族类,皆可诛之”。 那年,卡萨玛老人带着丽莎,就在那战场之外的地方,他们是想趁着拼杀结束,等到了天黑的时候,去找些东西带回家去。 那是一场屠杀,泾国的部队最后无一幸免,羌国大胜,晚上他们就安营扎寨庆祝去了。 天已经黑了,挂满了一颗颗的星星。父女两人偷偷跑了去,就在那些士兵的身上找着可以用的东西,运气好了,还可以找到些银钱。 丽莎正在翻着一个泾国士兵,脚踝却被什么抓了一下。饶是她胆子再大,也被吓坏了。叫喊了一声,引来了卡萨玛的注意,急忙跑过去捂着她的嘴巴,要是被人发现了,肯定就完了。 丽莎指了指那刚才有东西抓自己脚踝的地方,两人仗着胆子慢慢的靠了过去。 “唔啊”那里赫然是一个人,此刻那人却没有死,而是在轻声的念着什么。 卡萨玛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了,举起手里的弯刀就要砍下去。这人一看就是泾国的人,身上的衣服不难分辨。 “阿爸,不要。”丽莎拉住了卡萨玛举起的手。 “这是泾国人,我的小丽莎。”卡萨玛作势又要去砍。 “阿爸,他还活着呢,长生天可见,你怎么可以杀了他呢。” “可是,现在不杀,他也是会死了的。” “我们救他,阿爸。” “可,可他是泾国人,若是被发现,咱们也会被杀了的。”卡萨玛不敢听丽莎的话。 “阿爸,你就听我的,咱们都不说,就没人知道了。” 最后,卡萨玛只好妥协了,给那人换了身羌国人的衣服,带回了家,这就是后来的扎古力。 只是他醒了以后,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从前的事情,无奈,就把他留下了,加上丽莎确实喜欢这个‘扎古力’哥哥。 这一晃,便是几年过去了,他们早已把彼此当做了自己的家人了。 只是卡萨玛那时便发现,这人和别的泾国人不同,那日发现他时,身上的衣服明显与旁人不同的。 “扎古力哥哥,你看这个。”丽莎说完,从自己脖子里取出一个东西。扎古力一看,正是丽莎每日脖子里带的一个吊牌。 “扎古力哥哥,其实,这个东西,就是当时你带着的。丽莎喜欢,就自己留下了。” 扎古力伸手接过,借着月光,勉强可以看到那吊牌的样子,从前他是没有多加留意的。 那是一块黑铁制成的牌子,上端是虎头造型,下端方方正正,两侧是规则的花纹,这牌子不大,却分量十足。 正面是泾国的问题,扎古力认出是“黑骑”两个字。再去看背面却简单了许多,通体光滑,没有什么修饰,只有个大大的字:“让”。 这牌子刚被丽莎取了出来,此刻尚且留有她的体温,握在手里暖暖的。 “扎古力哥哥,这是你的东西,丽莎还给你。”丽莎说完就要把脖子的绳子取下。 “不,这东西扎古力哥哥不要,还是丽莎戴着。”说罢,把那吊牌又放了回去。 只是这暧昧的动作,惹得丽莎小脸一红,扎古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假装咳嗽了一下。 “扎古力哥哥,今晚,你就抱着丽莎睡觉好不好。丽莎怕冷。”小丫头不等扎古力回答,直接和先前一样,倒在了扎古力的怀中。 只是此刻的两人,全不知道明日在哪里。家被毁了,卡萨玛被杀了,他们现在就和那远处的孤狼一样。 扎古力一夜未睡,心里有着太多的思绪,有关自己的,关于丽莎的,关于胡尺蛮的,更有关于自己和丽莎接下来该要去往何处的。 “复仇!”这是扎古力内心里最深处传出的声音。 那该死的胡尺蛮,杀了他们的家人邻居,毁了他们的家园,抢走了他们牛羊和粮食,复仇,是现在扎古力唯一能想到的事情,至于自己的身世,恐怕暂时没有机会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带着丽莎骑马去寻找胡尺蛮的营地去了。 草原上的人时常换地方扎营,所以想要寻找也是需要些时间的。不过幸好,胡尺蛮为人蛮横无比,常四处掠夺牧民的部落,一路走来,又看到了三四处被烧杀之后的地方,冬天来了,在草原上有限的生活条件里,弱肉强食早就是自祖辈传下来的规则。想要活下去,就要用自己的热血来争取。 所幸,这倒是给了扎古力他们便捷,可以沿着这些被掠夺过的地方,一步步的找到胡尺蛮的营地所在。 两人骑马,听到远处有着阵阵的呼啸之声。这是草原人的规矩,总要喊上几声才能彰显出那男人的气魄。 “看来,就是这里了。”扎古力心里说了一句,再看看丽莎,安排她原地等着自己,然后一个人偷偷的潜了过去,想要确认一下,那是不是胡尺蛮的营地。 靠近之后发现,那里有着十几个毡房,成群的人聚集在火堆旁,还有些拿着武器四周走动,想来是在巡逻。 放眼望去,人不在少数,却没有看到胡尺蛮的身影,但是扎古力可以肯定,这就是他们的所在,因为胡尺蛮部有些鲜明的标志,那就是,他们的马身上会涂有白色颜料。 “必须要好好计划一下才可以。”扎古力又在四周看了一会,这才离开去找丽莎。 两人商量之后,才确定了一个冒险的计划。 他们连夜回了趟之前生活的部落,尽管那里早已被烧杀一空,但是还是有些东西可以被利用的。他们各自换了身衣服,不是从前骑马时候的打扮,而是一副普通牧民的模样,这才带了些仅有可以找到的粮食出发了,再度去往了胡尺蛮的营地。 这天,胡尺蛮的营地前面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看样子,老实巴交的,只喊着要见胡尺蛮首领。 那巡逻的人推脱不过,只好去禀报了胡尺蛮。 “谁要找我呀。”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走出了那个最大的毡房。 “胡尺蛮首领,胡尺蛮首领。”那两个人赶紧跑了过去,趴在地上行礼。 “你们是什么人,找我什么事情呀。”胡尺蛮说着还打了个酒嗝,想来刚才没少饮酒。 “胡尺蛮首领,救救我们这两位可怜人,长生天可见,你一定会大发善心的。”那男的边说,还叩了几个头。 “哦?那你说说,为什么事来找我呀。”胡尺蛮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 那男人说,自己的家人和部落里的人,都被别的部落杀光了,两兄妹出去打猎,才躲过一劫。但是,现在两个人家没了,食物也没有了,就没有了去处。听说胡尺蛮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战士,更是最善良的人,就像是草原上长生天的化身一样。 这一通夸赞,把胡尺蛮说的心花怒放,自己本就是臭名远扬的人,不想今天会有人这样讲自己,加上刚才喝了许多的酒,就大手一挥,留下了这两个人在自己的部落里,男的需要和他们一起出去战斗,女的则和部落里其他的女人一样,给他们做饭喂马。 这被留下的两个人,正是扎古力和丽莎。 他们的计划就是这样,先想办法来到胡尺蛮的身边,再找机会杀了他。毕竟,这领地里面有太多人,想要硬拼,肯定是不行的。 现在第一步计划成功,就该是第二步。因为草原上的人都知道,胡尺蛮天生身上有着异味,所以一直讨不到女人,哪怕现在可以抢来很多的人,但是那些人无一不是嫌弃他身上的味道。 丽莎想,用自己来靠近胡尺蛮,让他放松戒备。起初扎古力是不同意的,但是拗不过丽莎坚持,只好同意,只说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这一晚,胡尺蛮把领地里所有人都喊了来,吩咐下去宰杀了牛羊,准备许多的美酒,只说是有一件大事情要宣布 这一晚上,胡尺蛮的部落之内热闹非凡,随处可见的是吃肉喝酒的人,大家一个个兴高采烈,虽然不知道胡尺蛮今天为什么这样安排,但是能一起乐呵,也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酒过三巡,胡尺蛮从毡房里面走了出来,身旁是那几个最亲近的人,再看,他身边,还有一个,身穿盛装,头戴银冠,却是那前几天收留的那个女孩。 没错,那女孩就是丽莎,这几日,丽莎总是有意无意的靠近胡尺蛮,毕竟这家伙已经岁数不小了,加上丽莎生的俊俏迷人,自然是手到擒来。 更令他开心的是,丽莎却不嫌弃他身上的味道,两厢情愿之下,就觉得娶了丽莎。 “长生天可见,我的好兄弟们,今天,我要向你们宣布一件事情。” 众人见状,自然也是明白了许多。因为丽莎现在穿着的,正是草原上成亲才会穿的衣服。 第一百九十六章 醉杀胡尺蛮 “这位。”胡尺蛮拉着丽莎的手举了起来,“从今天开始,就是我胡尺蛮的女人。” 听到这话,众人吆喝了起来,拿起了酒坛,就朝着胡尺蛮的方向举了起来。 “今天,大家不醉不归!尽情的喝酒吃肉!”胡尺蛮说完,就把丽莎扛了起来,然后就进了毡房。 身旁的那几位,也走进了人群之中,和他们喝了起来。 这时,在人群之外有一个人,悄悄的躲去了胡尺蛮的毡房外面,那人动作极快,没有人注意到他,都只顾着插科打诨的喝酒。 待到了后半夜,人群早就散了去,一个个喝的都不省人事了。 只有胡尺蛮的毡房之内还亮着,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 毡房之内,胡尺蛮把丽莎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就要上下其手,丽莎见他已经半醉,拦住了他那不安分的手。 “胡尺蛮,我的男人,长生天可见,让我嫁给了你,来,我再敬你一杯。”丽莎说完,又给胡尺蛮倒了满满的一碗酒。 “草原上的男人,喝酒更要豪爽,你的男人,更是草原上最勇猛的男人,把这碗拿去,我直接用酒壶喝。”胡尺蛮早已被丽莎说的五迷三道,自然想要表现下自己的男人气概。 拿起酒壶,只喝了几口,一头倒了下去,趴在地上就睡着了。 丽莎起身,在胡尺蛮的身上踢了一脚,那胡尺蛮此刻已经醉了,嘴里胡乱念叨着什么,却不曾有更多的反应。 丽莎走去了毡房门口,这时,早已等着的扎古力侧身进来了毡房。 “扎古力哥哥。”丽莎跑去抱住了扎古力。 “丽莎,你没事。”看了眼地上的胡尺蛮,扎古力问。 “这个天杀的胡尺蛮,今天,咱们就要给那些被他杀害的人报仇了,长生天可见,这是他罪有应得。”说完,从一旁取来了胡尺蛮的刀,手起刀落,就把那胡尺蛮的人头砍了下来。 那血直接喷了出来,丽莎却没有一点惧色。又在身上踢了几脚,这才作罢。蹲在一旁哭了起来。“阿爸,丽莎帮你报仇了。” 扎古力走了过去,抱住了丽莎。 “丽莎,咱们得走了,不然被发现,就走不了了。” 丽莎擦了擦泪,冲着扎古力点了点头,两人稍作收拾,然后去牵了匹马,悄悄的溜出了领地。 两人不敢多耽搁,拍马逃走了。 第二日,众人酒醒,却不见胡尺蛮的影子,只说是他新成亲,一定是昨晚累坏了,就没有敢去打扰。 只等到了晚上,才有人发现了胡尺蛮早就身首异处了,只是现在,扎古力和丽莎早就骑马跑出很远很远了。 胡尺蛮死了,他新娶的女人和她的大哥也都不见了。 但是,这些并没有给他们太多影响,因为,现在他们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想办法得到首领的位置。而至于那死去的胡尺蛮,哪里还有人去管,就把尸身随意丢了去,就开始了一场你争我夺的内斗。 扎古力和丽莎两人一刻不敢耽搁,只怕有人追了上来,等到了第二天晌午时分,见后面没人,才慢了下来。这一路跑来,着实把两人累坏了。 “丽莎,咱们到前面找个地方休息下。” “好,扎古力哥哥。”丽莎和扎古力同在一匹马上,扎古力拉着缰绳,将丽莎圈在了胸前,这姿势,倒是让丽莎颇为喜欢。 两人停马歇息。 “丽莎,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扎古力抓了把草喂着马。 “扎古力哥哥去哪里,丽莎就去哪里。”丽莎走到扎古力的身旁。 “扎古力哥哥,丽莎有一个想法。” “哦?” “如果现在扎古力哥哥还没想好去哪里,不如,咱们先去我舅舅部落。” “你舅舅?是库坤尙吗?” 两人歇息一会,就又出发了,目的地,正是丽莎的舅舅库坤尙的部落。 一路无话,两人走走停停,倒是难得的轻松快乐。 已经是白雪纷飞的季节了,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颜色。 库坤尙的部落里面迎来了两个客人,正是扎古力和丽莎。 一个蓄着胡须的强壮男人拉着丽莎的手,眼睛里面有着呼之欲出的眼泪。 “长生天可见,我可怜的小丽莎,舅舅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舅舅,阿爸被胡尺蛮杀了,丽莎没有了家了,只好来舅舅这里了。”丽莎见到了亲人,也是热泪涟涟。 “听说胡尺蛮被人杀了,这倒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胡尺蛮这家伙,从来都是那么残暴的。”库坤尙拉着丽莎和扎古力坐下。 “舅舅,杀胡尺蛮的,就是我和扎古力哥哥。” 丽莎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惹得库坤尙拍手称快。 “我的小丽莎是整个草原上最勇敢的女战士。” 一番客套之后,安排了两人的住处。他告诉扎古力他们,以后,自己的家,就是他们的家,只管安心的住下来。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度过了难熬的冬天,这期间倒是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丽莎也是每日缠着扎古力带着自己到处玩。 但是春天要来了,对于草原上的人来说,春天不仅意味着万物复苏,更意味着,新一轮的征战要开始了。 草原的资源有限,想要获得,就要有着更大面积的牧场,有着更多的人口,才可以不被人吞并。 库坤尙的部落本不大,也只是在几个大部落之间夹缝生存罢了。 羌国就是由一个个这样大大小小的部落组成的,打仗的时候兵合一处,剩余的时间就是各自的内斗。为了活下去,为了那个叫做大汗的位置。 “氹扎的人来了,大家快点拿武器。” 这日,扎古力带着丽莎,正在和库坤尙喝着奶酒,说着丽莎小时候的趣事,却听到毡房外面有人叫喊。 “可恶,这该死的氹扎。”库坤尙轻骂了一声。嘱咐两人不要出来,然后拿起刀就走了出去。 毡房之外早就聚满了人,一个个执枪持刀严阵以待。不远处,黄土渐起,想来是有着许多的人骑马而来。 不稍片刻,那来人就到了部落之前,把整个部落围了起来。 “氹扎,这里是我的领地,你来做什么!”库坤尙认出了那为首的人,气氛的说着。 “库坤尙,去年我就说了,让你把部落和我合并,现在,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那叫氹扎的人没有下马,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氹扎,我们早就有过约定,互不侵犯,你怎么可以违背约定。”? 第一百九十七章 突生变故 “草原上的规矩,只有强大的人才可以做王,我氹扎是要成为王的男人,你跟着我,肯定不会吃亏的,哈哈哈哈。” “哼,草原上的王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成鲁斯大汗。” “那个老家伙已经老了,胆子早就被豺狼吓破了。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归顺。”氹扎说完,晃了晃手里的刀。 “休想。”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用草原上的方法,你和我战,如果败了,就要跟我。” “欺人太甚。”库坤尙身边一个人忍不住,拿着刀朝着氹扎跑了过去,还没走到身前,就被对面的人一刀结果了性命。 库坤尙这边的人都楞在了那里。 “氹扎,我来和你战,但是不可以再伤害其他人了。”看着丢了性命的兄弟,库坤尙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表态,会有更多人枉死。 “算你还是个汉子。”氹扎跳下了马,便和库坤尚对峙了起来。 库坤尙首先动手,一刀砍了过去,氹扎却很灵活,一下子就躲了过去,反手一刀,结实的砍在了库坤尙的腿上。 库坤尙吃疼,却没有停止动作,侧身挥刀,却没有机会了,因为氹扎的刀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那刀尖,正在他的额头上。 “你输了,库坤尙。” “你杀了我,但是他们都是无辜的,不要伤害他们。”库坤尙说完,闭上了眼睛,只在等死。 “舅舅,舅舅。”丽莎和扎古力这时早已走出了毡房,看到了眼前的情况。 库坤尙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跑过来的丽莎,不禁叹气。 “丽莎,我的傻孩子,你不应该出来的。” “氹扎,不准伤害我的舅舅。”丽莎挡在了库坤尙的身前。 “丽莎”库坤尙拽着丽莎,让她离开。 “哟!这是谁家的女娃娃,倒是长的很漂亮的。哈哈哈哈哈。”氹扎打量了下丽莎,那口气之中满是龌龊。 “呸!”丽莎杏木圆睁,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杀了。 “倒是蛮有脾气嘛,我喜欢。不如跟我走,做王的女人。”说完,就要去拉丽莎。 “住手!”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讲话的正是扎古力。 “你又是谁,找死!”氹扎不想这时候还有人敢站出来,自然怒不可遏。 “你刚才说,如果赢了你,就离开,对吗?”扎古力走到了氹扎面前。 “没错,只要你们有谁可以打败我。” “那我来和你一战。” “凭你?身板子那么瘦弱的小娃娃,凭什么和我战。”看着眼前的扎古力,氹扎自然不放在眼里。 “你怕输给我?”扎古力说完,要过库坤尙手里的刀。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不等扎古力反应,就劈出了一刀,直逼面门。 扎古力也是伸手了得,侧身躲过,后退一步,踢出一脚在氹扎的膝盖上。 氹扎不想扎古力反应这么快,当下一个趔趄。 “好!”库坤尙看到这场面,叫了一声。身后部落的人也跟着叫了起来,那是在为扎古力助威。 “可恶!”氹扎抡动圆刀,又扑了过来。 那力道之猛,招式之狠毒,若是被砍到,想来得当场毙命了。 扎古力不敢硬碰,连连退让,氹扎得势不饶人,两手握刀,直直的劈了出去。 扎古力这时已经退到了一旁的木桩前,身后再没有了退路,额头之上不禁出了冷汗。 “扎古力哥哥小心。”丽莎喊了一声,在场的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只见扎古力伸手一手按在那木桩之上,借力一条,把手里的绕着手腕转了下,变成了反握着刀,然后用肩膀扛下了氹扎的一刀,氹扎还没来得及笑,只觉得脖子一凉。然后再也发不出了声音。 血瞬时迸发了出来。那是扎古力的刀刃,划过了他的脖子。 看着眼前的一幕,扎古力只觉得脑袋很疼,一时间,脑袋里冒出来了许多的画面,但是却怎么也看不清,这画面,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氹扎倒在了地上,这一切反转的太快了,谁也反应不过来,只有扎古力,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 “扎古力哥哥!”丽莎跑到了他身边叫了几声,却不见任何反应,扎古力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 “扎古力哥哥,你怎么了。”丽莎着急的哭了起来。 扎古力只觉得头昏欲裂,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什么抽走了一样,一头倒在了丽莎的怀里,昏了过去 看见氹扎死了,他手下的那群人马上围了上来。 作势就要开始杀了扎古力给他报仇。 见局势不妙,库坤尙立马站在了抱着扎古力的丽莎面前。 “刚才氹扎说了,如果胜了他,你们就会离开的。” 但是那些人却不为所动,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库坤尙部落的人也聚了过来,挡住了那些人。 “扎古力哥哥,你醒醒呀。”丽莎见扎古力半天没有反应,着急万分。 然而氹扎那边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些人四散开来,把扎古力他们团团围住。 “啊!”扎古力这时突然喊了一声,然后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然后就开始喘着粗气。 “扎古力哥哥,你醒啦。”丽莎见扎古力坐了起来,忙抚着他的后背,让他喘的舒服一些。 扎古力没有讲话,只是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去了氹扎的尸身旁边,拿起了刚才砍在自己肩膀的那把刀。 这一些在旁人看来,实在过于诡异,一时间,没有人敢出声音。 扎古力拿着那把刀,一步一步走向了那些围着他们的人,刚走到一人面前,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扎古力就一刀砍了下去。 那人当场倒在了地方。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渐渐的那些人反应了过来,连忙反抗,但是此刻的扎古力就仿佛来自修罗地狱的恶魔一般,面无表情,双眼通红。 他就站在那些人的对面,他走一步,那些人就退后一步。明明对面很多的人,却不敢与扎古力动手。 缓缓的举起刀,正欲砍下,那被瞄准的人,竟一下子瘫倒在地,浑身抽搐了起来。 “死!还是降!”扎古力慢慢的讲出了这几字,然后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身上沾满了血,甚至脸上也被溅上些许。他握着刀,那刀上的血就从刀刃流到了刀尖,再滴在了地上 静,令人窒息的静,静的好像只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那把刀上的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初见草原王 有一个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压抑,扔掉了手里的武器,马上趴在了地上。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的重复他的动作,直到所有人都趴在了那里 “咚!”扎古力突然向后倒了下去。 “扎古力哥哥!”丽莎跑了过来。 其他也呼啦啦的围了过来。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晚上。 费力的睁开眼睛,头还是疼的不寻常。这两天,扎古力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梦里面出现了许多许多的人,只是那些人的脸怎么也看不清。 想要坐起来,刚一发力,肩膀一阵吃疼。 不免“嘶”了一声。 “扎古力哥哥,你醒了。”这才发现,丽莎就趴在榻前守着。 “丽莎。”那声音之中满是虚弱。 “你终于醒了,扎古力哥哥,丽莎一直好担心你。”那丫头转悲为喜。 把扎古力扶了起来,喝了几口水,这才觉得喉咙里面的撕裂感好了许多。 丽莎告诉扎古力,那天他像是魔怔了一样,杀了好多人,然后就昏倒了。 “那些人后来没有为难你们。”扎古力颇为担心。 “扎古力哥哥,你想不起来了吗?那些人,现在全部都跟随你了呀。” “记不起来了。”摇了摇头,好像那天的事情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长生天可见,我勇敢的扎古力,你醒啦。”刚巧这时候库坤尙走了进来,看到扎古力醒来,也是喜不自胜。 “库坤尙舅舅。”扎古力想要起身行礼,却被走来的库坤尙按在那里。 “你身体还没好,不要起来。” 转眼又是半个月,扎古力的伤已经痊愈了。 这期间,他见了氹扎当初留下的人,又安排库坤尙去氹扎那时候的营地,现在两处部落合并到了一起。 而库坤尙也让出了首领的为止,扎古力百般推脱不下,只好应允了。 想到那些时候,自己和丽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现在却成了一方部落的首领,真的是造化弄人。 这日,扎古力把整个部落的人全部喊了过来,不分男女老幼,悉数来见。 因为,他要制定一些属于自己部落的规则。 “既然大家要为做这个首领,那大家就需要按照我的规则来。如果做不到,现在就可以离开。” 扎古力说完,环视众人,却没人反驳,毕竟,现在的他,在这些人心里,就像是杀神一般的错在。 扎古力说了几个规则,首先不可以随意抢杀别的部落,他深知草原之上的残忍现实,但是那些是他深恶痛绝的。其次部落之内,要照顾老幼妇孺。最后就是,为了自卫,他们需要组建自己的守卫兵。虽然自己不去主动欺负别人,但是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以避免从前的悲剧发生。 选拔了几个有能力和威望的人作为副首领,各司其职。 就这样,草原上,一个新的部落出现了。他们不欺负弱小的部落,有的部落被欺负,他们也会伸手援助。 慢慢的,扎古力的名字就在草原上流传开了,只说他是长生天派来拯救他们的天神。 再到后来,需要的小部落也来加入了他们,祈求有扎古力的保护。所以扎古力的部落势头一天天大了起来。 转眼就是夏过秋来,而在这个秋天,羌国的军队又出动了。 羌族本是塞外草原的一个小部落,往常也不过是到边境附近掠些衣食罢了。但是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草原之上,缺吃少穿且常年寒冷,为了生存,自然要在入冬以前储备足够多的食物,那得到食物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战!抢! 这天,扎古力的部落里面来了个人。那是草原王成鲁斯大汗的使者。 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扎古力去参加这次的草原大会。在以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毕竟扎古力不是草原上的贵族,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人马。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早已是盛名在外了。 草原上的人,都有着好战的基因存在,知道了扎古力被邀请参加草原大会,部落里的那些人早就摩拳擦掌按耐不住了。 挑了几个素日里不错的人同往,这里面还有个特殊的人,那就是部落里德高望重的礼满老人。丽莎那小丫头也吵着非要去见见世面,只好带着去了。留下库坤尙料理部落里的事情,一行十三人就起身出发了。 几日后,就到了草原王的领地了,只是一片占地的所在,就连那些毡房的样式,也和寻常的不同。 “若是自己可以有这样的一方所在,该有多好。”扎古力心里想着,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心里那颗野心的种子,已经在发芽了。 “是扎古力来了吗?长生天可见,我勇敢的孩子。”一个身着白色衣服的人,带着一群人从领地里面走了出来。 “是草原王。”身边的礼满老人认了出来,提醒着扎古力。 扎古力一听,带着众人朝着那来人快步走了过去。到了跟前,连忙单膝跪下,右手放在胸前:“长生天可见,我尊敬的草原王,扎古力带着他的朋友们来了。” “快起来快起来,让我看看,草原上最近最勇猛的战士是什么样。”那人口气之中满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扎古力他们站了起来,这才看清了那人的样子,一身白色金丝的袍子,头上带着镶嵌着宝石的帽子。脸上的胡子全白了,帽子下面的头发也是白的。这人看起来慈眉善目,只是那眼睛之中,透出了一股来自于草原王的气势。 俨然,这正是草原王成鲁斯大汗,那个带领羌族打败了泾国的男人 从这一天开始,扎古力的人生才开始了一段真正的变化,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的身世,才真的一点点的浮出了水面。 而至于他是谁,以后又会有什么样的经历,一切,都要随着这一次的会面,慢慢的开始了。 因为,他绝不是扎古力这样的一个无名小辈而已。 而他身后的秘密,是那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这一晚,他们在毡房里面喝了很多酒,最先喝醉的,正是草原王。 所有人都说他已经醉了,但是只有扎古力明白,他是清醒的。 因为就在他离开之后不久,就有他的一个手下来告诉扎古力。 等所有人离开之后,他要单独见一见他。 但是具体是为了什么,却并没有明说。 只说是,等见面之后,一切自由分晓了。 这场酒确实持续了很久,等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扎古力慢慢的走出了毡房,朝着草原王的毡房走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流落民间 扎古力虽然也喝了不少的酒,但是毕竟知道等下还有事。 所以保存着一点属于自己的清醒。 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草原王的毡房,还没等他进去。 就有人迎了出来,正是先去给他通信的人。 扎古力心里一阵吃惊,果然,一举一动都是在被监控之内的。 但是他也不动声色,因为他要弄清楚,这位草原王见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走了进去之后,抬眼去看,正中央坐着的,正是草原王,那个带着领袖气质的男人。 其实,羌国并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两个。 其中一支,早已经迁徙到了中原地带,先去和泾国恶战的就是他们。 另外一支,也就是最古老的一支,就是草原王所带领的。 他们原先是不会和泾国开战的,但是这几年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泾国一直在扩大自己的版图。 所以他们只好迎战了,当然,他们并不是没有赢过,善于马上作战的他们,还保留着草原男人的野性。 不像是那一支迁徙离开的,早已经习惯了安逸的生活。 “快来坐,我的孩子。” 草原王表现的很是热情,但是扎古力还在环视毡房里面的情况。 因为,这里面不只是有草原王,还有一个人男人。 他看起来年龄和自己相仿,但是却留着胡子,头发看起来很久没有整理了。 最重要的是,他少了一只胳膊。 那人看着他,眼睛通红,像是在克制自己的激动。 扎古力以为他是要和自己打斗之类的,所以格外的警惕了。 “快来说。” 草原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这是何其的尊崇,因为一般人是不可以和他平坐的。 “你们应该很久没有见过了。” 草原王看了看那独臂男人,又看了看扎古力。 这时候,那独臂男人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走到了扎古力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然后情绪更加激动了。 而且眼泪早已经不受控制了起来。 “大王。” 独臂男人的声音是在颤抖的,而且是非常激动的颤抖,连带着他的身体都在颤抖。 “什么?” 扎古力一下子懵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人为什么突然跪倒,然后又要叫自己大王,到底什么情况啊。 扎古力看向了草原王,但是他却只是笑了笑,完全没有答话的意思。 看来,想要弄清楚,必须要这个独臂男人讲了。 “你,你先起来。” 扎古力把他扶了起来,然后等待一个解释。 但是独臂男人情绪太激动了,完全讲不出话来。 草原王见状,只得帮他讲了起来。 “尊敬的泾国大王,您到底是经历什么,为什么不认识自己的臣民了。” 草原王的这句话,再次惊讶了扎古力。 什么意思啊,怎么自己就成了泾国大王了。 没错,扎古力就是萧让。 但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然后叫做了扎古力,这点丽莎已经解释过了。 但是,他为什么会成为泾国的士兵,他先前不是已经被扔进河里了吗? 事情还要从那天龙舟上面的事情开始讲起。 羽儿他们确实把萧让扔进了河里,但是那时候的萧让,并没有咽气,只是被霍光明砸晕了而已。 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都被一个人看到了,这个人,就是薛梦儿。 因为她当时怀有身孕,所以并没有参与萧让的纸醉金迷。 但是巡游之中,她是一直在的。 原本她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无意间听到萧让的声音,所以才偷偷去到了房间外面。 得知了里面的情况之后,她惊恐万分,但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根本起不到作用。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真真。 她也不敢确认,真真是不是已经被他们策反了,但是大王命悬一线,她必须要搏一搏了。 当时情况紧急,已经来不及细说了,只告诉真真,马上要救大王。 等真真到了的时候,霍光明正准备把萧让扔进河里。 她清楚,这时候如果现身,一定起不到什么作用。 所以她耐心的等着,等萧让被扔进河里之后,她也跟着偷偷跳进了河里。 然后费力的把萧让拖到了岸上。 但是萧让头部遭受了重击,一直是昏迷的状态。 所以真真只得悄悄的把他带到了一处民宅,然后利用自己的手段,才算是安顿了下来。 这一等,就是很久很久。 萧让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是生命迹象还是有了。 一直过了两三个月,萧让才慢慢恢复了意识。 但是奇怪的是,从他醒来之后,整个人好像变了,完全不记得从前的事情。 而且总是在说,自己是什么隋炀帝之类的,然后又说自己送外卖之类的。 这些东西,对于真真来说,压根就是搞不清楚的内容。 所以只得继续找郎中给他治病,只觉得是,他应该是遭受了打击之后,产生的妄想之症。 后来,萧让再也不会胡言乱语了,但是却变的痴痴傻傻的。 真真心里着急,毕竟,她也时常出门打探现在宫里的情况,只觉得情况太不妙了。 这天,她出门去买东西,留下了萧让自己一个人在家里。 萧让本来在睡觉,但是醒来之后,却发现找不到真真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把真真当做自己最亲的人,也是唯一的家人。 他从前的记忆都已经记不得了,所以只能以为真真就是自己的家人。 但是他却突然开始头疼了,然后一些奇怪的画面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面。 那些都是他觉得似曾相识,但是又不甚了解的画面。 最后,他因为觉得太难受,想要跑出去寻找真真。 等他跑出了院子之后才发现,自己这是第一次走出来。 哪里也不认识,所以就四处走走。 但是走着走着,那头疼越来越严重,最后直接昏倒在了路上。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关在了一个木质的笼子里面了。 里面还关着其他的很多人,原来,他们都是被人贩子带来的,是要把他们买了顶替别人充军,那时候,每家都有征兵入伍的名额。 所以很多达官显贵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花钱买个别的人,然后冒名顶替。 而萧让,也是因为这样,才被人捡了回来。 他几次想要逃跑,但是都没有成功,而且换回来的,都是一阵毒打。 然后就顺理成章的,进了军营,成了一名泾国的士兵。 当然,至于他身上的那块牌子,是真真从前给他留下的。 黑骑,是当初萧连稳创建的一个秘密部队,但是至于上面那个“让”字是怎么来的,恐怕之后真真自己知道了。 之后,萧让就在那场大战里面,受伤昏倒了,然后因为那奇怪的头疼,再次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而这一次,不光是自己做大王的记忆,就连和真真相处的那段时光,也全然记不得了。 之后就是,被丽莎父女救回,取了个名字叫做扎古力,也就是现在站在草原王毡房里面的这一位草原勇士。? 第二百章 那段经历 而那个独臂男人,不是旁人,正是从前的影卫,楚尘。 楚尘当初断了一臂,死里逃生。 再之后,他觉得自己再回去大王那里,也没有太多的意义和价值了。 所以就流落江湖,因为种种的机缘巧合,才到了羌国部落,因为他性格寡淡,但是伸手却是很好的。 虽然断了一条臂膀,但是饶是如此,等闲几个人也很难是他的对手。 草原王爱惜人才,于是把他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今日他一开始见到了萧让,并不敢确认。 因为毕竟过了这么久了,加上此时的萧让已经和从前有了很多的变化,特别是换了发型和衣服之后。 但是有一点楚尘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眼神。 那是楚尘在被人那里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只有萧让才有。 几分威严,几分善良,几分坚毅,还有几分迟疑。 就是那种复杂的眼神,他从来没见过别人的眼神可以这样的让人难以看透。 但是萧让却并没有认出他来,这是很奇怪的情况。 难不成,大王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带着种种的疑问,楚尘找到了草原王,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了他。 这才有了草原王偷偷单独见萧让的事情,现在,他叫扎古力。 起初楚尘还以为,萧让只是因为有旁人在,所以才不便马上相认。 但是方才自己那样的试探,都已经直接跪在他面前了,他还是无动于衷。 这无疑让楚尘心里的想法更加凝重起来,是不是大王真的出什么事情了。 “我,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 扎古力,也就是萧让虽然很疑惑,但是心里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眼前的他们,应该是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的。 可是,自己居然会是泾国的大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根据丽莎说的,自己明明就是个泾国的士兵罢了。 难不成,自己真的经历了什么大的变故,所以才会失忆吗? 那一个好好的大王,也不应该变成一个士兵呀。 草原王和这个独臂男人的话,自己还不能确认真假,如果这是一场阴谋,那么自己就不能不防了。 “大王,您” 听到他说自己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楚尘也是一阵吃惊。 大王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用这样的情况出现,既然是这样,泾国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状态呢。 看来,这件事想要弄明白,只能拜托草原王,派出探子,去查探泾国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的了。 三人都坐了回去,因为都不知道事情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也都没有多说什么。 萧让这会酒劲也缓和了一些,算是清醒无比了。 楚尘似乎有些许多的话想要说,比如,当初自己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会到了羌国,但是大王已经记不得从前的事情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该要怎么做。 最后还是草原王,说出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其实他有着自己的打算,无论这位泾国大王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无疑都是有着莫大的帮助的。 泾国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个强大的敌人,而自己之所以和他们对垒,也只是因为对方首先发起了挑衅。 特别是,草原本就资源匮乏,自己能够趁机得到了过冬的物资,也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如果自己因为现在这样的机会,可以和泾国大王搭上线,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今后羌国就有了一个强有力的生活保障了。 但是现在最为紧要的,就是先弄清楚,眼前的这个扎古力,到底是不是泾国的大王。 然后就是,泾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们的大王会流落至此。 当然,他现在不可以表现出来,反正楚尘已经这样说了,自己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然后暗中具体调查就是了。 三人又喝了许多的酒,直到天亮了才结束。 等扎古力,也就是萧让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这才发现,丽莎竟然在等着自己。 这会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看着这丫头,萧让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如果自己真的是泾国的大王,假如自己还按照现在的身份来继续,倒是也没有什么。 如果想要弄清楚一切,是不是就意味着,接下来自己必须要回到泾国。 或者说,要利用草原王的势力,来帮助自己达成目的。 那么自己从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为什么会失忆呢。 这一切,都太过于蹊跷了,自己一定要弄明白才可以。 拍了怕丽莎,把她喊醒了。 小丫头见他回来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扎古力哥哥。” 丽莎甜甜的喊了一声,然后直接用手抱住了他的腰。 她昨晚确实等了一夜,但是又不好去打扰他们。 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所以才趴着睡着了。 这会明显还是没有睡够,所以便撒起娇来。 “要不要再睡会。” 萧让轻声问了一句,他此时心里有着太多的事情了。 “要。” 丽莎说了一声,直接跳到了床上,然后伸出了两个胳膊。 “但是,丽莎要扎古力哥哥抱着睡。” 萧让没有说什么,只是宠溺的笑了笑。 然后顺势躺在了她的旁边,让她枕着自己的一个胳膊。 丽莎应该是困极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萧让虽然一夜未眠,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关于这次的草原大会,似乎对于他来说,已经变的没有那么重要了。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至于那些比武之类的,就让手下的那帮人去参加了。 他也就是最开始的时候露个面,然后就带着丽莎四周骑马游玩了。 一直到了这天晚上,萧让哄睡了丽莎,正在回自己毡房的路上。 楚尘出现了,然后告诉他说,事情已经查的有了眉目了。 这句话一下子让他来了精神,连忙跟着他一起去往了草原王的毡房。 等他们一去到毡房,就看到了草原王正在和一个女孩聊着什么。 这女孩看到了萧让,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不等他做出反应,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扑进了他的怀里。 接着就是眼泪哗哗的掉落。 她抱得很紧,但是哭的声音却没有很大,或许是怕被别人听到,所以才极力的克制着。 萧让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抱着自己的这个女孩是谁,但是现在就这样被抱着,他倒是有点手足无措了。 他不好把女孩推开,但是也觉得这样似乎有点不妥,毕竟,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要不,咱们先坐下说。” 草原王似乎看出了他的尴尬,于是开口打破这样奇怪的气氛。 女孩这才松开了手,然后擦着眼泪,但是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萧让。 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突然抱着自己,又为什么会这么情绪激动。 化身扎古力的萧让,此时一脸诧异的站在那里。? 第二百零一章 我不是王 几人落座,但是那女孩一直拉着萧让的胳膊。 像是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了一样。 女孩是真真,她已经找了萧让很久很久了。 起初,她以为自己救了萧让的事情暴露了,然后萧让被他们带走了,或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但是自己四处打探之后,却并没有收到一点的风吹草动。 于是她就开始了漫长的寻找。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只能寻求别人的帮助了。 而这个人,就是草原王,为什么会是他,因为他很多年前,和萧连稳有着一段渊源。 那个时候,收了真真做自己的义女,虽然很多年不走动了,但是现在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人了。 当初草原王之所以愿意收她做义女,那还是因为,真真自小就表现出来了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地方。 平时乖巧懂事,很会讨人欢心,但是却有练功刻苦,一般的男孩子居然都不是她的对手。 草原王一声好多儿子,但是却没有一个女儿,论年龄来说,其实,他都可以做真真的爷爷了,但是没办法。 真真自己要求的,辈分不能太低。 草原王也乐于接受,加上萧连稳当时为了笼络势力,自然在一旁多讲几句话。 所以,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等她来到了羌国部落氛围之内,就拿着从前草原王给她的信物,找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然后就见到了楚尘,这一切,一下子就明朗起来了。 刚好,真真把之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当然,其中有一部分她是隐瞒的,因为不能确定楚尘现在是不是忠于萧让。 所以,她必须要有所保留,也算是对萧让的一种保护。 但是此时她看着萧让,发现萧让对自己的眼神,似乎充满了陌生。 这也让她觉得诧异,明明就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不记得了,但是还记得自己呀。 为什么现在却一点都不熟悉了呢,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她哪里会知道,一切的原因,都和萧让脑袋里面的那个芯片有着莫大的关系。 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那个男孩在实验室里,偷偷的向芯片传输那些片段,然后导致了萧让大脑里面的记忆混乱。 连带着因为接连遭受了几次重击之后,所以才会出现记忆一次又一次的丢失。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要让萧让的大脑出现问题,甚至崩溃,这样的话,自己就彻底有机会追求萧让的女朋友了。 因为,现在营养舱里面的萧让,此时也就只有大脑还是活着的,只要大脑出了问题,那么就可以宣布他的死亡了。 他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出现很多的问题,比如时空错乱,比如时空裂缝的破裂,其后果是严重的。 但是他现在已经丧心病狂了,哪里还管的了这么多。 当然,此时萧让这边,谁也猜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萧让对于原本自己的记忆,还只是个外卖小哥罢了。 不过,现在他能记得的,只有,自己被丽莎他们救回来之后的事情了。 “需要我回避吗?” 草原王见他们谁也不开口讲话,只好打着圆场。 三人依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都是怀揣着心事。 “既然事情已经明朗了,不知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呢。” 草原王继续开口说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想错过,自己年龄大了,等到自己去见了长生天之后,自己的部落,还是需要一个靠山的。 “大王。” 楚尘喝了一口奶酒,猛的抬起头看向了萧让。 “嗯?” 或许是一种感觉,也或是一种条件反射的回应。 萧让,也就是现在的扎古力,竟然直接应了一声。 “咱们,回泾国。” 楚尘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眼神里面全都是坚毅。 从他自身而言,其实,当初自己之所以离开,也是厌倦了那样的生活。 但是现在大王有难,泾国被贼人控制,他犹豫了很久,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帮助大王复辟。 有些东西,是在骨子里的,永远也不会消失,只是等待着某种契机的指引和召唤。 回,还是不回。 萧让心里一直在做出判断,但是,如果回,又有什么意义呢,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回,似乎内心里面又出现了不甘的情绪。 假如自己真的是泾国的大王,遭歹人设计,然后才有了现在的情况,那么是不是复仇才是最重要的呢。 而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如何让自己恢复从前的记忆,不然可能很多事情都比较棘手。 但是,恢复记忆谈何容易呀,该要怎么做呢。 “我,我不是王,不是泾国的王。” 萧让沉吟了许久,慢慢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因为内心没有做出决定。 因为现在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完全相信眼前的这些人,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无缘无故就出现帮助自己的人。 一定有着什么关系,所以才让他们愿意这样做,特别是草原王,他不时闪出的狡黠,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大王。” “大王。” 楚尘和真真听到他这样说,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我是扎古力。” 萧让慢慢站了起来,似乎,这一刻,他已经做了极大的决定。 但是,这不过都是表象罢了。 他在等待,等待他们几个给自己一个肯定性的答案,比如,回去了泾国,拿什么去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愿意帮助你们。” 草原王适时的开口的,他何其的聪明,深知萧让在等待什么,当然就坡下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嗯?” 萧让看向了他,两人眼神对视,当然,谁也不落下风。 “不够。” 然后他又微微的低下了头,没错,是不够,单凭一个羌国,是无法和现在的泾国抗衡的。 特别是又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泾国的实力如何,他们谁也不能清楚的知道。 但是根据最近得到的消息来判断,泾国的版图在不断的扩张,已经吞并了许多的小国。 一时间,风光无两,极少可以有人来与之匹敌。 既然不够,那就要增加砝码才可以,但是,自己现在还有什么砝码呢? “大王,是不是可以。” 楚尘想了想,想要讲,但是又欲言又止。 “你说。” 萧让此时已经有了几分王者的霸气,那种风采,那种气质,似乎和从前的萧让无异。 当然,没有人察觉到,他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回来了,没错,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记忆,回来了。 但是,他没有表露出来。 “祁云将军,还有风大哥。” 楚尘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激动,那仅存的一支胳膊上面的拳头,也被他握的很紧。 “哦?” 萧让转头,静静的看着他。 “如果加上了祁云将军他们,我们的胜算,就会大了许多。” 楚尘重复着自己的想法。? 第二百零二章 重整旗鼓 没错,祁云确实可以用,还有秦风。 萧让已经恢复了记忆,他不能明说,但是这些他有着自己的判断。 但是,这依然不够,因为,想要夺回这些东西,单单是刀兵相见还是不够的。 朝堂之上,禁宫之中,他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人才可以。 只有这样,才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但是现在草原王在这里,他不能马上讲出来。 因为交还条件谁也没有说,没人会平白无故的去帮你,那么,他想得到的是什么呢。 “若有望归国。” 萧让再次看向了草原王,用淡淡的口吻说着。 “此次恩情,我自然铭记于心。” 这招抛砖引玉,着实是有着相当的意义和作用的,都是明白人,那就没有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无利不起早,更何况,现在自己还在人家的控制范围之内,自然也要拿出点诚意来。 “若是如此,也是长生天的恩情,我愿与泾国达成联盟,自此不再刀兵相向。” 草原王心里想的很清楚,虽然在他看来,现在萧让还没有恢复记忆,但是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就比如,他要夺回大权。 所以,人家都已经伸出橄榄枝了,自己当然要双手接过了。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萧让就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真真,楚尘,当然,还有丽莎,然后还带着几个部落里面的人。 其余的,自然都留给了丽莎的舅舅,这样一来,到时候自己也算是在这边有着可以联络的人了。 而他们此行的终点,就是祁云说镇守的边关。 那边也有着一个羌国,当然,就是当初迁徙走的那一支。 其实,草原王还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个打算,这也是在楚尘说出了祁云名字的时候,他才决定的。 如果到时候萧让重归泾国,重掌大权,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得到那一支羌国的地盘呢。 这样一来,自己的这些子民,再也不用忍受草原清苦的生活了。 他打着属于自己的如意算盘,而萧让心里也已经猜测出来了几分。 “楚尘。” 他们纵马前行,等到离开了草原王的势力范围之后,萧让这才恢复了从前自己的样子。 虽然现在他的模样还是扎古力的装扮,但是记忆却已经是萧让的了。 “大王。” 楚尘停下了马,然后几人骑马在那里,等着萧让讲话。 “此次前往,你先去接洽祁云他们。” “是,大王。” 楚尘自然听命。 “真真。” 萧让看了眼旁边的真真。 “然后,你要去一趟梁国了,然后告诉南宫彤儿,现在,咱们需要她的帮助。” 他这句话一说,楚尘他们都愣住了,因为,大王竟然说出了从前的一个名字,南宫彤儿。 难不成,大王已经 萧让对他们点点头,那意思很明确,你们猜的不错,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另外一旁的丽莎这时候也在看着他,但是却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因为自从真真出现了以后。 萧让对她明显没有从前那么热络了,其实,这不是萧让变了,而且这些天一直在忙着筹划事情。 但是一个小女孩哪里会想那么多呢,她只觉得是,自己的扎古力哥哥,是不是因为那个叫做真真的姐姐,所以才冷落自己的。 “此次,你们都需要格外小心才可以,一定不可以走漏任何的风声。” 安排好了这些事情之后,他们就开始了日夜兼程的奔波,毕竟,现在时间真的很重要。 越是拖延,到时候事情就越是难以控制。 等到他们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跟来的那几个人,就被萧让安排出去执行任务了。 首先改变了他们的衣着打扮,毕竟,不能太引人注目。 然后让他们先偷偷潜藏到泾国京都城中,按照萧让的指示,前去打探一些情况。 这里面最重要的一个交代就是,一定要弄清楚,现在京中是什么样的情况,然后朝中大臣近况如何。 而没有自己的泾国,现在又是谁在当家做主。 等他们离开之后,再往前行进了几天之后,楚尘和真真也相继离开了,如果他们都在一起,难免会被人发现什么端倪。 到了这个时候,任何一点纰漏,都可能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就只剩下了萧让和丽莎。 他们找了个城中的小店安顿了下来,当然,这时候他们也改成了泾国人的打扮。 小丫头以往都是草原女孩子的装扮,现在换成了这样的衣服,一时间还真的不太适应。 最起码,穿着裙子,会让她觉得特别别扭,还特别的不方便。 如果不是萧让坚持,她一定不会同意穿的。 他们装作一对夫妻,就这样住了下来。当然,这是座小城,而且他们所在的地方,也是在巷尾,说来也是奇怪,一般来说,开客店的,都会在大街两旁,这样才好招揽客人,但是这老板却选择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萧让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 只要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一切都是极好的。 这一晚,他们吃过了东西,两人就在房间里面呆着。 这些天,萧让一直在思考着接下来该要怎么做,引兵直接过去? 似乎有点不太合适,毕竟,现在泾国的大权不在自己的手里。 直接回宫,然后灭了那些仇人?这方法虽然直截了当,但是哪里会有这么简单呢。 总是要有个奇招才可以,不然胜算总是没有那么高。 他坐在那里,怔怔的发呆,一旁的丽莎就静静的看着他。 这几天,是丽莎难得开心的时候,因为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再也不用觉得扎古力哥哥会因为别人冷落自己了。 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皮子有的重,然后就那么坐着睡着了。 萧让这边还在想着事情,所以并没有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萧让心里想起了真真和自己讲的话,出事的那天,是薛梦儿找到了她,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现在薛梦儿还是宫里可以信任的呢。 可是自己消失了这么久,他们会不会对薛梦儿动手呢。 还有符絮滢和向嫔他们,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被羽儿他们丧心病狂的杀掉了呢。 朝中的那些大臣里面,到底谁还可以信任,经历了霍光明这次的事情之后,他觉得好像身边真的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谁也不知道,最后暗箭伤人的,会不会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想着想着,突然也觉得大脑有点昏昏沉沉的,然后极困无比,不知不觉的就也睡着了。 然后就开始做梦,很长的一个梦,准确的说,是一个很奇怪的梦。 在梦里,他看到了 第二百零三章 风云再起 他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那是一个很现代化的地方。 像是什么实验室,也像是一个什么基地。 那里面的人都穿着统一的白色的衣服,而且表情都很凝重。 站在所有人最前面的,是一男一女,他们正在一个什么东西前面站着。 那像是一个什么大的箱子,也或者是一个说不出名字的东西。 里面是颜色怪异的药水,然后在那里面,有一个人,正在被几个人抬出来。 然后放到了他们的面前,那女孩首先跑了过去。 眼泪一直在不断的流,看起来伤心的很。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被抬出来的人的脸,那脸,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就在那女孩想要用手去摸那个人的脸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原先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男人,突然不知道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扎在了女孩的脖子上。 女孩表情非常的痛苦,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那男人的行为太快了,也太突然了,吓到了其余的所有人。 但是他却满不在乎的走到了那个被抬出的萧让面前,两只手,就要去掐他的脖子。 就在这一瞬间,萧让醒了。 只觉得后背全都是汗,他做梦了。 而且就是刚才那个奇怪的梦,这个梦让他现在呼吸异常的急促,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头昏欲裂。 然后心跳极其的快。 就像是自己刚刚重生的那天一样,但是头疼的感觉去没有那么强烈。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很难受,但是也并没有那么难受。 然后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冲进自己的脑子里一样。 萧让疯狂的拍打着自己的头,想让自己情形一点。 但是全都无济于事,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和片段,还在继续一点点的侵袭着他的大脑。 “扎古力哥哥。” 就在他万般痛苦的时候,一个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 然后就觉得有人在晃动自己。 慢慢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丽莎。 原来是一场梦,又是那种奇怪的梦中梦。 “扎古力哥哥,你怎么了。” 见到他额头上面全都是汗,而且表情很是痛苦,丽莎脸上全是担忧。 “我,我没事。” 萧让晃了晃脑袋,然后站了起来。 可能是自己太累了,所以才会梦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竟然坐着就会睡着了,看来确实是太累了。 当然,这是无可厚非的,他们赶路了这么多天,虽然现在已经暂时安顿下来了,但是他每天都在想着很多事情。 加上先前记忆刚恢复,所以一下子身体是吃不消的。 “扎古力哥哥,你倒床上去睡会。” “好。” 萧让没有拒绝,当然,他也从来没有纠正过丽莎对自己的称呼。 扎古力这个名字,或许以后也只有丽莎才会叫起来比较亲切。 但是等他走到床边,刚要躺下去的时候,却发现了哪里不太对劲。 因为有过先前和朱儿在客店的经历,所以他现在一般都会特别小心的。 此时他发现,自己现在夹在门上的小绳子,已经掉在了地上了。 这就说明,在刚才自己睡着的过程中,一定有人进来过。 这让他只觉得一阵不好,立马站了起来,现在的感受也像是不见了。 困意全无的他,赶紧走到了门前去确认。 没错,确实是有人进来过,这点毋庸置疑。 丽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不敢讲话。 萧让来到窗前,然后马上恍然大悟了,这还得益于他从前在电视电影里面看到过的。 那窗户纸上破了一个洞,一定是刚才有人放了迷药进来,所以他们才会都那么突然的睡着了。 那么会是谁呢,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个黑店,不然谁能这样突然的这么做呢。 然后萧让就开始去看他们的包裹,里面是他们现在身上仅有的钱。 但是查看之下,却发现好像什么也没有少。 “扎古力哥哥。” 丽莎突然喊了一声。 萧让连忙朝着她看去,这才发现,丽莎手里这时候拿着一个什么东西。 因为是被包裹着的,所以一下子也看不出里面会是什么。 萧让走到了他的面前,接了过来,沉甸甸的,像是个什么装着东西的盒子。 “哪里发现的。” 萧让边打开外面的裹布,边问丽莎。 “就在刚才坐的地方旁边。” 丽莎指了指那个小桌子,萧让点了点头,刚才自己不舒服,所以根本没有察觉到会有这个东西在那里。 而别人已经把东西放到自己身边了,自己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如果是想要了自己的性命,那么只怕这会自己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慢慢的打开那个东西,这才看到了它的庐山真面目,那并不是一个盒子,而是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头盔。 此时借助着烛火的光,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但从造型上来看,并不难发现,这是泾国制式的头盔。 但是这种材质,绝对不是一般士兵所佩戴的,准确的说,就连萧岿他们当初的材质,也绝对比不上眼前的这个。 会是什么人的呢,萧让在心里不断的分析和判断。 但是却没有一点的头绪,既然有人来到了自己所在的房间,而且放了这样的一个头盔进来,那么就说明,来人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很注意隐藏自己的行踪,怎么还会有人发现呢。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做出这样奇怪的事情呢。 萧让拿起来那个头盔,慢慢的打量着,慢慢的就发现了端倪,这头盔乍一看,确实是泾国制式的。 但是仔细去看,还是有着一些区别的,首先就是两边的图案,这上面是有着花纹的,而且是怪异的花纹。 然后就是最前面的地方,就像是一个半面的面具一样。 这是,是马的面盔。 萧让一下子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觉得哪里不太对呢,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人的头盔。 而是骑兵给马所佩戴的面盔,所以才会有着那么大的区别。 把那头盔翻了过来,里面的构造再次验证了萧让的想法。 那就更加奇怪了,会是什么人,把一个马的面盔送到自己这里呢。 这里面有着什么深意呢,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在警告自己?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和行踪,为什么不对自己下手。 难道是帮助自己的人?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出面和自己说清楚呢。 还要迷晕自己,然后在这里打哑谜。 但是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个地方不可以继续呆了。 于是和丽莎收拾好了东西,然后连夜离开了客店。 然后朝着祁云他们的军营方向慢慢的靠近过去了 第二百零四章 举步维艰 临离开之前,他对楚尘他们是有着一定的交到和安排的。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要在约定的时候,在特定的地点碰面。 假如到时候没有出现,就证明事情已经失败了。 所以,萧让和丽莎所到的地方,正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地方。 这么一等就是好几天,他们就是在一处山洞里面度过的,也恰好有这个山洞,因为从他们来了之后,就开始下雨了。 而且一直不间断的下雨,他们根本没办法寻找别的去处。 有地方躲雨是好事,但是吃什么,喝什么,就成了最大的问题了。 渴了喝点雨水倒是还能接受,但是他们所携带的干粮,就算紧着吃,也只能坚持个天的。 所以等到了后面几乎就是食不果腹的状态,两人这样下去势必还没等到楚尘他们,就已经饿死了。 萧让也想过冒雨去寻找什么吃的,但是山路不好走,而且下雨的时候,就算想找个什么野鸡野猪之类的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随着降雨而来的,就是温度的降低,幸好山洞里面不算特别的潮湿。 或许这里面从前住过什么动物,也可能是进山的猎人来这里呆过。 里面倒是还有一些树叶干柴之类的,倒是还可以用来取暖。 草原上的人,有一个比较好的习惯,那就是,无论到了哪里,身上都会带着火镰,所以,这才让他们好受了一些。 但是长时间的饥饿和枯燥无味,总会让人觉得异常的难熬。 丽莎倒是还好,因为对于她来说,只要和扎古力哥哥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但是萧让就没有了那么多的耐心了,首先不说这样的生活,就是心里那些情绪和计划,已经够让他难受的了。 不知道楚尘和真真他们怎么样了,还有那些派去打探消息的人。 自己这次贸然决定回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心里凝结成了像是炸弹一样的存在,随时可能会让他崩溃。 这天,按照时间推算,应该已经是深夜了。 萧让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丽莎已经睡着了。 这是他们没有吃东西的第二天。 萧让坐着实在没有事情可做,就觉得,或许睡着了就会不觉得那么饿了。 还别说,可能是最近真的疲累了,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然后在梦里,他又出现在了那个奇怪的空间里面。 那一个个的大屏幕,还在像是播放电影一样,向他展示着一段段关于隋朝的故事。 而所有的故事围绕的人,正是隋炀帝杨广。 上一次梦到的时候,是他小的时候,而现在,好像已经是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了。 炀帝十一年九月十五日,炀帝离开雁门,经并州南返 回到东都洛阳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初五了。 在此之前,群臣对是返回西京长安还是东都洛阳有不同的意见。 苏威早就认为,三征高句丽返回长安之后,皇上就应当安于京师,不宜东巡西游。 他在洛阳和汾阳都曾劝谏炀帝不能轻易出塞。 这次雁门脱险南返并州,他依旧坚持己见,认为炀帝应当立即返回长安,坐镇西京。 他说如今四方盗贼不息,又刚刚摆脱了雁门突厥之围军中士马都很疲劳,社稷也多受惊扰。 陛下应直往西京,固守根本,养息天下,才是为国家大计着想。 关中是形胜之地,朝廷的根基全在关中,这一点炀帝心里很清楚。平心而论,苏威的话很有道理。 但是,炀帝不愿回到长安那个 山河阻隔、四面闭塞的地方,因此,尽管苏威言之有理,他依旧觉得不顺耳。即便兵马疲弊,天下惊扰,回到哪里不都照样休养生息吗? 所以,他对苏威的建议只是默默地听着,并没有表明自己的 态度宇文述则和苏威的意见不同,他认为随驾北巡的臣将,眷属大多在东都,建议炀帝可以顺路先回洛阳,使群臣家眷安然后由潼关入关中,再去长安也不迟。 这话正合炀帝的心意,而且理由也合乎情理。文臣武将随驾出退已有半年之久,每个人都有离思别愁,是人之常情,应该先让他们与要儿团聚,方显皇恩浩大。 什么坐守西京、深根固本,还是等以后再说于是,炀帝决定由并州起驾,直奔东都。 炀帝十二年新年,未见各国的使节前来朝见,甚至各郡派到京城的朝集使也有二十郡没有到达,这是因为起义的队伍截断了沿途交通。 三月三是上已节,按照古有的风俗,上已日百姓要外出踏青、游乐,文人雅士一般是戏水赋诗。今年的三月三,炀帝将戏水之乐定在西的内海举办。 当年为庆祝通济渠开河,炀帝在宫城积翠池边设宴大酣,何稠献上了他设计制造的七十二水戏,赢得了炀帝的连连喝彩。木偶水戏尽管精致新奇,但毕竟不是真人演出,总觉得有些不过瘾。为了筹备此次上节的游幸,炀帝早早就命一班学士撰写描绘了《水饰图经》,将古代的两件水事收入书中,又让朝散大夫亲自督促艺伎按照《水饰图经》中的故事排练成真人表演的傀儡戏。 这时,七十二艘木船荡漾在水上,每船各演一出水事之戏,诸如:神龟负八卦出河,奉于伏羲;玄龟衔符出洛水;赤龙载图出河,奉于尧;丹甲灵龟衔书出洛,授予仓颉;尧舜游河遇五老人;禹遇神女于泉上;秦皇入海求仙 七十二戏各有其精妙绝伦之处,人物栩栩如生,加上钟磬筝瑟伴奏,令人耳目一新,直看得百官目瞪口呆、心花怒放。 除七十二艘水戏船外,还有十几只女乐酒船在水上穿行,时不时地为隋炀帝和众臣添酒助兴 面对隆重的七十二水战,纳言苏威内心猛然感到一阵严冬般的冰冷,他对炀帝和国家的希望及信心之火开始逐渐熄灭。 本以为这样的画面演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但是萧让此时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反而是把梦越做越深。 然后他就看到了许多从前没有想到的过的画面。 这更加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和隋炀帝有着什么莫大的关系,但是这样说,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难不成,当初的隋炀帝也是穿越重生而去的吗? 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自己会几次三番的梦到他呢。 萧让在梦里想不明白,在现实生活里面更想不明白。 但是那些画面,还在继续,他反而多了一些耐心,他觉得,或许这些东西,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一样的帮助。 这谁又能想的明白呢。 而在另外一个时空里面,那个男人立在实验室里面,继续向萧让的大脑芯片里面,传输着各种画面和片段 第二百零五章 奇怪的画面 他势必要把萧让的大脑整崩溃了才可以,毕竟,这件事情已经开始了,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属于隋炀帝的那段历史,直接强加到了萧让的大脑芯片里面。 这样一来,萧让在梦里看到的东西,就变的更加的丰富和扑朔迷离起来。 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接受的信息越多,等下醒来之后的痛苦就会越加的沉重。 隋炀帝见中原大乱,长安已经落入李渊之手,想再北还已无可能,于是决定偏安一隅,把都城迁到丹阳来。 丹阳是南陈的故都建康,北有长江天堑,可以据守江东。大臣虞世基非常赞同炀帝的想法说这是江东百姓期盼已久的大禹之举。 但是,右侯卫大将军赵才却不同意迁都丹阳之事,并斥责虞世基欺君罔上,说江东潮湿,地域狭小,若迁都过来,内要供奉皇上和百官公卿,外要供给三军,百姓必定会不堪重负,然后生乱虞世基身居高位,从来没人敢公开指责他。 现在一个小小的右侯卫竟敢如此无礼,他十分愤怒,反而诬陷赵才胡言乱语,诽谤朝廷,说江南乃肥腴之地,物产丰富,供给肯定不会有问题。赵才仍然不同意虞世基的意见,说即便供给不成问题,而随驾扬州的将士有十五万之多,军 中骁果人士多为关中人,来到扬州后十分思念家乡。 如果听到北还的命令,必然非常高兴,作战起来也异常勇猛。如果他们听说要定都丹阳不再回家,军中逃亡者必定很多,后果不堪设想。 但炀帝对赵才的话很不以为然,反而扭脸问虞世基叛将窦贤的情况。 虞世基说连同逃亡的士兵一同被追了回来,全部以叛逃谋逆罪斩首。 赵才意识到自己再说下去恐怕会惹恼炀帝,从而带来杀身之祸,于是告辞退岀。果然,炀帝开始怀疑起赵才来,并吩咐虞世基派人跟踪监视。 赵才走后,炀帝又问宇文化及、宇文智及等人对迁都丹阳的看法。 众人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之意,忙回答愿意遵从皇上的旨意。 宇文化及和字文智及都是字文述的儿子,曾犯罪该斩,但场帝念及与宇文述的交情,免除了他们的死罪。宇文述死后,炀帝发现他们兄弟有其父遗风,忠勇能干,加上自己身边缺人,便任命宇文化及为右屯卫将军、宇文智及为将作少监;还让字文化及承袭其父爵位,掌握待卫大权。 司马德拨也是炀帝宠信的一个侍卫将领。炀帝见他们几个都表示了忠君之意,心里踏实了许多。 然而炀帝没有注意到字文化及他们在表示忠心的时候,眼睛里隐藏的那种阴森冰冷的神情,一场大的变乱已在酝酿之中。 臣僚们都走后,虞世基又对炀帝说:陛下,赵才说的骁果思乡,也不全是妄言,还需早作安定之计为好。 炀帝点点头说:这件事朕也想到了,不知爱卿有什么好办法? 虞世基沉思片刻,说道:骁果人士都是青壮男子,所谓思乡,不过就是想女人罢了。陛下只需下诏,允许他们在此地娶妻生子。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庭,就不会再惦念千里之外的妻室,自然也就能够安下心来。 场帝听了虞世基的话,连连点头说:此计甚妙,爱卿足智多谋, 只是骁果人很多,由谁来为他们牵线说媒呢。 虞世基摇头说:陛下,无须说媒,陛下只要赦令将扬州城内外的寡妇和未婚女子全部招来,集中在宫监,然后让骁果人士前去挑选为妻即可。 炀帝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兴奋地说:好,既然这样,这事就交给爱卿办理。 之后便起身向后宫走去。回到后宫,炀帝吩咐内侍准备酒宴,然后把萧后叫来,要一同饮酒。 萧后却滴酒不沾,只坐在一旁看着炀帝一杯接一杯地喝个不停。过了许久,萧后终于忍不住问道:陛下真的要定都丹阳吗? 炀帝点点头说:天下已经乱成这个样子,怕是不可挽回了,定都丹阳也是无奈之举。 萧后不无担心地说:可是,臣妾听说军中怨言颇多,恐怕会发生不测。 炀帝此时已微醉,挥了一下手说:不就是窦贤带了几个人想要 回关中吗,已经被抓回来斩首了。 萧后仍然不能放心,说道:恐怕不仅如此,臣妾还听说骁果将士也在密谋叛乱呢。 炀帝心中一惊,酒也醒了大半,急忙问道:皇后听谁说的。 萧后回答说:是前天一个内侍告诉臣妾的,他听到军中有几位将领私下议论,好像在密谋什么大事,所以便奏明皇上 哦,原来是谣言啊!炀帝长长地吁了口气,随后又说,“将造谣者斩首,以正视听即可。 萧后大吃一惊,说道:皇上怎么不去查明事情真相,反而随便杀人呢? 场帝满不在乎地说:一个宫人竟敢乱言朝事,蛊惑人心,当斩。 萧后不再作声。炀帝又喝了几杯,无意间看到一旁案几上的铜镜就走过去对着镜子照起来。他捋捋胡须,拢拢头发,将自己打量了好会儿,转身对萧后说:皇后你说,这么好的一颗头颅,会被谁砍下来。 萧后正在思索着什么,忽然听到炀帝说出这样的话,惊慌无比。 炀帝收起脸上流露出的悲伤,转而哈哈大笑,说:皇后,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富贵贫穷,欢乐痛苦,还有那凶吉祸福,都要交替轮回,无须认真,更无须悲伤,还是今宵有酒今宵醉! 说着,他又端起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歌声,清脆而委婉,是一个女子在吟唱 南杨花谢,河北李花荣。 杨花飞去落何处,李花结果自然成。 炀帝听到歌声,就说:这是谁在唱反歌?杨花、李花,摆明是在说朕与李渊!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殿门。夜色朦胧,根本看不见一 个人影。 他立足细听,那歌声一会儿像在东,一会儿又像在西,飘忽不定,有时还像是来自星光稀疏的天空。 微醺的炀帝踉跟跄跄地踱回殿中,长叹一声道:这是天在唱,天在唱啊! 他索性端起酒壶,张开嘴“咕噜咕噜”地灌了进去壶酒喝尽,炀帝一步一摇地走向书桌,铺开一张方笺,提笔写道 求归不得去,真成遭个春。鸟声争劝酒,梅花笑杀人。 然后就借着酒劲,躺在地上睡着了。 隋炀帝正在睡梦之中,忽然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他急忙坐起,侧耳细听,窗外都是人们的奔走呼号声,伴随着闪烁晃动的火光。 他还以为是草料场起火,立刻翻身下床,正穿衣间,一个声音在窗外大喊:陛下骁果造反,就要冲进来了。 炀帝跑出西阁,成卫内侍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又赶到大雷宫,灯火通明的大殿里更是空无一人。 他突然明白了,这并不是突发的事变,而是一次谋划已久的反叛,只不过将他一个孤家寡人蒙在鼓里罢了。 炀帝茫然地在椅子上坐下,想理一理思绪,看看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皇上在这里! 随着一声大喊,涌进一群持枪提刀的将士,走在 前头的是宇文化及、宇文智,司马德戡和校尉令狐行达。 炀帝没有看见虞世基,心头一惊,问道:虞世基在哪儿? 司马德戡说:陛下,虞世基已被斩首! 炀帝恍然大悟,原来造反的正是这一伙人! 宇文化及说:陛下,军中上下见西还无望,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炀帝说:你们要回关中,朕答应了便是,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宇文化及笑了笑说:陛下,现在说这话,您不觉得为时已晚 了吗? 炀帝低下头,轻声说道:朕实在是愧对天下,对不起百姓。可是你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跟着朕享受富贵,如今为何要这样对朕?今天这事,是谁领的头? 宇文化及说:陛下,普天同怨,并不是一个人的事。 这时,从殿外传来哭声,炀帝十二岁的小儿子—赵王杨呆哭叫着跑进来,拨开众人扑向他的父皇。 他刚到炀帝膝下,令狐行达手起刀落,把他砍杀在地,鲜血溅了炀帝一身, 炀帝看着心爱的儿子就死在自己膝下,心中悲痛不已。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双目紧闭,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流落下来, 毕竟是帝王胸怀,过了一会儿,炀帝稳定了情绪,睁开眼睛擦掉泪水,质问令狐行达:小儿无辜,为何杀他? 令狐行达咬牙切齿地说:因为他是败国君王的儿子!再说,这些年无辜死于陛下手中的,又何止一个小儿这么说,你们是非要朕死不可了? 宇文化及回答:陛下不死,天下难安! 炀帝绝望了,平心而论,他早就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而且他对生死 早已看淡,只是觉得这一天来得太快了些。他平静地说:既然如此去给朕拿鸩酒来!” 周围的人都站着一动不动。 炀帝气愤地说: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怎么可以锋刃相加!王公诸侯的血流到地上都会使一方大旱,更何况天子之血, 宇文化及淡淡地说:陛下可以不用流血。 炀帝懂了,他环顾四周,殿里没有合适的东西,只有自己腰上的条练带。 他双手颤抖着解下练带,交给司马德戡,然后往椅子上轻轻 靠,闭上了双眼。 司马德戡接过练带,在炀帝脖子上缠绕一圈,练带的一头握在自己手里,另一头递给令狐行达。 他们相互对视片刻,接着用力一拉,炀帝迅速闭上了双眼,片刻便没有了呼吸。 相传两代,存国三十八年的大隋王朝,就在这一瞬间灭亡了 天亮后,萧后和一班内侍、宫官女拆下漆床的木板,做了一口棺材把炀帝和杨呆一起,浮厝于西院流珠堂。 就像是一场电影落幕一样,萧让看到了隋炀帝的最终结局。 但是那些屏幕上面的画面已经没有,但是自己却还是在梦中。 这让萧让不禁惊慌了起来,难不成,自己醒不过来了? 第二百零六章 兵合一处 快点醒呀,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但是想要在梦里控制自己的梦,似乎很难尽如人意,所以萧让的内心越来越慌张。 然后情绪就在不断的崩溃边缘徘徊,直到了最后,他的情绪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在那个望不到边际的空间里面疯狂的奔跑,但是除了无尽的黑暗和触碰不到的空气,再没有其他的了。 慢慢的,那些被他丢在身后的屏幕,也在慢慢的消失。 最后,他就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这样的感觉,和上次在密道里面还是不同的。 至少,那一次他是可以真实的触碰到四周的,虽然狭小和压抑,但是绝对没有现在这样让人恐惧。 他想要大声的呼喊,但是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着了一样,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他就像是掉进了无尽的深渊,那种深不见底的滋味,他快要崩溃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崩溃的。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快点醒来,但是全都无济于事。 后背上已经全都被冷汗湿透了,这是他此时状态最直接的表现。 一阵香味,突然出现在了整个空间里面,然后不断的蔓延,最后直接弥漫了萧让所在的每一个位置。 这味道? 他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许多,这个味道非常的熟悉,但是却不知道在哪里闻到过。 但是确实非常熟悉,就像是在哪里嗅到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不是花香,不是胭脂粉的味道,应该是香水的味道。 甜甜的,但是又淡淡的。 这是他重生以后绝对没有闻过的味道,但是却显得那么的亲切和熟悉。 “快点醒过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回荡,这声音就和这味道一样,和熟悉,却不知道在哪里听到过。 “萧让,你要醒过来,快点醒过来。” 女人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充满着悲伤,不难发现,她到最后已经在小声的抽泣了。 “你是谁?” 萧让仰着头,大声的喊着。 但是却没有一点点的回应。 “说话呀,你是谁!” 萧让声嘶力竭的喊着,想要得到那人的回答,但是却没有。 最后香味消失了,那个女人的声音也再没有出现。 “大王。” 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身体像是被人快速的晃动着。 萧让白光一闪,消失在了那个空间里面。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终于醒了。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醒了,刚才是真真在晃动自己。 他环顾四周,周围站了好几个人。 山洞里面,早已经灯火通明。 “祁云!” “秦风!” “星儿!” 一张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中,他醒了,而且经过了几天的等待。 他终于等到了,这也就意味着,楚尘和真真他们成功了。 而祁云他们,并没有背叛自己。 真真扶着他慢慢的坐了起来,因为已经两三天没有吃东西,加上刚才的梦,所以他现在觉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丽莎这会也已经醒了,然后坐在一旁吃着东西,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萧让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大王。”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然后祁云他们全都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都起来。” 萧让的声音很小,正如他此时虚弱的状态一样。 几人慢慢的围了过来,想要查看萧让的情况。 “先给他吃些东西。” 丽莎来到了萧让的面前,然后递了些食物过来。 真真接了过来,然后一点点的喂着萧让。 这会,丽莎倒是没有表现出来吃醋之类的,因为,萧让的身体,是在场所有人最为迫切关心的。 等到萧让觉得身体慢慢恢复了一些体力,又再喝了几口水,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但是奇怪的是,自己刚才醒来之后,竟然没有头疼。 而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声音,还有那个熟悉的香味,却成了他的心事,当然,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大王,您受苦了。” 秦风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但是这时候居然第一个流出了眼泪。 他是和大王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所以感触也是最多的。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次分别之后,大王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孤没事。” 萧让在真真的帮助之下,慢慢的站了起来。 看了看这些从前自己最为信任的人,现在,恐怕也只有他们才可以帮到自己了。 萧让看着面前的这些人,然后眼神四处的寻找着。 却没有看到那个想要看到的身影。 真真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梁国那边会全力配合大王的。” 那意思就是,想要什么都可以,毕竟,梁国在一定的意义上,也是属于泾国的。 但是她没有出现,没错,自己这样的情况之下,她还是没有出现。 那个叫做南宫彤儿的女人,终究还是不肯见自己。 “你们。” 萧让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却突然停住了。 接下来,该要怎么做,就成了最大的难题了。 还是从前他所设想的那样,总不能直接引兵前往。 一定要有着周全的计划才可以。 略微停顿之后,萧让就被他们带到了军营之中。 其实,他们一早就来了,但是因为一直下雨,加上山中行路艰难。 所以寻找了好久萧让他们两个,最后才在这处山洞找到了他们。 走出了山洞,雨已经停了,似乎就像是此时萧让的心情一样。 既然自己失去了那么多,现在,也是时候该要拿回来了。 三处兵马合兵一处,没有,就是三处兵马。 祁云这边,梁国那边,还有一支萧让重新利用的。 那就是一支骑兵。 这是萧连稳当初留下的那支队伍,他们本来就差快要解散了。 还是真真出面,把他们通通带了回来。 这样准备周全之后,已经是十几天过去了。 去往京都打探的那几人也已经回来了,现在泾国朝中的局势非常的明朗。 大王已经很久没有早朝了,一切事情,都是以霍光明和王后曲念卿为主来处理。 所有大臣,想要见到大王,只能隔着帘子远远的看着。 中间有些大臣想要强制性的去看,最后都被杀掉了。 虽然现在整体的局势还可以,毕竟泾国还在一直对周边的国家进行整合。 但是,混乱的迹象已经露出了苗头了。 朝野之中,也是人心惶惶。 这里面最为主要的一个人,就是楚锦航,他已经被罢官了。 原因就是和霍光明起了冲突。 作为泾国的财神爷,掌握泾国所有的金钱命脉。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要把他的权利拿回来才可以让霍光明他们安心。 至于剩下的那些大臣,因为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所以也只是按部就班的在做事而已。 萧让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二百零七章 再见小童 “秦风。” 坐在大军帐中,萧让向他们下达着一道道的命令。 “你要弄清楚现在影卫的情况。” 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作为自己一手培植起来的组织,如果影卫还可以在自己的控制之内。 那么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一定有着至关重要的价值。 “是,大王。” 秦风自然不会拒绝,他本身就出自影卫,而且还是影卫的总指挥使。 “无猜生。” 许久没有这个老家伙,还是那副样子,给人一种说出的精明。 “是,大王。” 他们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无论是之前和祁云搭档,还是后来去到了梁国。 那之后,他没有再见过大王。 “孤要你散播消息出去,就说霍光明是乱朝贼子,以此引起民愤。” “是,大王。” 萧让再看了看其他的人,他心里还在计划着别的事情。 草原王那边的势力,不到了迫不得已,他是不会动用的,毕竟,到时候还是要回报的。 而且,只要丽莎的舅舅那边对自己还是一致的态度,那么别的也就很简单明了了。 草原王最后想要的是什么,其实萧让心里很清楚,但是放着这一支羌国族人,那么大一块肥肉,萧让不可能随便拱手让人的。 作为现在的他来说,心境再次发生了变化,因为内心里面,对于报复,他没有多大兴趣。 他想要做的,就是如何拥有更多才可以。 “祁云。” “大王。” 这位成名已久的将军,此时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少年了。 多年的喋血生涯,冲锋陷阵,他变的更加的寡言少语,但是眼中的杀伐和坚毅,是别的人无法比拟的。 “整备军队,然后秘密朝着京都靠近。所过之处,但凡有透露消息,或是阻拦者,杀无赦。” “是,大王。” 没错,军队,是很核心的力量,只有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和他们一战。 “楚尘。” “在,大王。” “梁国那边的军队,由你们和大家共同管理,然后与祁云部,分列两旁,最后围困京都。” “是,大王。” “真真。” 萧让看了眼小丫头,接下来,她的任务也是至关重要的。 “你要配合秦风,把黑骑埋伏在京都的后方,到时候作为一道屏障,不可以放过任何出逃的人。” “是。” 真真也是难得换了一身女子的铠甲,这会倒是显得飒爽英姿的很。 这样一来,三路兵马,就可以把京都围起来了,至于剩下的正门方向,他有着别的计划。 “星儿。” “嗯。” 许久不见,星儿已经比从前多了几分温顺,而且自从和秦风在一起之后,她更多的就是把自己作为秦风背后的女人了。 “宫中的情况你比较熟悉,孤要你潜藏回宫里,然后探听几个人的情况。” 这个工作,只有她可以坐的更好,毕竟,当初她可是在宫里生活了那么久,而且早已经对于各处的部署了解甚多。 “剩下的人,和孤一起,咱们回到城中,等待下一步的计划。”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各自准备去了。 这是大事,是事关国体的大事,谁也不敢大意。 大王被人陷害,致使现在泾国危在旦夕,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很大的不可挽回的损失。 这是萧让不希望看到的,特别是,一旦大战开启,势必造成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自己努力了那么久,才让泾国的百姓过上了好日子,他不想这一切都毁在自己的手里。 接下来,他还有个更大计划,其实,对他来说,自己真的搞不明白。 为什么曲念卿最后会选择和他们沆瀣一气,明明她是自己的女人,而且明明他们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两个孩子。 难道,她就没有想过,将来如何和孩子们解释吗? 还是说,她当时也是被迫,但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她要大榄朝政,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呢。 尽管她无情,萧让不可以对她没有一点情分。 他想要赌一赌,看一看曲念卿对于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 而他的计划就是,他要进宫,然后去见到曲念卿。 他要当年问清楚,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祁云他们自然是不同意的,大王亲赴险境,去和那些扫心病狂的弑王夺政的人讲道理,这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所有人都被大王派出去了,到时候去到了宫中,又有谁可以保护大王呢。 如果他们真的狼子野心,那大王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了吗? 但是萧让心意已决,谁劝阻也没用,所以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 只身一人,来到了军营之前。 然后悄悄的潜进了军中,来到了他们现在呆着的帐中。 这人突然出现,直接吓到了所有人的人。 差点就要动手了,但是萧让看到之后。 立马就让他们停手了,因为这人,他认识。 是一个小童,正是司徒静水从前身边的那位。 当初他带着司徒静水的尸体离开,然后还给了萧让一个盒子。 正是因为那个盒子,才导致了后面所有的事情。 现在他突然出现了,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并没有在意那些人对他保持着警惕,也不顾祁云他们手里这时候已经亮出了武器。 直接走到了萧让的面前,然后躬身一礼,静静的看着他。 “你。” 萧让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也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只能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他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然后双手托着。 那意思是,要萧让拿过去看。 因为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所以秦风赶紧走到了面前,接过了那个东西,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然后才交给了萧让。 是大业国的兵符! 萧让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东西本来是在自己这里,但是因为后来发生的变故,所以才不知道去了哪里。 为什么却会在他这里,而且这是两个合在一起的兵符,所以说明,在自己出事之后,他一直在做这件事。 然后才得到了两个,但是,为什么呢。 “嗯?” 萧让抬起头来,想要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试探可以让小童告诉他一些什么。 但是小童似乎没有想要开口讲话的意思,而是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玉佩,从造型上看,一看就不是凡物。 和先前一样,又是双手托着,然后秦风再次把东西转交给了萧让。 “这是?” 萧让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而且一句话也不说。 “大业国,还是您的。” 终于,小童开口了,而且没有一句废话,这句话,无疑透露出来了许多的消息。 第二百零八章 一同前往 “什么意思?” 不光是萧让,所有人都没有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羽儿当初之所以对萧让下手,全都是因为,乔亦翎的死。 而且,羽儿管理了大业那么久,肯定在成事之后,第一时间去接手大业国的。 毕竟,能够控制大业国的,她是核心的人物。 但是这小童现在却又这样说,难免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最重要的,还是他交给萧让的这两样东西。 到底他要做什么呢? “兵符,被他们拿走了,我取了回来。” 小童知道他们心里的疑问,这才开始慢慢的解释起来。 “这玉佩,是大业国君的信物。” 他没有去看别的人,别的人也不会去打断他的话。 “您当初出事,我正在处理先生的事情,所以没有保护好您,请你赎罪。” 小童讲话的速度很慢,而且口气极其的平和,但是每一句都在透露着极大的信息量。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萧让虽然吃惊,但还是很快就平复了内心的惊讶,他必须要弄清楚小童前来的目的。 再怎么说,前身萧让和司徒静水是那样的身份和关系,所以这个小童,应该还是可以信任的。 “前几日,那个面盔,是我送到您的房间的。” 小童继续悠悠的说着,但是他没有在乎萧让他们吃惊的表情,继续说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话。 既然那面盔是他送去的,那么为什么他却要用那样的方式呢,明明可以姐交给自己,但是却把自己和丽莎迷晕了。 “那日,是在验证,您到底是您自己。” 小童解释了那天自己的行为,其实,那天他们醒来之后,小童还藏在房间的床下面,只是萧让他们没有发现而已。 所以,这一切,都是一场测试,他要看看萧让的反应,这样才可以证明,他是不是萧让。 后来,确实如他所料,萧让确实就是萧让,那么就可以今天来真面来把那些信物交给他了。 “这些东西?” 萧让继续问着,想要得到更多的答案和有用的信息。 小童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神色全是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深沉。 而且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伤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尽管他不说,萧让也可以猜到几分,这些事情,肯定会司徒静水有关。 关于他的身世,其实有着一段离奇的故事。 那年,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因为先天性的长有六指,家族里面的人觉得,他是不祥之人。 但是他的母亲极力的争取,想要留着这个孩子,当然,之所以说他是不祥之人,是因为,就在他出生的那天,他的父亲和祖父,居然离奇的去世了。 他们本来是一起出去采购东西,因为小童的母亲已经快要临产了,所以早点预备一些肉菜,到时候可以请街坊四邻吃饭。 但是他们赶着马上走在半路的时候,马突然惊了,就这样直接冲进了悬崖。 小童的祖母帮她母亲接生,发生孩子是六指。 然后又得知了其祖父他们意外身亡,所以一下子接受不了,顿时也一命呜呼了。 村里人后来觉得,一定是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是天煞孤星,如果留着他,到时候村子里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所以,就要把他扔到山谷里面喂狼,但是她的母亲一直坚持要留下。 最后争执之下,加上有心人的刻意窜和,就有人说,他的母亲,其实是妖女。 因为生了个妖娃,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而第一个说出这样谣言的那个人,正是那个,平日里时常骚扰小童母亲的人,得不到的,就要毁了她。 那个男人在小童出生之后,找了他母亲几次,意思就是,只要同意做他的小妾,凭他的身份和地位,一定可以保证他们母子的安全。 但是小童的母亲极力的抗拒,最后,他起了这样的坏心思。 结果就是,小童的母亲,被人当成妖女,绑在那里活活的烧死了。 而尚未断奶的小童,就被他们狠心的扔到了山谷里面去。 说来也巧,司徒静水就从那里经过,那时候他是为了寻找一种名贵的草药。 然后就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 之后,就把他带了回去,他觉得,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不是寻常之人。 天生异象,就一定有着过人之处。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小童虽然十几岁,但是学习文韬武略,往往比别人更快。 特别是学习武艺方面,他现在的造诣,是别人或许几十年都达不到的。 最为重要的是,这孩子天生性格淡薄,从来不喜欢争抢什么,只想着在他身边伺候着。 就在司徒静水,那时候决定去和萧连稳同归于尽的时候,他也是义无反顾的同他前往。 司徒静水,原本是想他活着的,而且还有别的事情让他去做,那就是暗中保护萧让。 当然,他不同意,所以他们留了后手,等他们都死了之后,也会有人去做这些事情的。 当然,那些人,肯定不比小童这么忠心。 后来,司徒静水死了,小童按照他之前的指示,把他安葬到了玉金村。 再之后,他就知道了萧让出事了,然后就暗中做出了很多的事情,比如,第一件事,就是弄明白,这事情背后,到底是谁在操作的。 查明所有之后,又把大业兵符弄到手。 而那个玉佩,也被他取了回来,所以,一切都算是弄明白了。 当然,在这期间,他还做了件更厉害的时候,那就是,把黑莲教的残余势力,也整合了起来。 然后还在暗中查找萧让的消息,之所以见到了萧让,也是因为自己派出的眼线发现的。 然后就有了客店里面他的试探,等他确认了之后,才来到了泾国的军中。 不过,萧让他们在山洞的时候,其实他也在附近,所以,他也不会让萧让他们饿死的。 就是在他准备出现送食物的时候,祁云他们就来了。 所以,只好现在才出现。 等他讲完了这些事情之后,萧让心里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了。 所以说,现在自己手里的牌,足以让自己去夺回那些属于自己的一切了。 “宫中已经被我暗查了一些人,所以,随时可以进宫。” 刚才萧让最后的计划,他早已经在外面听的清楚,所以才给了萧让一服镇定剂。 “此行,你莫怕,我会一同前往。” 小童看了看萧让,其实,他并没有萧让的年龄大,但是现在却是一副长辈的姿态。 “你,你叫什么名字。” 萧让咽了下口水,问出了这个问题。 “司徒淳颜。” 其实没人知道,这是当年,司徒静水给萧让取得名字。 这也算是一种寄托。? 第二百零九章 曲念卿的心 准备妥当了所有之后,萧让他们就出发了。 小童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事情,所以萧让反而觉得很是踏实。 所以他们一行三人,萧让,小童司徒淳颜,真真,就悄悄的朝着京都出发了。 跟着他们一同进行的,还有先去所说的那些安排。 只要他们提前做好了部署,然后把京都团团围住,那么到时候胜算就会更多一些。 毕竟,京都里面的守军并没有特别多。 当然,既然是这么大的举动,一定会引起宫中那些的警觉。 所以,时间方面就显得迫在眉睫了。 幸好有些事情是板子上钉钉的,就比如,小童之前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黑莲教残余的势力,早已经在京都形成了规模,而且宫中的那些嫡系,再次被利用了起来。 总而言之,萧让这次再回京都,虽然冒险,但是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过了几日,他们就已经差不多要到了京都了。 萧让骑在马上,远远的看着京都的方向,心中不禁唏嘘不已。 自己一次次的危险边缘徘徊,一次次为了那个王位,牺牲了那么多人,这一切是自己想要的吗? 或许从前,他是想要保护自己觉得重要的人,或者说,他想要活下去。 但是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他的心态再次发生了变化。 且不说别的,就连自己的王后,一个给自己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居然那么不信任自己,不惜毁了自己。 假设这次自己真的已经死掉了,那么她会不会变成一个和从前的黎美娘一样的人? 然后也养着一些男宠?想到这些,萧让只觉得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他贵为大王,虽然说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他可以尽情的享用这个大王身份带给自己的便捷。 但是他并没有那么想过,最起码也要自己有兴趣的才可以。 只要这些女人和自己还没有什么关系,那么他是不在乎的。 但是曲念卿不同,他是自己的王后,是一个和绾绾那么相似的人。 更是一个给自己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他接受不了曲念卿再有别人。 这是他的占有欲吗?并不是,是因为,她不想曲念卿用一张和绾绾那么相同的脸,去做些龌龊的事情。 想到这些,心里更加着急的想要快点见到曲念卿了。 他要当面问一问,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自己不在的这些时间里面,她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 司徒淳颜来找了萧让,说是宫里的星儿传来了消息。 许多的妃嫔早已经被羽儿他们控制了起来,平日根本没有机会外出见人。 其中最严重的两人,就是符絮滢和向嫔。 霍光明丧心病狂,也或者是为了讨好曲念卿,竟然把她们和那些犯错的太监关在一起。 这些五体不全的男人,准确的说是阉人,内心是及其阴暗的,而且有一些更是带着病态的心理。 所以,这两个女人,早已经被他们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加上星儿和符絮滢的关系,所以她就更加的恼怒了。 如果不是怕耽误大事,或许她已经出手了,但是现在她必须忍着,哪怕早已经掉了许多心疼的眼泪。 听完她的讲述,萧让明白,不可以再等了,这样下去,只会造成更多的悲剧。 他要进宫,虽然有点冒失,但是必须要这样做了,谁也阻拦不住的念头。 宫中,曲念卿的宫殿之内,两个孩子早已经被带下去睡觉了。 三个人正坐在那里喝酒,就是当初对萧让痛下杀手的罪魁祸首。 曲念卿大概是心情不好,几杯下肚,这会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羽儿似乎也有着什么心事,但是还在自顾的喝着酒。 反观霍光明,这家伙可能是心情不错,这会喝的眉飞色舞,边喝还在边喝她们两个讲着什么,但是显然曲念卿她们并没什么兴趣听他讲。 所以,也就没有搭理他。 “我还有事,你们且继续饮酒。” 羽儿像是想起了什么,蓦的站了起来,就要离开。 曲念卿带着酒醉的姿态抬起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任由她离开了。 这下,寝殿里面就只剩下霍光明他们两个了。 “你也退下。” 曲念卿显然已经酒力不支,于是就想着让霍光明快点离开。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加上喝了一些酒,还是不太好了。 霍光明现在是权利很大的存在,而曲念卿则是王后,让旁人知道了,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闲话来。 “王后娘娘,你是不是喝醉了。” 霍光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笑呵呵的看着曲念卿。 “本宫让你离开。” 或许是酒劲已经上来了,所以曲念卿口语之间没有什么客气的味道。 “您喝醉了,让光明扶您去歇息。” 霍光明说着就站了起来,然后站到了曲念卿的身旁,作势就要伸手去搀扶曲念卿。 “放肆!” 曲念卿像是一下子醒了酒一样,赶紧阻止了他的僭越行为。 “您喝了太多的酒了。” 霍光明那副样子,此时早已经表露了他的内心,这家伙这会已经色心大起了。 毕竟,曲念卿姿色绝佳,而且身为王后的她,有着常人女子不会有的风韵和姿态。 加上这会喝了酒,那样子,更加的让人心动。 莫说是霍光明了,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只怕也会生出一些非分之想。 屋内两个,一个死皮赖脸,一个极力抗拒。 门外,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是羽儿。 其实,今天的事情,是她和霍光明共同决定的,想要更好的控制曲念卿,最好的办法,就是得到她。 只要霍光明得手,那么以后什么事情,不都是由他们说了算了吗? 羽儿对权利并没有什么兴趣,之所以这么做,还是因为内心里面的仇恨。 她就是要报复,报复司徒静水,报复萧让,报复所有当初让乔亦翎丧命的人。 她冷冷的看着寝殿里面的情况,听着曲念卿反抗的声音,脸上竟然露出了些许得意神色。 但是随即又变成了伤感,其实,他们都是苦命的人,特别是曲念卿,本来她贵为王后,享受着旁人无法企及的生活。 现在这幅境地,又能怪得了谁呢。 毕竟,自己可是始作俑者呀。 想到这些,她摇了摇头,然后慢慢的离开了寝殿的外面。朝着自己的住处去了。 寝殿里面,霍光明已经在动手去扯曲念卿的衣服了,饶是曲念卿反抗,可毕竟自己是个男人,力气上面已经落了下风了。 她此时想要大声呼喊,但是嘴巴很快就被霍光明堵上了。 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迷药,直接洒在了曲念卿先前喝酒的杯子里。 然后掰着她的嘴巴,全部灌了进去。 然后被她吐出了许多,但是这药效极大,很快,就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 第二百一十章 危险至极 霍光明再也等不及了,直接把她抱到了床榻之上。 然后就开了扯拽她的衣服,下,也就成功了。 看着面前美人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了,这才让他觉得放松了下来。 他倒是也不着急,而是想要慢慢的享用眼前的绝美佳人。 就在他热血上头,朝着曲念卿伸出自己的魔爪的时候,门开了。 嘎吱一声,很轻,但是霍光明还是听到了。 他立马机警的扭头去看,但是却发现并没有人。 走到了门口,探出脑袋出去,四下打量,依然没有看到有人的身影。 “大概是方才羽儿走的时候,门没有关好。” 霍光明自己想着,或许就是风把门吹开了,所以反手把门关上,继续回到了床前。 曲念卿这会还在昏迷之中,就像是一个可以随意享用的小绵羊一样。 经过刚才的插曲,霍光明明白,不可以再耽搁了,否则还不定会出什么问题呢。 于是就要伸手去解开自己的衣带。 “霍大人好兴致呀,竟敢做出此等大不韪之事。” 就在霍光明的手快要碰到曲念卿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过来。 他听到之后,立马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然后额头就有冷汗流了下来。 因为这个事情,他太熟悉不过了。 慢慢的转过身,他还在挣扎,因为,或许说不定是自己听错了呢。 但是哪有那么多的假象,在他的身后,此时正站着三个人。 为首站在中间的,不是萧让还能是何人。 “你!” 霍光明确认了刚才听出的声音,确实是萧让发出的。 这会一看之下,立马两腿就开始哆嗦了。 伸手指着萧让,既是惊讶,又是惊恐 “来” 他刚要放声去喊,又马上停住了。 因为,如果真的有禁军进来,自己哪里还会有机会。 毕竟,萧让才是大王,尽管他们想要瞒天过海,但是假的毕竟是假的。 更何况,现在曲念卿已经被自己脱掉了衣服,而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不过一条区区的短裤罢了。 他慌了,但是又不知道该要怎么办。 萧让不是已经死了吗?他不是被自己亲手丢进河里了吗? 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他这个时候出现了。 萧让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 饶是这样,已经吓的霍光明失了神。 但是随即他马上镇定了下来,一下子跳到了床上,然后把曲念卿挡在了他的前面。 这是要挟持曲念卿,然后迫使萧让他们不敢动手。 可是他忘记了,曲念卿,此时和他们才是一伙的。 且不说萧让会不会念及旧情了,毕竟,当初萧让出事的时候,曲念卿可是亲眼看到和亲自参与的。 “你觉得,这样有用吗?” 萧让慢慢的朝着他们走了过去,他走的很慢,脚步也很轻,但是每向前一步,就让霍光明的惊恐加剧了几分。 “你,你不要过来。” 霍光明这时候除了无用的喊叫,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来,来人呀。” 他再也顾不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更不怕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他大声喊着,透出了无限的绝望和恐惧。 萧让此时就站在他的面前,而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一个是星儿,另外一个就是丽莎。 她们两个也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萧让的身旁,此时,霍光明犹如瓮中之鳖。 “还有反抗?” 萧让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但是在霍光明看来,这无疑是死神在向他宣判。 星儿过去,一刀毙命。 霍光明就结束了属于自己的这场闹剧。 “她怎么办?” 星儿指了指此时赤身裸体的曲念卿。 萧让闭上了眼睛,其实此时心里的感受复杂的很。 自己能对曲念卿下得去手吗?他做不到。 哪怕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他也做不到。 因为,他还要当面问一问曲念卿,到底为什么会那样对自己?现在的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 更何况,还有两个已经长大了许多的孩子,他们可以没有母亲吗? 萧让犹豫不决,星儿慢慢的举起了手里的刀。 “住手!” 萧让回过神来,立马阻止了她。 “嗯?” 星儿和丽莎都疑惑的看向了萧让,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怀揣着妇人之仁吗? “留下她的性命,还有事情需要问她。” 既然萧让都这样说了,她们两个自然也不好太过于强硬。 留下丽莎在这里守着曲念卿,等到她醒了之后,再带去见萧让。 然后就带着星儿出门去了,因为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做。 比如,找到那个始作俑者,羽儿。 等他们刚走出了门,就觉得大事不妙了。 虽然四下看不到人,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安静,异常的安静。 硕大的禁宫,竟然像是毫无生机一般的安静。 “小心。” 还没等萧让弄清楚怎么回事,星儿失声喊了出来。 “嗖!” 一支利箭射了过来,若不是星儿拽了一下萧让,只怕此时已经中箭。 “嗖!嗖!嗖!” 没等他们再做出反应,一支接一支的利箭朝着他们而来。 “回去。” 萧让拉着星儿,两个快步朝着刚才出来的寝殿跑了回去。 撞开了房门,然后赶紧又再关上,饶是如此,星儿的肩膀上已经中箭了。 门外的箭还在继续,钉在门窗上的声音,让人觉得是那么的吓人。 他们被发现了,毕竟,这可是宫中,而且还是经过羽儿他们重新部署的禁宫。 其实,萧让他们的刚一进宫,就已经被发现了。 羽儿先前离开,也是因为要去布置别的事情。 就等着萧让他们出现,然后来上一招瓮中捉鳖,关门打狗。 当然,萧让他们并没有发觉这点。 羽儿并不在曲念卿和霍光明的生死,因为,能够用他们做诱饵,杀掉了萧让,这才是她最大的目标。 门外的箭雨还在继续,想必这时候门窗之上已经全都扎满了箭了。 萧让他们不能出门,不然就是必死无疑。 羽儿这时候就站在外面,她的身边就是禁军步兵。 而在他们前面的,就是此时还在继续的弓箭手。 今天,她势必要取了萧让的性命,以慰乔亦翎在天之灵。 丽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他们惊慌跑了进来。 但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也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咱们现在怎么办?” 星儿站在萧让的身边,显然已经没有了主意。 “静观其变。” 萧让也有点束手无策,但是坐以待毙肯定是不行的。 只是,这样的危机万分的关头,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第二百一十一章 声音不对 就在萧让他们不知道该要怎么办的时候,外面的动静居然停止了。 萧让他们可不会傻乎乎的打开门,而是静静等待着他们下一轮的攻击。 但是等了很久,也没有什么反应。 “里面的人听着,快点放了王后娘娘,否则杀无赦!” 此时,他们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下就明白了,原来,羽儿之所以可以调动禁军围攻,是因为,告知了他们,有刺客劫持了王后。 所以他们才会把曲念卿的寝殿团团的包围。 千钧一发之际,萧让心里不禁觉得好笑,明明自己才是大王,现在去成了刺客了。 但是自己该要怎么样去解释呢?况且,他根本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到底是谁。 如果早已经被羽儿他们收买了,那么自己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再不出来,我们就要强攻了!” 外面的那个男人,继续高声喊着。 星儿和丽莎这会也着实慌了,如果他们真的破门而入,到时候哪里还有生还的希望。 “星儿。” 萧让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了星儿。 “嗯?” 星儿不知道萧让这会喊自己做什么。 “你可还记得,当初有一次,也是在这里,你带走了他们三个。” 萧让提示着星儿,那次,也就是星儿来找了曲念卿,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然后带走了曲念卿和两个孩子,送到了那个山洞的法坛之中。 星儿可能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眼睛里面全是不解。 “那次,你们是怎么离开的?” 萧让看了眼曲念卿,这会,丽莎已经帮她穿好衣服了。 “我想起来了。” 星儿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萧让的意思。 “但是,这次恐怕不可以了。” 星儿想了想,随即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无奈。 “哦?” 这次换做萧让不理解了。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所幸,萧让就让她讲了起来。 其实,他们上一次之所以可以安全离开,而且不被人注意,是因为,那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每两个月,宫中的各处宫殿都要进行一次类似于杀毒大扫除一样的仪式。 然后那一天,会有运送热水和物料的木车,上面都装有大木桶。 然后到每一处寝殿去送东西,然后中间再进行操作。 也正是那一天,其实就是这样的特别机会,他们把曲念卿他们装进了木桶里面。 为什么外面的人没有发现,只是因为,那时候会把所有的窗幔之类的帘子都取下来人,然后换成新的。 所以,他们搬运的床幔里面,就包裹着曲念卿他们。 只是因为太多余隐蔽,而且谁也想不到,所以才被运出了宫里。 萧让听着星儿讲述,只觉得哭笑不得。 本来还以为可以有什么密道之类的,然后自己带着他们脱身。 现在看来,是自己多想了,不过也是,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密道。 而且还是修建在王后的寝殿里面,这未免也太过于难以置信了。 既然这个办法不行,那就只得想着别的办法了。 外面的人还在喊,已经在下最后通牒了。 再这样下去,只怕门被打开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萧让当即决定,反正已经这样了,倒不如能拖延一会就是一会。 于是,他们当即动手,搬了许多的东西去堵着门口,虽然这样也并没有什么作用。 只要外面的人想要冲进来,总是会有办法的。 毕竟,城门都可以冲破的禁军,又岂是一个小小的门窗可以阻拦的。 但是现在聊胜于无,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门外的禁军正在一步步的靠近,萧让他们的局势就一点点的紧张起来。 “咚!” 门正在被他们撞着,而且声音极其之大。 想来,用不了几下,萧让他们就会失去所有的保护屏障了。 “咚!” 又是一声,每一下都像是撞在了萧让他们的心上一般。 萧让镇定了心神,想着,如果等下他们冲了进来,自己一定要不动声色。 毕竟,自己可是大王,所以他们一定不会随便动手的。 再说了,或许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呢,并没有被羽儿他们笼络成自己人呢。 但是不管怎么样,门已经快要被撞开了。 就在他们已经无计可施的时候,外面突然想起了声音。 那是打斗的声音,起初很小,慢慢的变成了极其激烈的声音。 “大王莫怕,秦风来也。” 这个声音一出来,萧让安心了。 再也不需要担忧会不会被他们杀掉了,因为秦风来了。 可是,他们明明就在城外驻守等待机会的。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呢,这么大的禁宫,层层把守,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当然,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随着外面的喊杀声而来的,还有一声声的惨叫。 但是没有过多久,声音就一点点的变小了。 最后就听见秦风在外面喊着。 “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秦风赢了,不出意外的结果。 因为,此时讲出这句话的时候,说明胜局已经明确了。 萧让他们长吁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大王,快快开门,秦风来了。” 秦风在外面喊了一声,而且能够感觉的到,那声音是越来越靠近的。 最后就到了门前。 萧让整理了下衣服,就要准备去挪开东西,然后开门。 “等下。” 星儿突然拽住了萧让,示意他先不要着急。 “怎么了?” 萧让疑惑的看着他,秦风都已经搞定了,为什么她不让自己出去呢。 况且,她现在还和秦风是那样的关系。 “不对。” 星儿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了?” 萧让又再问了一句,丽莎这时候也来到了萧让的身边,直直的看着星儿。 事情太过于奇怪了,她不知道星儿想要做什么,内心直觉告诉她,必须站在扎古力哥哥的身边才可以。 “大王,秦风来了。快快开门。” 秦风在外面继续喊着,声音显得很是着急。 萧让不疑有他,就要再去开门。 但是又被星儿拦住了,而且给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嗯?” 萧让被她的行为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所以扭头看向了她,希望可以得出一个答案。 “声音,不对” 星儿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下,然后突然睁开了眼睛。 再次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萧让。 “先不要开门。” 星儿过去把萧让拉回到了寝殿的中间,阻止了他挪动东西的动作。 “什么,什么声音不对。” 萧让皱着眉头,实在弄不清楚。 心说,莫不是星儿者这丫头想要做些对自己不轨的事情,毕竟,当初她可以被符去儿安排来监视自己的。 “秦风的声音,不对。” 星儿清楚的感觉到了萧让的变化,连忙重复了一下刚才自己所说的话。 第二百一十二章 束手就擒 “哪里不对?” 萧让不明白她在讲什么,但是这会开门肯定不太合适的。 “大王,你这次见到秦风,可发现了什么不对。” 星儿自顾的说着。 “不对?” 萧让实在想不明白,她要表达什么。 “先前秦风受伤了,而且受伤的地方就在喉咙附近,当时差点丢了性命。” 星儿慢慢的讲着,好解开萧让他们的疑惑。 “自那之后,其实秦风声音已然变了一些,虽然不明显,但是我却是能够发现的。” 星儿讲完,看着萧让,萧让心里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秦风脖子上面是有一处伤疤,但是,那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呢。 不对,萧让一下子明白了。 难不成 “你的意思是。” 萧让看向了星儿,两个目光对视,马上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星儿点了点头,确认了萧让的猜测。 “外面的,不是秦风。” 星儿给了肯定性的答案,毕竟,她和秦风朝夕相处这么久,要说谁最了解秦风,那么恐怕说不出第二个人了。 “若是不信,咱们去看一下。” 三人会意,立马走到了窗边。 因为很多地方都已经被箭射出了,所以也有一些在寝殿里。 这会借着破掉的地方,朝着外面去看。 这一看之下,萧让立马心就凉了。 果然,外面哪里有什么打斗,哪里有什么秦风 方才,不过都是一出戏罢了。 而之所以有秦风的声音出现,不过就是障眼法,这人,就是现在顶替萧让的人。 此人口技了得,所以很会模仿别人的声音。 先前一直在模仿萧让,这会被羽儿叫来模仿秦风。 其目的就是,让萧让他们自己打开门,然后一下子抓住。 若不是星儿发现了,只怕现在已经不妙了。 那现在开门,还是不开门呢? 肯定是不可以开门的,但是不开门,他们等不到自己,一定还是会强制性打开房门。 那么结果还是一样的,怎么办,该要怎么办。 就在他们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曲念卿醒了。 她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已经死掉的霍光明。 然后猛的看到了萧让他们,一下子就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萧让居然还活着。 萧让看向了她,两人都没有讲话。 她慢悠悠的走下了床,倒是现在很是镇定。 然后也发现了现在的局势。 想要和大王说些什么,但是觉得好像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霍光明占有,当然那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从前自己对大王做的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你,还信我吗?” 或许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也可能是想明白了许多。 曲念卿看着萧让,淡淡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嗯?” 萧让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讲。 “孩子是无辜的,照顾好他们。” 说完,来到了门前,然后也和先前的萧让一样,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她想要出去。” 丽莎一下明白了曲念卿的意图,赶紧提醒着。 萧让没有阻止曲念卿,或许,他不是不想,只是此时有些出神罢了。 曲念卿一点点挪开了那些东西,然后直接打开了门。 门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他们怎么没有想到,首先出来的,竟然是王后。 但是,毕竟这中间有许多羽儿的人,所以他们赶紧都围了过来。 那个善于口技的家伙,知道自己已经不能装下去了,所以赶紧跑回了羽儿身边。 毕竟,他可是一点功夫都不会的。 羽儿也看到了曲念卿,但是却没有看到霍光明,想来,他已经被萧让他们杀掉了。 反正,这次的目的是萧让,其他人,并不重要。 “大王身体欠安,你们都退下。” 曲念卿毕竟执掌了国政许久,所以言语之间,明显多了几分气势。 但是这句话说完,所有人都没有动静。 而且齐刷刷的看向了羽儿,因为,他们早已经明确了自己的立场。 曲念卿看着,眉头一皱,心里明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到了这个时候,自己明显是被人利用了。 那么自己刚才打开门,岂不是害了大王吗? 她扭头看向了寝殿里面,这时候萧让已经走了出来。 躲在里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倒不如坦荡一点。 “放了她们几个,孤不抵抗。” 萧让走到了曲念卿的身前,直接把她挡在了身后。 曲念卿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讲出一句话。 “是吗?” 羽儿终于讲话了,这是隔了很久之后,萧让再一次和这个女人讲话。 当初自己把她留下,还想着给她点照顾,却没想到,只不过是引狼入室罢了。 现在这情形下,自己做什么抵抗也是没用的了。 “君无戏言。” 萧让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回答。 “但是,我却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人。” 羽儿露出了难见的狰狞表情,她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一个可以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复仇的机会,她要告诉司徒静水,你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你也要失去自己最终的人了。 “动手。” 羽儿淡淡的说了这两个人,然后所有的禁军都开始蠢蠢欲动。 慢慢的朝着萧让他们走去,其实,现在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回头。 虽然一开始许多人不知道里面就是大王,但是毕竟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如果不杀了大王,那么最后死的就是自己。 弑君之罪,可是要灭九族的。 为了活着,谁也不会做出那个最傻的选择。 “唉。” 萧让叹了口气,没错,他挺失落的。 无论怎么来说,自己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死掉。 如果不是为了见一面曲念卿,如果不是为了问清楚那些话。 或许,就不会犯险来到这里了,现在不光是自己,还连累了星儿和丽莎。 他看了眼身后的两个人,她们并没与表现出现一点的恐惧。 再看向了曲念卿,此时的曲念卿,面如死灰,整个人显得非常的痛苦。 “后悔吗?” 萧让突然开口,问了这句。 “什么?” 曲念卿被他的声音召回了神,看着萧让的眼睛。 “做那件事情的之后,后悔过吗?” 萧让不管身前那么多人正在逼近,继续问着曲念卿。 “我” 曲念卿犹豫了,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其实,她想要解释,她想要告诉大王,自己其实一开始就后悔了。 只是当时已经没有办法选择,但是大王还会相信吗? 她不知道该要怎么讲,不知道讲了还会不会有什么意义。 她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她并不后悔。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摇头? 萧让一下子情绪就有点绷不住了,难道她真的那么狠心吗? 是不是,她觉得对不起自己,所以才 “唉。” 萧让又再叹了口气。 “只怪造化弄人。” 突然,他转身,看向了那些正在围过来的禁军。 第二百一十三章 终究是错付了 “现在放下武器,孤饶你们不死。” 萧让那种口吻是不容质疑的。 但是谁也不明白,明明现在局势对萧让非常不利,他怎么还在摆自己大王的谱呢。 饶是如此,所有人还是被他说的一愣。 “还在等什么,快点动手。” 羽儿这时候耐不住了,赶紧又喊了一声。 这些人这会才回神,继续朝着萧让他们逼近。 “孤,给过你们机会了。” 说完,微微的闭上了眼睛,那样子,让人觉得摸不着头脑。 不是在放狠话吗?怎么现在又要闭眼睛等死了。 但是就是因为这也怪异的情形,让那些人再次愣神了。 就是这样愣神的功夫,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啊!” 一声哀嚎,突然出现在人群中间。 然后就是一声接着一声,随着声音响起的,就是一个又一个倒下的禁军尸体。 他们的队伍立马就乱了,瞬间显得有些失控。 这会才发现,原来,那些人都是中箭身亡的,而且每一支都是在他们的额头之上。 这样的气氛和场景,一下子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羽儿,也包括此时站在萧让身边不远处的曲念卿。 又一个人倒下了! “你们还在等什么?再不动手,都别想活。” 羽儿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忙大喊着,让他们继续动手。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机会,随着队伍之中倒下的人数越多,其他人就越害怕和恐惧。 剩下的几个人中,还想动手,但是他们就惊讶的发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萧让的身前,居然站了好几个人。 他们一个个都带着黑色的面具,手中的武器也都是黑色的短刀。 是黑莲教的人! 星儿自然认了出来,没错,这些正是司徒淳颜整备的那些黑莲教残余势力。 紧接着,又有一群人出现了! 这些人,那些禁军都是认识的,正是影卫! 从他们的衣着就不难看出,就是那个从前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一群人。 就在羽儿还想挣扎的时候,就听到,四周突然想起了吵闹的声音。 那是大队人马行进时候发出的脚步声,还带着不时的几声低吼,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动静,足以震撼在场的每一个人。 是祁云他们来了! 这和原本他们的计划是一样的,只要过了约定时间没有看到萧让发出的信号,他们就必须第一时间赶到宫中。 此时,恰到好处。 而先前对禁军射箭的那些人,正是司徒淳颜先前已经安排好了。 萧让虽然冒险,但是并不傻,他不会不准备后手,而现在这些出现的人,就是他给自己留下的层层准备。 不稍多时,剩余的这些人已经被大军彻底围住了。 且不说就他们这些人,现在禁宫周围,全部都是萧让布置下的人马。 之所以他们可以兵不血刃,而且轻松的进入城中,还要不得不提两个人,一个是楚锦航,另外一个就是何拓。 他们已经得知了大王的事情,所以积极配合了萧让的所有计划。 联合守城的统领,共同前来勤王救驾。 虽然还没有结束,但是结果已经不难猜想了。 羽儿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随着祁云他们几路大军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对于羽儿来说,危机就越来越明显。 萧让还是那样站在那里,没有动,眼睛还是在微微闭着。 因为他很清楚,这一次,自己又赌赢了。 很快,局势一下子就明朗了,羽儿剩余的那些人,都已经被杀了,或者束手就擒了。 最后,只剩下站在羽儿身边的那几个心腹。 祁云他们来到萧让面前跪下,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萧让这才睁开了眼睛,慢慢的朝着羽儿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来到距离她大概几米远的地方,才堪堪停下了脚步。 他静静的看着羽儿,但是他发现,羽儿并没有表现出来一点害怕或是失落。 这反而让萧让觉得很是奇怪了。 “你输了。” 萧让盯着羽儿的眼睛,淡淡的说着。 “是吗?” 羽儿挥动了下自己的披风,居然脸上挂着笑意。 “难道不是吗?” 萧让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以为她在故弄玄虚。 “你看这是什么?” 羽儿错开了自己的身形,这才发现,原来在她的身后,放着有一个柜子,此时柜门是打开了。 而柜子里面,居然是梓琦和梓瑶。 看清楚之后,这下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不光是萧让,包括在场的每一个人。 谁也没有想到,羽儿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其实,她早就做好了打算,就在霍光明对曲念卿意图不轨的时候,她就已经把两个孩子的奶妈杀了,然后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你要做什么?” 萧让冷冷的看着她,恨不得用眼神就可以把她给灭掉。 “做什么?呵呵。” 羽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温顺,温柔的样子了,倒是看起来让人觉得特别的不舒服,因为,那阴晴不定的表情,在她的俏脸之上,显得很是吓人。 “放了两个字,孤保你全身而退。” 萧让知道羽儿一定是下定了决心,所以连用孩子威胁的招数都使用出来了。 但是自己必须要稳住她,不然谁知道她会不会丧心病狂的对孩子下手。 如果她是想要利用孩子,然后离开,这个简单。 就怕她一心求死,那么两个孩子只怕也会危险了。 “放了他们,我用自己交还。” 曲念卿也看到了两个孩子,所以赶紧跑了过来。 两个孩子见到了自己母后,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孩子的哭声,加上此时的气氛,所有人的心上都像是蒙上了一层乌云一样。 “不。” 羽儿摇了摇头,拒绝了他们所有人的条件。 确实,她不想离开了,自从乔亦翎死了之后,她早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往哪里了。 与其留在这个世界上痛苦,倒不如报仇之后,随他而去。 也好做一对黄泉路上的苦命鸳鸯。 “放了他们。” 萧让一把拉住了就要冲过去的曲念卿,然后厉声对着羽儿喝到。 “已经晚了。” 这时候,羽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火折子。 然后她指了指那柜子里面,原来,在两个孩子的身上,已经绑着许多的罐子。 “这里面,是火油。” 羽儿笑了笑,然后告诉了他们里面装的是什么。 火油,顾名思义,就是遇火就燃的液体,只要点着了,两个孩子哪里还会有命在。 “你敢!” 萧让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他怎么可以让两个孩子在自己的面前被羽儿伤害。 “大王,救救孩子。” 曲念卿因为刚才被萧让一拽,这会跌坐在了地上。 她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孩子们是无辜的,大王,救救他们。” 她一声声的恳求,加上孩子们的哭声。 萧让顿时失去了主张,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 “大王。” 见萧让没有反应,曲念卿突然话锋一转。 “嗯?” 萧让不知道她要讲什么。 “记住了,照顾好两个孩子,我愿一死,求得您的心软。” 说完,曲念卿挣脱了萧让拉着她的胳膊,朝着旁边的位置冲了过去。 然后捡起了地上一把刀,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原以为,可以和大王您,还有两个孩子永远的在一起。但是让大王您失望了,卿儿,终究是让您错付了” 她的眼泪滴落在了刀身上,清晰可闻。 “不要做傻事!” 萧让脑袋嗡的一下,朝着曲念卿冲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孤不是大昏君 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曲念卿看着萧让,又看了看两个孩子。 “啊!” 一个女人的惨叫声响起。 所有人此时正在关注着曲念卿这边,所以根本没有看别的地方。 这时候,这样的声音响起了,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羽儿,握着自己的胸口,血液直接流了出来。 那是一把从她身后直接刺穿的剑! 不偏不倚,就是在她心脏的位置。 剑被拔出,羽儿应声倒在了地上。 而在她身后的位置,一个身影此时正在冷冷的看着她。 是司徒淳颜。 他是来清理门户的,然后现在,他做到了。 其他的人全都愣住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人。 就在所有人都因为羽儿的声音看向他的时候,曲念卿这边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萧让并没有及时制止了她,所以 这会的曲念卿,已经倒在了地上。 萧让一把抱住了她,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跑了出来。 “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他不会怪罪她的,毕竟,萧让从来也没有怪过她。 就算是那天,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萧让依然没有怪罪她。 “大,大王” 曲念卿想要讲话,但是已经讲不出完整的内容了。 鲜血一直不断的流着,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太多的情绪,不甘,不舍,悔恨,太多太多的情绪。 但是她却什么也讲不出来了。 “啊!” 萧让仰天长啸,此时的他,内心是悲痛的。 几乎相同的一张脸,两次丢了性命在自己的怀里。 为什么,老天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难道我就不能拥有一段完整的感情吗?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悲痛,也或许是因为,说不出的什么原因。 那种强烈的头特再次袭来,萧让痛苦的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但是这也只会让自己的头更加的难受,就像是要裂开了一样的疼。 “啊!” 他突然丢下了曲念卿,站了起来,然后再次大吼了一声。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赶紧围了过来。 萧让忍着头疼,弯下了腰,抱起了已经停止了呼吸的曲念卿。 所有人都赶紧让路,他慢慢的走着,走到了两个孩子的面前。 这时候,秦风他们已经把两个孩子身上的火油取掉了,所以是安全的。 旁边的羽儿还没有断气,她看着这一切,但是不能动弹半分。 孩子还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会被刚才的情形吓到了,所以一直啼哭。 萧让没有讲话,放在了曲念卿。 然后环视四周,看着周围站着的所有人。 作为王,他再次得到了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是,他也失去了太多了。 “今日,所有叛逆者,杀无赦!” 冰冷的声音,冷漠的表情,现在的气压一下子低到了冰点。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自现在起,我泾国,要讨伐天下!” 继续说着,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讲什么。 但是那是不容置疑和反驳的。 因为,他是萧让,他是王,是泾国的王。 “今日参与此事者,诛九族!” “此后,凡与我泾国作对者,诛杀之!” 说完,他慢慢的拉起了两个孩子的手,然后慢慢的向着前面走着。 两个孩子被他左右拉着,虽然不知道父王要做什么,但是却都很听话。 而且,这时候都已经停住了哭泣。 大殿。 萧让正襟危坐,满朝文武都已经到齐了。 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所有人都明白,此时的大王,绝对是动了杀戒的。 所以,没惹敢讲什么。 祁云为首的武将,一个个精神抖擞,不怒自威。 文官那边,此时只有楚锦航的职位最高,所以官复原职之后,已经俨然成了代表人物。 两个孩子就坐在萧让的两边,这是他们第一次从这样的角度看着所有人。 也就是今天过后,这样的情景,在两个孩子的心里,深深的埋下了种子。 “孤,对自己有个评价。” 说完,打量着所有人的反应。 “或许,孤不是一个大昏君。” “但是,孤决意,传位于太子。” 萧让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讲话。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之后,都愣住了。 太子不过才几岁,哪里可以担当一国之君的大任呢。 但是他们不敢讲话,也不敢说出自己心里的担忧。 “孤相信,诸位爱卿,一定会辅佐太子,管理好我泾国的。” 萧让站了起来,然后静静的查看着所有人的反应。 “当然,孤会继续管着国务,只是位居太上皇。等待太子成年,再将皇权交于他。” 萧让说完,就走向了台子。 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殿外走去。 所有人都跟在了后面,太阳出来了。 天亮了,泾国再次有了太阳了。 萧让闭上了眼睛,伸出双手,像是在拥抱阳光,也像是在拥抱一个个他思念的人。 萧钰儿,萧岿,绾绾,商离南,商弥,司徒静水 一个又一个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们像是在对自己笑,也像是在召唤自己。 “大王,你要好好的。” 脑海之中,绾绾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了他无法触及到的地方。 “绾绾。” 萧让轻轻的念了一声,然后一滴眼泪不被人察觉的跑出了眼眶。 累,他真的太累了。 从自己重生,到了现在,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那一个个离开的人,哪一个不是自己重要的人呢。 想着这些,萧让只觉得头疼的感觉再次袭来,然后突然向后躺去,倒在了地上。 “大王!” “大王!” “大王!” 所有人都赶紧跑到了他的身边,但是萧让已经不省人事了。 “快传御医!” 有人喊了一声,就有侍卫一路小跑而去。 萧让昏倒了,就和他从前几次昏倒一样。 他又开始做梦了。 只是,这次的主角的,依然还是自己。 只是这一次,自己的身份却发生了变化。 他梦到了自己,居然成了隋炀帝。 深秋夜半,东京洛阳的宫城中一片肃杀沉寂,杳然无声。 西风瑟瑟吹过,宫墙外几株古槐上残留的几片枯叶,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响,就零乱地飘落进禁宫院内,随风翻卷着不知了去向。偌大一片宫殿群落,却只有后宫皇帝的寝殿里隔窗透出灯火。 这一夜,洛阳城内似乎一如往常的平静。 只是在那座象征着绝对至尊身份的宫城之内,正上演着一场改朝换代的戏码。 那亮着灯的的寝殿之内,坐着一个神情落寞的男人。 此刻,在他的面前,正站着三个男人。 那为首的,正是他素日里的宠臣宇文化及,那个一步步把他推向深渊的男人。 他明白,他们是来取自己性命的。当然,不只是自己的性命,还有那个身份。 那男人没有讲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些给自己个痛快,再无别的要求。 他累了,这一路走来,他不知忍受了多少委屈,承受了多少寂寞。他不是人们口中的他,当然,或许,他就是那个人们口的那个他。经历了多少,才能在这短短的十余年间,享受着世人的顶礼膜拜。 “我本就不属于这里,也是时候离开了。”那男人用着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着,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是大隋的皇帝,他叫杨广。 “不,不对,我不是杨广,我我是谁?”大脑的神经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下,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宇文化及身后的一个身着盔甲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陛下,臣送您上路。” 随后便是一阵窒息的感觉,脖子被狠狠的向后勒着。 那勒着他脖子的,正是自己最喜爱的那条玉带,而帮他做这条玉带的,是那个叫做阿五的姑娘。 阿五是谁,是他的皇妹,也是大隋的兰陵公主。 “其实,我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永远没有机会知道我是谁了。”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着,他听的出来,说话的,正是宇文化及。 但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去问这话的意思了。 眼前一黑,慢慢失去了直觉,那双手直直的垂了下去,他,与这个世界做出了最后的告别 只在那眼前最后一缕光亮还在的时候,他的记忆,回到了那最初的时候 萧让猛的坐了起来,他醒了,刚才的梦,实在太过于真实了。 那种窒息的感觉,好像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一样。 他晃了晃脑袋,看向了四周。 自己已经在寝殿之内。 “皇上,您醒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了起来。 萧让扭头去看,却发现身边此时正坐着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女人。 她衣着华贵,而且此时脸上全是笑意,或许是因为看到萧让醒了,所以才喜出望外。 萧让看着他,上下打量着,只觉得这人从来没有见过。 而且,而且她刚才叫自己什么?叫自己皇上? 不对呀,难道不是应该叫自己大王吗? 萧让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发现自己脸上竟然是有胡须的。 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和那女人,不对,这里绝对不是自己的寝殿。 只觉得心里一紧,这是什么情况。 “你,你是谁?” 萧让皱着眉头,试探性的问那女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