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匪当道:浮梦逍遥》 第一章 天上人间 夜,是一切罪恶的开始,堕落,沉沦,救赎。 李幽洛最近的心情很是郁结,总找不到一个窗口去宣泄,或许真的是背负了太多的不堪和破碎。 自前男友落宸结婚之后,幽洛就离开了那座伤心的城市,回到了自己的窝。 失恋对幽洛来说并非是第一次,但是这一次却不仅仅是痛苦这么简单能形容。 心碎、失望、难过、自嘲、愤怒、悲伤…或许夹杂着一点点自我虐心的痛楚… 幽洛心想:是不是应该对别人残忍一点,对自己好一点! 她应该傲然的站在那个女人的面前,牵起落宸的手霸道的对那个狐狸精说:“即便是你怀着他的孩子那又如何,他爱的是我!是你抛弃了落宸,现在的你…只是他的过去式!”然后拉着落宸离开。 可当幽洛看着她隆起的肚子,终究还是选择了默默离开。 爱情,所谓的忠诚和背叛其实并没有多么难理解,忠诚不是因为有多爱,而是背叛的筹码还不够重。 李幽洛不愿做一个杀别人孩子的刽子手,只好选择扼杀了自己的爱情。 此刻的幽洛静静的伫立窗边,面无表情的看着灰暗的苍穹,点点星彩,憕憕得许久没动。 月光下,她苍白消瘦的身影像极了一尊女神雕像。 幽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虽爱着她的人,却娶了别的女子。 “落宸,洛洛很想你。你现在已经做父亲了吧?是不是很开心,可我不快乐啊。” “秋水天,谁弄弦,随波舟唱盛世颜…”一阵悦耳的手机古典铃声敲碎寂静的夜。 幽洛掏出手机看都不看,不悦的接起来说:“干嘛?有事别找我,没事就挂电话去睡觉!” 不用问也知道是翼殇那个家伙,他用无比厚颜无耻又霸道的“命令”,逼幽洛给他设了个专属铃声,所以这首乱世歌行就成了他特有的“催命铃”。 幽洛不懂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骚包! 几乎不用猜,他又是空虚、寂寞、有点冷,想要找人消遣消遣罢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对他这种抽风的个性,幽洛早已见怪不怪,也没给他几次好口气。 果不期然,话筒那头爆出翼殇兴奋而又激情的声音,比开扩音还大声的说到: “洛洛,快点准备一下,走!今晚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你肯定会喜欢的!” 幽洛早有预料翼殇的大嗓门,缩着肩膀,用拇指与食指夹着手机,把手机离耳朵远远的,这厮喊得彷佛幽洛是个重听的老太婆一般。 “嗯,懒得出门!”幽洛皱着眉头,扯了扯嘴角。 “别这样嘛,你这样闷在家好久了!失恋什麽的算个毛,这年头,谁没遇过几个人渣啊!你要什么样的汉子弟弟帮你找,是要虎背熊腰推倒你的猛男,还是要身娇腰软的小乖?”电话那头翼殇极其淫-荡的笑声不绝于耳。 幽洛伸手掏了掏小耳朵,真是怕了他了,整一个二世祖。 “我不……” “一分钟后,大门口等你,记得穿漂亮一点!滴...嘟嘟嘟...”不等幽洛说完,翼殇撂下一句话,就挂掉了电话。 幽洛随意装扮了下,修身的长牛仔裤,一件白色裸肩t恤,没化妆,只绑了高高的马尾便出门了。 其实幽洛的内心真的是不太想出去玩的,整个人都觉得好累。 幽洛的确是失恋了,但是其实不仅仅是失恋了那么简单,那是一种经历了太多失败的感情后,对自己的一种没自信,渴望爱情却又无法再相信爱情的复杂情绪。 翼殇这种连情字都没有经历过的小少爷又怎么会懂自己的心情。 浅浅的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说起翼殇,会认识他也是一个意外,幽洛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如婴儿般闪着泪光的眼睛充满着不安与恐惧,就这样靠在一棵大树下,不停的发抖。 那天他迷路了,在那片高山丛林里,幽洛也不过是顺手把他牵了出来,谁知道这一牵就被他缠了整整十年。 诚然他是个有钱有势的富家少爷,但是幽洛不喜欢被纠缠。 幽洛像没了骨头似的懒懒地倚靠在大门旁的墙上,抬头望着满天闪晶晶的星星,还有那一轮冰冷了千万年的皓月。 幽洛对着天空轻轻地问道:“嫦娥姑娘,你到底有没有后悔过,一个人飞升在那冰冷的月宫里,是寂寞着还是快乐着?你会不会偶尔也想起那个平凡的男子?为你逐天射日的后羿。” 一辆跑车倏地转入巷口,刺耳的刹车声夹杂着刺眼的白炽led远光灯,差点亮瞎了幽洛的眼,该死的翼殇,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幽洛无奈的耸耸肩,慢条斯理的踱步到他的车旁,跟小孩斗架似的,狠狠的踹了几下轮胎。 暗暗咒骂:该死的有钱人。 光这纯钛合金钢圈轮胎,可抵幽洛家近三个月以上的生活开销,纵使以幽洛家小康的家境,仍不免仇富了一下。 “嘿!别刮了我的车啊!上周才刚换过最新的三镀无痕烤漆呢!洛洛才女温柔娴熟,能歌善武,气质出众,才德兼具,就请您高抬贵“脚”,饶了我的车吧!” 翼殇看见幽洛五大三粗的动作,赶忙心疼的下车,哈腰挤眉得谄媚着。 “哼!”幽洛甩头不理他。 幽洛是一个才女,三岁能读诗吟曲,六岁已能谈经论道、辩才无碍,十岁父母已经管不住了。 于是,父母一个狠心,筹了点钱儿,将幽落送进了封闭式的文武学校。 原本就有天赋的幽洛遇上如获至宝的严师,被磨练得更加出色,可这天才的人生道路,注定了要孤寂一生,她没有知心的朋友,没有爱人,什么都没有。 翼殇无法理解幽洛的内心世界,所以严格来说,他并不算得上是好朋友或者知己!充其量只是一个免卡的提款机和聊天的伴罢了。 一个不被了解的人,才是这个世界最悲哀的人吧。 有时候,幽洛也想要尝试着告诉别人关于她的一切,那些不堪的过去,那些痛苦的挣扎,和那些不屑的黑暗。 可每当幽洛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又总是告诉自己,其实这世界没有人能够对另外一个的痛苦感同身受,他们只能是一个听众,或许哪天就会把你血淋淋的故事当做一场笑话。 苦涩一笑,幽洛麻利的上车系好安全带,白了翼殇一眼。 一看见他那张颠倒众生的桃花脸,幽洛就有种想要刮花他的冲动。 凝玉的皮肤,吹弹可破。眉宇间流荡着一种贵气,菱角分明的轮廓,还有那双不懂迷惑了多少少女的性感薄唇。 尤其是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真是让身为女子的幽洛都羡死了! 人生另一件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以为自己成为了最美的人后,才发现这世界上更美的人多得跟米似的。 “怎么,是不是看上了爷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嗯。虽然你长得是平凡了点,胸也小了点,但是,是你的话,爷可以考虑勉强接受你的!”某人又开始自恋的大言不惭了。 幽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抚了抚额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特殊的爱好吗?”眼角余光看见他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着实欠扁。 “喂!洛洛,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直男!!要不要验一下?” 翼殇猪哥似的想去碰幽洛的手,当看到那已经露出杀人眼神的幽洛,弱弱的又把手缩回去了。 一路上,幽洛都没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幽洛习惯了安静,习惯了寂寞,习惯了发呆。 翼殇也知道她的习惯,所以不敢打扰她,只是称职的做一个司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栋古式建筑物前,车子稳稳的停了下来。 幽洛透过玻璃窗,看见了一栋被包围在高大的梧桐树里的大房子。 这栋木制的古楼建筑,门庭牌楼,穿杆布挂无一不是古风制的,若不是远处还有几间砖墙玻璃建筑,看得出是现代的技术,还真以为穿越到了古代! 再看看门庭上的招牌上写着“醉生楼”。 幽洛嘴角抽得更厉害了,不会…是间花楼吧?现代也盖花楼?莫非是帝都的“天—上—人—间” 幽洛狐疑的瞄了眼翼殇,这厮带我来这仿古花楼,莫非有什麽企图? 虽然有些担心害怕,但心底却有点小期待!哈哈,花楼啊~~早就想逛了。。哼哼~寻常几个醉汉,可不是我的对手。再不济,还有翼殇可以来挡拳,那看似健壮的身体,应该挨得上几顿揍吧!想到这又不自觉得瞄了翼殇一眼。 翼殇察觉幽洛“异样”打量自己的眼光,以为幽洛怪他带到这种场所,谄媚讨好般讪讪的笑了:“我也是第一次来,是哥们说这里档次极高,非常特别,咱们进去看看,喝喝玩玩,若觉得不好,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疯狂一下,怎麽样?” 哎,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幽洛感觉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就是这眼睛由于常常运动,视力变得极好。 也不搭理他,径直走向那栋透着神秘的醉生楼,翼殇赶紧屁颠屁颠的跟在幽洛的后面。 “两位里面请!”刚走到门口,热情的服务员就微微躬身,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笑得连眼角的鱼尾纹都看见了! 幽洛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彻底的不淡定了,这不是简单的男士古服幺?莫非,这里是玩cosplay的吗? 幽洛看了看身后的翼,他却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快步超过幽洛,拉着她走进去了。 幽洛一看到里面的光景,顿时一阵抽气,小心肝都要跳出来了,一群古香古色的美人,各个相貌出众。 或香肩微露,或修长白皙的美腿就那么若隐若现的露在外面,举手投足,无不妩媚,没有娇声嗲气的黏腻场面,却从眼神、动作透出身体的欲求。比起坦衣露体的美女,更有诱人的气氛。 这样香艳的场面,顿时看得幽洛面红耳赤。 那群男人,则各色各样,都穿着现代的西装白领或者是休闲装,容貌参差不齐,有长得极好的,也有长得很对不起观众的。 要不是还有一群现代人在这里,幽洛真要以为自己穿越了呢! 淡定不下来了,估计回头得长好几天针眼了。 这一副副生香活色,连阅人无数、久经情场的幽洛也看得口水直吞,饶是二十好几了也不曾直视这么香喷喷的磅礴气场啊!! 被握着的手突然力度加大,疼得幽洛龇牙咧嘴的,怒目转头,正对上了翼不怀好意的邪邪笑容。 “你搞什么啊?带我来这种地方!你丫的活腻了?”幽洛一边脸红的说着一边不客气的一脑袋的给他拍下去。 某人的咸猪手忽然松开幽洛的手,大胆地环上她的腰际,坏坏的说:“是不是觉得全身火热,蠢蠢欲动啊?我不介意牺牲一下自己,帮你消消火的哦!”翼殇妩媚的眨着他那风情万种的桃花眼。 幽洛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向翼殇比了个剪刀手的姿势,再啧啧的摇了摇头。 翼殇立刻识相的放开了幽洛腰上的手,脸上挂上正经八百的神情,翼殇知道再不收住,这女人不知哪天半夜真会溜进家里,把他小弟弟摧残一番的。 你有见过哪个女人无耻得趁人熟睡,在男人老二上面涂辣椒油的吗?你有见过哪个女人会残忍到将一个男人扒光丢到街道上,把男人的老二画成大象的吗? “好了!大姐别生气了!真正的乾坤在楼上,不是这里。”说完拉着就快发飙的幽洛飞速的步上了二楼。 拨开楼梯口粉色的珠帘,印入眼前的又是另外一种景象。该用什么字眼来形容呢? 如果说楼下是混乱庸俗的话,楼上便是清幽淡雅了。 一个是人间,一个是天上。 大大小小的包厢数十个,木门紧锁,珠帘垂立,每扇门上都写着包厢的名字,在珠帘背后若隐若现。 天水间,云水谣,笑红尘,桃花源……每间厢房的名字都意味深长。 厅中央是一副的山水鸟兽图,栩栩如生,向来不擅长书画,所以倒也不再去研究这幅巨作。 幽洛环顾四周,发现楼阁整个格局呈现倒凹的样貌,有数时间厢房组阁而成。 室内摆设着许多的怪石盆池,小型假山小桥流水,香炉烟雾袅袅,置于客厅四角,环境优雅宽敞,恍若仙境。 并没有楼下的那般嘈杂与情—色,各种精心哉种的盆花摆放于桌案之上,倒是有一种家的亲切感觉。 这里是vip场所,每个包间都有一名献艺的或男子或女子,当然客人也可以选择不点艺子。 静静的聊天喝茶或是喝酒都可以,包厢的隔音很好,幽洛知道那些不是真正的木头做的房子,而且这整个阁楼的每一房每一物,彷佛都是根据五行八卦排列的,隐约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幽洛知道,这楼阁的主人不简单,深藏不露。 两人来到中庭不久,立刻有位婢女打扮的俏丽女子前来相迎,带两人到楼阁有块所有艺人的相片和简介的地方解说起这里的消费,幽洛一眼就选中了一名叫做寻庭筠的男人来献艺。 一曲基本起价三十万。那几乎是一栋房子的价格,也就是说,幽洛让一所房子来为自己服务和表演,实在是太刺激了! 照片上的他一袭白衫,冰霜面孔,眉间那一滴朱砂,甚是惹眼。 这般好看的男子,恐怕仙谪来形容都不为过,也难怪他值这个价。 幽洛听那女子介绍说他是这个楼阁的台柱,古琴弹得一绝,世间无人能及,暗道自己眼光极好,一眼就挑到宝了,但听说这琴师脾气古怪,就算开价再高也不一定愿意出来献曲,一切都要询问他本人的意愿,翼殇立刻大声抗议抱怨。 看着翼殇和那女子在争论什麽摆架子的事,又不禁嘲弄起来,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人吗?拥有天才的光环,同学嫉妒,老师宠爱,追求者如蜂如浪,如果不是摆着高高的架子隔绝一切外扰,又怎能安然自处? 看着那女子转身步入后厢隐处,翼殇指着相片洋洋自得地介绍道:“这人生性孤傲,普通的人他是不愿意为之抚琴的,即使出再高的价位也没用!” 幽洛白了翼殇一眼说:“我又没聋,刚才那女子介绍时,貌似我也在场” 翼殇又神秘兮兮的说:“但这次绝对没问题。” “啊?他今天怎么破天荒的同意了?” “哈哈哈~自然是我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高尚气质吸引了他!” 幽洛再度白了他一眼,这人什么时候都爱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不怕肌肉下垂! 那女子返回中堂,对幽洛两人躬身俯请入包厢。 翼殇眉头一挑,一脸得意之色,幽洛破例的对他笑了笑,意思是:算你有本事。 幽洛和翼殇于包间相对而坐,安静的等待琴师的到来。 翼殇沏茶,幽洛喝茶,这已经是一种惯性,幽洛一直是个特别慵懒的女子,而凡事又有他在照顾,幽洛便也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是了。 这时的幽洛绝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她不了解的事情。 那个仙谪般的琴师、这冥冥中的一切。 若能看透未来,她会不会选择永远都不踏入这座楼阁? 第二章 神秘琴师 厢房内,琴师一袭白衣跪坐在席,三千黑丝散垂在地,面若桃花,红唇不点朱砂自妖娆,淡然的容颜略显一抹苦涩,纤纤手指飞扬在古琴之上,竟是一曲相见欢。 幽洛震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人间该有的容颜吗?他真的不是古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只见他薄唇轻启,悠悠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若不是那一年 看过的春光 怎么会知道 寒冷的模样 若不是那一场 醉过的短暂 怎么会知道 清醒的漫长 若不是一回头 灯火正阑珊 怎么会责怪 黑夜的凄凉 若不是一转眼 你经过身旁 怎么会明白 半生的惆怅 相见欢 泪满衫 不思量 自难忘 快乐让我们学会悲伤 风景背后的荒凉 如果每个梦都要 散场 何必为了谁动荡 若不是一瞬间 爱过的疯狂 怎么会厌倦 平淡的过往 若不是一刹那 承诺的勇敢 怎么会了解 未来的苍茫 相见欢 泪满衫 不思量 自难忘 快乐让我们学会悲伤 风景背后的荒凉 如果每个梦都要 散场 何必为了谁动荡 相见欢 泪满衫 不思量 自难忘 原来等不到你三万场 为什么 留下 那么多痴狂 如果每个人都是这样 谁可以不诉离伤 这首曲子是幽洛最喜欢的歌曲,落宸曾经为她唱过这首曲子,当时幽洛还特意学了好久。 当弹到伤心断肠之时,他黛青的眉毛像青山一样地微微蹙起,楚楚可怜之状好不叫人为之心动,倾国女子也不过若此吧。 此曲的每字每音都深扣着幽洛的心弦,琴音虽止,但幽洛却还久久不能回醒,她被这幽怨的琴音震慑了,也或许真正震慑幽洛的是琴师那楚楚的微凉。 幽洛静静的看着面前跪坐着的男子,带着不属于这个人间的楚楚的哀恸,幽幽的情怨。 她忍不住问道“你也喜欢这首相见欢吗?这首曲子,调子凄美,歌词句句诉尽愁肠的真切无奈,教人剪不断里还乱。” “嗯,这曲调是师父教我的,是我最爱的曲子。”他淡淡的回应了我,纯净的嗓音,清淡的话语里,眼神一抹痛苦一闪而过。 “你一定经历了很多,否则唱不出这样的情感,不愧是首席的琴师。”幽洛赞许的说道。 相见欢的调子是古曲,可是这词却算不上古词,因为它没有古词的含蓄委婉,反倒是很直白,可配上这曲调倒是天作之合。 这曲子又让幽洛回想起第一次认识落宸的时候,那时的他还只是yy上默默无闻驻唱的小歌手。 幽洛第一次去那个频道就遇见了落宸,听见他略带鼻音好似哭泣的声音幽幽的唱了这曲《相见欢》。 那时,幽洛只觉得这词正是内心渴望表达的情感,对于她的过去,曾经遇见的、那些爱过的人,最后都不过复往,兀自难忘的苦恋。 幽洛真的没有想到,能有一个人能唱出这样的情感,能有这样的一首歌,恰能宣尽心底压抑许久的悲伤,她是如痴醉般的迷恋他的声音,他的歌声穿透了幽洛的灵魂,勾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动荡不安。 每次听着这首歌,幽洛仿若看见了许许多多陌生男男女女于漫漫红尘中相识,相见,相知,最后又分离。 男子沉声低唱一曲相见欢,寒意微冷,痛彻心扉,他说,原来等不到你三万场。如果每个人都是这样,谁可以不诉离伤?;女子绝唱一段芊芊,轻诉离殇,她说,和你对弈输赢都回不去,但是我落子不悔,你已然变心,如你落下的棋子,也已挽不回。但是我依然会深爱着你。这一曲,轻描淡写,勾勒出的尽是我的呼吸,山穷水绝处我回眸一遍你,从此天涯是陌路。 幽洛不得不承认她爱上了这么一个人,仅仅因为他的声音,还有他歌唱时候淡淡的忧伤。 所以,幽洛奔赴那座陌生的城市,见到那个大她七岁,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 桃花树下,他倚树而立,双手环抱于胸前,便是那一眼,幽洛就觉得他是自己要找了一生的人。。 只是幽洛料到了开始,却没有算到结局。 和所有的故事一样,开始的时候,都以为我们的爱情是女娲手中遗落的七彩宝石,那么弥足珍贵,让人虔诚的去朝拜着。 故事就那么没有任何预告的拉开帷幕,郎情妾意,月下对酒吟诗,他们都热爱着古风,热爱诗词曲赋,他潇洒俊逸,她天真妖娆。 他总对幽洛说:“天真,你真的很特别。我从没有见过你这么集天真无邪和妩媚妖娆于一身的女子。”他搂着幽洛的纤腰,他喜欢叫她的网名天真,而不是幽洛。 那时候幽洛轻吐香兰,笑笑的说:“你可不要负了我,否则我便从那崖上纵身跳下去。”幽洛纤手指着前边的悬崖,媚笑如花。 其实,幽洛心里知道,即便他真的负了她千行泪,她亦…… 后来,他终是步入了歌坛,在他三十一岁这年,成功的签约了发片商,正式成为歌手。 故事的结局很简单,简单到幽洛以为那只是一场闹剧!就在他们要决定结婚的时候,他刚分手不久的前女友回来了。 她趾高气昂的对幽洛说:“落宸是我的,更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幽洛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苦涩的笑,她终究还是输了。 可幽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输给了谁。 幽洛固执的认为,她没有输给落宸,没有输给自己,只是输给了命运。 后来,在那悬崖边上,幽洛长发飘然,白衣胜雪,久久的站立,幽洛想,她的生命枯竭了。 落宸紧紧的抱住幽洛,生怕她就那么跳了下去。 幽洛突然冲他微微一笑,轻轻的抚上他柔美的脸旁:“落宸,再为我唱一曲好不好?我喜欢极了你的歌声。“幽洛生生的压抑住想要失声痛哭的情绪,极力的微笑。 “好“,他哽咽,沙哑的嗓子透露出浓重的哀伤,仿佛心死了一般。 幽洛想,我没有输给他,他终究是爱我的,我只是输给了命运。 一曲终,人必散。 幽洛很早便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奈何还是无法接受现实。 落宸的婚礼,幽洛挣扎了许久,还是去参加了。 那天她躲在一个他们看不见的角落,眼眸微凉,透着模糊的窗户,望着礼堂内。 耳边听到司仪问着落宸:“请问你和新娘是怎么相遇相爱的?“欢愉的声音显得那般刺耳。 幽洛心想他们的故事,一定也很美。 阵阵酸楚涌上心头,她不想听,只想逃避,叹息着转身正欲离开。身后传来落宸沉沉的声音: “因为一曲《相见欢》,她是我见过的最天真无邪,妖娆美丽的女子,我爱她,永远都会爱着她。 尽管我不能和她在一起……“ 那句句散落在幽洛的胸口,开出了这世间最美的花。 幽洛微微翘起了嘴角,在内心释然地说着:落宸,做个好歌手,做个好父亲。但是,不要做个好夫君,再见了。 那天,阴沉的天空,透着丝许阳光... “二位,还想听什么曲儿?” 他微凉的声音淡淡的穿透我的耳膜,惊醒了梦中难醒的幽洛。 虽是微凉,但是却很柔和,富有磁性。 “不听不听,你弹唱的歌曲听得爷心都碎了!听说你调的酒很有名!还是调酒给我们尝尝吧!天天喝茶,都快成仙儿了!”翼殇一副二世祖的模样又开始唧唧歪歪。 幽洛只能叹他没品位,非常的没有品位。 在这么个古典的包厢里,珠帘玉翠,白雪美男,长发三千,不弹琴不听曲儿不喝茶,竟要人家调酒给他喝,俗气! “好!”收起古琴,他红唇轻启,依旧是那么冷淡,却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幽洛定定的看着他,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墨黑色眼眸,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幽洛不禁面色一红,虽说早就经历了人世沧桑,终归也还是一个二十几的姑娘,怎么经得住如此仙谪的一瞧。 未久,他起身离开,朝珠帘走去。 第三章 柔情炼狱 琴师收好古琴与茶具,换了一套酒杯,如变戏法般不之从哪里掏出了几瓶酒,便开始调酒了。 由于隔着珠帘,幽洛看不清他放材料的顺序。 但见他魔术般变换着手中的调酒器,须臾便递至幽洛面前一杯浅蓝色的酒,小小的一杯,应该是一口酒。 幽洛呆呆的看着,还未从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中醒过来,头顶便传来他轻柔的声音:“柔情,这酒名唤柔情,须一口饮尽” 柔情?方才不还冷若冰霜的吗?怎么一下子变得这般温柔,古怪的男人。 幽洛伸手去接酒杯,指尖触及他的手指,一片彻骨的冰冷传至心间。 这样的温度,不是人类所有的。 幽洛震惊的望着他俊逸的脸庞,然后低头,举起这杯‘柔情’,仰头闭目饮尽这杯清酒。 好温柔,顺滑的感觉从喉咙传至心间,就像一个水一般的女子在心爱的人面前所展现的极尽柔情。 幽洛再次回忆起自己那些可悲又可笑的情事,情窦初开之时又何尝不是这般柔情万千呢? 只可惜还是只能绝唱一段芊芊。爱无非是看谁成茧,她终是作茧自缚,情不得善终。想着不觉心中一片冰凉,刚燃起的一阵柔情又瞬间隐藏起来。 “味道太柔和了,喂!帅哥,就不能来点烈酒!我一大老大爷们跟娘们儿似的喝这种酒,像话吗?” 翼殇也喝完这一杯’柔情’,却丝毫没有任何感觉,只觉酒味淡薄,忍不住抗议着。 “你能别整天咋咋呼呼的吗?喝烈酒就是纯爷们儿了,你想证明什么啊你?证明你不是受而是强力的攻吗?“ 幽洛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gay,老大不小了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尽是和那群臭男人厮混。” 翼殇语塞,低着头心里默默流泪画圈圈,暗自叫屈:洛洛,我不是gay ,我是为你而守身如玉的啊!! 幽洛转头看向琴师,他再次操纵着手中的酒器,惊讶的发现他完美的侧脸这次散发着化不尽的哀伤,让人痛的无法呼吸。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温柔又那麽的苍凉,眼神透着似乎这世间都没有可以让他动容的孤绝,彷佛是没有灵魂的存在。 他优雅的掀开珠帘,左右端着托盘上的两杯酒朝幽洛走来。 两杯墨黑色的酒!!幽洛不淡定了。那不会是墨水吧?好怪异的颜色,幽洛傻了眼。看了看翼殇,又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再看了看托盘上的酒,如果那真是酒的话。 琴师拿出个小瓶,飞快的在两杯酒中各滴下了一滴,随着他轻晃酒杯的动作,一杯黑色的酒,先变红色,又变紫色,交叉混杂着一小断时间,瞬间又靛青澄清了。 “喂,烈酒来了!纯爷们,你不是特想喝?!”幽洛冲翼殇挑了挑眉,推桑着的某弱受。 小白鼠什么的,当然要小受来做! “喝就喝!爷有什么好怕的!”说罢,翼殇小心翼翼的拿过酒杯,回头望了一眼幽洛,仰头就决绝的咕噜一声喝光了,神情俨然赴死。 幽洛摇了摇头,也端起了酒杯,仰头饮尽。顿时喉头一阵浓重的苦涩和灼烧感,禁不住呛了几口。 尔后,脸颊似火,灼热感一直延至胸口,心脉,有一种万蚁噬心的感觉,很痛很痛。 幽洛紧紧的捂住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额头微微汗湿,不过一瞬。 幽洛猛地抬头看着面前依旧一脸冷漠的男子,方才他不还温柔的笑了幺?难道竟是错觉吗?怎麽判若二人? “洛洛,你怎么了?怎么脸红成这样子、小说滴出水了,难道是欲-火-焚身了!”翼殇抱着幽洛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哪只狗眼看见我欲-火-焚身了,没看见我痛苦的表情幺?” 果然越美丽的男人越危险,幽洛费力的看向一脸淡漠的琴师:“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此酒名唤’背叛’”冰冷的声音穿过几个世纪般直刺心房,直觉告诉幽洛,眼前的男人对她是有目的,看来今天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设计的。 每呼吸一次都觉得胸口异常疼痛,幽洛的泪水夺眶而出,苦涩的笑了。“柔情”“背叛”,我的柔情通通都错付,所有的背叛却那么赤-裸-裸,为什么还要让我承受这般痛楚。 幽洛复杂的眸光在他的身上来回游移,多想看个究竟,这琴师所做到底是为何事。 而他,依旧挺立在那里,只是眼中划过一丝沉痛的情绪,一闪而逝。 “是不是很想逃离这种痛苦?“他近身抬起幽洛的下颚,冰冷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复杂的眼光,一丝冰冷,一丝痛苦,还有一丝丝的温柔,食指抚过她火热的红唇。 “你在做了什么!?放开他!“翼殇愤怒的拂开他的手,瞪着他。 “没什么。我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这杯酒就和它的名字一样,极为烈,亦极痛。”他转身不再看幽洛,负手而立。 “这一整套的酒唤作“醉生梦死”,分为三杯,柔情和背叛。你已然喝过了两杯,最后一杯下肚你就不会觉得这般痛苦了。三杯尽数,便可以达至“醉生梦死”的境地。 “你可想饮下?”琴师空若幽谷的声音,仿佛来自于遥远的过去,却带着深深的诱惑。 “那你还不快点调酒。”幽洛咬牙切齿的怒道,饶是这般美男,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 他忽然转头冲嫣然一笑,这一笑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芳华皆失颜色,引得幽洛心跳不由得加速。 幽洛暗道:这琴师太危险了!必须离他远点,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理智上不断的告诉自己,但身体、心里却无法抵抗他的吸引力,仍想去接近他。 心口的疼痛没有减弱的迹象,脸颊耳根一片火辣,也难怪翼殇会说她是欲-火-焚-身呢?哈哈,何不调戏调戏下他来减轻痛苦呢。 想罢,转头看向他,此时正依偎在他的怀中,抬头正好看见他刀削一般的侧脸,以及挺拨的下巴。 其实翼殇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妖帅男子,可惜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娘受,所以幽洛总会自觉的忽略他颠倒众生的容颜。 幽洛抬手抚上摸着他凝玉般的脸颊,皮肤滑得跟婴儿的一样,手感特别好。 指尖抚过他妖异的红唇,随口戏言到:“小妞,来,给爷亲一个”正欲一亲芳泽。 忽觉,幽洛感觉背后的人一阵轻颤,然后,她奇迹般的看见翼殇的耳根居然爆红了。 幽洛顿时愣住了,他难道不是伪娘,不是弱受,他性向是正常的?!天呐!这下玩大了!! “死开!李幽洛,你你…你这个死变态!你…欺负我…我…我我我”翼殇猛的推开幽洛,仿若她是毒蛇猛兽,一下子跳离三丈远,也不顾狼狈摔在地板的虚弱女子。 “李幽洛,你是个大恶魔!” “彼此彼此!” 翼殇喉头一动,指着幽洛的鼻尖就一直“你你你。。。” 果然,痛的时候转移下注意力是个不错的法子,幽洛若无其事的爬起来,忍着胸口的疼痛在桌边坐下。 “调好了”一道不悦的男声打破了尴尬的境况,琴师掀廉而至,对方才包厢间的两人恍若未闻。 “这什么啊?这么红,跟血似的,恶心死了。不喝不喝。”幽洛一看那颜色,嫌恶的推开他手中的酒。 “就这么一杯,不喝的话,只消一刻你便要醉倒了,那酒的后劲狠烈,痛死了莫要再跟我要这杯酒。”他挑挑眉一副不怕你不喝的样子。 被他这么一说,疼痛感又一翻强烈的席卷而来,喉咙、胸口若火烧,又彷佛是积压许久的痛苦一次的爆发出来,幽洛现在最想做的其实不是喝下那杯酒,而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五个深深的手指印。 “你耍我呢!?”说完,夺过酒杯,紧闭双目,神情决然,就当是西瓜汁! 咕噜,一口喝下去了。 “怎么样?洛洛!?”翼殇紧紧盯着幽洛的反应,已然忘记了她刚才的可恶。 恶心的感觉立刻代替了原来噬心的痛苦! 我艹,幽洛现在唯一想的就是爆粗口!因为这酒是真的有血腥味!这不是酒!是血! 幽洛喝了血。还不知道是人血还是鸡血。 强烈的血腥味直接冲刺着幽洛的感官,慢慢的,竟然能感觉到它在腹中翻涌。 一股霸道的气息冲进脑中,决裂,阴暗,血腥翻涌,一种灵魂被撕裂的感觉倾袭而来,有什么东西好像就要破茧而出! 不会又被他丫的摆了一道吧!? 什么醉生梦死,根本就是生不如死! 她到底哪里招惹他了?不就是让他唱唱小曲儿吗?不过就调个小酒吗?调个酒至于这么要人命吗!? 满嘴的血腥果然冲淡了胸口的痛苦,幽洛压抑着全身各种不适,紧咬着牙,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揪着琴师的衣领拉近身前说:“你…他妈到底给姑奶奶我喝了什么!?” 那琴师还是面无表情,一脸寒霜,眼神淡然的望着自己。 “啊。。。“ 幽洛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要脱离身体了,痛苦的呻-吟不觉从口中溢出,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反增,双手已将琴师的衣服扣子也崩开了,心中只有一个疑问,这该死的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突然,他反过来紧紧的抓住幽洛的手,力道大的似乎想要将她的手腕握碎,疼痛中幽洛放开了他的衣领。琴师又狠狠的甩开了幽洛的手,转身走向珠帘。 被他这力道一甩,幽洛本就就摇摇欲坠的身子止不住地向后倒去。 缓缓的倒下中,幽洛的脑海想的全是刚才那琴师甩手离去前的神情,那复杂的神情是怎麽回事?为何他要这样对我? 后脑并没有想象中的撞到冰冷的地板,而是跌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翼殇总是这般及时的拯救幽洛于危难之中。 “洛洛,你怎么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来这里。”翼紧紧搂着我,眼中尽是自责和担忧。 “你…你撑着点,我马上叫救护车!” “我没…”一个’事’字还没说完,喉头一阵腥甜“噗”,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幽洛觉得这一吐肚子倒是舒服些了,但此举却把如花似玉的翼殇吓了个半死。 好好的倾城美男,此时眼眶微红,面色灰白,美眸惶恐哀凄的盯着幽洛,彷佛她即将就此香消玉殒。 可是?随着这口鲜血的喷薄,身体内的那股排山倒海的疼痛和不适感竟然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无比的轻松与舒畅,身体似轻得可以飘起来一般。 来不及细想,便觉得眼前视线越发的模糊,眼皮越来越重,很想睡觉。模糊中,幽洛似乎看见那个仙谪般的男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眉间朱砂殷虹似血。 “你这该死的混蛋!你到底对洛洛做了什么?”翼殇紧握拳头,暴怒的瞪着如雪的男子。 奈何幽洛软软的提不起一丝力气,不然她也想揍他漂亮的脸蛋一拳。 “这叫炼狱。柔情加背叛,混合了我的血,调制而成的’炼狱’,我等你很久了!” 他甩也不甩翼殇刀子一般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幽洛,蹲下身子,神情复杂。 幽洛只觉得一阵眩晕,下一刻竟被他横抱在怀,一股淡淡的蔷薇花味萦绕心间,很熟悉很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哪里闻过。 他抱起幽洛轻而易举的躲过了翼殇的抢夺,如鬼魅般的速度,不待翼反应过来,他早已离他好远了。 “你要把他带到那里去?”翼殇拔腿就要追过来,竟然凭空像撞到一面墙一样,被反弹回来,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 幽洛迷蒙中看着翼殇拍打着空气中一团若隐若现的东西,他竟然…过不来…。。这太诡异了。 是鬼打墙、机关?还是……结界? 冷汗,算了,不管了 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这麽倒霉,刚被失恋、痛苦折磨得还不够,偏偏又遇上这怪事。 再怎麽糟糕也不过身首异处,自己也觉得活够了,二十四年的生命、二十四年的笑话。 幽洛真的觉得累了、受够了,自嘲得笑了笑,她的生命不过笑话一场,生命中唯一的真实莫过于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 曾听算命的说她此生多情,命犯桃花,情不归此间。 幽洛经历了一次次的悲欢离合,一回回的情殇,终于相信了那个卦。 详细的幽洛也不知道,相士也未曾说得清楚,只说幽洛身上背负着桃花劫,多情殇,还有什么诅咒。 那时候的幽洛只当这相士骗钱,在瞎掰 没料到竟……… 第四章 前因后果 半梦半醒的幽洛,突然睁得一醒。 只见琴师紧紧的盯着自己,幽幽的说道:“对不起,师父,徒儿当年被怨恨蒙蔽了双眼,临死前以血画咒。死后魂灵不能投胎,不得以只好与阎王以生生世世换取今生一魂幻化人形,存于这个酒楼之中。余下的二魂七魄皆散落于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那些魂魄大多附于气息相似的人身上,找寻着你。这也是你会对那些人动心的缘故。可是那些人毕竟不是薇儿,所以师父与他们也不过是露水情缘,只是一场场的桃花劫。” 幽洛听着这近乎鬼扯的话,心中平静的湖水突然激起千层浪沙,一时间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虽然心中难以接受,但幽洛直觉这琴师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琴师凄然的说着:“前世,你是我的师父,温庭筠,而我是鱼幼薇。” “不…不会吧...你说我是温庭筠的转世?逗我呢吧吧!更何况鱼幼薇是女的,你…怎麽看都是个男的吧!” 琴师不发一语,俊美的嘴角微微一笑,瞬地幽洛眼前一花,琴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绝世美女。 幽洛楞楞的看着鱼幼薇,一时情绪翻涌得说不上话来,如此美得不像话的女子,谁肯辜负啊? “而落宸…,落宸他,不仅仅是有着我气息的男子,他身上有我的两魂,所以…他是真的爱你的……但,之前遇见的那些人只是附着我的气息……“幼薇神色犹豫,不知如何说下去。 幽洛愕然,所以照她的意思是,它两魂七魄散落人间,而那些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人,都是因为有着她的魂魄气息牵引,自己才爱上他们的? 那么自己究竟有爱过谁..死不是从头至尾爱的都是一个虚幻,或者说是眼前这个...幽洛彻底的糊涂了!自己到底爱谁!!落宸?张三李四?还是鱼幼薇的灵魂?这真是个天大的玩笑! 虽是初见,眼前的男子却让幽洛莫名的亲切熟悉,心底一阵阵的抽痛。若非如鱼幼薇所言,这一切谁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幽洛一时无言以对,忧伤夹杂着对过于的痛苦清晰而来,幼薇看着幽洛,难过的说着: “师父,薇儿对不起你,如果我知道那个血咒会对师父今生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一定不会那么做的,师父…我……” 她说着说着竟然掩面痛哭了,幽洛看着她的模样,莫名地心紧紧的揪着,很疼很疼。 幽洛努力撑起身子,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对她说。 “你说的,我还是很难接受。我…我的前世是那个温庭筠?而你,是那个艳绝天下的鱼幼薇?” 幼薇深情地凝望着幽洛,重重的点了点头! 突然被一个美女这样“深情款款”的盯着,幽洛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那你怎么会变成男人了?你…你不是鬼吗?为什麽我碰得到你?为什么这二十多年你没来找我?现在又是什么状况?你找我做什麽?”幽洛对于眼前的这件事情有太多问题想问。如连珠炮般的一股脑的全问出来,也不管幼薇是否答得上。 幼薇被突如的一堆问题楞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但随即神色又变得凝重的说: “师父,没时间解释了太多了。我是魅,不是人也不是鬼。虽然只是一缕魂形成的鬼魅,但阎王特许我一个鬼冥身,可以碰物的。而因为这一世你投身为女子,我只能幻化成为男子方能辨析出你的气息所在。但是,今生你的身上竟已除去了蔷薇气息 ,所以我一直无法找到你。直到今天,你终于来到了这里。”说完,她紧紧的抱着幽洛,仿佛即将生离死别。 “师父,我已用我余下的生生世世与阎王换取了这个机会。取得了冥露‘醉生梦死’,让你服下,再过一个时辰,你会完全的陷入沈睡。而你的灵魂将会依附在鱼幼薇身上,由你替我去爱庭筠,我只是一个魅,魂魄不全,回不去的。你要让温庭筠爱上你,改变原有的结局,才能解开这个诅咒,并且梦醒回到现在。如果不成,这个醉生梦死就如同无止境的虚幻梦境,你将永远沉睡下去无法醒来,而我也将会魂飞魄散。这世间便再也没有一个你,也没有一个我。” 幼薇不舍得放开幽洛,她哭红了的眸子弥漫着浓浓的绝望,让人看着不禁心底一颤。 好似一触即碎的瓷娃娃,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呵护。 幽洛似乎稍微懂得了他的绝望,她用生生世世换取一个渺茫的可能,还要冒着毁灭的危险,只为解开爱人身上的诅咒,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自己。 幽洛终于顿悟,终其一生想要得到的白首不相离却怎么也得不到的,竟是有着这般的源由,虽说自己也已心死,对这世界没有眷恋了,即便失败,也不过是困在永远醒不来的梦境中,说不定梦中我还过得舒服快乐一些,这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再望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鱼幼薇,幽洛的心里还是会觉得一阵阵的刺痛。过去的自己,是否伤得她如此深重,怎叹一丝情意如枷锁,困着她生生世世如此不堪,命如草芥,空将一腔情意付之东流。 因为他一个温庭筠,鱼幼薇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秀外慧中,痴情万缕的贤淑才女变成了只为享乐纵情,冶艳放荡的鱼玄机。 终其一生只为无情男儿温庭筠,而自己如果就是温庭筠的转世,那么终归是她亏欠了幼薇太多,这些罪罚又算得上什么。 上天肯给自己一个赎罪的机会,即便要一睡千年又有何惧。幼薇,你不会魂飞魄散,我也会安全回来、或者永远留在那个世界。 幽洛感觉头越来愈重,神智也开始不大清晰,眼前幻影重重,隐约的看见鱼幼薇的身影和那琴师的身影又重叠了,耳畔的呼唤,如幽谷回音,离自己好远好远,自己的身体如铅落一般,直直的往下掉。 “等我。。” 留下最后两个字,幽洛沉沉的昏睡过去了。 第五章 穿错了时间 幽洛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群环肥燕瘦的艳丽女子正团团围着她,七嘴八舌的对她说着什么。 “哎,柳云啊!你这又是何苦呢?不过是一个男人,为什么要为一个臭男人自杀啊?“一个装扮清雅的女子眼神怜悯的看着幽洛,怜惜的叹道。 “就是啊!云姐姐!杜牧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能歌善舞,又容貌倾城,哪里愁没有好人家从了去?” “云儿,不是姐姐说你,你真的是太愚蠢了。这样做值得吗?他并没有那么爱你,他爱的从来都只是他的声名他的官途。你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这样的男人作践自己呢!?“ 这说的是什么啊?什么柳云啊!杜牧啊!不是说会让她的灵魂附在鱼幼薇的身上吗? 幽洛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不太对啊!这具身体显然不是十三岁的鱼幼薇,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幽洛抬眼打量了下四周,只是床边都被围得严严实实的,依稀能看得出这是一间整洁高雅的女子闺房。 桌子上的百合花,墙上挂着的琴,还有这天蓝色的纱帘。 幽洛一脸迷茫的看着面前一张张关切的脸,急切问道:这里是哪里?现在什么年份!?” 幽洛现在也顾不得她们会怎么样想了,她必须去找温庭筠! 众人一脸震惊,面面相觑:“云儿!你怎么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个自称姐姐的女子不可思议的盯着她。 “咳咳,不记得了…你叫什么名字?“幽洛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醒来之后一对陌生的人。 “不记得也好!”女子微微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叫紫烟,不过你一直叫我姐姐的。“ “云儿,这里是艳春楼,我们都是这里的歌妓,不过只是民妓。” “你叫苏柳云,是我们艳春楼最有名的歌舞妓。” “那我发生了什么事?”幽洛现在彻底没有方向了! 这搞得什么乌龙?如果她不是鱼幼薇,那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干什么!大家犹豫的看着她,陷入一阵静默了,似乎不怎么想说。 “这件事,你自己早晚也会想起来的。还是告诉你的好,毕竟你才有权利知道。“叹了口气,姐姐娓娓道来。 听了半天,幽洛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具身体主人苏柳云竟然真的是历史上记载的与大诗人杜牧有一段凄苦虐恋的女子! 幽洛淡淡的“哦”了一声。 直接忽略掉她们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幽洛以前经常研究古代诗人的爱情故事,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他们写下那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诗句来。 所以对于苏柳云和杜牧的故事也是知道的,杜牧的官位只能和官妓在一起,是不能和民妓厮混的,所以他一度放弃苏柳云。 当然这是历史所记载的,只是通常风光的历史背后总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秘辛,因为历史可以被记载,但是人的内心不能被挖掘。 当时幽洛对于杜牧的评价仅是一句:”天下男儿皆薄幸!“ 说得直白一点,天下乌鸦一般黑,偶尔有一只白的不是被分割了就是被染黑了! “那,现在是什么年份了?” “太和六年。” 太和六年?!那就是唐文宗时期啊!温庭筠23岁,鱼幼薇现在还没有出世!事情的发生已经偏离了原来的所有轨道。 那个时空的她和那只魅是不是都会死,而穿越到这里的自己将永远留在这个时空了吗? “云儿,你怎么了?”姐妹们看着幽洛阴晴不定的脸色,以为她还是想不开,担忧的问道。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解释,幽洛说话做事尽量都符合这个时代的礼节,所以她还是选择了文绉绉做起了小淑女。 “嗯,我没事了。谢谢各位姐姐妹妹的关心,云儿没事了,放心吧!”她微笑的宽慰着他们,其实心中依然一团乱麻。 “嗯,那你再好好休息一会!我们就先出去了,再呆久了妈妈该生气了。”众姐妹见到她的笑,都放心的出去了。 幽洛挣扎的下了床,一屁股坐在妆台前,整理整理微乱的发丝。 铜镜里的女子虽已不是韶华年纪,却依旧美丽妖娆,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媚眼含羞合,红脸如开莲。 许是因为刚病过一场,唇色微微苍白,更是我见犹怜。难怪颇负盛名的风流才子杜牧也会恋上这个苏柳云。 脖颈的勒痕很是狰狞,让人忍不住微微心疼,幽洛伸出手摸摸那个痕迹,叹了口气,果真是红颜薄命。 第二天,幽洛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偷偷在房间复习了下武术,效果还不错。 这苏柳云看来也是个舞林高手,根骨柔软,就是力度太弱,倒是比较适合太极。 幽洛,打开房门,刺眼的阳光扎得她眼眸微疼。 如同一只从地狱刚放出来的鬼魅,遇见强光就被扫射得痛不欲生。 “哎呦,云儿啊!妈妈的宝贝疙瘩,你可醒了?身子好些了吗?” 一个稍微有些丰满得中年女人,浓妆艳抹,摇着团扇扭着腰朝幽洛走开。 幽洛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这苏柳云的性格幽洛完全不了解,现在说得越多,破绽越多,还是闭嘴比较好。 “哎,我的宝贝儿,都瘦了!脸儿也还苍白着,这样子妈妈也心疼你,只是侯爷来了,非囔着要见你,妈妈这不也没办法啊!” 幽洛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青楼属于平民级别,所以院落不大,柳云的房间在二楼,除非能飞,否则只能从一楼大门或者后门出去。 院落里有十几个打手,分别在不同的位置做事,幽洛观察了下他们的做事动作,心中了然一笑。 “侯爷既然非要见奴家,岂有拒绝之理?”幽洛今晚就想走,所以走之前绝对不想节外生枝。 这侯爷来得正是时候,倒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她必须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倒不是嫌弃这这职业。 只是,做皇帝要做明君,做官要做大官,做土匪要做大土匪,这做妓女自然要去京城最大的青楼。 当然,幽洛的人生目标可不是去做青楼的花魁!虽然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有那么一瞬间,幽洛也迷惘了! 她不是鱼幼薇,那么幽洛的存在又算什么? 后来幽洛想明白了,既来之则安之,她可以不是鱼幼薇,但是温庭筠绝对只能爱上鱼幼薇! 所以,幽洛必须先找到温庭筠,不管用威逼利诱还是刀枪火磨都要改变他骨子里所谓的人伦观念,为日后的鱼幼薇扫清师生恋的阻碍! 幽洛找到了之前关心她的那个姐姐,那天从那个女人关切的眼神中幽洛知道她是真的关心自己。 “云儿,你可好些了?姐姐真的很担心你!”紫烟说完,又用手绢往眼角擦着泪。 幽洛额头冷汗直冒,你当是林黛玉呢?一开口说话就泪满山河! 嘴里还是很柔顺的回道:“多谢姐姐关心,云儿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再想不开了。只是云儿,醒来之后头很疼,好多事都有些记不得了。” “这个不重要,云儿,只要你活着就好。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姐姐。” 幽洛暗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幽洛懒散的靠在栏杆上,看着阁楼外面的自由世界,再看看楼内被各种恶心吧啦的丑男抱着的美人,长叹一口气。 “姐姐,这侯爷身份很高吗?他性格怎么样,会不会很难伺候?” “侯爷在我们这城里身份是很尊贵的。我们这属于民妓,很少有达官贵人来,像侯爷这样的大角色,要不是为了妹妹你,怎么可能屈尊降贵来到这里。侯爷对别人都很冷淡,唯对妹妹你最温柔,只是天下男人都一样。来到这种地方,不是为了美色还能为了什么?” 幽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姐姐想不想离开这里?” 紫烟摇了摇头:“离开了这里我们就无法生存了,有不少姐妹从了良,嫁与人为妾,也不过从这个牢笼跳入了另外一个牢笼。” 幽洛陷入一阵沉默,看来自己兼济天下的远大理想只是一个屁,放完了,香气也就消散了。 “对了,姐姐听过温庭筠这号人物?” “温公子?当然是听过的,他可是名动京城的大才子,又是杜公子的好友,只是没来过我们这里。怎么突然问起他?”紫烟看着幽洛,怎么醒来尽问些怪问题呢? “那他在哪里?” “啊?云儿是问杜公子?” “温庭筠!” “温公子,听说在长安,具体哪里就不知道了。” “哦!长安在哪个方向呢?” 紫烟看着幽洛,迟疑了一下,纤纤擢素手指向了东南方向。 是夜,子时。 夜黑风寒,乌鸦遍飞三千,寂静的深夜,万家灯灭,就是这青楼也有打盹的瞬间。 幽洛坐起身来,鄙夷的看了一眼旁边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侯爷。侯爷?幽洛觉得一定是上古文字出了问题,应该是“猴爷”,人长得一副尖嘴猴腮也就算了,一见到女人就笑得跟猴屁股一样,满脸菊花残。 幽洛不过略施小技,就让这猴爷自己撸到精疲力尽,这不,累得跟狗似的,趴着打咕噜了。 下午的时候,幽洛趁人没发现,用玉镯跟小厮换了套衣裳。幽洛将长发高高束起,转了几个圈,用木簪固定住。 苍白的月光下,幽洛的背影投射在窗棂上,俨然就是一个身娇腰软的男人。 幽洛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了的包袱,背在身上,悄悄的溜出了门。临走前,还用匕首插进房门,将“猴爷”的门反锁上了。 漆黑的夜里,幽洛明亮的眼睛看见了院落中倚靠墙楼打盹的打手,一道火光划过夜空。 砰的一声,油灯落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了守夜的打手,他们睡眼惺忪的环视了周围,什么人也没有。 突然,一个眼尖的看到了楼上的微微火光,蹭蹭蹭的冒大。 “柳云的房间走火了!快起来救火!” 一声大喊,所有的人都清醒了过来,纷纷去提水冲上阁楼。 顿时,尖叫声,谩骂声,跑步声,一片混乱。 此时的幽洛早已经趁着混乱从阁楼上下来了,她偷偷挪到后门,溜向了马厩。 火势并不大,很快就被扑灭了,房间内的猴爷早就被吓得残了,双腿发抖的被搀扶出来。老鸨进房门一看,不见苏柳云,顿时火冒三丈:“贱蹄子,居然敢逃跑!” 老鸨一脸扭曲的对着打手吩咐:“给我把那丫头追回来!谁先抓到,老娘就让把那丫头赏给他玩一夜!” 这话一出,打手们都心花怒放,精神抖擞,操起家伙就追了出去。 “她骑马从后门跑了!你们去马厩,务必给我把她追回来!”老鸨的姘头,财务总管发现后门大开,指挥着打手从后门追。 紫烟看着今晚发生的一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云儿会问那些奇怪的问题,原来她想逃跑。 紫烟开始为幽洛担忧,青楼开张这么久,从来没有一个姑娘能跑出十里的,更何况身子孱弱的云儿。要是被抓回来了,就是生不如死,还不如直接死在外面。 一群打手架着马,各个都想与美人一夜缠绵,发狠的鞭打着马儿。幽洛此时正架着马往东南方向疾速奔跑,后面传来了追赶声,越来越近。 她的嘴角牵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在夜色中显得那么美丽,像一朵绽放的罂粟。幽洛突然放慢了马步,将绑在马屁股后面的袋子割开,哗啦啦!一地的黄豆,散落开来。 幽洛看着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源喊去:“汉子们,加油!追上了我就送你们一份见面礼!” 说罢,挥起马鞭,扬长而去。 清冷的夜色下,被摔得人仰马翻的打手们从地上爬起来,恨恨都盯着那个娇小的背影,消失在黑色的树林里。到手的天鹅就这么飞了,马儿也被惊得没了踪影。回去也都要被狠狠地骂一顿,然后又是无止境的无常加班拖欠工资不发钱。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向了的其中一个长得挺对得起爹妈的少年:“狗蛋,你说吧!怎么办?是要继续追美人还是回去受罚?” 那个少年一身粗布破衫,相貌清俊,如剑似虹的英眉,麦色的皮肤,英挺的鼻梁下一双薄唇。 “说了别叫我狗蛋!”少年的声音有点点怒意,眼神却依旧柔和的看着幽洛消失的方向:“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决定,但是回去也是没钱没饭,我要去长安!就是去当乞丐我也不回来!”少年的声音很坚定,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狗蛋!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众人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狗蛋的父亲是读书人,只是时运不济,怀才不遇,后抑郁而终。 他早年丧母,又失去了父亲,很小就被卖进了青楼做苦力,后来能力出众,训练做了打手。 其实少年也曾经有一个很文艺的名字,赵兰生,只是日子久了,大家都忘记了,都叫他外号:狗蛋。 “那好,我们都愿意跟你去京城!” 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一点的声响,几个可怜的人跟着少年踏上了一段平凡而又充满着声色的人生旅程。 幽洛策马奔腾,经过一番艰难限阻终于到了长安! 第六章 相逢不相识 幽洛一路策马矿奔,穿过漆黑的树林,踏过冰冷的水涧,掠过狭窄的扬长古道,黑夜中,她就像是一匹苍茫天下的野狼。 突然坐下的马一声长啸,抬起前腿抖了抖几下,就停在路上不走了。 此时已经连续疲劳了一夜的幽洛已经没了力气,见小马也累得生气了,就翻身下马,将绳疆系在树上。 幽洛现在停在一片空旷的山涧旁,方圆十里都是山林,高大的参天大树像雕像一样冰冷的伫立在野外,哗啦啦流着的溪水声在这寂静的山林中像极了鬼哭狼泣。 幽洛无力的倚靠在树上,沉沉的睡去。 虽是夏夜,山中的风却是冰冷的,幽洛熟睡中那好看的眉毛蹙成了一团。 天微微亮的时候,一抹阳光投射在她如白玉一样无暇的脸上,弯弯的睫毛静静的沉睡在眼睑,模样好看极了。 突然一阵凌乱的马蹄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幽洛。 幽洛警醒的睁开美眸,抬起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肚子不适时的叫了一声。 马蹄声越来越近,幽洛观察了下四周,发现根本无处可躲。 如果那颗大树真的可以躲得过的话,那她就从此相信电视剧里说的奇迹。 一群手持兵器的黑衣人,团团的将幽洛围住,幽洛一看不是之前那伙打手,一半欢喜一半忧。 就那几个打手,只要她身体恢复,跟他们打,纯粹练手罢了。 但是这十几个黑衣人,看他们整军有纪,武器装备都属于军队资格,还有那敏锐的杀伐之气,岂是自己能抵挡的。 “各位大哥。。。这是打劫呢还是寻仇?”幽洛声音颤抖的小心翼翼发问,生怕说错一个字惹他们不高兴了。 “打劫?你脑子有毛病吧!我们出动这么一大群人就打劫你,连本都赚不回来!说,有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展开一副画像,指着画像上的男人问幽洛。 “不认识!”幽洛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了,这男人肯定不认识。 只见画像上的男人充满着书生之气,长得挺英俊。 “回答这么快,一定有问题。”领头的斜视了幽洛一眼,对着手下吩咐道:“搜。” 一声令下,幽洛的干扁包袱就被搜刮一空了,一个手下将幽洛的衣服往地下一丢,对着他们领头说道:“大哥,就几件女人的破衣服,还有一些金银首饰,没什么价值。” 领头的听完,盯了幽洛几眼,再次指着画像上的男人说:“我再问你一次,认识不认识这个人。” 幽洛不敢怠慢,睁大了眼睛看着画像上的男人,墨笔画的,衣服颜色也不知道,长发绾起,插着一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簪子。 幽洛把纸都瞪出了一个窟窿也认不出他是何许人也! 幽洛看着领头人高大魁梧的身材,剑眉微挑,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心底的马屁虫又蠢蠢欲动了 “大哥!您英俊潇洒,英明神武,一定知道小的是清白的,我敢拿我的人格保证!我绝对不认识这个人!” 首领迟疑了一下,用剑挑了挑凌乱一地的衣服,还有女人的-肚兜。 “你的?”领头人指着那肚兜看着满脸通红的幽洛。 “不不不。。。我媳妇儿,我媳妇儿的!” 一阵沉默,领头人如巨鹰的目光流转,目光灼灼的看着幽洛,转身对着手下说道:“她是无辜的,我们走。” 领头人说完,翻身上马,策马离开了。 幽洛喜极而泣,心里对着苍天就是三拜九扣,感谢您啊!我爱你们! 大哥!幽洛谢谢你全家了啊!请替我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是!众人收起兵器,插回刀鞘。”纷纷上马,准备跟上他们的领头。 幽洛见状,赶忙抱住一个人的的大腿:“大哥!我的首。。。首饰。。” “你还想要这钱物?” “对啊!大哥!我是无辜的!请把我的首饰还给我吧!您不是说,带这么多人来打劫我连本都赚不回来麽!” “对,你是无辜的,但是你浪费了我们宝贵的时间就是你的不对,这点破东西是你的买命钱!” 说完,他看了眼幽洛身后绑着的马儿,嘿嘿的笑了。 “吴用,把那马儿一块儿牵走,路上饿了可以宰来吃了。” 说完那个叫无用的男人就下来,把幽洛偷来的瘦马牵走了! “大哥!!”幽洛哀嚎,就这么点钱,还不知道能撑几天,看他们一个个都穿得比自己还好,怎么就忍心打劫了自己? “闪开!”说完,那人大腿一蹬,可怜的幽洛华丽丽的扑倒在了尘土里。 马蹄声再次纷乱响起,幽洛对着马屁股大喊:“土匪都讲道义,怎么你们连土匪都不如啊!把我的小心肝还给我!呜呜呜。” 树林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幽洛利落的从尘土中爬起来,拍掉满身泥土,脸上完全没了刚才痛心疾首的样子。 “幸好只是打劫!小命还在,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自挂东南枝,钱财什么的,不过是粪土!” 于是,幽洛淡定的往前走,嘴里开始哼唱着:“妹妹你坐船头喔,哥哥我岸上走……” 人生就是一条线和一个永远理不清线的人, bt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或许,幽洛没有真正孤独过,她真正痛彻心扉的孤独是在她走入长安之后,那段似梦非梦,似真非真的故事。 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长安城,有些人花了一生的时间都没弄清楚,他根本没有到过长安。 幽洛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走过太长的人生路,幽洛甚至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会牵起她的手说:“如果你是风一样的女子,我愿意变成风一样的男子,陪伴着你。” 不知道走了多久,幽洛停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太阳已经高高挂在了上空,眼睛与阳光对视,灼伤的感觉在幽洛心中萦绕。 这就是人生,抬头会痛,低头就只有被欺辱的份儿。幽洛看着前方没有尽头的路,突然失去了方向,她忘记了信念和初衷。 从来没有见过佛下凡救度苍生,人类依旧在悲欢离合中痛苦,凡间却连恨都成了一种信仰。 身后马蹄声声不断,幽洛站在路中央,孤独的背影让人很心疼。可人生的路,谁能为谁心疼,谁能替谁去闯。 马蹄声突然在幽洛的身后戛然而止,扬起一地沙尘。 马上坐着一个红衣男子, 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墨玉般的长发,脸上有着几分放荡不拘,剑眉上是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厚薄适中的唇,带着一丝错愕。 他怔怔的看着路中央一动也不动的纤瘦背影,心扑腾扑腾的跳。 幽洛缓缓的转身,那双原本坚贞不屈的眼睛涣散无光。就在幽洛转身的那一刹那,马背上的男子身子体僵住了。 他好看的剑眉皱在一起,迷人的桃花眼里尽是悲伤和深邃,只见马上的人轻轻启唇,声音有些颤抖:“柳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正是那个薄情负心汉,杜牧。 幽洛上下打量着马上的人,微微眯眼,好啊!正要找你呢?就送上门儿来了! “臭男人,给我下来!”幽洛冲上前,泼妇似的将杜牧从马上拽了下来。 结果悲催的某男被幽洛生生从马背上拽下来,还很巧合的扑倒了泼妇李幽洛。 “死开,给老子起来!” “柳儿?我是牧之啊!你怎么了?”杜牧看着突然性情大变的苏柳云,心中的疑问像一个天洞那么多。 “木枝?木你爷的枝!要不是因为你,老子怎么会被打劫!你还我金银首饰,你还我一只马!” 幽洛看着眼前的美男子,她用了高度集中的精神辨认出了他!这臭男人就是刚才那群土匪要找的人!这笔账不算在他身上算谁? “柳儿。。。” “我不叫柳儿树儿,我叫李幽洛,别给老子套近乎,我不吃这一套!”幽洛一时没反应过来云儿是指苏柳云,还以为眼前的男人在跟他套近乎。 幽洛见男人如如不动,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不管三七二十八,上下其手。杜牧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原本俊白的小脸像天边的朝霞一样灿烂。 “哟,不错喔!有钱人啊!”幽洛看着手里掠夺过来的银子票子,掂了掉掂重量,心满意足的笑了。 “看什么看?不就拿了你一点银子!没割你肉算便宜你了!马儿我帮你拖走了,不用谢。” 说完,幽洛就走过去牵着马绳,一个跳跃,拉起绳疆“驾!”,刹那间就飞的老远。 杜牧听见马鸣声,终于反应了过来,看着跑远的幽洛,微微发动功力,一个飞身,挡在了马前:“柳云!你别走!我是牧之!” 幽洛一见,赶忙收住马蹄:“你丫的找死呢!?” “柳云!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请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 幽洛一言不发,居高临下的看着红衣男人,忽然心中一阵抽痛。头脑开始发昏,脑袋重重的,晕沉沉的,心里的痛苦一点点蔓延,沉沉的从马上坠落。 迷糊之中,幽洛跌落了红衣男子的怀抱,那种温暖让幽洛的疼痛减少了不少。 幽洛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庞,竟然伸出手抚摸上了他的脸,悠悠的轻唤:“牧之”,一个苦涩的名字从幽洛的口中溢出。 幽洛拼命的摇了摇头,捂住嘴巴,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她,这心痛不是她的,这声“牧之“也不是她的,而是已经死去了的苏柳云。 幽洛恍然大悟,心底轻叹一声, 努力的压制这种喷薄的感情,苦笑地对着另一个薄弱的灵魂说道:“你既然死都不肯忘记对他的感情,又何必要放弃了生命?” 心底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回应,那种强烈的情感逐渐退散。 幽洛挣开他的怀抱,勉强站起来,淡淡的说:“苏柳云已经死了,我不是你爱的那个女人,我叫李幽洛。“ “柳儿,你就这么恨我吗?”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淡漠的她,凄然问道。 “杜公子,你才华横溢,胸怀抱负,前途似锦。何必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而自毁前程。”幽洛看着远方,心间的余情依旧徘徊不走,她知道苏柳云的魂魄还在。 “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记住,我不是苏柳云。“幽洛狠狠的撂下了这句话,便扭头不再看他。 幽洛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对苏柳云是多么的认真和深刻,但是,一来是他的自私害死了苏柳云,二来她本来就不是苏柳云,也不可能回应他的任何感情。 “杜公子…。哈哈…。杜公子…“杜牧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从前她都是温柔的喊他,牧之。 他的笑声听在幽洛耳里是那般痛苦和凄凉,仿佛灵魂撕裂般的痛楚,幽洛的心生疼生疼的,有一种想要紧紧的抱住他的冲动。 幽洛知道这不是她的情绪,而是苏柳云对杜牧残留的执念,她紧紧的闭上眼睛,不让他看见她眼中的挣扎情绪。 “杜公子,一个人的生命之花,一生只开一次。苏柳云的花已经为你开放了,不过现在已经凋谢了。你不能让时光倒退,也不能让生命重生,更不能让爱情重来。言尽于此!告辞!” 幽洛说罢,掏出怀里抢来的银子,还给了杜牧。 “银子还给你,我想苏柳云的命,不会只值这几个钱。” 扬长而去的马蹄声,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杜牧早已经碎裂的心。 第七章 谁的远房表弟 幽洛费劲千辛万苦,历经各种艰难险阻终于到达了长安。 站在长安城楼下,那暗红色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长安”。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激动,还是迷茫,亦或者是期待。 “干什么的?”幽洛牵着一样疲惫不堪的马儿准备进去,却被守卫的小将拦截了下来! “军爷,辛苦了辛苦了!小的从邻镇来的,来投奔亲戚!”幽洛弓着背,对着小将领笑得跟一朵盛放的菊花。 “去去去去...是个人都说是来投奔亲戚的!你们都以为长安城是难民所呐?” “军爷,我真是来投奔亲戚的!” “你家亲戚哪位?”小将领见幽洛神情十分认真的模样,便多问了一句。 幽洛一想,唯今只剩下那一位知道的大神了:“回军爷的话,小的是来投奔温庭筠,温公子的!我是他的远方表弟!” “到今天为止, 你已经是第三百八十九个自称温公子远方亲戚的了。”小将领咬牙切齿的看着幽洛:“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不远处,站着两个英俊的男人,一个白衣胜雪,一个灰如乌鸦,灰衣男人看着李幽洛,转头对旁边的人说道:“你表弟?” 白衣男子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点头哈腰的矮子,冷冷的说一句:“那是你的表弟。” 灰衣男子笑而不语,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双双消失在了城门口。 幽洛实在没辙了,心疼的取下头发上唯一值钱的玉簪子:“大爷,您行行好!放我进去吧!小的一定感谢您全家!!” 小将领接过玉簪仔细端详了一下,一见是真货,就不动声色的揣进了怀里! 幽洛满脸的菊花依旧开的正茂盛,陪着笑:“军爷,您看?” 小将领揣好了玉簪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幽洛:“一根簪子就想收买我,你当我是乞丐呢!?去去去,爷还忙着,走开,不然当你奸细抓起来!”说完,一把将娇小可怜的幽洛狠狠的推开。 幽洛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看着远走的守门小将,无奈的摇头走开了。 夕阳落下,残阳如血,长安的风沙又开始席卷残云。 整座华丽的宫城在黄沙卷起的那一瞬间,像极了曾经繁华一世的楼兰古城。那座最终被黄沙掩盖在时间长河里的寂寞的空城。 幽洛沮丧的靠在树下,遥远的看着那座陌生的城,那些陌生的人,那个未知的未来。 杜牧站在不远处,紧紧的盯着树下那个熟悉有陌生的人,她脸上的表情是他陌生的,他从来没有看过柳云有这种气息。 “柳儿,你为什么那么想进长安城。”杜牧平复了所有的情绪,走近了那个陌生的旧爱。 “如果你想得到我的回答,请你叫我的名字,李幽洛。”幽洛冷淡的说道。 不论杜牧和苏柳云之间发生过什么?既然苏柳云选择了放弃,那么就没可能由她来承受别人的命运和人生。 “洛儿...你..” “我跟你很熟?”幽洛瞪了杜牧一眼。 “幽洛...我....” “你能带我进长安吗?”幽洛懒得跟他计较。" “能....” 先混进长安再说,进了长安,幽洛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臭男人给甩得远远的! “...洛儿..”杜牧还想说什么?幽洛已经径自走到了城门口。 “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真的要我把你抓起来!?”小将领一见幽洛又不怕死的滚回来了,威胁道。 “你要把谁抓起来?”杜牧的声音冷若寒霜,对着小将领冷冷的问。 “杜公子!您认识他?”小将领一看是杜牧,气焰立刻消散,对着杜牧恭敬问。 杜牧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是在整个长安城,甚至整个大唐,没有人不知道杜公子的,且不说他的旷世才情,当今陈王可是他的挚友!寻常人怎么得罪得起? “他是我远房表弟,怎么,你不认识了?” “小的眼睛今天给风沙迷了,一时间没认出来,杜公子海涵海涵!” “风沙迷了眼?我看你眼睛是让屎给糊了!”幽洛气愤的纠正道,恨不得狠狠的踹他一脚。 这粗话一出,真是在杜牧心里砸了一块盘天巨石,难道她真的不是柳云? “洛儿,我们进去吧。” “嗯。” “等下!” 才没走几步,幽洛想着又不爽,又颠颠的跑了回去,对着小将领就是一脑袋:“叫你打劫我!”揍完了人家还伸出魔爪将小将领怀里的簪子和碎银都抢了出来。 小将领欲哭无泪,他今天是撞上了什么邪啊!这世界真就还有这么眦睚必报的人.... 正所谓,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而幽洛偏偏既是女子又是小人。 杜牧看着幽洛一系列让人难以理解的动作,真的不得不告诉自己,她真的不是柳云...只是她如果不是苏柳云,那她手里的玉簪又是从何而来? 那是他送给苏柳云的定情信物,怎么又会在这个奇怪的女子身上。 “你很缺钱?”杜牧关心的问道,想起了在树林里她也是这样抢了自己的银票。 “你才缺钱,你全家都缺钱!”幽洛不想让杜牧知道自己需要钱,毕竟,靠天靠地,靠神靠鬼,都不能靠负心的臭男人! 杜牧无言以对,他的心中有很多问题不明白,可是面对眼前的女子,却不敢多问一句。 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只要他问错了一句话,这个女子就会彻底消失在他眼前,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 两个人沉默的走进了繁华长安街道。 “好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幽洛站在路边,客气的对着杜牧告辞。 “洛儿,你要去哪里?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女孩子家要怎么生存?”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幽洛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瞬间,湮没在了滚滚的人潮里。 杜牧终究没能抓住这个风一样的女子,这个和苏柳云完全不一样的女子,一个像风,一个似水。 可是杜牧不知道,风和水,都是这世间最难留住的东西。 幽洛找了家客栈,酒足饭饱之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其实她很想去逛逛这一千年以前的帝都,她也很想去敲开温庭筠的大门。 只是她真的太累了,还没挨着床就已经睡着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辗转难眠的千千万万家,其中就有那一个红衣少年。 第二天,幽洛从床上幽幽转醒,太阳早就挂在了天空,一屋子都是金色的阳光,幽洛看着这空荡的房间,忧伤蔓延。 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迷茫的脸庞,与她此刻的冰冷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原来这世界其实真的没有冰冷。 只是因为有了温暖,所以才有了相对的冰冷。 幽洛是一个故作潇洒的人,有时候,一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人,很有可能是真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腐朽,回天乏术了。 “既来之则安之,哪个人醒来对着新的一天不是陌生的呢?小小长安有什么好怕的!” 幽洛自我安慰一番,又跟打了鸡血似得,活蹦乱跳的。 第八章 爬墙只为赏鸟 热闹的长安,在一处静谧的民宅处,高高的围墙上,倒映着斑驳的树影,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娇小的少年。 幽洛站在清凉的树荫下,盯着高高的围墙,思忖着怎么爬进去探个究竟。这座偌大的院子,叫做翠微居,正是鼎鼎大名的温庭筠的私宅。 三分钟前.... 幽洛礼貌的敲开翠微居的门,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厮打开门,上下扫了一眼幽洛,语气不善的问曰:“你找谁?” “你好,小哥!我找温庭筠,温公子。” “你是谁?找我们家公子有什么事?”小厮依旧不冷不热的。 “噢!我是...”幽洛一时为难了,说个什么身份才能顺利的进去呢?想着,随便说了一个身份! “小哥,我乃太薇真人的亲传弟子,师父叫我来找你们家公子,为他算上一卦。”幽洛随便扯了一个真人的名号,好像曾经野史看过这么一号人物,死马当活马医吧! “你等下。”小厮说完砰的关上了木门。 幽洛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暗暗咒骂,小白脸,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否则我一定会虐得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小厮跑进了内堂,干净整洁的大堂里,正坐着三个男人,一个白衣,一个灰衣,一个红衣。 “公子,外头有个乞丐自称是太薇真人亲传弟子,说是要见您,给您算上一卦。”小厮的声音娘娘的,尖声尖细的,一听就是还没发育齐全的小男人。 “太薇真人....”红衣男子愣了半晌,此人正是杜牧。 “飞卿,你听说太薇真人这号人物吗?”灰衣男子憋着笑看向温庭筠。 “存在是存在的,只是还没有出世吧....”温庭筠很婉转的点出了事实。 那就是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太薇真人这号人物...幽洛这回是栽大了,叫你不去读正史,看什么野史。 “你就说我出去云游了,可能要个一年半载才能回来。”温庭筠淡淡的吩咐了一声,起身对杜牧和另外一个男人说:“我们也该动身了,这件事情必须快点查个水落石出。” 幽洛在门外都等得不耐烦了,小厮还没出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小厮打开门缝,露出半个脑袋,对着幽洛吼道:“我们家公子说了,他出去云游了,归期不定!” 然后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三秒钟以后,幽洛对着大门回吼:“你家公子难道没叫你把前面几个字去掉吗!!!!!!” 然后幽洛在树下守了一整天,那宅子里连只麻雀都没有飞出来...实在按捺不住的幽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爬进墙院内看看。 幽洛观察了下周围可以辅助的东西,梯子是没有的...墙垣旁边是一颗巨大的树,幽洛仰着头,看着高大的梧桐树。只要爬上了树干,从树干上跳到墙根上,再跳入院落里,就大功告成了。 然后...经历了无数次徒劳的无功而返,幽洛再一次摔在了地上,她气愤的爬起来,使劲的踹了一脚旁边无辜的大树,气呼呼的骂道:“我让你摔我!我让你摔我!” 不远处,偏僻的角落旁边,院子的主人温庭筠正静静的看着树底下那个坚持不懈的小小身影,不自觉轻轻笑了。 “这就是太薇真人的亲传弟子麽?”温庭筠喃喃自语。 他的确要出一趟远门,刚走出城门,又折了回来,就看到了墙角的这一幕。 “真是个有趣的少年。”温庭筠假装路人,走过去。 幽洛正再次努力的上树,这一次她豁出去了,不是用爬的的,而是用“飞”的!在学校里学过,借用助跑助力点跳爬三米高墙...所以..幽洛在这个时空的第一次飞跃就要开始了! 不成功便成肉饼!誓死要爬上高墙,探个究竟!幽洛给手掌呼了呼口气,原地小小跑步,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温庭筠,别让我知道你骗我!不然我一定要你死的很难看!” 说完,鼓足力量,迅猛的往墙上跑,很好!就差两步了!幽洛一看有希望,再次加快脚力。 “这光天化日之下公开私闯民宅,小兄弟就不怕让主人给逮住吗?” 突然墙下传来一道,温和儒雅的声音,幽洛一个分神,看见了一张颠倒的帅脸。 他的服袍雪白,一尘不染,墨黑的长发,衬托出他发髻下如雪莲般雪白脖颈的诗意光泽,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隐隐散发着一股冰凉之意,高挺的鼻梁,不染而朱的性感薄唇微微蠕动。 “砰”,幽洛再一次实验失败! 幽洛心里的火苗那是蹭蹭蹭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劈头盖脸的就骂过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私闯民宅?啊?我闯你的宅子了吗?还是,唐律有规定不能爬墙赏鸟吗?”对着来人就是一阵蛮不讲理的臭骂! 温庭筠隔着这么近的距离,终于看清了这个娇小的少年,黑色长发凌乱的绑在后脑,几缕几丝早已经散在了脸颊,一张清秀非凡的脸,眼眸如水,皮肤不是一般的白皙,朱色的樱桃红唇。 温庭筠心中惊艳,这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样貌和气质吗? 温庭筠依旧面带微笑,微微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倒没有,既然小兄弟这么想上去,我倒可以帮你一把,我也喜欢在墙头赏鸟儿。” 话音未落,就抱住了幽洛的腰际,纵身一跃,刹那间上了墙头。 手中柔软的触感让温庭筠的心随之砰砰乱跳,才上墙头,他就触电般的松开了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眼前的俊俏少年拍了一个巴掌:“谁允许你抱我了?” 温庭筠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为人温柔谦和,从不得罪任何人,更没有人不尊敬他的。 于是,温庭筠很有礼貌的对着幽洛做了个揖,赔礼道:“对不起,冒犯小兄弟了,在下还有急事要办,先告辞了。” 说完,嚯嚯嚯,几个纵身,墙头上就没有了他的身影,只留一抹浅浅的白影。 幽洛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个风一样的男子,心头闪过一丝丝异样... 幽洛从墙头上注视着院内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整个院里,除了那个杀千刀的小厮,别无他人。难道说温庭筠真的出外云游去了?幽洛从墙头跳到大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半躺在树上。 从这个位置观察院内,一清二楚,幽洛手里把玩着玉簪,余光看向院内,一直到了夕阳下落,还是没有看见院子的主人。 最终,幽洛还是决定放弃了,她在大树上想了很久,找到了温庭筠又如何?没有找到又如何? 难道她要站在温庭筠的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恐吓他说:“十三年后,会有一个叫余幼薇的女童,才名艳绝天下,你要收她为徒,娶她为妻?” 幽洛摇了摇头,尽管她现在很迷惘,不知道自己如今存在的意义,和要做什么。 但是幽洛知道,她再耗费所有的精力和时间在这没用的事情上,她很快就会饿死,或者沦为乞丐。 所以幽洛回到了客栈,花掉了她最后一份银子,洗了个澡,吃了个大餐,美美的睡上了一觉,明天晚上就不知道是露宿在哪个丛林了。 有钱人的生活大都一样,没钱人的生活却是千种百样,唯有一样会相同,那就是苦难。 第九章 丛林奇遇 怎么赚第一桶金呢?幽洛可怜巴巴的蹲在墙角,盘算着生存的难题。 大街上人来人往,做生意的小贩吆喝着,青楼的姑娘们媚叫着,遛鸟的财主们打马飞过,还有那金黄色的鸾轿路过。 幽洛思忖着,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开医馆,没钱,技术不行,做兽医倒是绰绰有余。开酒楼,没钱,开青楼,更没钱!这些个赚钱的好点子在穷人的世界里,只是白日梦。 咕噜,幽洛的肚子饿得咕噜直叫,她站起身来,拍拍屁股,经过青楼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里面竟然有男倌。 没钱没朋友的时候,怎么吃饭睡觉?以天为盖地为炉,流浪的人没有家,处处都是家! 幽洛屁颠屁颠的往郊区走去!走得腿都残了,终于到了树林里。 繁华的京城,终究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幽洛饿得发昏的眼睛毒辣的盯着每一个可能成为食物的小动物,野兔野狗野猪,连蛇都不放过! 还好幽洛武功底子好,现在她特别感谢英明神武的爹妈给她铺了道康庄大道! 突然,幽洛眼前一亮,一只小白蛇从眼底掠过,她一个纵身,小说,扣住蛇的七寸。 “我让你跑!”幽洛使劲戳了戳小白蛇的尾巴,得意的往前走。准备找个空地把它给烤了! “啊!”一声惨叫响彻秘静的树林,惊起一树的灰色鸦群! 幽洛丢下早就被掐晕了的小蛇,从包袱里找了个火折子,折腾了好久都没点着。终于废了好大的劲点着了火,顿时漆黑的洞里变得亮厰厰的。 “哎呀我的妈呀!”这一看可把幽洛给吓傻了! 虽然她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小蛇小老虎什么的均能一把制住!但是眼前这是什么情况,三五条巨大的蟒蛇盘在那里,就离自己五步之遥。 它们正嘶嘶嘶的吐着红红的信子,几十双的蛇眼正盯着幽洛,似乎只要她一动,就齐齐冲上来,一口吞了她! “真是作孽啊!穿错了时间和身体就算了,如今还要命丧蛇窟。”此时,幽洛的背已经被汗湿,突然从背部传来凉凉的触感。 幽洛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白色的小蛇头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脸旁。 “白.白....娘娘..,我是许仙啊!求你别吃我啊!” “你是许仙?我还是法海呢!” 突然灰暗的地洞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小孩声音,幽洛大喜!有人!蛇窝有人类,就有机会活命! 幽洛手持着火折子,轻轻的环视了下四周,依旧一个人也没有! “咦,没有人啊?那是谁在说话?” “你在找我吗?”小白蛇干脆把脑袋伸长了,悬在幽洛的面前。 “啊!啊!啊!妖怪啊!”幽洛吓得拼命往后挪,顶着岩石了还是挪。 “哈哈哈!胆小鬼,刚才不是还想把我烤来吃吗?现在怎么怕了!?”小白蛇奶声奶气的嘲笑道,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幽洛吞了吞口水,害怕的哭道:“白娘娘!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神!求你别吃我!呜呜呜。” “好啦!别装了!眼泪都没有,真没诚意!我不会吃掉你的,要杀你早就动手了!” 嘎,幽洛满头都是汗,它说的没错,如果它要杀她,不必它动手,那五只盘着的蛇早冲过来将自己撕碎了! “你是蛇仙?”幽洛可不敢说它是妖,是人是妖都喜欢听推崇,拍马屁的! “蛇妖。” “哦...”幽洛长长的一声回应,心中也了然。 世界这么大,千奇百怪的事情,只多不少。 一番促膝交谈之后,幽洛明白了蛇妖不吃她的理由,竟然是因为幽洛前生救过它的小命,那时候它还是一只普通的蛇。 白蛇说,它是来报恩的! 幽洛一路拐带着白蛇,一边想着怎么赚钱,突然她抽风似的停住脚步,眼睛猥琐的笑了。 “小白,你不是要报恩吗?” 小白蛇看着幽洛嘴边不明的笑意,深深的为自己感到悲哀。它当初怎么就觉得那个救她的姑娘善良可爱呢?就算转世了,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一点道义都没有。 可是它不知道,向来李幽洛是最讲道义的。 “你想怎么样?” “你不如以身相许啊!”幽洛笑呵呵的盯着惊呆了的小白蛇。 “我不干!许给任何人都可以,除了你!”小白蛇立马反对抗议,先别说这人妖相恋触犯天条,关键这女人太邪恶,它可不想有个难养的后代。 “抗议有效!本来就不是献身给我。等会我上集市卖蛇,你一会乖乖的,我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听见了吗?!”幽洛绿着眼睛屁颠屁颠的回到了城里头。 当幽洛到京城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整个长安街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只见繁华的街头,青楼门口,一个矮小的少年,穿着一身破旧的布衣,灰头土脸的,手里捏着一条蛇。 “卖蛇了,色彩鲜艳,身娇腰软,会冷床,功能齐全,想啥有啥嘞不贵不贵,就五百两银子,挥泪甩卖咯!!”幽洛扯着嗓子吆喝,过路的百姓都对着她指指点点:“神经病。” “喂,你确定会有人买我?”小白蛇泪大滴大滴的流,它的恩人果然脑子有问题。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那买下我的人一定和你一样,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小白蛇懒得管幽洛的神经质,听话的在半空中跳脱-衣-舞。 只见一个身穿紫色罗衣的男子,紫气冲天,贵气逼人,手里提着鸟笼停在了路中央,转头看向青楼门口卖蛇的小少年。 幽洛仔细观察了下这个男人! 紫色罗衣,胸前龙纹,腰间别着的也是龙文玉佩,上好的玉石腰带。相貌阴美,身段高而修长,有一管笔直挺起的鼻子,唇上蓄胡,发浓须密,一身紫色长袍,体型匀称,充满王族的高贵气息。 他那双微微眯成两道细缝的眼睛,透露出心内冷酷无情的本质。这般身材高俊,肌肉紧凑,是个练家子! 幽洛总结推理得出,此男子身份很高,八成是宫廷中的人!不是皇子就是王爷,幽洛庆幸自己把脸涂得跟乞丐似的,不然万一买卖不成,逃跑还是很管用! “你这少年真是稀奇,是条蛇都色彩鲜艳,身娇腰软,会冷床,什么样的蛇能值五百两?你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本王就斩了你的脑袋!”紫衣男子挪着金步靠近幽洛,指着小白蛇认真的说道。 果然是皇家之人,幽洛瞬间认为自己不应该来卖蛇,而应该去摆摊算卦,楼上却依旧不怕死的回到:“王爷好眼力!!此乃驯服了的剧毒蛇王,听得懂人话,会洗衣做饭,会凉床!”幽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对自己的商品很有信心。 “哦?会说话?”紫衣男子挑了跳剑眉,伸出手抚过蛇身。 小白蛇忍住喷火的信子,忍!忍耐!一定要忍耐!为了恩人的银子! “当然,你家鹦鹉只会说你好,你好。我们家小白可是可以跟人对答如流!” “小白,露一手给客人看!” “王爷,奴家会洗衣做饭,会烧水砍柴,会冷床,会跳脱衣舞!最重要的是,能投毒!杀人于无形!”小白照着某人要求的段子,咬牙切齿的说完。 “哈哈哈!哈哈!” 阴柔的男人并没有被这会开口说话的蛇吓到,反而爽快的笑了,幽洛的赌注似乎就要赢了。 “小兄弟,不知你这宝贝想卖多少?” “王爷,不多,就五百两而已。”幽洛不怕死的伸出五根手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五百两?”男子看着幽洛手里的蛇又看了看幽洛,目光炯炯。 幽洛心底一寒,莫非他嫌多了?如此宝贝,就是要它个五万两也不算多好不好! “这么好的宝贝,可遇不可求,五百两太少了,本王给你五千两。” 幽洛一听,心花怒放!赚翻了!等小白被带走,她就溜进王府把小白救出来! 突然街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木鱼声,耳朵里响起小白慌张害怕的声音:“不好了!有和尚来收我了!万一我被和尚收了,千年道行就毁之于一旦,重新变成普通的蛇了!” 该死的!幽洛在心里暗暗咒骂:该死的臭和尚!坏我大事! “不好意思!王爷,我尿急!尿急!”说完就抱着小白朝着长安城外一路狂奔而去! 李瀍反应过来后,幽洛已经跑的快没影了。 “喂,我的蛇!”李瀍朝着那抹背影扬着手中的银票。 长安街上一下热闹了起来,一个清秀的小和尚追着一个少年,不舍不弃。 那么锲而不舍,让人很是怀疑,少年是欠了那大师多少的随喜钱。 第十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小和尚一路锲而不舍的追着幽洛,她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于是干脆停下了脚步,打算对小和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大师,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道亦有道,道亦无道。人是人他妈生的,蛇是蛇它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 “我佛慈悲为坏,人人爱我佛,我佛爱人人。大师你说是吧?” “蛇妖它也爱佛祖,它也想得道成仙,今天大师要是收了它,它被困在牢笼之中,善良的人性得不到助长,这世间就会减少一尊善良的蛇仙!” “这世间少了一个善良的蛇仙,就多了一个嗔恨蛇妖!大师,你说是把?” “大师,我知道你身上一定有什么神丹,不如顺便送给小白,助它成仙,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成就一个蛇仙,你说是把?大师!” 幽洛一口气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废话,心中暗道,我就不相信你受的住!这可是唐僧对付妖魔鬼怪的杀手锏,无一不闻声呕吐的! “我不是来捉蛇妖的。”小和尚愣愣得听完幽洛苍蝇般的说教,好心澄清到。 “那你脑子浆糊了?这么拼命的追我们做什么!?”幽洛咬牙切齿的瞪着小和尚,她的五千两银子啊!! 幽静的树林里,月光悄悄露出了它光洁的脑门,照在小和尚的头顶,光可鉴人。月光下,他俊朗的面容有着一种深邃的表情,那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 小和尚双手合十,礼貌的对幽洛说道:“施主,我是为你而来的。” 他的声音很绵柔,语气诚恳谦和,让幽洛都有点不好意思,刚才似乎对他太凶了! 幽洛想,只要不是来抓小白的,她就会对他温柔点,别吓坏了小和尚! “为我而来?”幽洛不解,如果自己现在是女装,她还自信小和尚看上了自己的花容月貌,但是...幽洛打量了下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正是!施主,你现在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师父交代我一定要找到你,让你出家为僧,方能解决一切难题。”小和尚的声音依旧缓慢轻柔,字字句句都传达的很清楚。 幽洛立刻跳脚翻脸:“出家?你才出家!你全家都出家!”幽洛好像忘记了刚才还说要对小和尚温柔点。 “施主,师父说...”小和尚还欲劝说幽洛,却被幽洛无情的打断了。 “让你师父见马克思去!我死也不去当和尚!”幽洛一想到自己美丽的秀发就要剃掉,顶着个光头托着个钵,四处化缘,就宁愿去当乞丐! “施主...” “别跟我说出家!否则我会把你打得连你师父都不认识你!”幽洛恶狠狠的恐吓着可怜的小和尚。 小和尚长长的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索着什么?继而对幽洛说道:“因果循环,天数不可违,施主既不肯出家,我也爱莫能助。来,这两样东西送给你,你以后会用得着的。”小和尚说完,伸开手,递给幽洛两样东西,一块玉佩,一个药丸。 幽洛接过,举起玉佩,眼睛一亮,真货啊!还是上等血玉!至于这药丸子,小和尚给的东西,不是灵丹就是秒药,幽洛捏着药丸,在鼻子前嗅了嗅,真香! “施主,那不是给你吃的,是给那蛇妖吃的。”小和尚见幽洛正准备一口吞掉,赶忙阻止。 “呃...这什么药?”幽洛尴尬一笑,就说这小和尚没这么好心,岂会送自己什么百毒不侵的药? “这妖丹能遮住白蛇的妖气,并增加一定的道行,只要它诸恶不做,潜心修练,假以时日,就可以得道成仙。” “这么好!小白,你发了!”幽洛说完,不等白蛇开口,就掀开它的嘴,丢了进去,白蛇一咕噜,丸子就被吞进去了! “施主!!不可以!”小和尚还来不及阻止,惨剧就发生了。 幽洛石化了,机械的转过头,这丹药不会是有什么副作用吧? “丹药是不是有问题?你是不是当小白是小白鼠了?” “施主,力量霸道的丹药,妖都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独自吞噬消化,炼化的,你这样做,会引来无数妖魔,蛇妖还没渡过关键时刻就会被其它妖怪杀了,你这样是害了它啊!” 幽洛吓傻了,掐住小白的脖子就要它吐出来,小白被摇得七荤八素的,想骂人也骂不出声。 小和尚摇了摇头,将小白蛇抓来,捧在怀里。 “施主不要担心,我现在带它回莲音寺,为它护法,助它成仙。” “好好好!你赶紧带小白去!”幽洛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无知害了小白,不然它来生肯定要找自己算账了! “施主,玉佩是你的命,没有这块玉佩,你在这个时空呆不下去的。所以,你千万别把它卖了!” 幽洛心里一抽,这小和尚果然深藏不露,居然知道自己想卖玉佩! “还有,如果你想通了,或者有什么困难,可以来莲音寺找我,我的法号是慧甄。” 交代完一切,小和尚转身就要走,幽洛急忙上前拉住他:“大师!” “施主想通了?要跟我走了是吗?” “大师,你身上有钱吗?我饿了一天了!”幽洛可怜兮兮的看着小和尚,直接无视小和尚期待的眼神。 “呐,这里是一两银子,我刚刚化缘来的,还有这里有个菜包,你要不要也拿去吃了!” 幽洛含着泪接过那一两银子和一个冷冷的菜包,看着昏睡过去的小白蛇,深情的说道:“小白,你跟着大师好好修行,等你修成人了,就跟着大师吃吃斋念念佛,再不济,也有口热饭热菜,别跟你恩人似的,穷得连口冷饭都吃不上!。” 小白昏睡之中听见了幽洛苦口婆心的叮嘱,咒骂道:出家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去啊? “施主,你保重!” “大师保重!大师慢走,不送了啊!小白,我会想你的!!” 黑暗的树林里,只剩下幽洛的鬼吼声,四周陷入一阵阴森的寂寞之中。幽洛无力的坐在满是树叶的土地上,懒懒的依靠在老树旁,啃着冰冷的菜包。 难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枉费自己读那么多的书,到了古代连饭都混不上一顿,幽洛真的很怀念爸爸做的热腾腾饭菜。虽然那无良的父母总是把自己嫌弃得跟一堆垃圾似得。 白蛇君终究没能报答幽洛曾经的救命之恩,幽洛也终究没有得到那五千两的不义之财,这世界就是这样子,因果循环,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你的,抢也抢不来。 第十一章 空手套白狼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银色的满月尽洒三千华光,照亮整个森森的丛林。 树林里,时不时的传来乌鸦的呱呱哀鸣,山鸡也不甘示弱,争相啼叫,风轻轻的走过,留下一丝丝的凉意。 幽洛倚靠在黑漆漆的树干上,月光洒在她清秀的面颊上,苍白如雪。她早已经饿得精疲力尽,一个冰冷的包子下肚,依然觉得肚子饿,这可真是饿鬼投胎啊!难怪人家说,肚子饿的时候,连树皮都是好吃的。 幽洛挣扎的爬起来,孤独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老长,那一抹孤冷渐渐消失在树林里头,残旧的落叶上,只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又回到了长安,幽洛掂了掂手里最后的一两银子,选择了拿去吃顿热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吃饱了才有力气赚钱,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 长安城最清冷最偏僻的青楼前,站着一个身穿破旧男装的男子,脸上得灰土遮住了他倾城容颜,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青楼的招牌“绮情阁”,无奈得长叹一声。 这个男子可不就是走投无路的李幽洛麽?幽洛最终还是决定混迹青楼。毕竟,在二十一世纪,最好赚的钱是女人的钱,但是在古代,最好赚的钱就是男人的钱! “哎哟,小哥!快请进快请进!”幽洛还没踏进楼门,热情的老鸨就扭着屁股过来迎接了。 幽洛火眼金睛一烧,就知道这就是绮情阁管事的,所以直接开门见山对着肥婆说道:“美人儿,我有笔买卖想与你做,不知可有意愿?”幽洛笑盈盈的看着老鸨。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出来混的,怎么能不学会三刀两面,溜须拍马,见风使舵。 肥婆一听这小哥喊她美人,顿时心花怒放,用团扇掩着血盆大口说:“好说好说!小哥里面请!” 幽洛像视察一般,双手交叠立于身后,一边观察着这座青楼的状况。 从规模来说,这家青楼挺大的,装潢也算得上有档次,只是生意欠佳,所以没有什么客流量,姑娘们也是各个无精打采的。 幽洛仔细瞄了一眼美人们,姑娘们长相倒是不至于难看,只是这脸上抹的那层白漆实在有些大煞风景。 老鸨竟然热情到亲自为幽洛端茶送水:“今天,小哥可是我们楼里第一位客人!妈妈特意给你泡了上好的碧螺春,姑娘们还不过来伺候大爷,都等着喝西北风呢?” 话音未落:“女鬼”们各个围了上来,上下其手,浓烈的胭脂香味呛得幽洛咳嗽不止。难怪这楼里没生意!姑娘们擦胭脂可以!但能不能别擦这么劣质的货啊?! 幽洛起身大喝一声:“都给老子站到墙角去,擦擦脸上的石灰,去去身上的臭味,理理褴缕的衣服!” 众女条件反射,都纷纷梨花带雨的站在了墙角。 幽洛正色严肃的对老鸨说:“你这青楼经营成这副鬼样子,身为老板的你就不觉得丢脸吗?” 老鸨看着霸气侧漏的小公子哥,彻底被震慑住了,提起手帕就开始喋喋不休:“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如今经济不景气,此处又偏僻,这楼里也没什么倾城姑娘,也没什么莺歌燕舞,谁想一年到头见不到一个子儿啊!!” 幽洛甩甩衣袖,端正坐下:“在下来这里,正是为了提高这里的经济效益而来的。” 老鸨睁大了眼睛,看着幽洛,眼神里尽是疑惑。 “没听明白?我解释的通俗易懂些,在下想跟你谈一笔生意,能在半个月内让你们绮情阁成为长安最热闹最出名的青楼,到时候我保证你数钱数到手抽筋。。” “嘁,小哥口气倒是不小!我们这楼如今就跟鬼楼一样,我就不相信你能起死回生!”老鸨直接无视幽洛的远大梦想,不相信得泼了一大瓢冷水。 幽洛嘴角微微抽搐,肥婆,我李幽洛难得一次性说这么有建设性的话,你配合一下会死吗?! 幽洛也不生气,继续锲而不舍,这世间最难的事情莫过于让鬼相信他是一个人。 “信与不信并不重要,美人你就直接告诉我你爱不爱钱?” “哪个傻子不爱钱?”老鸨白了幽洛一眼,不爱钱的人一定连傻子都不如! “爱钱就好办了。我先简单跟你说下我的计划,美人儿要是觉得可行便和我签下契约。如何? “公子请说!”老鸨久经沙场数十载,别的也许不会,但这看人可是很毒辣的,她知道眼前的小哥真有这能力,所以很恭敬的倾听。 “贵楼之所以生意萧条和地理位置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你们这里缺少一个台柱,我说得对吧?”幽洛端起茶杯,凑近唇边,微微呡了一口,苦涩的味道传至喉间,像极了困苦的人生。 “是啊!自从逐香死了之后,这楼里也一蹶不振了。”老鸨突然怀念起了那个妖娆的女人,逐香是绮情阁的上一届花魁,以妩媚妖娆著称,算得上以色侍人的典范。 “三日后,我给你一个台柱,我不能保证第一天的客流量比得过万花楼,但一定会猛增,不过你要听从我的吩咐。”幽洛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的说完。 “公子请尽管吩咐!” “首先,美人儿是不是该给我换一泡好茶?” 幽洛闻茶香就知道这是极次的茶,根本不是碧螺春。 老鸨脸上一阵尴尬,连连道歉:“公子,真是对不住!由于楼里收入不好,这上等茶库存少得可怜,不是贵客,我们都舍不得拿出来!”说完对着角落的一个姑娘吩咐道:“如花,赶紧去拿上好的碧螺春招待公子!” “公子请海涵!” “无妨,在下也不是这种斤斤计较的主儿。” 不一会儿,如花姑娘就端着新茶过来了,娇滴滴的对着幽洛抛媚眼:“公子,请喝茶。” “多谢美人!”幽洛端起新茶嗅了嗅,清香绵长,如同春风沐雨。 “妈妈觉得第一个建议如何?只有妈妈相信了,我才能继续做下一步。” “公子说了算!公子说了算!” “接下来的交谈内容,只能你与我知道,其余人都下去。”幽洛知道这个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加快了步伐。 “公子楼上请。”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地上铺着的是柔软的花毯,屋子中间是一张圆桌,周围摆着几张圆凳子,这里的气息总算干净了不少,窗台边摆放着的月季还散着幽幽的淡淡花香。 “妈妈请看。”幽洛站起身来,拔下玉簪,三千华发,如风飞扬。 如新月的双眉下一双灵动狡黠的大眼睛,还是双眼皮的。黑长的睫毛高傲的翘起来,如雪的肤质,水水的红色樱唇。 老鸨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幽洛想那些姑娘们若是看见了她,一定会各个掩面长泣。 也是,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很漂亮的姑娘了,没想到如今一个男人比自己更美,哪能不伤心! “公..公..子..你..是女人?”老鸨指着幽洛不可思议的问道。 老鸨阅人无数,但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女子扮成男人看不出一点破绽的,除了那张倾城倾国的脸。 “自然是女子。”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老鸨定下心魂,目光一直跟着幽洛的一举一动,心里盘算着什么。 “舞倾城,将来会一舞倾城。妈妈,我长话短说。第一,我会成为你们楼里第一台柱,作为起死回生的第一步。第二,我会为你培养楼里的姑娘,至少五位台柱。第三,我会拓展本楼的附带业务,具体业务容后再议。我所说的一切成立条件就是,妈妈把这楼卖给我,你继续做掌柜的,而我才是这幕后的老板。赚得的钱三七分,我七你三。妈妈意下如何?” “姑娘是在说笑吗?姑娘想空手套白狼?这种赔本的买卖妈妈我可不做!”老鸨心里有气,却又不敢得罪眼前的女子,她的身上有一种她看不透的东西。 “姑娘我从来不说笑,妈妈当然可以拒绝。只不过,这楼你就是等着到它腐朽也不可能赚到钱。”幽洛进门的时候,就已经一眼看清了这楼的布局和事物的排列,都存在一定的问题。 再加上上一届花魁在这楼里死于非命,冤魂不散,更加破坏了这里的运数。风水改变运数,是一个亘古不变好方法,古今都会依靠这种手段,改变当下的厄运。 但是,很多人却忽略了一点,所谓的风水改运,只是利用五行八卦阵数挪用了本有的天福,你若不造福,气数很快就会枯竭,那时候风水也无力乏天。 “好了,买卖不成仁义还是在的。妈妈既然不舍得这死楼,本姑娘也爱莫能助了,那就告辞!”幽洛说完,毫不惋惜的转身就走。 心里开始默数,十,九,八,七...三..二... “姑娘且慢,妈妈也没说一定不行,只是这三分..妈妈我撑着这楼也不容易,出来混不都向钱看的么?.” “这个好说,年终再给妈妈一分的红利,怎么样?” 幽洛也退了一步。虽然知识产权是专利,但是太一毛不拔,也难成大事。 “那一切都看姑娘了。”老鸨终于含笑放弃了拥有权。 “好说,只是妈妈,我是女子的身份,可千万别泄露了。” “公子放心,妈妈有分寸的!” 幽洛拿起毛笔,大笔一挥,一份契约,一份宣传书就完成了。 “将这份宣传书张贴出去,安排人手,将三日后舞倾城登台表演的信息传出去。” 一时间, 整个长安城人都知道了,绮情阁来了一位异国舞姬,容貌绝色倾城,关键是那身材撩火惹人。 第十二章 初步培养计划 绮情阁是一间规模很大的青楼,阁内大大小小房间多得跟米一样,只可惜大多上尘了。 这楼的舞台很宽大,观众席足足可以容纳下几百人,当然这是指人山人海,你踩着我,我踏着你的时候,若说摆下一张四脚桌子的话,约摸几十张桌子吧。 楼上有雅间,一般那些有头有脸,家里金子堆成小山的达官贵人才能扎堆的往那儿去。只是已经衰败,萧条三年的绮情阁,连土财主都很难盼来一个。 绮情阁后院,温柔的风吹抚着绮情阁的每一个角落,犹如君王之爱,泽披苍生,清凉的荷花池里,清浅的绽放着淡雅的白莲。 院内扭七八歪的站着十几个美人儿,她们不耐烦甩着手帕踱来踱去。 “你说妈妈这么一大早把我们集合在这里做什么啊?”一个声音如莺歌一样婉转好听,只是声音中的抱怨太浓烈,连带着这嗓音也变得一般般了。 “谁知道呢?听说昨儿个那个公子要来**咱们呢!不如我们逗逗他好了!” “哼,我就不信,这绮情阁他还能整出什么狐狸来!”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十几个女人,就不是一台戏,而是十几台戏。 突然鸢花阁的门吱哑一声开了,一个俊美的翩翩公子从门内垮槛而出。院内的姑娘们都看呆了,人美就算了,为什么连那抬腿跨过门槛的姿势都那般优雅从容。 清风吹过那如玉公子的墨色黑发,金色暖阳洒在那如画少年的月牙白袍上,白衣黑发,天下无双。 清俊的面容上,挂着一丝淡然的浅笑,让人神魂颠倒。 此人不正是昨天那个穿得和一个乞丐一般脏乱的李幽洛? 看来古话说得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再好的璞玉埋在了尘土里也不见其连城价值,再美的男人若是衣衫褴褛也不见其绝色芳华。 李幽洛就这样,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像一个风一样的男子,从容的踏着阶梯一步一步走下楼。 如果说昨天的李幽洛是一坨又黑又臭的淤泥,那么今天的李幽洛就是天边那如雪的白云,这就是云泥之别。 李幽洛淡淡的扫视一下院子内口水早就掉了一地的女人们,嘴角翘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喂,姑娘们,快擦擦唇角的口水,快掉地上了。”幽洛停足在她们面前,调笑道。 众女均是红颜娇羞,媚眼如丝,不愧是青楼女子,如此淡定!幽洛想,这种无耻的功夫还要向她们多多学习。 其实最无耻的人似乎是她自己,她李幽洛能当第一,就没人敢争第二。 “好了,本公子今天不是来跟你们说笑的。都给我站直了身子!别跟那树林里的蛇一样没骨头,瘫软瘫软的像什么样?”幽洛又想起了那只软绵绵的小蛇,她不喜欢一些俗物有半分与小白相似。 姑娘们一见这白衣公子突然脸上风云变幻,方才的浅笑弹指间就消失不见,彷佛从来不曾笑过。都在震惊莫测之中乖乖的站直了身子。 幽洛看着听话的姑娘们,满意的点点头,又微微皱眉。 “你这把面粉涂一脸,还抹着个猴屁股是想要伺候阎王还是恶鬼啊?”幽洛指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不客气的指责道,女子掩面默默哭泣。 “还有你!没有好的香料就不要用劣质香粉,你是想熏死自己还是熏死客人那?” “你也别笑!衣服穿这么露,给谁看呢?谁告诉你青楼女子一定要天天坦胸露乳的?”某姑娘泪飚,默默拉起衣服,遮住一片春光。 “给你们半刻钟时间,整理好仪容仪表再来。” 原本嘈杂混乱的院内,瞬间不留一个人影。 幽洛望着姑娘们消失的背影,轻轻叹息了一声,古有秦淮八艳守国节,今却不见妓子有爱国心。人道青楼孤苦,岂言花柳无情?到底是谁让青楼孤苦,花柳无情。 幽洛是一个放荡不羁惯了的人,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天道人伦,没有什么对或者错,只有想不想,愿意不愿意。 她出神的盯着荷花池中的白莲思绪万千,这世间恐怕永远没有出尘得像白莲一样的男人了吧。 身后凌乱的脚步声的破了这难得一刻的静谧,幽洛转过身看着已经清理干净仪容的姑娘们,笑笑的点了点头。 姑娘们刚才的怨怼在看见幽洛微笑的嘴角那一刻,立马烟消云散。 “瞧瞧,各个都是倾城美人,何必让石灰粉掩盖了你们如花容颜呢?”卸了鬼妆的姑娘们的确一个个都水灵灵的,让人不得不相信,这绝对是良家妇女啊! 幽洛也不再拖沓,收起笑容,严肃问到:“自认为舞技上乘的往前走一步。” 姑娘们面面相觑,两个身材娇小,容貌清美的姑娘犹犹豫豫的往前踏了一步。幽洛扫了她们一眼,的确是身娇腰软的,好苗子。 “自认为嗓音胜过莺歌杜鹃啼的站出来。” 一个年纪尚小,约摸十七岁的女孩子站出了列队。 “嗯,不错!接下来,琴,棋,画高手往前一步。” 不一会儿,绮情阁的人才就被分类而立了。 幽洛对着两位自认为舞技高超的说道:“术业有专攻,即使是跳舞也有适合你们自己的舞蹈类型。一会来舞台斗舞,我会为你们挑选适合的舞蹈。” 幽洛吩咐完就朝其他人说道:“我们青楼的姑娘会遇到各色各样的客人,其爱好都不同。我不要求你们对所有技艺都专注掌握,但是对你们最擅长的一定要把它演绎的淋漓尽致。” 幽洛打算培养四个台柱支撑绮情阁,即使有一天自己不再登台演出了,也要让客人不跑一个。 空旷的舞台上,幽洛交代了乐师,先来一首柔和的音乐,让她们两人比舞。 悠扬的乐声响起,舞台上的两人,脸上均是自信的笑,那不是一种自傲,而是对舞蹈的一种爱。 舞台上,没有灯光,没有花彩,她们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出了灵魂。 一舞尽,两人皆是香汗淋漓。 幽洛赞赏的对着她们点了点头,走向乐师们,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乐谱和乐师交流了一阵子,自己选择了琵琶,与乐师坐在一起。 幽洛要她们演绎的是少司命的《江山如梦》。这歌曲涉及了许多乐器,但是古乐器比较多,并且不靠现代乐器也能奏出此曲的磅礴气势,那是一种江山瞬变的诡异,英雄厮杀的血脉喷张,却又充满着乱世浮华的忧伤与奈何。 幽洛半抱着琵琶,对着舞台上的两个姑娘说:“这首歌曲节奏快慢变化很快,你们要掌握好舞步。按照你们自己的理解创造舞步,我与你们一起完成这首曲子。” 空灵诡异的前奏响起,就像来自遥远印度古曲,舞台的两个人努力的创造舞步,不断变换脚步与姿势,不到半首,已见分晓。 音乐到达最高点,幽洛拨动琴弦的加快速率,纤长的手指,在琴弦挽成蝴蝶,翩翩飞舞。 没有人见过幽洛如此认真的模样,平日她总是一副邋遢,吊儿郎当的,仿佛那就是应该是她真正的模样,而,到底一个人的真实模样是如何,谁又说得清。 舞台上的一个姑娘已经颓然的放弃了比试,大口喘着气,恋慕的看向幽洛。 一曲终,胜负已分。 “你叫什么名字?”幽洛走向那个获胜的姑娘,柔声问道。 女子依旧脸不红气不喘,幽幽的香气从她身上传来,软软的声音让幽洛的心中都是微微一抖,幽洛暗叫,好功力啊! “奴家单名一个琉字,琉璃的琉。” “姑娘贵姓?” “奴家姓夏,叫夏琉。” 幽洛噗嗤一声,憋不住的笑了!夏琉夏琉,你怎么不叫下流啊! “那...那..姑娘你的芳名呢?”幽洛看向旁边安静站着的姑娘。 “奴家..夏剑,父亲原本是想生个儿子的,这是个男孩名字,让公子见笑了!” 这回幽洛笑不出来了,姑娘,公子我不是笑这名字太男孩子气,而是... 哎,这些不负责任的爹妈啊!怎么能给孩子们乱取名字呢?这下好了,夏剑下贱,真的沦落风尘,成为贫穷下贱之人了。 “行,把姑娘们都叫过来吧!我有事吩咐。” 不一会儿,花枝乱颤的姑娘们摇着她们纤纤水蛇腰到了舞台这里。 “从今日起,出选的五位姑娘就由本公子亲自教导,必定让你们成为这绮情阁的五位小花魁!” “多些公子!”两位跳舞的姑娘都见识过幽洛的琴技,心中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反应最是热烈。 “不过,我觉得姑娘们的名字太过于...”幽洛原想说大煞风景的,又怕伤了姑娘们的心,就改口说:“姑娘们名字太平淡,公子给你们取个响亮的名字如何?” “但凭公子做主!” “那甚好。夏琉,你就改名叫明日香把。”幽洛想,她一舞必定倾城,而且她舞完香气淡雅,正适合这个名字。 “多谢公子!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说完屈身朝着幽洛福了福身子。 “那我呢那我呢?”战败的夏剑激动的拉着幽洛的袖子,水灵的大眼睛充满着期待。 幽洛冲她温柔的笑了,扶着下巴,笑道:“姑娘舞技了得,就叫舞藤兰把!” “哇!这个名字太好了公子!夏剑好喜欢!” “咳咳,姑娘...你是舞藤兰,不是下贱。” 接下来,我们无耻的幽洛就把现在a-v界女神一一赐给了五位姑娘。 那琴技出众的姑娘好像叫饭岛爱,那个歌声婉转的就叫苍井空,那画技一流的姑娘就叫波多野结衣。 那一天,幽洛闭门同时指导着五位姑娘的技艺,那种折磨别提了,还好这些姑娘们的基础都是很好的,若是初学者,幽洛一定会一头撞死在豆腐上的。 明日香的舞蹈类型是火辣妩媚的,舞藤兰的舞蹈是柔美清雅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幽洛的耳根总算清净了!要不是为了那堆粪土,她才不会把自己忙的跟狗似的。 “砰砰砰”,幽洛的房门又响起来了,她火蹭蹭的从床上弹起来,咣当一声把门打开。 “叫什么叫,叫魂那!都说了别打扰本公子休息!” 明日香一见幽洛发大火了,像个犯错的孩子,自己错了还要泪眼朦胧的表示自己很委屈。幽洛向来见不得女人哭泣,一看到美人落泪,心都像那棉花糖一样,遇水就融化了。 “哎呀,我的好香香,别哭了。公子这不是不知道是你吗?来,进来坐,有什么事进来喝口茶慢慢说。”幽洛堆满了笑容,生怕姑娘伤心死了。 明日香一看幽洛对着她笑了,还这么温柔,泪水瞬间没了,笑得没心没肺的。 “公子,你今天教奴家的舞步,奴家还是有些不太会。”明日香指的是幽洛下午指导她的惹火舞蹈,需要同时动脖子,肩头,胸部,腰部,臀部,和脚步,她却常常无法协调好。 “香香别着急,这舞蹈可不是三两天就有所成就,以你的悟性,十天就可以掌握,不必忧心。” 幽洛安慰着明日香,心下也很明白,这套舞蹈和音乐,服装关系都很大,所以香香觉得奇怪,难以掌握也实属正常。 看来,明天要画点设计图纸让妈妈去给裁缝做了。 结果,明日香成功的死乞白赖窝在幽洛的房间,到了很晚了,才恋恋不舍的被幽洛“请”了出去。 那依依不舍,梨花带雨的表情真是让幽洛感叹,这女人真是天底下最麻烦的生物。 这一刻,幽洛又华丽丽的直接忽略了自己的性别。 第十三章 一舞倾城 在一间破落的庙宇内,一个衣衫褴褛的灰衣少年正坐在石刻的佛像前,静静凝望。 他就是当日一路追着李幽洛来到长安的打手,赵兰生,也就是狗蛋。 突然一群全身散发着嗖味的乞丐蜂拥而入,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右手手持着一根棍子,左手端着只破碗,脸上都是乌七麻黑的。 “老大!听说,今天下午绮情阁将会有一个异国来的舞姬来登台表演,我们的生意来了!” 人多的时候,尤其有钱人蜂蛹的时候,是乞丐们的最好时光,因为那些有钱人会毫不吝啬的打赏他们。 任谁也不想在欣赏美女,品尝美酒的时候被一个乞丐打搅。 “辛苦你们了!阿山,跟着我,后不后悔?” 赵兰生依旧没有转身,落寞的背影一动不动,苍凉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老大,我们曾经忙死忙活都只是混口饭吃,如今虽然跟着老大做乞丐,可我们过得开心!我们想睡的时候不会有人拿鞭子抽我们,我们想吃的时候不会有人惩罚我们去小黑屋,我们的心是自由的。”叫阿山的乞丐抬头看着晴空万里的苍穹,偶尔几只大鸟飞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谢谢你,阿山。你说,我能找到她吗?”赵兰生幽幽的询问,好像是在问自己。 “老大,你别气馁啊!她曾经是青楼的,来了长安,很可能也会再去青楼,我们不如去看看!” 赵兰生总算转过了身子,他的脸依旧那么刚毅,他的眼神依旧那般充满迷茫与忧伤。 “是啊!我不能放过一丝机会。”他还是那个不变的少年,只是他要寻找的那个梦会不会成为真实,谁也不能知道。 今日的绮情阁热闹非凡,人们总是喜欢新鲜,哪怕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他们也要去追逐一番。 “哟,这不是颖王吗?!贵客贵客啊!香香!还不快来迎接王爷!” 被称作颖王的男人,手里托着一只金色鸟笼,纯金的笼子,贵气极了。明日香挪着莲步,扭着幽洛新教的舞步晃到了颖王身前。 颖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李瀍,位高权重,只是平日不重政事,爱好游山玩水,流连良辰美景。 “奴家明日香参加颖王,王爷楼上请!” 李瀍坐在阁楼上,这里视线很好,一眼正对着就是舞台正中央。他垂下头,优雅的喝了一口清茶,浓浓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琉瞳,没人看得到他内心。 这时楼下的一声热情招呼惊起了他,只见绮情阁又站着三位蹁跹公子。 老鸨又瞪大了眼睛,心里笑的开了花,今天真是贵客不断,连三大才子都来了! “哎呦,温公子,杜公子!李公子,欢迎欢迎!楼上请楼上请!兰兰,快来带公子上楼去!” 这下赚大发了,没想到这破落了三年的绮情阁如今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迹象了!人来人往,有钱的没钱的,全都挤一块来了。 因为幽洛让老鸨不要拒绝任何一个客人,就是乞丐也不准看不起。所以今日的绮情阁真是大放光彩,人满为患。 只是一个小小的青楼都有高低贵贱之分,何况外面那个纷争的世界。 “各位公子,今天我们请来了异国舞姬舞倾城姑娘驻楼表演,若想独见姑娘一舞,可以同台竞价,价高者得!” 舞台下早已经人山人海,王公贵族,土鳖财主,寒酸秀才,过路小贩,混饭乞丐,都等着佳人一舞。 只是久久等过,依然没有佳人倩影。 这茶水已经换了一泡又一泡,要知道前三泡茶免费的,后三泡可就是银子啊! “我说妈妈,你这劳什子舞姬到底来不来啊?不来,大爷可就走了!” “哎呀,大爷,你再等等,我们倾城姑娘的舞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的,错过了就后悔了。”老鸨递上一杯茶,安抚道。 突然,乐声缓缓响起,舞台上依旧没人,就在众人即将恼怒的时候,一个女子手持红绸从外面,飞天而来。 女子一袭大红轻纱,如玉双臂尽露于凉爽的空气中,右臂上赤色红莲异常妖异惹眼。 上半身穿着一件短衫,只包裹着高高隆起的双峰,下身穿着一条灯笼裤,周边尽是大红的菱纱碎条,腰间系着一窜铃铛,红色薄纱遮住倾城容颜。 白玉的小脚不着一履,脚裸上系着铃铛链,细细的铃铛声像暗夜的精灵。墨色三千青丝随风飞舞,女子在空中一个璇身,面纱下倾城容颜若隐若现。 裤子上的菱纱碎条随风翻飞,轻柔唯美。这一身衣服是幽洛设计给裁缝赶工制作而成的,其灵感来自于印度肚皮舞的舞衣。 这支舞叫飞天舞,其实就是依靠顶上绑定的坚固绸缎,加上武者的力道,自己创造出来的舞蹈。 跳飞天舞的人腰身要极柔,体重要轻盈,不论单手握绸缎还是双手握绸缎,都要把动作演绎得天衣无缝。 给人一种飘逸出尘,神秘的飞天感。 幽洛是舞林高手,她一直觉得武林高手在现代百无一用,所以对舞蹈会比武术上心。 今天,她特意把飞天舞和印度舞融合了,随着温柔的乐声缠绵不休,幽洛在空中优雅的璇身,飞舞,下旋。 乐声慢慢变换,就要过渡曲风了,幽洛在空中最后一个飞跃,璇身下地,天顶撒下粉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 幽洛稳稳的落在地上,伴着一地的微微桃花色。 换曲,幽洛还是让乐师奏江山如梦,霸气跳跃的音乐响起。 幽洛灵活的扭着她柔绵的水腰,妖媚的眼神看向座中每一个客人,她扭着脖子,双臂一会如双蛇舞动,一会又如波浪来袭,傲然双峰不断抖动环绕着,胯部动作从来不曾间断。 幽洛如那丛林冰冷妖娆的蛇一样,全身颤抖着,踮着赤足,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越过坐下人群,清灵的铃铛声微微划过每一个人的耳尖。 当幽洛舞者奇怪的步子越过乞丐少年的时候,幽洛仿佛听见了少年心跳的声音,她停下眼眸看见了衣衫褴褛的男子,那双眼睛干净澄澈,幽洛对着他温柔一笑。 幽洛和这世间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她从来不觉得青楼女子下贱,也从来不觉得乞丐肮脏,反而,在她的心目中,这是两个最高尚却又最无奈的职业。 少年愣愣的看着女子,眼睛滑过她右臂的赤色红莲,那一朵如火如荼的妖冶,深深的烙印在了少年的心底。 让人心中激昂亢奋的音乐声,让人血脉喷张的妩媚女子,座上的人惊诧的看着人群中那灵魂的舞者,忘记了想入非非,忘记了猥亵,忘记了亵渎。 现在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艺术。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就叫艺术。 阁楼上的李瀍心里有点后悔,他应该坐在楼下的,没事装什么清高,坐在这个鬼地方,连美人衣角都没摸着。 温庭筠和杜牧等三人也是忘神的跟着女子的舞步不知魂去了何方。幽洛似乎感觉到了楼上人的目光,转眼一看,心中一笑。 舞着步子回到了舞台中央,拽住一根红绸,踮足脚下助力,飞身而上楼阁。竟是那买蛇的王爷?幽洛继续抖着她那水蛇腰胯,素手指间若有若无的划过李瀍的脸,又戛然而止。 付诸魅惑一笑,眨了眨左眼,跳着舞走向了别处。 李瀍呆呆的看着那个灵动的背影,那双眼,他记得,那个背影,他记得。他嘴角微微一笑,心底问到:小兄弟,你那会说话的白蛇君呢? 幽洛一见座中的白衣男子,便认出了那就是墙头助他一臂之力的男人。而旁边竟然就是杜牧,幽洛的动作不停,心中却微微一顿。 眼带笑意,转身,握住红绸,仿佛要跌落了似的。阁楼上的人和阁楼下的人均是一阵惊呼,却见女子依旧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乐声戛然而止,幽洛看着众人,心中一笑,今天看来赚翻了。 “感谢各位今天来捧倾城的场,倾城荣幸之至。”幽洛微微朝众人福身,转身走向后台,消失在舞台。 座下鸦雀无声,三秒后一阵动乱。 “我们要见倾城姑娘!” “我们要见倾城姑娘!” “.......” “哎呦,各位公子,我们倾城姑娘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说好了,公平竞价,谁想看倾城姑娘独舞,可以竞价,至于姑娘让不让你们看,就是看你们的本事了。”老鸨的老脸都笑的跟菊花一样残了。 “妈妈快开个底价吧!”众人抬哄。 老鸨一听,眉眼开花,朗声道:“倾城姑娘的底价是一千两!各位开始吧!” 幽洛站在阁楼的厢房内,靠着窗子,透过窗缝,看着下面的场景,浅浅一笑。 突然东南方有一道目光投射而来,幽洛透过小小的缝隙看到了一张比女子还要倾城的脸。只是那脸上的刚毅和那高昂的气质,绝对是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有的。 这长安果真是卧虎藏龙,处处都是精英,大神,幽洛关紧门窗。 只听见下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叫价声。 “一千五百两。” “两千五百两。” “三千两!” “五千两!!” “八千两!” “........” 叫价已经超出了幽洛贩卖白蛇的价格,幽洛暗自思忖,小白如果知道自己这么不值钱,会不会自挂东南枝! “一万两!”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幽洛渭叹一声,杜牧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那么爱她,早干嘛去了? “牧之?你发什么疯呢?”同来的灰衣男子拉着杜牧,看疯子一样的打量着他。 杜牧没有回答,当她靠近他的时候,那淡淡的花香出卖了幽洛的身份。 就在大家觉得没能再愿意出更高价的时候,阁楼上沉着的声音响起:“我出三万两!黄金。” 幽洛的心里顿时如排山倒海!我去你的皇家王爷啊!三万两!黄金!你这是要将大地砸几个窟窿啊! 众人嗟叹,三万两黄金!除了挥金如土的颖王谁干的出来? 万金一掷,只为伊人一舞?或者是为伊人一笑。 第十四章 万金只为见伊人 掷不出千金的宾客们恋恋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绮情阁,心里暗暗哀嚎,这金子甩得过颖王,这权贵也抵不过颖王啊。 这美人,还是能者所有啊。 雅阁内,李瀍坐在桌边,逗弄着他的金丝雀。 幽洛极不情愿的朝着雅阁走去,要不是为了那银子,谁愿意去伺候那些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 幽洛正准备敲门,绯色木门就自动开了,门前站着高挑的颖王。 他对着幽洛笑,那笑容充满着戏谑和绿光,幽洛觉得自己的步伐朝着金屋子的麻雀看齐了。 “这么巧?”幽洛死性不改,依旧没把眼前的人当王爷,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有威胁到她。 “能为倾城姑娘开门,是本王的荣幸,姑娘请进。”李瀍笑笑,对着幽洛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王爷是想看倾城跳舞还是听唱曲儿?”幽洛甩甩手绢儿,一屁股座下,没有半点淑女的模样。 李瀍看着遮着面纱的女子,和那个卖蛇的落魄少年一比,除了这身衣裳,性格还真是没有任何出入。 “本王其实想看看那条会说话的白蛇君。”李瀍优雅的落座在幽洛的正对面,端起茶杯,悠闲的喝茶。 幽洛身子一僵,王爷就是不一样,那双眼睛毒的跟蝎子似的。 “我家小白已经被和尚抓走了!” “噢?那就用你来抵债吧!想必洗衣做饭,砍材浇水,暖床,投毒这些事情你都会吧!”李瀍目光如炬,盯着幽洛,一眨也不眨的。 “呃...王爷,我好像并没有欠你钱吧?”幽洛无奈极了,这世界上居然真有人比她更卑鄙无耻。 “嗯,不抵债也可以,揭开面纱给本王看看。” 幽洛心里如大浪淘沙,王爷你脑袋是让驴给踢了吧?花三千两黄金就为看一个舞姬的脸!但是心里这样想只是偶尔的正义心同情心泛滥,谁会跟钱过不去? 于是,李幽洛再一次没有节操的拜在了粪土的脚下。 幽洛素手轻解面纱,脸上清淡的妆容使得原本就美貌的脸更加的美,就像一个大眼睛的瓷娃娃。 幽洛本没想化妆的,这身体的主人本来就生的好,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想用现代化妆技术试试这张脸,多加了一个眼线罢了。 然而,幽洛不知道,女子灵珠般的眉目,若是画了眼线,有如画龙点睛,效果绝对不能与平常同日而语。 李瀍看着解下面纱的女子,愣了很久很久。 身为王爷,坐拥美人三千,就他那王妃也是整个长安城找不出来第二个的才貌双绝。那日大街上,他曾想,如果他是个女人,那该有多么完美。 今天亲眼见到她女子的装扮,李瀍突然觉得用完美根本无法形容她的一音一容。 “王爷,看够了吗?”幽洛微微挑挑眉毛,眼里藏着浅浅的笑。 “嗯,没看够。”李瀍如实回答,倒是让幽洛无言以对。 “姑娘叫什么名字?”李瀍转首,逗着笼子里的金丝鸟儿。 “舞倾城。” “本王要的是真名。三万两可不是买你一个假名!” “真名假名有何区别,不过是一个代号,王爷既然想知道,我怎么敢不说?我叫李幽洛。” “幽微的幽,洛神的洛?”李瀍看了幽洛一眼,复又看向金丝鸟。 李瀍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面前这么拘谨,这么不自在,有些紧张有些忐忑。 “只是,长夜漫漫,王爷莫不是要与我秉烛夜谈?” “也是,不然这银子白花了,幽洛姑娘便弹奏一曲给本王听吧!” 悠扬婉转琵琶声声响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嘈嘈杂杂,如大珠落玉盘,女子倾城的面容上有着一抹看不透的哀伤。 李瀍的心也跟着一样弥漫着淡淡的哀伤,他认真的看着面前认真弹琴的女子,眉头微微皱起。 原来,他第一次在大街上看见他的时候,他觉得他是无忧的,第二次在阁楼上看见她的时候,他觉得她是妖冶的,第三次在眼前看见的时候,他知道她是有故事的。 琵琶声断,二人皆是如梦初醒,这世间最高超的琴技不是迷醉他们,而是梦幻了自己。 “你有心事?”李瀍眼神跟着抱着琵琶的幽洛,她轻柔将琵琶摆放端正的样子,那么认真,那么仔细。 “是人都会有心事,只是能不能解决的问题。” “不如你嫁给本王,如何?”李瀍突然认真的说道,对他来说,只要是自己看上的女人,都是一种殊荣,当然他也不会随便就看上一个女人,而李幽洛是第一个。 “嫁给你,心中就没有烦忧,没有痛苦,没有心事了吗?” “本王能让你衣食无忧,这天下你要的,本王都能给你。”李瀍只差没有说,即便你要这天下,本王也能为你打来。 “幽洛此生什么也不要,只要一生一代一双人。这,王爷你,给不了!” 幽洛打开窗户,月光洒进屋内,照在他们的身上,如同佛光的普照,只是佛光就如同这月光一样,总会有照不到的地方。 人如果一味的躲起来,藏在角落里,月光倾洒不到,佛光也普照不到。 李瀍沉默了,他这辈子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如果一定要追究的话,也就是年少轻狂时候那份青涩的懵懂,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夭折在人性的的贪婪之下。 而迎娶墨冰兰只是因为母妃要他娶。虽然一直相敬如宾,不曾斗过嘴吵过架,却也从来没有动过心。 他第一眼看见幽洛,就喜欢她,可是他不想强迫人做任何事情,所以李瀍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这世界从来没有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放得下只是因为还没有开始,或者已经痛到没有力气去拿。 而李瀍,就是属于,还没有真正拿起。 “给不了吗?”李瀍喃喃自问,思绪远飘,是不是曾经也有一个女人对自己这么说过。 不过那个人要的不是一生一双人,而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冠。 “皇家之人,没有一个人给的起。”幽洛的声音很冷淡,像一种历经沧海的顿悟。 “嗯,本王明日再来拜访李姑娘,告辞。” 李瀍起身,拂去衣上月光,提着他的金丝鸟潇洒的离去。 “王爷慢走!”幽洛懒懒的起身送客。 幽洛看着颖王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还明日再来?明日本姑娘就是汉子了,哪有空陪你玩! 第十五章 知识就是金钱啊 今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真是个逛街游湖的好日子,幽洛一身清白男装,咬着纸扇,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身后跟着的自然是死乞白赖的明日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执着,就像幽洛,那么多的姑娘里,独独偏爱明日香,又如明日香,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要厚颜无耻的跟着李幽洛。 这整个长安城,没有几个人知道舞倾城就是李幽洛,李幽洛就是舞倾城,所以幽洛可以一直以男装现天下。 而舞倾城只需要每个月的十五出场表演就够了,现在的台面基本是五小台柱支撑,最受欢迎的莫过于身后的明日香。 “公子,今天想去哪里玩啊?”明日香提着裙角小跑跟上幽洛的步伐。 明日香心里别说有多高兴,姐妹们可羡慕她了,这楼里,公子对她最温柔,最宠爱了,但明日香也很争气,每天都天未亮就起来练舞。 “你想去哪里?”幽洛对长安也不了解,明日香想去的地方,便是自己想去的,毕竟都是女人! “香香想去布庄...”幽洛余光扫了一眼有些胆怯的明日香,这或许就是自己比较宠她的缘故,不骄横,不自傲,也从来不自以为是。 “那便走吧。”幽洛特意放慢了脚步,考虑到明日香的裙摆太长,容易踩到裙角,万一摔着了,姑娘可能又要梨花带雨了。 “姑娘,看看胭脂吧!上等的胭脂嘞!”路边的小贩对着来来回回的女人努力呐喊,果然这卖力的叫唤,惹得明日香的流连。 幽洛心细,看见了明日香眼中的留恋,这绮情阁才刚刚起步,原先楼里的姑娘们都是用着劣质的胭脂香粉,这街上的货都比她们的好,明日香自然心动。 “这里的货色太次,爷带你去看官家小姐用的上等货。”幽洛附耳对着明日香小声说道。 一是怕惹得小摊贩不高兴,万一气得砸摊子了就罪过了,二是不想让明日香觉得不好意思。 明日香的小脸微微一红,眼眶一阵酸涩,公子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如果自己是个良家女子那该多好啊。 一路欣赏着长安的繁华与落寞,繁华是官家富人的,落寞是过街小贩和穷人的,这就是世界,有喜必有悲,有穷必有富,是不是都是命中注定,谁能知晓。 如玉的公子哥带着绮情阁的新晋小花魁明日香,一路上自然惹得大家侧目品论,无不说这二人多么般配,只可惜了姑娘出生微贱,委屈了这陌上公子。 到了布庄,人倒是不多,幽洛带着明日香走进去,这个布庄算得上是长安最大最有名的了,只有达官贵人和奸商巨贾才买得起。 “公子喜欢什么?尽管选,本店包设计和制作!”老板是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对着幽洛很恭敬的说道,不谄媚,不卑亢。 “香香,你自己去看看,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材质的尽管挑,公子为你设计一件漂亮的衣服。” “公子?”明日香不可思议的看着幽洛,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幽洛带她来布庄竟然会叫她去挑布,还要亲自为自己做衣服。 “怎么?不要?噢..那算了,我们走吧。”幽洛作势要出门,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了。 “要的要的!”明日香赶忙拉住幽洛,又怯怯的缩回了小手。 “逗你的呢?去挑吧。” “谢谢公子!”明日香像个孩子一样,一头扎进了布堆里,出不来了。 幽洛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心里泛酸,才十八岁,在那个时代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学生,想想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在干嘛?打电玩,斗网游,游山玩水。 “老板,听说你是全长安城缝纫手艺最好的师傅,人称三指金莲胡飞,不知传言是否属实啊?” 那裁缝店的胡飞一听这客人竟然质疑起自己的手艺,哪肯忍得下这口气,立刻微愠的挑眉高声说道: “哼!我的手艺,各个都称绝,我这铺子的衣服卖出去的无一不爱不释手,我这祖传针法,千金不换,还假得了吗?” “呵呵!老板请息怒,我此次来,就是慕闻胡大哥手艺精湛,特登门来访,别家裁缝店都说,我这古怪的服装要求,整个长安城除老板您做得出来,世上找不出第二人了呢。” 幽洛一番蜜糖言语攻势,再扣上个“长安城第一”的帽子,就是石头上也都愿意开出花来。 果不期然,这老板一脸得意、满面春风,愉悦的说着: “公子请放心,老板我年轻时曾走遍大江南北,莫说宫廷御服,番邦兽服我也曾缝纫过。没什么衣服我做不出来的。有什么需求,请尽管提出来吧!” “那就好,本公子想要你为我做几件衣裳,不过这是我自己孤本设计,公子我不想在这世间看到第二件。如果老板想要制作这一模一样的衣服,可以跟我购买设计权。” “哟?口气不小,你有什么绝妙设计图,尽管拿出来,我胡飞可是有口皆碑,说一不二,公子尽管放心好了。” 胡飞本来就是个裁缝痴,年轻的时候游遍周国,凭着他心灵手巧的天赋,豪爽的性格,拜学了多少缝纫师,就为了让衣服做得更好、更美,他甚至为了让自己能做出各种衣服的变化,最远还出了雁门关,到了塞外,什么样的衣服没有见过。 幽洛把一张画着印度舞裙的设计图往桌子上一拍,胡飞一看,顿时石化了,红着脸羞涩的问幽洛:“这…这样的衣服,不会掉下来吗?” 幽洛摇了摇头,跟他解释了这个裹胸的原理,老板不愧是见多识广,很快就领悟了。 “只是...这两截式的衣服,上身只包一块布…公子不嫌太过裸露吗?” 在这个内衣还是肚兜的年代,要跟他们解释“胸罩”的设计,似乎还难以接受。唉!没办法,为了能够将印度舞的灵魂演绎出来,必须制作这样的衣服,现在明日香穿的是自己原先那件衣服,与肚皮舞服装的还是有点距离。 幽洛对胡飞摧残一番之后,又跟他讲解了衣服的“立体剪裁”的设计理念,听得胡飞眼神大放绿光,频频点头称绝,神色也变得恭谨起来了。 像胡飞这样的裁缝高手,缺的就是一点点的设计创意与特别的裁缝技巧,而幽洛恰恰好可以给他这样的灵感。 见这位老板果真很有领悟性,幽洛简单便着重交代了一些材质和细节,也就不多费心思了。 老板目光如炬,目不转睛的盯着幽洛,幽洛猥琐一笑,又拿出了她的重头戏:现代电影中女杀手那一袭紧衣短裙,飘然风衣。 老板看着纸上虽然简单的几笔勾画,却已经大为震撼,再一听幽洛解释关于这种“修腰身” 衣服的设计,还有风衣、装饰用釦子的概念,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对了,老板,这件图纸帮我做一件,送给方才一起进来的姑娘,你稍后帮她量下尺寸。” 幽洛把第三章图纸给了老板,这只是一件普通的现代公主裙,让明日香过过新时代的公主生活罢了。 老板一看第三章设计图,早就已经口水掉了一地了,这可是他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好设计啊! “不知道公子打算怎么敲我一笔呢?”涉及到谈合约,胡飞知道自己肯定会被眼前这如玉公子给坑死。 “好说好说,公子我也不贪心,便是这几套衣服要劳烦师傅免费练练手了。” 胡飞一听,眼睛瞪的老大,就这么简单?? 幽洛莞尔一笑,眼里尽是算计:“这些设计所赚取的所有利润三七分,我七你三。” 幽洛再次无耻的空手套白狼!依旧是三七开,也不管别人受不受得住,果真是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啊! 这厢,幽洛刚和布庄老板谈好,那厢就传来争执声,幽洛头疼的走向那步堆里争得面红耳赤的三个女人。 “这布明明是我先拿到的,你凭什么抢走!” “我喜欢抢就抢!你敢把我怎么样!我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 “就是!我们公主看上的,你也敢抢?” “就是皇上的亲妹妹也要讲理啊!明明是我先拿到这布的...”明日香的气势明显不如那个公主,幽洛头疼的站在她们旁边。 不过一匹布而已?女人怎么都喜欢这般斤斤计较?后面不是还有一堆的布,又不是没有了! “老板,这布还有吗?”幽洛双手环抱胸前,微微后倾着身子,看向低头敲着算盘的老板。 这老板怎么比自己还淡定,他就不怕这野蛮的公主一个怒火中烧砸了这店吗? “没有了,孤本!”老板正有气呢?他其实很想要幽洛的那些“孤本”,可是幽洛就是一副你爱要不要的模样,真要就拿银子来换。 老板又是个设计狂,看到这么好的设计,就是让他砸锅卖铁,抱着这些设计喝西北风都愿意,这大约就是世人所说的疯子,痴人吧。 幽洛见老板火噌噌,也不好招惹,免得殃及无辜的自己,遂又看向那眼睛瞪得跟青蛙似得公主殿下和她那张牙舞爪的侍女。 幽洛笑盈盈的走向争的面红耳赤的女人们,那一步,那一笑,像冬日里久不见踪迹的第一暖阳,温暖每一个人内心太阳照耀不到的地方;又像久旱的第一场夏雨,滋润着一个人心中永远得不到甘露。 第十六章 初遇兰生 幽洛看都懒得看那所谓的“孤本”布匹,云淡风轻的扫了眼一人执着一角的布,笑说:“姑娘们既然都喜欢这布匹,本公子也觉得应当公平。 ” 于是幽洛一剪刀下去,嗤的一声,好好的布料就一分为二了。 由于两人拽得太紧,布料突然断裂,都是生生的倒退了好几步。 李凤鸣自然有她的婢女扶着,明日香身子娇弱,差一点就跌倒在地,幸好幽洛身手敏捷,及时搂住了了她。 凤鸣看着碎成两半的上等布匹,心中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做,毕竟从来没有人敢从自己手里抢东西。 她抬眸细细的打量着那个白衣公子,他俊美的脸上挂着温柔怜惜的笑。 李凤鸣突然面上一红,她的心中居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希望这个白衣男子也能对自己这般温柔。 幽洛扶着明日香,看向李凤鸣:“公主,这布一分为二,甚为公平,想必也不会再有争端了吧?” “哼,布都破了,本公主才不要!” 凤鸣看着地上凌乱的布匹,不屑一顾,好像刚才争得面红耳赤的人不是她。 “老板,你听到了吧。公主殿下不要这布匹,烦请老板用这布帮我家香香做件衣服!” 幽洛弯身捡起凤鸣丢在地上的布匹,连着明日香那一部分,一齐递给了老板。 老板心里暗自拍手叫好,好手段,让别人自动放弃!只是这男人就不担心这公主发飙把她抓起来毒打一顿呢? 幽洛对着凤鸣微微一笑,带着明日香去看胭脂了。 幽洛扶着明日香就去隔壁看胭脂去了,一路上明日香还在腿软。 幽洛打趣道:“刚才天不怕地不怕的跟人抢的时候怎么不发抖?” “公子!万一那公主来找我们算账怎么办?!”明日香突然停下脚步,使劲拽着幽洛的衣角,眼里尽是慌张与害怕。 幽洛轻轻拍了她的手,安慰道:“别害怕,这公主没有你想的那么刁蛮跋扈。” 幽洛别的本事不大,观察力和分析力却是一流的,她看进那公主的眼神就知道,这只是一个悲哀孤独的皇家金丝雀。 凤鸣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什么自己是高贵的公主,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疼惜和怜爱。 李凤鸣是先皇的十三公主,从小就没怎么见过父皇,也不怎么受宠爱。 后来父皇不在了,二哥继位,自己也只是个挂名公主。 或许哪一天,就会被二哥送出去当礼物,八姐不也是被嫁到大漠去了吗? “巧巧,那白衣公子是谁啊?” “公主,奴婢不知。” “老板,你可认识那公子?” “噢,那公子我不知道,那女子是绮情阁新晋小花魁,明日香。” “巧巧,我们走!” “欸,公主,我们去哪里?公主,你等等我!” 巧巧提起裙子就跟了出去,公主就是这样,一阵风一阵雨的,做事都没个章法和规矩。 也不知道她现在又要风风火火去干嘛!但巧巧也只是个下人,主子要做什么?她能抗议? 这厢,幽洛也为明日香挑好了胭脂水粉,拉着心花怒放的香香就出了铺门。 “老板,我们走了啊!衣服做好了送来绮情阁。” “慢走,不送。”老板继续低着头,懒得搭理幽洛,自己已经是奸商了,这公子却是只狐狸。 一路上,明日香抱着她那宝贝笑得合不拢嘴,幽洛想,如果让明日香看见二十一世纪的化妆品,会不会宁愿淹死在里面。 幽洛一路欣赏着平湖垂柳,心情舒畅极了,那微微涟漪的湖水上偶尔泛着几只小舟,静静的垂柳在清风的吹拂下,翩然起舞,好不殊胜唯美。 只是,这个世界有美就有丑,有好就有坏,没有人能永远接受阳光的照耀,却不受黑暗的洗礼。 在一颗硕大的柳树旁,一个年轻的男人面目狰狞的踹着卑微的跪在地上的乞丐,他的身后跟着三五个随从。 又是一桩纨绔子弟欺负穷苦百姓的戏码,这样的事情在长安城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起。 幽洛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拉着明日香准备绕道而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自己还没站稳脚跟,万一惹上了大人物后果不堪设想! 只听那纨绔子弟一声令下:“给我打!往死里打!” 后面的爪牙像是得了金子一般,蜂拥而上,对着跪在地上的乞丐就是一阵猛烈的拳打脚踢。 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为他求个情,或者救他于魔抓之下。 毕竟没人敢惹眼前这个不讲理的二世祖?他可是当今皇上宠妃的弟弟秦长寿。 突然人群中钻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乞丐,他并没有一身恶臭,衣服虽是破旧,但是脸上身上都是洁净的。 他小麦色的皮肤很好看,强壮的臂膀,英俊的眉目,那高高的鼻梁,紧抿的唇。 他一个扑通,跪在同伴的旁边,不断的磕头,鲜红的血渗出来,沾在石地上。 “大爷!求求您放过他!求求您了!” 但是不论他怎么磕头,秦长寿都是无动于衷!他猥琐的面目一笑:“连他一块儿打!” 如冰雹般的拳脚落在了少年的身上,他连一个闷哼都没有,双手护着他的同伴。 “阿山,你怎么样?还行吗?!”他紧张的闻着怀里的乞丐,声音哽咽。 “没事..老大..我不疼!”那个乞丐满嘴都是血,却还是依旧不说一个疼字。 秦长寿一见这状况,心里顿时火冒三丈,提起脚对着少年就是狠狠一脚:“我让你们兄弟情深!我让你们有情有义!” “给本少爷拿刀来!” 秦长寿手里持着刀,眼里尽是残酷,这一刀下去,那少年必定血溅三尺,立刻身亡。 只是他的刀被阻挡在了一把折扇上,扇子的主人一个暗劲,将刀刃抵开。 这个不怕死的人就是李幽洛,她实在不忍心看见无辜的少年就死在无道之中。 幽洛的功夫已经到了暗劲的地步,类似于他们古人所说的内力。 但又不是内力,这只是长期训练出的,由气压丹田,而后将全身毛孔张开,瞬间发出狂霸力道。 少年乞丐缓缓抬起头,看向他的救命恩人,在看到他容貌的时候,他仿佛成为了一颗守候了千年的石头,僵硬而坚定。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霸气和勇敢的一面,原来她扮男子也这般出尘。 “你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 幽洛微微一笑:“不敢不敢,只是生命无价,除了这天地无常,任谁也不能擅自夺取。还望公子放他们一条生路!” “我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就是天,老子就是无常。” “那看来讲道理是说不通咯?”幽洛笑着轻挑俏眉。 “讲你娘的狗屁!”秦长寿说完就挥刀砍向幽洛,幽洛一个迅捷的闪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刀刃之气划断了她身后的一缕青丝。 两人各自占据一个阵地,相互对峙着,天地凝结着一股杀气,清凉的风吹起旁边的柳枝,湖面不再平静。 “带你的同伴站到旁边去。”幽洛微微转首对着少年说道,少年深深的看了幽洛一眼,扶着受了重伤的同伴到了一边。 明日香细细的用帕子为乞丐擦干净脸上的血渍,紧张的看着幽洛。 “给本公子全部上!”秦长寿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奔向幽洛。 “好啊!难得活动活动筋骨,今天你们非要送上来做沙包,我怎么好意思不用!” 幽洛马步一扎,拂甩衣袖,斜立迎战,周身散发着舞者的霸道气息。 幽洛练的是内家拳,即太极,八卦,形意。 内家拳的拳风很注重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以气驭劲。 面对对方的刀冰之硬,幽洛选择了八卦掌,此功主以掌法变换和行步走转,其走位和易经的八卦图相似,所以招数变化莫测,横扫千军。 幽洛马步一扎,拂甩衣袖,强大的武者气息散发,真气震荡衣袂发出咧咧之声。 只见秦长寿纵身一跃,一马当先,锃亮的阔刀直逼幽落面门。 而幽落的双眼似乎根本不曾注意刀锋降临,只是漠然地看着他狰狞的眸子。 秦长寿心中一突,一瞬间以为幽落有什么后手,不过很快他就不再记挂,因为刀锋距离她已然不足三寸。他相信,任何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是必死无疑。 当是时,幽落的下盘动如脱兔,一股汲取于大地的力量从足底直通向左肘,仿佛山洪集中在同一点爆发,重重地砸在秦长寿的腋下。 随即身体一旋,势如龙卷,右膝狠狠顶在他的下体,右臂紧紧裹住他的右肩,左肘猛袭面门,又一个旋身,她稳稳的回到原位,手中紧握的竟是秦长寿的阔刀。 秦长寿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一手捂着剧痛的下体。 对着早已经下得瑟瑟发抖的家兵命令道:“都给我上!能抓到他的,我重重有赏!” 众家兵虽然害怕幽洛的攻势,但是一想到了闪亮的银子,都甘愿冒着做炮灰的可能再次卷土重来。 一时间,热闹的战斗再次打起来,只是这些小喽喽,对于幽洛来说,还真不过是个活沙包。 突然秦长寿笃定的声音传来:“给我住手,不然我杀了她!” 幽洛回头一看,明日香已经秦长寿挟持,锋利的刀尖在她雪白的皮肤上颤抖着。 第十七章 美女救英雄 “我要你放开她!”幽洛暴怒,紧紧的握紧拳头,指关微微泛白。 “跪下来!”秦长寿喝令道,面目异常的狰狞恐怖,现在的他恨不得一刀杀了李幽洛。 但是他要先狠狠的侮辱他,折磨他,再一刀一刀割下他的肉,丢到荒野里喂狼! “公子,不要!香香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屈辱!” 明日香虽然是一介女流,面对死亡也恐惧,但是比起让李幽洛受辱,她宁愿被杀死。 赵兰生也是震惊的看着那个纤尘不染的白衣公子居然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地上。 这一刻,赵兰生觉得他并不认识眼前的人,或许他真的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 “不过膝盖点地罢了,算得上什么屈辱。?”幽洛可从来不觉得膝下有黄金,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小女子! 所以幽洛想也没想就跪了下去,可她却不知道这一跪碎了多少人的心。 “给老子爬过来!像狗一样的爬过来!” “公子!不要!公子!!!”明日香早已经泣不成声,不断的挣扎,刀刃在她如白鹅的脖颈上划出一道道浅浅的血痕。 幽洛低下头,双手撑在凹凸不平,粗糙的大地上,一步一步的朝着李长寿爬过去。 秦长寿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白衣公子,刚才不是还意气风发,飘逸出尘吗? 现在呢?跟那个跪地求饶的乞丐和那低贱的狗有什么区别! 一想起自己刚才所受的痛和屈辱,秦长寿心中的怒火别提有多大。 他的嘴角挑起一抹邪恶的笑,高高的举起长刀,瞬发而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支凌厉霸气的冰箭刺穿了秦长寿执剑的手。 “啊”的一声,像被绞杀的猪一样的惨叫声穿破苍穹,却怎么都穿不回他被刺穿的瞬间。 “天子脚下,怎么竟轮到你这等走狗来猖獗了吗?” 冰冷的声音划过清空,透露着极度的厌恶和不耐烦。 声音的主人端正的坐在马上,一身黑色战袍,从容高贵,尽显皇者之气。 幽洛转头看见马上的人,站起身来,优雅的拂了拂身上的尘土,将明日香拉到自己身边,对着来人笑到:“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参见颖王殿下!!”周围的百姓都赶忙跪下,俯首叩拜。 秦长寿忍着剧痛颤抖的跪下,鲜血顺着他的手腕不断的流出来。 李瀍端正危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跪了一地的百姓,人群中,唯有那白衣少年依旧直直的站在那里,看向自己。 李瀍今天刚好出城围猎,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幕,其实在幽洛下跪之前他就已经在了。 他只是很想知道这个特别的女人会怎么做,在自己的尊严和救人之间怎么选,对于皇家而言,任何事情都比不过那个尊严,所以幽洛的动作对他来说,很特别。 李瀍不愿意这个女人匍匐在秦长寿那样低贱的人脚下,这个世界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有那个资格羞辱她,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搭箭刺穿了秦长寿的手。 “都起身吧。”李瀍冷淡的声音响起,周围百姓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 秦长寿也颤抖着双腿,准备站起来,李瀍见状,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本王有准许你起来吗?” 秦长寿恨得咬牙切齿,痛的满头大汗,可是面对颖王别说是他姐姐,就是皇帝也要敬他三分,所以他只好忍着剧痛继续跪在地上。 “秦长寿,你平日里为虎作伥,欺压良民,收刮民脂民膏,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今天本王就放你一条狗命,若有下次,本王一定摘了你的脑袋!”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秦长寿拼命的磕头求饶,丝毫不敢怠慢,与刚才嚣张的样子,判若两人。 “向李公子扣头谢罪!”李瀍指着幽洛,冷声道。 秦长寿心中一千万个不愿意,但还是砰砰砰的磕着头,王爷不说停他也不敢起来,约莫磕了十几个响头,幽洛满意的看了一眼李瀍。 “好了!带着你的狗从本王面消失!” 一声令下,秦长寿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了长安繁华的大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们连连称赞王爷英明神武,各个感恩戴德之后,也纷纷散去。 原本热闹的大街,一下子陷入沉默,幽洛扶着受伤的明日香,对着一身战装的李瀍感谢道:“多谢王爷今日解救之恩,幽洛来日定当报还!” “嗯,本王还有急事,改日再叙!” 李瀍今日出外围猎,突然接到皇帝急召,就快马加鞭回来了,路遇幽洛困顿,便解救了她。 幽洛看着李瀍远去的背影,怔怔的发了会呆,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大约在想,这下跟这王爷是纠缠不清了,人情什么的最难还了! 一声轻轻的痛呼声拉回幽洛的思绪,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身脏乱,满脸是血的乞丐奄奄一息的躺在赵兰生怀里。 “他怎么样了?”幽洛蹲下身子,细细检查了下乞丐的伤势,眉头微微一蹙。 “他身上多处骨折,内伤严重,必须马上送去救治!”幽洛神情严峻,这些纨绔子弟下手还真是够狠的,完全不把乞丐的命当回事。 赵兰生一听,神情瞬间暗淡,对于他们来说,一天三顿能吃得像人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更别说看病救命。 幽洛看见他瞳孔深处最痛苦的挣扎,还有那种深刻的愤怒和不甘,心中又再次同情心泛滥,反正千金散去还复来。 “这里是一千两银票,你且先拿去,带他去同德堂医馆!剩余的银两,你可自行打算。”幽洛将一叠厚厚的纸递给赵兰生。 赵兰生猛的抬起头一脸复杂的凝望着幽洛那张如玉的脸,依旧是那张温暖人心的脸,却有着不一样的气场。 她微笑洒脱的面具下隐藏着一种独立冷傲,不像苏柳云柔和的像水,却更是像一阵难以捕捉的风。 有时候像温暖和煦的春风,普泽大地;有时候像冬天里凛冽的寒风,冷彻心骨;有时候又像灼热火辣的夏风,灼烧人心。有时候也像沧桑凋零的秋风,沧海难为。 幽洛静静的看着赵兰生,透过他的眼眸,幽洛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乞丐不会永远这样碌碌无为。 “怎么?不要吗?”幽洛故意挑挑眉眼,微笑的看着赵兰生。 赵兰生耳根一热,微微垂头:“不..不..是..我...” “哈哈,逗你的。快拿去,带他去治下伤!你若要报答我,就强大起来,保护你心爱的人,保护你身边每一个弱者。记住我的名字,李-幽-洛。” “谢谢!我叫赵兰生。”赵兰生接过幽洛手中的银票,她指尖的微凉传入他的心间,像柔软的雪花一样在他的心上开成圣洁的雪莲。 “用你的智慧去改写命运,用你的毅力去创造人生。我看好你噢!” 幽洛留下最后一句话,扶着明日香离去了。 赵兰生紧紧的拽住手中的银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更加的坚定自己的人生。 第十八章 美人出浴 “哎呀,疼!”整座楼都能听见明日香杀猪般的嚎叫声,幽洛右手捂住耳朵,白了她一眼。 “刚才视死如归的冲向刀刃怎么不喊疼?”幽洛睨了一眼面前的傻女人,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自己中意的人,却从来也不愿意他受到伤害。 有时候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不幸福,不快乐,甚至死亡,那才是老天爷对自己真正的冷酷无情。 “公子...”明日香扁着小嘴,一双如水的眼睛委屈的看着李幽洛,像只可爱的小兔子。 幽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又何尝不知道明日香是真的在乎自己,心疼自己,只是,绝对不能让明日香养成这种轻易牺牲的习惯。 幽洛放轻手中的动作,轻柔的抹着药膏。虽然已经很温柔,但还是疼的明日香身体微微一抖。 明日香的手紧紧拽住床单,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叫喊声,她不想让公子生气或者难过。 “痛就喊出来,在我面前不需要装坚强。”幽洛扶着明日香躺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动作温柔而又谨慎小心。 “香香,这几天你先休息好!等伤好了再登台演出,女孩子皮肤若是留下了疤痕可就没人要了!” 幽洛起身就要走,突然身后的人拉住了她的衣角,只见明日香露出一个小脑袋,软软的盯着幽洛。 “香香还有何事?” 明日香偏过头,望着粉红色的锦被,小声的说:“香香若是变丑了,公子是不是也会讨厌我...” 幽洛一听,噗嗤一声笑了:“你之前那妆容跟白无常一样丑,公子我不也没有嫌弃过你?有点小疤痕算得上什么?无伤大雅的,你家公子没有那么肤浅,放宽心吧!” 明日香轻轻的点了点头,松开手中的衣角,小脸光泽红润,带着浅浅的笑容安心闭上双眸休息了。 幽洛到把舞藤兰叫来了舞台,教了她一些新的舞步。 舞藤兰的悟性很高,是舞中高手,只是差了一点点的勤奋。 如果她能像明日香那样刻苦,即使让她学飞天舞也没有问题。 傍晚的时候,幽洛也累得快趴下了,全身都是汗,又加上今天出去一趟,满身风尘仆仆,于是对舞藤兰吩咐道:“小兰,今天就教到这里,派人给我打桶水,本公子要沐浴。” “是,公子!” “对了,这几天香香上不了台,就要多多辛苦你了,空了我再教授你新的舞步!” “多谢公子!小兰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明日香的性子已经算很温柔了,舞藤兰比之更是过犹不及,甚至有点温柔到死板,所以幽洛对她的态度虽是柔和,但是无法入心。 “嗯,辛苦了。”幽洛交代了一句,大步流星的跨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多时,下人就将温水准备好了,巨大的木桶里装着热气腾腾的水,还冒着轻烟。 “公子,水已经准备好了!需要姑娘来为你搓澡吗?”小厮提着空桶,站在门口,恭声问向幽洛。 “不必了,你出去吧。” 小厮掀开翠色珠帘,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幽洛看着水桶里洒满了的粉色花瓣,心里笑得都快开出满心房的花了,这等待遇,在二十一世纪哪里天天消费的起? 在古代,花什么的最不值钱了!野外一摘一坨又一坨。 幽洛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水桶里,柔顺的发丝浸在花海里,如雪肌肤在薄雾中若隐若现,面胜桃花红。 “真是舒服啊!”幽洛懒懒的靠着木桶,如今已经是夏末,夜晚还是微凉,这木桶里的水温偏热,但却能够多泡一会。 “王爷,李公子就住这间。”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幽洛暗叫不好。 这楼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李幽洛是女子,除了老鸨也没有人见过舞倾城的真容,这身份要是败露了,做事起来就很不方便了。 小厮推开门,木门吱吖一声开了,李瀍走进房间,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公子?公子?”小厮跑遍房间每一个角落也没找到李幽洛的身影,只见珠帘后一个空木桶,却不见公子人。 “王爷,对不住,我们家公子好像不在,不过帘后放着热水,想必公子是要沐浴,很快就会回来的,您看是?” “你下去吧!本王在这里等他就是了。” “是。” 小厮离开之后,房间又是一阵安静,李瀍站起身来,拨开珠帘,正欲跨步过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去。 他站在珠帘旁边,双手叠在身后,看着雾气缭绕的水桶。 幽洛此刻憋在水里早就快嗝屁了,心里早已经将李瀍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 早不来晚不来,别人洗澡的时候来干什么?! 该死的,都喝了好几口水了,憋不住了!要命还是要面子?幽洛思索挣扎一番,还是决定... 李瀍正转身准备离去,突然听见身后一声轻呼,水花四溅,几滴水珠落在自己的肩头。 李瀍转过身一看,正巧看见幽洛从水中起来,噗的吐了一口的水,漫天飞花,清水四溅。 只见珠帘后的木桶里,站着一位身材婀娜多姿,不着寸缕的姑娘。 白皙如凝脂的皮肤,湿润的长发搭在胸前,傲然如雪的双峰,白里透红的小脸,水滴顺着发丝流下来,跌落花瓣,无声无息。 李瀍的心脏一滞,一种火热的感觉传遍心间,双眼愣是离不开那副美轮美奂的瞬间。 “还不快转过身去,难道等着我去挖了你的双眼?!”幽洛瞪了李瀍一眼。虽然隔着珠帘,但是这么近的距离,春光早就倾泻万八千里了。 李瀍憋着笑,乖乖的转过身去,他也没有想到李幽洛会躲在木桶里。 幽洛依旧从容的跨出木桶,擦干身子,穿戴好衣服,这短短的时间却仿佛是李瀍的一生。 李瀍站在珠帘旁,等着幽洛“出浴”,脑海一直重复放映着她从水中扑出来的模样。 “回神了!色魔!”幽洛依旧一身白衣,如画容颜出现在李瀍面前,不过一厘之远。 李瀍面色微微一红,还好他不是那种皮肤白皙如雪的,否则这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本王又不是故意来偷看的,是你自己...”李瀍话还没说话,就收到了某人犀利的一个眼光,杀气腾腾,他立刻识相的闭口不言。 “不知王爷大驾寒舍,有何要事?” 幽洛也不介意刚才那一点小意外,跟没事儿一样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突然又觉得口渴了,走到门前,打开门冲着外面就一阵咆哮:“人呢?都死哪里去了,颖王大驾,怎么连个茶也不快奉上!都活腻了是吧?” 哎呀,咆哮一番,刚才那哑巴吃黄连的苦水总算吐出了不少。 幽洛气呼呼的一屁股坐下来,白了李瀍一眼:“刚才看了多少?” “不多不多,隔着帘子,没看清!姑娘若是介意,本王愿意负责!”李瀍才不会说他什么都看见了,其实如果没有帘子会更好,那样即便是被打也值了。 “...负责?你想得太美了吧!本公子如玉无双,哪里需要你来负责?!” “对了,不知王爷找幽洛所为何事?” “本王今日进宫面见皇上,看见秦城也进宫了,特来告诉你一声。” “秦城?与我有关?” “噢,秦城是丽妃和秦长寿的父亲,他去见丽妃了,恐怕不久之后就会对你采取报复了。” “你就不能直接一刀杀了那龟孙子?”幽洛有些头疼的扶着额头,秦长寿那种人必然龇牙必报,只是时间和手段的问题。 “本王暂时不能动秦城,他与宦官勾结,把持朝政,如今扳倒他的证据不足,本王也无可奈何。” 幽洛略略想了下晚唐局势,内忧外患,宦官专政,藩王割据,政权摇摇欲坠,的确是个多事之秋。 “嗯,那就多谢王爷提醒了,幽洛一定会多加防范的!” “秦长寿这个人阴险卑鄙,仗着宫中权势,在外作恶多端,当地官员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王猜他会暗中派人来绮情阁捣乱。” “绮情阁刚刚发展起来,还没有正经的护卫,定然是抵挡不住的...” “绮情阁不归本王所管,不过,你的安全本王会保证。”李瀍说完,起身对着门外拍了拍手掌。 两个长相俊逸的男子,一身劲装,推门而入,恭敬的跪下:“王爷!” “这两个是我的随身侍卫,暂且借你先用几天。”李瀍指着跪在堂上的两个少年对幽洛说道。 “这多不好意思啊!”幽洛走上前,捏捏左边一个少年的手臂,又捏捏右边那个少年的的脸蛋。 两个少年的脸都爆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生气。 “王爷,手感不错哦!看来这两个都是高手啊!” “李幽洛,你适可而止啊!”李瀍心里有些微微发怒,她那双手真是不拘一格啊!还真当自己是男子汉了,这样胡乱揉捏是要怎样? 嘿嘿!幽洛讪讪的收回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俩。 “陌桑,陌椹,从今日起,保护好李公子的安全,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本王拿你们试问!” “是,王爷!”陌家兄弟异口同声道,声音恢宏有气势。 “都起身吧!” 幽洛突然聚集暗劲压制住陌桑,表面上只是一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其实却在用内劲控制他的行动。 陌桑抬起头,复杂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柔弱公子,再看向自家王爷,只见李瀍朝他微微点头。 陌桑暗暗运足内力,与之对抗,陌桑的脸色依旧不变,幽洛神情淡然,实际上暗地里却早已经风起云涌。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大地发出一丝微不可闻的碎裂声,陌桑看似轻松的从地上站起来。 他刚毅如刀削的脸上有着微微细珠,淡淡红晕。 “李公子好内力!陌桑自叹不如!” “哪里哪里,陌公子过谦了。” “怎么样,对我的侍卫还算满意吧?” “嗯!不愧是王爷的随身侍卫,光是内力就已经惊人,招式想必不会平庸。多谢王爷厚爱了!” “本王相信有一天你会报答我的。”李瀍意味深长的笑了,什么样的报答或许都不如幽洛嫁给他。 只是后来的后来,幽洛真的报答了他的恩情,却是他自己一念之差,错过了美人。 第十九章 谁都是那个喝苦药的人 “我要出门去逛逛,你们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绮情阁院子里,幽洛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怎么也甩不掉身后的两个口香糖。 “王爷吩咐我们俩一定要跟着你,确保你的安全!”陌桑陌椹齐声道。 “那我要去茅厕,你们要不要也跟着去啊?” 幽洛甩甩屁股果然不知羞耻的朝茅房颠去,陌家兄弟也是异常尽职的跟到了茅屋前。 眼见这样都甩不掉,她也懒得费心思了,转身看着两座冰山,不悦的开口:“你们这样看着我,尿都憋回来了!嘘不出来...” 于是幽洛折去马厩,挑了匹好马,翻身驾马而走,陌家兄弟也策马跟随其后。 幽洛默默的叹了口气,明日香受伤了,卧床修养,她好不容易清净了几天,这下可好...走了个明日香,来了俩儿陌上公子。 一路摇摇晃晃也不知道骑到了哪里,只见前面是一片花的海洋,各种各样的花,万紫千红,像是人间天堂。 幽洛第一次见到这么天然的花海,一阵阵花香扑鼻而来,蝴蝶群舞,姹紫嫣红的世界让人沉迷。 长风夹着着浓烈的花香,摇曳着花枝,泠叮的水声潺潺,幽洛穿过花海,却见眼前一阵豁然开朗,蓝色的湖水与天成色。 碧蓝色的湖水上冷冷的伫立着一座石雕长桥,桥上站着一个孤绝清浅的女子,那楚楚凄然的背影扎疼了幽洛的眼眸。 一身华贵雍容的宫装,如瀑布一样的长发披在身后,黄色的发带随风扬起,像湖岸边歌舞的柳枝,珠翠釵环碰撞敲击,像叮咚的泉 和煦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温暖与冰冷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幽洛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孤独的背影,有些落寞,她的孤独何尝又不是这古老的长安,这永恒的古今无数孤独绝望的投影。 来不及回到现实,只听扑通一声,那桥上的女子就已经没了踪迹,只余淙淙的湖水声。 幽洛回头准备叫陌家兄弟救人,却发现关键时候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丢了? 该死,不是说好了要保护我的吗?人呢!! 无奈,幽洛只好再次英雄救美,反正总归比当狗熊的好。 寂蓝的水里,那投水自杀的女子已经面色刷白,黑色的发丝像水草一样胡乱漂浮着,她在水中默默的挣扎,却始终不喊一句救命。 阳光再也照不到这如黑色深渊的湖底,幽幽的蓝色绿色光芒交相辉映,在女子的苍白面孔上回转,异常的诡异。 原来,躲在角落里真的无法受到阳光的普照,这世间,也有佛无法救渡的众生。 当幽洛看清对方的样子,心中如大浪袭过,这个寻死的女子竟然就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公主--李凤鸣。 幽洛加速游向凤鸣,揽着她冰冷纤细的腰身,一个奋力上游,浮出水面。 气若游丝的凤鸣如同沉睡千年的女尸一样躺在草地上,凌乱冷湿的头发搭在她的脸旁,阳光照在她煞白的小脸上,依旧冰冷。 幽洛解开凤鸣的衣服,吹弹可破的皮肤白纸若曦,只是太过于惨白,有些恐怖。 幽洛一手轻轻捏着凤鸣的鼻子,对着她的嘴缓缓吹气,再轻轻按着她的腹部。 “咳咳...咳咳..”凤鸣轻轻咳嗽几声,连连吐了几大口水。 凤鸣悠悠转醒,缓缓的睁开凤眼,入眼的是一张湿哒哒的脸,细细的水珠沿着男子的俊脸滴下来,落在自己的锁骨,冰冷冰冷的。 “是你?”凤鸣低头看见自己被解开的衣领,腾的坐起来,拽紧衣服,捂住一片春色,微微斜身躲过幽洛的目光。 “嗯,你全身都湿了,要快点回去换套衣裳,否则要生病了。” 现在也不是追究凤鸣投湖自杀的缘由,当下和未来永远比过去重要得多。 “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凤鸣突然像疯子一般,拼命的摇着头,仿佛家里有十万恶兽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她,那么恐惧那么厌恶。 “好好好..不回去!姑娘若不嫌弃,不如到寒舍歇息一下?”幽洛想扶扶她的肩头,宽慰她,却又觉得不妥,于是右手悬在空中,进退两难。 凤鸣迟疑的看了一眼幽洛,最后还是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幽洛扶着李凤鸣上马,自己也翻身而上,左手圈住凤鸣,一路策马狂奔。 凤鸣也许是累极了,倚在幽洛怀中沉沉睡去,脸上挂着一团青涩的红云。 当凤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皇宫里也早就乱成了一团,可不是,这和亲公主跑了,可怎么向南诏国交代啊! “醒了?” 幽洛一直守在凤鸣的床边,等她醒来。 一是很好奇到底什么原因让锦衣玉食的公主舍弃荣华富贵,甘愿做山野孤魂。 二是堂堂公主屈身青楼,若是有什么不长眼的冒犯了她,可是杀头大罪,搞不好还要诛杀九族。 “公子为什么要救我?”凤鸣双眼无神的盯着锦色床顶,想着自己傀儡般的人生,苦涩一笑。 “喜欢就救,不喜欢就杀。”幽洛耸了耸肩,不羁的回答道。 如果按照李幽洛这样的标准来做,恐怕她要救这天下一大半人了。 凤鸣显然听岔了,小脸一红,幽洛自是没有看见,继续吊儿郎当的翘着他的二郎腿。 “嗯,药都凉了,我让人去热热。” 说罢,端着药碗风风火火的一阵风似的飘到了门口:“还有没有喘气儿的,给爷把这药热热。” 这绮情阁的上上下下,早就习惯了这李公子的行事作风,放浪形骸,不拘一格,有时候粗鲁得像头牛,有时候细心的像个女人。 “别介意,这绮情阁总归不比宫里,下人有些欠管教,服务太不周到了!” 幽洛思忖着是不是应该定制一套什么规章制度,好好培训一批顶用的下人,像黑执事那样拉风万能的仆从。 “公子真是幽默风趣。”凤鸣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甜甜一笑。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公主殿下,可否告诉我,你为什么...投湖自尽?” 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忧伤沉闷,凤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失去了那份她本应该有的天真烂漫。 “皇兄要我远嫁南诏和亲,嫁给一个丑八怪,反正嫁去也是死,还不如死在大唐的国土,好过客死他乡,魂魄不归。” 凤鸣总是有一种超越她年纪的老成孤独,或许在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的确容易练就这种沧桑。 “公主爱过一个人吗?” “没..没..自然是没有的。”凤鸣低下头,掩去泛红的脸色,余光瞟向幽洛淡然的脸。 凤鸣不知道什么是爱,是不是当看见一个人的容颜或者身影,甚至他的那一抹浅白,心中仿佛有一万只虫蛹破茧成蝶那般波澜壮阔的心境,那就叫爱情。 凤鸣只知道,当她在水底微微挣扎,生死一线的时候,那一抹幽蓝中的浅白在她的心中破茧成蝶,自由的飞翔。 “公主殿下既没有爱过,又如何知道自己不会爱上你未来的夫君呢?” “可是传言说他长得很丑...”凤鸣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爱上那个即将是自己夫君的人,但她可以确定,眼前的公子,她是喜欢的。 “你也说是传言了,向来传言都不足为信,假如你能够未卜先知,清楚的知道将来你会爱上一个人,那个人也爱着你,又恰巧他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你可还去寻死?”幽洛缓缓的道出人生最终极的真相,那就是,我们永远习惯用已知去判断未知。 当一个人太过于自负的相信用已有的知识去解决未知,是个极大的错误。 凤鸣顿时呆若木鸡,这种逆向的想法和思维她从来没有去考虑过,即使现在有千言万语却又觉得无言以对,这显然是一句无懈可击的真理。 “公主殿下,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对方一个机会。否则,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老天爷送你的是毒药还是如意郎君。” 凤鸣陷入了沉默,幽洛也不逼她马上想明白这个道理,只要不再轻生就好了。 敲门声响起,幽洛潇洒的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沉默中的凤鸣:“我拿下药。” “来,坐起来,把这驱寒药喝了。” “嗯..我不喝!苦的!”这赤-裸-裸的公主脾气又出来了,只见凤鸣坐起身来,靠在床上,捂着鼻子,皱着秀眉,拒绝喝药。 幽洛起身,将药碗放在床边的桌几上,瓷碗与木桌发出轻轻的撞击声,清脆的声音听在凤鸣的耳中愣是一惊。 “公子,我..我喝..你别生气。”凤鸣以为幽洛这是生气了,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赶忙阻止他离去。 “我只是叫下人去拿点儿蜜饯来而已。” 不一会儿,下人就拿着蜜饯送了过来,幽洛一勺一勺的喂凤鸣喝完整碗的苦涩。 凤鸣第一次发觉喝药并没有那么痛苦,幽洛每喂完一勺都会给她丢一颗腻甜的蜜饯,当然不会有苦的感觉。 人生也是如斯,上苍就是那个手持蜜饯的人,通常会给你吃尽人生的苦楚,然后才给你一点点的清甜,还没来得及享受消化,下一波的苦涩又如狂风海啸,无情的临驾于你的生命之上。 这厢,公主殿下正在闹逃婚,那厢皇宫已经鸡飞狗跳,太监宫女们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急寻找兴唐公主李凤鸣。 大明宫外,暮来来天色苍苍,千条细柳垂挂在宫门前,上百只黄莺绕着大明宫婉转啼叫。 宫殿内,金碧辉煌,金色飞龙缠绕巨柱,青色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殿内烛火摇曳,黄色的桌案正居中间,顶上两边盘着巨龙,龙口含着硕大的夜明珠,照亮整座大殿。 桌子上坐着一个二十**岁的男人,一身明黄,剑眉如柱,面色肃然,正是当今皇帝。 大唐左侧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睫卷翘,眉眼俊美,肤白似雪,梵香缭绕,样貌清丽脱俗,从骨中透出一番从容高贵的气度。 他正是李凤鸣的未来夫君,南诏国九皇子,冷清浅。 冷清浅是南诏国皇后唯一的儿子,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储君,南诏的太子。 也就是李幽洛一舞倾城的那天在阁楼上见到的的另外一位神秘美男子。 冷清浅优雅的端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喝着茶,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皇族高雅。 大堂的另一侧坐着的正是颖王,他垂着双眸,手指微微在桌子上轻轻扣着,那节奏仿若在一秒一秒的算时间。 “九皇子,实在不好意思,皇妹顽劣,恐怕去了她姑姑那儿,劳烦皇子久等了。” 皇帝肃容正声道,沉着的声线中带着微微歉意,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意。 “无妨,公主殿下与我尚未成亲,现在相见本就唐突佳人,还是大婚之日再见也不迟!” 其实冷清浅对这大唐公主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两国联姻,结的是南诏与大唐的秦晋之好,干公主何事,所以或者不见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多谢九皇子体解!朕为皇子准备了歌舞宴席接风洗尘,不如移驾梨园,皇子意下如何?” “本皇子也正想看看大唐风仪,一切由皇上安排。” 说罢,众人移驾梨园,偌大的梨园顿时热闹非凡,歌舞升平。 冷清浅看着这些庸脂俗粉的靡靡之音,笨拙僵硬的舞步,兴致全无,只是闷闷的喝茶,回忆停留在绮情阁里那个异国舞姬的飞天神舞。 此时的李幽洛服侍好李凤鸣安睡,这才在院子里的墙头上找到了陌家兄弟,与陌桑交代了一句什么?陌桑便提气飞身而去。 夜色中,像只黑色的蝴蝶翩然飞舞,顷刻间,飞得了无踪迹。 “靠之,这完全不用燃气发动的飞天神技未免也太霸气了!”幽洛低低咒骂一声,陌椹偷偷抿嘴而笑。 原来,这如画公子居然不知道这叫轻功啊! 陌桑自然是去找他家王爷去了,公主不见了,这还不闹得满城风雨,宫里头一定会派人悄悄的挖地千尺,与其如此,还不如免了这些徒劳的动作。 第二十章 财物从来不是算计而来的 次日,颖王就再次大驾光临了绮情阁,目的自然是李凤鸣。 绮情阁还是这样热闹,前面是活色生香的黑色肮脏交易,后院则是安静清雅的大户生活。 “凤鸣,跟皇兄回去,如此任性妄为,擅自出宫,如果让九皇子知道了,简直是丢尽我皇族颜面!” “皇兄!我不回去,我不要随随便便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丑八怪!” “谁告诉你九皇子长得丑了?” 李瀍转头看向一边事不关己,悠然翘脚喝茶,吃着花生米的幽洛。某人突然感觉到一道不友善的视线投来,犀利的回视。 “这话可不是本公子说的,那九皇子跟我既无仇怨又不是情敌,我无缘无故干嘛抹黑他?” 李瀍想想也是,李幽洛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看来又是市井之徒的流言蜚语。 “凤鸣,这九皇子生得可是玉树临风,高贵优雅,这世间很难找到这么好的如意郎君了!” “难道那九皇子比李公子还要好看吗?”凤鸣不置可否的看向一边邋遢的没有半点优雅形象的轻佻公子。 李瀍也顺着凤鸣的眼光看去,只见幽洛捏着一颗花生米抛向高空,又用嘴去接住,然后卟卟卟的吃得正香。 李瀍顿时脑袋一阵凌乱,那个人除了有一张翩若惊鸿的脸,还有什么? 只是,为什么偏偏要高贵没有高贵,要优雅没有优雅,要权势没有权势的他那般闪耀着光环,所到之处,无不有如春风沐雨。 “咳咳!”李瀍掩嘴咳嗽一声,他若是真照实话说,不知道李幽洛会不会用她煞气腾腾眼光戳死他。 “这...九皇子...”李瀍还想说什么?却被幽洛的掌声打断。 幽洛站起身来,拍拍手中的盐巴,对着凤鸣眯眯一笑:“这每个人的审美观截然不同,可能我觉得猪圈的猪都挺眉清目秀的,你却觉得它肮脏丑陋。又或者你觉得你皇兄威武雄壮,风流倜傥,我却觉得他平凡无奇。所以,九皇子是否一表人才,我们都没有资格评判,关键是你的看法,因此,不如偷偷去探个究竟,如何?” 李瀍头顶早就冒着青烟了,他没有去戳李幽洛,反倒被她拉去与猪相提并论,真是站着也中枪,无辜受牵累。 “皇兄,李公子说得没错。嫁不嫁我他,我不能够决定,但是我能决定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出嫁,或者让他娶一具冰冷的尸体!所以,我必须先见过他!” 凤鸣知道无法违抗皇帝的旨意,可她需要知道她要嫁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个好说,过两日,本王带九皇子出宫一趟,到时候安排皇妹与他相见就是了。” “不,我要悄悄看到他,不能让他知道!” “好!皇兄会去安排。” “谢谢皇兄!” “现在总愿意跟我回宫了吧?” “皇兄!皇兄!你就让我再在宫外玩几天嘛!”凤鸣挽着李瀍的胳膊,亲昵的撒娇,还真有点兄慈妹娇的感觉,看来皇家也不尽然都是无情的。 其实李瀍对于这个妹妹也是宠爱的,从小凤鸣就失去了母妃,后来父皇也离开了她,那时候她还小,不过六七岁。 在那冰冷残忍的皇宫里,她是一个落魄的公主,向来宫中母凭子贵,子凭母华,她像一位公主一样长大,却是一个受尽屈辱的公主。 那包裹着浮华糖衣的苦涩药丸,只有走过那段风霜刀尖的人才能够明白。 “幽洛,我皇妹就暂时劳烦你照顾一两日了!” “好说好说,只是,这绮情阁住着总觉得有些嘈杂,整日看见的都是莺歌燕舞,靡靡声色...” 幽洛懒懒的环抱双肩,微倚朱红色的柱子上,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白狐。 “李幽洛,你一天不算计我会死吗?” “王爷言重了,再说了,我何时算计过你?” 幽洛摆出一副天下人都没我无辜的表情,那白蛇君不是买卖不成了么,虽是想过算计他,但不是还没实施么? 那三万两黄金又不是她用刀尖儿抵着他脖子让他砸的,不是他自个儿掏的吗? 至于陌家兄弟,她不也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还不是他自个儿心甘情愿把他们塞过来的呢? “一会本王会让陌桑带你去秋水湖畔,那儿有栋不错的宅子,你和凤鸣这就搬过去那里住。” 幽洛嘴角轻浮,目光灼灼,猥琐一笑:“不知这宅子...” 李瀍看都懒得看幽洛,甩甩广袖,有如脚底生风,大步流星的跨出门槛。 徒留一个桀骜伟岸的背影,还有咬牙切齿的两个金光闪闪的字:“送你!” 这世间有一种很奇妙的关系,只有你有,只要他要,你都愿意双手奉上,不求回报,不求千金。 李瀍对幽洛大约就是这样,否则谁愿意花五千两银子,坐等被算计。 谁又愿意花三万两黄金,只为求得一个真名,一见佳人真容。 “公子!你好厉害啊!皇兄居然真的送你一栋宅子呢!比对我还好呢!” “哈哈,托公主金福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秋水湖畔,这里位于离长安城的最左边,背面环山,就坐落在苍色的山岩脚下。 宅子后面是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节的竹根从墙垣间垂下来,地上的草径无人问津,蝴蝶彩翅翻飞,偶尔还能听见呱呱的啼叫声,恐怕是后山的枯井里传来的青蛙声,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环境清幽,远离闹市。 这等风水宝地要搁在现代,绝对是个颐养天年,占地为墓的好地方! 阳光洒在那雪白的墙壁上,斑驳的树影横斜在高高的墙垣,甚是耀眼,像是流动的明珠。 宅子的正门顶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还是行云流水的狂草,幽洛废了很大的劲儿才辨认出那三个字“秋水居”,这颖王的手笔必然不会小,目测此乃王羲之的真迹。 再仔细一瞟,落款还真是东晋那红遍大江南北的书圣,王羲之。 幽洛一脸激动的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荷花池,假山峦叠,青翠草木,碧色荷叶,如雪白莲,浅水清池,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啊! “陌桑,陌椹,把爷的东西都搬到东边第九间房去。” 陌家兄弟咬着牙做起了搬运工,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拒绝的,毕竟王爷只说保护李公子的安全,并没有说听他差遣。 只是陌家兄弟眼神交流了一下,还是决定乖乖的搬东西,索性东西并不多,也压不死个人。 那李家公子,牙尖嘴利,思维敏捷,一脸的狐狸样子,老奸巨猾的,只要他们两个敢说一个不字,恐怕就不是搬家这样简单,而是搬整栋房子! “公主殿下,你自己去挑个好房间,暂住个几日吧。” 幽洛从屋子里搬了张老爷椅,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沐浴着清空暖阳,迎接着微风洗礼,哼着古怪的歌儿,抖着小腿。 陌家兄弟憋着一肚子的内伤走到院子里,就看见了那个浅白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中的样子,像极了天空中大开的三寸阳光里盛开的洁白雪莲。 “陌桑陌椹,爷突然觉得这日子淡的慌,每天不是吃饭就是睡觉,要不就是赏鸟,没一点儿新鲜劲儿,来,你们也跟着我这么几天了,都没有正式交过手,不如练练手,别把师父教你们的功夫都还给爹妈了!” 话音未落,幽洛一个迅捷的步伐就已经站在了陌家兄弟的面前,还没等他们两个反应过来,就直扑他们的面门袭击。 陌家兄弟反应也不是盖的,刷的一左一右,各自闪开,异口同声道:“你耍诈!” “炸的就是你们!开打就先君子的都是傻子!” 偌大的别院里,三个人拳脚切磋,打的热火朝天,幽洛以一对二,尚能应付自如,陌家兄弟第一次对这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公子产生了敬意。 战斗正值高峰时刻,眼见陌家兄弟就要被幽洛一脚横扫千军之态势击倒,均是双双踮足,一个后退,一个飞上了树梢,紧紧抱着大树,一个飞上了墙垣,压低姿态。 “有本事你们给我下来!”陌家兄弟又飞身而下,继续进入激烈的战火,这样子重复几个回合,幽洛早已经累的跟狗似得,反观陌家兄弟倒是轻松自如了。 毕竟飞身逃跑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幽洛就像那扑腾不到高高悬挂着葡萄的小狐狸,气急败坏! “不打了不打了!”幽洛甩甩衣袍,气呼呼的蜷缩到大椅子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都恨不得在椅子上画圈圈诅咒了。 陌家兄弟憋红了脸,一左一右恭敬的站在椅子旁,一个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一个低头看着脚下的地板。 “想笑就笑,一会憋出内伤了,你家王爷还要找我赔!” “哈哈哈...哈哈哈..”两兄弟不愧是一家人,都捧着肚子大笑,就差没把口水都笑喷出来。 “笑什么呢?你们在笑什么呢!”李凤鸣看好了房间出来,就听见院子里陌家兄弟爽朗的笑,好奇的问到。 “没什么?只是好笑原来万能的李公子居然不会轻功!” “笑什么...你出生就会飞吗?这么厉害,不如....”幽洛想了想,在这个时代,不会轻功果然是一个硬伤。 飞机大炮什么的带不来也制造不出,以后若是真的遇上强敌,那必然是个死角,就好像魔兽世界里的盗贼可以隐身殴打牛轰轰的圣骑士。 “既然你们心情这么好,那么现在就教我,这引以为傲的牛叉叉的轻功吧!” 陌家兄弟顿时止住了笑....他们知道摧残的时刻到来了,就像不远处那一地的残花落叶,就是他们的下场。 第二十一章 谁在沉溺苍茫棋局 原本冷清的王府外宅因着幽洛的存在突然变得热闹温暖起来,不再是曾经一贯的孤独冰冷。 这或许就是李幽洛最独特的地方,所到之处,从来没有寒冷一说。 此时的幽洛正在屋顶演习飞天绝技,只见她站在高高的房顶,一副视死如归的决然表情,按照陌家兄弟教的酝气提气,凌空踏无痕的步骤,准备开始试飞。 真是难以置信!幽洛看着自己腾空的身子,有些费劲的飞了好些路程。 “好厉害!公子!好帅好帅呢!”李凤鸣站在院子里,仰起四十五度角的脖子,眼光追随着幽洛的身影,一边还拍掌叫好。 陌家兄弟顿时齐刷刷看向天真无邪的公主殿下,再看看微风中摇摇欲坠的幽洛,始终没有发现帅在哪里。 这世界有很多的悖论,是我们无法用正常的思维去剖析的,譬如此刻的李凤鸣,她执意的认为那个毫无优雅可言的幽洛是天底下最帅气的男子。 这让人不禁想起了紫霞仙子,她执意的爱着孙悟空,那个满脸都长着毛的猴子,让人很难不去怀疑,难道天上的仙子审美观已经低劣到如此地步,竟然觉得一只猴子都英俊潇洒,眉清目秀。 或许紫霞仙子的真身是一只满身五彩羽毛美观绝伦的肥鸡,也有可能她就是一隻尖嘴猴腮的母猴子。 当我们用理性的眼光去分析一个人的时候,我们发觉这样的一个人根本不值得去爱。 但陷入爱情的,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凭着感性的直觉去看待那个人,于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再丑的人也有被爱的春天。 此时,幽洛在半空中有些艰难的飞行着,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幽洛寻思着,大概就像在你肩骨装一对人工翅膀,你要时刻都集中精神想象发力挥动那对巨大的翅膀,只要一个走神就会自由落体。 显然,这是一个再适合不过的比喻,刚一分神,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像苍穹上被一箭穿心的大雕,极速降落。 陌桑赶紧飞向空中,及时接住了那个自由落体的白影。 幽洛这才安全着陆,又继续不死心的重新来过,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陌家兄弟,轮着番儿接她! 经过不下十次的痛苦折磨,幽洛再次站在屋顶,深深地呼了口气:“飞天神技!爷就不信搞不定你大爷!这次再挂,老子就造一架飞机代步!” 这一次,幽洛果然收放自如,就像电视剧里的男神女神,自由的在天空飞舞,不需要威亚,不需要燃气,不需要灰机,直接无视地心引力,展示着飞天神技! 她飞越红墙绿瓦,飞越竹林花海,飞过蓝天白云,感受着空中摇曳的清风,聆听着衣裳猎猎声响。 突然,不远处的人潮中出现了一抹雪白的身影,吸引了幽洛的眼神,那个人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其实,古人很早就说过,一心不能二用,三心二意,心猿意马这等人都是会被劈的,君不见劈腿的男人最后都死的很难看吗? 所以,无辜的幽洛被参天大树给劈头盖脸撞了个正着,然后... “陌桑,快救我!” 此刻的陌桑在院子内,而幽洛已经飞到了院子外,除非陌家兄弟能瞬间移动,否则,只有幽洛“嘣啊”的结局。 不期然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幽洛已经被撞的七荤八素,总之眼前一片漆黑,头晕目眩的,只闻得幽幽的龙涎香。 飞天有危险,起飞需谨慎啊!什么无视地心引力,都是浮云! “我若不来,你是打算摔死在这长安街嗎?” 果然是颖王李瀍,他老远就看见幽洛在空中倒腾了,若不是他及时赶过来,只怕幽洛是要残了。 李瀍神情淡然的抱着还在头晕目眩的幽洛走进院子里,对着陌家兄弟怒斥道:“本王叫你们保护好他的安全,你们却让他从天上摔下来!自己去领责罚!” “喂,我又没死,也没残,再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不关陌桑他们的事情,罚他们做什么?”幽洛才觉得清醒点儿,就听见李瀍要责罚陌家兄弟,赶忙阻止。 “哼!”李瀍冷哼一声,依然紧紧的抱着他。 陌家兄弟的心里早就排山倒海了,难怪王爷在府里总是冷冷冰冰,像块千年寒石,也从来不对王妃笑...原来..他们家王爷喜欢的是男人啊!! 陌桑陌椹互相看了一眼,突然觉得背后一冷..他们好危险啊!哪天王爷会不会兽心大发,对他们做什么无耻禽兽的事情? 时间仿佛凝固,碧蓝的天空下,院落里那个伟岸的锦衣男子横抱着一个娇小的白衣男子,风起,三千青丝交缠,没有丝毫的不和谐,反而有一种本就该如此的错觉。 “还不快把本公子放下来?” “不知好歹。”李瀍又是一声冷哼,毫不留情的双手一松。 “哎呦,我的腰!疼死我了!”幽洛如愿以偿的被放了下来,只可惜不是温柔的双足点地,而是... “公子,你怎么样?”凤鸣赶忙扶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幽洛,微微愠怒的瞪了一眼李瀍。 “没事...就是腰闪着了..唉哟,,别..别碰我..痛痛痛..”幽洛一手扶着腰,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想也不想就一脚踩在李瀍的脚上,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李瀍微微吃痛,却依旧一脸云淡风轻,不为动容,径直向前走,潇洒甩甩长袍,端坐在椅子上。 “凤鸣,明日我与九皇子会来秋水湖畔赏菊,你可以远远看看他。” “赏菊?”幽洛扶着腰看向萧条的树木,泛黄的叶子一片片的飘落在空中。像一只一只黄色的蝴蝶,原来,不知不觉秋天已经来了,混混沌沌的竟已经过完了夏天。 “幽洛,你要不也一起去?” “不去!” “陌桑,去拿盘棋来,本王想与李公子对弈一盘。” “本公子有答应和你对弈吗?”幽洛不屑的瞥嘴,哈着腰,往台阶上一坐,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反正他向来没有形象可言。 “赢了,这地契就是你的了。”李瀍从怀里拿出一张叠好的契约,两指拈住那张泛黄薄纸,眼里尽是笃定的笑意。 幽洛的眼神立刻大放绿光,又立刻掩饰掉,淡淡的说: “不过一局棋而已。” “本王一言九鼎,陌桑,还不快去取棋盘来。” 不一会,陌桑陌椹就将桌椅摆好,棋盘放好,旁边放着热腾腾的云茶,然后规矩的站在李瀍身后。 棋局如人生,如战场,如政治,风云莫测,一输胜负决战如斯,人生如棋局,黑白对弈,一切成败皆在盤中。 李瀍与幽洛二人掷子有声,男白女黑,隻子落地难悔,李瀍步步杀机,幽洛则是只守不攻。偶尔幽洛下了几个莫名奇妙的位置,倒让李瀍思索了半天。 但棋局终究有阵法,如行军作战,讲求前呼后应,幽洛被动的退守,不消一柱香時間,白子就已经围杀得黑子无法退逃了,李瀍眉头微蹙,有些不解的看着李幽洛,她的棋艺不可能这么逊色,除非无意棋局,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策略。 “为什么只退不进?”李瀍的声音浑厚有力,略略带着些压迫感。 “你又不是我的敌人,我为什么要步步杀意盎然。”幽洛端起茶,轻轻呡了一口。 幽洛最不喜欢的就是对弈,赤膊上阵互相厮杀,结束的时候,胜的胜了,败的败了,可无论胜败,都无法摆脱人生的悲哀。 棋局终了,茶凉人散,只余苍茫棋局,一地狼藉,还有满目的心酸,输和赢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下棋还是要有一个正确的心态的,比如“闲敲棋子落灯花,输赢无意淡看云卷与舒。” “如果输赢就是你的命呢?” “生死由天定,笑生笑死莫笑天,王爷何必过得如此艰难。” “内有难以跨越的天堑,外有虎视眈眈的毒蛇猛兽,这局棋你要如何起死回生?”李瀍撂下致命的一颗白子,眼里掠过一丝凛冽,带着一腔毫不遮掩的杀意。 幽洛的眼睛眯成一条细小的缝,愣愣的盯着棋局上的狼藉,还真是必死的困兽之局啊! 怎么能够这么天才呢?居然把棋下成这副鬼样子... 感受到李瀍的凛冽杀意,幽洛心中一顿,手中的黑子不敢盲目落下,她从来不想去争个输赢,但是幽洛很清楚的知道李瀍想要得到她的答案。 “嗯,天堑难以逾越,却是必须跨过的,你跨不过这沟壑,虎豹才狼也难以逾越,所以,如果我是你,一定先拼死跨过这道天河!就像這樣~” 幽洛淡淡的说完,举子落下,一子下在黑子地势后方。 李瀍猛然一震,幽洛这举看似自杀的盲子。却恰巧和幽洛之前乱步的棋子遥相呼应。 几个来回之后,李瀍更是暗暗心惊,幽洛的反击,来得又快又猛,若非自己贪图大片领地和棋局优势,留下几个以为必死的黑子。自己又怎会陷入这种困境。更令他惊讶的是,幽洛下棋布局,至少计算至后十五步以上,如此敏思谋略,让李瀍对幽洛更是喜爱,萌生非要得到她的念头。 当幽洛含笑的落下一个死气之点,白子被围杀一片之时,黄色的落叶在风中摇曳,掉落在棋盘旁,又被轻风扬走,此时的幽洛如破茧成蝶的虫蛹,绝地重生。 幽洛悠闲自得的收起吃掉的白子,毫不在意的丢进盒子里。 李瀍的白子主龙被断成前后两截,一地已全数失陷,另一边已无反击之力,行棋至此,胜负已分。 “好棋艺!好智谋啊!”李瀍虽输了棋局,却没有半分的怒意,反而欣慰的夸赞起幽洛。 “这里是凤眼,这招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凡事不要太过于锋芒尽露,表面上的衰败只是韬光养晦,暗自布局,人不犯我我不杀人,仅此而已。” “早知道幽洛智谋过人,原来只是深藏不露!我李瀍果然没有看错人!” 李瀍爽朗一笑,欣然的将地契交付至幽洛手上。 “这是本王承诺之事,你收下吧!” 幽洛伸手将地契拽过来,小嘴都笑得合不拢了,一边将地契收入怀中,一边对李瀍说: “王爷今日既已尽兴,那我就不奉陪了!天清气爽的,正是睡觉的好时机。” 说罢,扭着她的纤腰往房间走去,末了还对陌桑吩咐道:“一会儿去把明日香带来,叫她拖个婢女来,这么大的一个宅子,没个下人着实难看。” “公主殿下,不如也去歇息歇息,明日还要去秋水湖畔看汉子哟。” 李瀍紧紧的盯着那个随意放荡的背影,眼眸闪过一丝*,安静的李幽洛就像一块天然的美玉,高贵优雅而风尘不浸,让人爱不释手,欲罢不能。 这一刻,李瀍终究明白了些什么?有些东西,你越是靠的近,越是难以掌控,越是难以拥有,就像身边的这个女子,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第二十二章 说好的赏菊呢 翌日。 天气大好,初秋的澄澈天空,像一块覆盖着大地的蓝宝石,蓝天白云,偶尔闪过几只零星的大雁。 秋水湖畔的水波轻轻颤动着,像碧澄澄的眼睛,凝望着苍穹蔚蓝的天色,枯黄的树叶飘落下来,在空中不断飞舞盘旋。 如此风和日丽,清空万里,不游湖不赏菊都显得荒废了人生。 幽洛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湖畔荡去,陌家兄弟依旧冷淡不变的棺材脸,也不知道继承了谁的。 明日香则是一脸笑靨如花,那张如湖水般澄澈的脸上胭脂清淡,偶尔闪过一丝微微红晕,灿若朝霞。 而李凤鸣则是一脸微嗔,面上的嫌恶与不满不言而喻,原本漂亮的小脸因着这消极的情绪显得有些遗憾,就好像一块天然美玉,洁白高雅,却偏生染了厚厚的尘埃,令人叹惋。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不过是昨日下午幽洛让明日香搬来同住,李凤鸣死活不肯,与明日香抵死相斗,争锋相对。 她那高高在上的公主骄傲始终无法放下,觉得奴仆都是下等人,更是无法忍受和长安城的名妓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只是,这宅子是李幽洛的,见两人剑拔张驽,也看不惯凤鸣瞧不起妓子。 妓子怎么了?乞丐怎么了?不都是付出劳动力赚取的血汗钱,总比皇家的米虫抠取民脂民膏娇奢挥霍来得有光彩。 这个世界,没有交易就没有买卖,看不起别人的时候最好先自我反省反省,这人间没有无罪之人。 反正当时李幽洛霸气的一阵怒吼:“不想住我这秋水居就拍拍屁股走人。” 然后... 两女依旧巴着幽洛一同出游了,只是这公主病啊..有时候真是让人头疼。 幽洛一脸无可奈何的扫了李凤鸣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突然一阵激昂高亢,惊天动地的乐声从湖心远远传来,涤荡人的心魂。 优美悦耳的弦歌声一经传出,连空旷山野上的浮云都颓然为之凝滞,仿佛在俯首谛听;想必那善于鼓瑟的湘娥与*,也会被这乐声触动了愁怀,潸然泪下。 秋水湖畔已经严严实实围着一群围观的百姓,只是被把守的官兵拦住,只能远远的眺望。 湖畔中心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凉亭,亭子周围轻拢着薄纱,紫色的轻纱随风扬起,亦真亦幻。 一艘豪华贵气逼人的雕花官船停靠在亭子旁边,随着微微水波轻轻摇荡。 亭内坐着两个从容华贵的男人,相对而坐,看模样应该是在对弈。 凉亭内端坐着一个面容姣好,相貌温婉的女子,如玉素手悠悠的拨动着箜篌。 亭子中升起袅袅轻烟,青色的小鼎煮着香茶,清淡的茶香弥漫在微凉的空气中。 座上的两个男人一个年纪稍长,沉着稳重,举止华贵从容。一个不过如玉少年,清浅淡漠,举动高贵优雅。 空无一人的湖水上,突然飘荡着一只小舟,船上那一抹浅白色异常的刺目,这天底下,能够将白色诠释得淋漓尽致的,委实不多。 酷爱一身白衣的,莫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便是闲云野鹤的性情之人。 而李幽洛,恰巧就不是这两种人,當然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是没衣服穿,随手扯了这么一件白衣裳,又剛好觉得这样的色泽非常能凸显她的气质。 只是不知道,这洁白无暇的雪色如何能够演绎出土匪邋遢无理,充满着草莽般的纵横之气。 李凤鸣一袭锦色宫装,脸上是那一贯高贵不可侵犯的皇族之气,却依旧难掩那孤独而腐朽的内心,华贵之色铺满整座船板,发间珠钗玉环呤叮碰撞,清脆得如同山涧清澈的泉水。 明日香则一身少女水粉,桃色妖娆的笑容,不施粉黛,亦倾城倾国,如同满山繁盛的桃花,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就在小船快要靠近凉亭的时候,突然从亭中飞出一粒棋子,伴随着一声微冷嗓音:“什么人?”直扑幽洛面门而来。 幽洛双手一撑船弦,足尖轻点船板,一个纵身而飞起,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入亭内。 身后的人依旧不依不饶,紧跟其后,幽洛才刚刚落地,还未站稳脚跟,就感觉到一阵冷冽的掌风袭来。 “自己人自己人!别打脸!”幽洛还没站稳脚跟,就赶紧套近乎,这要是被当刺客给一掌毙了,死得未免也太憋屈了。 果然,凌厉的掌风瞬间收住杀气停留在幽洛鼻尖一厘之遥,再靠近一分,这如画容颜就要碎裂一地了。 幽洛神情依旧不咸不淡,丝毫没有惊惧慌张,只是在看到来人容貌时心中微微震撼了下。 真是一副好皮囊啊!一张比女子还要完美的脸瞬间放大在自己的面前,只是眼神阴冷凌厉,不失刚毅高雅。 有些眼熟,这不就是自己演出那日躲在东南方的美男子吗?他居然就是南诏九皇子冷清浅! 李瀍依旧如如不动,事不关己的坐在位置上,优雅的喝了口茶。 “王爷,您倒是吱一声啊!”幽洛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李瀍。 “咳咳...”李瀍假意咳嗽了两声,眼底憋着的笑意不言而明。 忽然亭外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哎呀,刚才一个激动就差没把船给踹翻,现在船上没了船夫,还一个劲的摇摇晃晃,把两个小姑娘吓得小脸刷白。 “美人儿,跟我去把姑娘们掳进来!”幽洛做事风风火火的,还没等冷清浅发话,就一把拉着他微凉的手飞了出去。 伴随着一阵尖叫声,两个无辜的少女就这样被人拦腰抱起,掳进亭子来。 冷清浅温柔的放下李凤鸣,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神情悠然。 亭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怪异,这种变相的相亲场面总觉得有些人明显多余。 弹箜篌的女子正是绮情阁的饭岛爱,此时她拨动着琴弦停也不是,继续又觉得奇怪。 一边事不关己的李瀍终于慢条斯理的挪动了他高贵的屁股,站起身来,示意饭岛爱停止弹奏。 琴声戛然而止,李瀍眼光看向李凤鸣,沉着的声音响了起来:“皇妹,过来见过九皇子。” 凤鸣还没从刚才的惊魂中回过神来,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站着的男人。 并不是传言所说的奇丑无比,反而好看的让人沉迷,不肯侧目。 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划过心间,穿过脑海,心脏砰砰的像十万神兽奔腾而过,小脸骤红。 “见过九皇子。”完全不失宫廷女子的高贵优雅,声音温柔的仿佛可以拧出水了。 “公主殿下,不必多礼。” 冷清浅的声音非常淡然,一种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清冷,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冷冷清清,浅浅淡淡。 幽洛慵慵懒懒的斜倚在柱子上,透过柔和的袅袅烟氲看到凤鸣胭红的侧颜,心中了然一笑。 “王爷,不是说这秋水湖畔的菊花委实好看,本公子正想与王爷您赏赏菊,唠唠嗑,不知道,可有这个殊荣啊?” 光天化日之下,人家小两口相亲谈情说爱,这两三个上百瓦的电灯泡杵在这干嘛? 饭岛爱倒是很识相的抱着箜篌退了出去,率先坐回了官船上。 李瀍余光看了一眼幽洛,对着冷清浅抱歉道:“本王陪友人附近走走,便让皇妹作为招待,多有怠慢,多多包涵!” “无妨,王爷有事可以先去忙。” 冷清浅倒不觉得有丝毫的尴尬,反而顺理成章的坐在椅子上,好像这本就是一个约好的相亲会。 李瀍反正是屁股一撅,长腿一迈,转眼间徒留一个潇洒的背影。 幽洛也一阵风似得飘了出去,临了了还不忘拽一把毫无觉悟的明日香:“走了,香香!灯泡什么的不能做,会爆炸的!” 香香歪着头疑惑的问李幽洛: “公子,灯泡是什么东西呀?为什么会爆炸?” 幽洛顿感无言,含糊的解释了两句,就半拖半拉的把香香也抱上官船。 总之这次赏菊绝对是个促进两国经贸合作,开通文化交流的相亲大会,明摆着挂羊头卖狗肉的伪招牌,一队浩荡的人群就這樣被生生的分成了三波。 李凤鸣和冷清浅在凉亭煮茶对弈,谈天说地秀风华。 明日香无辜的被推给饭岛爱,结伴游湖,培养奸-情,喔不...是坚定的友情。 李瀍则二大爷似的昂着首挺着胸与李幽洛把菊言欢,就差没扫过一片**,洒下一地残花,背景音乐最好再来个菊花台什么的。 话说,在陌家兄弟的眼中,李瀍和幽洛两人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这王爷怎么就这么纵容这李公子,每每两人想走近些还被王爷喝退,只好默默的跟在颖王后面,远到几乎看不见人影。 不知不觉渐渐的夕阳落下,所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湖中的这群人早出晚归,流了一身香汗,却怎的完全没有一种锄禾日当午的辛勤感觉。 总归是大功告成,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至于那小两口感情培养的如何,就只有天知地知....(画外音:还有作者知) 第二十三章 爱情究竟是什么 这一夜,李凤鸣辗转难眠,脑海之中不断的出现那个风雅的九皇子和那个邋遢的李公子。 九皇子的举手投足是那般的高贵优雅,像一个不染纤尘的仙谪,而李公子举止放荡随意,像是武林中不羁的少侠。 两个截然不同的男子,却一前一后的在自己的心中占地为营,凤鸣觉得有些混乱,有些难以启齿的柔弱却不知向谁言说。 所以,夜深人静的时候,万籁寂静,连枝头的黑鸦也已经跑去坟地里打盹了,李凤鸣一个人在空荡的院落里徘徊,飘零的树叶和着风扰起她如瀑青丝。 幽洛一个人半躺在屋顶,抬头看着满天星辰,星光灿烂。初秋的夜晚,风有些寒凉,幸好幽洛带了件大麾,胡乱的披在肩上。 “听说天上每一颗星星代表着地上的一个人,那么哪颗星星才是他呢?”幽洛仰头对着湛蓝的星空喃喃自语。 忽然寂静无声的院落中出现了一抹清瘦的背影,女子披着纯白的毛绒绒麾裘,长发垂在腰际,在寒风中凌乱飘散。 清冷的月光下,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单薄,让人很难去把她与那个高傲的公主混为一谈,在这样的月色下,她的皇族尊严和贵族骄傲仿佛低到了尘埃里,渺小的犹如沧海浮游。 幽洛飞檐而下,如蜻蜓点水般无声无息,稳稳的落在地上。 只听见李凤鸣喃喃自语,坚定而软糯的语气仿佛是在宣誓:“不..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我喜欢的是李公子...不是九皇子...不是..不是他...” 幽洛脚下微微一顿,面色有些古怪,回想起来,高高在上的李凤鸣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却唯独对自己言听计从,那般在意自己的话语和态度,原来竟是.... 莫非这李瀍....也喜欢自己?好像李瀍就是这样子,对自己有求必应,从来不摆王爷架子...莫名之中,自己居然变成了男女通吃的单身公害。 幽洛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了,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要做人民币,更无意停留这无谓的情爱痴缠,至少在没有解决温庭筠和余幼薇之间的事情之前...她不能有自己的爱情。 可是?爱情岂是凭借着人的意志能够随意改变和抗拒的,如果可以,就不会有郭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孤寂,也不会有仓央嘉措的安能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渡相思的无奈。 “公主殿下...” 突然的声音划破宁静的夜空,倒让李凤鸣吓了一大跳,惊魂未定拍着小心肝,红着脸垂眸问曰:“是公子啊..公子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公主不也尚未安寝吗?” 又是一片死寂一般的沉默,幽洛其实也没有想好该怎么与李凤鸣谈起,直接问似乎太唐突,万一不小心伤了姑娘的心可怎么收场? “公主...” “公子...”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李凤鸣红着脸,别过脸。 幽洛讪讪一笑....气氛变得异常的诡异,这完全是要作死的气氛啊! “公子你先说吧...” “今日与九皇子相处得如何?” 幽洛走到大树旁边的石凳上,懒懒的坐了下来,并对李凤鸣指手示意,一起坐着聊。 “还...还..挺好...” “其实九皇子一表人才,与公主你既是名正言顺又门当户对,公主好福气啊!应当好好把握珍惜着难得的姻缘。” “我...我不嫁...我喜欢的人不是他...”李凤鸣轻轻咬了咬红唇,说得理直气壮,却怎么都给人一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幽洛微微叹息一声,这年月里,谁没有一个人孤独寂寞的半生流离而过,谁没有睁着无辜的眼睛口是心非过。 “公主认为什么是爱情?” 李凤鸣的眼中充满着不解和困惑,干净纯洁的瞳仁倒映出幽洛默然沧桑的神情。 “凤鸣...不知..” 也是,身居血色高墙的少女,如何知道断人肠骨,痛彻心扉的爱情倒是是为何物。 “爱情不是一瞬间的怦然心动和憧憬想象,而是不论上天入地黄泉碧落的至死不渝。不论他是佛是神,是人或鬼,是美还是丑,甚至可以超越年龄与性别,从你喜欢上的那一刻起,亘古不变。” 幽洛的思绪开始变得复杂而紊乱,前世记忆中的一幕接着一幕像放电影一样一闪而过,直到那只魅的出现,戛然而止。 那段时光苍白了岁月,苍白了这颗心,却依旧在无法言明的轨迹下缓缓的潜行,变得模糊,变得难以理解,到底哪个才是自己的人生。 苦涩而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冰冷的空气中,好像哭过之后憋屈和隐忍:“真爱讲究的是相濡以沫相互扶持的生死与共,而不是少女懵懂的情窦初开,你对于我,并不是爱,而是一种孤独的依赖与眷恋。” 李凤鸣紧紧的咬着唇,眼眸微垂,或者有那么一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底去了,那片没有人真正闯入的禁区,她终于看见了谁的身影,忽明忽暗。 幽洛没有理会凤鸣的变化,继而说道:“在公主的生命之中,从来没有人真心温暖过你,当你的生命中出现哪怕一丝的阳光,都会成为你心中唯一的日光。这样的奢望太过于强势,太过于创白,遮蔽你的眼眸,使得你看不见自己灵魂指引的方向。” “公主不若仔细想想,九皇子给你的心动是为何,而在下给公主的错觉又是为何,细细斟酌,自见分晓。” 李凤鸣的眼角突兀的滑落一滴泪,挂在眼角良久良久,终究汇聚成为一行冰冷的泪水,划过脸颊。 这样的语言太过于直白,却又无可辩驳,从前只是没有人说,如今有什人说破了,反倒有一种失去的错觉。 只是,从来不曾得到过,又何来的失去可谈? 幽洛眼见该说的都说了,如何抉择不是自己能够主宰的,一切但看李凤鸣的心,如果她执意要口是心非的放弃她本有的爱情,那么她也爱莫能助。 随意拢了拢貂绒大麾,起身准备回房。 “公子,你可有爱过一个人?”李凤鸣突然开口问道,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幽洛神情一滞,久久的愣了半晌,苍凉的声音好像来自于孤寂了千年的枯井:“爱过。” “公子你说,爱情可以超越年龄与性别,那么...公子会爱上我皇兄吗?” 噗..李幽洛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幸好现在夜深人静,不是喝茶论诗的时候,否则倒要白白浪费了那茶水了。 这李凤鸣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刚才还在纠结自己到底爱的是谁,现在倒狗拿起了耗子,这不是纯心添乱吗!? “不会。”幽洛斩钉截铁的答道,不带一丝的停顿与犹豫。 “为什么?我皇兄很喜欢你的...我得出来...不会爱?是因为你们都是男儿身吗?” “不是因为这个,我有爱的人,这一生..或许.都只能爱他吧。” “那个人比我皇兄幸福....” “咳咳..小丫头脑子里胡思乱想的都是什么?赶紧去睡觉,好好珍惜眼前人,九皇子是个不错的男人。” 这一出闹完,李凤鸣倒是安安心心的做她的黄粱美梦去了,可怜了李幽洛辗转难眠,从前世一直回忆到现在,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那个晚唐红遍大江南北的诗人,温庭筠,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到底,是余幼薇今生只能爱上他温庭筠,还是她李幽洛今生只能爱他这一人,如此混乱复杂的关系,饶是足智多谋的李幽洛也屡不清想不透了。 罢了罢了,一切的一切,总会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时候。 第二十四章 让人心动的瞬间 一大早,李凤鸣就欢欢喜喜的回了她那金窝,居然连头都没有甩一下,这让幽洛的脸有些挂不住,这变心怎么跟变脸一样快啊。 李凤鸣走了,最开心的莫过于明日香,总算把这尊难搞的大爷送走了,可算清净了。 幽洛无所事事,一整天基本窝在房间里睡大觉,约摸下午的时候,幽洛又开始折腾了。 “公子,为什么把香香打扮成男人的模样?” 此时的明日香一身白衣,黑色长发高高的绾起,发髻上简单的插着一根玉簪。 从后面看去,着装打扮完全和李幽洛一模一样。 幽洛讪讪一笑,满脸都是毫不遮掩的不怀好意,那声音猥琐的让人毛骨悚然:“香香不是最爱本公子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白衣飘然麽?今儿香香就好好照着镜子欣赏欣赏一番!” “公子...香香跟着你不就可以看见了吗?为什么要盯着破铜镜看自己啊?!” “咳咳..”幽洛哑然,只好连蒙带骗道出实情,猥琐之态依旧不改:“本公子今日想去长安别家青楼刺探下行情,好把我们绮情阁管理的更好,可你也看见了,那陌家兄弟像小狗似得,非要一步不退的跟着我,他们死乞白赖的,我都不好意思天天遛他们。” 话音刚落,院子里一脸寒霜,抱剑倚树的陌家兄弟同时打了个喷嚏,眼神双双往第九间房凌厉扫去。 “公子想去逛窑子?”明日香的语气中尽是不满和委屈,这绮情阁加上舞倾城五个绝色美人,公子还不知足,要去别的青楼看姑娘。 “别说这么难听吗?是查探商业机密,办大事办大事!” “哼!”明日香娇哼一声不置可否。 幽洛于是坐下来,絮絮叨叨的对明日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简直比唐僧还唠叨。 “公子你快去吧!晚了天都要黑了。晚上楼子里可贵了!”明日香起身推搡着幽洛,逐客之意显而易见。 “好香香!真乖,记得呆在房间里别出来!我晚上就回来接替你!别让那两兄弟发现了!” “是--公子--”懒懒的声音拖得老长的,声音依旧柔软娇媚。 幽洛悄悄换上明日香的女装,戴上了轻薄的面纱,从院子里一笑而过。 “陌公子,我家公子有些倦了,在房间内休息,没有他的吩咐,你们留守在外面,别打扰他噢。” “香香姑娘请放心!” “那我走了,辛苦了!” 陌家兄弟看着那一走一扭的纤腰,还有那一口说话怪异的腔调,怎么看都不像平日的明日香。 今天又是一月一日的舞倾城演出时间,绮情阁早就人满为患,坐等佳人绰约风姿。 幽洛从后门溜进去,让老鸨把舞藤兰也叫了过来,交流一下同台演出的事情。 热热闹闹的舞台,长安城的达官贵人都坐在台下喝喝小酒,吃吃小菜,一边谈古说今,舞学弄墨,附庸风雅。 悠扬的音乐声轻轻的回荡,像一坛尘封了百年的好酒,让人醉生梦死,青楼无疑是让人忘却痛苦与不堪的最好地方,怀才不遇的颓然,坐拥浮华的麻木,市井小人的混沌,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巨大的舞台上,铺着大红的毛毯,舞台中央是一个四方形的纯白色纱布,在那围着的方形之中站着一个婀娜的女子。 只是天未暗,佳人隐隐约约,似有似无。 突然高昂空灵的音乐声响起,激荡人心。 依旧是如梦如幻,刚柔并济,气势恢宏,缠绵悱恻的《江山如梦》。 倏地,四周黑色窗帘一铺,忽然一暗,屋壁星星点点的蜡烛被点燃,烛光微微摇曳,使得整个舞台朦胧梦幻,舞台之中那个淡红色的身影开始轻轻起舞。 座下的观众从黑暗降临时候的哄乱嘈杂逐渐恢复平静,然后是啧啧啧的赞叹之声。 就在观众们为这奇特的表演方式惊叹的时候,一串银铃般的响声从门口摇曳而来。 明黄的一身两截舞衣,身上均是银色的亮片,照亮整个朦胧的房间。 米黄色的面纱下,只余那双妖媚灵动的眸子,女子如丝绸柔滑的肌肤魅惑撩拨人心。 如白玉般的小脚上系着银色的铃铛,随着舞者的飞旋发出清澈的泉水叮咚声。 观众们已经目不暇接,空中飞舞的凌天仙女,舞台上那如白蛇一般柔软舞动着美人儿。 来看表演的有目不识丁的暴发户财主,也有有钱有权的达官贵人,更不乏名震大江南北才子墨客。 只是今天,颖王出奇的没有来,幽洛也落得一阵轻松,反正这地儿,有他显得多余,没他又无法衬托出别人的没钱没势。 随着音乐的转换,空中的仙子伴着漫天飞花稳稳的降落在舞台上,与另外一个女子同台而舞。 这天女不落地还好,这一落地,全场无一不惊声呼喊,心中的震撼如同地动山摇,惊涛拍岸。 让人沉迷震惊的并不仅仅因为天女散花之下女子火辣的舞姿,那每一秒都不停止颤动的双峰和蛇腰细臀,和那时不时若隐若现的白皙的大腿。 而是舞台中另一位娴静舞动的身姿,她不仅仅在跳舞,她是在作画!以轻袖点墨,在白纱布上作画! 左边是高雅娴静的墨舞,右边是火辣摄魂的奇舞。 观众们再一次心潮澎湃,没有什么比这更绝的配合与想法了。 一曲终,周围黑色布帘拉开,两位绝色女子如同水底隐约的美人鱼浮出水面一般,让人看得真切,看的得惊心动魄。 幽洛与舞藤兰一齐将画布展开,竟是一幅山河永慕图,顾名思义,就是大唐的江山图。 底下一阵暴烈的鼓掌声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都在这惊艳震撼中忘记了赞叹,忘记了评说。 幽洛嫣然一笑,这效果躁动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也不枉费她花这么多的心血安排布置。 “绮情阁的舞姬真是技艺超群啊!不但伺候人的功夫好,这才华更是精湛!” “就是啊!有生之年如果能看到绮情阁五大花魁同台演出,那就是死也值得了!” “....” “红颜祸水!” 不远的角落里,坐着两个英俊的男人,一灰一白,正是温庭筠和他的朋友,只是杜牧今天没有赶得及回来。 感觉到周围人的怒视,灰衣男子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征战沙场他不畏惧,只是这些愚人的口水和犀利的眼光让他不禁打了个抖。 “你就少说一句吧!这么多糕点都塞不住你的嘴。” 温庭筠浅浅一笑,眼光飘向舞台中的两个女子,心中也是佩服不已。 只是这表演都结束了,杜牧怎么还不来?约定好了在此见面,却到现在都还没露面,莫非遇上什么事情耽搁了? 温庭筠俊眉轻蹙,正欲起身离去,却发现原本就混乱的场面变得更加的混乱。 几个凶神恶煞手的壮汉手持大刀对着桌子椅子就是一阵乱砸,口中喊着:“无关的人都滚出去,绮情阁的人一个也不许走!” 人群一阵骚动,宾客们都纷纷涌出门外,事不关己,谁也不想被无辜受牵连。 幽洛一见有人竟敢来砸场子?不是同行就是仇人。 顺手将舞藤兰往幕后一推,示意她躲起来。 对着来人柔声问道:“各位爷,先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不知各位爷与绮情阁有何冤仇?有误会可以坐下来慢慢说,发怒伤身。” “真是个美人儿啊!”一个壮汉上前来,粗糙的手抚过幽洛的手臂,一脸猥琐。 “可惜了,要怪就怪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兄弟们,杀!” 幽洛悄悄挪步,急急退后了几步,余光看见了正要迈腿走出去的白衣男子。 好家伙,这不是那天墙头上那个被自己打了一耳光的谦谦公子吗?武林高手啊! 趁着这些大汉不注意,跑向了温庭筠,拉着他的衣袖,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公子救命啊!” 大汉举刀扑了个空,转头怒视已经溜到旁边的女子。 “你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杀!” “噢?那这闲事我可管定了。” 壮汉相视一看,都举着刀子朝温庭筠和李幽洛砍去,温庭筠一个拦腰将身旁的女子揽入怀中,手轻轻圈住幽洛。 一个点足,带着幽洛飞身而退后几步,又一个璇身,抱着女子飞出门外。 “义山,看你的了!” “喂!你怎么能这样!”灰衣男子还没来得及埋怨,锋利的大刀就劈头盖脸袭而来。 “我砍你大爷的,看我不把你们打得爹妈都不认!” 这厢李义山为朋友两肋插刀,和壮汉打的热火朝天,那厢温庭筠正与美人缠绵相拥。 幽洛紧紧的抱着白衣男子的腰际,淡淡的香气沁入心脾,让人莫名的心安。 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英俊潇洒,透漏着一丝的儒雅温和,带着一点点的严谨。 幽洛的心莫名的一阵悸动,像是百万神兽咆哮而过,面上像是发烧了似得,微微发烫,幸好被面纱遮住了,不然要丢死人了。 她就这样任他抱着,凌风而飞,柔和的清风吹起他们的青丝,静静的飞舞,交缠,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纠缠不清。 爱情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你不需要与他生死与共,当他的手触摸着你,你的心跳再也没有办法平复,那时,你会觉得,他就是你生命的全部。 温庭筠感觉到女子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微微转过头看向她,脸上挂着一丝柔和的浅笑。 幽洛看着温庭筠突然回视的眼神,紧张得心脏都漏了半拍,脸上温度更加热汤。 那清澈如水的瞳仁里,倒映出自己花痴般的残样,幽洛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纯情可笑。 伴随着一声清淡儒雅的嗓音,幽洛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暂时在这里歇歇好了,等义山解决了他们,一切都清理如初,在下再送姑娘回去吧。” “好啊!” 幽洛不羞不臊的席地而坐,答得理所应当。 温庭筠也不拘谨,甩甩裙摆,也静静的坐了下来。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大名?倾城日后一定会报答公子的!” “举手之劳,姑娘何足道哉。” 翩翩公子,如此儒雅,必然也是当世有名的文人雅士,不知道他认不认识温庭筠,幽洛想着便脱口而出。 “不知公子可认识温庭筠?” 温庭筠一愣,看向身旁坐着的女子,不知何故打听自己做什么? “略知,不过一个书生儒士,姑娘打听他做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听闻温公子才华横溢,学识渊博,倾城很是仰慕,好奇问问而已。” “传闻是一个世间最不可为信的东西,姑娘听听便是了,不必执着于心。” 幽洛沉默不语,也是啊!传言终归是传言,这历史也终究只是历史,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开始,所有的历史在自己的面前都成为了现在,不具任何意义。 两个人都是一阵静默,徐徐的微风吹过脸颊,扬起幽洛脸上的轻纱,温庭筠的余光看到了面纱下那张纤尘不染的倾国容颜,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却又始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温庭筠诚信负责的把幽洛送回了绮情阁,一番感谢道别之后,这场闹剧在幽洛看不见的视野里,草草收场。 第二十五章 一夕桃花雨下 当幽洛回到秋水居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 血色残阳如悲伤的曼珠沙华漫天倒映在院落里,在微风中摇曳着,秋风落叶,萧涩之意飒然。 都说女子眼中开倾世桃花,却为何在这一夜如桃花雨下。 那一日的残阳如血一般灼伤了幽洛的双眸,烙印在她的心中,如殷虹的朱砂一般妖娆悲凉。 幽洛刚抬腿跨进院子里,就看见躺倒在树下一动也不动的陌家兄弟。 幽洛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明日香一定是出事了!她回到自己房间里,看到了床铺微微凌乱,枕头歪斜在旁,一只木椅倒在一旁,地上隐约可见一些杂乱的脚印。 幽洛暗自思忖:以现场的迹象来看,明日香定是被人掳走了,这间房本该住着的是她自己,所以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整个长安城唯一与自己有仇怨的人,唯有秦长寿! 想到秦长寿那令人作呕的嘴脸,幽洛一刻也不愿多等,立即转身出门,拍打着还昏睡在地的两个人。 “陌桑陌椹,快醒来!快清醒过来!” 幽洛使劲儿的拍打着两兄弟的脸蛋,两人却还是昏得跟死猪一样。 无奈之下,幽洛端来一盆水,噗的一声倒在他们身上。 陌桑陌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就看见了李幽洛那张放大的焦灼神情。 “我们怎么了?”陌桑上下打量了下自己,再看看一旁也躺的歪歪斜斜的弟弟。 “你们着了道,明日香被秦长寿掳走了!秦府在哪里?我要去救她!” “李公子,秦府戒备甚严,外面除了有精卫把守,内府处处机关,而且听说秦王暗中与异国勾结,府中不乏奇人异士,非你一人可以独闯的,此事不如…不如问问王爷有什么办法?” 陌桑陌椹心里难受愧疚,都是自己太大意,让秦长寿那厮从自己眼皮底下掳走人。 幽洛微微思虑,眼底闪过一丝凌厉与凛冽,纵然是刀山火海,也要去救明日香。 “去请颖王来。” 秦府宅院内,红墙高瓦,外头护卫三五一队,来回巡逻、戒备森严,院内灯火通明,照亮整个朦胧的傍晚,月亮悄悄的探出它光洁的脑袋,也想一探这是非的人间。 秦长寿坐在椅子上,双脚搭在桌子上,看着下人们用麻袋装着的人儿,此时心中暗笑,想起那风尘不染的白衣公子曾给自己的羞辱,不由得面目狰狞。狠声对一旁的家仆说: “打开袋子让我瞧瞧。”两个仆从一人捏住袋子的一角,将袋中的人儿抖了出来。 依旧是一袭雪白的衣裳,墨玉般的长发铺在在锦衣上,在微微月光下,如黑色的瀑布一样美丽。 袋中的人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软软的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秦长寿一看到这身浅白模样,顿时火冒三丈,腾的站起身来,一脚踹向地上的人儿。 地上的人儿一个翻身,秦长寿借着白色的月光看见了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只可惜,不是李幽洛的,而是明日香。 “这人是谁?我叫你们去抓李幽洛,你给老子抓的什么回来?!”秦长寿狠狠的一个巴掌打向旁边的仆从。 那仆从脸上一阵火烧,刺痛刺痛的,却又不敢喊出一个字,只是哈着腰唯唯诺诺的回答:“对不起公子!对不起公子!我们明明是在那个人的房间里抓到的啊!!...对了..这人..好像是那天和李幽洛一起的女人..是绮情阁的小花魁,明日香。” “喔?”秦长寿粗大的眉毛向上一翘,弯下身子,猥琐的扯开明日香的上衣领口,雪白的肌肤暴露在月光之下,白里透红的。 秦长寿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脸上的猥琐笑容愈发的狰狞,其实秦长寿是一个长得尚算英俊的男人,如果不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性子,一定也是人中之杰。 真是好皮肤啊!秦长寿喉头口水猛吞,高高的喉结在此时频繁的骚动着。 他伸出大手,抚摸着女子如同婴儿般水嫩滑爽的肌肤,从她的耳朵滑过,抚上脸庞,摸索至颈间,灼热的手掌摩挲过锁骨,触摸到那高耸柔软的肌肤。 秦长寿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身体的温度开始一点点的暴涨,面色绯红,手下不禁加快了搓揉的力道。 “嗯..”一声嘤咛,明日香幽幽转醒,背上触及地板冰冷的寒意一透,倏地清醒,惊觉有人正非礼着自己,心下骇然,猛一睁眼,抬头却看见了一脸**难耐的秦长寿。 明日香不知哪来的力量,大力的将秦长寿推开,她紧张的揪住衣服紧紧的围在胸前。犹如惊弓之鸟,全身忍不住的颤抖着。 明日香虽然是绮情阁的妓子,谈不上所谓的卖艺不卖身,但是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未经人道的姑娘。 从前是因为楼里生意不太好,客人不多,不曾沦落到下等妓子,如今是因为公子怜爱,将她护得紧,所以,一直不曾经历过男女之事。 除却这身体的的确确是沦落青楼一名歌妓,可是这心却是清白如出水玉洁的雪莲。 秦长寿见佳人转醒,突然也不责怪下人掳错了人,反而给人形成了一种要抓的就是明日香的错觉。 “哈哈,美人,你醒了?来,陪公子爽一爽!”秦长寿蹲下身子,扣住明日香的肩膀,男人霸气的力道让明日香的挣扎成为了一种徒劳的欲拒还迎。 “放开我!不要碰我!” 冷冷的月光已经高高的悬挂在天边,散发着清冷的气息,在这秋日里愈发的寒意深然。 院子里的大树,萧条的伫立在那里,发出沙沙的哭喊声,月光透过树枝洒在女子苍白的脸上,满天星辰忽明忽暗,一切都在命运的轨迹下缓缓潜行。 女子紧紧的咬住双唇,朱红的樱唇微微渗血,在她绝美的容颜上开出一朵妖媚骇人的罂粟。 秦长寿毫不留情的拉开女子的衣服,明日香死死的拽住衣领,脸上的坚毅不屈,以及浓烈的厌恶和恨意,与愤怒的李幽洛如出一辙。 秦长寿丹凤眼微微一眯,甩起粗大的右掌,咣的一个响亮的耳光,划破整个夜空,惊起暗夜的精灵,三千灰鸦。 “给脸不要脸!爷本来还打算干脆收你做小妾,如今看来,你还是比较喜欢千人枕了!” 嘶——的一声长啸,布帛撕裂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仿佛撕裂了整个夜空,铺天盖地的寒冷倾泄而来,明日香身体不由得一个寒颤。 瞬间,冰冷的秋夜,女子一身不着寸缕,娇媚的酮体在众人的眼前,那美人慌乱遮羞却怎么也遮不全的模样,象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在野狼面前,起不了任何抵抗。 秦长寿粗暴的压下女子柔弱的身躯,不带一丝的温柔和情感,长驱直入,明日香凄厉的叫喊声,成了悲惨命运之下,唯一的抗议。 夹杂着男子粗沉的喘息声和女子不知是痛还是快乐的**声飘荡在这冰冷的夜色下,还有周围观看的人脸上异常的潮红。 “啊!!”又是一声凄绝的痛呼声,秦长寿看着身下的美人儿,一脸绯红,异常的诱惑人心,第一次发现原来青楼女子也有如此让人难以舍弃的,只是,要怪就怪她是李幽洛的人。 一番苦痛的折磨之后,秦长寿若无其事的爬起身来,穿戴好裤子,对着仆人猥亵一笑:“这女子,今晚爷打赏你们的,轮着玩,不畅快不终止!” 众家仆早已饥忍多时,此时主子开口,众仆如饿鬼见到美食一般,争相拉着神识迷离的明日香,惟恐迟了就轮不到自己了。 第二十六章 独闯秦府 秋水居内,幽洛来来回回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月光下,她的身影被拉得老长老长,焦灼而孤寂。 “幽洛..”门外传来颖王富有磁性的叫唤声。 幽洛大步跑到门口,紧张的拽住李瀍的手:“怎么样?你有没有办法带我进秦府,香香在他们手中!” “你们有没有证据证明是秦长寿抓了明日香?” 幽洛颓然的放下手,垂下眼眸,细长的睫毛垂在眼帘,掩饰过眼里的失望:“没有。” “没有十足的证据,就是本王也不便贸然闯进秦府,逼他放人!” “那我自己去。”幽洛转身就朝门外走去,心中暗誓即便是死也不能让明日香受伤! 李瀍紧紧拽住幽洛的手,幽洛回眸望着李瀍,眼神满是疑问,只听见李瀍慢条斯理的口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可抗拒:“你不能去,秦府不是你能随意闯进闯出的地方。” 幽洛戚然一笑,淡淡地看着颖王,眼里尽是决绝和坚毅:“这天地间,没有我李幽洛去不了的地方。” 诚然,事实的确如此,她能够跨越时空,跨越空间,小小的秦府她又有何惧。 李瀍向来对幽洛无可奈何,拿出手中的宝剑,递给她说:“平安回来,我要你亲手把剑还我!” 幽洛紧紧的抿着唇,低眸微微道了句:“谢谢。”便飞身离开了秋水居,直奔秦府。 “陌桑陌椹,本王令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她,我要她毫发无损的站在我面前!她若死了,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是!”陌家兄弟内心一滞,李公子在王爷心中果然很重要,而且是非比寻常的重要。 “不要让秦府的人发现你们是我的侍卫,快去吧!” “是!” 暮色缭绕的长空下,繁星微微点缀着,苍穹下,一身白衣男装的幽洛,认准秦府的方向,提气轻身,足尖发力,飞身掠过一栋又一栋的屋顶,迎着扑面的寒风,顶着皎洁的月光。 当幽洛飞掠秦府高墙的那一刻,一声大喊:“有刺客”响起,四周立刻如炸了锅一般的吵闹起来。 此时的幽洛已顾不上隐藏身形,奋力聚气一跃,又跳上另一栋楼的屋顶。此时幽洛才发现这秦府屋楼层层叠叠,不愧是长安第一豪府,只是不知秦长寿藏身何处。 一阵破风声,一支长矛直射向幽洛,幽洛略一闪身,避开了那矛,回头望去,屋檐下已站了三四人正冲着自己咧咧的大喊,远处不少人正往自己这飞奔而来。 幽洛抬头望了望皎洁的月亮,知道自己藏不能藏,留亦不能久留,否则一但被守卫包围,莫说救人,连自己要逃出去都没有可能。只能不停的在楼顶飞跃,试图摆脱守卫的夹击。 此时幽洛飞跃至一高阁的楼顶,远远的就发现了在大宅院中的秦长寿,以及身旁一群拎着裤子猥琐狂笑的仆人。 当幽洛凝目看清那些人的行为时,全身每一分血液都沸腾起来了,那些奴仆正淫辱着明日香,竟是一个接着一个。 幽洛的怒火直冲云霄,双拳早已握得骨节作响,一口银牙紧咬着,不顾一切的就纵身而下,朝那大宅院飞身而去。 才刚踏过一个楼顶,不知何处射来的箭矢插在幽洛身旁的屋瓦上。 幽洛身形滞了滞,才一会儿时间。屋前屋后都是守卫,各各高举长矛,若是幽洛此时贸然飞跃,必遭长矛穿身。 又不知何处飞来几只暗箭,幽洛赶紧往压低身子,暂时躲在斜顶的屋檐上。想到不远处的明日香正在那些杀千刀的贼子跨下受着屈辱,幽洛心如刀割,正暗下决心,拼死突围的时候。 底下的秦府守卫一阵骚动,几个人向后飞撞在墙上,一动也不动了。 只听到秦府守卫大喊着:“这里还有刺客的同伙,快…快截住他们!” 幽洛转目扫过混乱的人群,两个黑衣蒙面的人冲进守卫群中,凌厉的杀伐气息让幽洛的思维微微一顿,却从来人的身形辨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陌家兄弟,料想是颖王派他们前来助她的。 其中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望向幽洛,挥了一下手,幽洛认出那是陌桑,正示意着自己趁机去救人。 幽洛也不耽搁,赶忙几个纵落,来到秦府宅院中。 当她来到院子的时候,明日香一身狼藉,赤-裸-裸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生是死。 一旁几个壮汉正提着裤子,一脸得意的恶笑着,那猥亵的笑声刺痛了幽洛的双耳,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哈哈哈哈!李幽洛,怎么样?看着你的女人被这样糟践,心痛了吧?啧啧啧,只是没想到啊…她竟然还是个处子!” 秦长寿那令人恶寒的声音刺入幽洛耳中,句句犹如刀割。 “住口!!”幽洛愤怒至极,一声怒吼后,用近乎冰冷死绝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 “秦长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长发被寒风吹的鼓鼓的,像是深海中漂摇的浮萍。 “喔?那倒要看你的本事了,给我上!” 几个秦府家仆拿着木棍朝幽洛冲了过来,幽洛长剑出鞘,阵阵血花四溅,滴落在洁白的长衣上。 幽洛一身杀气冷冽的站着,月光下她娇柔的身躯直直挺立着,雪色长袍与墨色长发在长风中猎猎,像一尊凌天下凡的神。 可惜,李幽洛她终究不是神,神能做到的事情她做不到,比如,让时光倒流,比如,让明日香免去被污辱的命运。 纵使秦长寿死上一万次也无法弥补对明日香的伤害,但…秦长寿还是要死! 幽洛步步紧逼,每个冲上来的家仆都被幽洛一剑毙命,这让秦长寿感觉到害怕,生命受到了难以抗拒的威胁。 “来人!快来人啊!!” 秦长寿退至中堂门边,两侧的门内冲出了两队侍卫,挡在幽洛面前,两旁各走出一位身穿武士服的男子,一高一矮,高的那人眼神锐利,步履稳健,气态从容,一番高手模样。另一矮的武士,浑身肌肉突出,浓眉怒眼,双臂粗壮,比之日本格斗武士,过犹不及。 只听见秦长寿对来人命令道: “二狗、野狼,给我杀了这人,不….若能活捉此人,我重重有赏。” 身旁的侍卫团团的斜举长矛将幽洛围在中间,那两个叫二狗、野狼的人缓缓的走进圈内,一左一右的和幽洛对峙着 此时的幽洛知道自己若还被明日香的事情所分神,不出片刻,不是血溅三尺,就是沦落得和明日香一样,受人欺凌。 刹那间抛开所有的杂念思绪,静心凝气的感受着周遭的一切,劲力暗聚。 二狗和野狼,一开始看到幽洛,还以为是个寻常的武夫不小心闯入秦府,直到幽洛散发出摄人的气势与杀意时,两人才收起轻视的心,绕着幽洛走,试图找出他的破绽。 高个子的阿狼,江湖人称血爪三狼,一手铁爪,撕人裂物,如裂布帛。矮个子的阿狗,两把大砍刀杀人无数,只因杀人时会发出如怒狗般的嘶吼声,故江湖人称嗜血疯狗。 幽洛丝毫不惧对方猛烈态势,今日参与这些事的人,都必须死!阻拦者,一样要,死! 二狗和野狼又绕了幽洛半圈,实在找不出破绽,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向幽洛杀来。 幽洛瞧准二狗力气虽大,但下盘不稳,一感到两人配合着攻向自己时,即刻纵身向二狗跃去,一把长剑也不硬拼,使出太极剑的化劲之法,长剑绕着砍刀不住画圆。 二狗的一身蛮力无物可凭,无处可施,随着幽洛不断的变换角度,使得二狗发错力道,脚步踉跄,幽洛正准备一剑刺向他的时候,背后一阵衣风猎猎之声传来。 幽洛头也不回,一式鲤跃龙门,一脚踢翻二狗,借由脚上的劲力反跃,错手一剑直取背后偷袭者的心脏。 长剑被两把钢爪牢牢夹住,难已寸进。幽洛亦不慌张,先将长剑奋力一推又一个急收。 野狼的爪子被幽洛带开,幽洛纵剑直取,野狼不敢硬拼,正欲退后避开。 哪想得到幽洛竟然继续回身抢攻正欲爬起的二狗,吓得野狼连忙上前搭救。 野狼如何也料不到幽洛的长剑彷彿算准了自己会上前的模样,才踏前一步,那把本以为刺向二狗的长剑,竟然已悄无声息的刺入自己的胸口。 错愕中看着幽洛冷酷的笑容,才知道自己的每一步均已被幽洛算计着。 第二十七章 怒杀秦长寿 身后二狗看见野狼中剑,发狠得挥着两把砍刀往幽洛身上招呼。 二狗发狠得模样,就像一只择人而噬的疯狗,幽洛也不与其硬拼,避着刀锋,四处游走,一旁的侍卫见幽洛四处闪避,纷纷挥舞着长矛,不断的缩小圈子,让幽洛不得不与二狗硬拼。 但此时的二狗真如发狂一般,两把砍刀轮着乱砍,毫无招式章法而言,什么太极化解之力都用不上,只得勉强的拼上几剑,不拼还好,一拼就震得虎口痠麻,几乎握不住长剑,身后还有虎视眈眈的家将举着长矛偷袭,如此恶势,饶是武艺高强的幽洛也立刻连连挂彩。 肩头、侧腿、手臂都带伤,一袭白衣被血染得像绝望的罂粟花,幽洛执着剑撑在地上,不住喘气。 那二狗也弯下腰,发出如恶狗怒吼般的低吼声,露出凶恶的虎齿,似要狠狠撕裂眼前的这个人。 幽洛盘算着现在的情况,心中有些绝望,在这样下去自己怕是撑不过接下来的攻击了。 就在这时,园外一人倒飞进来,撞在周围的侍卫身上,强霸的力道犹如冬日的寒风袭来,在夜空中弥漫着冷冽。 只见陌椹朝着幽洛飞奔过来,所有冲向他的侍卫,都不知道被什么招数震飞,只见那些倒飞出去的侍卫,落地后就没了动静,怕是早已死透。 陌椹也不招呼,就立刻和二狗打了起来。 只见陌椹执剑与二狗缠斗,没有了一旁干扰的侍卫,两人打了各平分秋色,难分高下。 幽洛强忍着痛,一步步的朝秦长寿走去,鲜血沿着她的伤口一滴一滴的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开出妖冶的花朵,沿路来挡的侍卫无人撑得过幽洛的一招。 只见秦长寿身后出现一位肩扛着棺材的蒙面人,一身夜行服,一头蒙面和帽罩,只露出个眼睛,像极了日本忍者的模样。 幽洛看着来人诡异的装扮,心中有一丝不安,只听见秦长寿大喊着: “宫本大师!快救我!你不是正要炼蛊吗?这几个人恰好送上门来了!。” 宫本藏二是来自于东洋的巫师,早年就潜伏在秦府,为秦城办事。 只见那人单手快速的结了几个手印,肩上的棺材凭空朝幽洛撞来。 幽洛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棺材有古怪,不敢直面碰撞,连忙闪开,哪知这棺材竟然如长了眼一般的,如附骨蛆,死缠着幽洛攻击而来。 那棺材异常的灵活,晃动时里头一阵喀啦的响声,越发显得诡异。 幽洛腿上有伤,闪避有些不灵活,一不小心绊到一位地上的死人,跌坐在地,那棺材盖竟然就这样开起,一阵腐蚀恶臭传来,呛得幽洛差点晕去。 那棺材就这样直直的往幽洛盖下来。 眼看就要砸上自己的天灵盖了,幽洛猛地起身,一个回旋,踢起身旁的秦府家仆尸体,撞在那棺材上,抵挡下了飞奔而来的棺材。 接着幽洛将凝聚多时的劲力齐发,一招形意拳中的虎拳“恶虎扑羊”,将棺材板打碎,再一个回旋踢,将棺材踢飞。 只见那破棺材撞向墙壁,哗啦啦的碎成了几片,刹那间,地板爬满了黑压压的虫子。 幽洛嘴角扯起一抹邪魅的笑,看着粉身碎骨的棺材说了声:“辛苦了,棺材君!” 这时,陌家兄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幽洛身旁,二狗早已倒在一旁,口吐血沫,活像咬了一口狗毛的丧家犬。满院子的侍卫远远的围着两人,却无人敢上前。 此时的幽洛身负多处轻重伤,心知若再继续这样耗下去,莫说救人,自己恐怕也会连累陌家兄弟陪自己葬身此地,那是幽洛不愿意看见的。 幽洛缓缓的来到明日香身旁,脱下自己染血的白袍,盖在明日香身上,将她抱起。 看着明日香满脸的泪痕,以及咬出血的下唇,幽洛彷彿可以感受到当时的那种疯狂的心碎与痛苦。 幽洛将明日香交给身后陌家兄弟,嘱咐他们带着明日香离开。 陌家兄弟死活不肯走,说什么无论如何都要带幽洛回去。 幽洛不理会他们。 径自走向秦长寿,此时的那个宫本大师已经抛下了小主人去拯救他那些可爱的蛊虫了。 秦长寿不敌幽洛的杀气,频频的退后,望着满园子的侍卫,却被那两个黑衣人挡在外头,无法过来搭救。 此时的幽洛恨极秦长寿,然而,一刀结果了他倒是便宜了他,这世上最痛苦的死法莫过于,千刀万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幽洛每一剑剑都刺在秦长寿的身上,却永远不伤到要害,让他痛不欲生,血流如注,腥臭的鲜血味扑鼻而来,整个院子横尸遍野,幽洛的剑尖染尽鲜血,月光下她冷酷的模样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秦长寿的痛苦求饶声夹杂着浓浓的哭腔,一把鼻涕一把泪,全然没有了贵家公子的气势。 幽洛长剑垂地,最后再冷冷的看了秦长寿一眼,眸光巨寒,银色剑刃一闪而过,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 幽洛重重的跪倒在地,右手扶着剑,强撑在地,秦长寿的死亡,并没有让幽洛获得报仇的逾越,她的明日香终究还是回不来了。 此时,秦府不知从哪调来了大批武士侍卫,将整个大宅院团团层层的包围,屋顶上一些弓箭手正不断的朝幽洛这里射箭,陌家兄弟连忙挥舞长剑,护着幽洛退到一假山后方,击毙了身后几个偷袭的人后,暂时得到一丝喘息。 幽洛对抱着明日香的陌家兄弟说: “你们先带她回去吧!” “公子,一起走吧!” 幽洛摇头说“外头有弓箭手,我想…我们是无法一起走了…更何况我受了伤,走不动了。若我留下来引起他们攻击,再凭着你们两人的武功,逃出去应该不是问题。” “公子…” “不要再多说了,我心意已决,你们就这样回覆王爷,想必…王爷不会为难你们的!” 陌家兄弟此时心中一恸,眼光复杂的游移在幽洛的脸上,忽然明白了为何王爷会如此看重此人,因为他们都是性情中人啊! 幽洛不耐烦的命令道: “立刻走!我李幽洛如果要葬命于此,是我的宿命,与你们无关。” 陌家兄弟对视一眼,恭敬的对幽洛拱手拜别。 正当幽洛准备冲出去当箭靶子的时候。 屋顶传来一片哀嚎声,那些弓箭手从屋顶滚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抖没几下就断气了。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又闹的哪一出? 屋楼上暗处的弓箭手一一跌落地下,三千华光之下,黑衣蒙面的男子傲然挺立屋顶,眼神冷傲无情,他手里持着金色长弓,搭箭手法独特,三箭齐射,箭无虚发。 第二十八章 月下突围 “公子,是王爷!”陌椹突然一声低沉的惊呼,欣喜之情不言而喻。 幽洛怔怔的看着月光下杀意凛然的颖王,心中百转千回,他是自己在这个异世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愿意为自己躺浑水的人。 李瀍眼眸微寒,搭起利箭,一次三连发,箭雨一波接一波,百步穿杨,发发命中要害。 屋顶上的弓箭手如数倒下,幽洛趁隙,与陌家兄弟冲出去,一路厮杀突围。 李瀍飞檐走壁而下,背上弓箭,换上重轻剑,加入战斗。 “陌桑快带明日香离开,陌椹掩护,回王府。” 李瀍低声吩咐,与幽洛背靠背站在一起,秦府护卫有些胆怯,秦长寿已死,老爷又不在府中,他们都不想做无谓的挣扎。 陌桑陌椹带着明日香冲了出去,幽洛和李瀍留下断后,秦府大院被埋葬在一片腥风血雨之中,满院子陈尸遍地,血流成河。 月光洒在院子里,血色光明幽幽泛滥,像是日光下的粼粼波光。 “真是麻烦你了,要你来趟这浑水。” “早就想端了秦府的狗窝,今天不过来试试水的深浅。” 李瀍说的云淡风轻,可这皇家从来没有公然与秦府交锋,一但李瀍身份暴露,江山就要地动山摇了。 “哈哈,水倒是不深,就是湿了脚,上吧!突围出去!” 幽洛捏一个剑诀,旋身杀出,凌厉的剑光一闪而过,围在前面的秦府护卫在剑光之下应声而倒。 “走!” 幽洛右手执剑,左手拉住李瀍就是一个纵身,跳跃在房顶上。 身上的伤口被这强行运功一震,伤口撕裂,血蔓延开来,疼得幽洛龇牙咧嘴,忍不住闷哼一声,略略摇晃。 李瀍见状,赶紧扶住幽洛不稳的身子,关切道:“你伤得很重,还能运功吗?不行的话,我抱你回去!” “我..”幽洛正想拒绝,表示自己能行,突然一道凌厉的寒光扫来,箭尖直指李瀍后背。 透过李瀍的肩头,幽洛看见了宫本藏二一脸仇恨,手里还举着长弓。 幽洛心下一紧,来不来思考,用力将李瀍推开,箭尖深深的扎入胸前,刺穿胸口。 “幽洛!” 李瀍反应过来的时候,箭已经刺穿了幽洛的身体。 电光火石之间,李瀍已经弯弓搭箭,三支箭一齐射出,夜空中三根分立的长箭犹如银色长龙狂啸而出,倏地合并,直刺苍穹,射入宫本藏二的胸口。 幽洛染血的身体软软的倒下,李瀍接住她倒下的身躯,横抱在怀里,飞身而去,消失在清冷夜色下。 颖王府里。 幽洛满身伤痕的半躺在床上,呼吸浅薄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 床前一个满头银发的糟老头正把着脉,眉头皱成一团。 “师父!她怎么样了?”李瀍焦急的问道。 陌家兄弟站在颖王身后,看着满身是血的人,那满目的疮痍令人心惊胆战。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十处,倒是没有伤及筋骨,可是这胸口致命的一箭...” 被李瀍称为师父的老头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只是皱着眉毛捋了捋白色的胡子。 李瀍的师父叫穆彻,擅长制毒,名震天下。当然解毒也不在话下,与灵鹫山那个冤家,一正一邪,水火不容。 “师父,如何?” “这箭刺穿了他的胸口,强行拔箭恐怕会失血过多而死,需要千年血参吊命。” “这个好说!”李瀍立刻让陌桑去取血参。 “这箭淬了毒,还真是够卑鄙的。” “什么毒?能不能解!?” “你小子担心什么?我穆老在此,有什么毒是老夫解不了的?!” 穆彻一副天下剧毒之解非我莫属的模样,似乎忘记了,这世间还有一种毒是他穷尽一生都钻研不出的。 “另外这箭已经穿透身体,必须先断去后面一节才能拔箭。” “本王来!” 在古代,没有割断钢铁之类的电机,唯一靠的就是强劲的内力劈断。 不一会儿陌桑就把千年血参带来了,这血参只有这一支,绝无仅有,极其珍贵稀有。 “好了,这里有我师父和本王在。陌桑,你们都先下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是!” “本王现在就为她断去箭根,一切靠师父了!” “哎呀,笨徒儿,你还是这么莽莽撞撞,快先把血参让她吃下去啊!你这样断箭,内力还不要震死她啊?” 呃...李瀍一阵暴汗,赶紧服侍幽洛服下血参。 微微等了一会儿,李瀍气沉丹田,发出浑厚的内力,箭根咔的一声断裂,剧烈的内力震荡,将昏迷中的幽洛痛醒。 “嗯...”一声痛呼,李瀍扶住幽洛肩头让她平躺着。 “幽洛,你怎么样?” “好痛!” “一会儿还有得你痛了!”穆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得风轻云淡。 “瀍儿,解开他的衣服,把箭拔出来,我再帮他上药!” 李瀍有些犯难,幽洛是女儿身,这要是把衣服都解开了,岂不是有损她的清白? “你小子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你以为为师不知道他是个姑娘?我老头不止知道她是个姑娘,还知道这姑娘是我傻徒儿的心头肉!” “师父!?”李瀍面色有些红,没想到这眼尖的老头,什么也瞒不住他,丝毫不醒悟自己的心疼焦急全都挂在了脸上,谁会看不出来? “磨磨蹭蹭,一会疼死你心上人可别怪我老头没提醒你!” “是!师父!” 李瀍赶紧手脚麻利的解开幽洛的衣服,用剪刀裁去伤口旁边的布。 幽洛的满头都是细细的汗珠,这没有麻醉药的时代,真是异常的坑爹。 床上痛得撕心裂肺的人儿宁愿自己就一直没醒来,可是?即使她自己不醒来,穆彻那老头也会用水泼醒她的。 “幽洛,忍忍!痛就抓住我的手!”李瀍握住幽洛的手,示意穆彻可以开始了。 穆彻倒是干净利落,握住箭,眉毛一挑,手中力道一增。 “啊!我抽你大爷的!” 幽洛一阵吃痛,居然直接咧嘴开口大骂,穆彻瞪了幽洛一眼,一把药狠狠的按在伤口上,看来这老头也是是一个锱铢必较的小人啊! 又是一声凄厉得痛呼,幽洛不死心的继续咒骂道:“他奶奶个狗熊的!疼死我了!” 李瀍的手已经被幽洛抓出了深深地血痕,却丝毫不介意,反而对穆彻说道:“师父,你轻点儿啊!” “哼!”穆彻心高气傲傲,以为幽洛恩将仇报在骂他,气的鼻孔朝天。 “好了,这是解药,让她服下就没事了。身上那些伤口自己胡乱包扎一下,死不了!” 穆彻将解药往李瀍手里随意一丢,就往窗户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李瀍看着穆彻消失的身影,再看看破碎了的窗户,咬牙切齿,低声碎碎念道:“死老头!又不是没有大门!每次都要我修窗户!” 李瀍喂幽洛吃下解药,开始帮她上药,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紧紧的黏住衣服,让人不忍直视。 幽洛一脸抽搐的咬着银牙,每一次撕开粘在肉上的衣服,都疼的恨不得直接挺尸。 李瀍已经尽量小心翼翼的缓缓撕开,还是没办法避免让床上的人疼的颤抖,心下一横,干脆一个利索,用力扯开。 “啊!你妹的啊!这是要疼死大爷吗?!?” 李瀍无辜的满脸冒汗:“姑奶奶你就省点儿力气把,这才第一个刀口呢!” “你不如直接一刀宰了我好了!” “不要!” “那等我好了,我就宰了你!” 幽洛基本已经疼得神志不清了,敌我都分不清了,反正现在谁让她不痛快,她明天就让谁也不痛快! “随你啊。” 李瀍也不在意幽洛的疯言疯语,专心致志的为幽洛撕开伤口上的布,洒上伤药。 就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十多次,整个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幽洛杀猪般的尖声嚎叫余音不灭。 李瀍处理好幽洛身上所有的伤口,满目疮痍,触目惊心,心中剧痛。 李瀍起身出门,对着婢女吩咐道:“给本王打盆热水过来。” “是,王爷。”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金色铜鼎上香气袅袅,青烟缭绕,床榻上的女子一脸苍白,几缕湿透的发丝搭在小脸上,显得有些狼狈。 李瀍伸手,轻轻拂开湿透的发丝,用袖子擦干她脸上的汗水。 “王爷,水打来了。” 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李瀍走过去将水盆接过来,下人们无一不目瞪口呆的。 向来都是别人服侍王爷,这屋里的人令人让王爷屈尊降贵亲自服侍。 李瀍坐在床前,犹豫了良久,终于下了决心,脱下了幽洛的衣服,亲自为她擦干净身上的血污。 第二十九章 自投罗网 秦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秦城震怒,已经连杀了好几个不中用的护卫。 秦长寿的死亡让他痛心疾首,心如刀割,同时恨意滔天,恨不得把罪魁祸首抓来,将他凌迟处死,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你们的意思是绮情阁的李幽洛带人血洗我秦府,杀了我儿? “是...老爷!就是..就是...那..个李幽洛!”护卫结结巴巴回答,双腿一直抖个不停。 “保护不了公子,你还活着做什么?”秦城一个手起刀落,护卫就倒在了血泊中。 “来人!给我去把绮情阁团团围住!一个人也不准放出来!” 绮情阁被秦城派的官兵围得严严实实,秦城策马奔腾来到绮情阁。 老鸨等人都被绑住,跪在了地上不敢动弹。 “说!李幽洛在哪里?” 秦城对着跪了一地的人愤怒斥问,手里的长鞭甩在地上列列作响。 “不..不..知道啊!丞相,我...我们也不知道李公子去了哪里啊!他今天就没有来过楼里。” 老鸨颤颤巍巍的回答,心里暗自慌张,这公子怎么会惹上秦城呢!! “是吗?”秦城的眉眼浮起一丝阴森,手中长鞭一挥,打在姑娘们身上,女子的尖叫声一片,此起彼伏。 “丞相饶命啊!丞相明查!我们真的不知道公子在哪里!” 秦城并没有听任何人的喊冤叫屈,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了这群无辜的女子身上,长鞭凌空飞舞,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下又一下的鞭笞着她们的背脊,她们如玉的脸。 哭天喊地的凄惨声穿透整个绮情阁,成为这寂静的夜空中唯一的声音,好像来自于地狱的鬼哭狼嚎。 “把他们都给我看住,明天统统给我绑到城楼上去!我就不相信他李幽洛不出现!”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外头阳光有些毒辣,飒飒秋风却丝毫无法破坏这样的温暖,让人感觉这不是秋天,而是火热的夏季。 幽洛缓缓的转醒,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顶上华丽的帐幔,胸口传来的阵痛像是万蚁嗜心,痛得都懒得闷哼。 感觉到床上的人的气息,李瀍从床边抬起头,一看就是在床边趴了一夜,胡子拉碴的:“幽洛,你醒了?” “王爷?”幽洛意外的发现李瀍居然就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莫非他守了自己一夜。 李瀍高兴极了,兴奋地手舞足蹈,冲着外面就是一阵大吼:“来人,快准备早膳食!” “你守了我一夜?”幽洛抬眸看着略微邋遢的颖王,心中百转千回。 “嗯,师父说了,你的旁边需要人照看着,万一痛死了他不负责。” “其实你可以叫下人守着的...”幽洛的声音有些微弱,一点儿也不想平日里的生龙活虎。 “你想暴露女人的身份?”李瀍白了李幽洛一眼,这个女人,说句谢谢会死吗? “王爷...”门外突然传来陌桑的声音,依旧沉稳的声音却带着一丝焦急。 “进来!” 李瀍看了一眼陌桑,眼神回复了平日的凌厉:“有什么事?” “王爷..”陌桑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的李幽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王爷,秦城把绮情阁所有的人都吊在城楼上,威胁说,午时三刻李公子还不束手就擒就每隔一炷香杀掉一个人!” “你说什么?啊!”幽洛一听,腾的坐了起来,这一强行起来扯裂了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 “喂,你别乱动啊!全身都是伤口,你看又流血了!”李瀍紧张的扶住幽洛的肩膀,轻轻将她按回去。 幽洛的白色中衣被鲜血染成一朵妖冶的红色花朵,好端端的又浪费了一件新衣服..哎.... “陌桑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公子!绝无虚言!绮情阁大大小小现在都在城墙上挂着呢!” 幽洛的指甲狠狠的嵌入掌心,心中的痛远远大过于这具身体所受的伤害,绮情阁是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是自己唯一的避风港,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来这个异世的第一份温暖。 “我要去救她们!”幽洛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李瀍狠狠的按了下去。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走都走不动?怎么救?”李瀍的声音有些微愠,手上的力道有些加重。 幽洛垂下眼眸,有些心酸的感觉涌上心头,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废人,什么也做不了,突然想起了明日香,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对了,陌桑,明日香怎么样了?” “公子,明日香已经醒了,就是神情有些恍惚,不大肯吃饭,一直问公子你怎么样了。” “没事就好,我回头再去看看她。” 幽洛的眼眸黯淡的下来,明日香的痛楚自己虽然不能亲临其境,但是对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来说,失去贞洁比夺取她的性命还要残酷,可自己又能如何弥补这个空缺呢。 “王爷,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先救下绮情阁的人?” 幽洛快要喷火的眼睛灼灼的看着李瀍,现在唯一的寄托就是颖王了,如果连他都救不了,那能救得了绮情阁一干人等的,就只有自己了。 李瀍陷入了沉默,声音尽是亏欠:“幽洛,昨晚血洗秦府已经震惊整个长安,必然也惊动了皇上,没有皇上的默许,秦城怎么有这个胆量把人绑在城楼上,所以...本王也没有办法解救他们。” “幽洛,对不起...” “没事..意料之中,只是,看来我不得不出面了。用那么多人的鲜血延续我的生命,对我来说,比死去更残忍。” 幽洛瞬间沉寂了下来,李瀍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多了,不能再牵连他更多了。 “王爷,你们先出去下,我想休息休息。” “嗯,幽洛,别想太多了,先修养好身子再说。” 空寂的房间陷入了绝望般的安静,清风从那破碎了的窗口吹进来,原本温暖的清风一到了这个房间却变得寒冷。 幽洛空洞无神的双眸死死的盯着金色的帷幔,脑海里似乎看见了城墙上被打得伤痕累累的同伴,心底的痛难以言说。 “陌桑陌椹,看着她,别让她踏出房门半步!本王进宫一趟!” “是!王爷!” 风沙席卷长安城楼外的沙尘,漫漫黄沙像凛冽的风雪一样铺天盖地而来,烈日灼烧着人们的每一寸肌肤。 高高的城楼上,悬挂着几十个风华一时的女子,绳子勒得她们细嫩的手腕生成一圈一圈的红痕,破烂的衣服下如雪的肌肤依稀可见,城楼下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狼狈的脸上尽是沙尘灰土,掩盖住了曾经的芳华,烈日烧伤了她们的肌肤,开始蜕皮,原本红润的娇唇干瘪的像路边的乞丐。 “妈妈...你真的不知道李公子的下落吗?你要是知道就快告诉丞相,我们也不用受这么些苦啊!”一个女子耐不住折磨,摇摇晃晃的身子扭来扭去。 “我...我..是真不知道李公子哪儿去了..你个小蹄子,公子平时对你们都不差,你竟然想要出卖他?”老鸨难得义气一回,心里也不是没想过出卖李幽洛,但是转念一想,挣扎了一时半刻,还是决定噤声不说。 老鸨心里一直在想,李幽洛虽然空手套走了自己的楼子,可是他从接管绮情阁那天起,吃穿用度都跟赡养亲妈一样的对待自己,那么照顾自己信任自己,她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绝对不会为了活命而出卖他! 秦城站在城楼上,似乎笃定了,李幽洛一定会来,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是的,秦城是笃定的,此时的李幽洛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忍着剧痛穿戴好衣服,从窗户悄无声息的逃了出去。 长安街上,幽洛一袭雪白衣裳,策马飞奔而去,直奔城楼。 幽洛决然赴死的神情成为了这长安风沙之中唯一的鲜亮,或许,命运就是这样,给错了她身份,如今怕是要收回去了。 城楼外,围观的百姓只见一匹雪白色的马呼啸而来,马上端坐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如玉公子。 一声长啸,马蹄一蹬,幽洛一个潇洒回身,稳稳的落在地上,看着城楼上那些熟悉的面孔,眼睛微微酸涩。 幽洛潇洒的丢下长鞭,狂风卷起他如墨长发,如雪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青丝扬起沙尘,遮住她的倾世容颜。 幽洛一步步的朝城门走去,那么短的距离,却觉得用尽了一声的错觉。 白色身影傲然挺立在风沙之中,声音清冷如霜,穿透澄色的天空:“秦城,我李幽洛在此!放下绮情阁无关人等!有本事冲着我来!” 老鸨费尽所有的力气睁开双眼,大嘴一咧,笑得那么温暖,她就知道李幽洛不会弃他们不顾的。 秦城脸上的狂笑毫不遮掩,眉眼开花,大手一挥,一群官兵举着长矛,将幽洛擒住。 难得秦城居然一言九鼎,见李幽洛束手就擒了,还真如约放掉了绮情阁一干人等。 第三十章 偷天换日之计 阴暗的水牢里,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袭来,看不见一丝的亮光,浑臭的浊水浸透幽洛的大半个身子,伤口浸在刺骨的冰水里,锥心刺骨的痛处像是刀割。 黑暗中幽洛的双手被锁上了重重的铁锁链,吊在头顶的木梁上,伤口被生生撕裂,血浸透衣衫,红的触目惊心。 幽洛半死不活的挂在水牢里,这是她活了两辈子都没经历过的恐怖,前世最多尼玛情殇,这下倒好,来到这鸟不生蛋的古代,真特么太野蛮了! 天子脚下完全没有生命权和人权,在权势和金钱之下,生命就是一坨屎,还是刚刚拉出来的,微微袅袅烟雾带着一丝的温热。 秦城连夜进了宫,准备向皇上请旨凌迟处死了李幽洛,其实他是觉得一刀一刀割下他的肉都不足以平息他的心头之恨。 金色晃耀的大明宫内,李瀍正与皇帝对弈长谈。 “皇兄,这秦城老贼现在真就没有办法动摇他吗?”李瀍手里捏着白子,谨慎的下了一步棋,他忽然想起了幽洛当时的话,想要跨越天堑,就必须断掉后面的追兵。 “秦城奸诈狡猾,从来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手上掌握着兵符,那一军队足够掀了整个长安。” “皇兄就甘愿这么被-操控下去吗?” “你以为朕想做这个傀儡皇帝!?朕何尝不想杀了仇士良,何不想灭了他秦城全族!可是朕..手上没有兵权!而且....” 李瀍见皇帝没有再说下去,抬眸看着自己的哥哥,他愤怒的有些扭曲的脸上有着一丝浓浓的哀伤,眼睛里似乎还有泪水。 “而且什么?皇兄?” “没什么....”皇帝自然不会告诉李瀍自己身中剧毒的事情,这内忧外患的朝政,他李瀍又怎么不想分一杯羹! “皇上,秦丞相求见!”老太监手执拂尘,轻声慢脚的走进来,弓着身子,奸细的嗓音像是河里嬉戏的公鸭子。 皇帝一听,心中顿时一阵浮躁,又是秦城,他以来准又没什么好事!但是又不得对他虚与委蛇,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扳倒他之前,自己绝对不能得罪他。 “传。” “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颖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爱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秦城潇洒一甩袖袍,站得笔直,完全没有下跪时候的恭敬与虔诚。 “陈公公,给丞相赐座!” “不知爱卿这么急着见朕所为何事?” 皇帝对秦城的态度很谦和,表面上都是一副君仁臣忠的样子,实际上腐朽的政权之下,哪里来的君臣之义。 “禀告皇上!下官已经抓到了那个血洗我秦府的李幽洛,现正关在大理寺的牢里,特来向皇上请旨,杀了他!” 什么?秦城抓到了幽洛?李瀍心中大惊,该死的!陌桑干什么吃的,居然没有看住她!落在秦城的手上必死无疑。 李瀍的心都沉到了湖底,幽洛现在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了折腾?心底早已经掀起一阵惊涛骇浪,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噢?不知丞相想他怎么死?” 皇帝心中一喜,还好只是要一道赐死的旨意,只要不是什么乱了纲纪的大事,区区贱民的性命,他要几条送给他就是了。 “下官想要他凌迟处死!”秦城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脸上的恨意连遮掩都懒得遮,全部都写在了那张狰狞扭曲的脸上。 李瀍听言,恨不得一刀砍了秦城的脖子,凌迟处死?他的心肠真是够狠毒的!心中暗暗发誓:只要有我李瀍在的一天,秦城你就别想动她一根头发! “准奏!” 皇帝伸伸懒腰,对着陈公公慢条斯理的吩咐道:“陈公公,拟旨吧!” “无知刁民李幽洛,天子脚下肆意杀虐,触犯纲纪,辱我皇威,凌迟处死,明日午时斩无赦!” “喳!” “好了,旨意也下了,朕乏了,先回去休息了!皇弟,你也先回府吧!朕改日再与你下棋!” “是,皇兄!” “恭送皇上!” 李瀍站在原地望着皇帝消失的身影,心中暗自盘算应该要怎么救幽洛,脸上依旧风轻云淡,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王爷,臣先告退了!” “丞相慢走。” 待秦城离去,李瀍一拳重重的砸在棋盘上,碎裂的棋盘和棋子散落一地,积压了很久的愤怒总算微微爆发出来了。 李瀍急急忙忙的赶回府中,一脚踹开李幽洛睡的那间房门,冲向床塌,果然已经空无一人! “陌桑陌椹,给本王滚进来!” “王爷!” “我叫你们看好李幽洛,他人呢?!” “王爷...这,李公子的确没从门出去啊!他这是去哪儿了?” “废物!他去了城楼,已经被秦城关押在了大理寺!皇上已经下旨明日午时凌迟处死!” “王爷!那现在怎么办!?” “本王正在想办法,明着我们没办法救他,只能暗中进行!陌桑,你先去大理寺查探一下幽洛被关在哪里,情况怎么样?马上回来汇报!速度!” “是!王爷!” 陌桑转身就走,却撞上了迎面走来的明日香。 明日香的眼神再也没有曾经天真无邪的灵动,而像一颗破碎的琉璃,再也聚不起耀眼的光芒。 “香香姑娘,你怎么来了?”陌桑看着佳人一副沧桑憔悴的模样,心中很是怜惜。虽然相处得不久,可是李公子和香香姑娘对自己都很和善,真心关怀自己。 “王爷!我家公子他真的被抓走了吗?”明日香话还没有开口,泪就已经千行落下,那梨花带雨的摸样,叫人好生心疼。 李瀍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王爷,秦城为人卑鄙,心狠手辣,公子落入他的手中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折磨死,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他?” “本王不知道,闯大理寺救他出来很简单,但是只要幽洛一天不在他面前死去就不会善罢甘休!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本王说了你也不明白!” 明日香沉默了片刻,低头垂眸,良久,她抬起头,看着李瀍,无比坚定而又决然的开口道:“王爷,公子对我恩重如山,香香此生最敬重的就是公子,现在公子为了救我而受尽牢狱之苦,香香不忍。我已经是残花败柳,死不足惜!” 明日香咬咬牙,微微一顿,接着说道:“香香有一个法子!” 李瀍眉头清蹙,看着柔弱的明日香居然散发着一种强势的气息,一种与李幽洛非常稳合的气场。 “香香姑娘不妨说说看,本王斟酌一下。” “其实,香香已经知道了公子是个女人,秦城一定会发现这一点的,所以,要救公子,只有---偷天换日。” 明日香那日一直呆在幽洛的房间里,无聊的时候翻着屋子里的东西,无意中在衣橱里发现了女子的肚兜和裹布,方才知道幽洛缘是女儿身。 那一刻,她的心里是复杂而难过的,她恋慕崇拜的男人居然...是个真正的女子。 可是当她在秦府昏死过去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公子不顾生死,化身罗刹,拼死相救,那时候明日香明白了,她永远爱那个蹁跹公子,不论他是男是女。 “你是说找一个人代替幽洛受死?以秦城的性格他一定会验明正身的!不看到幽洛断气,他是不会放弃!” “如果公子容颜尽毁了呢?秦城唯一能作为判断的只有公子是女人这一点,其余的他什么都不会知道!” “所以你的意思?” “毁我容颜,让我代替公子受死!” “不!这不行!幽洛如果知道了,会恨死我的!” “王爷!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公子身上全都是伤,想必秦城今晚一定不会放过折磨他的机会,公子经不住再多的伤了,他会死的!” 李瀍依旧沉默,他哪里不知道今晚幽洛会受尽折磨,徒添新伤! 可是?假如他真的用明日香的性命去把幽洛救出来,或许她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陌桑陌椹!照香香姑娘说的去做!本王会去秦府拜访秦城,你们去大理寺把幽洛换出来!” “是!王爷!”陌家兄弟的心里一阵凌乱,也堵得慌,李公子是女人,原来王爷不是断背!断背的人其实是明日香...可是?让人震惊心堵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明日香为爱牺牲的温柔。 这种超越男女,超越生死的爱情,让陌家兄弟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渺小,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就是至死不渝的真爱。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可理喻,明知道是那一区域是禁地,却还是要莽着头往里钻,飞蛾扑火只是惯性,可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是爱。 第三十一章 天牢酷刑 大理寺天牢。 这里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弃和唾弃的世界,阴暗的牢房不见一丝的天日,与世隔绝着外面温暖明媚的阳光,与之相呼应的是天牢里散发着腐朽与尸体腐烂般的气息,偶尔夹杂着清冷的寒风。 时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声,这些闲的蛋疼的狱卒们定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以至于这寒更露中的深夜里,还不忘记折磨犯人。 “去把那贱民给本官带过来!”秦城一脸森寒,一想到等会李幽洛会受尽折磨在自己脚下求饶,就兴奋极了。 一行人连拖带拽的将幽洛从水牢里捞了起来,扑鼻的酸臭腐烂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不知道从哪里透进来的寒风吹起地上的尘埃,一路风尘仆仆,风沙被扬起,夹杂着一丝寒冷和腐朽的味道,渗透人心。 秦城已经想好了无数的法子来折磨李幽洛,他要用鞭子抽他,然后再泼上盐水,叫他痛不欲生! 对,他还要用铁刷子把他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让他痛得连叫的力气都没有! 他不是最高傲吗?那就打断他的脊梁骨,让他永远也直不起来! 可惜了,明日他就要被凌迟处死了,真是可惜了忘记叫皇上多留他几天狗命! “丞相,人带来了!” “给本官吊上去!” 幽洛看着秦城语气中毫不遮掩的狠毒和那一脸狰狞扭曲的面目,真是很好奇当年他母亲生下他的时候,怎么没被这与生俱来的丑陋吓得干脆将他劈成了两半啊? 牢里零零星星的站着几个狱卒,偌大的牢房里,挂满了各种刑具,夜风吹来,带着萧瑟的寒意,昏黄的狱灯下,幽洛依旧一脸淡然。 傲,或许不是一件值得让人傲娇的事情,但是凌雪傲放的确让人钦佩与歌颂,此刻的李幽洛大约就是如此,傲然之气毫不逊色于那寒冬腊月里凌雪绽放的红梅。 “李幽洛,本官今天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扬手就是狠狠的一个长鞭下去,顿时,皮开肉绽,血花四溅,痛得幽洛心底一个狂颤。 “我抽你大爷的!秦城,你打我一鞭子,老子就诅咒你死一户口本儿!!” “哼,李幽洛,好戏才刚刚开始,等下别跪在本官脚下喊爷爷!”说罢,秦城,卯足了劲,狠辣的一鞭子再次挥下。 “喊你妹的二大爷,老子要是跟你喊一句疼,我李幽洛的名字就倒过来写挂在你裤裆里!” 身受重伤的李幽洛,顿时身上的伤口疼的撕裂开来,鲜血侵染了整件白色的衣裳,在这诡异阴森的天牢里,像是一朵绽放的妖冶罂粟。 灰暗的牢房里,她被绑着双手,吊在横木上,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妖冶的红成为了这阴暗的天牢里最唯美的景色。 原本纤尘不染的那张脸,再也没有了昔日的风华,也是,再风尘不浸的璞玉若是掉进了粪坑里,总归是要被污染的。 幽洛不屑一顾的抬起头看着面目狰狞的秦城,那张老脸早已经皱得和一团残败的菊花,冷笑一声:“你那禽兽儿子,老子真是有些后悔没将他千刀万剐!一剑穿喉,委实便宜了他!” 这一句话,无疑激怒了秦城,他的面容一个扭曲,右手的力道加重,狠狠的扬起长鞭对着幽洛就是一挥,鞭子朝幽洛劈头盖脸的抽过去,刹那间,白皙的脸上划过一道深深的伤痕,血流如注。 幽洛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种痛了,此时她恨不得立刻滚回妈妈的肚子里回炉重造,也绝不愿意呆在这里受着鸟罪。 “哼,秦城,你来啊!你打啊!你打死我是不想让别人得到我,打不死我是你自己想得到我!老子要是没死,今生一定会灭了你秦府满门!” 秦城颤颤巍巍的指着幽洛,气得鼻子都歪了,操起鞭子就是一顿猛挥:“我让你说!我让你骂!我抽死你!有本事你再骂啊!?” 如强风暴雨般的鞭子狷狂袭来,落在李幽洛的身上,伴随着衣服破裂的声响,顿时皮开肉绽,依稀深可见骨,汩汩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滴落在尘土里,不见了踪迹。 幽洛紧紧的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喊出一个痛字,身体好像被撕裂了一样,大抵五马分尸就是这样子的情形,在这一刻,幽洛开始深深的怀恋那个充满着文明与王法的二十一世纪,再不济也就是蹲在牢里吃闲饭,不用这么拼命的挨打吧? 一抹高傲的嘲笑浮上了嘴角,高昂着头,眼神尽是轻蔑,幽洛冷笑的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秦城:“究竟是我负你后半生,还是你没有经历过人生,让你以为打完老子之后,老子还要摸着你的狗头对你说:“傻逼!” “你!!你!!”秦城气得抓狂,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所有的愤怒都化为手中的长鞭,一瞬间秦城好像精力值暴增似得,挥鞭如雨下,每一鞭都带着十足的力道和愤恨。 幽洛实在撑不住了,一阵锥心般的痛深入骨髓,像是要生生撕裂一个人的灵魂,死死撑了几秒,还是很没骨气的晕了过去。 秦城见李幽洛昏死了过去,走上前去,右手钳制着他的下颚,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他胸前唯女人才独有的嫩白。 心下一惊,这李幽洛竟然是不折不扣的女子?这世间居然还有这么坚贞不屈,桀骜如狼的女子!心中微微升起怜惜之情,只可惜啊!她杀了长寿,必须血祭。 秦城不声不响的退回原位,对着狱卒冷声吩咐:“给我用盐水泼醒她!” 再次被迫醒来的李幽洛,恨不得立马去死!从前怎么不知道盐水这么惹人厌恶呢?尼玛,痛死小爷了! 李幽洛的身体痛的无以加复,天旋地转的,仿佛就要飘飘欲仙了,但是嘴上还是不减伶牙俐齿,她不咸不淡的开口道:“艹,真是爽啊 !怎么就这么点儿?还不够老子洗一次澡的!有本事你丫的就继续抽我啊?老子倒要看看是你一把老骨头先散了,还是老子这金刚不坏先败了!” 其实,幽洛现在是真的撑不住了,这秦城要是再挥下这一鞭子,恐怕自己立刻扑街,去见马克思了!罢了,反正也穿错了身体,死了说不定就回到余幼薇身上去了...但愿余幼薇那窝是个金窝银窝... 秦城挥起鞭子就要打下去,突然外头传来老头火急火燎的声音:“丞相!丞相,颖王召见!” 秦城手中一顿,心中满是疑惑,平时和颖王从来打过什么交道,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晚怎么突然要召见自己? 但是人家毕竟是王爷,这个面子总归还是要给的,想罢,将手中的长鞭一丢,对着半死不活的幽洛狠狠的说道:“今晚就放你一条狗命!乖乖等着明天的大礼吧!” 说完,狂笑三声,扬长而去,那华丽的衣摆卷起一地的灰尘,显得异常的肮脏,就和他的心一样,脏得连洗都洗不掉。 幽洛双手被绑在横木上,刚才不过强撑着昂首挺胸的直立着,眼见秦城走出监牢,双脚顿时软绵绵的像一坨屎,任凭他整个人都吊着横梁上,歪歪斜斜的昏死了过去。 陌桑陌椹带着明日香一路潜行进大理寺的监牢,迷晕狱卒,轻而易举的来到了幽洛所在的牢房。 入目的尽是一片狼藉,地上仍未干涸的血泊,风中不曾散去的浓烈血腥味,就像是一坛酿了百年的陈酒,浓郁扑鼻。 透过昏黄的狱灯,那个曾经风尘不浸,潇洒如风的陌上公子已经奄奄一息,鲜血浸染了他如雪的白衣,成为诡异妖冶的红色,曾经白玉无瑕的脸颊被鲜血污浊,那如玉的脸上深深的鞭痕显得那般的触目惊心。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每一鞭子都似乎嵌进了肉里,入肉三分,深到几乎可以看见那血肉之下白森森的骨头。 “公子!公子!”明日香再也抑制不住的长哭,泪水沾满了她如雪的脸颊,眼眸里拂不去的是深刻的痛楚和愧疚。 尽管已经知道了李幽洛是个女子,但是明日香依旧喊他公子,或许在明日香的心中,幽洛永远都会是他深爱的那个如画公子,永远是那个对自己温柔宠爱的如玉公子。 “陌椹,快去把公子放下来!” 陌桑陌椹一个箭步飞上前,小心翼翼的解开绑住幽洛的绳子,生怕碰到了她的伤口,痛醒了昏死过去的人。 幽洛软绵绵的倒在了陌桑的怀里,那冰冷如雪的完美侧脸,像是在诠释着生命的无常与渺小,他似乎永远那般透彻,面对死亡不惊不惧。 这样子的酷刑,就是一个寻常壮汉也无法忍受,可是他李幽洛丝毫不屈,从他一骑绝尘决然赴死开始,他就像是草原上桀骜不驯的苍狼,没有任何人可以驾驭得住。 ”陌椹,将公子的血衣脱下来给明日香,你先把公子带回王府,王爷已经叫了穆神医在府里等候!快一点,公子快不行了!” 三个人手忙脚乱的将幽洛染血的白衣脱了下来,那刺目的伤口让人无法直视,多看一秒都心惊肉跳,直抵心府。 陌椹脱下外袍裹住幽洛的身子,横抱着飞出了监牢。 第三十二章 明日香之死 监牢里,明日香穿着一身染血的红衣,双手被绑在横梁之上,神情决然。 “陌公子,动手吧!” “我..我下不了手!”陌桑站在原地,始终不肯挥起手中的鞭子,与明日香朝夕相处,大家就像朋友,家人一样,怎么忍心下此毒手,更何况她还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陌公子,时间不多了!这是香香唯一能为公子做的,如果你真的心生怜悯,香香还有一事相求,希望陌公子成全!” 陌桑的声音有些沙哑,压抑着哭声问道:“什么事?陌桑一定全力办到!” “在秋水居院子中的大树下面,埋着一个坛子,里面是公子的画像,还有香香留给公子的信...希望陌公子能帮我转交给公子!” “好...”一行清泪滑下,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 “陌公子,动手吧。做戏就要做足,我若是身上完全没有伤痕,秦城必然会发现的!到时候,计谋被识破,公子依旧会被秦城追杀,我不也白白牺牲了吗?” 陌桑依旧站在原地如如不动,心如巨浪席卷而来,终究还是闭上双眼,紧紧的拽住手中的长鞭。 “陌公子,不要再犹豫了!” “好!” 陌桑挥起长鞭,晶莹的泪水随着长鞭挥出,一鞭一鞭打在明日香的身上,脸上,不一会儿,原本洁净无暇的明日香就已经染成了血人儿,而她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只是默默的咬着下唇,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 “我明日香...这..一生...从...不后悔....遇上...上...公子,从不...后悔...爱....爱上..她。” 鲜血沿着她的脸上,嘴角汩汩流下,场面异常的触目,陌桑痛苦的挥着手中的鞭子,泪水打湿了刚毅的脸颊。 陌桑突然狠狠的丢下手中的鞭子,一个疾风般的速度,跑向明日香,紧紧的抱住她,然后,右手一个利索,锋利的匕首插进了明日香的胸口。 他不敢去看明日香的脸,却不可避免的看见了她含笑而死的神情,那一笑,碎了这盛世烟花,倾尽了这破碎山河。 明日香,过了今日,她是不是还能像曾经一样十里飘香,席卷整个腐朽的长安。 陌桑最后回眼看了一眼明日香,她那绝美的笑深深的烙印在陌桑的心头,从此挥之不去。 交代了一下安插在大理寺的狱卒,带着满腔的凄然离去。 再次回到监牢的秦城发现李幽洛的伤痕增加了不少,那俊俏的脸都被毁了,心头顿时一空。 震怒的呵问道:“谁叫你们把她给打死的!?啊!?” “禀告丞相,这贱民他胆大包天,一直咒骂您,小人一时愤怒就多抽了他几鞭子,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经打,死了!” “是吗?”秦城眉眼一歪,眼神凌厉的扫过狱卒。 “是啊!丞相,小的不敢啊!小的和这贱民也没啥冤仇!小的对丞相的心日月可鉴啊!” “行了行了,溜须拍马,下去下去!” 秦城看着死得凄惨的“李幽洛”,心中依然不解气,恶狠狠的说道:“李幽洛,即便是死了,你也要上刑场被千刀万剐!不到如此,我还要将你挫骨扬灰!” 颖王府内,灯火通明。 幽洛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浑身血淋淋的,血肉模糊地让人直欲作呕,全身没有一处能入眼的。 穆彻早就在府里等候李瀍的差遣了,也不知这小子又火烧屁股似得急撩火撩的把自己挖来做什么。 只是当他一走进房间,看见床上躺着的人,如果还能称作“人”的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比吃一锅用白蛆煮成的豆腐汤还要恶心千百倍。 饶是穆彻历经沧桑,什么样的世面都见过了,但是亲眼目睹这面目全非的惨状,心底还不禁不住一阵恶寒,什么人下手这么狠,若非不共戴天之仇,也不至于如此凶残吧。 穆彻手一切上脉搏,魂儿都惊了,也不敢磨蹭,赶紧从医药箱里找出他那一刻天下无双的绝世宝贝“幽冥丹”。 此丹来自于幽冥鬼地的十几种毒蛇腹蝎,剧毒草药和治愈草药合撚而成,又炼之以天山雪莲,又续命养伤之奇效,当然这是穆彻自诩的,至于是不是真的能有如此奇妙的功能,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一口幽冥丹下肚,幽洛的的脉搏总算有了,穆彻暗自拍了拍老胸脯,这要是救治不及,这丫头若是挂了,瀍儿估计要伤心一辈子了。 外头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人还没有到,急切的声音就传来:“师父,幽洛怎么样了?” 李瀍急匆匆的赶回王府,还没有踏入房间里,就闻到了一丝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他的心中一紧,大感不好。 果然,满眼的腥红,床上的人血肉模糊,李瀍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瀍儿啊!你这红颜知己到底惹上的是什么人啊?比上次还要严重!要不是为师有这个幽冥丹,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啊!” “是秦城!”李瀍攒紧了手指,手握拳头,力道之大令指骨微微泛白。 “什么?她竟然惹上了秦城那个狗贼?难怪啊...”穆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师父,她究竟怎么样了?这伤能不能恢复啊!” “瀍儿,此次她的确伤筋动骨了,幽冥丹的功效为师也是一知半解,但是绝无害处,以这姑娘的体质来看,需要卧床静养数月,但是这个姑娘的意志力强大到不可用常理来判断啊。” “为师这些日子会住在府上,仔细为她调养,你就放心吧!” “多谢师父!师父想住多久都行!这颖王府就是你的家!一草一木师父尽管拿取!” “嘁—以前怎么不见你对师父这么热情啊?”穆彻炯炯有神的盯着李瀍。 李瀍扯嘴讪讪一笑,选择了无视穆彻的灼灼目光,双眼毫不遮掩的深情款款的望着床上的血人儿。 第二天,天空有些黯淡,重重叠叠的云层遮天蔽日,没有了阳光的暖照,这冬日的气息似乎有些凸显。 长安菜市场人潮钻动,基本都是来看热闹的,邢台上绑着那个面目全非的犯人,破碎的衣服下没有一处是好的,那如莲藕般玉白的手臂暴露无余。 腐朽破烂的刑场,被太多的鲜血洗礼,干涸斑驳的血迹让这方圆十里变得有些恐怖,周围的木屋都空着,附上了厚厚的灰尘,蜘蛛层层结丝,怎么都像是鬼屋地狱。 公告上有着他的鼎鼎大名:李幽洛。 绮情阁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邢台下,哭得感天动地,哭得惊心动魄,肝肠寸断。 北方的冬季总是比南方来得早一些,突然一阵逼人的寒风狂卷而来,扬起刑场上那个女子飘逸染血的墨发,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一样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监斩台上,秦城高高的端坐在上面,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到来。 “我要去救她!”长安街道的拐弯处,陌桑抱着长剑,语气不容质疑。 “哥!虽说她已经死了!但是秦城这种卑鄙小人也绝对不会让人轻易劫法场的!万一身份暴露了,就连累了王爷!” “那我就自毁容颜!拼死也要救下明日香,绝不让秦城那个狗贼侮辱再侮辱她的亡体!” 陌椹沉默了一会,默默的拿出黑色布条递给陌桑:“要救人也要把脸给遮上。” 说完,也给自己遮上了黑色的面巾,相信王爷也会支持他们的做法的!毕竟明日香是为李幽洛牺牲的,一定不愿意看见她死了还要被凌迟侮辱,挫骨扬灰。 时间逐渐的逼近,眼看就要到午时了,突然天边暗云涌动,阴风四起,站在邢台下的百姓都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从空中飘落,洋洋洒洒倾泻万里江河,霎时间,整个长安城被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生命的虚无被这场大雪涤荡得干干净净。 人群开始一阵骚动,这场提早前来的大雪!在长安城还是第一次啊!苍茫的雪白将邢台上那一抹血红衬托的异常的刺目。 “行刑!” 冰冷的声音比骤降的空气还要冷,却无情得让人鄙夷,鞭尸是对至高无上的灵魂至大的侮辱,侮辱尸体的人都会遭到诅咒和报应。 “动手!” 陌桑陌椹凌空一跃,跳上邢台,陌椹将刽子手一脚踹下邢台,陌桑将一剑砍断绑着明日香的绳子,抱着她冰冷僵硬的尸体。 晶莹剔透的雪片落在明日香有些微微溃烂的脸上,化成冰冷的水融入血液之中。 秦城冷笑一声,等的就是她的同伙,不来就罢了,既然来了就一个也别想跑,通通都要给长寿陪葬! 大掌一挥,向躲在暗处的精卫打了个手势:“给我杀!不许放跑她的同伙!” “哥,你先带着她跑!这里我来顶着!” 陌桑抱着明日香正想逃跑,却被秦城派出来的截住,寸步难行,只能一步步后退防守。 台上一片混乱,台下也是一阵哄闹,被这突发的事情弄得二丈摸不着头,先是这秦城要对一个死人凌迟,后又冒出两个人要抢劫溃烂的尸体。 秦城派出的精卫果真有两把刷子,陌桑抱着明日香,战斗力瞬间降低,几乎为零,能够抵挡攻击的就剩下陌椹。 只是一拳难敌四手,纵使陌椹武功再高,也难以一敌二十几个精卫,情况变得有些尴尬,要么突围出去,要么一起葬身邢台。 第三十三章 死里逃生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天和地连成了一色,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哪个是天,哪个是地。 扬扬洒洒的雪花随着飒飒的寒风漫天飞舞,突然狂风卷起雪花,让整个长安变得亦真亦幻,分不清虚实,读不懂冷暖。 陌家兄弟陷入了困境,难道...真的要这样,一起葬身苍茫雪海? 然而,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这绝境之下,周围的群众突然一阵骚动,只听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大喊一声:“快看啊!屋子起火了!屋子起火了!” 百姓们朝着旁边空着的屋子看去,这冰天冻地的居然能无端起火,一定是神明发怒了,侮辱尸体实在是大逆人伦,这是要遭天谴的! 那乞丐又高声煽动着人群:“一定是神明发怒了!侮辱尸体会遭到老天的报应和逝者的诅咒的!我们不能让他们践踏尸体啊!” “是啊!你看,这雪提前了两个月下了,这么大的雪,还是数百年的第一次啊! 一定是神明发怒了!” 人群愤怒的朝着邢台一拥而上,拉扯着邢台上的官兵,官兵们顿时素手无策,秦城一看这场面混乱的不受控制,对着人群大喝:“无干人等都统统下去,扰乱法纪,一律杀无赦!” 激动的百姓哪里肯听秦城的什么鸟令,扰乱的拉扯依旧不断,正此时,一个穿着一身简单的青色长衣冲进刑场,长发束在脑后,面巾围着面部,难以识别。 周围的火光凄厉的照亮白雪,蒙面的灰衣男子正是数月之前被李幽洛救下的赵兰生。 说起来,赵兰生的确不是一个平庸之人,有理想有抱负便会为这志向付诸行动。 当日,救治好身受重伤的阿山之后,赵兰生就孤身去了长白山,想要投在长白山孤魂谷的神人为师,却事与愿违,最终不得不放弃拜师,原路返回,途中却有一段奇遇,从而有了今日的修为。 只见他一袭青衫,手握银色长枪,潇洒转身,一个完美的弧度枪尖扫过半圈,一个扇形掠过,鲜血洒满青衫。 赵兰生看着陌桑怀里的女子,心里的悲伤绝望如同那纷重的大雪,冷彻心骨,他想起了那个穿着一身白衫,潇洒得难辨男女的李幽洛,如何都不肯相信她会死。 眼中泛起一丝薄雾,赵兰生微微闭上双目,又倏地睁开,眼里的雾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恨意和冷酷。 长枪在他手中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感染着主人的气息和意志,每甩出一枪,都是一条鲜红的生命。 “快先走!”赵兰生对抱着明日香的陌桑轻声说道。 陌桑也来不及询问来者何人,重重的点了点头,轻轻拢了拢怀中的人,明日香的右臂被甩了一下,缓缓的垂了下去。 赵兰生眼睛凌厉的扫过那一片惨白,心中一喜,她手臂上没有红莲?!她不是李幽洛! 一场腥风血雨在这皑皑白雪里纠缠着,瞬间天地不再是刺目的苍白,而是一地妖冶的红莲,鲜血倾洒在白雪之上,蔓延开来,将素色大地染成地狱。 陌桑成功的突围出去,留下陌椹和赵兰生,百姓们本来乱哄哄的,一见到浴血厮杀的场面,各个吓得魂飞魄散,一哄而散,回家喝定魂汤去了。 没有了那些碍手碍脚的百姓,赵兰生倒是将长枪枪法演绎得淋漓尽致,总算不辜负这把长枪,这把枪名叫“镇魂枪”,独握长枪镇守大唐魂。 待陌桑抱着明日香消失在银装素裹的白茫茫中,赵兰生和陌椹很默契的一个眼神交流,一人斩杀一名堵在前方的精卫,一个踮足,刺破长风飞檐走壁而去。 死伤惨重的秦家精卫队正欲追上去,秦城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紧紧的盯着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冷声说道:“穷寇莫追。 ” 赵兰生一直紧跟着陌椹,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一前一后的步步紧跟,他只想追上他问明白,李幽洛的生死,他现在身在何处。 陌椹回头看了一眼紧追不舍的蒙面男子,微稀的雪片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像顽皮的雪精灵,原本就漂亮的眸子变得更加的俊俏动人。 陌椹好奇,这个突然冒出来拼死相救的男人是谁啊?想着,便也不打声招呼就停了下来,转头正欲问个究竟。 由于一个站在地上雪地上,一个飞在半空中,一直全力追逐的赵兰生一时收不足脚,这样的相撞无疑是小船撞礁石啊..然后...砰的一声撞在了陌椹身上,于是无辜的赵兰生华丽丽的扑到了同样无辜的陌椹。 陌椹被意料之外的“不明物体”压倒在了厚厚的雪堆里,惊起了一地的积雪,扑簌扑簌的飞扬起来,陌椹整个身子脑袋都被埋在了冰天雪地中,顿时冷的身体一个寒颤。 虽然很感激他出手相救,但是不代表他可以随随便便不打声招呼就推倒自己!! 于是...陌椹很不客气的用力推开赵兰生:“给我死开!” 赵兰生被陌椹一把推开,掉进了雪堆里,面罩在推搡之中掉了下来,露出了他俊美的面容,依旧是那小麦色的强健肤色,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那张不薄不厚的唇轻轻蠕动着:“李幽洛没有死对不对?” 陌椹的眼神突然警惕了起来,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几眼躺在雪地里颇有些好看的男子。 “你是什么人?何出此言?李公子分明死在了刑场,你眼睛难道看不见?” 陌椹语气有些微微的敌意,略带一些气急败坏,让人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情侣闹变扭的感觉。 赵兰生也似乎突然觉悟了什么?面前的少年拼死突围救下那个冒充幽洛的女子,必然是为了护住李幽洛,所以必然不可能泄露这欺君之罪。 “在下赵兰生,曾经受李公子相救,又赠与我银两,我赵兰生有恩必报,所以劫救法场,却无意中发现...刑场上的犯人并不是她。” 既然对方称她为公子,赵兰生也决定不去戳破,依旧喊她李公子。 “你凭什么确定不是她?” “ 她的手臂没有赤色红莲,李公子右臂刺着红莲。” 陌椹沉默不语,片刻之后,依旧带着略略不满:“你不必担心她,还没有死呢?不过是受了点重伤需要静养,我会告诉她你的知恩图报的。” 陌椹赖在地上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刚才打得那么辛苦,一躺地上竟然像睡在床上一样舒服,就是冷了点儿,否则还真想躺着睡会儿。 站起身子来,扑扑扑的拍去身上的雪花,尽数抖在了赵兰生的脸上。 “她在哪里?可伤得严重?” “这个,请恕我无法奉告,但是她有我家主子的保护,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少侠请放心。” “嗯!那么多谢了!对了,这块玉佩请代我转交给她,告诉她,他日若有需要帮忙的,凭借此玉到长安流光居找我赵兰生!” 赵兰生将代表着帮主身份的“流光玉”交给了陌椹,礼貌作揖,闪身离去。 “流光居”是赵兰生在长安建立的一个秘密基地,长安的乞丐分散四处,消息最为灵通,表面以乞讨为生,实则为雇主探取一切所要的消息. 当然,此时的赵兰生实力还很浅薄,由于乞丐们没有一气呵成的真功夫,资金也不足。 现今的丐帮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帮派,所能够探取传递消息不过是一些无关政治,不伤大雅的私家小道消息,不过饶是如此,也能赚不少的银子. 莫桑抱着明日香的尸体一路狂奔,东风刮起他黑色面巾,猎猎作响,他并没有回到颖王府,而是到了秋水居后山. 陌椹虽说耽搁了些时间,但也是随后就到了. “哥,我们把明日香姑娘埋在那口枯井旁边吧,也算对李公子一个交代.” 莫桑安静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利索的刨开积雪,挖了个一人深的大坑,将明日香葬在冰冷的土地里. 简陋的一个块木板上,是莫桑用剑划刻出来的一笔一划:明日香之墓. 冬风依旧不减席卷之势,纷纷大雪已经骤然停止,天地一片萧索之色,秋水居后山的一片竹林都被大雪覆盖,一节一节的竹枝被压弯了腰,厚厚的雪覆盖在竹叶上,被风吹散,盘旋飞舞. 兄弟连不顾寒雪之冷,依旧恭恭敬敬的跪在明日香墓前,磕了三个头,以示敬畏. “哥,我们赶紧回王府吧.” “嗯,等一下.” 陌桑回到秋水居的院子里,找到了明日香说的那棵大树,掘开积雪,挖出了一个大坛子,才一起回了王府. 第三十四章 破碎的旧梦 颖王府的院落已经被厚厚的白雪覆盖,树枝都被雪压得低低的,偶尔有风拂过,雪花漫天飞舞,像是天女散花一样唯美。 幽洛已经在床榻一动不动的躺了快一个星期了,李瀍给幽洛安排了一个手脚麻利的丫鬟照顾着. 第三天的时候幽洛就醒了,那时候脸上身上火辣辣的疼着,完全动弹不得,也不知道是在床上睡太久僵硬了,还是实在痛的条件发射完全不敢动. 这些天,幽洛窝在床上都快发霉了,而相当奇怪的是一向眼巴巴的缠着自己的颖王却销声匿迹了好一阵子,香香也没再出现过,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幽洛想问问他绮情阁的情况都找不到人影,岂不知李瀍怕的就是幽洛问起明日香哪里去了,才一直做缩头乌龟躲了起来。 如今自己唯一能够看见的就是那看穿了的帐幔还有那清香袅袅的炉鼎,屋子里早就生起了炭火,嗤嗤的火苗摇曳的声音,倒是不觉得寒冷。 “你们家王爷呢?” 幽洛半倚在床头,左手捧着一本小说角,目不转睛的看着书上的一字一句 ,好似看得入神,余光却瞟向了一旁烧火炉的丫鬟。 小丫鬟一听,头都大了,这已经是公子第十次问起王爷的去向了,王爷吩咐了,在公子病情还没有完全好透之前,绝对不可以说出王爷就在府中的事情。 小丫鬟叫雪禾,原是王妃身边伺候着的,深得王妃的喜爱,只是今日王爷突然向王妃要了自己,于是,就开始了照顾这尊不知是何来头的姑娘,看她模样既不像王爷的红颜知己,又不像是王府的谋士。 当时,雪禾心里是不舒服的,伺候王妃那是她的殊荣,可这满身是血来历不明的人,凭什么要自己一个一等婢女来照顾? 雪禾第一次看见李幽洛的时候吓得都快哭了出来,深居王府的婢子哪里见过这么残酷这么血腥的场面,那时候幽洛姑娘的全身都是伤口,即便是上了药粉绑上了布条,血还是不断的往外头渗。 尤其当雪禾发觉,床上被如此重伤的居然个女人的时候,雪禾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气节,心里就再也没有什么埋怨了。 雪禾跪在铁盆旁边,停下了手中煽火的动作,恭敬的回答:“公子,王爷这些日子不在府中,什么时候回来奴婢也不知道。” 雪禾的嘴角微微一瘪,明明知道躺在床上的是个女子,可是王爷说了,她是女子的身份不可泄露出去,所以雪禾努力了很久才终于习惯对着李幽洛喊”公子“。 雪禾想,王爷大约是害怕王妃知道了他金屋藏娇,到时候府里可就不太平了。 幽洛的余光观察着雪禾的表情,倒还真没有发现她在说谎,便决定停止追问,准备继续看看书打发时间,却捕捉到了小丫鬟的脸上那一丝细不可见如释重负的神情。 于是,不动声色的看着手里的书,心里琢磨着,李瀍吩咐这个小丫头隐瞒他在府中的事实,想必是他有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比如绮情阁一干人等的生死,比如明日香。 幽洛的脑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看来从雪禾这里是探听不到什么了,靠人不如靠己啊!于是,幽洛淡淡的对雪禾吩咐道:“这天可真冷,雪禾姑娘,我想喝碗热腾腾的红豆羹。” ”公子请稍等,奴婢这就去给公子煮。“ 雪禾怕幽洛觉得冻,又在火炉上加了一根木炭,轻轻煽了两下,待木炭边儿点着了便起身轻声慢脚的走出了房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轻轻的关上了,幽洛眼神一凛,合上了书本,掀开被子,微微冷风溜进被窝里,凉透了心。幽洛休养了一个星期,伤口倒是都结痂了,但是运动的太激烈,扯开伤痂还是会让人痛到心里去的。 随便找了件干净的衣服往身上一穿,就门口走去,突然脚下一顿,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回身子,取下了一件大貂裘,火红色的披风布边儿都是温暖的白毛 ,摸起来很暖和。 一打开大门, 外头刀子似的冷风扑面而来,卷起一地的白雪,风和着雪铺天盖地而来,吹得幽洛都睁不开眼睛来,温暖的阳光挂在高空,洒下金灿灿的光芒,折射出绚丽的光彩。 幽洛一路沿着长廊缓缓前行,身上的伤口也不容许她大步流星,反正这王府的景色也美不胜收,就当是赏雪赏梅花好了。 颖王府的园子很大,都抵得过穷苦人家一亩田了,果然是极尽奢华,满园的红色冬梅,争相开放,幽香倾斜十里,在整个王府内院弥漫开来。 大风吹起幽洛未束未拢的齐腰黑发,黑白分明的两种色泽,让人看起来有一种不羁的张狂之势,红色貂裘之下依旧一袭胜雪白衣,李瀍倒是细心,在房间准备了好几套衣服,不过都是男装。 未知走了多久, 忽然前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幽洛仔细一听,是李瀍的声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幽洛大喜,正准备往前挪,却听李瀍说到:”你们竟敢瞒着本王私自劫法场?你们知道不知道万一这件事让秦城抓住了把柄,不止是偷换死囚之罪,更是欺君的大罪!别说你们的脑袋保不住,就是本王也要被革王位,发配园洲。“ 李瀍的声音有些震怒,却一字不落的钻进了幽洛的耳朵里,她的眉头紧皱,不断的咀嚼那个词”偷换死囚“,李瀍他用谁换下了自己? ”王爷!秦城的做法实在天理难容,他不但要将死去的明日香凌迟,还要一把火将她烧掉,让她尸骨无存。我们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明日香被如此对待,她已经为李公子牺牲了,不应该再受到那样的对待!“ 陌桑第一次公然的与颖王据理力争,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样做,万一事情败露,整个颖王府都要受牵连,可是那时候如果不去救明日香,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陌椹一直没有发话,突然也跪了下来,解下手中的佩剑举过头顶:”王爷,陌椹自知闯下了弥天大祸,但是陌椹不后悔这么做,如果李公子醒来知道明日香姑娘不但替她去死了,还被挫骨扬灰一定会生不如死,如今,事情已经做下了,但请王爷赐我一死,留哥哥一条性命!“ 幽洛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突然一黑,微微有些站不住,心里有一种愤怒和痛苦不断的在叫喧,脑中不断放大陌家兄弟的话,明日香死了!明日香替自己上了刑场! ”好了,都起来,本王什么时候说要你们的命了!不管怎么样,事实已成定局,只是以后做事千万要以大局为重,不可以感情用事,本王要是和你们一样做事不知轻重,这王府早就不复存在了。“ 李瀍轻叹了一声,他现在比较头疼的是,这件事情该怎么跟幽洛交代,依照她的性子,一定会毫不犹豫毫不怜惜的拿刀来砍自己的...诚然,料事如神的颖王再一次猜中的他的命运。 陌椹还没来得及收住举起的剑,只感觉一阵强势的冷风袭来,手上一轻,剑已经落入了来人的手中,陌椹一抬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李公子,快放下你手中的剑!“陌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我的姑奶奶啊!整个长安城除了皇帝,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拿着剑指着位高权重的颖王殿下啊! 寒风中,幽洛一脸愤怒的执着剑,剑尖直指李瀍的喉咙,风中她的手在不断的颤动,不知道是因为这会吃人的冷风还是因为那颗被痛苦折磨得无法平静而剧烈跳动的心。 ”李瀍!你说,是不是你让明日香替我去死的!?“ 幽洛此时的脸比地上的雪还要苍白几分,从来不哭的她第一次流下了泪水,冰冷的泪珠挂在她略微发白的脸上,没有那种楚楚动人的柔弱,确实伤筋动骨的痛彻心扉。 ”李公子!是明日香姑娘求王爷让她代你而死的!王爷也很为难的,可以如果王爷不这么做,不但是你会死,明日香也不会活!“ 陌桑拧着眉,对着情绪激动的幽洛急急解释到,李幽洛还真是个不能用常理判断的主儿,本以为王爷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不看佛面也看僧面不责怪王爷的,却没想到,她是没责怪王爷...而是直接刀剑相向了! ”幽洛,对不起。“ 李瀍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任由李幽洛无理取闹,他很清楚幽洛的性格,拼了性命都要血洗秦府为明日香报仇,自己剩下了半条命还要奔赴城楼送死,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生死。 ”我拼掉性命也要救下来的人,不是为了有一天要他为我牺牲,而是希望她过得幸福!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梦!?“ 幽洛狠狠的咬了咬唇,冰冷的泪水滴落在嘴角,渗入口中,甜甜的咸咸的,她终究还是颓然的放下了手中的剑,说到底是自己害了明日香,与李瀍又有何干系,他何其无辜。 重伤未愈又过度使用精力,身体所有的力气瞬间抽离,幽洛直觉的全身软软绵绵,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瘫倒在了李瀍温暖的怀里。 第三十五章 明日香的爱情 温暖的房间里,幽洛一脸娴静的睡着,李瀍站在屋子里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当时幽洛昏过去的时候,急得他手忙脚乱,赶紧派陌桑去把穆彻从床上挖了起来,结果被他老人家狠狠的臭骂了一顿。 ”臭小子,为师青天白日的睡个回笼觉容易吗?这几天帮你看着那死丫头,骨头架子都散了!现在又火急火燎的把我从火炉里挖出来是要作死我老不死的啊? “师父..你快看看,幽洛她昏过去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穆彻粗鲁的翻开衣服一瞅,再摸上脉门,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李瀍:”裂个屁!要是裂了这衣裳还能白的跟雪似的?行了行了,你家小情人没事,就是急火攻心,为师再给她开一剂降火药就是了。” “没事了,老子回去睡觉了!别再挖我起来,不然我就掀了你的府邸!” 还好这回穆彻规规矩矩的从大门出去了,不然这冷冽的冬风真心扛不住。 幽洛睁开眼又是华丽的帷幔,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转头看见不远站着的李瀍,一动不动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反正幽洛是没想明白他那种忧伤的文艺气息从何而来。 温暖的屋子里只剩下躺在床上再次半死不活的李幽洛,和那个散发着忧伤文艺青年气息的王爷李瀍,扑哧扑哧的火苗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幽洛轻轻咳了一声,当做是打招呼。 ”你醒了?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李瀍转身,大步跨向床边,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幽洛忽然面上一红,这王爷的度量未免也太大了,刚才自己那般无理取闹的刀剑相向他不但不生气,还软言慰语,这不是太过于凸显自己的恩将仇报? ”咳咳...方才,我太冲动了,对不起啊...“幽洛有些略略不好意思的道歉,脸上的微红让李瀍心中暗暗一笑。 原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李幽洛也会有害羞的时候,不过她这样柔软的模样还真是好看极了,自然是比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招喜多了。 “没事,本王明白你的心情。” “香香在哪里?”幽洛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脑海里闪过的全都是明日香的一颦一笑,她的软言细语,她的温柔可爱,天真无邪,还有她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可是..却让她先是受辱在先,后又替自己死于非命。 “本王不知道明日香葬在何处,我叫陌桑进来,你问他吧。” 李瀍叫了一声陌桑,守在门外的两兄弟马上就进来了,幽洛直感叹,居然比电脑系统还要迅速利落,真是随叫随到,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啊。 “ 王爷!有什么吩咐?” “李公子问你们明日香葬在何处?” “回王爷,公子,明日香姑娘葬在了秋水居后山的水井旁边。” “她...是不是死的很惨?” 陌桑沉默不语,何止是惨...而是惨不忍睹,突然想了明日香的遗言,于是对幽洛道:“明日香姑娘临死之前,托付我转交一些东西给公子,公子稍等,我去取。” 过了一会儿,陌桑取回了那一坛子的东西,是一些画卷,还有一封书信,那埋藏在大树底下的关于明日香不为人知的秘密。 幽洛接过那一垒的宣纸,一张一张的翻看,雪白的纸上,黑色笔墨在纸上认认真真的描绘出幽洛的一举一动,猥琐的样子,大笑的样子,发怒的样子...那画工丝毫不逊色于幽洛亲自培养的波多野结衣,可幽洛竟然不知道明日香的画技这么一流。 事实上,幽洛更不知道的是,明日香其实根本不会画画,这些都是和波多野结衣偷偷学的,偶尔死缠烂打的求纠缠幽洛教她,有时候幽洛心情好就会露一手,教她作画,哪天要是心情不好,就会教明日香画动漫。 颤抖的手一张一张的翻过去,每一张都像一把锋利的剑刺入幽洛的心脏,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这么卑鄙无耻的占据了明日香全部的心,让她不知所谓的甘愿提替自己去死。 幽洛的翻阅的手停在了一张q版画风的人物图上, 两个q版的小人跃然纸上,一个一袭不知色彩的长衫女子,依稀可以看出是七重纱衣,另一个难辨男女的穿着一件上衣,配着一条大大的裤子,腰间的带子绑成蝴蝶结,背后还插着一把大刀。 笔墨指向空白之处,写明了那个画得像土匪一般的人就是李幽洛,而那个温婉柔弱的女子就是明日香,落款下面写着一句话:就算公子是女子,香香也会一直爱着,就算公子是一个草莽土匪,香香也一生追随。 一滴泪砸在墨迹上,晕染开来,那滚烫的泪不偏不倚的落在q版明日香的右眼角,模糊了一片,渐渐干涸,仿佛变成一颗浅浅的泪痣。 幽洛捏着手里薄薄的信封,上面写着:李幽洛轻启 幽洛缓缓的展开手里最后剩下的信笺,那一行行行云流水的娟秀楷体,写得出爱恨,写不出爱魂,写得出沧桑,道不尽的呜咽,数不尽的思恋都化为蝇头小楷。 含着泪一读再读,却最终颓然的放下信笺,泛黄浅薄的信像秋风落叶一般,坠落于地。 李瀍弯身捡起,只见纸上娟秀的字迹写着. 公子惠鉴: 待公子阅信之时,香香恐已不在。常道生死随天不由人,人却可逆天而为。 贱婢卑微,蒙君恩宠,浮生之最大殊荣,莫过如是。 常记阁楼之从容,淡若幽竹,雅若春风,慵懒一撇,却宛若惊鸿。自那时,香香此生便再无他心。 世情薄凉,天恩天恨。汝为女子,怎奈知根?香香卑鄙,难抗心魔。心之所爱,纵有瑕疵又算甚?此心所向,不过与君碧落黄泉,此生不换。 昔日冷月凌天将,浴血生杀只为败花残香,贱婢何德何能配得这般舍命相待? 君有杀境,锒铛入狱,断头在今,实为贱婢之过。贱婢生而卑微,甘愿为君受刑。此乃香香唯一能做之事,望君勿伤。 香香只觉,此生与君相遇,委实不枉红尘。刻下笑归忘川,更是幸福无憾。 愿君安好,勿念。 明日香手书 “王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麻烦你们先出去吧。” 陌椹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递给幽洛:“这是一个叫赵兰生的男人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你若有什么困难可以去长安流光居,凭这玉佩找他。” “赵兰生?”幽洛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想起了当日救下的乞丐,心中的痛苦愈发的蔓延,如果当日没有多管闲事或许明日香就不会死吧!可赵兰生的命又何尝不是命,因果循环,欠了终究要还的。 谁又知道过去生中,究竟是明日香欠了自己的,还是自己欠了赵兰生,又或者是明日香亏欠了赵兰生的债。 “谢谢你,你们先出去吧。” 幽洛疲惫的垂下眼眸,拉过厚厚的被子就蒙头大睡,李瀍面色有些复杂,朝陌桑示意了下,两人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陌桑在关上木门的那一刹那,突然手下动作一顿,对着室内蒙着头独自伤心的幽洛说:“明日香姑娘死的时候是微笑的,她说...此生遇见你,爱上你,不悔。” 不轻不重的声音,恰恰好能够传入幽洛的耳中,陌桑轻轻的关上门,透过门缝还能看见被子在微微颤动。 大半个下午幽洛都在床上辗转反侧,滚来滚去的,难以入睡,只感觉越躺着头越沉,小说睁不开了,却就是睡不着,于是,一阵风似得,被子一掀,滚出被窝。 一个人寂寞的走在逐渐残融的雪地里,外面的清冷还真能治愈头沉发晕,不一会儿就觉得神清气爽了,幽洛轻轻拢了一下风衣。 看着清澈碧蓝的天空,心中豁然开朗,死者已矣,生者自当哀伤,但是万万不能一蹶不振,沉浸在痛苦与悔恨的阴霾之中,碌碌而为。 绮情阁现在还不知道是否一切安好,这个世界每天都有苦难和生死的交替,明日香只是这个生死法则的一抹投影。 活着的人应当自强不息,代替死去的人活下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才足够回报以命换命的如山恩情。 “听说了吗?王爷金屋藏娇了,那东厢房住着的神秘人就是王爷的心上人,听说王爷有意立她为侧妃呢!!” 大院人家是非多,更何况王府后院,幽洛双手环抱胸前,慵懒的靠在假山上,嘴角浮上一抹放荡的笑。 对于丫鬟们热火朝天的讨论嗤之以鼻,金屋藏娇,她们怎么不干脆说小三来袭啊?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可是我怎么听说那东厢房住着的是个俊美的男人啊!” 尖细兴奋的声音穿透耳膜,不用看也知道是一代花痴家八卦王。 随后有一个婢女就扶额哀怨的叹道:“如果这是真的,叫王妃情何以堪啊?王妃对我们下人向来礼遇有加,从来不谩骂苛责我们,这样好的王妃哪里找,这新晋侧妃万一不是个善茬,不知道王妃会不会被欺负哦!” “哼,肯定又是哪个楼子里跑来的魅惑狐狸,一个贱婢也敢跟王妃争宠,她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把她打成猪头!” 幽洛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这样的流言蜚语还真是肤浅可笑,完全没有任何听下去的意义和价值,于是潇洒转身准备离去,却不长眼的踩着雪块,咯咯作响。 “谁在偷听?” 幽洛无奈的转过身子,脸上堆满了笑,有些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各位姑娘,在下赏雪经过这里,不小心偷听了各位的谈话,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所以等同于没有什么也没听。” 本以为会遭到一顿的唾沫横飞和张牙舞爪,却没有料到迎来的是一声声的惊叹。 “好俊美的男人啊!” “哇,这是天上的仙人吗?好飘逸长发,好白皙的皮肤啊!” “啧啧啧...比女人还美,真是好养眼的啊!” “你是谁啊?”众女一起围了上来,对着幽洛就是一阵动手动脚,不是捏捏脸就是扯扯衣袖,眉眼带笑。 幽洛心中哭笑,这些女子还有没有礼义廉耻啊?这无耻的行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拉风,比起自己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来,古时候的妹纸们就已经这么“女中豪杰”了。 幽洛随意和她们扯淡了几句,以人有三急的借口果断尿遁了,这等艳福消受不起消受不起啊! 第三十六章 不速之客 幽洛依然没能从明日香的死亡中抽回神来,不知不觉已经在颖王府呆了半个月,因着穆彻那些近乎绝版的神丹妙药,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就是胸口的伤时常隐隐作痛,尤其在思念明日香的时候。 外面已经开始放晴,化雪的日子比下雪时候更冷,曾经,幽洛最喜欢看的就是雪景,一度想象着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凌寒起舞弄初雪,衣袂飘飘幻红尘。 可如今,幽洛却害怕走出去,她站在窗棂前,远目眺望院落里红色的花瓣铺满了那一地要融未融的残雪,让人看着那么恐惧,那些鲜红的回忆清晰的回荡在脑海,每日午夜梦回之时都能清楚的梦见明日香死时模样,就像外头那残留在雪地上的血红色。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起了沉思中的幽洛,收回思绪,转身挪至门口,正欲开门,门外的人却不请自开了。 丝丝冷风钻进来,面颊一冷,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女人,旁边站着一个丫鬟,正是雪禾。 这些日子幽洛身子已经大好,便婉言拒绝了婢女的照顾,饮食起居还是自己亲力亲为比较踏实,毕竟没有那么大的福报,怎敢奢华享受。 幽洛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雍容高贵的女子,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浅浅倌起,浅蓝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腰间系着天蓝色锦带,宽大的袖子,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素色绣白玉兰的长裙,脸上一直保持谦和俏婉的笑容,再看看旁边的雪禾,来人恐怕就是颖王妃墨冰兰。 墨冰兰是大将军王墨远的嫡长女,十五岁嫁给颖王,一晃已经五年过去了,只是一直福薄,没能为颖王诞下一儿半女。 墨冰兰经常自我安慰,好在年纪尚轻,倒也不着急,王爷也对自己的温柔体贴,两人自成婚以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幽洛礼貌的作揖:“王妃好!”并做了个请的动作:“里面请!” 颖王墨冰兰轻移碎步往房间内走去,扫视了房内一周,坐在了圆凳子上,幽洛也随之坐下,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王妃,请喝茶。” 墨冰兰微微的颔首,却不说话,只是轻轻的端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雪禾笔直的站在主子的身后,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幽洛自然也猜不出这不速之客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让人喘不过去,这场面怎么都像正妻带着打手上门来兴师问罪了,但是对方一直按兵不动,沉默不用户,这倒让幽洛微微有些尴尬,捉摸不透。 幽洛尴尬的端起杯子,一口牛饮下去,眼光投向正对面一言不发的女子,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柔和与温婉,让人看不懂她要做什么。 虽说,自己和颖王清清白白,但是雪禾既已回到她身边,想必是知道了自己是女人的身份,一个女人藏匿王府院落半月之久,丈夫又为这女子劳心劳肺,夜不安寝,哪个女人不上门探个究竟? 幽洛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反正自己行的端做得正,没有必要躲躲藏藏的,于是柔声问到:“不知颖王妃今日上门,找在下所为何事?” 墨冰兰抬眸仔细的看着眼前难辨雌雄温文尔雅的人,心中有一些失落,原来王爷日思夜想的是这般绝色倾城的人,也难怪让人倾心,如此坚毅有道义的女子,确实配得上王爷。 于是,墨冰兰收起那一点点小小的嫉妒心,温柔的一笑,轻声对幽洛说:“听雪禾说幽洛姑娘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坚强女子,冰兰一时好奇,特来拜访,多有叨扰,还望姑娘见谅!” 幽洛心里咯噔一下,被惊呆了,这是一个王妃的姿态吗?要是自己站在颖王妃的角度,丈夫心怀鬼胎垂涎别的女子,早就抡起刀子就宰了他第三条腿。 “王妃真是客气!这整座王府都是王妃的,哪里来的叨唠不叨唠,倒是在下一直在府中养伤,未曾向王妃请安,还望王妃恕罪!” 幽洛说得真心真切,毕竟,眼前的女子可不是自己的情敌,而是一个美丽大方,优雅高贵,从容温婉的美女,自己向来对美女怜爱有加。 “幽洛姑娘,我此次来,还有一事想与姑娘商量。”墨冰兰面色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王妃但说无妨。” “王爷一直钟情于你,却又不敢跟姑娘说,冰兰看在眼里,也希望能为王爷分忧解难,所以便私自做主,想为王爷说个媒,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纳尼!!!幽洛顿时震惊了,妈蛋的,这不是上门来抢男人的!这不是上门来打小三的,这特么是上门来迎娶小三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难道小三真的已经逆袭成功? 幽洛神情复杂的看着墨冰兰,心中五味陈杂,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她甘愿眼睁睁的看着丈夫喜欢别的女人,自己还要眼巴巴的替他来提亲? “王妃,我与颖王并非如你所想,不过是普通朋友,王妃恐怕是误会了!” 幽洛拧着眉,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或许,这张脸有罪,又或许是自己这个人有罪,无端受这情爱牵累的何止明日香和李瀍,若不是当日李凤鸣醒悟的快,如今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看来这长安是没办法再继续呆下去了。 墨冰兰的目光不断的在幽洛的脸庞流转,那探寻的眼光之中,微微透露着一丝疑惑和不解,当然还有她刻意压制下来的忧伤和醋意。 幽洛被她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心里还真有些怯的慌,起身回转,挪到窗棂边,轻轻打开窗户,外头的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静了下来,阳光倾斜洒入屋子里,照在身上,真温暖。 “雪禾,上次叫你帮我煮碗红豆羹到现在都还没吃上,嘴真是馋得很,想麻烦姑娘再帮我做一回,可好?” 雪禾习惯性的撇了撇嘴,这次倒是没有立刻应声,而是眼神看向墨冰兰,毕竟现在她的主子可是王妃,自然不会随意听别人差遣。 “雪禾,我也想尝尝你的红豆羹,快去张罗一下吧。。”墨冰兰眼神端详着窗前雪白的背影,明明是女子,却如何都看不出女子的痕迹,那般潇洒回身,傲然负手而立。 待雪禾走了出去,墨冰兰率先出声:“不知幽洛姑娘将雪禾支走,有什么话和我说?” “王妃觉得这冬雪漂亮吗?” 墨冰兰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不知道幽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是何寓意,只是照实说:“这长安的雪年年都准时下,初时倒也觉得委实好看,不过随着年岁增长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幽洛转过头,双手抱拳于胸前,倚靠在窗棂上,目光有些淡漠,朱色薄唇轻启:“就是了,最初的惊艳和绝尘,最终都会变成平淡无奇,再无新意。” 徐徐微风拂过面颊,扬起一缕发丝,飘进嘴里,幽洛卷卷舌头,很没有形象的像吐唾沫一样将发丝吐出来,还不忘呼一口风出来,继续小说到:“我们那儿有这么一句话,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但是一看红旗要降旗投降,男人就会毫不留情的将外面的彩旗一把孽火残忍的烧掉。这是在形容男人永远把正妻当成最需要的那一位,就像一座城,一个国家的旗帜,旗倒了,城就败了,国也就亡了。王妃就是颖王的旗,而我连外面的彩旗都算不上。” 幽洛目光炯炯的盯着墨冰兰风云变幻的脸,声音依旧不疾不徐,淡淡的语气:“我李幽洛不过那一眼惊艳绝尘的初雪,过了冬天就会融化掉,来年再下就不是今日的初雪,颖王殿下不过一时觉得在下标新立异,与你们截然不同,心生好奇与征服之感。” 幽洛微微顿了顿,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最终还是决定一次性说个明白:“大唐的政治局势幽洛看在眼里,古往今来,权势斗争永远不会消亡。颖王需要的不是一个长相绝色会点小聪明的普通女子,而是一个温婉贤淑,能够给予他强大后盾的王妃,这个人非你莫属。而你与王爷之间,不过是习惯性了相敬如冰,看似无情却有情,你们之间,只是差一点...火候罢了。” 墨冰兰何其聪慧,一点就通,成婚五年来,王爷从来没有纳过一个小妾,更没有封立侧妃,对自己一向恪守夫道,虽算不上浓情蜜意,但是却无一做的周到,更是尊敬自己的父母长辈。 想起自己的夫君平日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墨冰兰的眼中全然是深深的眷恋,面上微微泛起红晕,低着头有些羞涩的问幽洛:“不知姑娘所说的火候是指?” 墨冰兰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导致了她与王爷之间的感情不温不火,没有一丝火缠的迹象,而李幽洛却一阵见血的点了出来,她也想急着知道个究竟,便舔着脸问了出口。 幽洛浅浅一笑,大步的走到桌子面前,甩甩衣摆,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又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她每次兴奋的时候就会露出粗鲁草莽的本性,一看看面前举止优雅的王妃,讪讪一笑,尴尬的把腿放下来,坐个端正。 随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咕噜的牛饮,说了这么久,着实有些口渴,一杯清茶下肚,幽洛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俗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王妃与王爷之间缺的不是爱情,而是一双看见真爱的慧眼。不经历生死苦难,如何见得真心在?待有一日,你与王爷经历过生死患难,火候自然够了。” 墨冰兰有些沮丧的轻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机会恐怕一生都得不到,王爷那样胜券在握的智谋与胆量,怎么可能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就不控制的说了:“恐怕我与王爷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吧...” 幽洛轻笑,安慰道:“这的确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际遇,但王妃切莫忘记了,世事变化无常,信则有,不信则无。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谨慎精明的颖王也会有被蒙蔽和失算的时候,王妃可要小心看着才好啊。” 墨冰兰舒眉展颜一笑,那一笑真是让人舍不得侧目,那般甜美高雅,幽洛色眯眯的看着墨冰兰,笑得一脸猥琐,嘴里还不忘调戏道:“王妃果真是一笑倾城啊!王爷能得如斯美眷倒是不知珍惜,是他瞎了狗眼么...” 墨冰兰一时心急,赶紧用玉手虚遮了一下幽洛的口:“王爷身份高贵,可千万别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要诛九族的。” 适巧,雪禾倒来的及时,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红豆羹就进来了,看这美食能不能堵住幽洛那张口不择言的小嘴。 果然,美食面前,李幽洛一个屁都没放,埋头就呼啦啦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不忘夸赞道:“雪禾的红豆羹真是好吃..好想吃一辈子啊...只可惜,以后怕是吃不到了。” 墨冰兰小口小口的舀着红豆,细嚼慢咽的样子让幽洛不觉羞愧难当,瞧瞧,淑女啊!这才是女儿本色啊!一想到自己那一激动就开始抖动的腿,顿时泪牛满面。 后来,三个女人在屋子里烤着火炉,开始还正儿八经的谈天说地,论古到今,说到最后居然变成了御男三十六计,自然是李幽洛这不知死活的恬不知耻的开始摧残颖王妃和情窦都尚未开的雪禾。 第三十七章 离开长安 天气渐渐转暖,阳光铺洒了一地照亮整个人间,前几日还是大雪纷飞,今天却已经没有白雪痕迹,只余温暖日光。 今天李幽洛的心情很好,还特意约了李瀍在湖亭中喝茶下棋,和煦的微风拂过,带着一丝淡淡的清爽。 李瀍的心情也异常的好,这可是幽洛第一次主动邀约他喝茶,对弈。 幽洛第一次收敛起了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放荡,在棋盘上玩转政治与权斗,步步杀机,黑子充斥着肃杀与冷冽,席卷残云整个棋盘上的白子,李瀍节节败退,最终一局终。 “你果然一直隐藏着实力。”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李瀍目光炯炯的看着面无表情,微微拧着眉头的幽洛,神色有些严峻。 幽洛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眼睛望向远山一片黯然苍茫的大山,不疾不徐的对着身后的人说:“如今大唐局势内忧外患,外有异族虎视眈眈,内有藩王割据,宦官把持朝政,民不聊生,百姓每日活在担忧与流离之中,王爷有何想法?” 这不过是一句试探的话,看看李瀍是信还是不信自己,对于历史虽然不是一清二楚,但是史书记载的清清楚楚,太和九年,甘露之变,皇权更加衰落,五年后天下巨变,而这力挽狂澜,安世明君正是眼前的谦谦君子—李瀍。 “大唐自太宗之始,尤其信奉佛教,导致僧众泛滥,国家经济衰败,国库空虚。皇帝没有能力建立自己的军队,军权都掌握在外戚手中,很难改变这一局面。” 李瀍避重就轻,倒也的确点出了大唐现在的根本问题—经济停滞不前。 幽洛一向慵懒,不喜欢惹祸上身,但是既然是历史的必然,自己又何必遮遮掩掩,倒不如给李瀍指一条明路,也省的他走弯路:“王爷说的不错,但是这不是根本,王爷是镇国将军之婿,手持兵权,日后朝廷若有异变,王爷必然脱颖而出。” 李瀍听到这里,面色一寒,眼底的警惕一闪而过,这觑于皇位从来不敢摆在台面上来说,今日幽洛突然拿出来明说,却不知道她目的何在?难道她是皇兄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探子? 幽洛背对着李瀍,自然看不见他的表情,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不管王爷如何想,只想提醒王爷一点,在兵权上,王爷占得三分之一的先机,但是在人情上上,王爷恐怕要失去九分。所以,日后,王爷一定要异常小心陈王。” 李瀍细细琢磨着幽洛的话,心底立刻打消了怀疑她的念头,她事事都是在为自己分析,只是不明白她一个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要小心陈王?” “因为他将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李瀍眉头紧皱,轻笑了一声:“幽洛,这你神算就失误了!”李瀍只当幽洛有神机妙算的奇能,继续解释道:“皇兄没道理不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而要立成王为太子啊!” 幽洛不理会李瀍的疑惑,想了想还是说了:“李恪有命做太子,却没命做皇帝。具体他是真的病逝还是死于谋杀,我就不得而知,但是总之,他不会有这个命做皇帝。” “谢谢你,幽洛。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是我相信你。” “自古帝王之争,从来都是一场可怕的腥风血雨,兄弟残杀,叔侄相争,赢者为王,败者奔赴黄泉。王爷乃是命定之人,无须想别的,只需好好谋划一下如何韬光养晦,暗暗扫清障碍,皇位终究唾手可得。” 幽洛幽幽道来,可是她道得出历史的结果,却看不见历史的成因和过程,而这个残酷的杀戮之争,没有了她李幽洛,颖王永远只是颖王,而成不了千古帝王。 那一天,李瀍和幽洛谈了很久,谈天文,谈政治,人生理想,当李瀍问幽洛此生最大的梦想是什么的时候。 幽洛的脸笑的跟一朵花似得,神秘的说:“我的梦想是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颖王哈哈大笑,应声道:“你嫁与本王为妃,不就能完成你的梦想了吗?” 幽洛嘴角一撇,立马改口道:“其实我的梦想是做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神共爱的天下第一霸气土匪!” 颖王语塞,心知一定是自己的试探的玩笑话让她随意改口了,便不再说这个话题,就怕一个得意忘形惹怒了眼前的佳人。 幽洛回到房间的时候,找来了纸笔,大手一挥,洋洋洒洒的留下了几个字,溜到了下人房间。 随意偷了一件粗布衣裳套在身上,低头一看还蛮合身的,慢悠悠的晃到了颖王府大门口,一个纵身飞到墙头,最后再看了一眼大到无边的颖王府,窜到了大街上。 本想回去绮情阁和姑娘们打声招呼,看看老鸨,最终还是望而却步,只是打听了一下情况,得知阁内一切安好,生意也不减当年,也就随它去了。 反正来到这个异世什么也没带来,也不必非要拥有什么?独身而来,潇洒而去,只是这种一无所有的潇洒看起来总有点苍凉与窘迫。 幽洛逛完了一圈长安街,这还是来到这里第一次有些孤独又轻松的轧马路,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架势。 “矮油,这假胡子不错哦?”幽洛随手捏起一个假胡子,大概能看得出是络腮胡。 “小哥好眼光啊!这可是用真人的胡子做成的,还有这浆糊,一旦黏上去,可管保个半年不脱掉!就是直接洗脸也不会掉下来!” 小摊贩吹擂的有模有样的,幽洛玩味一笑,准备掏出银子买下来,却发现妈蛋的...又成为了穷光蛋! “怎么,小哥?”小摊贩见幽洛摸摸口袋一副犯难的样子,再看看他身上那粗布衣衫,大约猜到了,原来也是一个穷逼的主儿,可惜了他这上等的假胡子啊! “老板,这玩意儿给小爷留着,我一会就来。” 幽洛脑子里寻思着,反正这长安城也不会呆不下去了,不如做一回梁上君子吧!反正...正好试试身手有没有退步!果然是贫穷生盗心啊! 不一会儿,幽洛有荡荡悠悠的回到了小摊贩面前,得意的颠了颠手里的钱袋,笑盈盈的对老板说道:“这胡子我要了,多少钱。” “小哥,不贵不贵,就2两银子!” 其实幽洛压根儿不知道2两买一个假胡子贵不贵,反正这袋子里的钱也不是自己的,花了就花了呗!无所谓,反正这袋子里银子还不少。 她可是特意挑了个财大气粗的主儿撞的,还被骂了一顿呢!还好不过是你瞎了狗眼啊云云的,否则她一定会悄悄打断他的几根肋骨。 这世界还真有这种霸道无比恬不知耻的人,偷了人家的东西,还不许别人生气谩骂,若是骂了就要打得他求爷爷告奶奶,装一回孙子才肯善罢甘休。 幽洛兴奋的粘上络腮胡子,一边走一边使劲儿的拍拍按按,过了一会儿再试着扯了扯:“哎呀,大爷的!还真是疼!跟真的似的!” 心猿意马的最后转了一下长安,买了一匹骨瘦如柴的小马,骑着小马漫无目的的朝长安城外游去,一路赏过冬残,踏过古道。 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回头看看来时的路,渐行渐远的长安城只剩下一颗暗红色的点,陪伴着幽洛的只剩下古道旁边光秃秃的树干和身下这匹瘦弱的小红马。 幽洛突然想起了某个大诗人的,噢。好像是马致远的一首好诗啊: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嗯...不是断肠人在天涯,而是饥肠辘辘之人在森林,果然只学习不实践是一个巨大的弊端啊!怎么就忘记了买些干粮再上路呢? 忽然光秃秃的树林里,悉悉索索的声音由远而近,幽洛细细一听,尽管来人已经尽量小心翼翼,但还是踩碎了地上铺满了的枯叶,干裂的枯叶之声出卖了他们的存在。 真是多事之秋啊!好事不上门,坏事天天有,幽洛倒也不在意,反正这大唐朝她是去留无意,但看人间生死悲喜。 第三十八章 林中遭遇打劫 “哪条道上的朋友,不必再藏了,小爷看见你们了。 ” 幽洛爽朗的大喊一声,果然,从大树旁边窜出七八个灰头土脸的大汉,把幽洛围在了一个小圈子里。 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黑灰粗布衣,头发乱糟糟的,颤抖着手里举着大刀,其中一个小矮子大声威吓道:“打...打...打...” “劫”字一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旁边一个稍微有些高瘦的人一脑袋拍在小矮子的脑门:“叫你对着镜子多练练就不练,一个完整的话都说不好,你还不如去吃屎!” 说完,凶神恶煞的瞪着幽洛:“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钱物来!我们是打劫的!” 幽洛轻浮一笑,却再也没有曾经风度翩翩的俊美样子,现在的她穿着一套有又厚又旧的粗布衣衫,满脸的络腮胡遮住了原本倾城的脸,只能依稀看见她白皙的皮肤,俨然就是一个堆着猥琐笑容身娇腰软的小男人。 “小爷很想从这里过,可是又没有银子,你们说怎么办呢?” “哼?没钱?....没钱就把衣服都脱了丢过来!” 幽洛万万没想到这帮匪徒已经穷到了这个地步,没有银子,连身上的衣服都要扒了!搞得她都很不好意思,让他们出动整个窝子的人来打劫自己,却连跟头大都没得到,委实有些愧对他们。 “可是...小爷没有更多的衣服了啊!这天寒地冻的,唯有身上这衣服能稍稍御个寒,各位壮士还是去打劫别人吧!” “这荒山野岭,三五日都没个活人,我们可是整整守了三日才等到你,今儿说什么你也要留点钱财消消灾!” 幽洛鼻子一皱,冷哼一声,淡淡的应到:“没有。” “没有!?”高个子的男人贼眉鼠眼的看了扫了一眼幽洛身下的瘦马,对着他的兄弟们使了个眼色:“把他那只马给我抢了!”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举着大刀朝幽洛冲上来,幽洛毫不在乎的扯了扯嘴角,轻轻运功,从马上腾空而起,一个轻松转身大腿横扫一片,弱不禁风的土匪们应声而倒。 地上哀叫声连绵,各个都抱着被踢红了的脸,在地上滚来滚去,幽洛拍拍身上的灰尘,正欲上马潇洒离去,突然转念一想,回头看了一下扑倒一地的土匪。 悠然的踱着小步,弯腰捡起地上一把大刀,架在那个高瘦的人脖子上,脸不红心不跳的威胁他:“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小爷掏出来,不然我砍了他的脑袋。” 被大刀架在脖子上的人瞪大了他的小眼睛,注视着脖子面前的刀刃,吓得魂飞魄散,对着幽洛就是一阵哭天喊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死了爹娘沦为土匪,第一次出山打劫不成,反被打劫!我不如死了算了!” “老大!老大!你...你别杀了我们老大,你要什么?我们给!我们给!” 旁边的同伙儿都毫不吝啬掏出怀里的所谓值钱东西,无非是些针线,几个不知装了什么的瓶瓶罐罐,火折子,还有些类似微型瓦片一样的东西,还有几个馊了的馒头,两个个磨平了的铜钱。 幽洛的鼻头微微一酸,心里有些疼,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生活过得好,谁愿意风餐露宿的坐在山头等待有人走过,冒着生命危险做打劫这样赔本的事情。 “起来吧。我不要你们的命,把东西都收回去吧!” 每一个人都如临大赦,跪在地上对着幽洛一遍一遍的磕头谢恩。 幽洛看着脚下还在瑟瑟发抖,没有从死亡的恐惧中回醒过来的人,屈身蹲下,轻声开口:“我没有真要杀你,就是唬唬你,别怕了!你叫什么名字?” “赵...赵..四.” “嗯!爷今晚没地儿落脚,想管你们借块地方将就一下,你们既是土匪,一定也有据点可以栖息,不知是否方便?” 幽洛问的委婉与谦卑,在赵四他们听来就是威胁!戴着友善面具的头号土匪! “有..有..有.就在前面!” 赵四右手颤抖的指向前方,小眯眯眼偷偷瞄向幽洛,生怕他一个生气就杀了他。 “有多远?” “不远!只要沿着这条山路走一天就能到了!” 幽洛嘴角一扯,抽搐的有些厉害,慢条斯理的回了一句:“嗯,好像是不远。” 一行人就着夕阳朦胧的光晕一直向前行,赵四一干人等畏畏缩缩的紧跟在幽洛后面,完全没了打劫时候的霸气潇洒。 不知走了多久,月亮都已经懒懒的爬上了天空,树林里开始变得有些阴暗,耳朵好使的还能听见树林里动作们的呼吸声。 远远的能看见乌鸦划过月空,经过那一轮巨大的皓月,投影成美丽的白天鹅。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露宿把,再走下去,恐怕一宿都不能睡。” 幽洛走到一块空地上,好心提议到,赵四等人都是如释重负的瘫坐在地,累得大口大口的喘气。 幽洛就地捡了些柴棍,生了堆火,熊熊燃烧的柴火顿时温暖了每一个人的身体,这冰冷冬夜更是冷彻心骨,没一点火烤,那简直是扑街冻僵的节奏。 幽洛坐在火堆旁边,伸出双手,放在火焰之上,反复的翻转手掌,尽可能的温暖手心手背。 赵四等人有些害怕,坐的远远的,寒夜里,蜷缩的身子不断的发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幽洛面前的火堆。 “都坐过来啊!离那么远怎么可能暖和。” 赵四头一甩,牙齿都已经冷得直发抖,还硬是嘴硬的说:“我...我.不..不冷!” 可是那一直发抖打颤的磕牙声彻底的出卖了他。 “你不冷,你也要为兄弟们想想,他们若是冻死了,就没有人追随你了。” 幽洛给了赵四一个台阶,也算看出了他是一个有骨气,有想法的人。 赵四看了一下冻得嘴唇都发青的兄弟们,率先挪到了幽洛身边,其他的人也一个接着一个围到了火堆旁。 “呃..有啥吃的吗?” 幽洛早就饿得肝肠寸断了,小肚子都叫了好几回的爷爷了,可就是没啥东西给他垫肚。 众人都摇了摇头,如果那些馊了的馒头算的上是干粮的话... 于是,他们很慷慨的递出那些馊馒头,幽洛吞了吞口水,连连摆手,婉言拒绝:“谢谢你们啊!我比较喜欢吃干粮!硬邦邦的干粮!” 赵四神色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对幽洛说:“我这里倒是有块烧饼,就是不知道爷嫌弃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烧饼多好吃啊!在哪儿?快拿出来我尝尝!” 赵四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将手伸进了他的裤裆下,掏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烧饼,恭敬的递给幽洛。 幽洛的脸色都青了,忍住不乱想,不呕吐,不打击,却始终没有伸出手去接那块烧饼。 “赵四,就这么一块烧饼,兄弟们一定也都饿了,你们分着吃吧!我去给你们打点儿野味来!” “谢谢大爷啊!” “你们在这里等我啊!” 幽洛说完站起来就往树林里钻去,远远的还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嗯!老大,这烧饼太好吃了!你真不够意思,藏了那么久!” 幽洛从怀里摸索出白玉簪子,如今唯一值钱的玩意儿,似乎每次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就只剩下这根簪子,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抗拒她当掉它。 聚集会神,气沉丹田,仔细聆听每一个动物跑过的气息和节奏,仿佛四周一切都在她沉闭的眼眸里。 只听见一个细微的跑动声,幽洛猛的睁开已经,簪子已经凌厉射出,卟的一声,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 幽洛心满意足的拎着小兔子原路返回:“对不起啊小兔子,实在饿得没有吃的,真是对不住你!” 幽洛将兔子丢给赵四:“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剥皮烤兔子这样的事情幽洛可不会,好歹她也是个帅气的翩翩公子,怎么能干这么残忍的事情? 好吧!那不知是谁那么残忍的射杀了那无辜的兔子,幽洛默默默哀赎罪。 香喷喷的烤肉味弥漫在空气中,穿过耳鼻,口水吞了又吞,幽洛看着赵四一边转着烤红了的兔子,一边往不断冒油的兔肉上洒东西。 等到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赵四终于把兔子烤好了,用破布包着兔子腿,扯下来递给幽洛。 “谢谢!” 幽洛迫不及待的接过兔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肉上的油汁的沾在胡子上,更显得她此时的狼狈邋遢。 “赵兄弟好手艺啊!真是好吃极了!” 幽洛没想到这兔子竟然是有味道的,看来刚才赵四往上面洒的是盐巴啊。 “哎,不瞒你说,这是我们哥儿几个今年第一次吃到肉!真是拖了您的福啊!” 赵四的声音充满了感动与微微苦涩,对幽洛的敬意越发的攀升。 “怎么会?这野味山上到处都是啊!” 赵四面色有些尴尬:“其实,我原本都是些农夫,靠种田为生,只是后来土地被征了,没有法子种田了,就萌生上山做土匪打劫的念头,其他人也没什么生存的本事,没有一点武功傍生,这山里的动物聪明的跟人似得,我们抓不住啊!” 幽洛心里一阵狂抽,很好,不会武功就敢出山打劫!这等英勇献身的精神我欣赏,嘴上却嘲笑道:“不会武功你们也敢出来混?这是嫌命太长还是活腻了?” 赵四那贼眉鼠眼心虚的低下去看着脚尖,手掌来回的搓来搓去,结结巴巴的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顶撞了大爷!请大爷宽恕宽恕!” “呵呵,没事。吃完都睡一下吧!明儿一大早赶路。” 第三十九章 天无绝人之路 幽洛吃完之后,又在大树旁边生了一堆火,倚在大树上,双手抱在胸前形成一种完美的防御姿势,微闭秀眸,似睡非睡的低着脑袋。 赵四没有睡,他一直在思忖着等幽洛睡着了解决了他,便是这么想着就蹲在火堆旁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对面沉睡的粗汉。 透过跳跃的火焰,赵四仔仔细细的大量着那个靠在树上的男人,火光照亮在他的脸庞,白里透红的皮肤看起来神采奕奕,秀眉紧蹙,小嘴被胡子层层包围,看起来却不失美观,还有那那薄如蝉翼的长卷睫毛,所以,如果将那胡子去掉,想必是一个俊美的公子。 赵四一边在心里歪歪对面的男人去掉络腮胡子后的俊俏模样,一边在寻思着怎么干掉他,于是,他悄悄的挪到幽洛旁边的火堆,假装烤火。 他虚咳了两声,伸出手在幽洛的面前晃了几晃,发现沉睡的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于是,悄悄的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匕首,准备一刀割喉,了结了他。 幽洛早就知道赵四不会那么轻易投降服从,一直在假寐,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幽洛的听觉之中变成幻想,如今赵四手持寒光匕首,银色的光刃一闪而过,幽洛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赵兄弟,刀剑无眼,可别伤了手,不然这荒山野岭可没有疗伤的药。” 赵四被这突然起来的声音吓得一抖,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幽洛倏地睁开微寒的眸子,那睡意惺忪的模样,真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一直醒着的。 被幽洛冰冷的眼光一扫,赵四的腿脚一直颤抖个不停,嘴唇蠕动着,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其他几个兄弟们都睁着眼睛看着这电光火石之间所发生的一切,终于总结出了一个真相,那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他们能惹的。 幽洛继续闭目睡觉,这一回是真的安心找周公下棋去了,谅赵四也没这个胆量继续有所作为,淡淡的留下了一句话,歪头就装死去了:“别折腾了,爷这不是没打劫你们吗?杀了我,也捞不到什么银子,爷的财富不在身上,在脑袋里!” 接下来的一夜倒真的是风平浪静,赵四不敢轻举妄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理想很强大,现实很骨感,赵四心念念的要杀了李幽洛,却连他的一个衣角都不敢碰,只好憋屈的蹲在火堆旁,死死的盯了幽洛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幽洛骑着他的小红马,后面一行人拖着有些瑟瑟发抖的身子跟着往小路爬去,昨晚睡到半夜的时候火堆就灭得差不多了,睡得正香谁愿意爬起来加柴火,于是只要一边冷的发抖一边继续做各自的春秋大梦去。 幽洛眼光瞥过赵四,想必他是咬牙切齿的一夜未眠,好笑的打趣儿道:“这才一夜,赵兄弟的眼睛倒是黑的漂亮,跟国宝熊猫儿似的。” 赵四不说话,其他兄弟们倒是憋着笑一抽一抽的,幽洛自讨没趣儿,吹着口哨也不在意,忽然天空下起了纷纷雪雨,这是不是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当他们终于冒着狂风暴雪到达了赵四所谓的基地时,幽洛只感觉一阵寒风袭过,心拔凉拔凉的... 赵四的基地位置在一个平原上,广大的一片土地只有那么一个建筑,用木头和毛花草简易搭盖成的房子,经过暴风雪的洗礼,这个脆弱的草房子碎得一塌糊涂,几乎看不出来它原本的面目。 赵四和其他人看到自己辛辛苦搭建好的房子被狂风卷成碎片,跪倒在地,几个大男人哭得撕心裂肺,滴泪横流,大雪还在不断的肆虐,仿佛江水一般翻动着这绝望的人心。 赵四哭得最凶,整个身子都佝偻在了地上,捶胸顿足的哭喊:“老天爷啊!你到底有没有开眼啊!这茅草屋我们整整建了一个月啊!你怎么能这样残忍就吹塌了,你这叫我们怎么活啊!!呜呜呜。” 幽洛的心再一次感觉到了酸涩,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他只是静静的观察周围的情况,希望能够找出一线生机。 这个据点虽说坐落在平原之上,却是平原的高点,一个小小的凸出山丘上,临近悬崖位置,正好是迎风的位置,而悬崖之下是深深的潭水,水源来自于上头倾斜千里的瀑布,只可惜如今已经结成了冰柱,看起来气势相当的宏伟壮观。 而其他方位无非是山头,生长的竟然是万年长青的松柏,若不是被这大雪覆盖成白茫茫的一片,倒真是一方奇景。 如此大的地方,不好好利用一番,委实浪费了,眼尖的幽洛突然发现正前方有一处被爬山虎的藤蔓缠缚住的山石,一时好奇走上前去探了个究竟。 这个山石体被压在大山的下头,算是山中之小山,也有可能是山中之洞山,果然,幽洛有些费力的扒开层层叠叠的爬山虎藤蔓,透过缝隙,可以看出来里面是一个不小的隧洞,约莫一人高。 幽洛轻笑一声,果然,上帝关上一扇门,必然会劈开一扇窗,所谓的大门紧闭不过是给世人的一个历练和挑战,人生处处有陷阱,摔下去,只要没有残废就应该立刻爬出来继续前行,当然要记得长点儿智慧,绕道而行。 赵四还在绝望的当空长哭,声音嘶声力竭,流出来的鼻水都快被冷空气冻成了冰柱,他还是不依不饶的哭。 幽洛走过去,一脑袋拍了过去,冷声道:“哭能解决问题,这个世界早就江水泛滥,满地陈尸了。给老子昂首挺胸的站起来!” 赵四被幽洛冰冷的目光凌厉刺过,条件反射的站直了身体,抬起手就把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污秽转移到了无辜的袖子上,顿时一片惨淡。 幽洛对着其他几个人也吩咐道:“你们几个带上家伙跟我走。” 经过一番砍伐,树洞口的爬山虎藤蔓尽数被割断,顿时漆黑的洞口一片亮堂,豁然开朗,幽洛点着火折子,率先进了洞里。 洞口有些低,幽洛弯曲了身子才能不被撞着头,大概走了十几步,里面豁然变得开阔,就是有些暗。 里面很温暖,墙壁上都是泛黄的土块,很显然这不是一个天然的山洞,而是人工造出来的,否则墙上应该是冰冷的岩石而不会是温暖的黄土。 外面的风雪肆虐着,鬼哭狼嚎的呜咽之声穿透了隧洞,在深洞里不断的回响,听起来有些然人毛骨悚然。 “大爷,这里好暖和啊!” 赵四欣喜若狂的看着这个山洞,为什么之前就一直没有发现,没有想到这里别外有天呢? “别叫我大爷,听着怪变扭,叫我李幽洛就可以了。” “幽洛大爷....” “说了别叫我大爷!” 赵四有些委屈,不是加了名字么,不叫幽洛大爷那叫什么...难道大爷他是想废了自己,取而代之?一定是这样子的! 于是,赵四纠结着,终于经历过一番人天斗争,咬着牙对幽洛大声喊道:“老大!!” 众人都惊诧万分的看向赵四,一直视这个山寨老大的职位为比性命还要重要的赵四居然甘愿俯首称臣,把“王”位禅让给一个不知底细的小男人! 虽然说,这个身娇腰小的男人是有那么几把刷子,可是!怎么说也才刚刚认识一天而已!而且还是个可恶的土匪,硬生生的绑架了他们上山的好不好! 幽洛眼睛微眯,视线转向赵四,那一付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人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幽洛想,既然你这么心疼这个称号,将它送给了我,我又怎么忍心拒绝呢? 于是,李幽洛厚颜无耻的打劫了赵四一干人等,又威逼利诱着他们带上基地,如今还恬不知耻的鸠占鹊巢,坐上了山匪老大的宝座。 第四十章 这货绝壁不是土匪 “晚餐吃什么想好了吗?” 昏黄的隧洞里,黄色土块使得整个洞里都是一片泛黄的景象,空荡荡的平地,几个人歪七竖八的席地而坐,幽洛嘴里叼着一根枯草,倚靠在土墙上,一边嚼着枯草,一边寻思着晚饭吃什么。 赵四又朝他的裤裆伸出了魔爪,幽洛一看,顿时恶心,赶紧吐出嘴里的碎草,阻止他的淫-荡行为:“赵四,你别往那兜里揣了,我目测那里也没有什么干粮了,你就放过他吧!” 赵四长得有些猥琐的脸天真一笑,怎么看都还是猥琐,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藏宝的方式非常的不优雅,很恶心。 “这冰天雪地的,哪里有什么吃的!”赵四苦着一张脸埋怨到。 “要不...把我那瘦马给宰了?”幽洛眼神飘向旁边一直安静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小红马,寒光闪闪。 小红马好像知道主人要宰了它吃,不安分的站了起来,在平地上踱来踱去,一会又靠近幽洛,用大鼻子拼命的呼气在主人的脸上。 “老大,这..这不太好吧....”赵四看着一边瘦骨嶙峋的小红马,有些于心不忍。 温热的呼气砸在幽洛的脸上,又暖和又痒,赵四这一副悲天悯马的态度立刻让幽洛觉得她自己就是个残忍的后妈,于是赶紧亡羊补牢,扶正她大仁大义的光辉形象,柔和的拍了拍小马的脸:“乖乖,爷跟你开玩笑的,不宰你!一辈子都养着你,让你寿终正寝!去吧..别蹭了!” 小红马一听得主人大赦天下,感激涕零啊!再使劲儿蹭了几下,甩甩屁股滚回了自己地盘,趴在那里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主人。 幽洛敛起笑容,走到洞口,看到外面依旧风雪残云,那破碎了一地的茅草被吹的漫天飞舞,雪花肆虐,天地都被染成了刺目的苍白。 “几个大活人,不至于就饿死在这里了吧?” “你们有没有弓箭?”幽洛偏倚过身子,转首看向赵四他们。 “没有。”齐声回答,多么简单整齐的回应,幽洛觉得自己的提问就是多余的。 冒着冷冽的风雪,幽洛总算捡齐了几根稍微有点用的细枝,拿起赵四那把都快生锈了的大刀,一支一支的削,总算大功告成,五根锋利的手箭就削好了。 由于没有盘丝,赵四他们没有毛绳,这弓是做不出来,幽洛只能用手箭当暗器使用。 还好她暗劲已经到达了一定层次,否则,这几根锋利的手箭也不过是普通的树枝,伤不了什么大型野物。 “手脚利索的都跟我走。” 一声号令,却无人响应,只有那只瘦马蹭蹭的哼唧了两声,权当应和,幽洛站在洞口感觉有些悲凉,手脚都不利索那不如剁了当下酒菜! 于是,幽洛再一次朗声道:“晚上想吃肉的都速度跟上,最慢的那个只给吃屁股。” 然后...无人落后,除了那只不知所谓的小马。 一路上踏着轻雪,搜寻猎物的踪迹,却连只鸟儿都没有看见,更别说雪兔山鸡之类的。 就在大家要颓废放弃的时候,幽洛突然“嘘”了一声,让大家不要发出声音。 不远处一只山鸡兜兜转转的寻寻觅觅冬日里稀少的虫蚁,眼睛盯着雪地,不放过一丝动静。 幽洛一个冷箭放出,可怜的山鸡哼唧一声不再坑气儿,赵四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乐得合不拢嘴,雄赳赳气昂昂的拽着山鸡就一阵大笑。 突然后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狼崽的嚎叫声,幽洛驻足聚神一听,还有野猪的嚎叫,幽洛心中一喜,这下可好,明天的饭都备齐了。 一只肥硕的大野猪正以惊人的速度扑向雪地里矮小瘦弱的小野狼,那只小狼通体雪白,与雪成色,哼唧唧的站在原地发抖。 就在小狼崽要被扑倒的千钧一发时,幽洛手中齐齐发出两支木箭,不偏不倚的正好射中了野猪的双目,顿时它满脸都是血淋淋的。 野猪痛得乱窜,没有方向的撞来撞去,幽洛手里紧握着仅剩的两支木箭,脚下一踏,凌空飞起,坐落在野猪身上,手上的木箭狠狠的插入它的咽喉。 见野猪已经嫣然断气,再一个潇洒飞身直扑那只原地打颤的小狼崽,一个蜻蜓点水之势拎起它,再旋身稳稳的落在原地。 赵四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幽洛一气呵成的潇洒动作,惊叹不已。 赵四心中一直对着这个看似身子娇弱的小男人耿耿于怀,今日一见,这等实力像要杀他们根本是虐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于是心中下了个重大决心,一定要抱住他的大腿,从此一定衣食无忧! 幽洛怀里抱着那只因为害怕而一直挣扎的小狼,手轻轻的抚摸着它的脑袋,对着赵四吩咐下去:“把那只肥猪押回山洞。” 回到山洞之后,惊魂未定的小狼崽一直焉着脑袋,连幽洛把烤山鸡肉送到它嘴边儿都不吃,还一直对幽洛龇牙咧嘴的。 幽洛有些生气的一口吃掉刚刚烤熟的肉,与小狼崽对峙。 一番大眼瞪小眼之后,幽洛一脑袋把瘦小的小狼劈头盖脸的打翻在地:“龇什么牙,咧嘴?眼睛睁那么大,怎么着,想单挑!?别忘了,你丫的狗命还是老子救的!” 赵四一边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一边鼓着腮邦纠正道:“老大,它是狼,不是狗!所以是狼命,不是狗命!” 其他人一听,都轰然大笑,嘴边尽是油呼呼的碎肉渣子。 “老子不知道它是狼吗?吃也塞不住你们的嘴!” 赵四讪笑一声赶紧闭上嘴,继续翻烤着火堆上的山猪肉。 幽洛看着挺尸在地不肯起来的小狼崽,阴声威吓到:“快滚到我怀里来,不然马上把你绑起来烤来吃!” 小狼崽好似听懂了幽洛的话,不甘不愿的打了个滚,迈着四只小短腿朝着幽洛缓步挪去。 幽洛朝赵四再拿了块烤好的肉,小狼崽这回是乖乖的跳进幽洛怀里,乖顺得像只小白兔。她撕碎了小肉片,凑到它面前,半点都不温柔:“吃!再不吃我拿去喂马!饿死你!” 小狼崽委屈的伸出嘴巴吞下肉片,却卡在了喉咙里,幽洛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才帮它吐了出来。 看着泪眼朦胧的小狼崽,幽洛觉得很委屈,她可是它的救命恩人,这不是怕它饿死,瞧瞧外面哪知狗有这么好的命啊? 突然,人群中有一个长相斯文得像个书生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起身指着小狼崽对幽洛说:“这小狼还没断奶,没长牙齿,你叫它怎么吃肉块?” “那怎么办?这样下去它会饿死的!” “将肉捣碎了给它吃!” “噢...”幽洛长长的噢了一声,顿有所感,将肉片丢进嘴巴里。 “吱”小狼崽委屈的抗议了一声,它以为幽洛把肉吃掉不给它吃了... 不一会儿,幽洛将碎肉吐在手上,喂小狼崽吃,小狼却扭头不干了。 “你大爷的,现在知道节气了?嫌弃我口水了?刚才眼巴巴看着我吱吖的谁啊?!吃不吃,不吃我喂马了!!” 一声威胁,小狼崽乖乖的吃下了某人恶心吧啦的唾沫。 “对了,除了知道他知道赵四,你们其他人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们都介绍下自己,顺便告诉我你们擅长什么。” “我叫赵四,赵四的赵,赵四的四,父母早逝,擅长烹饪。” “噢,厨师...” 幽洛淡淡的应了一声,看着其他人,他们都踊跃的报名了,结果惨不忍睹,这团伙不是土匪,而是白纸黑字写着的家庭主男。 那个长得白白净净,面若桃花的年轻男子,即使是粗布破衫,发丝凌乱,却依旧掩饰不住他那张清秀的脸,他说他叫言朽,据他自己说洗衣做饭缝衣服都会,幽洛扫了下他的娇弱的身子,的确是快洗衣做饭的料子。 只是仔细的捕捉他的眼底,所触及的都是一片冰冷,那是一种来自于千年寒潭的冷彻心骨的凉寒,就像是来自于冰冷地狱的死人,对,是死人的气息。虽然他极力的遮掩,却依旧让人在触及的那一瞬间不觉得哀绝与痛彻心扉。 等到其他人都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总结完两个字,废物。 最后一个蹲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男人,长得挺儒雅斯文,书生气息浓郁,正是刚才告诉幽洛关于哺乳知识的男人。 幽洛看向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忧郁小生:“不知如何称呼?” “白玉。” “噢,好名字,白兄看起来是读书人?怎么会沦为草寇?” 白玉面色有些难看,红色的性感薄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眼里闪过一抹伤痛,还有微不可见的血光。 幽洛敛起笑容,毫不掩饰的仔细的观察着白玉,捕捉到他的身上散发的隐忍仇恨,看来又是一个有故事有背景的失足男人。 被幽洛这目光灼灼的看着,白玉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收敛了那种生人勿近的表情,幽幽的说:“我会算账。” 幽洛满意的点点头,笑笑到:“白玉啊!财务的钱途是很光明的,要感谢你的爹娘教得好啊!” 白玉俊秀的脸上搁着浅浅的笑,两颊深深的酒窝陷进去,亮白的牙齿在火光中摇曳着,灿烂极了。 第四十一章 再做一回君子 酒足饭饱,好吧!没有酒!吃饱了饭之后,自然是围着火炉暖暖的睡一觉。 幽洛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你让她呆皇宫,她也能过得闲云野鹤;你让她住青楼,她也能住的风生水起;如今,你见让她住破山洞,她也能够入乡随俗。 只是,千万别让她活在复杂的情感之中,否则她永远只有伤筋动骨的份儿。 “都睡吧!明天若是停雪了,有的你们忙了。” 幽洛对着大家挥挥手,还真有那么一点山寨土匪老大的觉悟,抱着她的小狼崽安然入睡了。 小狼崽有些不喜欢似得,在她怀里挣扎来挣扎去,幽洛秀眉一拧,再次不留情分的威吓:“大白,你给我安静睡觉!不然把你丢去喂野猪!”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整个山洞都是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合着外头呜呜的狂风,像极了鬼哭神泣。 第二天,雪已经停,温暖的太阳出来了,只是空气依旧冷冽。 幽洛其实已经想了一夜,她并不是救世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拯救全天下苦难的人们,可是如今她既碰上了,便不能一人吃饱全天下不饿。 就像佛祖经常说的,佛渡有缘人,而不是佛救天下人,既然有缘相遇,就不敢袖手旁观。 这所谓的山寨如今只是一片废墟,唯一藏身之所就是这个温暖的山洞,可洞中狭小,氧气稀薄,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且不考虑山寨以后会不会扩大,就是这七八个兄弟们,再加上李幽洛,还有小马大白,都得横七竖八的睡着,着实有伤大雅,所以必须要将屋子重新建起来。 而这一切想法的基础都是钱,幽洛不想回长安找老鸨拿银子,至少,暂时没有逼不得已的原因她不想踏入长安城半步。 如今的长安城依旧繁华似锦,只是那座成像极了明日香秋水般的眼眸,一旦对视上,就如同梦魇一般缚住幽洛的心,难以呼吸,每一个轻轻跳动都会感觉到撕裂般的疼痛。 这个世界,最悲凉的事情,并不是看着自己死去,而是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奔赴黄泉,从此阴阳两隔,空余孤魂无处话凄凉。 幽洛一古禄儿从地上爬起来,一时忘记了大白的存在,差点摔在了地上,幸好幽洛小说,迅捷的扯住了大白的小尾巴,丢进怀里。 赵四还睡得跟死猪似得,口水都流了一地,白玉倒是睡得文雅,依靠在墙垣上,俊脸微偏,睡相最为*的莫过于言朽了,那娇柔的身躯像水蛇一样睡地上,凌乱的长发铺满一地,妖冶美艳。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九幽睡相最猥琐,双手一直搁在裤裆,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只差没有眉眼带淫了。 “起来了,都起来!”幽洛拍了拍手,除了白玉优雅的睁开眼睛,其余人就当没听见。 幽洛也不再费唇舌,走上前对着赵四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每隔一秒踢一个。”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钻进他们的耳中,这招果然奏效,都纷纷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 只有九幽还在那一会笑的猥琐,一会笑的诡异,想必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虽然扰人清梦不是斯文人的行为,但是李幽洛她可是斯文中的败类。 九幽没什么别的特长,不过力大无穷而已,那天幽洛亲眼看见他把赵四白玉还有言朽三人单手举了起来。 幽洛蹲下去,手掌在他的脸上拍着,本人却依旧睡得安然,这世界的确有一种人,睡着了就雷也打不动了,不过,不知道这拳脚是不是受得住? “兄弟们,打!打到醒了为止。” 于是,九幽是在雷雨暴风之中被摧残醒的,幽洛不过轻轻踹了一脚屁股,打的最欢乐的就是赵四,依他的话说就是很早就想打他了,只是害怕九幽报复。 怎么一副如今可逮着机会的可疑行为,难道她李幽洛居然被狐假虎威了一回? “好了,老子去漱个口,你们赶紧清醒点,今天要干活了!” 所谓的漱口不过是地上抓一把雪,丢进嘴里反复嚼,反正幽洛只觉得冷得心尖儿去了,牙齿都残的没知觉了。 外面初阳洒照,一地金黄色光芒,如梦如幻,若不是不远处残废的草木屋,倒还是有些一梦不醒的感觉。 “大白,你要不要也来一口?”幽洛握了一把雪凑到小狼崽面前,换来的是吱吖的抗议,和一记白眼。 幽洛也不在意,反正她又不知道动物在想什么?回头对着赵四等人嚷道:“我数三下,通通面向我集合。” 当然,幽洛还没有数完大家都已经乖乖站好,毕竟,谁也不想被围殴。 反正赵四是看懂了,这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暴力,要想活得完好无损,就得乖乖听话,少说话多做事,否则九幽的下场就是他们。 幽洛敛起放荡随意的表情,神情开始变得严肃,声音让人听着就不可违抗:“今天,我们要出去干一票。先搞点儿银子把房子建好,买点儿生活必须品。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从今天起,赵四你升职为厨师长,白玉财务总管,所有财务分配你来,九幽你做护卫队队长,言朽,后勤队组长。” “是老大!” “嗯,其余人不是说你们不重要,以后山寨发展还要靠你们!现在,收拾装备出发!” 一行人沿着坑坑洼洼连绵的山路前行,赵四说这里属于康乐镇范围,镇上有很多富豪土鳖,而从康乐去长安有一条必经的官道。 赵四等人自然不敢去打劫,他们要武功没武功,要装备没装备,那不叫打劫,那叫活腻了。 幽洛自然也不会去打没有准备的仗,所以她让赵四言朽呆在离官道不远的小山丘上,自己带着九幽和白玉去了镇上。 幽洛偷钱的技术可是杠杠的,这都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君子之道必然是饿死的下场,所以,她还是选择做了一回君子,不过是梁上君子,但幽洛向来善良优雅,所以她她只偷了一袋银子,然后带着九幽和言朽去了赌场。 九幽身高马大,力气又大的出奇,多多少少还能震慑人心,撑撑场面,至于白玉,纯属来打酱油的,如果一定要分配他做什么?想必是抱着怀里的大白来的。 古代的赌坊很多,大大小小的供给各种不同层次的人群玩,像幽洛进的这间是康乐镇最大的场子。 里面挤满了赌博的人和来看赌博的人的人,赌场房子很大,大堂里已经有着三四桌正在开赌。 往上还有阁楼,看来是给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去的。 幽洛随意找了个赌桌,观察了一下,发现古代的赌注都很简单,没有什么新意,无非是赌大赌小。 “来来来,小赌怡情,大赌兴国啊!赶紧下注,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坊主扯着嗓子喊,幽洛冷笑一声,大赌兴国,我看是兴你这康乐坊吧! 赌客有模有样的摇着骰子,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坊主不疾不徐的开口:“客人,你买大还是买小?” “买大!大大!” “那我买小!” 一群人顿时分成了两半,看着赌局上两个对战的人,都凭着直觉胡乱赌了一把,不过大多都是跟着庄家的,毕竟这坊主号称十战九胜啊。 坊主嘴角一笑,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高喊一声:“开。” 幽洛扯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好功力啊!这一掌下去,恐怕所有的骰子都已经变幻了阵型,不再是原来的点数了。 这样的老千,不是普通人能够抓得住的,即便有所怀疑,也没有办法揭露,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出千。 跟输了的人哀怨声连天,赌客气冲冲的留下钱财悻悻离去,幽洛向前走一步,淡淡的对坊主说道:“大爷我今儿很忙,一局定胜负,只比大,如何?” 幽洛将偷来的一袋钱丢到赌桌上,一看,加上银票,好说也有个三千两,周围的群众一看,有意思,也纷纷押注,不过他们很不长眼的压在了坊主的身上,倒是有那么几个跟了李幽洛。 坊主眯着眼睛看了幽洛一会儿,感觉不到有任何内力存在,笑道:“自然随客人的。” “好啊!我先来咯。” 幽洛看似随意的摇了骰子,重重的压在桌子上,按照她听出来的结果,这三个骰子的点数应该是18点。 “客人这次摇的是给自己呢?还是给我?”坊主的脸上依旧挂着深不可测的微笑。 “自然是我的。” 然而...坊主依旧故技重施,当揭开盖子的时候却变成了3点,周围的人都一阵欢呼雀跃!一不小心又赚了白花花的银子,能不兴奋吗? 只不过,幽洛岂会让坊主这么轻易的赢了她的银子,于是,依旧面色不改,淡淡的说:“该你摇了。” “埃,大爷不知道,这里都是由客人摇的,免得客人们觉得我们使诈出千儿。” 周围都是一阵唏嘘嘲笑声:“最小的就是3点了!你输了!还有什么摇的必要啊?” “你们怎么就知道没有比3点更小的呢?” 幽洛不予理会,再次随意的摇了一下,也不墨迹,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手上力道微微加重,然后不着痕迹的收回手。 “坊主,请开。” 坊主打开盖子,却看见了粉碎了一桌子的骰子,面色依旧淡定不改半分,看样子是见过大世面的。 周围的群众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想要反抗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这种情况,就等于说,李幽洛赢了,因为坊主一点也没有。 而李幽洛赌的是,大。 “你赢了,钱可以都带走了。” “白玉,收钱走人!多谢坊主了啊!祝你们生意兴隆,生意兴隆!” 九幽和白玉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钱,装钱都装到手抽筋了,满满一袋子的钱啊!怎么说也有几万两啊! 三人大摇大摆的从康乐坊走出去,坊主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矮小的背影,对着隐藏在暗处的打手使了个眼色,依旧笑着继续主持着赌局。 第四十二章 棋逢对手 幽洛手里抱着大白,带着九幽和白玉逛了一下,选了几匹上等马,再去了一下兵器铺。 她一直在想,自己适合用什么武器,其实幽洛的武功一般是用不上兵器的,但是在这刀剑无眼的冷兵器时代,赤手空拳怎么都不如锋利的刀尖。 于是,寻思了许久,李幽洛霸气侧漏的选择了一根红色长鞭,挥舞起来很顺手很豪气,只是总是让人不自觉的想到什么令人想入非非的画面。 一行人沿路返回官道旁边的山丘埋伏之地,却半途被人当道拦截,前面站着三五个粗汉,扛着大刀,满面的凶神恶煞。 幽洛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来人,不慌不忙:“来者何人?” “赢了银子就想跑?康乐坊岂是容你等宵小随意玩弄的,留下银子,饶你们狗命!” 幽洛大笑,手轻轻的抚摸着大白滑顺的白毛,声音清冷:“我李幽洛,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能从我身上抢走一分钱,你们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哼,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兄弟们,上!” 幽洛依旧稳坐在马上纹丝不动,轻轻将大白抛给旁边背着银子的白玉:“照顾好大白,和九幽退后三尺。” 几个壮汉以为不过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小矮子,并没有放在眼里,却因为这大意轻敌而伤亡惨重,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腾空而起,从腰间拉出一根长鞭。 小手一挥,柔韧的鞭子象是一条毒蛇一样朝着他们袭来,那种速度他们来不及躲闪,只能颓然的站在原地,生生的受了这一鞭子,脖子上,手臂上,脸上,一道血痕深刻,殷红的血随着伤口蔓延,低落在雪白的地上。 幽洛这一鞭子的力道可是十层的功力,不残废也要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幽洛站在地上,冷冷的说:“给你们两个选择,一,在这里和我生死相决,二,立马爬起来以车轮运动的方式离开,速度越快越好!” 倒在地上的汉子们捂着伤口怎么都使不上劲儿爬起来,眼里都闪着晶莹的泪花,要不是想到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们早就抱着大腿痛哭了。 “怎么个意思?躺着不动...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吗?乃们没有听懂?” 白玉汗颜,好心指正道:“老大,你应该简洁一点,他们都是粗人,听不懂文艺的台词。” 幽洛低头沉思一会儿,赞同的点点头,这白玉倒是很上道啊!有前途,应该大力栽培,于是一改原先的文艺范,直接了当:“再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个是死,第二个是滚,我数三下...” 突然一阵风刮起,扬起了幽洛凌乱不堪的发丝,眼前的大汉已然只剩下粗壮的背影:“喂,我还没有开始喊呢....” 白玉发出一丝笑声,新来的老大真是很有趣呢?功夫也深不可测,也许自己的血海深仇终于有希望了。 “走吧!先回小山丘,守株待兔去!” 回到小山丘的时候,赵四都已经趴在小山头快要睡着了,幽洛上前就是一脑袋:“我让你睡!再睡,脑袋都要搬家了!” 赵四睁开眼,缩了缩掉下来的口水,胡乱拿袖子一擦,笑得一脸谄媚:“老大!你们回来啦!” 往后面一看,顿时眉飞色舞的:“老大,你们搞了好多兵器啊!还有肥嘟嘟的大马啊!” 白玉施施然一笑,把背在悲伤的袋子拿下来,撩开一个口子给赵四看,赵四眼睛都发直发绿了:“这..这..这是银子吗?这是真的吗?老大,你快掐我一下!快!” 幽洛掏出一个银锭子狠狠的砸在赵四的脑门上,嘎嘣一下,赵四笑的眼睛一抽一抽的:“真的是银子!!是真的!” 幽洛手指戳了戳耳朵,白了他一眼:“赵四,你以为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们在埋伏!你那么大嗓门是想告诉别人你埋伏在这?” 赵四闭口不言,继续趴在小山头,眼睛却看向了白玉背上的大袋子,口水都快流了一地,想必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言朽,你把马匹牵到树林里去绑着,在那里守着。” 言朽比较冷淡沉默,废话也不多,只是那个沧桑的背影总是令人忍不住心疼,究竟他经历过什么?才能有那么绝望冰冷的气息,他乖乖听着幽洛的吩咐牵着马匹走了。 “白玉,你带着大白也去后方,如果听到我一声口哨骑着马逃回山洞,如果是两声口哨,牵着马匹过来捡钱!” 官道上没有一只马匹经过,从官道位置环视过去,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山头,还有密密麻麻的树林,冬风吹过萧索的树枝,发出娑婆的声音。 天空是一片冰蓝色,万里无云,如今这寒冬,鸟儿也不飞过一只,幽洛没有消息来源,也不知道今天这路上会不会有什么土豪路过。 只能窝在小山头被冷风吹得有些发昏,刚才她已经分配好了兵器和人员,现在整个队伍里,恐怕也就只有九幽能和自己并肩作战了,其余人都是摆着好看的。 可惜九幽只有一身蛮力,并没有什么武功套路,这是个死角,一旦遇上的是武林高手,他只有被打残的份儿,那点儿力气算什么?高手一个内力就能将他五脏六腑都震碎。 不知道这样等待了多久,腿脚都有些发麻了,远远传来了一阵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沉沉的车轮响动声渐渐逼近。 “都打起精神来,大鱼来了。一会儿,都保命为第一要,打不赢就跑,一切有我在前面顶着。” 幽洛轻声吩咐了一句,手里拿着宝剑,第一次打劫,说实话还真有些紧张,幽洛还是保险的选择了用剑,万一对方是高手,鞭子顶个屁用。 缓缓的马车映入眼帘,华丽的车厢锦色布帛,都是最上层货色,马车两边约莫四个侍卫,看着衣服有些像锦衣卫的衣服。 马车前面,一匹黑色骏马上端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身锦袍,隔得太远,看不清他的长相,他手里持着大刀,看起来不会是个好惹的角色。 幽洛秀眉轻拧,这些人不简单,于是改变了策略,压低声音对着赵四等人说道:“九幽等我开打之后,从左边小路绕出去杀那些侍卫,其余人呆在原地隐藏好。” 说罢,一个气沉,纵身一跃,踏过山头朝官道飞去,长风拂过,吹起她的粗布衣衫,发出猎猎的声响。 锦袍男子乃个中高手,幽洛一出现在山头就已经感觉到了,他冷冷的扯起嘴角残酷一笑,缓缓拔出手中的大刀。 幽洛停在锦袍男子的前面,这才看清了来人的样貌,竟然生的蛮俊逸的,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英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薄的嘴唇,却时时刻刻都透漏着凛冽的杀气,这样的杀气不是普通人散发出来的,他是,杀手。 幽洛突然开始怀念起自己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样子,可是一想到因为这张魅惑的容颜,害得多少人沦陷情劫,朝思暮想,还是放弃了,这样子胡子拉渣的矮大叔也不丑。 事实上,的确,她如今的模样并不丑,而是非常的怪异,该怎么形容呢?假如有谁看过十万个冷笑话就会知道了,她就好比里面的哪咤,有着萌妹纸的声音和脸蛋却长着一副肌肉男的身子。 可是…依然不够精准,因为现在的李幽洛既没有天使般的脸蛋,也没有肌肉男般的健硕,大家看到她娇小的身材,那墨色的青丝,还有那不搭调的络腮胡,总是会不约而同的想象,假如她没有那个胡子,该有多完美。 幽洛看着对面肃然杀气腾腾的锦袍男子,笑笑:“兄台,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借点银子花花。” 锦袍男子淡淡一笑,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笑了,只是看着对面那个说不上云淡风轻还是不知死活的少年,就觉得很可爱,为什么会是可爱呢? 锦袍男子笑了,或许是觉得他很滑稽吧。幽洛看着锦袍男子嘴角淡淡的笑意,有些痴迷,原来冰冷无情的杀手也会笑啊!而且笑得如此灿烂,就像今天的天空一样,蔚蓝却又冰冷。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命来取。” 冷冽却带着强大吸引力的声音让幽洛心神一凛,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对待这场战役,或许会是一场恶战呢。 长风呼啸而过,夹杂着冷冽的空气席卷整个光秃秃的山岩,幽洛莲步轻移,甩开衣袖,斜立迎战,随时山野樵夫之装扮,却依旧不减从容之气势,又隐透着凌厉霸道的气息。 刀光剑影之下,锦袍男子已经和李幽洛纠缠了起来,九幽已经悄悄的潜行到马车的后面,聚精会神的看着战场上的四个侍卫并没有发觉他。 九幽大喊一声“啊…”抡起大刀就准备砍下去,幽洛远远就听见九幽*的叫喊声很不上上前踹死他,你丫的偷袭就偷袭,叫出来算个毛线的偷袭!等会活该被揍! 幽洛这厢与锦袍男子正打的有些局促,来人的功夫十分了得,尤其是内力深厚,每一次剑刃都是好不容易抵住了直砍下来的锋利大刀,却虎口一震,痛到了心眼里。 幽洛咬着牙,不断的后退防守,还要分心去看着九幽,还好他力大无穷,暂时能够抵挡四五招。 第四十三章 打个劫不容易 果然不出所料,九幽一声自寻死路的大喊惊动了四个侍卫,须臾之间,就被四个侍卫虐得落花流水。 幽洛有些稍微吃力的应付着锦袍男子,深知内力抵抗不过他,硬碰硬的纠缠,只会死的很惨,既然他如此硬,那么只好.... 此时,九幽已经撑不住了,眼看侍卫的大刀齐刷刷的朝九幽砍去,幽洛心下一紧,用尽所有的力气抵挡开锦袍男子的大刀。 锦袍男子被这十层的力道微微击退了好几步,不觉虎口一震,他眼眸微微一笑,看来这个不起眼的小兄弟还挺有本事。 往后一个飞身,左手抽出腰间的长鞭,控制力道飞出鞭子,紧紧的缠住九幽的腰,用力拉了回来。 强大的劲力拉扯翻动着地上的黄土和碎沙石,飞沙走石一瞬间被狂风席卷,纷扬在空中,顿时风尘仆仆,形成一种如梦亦真的黄色氤氲。 异常迅捷的动作,待锦袍男子反应过来,幽洛已经将九幽丢到自己的身后三米之远,并一身凛然的站在原地。 幽洛狠狠的丢下武器,扎稳马步,身体直立,双足平肩,双手下垂,手掌轻轻抬平。 锦袍男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幽洛的动作,战场上谁先放下武器就是认输的征兆,可是他有些搞不懂眼前的小矮子胡乱的摸来摸去做什么。 他递了个眼色给身后的侍卫,四个锦衣卫举着大刀冲向幽洛,她依旧不疾不徐,脚步微微挪动,以至柔之势躲过锦衣卫的刀刃,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其中一个锦衣卫的腰带。 看似温柔的提起他朝着旁边的岩壁上一丢,只见那个锦衣卫重重的撞在石头上,激起千层黄色沙土,飘然而落,闷哼了一声,却再也没有爬起来。 幽洛以以太极的阴柔克制住了锦衣卫强硬的攻击,四个锦衣卫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甩在墙壁上,抠出一个明显的人型凹凸面,摔在地上一坑不吭的。 锦袍男子有些欣赏的看着幽洛,嘴角浮起一丝钦佩的笑。 幽洛余光瞥见锦袍男子的笑,怎么都觉得是不屑一顾的轻蔑,心中一个愤怒,我笑你姑奶奶的,看我不用太极虐得你爹妈都不认识! 锦袍男子的身形一晃就到了幽洛的面前,银色刀刃也不打声招呼就直逼幽洛面门狠狠削了过来,幽洛仰头压低腰身,右手拽住锦袍男子的腰带。 一个阴柔的力道,再交换使用暗劲,锦袍男子的腰带竟然被扯了下来,幽洛一个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 锋利的刀刃再次逼近她的脖子,幽洛心中都吓尿了,就地一个右翻滚,双手一撑,踮足飞出老远。 脸上冒了一脸的汗,那可真是命悬一线啊!幽洛有点胆战心惊,妈蛋的,这货怎么这么难对付,不会就这么第一次出山打劫就光荣牺牲吧!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样的惨剧绝壁不能让它发生。 于是,幽洛又跟打了鸡血似得,还是决定用武器,现在的情况就是锦袍男子锲而不舍的追杀着她,而幽洛坚持不懈的逃遁。 一边遁逃一边观察男子的缺点,就在这时幽洛突然想起了什么?站在原地不动了。 锦袍男子一时间也没有多想,举着大刀就是飞速的向幽洛奔跑而去,眼看刀刃就要砍到了她的脖子,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幽洛依旧来了个一百八十度下腰,并跪在地上,从锦袍男子的裤裆下穿了过去。 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一声浑厚惨烈的叫声直冲云霄,幽洛一个好翻身,聚集手中的力道,狠狠的捏住锦袍男子的颈动脉。 锦袍男子方才被幽洛偷袭了下体,正痛的苦不堪言,捂着下体还没有从思绪中反应过来,谁能想到战场厮杀,竟然还有人无耻到偷袭男人的根处。 锦袍男子的颈动脉被死死的掐住,终于因为剧烈的疼痛和脑袋供血不足,摇摇晃晃的向后倒了下去,临阖上眼的那一刻,他问了一句:“你怎么可以如此卑鄙无耻...” 幽洛猥琐一笑:“兵不厌诈,男人怕下。大爷我就是调戏你了怎么着?有本事你也来啊!” 锦袍男子闭上了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静静的垂在眼脸,脸色有些苍白,却依旧好看的让人不肯侧目。 幽洛向藏在山头的赵四挥了挥手,赵四带着其他惊呆的兄弟们齐刷刷的跑了下来,有些试探的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锦袍男子。 “喂,赵四,他还没死呢?别踢他!万一被你踢醒了,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幽洛严肃的瞪着不知死活的赵四一眼:“赶紧,用五花大绑把他给我绑起来!” 幽洛对着树林了吹了两声口哨,树林中焦急的徘徊的白玉和言朽终于听到了这胜利的号角,牵着马,飞奔而去。 “老大!你们没事吧!” 白玉到的时候,就是看见了五个歪七扭八的躺倒在地上锦衣男人。 “没事,大家麻利点。九幽言朽,赶紧把这一车子的好东西给我拉回山寨。” “白玉,出门时候叫你带的扫把还在不在?” “在的,老大。” “嗯,你和其他兄弟把扫把都绑在马尾巴上,骑马跟在马车后面,扫清我们马蹄的痕迹。” “大家手脚麻利点!” “对了,老大,这个锦袍男子怎么处理?”赵四把锦袍男子绑了一层又一层的绳子,若是换成红色,再加上他俊美的脸蛋,真是让人情不禁的想入非非。 “丢到山里去喂大白他祖宗。” 言下之意,就是丢到山里去为野狼野狗,其实幽洛看他长得俊美是不忍心就这么杀了他,所以打算放他自生自灭。 相信只要他醒来,那面条一般的绳子是奈何不住他的,希望他仇人不会太多,否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兄弟们早已经对幽洛佩服的五体投地,如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犀利的老大啊! 赵四等人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开始变得牛轰轰了,钱途一片光明,前方美女和闪闪发光的银子正在自己打招呼。 赵四情不自禁的唱起了山歌,那惨不忍睹的音调,让幽洛有一种想要拿针线把他的嘴巴缝起来的冲动。 幽洛坐在马上有些疲惫,有点昏昏沉沉的,经过刚才那一场局促的战斗,幽洛很清楚得知道,天外自有天外人,这个世界的高手如云,自己的功夫勉强活命,遇上强敌,必死无疑。 今日用卑鄙手段勉强获胜。虽然胜之不武,至少这条命是捡回来了,只是以后....该怎么办呢? 幽洛加快了马脚速度,一阵寒风拂过面颊,有些冷冽,顿时有些精神抖擞,管他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愁明日忧。 先带着兄弟们回山寨,买点好酒好菜犒赏一下全军,再美美的睡个三天三夜,然后再把那个破山寨搞起来,嗯,还得寻思着怎么训练这堆废材。 不然带出去不但是个累赘,要管吃喝拉撒管生管死,还要丢尽我李幽洛的脸面,我堂堂山匪总把子,带出来的兄弟怎么能连台面都登不上。 众人满载而归,把车上那一箱箱红漆木箱拉进了山洞里,幽洛顺便吩咐了他们把那马车毁尸灭迹了。 “赵四,九幽,来来,你俩猜个拳,赢的人开宝箱!” 山洞里就是暖和,比起外面刀尖儿似得冷风,那可真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的区别,要不是想瞧瞧里面是什么东西,幽洛早就倒地大睡了。 “天哪!”九幽打开宝箱,惊呼了一声。 “这...言朽,你快打我一下,快点!这不是真的!我是不是眼花了。”赵四拉扯着旁边呆若木鸡的言朽,有些难以置信。 白玉的脸上是一脸的淡然,可是心里却是一阵惊涛拍岸,大浪淘沙,排山倒海,这箱子里可是一排排金灿灿的银锭子啊! 幽洛怀里抱着大白,也探着脑袋瞅了一眼,哎呦,还真是大肥羊啊!这一箱的银子够吃几辈子了。 幽洛走到墙根,眯着眼睛想起了那个锦袍男子,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押解这么一大车的银子,却不敢带军队守卫,只是几个锦衣卫,看来这些银子也是见不得天日的藏银。 “啊!啊!啊!老大!老大!” 就在幽洛沉思的时候,又传来来赵四夸张至极狂叫声,那打了鸡血似得叫喊,仿佛死了爹妈,又或者见了佛祖。 “叫什么叫,叫魂呐?你不要用叫的,你要温柔的喊老子!” 幽洛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啊!不就是几个臭钱吗?至于吗!? “卧槽!真是闪瞎了我这24k金的钛合火眼金睛啊!” 幽洛大喊一声,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昏暗的隧洞,照得幽洛的脸颊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仿若佛祖降世,那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摆的有条不紊的,是金条,砖块一样大的金条! 第四十四章 连夜出城 幽洛无视其他人惊叹嘈杂的欢庆声,拿起金条仔细端详一番,发现每一块金条后面都印着大唐国号以及年号,又挪开步子,翻看其他的箱子,一共三大箱子,一箱金块,两箱银锭。 可是每一个银子的后面都是印记,这说明这些全部都是官银,打劫来的这些,一毛钱都不能动!敢花出去一分,马上人头落地,诛灭九族。 白玉看着幽洛脸上突然严峻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到:“这些银子,是不是有问题?” 幽洛抬眸看了一眼白玉,对他柔和的笑了一笑,看来这白玉果然是个可塑之才,有学问,聪明,最重要的很能察言观色。“这些银子都是官银,我们不能动用。” 赵四一听银子不能用,顿时瘫坐在地上耍赖,哭天喊地的,好像从他身上割了几块肉似的,幽洛无奈,突然觉得自己是来当爹当妈的,不是来当土匪老大的。 幽洛心里有了个打算,便吩咐兄弟们先在洞中等候,于是她带着几万两的银子,终究还是踏上了长安的路,似乎今生都无法逃避掉这座城。 半天过去了,天色已经将晚,赵四,白玉,言朽,九幽等人都坐在废墟之中,任寒风吹打着自己单薄的身子,眼巴巴的望着幽洛离开的那条路。 傍晚时分的时候,幽洛带着沉甸甸的银票回来了,刺骨的寒风之中,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娇小的身子策马奔腾的样子,那么英姿飒爽,脸上的络腮胡子丝毫没有减轻她的气质,依旧耀眼的像漫天的星辰。 这世界总有一种人,永远在别人的心里是最光辉最闪耀的,无关身份,无关长相,无关风花与雪月,但看那苍茫乱世的救世之心,李幽洛没有想过兼济天下,却一步步的走进了拯救苍生的大道之上。 “老大,你怎么办到的!?那些银子怎么都变成银票了啊?!” “噢,一部分拿去赌场洗了,一部分拿去钱庄洗了。” 幽洛说的云淡风轻,其实中间的过程却是很复杂的,单单找到黑赌场和黑钱庄就费了她好一番功夫,更别说应付地下交易场那些精明的奸商,否则也不至于耽搁了这么久,还好没遇上什么搅局的。 “洗?”赵四满脸都打着问号,幽洛有些疲惫了,懒得回答这个低级的问题,他们不需要知道什么是洗,只要知道这些银票该怎么用。 幽洛快步走到火堆旁,盘膝而坐,将装着银票的大袋子递给旁边的白玉。 “白玉,这里一共是五万三千四百两,我带走三千两,其他全权由你负责打理。” 白玉没有伸手接过袋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不可思议,或许他从没有想过我会这么信任他,直接将这么大一笔钱交给他,毕竟,他随时可以带着这些钱远走高飞,何必在这山上过苦日子。 幽洛拽过白玉的手,将沉甸甸的袋子丢在他手中,神情严肃的对其他的人说:“赵四,你原本是他们的老大,辈分最大,我走以后,所有人都听命于你,照顾好兄弟们...” 幽洛突然想起了什么?继而问道:“你们是想继续跟着我留下来建立山寨,还是要将银子分了,各自回家种田?” 幽洛席地而坐,微微倚靠在墙头,看着睡在火堆边的大白,思绪有些混乱,打劫了这么多银子,赵四他们恐怕都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谁愿意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而自己,似乎只是因为无所事事,无所适从,所以选择漂泊,选择流离,选择一生放荡不羁,永无止境。 “老大,我赵四无父无母,一直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别人都不把我当人看。第一次打劫你的时候,你不但没有杀了我们,还带着我们找到生存的之路,这些银子其实都是老大你一个人的功劳,我们说白了就是跟着坐享其成的!赵四这条命都是你的,这一辈子不管是生是死都要跟着你,永不会后悔。” 赵四的眼里闪着水花,说到动情之处,用袖子抹了抹掉下来的眼泪,幽洛有些心酸,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不够痛,这世间并非只有儿女私情足以让泪恸哭,永远圆满不了的悲惨生活,也足够让人伏地长哭。 言朽停止手中抚摸金块的动作,朝幽洛走去,坐在火堆旁,原本热烈而温暖的火焰,因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而变得有些清冷,他眉宇间流转的伤痛像是冬雪飘散在空中,清冷哀伤:“我愿意跟着你。” 言朽的声音非常的柔软,却一字一句都藏着冰寒与伤痛,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忧郁与痛苦,他别的都没有说,幽洛除了知道他叫言朽,除了知道他是一个有着离奇故事的人,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 “嗯,好。” 幽洛柔和的应到,心里有那么一处感应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冰冷柔弱的男子需要得到温暖,所以幽洛对他很柔和,和声细语的,生怕惊痛了他一分一毫。 “九幽,你呢?” “我杀了人,除了当土匪,哪儿也去不去。而且,跟着老大,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好拒绝的理由!!” 幽洛轻笑:“九幽倒是坦率,不过跟着我也可能挨刀挨揍,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那也是我的命!我没有好怕的!” 其余人也随之应和,决定跟着幽洛,好活歹活至少能混口肉吃,他们看着眼前矮小的男人,都觉得跟着他不会吃亏,于是点头如蒜。 “白玉,我回来要看到账本,希望外头那片废墟不再是碎片,晚上带着兄弟们去城里好好享受一番,再买几身好衣服,我还有事情要去办。” “老大,你要去哪里?”赵四走到幽洛的身边,拨弄着地上的火堆。 “这些金砖如果不去换掉,放在我们这里也就是几块破转,倒是可以考虑当做建房的砖头。” “老大要去哪里换?” “去南诏吧!言朽,你跟我一起去。” 为什么去南诏国呢?一个是南诏与大唐此时的关系处于和战期间,表面上一派祥和,暗地里却风起云涌。 金砖转移到南诏国是最好不过的,即使是大唐的人追着踪迹找到了南诏也不会殃及无辜。 幽洛叫弟兄们将两大箱子抬上了马车,自己和言朽坐在前头:“言朽,你会赶车吧?” 言朽点了点头,幽洛转首朝赵四等人作了揖:“四儿,九幽,白玉,各位兄弟,山寨就暂时靠你们了。白玉,好吃好喝,别苛待了自己和兄弟们,我们走了!” 风雪早已经停了,夜凉如冰,刺骨的风席卷着孤寂的人心,冷风刮过幽洛的脸颊,拂起那几缕凌乱的青丝。 言朽一脸冷淡的驾着马车,冷若如霜的完美侧脸棱角分明,却是单薄得不像话,幽洛看着他清绝的轮廓,忍不住问道:“言朽,当土匪以前你是做什么的?” 幽洛一句无心之问,却让言朽单薄的身子一僵,握住缰绳的手突然一个停顿,马车重重的颠了一下,重心一个不稳,倒在了言朽的怀中。 言朽眉头轻蹙,却不是因为幽洛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的重要部位,而是他问的那个问题,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言朽很想将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随着时间埋葬在岁月之中,那些痛彻心扉的屈辱却像是一个恶魔一样,如影随形,甩不开忘不掉,只好一遍一遍让它在每一个黑暗的深夜之中一遍一遍的在脑海放映一遍,渐渐的那种痛楚开始融入骨血,带着嗜骨透心的恨意。 掩去眼眸之中的寒光,尽量平复那些不堪的回忆,言朽淡淡的对幽洛说了句:“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买卖。” 幽洛听出了言朽语气之中明显的拒绝回答之意,便也闭口不再过问,探寻他人*本就是不文明的行为,幽洛觉得自己是个风度翩翩儒雅斯文的知识分子,所以,也不再过问。 一路上,言朽都沉默不语,只是尽责的驾着马车,幽洛觉得这寒风刺骨的痛,选择连夜出城就是个错误,随意将脖子上的破围巾围在脸上,只剩下一双黑亮的眸子。 黑夜之中,月亮洒下华光,铺洒在光秃秃的丛林,偷偷注视着人类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淡淡的月色下,幽洛遮住了那卑劣的络腮胡,漂亮的眸子像是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辰,长卷的睫毛薄如蚕翼,俏皮的在风中微微颤动。 人说纱帽之下罩婵娟,三千青丝摄心魄,而此刻的李幽洛,怕是一条布巾遮野容,风情万种惑人心。 第四十五章 月色如霜心如麻 马车不断的颠簸,月色正浓,黑色的树影横斜,悠长的夹道两旁高大的枯木枝被寒风扫过,发出娑婆的声响,灰色的乌鸦立在枝头,时不时用那沙哑的嗓音长啸,在这阴森诡异的丛林中像是来自于地狱的夺命催魂铃。 叹年华一逝,人鬼两分明,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醒,冰凉的暗夜,老树昏鸦无处安身长寂寥,谁信逝者亦可追,笑煞多少人人? 幽洛的眼神有些涣散,心不在焉的看着一路的枯树昏鸦,思绪回到了那个梦幻的长安,那口寂寞的枯井旁葬着那个绝烈的女子,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曾经拥有天真无邪的一双眼睛,永远浅藏着柔柔的秋水。 她将爱情隐藏在泛黄的纸笺,用生命写下来世勿等,幽洛在心底暗暗的鞭策自己一定要强大起来,秦城必须为明日香陪葬。 月光偷偷的打量着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生死爱恨,岁月的年轮写下经年的沧桑,缘分再诚恳都抵不过红尘宿命。 身披一段风霜,耳畔掠过寒枝娑婆,策马走过长安繁华,奔腾过边塞风沙,一路踏过山涧清河,带着沉重的金砖,揣着迷惘与困惑,行走未知的将来。 幽洛常常在想,自己来这个异世到底是为了什么?温庭筠温庭筠找不到,余幼薇余幼薇又还没出世,自己所到之处,似乎都是一片狼藉,漫无目的的过着走一步算一步的生活,想来当初还不如跟着慧甄那小和尚去莲音寺,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幽洛不是没有困惑过,人言落日是天涯,可她却望尽天涯无处为家,今朝睡得*无说处,觉来难过*误。 紧紧的抱着双臂,倚靠在马车窗边,汲取那紧凑的温暖,却依旧填补不了内心风卷残云的空洞与寂寞。 “到了一个村镇,我们今晚便在这里歇脚吧!不然风太冷,容易得风寒。” 言朽轻巧的停下马车提议到,转过头看向幽洛,却怔怔的愣了半晌,他有些震惊的看着身旁娇小的男人,浅色的布巾遮去了那难看的络腮胡,明亮如水的眼睛像一只可爱的蝴蝶,灵动而迷人。 言朽突然想,如果他是一个女子,那该有多么倾国倾城,只是一联想到他平日里粗鲁不羁的模样,狠狠的甩甩头。 而李幽洛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遮住了络腮胡,俨然就是一个绝色美人,轻纱遮面,其风华若隐若现,更令人心神荡漾。 “喂,你看什么?眼睛都不眨一下,金子在后面,不在我脸上!” 言朽惊慌失措的收回视线,有些局促的的跳下马车,看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城镇:“今晚就在此处落脚可好?” 幽洛眼神飘向后面一大箱子的金砖,再看看灯火通明的前方,思索了一下,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虽然担心财多露白招惹飞来横祸,但是,这天寒地冻的在野外不染风寒也要冻得浑身青红紫白,又不是没银子,何必这般苦了自己。 人生在世须尽欢,何必守财空自苦,于是便在这个村镇随意找了家客栈,歇了歇脚。 幽洛到了客栈,二话不说,赶紧叫小二打水来,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这些日子来,别说洗澡,洗脚都没有过,身上估计脏臭得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将全身上下清洗一番,真是舒畅极了,那胡渣子锦袍在水里,黏黏糊糊的恶心死了,现在幽洛终于理解那些做演员的不容易,这假胡子黏在脸上真的是异常难受,皮肤都不能自由呼吸了。 只是,那浸了水的胡子却再也粘不上去,幽洛只好作罢,穿戴好小二准备好的白色长衫,幽洛甩甩湿哒哒的头发,身体情不自禁的一个颤抖,真是冷透心骨了! 使劲儿挫干了满头的青丝,用梳子理顺了凌乱的发丝,只是这发丝是理清理顺了,却是这人生却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不清还更乱。 看着铜镜里依旧容颜不改,风情万种的自己,幽洛自恋的笑了笑,还是那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蹁跹公子! “老大,你在里面吗?” 门外突然传来言朽温厚的嗓音,幽洛脚步稳健的走至门口,打开门,外头柔和的月光洒进阁楼,照拂在门口的两个人身上。 言朽看着眼前陌生的美男子,慌张的作揖:“对不起!公子,我走错门了!” 正要转身离去,却被幽洛一把按住肩膀动弹不得:“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不见,你就认不得我了吗?” 言朽一听身后如玉公子的声音,身子一僵,有些难以置信的缓缓转回身子,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袭白衫,青丝静垂于腰际的墨画公子。 他的眼睛和老大一模一样,那么灵动明亮,眸子清澈如水,却浅藏着放荡不羁的桀骜难驯,若不是这眼眸里有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笑,言朽如何也不肯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那个邋遢脏乱的老大。 “老大,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这言下之意听起来怎么像在说,你现在的模样还不如那土匪老大邋遢凌乱的样子,幽洛顿时就不高兴了,言朽居然不喜欢自己美丽冻人的样子..这让她面子往哪里摆? 想她李幽洛,扮男人的时候哪个男子能与他争锋,哪个女子不为他神魂颠倒,做女人也是倾城倾国的美女!言朽这种态度是何意思? “言朽,怎么个意思?这是在嫌弃我长得丑?” “不..不..不是...”言朽连连摆手,心里狠狠的抽了抽,他这样子要是还叫做丑,那天下还有美男子吗? 幽洛奸笑,此刻的心态和小女生那斤斤计较的样子还真是不相上下:“就是嘛!我可是最帅了!言朽,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言归正传,幽洛向来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于是便率先进了房间,寻了个好位置,优雅的坐了下来:“进来坐下慢慢说。” 幽洛倒了两杯热茶,清荡的流水声兀自响着,她觉得古时候的服务周到极了,给客人放好了热水不说,还送上新衣裳,关键洗完澡还有口热茶喝。 “老大,我打听清楚了,我们现在地处关塞的一个小村镇,如果脚程快的话两个月就可以到南诏,慢则要三四个月。” 言朽纤纤手指从容的端起茶杯,小口的抿着,幽洛仔细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完全不是寻常平凡家庭出来的教养,他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耐人寻味。 “嗯,也行,我们也不急着投胎,就慢慢走吧。” 幽洛再一次倒了一杯茶水,喝得相当的不斯文,言朽看着他,完全看不出一丝高贵公子的气息,却一言一行都让人舍不得侧目。 “如此良辰美景,不谈情说爱真是浪费了,走,阿朽,我们去 街上逛逛。” 说罢,李幽洛就起身,随意用了根簪子将长发轻轻一挽,高高的束在脑后,瞬间那一种放荡的气息被收拢起来,倒还是有那么些文人墨客的迹象。 “箱子放在房间没人看着安全吗?” 言朽指了指床底下的箱子,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头,这么多的金子放在这里他就安心? 幽洛眉头轻蹙,手抚着光洁的下巴,一时玩心大发,竟将这茬给忘记了,进客栈的时候倒是听说了此阵土匪猖獗,时不时的就会来着镇子洗礼一番。 而此镇,属于三不管地带,也是一个命途多舛的镇子,这里的百姓整天提心吊胆,艰难的生存着。 “睡觉!” 幽洛屁股一甩,心里不爽极了,难得如此风度翩翩的想出去溜溜,却要守着这一箱子的破玩意儿。 言朽有些好笑的看着李幽洛的背影,一个时辰之前还是个放浪形骸的山匪,而一个时辰后,他看见了什么?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却有着小女子一般矫情与天真。 幽洛辗转反侧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像是有什么咯着她似得,睡哪儿哪儿疼,于是,一个轱辘腾的坐了起来。 “言朽,言朽!” 言朽睡在隔壁房间床上,老远就听见了李幽洛叫魂的声音,顿时觉得非常丢脸,于是衣服都没穿戴整齐了就匆匆的去找幽洛了。 “老大,怎么了!?” 言朽一进房门,就看见幽洛发丝凌乱不堪,满脸都是浮躁不安,那眼皮都耷拉下去了,穿着白色衣裳,跟游魂似得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李幽洛其实很困,但是又无聊空虚到失眠,所以,又从床上弹起来,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徘徊,实在暴躁到极点了,还是把言朽喊了过来。 “言朽,我很烦躁..我们秉烛夜谈吧...” “好啊。” 言朽温润的声音柔和的回荡在房间,眼底不再是原先那副生人勿扰的抗拒,也没有了千年寒冰的冷意。 原本空荡寂寥的房间有了言朽的加入,瞬间变得热闹温暖,当然李幽洛的追求绝壁不是促膝长谈而已,才刚聊了几句,便已经风风火火的打开大门,喊小二上了热酒热菜。 两人围着桌子,从比诗对联,到猜拳,战场从桌子逐渐转移到温暖的床上,一人抱着两坛酒,你来我往的,未久便都已经微醺。 第四十六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 李幽洛是孤独的,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会柔情似水,不会甜言蜜语,总是装做无所谓,没有人看见她笑得有多狼狈,藏得有多艰辛。 所谓酒后吐真言,就是这荒唐的一夜,幽洛终于知道了言朽那不为人知的冰山一角的秘密。 言朽的脸红到了脖子,清秀的脸上一片爆红,像是十里红妆铺在无暇的脸上,红唇软软柔柔的,都快拧得出水了。 他的眼里噙着泪水,声音沙哑哀痛:“我...我曾经...是一个..小倌..”,言朽有些醉了,颠颠倒倒的,一会儿仰天大笑,一会埋头长哭,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讲述着一些关于他的秘辛,却是那么不堪回首:“我..曾经是长安城,最有名的男倌...我的母亲..也是一个...低贱的..妓子。” 幽洛迷离的眼神瞥着酩酊大醉的言朽,自顾自的继续喝着酒,她一直有一个称号“千杯不醉”。 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个世界有一种人很悲哀,那就是永远清醒着的,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就像站在高处不胜孤寒。 李幽洛也想一醉解千愁,只是,醉不了只好一直清醒着,醒着感受凌迟的痛苦,醒着淡看悲欢离合,那种剜心割肉的痛苦历历在目。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个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并不是你觉得自己是最美丽的姑娘,却还有千千万万个比你还要美的女子,而是..每一段爱情都无疾而终,半途而废,童话故事永远都是给你一个虎头蛇尾的笔墨。 当你百转千回,历尽沧桑之后,依旧找不到归宿,你已经无法相信,一枝接着一枝的烂桃花之后,还能不能拥有一片灼灼其华的十里桃林。 于是,只能认命的相信,前世欠了太多人的风流债,今生一定要如此一世风流,情路艰辛,无有归期。 言朽醉得摇头晃脑的,神智已然不清,丢下手中的酒坛子,迷醉*的呢喃着伸出魔爪紧紧的抱住幽洛。 幽洛本想一掌推开他,却只听得他沉睡之前说了一句:“不要推开我...不要..一直遗弃我...” 幽洛轻叹了一口气,任由他重重的压在自己的身上,等他均匀的呼吸传至耳畔,想将他放平躺着,却如何都挣脱不开他的手,于是便作罢,和衣而躺在床沿。 有些疲倦的盯着头顶灰色的帐幔,旁边言朽均匀的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一直在自己的脖子旁呼着温热撩人的气息。 前世一幕一幕的情劫像是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放映,记得死神说过,当你脑海里人生所有的记忆都开始涌出,飞速而逝的时候,说明你要死了。 幽洛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其实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而她选择不怀疑那些人,是因为她选择相信,而不是因为他们给足了她相信的理由,这大约就叫做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吧。 李幽洛的情路不过是,她敢的时候,别人也敢,当她爱到深处的时候,别人却早已放下。而当她握紧拳头不再动情的时候,众人却有情,周而复始,当她想要再次重新有情之时,,却又是见一情难寻。 佛家说这是缘分,道家说这是天意,幽洛却说,这是折磨。 她也曾半世风华一袭华衫看尽悲欢离合,她也曾企盼一世长安荆钗布裙与谁粗茶淡饭,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却成为了一个最残忍可笑的童话故事。 浩渺天地,能与谁把酒论朝夕,能否一朝回首春依旧,梦中楼上月下,那个人依旧眉目如画,浅笑安然,只影守候。 一夜,幽洛都没有怎么合眼,忧伤就像是埋藏在心湖的洪水猛兽,一旦打开了闸门,就是奔腾流窜的海啸,收不回止不住,只能任由它践踏残缺不全的心,再次痛的死去活来。 第二天清晨略微凉薄的冷光照洒进屋子,幽洛就这样倚靠在窗檐,微微阖目,双手环保胸前低垂着头。 不是幽洛装酷耍帅能躺着睡偏要倚床而睡,只是言朽的酒品似乎不太好,醉了之后就给章鱼似得搂着幽洛的腰间,死死的抱着,不肯撒手。 感觉到腰间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幽洛睁开了双眸,随意转首看向身旁的言朽:“你终于醒了?” 言朽睡眼惺忪的抬起眸子,秀眸之中一片迷蒙与浅醉,见到幽洛僵硬的靠在床头,腾地坐了起来,耳根红成一片。 幽洛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腰,这坐了一夜,腰基本是残了,僵硬酸涩的要死,言朽羞涩的伸出手扶了幽洛一把:“对不起..老大..。我...” “没事。”幽洛咬了咬牙,总算把僵硬的腰给整活了,一哧溜就滚下了床。 潇洒的摇着身子准备出门去,至门口,留下一句:“起身,爷去叫小二准备洗漱的和早餐。” 言朽看着一阵风一样来去无痕的幽洛,再看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脸色绯红,轻轻的咬了咬红唇,眼眸流光飞转,却是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二人收拾好了,吃过早膳,继续扬鞭赶路,此日阳光正好,心情也异常的舒畅惬,意,幽洛依旧一身草莽打扮,黏上那丑陋的络腮胡,悠闲的咬着狗尾巴草。 清风起,扬起幽洛黑色青丝,像是飞舞的精灵,言朽专心致志的驾着马车,余光瞥向身旁的人,仿佛昨夜做了一场梦。 梦里如画公子与自己一夜缠绵,醒来却依旧了无痕迹,而梦的主人此刻却是透着草莽纵横之气势,全然没有昨夜那般温柔如水。 “言朽,昨夜你说醉话了。” 幽洛见言朽的余光一直盯着自己,突然想起了他昨晚醉酒吐出的真言,关于他身世的只言片语..着实有些凄苦,可是?不过那么一点的凄苦,不可能造成他全身都透露着死人一般的病人气息,他,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说什么..了?”言朽放慢了手中驾马的速度,眼睛已经盯着前方,声音却是明显的紧张。 幽洛心中轻轻一笑,言朽果然很紧张他心里的秘密,于是,继续咬着她嘴里的尾巴草,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你说,你喜欢男人。” 言朽面色一僵,沉默不语,美丽的瞳孔逐渐暗淡,李幽洛坐在他的身侧,正看着身旁疾驰而过的山川林泉,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言朽的眼睛,那双会说话的冰冷的眼眸眼底尽是哀伤。 半晌沉默之后,言朽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爱恨,不过一念之间。” 幽洛停下了嘴里咀嚼的动作,歪过头探寻的看着言朽,冰削的侧脸依旧完美无瑕,只是不断的散发着森寒和咬牙切齿的恨意。 “你有恨?” “爱又如何,恨又怎么样?” “爱就天涯海角都去追来,恨就地老天荒都去杀掉。”幽洛的性子就是这样,要么爱,要么恨,眼眸里没有宽恕,没有背叛,叛变者,死。 言朽不说话,转头看了一眼邋遢的幽洛,渴望的问了一句:“你能帮我报仇吗?” “我不能。” 言朽的眼中的希冀瞬间幻灭,眼眸被轻雾笼罩,幽洛依旧嚼着草根,继续说道:“我不能替你杀了仇人,你要杀谁,亲手去,否则多没意义。” 言朽心底一片绝望,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杀人,连杀只鸡都没有那个能力,要是自己能杀得了他们,也不会受尽屈辱那么多年。 “言朽,曾经杀不了,不代表以后杀不掉。先安心办完此事,我承诺你,给你机会亲手杀掉你的仇敌。” 言朽欣慰一笑,一扫心中的绝望与阴霾,他相信身旁的人能够做到,他的身上散发着君子的气质,一言九鼎,千金一诺。 “驾!”言朽精神振奋,心潮澎湃,仿佛看见了一吐霉气的日子渐行渐近,总有一天,他要手刃了那个人的性命。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奔波,已经临近南诏国土,幽洛看着一眼万里的平原与旷野,心中豁然开朗,浮生一见情若梦,若能得尽今夕尽逍遥,未妨惆怅是轻狂。 第四十七章 言朽的秘密 阳春三月,清风拂面,阳光正好,打马扬尘直向南,一路凄风一路尘,经过这几个月的折腾,幽洛愈发的脏乱邋遢了,她有些暗自庆幸,还好不是夏日。 否则,经过两个多月的毒日的洗礼,不一秒变包拯老天爷都觉得有些对不起天下苍生,如今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省得又一个不小心惹下一笔风流债,还都还不清。 倒是言朽,这风餐露宿的依旧穿得大方得体,幽洛有些微微的嫉妒,那日在客栈,一同换上的新衣裳,为什么他依旧整洁如昔,自己却脏乱和乞丐那般,委实比不得。 如今旁人一看,是人都会觉得言朽才是公子,她李幽洛是粗鲁的武夫侍从。即便要评选山寨寨主,也轮不到她这破乞丐。 眼看马车就要疾驰掠过一处情深绿水的清湖,幽洛立马拉过绳缰:“吁”的一声,马车急急的刹住了马蹄。 言朽不解的看向一脸气呼呼的幽洛,不明所以:“老大,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你没看见一眼望尽,都是荒凉山路平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斜阳都要西晒了,不在此停留个一宿,都打算不见南诏见全尸么!” 言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知道一定是自己哪里惹着这个小祖宗了,别看他平时一副古道心肠,做事雷厉风行,成熟稳重得像个老人,但是很多时候他都随性而为,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闹闹小变扭,还不准许别人说出来。 言朽看看还挂在高空火热热的太阳,怎么也想不出来,他李幽洛怎么就好意思指着高阳说是夕阳斜晒。 这些日的气候倒是有些出奇,虽说是春日,可是这天气却比夏季还要热上三分,言朽将马车停靠在湖水旁,绑上树上。 这里方圆几十里都是青山,眼前的湖水清澈见底,碧绿的水面荡起微微涟漪,浩渺烟波,无边无际,脚踏碎石,燃起一堆火焰。 李幽洛潇洒的屁股一坐。虽然她如今怎么极尽风流潇洒都丝毫没有一点高贵俊美的迹象,但是,现不出真相,不代表不需要这么做不是吗? “言朽,想吃肉吗?” “........” “言朽,会打猎吗?” “........” “言朽...” “如果你想吃,我去附近寻一下..” 言朽清淡的回了一句,看着对面笑得一脸猥琐的男人,心里头恨不得掐断他的脖子,明知他们一直在赶路,风餐露宿的,一直吃着干粮,都快忘记肉的滋味了,还明知故问。 至于问他是否会打猎..言朽觉得李幽洛一定是抽风了,否则不会问出这么没有水准的问题。 幽洛丝毫没有料到,言朽是真的半点脾气都没有,本以为他会气得抓狂怒吼的,结果却是..他这一去,多半要到天黑才能回来,即便回来,想来也是两手空空,即便不是两手空空,料想最多一身污泥,寻不着什么能下肚的玩意儿。 “得了,等着吧!小爷去。” 幽洛又一阵风一样消失在言朽的面前,他看着那个猥琐中带着正义,嬉笑中带着严谨,欢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忧郁,偶尔颠颠倒倒神经兮兮的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和煦的春风带着金色阳光中的温度吹拂着言朽柔顺的黑色发丝,浅灰色的长衫随风飘摇,他静静的站在平静的湖水边,眺望着远方,那满眼蓝色,就像他此刻的心情,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却早已经波澜翻动。 言朽突然回头环视了一下四周,想起自从那日去客栈歇息了一次,此后一直都是在风雨飘摇中踏过千山万水,身上总是有一股怪味,正好日光正盛,不至太寒冷,若是太阳下去了,给自己十个胆子也不敢下那寒水。 其实,初春的湖水是和冬日一样冰冷的,只是借着头顶的三寸日光,自我安慰一番,勇猛的下了那水,言朽一踏进湖水就开始后悔了,只是实在忍受不了满身的臭味。 言朽咬着牙齿,过了一会儿总算是适应了这微凉的湖水,渐渐的开始觉得温暖,于是,便整个人浸在水中,三千青丝铺散在碧蓝的湖水中,飘飘荡荡柔软得像是层层草荇。 他放纵的沉溺在水中,任由的湖水湮没他整个人,然后再冲出水面,那种从生死一线到获得新生的感觉那么熟悉,往事像十万洪水猛兽一样奔腾而过。 言朽将自己藏匿在蓝色的湖水中,将自己的仇恨全部释放在凉凉的水底,然后再吞入喉间,随着自己的血液不断的蔓延到身体的各个地方。 幽洛快意的哼着小曲儿,手里拎着一只小兔子,当她走到湖边,只看见马车和哼哼唧唧的两匹大马,还有湖边碎石凌乱的衣服。 “言朽,言朽!” 焦急的声音回荡在空山蓝湖,幽洛捡起地上的衣服,紧紧握在手中,凌厉的眼神看向平静的湖水,却找不到一丝痕迹。 幽洛想起了言朽心中那些压抑了多年的秘密,看看地上一团糟的衣物和平静的湖水,很是担心他会一时想不开,投湖自尽。 言朽在水中听见幽洛焦急的呼唤,赶忙从水中窜了出来,四处飞溅的冰凉湖水洒落在幽洛焦虑的脸上,干燥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幽洛又气又怒,正准备上前就将他暴揍一顿,可是?她却愣在了原地,那修长窈窕的身材不着寸缕,黑色长发湿哒哒的垂在身后,遮住白皙的背部那若隐若现深深浅浅的伤痕。 久经年岁已经像是从身体力长出来一样歪七扭八的丑陋伤痕,刀剑的划痕,鞭子的圆痕,还有铁烙的火痕。 整个背部想必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甚至连臀部都没有放过,消瘦的身子都是那样如同阡陌纵横的荒田。 言朽缓缓的转过身子,黑色的瞳孔散发的尽是让人痛彻心扉的哀伤,薄雾在他的眼眸之中轻轻泛起氤氲。 此时的幽洛已经无心去看他坦承的身体,眼睛所及之处都是那深深浅浅的伤痕,要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才能这么对待一个弱冠少年。 幽洛一把抓着衣服走进水里,冰冷的湖水没双膝,令她身子情不自禁一个战栗,但还是忍住了,赶紧为言朽披上衣服。 言朽方才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之中没有醒来,此刻清醒过来,却只见李幽洛在他身上七手八脚的搭衣服。 面色有些窘迫,不着痕迹的接过衣服,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在幽洛的搀扶下上了岸边,脚下被太阳晒得灼热的石头传来温暖的气息,就像身边的男人给自己的温暖,那样触手可及,那样难以舍弃。 “你怎么回事?一个人跑去水里,万一淹死了怎么办!?” 言朽听出来幽洛的声音很愤怒,他敛起眼眸,眼光触及地上丢的老远的兔子,他知道,身边的人方才有多焦急。 “我..好些日子没清洗身子了,太难受了。” “嘁--”幽洛的声音提得老高,狠狠的将言朽推倒在地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兔子丢在他的怀里,气呼呼的骂咧:“你怎么就没被湖水淹死啊!赶紧烧兔子吃!” 言朽看着气急败坏的幽洛,分明刚才还担心自己担心的要死,现在倒是一副事不关己,恨不得自己死在水里的摸样,真是像个爱耍赖的孩子。 言朽心中觉得暖暖的,一边对着手里的兔子开肠破肚,一面打量着蹲在马车旁边的男人,忽然非常怀念那夜他清净儒雅的样子。 “谢谢你。”言朽对着不远处蹲在地上玩石头的幽洛大喊了一句,言朽知道至始至终对面的那个男人都没有在意过那箱金砖,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性命。 “去去去...肉麻兮兮!我没有担心你会自杀!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一阵风扑过,噼啪噼啪的火焰摇摇晃晃,欲灭还盛,言朽娴熟的烤着兔子,脸上噙着春风沐雨的微笑。 幽洛走到火堆旁,蹲下来,使劲的嗅了嗅鼻子,好久没有闻到肉香了。虽然这烤肉的技术比不上现代的,但是,人饿的时候,连草根都觉得是山珍海味。 “言朽,实话告诉我..你身上的伤哪里来的?” 幽洛的声音很肃然,没有半点八卦的意味,言朽陷入了一阵沉默,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层层的哀伤气息包围着火堆旁的两个人。 良久,一道苍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穿透火焰:“我亲生父亲是近卫军统领左苍,母亲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婢女,一次醉酒宠幸了母亲,方才怀了我。” 言朽忍住眼中的泪水,雾水朦胧了他的视线,他翻转着手中的兔子,声音依旧凉薄:“左将军的妻子当今皇贵妃的亲妹妹,自然容不得我母亲,便合着左将军一起身怀六甲的母亲赶出了家门。” “后来呢?” “将军夫人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她不断派人追杀我母亲,无奈之下,母亲只好躲到了青楼里,在那里受尽折辱,忍着悲苦将我生下。” 幽洛心里堵得慌,这样的环境,还不若不要生下来,可是不论如何,谁都没有权利擅自决定别人的生命,包括腹中的婴孩。 “你在青楼长大的?所以..你...” 此刻,幽洛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去揭露别人内心埋藏在最心底深处的秘密是最可耻的事情,不论是什么目的. 。 第四十八章 那血淋淋的过往 言朽吸了吸鼻子,眼中的泪水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凛冽森寒的恨意:“后来,我出生了,将军夫人还是找到了我们,只是她并没有杀了我们,而是逼迫我做男倌,承欢在男人的身下。 ” “那...你母亲呢?” “那个妒妇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母亲,她让手下在母亲的身下放了蜜糖,然后他命人放了无数的蛇虫蝎蚁...” 言朽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幽洛从没看见过一个男人哭得如此伤心欲绝,原来..心痛到了,即使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也在所难免的恸哭。 “那时候,你还很小吧..” “嗯,那年..我八岁了。” 幽洛彷佛都能想象到那个恐怖的场景,这叫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承受,难怪言朽的身上总是透露着死寂,像是来自墓地的冰冷行尸。 “后来..她就逼迫你做了男妓..噢,不是..是男倌.” 幽洛说话向来比较口无遮拦,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不是给人家伤口上撒盐吗?虽然妓子没什么好丢脸的,但是毕竟他是个男人啊。 “嗯,从我八岁那年就..一直..十三岁的时候,左将军的儿子左云蓝也来了,从此就成为他的禁脔。” 靠!李幽洛在心里大骂了一句,禽兽啊!简直是比禽兽还不如,这不只是乱了长伦,根本就是凶残无情至极啊! “他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吗?” 幽洛的声音有些颤抖,饶是见多识广,博学多闻的她也觉得这个消息震碎人的心魂,想必他身上那些伤痕都是左云蓝干的,这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样恶毒可怖的人。 言朽长叹了一口气,再次开口仿佛已经不是在说一件关乎自己痛彻心扉的过往,而是在叙述一个故事:“左云蓝是个卑鄙变态的男人,他每一次来召幸我都会用各种手段在我身上留下血粼粼的伤口才肯善罢甘休。有时候,他还会叫一些达官贵人,纨绔子弟一起来玩...” “左苍难道就不知道他妻儿对你们做的这些事?” 幽洛已经愤怒到不可遏制,这左苍要是明明知道还纵容这一切行为,那么,言朽的生命就实在太可悲了,这样的父亲,不将他千刀万剐曝尸荒野真是枉为人! “他知道。” 一句简单的他知道,蕴藏的到底是多么苍凉的血海深仇,明明就是水**融的血缘至亲,却偏偏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来,兔肉烤好了,给你大鸡腿!” 言朽的脸上换上了如沐春风的笑靥,看得幽洛鼻头直直发酸,眼睛酸痛酸痛,接过他递来的鸡腿,却怎么都吃不下去。 幽洛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对人做事,向来凭借一个感觉,喜欢就倾囊相授,不喜欢就视而不见,讨厌就有多远滚多远。 “你想怎么报仇?” 幽洛细细的嚼着口中的兔肉,眼神紧盯着言朽因为怒意而潮红的面颊,语气铿锵愤愤。 “我母亲怎么死的,那个贱人也要怎么死!左云蓝,我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还有左苍..我要他亲眼看着他拥有的一切都化为烟尘,然后再将他削成人彘,永远供奉在我母亲的墓碑前!” “还有什么仇人,一并说出来,今生,我就帮你一起报了这个血海深仇!” 幽洛的豪爽与义气向来是她深受欢迎的资本,而她从来也不屑于阿谀奉承,所以,既受欢迎爱戴,却又永远独来独往,像个苦逼的独行侠。 “还有秦家父子!我一定要手刃他们!” “什么?关秦家父子什么事情?” 言朽有些面色尴尬,手里拿着兔肉,有些变扭的眼光瞄向右侧:“我..那里的两个伤疤就是他们父子两弄的..” 幽洛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原来言朽屁股上的那些烙痕是变态秦城父子弄的..这父子俩真是丧尽天良,完全不配称作“人”,喊他们禽兽都是侮辱了那些温柔可爱的动物们。 “嗯,秦长寿那禽兽已经死了,至于,秦城,我早晚会灭了他们满门的!” 幽洛狠狠的撕下了一块兔肉,丢进嘴巴里,当做是秦城恶狠狠的咀嚼个粉碎。 “老大,你跟秦城也有过节?” “血海深仇。” 幽洛的眼眸有些灰暗,明日香都去了这么久,自己还是没能手刃秦城,真是愧对九泉之下的她啊.. 看来自己要加快步伐了,否则这生命变幻莫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报仇雪恨,拿着秦城的人头去祭奠明日香。 “言朽,如果要你选择,你喜欢练武还是投毒还是暗器?” “我...我也不知自己适合什么..随老大决定!” 幽洛再一次感叹,她就是个当爹当妈当师父的命,言朽现在的状态就是个娇弱的小妹纸,一切但凭老大做主.. “嗯,我会帮你留意的。” 促膝长谈一番,当手中的兔肉已经连碎渣沫都不剩的时候,太阳是真的日影横斜了,山林中一片幽寒死寂。 日下西山,残阳似血照洒在灰暗的山林里,白色的山鸡黑色的乌鸦开始悲啼,声声不息。 “走吧!言朽,太阳落山了,山间寒凉,我们进马车睡觉。” 幽洛三步并作两步,屁颠屁颠的朝马车摇摆而去,夕阳下,她娇弱的身影依旧挺拔如松。 言朽起身,随之跟上,两个人窝在小小的马车里,夜风吹来,透过车帘的缝隙溜进车厢,冷得他两一直发抖。 幽洛特别怕冷,所以,她墨色的瞳仁在言朽的身上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无耻的向他伸出了魔爪。 言朽被突然的扑倒,本能的想要抗拒,却发现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比一个人干坐着要温暖许多,于是就放弃了挣扎,任由幽洛紧紧抱着他。 幽洛觉得还是冷得发抖,于是干脆收回手,将整个人都埋在言朽的怀里,像只小兔子一样蜷缩着,也不管别人答应不答应。 言朽本想坐起来,挑个好位置让幽洛躺着,可是他身上的人却是纹丝不动,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蹭,言朽只好作罢,任由李幽洛去折腾。 第二日,东方鱼肚正正发白,和煦的朝阳投射进冰凉的车厢,洒在言朽的清俊的脸上,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灼烈的光线扎疼了他的眼眸,言朽伸出手遮挡住阳光。 怀里,幽洛偏着脑袋睡得正熟,侧脸尽是胡子拉渣,言朽有些好笑的看着那些假胡子,伸出手轻轻抚摸过他的脸颊,柔柔嫩嫩的,根本不像是男人的皮肤。 幽洛悠悠转醒,睁开眼就看见了言朽放大的脸庞,她舒服的伸个懒腰,腾地坐起来。 “咳咳,对不起啊!昨晚压到你了,谢谢。” “没事的。” 幽洛和言朽在湖边清洗了一番,就策马奔向了南诏国,路上村镇越来越繁华,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终于几经周折,到达了传说中的南诏,一路枯木已经逢春,嫩枝新芽招展迎风,幽洛一到了南诏就跟打了鸡血似得。 前世学生时代在封闭式学校蹲监狱,出了学校在商场混迹,压根没有时间游山玩水,古南诏正是在云南境内,这乃是千年古城啊!今日总算可以开开眼界了。 幽洛观察着南诏国都城,阳苴咩城,整座城比不上大唐气势磅礴,富丽堂皇,但是不论从格局占地来说,都算是富庶的国土。 现在幽洛和言朽正坐在南诏最豪华的酒楼临水阁,此楼有三层,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杆,命案相通,珠帘秀额。 南诏国虽然没有大唐那般繁华,但这临水阁却恢宏壮观,热闹非凡,此时,临水阁内高朋满座,穿着打扮并非全都是南诏人士,有大唐的,也有回鶴吐蕃等异族。 幽洛悠闲的抿了一口茶,眼神嫉妒的看向周围的客官,为毛只有她和言朽穿的最寒酸?其他人不是穿金戴银就是身佩金华宝剑。 只听旁桌的两三个人,江湖侠士的打扮,掩嘴轻声说道:“埃,你们说这次拍卖大会到底有什么好宝贝,吸引了这么多的江湖豪杰!?” 另外一个人压低声音对同伴说:“你不知道啊?这次拍卖会的幕后人是十三公主,听说有什么武功医术典籍,凌天兵器..最重要的是,还有一本天下没有人看得懂的上古医书!” 幽洛听着旁边那人兴奋的唾沫横飞的语气,眉头微微一皱,有没有这么神乎其神,一个拍卖会而已,至于云集这么多英雄好汉齐聚南诏吗? 就在幽洛觉得没必要凑热闹的时候,后桌传来了一声嗤笑:“愚蠢。此次拍卖会不过是个幌子,南诏公主真正的目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上古流传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镇魂玉。” “镇魂玉?” 四周人像是炸开了锅似得,对着幽洛身后的人就是一阵嘲讽:“兄台莫不是傻了?镇魂玉早已经失传了数千年,连国师都感应不到它的存在,或者什么玉的根本就不存在。” “就是啊!镇魂玉只是一个传说罢了。要是有这么好的事情,大唐国君也不必到处求道长生不死了!直接带着镇魂玉就可以了!” 身后的人轻蔑的扫了一眼周围孤陋寡闻的所谓侠士,自顾自的闷头喝酒,不再与人说话。 第四十九章 地下钱庄的主人 镇魂玉乃上古书籍所记载的神石,可以镇魂辟邪,与任何神器自动产生契约,若将此玉淬为粉末与幽冥之红莲一同服下,可以百毒不侵,延年益寿。 再者,无论多么重的伤,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服下一小块镇魂玉碎片,立即保住性命,若无第二次伤害,昏迷三天即可恢复如初。 而如果给死人佩戴,只要尸体没有腐朽,依旧宛如生时,便可以死而复生,而且,如果将血符下咒附着在镇魂玉上,可以压制生魂,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当然,这是各种江湖传说,镇魂玉真正的用途并没有人试过,想必天地间只有那个拥有镇魂玉的人才知道。 所以,这一次不知所以的人都是冲着拍卖会而来的,而知情者都是冲着镇魂玉而来的,因为南诏国师已经测算出了镇魂玉的移动轨迹,正一步一步朝着南诏而来。 幽洛此次前来本就不是为了凑热闹看什么拍卖会,反正现代的拍卖会就是一堆垃圾不断的被叫价而已,至于古代如何,先处理完当下的事情,有机会再去看看就是了,顺便给言朽寻个好出路。 一顿山珍海味,酒足饭饱之后,言朽牵着马车带着一箱子的金砖在大街上晃悠,幽洛则是一路摇头晃脑的欣赏着街上的繁华。 由于她一直穿的颇为寒酸,是个有眼睛的都不会怀疑她那辆破马车里竟是金灿灿的砖头,所以她也放心的让羸弱的言朽看着马车。 阳苴咩城人潮拥挤,各种小贩吆喝买卖做得风生水起,各种烟雾缭绕整个都城,彷佛置身于一片云雾环绕的仙山。 “哎呀,言朽你快看,这个步摇好漂亮!” 幽洛拉扯着面无表情的言朽,对着摊子上的首饰就是一阵狂热的赞叹,小摊贩是个年纪很轻的人,看着装打扮应该是当地人士。 他操着很怪异的口音对幽洛道:“公子,好眼光啊!是不是要送心上人的啊?” 幽洛一听才当头棒喝,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打扮,又摸了摸满脸络腮胡,尴尬一笑:“是啊是啊..送..送媳妇..” 小贩正要继续推销他的产品,幽洛已经灰溜溜的拉着言朽一溜烟跑得老远了,太尴尬了!一时忘情,既然去看姑娘家的东西了.. “老大,你有媳妇了?我怎么没看见大嫂子!?” “嫂子你妹啊!”幽洛一声怒吼,在心里继续咒骂,你老大要是有媳妇了,全天下都要乱套了啊!虽然说搅基无罪,但是无后就是滔天大罪啊! 言朽俊俏的脸都开始石化,他说错什么话了吗?分明是老大自己点头说有媳妇的,他问候一句错了吗? 罢了罢了,老大向来有些神经兮兮的,他的私事不过问也罢,于是言朽乖巧的闭上嘴巴,一路沉默不语。 路上,幽洛再也没有东瞧西看了,而是规规矩矩的寻找打听关于南诏的风俗人情,尤其八卦了一下南诏的钱庄当铺。 最后幽洛选择了南诏最大的钱庄“云天第一庄”,据说百姓可靠消息说,这是他们国家资金最雄厚的钱庄,信誉也是第一,关键是后台很硬,**不离十是皇家人操办的。 不愧是南诏第一钱庄,占地面积甚广,整座建筑恢宏霸气,门口伫立着两座巨大的麒麟雕像,庄外站着两排打手,各个身材矫健,手抱刀剑,面无表情。 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云天钱庄”。 幽洛看着这个气势,料定了这个钱庄明面上是揽办各种存储兑换业务,但是暗地里一定干着鬼才知道的勾当。 “来者何人?可有推荐贴!” 幽洛和言朽牵着马,才到钱庄跟下,就被看守的人大声喝问,那一声震天动地的声响震耳欲聋,幽洛心底一咯噔,连个看门狗的内力都这么深厚,还让不让人活了? “各位兄台,在下从大唐而来,并无推荐贴。我是来兑换金银的,还望几位大哥放我们进去。” “没有推荐贴不能进入山庄。” 守卫头领冷酷无情的丢下一句话,继续如如不动,站在原地,没有再看幽洛一眼。 四周没有一个人,这云天钱庄方圆十里,没有酒家店铺,整个气场都是冰冷沙发之气,原来这里写着闲人勿入啊。 “几位大哥先看了东西再决定放不放我们进去。” 幽洛声音依旧不咸不淡,笃定了他们一定会放自己进去,于是对言朽使了个颜色,言朽心领神会的掀开车帘,将箱子里头的金砖和白银露给他们看。 门外的守卫震惊的神情在幽洛的意料之中,不出意外的,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了一番,守卫长朝幽洛豪气的作揖:“多有得罪,贵人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去通报我家主子。” 幽洛眼里噙着笑意,没骨头似的懒懒倚靠在马车旁,看着十里大石铺设的道路,零落着一层纯白色的花瓣。 宽敞的道路两旁是一排一排的梨树,如今春季到来,满树梨花迎风摇曳,白色的花瓣儿像是冬日如柳絮纷纷而落的大雪。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守卫长就急急的从庄内跑了出来,微微压低身姿,恭敬的对幽洛说:“多有得罪,我们庄主请你们进去。” 庄内九曲十八弯,地域辽阔,随着下人接引,经过一潭巨大的荷花池,踏过小桥流水人家,赏过万枝梨花压海棠。 走了约莫一刻钟,终于到了大堂前,两扇门扉大开,门前石阶上散落着些许花蕊,屋内摆设一目了然,中央摆放着一张桃木四方案桌,上面供奉着神明,通道两边几把朱红色的木椅小桌分立而放。屋子前方,挂着一幅字画,画的竟是一匹普通的八骏图,炉鼎燃烟,香烟袅袅,令人心境淡然。 走进大堂内,几缕柔和的光芒从窗户洒进,微风轻拂,纱帘帐幔轻摆。 大堂内端着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眉宇之间流露的是毫不遮掩的凌厉与森寒,整个人所散发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情闲气定的喝着幽香的上等贡茶,不疾不徐,口中微微喊着温热的茶水,慢吞吞的咽了下去。 幽洛也不着急,负手而立,安静的等待着主人的发话,期间打量了一下屋内,一尘不染,干净利落,仔细一看各种家具饰物的摆设,都很有风水讲究,看来这庄主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听下人禀报,你们带来了两箱金银?” 有些冰冷而肃然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的冷酷,幽洛谨慎答道:“正是,还望庄主鉴定,若是没有差池,给予兑换。” “我们云天钱庄可不是什么生意都做的,你这金银从何而来?” “打劫而来。” 幽洛知道这庄内的人是不可能欺瞒得住,倒还不如说实话,这生意能不能做成,不是看自己,而是看对方。 “噢?” 那个男人站起身来,走到箱子前,右手并未触摸到箱子,只是微微一抬,箱盖就打开了,金色晃耀的砖块非常刺目。 可那个男人依旧不惊不不惧,伸手拿起一块金砖,细细打量了一下,忽然扯起嘴角邪魅一笑。 随意的将金砖往箱子内一丢,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甩袍拂袖而坐,向外头的人吩咐道:“去请九皇子来。” 尔后,指着对面的位置,对幽洛说:“坐吧!这些金银数额太大,我做不了朱,待九皇子来攫夺。” “好说,好说。” 幽洛心下明白,这庄子的主人并不是眼前的人,他充其量只是一个稍稍有些权限的台面上的当家,这庄子的幕后主人是他口中所说的“九皇子”。 等了都快半个时辰,所谓的九皇子依旧没有出现,真是等到又心急又尿急,肺都等痛了。 幽洛纤纤手指不耐烦的在侧边的桌案上一下一下的扣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掠过心头,腹部有些肿胀,妈蛋,都喝了几十杯的茶水了,还来不来啊! 火噌噌的往上冒,正欲起身问对面那个优雅的捧书钻研的男人,只听外面传来稳健的脚步声,一听这音声就知道来人身份高贵,这般有条不紊,不疾不徐的,鬼都催不死他。 对面的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昂首挺胸,几个箭步走向门槛,屈下身子,恭敬的拜礼:“九皇子。” “姬叔,不必多礼。” 幽洛转眸一看,哎呦,这不是秋水湖畔有过一面之缘的九皇子“冷清浅”吗? “草民见过九皇子!” 幽洛赶忙站起身,拉着言朽一起跪在地上,恭敬的叩拜,虽说她平日桀骜不驯,但是这可是南诏的地盘,再傲然也要看对方身份和自己的处境,李幽洛向来是一个见风使舵,两面三刀,能屈能伸的女汉子! 被称作冷叔的男人在冷清浅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什么?冷清浅俊美的山眉轻轻一挑,走到宝箱前,拾起金砖看了一眼,转首犀利的眼光直直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扫射过去。 “你们打劫来的?” “是的,九皇子。” 幽洛回答的干净利落,丝毫不觉得自己抢劫是不对的行为,反而一副应当的,这本就是属于我的态度。 冷清浅好看的眉目笑的天地失色,如画容颜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清浅淡然,清淡高雅,只是眼神阴冷凌厉,却又不失高雅刚毅。 “好!冷叔,按照原本比例给他兑换了这金银!” “九皇子?” 冷叔有些不理解,就算这两个莽夫误打误撞的打劫了仇士良私吞的金银,也没有必要这么大方按照原比例兑给他们把。 “冷叔,本皇子的决定你就不要质疑了。他们能够打劫得了仇士良说明能力超卓,应当嘉奖。想必仇士良一定会气得跳脚,这也进一步阻止了他的计划,这二人算是助了我一臂之力。应当赏!” 冷清浅心情大好,走向还跪在地上岿然不动的幽洛,冷淡的声音从幽洛头顶传来:“起来吧。” 空气中带着幽幽的香气,还有一种强大冷冽的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抑和肃然,果然皇家的人一个个都不是吃素的。 幽洛的膝盖都快跪残了,顶头的人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完全将她当做是空气一般,不予理会。 第五十章 他乡故国遇陌路 幽洛恭谨的站起身来,哈着腰退开了几步,方才挺直了背脊,冷清浅的琥珀色瞳仁突然一紧,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幽洛。 幽洛见冷清浅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知是何缘由,但是心底却是很想快点谈妥了买卖,拿钱走人。 这一屋子的老少气场都要吓死了,那无名的压迫感一直紧紧围绕着自己,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冷清浅身上淡淡的香气飘至鼻尖,虽能清明神气,但是怎么都掩盖不掉他身上摄人心魂的压迫感。 “不知道这个小兄弟如何称呼?” 彬彬有礼的询问,不带一丝的皇族优越感和骄傲,而是平平淡淡的谦和。 幽洛一寻思,自己的身份在大唐早就已经凌迟处死了,李幽洛这名字是万万不能用的了,于是给自己冠扣了一个响亮的大名。 “在下云中公子李云。” “噢,缘是云中公子,幸会幸会!” 幽洛脑袋立马三条粗大的黑线,心里骂骂咧咧,九皇子,你的节操呢!幸会你妹啊!云中公子连个名气都没有,你哪儿来的幸会? “不过一介土匪,见不得光彩,九皇子见笑了!” “不论皇权贵胄,山匪草野,武林侠士,能够为民除害,造福百姓,就没有什么见不得光彩的,云中公子一代义匪,本皇子钦佩,不知能否有幸邀你一同喝个茶?” 幽洛本来想换得银票就遁地走人的,却偏偏天不遂人愿,九皇子说请喝茶,她能够说:我没空,您还是把钱还给我先么。 临水阁,第三层。 清净高雅的阁楼没有下面两层那么杂乱喧闹,三三两两的贵族优雅的品茶攀谈。 “本皇子很好奇,你是如何劫得这些金银的?” 冷清浅一直很想探个究竟,仇士良手下精兵良将三千,这些银两虽说不敢大张旗鼓收纳,但是一定也会派遣最得力的助手前去押送,眼前这个身材弱小,内力时有时无的小哥是如何夺取的? 如果不是用蛮力,那么就说明这个不起眼的小哥勇谋双全,若能收到自己的麾下,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其实,李幽洛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有内力的,只是古今练就方法不同,而幽洛本身对内力就一知半解,所以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的功夫与那神乎其神的内力毫无相关。 “不过投机取巧,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幽洛自然不会说,她是偷袭了别人的老二才瞎猫碰上死耗子险胜了一回,想来那锦袍男子若是没有被偷袭到私处,山寨一群弟兄一个都别想活。 “噢?” 冷清浅显然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幽洛无奈只好多透露一点,免得九皇子问个不停:“其实那日,他们人手并不多,只有四五个锦衣卫,功夫最高的是一个锦袍男子..功夫倒是相当了得,我不过是取巧获胜了。” “是吗?锦袍男子...是不是长得很俊逸,身高八尺,鼻梁英挺,薄唇皓齿?” 幽洛想起了那个锦袍男子,的确是长得俊逸,和他形容的不差上下,点了点头:“嗯,就是浑身杀气腾腾,很像是杀手的气质。” “哈哈..你说冷傲是杀手?” “那个人叫冷傲..名字真是符合他,真是又冷又傲。” “你这是在夸赞他吗?” 冷清浅的声音有些微愠,好像是在生气李幽洛不该赞赏他,幽洛心底一抖,看来这两是死对头啊!要是让冷清浅知道自己放了他,会不会干脆一剑杀了自己。 “没有...绝对没有,是嘲他!嘲他!” “你杀了他?” “是啊是啊..一刀宰了他。” 冷清浅不动声色的看了幽洛一眼,继续喝着手中的茶,心下却是笑了,这个小兄弟连连撒了两个谎,却一个比一个渣。 若是别人敢在他面前说谎,早不知道掉了几次脑袋了,可是他并不想杀了这个相貌丑陋的小矮子,因为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冷清浅有些出神的看着对面的人,有些不明白,这么美丽的眼眸怎么可能长在这么一个草莽武夫的身上,他那白皙的皮肤,墨色的长发,纤细的身姿,还有他柔和的声线。 冷清浅微眯眼眸,脑海中有一个想法:他会不会是李幽洛? 是的,冷清浅之所以没有杀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矮子,并不是因为他无意破坏了仇士良的大计,而是因为他拥有一双李幽洛一样绝色的眼睛。 冷清浅知道李幽洛就是舞倾城,那日在阁楼上他盯着窗缝里的女子看了很久很久了,从她忧伤冷漠的眼神里,他仿佛看见了自己。 所以,就是那一眼,便再也忘不掉了。 后来,她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可不论她怎么女扮男装,那双眼睛始终骗不了他。 只是,当他再次去找颖王的时候,却发现李幽洛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一封修书给颖王。 那时候颖王整张脸都气绿了,悄悄派了人手去寻找她,而李幽洛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半,没有留下半点踪迹。 可是冷清浅心下却是开心的,因为他知道颖王有意纳幽洛为侧妃,她李幽洛不逃跑,岂不是抗拒都抗拒不了? 所以,冷清浅便没有再拒绝大唐皇帝的赐婚,娶了李凤鸣,只是心中依旧对李幽洛念念不忘。 此时的幽洛正百无聊赖的灌茶,自然是不知道冷清浅的眼神透过他飘到了很远很远的过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为了冷清浅的猎物。 忽然大堂之中传开一阵的喧哗打斗的声音,幽洛循声望去,只见两个穿着大唐服饰的男人,刀剑相向,剑影飞掠,打得不可开交,酒菜桌子都碎了残了,地上一片狼藉。 “这临水阁什么时候已经无为到这个地步,允许人打架斗殴了?” 冷清浅微冷的声音响起,旁边的侍卫立刻心领神会,急急离去,不出片刻,幽洛就看见那两个打斗的人被冷清浅的侍卫三两下打飞了。 “聚众闹事,污了九皇子的眼,都不想要脑袋了吗?” 楼下的人顿时鸦雀无声,各自安安分分的吃菜喝酒,讨论的声音也降低了不少,轻声细语的,再配上那些好衣裳,倒还真是挺人模人样的。 “云中公子,皇妹明日会在这里举行拍卖会,不知道公子可有意留下来凑凑热闹?” “九皇子邀请,是草民的荣幸,却之不恭!..” 幽洛陪着笑,奉承道,心里却在说,我特么不想参加什么拍卖会,我想回山寨睡觉去了。 “那好了,本皇子还有事情,明日再见。” “九皇子慢走。” “嗯,至于你那金砖,明日本王会让冷叔折合好,将取钱凭证拿来给你,凭着它,你可以在大唐任意一家钱庄取。” “多谢九皇子!” 幽洛看着那一抹玄色背影渐行渐远,总算是歇了一口气,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拿起杯子狠狠的灌了一口水。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眼光所及之处是言朽那张淡定的脸,从头到尾他一直没说话,像空气一样存在着。 “喂,那个可是九皇子,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害怕?” “我紧张了。”言朽答道。 “....面无表情就是你的紧张?” “嗯..” 这下幽洛彻底没有说话的*了,她最讨厌应付那些高官贵人了,尤其是八竿子打不着还架子不撂下来的皇子们,这时候她忽然有些怀念那个谦和优雅的李瀍了。 “言朽,我要回房睡一觉,你呢?” 幽洛起身朝前走了几步,又停顿下来,回首看着依旧坐着不动的言朽。 “嗯,我也回房休息。” 冷清浅走出临水阁,对着手下侍卫吩咐:“派人去给我查一下这个云中公子的来路。” 侍卫应声,立刻闪身消失在了酒楼门口,冷清浅转头看向临水阁,一抹温和的笑意浮上面颊。 翌日,临水阁早就坐满了宾客,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挤满了人,而大堂的中央却空出了一个巨大的位置,有一个舞台那么大了。 九皇子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进来,场子最下面的贵座自然是皇子贵族的位置,只是幽洛不明白,这拍卖会本就是十三公主搞出来的,那些皇亲贵胄围着那坐是要闹哪样? 幽洛自然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九皇子做后盾,她和言朽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最前排。 九皇子果然一言九鼎,递给幽洛一块金色的小牌子,上面印着:南诏云天。 “你那些金砖一共兑换的两万两黄金,三万白银,全在这张金牌里。” “多谢九皇子!” 客套了几句,幽洛藏起手中的金牌,眼光盯着前方,等待着所谓的拍卖会粉墨登场,既来之则安之,顺便看看能不能淘着些宝贝。 周遭人声鼎沸,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这次拍卖的都是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宝物。 “九皇子,你可知道会有些什么东西?” 幽洛也是个好奇宝宝,能够吸引各国江湖精英豪杰的,自然不会是什么俗物,所以他特别想知道。 “听皇妹说,有一本上古医典,内中记载了解世间百毒的方法,不过从没有人见过。” “那你皇妹怎么会有?” 如果天下人连见都没有见过,那么十三公主又是哪里来的,她一个深藏宫中的少女,哪有能力拥有这么绝世宝贝。 “这古书并不是皇妹的,这些拍卖的东西都是驸马生前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妹这次要突然举行拍卖会,这些平时她当成生命一样的。” “还有其他宝贝?” “嗯。据说还有摄魂鞭,武器制作图,武功秘籍..还有些丹药,都是些江湖人士争相得到的东西,因为驸马生前是我国一代传奇将才。” “喔..” 幽洛长长的喔了一声,看来还是有些值得拍下的东西啊!有意思。 第五十一章 热闹的拍卖会 偌大的临水阁今日浮生不歇,雅俗共聚,有文人墨客,也有江湖英杰,自然也不少个别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幽洛环视而去,看来这拍卖会的确有着惊人的筹码。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都盼着拍卖会的主人早些出现,这厢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冷清浅优雅的端起茶杯,那掀茶盖的动作犹如蜻蜓点水,从容高雅,与幽洛那莽夫一样的牛饮,根本一个天神,一个恶鬼。 言朽坐在幽洛的右侧,安静的喝茶,动作谈不上个高雅,但是比之李幽洛,还是颇有修养和气质的。 幽洛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儿,那模样子惹得周遭许多人的白眼,大概没有人能想通,这样一个山村莽夫何德何能可以与九皇子并肩而坐。 幽洛也不在意,继续我行我素的配着上好的清茶磕着瓜子,忽然感觉到左上方一道凌厉的眼光杀过来,她猛的抬眸,与楼上的人四目相对,心下一个战。 为什么又是仿佛来自地狱的尸体一般的冰冷气息,隔得太远,幽洛无法探寻到那个男人的眼眸,只能凭借着直觉判定他的气息。 一身玄色的锦色长衫,黑色长发用白色缎带绑起来,垂立在胸前,高挑的身材,脸上是半边白色灵狐面具,懒懒散散的倚靠在柱子上,冰凉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幽洛。 幽洛眯着眼睛,看着那个慵懒而冰冷的陌生男子,互相看了好一会儿,那人总算挪开了目光,看向别处。 周遭还是是叽叽喳喳的吵杂之声,幽洛心里莫名的烦躁,这怎么跟来到了菜市场似的,怎么堂堂九皇子置身于吵闹的菜市场,也不吱个声制止一下? 只是,冷清浅似乎没有幽洛那么娇气,或许不是高贵与娇气,而是他已经练就了一身好本领,那就是身在万人之地,心能似入无人之境。 幽洛偏过头,探究得看向一直不动声色饮茶的九皇子冷清浅,只见他淡然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云中公子总是这般没有耐性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样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幽洛正想回敬一句,去只见台上走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众星拱月的跟随着一个遮着面纱的绝色女子,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婀娜的身姿,柔顺的发丝被清拂起,远远的隐隐约约看得见面纱下,多么一张美丽的容颜。 幽洛眼光目不转睛的随着女子的身影流转,她优雅的拂起裙摆端坐在旁边摆着的椅子上,柳叶黛眉如月牙一样好看,杏色的眼睛眼波流转,只是眉目之间有着化不开的浓浓悲伤。 冷清浅眉头一皱,探究的看着一旁的幽洛,他怎么一副色鬼的样子,一直紧紧盯着十三妹? 昨晚他派人去查了这个所谓的云中公子,却一无所获,也无法查明他的身份,只是冷清浅就是有一种直觉,旁边这个人就是李幽洛,可是看他此刻的行为,委实让人岔气。 “怎么?看上我十三妹了?” 幽洛只听见冷清浅冷漠的语气还带着一丝浓烈的醋意,吃醋?幽洛有些搞不清状况了,鬼知道他吃的哪门子醋,不就是多看了一眼他妹妹么。 “感谢各位来捧场,本宫今日所拍卖的乃是驸马珍藏多年的奇珍异宝,驸马一生报效国家,忠君爱主,本宫也不想他一生的心血放着上尘埃,所以,特此拍卖会,希望有能之士得到我夫婿的珍宝,将它物尽其用。” 高台上,那个清丽的公主殿下缓缓的开口娓娓道来,句句是对驸马的真情眷恋,还真是个痴情的深宫女子啊。 只是,人间处处有情痴,能够长相厮守白首不离的人却不多。 “好了,国师,你来说一下拍卖规则。” 十三公主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了国师,垂下眼脸优雅的喝了口茶,那低头抬头的瞬间,幽洛看见她眼神里浓厚的落寞。 喝完茶水,便转身走至幕后,幽洛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些古人如此慢条斯理的优雅喝茶并不是在展现什么风情万种,而是在遮掩一种情绪。 当人低头喝茶的时候,便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喜怒哀乐,低头抬眸的瞬间,一切伤痛已经烟消云散,被隐藏在墨色的瞳孔之后。 南诏国师戴着一个鬼脸面具,恐怖的面具下,只剩下一双黑色眼睛,没有人看得见他真正的模样,连他的年龄都无法判断,但从他魁梧矫健的身姿步伐来看,想必不过三十岁。 幽洛有些痛疼,一个拍卖会,她看见了两个面具男,这南诏的人就这么喜欢戴面具?他们到底是长得有多丑啊。 “九皇子,你们国师为什么戴着面具啊?” 幽洛凑近冷清浅,掩嘴低声问道,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气氛,每每看见那面具漏出的一双尖锐的目光,都要吓尿。 随着身旁人的靠近,冷清浅闻得一种清清淡淡的香气,一种属于女子独有的气息,他噙着笑偏过头看向幽洛:“本皇子也没有见过国师的真容,国师说他的脸被火焰灼烧,腐朽不堪,怕吓着人,所以戴着面具。” “这样啊..” 幽洛心里惋惜道,原来真是一个容颜尽毁的可怜孩子,哎,毁容了不是他的错,可是他真的不应该戴一个面目狰狞的面具啊。 “此次拍卖会的规则是这样的,如果是想拍下武器及武器制作图,那么除了叫价之外,凡是价格在公主心里定位之上的,都有资格获得再战的机会,最终得住以武艺获胜者得。” 沉稳厚实的嗓音,带着强大的磁性和魅惑,让人不自觉沉沦在这音声之中,幽洛默默在想象,这样好听的声音应该长着一张怎么样颠倒众生的脸,只可惜..残了。 只是,这拍卖规则未免也太坑人了吧!得了便宜还卖乖,卖主不但赚了银子,还让别人拼死拼活?什么样的宝贝值得人如此厮杀? 底下的众人也议论纷纷,似乎对这个规则很不满意,当然也有点头同意的,毕竟这看似不公平的规则,却实则潜藏着公正不阿。 这或许也是十三公主的对驸马的心意,不想他苦心珍藏的宝贝落入一个没有实力的人手中,那么着实侮辱了驸马的英明。 南诏国师不顾台下众人的不满情绪,继续说道:“而这本上古医书,记载着各种毒药的制作与解法,世间之毒,没有解不了的。要想获得此书,公主殿下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获胜之人必须解答殿下的心头之惑。” “现在,拍卖开始。” 台上,摆着几张高桌,每一张桌子上都放着一样宝贝,只是被黄色的锦帛盖住,让人遐想非非。 “第一件,雪魄丹,一共八颗,世间难得治疗内力的丹药,起价一千两。” 幽洛事不关己的继续翘着二郎腿喝茶,她压根就没有内力,那种再稀奇的宝贝都与自己无关。 倒是旁边的江湖侠士开始心潮澎湃,无非是在赞叹此物难得,大约是说治疗内力的伤药并不多见,是好宝贝。 于是,叫价声此起彼伏,未多时,便叫到了五千两,出围的人有十余位,然后是一阵风生水起的打斗,那个场面真是精彩绝伦啊。 台上打得你死我活,凄惨叫绝,台下呐喊助威声声不绝,幽洛悠闲的喝着茶,一颗破丹而已,至于么。 经过一番激烈角逐,这所谓的奇丹被五千两拍走,幽洛扫了一眼那个走路还有写颠簸的得住,差点就捧腹大笑,都快被打残了,废了那么多银子,真是可怜啊。 第二件是武功秘籍,国师说里面记载着是各种门派武功,不论是刀剑流,暗器流,还是五行八卦形意流以及修真流。 幽洛思忖了一下山寨那几个废材,一直寻思着给他们去哪儿找出路,这武功秘籍必然要去拼死夺一夺,不然这兄弟们日后可怎么办? 于是,一番叫价之后,幽洛入围了,台上一轮轮被pk掉的汉子们,捂着伤口灰溜溜的离去。 冷清浅看他跃跃欲试的,本想叫手下替他夺来,只是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凉亭与李幽洛交过手,这次刚好可以看看他的套路是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刚才他已经从刚才的香气中确认,这个所谓的粗鲁大汉云中公子是个真真实实的女儿身,但是不代表她就是李幽洛。 “言朽,别担心,老大去给你抢个秘籍回来。” 幽洛说得轻巧,却是把言朽吓得面色苍白,看着台上那些不是断了胳膊就是瘸了腿的英雄豪杰,小脸早就大惊失色了。 “老大,我不要那个,你别去!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你老大是豆腐渣做的吗?” 幽洛吹胡子瞪眼睨了言朽一眼,轻轻拂去他拉着衣角的手:“别担心,你难道不想手刃仇人了吗?” 言朽颓然的放下手,眼神暗淡了下去,他想报仇,可是他也不想老大有事。 第五十二章 巧取豪夺逢贵人 “云中公子必然不会输,言公子不必过度担心。 请使用访问本站。” 冷清浅看了李幽洛一眼,又转头看向台上就要惨败的一方,劝向言朽。 幽洛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这古代人才辈出,武功套路她也见识过,却是高超凌厉,只希望遇见的不要是犀利的大神级别,若是来个冷傲,她就必死无疑了。 尚好的是,这武功秘籍对于大神而言,毫无吸引力,所以上台来抢的也是些普通的刀剑流,尚能应付。 那是因为幽洛并不了解,这武功秘籍记载的流派虽然很多,但是真正能够参研透彻的人并不多,而大神级别的人物已经有用了比那秘籍上更强悍的功夫,自然不需要。 冷清浅看着台上那个娇小的汉子迅捷的凌波微步,幻影移形一般攻受自若的人,仿佛看见了那日拉着自己的手飞向湖心的李幽洛。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更加确定了这个所谓的云中公子的真实身份,便是那个处处惹是生非的李幽洛。 幽洛应付自如的赤手空拳与对方对战,用的八卦掌,对方虽有利剑在手,却破不了幽洛的劲掌,其实幽洛是想用跆拳道来逗他玩玩的,觉得耗时间,还是选择八卦掌速战速决。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幽洛便最后一掌狠狠的将对手劈出了台,周围一片唏嘘赞叹之声。 可是幽洛却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跟随着自己,她知道从她走进这个拍卖会那一刻起,就一直有一双眼睛追随着自己,而现在又多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透露出的不是恨,不是嫉妒,也不是好奇,而是一种看猎物的眼神,和楼上那个令狐面具的男子完全不一样的眼神。 幽洛忽然觉得自己的陷入了重重的阴谋和算计之中,却不知道对方到底意欲如何。 幽洛的余光悄悄瞥向二楼抱拳倚柱的奇怪男人,却发现,那个人的视线始终都没有真的离开自己的身上,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虽然凯旋而归,成功的获得了这本武功秘籍,幽洛却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这场拍卖会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幌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却又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冲着谁谋划。 回到了座位上,幽洛的情绪有些低落,与之前的豪迈壮志完全截然相反,冷清浅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关切的开口问道:“怎么,云中公子得到心仪的宝贝竟然不开心,莫非是心疼银子了?” “老子是土豪!那点破银子有什么好心疼的!” 幽洛最抵不过别人的激将法了,谁要跟她心里过不去,她就狠狠的回咬一口,才不管对方是狼还是狗。 “好了,接下来一件是驸马亲自绘制的武器图,只不过事先声明了,其中有很多武器连本座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拍回去不会制作,或者制作出来不会用,自行负责。” 国师冷漠的声音交代完事宜,退至幕后,幽洛眉头轻蹙,眼神,方才看猎物一般的眼神,就是从国师藏匿的方向传来的。 饶是国师一句拍了回去是神物还是废物的态度依旧没有让头脑发昏的江湖武士争相夺取。 幽洛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台上打斗的人,真是的,干脆直接去抢好了,耗费这么多时间与金钱真是浪费大好青春,如此良辰美景,不去睡个回笼觉真是愧对祖宗。 就在幽洛百无聊赖的准备垂头大睡的时候,国师富有魅惑的沉闷声音再次传来:“接下来是,冰魄针。” “冰魄针在打造的过程中不断的淬毒出炉后,剧毒无比,见血封喉,冰魄针的练法已经被方才获得武功秘籍的壮士拿走,所以,没有那本秘籍,旁人拿去了也不过一根普通的针而已。” 幽洛心中狂笑,哎呀,这玩意儿实在太适合她家小言朽了,不是最喜欢缝缝补补么,揣在怀里,能缝衣裳,还能扎人。 这般猥琐的想着,幽洛立马联想到了深宫老麼容麼麼,那扎人的架势,天地鬼神同泣啊! 幽洛低头翻开关于冰魄针的那一篇,只见上面记载着这么一个招式“登龙逐月”。 就是人在用高强的轻功极速向目标冲刺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掷出银针,同时旋转身体,以更快的身法与银针并列而行,银针透体而出后速度必然减缓,这时候便可以重新抓回银针,远遁而去,而敌人却被一招毙命。 不过,使用这个武器的人必定要轻功了得,内力深厚,否则无法将冰魄针发挥到淋漓尽致。 南诏国师的眼睛毒辣的射向幽洛,眼底尽是玩味的笑,不知他有命拿到这两件宝物,是不是有命去用。 毋庸置疑,这冰魄针的得主自然而然就是李幽洛,当然她也花了不少银子,只是免去了生死相斗,任谁也不想千辛万苦花钱买跟绣花针回去供着。 “好了,接下来这件,可让你们开开眼界了。” 国师卖着关子,走到桌子旁边,却不揭开唯一一团的黑色的布帛,底下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探看,楼上的人也就差没整个身子悬挂在柱子上。 “摄神鞭。” 南诏国师滔滔不绝的解释这件神器,幽洛就听明白了这摄神鞭是由一种特殊金属所打造的,本体乌黑没有任何光泽,人望一眼就会失神,就好像整个的意识被这一片漆黑给吞噬掉了。 但是拿鞭子的人不仅仅会感觉轻巧易上手,更不会被这诡异的鞭子吞噬意识。 幽洛思考着这件神器这么好,一定有各种奇人异士去抢夺,自己的实力去了恐怕只能往西天奔,可是手里头这根破鞭子又委实上不了台面。 总不能堂堂红尘山寨的云中公子竟是拿着一根不入流的破鞭子扬名天下吧。 当然这“红尘山寨”这样土得掉渣的名字自然是李幽洛暗地里取的,在她看来这名字特别的接地气。 好!死就死吧,这神器在手,脸上都会金光闪闪的,拼死也要去试试。 幽洛正欲豁出去,却被冷清浅拉住了手:“夺神鞭的人功夫将会是各流派顶尖高手,你现在的力量抵不过他们的。” 冷清浅说的很委婉,其实,真正的事实是,那些高手杀李幽洛跟踩死一只蚂蚁似得,冷清浅看出来她的套路多以奇异取巧获胜。 内力浅薄,且时有时无是她的硬伤,一旦遇上内力高强的,幽洛再灵机,步伐再迅捷,也可能被震碎筋脉,吐血而亡。 “可是..那神器..” 幽洛恋恋不舍的看着那通体漆黑的摄魂鞭,心里喜欢得紧,仿佛它就应该是自己的一般。 “先坐下来,你要喜欢,我派人去替你取来便是了。” 冷清浅无奈道,这李幽洛真是不怕死,为了一根死物,竟然连性命都不顾,是该夸赞她勇猛呢,还是该骂她愚不可及。 “你真的去帮我取来!?” 幽洛兴奋的握住冷清浅的手,激动得就差没涕泗横流,眼睛里都是闪闪的星光,看得冷清浅都有点颤抖。 “嗯。” 淡淡的应了一声,冷清浅便吩咐他的随身侍从务必夺得此神鞭。 冷清浅的侍从是国师的的师弟的爱徒,擅长奇门遁甲,其剑术每一招每一式连起来都是一个阵法,与他相斗的人,只要一个不小心中了他的招就再也无力乏天。 所以,这场战斗,冷清浅必然会轻轻松松的帮幽洛赢回摄神鞭。 果不其然,冷清浅并没有失言,双手奉上了幽洛心念念的神器。 可是幽洛却皱眉了,他有些担忧的看向冷清浅的侍从,那是一个冷淡的男人,和一块冰一样,不言不语。 刚才在台上,几十个争夺者轮番上阵,刀光剑影,红色的血不断的喷洒,整个临水阁开始弥漫着血腥味。 可是,却依旧没有人退却,冷清浅的侍从虽然武功路数诡异高强,但是越是到后面留下的人功夫越是了得,幽洛看得胆战心惊,方知天外之人到底强悍到什么地步。 那一刻,她狠狠的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个世界的功夫好好钻研,否则,哪天,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五十三章 再见仙谪 冷清浅的侍从依旧雷打不动的站在他的身侧,刚才的激战之中,他也略略受伤了,胳膊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现在只是粗糙的绑着布条。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幽洛看着被血渗透了的布条,于心不忍,连他这样牛逼的阵法高手都连连挂彩,自己上台果然是寻死的节奏,她顿时备受打击,低着头看着手里那根来之不易的摄魂鞭,心里的滋味却是复杂百转。 “九皇子,这神鞭这么难得,你为什么要帮我拿...” 台上依旧打的风生水起,为着一些自己认为值得的东西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幽洛不知道,最后他们踏着别人的鲜血拿着手中的宝贝,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惆怅万千。 “你那么喜欢,我不去帮你夺来,岂不是显得我很不近人情?” 冷清浅不喜欢看她如此伤春悲秋的神态,这场拍卖大会的小小风云和他这一生经历过的腥风血雨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时间过得非常的漫长,一件一件的奇珍异宝在众人的面前揭开的同时,也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扑鼻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原本高雅贵气的临水阁被一层浓烈的阴谋味道所掩盖,所有的诡计都被埋藏在鲜血之中,难以察觉。 最后压轴的宝贝——上古医书,现在众人的面前,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去看,丝毫没有被那些惊心动魄的洒血场面所吓退。 国师的声音依旧魅惑,却带着酷寒的冰冷:“这上古医书用最古老的文字记载着世间一切疑难毒症的方子,以及研毒制药的方子,要想得到这本医术,除了战场获胜之外,还需要解答公主殿下的一个疑惑,这样才能获得这本古书。” 幽洛虽然也已经对着古书垂涎三尺,但是,这越到了后期,这些个抢夺宝贝的人越强悍,不但有刀剑流,阵法流,居然还有修真流。 所谓修真流也是冷清浅告诉他的,大唐和南诏每一天都有千千万万求道修真的人士,但是能够有所成就的却并不多,千万人之中能有一个就算是捅破天了。 小有成就的不过是那些能够驾驭符咒,符篆,更甚者可以御剑,幻化水火为龙,作为武器。 幽洛第一次看到那么些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功,简直是可以比拟现代的手枪炮弹了,不过修真流耗费的是体内的精气神,过度耗费就是生命的陨落,所以修为不够的人还真不敢耍酷放帅,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反正这上古医书跟自己是不会有半毛钱的关系了,还是安安心心喝喝茶看看表演罢了。 只是看到最后的时候,一抹纯白色的蹁跹身影从楼上从天而降,黑色的长发随风飞扬,白色的裙摆在空中猎猎作响,那白衣黑发抓住了幽洛的视野。 那人有着一张美奂绝伦的俊脸,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逸如风,白皙的脸如雕刻般五官俊朗明显,一双剑眉下是一双黑曜石一般澄澈亮眼的黑瞳。 幽洛的眼神停留在他净白的如同天山的雪莲花一般颜色的皮肤上,还有那双吸引人的黑色眼睛。 整个人仿佛被摄取了魂魄一般,呆呆的看着那个身影不疾不徐的稳稳落在台上,便是这一眼,就已经仿若万年之久。 熟悉的窒息感和乱了节奏的心跳,是上天的旨意还是前世冥冥之中不能抗拒的宿命。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变成了索然无味的灰色线条,只有台上那个翩若惊鸿的男子,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实。 冷清浅眼光顺着幽洛的眼神看去,入眼的都是那个一袭白衫颠惑众生飘逸出尘的男人,只是清澈儒雅的容颜下掩藏着的确实冷冽的杀伐。 冷清浅心中有些妒忌,李幽洛见到自己的时候,似乎从没有表露过这么惊艳的神情,难道自己比不上那个白衣公子?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别看了!” 冷清浅冷淡的说了一句,手上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重重的声音,显然情绪极其不悦。 言朽也发现了幽洛的不对劲,自从那个白衣男子出现了之后,老大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言朽暗自思忖,难道老大喜欢男人? 难怪那日问老大是否有媳妇儿,他会生气发火,却原来是这个缘故,于是,言朽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做点什么。 “咳咳,太好看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美的男人,一时忘情,一时忘情。” 幽洛尴尬的干咳两声,收回了花痴般灼热的视线端起茶杯,低头垂眸,轻轻啜了一口茶,余光却飘向了台上的男子。 台上的白衣男子正是幽洛一别数月,再无相见之期的温庭筠,那日在绮情阁,温庭筠和李义山帮她解了围之后,就再也没有遇见过。 没想到,今日却再次不期而遇,是缘是劫,还是命中注定的不离不弃。 幽洛没有忘记那个时候怦然心动的感觉,那一种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的窒息感,和靠近他时微烫的脸颊,像幽洛这样皮糙肉厚的女人,竟然也有她脸红的一日。 那时候,幽洛就在想,这或许就是爱情吧,一见钟情,一眼万年,其实都是冥冥之中早已经安排好的剧本。 温庭筠的武功招数诡异莫测,台下观战的没有一个不是张着嘴巴陶醉其中的,因为即便是战斗,他也是和一尊神一样优雅从容,应付自如。 经过一番角逐,争夺上古医书的英雄们最后的潦倒的捂住伤口悻悻离去,那台上台下一片的狼藉和在座的文人雅士完全无法映衬。 幽洛欣赏的看着台上获胜的白衣男子,心中暗暗遗憾,上次怎么没问着他名字呢..这显然是自己心中男神的真正模样啊,这次说什么也要勾搭一下,好好自我介绍一番。 结果毫无悬念,温庭筠功夫出众,得到了此次拿到医书的机会,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能够解开十三公主的疑惑。 就在众人嘈杂的嗟叹声中,十三公主轻移莲步,慢条斯理的从黑色的幕帘之后走了出来。 “公子功夫本宫委实佩服,只是,能不能带走这医书,就要看看公子是不是博学多识了。” 十三公主柔和的嗓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好听的声音仿若天籁一般。 温庭筠敛起刚才战斗时候散发出来的戾气和杀伐,儒雅的行了个礼,声音温厚浅淡:“公主请问。” 十三公主也不拖沓,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信封,泛黄的信封看起来有些岁月了,封面都已经被磨平了,信封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见亲启二字。 十三公主的眼神尽是孤独与落寞,纤纤素手捏着那封信,有些微微颤抖。 “公子,请看这封信,若能为本宫解读上面的一字一句,这医书你就可以带走了。” 温庭筠素白的手接过黄色的信封,从里面发开了一页泛黄的信笺。 他皱着眉头,捏着纸笺一角,一目十行下去,却是连一个字都看不懂。 温庭筠心里很是着急,费劲千辛万苦总算打听到了解毒的方子就在这本医书上,如今面对着宝书却无能力带走。 温庭筠向台下的李义山招了招手,义山飞身而上,轻轻的落在温庭筠的身侧。 “义山,你看看,这文字你识得吗?” 李义山接过信纸,却一个头两个大了,这种文字他还是头一回看见,想他博览群书,满腹经纶,游历了多少个族裔部落,所见所闻也有奇闻异事,包括异族文字。 但是,这信笺上的字体他却真的是无法解读。 李义山颓然的摇了摇头,拿不到医书,皇上的毒就没办法解,仇士良便是利用这一点胁迫皇上,把持朝政,搞得朝廷乌烟瘴气。 十三公主见状,眸色愈发的暗淡,一点儿精气神儿都没有,颓然的别过头,未语泪先流。 “公主殿下,这本医书对在下真的至关重要,不知道殿下能否通融,容我带走..银子好说..”温庭筠微微屈身,朝十三公主拜身请求到。 如此诚恳儒雅的君子向她请求,是哪个玲珑女子也会忍痛割爱的,但是十三公主不会,她这一生都只想解开这个谜团。 既然,没有人看得懂夫君的遗书,那么这上古医书就烧给夫君好了。 “很抱歉,既然没有人能认识夫君留给我的书信,那么这医书,本宫就用来祭奠他的亡魂好了。” “十三公主..逝者已矣,公主何必如此极端,想必驸马也不想殿下毁了他一生的收藏..” “好了,别再说了!本宫心意已决!” 十三公主突然愠怒道,压抑的愤怒之中更多的是绝望与哀伤,纤纤手指狠狠的扣在桌面上,都快把那桌布扣出一个洞来。 “九皇子,你皇妹出的什么难题,世间竟无一人能解决吗?” 幽洛有点为台上的白衣男子担忧,便朝冷清浅打听事情的始末。 “那是一封信,驸马留给皇妹的遗书,只是那文字歪七扭八的像条蚯蚓,天下间无人识得此文字。” 冷清浅耐心的跟幽洛解释着,语气之中流露出对十三公主明显的怜悯与疼爱,看来皇权贵族也不是一律都冷酷无情的。 第五十四章 竟有穿越同僚 “喔?九皇子不如引荐我去试一试?” 冷清浅探寻的目光久久的看向幽洛,又看向台上的白衣公子,眼眸之中尽是复杂的情绪,未久,又敛去那些无名的情绪带着幽洛上去台上。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皇妹,我这位朋友想试试能否看懂驸马的信,不如让她试一试吧。” 十三公主的眼里突然亮起了微微的光芒,赶忙站起来,朝冷清浅和幽洛挪去。 “你真的可以读得懂这信吗?” 急切而又企盼的声音让幽洛不忍心拒绝,听冷清浅的描述,那歪歪扭扭和蚯蚓一样的文字或许是什么外文吧。 “公主殿下,草民只能试一试,你信先给草民看一下。” 十三公主赶紧泛黄的信笺递给幽洛,眼神里尽是希冀,让幽洛觉得不解开就亏欠了她几百万似得。 幽洛低下头认真的看着纸张上写的满满的蚯蚓字体,而且这书信不是竖着写的,而是横着的,与古人的起笔方式完全不同。 难怪这世间没有人能够解读的了,因为这洋洋洒洒的百来字不是中文也不是南诏文,而是二十一世纪的英文。 幽洛的眉头深锁,在南诏惊现二十一世纪的文字,代表着这里曾经出现过穿越的同仁。 “怎么样?你能读懂吗?” 十三公主的声音充满着焦急,不断的催促着幽洛,情急之中都拉住了幽洛的衣袖。 “嗯,公主殿下,草民的确读得懂。” “那他写了什么给本宫!?” 幽洛看着纸上的英文,一句一句的为十三公主念道:“吾妻冷霜,见信节哀。若今生有人能替你解答此信,那此人必然与为夫一样命理特殊,为夫一生所作从不后悔,大业未成就莫名失去了肉身,如今魂归何处也不知,但若能找到镇魂玉...”念及此处,幽洛的眉头轻拧,怎么又是镇魂玉? “找到镇魂玉怎么样?” 十三公主拉住幽洛的胳膊,急急的推搡着,幽洛一时没有多想,见她如此焦急,便继续念了下去:“找到镇魂玉,等到五星连珠之日,将我的尸身摆放在七星阵之中,为夫便可以复生了。” 幽洛念及此处,不只是她本人感到震惊,周围的人也都面面相觑,这个惊天的消息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丢在临水阁,瞬间整个阁楼都是一阵喧闹嘈杂。 “镇魂玉在哪里!?我夫君还写了什么?” 幽洛惊傻了,看向冷清浅,他亦是挑着眉头盯着他,再转头看向白衣男子,只见他如画的容颜,眉宇微蹙,一脸的不可思议。 “镇魂玉就在...” 幽洛正欲继续念下去,忽然手中的纸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蹭蹭往上冒的火苗惊得幽洛像抛毒蛇一样,扔了出去。 周围一片唏嘘与惊恐,临水阁忽然陷入一阵混乱与 飘飘然的薄纸很快就被熊熊的火焰吞噬成为灰烬,幽洛惊魂未定,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能够隔空御火的人必然是道家修真流或者是..幽洛偏过头看向站在黑色帘幕旁边的南诏国师。 诡异的面具下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但是那双露出来的眼睛却噙着一丝得逞的笑意和玩味。果然是他干的,但是他为什么要烧掉信,为什么不让她看剩下的内容,镇魂玉到底在哪里? 十三公主像是发疯了一般,全然不顾公主的尊容,扑倒地上,颤抖的捡起那一堆黑色的灰烬,泪水滑过她白皙的脸颊。 “公主殿下,别伤心了,信纸被烧毁或许是天意,以人力扭转乾坤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或许驸马知道了,所以不想让你牺牲。” 幽洛只好这样安慰着伏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子,她哀绝的身影一颤一颤的,让人忍不住心疼。 十三公主轻轻的擦去脸上的泪痕,报以幽洛一个凄然哀婉的笑:“就算那信被焚毁了,我也一定会找到镇魂玉的,多谢公子为我解读,不知公子大名?” “在下云中公子,李云。” “嗯,这书归云中公子了,本宫累了,国师我们走吧。” 十三公主吩咐完,便转身萧然离去,给人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沧桑而又孤寂。 热闹非凡的拍卖会随着几家欢喜几家愁的而圆满结束,幽洛打算明日就启程回去,也不知道赵四他们过得怎么样,但愿有了银子他们可以活得风生水起。 拍卖会已经结束,该离去的已经翩然而去,繁闹的临水阁却依旧不减繁华,幽洛兴奋的抱着宝贝对冷清浅谢道:“多谢九皇子相助!来日若有机会,在下一定报答这份恩情,明日我就会离开南诏,后会有期了!” “云中公子这么快就要离开?不到南诏多逗留几日吗?” “不了,出来数月,寨中的兄弟很担忧我们的,该回去给他们报个喜!” “报讯好说,本皇子可以派人替你传个信。” 咳咳,幽洛心里一阵抽搐,九皇子,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虽然感激他替自己取得了摄魂鞭,但是这情谊日后别地儿还上就是,现在,可不想做多停留。 整个南诏都充斥着阴谋的味道,她一刻也不想逗留。 “多谢九皇子美意!在下真的有急事要先回大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皇子恩情,在下铭记!” 冷清浅见李幽洛心意已决,也不好强求,便颇为遗憾的叹道:“云中公子既有急事回去,本皇子也不好挽留,只可惜了我南诏大好风光,你就无缘得见了。” “无妨,来日方长,下次再来南诏,就要麻烦皇子做个向导了,今日就此别过了!” 九皇子冷清浅带着那个冰块一样的侍卫,恋恋不舍的出了临水阁,幽洛擦了一把虚汗,兴致勃勃的捧着宝贝准备上楼钻研钻研,却被一个声音唤住了。 “云中公子,请留步。” 温儒纯净的声音在幽洛的身后响起,像暖阳一样照洒脸颊,像春风一样拂过心房。 幽洛迅速的转身,看向那个白衣公子,摆出了一个自认为颠倒众生的笑颜,然而此刻的她,再怎么倾城笑颜都显得邋遢而猥琐:“公子,你叫我呢?” 李义山看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小男人,心中暗骂道,傻逼,不就是叫你叫谁?云中公子不是你还是别人? 温庭筠则是温和一笑,如沐春风:“是的,云中公子,在下有事情想与你相商,不知?” “嗯,公子随我来,楼上说。” 温馨高雅的房间内,四个人围着圆桌而坐,幽洛像是在与老朋友相见似的,悠悠的泡着茶。 “不知两位公子怎么称呼?” 幽洛早就想问这个白衣公子的姓名了,如今可逮着机会了,岂能放过? 温庭筠清俊一笑:“在下广延筠,这是我好兄弟李义山。” “喔!广兄,李兄,幸会幸会!在下云中公子李云,这是我弟弟言朽。” 幽洛虽然有些奇怪这白衣公子如此俊朗飘逸,怎么偏偏名字取得如此差强人意,但还是文绉绉的自我介绍了一番,尔后转头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言朽,重重的拍了拍几下他的肩膀。 言朽偏头瞄了幽洛一眼,弟弟?老大什么时候收自己做弟弟了,为什么感觉老大每次扯谎都不需要打草稿的,信手就拈来。 “云中公子,是这样的,我和朋友从大唐而来,为的就是这本上古医书,在下愿意花重金买下这本书,虽然知道有些唐突,但是,还是碘着脸想请公子成全!” “这古书?” 幽洛举着那本装订不俗的厚重的书籍,毫不在意的转来转去,可不知她毫不在意的东西是别人拼死相争的巨宝。 “正是,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花重金?广公子要知道这本书籍可是价值连城啊...” “银子方面好说...” 其实李幽洛本身就没有想过抢这本医书,今天不过是阴差阳错上天掉了个大馅饼砸在自己的头顶,最近真是出门遇贵人,连脚下踩的狗屎都是金子做的。 “那就好说好说!” 于是,一番商量了之后,温庭筠以重金买下了幽洛的上古医书,如果对方不是这个白衣公子,李幽洛是绝对不会让出去的,毕竟,这古书真的挺有用。 “云中公子明日就回大唐?” “是啊。” “那不如一起结伴而行?”温庭筠提议道。 “那再好不过了!”幽洛自然是双手双脚的赞成,心中的大神在此,外加有免费的保镖何乐而不为呢? 寒暄了一时半刻之后,约好了明日一起出发,温庭筠和李义山走了之后,幽洛就拉着言朽一起来研究那些宝贝去了。 “言朽,过来,这武功秘籍是个好玩意儿啊。” 幽洛一页一页的翻看手中的书,武功流派确实很多,而且每一个派系的武功介绍都是由浅入深,有粗入细,难怪这么厚的一本,也的确值这个价。 言朽将凳子搬到幽洛身旁,坐在旁边听幽洛一页一页的讲解,虽然十句有九句是听不明白的,却依旧伸长了脖子,那股认真的劲儿,真是让人忍不住夸赞一下。 第五十五章 送上门的雪魄丹 翌日,阳光正好,万里清风送宾客,幽洛来时一身累赘跋山涉水,怀揣着忐忑与不安,如今回时一身轻,和温庭筠一起结伴而行,更是让她心情舒畅,犹如春风沐雨。 请使用访问本站。 只是,幽洛如果知道身旁那个叫广延筠的男人就是她穿越千年要寻找的温庭筠,又会是怎么样的局面,在她现在甚至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找到了如何,一直找不到那又如何? 回去的路上,幽洛也身无长物,除了拍来的些许宝贝,于是便皮糙肉厚的赖在了温庭筠的马车里,此时正坐在车厢里研究那些宝贝。 偌大的车厢,三个俊俏的男人和一个胡子拉碴的矮子小哥两两对坐,李义山从头至尾都是一脸的不爽,恨不得在脸上写着:我们不欢迎你。 幽洛反正不介意,有免费的保镖为什么不用,有免费的车夫干嘛不使?她家言朽细皮嫩肉的,一程风雨一程土的,免不了要毁了那白里透红的俊俏容颜。 温庭筠细细打量着坐在对面装扮怪异的云中公子,明明一头乌黑亮泽的墨玉长发,白皙水嫩的皮肤,如新月的黛眉下是一双琉璃般通透焕彩的眸子,却很不搭调的长着一脸络腮胡子。 那明显多余的老腮胡中间是一张不染而朱的小巧红唇,纤瘦的身材,穿着一袭白色布衫,那双纤手皓肤如玉,此时正来来回回婆娑着手里的摄魂鞭,那般爱不释手,像是对待孩子一样柔和。 温庭筠心中想着,若是把那脏乱的胡子去掉,想必也是一个如玉公子,倒是真真配得上云中公子的称号。 墨画公子,不染尘埃,云中骑白驹,宛如天边仙谪降凡尘。 幽洛手中抚摸着摄魂鞭,颠簸的马车一晃一晃的,她仔细端详着神器,却看不出来有任何异处,遂抬头看向大家:“你们觉得魂魄出窍了吗?” “老大,出什么窍啊?” 幽洛转头看向言朽,甩了个白眼:“南诏国师不是说了,这叫摄魂鞭,能够蛇人魂魄,所以问你灵魂有何异动吗?” 温庭筠莞尔一笑,对幽洛解释道:“摄魂鞭是我们大唐湛泸坊所制造,这家武器铺的镇店之宝就是这摄魂鞭和流光凤冠,湛泸坊世世代代的守护着这两件宝贝,却不知道是何缘由竟然流落到了南诏。” 幽洛收起鞭子,端正身姿,认真的听温庭筠讲解:“摄魂鞭的确是神器,据说湛泸坊的主人曾是修真界云雾山的英才,只是被当做叛徒逐出了云雾山,后来他制造出了这两件巅峰之作,声名大振,多少江湖豪杰想要求得这两件神器都空手而归。” “摄魂鞭能摄魂夺魄,是有条件的,使用鞭子的主人必须要与这鞭子产生契约,才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否则它的威力只是比普通的鞭子强一些而已。” “产生契约?媒介是什么...” 幽洛觉得自己的银子被忽悠了,敢情她废了那么多的银子买了一根废物啊?这玩意还白纸黑字的写着一经售出,恕不退货。 “兵器谱上并没有记载着媒介是什么,只是说了,一旦摄魂鞭的意识被唤醒了,它就会大放七色流光,战斗之时,随着主人心意而动,人在物在,人亡物亡,其威力无穷,摄魂震魄,开山劈石。” “说白了..现在的摄神鞭就是一废物?” 幽洛微微偏过头看向丢在一旁的鞭子,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可以这么说...” “卧槽,对了,你说的流光凤冠,为什么没有在此次拍卖会上见到?” 幽洛不爽的咒骂一声,听他说这什么凤冠一定也是什么牛叉叉的东西,有机会去抢来好了,这破鞭子爱哪儿呆着哪儿呆着去。 “都说是凤冠了,只有皇族人才能拥有,也只有母仪天下的皇后才能佩戴,寻常人戴了是要诛九族的!” 一旁扭着脑袋腹诽了一路的李义山终于忍不住发话了,他就不明白飞卿怎么就放这个不入流的山野村夫和自己同车而行。 “哦..原来如此,那流光凤冠有什么特别的?” “流光凤冠顾名思义是一顶皇冠,其表面是装饰用的,但是凤冠上全都布满了机关和暗器,是女子最好的防身暗器。” “不会内力的女子也能驾驭这个凤冠吗?” “这个机关设置本来就与武功没有关联,所以,有无内力完全没有干系。” “这样啊...那,凤冠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或许也在南诏。” 幽洛明显感觉到李义山对自己的不友好,反正她向来能屈能伸,该嚣张的时候绝不收敛,该卑微的时候绝不张狂,这才是女儿本色。 所以,幽洛直接无视掉了李义山的态度,转而看向仙谪一般的温庭筠,他的面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像是和煦的春风拂过枝头。 温庭筠见对面的人一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微微扬了眉毛,疑问的回视幽洛,像是在问:有什么事情吗 幽洛也觉得一直盯着别人看不好,干咳了一声掀开车帘看向外面的风景,一路都是青山竹林,马车轧过宽敞的大道,踏起漫天沙尘。 车厢里瞬间变得沉默,李义山抱着双臂甩头看向车帘面壁深思,温庭筠则是瞌上美丽的眸子闭目养神,言朽自然是端坐在车厢内低头看书。 那是幽洛交代给他的任务,让他先熟读武功秘籍,回头再替他寻个好师父,再不济,自己也能滥竽充数,虽说半斤八两的,但是总比没有的强。 只剩下了无所事事的李幽洛,左顾右盼的,气氛尴尬的要紧,见此情此景,她也不再看什么劳什子山河风光了,干脆也学着人家闭目神游去。 周遭只剩下马蹄哒哒哒的声音,合着树林里娑婆的沙沙声,轻风掠过车帘,扬起一角,隐约能看见马车外兢兢业业驾车的车夫。 只是,血腥之后的平静越是像春雨润物一样悄无声息就越是昭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四处静谧的山林中,马车徜徉而过。 落日的霞光照洒在车帘,透过缝隙射进车厢,整个狭窄的空间被铺满一层赤红的光芒。 突然,马车里闭目养神的温庭筠倏地睁开了摄人心魄的黑色眸子,眉宇轻轻皱起,李义山也转过头看向马车外,隔着一层车帘,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习武之人早已经听得不远处的蠢蠢欲动。 果然,车夫突然勒住了绳缰,马儿长啸一声,马车剧烈的一个震荡,幽洛还没有睁开眼睛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就已经摇摇晃晃的扑倒在了对面人的怀里。 温庭筠来不及躲闪就被对面的人不偏不倚的砸中了胯下,虽说对方娇小无害,但是这一猛烈撞击倒也真是让他闷哼一声,毕竟那里比较敏感脆弱。 幽洛狼狈的坐回原位,脸颊红得像是天上红绯,只是还没有等两人在这个问题上作多计较,外面就一阵阴风四起,只感觉一道道凌厉的寒光闪过车帘的缝隙,空气中弥漫着森寒凛然的气息。 温庭筠掀帘而出:“福伯,怎么回事?” 幽洛随后而出,只听见福伯苍老的声音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事,就是来了几条不长眼的狗,挡住了公子的去向。” 放眼望去,前面不远处一排站着几个约摸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其中一个幽洛见着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温庭筠见幽洛拧着眉,顺着她视线望去,笑着提醒道:“雪魄丹。” 幽洛了然一笑,原来是那拍卖大会上一举夺得内力丹药的壮士啊,这约着一群人挡着去路是想送丹药还是想送性命啊。 “喂,这群人是冲着你来的,你来。” 幽洛轻轻推搡了一把温庭筠,推着刚钻出来的言朽:“进去进去,这些人一会儿会死得很惨,看多了会长针眼。” 言朽无奈的转身走进去,依旧安静的坐在车厢里,心无旁骛的看书去了,说实话,那些内容刚开始确实看不懂,但是看第二遍的时候,却依稀能够看得明白。 幽洛坐了下来,准备安安心心的看好戏,这些人的身手她见识过了,但幸好都是刀剑流,要是滚来一个修真流,那可真是逃都没处逃。 “把摄魂鞭交出来!”那个夺得雪魄丹的人仗着人多势众,堂而皇之的拦路打劫。 “嘿嘿,摄魂鞭我就不要了,把那武功秘籍和冰魄针留下就饶你性命!”旁边另外一个长得相貌端正的书生模样贼笑道。 李义山站在车厢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群跳梁小丑,真是不长眼,竟然敢惹到他的头上,虽然他很看不顺眼坐在旁边事不关己的小矮子。 幽洛见一群众人冲着自己来的,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便悠然自得的站起身来,怎么样也要做做样子,参加战斗,划划水。 第五十六章 遭遇轮番拦截 冷月悄悄爬上枝头,狂风乍起,扬起一地的沙尘,竹林沙沙作响,翩然的衣摆在风中猎猎鼓起,幽洛一身傲然站在车头,黑色的长发被吹起。 请使用访问本站。 “要想抢得这些东西,那就拿出真本事,得杀了我们再说。” 话音未落,周围的空气开始凝滞,冰冷的气息瞬间流窜,对面的人刀剑出窍,寒光闪过眼眸,令幽洛眼眸不禁一眯。 混乱的战局开始打响,温庭筠和李义山打前阵,幽洛则是恬不知耻的躲在后面划水打酱油,只见那个白衣男子轻剑出鞘,银白色的剑气横扫而出,带起一阵巨风,刮起地上的旧叶,直直袭向对面的敌人。 软软的枯叶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跟锋利的暗器似得齐刷刷飞向敌人,对面的人反应过来立刻闪身躲过。 对面的人见温庭筠和李义山功夫了得,占不得一点儿便宜,就想转而攻击幽洛,却完全无力抵挡那个灰衣男子的猛烈攻击。 三五个回合之后,这场强弱悬殊的战斗就顺利终结了,幽洛看见那个男人被李义山男子狠狠的一掌拍出了老远,噗的连连吐了几口血。 其余几个更是凄惨,幽洛没想到那个仙谪一样的白衣男子竟然有如此修罗狠厉的一面,锋利的剑刃上残留着几滴红色的血。 殷红的血顺着剑尖低落,剑尖所指之处,直挺挺的躺着两个永远坑不了气的男人,依稀看得见他们的脖子上是深刻的剑痕,一剑封喉。 那个被李义山一掌劈出去的男人,捂着胸口满脸都是痛苦,原本一张好看的脸被这种蚀骨之痛扭曲的面目全非,他忍着剧痛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瓷瓶子,那里装着雪魄丹。 取出一粒,仰头吞下,顾不得害怕幽洛等人偷袭,便盘膝而坐,准备运气恢复内力,但是,一颗灵丹下肚,却并没有内力顺转的痕迹。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那个男人就被万蚁噬心痛楚折磨的痛不欲生,一口血喷薄而出,然后,僵硬的朝一侧倒下。 幽洛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一幕,这雪魄丹不是能够立刻恢复内力吗?怎么他反而...她扯了扯温庭筠的袖子:“广兄,快去看看他怎么了?” “不用看了,他是筋脉尽断而死。” 李义山冷眼看着地上僵硬躺着男人,心中也搞不懂,为什么他吃下了雪魄丹反而立刻暴亡,难道是药性太强?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像是一坛酝酿了百年的烈酒,只消得闻一闻,便烈的呛鼻,只是这些不是香气,而是腥气,让人忍不住作呕。 “哇靠,这拍卖会纯粹是骗钱坑爹的啊?!摄神鞭是一个废物,这雪魄丹更绝了,竟是穿肠毒药...这..武功秘籍不会是假的吧!?” 幽洛心里有点慌,看这个情形,那武功秘籍还真不敢让言朽他们练,这要万一是一部假的九阴真经,那可是经脉倒流,成疯成魔的捷径啊。 温庭筠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我也看不明白,照理来说,南诏不可能卖假的雪魄丹,除非他想与整个武林为敌。” 百思不得其解,温庭筠在脑海中一直搜寻着有关于雪魄丹的信息,突然他眼眸一动,仿佛想起了什么:“难道..” “没错,你猜对了。” 突然一道冷酷的声音打断了温庭筠的话语,只见竹林的尽头,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诡异的站在那里,淡淡的月光下,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戴着恐怖的鬼面具。 南诏国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幽洛想破脑袋都无法参透。 只听南诏国师阴冷的声音再次响彻空灵的竹林:“今时今日的雪魄丹的确可以恢复内力,但以古法炼制的雪魄丹,能够让断骨重生,若是没有骨伤的人服下雪魄丹,便是服了万蚁噬心的毒药。” “你到底想做什么?” 幽洛莫名的觉得怒火中烧,从一开始这什么狗屁国师就针对着自己来,藏头露尾,神出鬼没的,堂堂一个南诏国师,有必要这样坑人骗财吗? 南诏国师眼睛里透着精光和算计的笑意,冷冽的声音慢条斯理的传来:“把镇魂玉交出来,饶你不死。” “镇你妈个头,老子身上哪里有什么玉!” 幽洛一声怒吼,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朝车厢里的人大喊:“言朽,言朽,快把老子的包袱拿出来!” 拿到了包袱幽洛拆开就是一个劲儿的抖,咣当一声,一块明亮通透的玉佩掉在了地上,她弯身捡起来,纤细的手指钳着玉佩。 “国师是说这个玉佩吗?” 只觉手中一轻,那块玉佩就从自己的手中消失,而对面的南诏国师手中却多了一枚玉佩,只见他仔细的端详,片刻,那块玉佩便化为烟尘。 幽洛惊恐的看着这国师诡异的行为,尼玛他刚才的那个是不是就叫做隔空取物?还有...他居然把他的玉佩粉碎了! “喂,丑八怪,你怎么回事啊,好好的玉佩你干嘛捏碎了,很贵的啊!” “不是。” “什么是不是,先还我玉佩!” “那块不是镇魂玉,快点把真的镇魂玉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我真没有别的玉了,这块还是赵兰生送我的...”幽洛急急的摆摆手解释道,突然眉宇一紧,玉佩..好像还真是有那么一块,当时慧甄小和尚还千叮万嘱来着。 记得那时候自己揣在怀里去了长安,然后买了根红线窜起来挂在脖子上来着,下意识的摸向脖子,却只触到温暖的脖颈,和一根细线。 拽出来一看,红线上空空如也...玉佩不见了..当时慧甄说什么来着,他说玉佩关乎着她的生命,没有那个玉佩自己没办法在这个时空生存。 “再不速速交出镇魂玉,我可就开杀戒了!” “别,别,别啊!国师大人,我真不知道镇魂玉是什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认定在我这里,我身上唯一的玉佩都给你了,不信你来搜啊!” “哼!不知好歹!” 南诏国师一声冷哼,顿时垂在右边的手轻轻泛起了蓝色的光芒,周身萦绕着紫绿色的青烟,阴风吹过,竹叶剧烈的摇摆在苍白的月光下,整个画面恐怖诡异。 “小心,快闪开!” 李义山一声大喊,拉着站在他旁边有些害怕的言朽踮足一个迅速后退到竹林深处,幽洛只见一颗蓝色的晶球散发着火光朝着袭来,眼看就要灼烧到自己。 千钧一发的时刻,身前闪过一抹浅白,再回过神来已经被扑倒到了很远的地方,而她原先站的的地方已经被炸出了一个大坑,还冒着白色的烟雾,热气直直往上窜。 温庭筠重重的压在幽洛的身上,那可蓝色晶球砸向地面的时候引起了一阵山河震动,这厢惊魂未定,南诏国师却丝毫不给他们喘气的机会。 再次接踵而来的火球毫不留情的朝幽洛的方向丢来,温庭筠本欲起身,现下无奈只好紧紧抱住身下的人一个右翻滚,躲过了那个恐怖的火球。 幽洛只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上的人紧紧的勒住自己,不停的翻滚,背部咯在地上的石子儿上,又痒又痛,那种感觉让幽洛不禁一声轻吟溢出口中。 身上的男人淡淡的馨香沁入心脾,让她觉得莫名的心安和舒适,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撩拨心弦。 而温庭筠却只觉得身下的男人身子骨儿软得出奇,隔着衣服仿佛触摸得到那柔软的肌肤,身上总是飘散着一种细腻的气息,绝不是他平日散发的粗犷之气,而更像是闺中女子的香气。 温庭筠低下头,目光看着身下人那双明亮的眸子,透着清澈明媚的光芒,双瞳剪水,黛眉如柳,卷长的睫毛薄如蝉翼,他正看得出神。 只听李义山一声惊吼:“小心!” 原来南诏国师见火球没有伤到李幽洛二人,便直接操控着竹叶化为冰寒的暗器直直袭向温庭筠的后背,幽洛眼见暗器就要刺了上来。 想要用力推开温庭筠却力所不及,眼看暗器就要刺进温庭筠的后背,却突然像没力了一样,啪嗒啪嗒都掉到了地上。 温庭筠趁此间隙,将幽洛从地上抱起来,才刚站稳了身子,就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男人正在和南诏国师厮打。 两个人一看就是同一个流派的,因为他们用的都是刀剑,而是御火,直接凌空化物做武器,还有那一圈圈诡异多变的光球。 幽洛一眼就辨认出了那个人的,正是楼上那个戴着灵狐面具的神秘男人,反正她现在已经在阴森森的寒风中彻底的凌乱了。 趁着这空挡,幽洛也丝毫不忘记做正经事,她屁颠屁颠的跑向那个筋脉尽断的男人,从他怀里掏出了那瓶雪魄丹,嘴里还不断嘟囔:神丹妙药啊,堪比赵敏的黑玉断续膏了,日后肯定能用上。 那边打得正激情,金色的光晕扩散至幽洛的身旁,温庭筠一个迅速上前将她拖走,离开了战圈,果然,金色光圈所触及的地方,都有明显的烧灼之感。 金色光圈所到之处,一片灰烬,寸草难生,熊熊烈火开始燃烧了起来,幽洛倒吸一口吸,幸好被及时救走了,要不然,那些燃烧的小草就是自己的命运。 第五十七章 狗咬狗窝里反? 天地被笼罩着一层肃杀的凛然之气,风吹竹林摇摆,七彩光晕相互撞击散发出耀眼刺目的光芒,幽洛看着两个戴面具的两人打得热火朝天,心中疑虑万千。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捉摸不透这又唱的是哪一出,那个戴着灵狐面具的男人冷淡的开口对南诏国师说道:“多年不见,你身手倒还不见增长,只是卑鄙无耻的功夫倒是见长了。” 冰冷戏谑的声音,夹杂一丝不屑一顾,看来两个人是旧相识了,曾经交情还不浅。 “冷夜寒,你不好好守着你那活死墓,没事出来倒腾什么!” 南诏国师的声音尽是被破坏好事的怒意,却又透漏着深深的无可奈何,手中的飞快的捏诀对抗。 “莫问,镇魂玉的主人我还要借用一次,此次你若罢手,我们还有情谊可说,待我办完大事,你再去取,我们两不相误。” 冷夜寒冷漠的语气透露着丝毫不退缩的威胁,两人相隔甚远,两个人指尖都泛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幽洛一看,这光球要是再炸在一起,整座山恐怕都要被烧掉。 只见南诏国师莫问倏地收回了手中的光点,面具下神情微动,眼眸流光逆转:“冷夜寒,记住你说的话,我希望下次你不要再阻拦我,不然我就跟你拼命!” 话音未落便消失在了原地。 幽洛只看见南诏国师突然不见了,隔得太远,却不知道他们之间交谈了什么。 戴着灵狐面具的冷夜寒眼里深藏着寂落,诡异的身影一阵风掠,倏然消薄的笑意,多少年没有走出那座冰城了,十年独立寒秋,醉卧山林深处,独守冰墓。 幽洛只见那个月光之下的男人深邃的就像是黑夜一样寂寥,而这种沉寂,是那么孤独,似曾相识的背影。 皎洁的月光下,风鼓吹着面具男人垂在鬓边的发丝,宽大的袍子在风中猎猎,只见他一步一步缓缓的朝幽洛他们走来。 隔着一张面具,无法看清的他的神情,此刻,他的眼底是一片漆黑,那深邃的黑让人疑心是不是坠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洞,抓不到半分的情绪。 幽洛转过头悄悄问温庭筠:“广兄,他是你们的朋友吗?” “不是。” 温庭筠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了,修真流一向在云雾山修习,与凡人从来井水不犯河水,而今次南诏为什么会涌出一大批的修真人。 难道镇魂玉真的已经出世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皇上的病岂不是有更快的方法治好了。 幽洛眉毛一挑,不是他的朋友那会是谁,眼光看向一旁的言朽:“言朽,你朋友吗?” 言朽无奈的丢一个白眼给幽洛,仿佛是在说:我要是有如此牛逼哄哄的朋友,还需要背负血海深仇忍辱偷生到今时今日吗?! 皱着柳眉,幽洛手扶着满是胡子的下巴,向前走了一步,感激的向对面刚刚停下脚步的冷夜寒作揖谢道:“多谢救命之恩!” 冷夜寒面具下的俊脸轻轻一笑,只是那双黑色的瞳眸依旧冰冷,毫无温度,像是来自地狱的冰寒,他的眼光看向幽洛身旁的言朽,再次笑了笑。 “我既救了你们,是不是应该报答报答我啊?” 冰冷的声音却总是感觉着有一股调笑,幽洛看着那张狐狸面具,心下一笑,不愧是只冷狐狸啊,这么厉害的身手,却跑来向自己讨要报答,出手不富庶一点,岂不是很没义气? “言朽,去把摄神鞭拿过来。” “壮士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这摄神鞭乃天地神器,就赠予您了!还望笑纳!” “喔?” 冷夜寒眼里终于闪过了一抹笑意,这个小兄弟真是有意思,他定是知道了摄神鞭的契约之事,只当它是一条普通的鞭子,还借花献佛来讨好自己。 等言朽拿来了摄神鞭,幽洛便恭敬的递给冷夜寒,通体漆黑的鞭子忽然闪过一抹银光,转瞬即逝,若不是眼疾之人,是不会发觉这种异变的。 冷夜寒笑着接过摄神鞭,手指拂过那凉凉的鞭身,暗暗念了一个诀,通体黑色的鞭子突然神光流转,笼罩在幽洛的周身,顿时散发着七彩光芒。 长鞭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围绕着幽洛的身体旋转,吹起她柔软的发丝,衣摆翻飞,言朽震惊的看着她周身的光芒,像是仙人下凡一样,大放异光。 温庭筠的神色就淡然了很多,虽然很少见过修真人士在大唐走动,但是书上所记载的他一字不落的看过,对于此刻的景象也不过是好奇,为什么摄神鞭会被这个神秘人催动。 幽洛只感觉有什么东西钻入自己的体内,丹田一股热流窜过,身边都是刺目的光耀,过了一会儿,周身光芒散去,黑色的鞭子恢复了原本的漆黑。 “好了,摄神鞭已经与你产生契约了,从此这鞭子只有你能使用。” 冷夜寒清淡的说了一句话,接下来做了一个让人出乎意料的动作,电光火石之间已经一根金丝线延展而出,从温庭筠的怀中抽出了那本上古医书。 然后,将言朽拦腰抱住,退出了三尺之远,接着迅速转身像竹林深处飞去,一系列的动作和行为不过几秒的时间,冰冷的空气中只余下他遥远的声音:“若要救人,明天落日之前来寒雪山,闯过浮生阵,就将他毫发无损的还给你。” “喂,你把言朽还给我!” 幽洛追着朝凝成一个小点的背影大喊到,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言朽被带走,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措手不及的戏剧根本搞不清楚目的何在。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幽洛站在原地气喘吁吁的,温庭筠和李义山二人一个轻功飞身落在他的身侧,温庭筠看着站在旁边快断气的人,问道:“你为什么不用轻功?” 幽洛撑住双腿,吐着舌头转头看向温庭筠,眼里满是焦急,便又很快收了回去,喘着气回道:“一时间忘记了。” 幽洛的轻功是半路出家学到了,习惯了奔跑,一着急就会被逼得跟狗似得狂奔逃命,却总是忘记了轻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那人似乎是冲着你来的。” 温庭筠看着白色轻烟缭绕的竹林尽头,徐徐的开口道,俊美的容颜依旧从容不惊,从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到敌意,一直在相助,到最后倒戈挟走言朽,依旧捕捉不到任何的坏意,仿佛只是掳走他去叙叙旧。 “我看出来了,走吧,明天日落之前必须到寒雪山。” 就在幽洛回转身准备回到马车的时候,身后又来了一群装扮怪异的人,她已经措手不及的失去了言朽的踪迹,如今又来一群怪胎,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她猛的抽出摄神鞭,长鞭摔过,地上猛地出现了一条裂缝,那狭小的细缝一直龟裂到来人的脚下,只见为首的那个人冷峻不惊的看着震怒的幽洛。 “说,你们是冲着什么来的!镇魂玉不在老子身上,这摄神鞭老子本想谁要送水的,但是我当下心情不好,你们都别惹我,不然我跟你们品格鱼死网破!” 为首的人容颜淡漠,长发飘逸,完全无视幽洛的河东狮吼,只是移动着步子走向幽洛的方向,薄唇轻轻念着什么。 终于脚步停留在了幽洛的身前,伸出手,忽的扣住了她的手腕,一股冰冷的气流窜进身体,和身体那股灼热相撞,最后烟消云散,好像两者相溶了一般。 幽洛愤怒的瞪了一眼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帅脸,手下使劲的想要挣脱,却一直被他扣住,正欲破口大骂,对方却已经松手。 不留下任何的痕迹,不留下任何的话语,像一个不小心撞上人的过路,来不及说一句道歉,就匆匆离去。 幽洛莫名其妙的看着远去的一行浩浩荡荡的人,心中的不解困惑犹如千万头雄狮咆哮而过,心下这般想着,便已经咆哮了出来:“谁特么站出来个人来给我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温庭筠也是脑袋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看似普通得就像是一粒尘埃一样的草莽,为什么会惹上那么多修真界的人,于是好心替他解答道:“我也想不明白,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刚才那个南诏国师和戴灵狐面具的男人,以及方才那群人都是修真界的。” “修真界?道士吗?” “可以这么说,但是不全是。最初的时候,只是一群道士修长生术,后来终于有人大成了,修得浅薄仙术,便开辟了云雾山,众多凡人慕名而去。自此之后,云雾山成为了修真人士的家园,云雾山顾名思义藏匿在云雾缭绕的海市蜃楼里,未经仙祖批准,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山,更不允许以仙力,扰乱人间秩序,否则会被视为叛徒诛杀。” “喔...搜噶..” 幽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再一次咆哮道:“既然如此,他丫的来掳走我的言朽做什么啊!?” “不知道..”温庭筠摇了摇头,那个人不但掳走了言朽,还抢走了上古医书,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实在参不透,他要做什么。 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寒雪山,才能找到一切谜题的答案。 第五十八章 浮生一梦 三个人一人一匹马,朝着南诏寒雪山策马奔腾而去,越是靠近寒雪山,冷冽的寒意越是浓烈,幽洛是最忌怕寒冷的,此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迎着刀似得冷风前行。 请使用访问本站。 过了午时,已经临近寒雪山,纷纷大雪飘落在三个人的身上,发间,一夕青丝成白发,天荒地老。 皑皑白雪地,留下一串串马蹄印,三人齐头并进,俊逸的脸被蒙上了一层浅白,幽洛那碍事的胡子上都是白白的雪花。 而此时的寒雪山墓地里却是四季如春,没有阳光,却漫天梨花盛开,大风吹过扬起地上堆积了厚厚的白色梨花,轻轻在空中飞舞。 言朽坐在院落之中,看着落花飘扬在那个男人的发间,肩头,他就静默的站在树下,像一座雕像一样,一动也不动。 “你把我掳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言朽的眼中没有惊恐没有害怕,只有一些担心,他不想幽洛为了救他而只身犯险,如果他要死了,就安安静静的死去,只可惜了那未报的大仇。 梨树下的男人依旧沉默,风儿吹起他披在肩头的长发,合着漫天飞舞的花瓣,唯美而静谧。 就在言朽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冷夜寒缓缓的开口说到:“等待。” “等待什么?” 冷夜寒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挂着灵狐面具,走向石桌,拂摆而坐,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只白色灵狐和与一只黑猫纵身跳到他的身上,一左一右,温顺可爱。 “不在那里陪着主人跑来这里做什么?” 冷夜寒宠溺的摸了摸灵狐的头,推搡了一把,然后将它们抱在怀里,那么温柔,就像是对待挚爱的情人。 白色的灵狐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线,哼唧了两下就蹭到了冷夜寒的怀里,像个撒娇的孩子,让人不忍呵责。 “喂,你别说话总是说一半啊...” 言朽上下打量着身旁的一人二宠,再一次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个四周都是冰墙的世界到处都透露着阴森诡异。 “你听过冷夜寒吗?” “没有...”言朽老老实实的回答,他哪里会知道江湖人的事情,一直在楼子里无非是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十年前,冰雪伉俪侠义世间,情动天下,受到南诏国无数人的敬仰。” 冷夜寒好久都没有人向外人说起十年前的事情了,一时间竟然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述那段神奇过往,神情之中都是对那个女子的眷恋与思念。 世人只知道冷夜寒是一个有着同化自身犹如黑夜一般的诡秘身法,也有着一颗淡漠尘世间生命的心。 他冷血无情,凡事全凭愿意与不愿意,所以,他手下也杀过不少自己曾经救过的人,对于他来讲,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好与坏,所谓好坏,其实根本就是是人强制性分开的混沌迷雾。 然而就在他最后一次离开云雾山,似乎一切都变了。 言朽静静聆听这冷夜寒的倾诉,那般冷静的声音好像真的只是在讲述一个故事,可言朽分明听见了他的憾恨与憎怨,是对世间一些见死不救的愤怒。 原来十年前的冰雪伉俪是一对侠侣,男的叫冷夜寒,女的叫莫寒雪,而冷夜寒的真实身份却是当今南诏皇的亲弟弟。 二人一直以救济天下苍生为己任,只是天下那么大,苍生那么多,岂是他们微薄之力可以挽救的,十年前,南诏皇宫被东瀛人所把持,为了帮皇兄夺回国权。冷夜寒与爱妻回到南诏皇宫与东瀛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那一次,虽然赶走了东瀛神忍,但莫寒雪却在战斗中遭遇南诏内部反派的暗算,中了奇毒,整个南诏地土,无人能解。 唯一的希望就是大唐的医圣,九雀,可是,当夜冰城带着身中剧毒的莫寒雪找到了医圣,医圣却不肯救治。 当冷夜寒说道此处,还是克制不住的动容了,面具下那张俊逸的脸全爬满了泪痕,当年的情景再一次一幕幕的重演,脑海里一直是寒雪死去的镜像。 言朽的心有些难过,这个天底下冷酷无情的人何其多,冷夜寒所遇到的不过是天下苍生的映射,自己不就是那渺小的苍生之一吗? 人命不过是被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渺小浮游,言朽低垂着眼眸,掩去瞳孔里那一抹呼之欲出的痛楚,转头看着旁边微微颤抖身子的男人:“医圣为什么不肯救治?” “我不知道,当时医圣与东瀛一些关键人物有所关联,我见他不肯医治,准备大打出手,却在其中蹦出来数位东瀛忍者,功力最差的都是天忍级别,无奈之下,我只能带着寒雪离开了大唐。” “后来呢?这天下能者无数,不一定只有医圣才解得了你妻子的毒啊...” 一滴晶莹的泪沿着冷夜寒的面颊坠落在地上,溅起了飞花无数,他有些抽噎的声音继续回忆道:“听说大唐有位姓穆的医者,医道无双,绝不在这医圣之下,我便带着寒雪四处寻访那穆姓医者,可是,泱泱大唐,辽阔无疆,穆姓医者亦是四处漂游,寒雪体内的毒已经压制不了太久。她不愿意将我们仅剩的时光荒废在路上,便执意要去极北之地。” “为什么要去极北?她中了剧毒,再去极寒之地,会加速毒的运转的..” “她最喜欢白狐。” 冷夜寒想起她见到白狐的时候,那如花笑靥,那一抹倾世的容颜充满了光明,璀璨,烙印在自己的心上,永远都不会忘记。 还记得,那时候,恰巧遇到一只雌狐产子,他们远远的看着,幻想着将来自己也有孩子。 “所以,这只灵狐就是那只刚出生的小狐狸啊?”言朽指了指冷夜寒怀中听话乖巧的小灵狐。 “是啊,寒雪喜欢的紧,我就将它带回来了。其实,我是喜欢黑猫的..”冷夜寒轻轻的揉了揉黑猫的脑袋,它抬起头,宝绿色的眼睛看着主人,眼里尽是依赖。 “你妻子死后,你就一直守在这座冰墓里?” “冰墓?”冷夜寒的声音突然变得森冷,他赶下两个小家伙,沉默地站起身,背负着双手,眺望遥远的东方,那里是日出的地方,是光明与温暖的起点。 良久,冷夜寒继续说道:“这里并非冰墓,而是赐予我这一生数年光明与温暖的圣地!” 言朽惊讶地张大嘴巴,虽然对方依旧戴着面具,但他能够感觉到冷夜寒尽是怀想的眼眸,和那脸庞上的温润与满足。 “只可惜,苍天不仁,白首之言终究不敌浮生一梦醒,再深沉的缱绻,亦不过嗟然一叹。” “我倒是很羡慕你,至少你拥有过,此生便已无憾。” 闻听此言,冷夜寒打了一个激灵,右手掌默默地摊开在面前,他似乎又回想起那个冰冷的夜晚,想起莫寒雪最后一句话:阿寒,南诏许多人都在羡慕着我们呢,你不要难过,因为你已经拥有别人羡慕不来的东西,此生理当无憾才是。 蓦然,冷夜寒衣袍咧咧,罡风缭绕,浑身澎湃的森冷杀气遮天蔽日,瞬间将周围的气温降到冰点,“你说的很对,只是唯一的遗憾就是此生没有办法杀了医圣!” 十年的孤苦,十年的永夜,十年的人生无向,生死茫茫,却不知三千弱水,何处话凄凉。 “说来说去,”言朽苦涩地闭上眼睛,慢慢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冷夜寒摇摇头,静静地走向那座冰墓房屋,冰冷的声音遥遥传来:“做什么,亦或什么也不做。时候差不多了,我要守住阵眼,恭迎破阵之人。” “那个人是指我老大吗?你又怎知他一定能破阵?” “嗯,虽然我不清楚他的来路,但是他的身上有镇魂玉。” “镇魂玉可以破了这个阵?” “不是破……” 这座冰墓房屋为阵眼,或以七十二地煞,又可变成一座重叠的三十六天罡,又能分做九门八卦阵,还能演化八卦九宫阵,可谓变化无穷 ,或生或杀,诡异莫测。 而莫寒雪的骨灰就葬在阵眼中,只有阵毁人亡之时才能两两相会,冲破那阴阳的界限,执手千年。 梨花微晗永夜冰,灵狐初现一世情。行侠千载尤孤寂,敢叫恶魂忘川行。三生石畔三生事,一话乌城一话明。谁叫人心知冷暖,不教深情白首宁。 冰墓房屋前,冷夜寒停住了脚步,单手抱起两只十年都不见长的小东西,伸出右上接住了那十年不曾凋谢的梨花,嘴角扯起一抹释然的笑,这一日他整整等了十年啊。 幽洛三人终于到达了寒雪山,只见苍茫的雪地里冷冷的矗立着一座硕大的宫墓,在茫茫的雪色中显得那么苍凉,那么孤寂。 温庭筠端坐在黑色的骏马上,白衣黑发在这冰雪天地里愈发的飘逸出尘,大风刮起他白色的袖袍,像是广寒宫的飘飘仙谪。 幽洛转头看着身后一脸冰寒的温庭筠,眉宇成川,从她靠近寒雪山冰墓开始就已经感觉到了这里的布阵,是一个死阵。 算不上精通奇门遁甲、术数阵法,但是那时候在学校无聊之时就会去研读这些东西,加上师父的精心栽培,对于基本的布阵解阵还是知道的。 这个布阵之人可谓用心良苦,用自己的尸骨坐镇,定然是为了保护心爱之人,幽洛再一次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不相忘。 第五十九章 共闯浮生阵 “广兄,你可懂五行八卦?” 幽洛的声音全是凝重,这阵没得破,只能毁,否则千百年都进不去,而毁阵的后果她也不知道,或许是整个寒雪山冰墓成为灰烬,这一行人全部跟着葬送冰天雪地。 请使用访问本站。 温庭筠凝眉,微微摇了摇头:“在下对这方面甚少涉及。” “你们左不过就是要那本破书,我要进去救言朽,如果我能活着出来,一定帮你把书带回来。你们先离开这里吧。” 幽洛的脸上都是凝霜的决绝,反正她一直活在浑浑噩噩的迷茫之中,任何人都不可以死,除了她,因为她本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存在。 风雪掩盖住了她氤氲的清澈水眸,白雪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瞬间化成了冰水,坠落在脸颊,像极无声的哭泣。 温庭筠面色凝重的看着端坐在寒风之中的李幽洛,能让他如此严肃郑重的撇开他和义山,想必这冰墓是真的有诡异之处,于是便开口问道:“云中公子,这冰墓有何异处,能让你如此大惊失色?” “此阵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除了与布阵之人有血契的可以进入,其余人要想进入此阵,必须毁了这个阵法。” “不能破吗?” 幽洛面色依旧是冷霜似的肃然,“不能,能破阵的人在阵眼之中,已死。” “我们和你一起去!” 温庭筠和李义山驾着马与幽洛并肩而站,冷冽的风霜雪雨之中,像飘絮一样的雪花飞向他们的身上,苍茫天底下,三个傲然挺立的背影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像,坚硬而冰冷。 幽洛偏头看着站在自己左手边的温庭筠,他完美的侧脸写着“同生共死”,虽然他们的目的并不相同,一个为了救人,一个为了医书。 “好!” 幽洛爽朗的大吼一声,翻身下马,厚厚的积雪已经没过了了脚踝,旁边葱郁的树枝已经被大雪压弯,三个人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冰墓的大门前。 正门之前也是有设迷幻阵,意志不坚定的人进入幻阵会不断产生内心深处的幻象,从而一直沉浸在之中无法自拔,一个时辰如果无法清醒过来,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进入大门之后,是一望无垠的浓雾,白色的烟雾缭绕在他们的周围,能见度已经低到只有眼前一步。 奇怪的是外面是风雪肆虐,进了浮生阵却不见一片飘雪,温暖的像是春夏。 所经过的地方掠过的是青色的竹子,地上是灰色的厚土,可以猜得出这里应当是一片竹林。 阴冷的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幽洛小心翼翼的挪着碎步。 因为不了解这里的主人欲意何为,万一设置了暗器就死翘翘了。 忽然只听得细细铃铛声传来,像是山水伶仃九泉的声音,在这神秘的雾霾里显得特别的刺耳阴森。 三人伴着细细的铃铛声稳步向前,白色的烟雾突然散去,终于可以清晰的看见周围的境况,漫长的道路看不见尽头。 两旁都是密密麻麻的竹林,青葱浓郁,红色,绿色的烟氲流窜在竹林中,道路的那一段是朦胧的一片,催命的铃声还在不断的响着,速度越来越快。 幽洛朝声音的源头望去,却发现四周全部是铃音的来源,竹林里,纵横交错的挂着红色的线条,每一条线上都挂着无数的铜铃。 竹林里没有任何活着的物体,只有阴森诡异的绿色青烟和没有尽头的道路。 幽洛突然猛地停住了脚步,李义山正紧张的看向四周,一个不留神壮硕的身材就撞上了幽洛,弱不禁风的她就被撞翻,一个酿跄差点没摔个狗吭泥。 “义山,你紧张什么啊?!你这是想撞断老子的纤腰啊?” 幽洛抚了抚差点跳出喉咙口的小心肝儿,转回身子对着李义山就是一顿怒吼。 其实,幽洛是真的被李义山突如其来的撞击吓得魂飞魄散,这竹林充满着阴森诡异,像是一条通向阴间的道路。 因为她知道,现在他们本来就在靠近一个冰冷的墓地,只是墓地里恰巧住着活人。 “我怎么知道你会突然停下来...”,李义山犟嘴道,他心里也可劲儿的害怕着,虽然是男子汉大丈夫,上战场厮杀无所畏惧,但是这样诡异的地方还是第一次来。 “我去你...”大爷二字还没有爆出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铜铃声响起,仿佛谁的声音在耳边哭泣。 只见场景瞬间扭曲转换,三个人已经置身于云端,头上是蔚蓝的天空,脚下是洁白的云朵,四周全是一朵一朵的白云。 什么都看不见了,往下一看,是漆黑一片的深渊,只有徐徐凉风吹过脖颈,阴冷阴冷的。 “现在是什么状况?” 李义山的脚步后挪了几步,靠向幽洛的背部,只有感受到人类温暖体温才能觉得安全一些。 温庭筠则是谨慎的左右观察了一番,镇定的看着幽洛,轻启薄唇:“云中公子,这是真实还是虚幻的?” 幽洛嗤笑一声,她还以为会是什么刀剑红血的魔障,原来是这么迷惑可爱的云朵,看来墓地的主人还挺童真的。 “虚幻的,你们都闭上眼睛,拉着我的手,什么都不要看,径直往前走就是了。” 幽洛伸出左右手,温庭筠和李义山一左一右的握住她的手,三人并肩而行。 温庭筠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纤细而棉柔,那种感觉柔和而又温柔,根本不像是男人的手掌。 他惊诧的偏过头看着他,只能看见他纤长的睫毛和茂盛的不像话的胡子。 幽洛感觉到右边人的视线,皱着眉头说道:“不要分心,闭上眼跟着我的脚步。” 温庭筠收回视线,沉眸合眼,用心感受手边的温度,一种安心的暖流划过心间,他没有想到潇洒如他今日也有依靠的人,还是一个相识不到一日的男人。 三个人以整齐的步伐朝前走,如果他们睁开眼睛就会发现他们踏出了云朵,云朵之外是空空如也,下面是万里层云,黑色的深渊。 可是,当他们真的无视深渊走出那一步,却并没有踏空的失心感,而是依旧如履平地。 突然幽洛闻得一阵桃花香气扑鼻而来,倏地睁开眼睛,只看见一片繁盛的桃花,被风扬起花瓣飘飘荡荡,粉红色的桃花铺满整个地板,如梦如幻。 悠悠的潭水湍湍的流着,叮叮当当的像是歌唱的铃铛。 而桃树下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的男人,他背对着幽洛,那俊朗的身影,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泪水不知不觉爬满了她的面颊。 树下的男人突然缓缓的转过身来,那张熟悉的脸就这样跨越一千年的时空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声绵长压抑的呼唤从幽洛的口中溢出:“落宸..” 势如草莽纵横霸气的幽洛终于卸下了自己所有的伪装,哭得像个少女一样,哭尽肝肠流不尽相思碎。 再次隔着遥远的时空投入那个曾经熟悉辗转的怀抱,幽洛紧紧的揽着他的腰际,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却发觉不是从前的味道。 可是,没有关系,只要能够再见他,哪怕一面,他换了香水又怎么样。 这样的画面她对着长夜祈祷了多少次,她好想知道他过得幸福吗?还爱她吗?是不是已经移情别恋爱上了新嫁娘。 身在梦境却真亦假时假亦真,饶是对幻阵了解得相当透彻的幽洛也难以辨析眼前离自己咫尺的是虚还是实。 或许她不愿意用理智去摧毁这一刻美好的相聚,就算是一场醉生梦死的骗局,她也甘愿被利用。 而此时,同样没幻魇住的还有李义山,幽洛那里是桃花潭水深千尺,而李义山则是血腥修罗的战场。 只见他手握长剑,不断的手起刀落,满目的腥红与浓烈恨意占据了他的瞳孔,他就像是一个杀戮机器,不断重复着那个动作,不死不休。 温庭筠则是一脸无辜的看着扑向自己怀里的李幽洛,他清楚的听见怀里的人冲着自己喊了一个名字“落宸”。 然后,紧紧环着自己的腰间,哭的像个孩子,温庭筠有些手足无措,想要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头安慰他,却又觉得奇奇怪怪的。 于是,就这样僵持着,幽洛抱着温庭筠哭得悲痛欲绝,而温庭筠则是轻蹙眉头抱着他的肩头,不知所措。 温庭筠看向李义山,只见他发疯似的砍着周围的竹子,一刀一棵,好像和他有血海深仇的似得。 聪明的温庭筠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了,他们两个怕是被魇住了,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中了招,自己却能够置身度外了? 他拼命的摇晃着身前的李幽洛,却只见他涣散的瞳孔毫无焦距,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而温庭筠这般拼命的摇晃着她,在幽洛的幻境里就成为了落宸拼命的挣开她的禁锢。 依旧沉浸在幻境不肯逃离的幽洛心痛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男人,他放开了她的手,他果然已经不再爱她了.. “落宸,你已经不爱我了吗?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啊..” 幻境里的落宸并没有回复幽洛,只是冷漠的看着她,眉宇成川,然后转身离去。 幽洛不死心的追上去,拽住他的手,却被落宸狠狠的甩开,她力所不及瘫倒在地。 扑倒在地上的幽洛哭得伤心欲绝,最是无情男儿家,谁信逝者亦可追? “落宸,你就这样走了?你这么快就忘记我了,那我们相爱的日子算什么..那我算什么?” 那痛彻心扉的哭泣声,那紧蹙的秀眉划出一道一道悲伤的哀符,晶莹的泪水滑过她白玉般的脸颊,像是碎裂的璞玉。 温庭筠看着那张哭得肝肠寸断,梨花带雨的小脸,心中情不自禁一阵心疼,他不过是退后几步打算拔剑而已,他怎么就扑倒在地哭成这幅德行。 无奈的叹口气,摇了摇头,拔出剑朝跪伏在地上的人胳膊划过,衣服碎裂,鲜红的血从白皙的臂膀流出来。 幽洛流泪的瞳孔总算恢复了灵动,只是人已经从环境出来,可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却无法在一瞬间完好如初。 第六十章 摧毁迷幻阵 温庭筠走近幽洛,温柔的将他搀扶起来:”李兄对不起,事关紧急,只能出此下策,我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幽洛软绵绵的身子被扶起,全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似得,脑海依旧挥之不去的是刚才的幻境。 任由温庭筠在自己的手臂捣鼓,现在她只想最后再回忆一次落宸的模样,仅此而已。 温庭筠眼里的余光飘向失魂落魄的人,扯下衣摆的布绑住他的伤口,动作一气呵成的娴熟。 温庭筠处理完幽洛的伤口正欲转身去解决李义山的癫狂,却被一只纤手扯住了衣袖。 “刚才,你是不是都看见了?” 幽洛偏过头看向地面,她向来不在人前哭泣,向来狼狈但是不悲戚,邋遢但是不肮脏。 可是这一次,在男神面前,哭得如此狼狈,扑倒得如此没有形象,真是有损她的一世英名。 温庭筠看着他的侧脸,那被光晕遮去的阴影很是好看,那样落寞的神情,像是坠落凡尘的茫然仙神。 “嗯.都看见了...” 幽洛的脸上顿时一片扭曲,敛起哀伤的过往情绪,忽的伸长了手揪住温庭筠的衣领,恶狠狠的威胁道:“给老子忘记这一幕,不然我掀了你的祖坟!” “好啊。” 温庭筠儒雅的一笑,丝毫不愠怒幽洛的无理取闹和发癫。 幽洛讪讪的收回手,转身用屁股对着温庭筠,朝前方还在拼命与竹子挥舞利剑的李义山走去。如法炮制之后,李义山总算如梦初醒,一问才知道他的环境回到了战场,难怪眼眸杀的赤红。 “为什么你们都陷入了幻境,只有我没有?” “因为你没有执念。” 幽洛寥寥几句便当做是回答了,现在的她并不想开口说话。 场景重新回到了竹林里,依旧是青烟缭绕,铜铃哭泣,无尽的道路,这样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遭,依旧是永无止境的前行,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幽洛注意到旁边被李义山砍断的竹子,还有脚边滴落的血迹,不过已经干涸。 “我们一直没有离开原地。” 幽洛环视了一下四周,讨厌的铜铃声吵得她头疼,如今一直在这迷林中打转,再这样下去太阳就要落山了。 “我们要不在竹子上做记号,这样就知道有没有走过了。”李义山有些纳闷的看了看他砍断的竹子,无奈的提议道。 幽洛不说话,只是沉默,良久说道:“没有用的,再做记号我们也走不出去,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温庭筠抬眸看了一眼幽洛一脸猥琐的笑,只想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一会儿老子开火了,你们就鼓足了今儿往前冲就是了!” 果然,幽洛撤出怀中的摄神鞭,踮足飞向左边的竹林,挥舞着掌中的鞭子,啪啪啪的几下,只听见鞭子凌空的撕裂声伴随着一阵凌乱的铜铃声。 瞬间,整个竹林牵连在一起的红线断裂,铃铛坠入地上,发出清脆的铃铃声。 幽洛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地上部分干枯的草,生涩的竹子很难烧着,真是费事儿。 过了好久好久,微微火苗才开始在微风中愉快的摇曳,幽洛飞身退后,往竹子上洒了一些灯油,不一会儿,熊熊大火就开始蔓延。 “快跑啊!还愣着作甚!” 幽洛已经飞身朝路尽头缭绕的青烟飞去,一脸邪恶的看着燃烧的火焰,冲着还站在路中央没能领悟过来的两个人喊到。 温庭筠会意的一笑,踮足跟了上去,白色的宽袖被吹起来,翩翩翻飞,像一个凌空飞舞的仙谪。 遥远看去,火红色的烈火烧灼整片竹林,火红的一片照在那三个飞身桃之夭夭的人身上。 果然,刚飞到青烟尽头,整片妖娆的竹林砰的一声爆炸,成为了一片墟烬,只余下浓浓的烟雾袅袅冉起。 而阵中那梨花庭院里的冷夜寒却欣然一笑,丝毫不介意幽洛如此粗鲁的方式破坏迷幻阵。 穿越青烟尽头,是一条宽敞的通道,石壁上挂着一路的墙灯,昏黄的油灯在阴风中轻轻摇晃,照映出墙上的浮雕。 整个通道幽森陇长,三个人摸索着往前走,终于到了宫殿中心,四周空荡荡的,宽敞明亮,阴风四起。 幽洛有些茫然的看着空荡的石室,整座大殿直直的矗立着五根圆柱,上面雕着栩栩如生的龙。 每一个柱子上的龙颜色不同,一共五种颜色,白绿黑红黄,龙的眼珠子镶嵌着血红色的玉珠,看起来面目诡异。 “这里是哪里?”李义山四周走了一遭,心里毛慌慌的,走到正在看着龙柱的幽洛。 “我不是很确定这里是不是阵眼,但是如果我们能破了这里,整个浮生阵就毁了。” “怎么破此阵?”温庭筠的手抚上金色雕龙的血色眼珠,来回的摩挲着。 “不知道呢...” 幽洛无奈的看着空荡荡的石墓,这里像是穷鬼的家徒四壁,没一点家具摆设,除了几根灯盏,完全不知道哪儿是关键的堪破点。 三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墓室里摸索着机关,来来回回都快把周围看出了个洞,依然一无所获。 李义山在这种密闭的环境里,心情异常的焦躁,几经周折之后,竟然愤怒的一拳打向了龙柱,聚集了内力的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龙眼上。 血红色的珠子嘎嘣一声碎裂,掉落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在这空荡的房间里像是巨石坠落平静的深湖。 突然整座宫墓微微摇晃了一下,又瞬间恢复了平静,幽洛和温庭筠都回到看向李义山,他只是一脸茫然无辜的看着地上的碎玉。 “喂,李义山,你是败家子吗?这龙珠价值连城的啊..”幽洛看了一眼碎裂的眼珠子,白了李义山一眼。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幽洛的脑袋,她出神的望着地上的碎片,猛的拍了一下脑袋。 “怎么这么笨呢!有了!!” “什么有了?”温庭筠和李义山朝幽洛围了过来,看他样子想必是有了什么主意。 “把这五条龙的眼珠子都给抠出来!” 说完,幽洛就掏出鞭子,运气灌注在鞭子里,挥向其中一个柱子,打碎了眼珠里的血珠。 李义山就兴奋了,迅捷的闪身,几下拳头就将几条龙眼睛里的血珠震碎。 顿时,玉碎一地,整个墓室地动山摇,整个人都向右倾斜,墓顶上已经开始碎裂,灰土成陀成陀的往下砸。 “喂,云中公子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啊,现在墓室就要塌了!我们都要被压死在这里了啊!” 李义山抱着脑袋到处逃窜,没有半点美男的迹象,这等抱头鼠窜的样子,让同是抱头鼠窜的幽洛都笑了起来。 “哎呀,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啊,按道理五珠取出来就会启动机关,打开隐蔽的墓门啊...” 按照理论是这样的,但是..很多时候都会事与原反,尤其当墓主性格变幻莫测的时候。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地上碎裂的玉珠忽然聚集在一起,发出血红色的光芒,猛烈的动荡突然静止,诡异的红光在墓室里大放光彩,而此时,幽洛的胸前也散发出了相同的红色光芒,两种耀眼的红开始融合。 而原本一塌糊涂的墓室忽然化为乌有,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没有颠倒碎裂的灰土,没有动荡的墓室。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梨园,千万颗的梨树盛放着洁白高雅的梨花,白色的花瓣被风吹散在空中,踏入梨园,片片梨花落,如柳絮纷纷扑面狂。 然而,每走过一寸土地,身后的繁花与梨树却尽数化为乌有,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大坑,看起来就像是没有这么一片梨园,幽洛跑回去一看,却吓得魂都没了,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深渊。 梨园的尽头,冷夜寒懒懒的倚靠在桌边,温柔的摸着怀里的小黑猫,朝着梨花园方向轻笑道:“终于来了..” 言朽顺着冷夜寒的视线方向看去,只见梨花深处隐约有着三个人影越靠越近。 而冷夜寒看着越来越近的三个人却心里有些凌乱,就这样子放弃了生命真的好吗?九雀未死,自己有何颜面去见寒雪? 寒雪为了保护他,挫骨扬灰守住浮生阵,为的就是不想那些人找到他,在这样徘徊的思绪之中,冷夜寒决定了放那三个人进来。 他的嘴角浮上一抹算计的笑容,是啊,九雀不死,自己就必须活着,而这三个人或许能够了却自己此生的大愿... 第六十一章 梨园谈判 梨园中的三人皆是震惊的回首看向后面变成灰烬的梨花,突然止住了脚步,任由飞花坠落肩头,前面是唯美梦幻的花境,后面是一片狼藉的废墟,让人心惊胆寒。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这里有些古怪,大家先别往前走了..” 幽洛的心里也有点发毛,入了这块梨园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阵法,也谈不上破不破,只是,为什么所过之处都立刻化为乌有。 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他们三个人走光这片梨园,成为灰烬的就是他们!所以,幽洛叫温庭筠他们停下了脚步,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啷当小命不知归何处了。 “这是什么阵法?” 温庭筠摘下头顶一片雪白的梨花,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手中的柔软,不像是虚幻的,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后面成为废墟的梨花如何作解? 李义山也抱着胳膊站在前面,回头看向幽洛,这里唯一懂得阵法的就只有他了,都眼巴巴的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看不出来...”幽洛一副事不关己的耸耸肩,摊了摊手,她是真的没有看懂这阵主要搞什么名堂,关键是,阵主引他们来闯浮生阵究竟是为了什么? 情况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幽洛走了好多时也累得慌了,就直接一屁股蹲在路边,繁花落在地上铺成白色的大地。 “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这算算时辰太阳也要落山了。”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本就已经心乱如麻的幽洛,太阳要落山了,还不能走出这个阵,言朽万一被剁碎了怎么办! 心急如焚的死命的抓了几把头发,原本整整齐齐的一头青丝绾得好好地,都被她抓成了鸡窝,倒是和她那一把邋遢的胡子特别的登对。 “不管了!故技重施,老子烧了这片梨园!” 幽洛已经别无他法了,根本看不见哪里有布阵,更别说怎么去破了,如今只好一把火烧了这梨花,看看有没有出路。 “李兄...这是逆风...” 温庭筠看着前方的满园的梨树,再看看后面的深渊,无奈的抚额,这要是真放火烧了起来,他们都无处可遁,一定会立刻变成一堆骨灰。 “我是路痴风痴气象痴..不会看风向..” 就在他们焦急郁闷憋屈尿急的时候,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道冷冽的声音:“前方的诸位可以安心进来了,吞噬已经收回。” 三个人面面相觑,阵主就在前方,就算是刀山火海要要闯进去了,于是,都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果然这次后面的梨花没有消逝,而是依旧盛放得花枝乱颤,于是,三人更加放心的大胆往前走,幽洛只差没唱: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我岸上走。 终于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梨树,幽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梨园尽头翘首以盼的言朽,心下一激动猛地跑了过去,狠狠的将言朽抱住:“我还以为你被那没良心的人打残了或者杀死了!总算还有点人性没把你怎么着..” 冷夜寒坐在旁边哭笑不得,这个小兄弟为什么没有一点觉悟,现在他是掌握他们生死的人,他倒是毫不忌讳的当着他的面开骂了。 “几位风霜兼程的,也辛苦了,不若坐下喝点茶?” 冷夜寒的语气就像是在和久别重逢的老友打招呼,丝毫没有搞清楚境况,他是劫匪,他们是来救人质的。 幽洛才不吃他这一套,将言朽拉到他的身后,怒目而视:“说,你把我们引来这里到底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不尝尝吗?这是南诏皇宫最上好紫笋茶。”冷夜寒自顾自的允了一口茶,完全无视幽洛的箭拔弩张。 “老大,冷公子待我挺好的,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 言朽好心劝阻道,免得幽洛不分青红皂白就跟人家干上了,万一要是受伤了,他一定恨不得干脆找一颗歪脖子梨树吊死。 “去去去,吃里扒外的东西,一边儿呆着去!”幽洛朝言朽不耐烦的挥挥手,说的虽是不中听的话,语气却没有真正的谩骂与责备。 五个人围着石桌子各怀鬼胎的喝着热茶,壶鼎还不断的冒着热腾腾的白气,风依旧肆虐着那满树的繁花,像情人的手穿过如瀑的青丝。 “味道如何?”冷夜寒面具下那双黑色眼眸噙着微微的笑意,只是那双眼睛太深太黑,望不见底,像一个黑色的巨大漩涡。 幽洛看着杯盏中的外形紧洁灵秀的茶叶,汤色清澈,鼻尖香气馥郁,轻轻的喝了一口,只觉茶味鲜醇,回甘极好。 顿时连那浮躁愤怒的情绪也被涤荡得心平气和,这种渗人心肺的优雅感觉可遇而不可求,幽洛诚心的评价道:“青翠芳馨,嗅之醉人,啜之赏心,确实好茶!” “看来公子也是懂茶之人,见解真是独特到位。” “别吹捧了,阁下还是讲讲清楚,到底想做什么?” “哎呀,真是不解风情,冷某可是向来不夸人的,难得夸赞一次...” “说正事儿...” “.......” 冷夜寒无奈的摇了摇头,面具下的他表情已经凝固,换上了一贯的冷漠与冰寒,和刚才的判若两人,冷淡开口:“我要你们帮我杀了医圣,九雀。” “你们两个认识九雀吗?”幽洛问温庭筠和李义山,反正她初来乍到,别说医圣,连个有名的大夫都不认识。 咦,要说神医好像还真认识一个,颖王府里头那个疯癫的老头子不就拥有绝世医术,难道他就是九雀?不对..他好像姓穆。 “医圣名震天下,世人皆知,只是未曾有过交情,而且听闻他不随便医人,甚至连他的真面都没有见过。” “你看,他们也不认识九雀,我更不认识..怎么杀?你还是找别人吧!”幽洛无赖的摊了摊手。 “这浮生阵我不撤去,你们就陪我一起守墓吧。”冷夜寒手中突然出现一枚黑白令牌,霎时打出阴阳两道光柱,浮生阵无声地再次启动。 “.....为什么是我们?”幽洛顿时觉得长得好看也是一种错误,否则冷夜寒为什么在那么多的武林高手中选择了他们三个人? “九雀医术高明,专攻医道奇毒,武功却平平无奇,所以常年呆在灵鹫山不出来。他布置的阵法又是诡异多变,能够破阵的人寥寥无几,而且他身边有数位东瀛忍者相护,我又不能出去外面呆太久,只能假手于人,替我拿了他的脑袋来祭奠寒雪。” “你还是没有说为什么选了无辜的我们.....” “能在浮生阵全力开启的情况下闯过将近一半而不伤不灭,足以证明你们有这个能力破掉灵鹫山的大阵。况且你身上有镇魂玉,万邪不侵,九雀的毒于你来说根本无用,而你这两个伙伴身手亦不差。” “我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是暂时搭伙的好吗?!”幽洛立马澄清道,下意识得觉得是温庭筠拖累了她,其实是她拖累了别人。 “喂,小矮子!分明就是因为你,我们才被卷入这个是非之中的,我们什么都没说,你倒是想撇清关系,装作与我们不认识了啊?!” 李义山腾的站了起来,指着幽洛的鼻尖就开始絮絮叨叨,一看这急急燥燥的脾性就知道他不是一个高雅风尚的男人。 “义山,坐下来好好说话,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温庭筠将李义山拉回位置上,又对幽洛笑着说了声抱歉。 “这位公子,你是说镇魂玉在他的身上?”温庭筠想,如果云中公子真的有镇魂玉,那么就不必抢回医书了。 “我身上没有什么玉佩啊!”幽洛真是觉得冤枉极了,拍卖会也好,国师也好,还有眼前这个面具男,都莫名其妙的认定自己身上有什么镇魂玉,可她那唯一一块值钱的玉佩都被国师捏了个粉碎。 “镇魂玉早已经与你的身体相溶,你自然找不到它,你若不信可以看一下肩头,那里会有一块镇魂玉的图案。”冷夜寒耐心的解释道,眼光看向幽洛的肩膀。 “我后面又没长眼睛!怎么看...” “你可以叫他帮你看。”冷夜寒手指懒懒的指向坐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言朽。 “言朽,跟我过来。” 幽洛是个喜欢喜欢探究到底的人,不是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所以他叫言朽帮她看看肩头是不是真的有图案。 温庭筠奇怪为什么这个云中公子看个肩膀还要拉着言朽去梨花树下,只是远远的看见他背对着他们,言朽拉开了他的肩膀的衣服。 只见白皙如雪的皮肤光滑如玉,凝脂的肤色如灼灼其华,令满园的梨花失色,那雪肤之上的的确确有一块黑色的玉佩,像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黑白的交融,无暇而妖冶。 而言朽的手却一直在抖个不停,心中翻江倒海一般在捣腾着,因为他看见了李幽洛背后的肌肤像天山的雪莲一样白皙光泽,他以为会是好看的小麦色,却没有料到是一片胜过女子的春光。 “喂,言朽,看见了吗?”幽洛见后面的人一直没有动静,冷风吹过来,肩头凉凉,于是不耐烦的催促道。 “喔,看到了,老大,确实有一块玉佩的图案!”言朽赶忙慌慌张张的帮幽洛扯好撂下来的衣服。 “咦..真是奇怪了,我身上没有什么刺青啊..难道真的是那块玉佩?” 幽洛回到了位置上,还在走神,她一直在想那个小和尚,还有她的白蛇君,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有点儿想小白蛇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甚短,却是最先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和支持的人,慧甄那个有些冷掉了的菜包子,一两化缘来的碎银子,还有任由自己胡作非为的白蛇君。 第六十二章 如此筹码 “我身上有镇魂玉和我能不能杀了九雀有什么关系,说句实话,我的功夫还不及旁边两位公子的一半,要我去杀九雀不是找死吗?” “你有摄神鞭在手,足以抗衡一个神忍,也就是说,你旁边两位公子加在一起也打不赢你。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冷夜寒瞄向幽洛腰间的鞭子,有些嗟叹不已。 这么好的神器居然落入了一个根器粗浅的普通人手中,不过就算是落入了云雾山那群废物手里也没有用,这世间没有镇魂玉,摄神鞭就只是一条鞭子而已。 冷夜寒并没有办法启动摄神鞭的契约,能够与之产生能量互动的只有镇魂玉,而镇魂玉就在幽洛的身上,但是却不知是何缘由,竟然与主人合体了。 这也就是那日幽洛碰到了一群怪人,触碰到她指尖只感觉一阵冷气流窜,他们在试探镇魂玉的方位,却发现玉佩已经与幽洛合体,镇魂玉一旦玉主人合二为一,便是杀了主人也没有用。 云雾山那些修真者无一不对镇魂玉趋之若鹜,但是却只能看着镇魂玉落入一个宵小凡人之手,连看一眼的福分都没有,只能讪讪离开。 “就算如此,我又凭什么一定要为你卖命。” “就凭他的命。”冷夜寒指向一旁的言朽,笃定的说道。 “你你你!狗娘养的,你欺人太甚!”幽洛拍起桌子就指着冷夜寒的鼻尖喝骂,手指气得在空中一直抖个不停。等他们整装待发去杀九雀,别说中间会遇到多少辛酸事情,就算是一举成功,来回折腾一下也要好几个月,这么些时间,娃儿都该从娘亲肚子出来溜达了,他们还得提着脑袋别再裤腰带上为他卖命! “我不叫你你你, 我叫冷夜寒,而且,数十年来,可没人敢用手指着我鼻尖谩骂。”冷夜寒虽然舍弃皇子之位,与爱人携手天涯,但是不代表他已经忘却了那与生俱来的高傲。 “冷兄!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双拳难敌四手啊,说起东瀛那疙瘩的人,特别卑鄙无耻,老爱捣腾一些恐怖精怪的武功路数,我实在打不过啊..再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即使是杀了九雀,你心爱的人也不会复活,你说是吧?” 幽洛收敛怒气,苦口婆心的对冷夜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见冷夜寒依旧不为所动,但是也没有反对,于是继续意味深长的叹道:“这九雀好歹是医圣,他医术超群,能够拯救多少的苍生啊!这要是真杀了他,岂不是损失了人间一个救死扶伤的好大夫啊!而且,我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中间有如花似玉的娘子,下面有还不会打酱油的娃儿,真的没有时间去为你杀九雀啊!” “你说完了吗?”冷夜寒的语气很平淡,幽洛所说的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只当做是一只小蜜蜂在耳畔叨唠. “说完了。”幽洛瘪瘪嘴,无奈的耸耸肩,知道了说再多都是废话,除了消耗掉宝贵的时间,别无所获。 “我最后再说一次,如果你们想救走他,拿回那本医书,先取九雀的人头来。”冷夜寒的语气很强势,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那双墨色的瞳眸,是不可抗拒的决然。 “各位稍安勿躁,冷公子,我们确实需要那本医书救人,而杀九雀来回少则数月,只怕待我等拿到医书已然于事无补,我们的所作所为亦不过徒劳无功,敢问这般必赔的生意,冷公子您会做么?”温庭筠对冷夜寒拱了拱手,态度依旧温和,尽管是被威胁着,却依旧不愠不怒,那样的从容优雅。 “据我所知,天底下无人能解的毒就是凤泣血,此毒无色无味,服食之后,每夜子时吐血不止,月圆之日皮肤溃烂不堪,体中似有虫子破肤而出,苦痛难当。若是男人中了此毒,无法孕育子嗣。能让阁下放弃寻医,而是寄托这上古医书,看来你要救的那个人于你,于国,甚至于天下都很重要。” 冷夜寒有着十足的把握令他们三个人替他办事,所以,依旧不咸不淡的说着些仿佛无关紧要的事情,看见温庭筠脸上的凝重之后,淡然一笑,继续说道:“你要这医书也可以,这便给你。”说完,便回身进了室内,不一会儿,就将那本医术拿了出来,毫不在意的往温庭筠怀里一丢。 温庭筠接住砸下来的医书,不明所以,抬眸看着冷夜寒,只听见他带着笑意说道:”何不翻开一看?“然后继续优雅的泡茶喝,空闲了还逗弄逗弄怀里的小黑猫。 温庭筠三人围着脑袋朝那医书一看,顿时懵了,要说外文吧,李幽洛好歹还认得几句,可是这所谓的上古医书上面字迹幽洛是完全看不懂。 幽洛讪讪的退回自己的位置,一副事不关己的啜了一口茶,问冷夜寒:“这是什么字,我怎么一个都看不懂?” “大概是洪荒时期,仓颉所造文字,如今世易时移,能看懂这些的,说是凤毛麟角亦不为过。” 温庭筠合上手中的书,看向冷夜寒:“冷公子能解读这本医书。”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冷夜寒既然能将他们引来,并要挟他们替他杀了九雀,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这浮生阵可以困住他们。 倚靠他们三个人的力量,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一定会找到破解的方法,冷夜寒的筹码只是他过人的才能,比如他看得懂这本医书的文字。 “我知道解凤泣血的方子。” 冷夜寒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一针见血点到了温庭筠和李义山的心底,毕竟,他们并不想读懂这本医书,他们仅仅想要知道如何解了皇上的毒。 “好,我们替你去杀九雀。”温庭筠没有多说什么,知道杀九雀势在必行,越早出发,皇上的毒就能越快解掉,只要解了毒就不必再受仇士良等奸臣所控制。 “喂喂...我还没同意呢!”幽洛无力的摆摆手,虽然知道别无他法,但是嘴上还是想捡个便宜。 哪料不懂幽洛个性的李义山倒是一副英雄气概,不屑的白了幽洛一眼:“贪生怕死,宵小鼠辈!” “不许你这样说我老大!他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这条命是他救的,即使这次他要为我去杀九雀,我也不会让他去,我死不足惜,绝不会连累老大为我身犯险境。” 言朽面红耳赤的和李义山争执起来,那剑拔弩张的架势,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拳头攒起来,骨节微微泛白。 “小白脸,你懂个屁!”李义山跳起来就一阵莫名其妙的谩骂,天底下莫非王土,个人性命算得上什么,若是能杀了九雀,得到解毒方子,就是拯救天下百姓。 啪的一声,幽洛想也没想就实实在在的给了李义山一个响亮的耳光子,在场的人均是不知所措。 冷夜寒惊诧的看向一脸怒火的李幽洛,他看得出来这个人很讲情义,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护短,不过是骂了言朽一句,就如此睚眦必报。 而李义山则是一脸的震惊,从来没有人敢扇他耳光,半晌都憋不出一句话来, 他不过一时心急才骂了他手下而已。 言朽白皙的脸已经涨得潮红,眼里是水汪汪的一片,贝齿紧紧的咬住朱色红唇,他身份微贱,虽然被人欺辱惯了,但是..不代表自己不在乎。 “李云你疯了吗?!”李义山终于反应过来,伸出手就一把拎着了幽洛的衣襟,眼睛瞪得老大,咬牙切齿的盯着她。 “你放开我老大!你放开我老大!”言朽虽然是个七尺男儿,却是和书生一样,手无缚鸡之力,虽是使劲儿掰着,却不能掰开李义山的手。 “李义山!给言朽道歉,不然今天我就用摄神鞭抽死你!” 冷夜寒有些头疼的看着现在发生的一幕,这完全是始料未及的啊,本想指望他们三个相亲相爱结伴去杀了九雀,这下倒好,门还没出就闹起了内讧。 “打就打!我就不信打不过你!”李义山狠狠的甩开幽洛的衣襟,退后三步,抽出锋利的宝剑,作势就要开打。 幽洛也不甘示弱,麻利的抽出摄神鞭,长长的黑色鞭子划过一抹好看的弧形,突然一阵白色耀眼光芒包围整个鞭子,“啪”的一声砸在青石地板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各个气势恢宏,大有一种你死我活的架势,吓得言朽一直拉扯着幽洛的胳膊劝阻。 “够了!”森冷而磅礴的杀气瞬间席卷而出,在场众人无不冷汗淋漓,这是一种被死神盯上的感觉,甚至犹有过之。 冷夜寒移动步子,站在了厅堂中线上,这时候大家才发觉,他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白色重帘,隐隐从中传出的芳香虽然沁人心脾,但总觉得这芳香中还有灯油的味道。 “无论何人,不管他能做何事,敢在此地动手,冷某必杀之。” “义山,当真胡闹!”旁边一直沉默,没有出手阻止的温庭筠总算开口了,他的语气格外严肃,这是李义山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看过的情绪。“冷兄,请恕愚弟无礼,惊扰了尊夫人的灵堂。” 十年老友,温庭筠总是谦谦有礼,对任何事情都不惊不徐,风轻云淡,几乎没有事情能够让他动怒,他仿佛就是一尊无情无欲的神。 其实,温庭筠刚才在走神,脑海里一直浮现的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墙头那个小哥,绮情阁那个翩迁公子,还有那个舞倾城,他们的身上总会有些和眼前的云中公子有相似之处。 可是,不论他怎么探究,都无法将那些样子和云中公子重合,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相像的人? 第六十三章 冷夜寒的大礼 “哼!”冷夜寒不屑地哼了一声,负手转身,面向灵堂,欲言又止。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温庭筠甩去了脑中纷乱的情绪,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说服云中公子和他一起去杀九雀,他谦卑的朝幽洛做了个揖:“云中公子,广某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这解药人命攸关,关系着整个大唐的盛衰荣辱,百姓的社稷,还望公子考虑一下,广某一定会重重酬谢!” 幽洛听着温庭筠的话觉得心情好多了,这话说得多么暖心啊,显然灵鹫山她必须去的,别说为了言朽,就是为了自己能完整的走出这浮生阵,也不得不被逼上梁山啊。 再说了,自己心目中的男神都向自己这么诚挚的恳求了,好意思说不吗?自然是顺水推舟卖个人情,以后也好套近乎不是。 于是,幽洛的脸上堆满了笑,柔和的答道:“既然广兄都这么说了,我李云虽然只是一介山匪,但是土匪也是讲道义的,所以,必然愿意为了天下百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幽洛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才刚说出口,一旁的言朽就急急的拉住了她的衣袖:“老大,我不要你为了救我去杀九雀,我不怕死,他威胁不了你的!” “没事的言朽,你在家坐等你老大凯旋的归来就行了!” 言朽眼里一片焦虑不安,拉着幽洛的袖子就是不肯放开,还想要继续说什么,却被幽洛阻止了:“言朽,这浑水你老大我趟也得去,不趟也得沾得一身湿,放心啊,我不会有事的。” 幽洛很清楚,这一趟在所难免,其中的艰险阻拦也一定会异常沉重,必须要有个十足的把握与计划,否则就这么三个人往灵鹫山去,不被打死也离残废不远。 “冷兄,既然你要我们去杀九雀,想必你也很清楚双方力量的悬殊,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和万全之策?”幽洛也不拖沓,立刻收敛起那种漫不经心无赖态度。 “据我所知,九雀身边经常有五个东瀛忍着护卫,两个神忍,三个天忍,其功夫诡异莫测,最擅长隐遁与刺杀。” 冷夜寒将自己多年收集的信息和盘托出,却让知情的温庭筠和李义山眉头紧锁,就他们的功夫,一个天忍就足够让他们焦头烂额了,何况是三个天忍,两个神忍…… “冷兄,先说说灵鹫山吧,我好像听你说上面布置了什么阵法?”幽洛比较关心那阵法,一个浮生阵就已经够考验人的智商与心性了,这九雀的阵法恐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灵鹫山的阵法,自然不如浮生阵,但是破阵之人,却必须精通五行生克,入阵就如同进入一个充斥着五行法则的世界。”冷夜寒娓娓道来,幽洛却心中一喜,如果说灵鹫山的阵法不比浮生阵,或许她还真有把握安全破阵。 “这个阵法我不曾闯过,而且据说,就算是成功闯过的人也不能尽数其中的攻略,因为每一次的阵型变幻无常,我只能告诉你们可能会有的东西,比如刀山火海,飞沙流石,剑雨雷电,每次进入,触发的阵法形式不尽相同。” 经过冷夜寒半个时辰的讲解,幽洛面目凝霜,这原来真的是去闯刀山火海,灵鹫山的阵法其实是五行阵法,一共五层阵,金木水火土,而每破一层阵,对应的脏器都要受到相应的损伤,只有当你闯过最后一阵的时候,才会恢复平常。因此,越到最后,五脏所承受的伤害越大,破阵就越难。 试想想,一个人如果五脏都被损伤了,即便他武功再强,内力再猛也撑不了多久,何况,每一个阵法里面所存在的暗器都不是虚幻的,也就是,一旦在里面受了伤,境况更加糟糕。 幽洛没有见过这样的阵法,确实狠毒,每一个阵都置人于死地,而且牵涉到了五行法则,没有深厚的五行知识打底,胡乱蛮力去闯阵,闯不过,落下内伤事儿小,就怕最后连骨灰都出不来。 “此外,我会再给你们一个助力。” 冷夜寒优雅地落座,修长的手指划过虚空,掐起不知名的手决。未几,耳闻屋外有风声呼啸,视之却毫无异样,然而他们都能清楚地感觉到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凝聚,或者说在液化。 泠泠水声悄然响起,虚空中突然降下无数的水滴,准确无误地落进众人的茶碗中,不久便又是一盏新茶。 李幽落懵懵懂懂,不知这诡异的一幕又是什么高科技。 “此水,乃是依靠浮生阵汇聚在寒雪山巅的天地灵气所化,三位不妨品尝一番。” 天地灵气,乃是修真人士用来吐纳以强化修为的物质,习武之人若在灵气充裕的地方练功,说是能日行千里也不为过,何况是直接将一碗液化的灵气服下。面对如此厚礼,除却不知所谓的李幽落和言朽,其余二人几乎要惊掉下巴。 “什么天地灵气,不就是把水蒸气液化了么,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见识短浅,不知所谓的李幽落当即将一碗液态灵气喝了个干净,这可吓煞了旁边二人。 “你他娘的疯了!想死就吃老子一剑!”李义山大呼不妙,急忙站到李幽落身后,双掌抵上她的肩头。 这天地灵气可是增长功力的大补药,寻常练武之人能得一丝半缕就能有很大进境。然而刻下却是整整一碗下肚,对于根基浅薄的李幽落来说,体内真气运转速度并不快,若不能快速消化掉这些灵气,必然会弄得一时三刻爆体而亡。 温庭筠本也想去帮助她消化这些灵气,却被冷夜寒制止。 “放心,这灵气早已经我稀释,计量不大。都服下吧,我来为你们护法。” 话音刚落,冷夜寒凌空虚抓,剩下的两碗灵气水强制性地灌进了二人腹中,紧接着拍出几阵掌风,挪动三人身体摆成一个三才阵,修真一脉独有的强大真元不断地灌入三人体内,辅助他们消化这些灵气。 这一消化就是整整七日,七日间,三才阵内灵气震荡不息,不时出现三花聚顶的异象,这是习武之人功力大成的表现,可见此时的三人早已非吴下阿蒙。 “既然如此,多谢冷兄慷慨,那我们就这么认命的去帮你杀九雀了,可你也总得再意思意思吧...”幽洛刚刚转醒,功力的骤增使得她心情愉悦不已,纤长的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扣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这拎着脑袋去勇闯龙潭虎穴的事儿是做定了,总得有点让人值得欣慰的事情吧,比如说那个关乎天下苍生社稷的人,总得想法儿开点犀利的方子,延缓下毒的蔓延吧,不然有再高的功力,最后来不及救人也是白搭。 “这段时间,言公子可以留在我这里,我会传下一些武功心法,保证等你回来的时候,他能脱胎换骨。”冷夜寒本就挺喜欢言朽,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发现了,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子身上散发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气息,那是一种死人一般的感觉。 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吧,相似的人会莫名其妙的走在一起,成为知己,那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惺惺相惜,不需要刻意去了解与认识,因为太了解自己。 哎呦,真是不错啊!幽落心中大喜,正愁不知道去哪儿给言朽找个好师父,这下倒是苍天而降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会给你开一扇窗的。 可是上帝怎么能这么残忍,关了她李幽洛的生路,给小言朽开个这么小的窗子,怎么不从天而降一个大罗神仙,直接传授她家言朽无上仙术呢,李幽洛开始贪心的长叹。 突然又抽风的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那本来之不易的武功秘籍和冰魄针,狗腿的捧起,递给冷夜寒:“冷兄!感谢您看得上我家身娇腰软的小言朽,这是武功秘籍,我也没指望他能一跃成神,好歹练就一个什么暴雨梨花针之类的保命技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幽洛自说自话的涕泗横流,仿佛言朽能找到一个可心的师父简直比登天还难,于是,冷夜寒这种大义凛然的牺牲精神顿时在幽洛的心里升级为神的级别,全然忘记了冷夜寒这是变相的囚禁于挟持。 冷夜寒闻言却转过身,狠狠地甩了一下衣摆,冷冽地说:“怎么?莫非是瞧不上冷某的功夫?” ”呃……啊不是,“李幽落这才明白自己貌似在大神面前做错了事,“那个……冷兄的功法,就是我们三个加一块儿外带溜须拍马也望尘莫及,但是……可是……介个……” ”哼,罢了。” 冷夜寒再次转身,走向那重帘遮掩的灵堂,李幽落三人只见他随意甩了下衣袖,他们的身体就如同纸屑一般被扫得老远,恍惚之间便已落地。待得身形稳住,却见三人已然身在寒雪山腰。这等惊世骇俗的功力,只怕尘世间首屈一指了。 “黑曜和白灵此行与尔等同去,希望你们不要忘了时辰,限你们最多六个月光景,过期不候。” 沉如山岳的声音如同黄钟大吕,将处在惊骇中的三人震醒。 “这……这里到山顶起码有二里路!你……变态!” 第六十四章 倾心已久【爆更一】 与言朽依依惜别之后,幽洛便和温庭筠李义山带着一黑猫一灵狐开始朝灵鹫山出发,除了浮生阵,顶着层层呼啸的风霜奔赴一场未知的生死博决。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三个人依旧孑然一身朝前并进,再次回首相望的时候,整座寒雪山白茫茫的一片,已近看不见那座孤寂的冰墓,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快马加鞭的历经了两个月的风雨飘零,三个人跋山涉水,踏过林溪山涧,丛林夜幕,饿了就抓野味将就,渴了就寻山泉解决一番,困了就在林间打个盹。 为了节省时间,只能如此风餐露宿,这恐怕是幽洛此生最难熬的一个多月,说得好听就是潇洒的以天为盖地为炉,可实际是过着野人一样的生活。 终于到达了灵鹫山脚下的一个镇子,幽洛欣喜而又惆怅的看着那座飘渺的仙山,云雾中那个决定着她的生死的地方。 饶是经历了两个月的风雨洗礼,温庭筠依然儒雅温和,白皙的脸经过两个月的风雨,变得更加的棱角分明毅,幽洛端坐在马上,出神的看着他。 “李兄,两个月来如此赶路,想必又累又饿了,我们到附近的酒家好好休息两日,再上灵鹫山。” 温庭筠心里也非常的没有把握,在武林中来说,他的武功算是数一数二的,但是东瀛忍着和云雾山的修真者,是他无法抵挡的劲敌。 所以,没有养够精神与体力,这生死一搏,未必能赢,毕竟云中公子的底细他并不了解,即使她有摄神鞭在手,也是惶恐不安。 “嗯。先休养生息,我还要准备些工具。”幽洛赞同的点点头,她现在全身痒死了,两个月没有洗澡,身上都不知道有没有长虱子。 根据冷夜寒的描述,灵鹫山的阵法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容易,虽然自己熟知五行相生相克之理论,但是毕竟没有真正实践过,实况怎么凶险也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有些东西一定用得上,否则那刀山火海怎么过?轻功有限,更何况每破一阵,一脏器受损,强行使用内力,结果更是糟糕。 灵鹫山是属于大唐最北边的一个山脉,悬崖峭壁,越往上空气越是稀薄,登上了山顶之后,就正式进入了九雀的住所。 三个人找了镇子上最豪华的酒楼,这提议自然是幽洛说的,按照她的话就是:明天还不知道是生是死,不趁着喘气儿的时候好好享受一下,难道等到下了阴曹地府找阎王老子讨碗水喝? 幽洛更想说,哥们儿,你们要不也去窑子里逛逛,生前不纵欢,死后又长眠,连被奸-尸的几率都少得可怜。 但是一转念想,老子看上的男人,就是死了也不许别的女人碰一寸皮肤,活着的时候,谁不知死活碰一下,废了她的手。 镇子上倒是很热闹,车水马龙的,人来人往,倒是有点儿世外桃源的感觉,只是没有阡陌纵横的田地。 幽洛眼观八方,看得都是漂亮姑娘打眼前走过,那叮当的翠环珠玉,婀娜的身姿,摇着纤细的水腰,真是想上前抱一把。 这或许也是李幽洛女扮男装永远不会被联想成为女子的原因吧,因为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皮糙肉厚到这个地步,那双清澈的眼里流露出的是流氓一样的调-戏。 “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闯过五行阵,你还有心思看美女!?”李义山虽然向来脾气暴躁,完全没有儒士的风尚,但是却从来不做非礼之事。 自然对于李幽洛那毫不遮掩的赤-裸眼神很是嗤之以鼻,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他倒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别个女子的胸脯,真是太有失君子气节了。 如果李义山知道幽洛只是在好奇为什么古代的女人胸脯那么丰满,她来这里都这么久了,这胸是越养越小,作为正儿八经的女人肯定是羡慕嫉妒恨的。 “正因为明天生死未卜,才要在未知之前做些自己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 幽洛双手环抱在胸前,认真的说出了这一番话,眼神里却是飘忽不定的忧伤,她仿佛想起了什么,猛的眼神看向温庭筠,嘴角忽然浮起来一抹算计的笑。 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到了酒楼,小二肩头搭着一根毛巾,脸上直冒着汗,热情的吆喝:“几位各管要吃点什么?” 幽洛环视了一下四周,高朋满座的,热闹非凡,不明白这么偏僻的村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 “把你们这里最好吃的都给我上了,快点!饿死我了!” 幽洛一副土豪的模样,其实她身上一分的现金都没有了,完全是狐假虎威,蹭着温庭筠和李义山那两尊土豪。 “好嘞,客观稍等!”小二吆喝一声,正欲转身离去,却忽然被幽洛拉住了。 “等下,小哥,我问下,你们酒楼今天怎么这么多的人啊?平时也这么多人吗?” “客官,你难道不知道吗?今天是医圣每年一次的开诊日子,凡是有能力破阵的人,都有机会获得他的诊治!” “可灵鹫山的阵不是很难破吗?” “虽然如此,但是慕名而来的人依旧络绎不绝,毕竟这个世界有钱的病人多得去了,有的直接重金聘请布阵大师来闯阵的。” “那可有人闯过了?” “据我所知,真正去闯的人并不多,围观的比较多..不过,多是有进无出的。” “噢..去忙吧..多谢!” 幽洛眉头紧锁,年年都举办一次闯阵大会,却没有人能够活着出来,显然九雀不是为了救人,只是为了玩玩。 可是这一玩,却操纵着太多人的生死,医生是这个世界最神圣的职业,同时也是最肮脏的职业。 因为他们的一念之仁,关乎着别人的天堂与地狱,可是又有太多的凡人看不懂,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命数。 医生的德行决定着他能拯救多少人,盲目的以回天之力延迟别人的阳寿,这样的因果还是医生在背负,孰是孰非,谁又真得讲得明白。 “李兄,你有何想法?”对于九雀每年举办闯阵大会,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当时也准备闯阵求九雀赐解药。 但是,经过秘密查探才知道九雀实际上是效忠于东瀛的,所以只能放弃这条路,遍访上古医书的踪迹。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得到了医书,却碰上了冷夜寒,虽然不曾真正交手,但是温庭筠知道,冷夜寒是修真者,所以,只能选择妥协。 “说实话,我也没有把握。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大家到时候配合一些,全部听我指挥吧..”幽洛摇了摇头,她研究易经八卦,只不过是个人爱好,21世纪谁能摆出这么牛叉的阵法困人。 气氛开始变得消极,温庭筠对于这方面涉及的极少,现在也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纵然武功高强,也有弱点。 “哎呀,都愁个鸟!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之愁明日忧啊!好好吃饱了,该休息休息,该逍遥逍遥去。” 小二端着热乎乎的菜踏着轻快的步子从楼上上来,摆好菜,末了还送上了一壶好酒:“客观,这个本酒楼的招牌青果酒,老板说送你们了!” “哎呦,不错!谢谢,祝你们酒楼生意兴隆!” 好酒好菜,浮生梦逍遥,与君共饮清香酒,流放一世乱愁肠,幽洛一边夹着大块的肉,配着香酒,真想唱一曲世上岂有神仙哉。 “广兄,李兄,小弟今天先干为敬,相逢是缘,更况乎生死患难一场,希望我们都能够化险为夷,宰了那老家伙的脑袋!” “李兄果然是豪爽之人,我等愧之不如。”温庭筠优雅的举起酒杯,与幽洛碰杯,再一饮而尽。 “我李义山这人向来嫉恶如仇,直来直往,不屑虚伪,往日对李兄多有得罪,还望不要见怪!你的确是一个大义凛然的男子汉大君子,你这个朋友,我李义山交定了!”李义山也突然文艺了一回,总算不对幽洛冷嘲热讽了。 或许,这世界任何一种感情都没有生死与共来得撼动人心,所以,在死亡的恐惧面前,才能真正看清自己需要什么。 “欸,我李云岂是这种斤斤计较的人,李兄为人豪爽义气,正直不亢,我欣赏!” 三个人第一次这么互相不留痕迹的交心,虽然,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这或许是他们心中唯一的遗憾。 然而,名字不过只是一个代号,张三李四还是王二有又什么区别,相逢何必执着一个姓氏。 吃吃喝喝,幽洛有些微醺,向来自诩千杯不醉的她,此刻却有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或许,很久没有这么逍遥自在过了。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蕴藏着淡淡的忧伤,她直勾勾的盯着温庭筠:“广兄,你可娶妻了?” 温庭筠抿了一口酒,看着有些醉意的幽洛,不明所以,依旧温和的回答道:“不曾。” 幽洛依旧不依不饶:“可有喜欢的姑娘..” 温庭筠微微蹙气俊秀的山眉,虽然奇怪他的问题,但是酒醉之人任何无礼都应该包容不是,于是依旧好脾气的答道:“没有。” 李义山自顾自的吃菜,不知道这个云中公子又发的什么酒疯,刚才真是不应该那么豪爽的与他倾心交友。 “那甚好,甚好…在下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与公子恰好相配,不知公子..有意婚配否?”幽洛摇晃着小脑袋,闹出来梁山伯与祝英台说亲的那一出戏码。 依照她的性格,应该单刀直入,拎着他的衣襟,霸气的问道:“姑娘我看上你了,你娶我可好?” 第六十五章 霸王硬上弓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李兄.你是不是喝醉了.”温庭筠伸出手在幽洛的眼前晃了晃.以为他真是喝醉了. “沒有..我晚上装扮成我妹妹的样子给你瞧瞧.可好.”幽洛知道自己喜欢上了眼前的白衣男子.倾心已久. 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就是墙头那惊鸿一瞥.或许就是那阁楼淡然相望.又或许是那日凌天而降.总归便是喜欢了. 所以.她看上的人.沒有道理留给别家姑娘去糟蹋.要糟蹋也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别人.连碰都别想碰. “李兄…你..醉了..” 温庭筠忽然觉得头疼极了.虽然他也曾经想象过.这个云中公子若是去掉那络腮胡子.穿上罗裙.会是怎么样一个惊艳天下的美人. 但是.要他接受一个男人扮作女子….实在.不能苟同.所以.他起身扶起李幽洛.准备带他回去休息. 幽洛也累了.便随着温庭筠折腾.李义山也來搭把手.两个男人搀扶着娇小的幽洛下了阁楼. 入夜.青灯初上.幽洛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看着帐幔.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是温庭筠那张绝美的容颜. 想着想着.辗转难眠.现在本就不是睡觉的时辰.只是温庭筠以为他醉了.将他强行送进了房间. 而且.外面正热闹非凡.街上华灯初上.夜市正热火朝天.于是.幽洛准备出去实行自己预谋已经的事情. 而此时的温庭筠和李义山也并不在房中.他们去了一趟官府.差遣了官吏将缓解毒性的方子快马加鞭送回了京城.两人就在灵鹫山脚下把酒畅谈. 那一片翠绿的青草环绕着巨大的青湖水.萤火虫在湖水上轻盈的飞舞.时而明亮时而灰暗.与漫天繁星遥之呼应. 高高的月亮悬挂在湖面上.倒影在碧色的湖水中.随着层层涟漪.碎裂而又完整.完整而又碎裂. “飞卿.你觉得这次胜算大吗.”李义山仰起头看着闪烁的星辰.问坐在草地上的温庭筠. “不知道..或许.此去.再无他年了.”虽然冷夜寒给他们服下了爆涨灵气的药水.但是还是觉得前路渺茫. “你就好了.了无牵挂.我却今生都有负于青妹..”李义山忽然感伤尘世纷扰.情志所结. “义山.妩青如今已经入了宫廷.虽然此刻沒有名分.但是终归是皇上的女人.你们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的.” 温庭筠自然知道青梅竹马的深情不可能就此罢休.只是君不见那姹紫嫣红的背面.有着太多的流泪滴血的笑颜. 那红墙之外的禁忌之恋.终究会被君臣刀剑隔开有缘人的姻缘.不论多么情深不予.都将站在天下的两边. “我知道..”李义山的情绪变得异常的失落与痛苦.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并不是最残忍的事情.最残酷的莫过于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承欢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却不能说痛. 或许李义山更加害怕的是那座皇宫最终会颠覆了那善变的诺言.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想念那血腥的美丽浮华容颜. “义山…听我一句劝吧.天下好女子多得是.你又何必偏偏要爱上皇上的女人.这是一条不归之路啊.” 温庭筠或许沒有真的爱过.所以他并不了解.爱一个人岂是说放就放的.爱上了.哪怕**.哪怕同属男子.哪怕荒唐之极.也只能认了. “飞卿.你如果深爱过.才会明白从此无心爱良夜的苍凉.情之一字.或许只有不懂.才不会痛吧.” 温庭筠摇头叹息.喝了一口酒.他的确沒有爱过.有时候他也想和李义山一样轰轰烈烈爱一场.然后执手千年. 可是.他从來沒有对哪个女子有过心动的感觉.也不懂什么叫爱.虽然他曾经渴望得到. “飞卿.我像一个人四处走走.散散心.我们酒楼会合吧.” 李义山觉得这样的气氛太闷了.温庭筠虽是他的挚友.却很难倾诉.倒是和杜牧说得來.因为他才明白爱而不能得的苦. “义山.我陪你一起吧.”温庭筠知道自己无法给他要的安慰.但是却不想留他一个人更加的悲伤. “不.飞卿.我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李义山决然的拒绝了.话音未落就已经飞身而去.黑夜之中.他越走越远的影子消失在月光下. 温庭筠一个人躺在茵绿的草丛之上.听着湖边青蛙的嘶鸣流荡在耳畔.任清风轻拂脸颊. 而此时的幽洛早已经不是原來的草莽男子.而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倾国美人. 她要以女子的身份去与温庭筠私定终身.如果上天垂怜.她要在他身上留下足够的痕迹.让他永生不忘. 循着店小二所说的方位.幽洛总算找到了那一片美丽的湖畔.苍茫的翠绿之中.只有漫天的星辰投影在澄澈的湖水.轻轻舞动. 幽洛戴着素色面纱.一身明黄色的拖地七重纱裙.循着浅浅的呼吸声.穿过草丛. 皎洁的月光下.那华光倾洒在白衣男子清俊的脸上.如莲侧躺.优雅而又高贵.天上月下眉目如画. 那纤长的睫毛薄如蝉翼在白皙的脸颊下刻画一道好看的阴影.像是出自于米开朗基罗的神之手. 虽是夏夜.山中却是微寒.幽洛站在离温庭筠不远的地方.看着月光下那尊静卧的神.美奂绝伦. 幽洛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有时候放浪形骸.敢爱又敢恨.身上有着太多的现代元素.所以.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对她來说根本就是放屁. 所以.她蹑手蹑脚的靠近熟睡的温庭筠.轻轻的跪在他的身旁.一股清幽的香味包围着她.令她心神荡漾. 于是.她猥琐的笑了.摘下面纱.嫣红的绛唇抿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双眸之中是毫不遮掩的七情六欲. 那双灵动的眼睛像是只调皮的小狐狸.萤火虫也來笑话她的胆大妄为.围绕着她的身畔一闪一闪. 幽洛腆着微红的脸.朝温庭筠英俊的脸上蜻蜓点水的飞逝而过.却惊醒了睡梦之中的仙人. 温庭筠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睛倏地张开.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在自己的鼻尖.那双美丽的眸子忽然眨巴了一下漂亮的睫毛.俏皮可爱. 幽洛若无其事的离开温庭筠的脸庞.全然不顾对方的震惊.而是信手折另一根狗尾巴草.玩弄着. “公子.山中微凉.你为何一个人躺在这里.便不怕有人趁火打劫吗.” 幽洛厚颜无耻的忽略了她方才打劫春色的卑鄙行为.反倒是义正言辞的询问别人何以不怕. 温庭筠还沒有从震惊中回过神來.他乃习武之人.早在幽洛靠近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他只是想知道來人到底要做什么.却万万沒有想到.. 他居然被一个女子调戏了.而且还是一个行为放荡的女子.女子清香的气息盖过他的面颊.那双柔软的唇印在自己的脸颊.绵长而温柔. 他本來是可以躲过的.可是他的心里那么不舍得.这样的气息让他莫名的觉得安心. “姑娘夜半出來.调戏一个男人.就不担心失了贞洁吗.” 温庭筠的脸上挂着儒雅的笑容.拉开了距离他总算看清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姑娘容颜.竟然是一张如此美如静莲的女子. “我叫幽洛.见公子一人在荒山野岭担心你被人伤了.便站在一边相护.公子不该报答我吗.” “姑娘是这里的人.” “那倒不是.公子叫什么名字.可想好了如何报答我.”幽洛也不过顺嘴问了一下他的姓名.她早就知道了.不过也得过过场面不是. “在下温庭筠.姑娘想要什么报答.” 温庭筠.他不是叫广延筠吗.幽洛在心里纳闷着.突然恍然大悟.广延不就是庭.庭筠. 原來眼前这个翩然的白衣公子就是自己费劲千辛万苦要寻找的男人.一个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男人. 严格來说.温庭筠正是自己的前世.原來.自己的前世不但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如此貌胜潘安.容颜倾城的绝色美男.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她从來不相信.她会从千千万万人中辨析出前世的气息.却毫无遗漏的爱上了前世的自己. 可是.她现在不是鱼幼薇.她是俯身在苏柳云身上的李幽洛.眼前的男人,自己就算爱上了.又真的可以被自己染指吗. “姑娘.”温庭筠见面容娇好的女子突然呆呆的看着自己.却不知道他透过自己的肩头看到了什么. “啊.”幽洛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中.心中倒是有些生气.好你个温庭筠.见到美女就报上了真名实行.怎么就不跟我云中公子说你叫温庭筠呢.今晚.本姑娘一定要惩罚你. “公子.奴家金银财宝什么都不缺.你若真想报答.不如以身相许啊.” 话还未说完.幽洛便不给温庭筠丝毫的考虑机会.欺身而上.柔软的胸脯压在温庭筠温暖的胸膛. 纤长的手勾着他的脖子.殷红的朱唇印在温庭筠的薄唇上.不待他反应便已经灵巧的探入了口中. 温庭筠的面色突然一阵绯红.身子不禁一颤.一股奇异的暖流划过腹部.心底有什么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他突然伸出手想要推开身上的绝色女子.可幽洛早就知道了他会抗拒.死死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强取豪夺.一寸寸的占领温庭筠早已经在宿命上沉沦的城池. 第六十六章 坐怀不乱柳下惠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清凉的夏风拂过温庭筠滚烫的脸颊.被禁锢着的身体不断轻微颤动着.口中绵柔的香气侵入心脾.像一颗甜腻的糖果滑入口中. 温庭筠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感觉.她的吻轻柔而绵长.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霸道.令人不禁心自沉沦. 他忽然放弃了挣扎.任由身上的女子胡作非为.只感觉她柔软的小手在自己的胸膛游移.每过一处都酥酥麻麻的.那是一种从來沒有过的刺激感. 仅存的一点理智都被身上女子最后的行为打破.微凉的小手探入他的衣襟内.火热与冰冷的交缠.让初经人事的温庭筠本能觉得蠢蠢欲动. 或许是男人的本性.身体内灼热的**全部被女子极具撩拨的放荡激发.他忽然睁开双眼.墨色的瞳仁倒影出温柔月光下女子迷离嫣红的面颊.那双原本清澈灵动的眸子变得妩媚动人.摄人心魄. 温庭筠一个迅猛的翻身.眼角眉梢染上了一层浓烈的yuwang.将女子压在身下.温暖的手抚上她如凝脂般红润的脸. 曼曼青草上.她如水草一般柔软浓密的长发铺在草上.弯弯的柳眉如同新月一样好看.明眸皓齿.睫毛弯弯的像是在轻笑. 幽洛放肆的看着温庭筠那张被yuwang染尽的眼睛.笑得不可方物.眼底是赤-裸-裸的挑衅. 温庭筠右手支撑着身体.左手掌一寸一寸的摩挲着她柔滑的皮肤.撩拨着她的心猛烈的颤动.像是在鉴定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柔和. 温热的指尖滑过脖颈.移到女子最柔软的心房.感受到那起伏不定的双峰.而女子的脸依旧面若桃花.笑得灿如朝霞. 温庭筠的手触及幽洛纤细的腰间.手轻轻的扯过腰间的束带.再轻柔的褪去了腰封.原本被缚紧的衣服略略散开.露出了女子如若冰雪一般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绰约如处子. 他轻拧的眉宇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俯下身躯.吻上了女子烈焰般的红唇.有些迟钝的撬开幽洛的贝齿.灵巧的舌头交缠在一起.悱恻缠绵. 幽洛眼里噙着一抹得逞的笑意.深情的回应他的笨拙.那一丝丝懵懂的qingyu被抽丝剥茧一样的拉扯出來.温庭筠却是越來越上手. 男子粗重的喘气声让人的心神都开始荡漾酥麻.幽洛只感觉一波接着一波的电流从身上窜过.令她忍不住一个轻颤.心底痒痒的.有一种十万猛兽奔腾而过.呼啸而出. 幽洛勾住温庭筠的脖子.狠狠的压下他的身子.男子沉重的身躯猛然覆在她的身上.两个人亲密无间的合在一起. 男人的灼热顶着幽洛的腿间.让人有些羞涩.幽洛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霸霸气侧漏了.这样的公然打劫.是不是比较沒有道义. 温庭筠的唇贴在幽洛的颈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那种很淡的蔷薇花香气.让他的精神突然一震.恢复了应有的理智. 他猛的清醒过來.看着身下的女子.眼中尽是愧疚与懊悔.他蠕动着嫣红的薄唇.将幽洛的衣服揽起來.遮住了那一片春色. “对不起..我…”沙哑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浓厚的压抑.温庭筠将幽洛从地上扶起身來. 幽洛也不在意.对她來说.并不真的要得到温庭筠的身体.只是想掠夺他的心城罢了.他适可而止正是说明了他是一个值得拥有的正人君子. “温公子为什么停下來了.” 幽洛低下头整理衣服.余光看向一旁的温庭筠.他的侧脸依旧完美无邪.棱角分明的轮廓在月色下清清浅浅.像是一尊羽化的神. “幽洛姑娘.对不起,温某很惭愧.刚才有失仪态.让你看见了我卑劣的行径.” 温庭筠垂下眼眸.遮去那深邃的眼光里深深的羞愧与痛楚.他是一个沒有明天的人.他的生命永远都只属于皇家.属于江山百姓.属于天下苍生. “沒关系.我知道你是一个君子.” 温庭筠沒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平静的湖面.被月光覆盖上一层银色的光芒.可越是平静的表层地下越是波涛汹涌. 山雨欲來风满楼.暴风雨前的平静总是让人有一种安逸一生的错觉.幽洛自己也不知道此次是生还是死. 她只是一味的人性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以女子的身份靠近身旁的男子.可以光明正大的了解他.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死寂般的沉默游荡在他们的周围.连风都变得沉寂.幽洛安静的坐在温庭筠的身边.良久.才问出一句话. “公子.你不喜欢我吗.” 幽洛也觉得第一次这样相见就问他这样的话.却是太过唐突.也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纯属沒事儿找虐. 一见钟情这样的概率在茫茫宇宙之中几乎为零.沒有人能够探究得到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一见钟情. 那种一眼万年情定三世的初见是几千世在佛前苦苦修行而來的.凡人盲目的相信别人成功的一见情钟.最后却被现实所欺瞒.欲哭已无泪. 温庭筠偏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旁的女子.此刻的她像是雪莲一般静谧.不似刚才那般狂野放荡.偏生多了一份难以抵挡的魅力. 温庭筠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曾喜欢过什么人.可是从來沒有一个女人能够触动到他的心魂.天上星星千万颗.地上女子万万个.可是.他却不知道哪一个是属于自己的.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什么人.可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为一个人疯狂的跳动过.她有一双灵动清澈的眸子.有轻柔伶仃的声音. 可是那时候他沒有勇气去询问她的名字.他甚至沒有勇气向她说喜欢.只能眼看着那个名动一时的女子悄然无声的消失在长安. 而那个女子就像一场梦幻一样.如同清风一样扫过整座长安城.却最终又如时光一样偷偷的从人的指间划过.悄无声息. 或许那就是喜欢吧.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温庭筠常常会想起那双漂亮的眼睛.和那清淡的气息.那时候.她的身上也有着淡淡的蔷薇香气. 幽洛见他一直不回答.眼里的忧伤轻轻浮上來.语气有些失落:“果然是不喜欢啊.真是失败啊…” 虽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可是眼里却是淡淡的伤.她已经很久沒有勇气这样毫不忌讳的去追逐一个男人了.放弃自己的高傲.放弃自己的尊严.只为了那一刻的悸动. “幽洛姑娘.温某有一个冒昧的问題.不知当问不当问…” 温庭筠突然很想探究那个极为融合的身影和秀眸.那一模一样的气息让他沉沦.同样的悸动让他惭愧不已. “温公子但讲无妨.” “幽洛姑娘可认识舞倾城.” “舞倾城…”幽洛沒有想到温庭筠竟然是问的这个问題.忽然联想到他刚才的沦陷与戛然而止.倏尔明白了什么 . 幽洛捡起草地上的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颊.只余下一双灵动的水眸:“温公子.我漂亮吗..” 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幽洛此刻的模样分明就是当日的舞倾城. “你就是舞倾城.”温庭筠的欣喜不言而喻.原來自己不是花花公子.他所心动的女子竟是同一人. “所以.温公子喜欢我吗.”幽洛得意的笑意洒在脸上.一扫刚才的失落与阴霾.原來这个闷骚男人很早就惦记着自己了啊. 温庭筠挪开目光.不去看幽洛那双灼热的眼睛.他确实喜欢她.但是那又如何.曾经给不了她承诺.如今更是连喜欢都不配言说. “喂.温庭筠.我可生气了.我一个女孩子家的腆着脸跟你告白.你还回避...我不如投湖自尽算了..” 幽洛撅着小嘴.气呼呼的甩下面纱.就作势往湖水里走去.温庭筠一个着急.赶忙起身.拉住幽洛的小手. 一个力道过大.幽洛结实的摔在了温庭筠的怀里.脑袋撞在他跳动的胸口.只听见一道急急的声音传來:“沒有不喜欢.” “我沒办法给你要的.喜欢不喜欢又能怎样.”温庭筠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子非我.怎知我要的是什么.” “寻一个好郎君.成亲之后安逸平和的过一生.这大约就是女子想要的吧.” 温庭筠目光诚恳.看着幽洛的脸.他何尝不想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可是肩负着家族的使命.他无法给哪个女子一个明白的承诺. “这的确是一个女子的梦想归宿.你为什么不能给.”幽洛不理解.这么简单而又顺理成章的愿望.为什么他温庭筠就不可以. “温某身负使命.这条命随时会殒命.根本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恐会负了姑娘一片心意.” “我李幽洛从來不是一个躲在男人背后缩手怕事的主儿.温公子不如试试可好.” “试试.”温庭筠忧伤的眸子闪过一丝亮光.眼前的女人身上的确散发着一种张扬狂放的气息.那种纵横天下的草莽之气似曾相识. 草莽之气…说到草莽气息.温庭筠忽然睁大了眼睛再细细看了一眼幽洛.她那双眼睛和云中公子何其相似.两者除了一男一女.一柔一刚.几乎沒什么差别. 第六十七章 月下成婚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幽洛姑娘可是有个哥哥.”温庭筠依旧儒雅谦逊.沒有丝毫的骄纵与无礼. 幽洛狡黠的眼光噙着一丝讪笑.点了点头:“我是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可他是一个土匪..公子莫不是嫌弃奴家了.” “那倒不是.温某岂是这种肤浅的人.只是在下认识一位兄台.与姑娘长得颇为相似..不知幽洛姑娘的哥哥大名是.” “我哥哥叫李云.温公子与我哥哥相熟吗.”幽洛的骗术已经出神入化的境界.她说谎向來不打草稿.更不会脸红.有时候说真话别人倒是不愿意相信她. “相熟.温某与令兄算得上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温庭筠想到了那个粗鄙却又最讲道义的小男人.不禁浅淡一笑.人生得此生死兄弟.足以. “哥哥可是与公子说了要替你做个媒.成全你我大好姻缘.”幽洛眯着水亮的眼睛.笑得一脸俏皮. “令兄是有这么提过.温某只当他是酒后失言…” “既然如此.公子不若与我成亲.你要去办什么事情尽管去.我便在此地等你回來.可好.”幽洛无聊的玩弄着手中的丝巾.时而晃來晃去.时而轻轻吹气.拂过丝巾飘飘如絮. “幽洛姑娘..婚姻岂非儿戏.你连我是好是坏都不知晓..就如此茫然托付终生.若是他日后悔.温某可以放姑娘走.只是姑娘的名节…” 温庭筠俊朗的眉目微微簇成川宇.他本就喜欢这个女子.能够娶得自己心仪的女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可是一想到自己生死难卜的使命.就望而却步. “本姑娘的字典里沒有后悔这样的字眼.公子只说愿不愿娶我.” 幽洛停下手中的动作.严肃的看着温庭筠的脸.月色洒在苍茫的草地上.湖水轻轻晃动涟漪.反射出月亮的强光. 星辰璀璨异常.清风柔柔软软的吹着沒膝的长草.发出沙沙的细碎声音.四周安静得让人有些窒息. 温庭筠的脸色依旧沒有任何的改变.那种从容淡雅仿佛是与生俱來的.所以幽洛一天之内能让他大乱方寸委实很了不起. 萤火虫散发着绿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飞过湖面.飞过青草.悠闲的围绕着草丛上站着的两个人. 幽洛紧紧的锁住温庭筠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眸光之中看出一丝的溃不成军.却发现那深邃的眼底依旧一片黑曜. 时间一分一秒的从指间流逝.幽洛的心从最初的紧张窒息.逐渐变得冰冷.温庭筠这是几个意思.莫非真的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來男人都比较喜欢霸王硬上弓啊. 幽洛正准备发飙.眼里已经油然生起了一股火药.打算不由分说直接绑架着他拜天地. 只见那双嫣红的薄唇轻轻蠕动.说得却是:“幽洛姑娘若是不嫌弃温某.待我办完事情之后.亲自登门求亲.明媒正娶.” 幽洛一听.心里暗叫.那不行.等温庭筠办完事情.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变故呢.而且.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轮回… “幽洛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只愿今世常为君妻.好丑不相离.今日月色正好.不如就对着这东方大泽拜了天地.自此成婚配.” 幽洛伸出白皙的纤纤细手.拉住了温庭筠的手.自顾自的转过身子朝着那轮皎洁的月亮跪在了草地上. 温庭筠感觉到手中微微清凉的小手.却觉得心中一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紧握住幽洛的手.与她并排而跪. 幽洛转过头看了一眼温庭筠.又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如泉水轻盈的声音响彻大地:“我李幽洛愿嫁与温庭筠为妻.上穷部落下黄泉.生死不弃.” 那温柔的一字一句敲击在温庭筠的心房.幻化成无数的力量流窜到身体的各个部位.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不论有怎么样的艰难险阻.他都要度过去.因为他必须活下來.保护他的妻子. “我温庭筠愿娶李幽洛为妻.今生绝不负她半分.如有违誓.天地不容”. 温庭筠说完口中的誓约.转头看向了一旁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眉目轻笑.那一笑那般美丽.对幽洛來说却像是穿肠毒药.烙刻在幽洛的心底.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幽洛面若桃花的脸颊已经笑得花枝乱颤.果然还是选对了职业.做土匪的好处就是可以毫无禁忌的打劫.经过多番的训练打磨.如今是每一次出山都必胜. “好了.夫君.以后人家就是你妻子了..有沒有很开心啊~~.”李幽洛改口倒是顺溜.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好像她本就应该唤他夫君. 倒是温庭筠还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娶的根本不是土匪的妹妹.而是土匪老大.这辈子他算是栽在了这个女子手中. “幽洛姑娘…” “还叫幽洛姑娘..哼..我生气了..”幽洛偏过脑袋.轻哼一声.脸上尽是一览无余的微愠. 只是温庭筠实在沒有李幽洛那般皮糙肉厚.死活喊不出娘子之类的.只能憋着汗愣在原地. “书呆子.不会叫夫人那就叫我洛儿吧.” “是.洛儿..”俊俏的脸带着可疑的微微红云. 幽洛突然发觉向來从容淡定的温庭筠也有如此尴尬局促的时候.竟然沒能憋住.很沒有形象了大笑了起來. 温庭筠忽然觉得很委屈.让他叫一个才真正认识了一天的姑娘为娘子.他着实开不了口.这倒是叫她笑话了一场. “洛儿..不许笑了..”温庭筠扯了扯幽洛的衣角.像极了一个被欺负的孩子.那双好看的眉毛粗成一团乱麻. “好了..我不笑..我不笑了..”幽洛说着不笑了.却还是捧着肚子笑个不停.那毫无形象的模样也不怕吓坏了新婚的夫君. “洛儿.这是我祖传的玉佩.今日你既与我对着这东方大泽拜了天地.你就是我温家的媳妇.这玉佩是历代温家女主人的象征.” 温庭筠从腰间摘下了随身佩戴的玉佩.红色的穗子被微风吹散在空中凌乱. 幽洛接过通透亮泽的玉佩放在掌心端详.整块玉佩色泽温润.通体碧绿.沒有什么杂志.手中还传來异常舒凉感.嘴里还不忘嘟囔一两句:“古人儿怎么都喜欢送玉佩啊..可惜又不能带回21世纪...” “洛儿.你在说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这玉佩摸起來很舒服啊.”幽洛赶忙收起玉佩藏在袖袋中.万分的珍惜.这可是她夫君给的定情之物啊. “这玉佩冬暖夏凉.挺适合姑娘家戴着的.”温庭筠柔和一笑.伸出手拂过幽洛嘴角被风吹进嘴里的发丝.那温润如玉的样子.让幽洛心里更加的喜欢. 他的夫君果然可攻可受.可柔可刚.可冷可温.这样子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帅哥嘛.冰山美男说白了不过是一个面瘫.不喜欢. “夫君.听哥哥说你们要去闯灵鹫山.那里阵法诡异.几乎沒有人能够破阵.此去一定要万分小心.我会等你回來的.” 是的.幽洛知道她一定会等他的.因为此去.要么一起共赴黄泉.要么上天成全.她能在此等候他的归來. 可是老天爷从來就不喜欢太过于完满的事情.他总是喜欢捉弄苍生.先给一颗甜美的糖果.再给一颗烽火炸弹.伤得人体无完肤. “嗯.洛儿.此去异常艰险.我无法给你任何保证承诺..但我一定会为你保重自己.如果真的不能..平安回來..你就改嫁吧…” 温庭筠动容的神情倒映在幽洛的眸子里.摇曳着闪亮的光芒.他轻柔的将她拥抱在怀里.下巴轻轻的抵着她的头顶. 发间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像是少女的馨香流连在鼻尖.带着微微的哀伤.或许生死别离真的太过于折磨人. 可是.每一个人都觉得生老病死足够折磨人.可是.爱而不得却是这世间比生死更痛苦的事情.因为沒有历经过肝肠寸断的相见只能遥望.所以.便觉得现下的爱别离万分痛苦. “我不会改嫁的.我一定会等你.今生都与你生死相随.” “飞卿能得女若此.夫复何求啊.”温庭筠紧抱着怀中的女子.不肯撒手.因为他知道这一松手.或许再也沒有相拥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就算是为了我.也要不顾一切的活下來…” 幽洛回应着他的拥抱.她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闯阵一定要拼尽全力护他周全.他值得自己生死相付. “洛儿.四个月后.我若沒有來此地寻你.便是…无法前來了.你就忘了我吧…” 温庭筠的声音有些嘶哑.原本温润优雅的嗓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哭腔.让人忍不住心疼万分. 幽洛知道他心中的不确定与愁肠.可是.她一直以为他们会同生共死.只要还活着.她就一定会等到她.那般自信不二.却终究在结局之中颠覆了自己的信念. 第六十八章 两合欢【爆更二】 请使用访问本站。 幽洛沒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享受着此刻的宁静.两颗跳动的心因为心意流转而更加的剧烈与急促. 男子成熟的气息包围着幽洛.让她觉得莫名的安稳.虽然她一直坚强的像个爷们儿一样存在.可是心终究是女子脆弱的柔软. 只是.沒有人疼宠的时候.自己不坚强是要懦弱给谁看.沒有人会在意你是冷了还是饿了.更不会有人在乎你是痛还是不痛. 幽洛的心异常的躁动.抬起头盯着温庭筠.她想要永远记住这张俊逸非凡的容颜.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也能从千千万万的鬼魂之中一眼认出他.再执手相约來世成双. 她轻轻踮起脚尖.闭上双眼.柔软的唇刻印在他唇上.只是单纯的想要浅浅的尝尝他温柔的甜蜜. 幽洛正欲蜻蜓点水而离去.却被一双厚重的手掌扣住了双臂.身子前倾覆在他的胸膛.温庭筠俯下身子.吻上幽洛的嘴.学着她的样子.灵舌探入她的口中. 两个人抵死交缠.所有的qingyu都融化为这一淡雅的举动.沒有过于袒露的赤诚相对.或许浅尝即止是他们现在最好的交流. 温庭筠的吻从最初的温柔开始变得狂野掠夺.灼热的气息扫过幽洛的脸颊.撩拨着她悸动的心.因而更加热切的回应. 一番热烈的缠绵.水与火的交融.那般热烈而悱恻.温庭筠总算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幽洛. 幽洛喘了口气.笑得一脸猥琐.真是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整天挂着这样的笑容.也不怕砸了她好女的招牌:“沒想到夫君还挺热烈的嘛..哈哈.” “洛儿不喜欢.那为夫以后就不这么做了.”温庭筠好像也沒幽洛的无耻感染了.原來这种病真的会传染.好端端一个仙谪.就被硬生生的掰成了俗人. “喜欢.夫君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是吗.”温庭筠突然邪魅一笑.这样的笑容幽洛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许是上了一条贼船.枉她身为山匪之主.却竟然被一个男人劫走了下半生. 幽洛似乎又忘记了.分明是自己脱光了衣裳送上门儿给人家打劫的.这回倒是委屈得有模有样的. 只听见“啊”的一声长啸.幽洛已经被温庭筠横抱在了怀中.双脚离地.落入温暖的胸膛.飞向了不远处的大树. 月光下那颗巨大的树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像一个结满了银色果实的宝树.浓密的绿色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 幽洛倚在他的胸口.搂住他的脖子.这么近的距离.感受着他温热的心跳和故作镇定的呼吸. 青丝在风中凌乱飞舞.逐渐开始交缠在一次.痴痴缠缠.今生今世.生生世世. 温庭筠稳稳的停在了那颗树上.那是一颗三五个人才能抱得过來的树.幽洛扶着温庭筠有些不稳的站着. “从高处俯瞰.下面的美景一览无余,清风明月.绿草翠萤.浮生难得一日闲.忽然觉得时间不够用.”温庭筠寻着一个宽敞的好位置.扶着幽洛坐了下來. 幽洛欢快的荡漾着她的悬空的双腿.抬起手揪了一簇白色的花团.馨香怡人.凑近鼻子一闻.神情气爽. “夫君.这是什么花啊.”幽洛将花团在温庭筠的眼前晃了晃.掉落了片片花瓣. “合欢花.” “胡说…哪里有这么大的合欢树.看起來都有几百年的年轮了吧!” “我也沒见过像娘子这样古怪的女子啊.”温庭筠牙尖嘴利的回了一句.惹得幽洛心里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咬他一口. 心下这么想着.睚眦必报的幽洛果然付诸了行动.猛的搂住温庭筠的脖颈.一口咬在了他的颈边. 被幽洛着突如其來的袭击.温庭筠一个沒有留神.便被推倒了.两个人双双从高空坠落.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叫喊声.惊飞了无数鸦雀.飞花散落一地.幽洛紧紧的拽住了温庭筠的腰.总是在万分紧急的时候忘记了自己是会轻功的. 温庭筠好笑的看着闭着眼睛尖叫的幽洛.原來这丫头也有害怕的事情.刚好惩罚一下她的不知天高地厚. 眼见就要砸在地上了.温庭筠一个踮脚.拦腰抱住了惊魂未定的幽洛.再次轻快的飞回了树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幽洛依旧紧闭着眼睛.八爪鱼一样的黏在温庭筠的身上.心里拼命的咒骂他混账. 温庭筠只闻得女子温软的气息流连在鼻尖.心里酥酥麻麻的.有一种冲动蠢蠢欲动.下体一阵肿胀.让他的面颊一红.还好黑夜之中不那么明显. “沒事了.洛儿.睁开眼吧.” 幽洛的头还是埋在温庭筠的胸口.心里憋屈极了.别人家相公都是嘘寒问暖.劳心操-肺的.怎么他就惹上了一个混账. “我不睁开.你欺负我.我不理你了.” “哈哈.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你惧高.”温庭筠嬉笑道.替幽洛温柔的捋顺了凌乱的发丝. “….”幽洛心里哀嚎.她不是怕高.她是害怕自由落体.古人会轻功.懂个屁. “洛儿.你可有真正害怕的事情.”温庭筠突然很认真的看向怀里窝着的幽洛.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了害怕的事情. 从前.他觉得生命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他只要活着一天都是在为皇家效命.那是一份殊荣.可荣耀背后的孤寂并沒有人真的明白. 如今.他有些贪生怕死.曾经大唐江山是他唯一的守护.江山百姓是他的心头之爱.现在.他很想只为她而存在. 幽洛抬起头.轻轻梳理了一下胸前凌乱的发丝.黑亮的眸子在夜色中愈发的清澈.她看着天上的月亮.躺在他的怀里.有些怅惘的叹道:“我最害怕的事情…” 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最害怕的是什么.她害怕的事情很多.比如她害怕孤独.却永远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跨过时间的年轮.忘记了脆弱;她害怕失去.却永远在一次一次翻來覆去的死去活來中失去所爱.忘记疼痛. “我最害怕的事情.活着的时候.失去你.”当然.她也害怕活着的时候失去山寨所有的兄弟们.但是只要她活着.她就不会让他们死.除非.她生命逝去. 可情爱不同.夹杂着太多的人际关系和无可奈何.有时候不能相濡以沫并不是谁背叛了谁.而是上天开了一场诡异的玩笑. “洛儿.你不会失去我的.”温庭筠替幽洛寻了一个舒适的未知.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心早已经融化成了一滩清水.从她出现的那一刻.不知不觉中一步一步的侵占着他孤独了多年的心城. “夫君.你呢.会不会害怕失去我.”幽洛像个孩子一样.开始打破沙锅问到底.她也觉得问一个才相识不久的人会不会紧张自己是多此一问. 可是她不知道.古人和今人最大的差别.就是他们的信诺是最诚挚最认真的.古人的一见钟情就是倾囊相付.至少会比纸醉金迷的现代人可信太多. 温庭筠沒有答话.只是低头看着幽洛.目光如水.眉目如画.嫣红的唇依旧紧抿. 他是害怕的.人生如浮萍.半世流离漂泊.能再次人海中重逢那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谈何容易.他又如何能不害怕. “害怕.所以才想要这一夜用不前行.瞬间成为永恒.”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來.夫君.正所谓*一刻值千金.如此良辰美景.不做点儿什么岂不是有辜负天恩.” 幽洛又回复了那个霸气侧漏的土匪模样.全然沒有了之前的伤春悲秋.不安份的小手又开始在温庭筠的身上游移. “洛儿.别闹…”温庭筠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哪经得住幽洛这般挑拨.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制止住了幽洛的兽行. “咯咯咯..”幽洛掩着小嘴笑得一脸荡漾.他的夫君还真是正人君子.都成婚了.还如此矜持.这对下一代教育可是不好的.若是生了个儿子.宝贝会吃亏的. “夫君.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这可是古人讲的.人生经典啊.” 温庭筠对她无可奈何.只得任由她胡闹.却最终被这磨人的小妖精折磨的欲-火-焚身. 幽洛却在暗自奸笑.就不信他忍得住.于是愈发的沒有节操和规矩.将温庭筠的心搅乱得七荤八素的. 这世间可不会有真正的柳下惠.再坚贞不屈的男人都无法逃脱女人魅惑的牢笼.真正的坐怀不乱只是因为无能而已. 于是.温庭筠反守为攻.翻身而上.再一次站在了主导的地位.看着身下依旧笑得一脸沒有形象的女子.顿时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 可是.却心甘情愿的沦入她这个无伤大雅的圈套之中.即使是做压寨夫君他也只好认了. 唯美的月色下.合欢树上两合欢.银色的光芒透过层层缝隙倾斜在那两个动乱交缠的身影上. 男子精壮光滑的的背脊在月色下微微泛白.女子三千青丝铺满粗大的树枝.垂在半空中.随着那诱人的律动不断在飞舞飘荡. 白晳如雪的肌肤一览无余的暴露在空气中.右臂上火热的红莲在月色下如火如荼.像是要振臂而出. 新婚燕尔.抵死交缠.每一分每一秒都那般弥足珍贵.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明天之后.他们会是生还是死.是分还是合.便将那所有的害怕与恐惧注入这灵魂与*的交缠之中. 第六十九章 一夜缠绵 请使用访问本站。 一场缠绵之后.温庭筠的身上已经被弄得青一块紫一块.原本白雪般的后背全是深深的指痕.自然是幽洛的杰作. 反观幽洛身上便干净利落得多.并沒有受到什么虐待.果然书生是温柔无比的.土匪永远摆脱不了那粗暴专横的嘴脸.连同如此甜蜜的时刻.那双爪子都不忘记伤人. “哎呀.夫君.可是弄疼你了..对不起啊..”幽洛看着背对自己穿衣服的男人身上竟然是深刻的指痕.脸上很不好意思的红了一阵. “不碍事.为夫不觉得疼.”自然是不疼的.欢爱的过程永远是痛并快乐着的. 温庭筠的心内充斥着幸福的快感.仿佛上得了云端.那种释放的愉悦叫人难以忘怀.愈发想要沉浸在这温柔乡里. 温庭筠穿戴好衣服.正准备帮幽洛整理好衣服.却发现她的腿间有血迹.紧张的拿起衣袖去擦拭:“怎么流血了.是不是我伤着你哪里了..” “啊.流血.”幽洛马大哈的低下头一下.果然双腿之间沾着湿润的血.她还以为是正常分泌的体液. 她一直以为苏柳云和杜牧之间相爱那么久.早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竟原來还是一个完璧之身. “夫君.沒事啦.女子初夜都会流血的.”幽洛抽出手绢将下身擦拭了一下.笑着整理好衣服. “我…”温庭筠觉得很愧疚.第一次做这个事情就伤了妻子.他那书呆子的心性竟在默默的发誓.以后绝不再这样对她了. 若是幽洛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的.会恨不得一掌劈死他.他这是几个意思啊.难不成让她守活寡.逼她红杏出墙. “哎呦.夫君.都跟你说沒有事情啦.这是第一次才会这样子的.以后就不会了.走.我们去洗洗.” 清凉的水里.幽洛像只快乐的美人鱼在哪里游來游去.青丝铺散在水里.像是青荇漂浮着. “洛儿.水里凉.你快点清洗好上來.否则容易得风寒.”温庭筠手里捧着幽洛的衣服.站在岸边.偏过身子.不敢去看那一片春光. 虽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温庭筠毕竟脸薄.哪里像幽洛那般皮糙肉厚.沒半点羞臊之感. “來了來了.”幽洛正准备上岸.突然听到不远处传來脚步声.于是.猛的钻入水底.生怕被看了一片春色. “飞卿.你怎么还在这里.”原來是李义山回到酒楼却一直不见温庭筠的踪迹.便回到了这里來寻他. “义山.我沒事.你快回去.快回去.”温庭筠赶紧催李义山走.担心幽洛在水里会憋坏了. 可是李义山却跟一头闷牛似的.死活不肯走:“我來都來了.一起回去吧.夜也深了.” 温庭筠急得满脸都是汗.义山怎么今天就跟自己杠上了个.算了.还是先把幽洛救起來再说吧. “义山.你快先转过身子.别看湖水.”温庭筠将李义山强行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的深湖喊道:“洛儿.你快出來.别憋坏了.” 幽洛听到温庭筠的声音.以为來人已走.便噗的一声浮出了水面.哗啦啦的流水顺着她的脸.头发.身子直流而下. 温庭筠手脚利落的飞身而上.一个风驰电掣的速度将衣服套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掳至岸上.在离李义山很远的地方停下. 李义山不明状况.在温庭筠转身的瞬间就已经转过身子.尽管温庭筠的速度极快.却还是看到了一刹那的春光. 只看见水中站着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不着寸缕身体在月光下白如霜月.而且.在温庭筠用衣服遮住她胸前转身的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看见了女子肩头有一个黑色的图纹. 隔得太远.他看不真切.他记得云中公子的肩头就有这么一个黑色图纹.不过是镇魂玉的图案. 温庭筠硕大的身躯遮住了幽洛娇小的身材.迅速的帮她穿好衣裳.提到桑子眼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 转头看向远处的李义山.眼里满是蹭蹭的怒火.都恨不得揍他一顿. “洛儿.那是我的知己.我带你去和他认识一下.” 温庭筠心中虽是气恼李义山來得不是时候.不过还好的是沒有被他看了去.否则洛儿的名节就被毁了. “义山.这是我的妻子.李幽洛.” “洛儿.他是李商隐.字义山.” “你什么时候成亲了...” “他就是李商隐...” 两个人一同惊叹道.一个是纠结于温庭筠成亲与否.一个却是纠结于原來这个灰衣男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李商隐. 那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是流传了多少年岁的好诗.像他这样脾气暴躁的人.竟然能写出这么脍炙人口的诗. “飞卿.你什么时候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李义山已经被这个消息撞得神魂颠倒.一直不近女色的温庭筠突然拉着一个女子站在他面前.说是妻子. “咳咳.今晚刚刚成亲的.”温庭筠牵着幽洛的手.那副温柔缱绻的模样是李义山从來沒有见过的表情. “什么..今晚成亲的..”李义山已经无法用任何词语表达自己此刻波涛汹涌的情绪. 他今晚还在感伤飞卿是个沒有爱过的男人.自然不懂他的那些心伤和痛苦.可才不过几个时辰.温庭筠就已经有了妻子.还是一个如此绝色美人. “是啊.李大诗人.我现在是飞卿的妻子.你既是他朋友.也是我朋友.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啊.” 幽洛搂着温庭筠的胳膊.也不担心会不会扎疼古人的眼眸.这等不符合规矩的事情.也就只有她做得出來. 偏生温庭筠又任由她胡闹.一味的宠惯他.丢弃世俗的偏见与礼数.只要她喜欢.她开心.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眼光. “好的.幽洛姑娘.” “哎呀.对了.夫君.好晚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哥哥找不到我会生气的.” “洛儿.你我既已成亲.这便一同去拜访令兄吧.也好将这事与他说说.希望他莫怪才好.” “不不不…不用了夫君.我..我..我哥哥是个财迷土匪.你若是告诉他你已经娶了我.他会变相的讹诈你很多钱的.等..等我怀上了夫君的娃儿.哥哥就不会敲你竹杠了.” 为了避免露馅.幽洛只好拼命的抹黑自己正义凛然的高大道义形象.成为了一个见钱眼开的土匪. “兄长要礼金.为夫也理应给啊.这无妨的.都是一家人.沒有什么讹诈一说.” 幽洛彻底沒辙了.看來温庭筠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德行了.即使遇上了土匪.叛国贼他也已经觉得理所应当.唯今之计只好遁逃. 于是.她一个旋身.朝后飞去.只留下一句话:“夫君.洛儿先走了.四个月之后.我在此地等你回來.” 夜色下.那七重纱群飘飘然.空中的女子仿佛是仙子羽化而去.渐飞渐远.温庭筠急急的朝前走了好几步.声音急切而不舍:“洛儿.” 可是那个仙子一样的女人.像一阵风一样悄悄的來了.又像一阵风一样轻轻的离去.带走了他全部的思念与柔情.若不是那缠绵的一场.还有身上那些青紫.他都以为只是自己一夜荒诞的春梦. 李义山看着温庭筠颀长的身材带着一丝落寞与怀念.无奈的摇了摇头.人间自是有情痴.看來他们三个兄弟终究难过美人关. “飞卿.那幽洛姑娘何时与你认识的.” “义山.你不记得她了吗.长安的舞倾城就是她.而且.她是李云的亲妹妹.” 李义山彻底的被雷得外焦里嫩.这些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惊劲爆.一夜之间他收到了这么多难以消化的消息.他觉得他已经老了.无法理解这些人物的联系与事态的发展. “舞倾城…”李义山想起了那个火辣的舞姬.那绝技天下的舞蹈自从舞倾城消失之后.再也沒有人能够演绎得淋漓尽致了. 坊间虽然有不断效仿与研习的风尘女子.可是那些女子的风尘味太过于浓重.变得异常的露骨.失去了原本的高雅与魅力. “飞卿.你口味还挺浓重的.竟然也喜欢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也有冰清玉洁的.洛儿就是这样的姑娘.你不可看不起她的身份.” “啧啧.才成亲第一日就这么维护她.算了.不说你了.既已经成亲了.那她便是我弟媳.我一定会尊之重之的.” “嗯.义山.我们也回去吧.再过两日就要上灵鹫山了…” 说话间.浩荡的草丛中已经沒有了两个男人的身影.只余下曼曼青草在风中娑婆. 而李幽洛火燎急燎的赶回來几楼.三下五除二的褪去身上的女装.换好了那粗布衣裳.黏上了那邋遢不堪的络腮胡子.往床上一滚.开始沉眸睡去. 突然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吓得幽洛腾地一下坐了起來.黑暗之中一双绿色和一双猩红的眸子突兀的出现在门口. 定睛一看.才破口大骂:“卧槽.是你们两个兔崽子.差点把老子的胆儿给吓破了.” 原來來物正是幽洛遗忘了好久的黑猫和灵狐.冷夜寒给他们两个取了个响亮高贵的名字.幽洛便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过來.陪老子睡觉.” 一猫一狐听得懂人话.在浮生阵里经过日月光华的洗礼.加上冷夜寒每日的训练.他们的灵力很高. 抱着白色的小狐狸.幽洛安心的入睡了.这一夜她做了好多梦.梦见了温庭筠.梦见了言朽.还有山中的那群兄弟.隐约还看到了那数月不见的大白.不晓得大白还记得不记得她. 第七十章 重逢穆彻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第二天.阳光已经铺洒了整个房间.幽洛一夜好眠.四仰八叉的正睡得香.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谁啊.还让不让老子睡啊.” 幽洛有床气.火蹭蹭的闭着眼睛去开门.木门一开.金色的阳光就扎进眼眸.强迫着她微张眼缝. 门外正站着一袭白衣的温庭筠和一身灰色的李义山.温庭筠的脸色如沐春风细雨.依旧柔和温雅. “李兄.打扰你休息了.只是如今日头已经正上.我们也应当商量一下上山的事情了.” “你..你..你等一下..” 幽洛一看是自己的夫君温庭筠.虽然说她已经恢复了李云的身份.但是她那颗心还是温庭筠的洛儿. 于是.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然后心乱如麻的在房屋里踱來踱去.嘴上还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夫君肯定要问一对关于她的事情了.头大啊… 而温庭筠却是二丈摸不着头脑.这个云中公子怎么一觉醒來性格都变得怪怪的了. “喵..喵..” “喵你大爷啊.老子正烦着呢.叫个鬼..” “李兄.那我们现在客堂坐着等你.你且先梳洗一番.” “好.温..广公子快先去吧.”幽洛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妈蛋.差一点儿说漏罪儿了. 待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幽洛才抓狂的揪得自己头发成为一个大鸡窝. “我是李云我是李云.我不是李幽洛.我不是李幽洛.”这样子來來回回重复了十几遍.她才镇定下來.总算淡定的去洗漱了. 幽洛摆着一个布兜來到客堂的时候.已经坐满了人.一眼就看见了温庭筠和李义山.她在心中提醒自己一定要摆清角色.别露馅儿了. “广兄.李兄.早啊.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事的.李兄.我有一件事情先告诉你.希望你别生气.”温庭筠站起身來迎接幽洛.以示尊重. “广兄请说…” “我不姓广..姓温.叫温庭筠.之前欺瞒了你.实在事出有因.还望李兄原谅.” “欸.无妨.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姓温姓广都沒有什么挂碍.”幽洛大方的一言掠过.她还不叫李云呢..而且还是个女人.更重要的她还是他妻子呢. 总之现在不是相认的时候.先等这件事情圆满结束了.再去负荆请罪吧.夫君也不是一个计较之人. “还有..温某昨夜已经与你令妹成亲.长兄如父.温某此事有错.特请李兄宽恕.” 幽洛大口的喝了一口茶.握着筷子开始夹菜吃.完全不敢直视温庭筠的眼睛. “欸.温老弟啊.我们做土匪的沒有你们文学人那么讲究.像老子看上了哪家姑娘.直接拉回家成亲了.哪里來的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样也能白头到老.” “兄长不责怪我.”温庭筠虽然不知道土匪是不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看上了就拖走.可是.李云不责怪他.倒是让他格外惊讶. “当然不责怪.哎呀.我那土匪妹子能嫁给温老弟这样的儒雅之士.你不嫌弃她.我这个当哥的偷笑都來不及呢.” “那洛儿现在身在何处.昨夜她离去我就沒有看到她了..” 温庭筠很想念他的洛儿.可是.佳人却不知身在何处.思念她的灵动俏皮.思念她的霸道温柔. “噢.洛洛我让他先回家了.等我凯旋回來.再替她好好操办一下婚事.我红尘山寨的老大嫁妹怎么可以草率呢.” “洛儿一个人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欸.不必担心.我的妹子可不是纸狮子.沒人敢惹她的.” 幽洛拍着胸脯打包票.沒错.她可是河东狮吼的大狮王啊.谁敢招惹她.她就切他小jj. “对了.李兄.你怎么会让你亲妹妹去青楼做舞姬呢.”李义山一直很想知道.一个良家姑娘怎么会沦落风尘. “怎么地.你歧视青楼女子.”幽洛的眉毛一挑.怒瞪着口不择言的李义山. “也不是歧视.只是..只是好奇..”李义山本想说.青楼女子都是红颜祸水.无情无义的女人. 可是看见幽洛那瞪得老大的眼睛.又生生的吞了回去了.现在他的身份可不同往日了.若是得罪了他.飞卿还不拔了他的皮.少惹为妙. “青楼女子也有忠贞不渝的.君不见秦淮八艳的爱国气节.李香君手抱桃花扇纵身赴死的坚贞…” “那是谁.”李义山认真起來.这些人他都不曾听过. 幽洛这才想起來..秦淮八艳是清朝的..于是不耐烦的敷衍而过:“去去去.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讨论下灵鹫山的情况.” 这么一说.李义山和温庭筠果然不继续探究幽洛的事情.而是收敛了情绪.开始布置上山事宜. “边吃边说.边吃边说.我饿死了.”幽洛一边吃菜.一边叫他们也一起吃. “根据冷夜寒的描述.灵鹫山的阵法变幻无穷.但无非是石是铁.是火是冰.我们需要准备一些灭火的玩意儿.准备一起飞行器.” “飞行器.”温庭筠和李义山异口同声对这三个字表示不解. “呃..跟你们也解释不清楚.这样吧.先吃完饭.我们出去准备材料.” 三个人急急忙忙的吃完了饭.就出了酒楼.其实幽洛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她想要的东西都沒有.只能看着办. 这是上去闯阵.不是上去游山玩水.自然不适合带着太多的工具.不然都是累赘. 可是.在收集制作飞行器材的时候.幽洛居然遇上了一个熟人.看他的样子也是來购买东西的. 只见他正捣鼓着摊子上坚硬的绳子.那粗绳子上还帮着勾爪.难道他也要闯灵鹫山. 如果他也要上灵鹫山.甭管是什么目的.把他一起拉近进队伍里來.肯定能如虎添翼. “你们两等一下.我过去跟熟人打声招呼.”幽洛对温庭筠二人轻声说完.便朝着那个头发乱糟糟的人走去. “穆神医.” 穆彻听见有人叫自己.转过老脸.只见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粗汉站在自己身后.眼里都是笑意. “你是谁啊.去去去.我不认识你.” 穆彻不耐烦的推开幽洛.他现在正寻思着怎么用上这些工具呢. 幽洛凑近穆彻的耳根.掩着嘴轻轻说道:“我是李幽洛.” “什么..”穆彻丢下手中的绳索.猛的转过身.围绕着幽洛转了好几圈. 正准备伸出手去拽他的假胡子.却被幽洛制止了.背对着温庭筠的幽洛做了一个噤嘘的动作:“嘘.保密.” “哎呦.小子.是你啊.多日不见.倒是胖了些许啊.”穆彻也是个打谎不写草稿的主儿.一看幽洛挤眉弄眼的样子.就心领神会了. “哪里.云儿这些日子劳心劳肺的.都快瘦了一圈儿了.穆师父这也是要上灵鹫山吗.” “是啊.你小子莫不是也要去找那死老头.”穆彻指的老头自然是说九雀. “穆师父.我和几个朋友也要去灵鹫山.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邀你一同前往.” “好说好说.我也正愁着怎么闯阵呢.”穆彻上灵鹫山肯定不是上去叙旧的.他早就想掀了九雀的老窝.将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方宝贝全部都抢來. 这个时间真的是颠倒奇怪.被称作医圣的人偏偏见死不救.而被称作医毒的人却一直在救济苍生. 九雀拥有一身妙手回春的好医术.却不为大唐所用.效忠于东瀛.对生命藐视.随性而为. 穆彻拥有一身气死回生的好毒术.却不为世人所待见.效忠大唐.对生命热爱.随性而为. 人们淡薄肤浅.对于穆彻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救治方法不肯为信.宁愿相信循规蹈矩却常常见死不救的九雀. 于是.幽洛就带着穆彻与温庭筠两人隆重认识了一番.队伍瞬间有牛逼的壮大了. 穆彻的功夫她是沒有见识过.但是他既然是颖王李澶的师父.想必武功也是一等一的. “穆师父.你刚才是想买那个绳索.有何作用.” “还沒进灵鹫山的阵法.就有一段悬崖峭壁.轻功是飞不上去的.只能依靠坚硬的匕首和铁耙子.一段一段的上去.” “喔.原來如此啊.”幽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悬崖恐怕沒有深厚的轻功.就算有匕首和铁耙子也上不去. 所以.幽洛还是决定做好她要飞行器.于是又问向穆彻:“穆师父.灵鹫山的周围有沒有高度差不多的山.但并不是悬崖峭壁的呢.” “这自然是有啊.与灵鹫山反方向便是虚云山.中间隔着千來里呢.怎么.云儿有什么想法..” 穆彻其实很想拉着幽洛到一边儿去问清楚她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当时她被救回王府的时候.他费心费神的将她救了回來.却开春的时候就沒了她的踪迹. 李澶当时只差沒将整个长安掘地三尺.冲着冰兰丫头发了好大一波火儿.郁郁寡欢了好几个月. “嗯.云儿倒是有一个法宝.不过得先找工匠师父按照图纸给我做出來.回头我先试给你们看.” 幽洛笑眯眯的保持着神秘.这小型飞机一做出來.保证要亮瞎他们的眼睛.更重要的是哪拉风的技能.会让他们从此膜拜.轻功什么的弱爆了. 第七十一章 蝙蝠飞行器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准备好一切工具的之后.四个人两只禽兽浩浩荡荡的朝着灵鹫山的反方向策马而去. 这样的做法李义山是反对过争执过的.那时候争得面红耳赤.想要与温庭筠寻求一个赞同立场.却发觉.如今他的好兄弟已经胳膊肘向媳妇儿拐. 而穆彻完全像是沒有主见的糟老头.幽洛说什么他都说对.他之所以这么乖顺.那是因为他完全沒有把握闯灵鹫山.更何况他知道李幽洛的手段.跟着她准错不了. 一路行人越來越少.身后的繁华喧闹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声音.穆彻和幽洛坐在车门口赶车. “穆师父.以你的水平有把握登上灵鹫峰顶吗.”幽洛故意提高了声音问一旁的穆彻. “欸.我的轻功已经算得上是上上层了.只是年纪大了.要上灵鹫峰一着不慎就要摔成肉饼了.” 车厢里的李义山眼里忽现出万分的诧异.按照穆彻的功夫都沒有把握上得灵鹫峰顶.那么他们这些晚辈岂不是更加举步维艰. “穆师父怎么就愿意相信我呢” “云儿足智多谋.我一把老骨头的只好依靠你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李义山冷哼了一下.看着车厢里摆满了的粗竹段和绳子.还有厚重的油布.不明所以. “多谢穆师父信任.云儿一定不负所望.” 幽洛加快了手中挥绳疆的动作.嘴角扬着一丝自信的笑.她就不相信那玩意不惊呆了她的小伙伴们. 到了山脚下.幽洛将那些材料放进大篓子里.往李义山怀里一丢:“背好喽.能不能顺利上灵鹫山就靠它们了.” 幽洛自己则背着布袋吹着口哨往上飞上而去.背上的小黑猫和灵狐死死的抓住布袋.大风将它们的毛发吹得抖擞了起來. 快到午时的时候.四个人终于到达了灵鹫山对面的山峰.将所有的东西倒在空旷的平地上. 幽洛开始捣鼓着小型飞机.李义山站在悬崖边上.远远的看见对面密密麻麻的黑影上蹿下跳.却在大半山腰的时候直直的坠落了下去.太远了看不见他们的下场. 李义山已经能够想象那些惨不忍睹的结局.这么一刻他开始庆幸他不是那黑压压的人群中的一个. “穆师父.你内力比较深厚.能把那几颗碍事的大树给劈碎了吗.” “这有何难.”穆彻上前一站.运气发功.只听砰地一声.大树砰然到倒地. “李义山.麻烦你用剑把这些小树给我都砍断了.” 李义山虽然不知道幽洛到底要做什么.但如今也只能任由她倒腾了.于是.闷闷的挥着长剑.就当是发泄. 山顶的风呼啸而过.吹起幽洛的半成品.大片的油布被风吹起.在空中猎猎作响. “我的任务呢.”温庭筠突然发现穆彻和李义山都被安排做事情了.只有自己还愣在原地无事可做. 幽洛护短.他可是她的夫君.怎么能指使他干粗活呢.于是干笑了两声.指着手上说道:“來帮我扎绳结.要扎牢了.要是半路散架了.我们都得死.” 温庭筠谦和一笑:“李兄放心.” 终于废了好长的时间.幽洛把小型飞机的模型做好了.目测一次性只能载两个人.多了估计要沉了. 李义山看着地上呈现出的大型蝙蝠一样的东西.眼睛瞪得老大.围着小型飞机转悠了好几圈. 幽洛撑着发酸的小腰.抖着有些发麻的双腿.环视了一下被清理的尚算干净的场地.用轻功辅佐勉强还能作为跑道. 穆彻正盘膝坐在地上恢复气息.幽洛凌乱的发丝被狂风吹得愈发的乱糟糟.风卷尘沙.让人睁不开眼睛. 幽洛负手而立在悬崖边.心里测算的这两峰的高度差以及这个小型飞机能够飞行的路程. 却发现.小型飞机很可能还沒有到达灵鹫山峰就要撞个稀巴烂.由于沒有办法控制方向.只有坠机的可能了. 幸好买了铁钩子.如果在快要降落的时候利用铁钩子勾住石头.再往上拉.那么飞机就可以安全着陆了. “你们过來帮我把我的小飞机抬到后面一点.” 一切准备就绪.幽洛还是决定自己先去试试.毕竟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开完笑啊.她一个人死不足惜. “我去试试..你们..”幽洛本想说我要是摔死了.一切就靠你们了. “云儿.你是想用这大蝙蝠飞到对面去.”穆彻看着地上的大蝙蝠.脑海中想到的都是幽洛从天上掉到地上.死个透彻的场景. “不行.要试一起试.反正我老头子也活腻了.这次找九雀就是來决一生死的.” “穆师父.”幽洛的心中一暖.在王府养伤的那些日子.虽然穆彻一直神神叨叨.骂骂咧咧.可是从沒想过他竟然这么关心自己. 一阵沉默之后.幽洛捡起了地上的铁爪子递给穆彻:“穆师父.一会距离灵鹫峰约莫一百米左右的时候飞机会有坠落撞击到山体的趋势.当它下坠到山峰下.未撞上山体之前用勾抓抓住山岩.将飞机往上拉.” 穆彻严肃的点了点头.神情严峻.如今什么也不必多说.这里生死就是一瞬间.上了灵鹫山闯阵也是生死一瞬间.成功闯了阵遇上东瀛忍着.想必也是一场生死恶战. 到哪里都是与老天在赌命.赢了就是八辈子祖宗烧高香了.输了就一块儿阴曹地府找阎王爷讨口水喝. 幽洛跟穆彻交代了一下.便和他一起助跑了起來.小型飞机在风中像只巨大的蝙蝠不断的前行.她双手紧紧握住横木.与穆彻步伐一致. 李义山和温庭筠都是紧张的看着他们最后一个步伐离开悬崖.心跳急速加快.直到那只大蝙蝠在空中平稳的滑行.才总算收回了快要跳出來的心. 幽洛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这玩意.她都不好意思告诉穆彻她第一次在古代玩. 刀似的冷风刮在她的脸上.那假胡子都快有些承受不住要弃她而去.灵鹫山下的人总算看到了天上那一只大蝙蝠.一阵哄闹声响彻苍穹. 果然在离灵鹫峰一百米左右的时候.伴随着天上地下的尖叫惊呼声小飞机有迅速下落的趋势.穆彻功夫本就了得.单手握住横梁.抓准了时机将铁爪勾住岩石.急速下坠的小飞机被穆彻拉扯的力量带上了天空、 所有人悬着的那颗心总是放下了.幽洛忐忑的落在灵鹫山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同时也深信此法可行. 于是也不再墨迹.带着铁爪子重新飞回了对面的上峰.如法炮制的将温庭筠和李义山一个个的带上了灵鹫峰. 四个人安全的着陆在灵鹫山.幽洛看着遥远的对面上体.在探出脑袋看看灵鹫峰下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顿时觉得自己祖宗上辈子一定时烧高香了. 瘫倒在地上.幽洛已觉四肢无力.灵鹫峰上四处都是土瓦石粒.十里开外都是平地.周围空空荡荡的沒有一个人. 穆彻也瘫软在地上.舍不得起來.嘴里还不断叨念着:“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幽洛扯起嘴角笑.她是为了救言朽才这样拼死拼活.温庭筠和李义山是为了那药方.穆彻又是为什么. “穆师父.凤泣血这种毒你听说过吗.”幽洛忽然想起來穆彻的医术高超.会不会懂得此毒的解法. “听倒是听说过.不过我不会解.此毒只有失传的上古医术有所记载.不是被你们赢走了吗.” 看來南诏拍卖会当日.穆彻也有去.只是他不是去抢医书.那他是去寻仇. “穆师父也有去拍卖会.”幽洛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土.灰蒙蒙的尘土扑簌扑簌的掉落了下來. “老子以为九雀也会去抢那医书.等了老半天也沒有个人影.”穆彻说得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活活咬死九雀的样子.眼睛里都是浓烈的仇恨. “有仇.”幽洛眼神开始四处寻找灵鹫山的入口.在右边几米开外果然有一个巨大的隧洞.只是被外头的毛花草遮住了一大半. “夺妻之恨.”穆彻的声音苍劲有力.却带着浓浓的哀伤与憎恨. “目标一致.杀九雀.走吧.入口就在前方.” 幽洛纤细的手指朝洞口一指.心中却是五味陈杂.她不能去评价穆彻拼死的要找九雀的行为对不对.冤冤相报何时了.她只祈祷九雀沒有儿子.也沒有徒弟. 四个人步伐一致的往前走.李义山这回是无比宝贝的背着那只小型飞机.才刚一靠近洞口.幽洛背袋里头的灵狐就凄厉的嘶叫着.看來他们已经进入了九雀所设置的阵法. 一走进昏暗的隧洞里就觉得有一种缺氧窒息的感觉.李义山正准备点亮火折子照明.却被幽洛制止了. “这里是一个天然矿洞.本來就极其缺氧.你点火只会消耗这里的氧气.我们会死的.” “何谓氧气.”李义山别的都听明白了.唯独氧气这一个词语不明白.于是不耻下问道. “空气…”幽洛撇撇嘴.以后说话要小心点.别带些古古怪怪的词语.遇上大文豪免不了要被刨根问底. 第七十二章 地狱刀山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隧道很长.走了十多分钟.还沒有走出去.布袋里的小东西还在不安份的挣扎着.幽洛又不是禽兽.自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越是往前走越是觉得心绪不宁.头昏脑胀.幽洛只当时缺乏氧气造成.这时候.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妖魔神鬼的呼唤声. 场景不断变幻.黑漆漆的隧道忽然空间瞬间扭曲成为鬼哭狼嚎的血腥阴森的血海. 苍茫的天际.黑压压的云层.目无寸光.入耳都是鬼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恶兽夜叉凶残的撕咬斗争之音.鲜血顺着那些鬼灵的身体流出.陷入无边苦海之中. 入目的都是无数鬼灵争相逃逐.在无妄之海逃窜求救.却终究不能逃脱被食啖的结局;入鼻的全是腥臭的鲜血之味.早已腐朽的残骸所散发出的味道.让人作呕不止. 忽然.一只怪物猛的出现在幽洛的眼前.它长着无数的头和手.牙齿如利剑.双手是铁爪.狠狠的抓住幽洛.尖尖的铁甲刺穿她的双臂.鲜血汩汩的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流.痛感真实不虚. 幽洛抽出腰间的摄神鞭.银白色的光芒照耀整个空旷的隧洞.一声咧咧的鞭子声划破长空.鞭打在结实的土地上.顿时地上碎裂了一条缝隙. 而所有的场景已经恢复到了原本平静黑暗的隧道.神鞭依旧泛着刺目的白光.四个人皆是如梦初醒. 幽洛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却发现沒有丝毫的伤痕.再看看其他人眼神中慢慢汇聚的焦点.明白了这里又是该死的梦魇. “大家小心一点.空气中弥散着*香.我们要加快步伐走出这里.否则要不断的进入梦魇了.” “有沒有什么办法不被魇住.”温庭筠抿着有些苍白的唇.皱了皱好看的剑眉. 幽洛心里有些疼.这么好看的一个男子.却注定要经历这些可怕的东西.真是苍天无眼的. 见多识广的幽洛自然知道那些是地狱的景象.古人虽然迷信鬼神之说.但是却沒有真正的接触过地狱鬼神这样的图像与场景.被吓坏也属正常. 古人连血腥恐怖片都沒有看过.心脏承受能力哪里有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观看血腥恐怖电影的幽洛强悍.她皮糙肉厚的心就是从这里锻炼來的. 稀薄的空气夹着幽幽的香气不断的窜入四个人的鼻尖.唯一不受诱惑的只有那两只畜生.幽洛无奈的看了一眼背袋里的两只小东西.恨不得自己就是一个小畜生. 掏出怀中的匕首.她动作利落的割开了自己胳膊上的皮肤.试图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只能这样子了.只有痛能抵制香气麻木我们的思绪.” 三个人也只好如此效仿.流点血.总比看见那么阴森恐怖的景象來得幸福. “穆师父.这特么是什么诡异的阵法啊.”一边往前探路.一边聊天.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啊..”穆彻跳起來怪叫一声.他刚才已经被那些景象差点吓尿了. 人他是不怕.可是鬼…那可是作死了才会相见啊.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下了阴曹地府. 幽洛看到了黑暗之中穆彻眼中的惊魂未定.忽然感叹万千.古人最惧怕的是鬼灵.而现代人不怕神不怕鬼.只怕善变的人心. 果然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的.其实人心才是这个世界最可怕最复杂的东西.与鬼灵在一起反而是非黑白分明.清清楚楚. “应该是和浮生阵中的梦幻阵一样的吧.”温庭筠对这些也了解甚少.江湖中人很少搞这种不光彩的动作.向來都是刀光剑影.直來直往. “浮生阵内所受的一切伤害都是真实的.而这里全部是虚幻的.也就是说.即使我们进入了梦魇.也是虚的.” “的确如此.”温庭筠点了点头.黑暗中他的眼睛黑如砚墨. “不论我们想与不想.只要吸入了这香气.都会进入梦魇.逃不掉的.” “你不害怕吗.”温庭筠努力挥去脑海里那些凌乱的鬼灵黑影. “欸.那些东西都是虚幻的.我跟你说啊.我们那里拍的恐怖血腥电影妈蛋的都是特效做的.开始老子看得时候都吓残了.后來再看花絮就笑抽了.” “什么.”温庭筠听得一头雾水.只看见黑暗中幽洛的唇一张一合的说这什么.却是一句也沒说明白. “妈的.三岁一代沟.这一千岁不是代沟.是天河.”幽洛低低咒骂了一句.依旧埋头往前走. 前面的星光点点照耀进了隧洞.幽洛惊喜狂喊:“到出口了.” 像是久旱逢甘霖.夜黑见黎明.几个人跟见了金子似的.疯狂的往前跑.终于迎來了光明. 只是.当四个人甩着衣袍钻出了黑色的隧道.站在出口时候已经彻底的傻眼了.因为眼前是十里平地.沒有成片的树木也沒有漫山遍野的小草小花. 这样的情况太诡异了.这里是山好吗.山上方圆十里都沒有一棵树.难道这又是幻觉. 幽洛搓了搓眼睛.还是只看见地上光秃秃的沙石.九雀到底在哪里啊. “大家小心一点.慢慢往前走.恐怕有埋伏.” 管它是刀山火海.还是龙潭虎穴.现在是骑虎难下了.走也得走.不走也得滚. 小心翼翼的踩着脚下的土地.幽洛走在前头.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连一只鸟儿都沒有. 突然哧的一声.李义山的脚踩到了什么暗器.从地下冒出了一只锋利的匕首.反光的刀尖穿破了他的鞋边. “卧槽.你小子太特么走狗屎运了.”幽洛看着离他脚边几毫分之距的刀尖.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刀子要是刺穿了他的脚掌.那罪可有得受了.好端端的一个美男子就要变成瘸子了.不忍直视啊. 穆彻吓得一步也不敢往前挪.他们的脚下每一寸土地都有可能是触发机关的地方. “这里应该就是冷夜寒所说的金阵.刀山.”幽洛抚摸着她那茅草一样的假胡子.左手抱在胸前.脚下还不停在抖脚. “云儿.这怎么过去啊..谁知道哪一步会踩到机关..万一一踩.满地都是尖刀了.岂不是更惨.” “啊.”幽洛被穆彻这么一说.突然想到了扫地雷.妈蛋.以前总是胆战心惊的扫一颗结果全他妈的炸了. “你这小飞机不能飞过去吗.”李义山背着拖地的小型飞机.现在有那么几分喜欢上这大蝙蝠了. “飞不动的.这又不是滑翔伞..需要高度差的.”幽洛又不自觉的说出了一些文豪们听不懂的词汇. “滑翔伞是什么.” “是你妹…”幽洛最讨厌解释了.反正她做不出來滑翔伞.做出來了也沒有用.空中有沒有直升机來接应她.是想在空中吊死吗. 幽洛从穆彻的背袋里捣鼓着什么.竟是十几块四方的小木板.大小只能容纳两只脚站在上面. “來來來.大家小心一点.多拣点儿石头.往平地上砸.比比谁先触动机关.将整个刀山给我开出來.” 几个人埋头找石头不停的往平地上仍.却只触发了十几根刀尖.眼看面前的石头都被扔光了.地上还是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根匕首. “卧槽.让它出刀的时候不出刀.怎么个意思啊..” 幽洛气得一脚踹在平坦的地板上.只听咔咔咔的几声.由远及近的刀尖像波浪一样的朝他们的方向蔓延开來. 幽洛赶紧拉着温庭筠一个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刚一站定.脚尖前长出來森寒的刀子. 放眼望去.平地上都是冰冷的寒光.密密麻麻的拥挤在一块儿.幽洛忽然有点后悔以前怎么不去探究一下那些奇人 是怎么在玻璃渣上.在火炭上如履平地的. 还好古人有轻功这玩意.不然就算给她一个支点也抵不住刀尖的锋利啊. “穆师父.目测这十几块木板足够给我们当着力点飞过刀山了.大家悠着点.别踩刀尖儿上了啊.” 说罢.就丢下一出一个方形木板在几米开外密密麻麻的到刀尖上.并运动准确无误的踩在了木板上.踮足飞身向前.又是一个迅速的丢出了新的木板.如此反复十几次.总算平安无事的跨越了刀山. 转身向后看的时候.正看见温庭筠像一尊天神一样飞得飘飘如仙.心里美滋滋的.真是佩服自己.这么快就能把住这么仙气飘然的男人做夫君. 最苦逼的就是李义山.还要扛着那只比他人还要大还要重的飞机.其实幽洛也沒说让他一定要带着.可是李义山喜欢得紧.就随他折腾了. 李义山前脚才落地.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几个人摇摇晃晃的难以站稳.幽洛只感觉背后的两只小畜生紧紧的扒着自己的衣服.死活不松手. 地面都开始产生裂纹.轰隆隆的声音从前方传來.四个人有些举步维艰的晃荡朝前走. 每一个人的心都悬着.谁也不敢懈怠.刀山这样的大礼还算吃得住.接下來还不知道是什么诡异可怕的东西. 第七十三章十 破金阵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山体的动荡不一会儿就停止了.后头的地面有些塌陷.些许的裂缝估摸能塞进一个肥硕的老鼠. 映入眼帘的是翠绿的山树.一泻千里的瀑布千里激荡.发出恢弘壮阔的巨响.岩石旁边还有些许开着红色花瓣的树木. 绿油油的连绵山地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黄色花朵.尽头是一座清潭.那碧绿的水被直泻而下的瀑布水荡漾起无数水花.白浪直扑旁边的绿草黄花. 竟是一个世外桃源的风水宝地啊.幽洛一声惊叹:“好地方啊.太适合做墓地了.” 正欲上前仔细瞧上一番.却听见穆老一声大喊:“你们看那里.” 三个人顺着穆彻指的方向一看.顿时都惊呆了.一只巨大的金色物体正一动也不动的立在前方. “温庭筠.那是什么.你认识吗.”幽洛看着那长得一脸面目可狰的大怪物.怎么也认不出來. “那是金麒麟….”温庭筠怎么都无法想象.在这里会出现书上描述的神兽金麒麟. 可是.这金麒麟好像不是活物.而是一个类似用铜铁铸造而成的傀儡雕像.是死物. “麒麟..”幽洛眯着眼缝隔着老远打量着上古神兽麒麟.以前读盗墓笔记老听见什么麒麟麒麟.还有火影忍者里佐助用的麒麟.牛叉叉的要死. “不过这是死物.不是活的麒麟.”温庭筠继续纠正道.神兽金麒麟应该不存在了. 幽洛等人正欲上前查探.刚跨出一个步子.那金麒麟突然猛的朝着他们喷出了一把灼热的猛火. 四个人一看这情形.都迅速踮足飞身朝两侧散开.灼热的火光从幽洛的脸庞掠过.灼热的温度熔断了她几缕发丝.成为灰烬. 金麒麟还在不断的喷火.范围不断的在扩大.皮肤的灼烧感痛得难以忍受.幽洛拉着一旁的温庭筠直直飞向碧绿的深潭.这才觉得清凉. 站在浅水里.飞溅的水花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却觉得是上天的一种厚待.因为那金麒麟喷出的火温度极高.一旦被挨着就会被侵噬得一干二净. “它要喷到什么时候啊…”幽洛站在水里.看着眼前一片火红的天地.原本绿色的青草都已经焦黄一片. 而穆彻与李义山现在正抱着离火源很远的高大的树干.下面是熊熊燃烧的烈火.金麒麟所吐火苗的区域.都是一片狼藉. 突然天空风云变幻.电闪雷鸣.银色的闪电胡乱劈树碎石.正不偏不倚的劈在了穆彻藏身的大树上. 穆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放弃那颗大树穿过已然逐渐熄灭的大火窜进了幽洛这边.幽洛只看到穆彻一张黑漆漆的脸盯着乱蓬蓬的鸡窝. 李义山就聪明多了.干脆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敢情他知道如何避开闪电啊. “穆师父.你有沒常识啊.快跑啊.打雷闪电还站在瀑布下做什么啊.快跑啊.” 幽洛拉扯着温庭筠就朝低洼地带跑去.还有一个低坑足够让他们藏一藏. 幽洛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坑洼里.抱着脑袋.轰隆隆的电闪雷鸣将整个天空照的很诡异.像是要生生的劈裂整个天际. 穆彻现在就是活脱脱一个丑陋的乞丐.满脸黑漆漆.只留下一双苍老的眼珠在眼眶里打转. “哈哈哈.”幽洛蹲在坑里看着对面也蹲着像在拉屎的穆彻.太好玩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被雷劈得外焦里嫩的人呢. “沒良心的兔崽子.”穆彻抡起巴掌就朝幽洛劈头盖脸的一脑袋拍下去. 幽洛被一脑袋拍歪了发型.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更加的惨不忍睹.和乞丐一样的穆彻相差无几. 金麒麟已经停止了喷火.但天上还是不断的在闪着刺目的白色光芒.幽洛微微探出脑袋看向那一座威严的麒麟.想起了冷夜寒的话. 五行相生相克.如今金阵已经出來了.那么接下來就是木阵.可是金克木.用什么克木. 用火麒麟喷出的火烧木林.不可能啊.创造这个阵的人怎么可能把破除下一个阵法的办法摆在敌人眼前. “这雷电要打到什么时候啊.”穆彻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天空诡异的森白. “我怎么知道…”幽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金麒麟.心里窝火得很.完全不知道怎么对付着金麒麟. 就在话音刚落之时.天空中的电闪雷鸣瞬间停止.幽洛愣愣的站起來.却还是不敢朝前挪动着步子. 周围的空气还蕴藏着薄薄的热气.李义山蹭得从地上爬起來.大骂一声:“奶奶个熊的.差点沒烧死老子.” 骂骂咧咧的回身走向幽洛三人.背对着金麒麟的李义山看不见背后.他才走了三两步.就只听温庭筠大喊一声:“义山.快跑.” 坑洼里的三个人面对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火噬.迅捷的闪身朝水潭飞去. 李义山想也不想.跟随者他们三个人的脚步就往水潭去.脚尖才点到清水.就感觉身后一片灼热.及腰的长发被烧断了一大截.留下一段难看的焦尾发. “等火停了.马上就是电闪雷鸣.别呆水里.赶紧去那坑里带着.否则我们都要被雷劈死.”幽洛总算搞清楚了这金阵的意思了.感情是想用火烧死闯阵的人.烧不死也雷劈死他. 果然.一片火海之后.周围空气急剧增温.火骤停.天空风云变幻.电闪雷鸣华丽登场. 四个人狼狈不堪的蹲在坑洼里.心有余悸的看着雷电不断的劈倒不远处的大树.砰地一声.大树倒地的声音撞击在他们的心口.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情况它是循环的.永不休止的.”幽洛紧皱眉头.一直观察着金麒麟.却找不到丝毫的破绽. “这金麒麟是人工制作的必然会有其弱点.”温庭筠一句人工制作的突然点醒了幽洛. “人工的…能够将物理知识运用得这么淋漓尽致的.想必不会是古人..或许..” 幽洛犀利的眼神看向那金麒麟.再次联想起了佐助的麒麟.两者的原理一摸一样. 佐助首先是用火令周围的空气急剧增温.从而产生上升的气流.上升的气流又产生积雨云.最终积雨云产生雷电.然后佐助把雷电进行形态变化.使其化成麒麟的形状并通过手中的千鸟引向敌人.瞬间将巨岩化成灰烬.敌人完全沒有躲避的余地. “机关会在哪里呢…”幽洛注视着金麒麟.喃喃自语. 不管了.沒有时间.在这样永无止境的循环下去.会被逼疯的.幽洛银牙一咬.对着蹲着的三个人道:“这只金麒麟是假的.它的身上一定有启动的机关.我们现在合力上去将它给粉碎了.” 活的金麒麟自然奈何不了.毕竟是上古神兽.可这死物.就算是再精通原理.也无法让它拥有眼睛和思维. 四个人运起轻功.朝金麒麟飞去.天空依旧电闪雷鸣.震耳欲聋.幽洛抽出鞭子.银光与天空的雷闪遥相呼应.几欲成为一种颜色. 温庭筠三人则是运足了内力.三人同时发力.只听一声山崩地裂的声音响彻山涧.电闪雷鸣依旧沒有停止.只是巨大的金麒麟瞬间被**.分作了好几块散落在地. 然而随着金色的麒麟被四分五裂.几道突如其來的金光闪进众人体内.四人的胸口均是一阵剧痛.剧烈的干咳伴随着强烈的窒息感.好不难受. 果然一点都不差.五脏有五行.其肺属金.刻下破了金阵肺部就会出现问題.幽洛忍住剧烈的咳嗽.眼睛注意到金麒麟通体变成了黑色.只有那麒麟角依旧发着刺眼的金光. 幽洛弯身捡起那麒麟角.虽然不知道有何益处.但是捡起來收藏也是好的.若能成功了杀了九雀.还可以带回去装裱起來.跟自己子孙炫耀一下她曾经的辉煌灿烂. 闯过金阵之后.四人似乎进入了一片森林.浓浓的白雾遮住了前方的路.能见度只有脚尖下一米之远. 狂风穿过密林拂过他们的衣襟.死寂一般的森林只余下衣襟猎猎的声响.伴随着偶尔几声压抑的咳嗽声. “应该是木阵了.”幽洛憋着咳嗽.小脸涨红.声音有些嘶哑. 忽然一阵风卷残云.林间发出一阵凌乱的声响.太细碎不好判断是什么在动. 幽洛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就感觉自己被拦腰卷走.同时浓雾散去.四人终于看清了庐山真面目. 倒是不恐怖.就是一片密林.只是树木的长须直拖在地.藤蔓互相缠绕.倒是有一种相濡以沫的唯美感. 幽洛的腰被缠住.像荡秋千似的被疯狂的甩來甩去.晕头转向的.苦水都快吐出來了. 温庭筠的轻功虽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金阵导致的肺疾使得运气都很困难.跌跌撞撞躲过了藤蔓的袭击.长剑出鞘.长长的藤条在手起刀落之间成为好几节. 寒光闪过幽洛的眼眸.只觉身上的束缚解开.然后被温庭筠拦腰抱住.飞身停在了一颗树上. 穆彻虽然年纪大了.纵有肺疾.身手却依旧不减.挥刀自如.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地上均是断裂的藤蔓. 然而如此紧凑的节奏.当真是让人半刻都休息不了.四个人忍着强烈的干咳与窒息感.并肩朝前走.暂时还不知道前方又是什么鬼.只怕又不会是什么好对付的. 第七十四章十 继续破阵 请使用访问本站。 密林里的风呼啸的肆虐着.像是鬼哭狼嚎.风沙卷着枯叶如海啸一样席卷而來. 天空一阵明暗不定.忽然前方的密林中盘旋着条青色的粗大藤蔓.蓦地腾空而立. 幽洛顿时傻眼了.苍白的嘴唇微微蠕动:“竟是..青龙…” 巨大的青龙盘旋在上空.神态肃然.朝着天际嘶吼着.只感觉空气中弥散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或者真龙的气场就是这样霸气. 扯了扯温庭筠的衣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东方青龙.” “卧槽啊.凭毛啊.九雀他真以为他爹是九尾狂雀啊.为毛青龙君來帮他啊..” 幽洛根本无法淡定.神圣的青龙君为什么会坠落凡尘帮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凡人.莫非它和九雀的娘亲有两腿.. “咳咳.它形似青龙.但是却不是真青龙.”穆彻抚着苍白的胡须.苍老的声音带着笃定. “那它是哪尊神.”幽洛已经沒有想法了.反正从她还沒穿越之前就已经碰到了神奇的事情.然后就是大白.然后就是修真流.这里又青龙也不足为奇. “幻龙.” “幻龙.幻龙不是青龙吗…” “是青龙也不是青龙.只不过是承袭了青龙血脉的偏族后裔.” “……”说白了.它也还是真龙. 空中的青龙突然快速的飞旋起來.无数大腿一般粗大的木头直直的朝他们砸來.草泥马.那桩子还带剑尖的.这要是给戳上了.身子全是洞. 四个人再一次夹起尾巴四处逃窜.幽洛觉得这是她一生中拔腿遁逃最多的一天. “卧槽.又他妈的是永无止境的无边落木萧萧下啊.温庭筠快拿个主意啊.” 幽洛八爪鱼似的抱在树上.对着对面一样抱着大树的温庭筠怒吼一声.同样是枹树.为毛别人就抱得那么优雅从容. 只见温庭筠右手握住一根树枝.双脚轻落在树枝上.白衣翻飞.墨发随风轻扬.反观幽洛双手抱树真是好看到死. “杀了青龙就可以了.” 结果.四个人是无所不用其极.幽洛掏出准备好的短箭.发功朝着青龙的眼睛射去.可是却被轻而易举的躲过了. 毕竟是活物.可不是人造的金麒麟.几番尝试.幽洛除了浪费弹药.连青龙的皮都擦不到. 温庭筠手执长剑.矫捷的身躯躲过落木的袭击.飞上青龙的身后.李义山和穆彻负责踢开落木.只见他长剑挥出.刺破了青龙的皮肤.蓝色的血液沾染了他冰冷的剑刃. 青龙愤怒的甩着长尾.扫落空中的木桩子.温庭筠也被尾巴扫到.身子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幽洛见状.飞出去接住了温庭筠的身子.只见他眉宇痛苦的皱起.手扶着胸口.不断的咳嗽.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依靠在幽洛怀里. “温庭筠.你怎么了.”幽洛紧张的摇晃着怀中面色苍白的人. “我也不知道.一使用内力就胸口剧烈刺痛.全身乏力.” “我知道了.刚才我们破了金阵.肺部受了伤.自然不便再使用内力.” 幽洛恍然大悟.转头看着空中正在互相博决厮杀的二人一龙.两个人都使用轻功再攻击躲避.但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内力不能过度使用.自然轻功也有限.再过一会儿他们恐怕也支撑不住了.幽洛将温庭筠连拖带拽的挪到了树边. “你先在这里躺着.别动.我去.” 幽洛手里握着短小的匕首.朝着青龙飞去.呼吸之间只感觉胸肺阵痛不止. 有穆彻两人牵制住青龙的注意力.幽洛敏捷的速度已经在空中几个飞身窜到了青龙的身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住了青龙巨大的脖颈. 青龙一个巨大的扫尾横扫千军之势.穆彻和李义山就被砸中了胸口.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坠落了地上.还好有树枝的阻力.不算摔得太惨.不过想必内伤也不轻. 幽洛依旧死死的抱住狂甩身子的青龙.掏出匕首狠狠的插在青龙的七寸.反正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蛇一样.惧打七寸.只当是同类一般对付吧. 然后刺进身体的匕首就像是挠痒一样.对青龙沒有造成任何伤害.只是让它更加的暴躁.在空中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幽洛死死的抱住青龙. 一人一龙就像是对峙了多年的苍蝇和狮子.你奈何不了我.我也伤不着你半分. 幽洛身上已经沒有任何尖锐的武器了.头上那破木簪子也顶不住什么用.身子不断在青龙的摇晃中撞來撞去.五脏六腑都快被摇晃出來了. 实在沒辙了.幽洛艰难的腾出右手从怀里掏出刚才捡起來的麒麟角.怎么说也是金子做的.够硬够尖锐. 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幽洛一个咬牙.尖锐的麒麟角沒入了青龙的七寸.蓝色的血溢出.染尽了幽洛的衣袖. 一声凄厉的龙啸.青龙的周身散发着冰蓝色的光.幽洛整个人都被蓝色光晕吞噬.一刹那间.青龙消失不见.只剩下两颗闪耀着冰蓝色的龙珠随着幽洛直坠而下. 温庭筠忍住胸口的不适.运起功力.飞身而上接住了无力运功直坠而下的幽洛. 木阵已破.四个人却并沒有觉得欣喜.因为随之而來的是短暂的失明.以及肝脏的强烈坠痛感. 清醒过來的幽洛拧着秀眉捂住胸口.咬着牙费力说道:“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接下來考验的就是我们的速度了.大家不要再轻易使用内力和轻功.会加速我们五脏六腑的衰竭.下一阵.你们直接帮我牵制住白虎就可以了.” “你怎么知道是白虎.”温庭筠静坐了一会.恢复了些许的真气.脸色却依旧苍白. “这个五行阵根据相生相克之原理.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什么麒麟青龙.摆明了就是五方圣兽.东木青龙.西水白虎.南火朱雀.北土玄武.中央金麒麟.过了金.杀掉麒麟.麒麟角是金之精华.可以拿來破木阵.杀青龙.龙眼是木之精华.可以用來破土阵.至于白虎朱雀玄武.到时候再说.” 自从闯过了前面的阵法.幽洛很快就看出了门道.原來运用的原理是这个. 四人稍作休整便继续前行.穆彻纵然是毒之老祖.却也难得使出几粒伤药压制了一下脏腑的创伤.虽然胸口依旧隐隐作痛.好在刻下已经不是太严重. 一路前行.仿佛走在一条生命的道路上.初生的枝桠.挺拔的松树.泛黄的林叶.直到干枯的鬼林.而鬼林之后又是新生.恍惚间又给人一种走过轮回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头上的阳光越來越弱.前方的空气越发的干燥.不一会儿就已经步入了一片虚空中. 阳光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黄沙土地.如同天地一样广袤无垠.忽然天空中降落下密集的陨石.密密麻麻的根本无法穿过去. 幽洛甩出摄魂鞭.银白色光耀不断照亮整个黑暗的天际.却依旧是一片慌忙的沙土.沒有任何生物存在. 降落的陨石被幽洛的鞭子甩个粉碎.但是每打碎一片陨石却像一拳打在自己的脾脏上一样.痛得纠结. “陨石雨打不完的.”幽洛手中的动作依旧未停下.她开始反思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有错.阵法应该是与守护者一荣俱荣的. 所以.幽洛将龙眼丢在了土地之上.不一会儿.蓝色的眼珠散发耀眼的蓝色光芒.土地上瞬间长出一片密林.阻滞了陨石的 四个人得到密林的辅助.路上偶尔砸下一个陨石雨.幽洛一鞭子抽碎.终于熬到了土地尽头.却又无路可走.前面就像是有一堵黑色的墙垣.横亘在他们的眼前. 忽然一阵天摇地动.四周刺眼的五彩光芒纵横交错.前方地面开始碎裂.一只巨大的石龟破土而出. 后头还是黑色的墙.也就是不杀了玄武.就出不去.前面是一阵又一阵的陨石雨. 四个人气喘吁吁的贴在墙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再一起看向那披着坚硬外壳的玄武神龟. “李云.你去….”李义山贴在墙上.吞了吞口水.口干舌燥的对着幽洛说道. “为什么是我去啊..青龙也是我…麒麟也是我…”幽洛皱着眉头.一脸苦逼的看着玄武.心知除了她别人也沒办法. 谁叫她拥有一条能开山劈石牛逼哄哄的神鞭呢.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她不做出头鸟谁做呢. 果然李义山说得理直气壮:“你有神鞭在手.无惧.” “你特么怎么不说我有无敌金钟罩啊...” 幽洛怒吼一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右手握着长鞭正准备跑出去与玄武决一死战. “我和你一起去.”温庭筠突然拉住了幽洛的左手.就准备一起冲出去. 幽洛爽朗一笑.她的夫君果然是善解人意英雄气概.嬉笑道:“欸.妹夫婿在这里等着.你若是伤着哪里.我妹子可是会心疼死的了.” 说完.挥舞着长鞭.与玄武神龟对峙上了. 幽洛从來沒有探究过摄神鞭究竟有多么大的威力.一路走來.确实见识过了它的劈山碎石之力.但是沒人知道摄神鞭其实不止移山平海. 玄武的外壳虽然坚硬如磐石.但是在摄神鞭的面前也不过是一颗普通的山石. 被幽洛连续狠狠抽了十几鞭子.也就土崩瓦解了.接踵而來的就是脾脏的不适. 第七十五章十 剑雨白虎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云中公子果然是让我等膜拜得五体投地啊.”杀了玄武之后.李义山砸着嘴称赞了起來.那语气反正幽洛是沒有明白他是在夸还是在损. 幽洛也懒得跟李义山费话.背着袖珍版的玄武壳子.有些疲惫的往前走. 总之.这冲锋陷阵的苦逼差事儿就落她身上了.脾脏的痛楚让她觉得一绞一绞的.胃里只觉一阵翻江倒海. “水阵你來.一只小白虎而已.想必难不着你.”幽洛一手捂着腹部.一边缓慢的朝前走. 清凉的风夹杂着水雾吹在他们的脸上.湿润的细小水珠喷薄在脸上.幽洛抬起头却沒有看见雨滴. “下雨了吗.”穆彻看了一眼胡子上碎碎的水滴.又抬头看看天空. “沒有下雨.是风.”温庭筠的眼神一直看着风扑來的方向.既然幽洛说下一场是白虎.那么必然是水阵. 金麒麟.东木青龙.北土玄武.西水白虎.南火朱雀.他们已经闯过了金阵木阵还有土阵.现在只剩下水阵和火阵了. “我们小心一点啊.不知道会不会來一场海啸..”幽洛早已经被这一路的阵法折磨的筋疲力尽.还在想象着水阵不会是海啸袭來吧. “嗯.云儿.我饿了..”穆彻捂着腹部.面色有些难为的看着幽洛. “….”幽洛无语了.损伤了脾胃.她是翻江倒海的倒腾.穆彻.却是饿了.这里一个活物都沒有.也沒时间烤东西吃. “诺.你要不把它生吞活剥了.”幽洛从身后掏出小黑猫.拎着它的脑袋放在穆彻身前. 穆彻吞吞口水.老脸一黑:“云儿.虽说这小畜生一路上也沒做什么贡献.好歹也沒给咱们添乱.就这么吃了它.多对不起它的主人.” 况且.据冷夜寒说.这两个小畜生到时候派得上用场的.至于是什么用场就不知道了. “小黑子.算你命大.一会儿打架你可得积极点.不然一点贡献不出还让老子背你一路.我真的回将你烤來吃.” 黑猫眼神一鄙.扭过头就不再看幽洛.轻声的喵呜了一句就被幽洛丢进了布袋里. “走吧.你不是肚子饿了.是被损伤了脾胃.功能异常了.” 四个人一路吹着冷风.忍耐着脾胃的翻腾.穿过空旷的黄沙土地.在一片硕大的冰湖前停了下來. 连绵的湖水沒有边际.水中已经泛不起半点涟漪.因为那湖水是结冰的.冰冷的风扑面而來. “这里都是冰层.哪里來的水.沒有水.吹在我们脸上的风怎么会夹杂着水滴.” 幽洛看着湖面上薄薄的冰层.疑惑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确沒有别的湖泊.只有眼前这一片结了冰的湖水. “云儿.趁现在结着冰.我们用轻功飞过去吧.”穆彻话音未落就运功一脚踩在冰层上.沒料想嘎嘣一下.湖面的冰层瞬间都化为冰水. 穆彻沒有料到便扑腾一下掉进了冰水里.刺骨的冰水浸透他的每一寸皮肤.忽然全身冻住了半分力气都腾不出來. “云儿.快救我.”穆彻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声救命.便再也说不上一句话了. 幽洛抽出场边甩向穆彻:“穆师父.快拉住鞭子.” 穆彻总算从刺骨的寒冰中被幽洛三人啦了上來.坐在地上不停的发颤:“冻..冻..冻死..我..我…” 穆彻的嘴唇被冻得又黑又紫.全身不停的在发抖.再这样下去会风寒侵体.伤及肺腑. “我们运功帮他烘干吧.不然风邪入体就不好办了.”温庭筠盘膝而坐在穆彻身后. “不…不..用,云儿…你..催动神鞭..我握着鞭子.就..可以..可以了…” 穆彻刚才调入冰窟里.握住了神鞭之后.一股强大的热量传入体内.周围的冰层瞬间的融化.想必是这神鞭的能量非比寻常. 幽洛也沒有多想.这摄神鞭本來就是神物.有很多功能她也不知道.于是也就照做了. 果然.沒过一会儿.穆彻的身上就像被烘干了一样.他只觉一身暖烘烘的.心里舒畅极了. “好了.云儿.我沒事了.” 四个人并排而坐在湖边.看着变幻莫测的冰湖.时而结冰时而化水.性识无定. “它结冰吧.范围太广.路途太远.我们内力撑不住.它不结冰吧.我们连个着力点都沒有.更飞不过去.”幽洛看着广阔的湖面.愁容不展. “游过去行吗.”李义山捡起一颗石头就往湖里丢.通的一声再在水里泛起一层层的涟漪.却又立刻结成冰. “游着游着你就冻死了.就算不冻死.也会被那冰戳死.”幽洛都懒得吐槽李义山. “云儿.你别说.这回这傻小子的提议是最中肯的.我们只能游过去.”穆彻看向幽洛.满脸的笑意. “穆师父..你忘了刚才的情形了吗…” “咳咳.”穆彻尴尬的干咳了一声.这死丫头.不说出來会死吗.继续无视幽洛的话说道:“你可别忘了老夫我可是毒圣.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药丸子.” 穆彻得意的从怀里掏出已经被打湿了的药丸.递给幽洛一颗:“这个药丸能让身体持续一刻钟的发热.” “我们一会儿吃下这个药丸.然后迅速的游过去.”穆彻可宝贝他的药丸.给一人丢了一颗过去. 幽洛看着手中的丸子.半信半疑的看向穆彻:“你却确定这玩意儿有用.” “那你就甭吃.”穆彻最恨别人质疑他的药了.虽然他这一生一直被人质疑.从未被超越. “都会凫水吗.”穆彻扫了一眼其他人.李义山点了点头.虽然对于刚才穆彻的遭遇心有余悸.也不太相信这个药丸能有什么作用.但还是茫然的点了头. 温庭筠摇了摇头.一脸的风轻云淡:“我不会凫水.” “什么.你居然不会游泳.…”幽洛沒想到完美的温庭筠居然有这么弱爆的弱点. “那李义山你带着他游过去吧.”穆彻一把老骨头了.能安全游过去已经算是祖宗积德了. “可是..我刚学会不久…” “我带他把吧.”幽洛一阵汗颜.敢情古代的文人雅士都是旱鸭子啊.这要是将他推进水里不是死翘翘了.看來得找个机会教相公游泳了. 幽洛沒有吃下药丸.而是依旧坐在地上不动:“穆师父.你快去试试吧.我看看行不行得通.” “沒良心的.”穆彻一听.气得直跳脚.这李幽洛实在太无情了.居然要他老头子去做试验. 幽洛撇撇嘴:“穆师父..难道你要我拉着温庭筠一起去试..这万一计算不精确.死得可是两条命…” “噢.,我老头子一条命就不是命了啊..”穆彻气得鼻孔的歪了. “还是我去吧.我年轻力壮.无儿无女.无牵无挂.”李义山一口吞下丸子.瞬间觉得浑身滚烫滚烫的. “快下去快下去.药效开始了.”穆彻一把将李义山推了下去. 李义山迅速的在水里游着.身后还不断传來穆彻的大喊声:“快点儿.快点儿.” 试验之后.果然.利用这个药丸可以游到对岸.穆彻一看也赶紧吞下丸子.游了过去. “好了.剩下我们俩儿了.一会儿你抱着我的腰.我游过去.” 幽洛奋力的游向湖对岸.周围的水想要结冰层却又在挨着幽洛周围一米之远处又再次化开. 终于到了岸上.四个人齐刷刷的站在地上.穆彻和李义山的药性已经过了.此刻正颤颤抖抖得打着舌战. “云儿..快点..将你的小鞭子借來用用.”穆彻赶紧凑近幽洛.摸着她怀里的鞭子. 幽洛刚准备催动摄神鞭.却天空一阵白光刺目而來.冷冽的气息从头顶直逼天灵盖而來. 四个人齐刷刷的抬头往天上看.顿时不觉得身子冷了.头皮一阵发麻.热血也沸腾了起來. 一阵密密麻麻的剑雨从天而降.马上就要将它们一个个都刺个大窟窿了.冰冷的剑尖眼看就要戳了下來. “李云.快想办法啊.”李义山急得满头大汗啊.这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节奏啊.就算是有金刚罩.这脑袋也顶不住这直坠而下的尖刀啊. 幽洛一时情急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正在这焦虑万分的时刻.背上的玄武壳忽然发出青色的光芒.冲天而上.瞬间扩大.形成一个巨大的天罩遮住了四个人. 只听见剑雨叮叮叮的砸在玄武壳上.幽洛已经被这惊奇的一幕惊呆了.幸好当时一念之慧将玄武壳带上了.否则要成蜂窝了. 四个人正死命的往前奔跑.却忽然戛然而止.因为前方白虎正以秒速一百八的速度朝着他们张着血盆大口疾驰而來. “李义山.你快上啊.”幽洛拔腿就往回跑.还好玄武壳在上方顶着这一波的剑雨. “喂.你來啊.你有神鞭在手.我只有一把破剑啊.”李义山一边喊着一边拔出宝剑.踮足飞身.躲过了白虎的扑腾. 白虎见着李义山手中寒剑已经出鞘.血红色的眼中是狠戾的敌意.一直追着李义山不放.上面的一波剑雨已经停止.停下來回头只看见白虎与李义山在纠缠厮打. “温庭筠.我们先歇会儿...等李义山不行了.我们再上.” 李义山与白虎纠缠了好久却依旧不能伤到白虎半分.因为白虎的速度实在快得惊人.两个人就像是对峙了百年的猛狮和苍蝇.谁也奈何不了谁. “李幽洛.飞卿.你们快來帮我啊.我顶不住了.”李义山拼命的逃窜.完全沒有了文人墨客的优雅风.骚. 第七十六七章 生死相救 请使用访问本站。 “走.上去摸摸老虎屁股.千万别请用动用内力.这里已经是水阵了.你要是伤了肾.我妹子就要守活寡了.” 幽洛朝着老虎身后跑去.一边叮嘱温庭筠万万不可动用内力.已经倒数第二个阵了.一旦损伤恐怕加倍了. 温庭筠面色一红.这李云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这等事情都是掩着嘴悄悄说的.他倒是毫不羞臊拿上场子说. 三个人分头行事.穆彻帮着李义山吸引白虎的注意力.幽洛则偷偷绕道了白虎身后.准备來个猛女扑虎.温庭筠则在白虎右侧夹击. 可是白虎的速度实在太迅捷.众人还沒有反应过來.幽洛就已经被白虎狠狠的扑倒在地. 地上的沙尘被席卷而起.白虎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了幽洛的小脑袋. “我去年买了个表.”幽洛抓起地上的一把沙土就一挥.沙尘洒金了白虎的眼睛和嘴巴里. 白虎眼睛一阵刺痛.沙子就像是一只只小虫子一样钻进它的眼里.它死命的晃荡着脑袋.撕心裂肺的吼叫. 幽洛趁着这个间隙.抬起脚就踹向白虎的肚子.白虎被一脚踹离幽洛一尺之远. “卧槽.这是逼老子学武松的节奏啊..” 话音未落.幽洛便双脚跨开.双手一上一下.摆出了一个太极之招式. 白虎发狠的向幽洛攻击而來.倒像是认定了她似的.幽洛却不惊不惧.太极的优势就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以慢制快. 果然.只有一股猛劲的白虎恶狠狠的飞扑向幽洛.只见幽洛手腕一个转动.面色淡然. 慢动作看來.就是幽洛的手缓慢的转向白虎扑來的脑袋.紧紧扣住它的脖颈.然后轻轻的甩出去. 白虎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四人却觉得下腹部一阵坠痛.幽洛忽然觉得不止腹部痛.连肚子也一块儿痛了. 只感觉一阵奇怪的感觉滑过腹部.然后下身一阵湿润.幽洛低下头捂着肚子.眉头皱成了一团.心里暗自咒骂:搞什么灰机.大姨妈什么时候不來.这个时候來凑什么热闹.还嫌她不够悲惨吗. 是的.幽洛的例假不偏不倚.不早不晚.偏偏在她这么狼狈的时候來掺和一脚. 白虎已经重新爬了起來.别的都不扑.就是认定了幽洛.敢情这家伙是愈战愈勇.专挑硬的吃. “小心.”只听见身侧不远处的一声焦虑的大喊.幽洛抬起头來的时候只看见温庭筠挡在她的前面.白虎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肩头. “飞卿..”温庭筠身后传來了李义山撕心的叫喊声. 鲜血如泉涌般蔓延开來.染尽了他一袭洁白的衣裳.幽洛震惊的看着温庭筠苍白的脸.心如刀割. 白虎依旧咬着温庭筠的肩头不依不饶.幽洛怒火中烧.拔下头发上的发簪.一头青丝散落肩头.面目憎恨. 幽洛揪住白虎的脑袋.运动暗劲.所有的力量都极重在了那根簪子上.手起簪下.愣是将白虎的眼睛戳了一个打窟窿. 白虎一个吃痛.总算放开了死死咬住温庭筠的血盆大嘴.鲜血在它的嘴角不断的流.眼中的血如泉涌.触目惊心. 温庭筠由于失血过多的脸色创白.身子软软的倒下.幽洛双目无神的搂住了他坠下的身子.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飞卿.你怎么样了.”李义山摇晃着温庭筠的身子.却只见他已经闭上了双目.那卷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的刷下.脸色白纸. “快先帮他止血.”穆彻蹲下身子.首先从怀里掏出了一颗丹药.喂进他口中. 幽洛看着不远处在地上打滚的白虎.声音冷冽如冰:“义山.你來.扶着他.” 李义山看着一脸怒容的幽洛.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杀意.森寒的气息包裹着他的身躯. 幽洛抽出怀中早就蠢蠢欲动的摄神鞭.步步紧逼地上哀嚎的白虎.白虎听见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忍着剧痛匍匐在地.不断的后腿. 白虎有些胆怯的后腿.血依旧不停的涌出.滴落在黄沙地上.瞬间埋沒进沙堆.白虎匍匐前倾.天空再次巨变.剑雨如花一般凌厉直刺而下. “你找抽.”幽洛狠戾的爆了一句.便挥鞭而上.顿时白色的剑光和鞭子散发的白光浑天一色. 幽洛这是用了十层的功力.她以为自己沒有古人的内力.却不知道她所谓的暗劲就是内力.所以.本就五脏损伤了四脏.此时只觉得全身沒有一处是不痛的. 但是.愤怒已经占据了她整个心与脑海.她不但要杀了白虎.还有抽它筋饮它血. 长鞭就像是巨斧劈山一样.一鞭子下去.饶是白虎已经飞快窜逃.所站之地也已经被幽洛的鞭子打碎.露出了一条粗大的裂缝.白虎挣扎了两下前腿.半个身子已经坠入了裂缝之中. 幽洛已经沒有停下手上扬鞭的动作.鞭条就像是雨落一样.连接不断.一下一下蕴含着十成的功力砸在了白虎的身躯上. 早已经死透的白虎.却依旧遭受幽洛愤怒的发泄.五脏六腑已经痛得无法言语.下身不断的流着血.淹沒入黄沙之中. 幽洛觉得胸口快要炸开了.终是难以控制住的一口鲜血喷薄出來.眼前一阵天昏地暗.跪倒在地. “云儿.”穆彻这厢刚把温庭筠的伤口包扎好.那厢只听得幽洛扑通一声.回头一看.瞎了他那双老眼了.地上全是混了沙尘的鲜血. “穆师父.你快去看下李公子.飞卿有我照看着.” “好.你先别挪动他.不然伤口要裂开了.”穆彻交代了一声.眉头皱成一团.起身跑向了还跪在地上幽洛. “云儿云儿.你怎么样了.”穆彻拉出幽洛的手.一把脉.眉头皱得更加深. “云儿.你怎么敢动用十层的内力啊.你五脏六腑均已受了眼中损伤.还有你…气虚怎么这么弱?” “穆师父.你..”幽洛的脸有些红.尴尬的看向尘沙:“穆师父..我來葵水了,你有沒有什么丹药能暂时停了它..” “啊.…”穆彻顿时傻了眼.原來幽洛不是受了刀剑伤.而是葵水來了.那一滩的血都快把他吓死了. “有是有…就是有后遗症..”穆彻往他的百宝袋里找了找.幽洛探着脑袋一看.顿时满脸的黑线.她有些怀疑穆彻真的不会将那些长得一模一样的药丸弄错. 穆彻终于找到了一个小药丸.凑近鼻尖闻了闻:“嗯.就是这个.服了之后.立刻止住葵水.但是可能会因此而葵水紊乱数月.” “那倒无妨.总比一直流血不止好.”幽洛想也沒想就一口吞下了那颗小药丸. “云儿啊.接下來还有一场硬仗.你强行发动内力.已经损伤了脏腑.一会儿万万不可再动用内力.会筋脉尽断的.” “穆师父.最后一阵是火阵.闯过火阵然后是朱雀.恐怕不会那么好过.就算侥幸过了火阵.对付东瀛忍者也需要全力以赴.这是背水一战.沒有可以不可以.你可有什么丹药.” “沒有…哪里有那么多药丸,…”穆彻支支吾吾的样子出卖了他兜里的珍宝. “拿出來吧.你要知道沒有内力.摄神鞭无法催动的.”摄神鞭催不动.就代表着沒有人可以敌得过东瀛忍者. 冷夜寒已经说得很清楚.摄神鞭在手.一人可以抵挡一个神忍.服用灵气水后功力更有长进.想必两个神忍都可以拿下.所以.沒有内力就沒有摄神鞭威.沒有摄神鞭就必死无疑. “云儿.这样的丹药是逆天而行的.违背了身体运行自然规律.是要背负严重的后果的.” “难道.要等着功亏一篑.全部死在这里.你杀不了九雀.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爱妻.” “云儿.你是我徒儿心爱的女子.这样的药丸我说什么也不能给你吃的.死就死吧.我老头子反正也活腻了.” “你能研制出提升内力的丹药.自然能研制出调理身体的丹药.有你在.沒有什么办不到了.更何况.九雀那里一定还有什么神奇药方.有什么好怕的.” 穆彻依旧死死护着怀里的小布兜.这药丸是要断子绝孙的.他可不能坑害了幽洛丫头. “这丹药药力极其强悍.其副作用不定.有可能会筋脉爆裂.有可能会断子绝孙.也有可能会当场暴毙.” “这么狠毒.”幽洛无语了.一分钱一分货.同样的逆天而为.其代价也一定不是非比寻常的. “嗯.它可以让内力被废的人瞬间恢复所有的内力.并同时增强一个时辰的内力.” “废话少说.快拿來.”服下了穆彻停止葵水的丹药之后.果然沒有感觉到有血液流出了.一下子又仿佛失去了什么似的. 女人大约都是如此吧.大姨妈來吧.嫌弃憎恶讨厌各种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大姨妈不來吧.又着急焦虑期盼各种害怕今生做不了娘亲. 穆彻紧紧护着布袋.瞪着幽洛.决不允许她这么胡闹下去. “我不吃这丹药.我们必死无疑.颖王壮志雄心.还需要你的辅助.你若是死了.你徒儿恐怕就会死在皇位之争下.” 幽洛说得不咸不淡.可穆彻却仿佛已经看见了他的好徒儿被乱箭射死在宫墙门口. “唉.拿去吧.云儿.你总是这样毒辣.一针见血.让人生死都无法忘怀.” “生死虽说由命半点不由人.可是.我李幽洛的命向來..亏欠了这千年的大唐朝.” 第七十七章七 雪魄丹的用场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幽洛将药丸收纳进兜里.将白虎从缝隙中啦出來.用刀子割破了它的皮肤.掏出了它的肾脏. “云儿.你拿它的肾干嘛.”穆彻不解.看着幽洛面无表情的对着死去的白虎残忍的抽肠破肚. “给你补补肾啊…” “我不..不..不需要…”穆彻连连摆手.这丫头…什么鬼念头都有.整一个变态. 幽洛不再说话.起身去看温庭筠的伤势.此时的温庭筠正躺在李义山的怀中.面色依旧苍白. “他怎么样了.”幽洛的揪着疼得厉害.她宁愿自己被老虎咬断一条胳膊也不想温庭筠受到半点的伤害. “还沒醒.只是伤口沒有再流血了.怕是不能再动弹了.”李义山沒有抬头.眼神依旧专注着温庭筠的伤口.生怕它再裂开來. “穆师父.现在该怎么办.温庭筠根本不能动.否则伤口裂开.会大出血而死的.” 幽洛现在彻底沒有办法了.如果将温庭筠一个人留下.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劫难降临.带着他走又怕他不能受住一路的艰险折腾. “要不.李义山留下來照顾他.我们两个人去就好了.”穆彻无可奈何.现今之计.只有这个办法了. “两个神忍.三个天忍.九雀再不济.也有些功夫傍身.你可知道他的底细.我们完全是去送死…” “三十年前.与他杀了个天昏地暗.那时候我武功底子还比较薄弱.打不过他.他的功夫不过澶儿的一半.” “比李澶还要逊的话.那就好说.只是我沒有与东瀛人交过手.胜负未知.纵使吃了冷夜寒的灵水.也未必能够杀得两个神忍.” “你说冷夜寒给我们的这两个小畜生有什么用啊.”穆彻的目光落在幽洛背后的袋子里. “不知道.动物的灵性一向比人灵敏.它们的作用恐怕只有发生过才知道..就这样子吧..” “嗯..”忽然一声闷哼打破了焦虑的空气.幽洛急急的蹲下身子:“温庭筠.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紧张焦虑的声音让温庭筠扯嘴浅淡一笑.微弱的声音安慰道:“我沒事.还活着呢.我都听见你们的话了.不能这样安排..” “咳咳..”温庭筠停顿了一下.不住的咳嗽. “好了.你什么也别说了.必须留下來养伤.”幽洛轻轻的按着温庭筠的肩头.她不怕赴死.她只是害怕.死前都不能看见他. “不是..李兄..你还记得吗.”温庭筠又是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被涨得有些潮红.停顿了好一会儿.继续说道:“那日.你无意中获得了雪魄丹.可以修复断裂筋脉.接断骨.我这老虎咬伤多少也有点儿用.不如一试.” “不行.你沒看那日.那个人死的那么凄惨.他是受了内伤.我们闯这五行阵.五脏六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那雪魄丹指不定会要了你的命.我不能冒这个险.” “雪魄丹..分两种.一种是古人制作的.一种是今人制作的.古人药方的雪魄丹可以断骨重生.瞬时治愈伤口.但是条件是内力沒有受损.而今时的雪魄丹则可以瞬间恢复内力.云儿.你手上的雪魄丹正是古法炼制的雪魄丹.不妨给温庭筠试试.” 幽洛虽然也依旧犹豫不绝.温庭筠是她的夫君.她亲眼看见那个人服食了雪魄丹筋脉尽断.暴毙而亡.温庭筠若是不能避免那个下场.那么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鲁莽. “穆师父.就算我手中的确实是古法炼制的雪魄丹.可温庭筠内力受损.并不适合服用雪魄丹.” “云儿.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们每闯过一个阵.与五行相对应的脏器就会受损.可是我们的内力并沒有受损.只是不能使用内力.否则会加重脏器的损害程度.所以.至始至终.我们的内力都沒有受到损伤.温庭筠自然可以服用.” “李兄.你就相信穆师父所说吧.我和飞卿若是不去.你们必死无疑.我们在阵中出不去.一样也是死.为何不试一试呢.”李义山看了一眼虚弱的温庭筠.咬咬牙.还是决定让温庭筠试上一试. 他们的生死早已经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生命不属于自己.荣耀不属于自己.甚至连未來都不属于自己. “李兄.我不会死的.我若是就这么轻易死了.我妻子便等不到我了..我必须活..” 温庭筠微弱的声音却夹杂着一丝强烈的yuwang.那是对生命的渴求.幽洛的鼻尖微微发酸.她比不上温庭筠. 她是一个不在乎生死的人.她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所以为了兄弟为了爱人.幽洛可以抛开生死.但是她却从沒有想过要为温庭筠活着.哪怕苟延残喘. “好.我妹子能嫁你为妻.是她一生之幸.” 幽洛将雪魄丹喂给温庭筠吃下.三个人都秉着呼吸.盯着温庭筠的变化.很久很久才能听得见众人的呼吸声. 温庭筠突然觉得身体滚烫滚烫的.一股霸道强大的力量开始流窜在他的血脉.好像就要冲破血管爆裂而出. “温庭筠.你怎么样了.穆师父.你快看看他怎么了.你快看看.”幽洛看见温庭筠整张脸都爆红.豆大的汗不断从额头蔓延. “云儿.你别急别急.我看看.”穆彻为温庭筠切脉.眉头皱成一团. “他脉搏跳动极快.强硬有力.不像是虚弱人的脉搏.看來雪魄丹发出作用了.”穆彻的脸上一喜.捋着他那把白胡子. “那就是不会有事了对不对..”幽洛紧紧握住温庭筠滚烫的手.心里在哭泣.他的夫君..不能有事. “沒..”穆彻正想说沒事的..只听见温庭筠闷哼一声.噗的一口黑色的浓血吐了出來. “飞卿.”李义山轻轻摇晃着温庭筠的身体.紧张的喊道. “啊.温庭筠.你怎么样了.”幽洛都急哭了.眼看着他吐血了.和那个服下了雪魄丹而死的人症状一摸一样. 温庭筠被李义山摇晃的头昏昏沉沉.又觉得一阵耳鸣目眩.正想说他沒事了.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來. “穆师父.你不是说他不会有事的吗.你看..他快死了.呜呜呜…”幽洛推搡着穆彻.泪水就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來. “哎呀.云儿.脉象上是显示的并无大碍啊.你先别急.别哭啊..哭得我心揪得难受…”穆彻最看不得小姑娘哭了.虽然现在的幽洛一副猥琐大汉的打扮.可穆彻知道她是个姑娘.又是徒儿心上人.更是哆哆嗦嗦.心疼的不得了. 李义山也是一愣一愣的.这是怎么回事.李云干嘛哭得这么伤心.要说他妹妹哭还说得过去.毕竟那是死了夫君. 可李云哭..实在是于礼都不寻常.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的.真是有损男儿英勇与坚硬. “李兄.我沒事..”温庭筠总算缓过劲儿來了.李云哭得那般伤心他也看在眼里.他亦沒有多想.只当是李云担心自己死了.他妹妹要守寡了. “沒事了吗.”幽洛抬起手抹干了泪水.整张小脸被灰尘染得脏兮兮的.再加上那凌乱的发丝和胡子.整一个小乞丐. 温庭筠已经感觉到肩头有一股热量冲过去.已经不觉得疼痛了.坐起身子來. “义山.你看下我后面的伤口是不是好了.” 温庭筠解开上衣.白皙如雪的肌肤暴露出來.幽洛跑到他的身后一看.惊傻了. “伤口…愈合了..…”幽洛看着白皙的背部一大圈的伤痕居然奇迹般的愈合了.只有一些淡淡的痕迹.不过一瞬间而已. “我也要吃一颗...”幽洛破涕而笑.沒想到雪魄丹对他真的有用. “这么宝贝的神丹.你要当糖吃了.”穆彻睨了幽洛一眼.她又沒有伤筋断骨.吃什么雪魄丹.暴殄天物. “沒沒沒..必须留着的.温庭筠.你真的沒有事了吗.”幽洛伸出手摸摸他肩头的痕迹.确实是愈合了. “沒事了.我们走吧.我们拖延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四个人整装出发.一路上浑身只觉热得恨不得跳进水里泡上一百年.天空挂着火热的太阳. 土地仿佛要烧起來一样.烫得跟铁板烧.无处可藏脚.还能隐隐约约看见地上冒出白色的腾腾热气. 周围的树都是枯败的.空气干燥得让人难以呼吸.这种窒息的感觉很不好受. “好累好热.我们歇会儿吧.”李义山说完就走向旁边的一颗大树.准备靠着休息休息. 幽洛一刻都不想停留在这里.整个地方热得跟蒸桑拿似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灼热的.灼热…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李义山大喊道:“别靠在树上.” 幽洛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李义山却已经迫不及待的靠在了树上.幽洛不忍直视得遮住了双目. “啊..”一声混元雄厚的杀猪声震彻天地.李义山跳起脚叫了起來.身后的衣服被烧了一个大洞. 李义山背对着幽洛等人.上下打量着那颗看起來很平静的枯树.幽洛却只见他背后的衣服破了一团.麦色的皮肤都漏了出來. 第七十章八章 凤凰朝日 请使用访问本站。 结果.李义山裸着背部.煞气腾腾的往前走.骄阳依旧似火.酷热的阳光直射面颊.令人难以忍受. “义山.你可还好.”温庭筠看着李义山背后那一片火红的皮肤.那被烫伤的皮肤都快脱皮了. “皮外伤而已.温庭筠不用担心他.死不了的.”幽洛又气又好笑.谁叫他看见树就跟看见了大姑娘似的那么猴急.活该被烫伤. 李义山气呼呼的沒有吭声.眼神犀利的瞪了幽洛一眼.温庭筠也看向憋着笑的她.余光却扫到了她身后那一片醒目的血迹. “李兄.你可是受了重伤.你衣服上染了很多的血.” “哪儿.”幽洛后知后觉的回视温庭筠.尔后顺着他的目光瞅向自己的屁股.顿时小脸蹭的一下潮红. “噢..沒..不是我受伤了..那是白虎的血…”幽洛的眼神躲闪的看向他处.还好葵水已停了.不然那个境况更是丢脸. “他能受什么伤.白虎肠子都被他给抽出來了.连别人的肾都不放过.沒道德.”李义山总算逮着机会损幽洛.还不使劲儿点吐唾沫. “省点口水吧你.”幽洛也懒得与李义山对骂.极热的气温让她觉得快要脱水了. 滚烫的地板开始像是火烧一样.脚底的鞋子已经被烧成很薄的一层.再这样走下去就成为烤脚板了. 忽然一阵热浪袭來.灼热的风远远的迎面而來.四个人只看见前方团火烧的红朝他们滚來. “快闪开.”温庭筠大喊了一声.转身就朝旁边跑去. 幸好幽洛反应够快.腿也不算太短.才刚停下來.就感觉身后一片灼热.火热的风烧过脸颊.顿时白皙丢脸都被烫红. 果然袭來的不是热风.而是滔天的火焰.可是周围的树却并沒有被灼烧的倾向.只是那火焰铺过小道.就停止了. 四个人心有余悸的沿着旁边的树林穿行而过.走正路只怕再來一波火焰.如此來來回回总会筋疲力尽.然后跑不动.站在原地被烧死. 终于走到了树林的尽头.四个人却只觉得心都碎成了豆腐渣.还不如一直承受着脚底的滚烫永远走下去.因为前面是一片火海. 还能清晰的看着滚烫的火水荡起圈圈的涟漪.不像湖水的涟漪那般唯美清凉.而是一股灼热的诡异. “这是叫我们跳火海.”李义山火冒三丈.这九雀一定是想要被大卸八块.如果他能闯过五行阵.他一定要将九雀挫骨扬灰. “哼.你倒是可以跳下去试试.”幽洛冷哼一声.李义山就是笨.闯过了这么多阵居然还摸不出门道. 寻常人若是无意闯进了火阵.自然是奈何不了这火海.可是他们是依照五行顺序.一阵一阵的破除过來的. “李兄.你方才掏出了白虎的肾.可是用來破除这个火海的.” 温庭筠就聪明太多了.麒麟角用來杀青龙.正是金克木.而青龙的双目用來生密林克了玄武的陨石.正是木克土.所以.毋庸置疑.白虎肾是用來破除火海的. “的确如此.但是.我们却面临这一个选择.”幽洛顿了一顿.面色有些凝重的看着那一片滚烫的火海. “什么选择.”温庭筠轻挑起眉宇.轻轻蠕动的唇色嫣红惹人. “白虎肾有两个作用.一个破除这火海.一个用來对付朱雀.可是只能用一次.” “那肯定是先破除这火海啊.什么鸟雀.等会儿再虐死他.”李义山已经无法对火产生了熊熊的恨意. “但是朱雀的能力恐怕不是我们轻易能够抵挡的…”穆彻一语点破了关键. “那有沒有别的办法渡过这火海.”温庭筠的面色也颇为凝重.朱雀最强的能力就是喷发火焰.一招凤凰朝日可以吞噬天地万物生灵于灰烬. 幽洛看着惊涛拍岸的火海.此海连绵十里不断.旁边是悬崖峭壁.可是那石壁想必也如烧红的铁板一样.不可触碰. “沒有..我先说一下.白虎肾只能先解决这火海.一会儿对付朱雀的时候.大家要小心一点.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杀了朱雀就会进入九雀的居处…所以.我们完全沒有休息的时间.” “也只能这么办了..”温庭筠轻轻的点了点头. “大家….准备好了吗.”幽洛掏出白虎肾.轻轻握住.黏黏的感觉在手中很不舒服. “穆师父.将小型箭驽准备好.一弓弩只有十支箭.大家看准了再射.” “好.”李义山和温庭筠异口同声道. 幽洛手中劲力一加.白虎肾碎裂.掉入火海之中.不过须臾.整片火海瞬间凝结成为红色冰层. “好了.过去吧…”幽洛有些疲惫的轻轻启唇.后面等着的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不是一场.而是两场. 李义山沒有抬腿.应该是被刚才那滚烫的树吓得不轻.所以.看见那火红的冰层还以为是滚烫的. “李义山.走吧.这冰层是冷的.”幽洛率先走上了那火红的冰层.果然是刺骨的冷.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 才刚走过这一条冰冷的道路.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凤鸣长啸.四周的丛林恢复了正常的温度.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一道火红的身影从树林中窜出來穿破苍穹.长长的尾巴扫过翠绿的树叶.刹那.只余下摇曳的树枝. 朱雀那火红的身子像极了火凤.全身的翎羽光滑耀眼.它高傲的立在半空中.双目炯炯有神.带着一丝轻蔑看着幽洛等人. “大家小心.它要发动攻击了.”幽洛看着朱雀看似随意摆动着的常常尾巴.知道它就要发出攻击了. 伴随着一声长啸.一条细长的火焰朝着他们袭击而來.四个人各自散开.却发现本來是一条的火焰却分散成为四条.追击着每一个人. 费神的躲过了这火焰的攻击.幽洛整个人都已经扑倒在了沙地上.啃了一地的尘土. 趁着朱雀再次喷发火焰的间隙.幽洛拉开弓弩.瞄准朱雀.一箭射去.冷寒的箭尖直射长空.可是朱雀却轻易地躲过了这一发箭. 如此重复的不断角逐之中.四个人都已经被朱雀的火势攻击得筋疲力尽.所有人都是一身风尘仆仆.衣服多多少少都有些烧破的痕迹. 忽然.空中的朱雀在天际盘旋了一会儿.猛的朝着天上金色的太阳飞去.一瞬间淹沒了身子. “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凤凰朝日.”幽洛半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中再无朱雀身形.有些惊诧. 可是.接下來.幽洛就恨不得有条地缝让她藏一藏了.因为朱雀冲向天边又倏地俯冲了回來. 可那身后带來的是什么.一片如同天网一样的火朝着他们飞來.人家是天罗地网插翅难逃.好歹有留个全尸.可是他们是火网席卷而來.这是要挫骨扬灰的节奏啊. 四个人绝望的看着铺天盖地而來的火网.能怎么逃.整个天空都是火网.头顶是.其范围难计边际. “天要亡我们.逃也沒有用.”幽洛苍凉的说了一句话.就将头埋在土地上了.好歹别先烧毁了这张倾国容颜. 朱雀一个潇洒的俯冲.带來一片火网.尔后优雅的飞向天际.有些得意的立在空中.笑看这群凡人如何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忽然.幽洛的身旁散发出一道强劲的光耀.以圆形散开.在他们的周身展开了一道透明的屏障. 在幽洛的脚边.站在一直低调睡觉了一路的白色灵狐.它娇小的身子站在地上.龇牙咧嘴的伏着身体. 火网徘徊在透明罩子上.始终钻不进來.灼热的火焰砸在结界之上.却是永远的对峙.无法战胜. “....冷夜寒怎么沒告诉我灵狐会打结界....它会打结界为什么早不开....”幽洛一声爆喝.这个世界她已经无法看透.已经无法淡定的相信她还活在人间吗. “云儿.你这白狐狸哪里來的.”穆彻也看到了这惊奇的一幕.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觉得这辈子都白活了. “这个是寒雪山里的主人冷夜寒的小宠物…” “浮生阵里的白狐..”穆彻的嗓门提高了好几个分呗.语气中是惊讶与不可思议. “怎么.你知道.”幽洛看着外面的火焰渐渐有些零落.再看看空中的朱雀.气焰已经低了几分. “嗯.很多人都想闯浮生阵夺取这只灵狐.因为这只灵狐本是快死的.可是冷夜寒求南诏国国师救它.原因我就不知道.后來南诏国师就用了他历尽千辛万苦收集到的一枚兽丹给它吃.再加上寒雪山颠受天地灵气所钟.数年的灵力积攒.它的根骨已经是介于妖和神兽之间的.” “所以..它是神物.” “也算吧..但是看它情况.力量比较薄弱.所以.这一次张开结界之后.估计会虚弱很久.” “你们看.朱雀的光芒散去了很多.”幽洛指着天空中的朱雀.它的周身已经沒有了一开始那么火热的光晕笼罩了. “凤凰朝日一日之内只可以使用一次.所以.等这波火网散去.它就无法再使用这个.”温庭筠解释道.他以前喜欢看书.特意看了一下关于五兽的图解. 幽洛忽然猥琐一笑:“此时不射.更待何时.把你们的家伙掏出來.火网一停.就给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射死它.” “欸.穆师父有毒液吗.让我淬点儿在箭尖.”幽洛说着就准备拆开箭驽. “云儿.你就积点阴德吧.射死它就算了.还要让它肠穿肚烂..你…”穆彻准备说.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能温柔一点.想想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七十章九章 雪山一战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一阵红白光耀的强弱相替之后.朱雀的戾气被尖锐了不少.尽管如此.它依旧高傲的浮在上空.长鸣一声. “就是现在.”幽洛话音未落.就托起弓弩.眯着一只眼睛.瞄准了朱雀.就射了出去. 不过.朱雀依旧淡定的浮空中.刷刷刷的四支箭由不同角度射过去.就在箭尖快要挨着它的时候.它一个潇洒旋身.轻而易举的躲过了那只箭. 幽洛冷笑一声.算好了它的角度.立刻一只箭射了出去.果然冷箭不偏不倚的射中了朱雀肚子. 但是却沒有想象中的坠落尘土.冷箭穿过它的身体.就像是被吃掉了一样.瞬间湮沒. 朱雀依旧冷傲的浮在空中.喷发出猛烈的火焰.而此时灵狐已经虚弱的趴在了地上.沒有动弹.显然无法指望它再次张出结界. 四个人又狼狈的逃窜.幽洛一手拎着灵狐.无奈之下只好动用了轻功.反正都是死.总比被活活烧死來得好.因为地面的每一寸土地都被那火焰吞噬. “喂.普通银箭对朱雀无效啊.怎么办.快点想个办法.”幽洛一边飞來飞去的躲闪着朱雀的火焰攻击.一边朝着四处飞身逃窜的其他人喊道. 如今.战斗能力比较强的救剩下了温庭筠.因为他服下了雪魄丹.内力多多少少有所增加.身上伤筋动骨的伤口也完好无损. “我不知道啊..”李义山光顾着逃窜.总之他现在看见火碰见烫的东西就心有余悸. “李兄.这朱雀是火属性.银箭不是水属性.所以奈何不了它.你可有办法让它变成水属性.”温庭筠的轻功很好.飞旋自如.那般优雅高贵. 水属性的箭.幽洛眉头皱起.本來白虎肾是可以破玄武的火焰术的.可是它已经被葬入了火海. 有了.幽洛忽然盯着黏黏糊糊.有些湿嗒嗒的手.一边逃窜一边拆除弓弩里的短箭.将那些粘液涂抹在上面. 四人狼狈的让朱雀轮了一阵之后.总算得意喘息的机会.地面上的火焰已经逐渐熄灭.朱雀在空中飞舞. “好了.继续发射.”幽洛等待着他们的箭射出去.朱雀依旧聪明的躲闪.那从容优雅的姿态.让幽洛恨不得活活咬断它的喉咙. 抓准了时机.一箭射出去.穿喉而过.那涂抹着白虎粘液的箭刺破了朱雀的喉咙. 四个人纷纷落地.扬起黑灰的尘土.朱雀依旧沒有死.但是却无法再喷射火焰.一只不会喷火的朱雀.美不如凤凰.能力不如鸡. 凤凰好歹是九重天的仙子.鸡好歹是人间的宝.人家可以下蛋卖.它朱雀就是摆设用的. 沒有了火焰术的朱雀很快就被四个人轮番虐死了.四个人筋疲力尽的瘫软在地.旁边躺着朱雀的尸体. “云儿.你发现了沒有.五脏六腑的坠痛感消失了.内力也不受限制了…” 穆彻运了运气.发现并沒有因为动用内力而使脏腑觉得疼痛.在杀朱雀之前一直感觉到脏器越來越不行了. “嗯.那应该是五行阵全部闯完之后.一切恢复如常.”幽洛也沒有感觉脏腑有何异常.只是觉得全身都很累. 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九雀不会给他们休息的机会.再累再困也要打起精神來.有些疲惫的逗弄着灵狐:“小家伙.你快点醒醒.等会要打架了.你不出力.我会将你烧來吃掉的.” 灵狐有些疲倦的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的嘴巴憋屈的撇了撇.张开嘴诺诺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家伙.醒了就好.一会让自保吧.我们可能力气管你了.”幽洛戳了戳它的小脑袋.笑道. “李兄.你看.”幽洛抬起头.顺着温庭筠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前方一片白雪皑皑.周围都是光秃秃的树.层层白雪压在枝头.扑扑簌簌. 天边是一览无余的青白.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个身影远远的站在尽头.像是在等待. “走吧.如果我沒猜错.那个人就是九雀了.”幽洛指着前面的那个模糊的身影.起身朝前走去. 凛冽的风吹起他们凌乱的发丝.衣摆在风中猎猎响起.寒气夹杂着隐隐的杀气扑面而來. 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冷彻心骨的寒风好像要割破幽洛的每一寸皮肤.风雪吹得她睁不开眼. 踏入风雪之中.四周是延绵的山脉.被白雪层层覆盖.洁白的雪扑在脸上.粘在眉毛上.很冷. 突然地上明显感觉到不安份的动荡.大雪铺了厚厚一层在平坦的地上.不远处有一种什么在雪地里起起起伏伏.直窜而來. 幽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将要冲破土地而出的不是什么简单好对付的角色. “大家注意脚下.可能会有什么怪物冒出來.”幽洛不过也是凭借一时的直觉.印象中东瀛忍者都是可以上天入地的. 果然.脚步刚探出去一点就感觉前方一阵猛烈的骚动.同时周边也有相同的震动.看样子是四面夹击. 砰砰砰的四声.四个黑色的影子破土而出.雪花顿时四处纷飞.随着黑衣的出现.眼前一片白雾蒙蒙. 幽洛飞身而上.再一个迅捷的闪退.躲过了黑衣人的袭击.双方人一队占有一席之地.相互对峙. 只听得一个略为苍老但依旧铿锵有力的声音传來:“穆彻.你总算有本事上來送死了吗.” 穆彻狠狠的瞪着前方的九雀.风雪掠过他的眼睛.那双老眼中是滔天的恨:“九雀.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会用你的头颅祭奠我的亡妻.” “你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夫君.连她的毒都解不了.还敢称作毒圣.” “你不也让她含恨而死.你又有什么资格称作医圣.” 九雀忽然沉默不语.他不是沒有办法解毒.而是她死活都不肯吃药.一心只想回到穆彻身边.才耽误了时辰. “哼.懒得与你多费唇舌.”九雀朝着那五个黑衣人做了一个手势.负手转身离去. “你哪里走..”穆彻拔出大刀就朝九雀飞身而去.却被五个黑衣人挡住了去路.眼看九雀就要离去. “帮穆师父缠住那几个黑衣人.”幽洛抽出长鞭.挥过天地.扫在黑衣人与穆彻的中间.双方都被那刺目的白光刺退三舍. “穆师父.你快去干掉九雀.这里我们顶着.记得速度杀了他來支援.” 穆彻重重的点了点头.飞身追上了九雀.远远的方向还能看见两个人打斗交缠的身影. 剩下幽洛三人对付这五个黑衣人.真正开始交手的时候.幽洛觉得真应该拉住穆彻先解决了这五个黑炭. 幽洛挥舞着摄神鞭.一个人牵制着两个神忍.而李义山对付一个天忍.苦逼的温庭筠只好一个人纠缠着两名天忍. 在东瀛忍者里.神忍的级别已经是最顶峰.天忍次之.其修为不痛.能够隐身上天遁地的只有神忍.天忍不过是身法迅捷难以捕捉. 摄神鞭的威力的确了得.那两个神忍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鞭子的光芒.每次直面摄神鞭的时候都选择了遁入大地. 幽洛小心翼翼的聆听四周的动静.如果她刚才沒有看错的话.一个遁地了.一个只是隐身了. 风雪呼呼的涤荡整座雪山.大雪纷纷扬扬的下.幽洛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依旧沒有发觉两个忍着的隐匿方向. 突然后方一阵动荡.只听温庭筠大喊一声小心.幽洛回过头來的时候.只看见一个神忍蓦地出现在前方三丈之远.紧握住太刀.猛的朝雪地砍下去. 一团浓浓的雾气遮住了幽洛的视线.视线之外是一道极速的光撕裂大地.朝着幽洛奔腾而去. 待幽洛看清对方招式的时候.那裂缝已经窜到了脚下.接踵而來的是那个神忍狠狠的一脚. 幽洛只觉自己的身子飞腾了起來.在空中划过一抹好看的弧度.然后砰地砸在了重重的石壁上. 那凹凸不平的岩石顶在她的腰际.差点戳断了她的脊梁骨.剧烈的疼痛蔓延周身.胸口一阵刺痛. 只感觉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洒落在雪地上.渗瑾了大雪之中. 那种骨头散架的感觉让幽洛觉得已经沒有勇气爬起來了.但是.如果她不爬起來.下一秒.她就会死无全尸. 因为那两个神忍已经握着太刀朝自己冲來了.幽洛吃力的爬起來.挥起长鞭.猛的劈向地板. 刺目的白光沿着长鞭劈碎的方向蔓延去.一阵强光在极速跑來的神忍面前炸开.只听砰地一声.地动山摇. 两个神忍以极快的速度散开.却还是被那白色的强光灼伤了手臂.幽洛不知道神鞭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 不是说过.摄神鞭催动的时候.敌人会被摄走魂魄吗.为什么这两个神忍沒有受影响. 仔细一下.幽洛发觉.至始至终那两个神忍都沒有直面她的摄神鞭.每次都是逃遁.然后背后突袭. 幽洛决定.等下一次他们出來.她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就让他们毫无顾忌的冲上來. 到时候.近在咫尺.就不相信他们还能剜了自己的双目. 那厢李义山终于解决了一个天忍.一动不动的尸体躺在雪地里.就快被新雪埋沒.鲜红的血已经被雪融化.依稀能看到一些血渍. 第八十章 生死绝杀 请使用访问本站。 虽然是侥幸杀了一个敌人.但是李义山似乎也沒占得什么便宜.但看他那破破烂烂的灰色衣服就能知道.那血淋漓的隔壁已经面目全非.鲜血顺着手臂不断往下流. 原本银色的剑身都染成了血色.剑尖还在不断的滴血.只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冰天雪地. 温庭筠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人应付两个天忍.其身法太过于诡异迅捷.他不断的退败防守. 两个神忍再次消失在幽洛的眼前.悄无声息.完全分辨不出他们的方位.看着已经快要守不住的温庭筠.神鞭猛的挥舞出去. 长鞭狠狠的甩在一个天忍身上.一道深刻的血痕立刻长在了他臂膀.血流如注. 李义山歇息了一会儿.也帮温庭筠抗了一个.幽洛正欲上前帮忙.想先集中解决了天忍. 却突然背后一个大意轻敌.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掌.肺腑都快被震碎了.身体直直的摔在三米开外. 幽洛忍着剧痛.手紧紧揪住胸口.焚身烈火一般的痛.这一回怕是插翅难逃了.她真的已经沒办法爬起來. 口中的鲜血不断的涌出來.那喉头的血腥味浓重到她不断的想要呕吐.可吐出來的却是鲜红的血.呛得她鼻子难受极了. 另外一个神忍又忽然从天而降.手持着太刀.直直的劈向李幽洛.温庭筠和李义山的战场离她实在太远.除非瞬间移动.否则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幽洛无力的看着那直直看下來的刀.眼神最后看向了温庭筠.她还沒有來得及告诉他.李云就是李幽洛.他就是他的爱妻. 幽洛想.若是温庭筠有幸活着走出灵鹫山.却在那片湖畔边等不到她來.会不会伤心欲绝.寻死觅活. 温庭筠也看向了幽洛的方向.想要去救援却被敌人死死的纠缠住.他走一步.他便跟一步. 李云的那双眼睛充满着缱绻情深.却是对着自己.这一刻.温庭筠的心中有一个小小的困惑.李云真的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还是..根本李云就是幽洛.就是他的妻子. 想着一路上.李云对自己的特别照拂.还有自己被白虎咬伤之后.她为了杀白虎不惜强行动用内力.还有他那般紧张自己的生死.一个男人即使再害怕妹子成寡妇.也不至于哭得那么伤心. 想到此处.温庭筠对于李云的所有层层迷雾终于解开了.他一定要亲口问她.所以.李云绝不能死. 温庭筠舍弃了手中的剑.冰冷的剑划过风雪.铿的一声阻断了那劈向幽洛的刀.而温庭筠却被那个天忍一掌震飞了. 白色的身影摔入雪地里.溅起无数雪花.白色的雪花轻舞飞扬.纷纷扬扬的落在温庭筠的身上.却又瞬间被喷薄出的鲜血染红. “温庭筠.” “飞卿.” 两道急切的声音回荡在风雪中.大风呼呼的刮过.听在温庭筠的耳中却不那么真切.他仿佛又听见了幽洛的声音.那一晚她的声音也是这样子温柔. 幽洛朝旁边一个翻滚.虽然吃力.但是也好过被踩碎成泥.结局倒变成了李义山一个人应付两个天忍. 李义山的武功比温庭筠稍稍逊了一点.让他对付两个.着实委屈了他.但是.他如果办不到.那么只有一起下阴曹地府的结局. 所以.他依旧咬着牙支撑着.心里在祈祷:穆彻你倒是快点解决了九雀回來支援啊.我快死了. 两个神忍相互看了一眼.准备对幽洛使用致命一击.忽然不知道哪里窜出來的两个小身影. 一黑一白.速度快得惊人.幽洛一看.竟然是黑猫与灵狐.两只小畜生一人扒住一个神忍. 黑猫一窜上一个神忍的肩头就是一阵牙尖嘴利的撕咬.只听一声凄厉的杀猪般嚎叫声响彻苍穹. 接下來.幽洛就看见黑猫被拍飞.娇小的身子在空中打了个翻滚.就扑腾进了雪中.还能听着那一声微弱的喵呜声. 白狐就优雅了很多.飞身扑在了那个神忍的头顶.二话不说趁他还沒反应过來就一爪子戳进了他的眼珠子.然后一个旋身跳了下去.窜到了黑猫的身旁.刨着积雪. 幽洛有些艰难的站起了身子.踉踉跄跄的朝温庭筠跑去.此刻的温庭筠已经有些昏死过去了.因为他是正面被击中了胸口.恐怕伤的不轻. “温庭筠.你快醒醒.”幽洛有些吃力的扶起温庭筠有些发冷的身体.轻轻的摇晃着他. 那两个神忍一个差点被黑猫活活咬断了脖子.一个被戳瞎了眼睛.倒是暂时能够消停一会儿. 李义山就苦逼了死了.想要找个帮手到找不到.心中又十分担心温庭筠的伤势.看李云也伤得不轻.只好让自己当沙包不断被揍. “我來啦.”穆彻的声音从老远传來.幽洛回头一看.只见他仿佛年轻了十几岁.意气风发的朝这边飞來. “穆师父.你快去帮帮李义山.他快不行了.”李义山一见穆彻回來了.那原本就靠精神力支撑的对抗顿时懈怠了下來.然后就听见他一声痛呼. 温庭筠忽然悠悠转醒.只觉胸口一阵疼痛.身后的温暖包裹着他.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李兄..你…”温庭筠抬起头看着幽洛的下颚.那沾满了飞雪的络腮胡显得很碍眼. “温庭筠.你醒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幽洛低下头惊喜的看着怀里的男人.总算上苍怜悯.沒有夺走他的生命. “我沒事.只是一时晕厥了.” 温庭筠的眼神一直在幽洛的脸上來回打量.想要从容貌上看出半点的端倪.但若是双胞胎.长得一样也不会有什么问題. 只是温庭筠的目光忽然被幽洛的耳垂吸引.男子的耳朵怎么会有耳洞.他猛的收回视线.看向幽洛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他看到了那个像风一样的女子.那是他的妻子.李幽洛.而眼前粗犷的男人.正是那个他心心牵念的女子. 温庭筠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只觉心中五味陈杂.他并不是怪幽洛欺瞒了他.他所看到的仅仅是她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 原來.他们一直相濡以沫.生死与共.这样的患难真情.可遇而不可求.他温庭筠此生能遇如此佳人.夫复何求. “李兄..你是不是…”温庭筠正准备开口问.复又止住了.她一直隐瞒着身份一定有她的苦衷.自己何必戳破. 正此时.那两个神忍已经包扎好了伤口.隐入了冰天雪地中.幽洛看着空旷的雪地.心中有隐隐的不安. “温庭筠.小心一点.那两个神忍又不见了.”幽洛将温庭筠扶了起來.眼神警惕的扫视四方. 他们神出鬼沒的.很有可能就在自己的旁边却不知道.刚才已经上过两次当了.绝不能再被偷袭一次. 幽洛拉住温庭筠的手.右手挥舞着长鞭.在他们的身侧完美的划了一个月圆. 潜藏在地底的两个神忍.被这摄神鞭强大的攻击逼了出來.猛的从地底下窜出來. 两个人明刀明枪的与两个神忍对峙.幽洛扬声道:“九雀已死.你们何必为了保护一个死人而枉费了自己的性命.我们不如就此作罢.” 两个神忍面面相觑了一下.好像沒有听懂幽洛在说什么.幽洛冒了一把冷汗.敢情这东瀛人听不懂中土话. “九雀已死.你们何必为了一个死人而枉送了性命.我们不如就此作罢.”幽洛又用日语翻译了一遍. 两个神忍这才听懂了.其中一个人用日本话说道:“我们东瀛武士绝对不会违背誓言.誓死守卫主人.哪怕是尸体.” 愚蠢的武士精神.幽洛眼神一凛.既然是敢死队.那就必须拼死一战了.这世界最难对付的就是死士. “那就放马过來.决一死战吧.” 两个神忍突然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忽然一人变幻出了三个一模一样的人影.一共是六个. 十二个人忽然相互变幻位置.清一色的黑色让人难以分辨那个是真身.那个是假身. “温庭筠.小心一点.” 说完.两个人便冲入了战围内.幽洛的长鞭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远距离攻击.横扫千军. 然而.虚幻的影子被打碎了之后.三秒钟后又会再次变幻出來.如此來來回回相互纠缠了一刻钟.依然沒有一方能够占得上风. 对方这是想要耗尽他们的精力.然后等他们青黄不接的时候.來个背后突袭.保准无力反击. “温庭筠.你能不能看出哪个是真身.”连个人背对着对.警惕的看着将自己层层包围的六个真假神忍. “看不出來..真身沒有发动攻击.只控制假身出招.我们是找不到的.” 战况陷入了僵局.两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不断防守.这样下去.他们会被玩死的. 突然.白狐和黑猫又休养生息够了.猛的窜上了六个人影中的两个.一人扒着一个. “哈哈.好畜生.温庭筠.一人一个.看你的了.” 幽洛顿时信心大涨.这幻影术既然使用了就无法轻易收回.如今真身已经被找出.正是其最弱的时候.因为他的力量被分为了三个. 幽洛冷酷一笑.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做.这受虐的事情自然也要轮着受. 想她李幽洛在21世纪奈何不了大日本帝国.今次.便让她风光一回.在大唐好生虐虐大和族人. 第八十一章 凯旋归来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黑猫和灵狐的灵性本就很高.再加上它们比人类更加灵敏的嗅觉与视觉.饶是神忍也不能逃过它们的火眼. 有了穆彻的加入.李义山总算可以稍稍偷偷懒了.本來这冰天雪地应当是极其寒冷的.但是经过这般长时的打斗.众人都觉得热得出汗. 幽洛和温庭筠配合得相当好.两个神忍本就因为使用了幻影术变得有些虚弱.此时正被两人两畜生虐的生不如死. 痛苦的叫唤此起彼伏.幽洛也有点不忍直视他们的惨状.那两小畜生果然不是如它们的表象一样温顺乖巧. 就和它们的主人冷夜寒一样.表面上是一个温润儒雅的男人.实则每一个笑都胜券在握.每一句话锋利如刀.沒有他赢不了的事情. 看着六个身影一个一个的幻灭.灵影浮动.烟消云散.两人皆是相视一笑. 温庭筠手挽剑花.如苍龙出世.人剑合一.飞旋着身子朝那个被黑猫折磨得痛不欲生的神忍刺去.扑哧一声.刀尖刺穿皮肤的声音划破长空. 温庭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单膝跪在雪地上.神色疲惫.再看看幽洛.长鞭紧紧的箍住另外一个神忍的脖颈.狠戾一勒. 幽洛的身形已经飞到了那个神忍的面前.腾出左手拔下头上的簪子.残忍的剜进了他的另一只眼. 顿时鲜血飞溅.黑色的眼珠子成为碎渣滓.幽洛的眼神与表情却是冷漠至极.温庭筠有些骇然.原來他的妻子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幽洛的脸上被煞气铺满.眼神看向与李义山对打的天忍.那只手臂.想必是要剁碎了才好.敢伤她夫君.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所有人只对摄神鞭一知半解.却沒有人知道真正制作这条鞭子的并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女子.一个苗疆女子. 红颜柔骨.倾心一世.苗疆女子.敢爱敢恨.一旦爱上了便永世不变.然而这世间寡情薄意的男人众多.相守一生何其难得. 所以.摄神鞭注入了那个女子的所有心血.也可以说.她的灵魂一直在这条鞭子上. 所谓的契约便是如此.鞭子能够与主人心意相通.这需要时日的磨合.然而.当主人情谊深切之时.心魂自然苏醒. 而此时的幽洛.可以说是幽洛.也可以说不是.因为她已经与摄神鞭合二为一.长鞭挥出之时.带着一腔噬骨穿心的浓情. 众人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忽然爆发的幽洛.那个天忍被鞭子抽痛身心.如万蛊穿心.实难抵挡.只能跪在地上受此鞭刑. 风雪吹拂起她如墨长发.瞬间青丝染成白雪.她如玉的脸上依旧无暇.却添堵了几分的妖冶与魅惑.一丝残酷浮上面颊. 穆彻一剑刺穿了敌人的心脏.给了他一个痛快.对于一个武士來说.一刀结果的宿命才是幸运的. 幽洛却不依不饶.那个人被雨打的鞭子抽在身上.不能不痛却也不能死.连哀求都觉得多余. 长鞭再次甩出.却是卷住了他的手臂.那一条曾经打在温庭筠胸口的手. 一个用力拉扯.那人的胳膊竟然被长鞭生生的扯断了.筋脉血肉连着血黏黏糊糊的.雪地被鲜血染红.那人沙哑的声音低低呻.吟.已经无法高声哭喊. “早说了.九雀一死.你们大可不必非要以死相逼.你若不伤他.我也不会叫你如此这般痛不欲生.” 幽洛的声音比此刻的冰雪还要冷.她可以被虐可以被打可以被杀.但是她爱的人.不可以. 若有人视她如命.为她生死相思.那也是她的幸运.只是.生命这样的东西.对幽洛而言不过是一种虚无渺茫罢了. 四个人凌乱的瘫倒在雪地上.大雪依然在不停的下.穆彻闭上眼休息.李义山则是大口的喘着气儿. 幽洛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空中一片雪白.任由雪花洒在脸上.凉凉的感觉穿透心间.鼻尖是浓烈的血腥味. “我们赢了吗.”劫后余生的苍凉.幽洛伸出手接住落下的花瓣.那般真实.不是一场梦. “赢了.我们都活下來了.”穆彻的声音中带着兴奋.对于他而言.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杀了九雀.报夺妻之恨. 温庭筠偏着头看着旁边的幽洛.眼光始终看着她的耳垂.想起了那个夜晚妖娆妩媚的模样轻轻的笑了.他的妻子竟是个百变娇娘. 回忆一幕幕的涌上脑海.原來他们那么早的时间就相遇过.原來他们那么早就相互倾心过. 待一切事情办好了.便要八抬大轿将幽洛明媒正娶的带回温家.免得她又要在外祸害了苍生. “云儿.我们下山吧.好冷…”穆彻哆哆嗦嗦的说到. 躺在地上良久.终于有人顶不住了.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不肯动弹一下.但是这冰天雪地里.再不挪挪那高贵的屁股.就要冻死了. 上來艰难.下去自然有方法.原來这灵鹫山的上下是有方法的.只是机关掌握在九雀的手上. 四个人整理整理衣衫褴褛的衣服.坐着升降梯下了山.而山下依旧围着严严实实的人. 未免节外生枝.四个人随意抢了几匹马.就策马奔腾而去.山上是冰雪飞扬.而山下却是温暖的夏日. 四个人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温暖的阳光再次抚摸着他安抚着他们冰冻了许久的心身. 四个人满面春风的朝着來时的路奔腾而去.幽洛的心头像是放下了一颗大石头.也不知道言朽在寒雪山可好. “穆师父.不知这九雀的头颅可否让与我.我们需要用这个头颅换命.”幽洛放慢了马步.与穆彻并排而行. “老夫本准备把他的头颅來祭奠我爱妻…唉.罢了.既然云儿需要.我大仇也已报.便不拘泥那形势了.” “那就多谢穆师父了.” “云儿.现在是要去何处.” “寒雪山.我朋友还在冷夜寒手中.”幽洛如实告知. “嗯.那我们可就不同道了.我要回大唐了.这么久不回去澶儿要想死我了.正好回去跟他说一下你的消息..” 穆彻簕住了绳子.调转马头就准备离去.却被幽洛拉住了衣袖:“穆师父.我的消息能否求您帮我保密.” “嗯.你不想让澶儿知道你的下落.他找你可是找的快发疯了.”穆彻自然不知道幽洛与李澶之间到底是否相爱.他只是觉得他们两很般配. “咳咳.总之.我不能让颖王知道我的下落.还望穆师父成全.” 穆彻见幽洛一脸的认真.那哀求的小模样让他也不忍心拒绝.罢了.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穆师父答应你便是了.放心吧.我不会跟澶儿说起你的事情的.告辞了各位.” 一阵风尘扬起.灰色的骏马逐渐剩下一个点.幽洛惆怅的看着那个方向.总觉得前程好茫然. 温庭筠早已经竖起了耳朵在听.颖王为何翻遍整个长安也要找她.当时他还在长安的时候就听说颖王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每一座青楼.只是沒有人知道他要找什么. 今天听穆彻一解释.才顿然悟出.原來颖王要找的人是幽洛.看來促膝一夜长谈远远不够啊. 又历经了几个月有余.三人再次來到了寒雪山.如今三个人已经对大雪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哪怕听到一个寒字.一个雪字.都觉得头皮发麻. 再次进入浮生阵并沒有什么阻碍.而是顺顺当当的进了阵中.一路上梨花片片飞舞. 温暖的感觉让幽洛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淡淡的梨花香侵入心脾.终于不必再沉沦在血液的残酷之中. “老大..你终于回來了.”只听见一道阔别多时的熟悉声音传來.接着便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以为你死了..呜呜呜..”言朽紧紧的抱住幽洛.在浮生阵里整整等了好几个月.却依旧沒有看见他的人影.言朽一度绝望的准备自杀. 如今终于看见了幽洛.竟然哭得像个女人一样.两只小畜生也是一溜烟就沒了影子.扎入冷夜寒的怀中. “言朽.沒事沒事.我沒事.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回來了吗.”幽洛轻柔的拍着言朽的背.宽慰道. “咳咳..”温庭筠捂着嘴干咳了几声.那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抱着他的妻子呢. 幽洛听见了温庭筠的干咳声.心中一震.妈呀.她现在可是**了.怎么可以被别的男人抱着呢. 不着痕迹的推开了言朽:“言朽.我沒事.别伤心了.” 眼神看向言朽身后正笑着逗弄着黑猫和灵狐的冷夜寒:“九雀我们已经替你杀了.可以放言朽给药方了吗.” “当然.君子一言.岂有毁诺之说.” 冷夜寒放下怀中的宠物.优雅的甩过衣摆.坐在石凳上:“几位舟车劳顿.一场生死搏杀实属不易.不如先坐下喝杯茶.歇息一晚.我明日便送你们出寒雪山.” “我是沒什么急事.喝个茶无妨.正好润润口.只是温兄等着方子救人….” “温兄弟.那日给你的方子可以暂缓毒性一年之久.如今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想必也不急这一日吧.” “既然冷兄盛情邀请.我们若是不喝上这一杯茶.岂不是拂了你的颜面.自然不急.” 第八十二章 今日一别何日与君逢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第二日.幽洛睡得正香.这些日子來真的是心力交瘁.难得卧床而眠.又无性命堪忧.自然是要睡个够. 只是外头突然传來了嘈杂的纷乱声.让她连睡梦都无法安宁.眉头紧皱.却还是不肯醒來. 抱着柔软的枕头将脑袋蒙起來.总算声音减少了许多.继而翻身睡去. “老大.快起來.外面出事了.”言朽轻推门扉.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幽洛朦朦胧胧的从床上一副诈尸的模样坐了起來:“叫魂呢.好不容易睡个自然醒.我容易吗我.” “老大.外面真的出事了.有一大群怪人杀进來了.温公子和李公子也走了.” “你说什么.温庭筠走了..”幽洛顿时精神大震.温庭筠何故不辞而别.他难道忘了他们的约定.要在湖畔相会的吗. 言朽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明的躲闪.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可有说什么.”幽洛的声音有些凉薄.沒有一点的生气. “沒有..他走得很急.并未与我说什么.” 言朽看向敞开的门外.心中有些难过.他也不想这样子违背良心.可是他就是自私的想要这么做.哪怕有一天她知道了.恨他也好.杀了他也好. 幽洛失魂落魄的坐在床沿.原先霸道灵动的眸子黯然失色.温庭筠就这样走了.沒有留下只字片语. 总说世事无常.上一秒活着指不定下一秒就死无葬身之地.而爱情比生命还要莫测.温庭筠今日一去.是否还能等到如意郎君.幽洛连想都不敢想. 但是.她依然会在那个小镇等待他回來.如果十天之后.他依旧沒有來.那便..不再等了吧. 外头忽然刮起了一阵强烈的大风.门窗被吹的依依呀呀作响.幽洛的青丝飞扬.平添了几分落寞. “老大…你假胡子掉了…”言朽清秀的眉毛一直皱着.看着耷拉在幽洛下巴的假胡子. “噢..”幽洛随意的揭掉那假胡子.心不在焉的问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冲着冷夜寒來的.” 外面的人的确是冲着冷夜寒來的.想必应该是幽洛等人频繁的入浮生阵时.那些人也跟了进來. 而他们似乎找了冷夜寒多年之久.如今总算是找到了.只是这么一群怪异的人來到浮生阵.到底是为了什么. “出去看看.” 幽洛穿戴好衣服.冷夜寒似乎会看人.竟然为她送來了一件雪白的袍子.幽洛自然不知道冷夜寒压根沒有农民的粗布衣. 言朽依旧安静的跟随在幽洛的身侧.然而心思却已经百转千回.來得时候是纯真无邪.而如今却步步算计. 人性大抵如此吧.越是沒有安全感的人越是占有欲极强.越是孤独的人越是可耻.然后可耻之人必有可悲之处. 幽洛走出大厅之后.顿时被惊呆了.那些究竟是什么啊.七彩绚丽的光芒照耀着整片大地.时而强时而弱. 整片桃花林都被那光芒染尽.白色的花瓣愈发的妖冶.地上已经被铺满了厚厚一层. 只见梨园中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正与冷夜寒交缠.他们所用的功夫不是拳脚刀光剑影.而是冰冷的光刃. 院子中还站着一堆灰衣人.幽洛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就是那日与她擦肩而过的云雾山人. 一番打斗.只见冷夜寒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形.重重的坠落了下來.摔在院子中. 他脸上纯白色的灵狐面具咔嚓一声碎裂.露出了一张绝色倾城的脸.幽洛一声惊叹. 这样的男子世间绝无仅有.像是天山上静谧的雪莲.那般高压纯洁.眉宇之间是如冰川流水一般的清淡. 薄薄的红唇比女子还要妖媚几分.嘴角那一抹血痕看起來更加的妖娆妩媚.眼神却是刀子似的冷汗.还有丝丝的痛苦. “你依然处处留情.”那男子厉声喝道.“冷师弟.你别怪我心狠.师门早有规矩.修真之人不可擅出云雾山.更不可动用修为去插手凡俗之事.可你却屡次施为.实属师门叛逆.事后更是多年藏匿.逃避责罚.还不速速与我回师门请罪.” 两人距离此地较远.风声虽也嘈杂.但众人依旧能听清那名男子的训斥. “师兄.请恕师弟不能从命.”冷夜寒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子.他正是与自己一同在云雾山修行的大师兄.林忘尘.“比起终日在云雾山苦修.我更喜欢这凡间俗世.况且.阿雪需要人陪.” 林忘尘叹了口气.他的师弟就是这个倔脾气.他压低声音.让远处的再难听到.“你的心愿有两个.如今九雀已死.不知你是否还想废掉南诏皇族.” 冷夜寒的眸子变得寂落.原來.师兄早就掌握着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十年的时间.他足以有数次的机会找到自己.可是他沒有. “不.废掉南诏.不过是当年自己的冲动之念.我总以为.若非因为南诏.阿雪又怎会死.然而这些年我想通了.南诏.是她用生命守护下來的.应该保护.而不该再去毁灭.” 林忘尘闻此一言.心中一叹.他怜爱地看着眼前的小师弟.将近廿载不曾抚过他的头顶了. “好师弟.不过.你当真不肯再考虑一下.毕竟.世间一切都可以重來.唯独时光和生命.” “师兄.我不会恨你.也不会恨师父和师叔.今日一切不过是我咎由自取……况且.阿雪已经等得太久了.还请师兄.依照门规处置.“ “胡闹.”林忘尘狠狠地甩了下衣摆.“处置是死.你要我杀了你么.” “师兄.你尽管杀了我罢.那两个人与我毫无关系.只是被我挟持利用去杀九雀.还望师兄不要殃及无辜.” 冷夜寒的声音依旧淡漠.冰雪伉俪.行侠人间.仗义五载.却为修真一脉所不容.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永远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而今九雀已死.亡妻有慰.他也再无挂念. “你…”林忘尘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來.他这个师弟总是这般固执.不知悔改.冥顽不灵. 只要他愿意跟他回云雾山.他一定会向师祖求情.哪怕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保他一个周全.最不济也只是废掉一身修为. 可是.他如果执意要留在寒雪山.当着这么多的师兄弟面.他连放水都沒有办法.这叫他如何救. 人若不愿意自救.就谁神佛都奈何.林忘尘的眼里滑过一丝深刻的痛楚. “师弟.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回云雾山..”林忘尘的手上突然闪现一圈冰冷的黑色光芒. 冷夜寒咬了咬嫣红的薄唇.压抑着心中的痛苦.闭上眼眸说道:“我不会让寒雪一个人孤单.” 林忘尘的眼中被哀伤渲染.为什么.莫寒雪已经死去这么多年.如今他却宁死也要守护着亡魂.也许.对于高居九天.只为得道升仙的修者们來说.永远也不会明白男女情爱之事吧. “好.”林忘尘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会永远记得.当初爱逃课.喜欢无视门规的小师弟.” “师兄……对不起.” 两人尘封多年的记忆悄然打开.然而看到的却只有酸涩. “那我便要替师祖清理门户了.”林忘尘憋回了眼中的泪水.扬起了手. “等等.”冷夜寒倏的张开美目.声音说不出的轻柔. “怎么.你想通了.”林忘尘收回手中的黑色光芒.负手而立.背对着冷夜寒. 冷夜寒摇摇头.迈着轻缓的步子闪过了林忘尘.一步一步地走向梨园中央. 梨园内的白色花瓣一瞬间忽然全部脱落.像是要凋亡的感觉.不断的坠落尘土. 幽洛看着园内的不断飘落的花瓣.再看看比梨花还要美丽的绝色男子.他真的是人间的男人吗. 不.他是云雾山的.随时都可以羽化登仙的仙谪.他的身上沒有人间的气息. “我死之后.请将我与寒雪的尸骨葬在一起.”冷夜寒平静的说着.他知道师兄已经跟过來. 冷夜寒沒有回头.而是径直走向李幽落.只见光华一闪.他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枚令牌.递给面前的幽洛:“李公子.虽然我利用你一场.但你也是爽快豪气的人.若是从前.冷某定会与你交心为友..然而,如今怕是再无机会.这枚浮生令便赠与你.日后若有危险.可以來到寒雪山颠启动浮生阵防护.” 幽洛有些愕然的接过冷夜寒手中的令牌.心里有些堵.这么美好的男子就要消陨在这天地间.委实伤感. “多谢冷公子.” “不必了.你们先走吧.言朽.望你能把握住心之所爱.人生苦短.浮生若梦.爱情沒有什么对或错.爱…就努力去争取吧.” 言朽的眼眶有些湿润.冷夜寒像一个挚友一样的待他.传授他法术与武功.算得上是他的良师益友. “冷公子…不如..”言朽想说.不如我们突出重围吧. 却被冷夜寒打断了:“李公子.快点带言朽走吧.若不想葬身此地.就立刻走.我意已决.” 幽洛咬了咬牙.拉着言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见死不救这样的事情是李幽洛第一次做.但是冷夜寒求死之意显然太过决绝.即便拼死救下了他.也不过一具行尸走肉. 远远的还能看见冷夜寒倒在地上消瘦凄凉的身影.言朽早已经泪流满面.他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或许是太过于感性.才会爱上了本不该爱的人.也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夜寒…不要怪师兄心狠..”林忘尘睁开眼眸.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师兄.我不会怪你的…你动手吧.欠你的情分..來世再还…” 林忘尘抬起手.黑色的光晕笼罩着他的脑袋.一个用劲拍下去.冷夜寒猛的吐了一口鲜血.便软软的瘫倒在地. 林忘尘痛心疾首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脸上挂着一抹满足的笑.心痛的无法呼吸.他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与莫寒雪相会吗. 自嘲的冷笑一声.林忘尘冷漠的声音响起來:“冷夜寒已死.你们去检验一下.” “大师兄.确认已死.”一名师弟说道. “你们先走吧.我答应了师弟要将他与莫寒雪合葬.我随后便追上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似是不远离开.林忘尘冷声喝道:“怎么.我的话已经对你们不中听了吗.” “大师兄.我们不敢..我们这就走.”一群人齐声朗道.刷刷刷的闪身离去. 林忘尘有些失魂落魄的抱起了地上的男人.千行泪水静静的划过脸颊.他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哭得像个孩子. 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花.夹杂着冰冷的雨水.这浮生阵内常年四季如春.温暖怡人. 如今下起了冰雨.恐怕是浮生阵已不复存在.只听得阵眼轰隆一声爆炸了.那埋藏着莫寒雪尸骨的地方成了一片废墟. “师弟.恐怕我不能满足你的心愿了.你会不会恨我…” 林忘尘抱着死气沉沉的冷夜寒一步一步的踏着梨花.走得那般艰难.一步一伤心.一寸相思一寸灰. 冷夜寒的长发拖曳在地.飞花漂浮在他的发间.黑白相间.美轮美奂.这天地间.生死不能再见怕是最悲伤的事情罢. 第八十三章 给你的幸福让路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幽洛一袭浅色长裙寂然站在湖畔.清风吹起她的衣裙和柔顺的长发.湖水依旧平静. 偶尔泛起一点点的涟漪.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幽洛每天晚上都都会來湖畔等温庭筠.不论风吹雨打. 言朽很安静的陪着幽洛在客栈等待.也不多问.每每入夜的时候.他都知道幽洛起身出去了. 这些天來.他很清楚的看见了幽洛的情绪变化.曾经那个粗鲁霸道的山匪头子彻底的沉寂.变成了一个冷月的蹁跹公子. 言朽的心有点痛.他徘徊在皓月之下.院子中很清冷.虽是夏夜.但是夜已深.湖畔想必是很冷的. 就算是被幽洛责备.他也应当承受.言朽转身回到房间.带了一件外套.出了门去. 月色正好.一泻千里.光华四散.路上已无行人.偶尔清风吹过扬起路边的树木.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言朽到湖畔的时候.只听见青蛙呱呱的嘶鸣着.萤火虫在草丛里飞來飞去.月亮的倒影在湖水里摇摇晃晃.时而圆满时而碎裂. 湖畔女子修长的身影像是一座风化了的石雕.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轻舞飞扬.吹起她腰间的长发. 月光下她的背影那么清冷.那么寂寥.言朽轻轻的走过去.心里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上前. “老大..夏夜微凉.快添一件衣裳吧.”言朽的声音很柔和.一直以來他都是这般柔和. “沒事.我不冷.”幽洛的声音很清冷.只是对事不对人.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对谁都一样. “你何时知道我是女子的.”幽洛并沒有多大的惊诧.从她日日再次等候开始.就注定了会暴露女子的身份. 言朽沉默片刻:“昨夜.” 言朽将外套轻轻的披在幽洛的身上.垂下眼眸.掩去了眼底那一抹慌乱. 在温庭筠交给他那一封信的时候.他知道了李幽洛竟然是女儿身.而且还与温庭筠成了亲拜了天地. 言朽一直以为自己很沒有出息的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那时候被当做玩物骑在男人胯下.他对男人恨之入骨.可是.遇上了李幽洛.爱上了便沦陷了. 爱情本就是如此.真的失了心.不论是天堂还是地狱.都甘之如饴.所以.言朽便任由自己的心深陷. 可是.温庭筠后來者居上.不过数日的时间.便娶了幽洛.言朽一念之差.便隐瞒了书信的内容. 却沒有想到.让她这般绝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他的心揪着很疼很疼. “言朽.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约好了相会.却不辞而别.再不出现.是何想法.” “那个男人一定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去办.”言朽心中轻叹了一口气.也许.他不应当这么自私. “温庭筠他离开的时候可有什么蛛丝马迹能判断出他的去向.” “我…依稀听见李义山对温庭筠说.长安传來消息.皇上病重.怕是连夜赶回了长安.” 言朽还是决定如实相告.那封信他不愿意给她.可是他也不愿意看她伤心绝望.至少让她知道..温庭筠并非无故弃她而去. “真的.”幽洛的眼眸中突然亮了起來.一扫原先的暗淡无光. 言朽呆呆的看着那一抹耀眼的光芒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五味陈杂.喜忧参半. 她的喜怒哀乐.终究是为了那一人.言朽不想放弃.但是也不想这般轻易成全.或许..他有机会给她幸福. “嗯.我确定.” “我说呢.温庭筠怎么会无缘无故失约.走.言朽.回长安..” 幽洛又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时兴奋又不知忌讳的拉着言朽的手往客栈走. 言朽一边走一边看着她如玉的素手.很久..她很久沒有这样毫无间隙的大大咧咧抓着自己了. 罢了吧.这样也好..至少她能回到从前那般无忧快乐的模样.如果她能与温庭筠再续情缘.自己便断了那份念想.静静的陪伴身侧.直至踏入黄泉. 爱情的十字路口.思念纠纠缠缠.决定放开的瞬间.孤独开始蔓延.总是期待着她能够转身就看见他的存在. 然而孤独的爱恋.或许是言朽永远的归宿.从出生那一天起就不断的在被抛弃.他想.他是应该学会放手. 爱还沒有到穷途末路.甚至还沒有开口.就已经开始要慢慢学着去给她的幸福让路. 幽洛又变回了那个猥琐潇洒的粗野大汉.言朽看着旁边那一抹脏乱的络腮胡.恨不得剜了自己的双目. 见识过她的风华绝代.再让他看着这样一个狂野粗鄙的汉子.真的是内心无法接受. 言朽兀自驾着马.一言不发的加快了马脚.幽洛看着忽然沉寂下來的言朽.跟了上去. “怎么滴.突然看不惯老子的模样了.嫌我丑了.” 言朽头顶顿时一阵冷汗.急忙回到:“不不不…老大依旧疯华绝代.言朽不敢嫌弃.” 大风扬起他的鬓前的发丝.清秀的脸上挂着一丝浅淡的笑.幽洛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霸道的说:“不管你看得惯看不惯.都必须喜欢我这副尊容.还有我女子的身份若是敢泄露给其他弟兄.小心老子阉了你.” 言朽沒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笑了.他怎么会告诉别人幽洛的真实身份.本就有了一个劲敌温庭筠.如何再给自己添几个.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一边欣赏着大好河山.吃着山珍海味.悠悠荡荡的终于回到了大唐. 儿女私情不必急于一时.温庭筠若是爱他.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若是要变心.早变晚变都是变.又何必伤怀. 山寨现在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模样了.希望那群穷逼的*丝们不要让她失望.越过越糟糕. 长安离山寨很近很近.不过一座山的距离.可幽洛有那么一刻觉得很遥远.长安幻夜.犹如梦幻泡影.虽是湮灭. 幽洛决定先回山寨一趟.看看大半年未曾相见的弟兄们.想必言朽也十分怀念吧. “老大…”言朽端坐在马上.看着幽洛听停下的马脚.眼神却是看向了长安. 心中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原來他们之间离得如此近.而自己与她终究是咫尺天涯. “沒事..走吧.回山寨.” 言朽惊讶的看着幽洛的表情.他以为她会先回长安找温庭筠..只要她找到温庭筠.一切的误会都会迎刃而解.恩爱两不疑说得便要是他们了罢. “还愣着做什么.不想见赵四儿他们拉.” 幽洛看着还在原地发愣的言朽.有些奇怪.自从关押在浮生阵数月.这言朽的肠子愈发的九曲十八弯了.什么心事都揣摩不着了.她忽然觉得她这个老大好失败. 两人的脸上堆满了如沐春风的笑意.奔波了大半年.总算..活着回來了. 不得不感叹一句:“活着真好.” 夏天的风吹得人有些昏昏欲睡.但是幽洛两人却觉得精神抖擞.离开这么久都快忘记赵四长什么模样了. 话说.赵四等人已然在白玉的带领下将山寨打理得井井有条.那寨子建得有木有样.不是富丽堂皇.但也不至于寒酸. 此时.赵四正猥琐着笑容躺在屋门外头晒着暖阳.心里一直在惦记着幽洛和言朽到底什么时候回來. 九幽正在劈材.虽然他们有的是钱.但是白玉说了:“这些银子可是老大费尽千辛万苦的來的.我们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柴火遍地都是.自己去山上抗.” 白玉懒懒的倚靠在门边.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白皙的脸颊.数月不见.他依旧充满着儒雅的书生气息. 眼底的情绪很淡漠.或许他对谁都是这副模样.有一种人表面冷淡如冰.心中却是如烈火似骄阳. “你说老大和言朽是不是死了.”赵四嘴里叼着一根茅草.寻思了好一会儿.还是说了出來. 啪地一声.九幽将粗大的木头砍成了两半.浓眉大目狠狠的睨了赵四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全天下都死了.老大也不会死.” “我..我这不是担心吗.都过去了大半年了.也沒个音讯.”赵四觉得很憋屈.他分明是一腔真情实意的担忧. “闭上你的狗嘴.别诅咒老大.”九幽挥起斧头又是一阵猛劈. 他们经常围在一起.猜想了很多的结局.比如幽洛和言朽在别的地方落地生根了.比如幽洛和言朽被乱箭射死了.还有猜测他们一起断背去了. 白玉面无表情的看着高高悬挂在上空的烈日.已经多少个高阳起起落落了.他们依旧沒有回來. “都别争了.去把其他兄弟们都叫來.今天依旧到山门口等他们.” 是的.每一天他们都会在山门口等待幽洛和言朽的归來.就像痴情的女子等待战场夫君的身影一般渴望.乱世浮萍.幽洛已经成为他们心中唯一的神. 赵四喜欢懒懒的躺在石头上.随意捡起地上一根乱草.嚼得津津有味;就有则喜欢坐在地上.用小刀子开始雕刻木像;白玉则是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依旧清冷.看着那个不变的方向. 和煦的夏风徐徐吹來.白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规模壮阔的山寨.眼神闪过一丝决绝. 今天若还是等不到他们..便一把火烧了这寨子吧.做个乞丐浑浑噩噩也好比怀揣着一丝希望等着永不归來的人好. 第八十四章 风中的守候 请使用访问本站。 赵四好似已经懒懒的睡去了.呼噜声已经开始震耳欲聋.七双眼睛齐刷刷的瞪向死猪一样沉沉睡去的赵四. 九幽抬起脚就是朝他屁股踹去:“着火了.” 赵四一阵吃痛猛的坐起來.四处看去:“啊.着火了.哪里着火了.” 白玉无奈的摇了摇头.视线不再看着赵四.接下來恐怕又是一阵你來我往的争斗了.这么些年也已经看惯了. 忽然马蹄声声哒哒而來.白玉拧起了那双好看的秀眉.面色有些动容.目不转睛的看向前方. “你们听.有马蹄声!” 山寨所处的位置是一处山崖之上.这里几乎沒有人会來.如今传來马蹄声.一定是熟人才会來.而他们唯一的熟人就是李幽洛. 八个人瞬间安静了下來.整座山像是一座空山.只余下风声与树叶的沙沙乐声.马蹄声由远而近.越來越近. 当白玉看到那一个粗野的小汉子骑着白马驰骋而來.那草莽一般的纵横气势越來越近.而旁边如玉的公子不是言朽又是谁. 赵四猥琐的面容忽然有些瘫了.这一刻他忘记了哭还是笑.一直以來怀揣着的一丝希望终于被成全了.那个阔别已久的人终于骑着白马來兑现他的诺言了. “老大..”赵四是一个真性情的男人.虽然长得颇猥琐.但是一旦他认定了的事情.便是一辈子. 幽洛和言朽恨不得用飞的奔驰向了山寨.远远的就看见了山门口那一群翘首以盼的弟兄们.激动的情绪霸占了她整个心房. 降落在这个异世.她时常迷惘时常失落.更多的是孤独与寂寞.她以为她会一直永远的寂寞下去.可是他们这么在乎自己.让她忽然醒悟.生命与她而言.并非可有可无的. 一声声长啸的马儿嘶鸣声响彻空山.幽洛和言朽双双跳下马.赵四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 原來.真的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赵四是一个感性的人.所以.他并不在乎丢脸. “老大.你们终于回來了.我还以为你们死了..”赵四哽咽着说到.一边用袖子擦拭着泪水. “好小子.跟着老大.越发的俊美了.”九幽重重的拍了一下言朽的肩头.声音明显听得到一丝压抑. 白玉始终沒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旁边.沒有人知道他心底有多么的愉悦.那是一种被救赎的感觉. “好了.别哭了.七尺男儿哭哭啼啼的.让人笑话了去.”幽洛压抑着动容的泪水.安慰着赵四. “别站在山门口了.先回山寨.边吃边聊.我顺便瞧瞧你们把寨子建成什么模样了.” 幽洛看着被建得磅礴大气的山寨.心中满意至极.看來这群弟兄也不至于太草包啊.尤其是白玉.从容淡定.既有书生之秀气.又有贵族的冷傲. 这一夜.山寨整夜灯火通明.篝火阑珊.九个人像是有着说不完的话.诉不尽的情.一直喝酒聊天到醉成烂泥. 幽洛向來千杯不醉.即便是换了一个身体依然如此.原來酒这种东西.醉或者不醉.但看人心. 看了看歪七扭八的倒了一地的好兄弟.幽洛的唇角划过一丝浅浅的笑.她的生命似乎将会有很有意思. 小心翼翼的抽出被言朽压住的胳膊.幽洛起身离开了这一圈浓烈的酒香.夏夜的风并不冰凉.而是舒适至极. 幽洛站在高高的悬崖边上.看着那一轮皓月高高的挂在天空上.散发着冷冷的光.古时候的月亮也沒有特别的圆. 还是那么冰冷.那么寂寥.冷漠的看着这人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山盟海誓它便阴晴不定.生死与共它亦不会时常圆满. 清爽的风拂起她凌乱的发丝.还是那个一脸难看络腮胡的粗野汉子.可那背影却总是让人想入非非. 白玉踏着轻柔的步子走向崖边的人.清风吹拂着他宽大的衣袍.猎猎作响. 言朽是真的醉了.趴到在桌子上喃喃自语.好在白玉已经走远.旁的兄弟也已经醉生梦死. 沒有人能听见他那一句情真意切的哀伤.梦里.他说:“幽洛..我真的..沒办法不爱你.我到底该怎么办.” 幽洛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去依旧沒有回头.她恨懒.这世间怕是沒有她这般懒散的女子了. “老大..”白玉的声音很好听.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清润无杂质. “是白玉啊…别叫我老大了..有点见外..就叫我…”叫啥米好呢.幽洛突然顿住了.叫寨主.好自恋..叫女王大人...不应该啊… “你就叫我幽洛把.” “不敢僭越.还是规规矩矩叫你老大吧.不然日后若是寨子壮大了.不好管理.” “也好..你酒量不错啊.” “喝得不多..”白玉浅淡一笑.站在幽洛右侧.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寨子建得真的很好..我始料未及.”幽洛以为山寨会破破烂烂的沒什么档次.或者干脆他们已经一哄而散了. “能等到你回來.再辛苦也值得了.” 白玉说得风轻云淡.那清润的声音将心中所有的情绪掩埋.很干净利落的一个书生.却总是带着淡淡的伤怀. “这些日子.我离开了.也沒能细细了解一下.你们都有武功吗.” “沒有…”有武功怎么会沦落到打劫失败的地步.幽洛已经健忘到这个地步了吗. “咳咳..人老了..许多事儿都记不清楚了…” 幽洛忽然想起了当时遇到他们的时候.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而那个遥远的二十一世纪.是真的已经隔世. 不知道翼殇他怎么样了.依赖了自己十几年.她忽然沉睡过去.也许他会伤心欲绝.甚至会找那只魅拼命吧. 一种淡淡的哀霜气氛开始笼罩着他们俩.弥散在空气中又瞬间消散.白玉也感觉到了这样的气息.偏头看向身旁忽然一改常态的李幽洛. 他似乎也习惯了他那副粗鄙沒心沒肺的样子.然而.越是粗狂越是看起來漫不经心的人.心中不可触碰的秘密就越是深得如海水一般不可见底. “白玉.从明天开始.我打算教你们一些粗浅的武功.不论是防身也好健身也罢.总归.日后出了这山门不至于被人欺辱.你看如何.” “任凭老大决定.” “……..” “这寨子里连个像样的女人都沒有.不如我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咱们办办喜事.你看如何.” 幽洛最讨厌的就是太过于拘谨的上下级关系.这么听话.那塞给他一姑娘.他是不是也说单凭老大做主. “….” 白玉嘴角抽搐了一下.婉言说道:“老大.白玉尚未有娶妻之意.自己尚且如浮萍飘摇于世.哪里有那个资格儿女情长.” “我也沒法儿给你这样的土鳖变出一个美丽的媳妇儿來.我说说而已…”幽洛无所谓的耸耸肩.摊了摊白皙的手掌. 白玉抿嘴不语.心中却在笑.老大果然还是这副沒事找抽的模样讨喜一点儿.伤春悲秋着实不大适合他. “老大.早些睡吧.明儿他们估计又得闹腾了.” “嗯.走吧.” 甩开那些纷乱的情绪.幽洛再次展露出了猥琐潇洒的笑容.明天她还要去一下长安.虽然她本不想踏入那片禁区的. 然而.温庭筠的事情她必须要去搞一搞清楚.背叛可以放手.失信也可以谅解.但是一定要给她一个足以割袍断义的好理由. 这一夜.幽洛睡得很好.有一种到了家里的感觉.山寨的兄弟们对她并不是一味的恭敬.也不是惧怕.而是像等待至亲归來一样的心态.这让幽洛心中很欣慰. 第二天.幽洛四仰八叉的躺在大床上滚來滚去.口水蜿蜒的流了一枕巾.本人却是浑然不知. 直到外头传來香喷喷的饭菜香.幽洛才皱皱鼻头.捂着咕噜叫声峦叠的肚子爬了起來. 穿戴好衣服.走到院门口.幽洛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沐浴着温暖的阳光.看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觉得神仙都羡慕这样的生活. 这时候真是太适合高歌一曲世上岂有神仙哉.人间何处有神仙.多情人间只羡鸳鸯不羡仙.只羡安逸平和不羡天家锦衣. 酒足饭饱之后竟然已经到了下午.可不是嘛.这群兔崽子看到幽洛回來了.岂有轻易放过的道理.一直纠缠着他讲那些牛逼哄哄的英雄事迹. “你们先玩着.我要去一趟长安.很快就回來.” 幽洛话音才刚落下來.就引來了一阵的不满.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是收养了一推小娃儿.这敢情是幼稚园. “老大.你要去长安做什么.我也要去.我赵四誓死生生世世跟随老大.”赵四别的不会.谄媚阿谀最拿手.抱着寨主大腿吃香喝辣的这个道理他懂. “我要去.”言朽紧蹙着眉宇.眼波流转.一抹哀伤刻入他黑色的瞳孔里. “我是财务.理应跟随老大身侧.”白玉淡淡的拨弄着手里的袖珍版算盘.神情淡然.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也要去..我力大无穷.能保护你..”九幽虽然一无是处.但还是显摆出了他全身上下仅剩的一个优点. 其余四人也是上蹿下跳.非要跟着幽洛去长安.理由千奇百怪.她顿时觉得自己在作死. “我去长安办事…” “我要去.”言朽还是这句话.幽洛忽然发觉言朽自从与她出门一趟.变得最为沒大沒小.最为放肆.却又不忍心说他. “我要记账.”白玉毫不退让. 一番激烈的窝里斗.幽洛头疼的被围在中间.终于冷冷的说话了:“言朽.白玉.赵四跟我下山.九幽带着其他人守着山寨.不得有任何异议.” 第八十五章 失诺的真相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时隔大半年.长安依旧繁花似锦.街道上人群川流不息.小贩依旧高声吆喝.生意红火. 世界本就是如此.生命渺小到看不见.失踪了也好死了也罢.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陨灭而停止循环. 幽洛看着身后的几个拖油瓶.想要甩掉他们却又找不着什么好借口.只要由着他们.大摇大摆的往翠微居走去. “嘘.你们安静点.”快要到翠微居门口的时候.幽洛停下脚步让他们别说话.一路叽叽喳喳的也不嫌浪费口水. “老大.我们來这里做什么.”赵四看着前面的大宅子.他还以为老大会带他们去逛窑子呢.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别跟來.” 幽洛的声音很严肃.沒有半点容许违抗的意思.三个人不敢忤逆.便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动. 言朽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的宅子.翠微居.这么儒雅文艺的名字.想必就是温庭筠的吧. 幽洛越靠近翠微居越是觉得气氛凝重.原本气息轻松优雅的翠微居被染上了一层肃然的紧张杀伐.看來里面有问題. 幽洛假装不经意路过的样子经过宅子.发现四周并沒有兵卫把手.只是依旧透露着很强的凛然.看來有不少暗卫在四周分布. 面色凝重的离开了翠微居.幽洛又绕了一圈徘徊到了赵四等人的后面.一出声就吓了赵四一大跳. “哎呦妈呀.吓死我了.老大.你怎么从后面绕出來了..” “嗯.走.我带你们去逛窑子.” 幽洛的语气带着些许的僵硬.并不是全然的欢天喜地.赵四只听见窑子那两个字.自然是激动的手舞足蹈. “老大.真的去逛窑子啊..” “自然是.走.” 四个人浩浩荡荡的來到了长安最热闹的青楼.绮情阁在悄无声息中竟然已经跃居长安第一青楼. 这除了幽洛当年教导有方.还要靠老鸨的智慧经营.也不知道现在的绮情阁还是不是当年的绮情阁.正所谓树倒猢狲散.人死万事休.人情如纸薄. “哎呀.几个爷.欢迎欢迎.里边儿请.” 门口热情邀约的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老鸨.而是一个新面孔.幽洛一看.姿色倒是不错. 赵四的双小说要瞪出來了.这长安第一青楼.他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來啊.真是国色天香啊. 猥琐的嗅了嗅鼻尖.赵四只觉得心中都是酥酥麻麻的.伸出大手抚摸了一下那个女子的手背.却被娇嗔骂道:“大爷.奴家这手..摸一下可是十两银子…” 赵四一听.耷拉下了眼珠子.悻悻的跟上了幽洛的脚步.白玉瞪了他一眼.语气嫌恶:“色性不改.” 走进大厅.只听见丝竹声声响起.莺歌燕舞.浮华如梦.而舞台中那个女子.正娴熟的跳着辣舞. 幽洛有些诧异的看着那个妖媚的绝色女子.一直以为舞藤兰只适合古典舞蹈.却沒有想到.她的辣舞比之明日香更添着一份惊然. 有些呆呆的看着那个灵动的女子.幽洛想起了明日香.如果她还活着.现在应该已经名动长安了吧. “欸.几位爷.是要听曲儿还是要看舞蹈.”一个年级偏小的女子轻挪着莲步朝他们走來.声音柔媚清脆. “给我们一个雅间.让姑娘过來弹弹小曲儿吧.” 四个人围着圆桌坐在一间大包厢中.一位清秀的少女正在为他们泡茶.赵四的眼睛就沒离开过那个姑娘. 倒是言朽和白玉比较淡定.眼光丝毫不斜视.这让幽洛都有些怀疑.他们莫不是伪男人. 突然一道好听的女子声音传了进來.一只素手掀帘而入:“奴家饭岛爱.见过四位爷.” 幽洛看着饭岛爱.只见她已经比当年出落得更加的水灵了.声音也如黄莺一般诱人.只是不知.她是否还是当年的小爱. “姑娘不必客气.请坐吧.” “谢谢四位爷.不知道爷要听什么曲儿.”饭岛爱说话不骄不躁.不卑不亢.颇有大家风范. “小爱姑娘随便弹奏一曲你最喜欢的便可以了.”幽洛沒有说让她弹奏最拿手的.有时候最拿手的未必是她最爱的.同样只有最爱的曲子才能看出她的心. 婉转流畅的琵琶声声弹起.对面的女子端正的坐在那里.空灵哀怨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厢房. 她的眉宇间流窜着化不开的浓烈哀愁.那一首曾经李幽洛演绎过的气势磅礴豪迈的《江山如梦》.竟硬生生的被她演奏成为了绝唱的哀曲. 幽洛的心有些生疼.有些感动.有些感慨.原來她的死亡并不是人亡两俱空.还有人这般惦记着她. 赵四第一次沒有流露出猥亵的表情.尽管他并不懂声乐.可是他就是觉得很好听.所以.第一次他安静的坐在那里. 一曲终.人未散去.女子素手收住弹奏的手势. “这曲子本应睥睨天下.傲气凌然.江山在手.青峰如剑.为何小爱姑娘却将它演奏得如此凄婉哀绝.” “爷听过此曲.”饭岛爱抬起头看着面前那个不起眼的粗汉.沒想到他看似粗俗.却精华在内. “曾听过一位公子弹奏过.气势磅礴.波澜壮阔.乃是激励人心的好曲.” “公子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奴家的琴技不及他十分之一.爷觉得差距甚大也理所当然.”饭岛爱所说的公子自然是说当年的李幽洛. “论琴技.小爱姑娘倒是比那公子更胜一筹.只是演绎的角度不同.” “爷见解独特.不知怎么称呼您.” “云中公子李云.”幽洛还是不打算暴露自己的名字.否则李瀍必然会寻上门來. “老大.你不是叫....”赵四囔着嗓子就准备问出來.却被言朽一把扯住了.替他圆了下去. “老大.你不是叫了个美人陪赵四吗.怎么还不來.你看他都急了.” 幽洛转过头睨了他一眼.骂道:“蠢货.就知道泡妞.去去去.自己外头随便找个中意的姑娘聊聊去.多少银子回头找白玉报账.” 赵四一听.笑呵呵的甩甩屁股.激动的掀帘而出. 幽洛收回视线.看向饭岛爱:“小爱姑娘.我有一事想与你打听打听.不知可方便.” “爷请说.小爱一定知无不言.” 幽洛端起茶杯.轻轻硺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我见翠微居最近有些异常.那宅子主人温公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饭岛爱有些犹豫.这温公子的事情.只有宫中人才知道.而她只是听得颖王说起过. “这银票赠你.你说罢.我不会传出去的.” 饭岛爱起身放下怀中的琵琶幽幽的开口:“听颖王说.温公子拒绝了皇上的赐婚.皇上雷霆发怒.便软禁了温公子.” “哦.温公子为何拒绝赐婚.” “据颖王说.温公子说他已成婚.可皇上说了.就算他成婚了.也要他休了原配.另娶公主.” “那皇上软禁他做什么.”幽洛实在搞不懂这皇帝的思维.软禁他莫不是为了请君入瓮. “这便不知了.颖王猜测皇上舍不得杀了温公子.也想瞧瞧温公子的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他顶着杀头之罪违抗圣命.” “那温公子可有说他妻子是何人.”她的名字...温庭筠一旦说出來.估计又是一场轩然大波.她当时怎么沒想到呢. “不曾.所以皇上才震怒.以为温公子戏弄他.这才禁了他的足.” 幽洛若有所思的看着杯中的茶水.素手轻轻的扣着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心中已经了然. 皇帝果然是想要等待温庭筠的妻子入府.然后隐藏在暗处的侍卫就刀剑出鞘.芳华殒命.温庭筠只能名正言顺的娶公主殿下. 看來.她必须想办法传消息给温庭筠.见面恐怕是沒有办法的.但是必须要让温庭筠知道她的想法. 然而.皇帝真正在想什么.岂是外界的人能够看参得透的.江山权谋孰真孰假.只有当局者才能清清楚楚. 幽洛打听到了温庭筠的境况虽然心乱如麻.但是也很清楚.皇帝必然不可能因为一桩因缘而杀了温庭筠.但是里头究竟有什么玄机实在猜不透. 眼见绮情阁一干人等也过得风生水起.并不比外头流离的穷苦人家过得差.毕竟有颖王背后作靠山.也就不必担忧了. 幽洛有些怅然的走出了绮情阁.后台跟着一副欲求不满的赵四.白玉则在拨弄着他的算盘.显然是在记账. 第八十六章 人各有命 请使用访问本站。 幽洛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抱着双臂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翠微居已被重重包围.根本无法靠近. 她既不能去找李澶也不能去找杜牧.李义山她也不知住在何地.应当是何温庭筠住在一起. 有些怅然若失的走在大街上.路过一个摆摊算命的地方.幽洛的余光看着那个摇头晃脑的看书的老头子.鄙夷一笑. 每一个人的命格都是上天排列好的.然而却总是时时刻刻在发生着变化.命算得准.无常变化却是无法预料的. “壮士.请留步.”老道士的声音突然在幽洛的身后传來.只见他手里捏着一本书.大步流星的朝她跑來. “何事.”幽洛抱着胳膊.停下脚步.回视了他一眼. “我师父要我一定要替你算上一挂.绝不收你钱.”老道士的话听起來很有意思. 这让幽洛突然想起第一次去翠微居找温庭筠的时候.就是这样冒充太微真人徒弟的名号.说是要替他算上一卦.却被书童给吼了回來. “噢.那你且先算算我是男是女.”幽洛扯起嘴角嘲弄一笑. 周围车水马龙.人來人往的.世界依旧这般繁华热闹.可是这么热闹的世界却与幽洛毫无干系.尘归尘土归土.异界的人还是无法真正融入这样的世界. “自然是男人.我老道可还沒有眼瞎.”老道士不明白幽洛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題.只当他是故意找话刁难他. “废话.是个人都看得出我是男人.我不信命.你还是把功夫花在别人身上吧.” 幽洛转身就准备离去.却被老道士拉住了 :“壮士.你印堂青黑相交.灵气涣散.且魂不附体.不久恐有灭顶之灾啊.” 幽洛淡淡一笑.这样的命她也会算.于是毫不在意的问道:“那不知您可有化解之法.” “壮士.完全化解这不符合天道循环.老道只能给你些符咒.暂时压制这些厄运.” “那你算个屁啊.” 幽洛不客气的谩骂到.她本身就是研习易经八卦的.又岂会不懂这些原理.沒有人能够违抗天命. 就好比你是一个将死必死之人.一个臭道士來给你算命.说你有血光之灾.必死无疑.而他算得准或者不准都沒有任何意义. 倘若他算得准.你必须要死.求阎王告玉帝都躲不过.若是他算得不准.你便不必死.又何必在意. 生死本就由命.多少猖狂的笑曰:我命由我不由天.最后才发觉.沒有人可以与生死法则做斗争. 幽洛沒有理会那个老道.转身离去.身后还传來老道士的叫喊声:“壮士.我说的是真的啊.我算命很准的.” 幽洛再次停下了脚步.笑道:“老道.你算命如此的准.可能算到你很快也要遭厄运.” 老道士还沒有反应过來.就被飞來横祸殃及了.幽洛回身的时候就看见了旁边的肥婆端着洗脚水缓缓走出门.显然是要往外头倒. 而老道所站的位置.正正好.要接受那样的洗礼.果然老道被一盆咸咸的洗脚水淋湿了身子. 赵四笑得前俯后仰.老道士一脸憋屈的看向那个肥婆.却是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个.因为他的摊位还仰仗着这老板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幽洛沒有笑.他很同情这个老道士.不过是为了谋生罢了.只是做一个半吊子的神算.终究成不了大事. 她沒有那个资格去嘲笑任何人的人生.因为她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滑稽的笑话.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永远都是弱肉强食.实力代表着一切. 幽洛朝老道士走去:“你算得一点也不差.只是.光算得准却无可奈何.那还不如不算.你若有意学习如何算得准化解得了.可以來找我.长安城外盘龙山.红尘山寨.” 沒等老道士说话.幽洛便离去.留下一脸错愕与失落的老道士.是啊.他又何尝不知道.算得准却解不了的苦楚. 他一心立志做一个神算.帮助世人.可是真正跟着师父学习了之后才发现.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长安城最偏冷的地方.幽洛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应当如何与温庭筠交流.却什么办法也想不到. 赵四觉察着气氛不对.一路跟着却也不敢胡乱说话.言朽知道幽洛心里在想着温庭筠的事情.亦是不敢插话. 突然一道凄凉的哭声从前面传來.幽洛回过神來.看见前方有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脸上是漆黑一片.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她扑在一个奄奄一息的妇女身上.放声大哭.看情形.该是她母亲病重.约莫要死了吧. 幽洛摇头叹息了一声.这个世界的生老病死.同人不同命.都有其前世今生的因果使然.她沒有可能一个一个去救.也未必去救便是正确的. “大爷.大爷.求求你.救救我娘亲.我求求你了.” 小女孩突然跑到幽洛的脚边.跪在地上猛的磕头.每一下都很重很重.才三下便已经磕破了额头.鲜血渗透了出來.流在她的眉眼. 眼不见为净.而此刻.幽洛见到了.她是一个心软的人.说好的独善其身各人自扫门前雪.却依旧抵挡不住那颗柔软的心脏. “白玉.去请位大夫过來给她诊治诊治.” “是.老大.” 幽洛弯身将地上跪着的少女扶起來:“你先起來.大夫马上就來.” 少女乖顺的站了起來.幽洛的视线落在歪歪斜斜的躺在冰冷地板上的妇女.面色有些凝重. 已经病入膏肓了.恐怕已经药石无用了.然而幽洛不敢说出这样的判断.这个少女怕是接受不了吧. 沒过多久.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白玉就带着大夫來了.年迈的老大夫走路有些慢.已经满头大汗了. “大夫.你快看看这妇人怎么样了.”幽洛让开空路.扶着老者. 大夫蹲下身子.查探了一下妇人的瞳孔.又切了一会儿脉.尔后有些惊慌的站了起來. “..唉.准备后事吧…”老者叹息了一口气.背着药箱就准备走. “大夫.求你再帮我娘亲看看.给她开服药试试.我娘亲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少女拉住大夫的衣角.拼命的哭喊着.她觉得是大夫不给她娘亲好好看.她觉得只要娘亲喝了药就会好起來. “小姑娘.不是老夫不救.而是她..真的…已经沒得救了..”老者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抽出衣角.朝幽洛作了个揖.摇头离去. “大夫.大夫.”少女凄厉的哭喊声不断的回荡在这偏冷的一角. “玉儿…玉儿..”妇人微弱的叫唤声传來.少女转回身.赶紧跑向那个肮脏的妇人. 少女紧紧的握住那个妇女的手.口中抽噎道:“娘亲.娘亲.你别怕.一定会有大夫救得了你的.娘亲..你别丢下玉儿啊…” “玉儿..娘…恐怕..不..不行了…” “不会的.娘亲…你别走…呜呜呜..” “玉儿….”妇人还想要说什么.却已经无力再说.冰冷的手软软的瘫了下去. “娘亲.娘亲..”少女摇着妇人的身子.却依旧不见妇人答话.心里知道她母亲已经离去.却还是沉浸在想象之中. 少女紧紧的抱住妇人还未彻底冷却的尸体.始终不肯放开.泪水从她的眼角一行一行的滑落. 她沒有再嚎啕大哭.只是安静的流泪.幽洛的心觉得很难过.不是因为沒能救得了那妇人.而是这个少女的坚强与绝望. 这个世界真正的悲伤就是哀莫大于心死.不再哭泣.不再祈求.因为这样的人已经看不到希望.也不奢求希望. “姑娘.你娘亲已经去了.死者为大.你且节哀.别惊扰了亡魂.” 时间过了很久.幽洛沒有走.她想同情她帮助她.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帮人. 一个人要站起來.要活下去.别人说什么给什么都沒有用.全部要靠他自己去想明白勘破人生. “白玉.留些钱给这姑娘安葬她母亲.” 白玉沒有说话.只是照做.看到这个无助的少女.他仿佛看见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也是这般失魂落魄.生死难留. 幽洛轻轻叹息一声.转身准备离去.只听得少女有些微微沙哑的声音说道:“求公子收留我.” 幽洛驻足回身.只见少女已经敛去了泪水.眼中是坚定的求生意志与生命的希冀. 少女轻轻放下妇人的身体.缓缓走向幽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公子收留我.” 幽洛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小小年纪就已经被风霜沾染:“我为什么要收留你呢.” 少女沒有说话.目光有些失落.垂着眼睑看向地板.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谁也沒有说话. 四周安静的有些诡异.幽洛并沒有想得到她什么样强有力的理由.她只希望她的愿望是活得很好.而是不得过且过. 良久.少女终于抬起來头.眼中闪烁着坚忍不拔.她微微张口小嘴.一字一顿的说:“我要带着娘亲的希望好好的活着.以慰母亲在天之灵.” 幽洛的嘴角浮起一抹满意的笑容.是的.年纪如此小.便有如此悟性.值得培养. “起來吧.跟着我可能会吃苦.你可要想清楚了.” “玉奴不悔.” 第八十七章 李幽落的打算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幽洛终究是沒有打听到温庭筠的情况.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刚來到这个异世的时候.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温庭筠并沒有背叛她.也并沒有离弃她.但是就是这样见不到.爱不了.忘不了. 在这个沒有手机.沒有企鹅.沒有邮件的时代.要寻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什么信息网都是唬人. 又或许温庭筠根本不在那宅子之中.就和当时一样.空空如也. 而此时的温庭筠究竟身在何处呢.翠微居的确空无一人.但那里的的确确安插着无数的暗卫. 幽洛有些失落的带着弟兄们回到了山寨.尽管她很想找到温庭筠谈谈现状.但是奈何见不到人.只能作罢. 回到了山寨.幽洛懒懒的躺在阳光下.翻看着那本厚厚的武功秘籍.倒是些由浅入深的好功夫. 玉奴正端着茶盘走出院子.收拾干净之后的少女白净漂亮.脸上挂着一种淡淡的笑.看起來很舒适. “公子.先喝口水吧.” “嗯.玉奴真是乖巧.”幽洛合上手中的书.接过玉奴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玉奴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少女抬头看了看澄净的天空.脸上浮上一抹红晕:“玉奴想做一个明媚的女子.有德有才.将來嫁一个如意郎君.” “哈哈.果然还是少女情怀啊.”幽洛笑道.做一个明媚的女子.将來十里红妆铺地做新嫁娘.这样的梦想.似乎她也有过. 只不过看尽人世沧桑.情爱淡薄.渐渐地就不再有希望.不再期待.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 幽洛不是笑玉奴的想法.在古代.女子这样的想法在正儿八经不过了.因为她们沒得选择. “那本公子日后就教你琴棋书画.让你做一个有德有才的明媚女子.”至于能否识得如意郎君.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公子.”玉奴浅浅一笑.两边深深的小酒窝煞是可爱. “好了.女孩子家家呆在房中小说.我们今天有事要忙.” “公子.你们今天要做什么啊.” “开始训练他们体能了.教授一些基本的格斗招式.然后练武.” “公子…”玉奴忽然轻声叫唤一声.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也想参加训练…” “噗..”一口茶水喷了出來.幽洛猛的抬起头看着柔弱的少女. “训练很辛苦的啊..而且..美女去参加训练会变黑变丑..还会有肌肉..” “公子.我不怕.玉奴自小就是穷苦人家出生的.什么苦都受得了.” “可你的梦想不是做个大家闺秀.嫁一个如意郎君吗.” 幽洛擦了擦下巴的茶水.神情淡然.玉奴的性子或许和自己是一样的.梦想归梦想.但是行动却永远回归于现实. “那只是玉奴的一个梦想.但是公子身边的人都不会是平庸之辈.玉奴不愿成为累赘.” “嗯.人生选择永远比努力重要.选择嫁一个如意郎君.努力去奋斗沒有错.但是未必会让你到死不悔.你既然选择了自立自强的道路.就无法后退.你可明白.” “玉奴明白.我绝不后退.” “好.”李幽落挺直身板.声若洪钟地道.“传令下去.山寨所有人立即在院子里集合.无论是有什么原因.就是刚刚蹲进厕所也要在半盏茶内提上裤子就位.谁最后到.就去刷一个月的马桶.” 幽落的意思犹如军令一般下达.寨中谁敢不从. 仿若须臾尔.所有人都集合在那宽敞明亮的院子里.这只是这群人不愧是山寨的乌合之众.有坐在地上的.有吊儿郎当站着的.一点规矩都沒有.倒是白玉和言朽比较明事.两人颇为默契的腰挺背直目不斜视. 微风起.一股恶臭突兀传來.... 幽洛捂住鼻口.循着气味望去.只见赵四坐在地上光着脚丫.聚精会神地扣着脚趾.不禁怒火中烧.摄神鞭从腰间抽出.狠狠地打在地上.大喝道:“赵四.扣脚趾扣你妹啊.给老子站起來.” 赵四闻声如遭雷劈.慌忙穿上鞋子.学着白玉和言朽站的腰挺背直.目不斜视. 幽洛面对分散而站的众人.严肃地道:“我数三下.从左到右一排站好.一.” 幽落晃了晃手里的摄神鞭.还沒來得及说二.所有人已经马溜溜站了个整齐.大气不敢出. 她满意的看着整齐排列的众人.这才开口说道:“言朽.” “在.” “在浮生阵冷夜寒可教了你功夫.” “有.” “出列.演示一遍给我看.” 言朽站出列队.捡起不远的树枝.凝气演练了一套剑法.顿时院落里五光十色.就连那干枯的树枝也似乎流转着奇光异彩.每一个招式都干净利落.进退有序.削劈刺缠.攻守兼备.那般滴水不漏的招式.寻常人定然比不过. 这样华丽紧凑的招式.令其他人以为自己眼睛坏了.使劲儿搓了搓眼睛一看.还是这般真切. 幽洛眯着双眼看着言朽演示的招法.根本不是凡夫俗子的武功路数.应当是修真流的. 看來冷夜寒是真心教授了言朽功夫.而不是敷衍了事.看如今言朽的修为就知道了.虽然颇为生涩.但是丢在凡人之中却是牛逼哄哄的大神. 只是看言朽收回气息之后.有些不稳.想必是很耗费真气.吐纳之法还是练得不到位. “他还教了你什么.”幽洛相信冷夜寒不止教了这么点儿. “还有兽语..” “兽语..”幽洛惊讶的扬起了声音.上下打量了一下言朽.然而.转头看向院子角落爬着晒太阳的大白狼. 说起來.半年过去了.大白长得很大了..只是也不怎么爱搭理幽洛.许是因为面生. 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亏她当年还将它从猪爪下救了下來.如今倒是和白玉关系甚好.莫非因为两个人都姓白. “大白.过來…”幽洛朝着全身披着滑顺的白色皮毛的大白狼招呼了一声.却沒想到大白转头看了幽洛一眼.一动也不动的趴在那里. “大白.怎么.长大了骨头硬了.开始无视我了....”幽洛气得鼻孔直冒烟.回來这些日子.大白已经无视她很多回了! 大白轻哼了一声.依旧再哪里摇头晃脑.不予理会.幽洛咬着唇对言朽说道:“言朽.它在碎碎念什么.” 言朽走上前.说了一堆幽洛听不懂的话.大白抬起头來看着言朽.开口不断的碎碎念. 一人一狼.和谐的站在阳光下.言朽弯着身子.摸摸它的头顶.指了指幽洛.口中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语言. 大白慵懒的站起身來.优雅的走向正怒气冲冲的幽洛.脸上的表情叫人看不清.也是.幽洛也不是狼.怎么会看得懂狼是哭还是笑. 它走到幽洛跟前.轻轻的用头蹭着她的大腿.温顺而乖巧.让幽洛觉得仿佛回到了当初救它的时候.人畜无害. “大白.你是不是还记恨当年我吓唬你..”当时大白刚断奶不肯吃肉.其实是因为它嚼不动.幽洛说要烤了它來着. “嗷嗷嗷..”大白嗷呜了几句. 幽洛温柔的抚摸它的脑袋.问言朽:“大白说什么.” “老大.它说你当年太凶残.它有点怕你..” “老子怎么凶残了.还不是为了让它吃肉..” 言朽再次与大白交流了一次.大白总算亲昵的绕着幽洛走了三圈.然后乖乖的躲在了脚边. 言朽归队.集会继续开始.幽洛再次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们说:“我能教你们的有限.都是些基本的功夫.会达到什么样的层次就完全靠你们自己的领悟了.从今天起.无论我要你们做什么.都要无条件的服从.听明白了吗.” 听了前面的话.大伙还一致满意.但后面的话一出口.却又是一阵骚动.竟然半晌无人答话. 李幽落脸上露出一片怒色.她本想接下來几天给大家好好训练一下体能.毕竟偌大的山寨虽然只有几个人.除了自己和玉奴.其他都是男人.既然是个男人.就不应该走到哪里被人欺负到哪里.她最初的目的不过是让他们过得像个人.但是现在远远不够.头脑可以沒有.但是打总得打得过人吧. 李幽落稍稍沉吟了一下.冷冷地说:“不错.看來我离开这么久.你们还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官府下一刻就要來盘龙山剿匪.沒有我和言朽.你们一个个都会死的飞快.这一点.有谁深信不疑.” 现场一片静默.沒有人敢答话.甚至沒有人敢去想这个问題.他们多是穷苦出身.许多人身上也背负着弥天仇恨.然而他们却对一切的负面无能为力.几曾任人宰割.几度任人欺凌.他们空有男儿身.却根本连狗都不如.李幽落的话虽然是赤果果的侮辱.但是被人侮辱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作为一个男人的习惯吗. “老大.”言朽打破了沉默.“我信.” 白玉也点点头.“我也信.只是不知老大对此有何对策.” 第八十八章 红尘集 训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其他人也纷纷点了点头.九幽却是一脸迷茫.似乎不知其然.亦不知其所以然. “且听我说.”李幽落虽然放下了愠色.但语气依旧愤慨.“这几个月.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梁山上能有一百零八好汉.却几乎能与朝廷分庭抗礼.大家都是世人眼中的山寨土匪.为什么别人可以.而我们却是一群乌合之众.” 水浒传的事情.在场众人自然沒有一个是知道的.不过他们也不刻意去想.毕竟这世界大了去了.比惨痛经历或许李幽落不如他们.但比起见多识广.相信所有人加起來也不如她一个手指头.而事实上.李幽落也不是很了解水浒传.至于能不能跟朝廷分庭抗礼.也不过是瞎忽悠.刻下最紧要的是激起他们作为男人的斗志. “或许.那些所谓的梁山贼寇.武功比我们强.寨中更有智囊.我且问.九幽你空有一身蛮力.为何武功平平无奇.白玉你难道要枉为一介书生.却连寨中的智囊都担待不起.你们有着男儿的身躯.可你们的人生能否诠释男人二字.” 是啊.我们的人生到底能不能用男人二字去诠释.我们到底配不配作为一个男人.这是现场每一个人心中的想法.有着这个想法.霎时间勾起他们惨痛的过往.有的人已经双目赤红.李幽落能真真切切地看到他们眼底的痛苦与挣扎. “如果你们想翻身.想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一血新仇旧恨.自立为人.那就大声的告诉我.你们.到底想不想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想……我想啊……” 不知是谁.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再一次打破死寂.紧随其后的却是许多人面带泪痕.撕心裂肺得吼着.我想.我想做一个男人. 李幽落终究是女儿身.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心软.或许李幽落当真是一个男人的话.看到他们这幅样子.也会心软吧. “好……”幽落的声音有些哽咽.转而却又如黄钟大吕.“那么从今天起.由我來正式带领大家.做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拦路抢劫.混吃等死.男儿流血不流泪.有泪.不轻弹.” 流泪的男儿强行止住泪水.每个人都在重重的喘息.赤红的双目充满着斗志.他们不再安逸.只为自己敢于有做男儿的勇气. “因为耻辱.我们才会前进.因为痛苦.我们才会想去改变.现在.请大声告诉我.你们要不要做男人.” “要.” “我们要.” 坚定的回答.起初还很杂乱.但随后已是排山倒海.那是发自心灵深处的声响.红尘山寨不过寥寥数人.却震彻了那九天十地. “很好.外瑞古德.”李幽落突兀冒出一句鸟语.但这并不影响所有人当前的斗志与愤慨.“那么现在.听我号令.依照我的方法來训练.任何人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怨言.你们的付出.必然会得到最大的收获.” “但是.我的训练方法.对于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可以说是会伤残.甚至会死人的训练.这都是你们有可能付出的代价.而且.除了死亡.任何人不得退出这场训练.我可以给大家考虑的机会.等大家考虑好了.愿意接受这种训练.上前一步.” 言罢.李幽落便背过了身去.她觉得.也许这样的训练对他们來说确是有些残酷.但是放在21世纪.这种训练对于军人來说.不过尔尔.她想.或许会有人不会迈出这一步吧. “咵.” 这一声落地.异常整齐. 她猛然转过身來.竟看到所有人都坚定地迈出了这一步.浓烟滚滚.那是地上的尘土被这一步扬起.遮天.蔽日. 这一刻.李幽落毫不犹豫地相信.哪怕现在让这些兄弟们去赴死.他们也心甘情愿.毫不退缩. 这一刻.每一个遭受耻辱的男儿燃起了固有的血性.爆发. 这一刻.每一个遭受耻辱的男人都觉得.自立翻身.做真男儿.纵死又何妨. 李幽落被触动.这就是男人么.看來.自己以前真的不了解男人. 然而眼前这群男人.是否真的有勇气.也够资格去做一个真男人呢. “很好.下面我声明训练纪律.任何人若有违反.什么耻辱.什么仇恨也都不用想要去报了.一个字.死.” “规定时间集合不到者.死.” “训练之中任何擅自退出者.死.” “违令者.死.” “……死!” 一连串的死字.当真是杀伐冲天.所有人都凝神静气地听着每一条规定 .此时的他们就好像即将身赴战场的军士.如同千年不倒的松柏一样挺拔. “现在.所有人在五个呼吸内分成两个小队.前后分开站立.右边第一个是队长.若有怠慢.那就全体围着盘龙山跑十圈.” 话音刚落.队列瞬间混乱.左串右插.前挤后拥.他们毕竟不是受过训练的军人.不可能做到多么迅捷.但这也不负所望.五个呼吸.刚好足够. 李幽落点了点头.依旧严肃地说.“希望大家记住.第一队的队长是言朽.第二队队长是赵四.两个队伍直属所在队的队长管理.两个队长直属我本人管理.所以.他们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违者.死.” “所有人.每人双臂双腿分别绑上一个五公斤的沙袋.半个时辰之内.从盘龙山顶跑到山下.再从山下给我跑回來.从今天起.每天早晚各两次.持续训练七天.期间累计回來最晚的次数最多的人.罚刷马桶一月.训练结束后启动终极测试.” 李幽落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叠麻布袋子.随意丢在了地上.“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包括玉奴在内.纷纷抢起地上的麻袋.毕竟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來往山路却是整整十五里.时间异常紧迫.时间.就是刷马桶啊. 眼见着玉奴娇小的身子也要负重整整二十公斤.幽落不禁心下一痛.但转而又想:玉奴应该重点培养.因为她是一个女孩子.先天的力量本就弱于男子.何况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女儿的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想起了那夜秦府的明日香.如果当时明日香身负一定的气力.或许还能在自己赶到之前保住名节吧.诚然.她不会希望玉奴也会走上与明日香想死的命运之路.她也决不允许. 那娇小的身影被众人落在了最后面.柔若垂柳的她虽然每跑十几步就要跌倒.却也在坚持不懈地追逐着赵四.而一马当先的自然是言朽和九幽. 观摩了片刻.幽落还是想为玉奴减轻负担.同是女子.她又何尝不知.这样已经远远超过了玉奴的身体负荷. 她凌波跃起.几个点足就已來到玉奴身边.她想唤玉奴停下.却看到一双明美清澈.又充满了决绝和坚毅的眼眸. 还是算了.就暂且由她去这一天吧. 幽落如是的想着.随后自己又负重二十公斤.毫不动用内力.一同加入了这场越野集训. 接下來的几天.叫哭声连绵不绝.幽落每一天都要为所有人调整一定的负荷.例如九幽的负重已经增加到八十公斤.白玉虽为一届文弱.却也已经被增加到四十公斤负重.越野训练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用生命在飞跃.甚至连大白也被加入进來.谁若是落后了.就咬他的屁股.连最是懒惰永远心存侥幸的赵四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尽管如此却沒有人抱怨.因为所有人都看到.幽洛也参与了训练.且全身负重不低于五十五公斤. 而玉奴的训练已被幽落强行终止.自从第一天后.就一直让她练习耐性与眼力.每一天.她都对着绑在树上來回摇晃的把子扔飞刀.从一开始的飞刀乱舞.逐渐有模有样的戳到目标. 眼看一个星期马上就要过去了.终极测试就要到來.各个都跃跃欲试.想要看看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成果. 这一日.李幽落郑重向两个小队宣布.所谓的终极测试.就是两个小队之间的搏斗.虽然玉奴的退出造成了两队人数不平衡.但是言朽的高端大气上档次更是最大的不平衡.于是这场终极测试.二人免战.剩余的人又究竟是怎么个搏法.自然是他们说了算.总之.最后哪一队输了.就让大家一同欣赏败方队长自打耳光一百下.为此.幽落还特地搭了个“耳光台”. 最后的测试结果无疑是言朽的队伍大获全胜.他身法敏捷高端大气上档次.队伍中的人自然也被他**的不弱.于是这耳光台第一任台长.赫然是当初抠脚丫的赵四. 七日集训.有的人已经患上轻微的肌无力.苦痛难以细说.然而.练武之路此刻不苦.将來必然更苦.谁也无法逃脱.乱世之中.唯有自己才是救命之神. 幽洛学习的武功路数很杂.但庆幸的是她从小根器较好.每一个派系的功夫都不是蜻蜓点水.所以对他们因材施教还是有点真才实学可以教授的.玉奴是女子.主以绣花针做兵器.原本为言朽物色的冰魄针便赠与了玉奴. 而言朽...反正无论是沒能力教他更多了.凭他现在的能力.随便折一条树枝就能与不用摄神鞭的幽落分庭抗礼.何况当真配一柄宝剑.唯一的缺点就是静气不够.所以需要通过修炼内功做弥补.否则也只有一个华丽的空壳子. 九幽力大无穷.性格豪迈粗狂.幽洛选择教他八卦掌. 白玉身娇腰软的.羸弱书生一枚.幽洛也不勉强他学些刚猛的功夫.只教了他太极拳. 至于赵四.如此猥琐.自然最适合形意拳.学啥像啥.好主意. …… 当一切武功传授提上日程.红尘山寨最为严酷的训练终于要拉开帷幕. 第八十九章 收复敌国大将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半个时辰之后.九个人一人拖着一辆平板车.唱着歌谣回到了山寨.阳光正好.每一个人都享受着如此静谧的一刻. 沒人知道乱世之中.哪一天会不保今夕.厄运罹难.生死难控.战争的满目疮痍让人心酸痛苦. 山寨依旧祥和安逸.沒有十里桃林.沒有阡陌纵横.也沒有良田千亩.却如同世外桃源一样安详.丝毫不沾染外界的烽烟燎原. 几天之后.轻伤的军士都已经醒來.虽然已经离开了战场的硝烟.却依旧心怀着国家.心怀着战友. “公子.那个重伤的军人醒了.” “嗯.醒了.我去看看.” 幽洛和玉奴七拐八弯的朝着厢房走去.其他人都继续练武去了.这是幽洛的规矩.每天完成练功才可以自由活动. 老远就听到厢房里东西乱撞的声音.还有男人的怒吼声:“放我走.” “闹什么.”幽洛一脚跨过门槛.就被迎面砸來的药碗吓了一大跳.幸好反应够快.只是擦肩而过. 幽洛面色一青.敢在她的地盘撒野.管他以前身份地位有多高.如今都是虎落平阳.必须就范. “言朽.沒事了.我來.” 言朽正准备发动灵气控制住那个醒來的将士.却被幽洛制住了.她冷着脸走向那个人. 他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气力依旧不足.幽洛背着手站在他的面前:“我们好心救了你.你就这么报答我们的.” “救命之恩我会报答.但是我现在必须回到我的国家.”男子的声音浑厚有力.长相刚毅俊朗.只是眉宇间戾气太重. “战争永无休止.你回去了不过又是投身战场.再被杀一次.何必呢.” 那个男人尝试着平复激动的情绪.说道:“我是回纥的将军.誓死也要护佑我的国土.断不愿意苟且偷生.” “想要寻死.”幽洛挑了挑清秀的眉毛.坐在凳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放我回去.否则我宁愿死.”他依然拧着头.声音坚定有力. “先坐下來喝杯茶吧.慢慢说.何必如此兵戎相见.”幽洛面无表情的喝着茶.声音很轻淡. “将军贵姓.” “你怎么知道我是一名将军.”那个男人甩袍坐下.举手投足之间.将军之气势恢弘壮阔. “将军觉得昨日战场厮杀.此时此刻对你來说像什么.”幽洛把玩着手中的腰牌.那是这个男人的身份象征. “我姓完颜.名朔风.战场所发生的一切如如梦如幻.兄弟的鲜血.敌人的鲜血.沾染了一身.让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伤口在蔓延痛苦.”完颜朔风回忆起战场的一切.脸上布满了哀痛.你死我活谁也不愿意看见.却必须要坚强的去承受. “完颜将军.是不是觉得那场战场烽烟如同前世梦境.” “的确.像是前生所发生的一样…尽管触目惊心.不愿再重來一次.可是那是我与生俱來的职责.”完颜朔风激烈的情绪已然平复了很多.却平添了太多的荒凉与沧桑. “完颜将军.先喝口茶.”幽洛倒了一杯茶.递给完颜朔风.脸上浮着淡淡的浅笑. “不知壮士怎么称呼.”完颜朔风对幽洛的态度明显增好.虽然谈不上气氛融洽.至少沒有剑拔弩张. “我叫李幽洛.”幽洛说完转头对玉奴吩咐道:“玉奴.去准备些糕点过來.言朽你去监督下他们训练吧.” 玉奴和言朽相继走出了房门.幽洛站起來.将门窗再打开了一点.温暖的阳光铺满房间.赶走所有的阴暗与冰冷. “浮生若梦.战场厮杀犹如梦幻泡影.瞬息之间放佛历经几世.完颜将军可有想过.此时的你已经不是那个时候驰骋沙场手起刀落的将军.而是再次投胎轮回过活了一次.” 幽洛的声音很空灵.仿佛來自于遥远的古曲.每一字每一句都敲击在完颜朔风的心房. 他并不爱杀人.可是这半生却杀人如麻.双手沾满了血腥.入夜都无法安睡.看着凄苦流连的百姓.完颜朔风已经看不清楚对于错. “投胎轮回.”完颜朔风抬起有些混沌的双眼看着李幽洛的背影.心中有些许的动摇.他一直想要抛开身份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可是他是回纥的大将军.他办不到. “是的.战场上的完颜朔风.已经死在了我大唐将士的箭下.你若不信可以看看自己的伤口.那一箭射穿了你的心.你觉得还是那时候的你吗.” 完颜朔风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真的有一种重生的感觉.仿佛那曾经满目疮痍的血腥已经是过往前生. “再说了.若是我们不去救了你.你现在恐怕连轮回的机会都沒有.”幽洛转身看着他.眉眼冷峻. “你救我想要什么.”完颜朔风低下头.看着暗红的桌子.鬓角的黑色发丝安静的垂在肩头. “沒想要什么.我这寨子极其缺人手.想快点扩充人员.这不..去战场将你们都捡回來了么.” 幽洛漫不经心的说到.直接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点.那就是他们这些伤兵的命的的确确是她冒着危险救回來的. 他们的行径若是被军队发现.都得死.幽洛也不想这么冒险.但是无意这样的方式揽來的人才不必要过多的去训练.只需要收服就够了. 但凭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就不相信说服不了这些残兵败将.想必沒有人愿意提着脑袋去战场拼杀吧. “我若是不愿意呢.”完颜朔风沉稳的声音传來.带着些许的沧桑.这或许就是久经沙场的军人吧. 门外传來了玉奴轻移的碎步声.随之声音传來:“公子.糕点來了.” “玉奴.进來吧.”玉奴端着满满一盘的糕点推门而入.恭顺的将糕点搁在了桌子上.站在了幽洛一侧. 幽洛随意挑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淡淡的说道:“完颜将军当然可以选择不乐意.只不过.我既然能救了你.自然能将你再打残了送回战场等死.” “哈哈哈.”完颜朔风突然爽朗的大笑.原还以为这个人是救死扶伤的医者.却原來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怎么样.完颜将军不如吃块糕点考虑考虑.是想断了手脚饿死在战场.还是留在我山寨做总管.” 完颜朔风捏起一块糕点.剑眉轻挑.似乎在说.就算要死也做个饱死鬼. “完颜将军.你的心愿是什么.”幽洛牛饮了一口茶.这糕点太沒档次了.差点沒噎死她. “心愿…莫过于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吧.”完颜朔风轻叹了一口.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却连累了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痛失亲人. “我红尘山寨将会一群锄强扶弱.劫富济贫.救渡苍生的好土匪.你去无辜的将士.还不如加入我山寨.圆了你这个梦想.” “呵呵.天下苍生多如米粒.哪里救渡的过來.所以安康何在.”完颜朔风无奈的笑了一声. “欸.将军此言差矣.就好像人生要吃的饭多得可以堆到九重天了.你却不能因为嫌他太多而从此不吃饭.你说是吗.苍生也一样.难民之多艰难困苦.所以我们更要一家一家的去救助.总有一天能够成功.就算不是天下康乐.至少我们无愧于心.” 完颜朔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他的眉头皱成一团.心中不断的徘徊在抉择之中. 幽洛最后再给予了他最后一击:“你身为回纥大将军.战功赫赫.然而你死之后.却沒有人敢來为你敛尸.说白了.让你暴尸荒野.这样.你还要一心一意的要回到你的国家为之效命吗.就算这一点你可以原谅.你此次打了败仗.相信你王上也不会放过你吧.大愿未成.往死黄泉.你当真甘心.” 幽洛说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却带着深深的诱惑.她转身朝房门外走去:“玉奴.走吧.” 临关上门的时候对完颜朔风说:“这世间本就不存在背叛一说.但为苍生.无愧天地.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下了阴曹地府也有颜面见你的祖宗.” 有了完颜朔风的加入.山寨的力量瞬间膨胀.在人员的筹备与训练方面.幽洛总算是高枕无忧了. 基础武功路数自然是完颜朔风和那些捡來的将士训练.再高层次的就由言朽來教导. 当然幽洛自己也不嫌下來.这不.无所事事的幽洛此刻正懒散的躺在太师椅上.研究着那本武功秘籍. 这一天.幽洛终于学会了新的招式.剑舞飞花.实名剑舞却非剑似剑.而是一种舞鞭的招数. “赵四儿.走.一直呆在山寨里宅着.都快发霉了.我带你们出去打个劫.” “欸.老大.來了.”赵四比较会偷懒.安排他的练武.他总是屁颠屁颠的当起了幽洛贴身小跟班. 所以.整个水平來说.九幽言朽领先于他数百倍.他只需要学会两招就足够保命了.一招阿谀奉承.另一招逃之夭夭. “老大.走哪儿打劫去啊.”赵四狗腿的哈着腰.一脸春风拂面.许是时间久了.竟然觉得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也挺眉清目秀. “哪儿肉多割哪儿.去集合弟兄们.”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带着家伙儿.朝着山下走去.表面上都是人模人样的.沒人知道哪些行囊下面包藏祸心. 第九十章 救渡村民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完颜朔风或许还不习惯如此宵小的行径.死活不肯跟着下山.幽洛只好留他在山寨里看门. 离开之前.完颜朔风曾问幽洛.难道就不怕他趁机逃跑吗.幽洛淡笑.有缘自然相聚.无缘刀架脖子也无用.任君逍遥. 在沿路荡悠了很久.总算逮着一只大肥羊.看那奢华的排场.一定是极度有钱的奸商. “好了.爷在这里等着你们.先给你们练练手.”幽洛坐在马上.冷笑一声.眼神看向道上的豪华车厢. “是.老大.”赵四抡起那根大耙子就准备冲上去.却被九幽拉住了.怒斥道:“傻逼.你着急什么.分开行动.你负责后头的守卫.我和言朽负责前面的护卫.其他兄弟掩护.” 幽洛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九幽平日一脸木头样.沒想到还挺有勇有谋.看來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你们小心点.保护自己最为重要.” 远远的的就看见一片打斗声.刀光剑影被言朽的华丽招数所掩盖.原本势均力敌的两方.因为言朽的动手而变得不堪一击. 幽洛突然捂脸不忍直视.瞬间有种恃强凌弱的感觉.那些普通的凡人怎么会是言朽的对手. 看着他们欢欢喜喜意气风华的驾着那辆豪华的马车疾驰而來. “留活口了吗.”幽洛出來前有交代.若能在不伤人性命情况下劫得银两.绝不杀人. 毕竟.抢了别人钱财.还不留个活口.下回就找不到这么肥的主儿了. “放心.老大.我们沒杀人.他们只是暂时晕了过去.受点皮外伤而已.”赵四喜滋滋的上前來邀功.幽洛却视而不见. “嗯.先回山寨再说.” 一群人运着沉甸甸的箱子往山寨跑.依旧清理掉了一切痕迹.这就是幽洛永远选择晴天打劫的缘故. 正悠闲的往回走.忽然经过一处村庄.却只听得一阵鸡飞狗跳.哀啼哭叫的声音连绵不绝. 阡陌纵横的田地间.四处逃窜的村民身后跟着策马奔腾的士兵.最终抵不过追逐倒在烂泥巴里. “停下來.九幽赵四言朽你们跟我前去看看怎么回事.白玉和其他兄弟在这里等着.” 四个人避开官兵的视线.到了村庄.四个人挂在茂密的大树上.只见小小的村庄就像是土匪席卷一样.到处一片狼藉. 远远的传來少女的哭喊求饶声:“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呜呜呜..” “军爷.求求你放过我孙女把.她还沒有成年啊..”一名满头雪白的老者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祈求. 而那个身穿军服的年轻人却置若罔闻.依旧旁若无人的解开自己他的裤腰带. 而周围均是鸡飞狗跳逃窜的场景.各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虽然深恶痛绝.却无能为力. 而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正如狼似虎的扑在少女身上.可怜的女孩子衣服都已经啊扯碎.漏出了一片羞人的春色. 旁边的士兵握着长刀抵在老人的脖颈.笑得沒心沒肺的.还不断的催促那个男人快些. 幽洛顿时怒火中烧.声音陡然变得森冷残酷.而树上的三个人身体一个惊颤.听得清清楚楚.他说:“杀了.一个不留.” 幽洛飞身而去.空中一个腾空跃起.将那个挟持老人的士兵一脚踹翻在地. 那个正打算行事的人被吓得一跳.赶忙拎起裤子.指着幽洛鼻尖骂到:“好大的狗胆.居然敢与官府作对.” “哼.现在才提裤子.就不怕太迟了吗.”幽洛看着他冷笑一声.对随后赶來的人说:“赵四.将他那玩意儿给老子砍下來.九幽.去将狗牵來.” 而言朽已经很自觉的执行幽洛一个不留的指令.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小倌. 他渐渐的变得刚毅深沉.白皙的皮肤经过风吹日晒沉淀得更加稳重成熟.杀人手法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此时赵四的手里正握着一把刀.不停的在抖.他吞了吞口水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捆住的男人.始终下不了手. 那个少女被老者紧紧的抱在怀里.隐忍的哭泣声轻轻传來.老脸布满了皱纹.混沌的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流.是喜亦是悲. “赵四.再不动手.老子就割下你的去喂狗.”幽洛本可以自己动手.但他必须让赵四亲自动手.让所有兄弟永远记住.他红尘山寨绝不做违背伦理道德的肮脏事情. 那个人拼命的哭喊求饶.他越是哭喊.旁边的狗叫得越是带劲.仿佛知道了将有大餐可以吃.而赵四一听幽洛下了死令.眼睛一闭.心一横.手起刀落. 撕心裂肺的哭声穿破苍穹.周围幸免于难的村民虽然对他们痛恨.但是眼看着这样残酷的手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丢给狗吃.”幽洛依旧面不改色.她谈不上什么顶天立地.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欺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而对于男人來说.尤其是古代的男人.这世间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此. 亲自感受那种身体上的剧痛.和失去根器的痛楚.再眼睁睁的老着它被一条狗啃食.那种痛苦远比凌迟來得深刻. 但.结局不会只如此.幽洛冷眼旁观.冰唇轻启:“九幽.放狗.” 结果可想而知.疯狂的狗猛的扑上他血淋淋的下身.如狼似虎的啃上去.顿时.血肉模糊的下身.连同肠子脏器都被扯了出來. 那人哀嚎了几声便再也无法出声.带着无限的恐惧归西了. 旁边那个被幽洛踹翻的官兵蜷缩在脏兮兮的土地上.口中不断祈求:“求求你们.不要杀了我...不要杀我..” “为何你们作为官吏.不保护百姓.反而像盗匪一般欺压良民.” 那个官兵恐惧的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回复说:“我…我们奉命..奉命..來收税..可是他们不肯上交..所以..” “所以你们就烧杀抢夺.奸.淫掳掠.”幽洛的提高了声音.依旧冰冷森寒. “小..小的..该死..求求你别杀了我..” 幽洛冷眼微眯.看着跪在一侧不断颤抖的老者.和那怀中时不时传來作呕的声音.皱了皱眉. “九幽.给他个痛快.” “赵四九幽.你们把尸体处理了.别让乡亲们看着恶心..”幽洛对着九幽和赵四吩咐完.便弯下身子将老者扶起來. “大爷.别怕.这些丧尽天良的已经死了.从此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了.” 老人家就着幽洛的力气.将他的孙女也扶了起來.少女将衣服拢得紧紧的.身子依旧在不断的颤抖. “几位壮士.多谢你们救命之恩.如若不嫌弃.坐下來先喝杯茶吧.” “言朽.和外面的兄弟招呼声.让他们过來坐坐.” 村里的百姓都对幽洛他们很热情.将自己家里唯一的鸡鸭都绑起來.非要送给他们.却被幽洛拒绝了. 经过一番了解.才知道他们这个村庄属于三不管的地带.受尽了官府的欺压.苛捐杂税一年比一年高.而这里收成又不好,这些差役常常來这里.把值钱的都抢走了. 当然.值钱的物品之中.也包括长得漂亮的姑娘.而他们只能默默的忍受.敢怒不敢言.只能逆來顺受. 幽洛看着村民们的表情.一般欢喜一般忧愁.有一种大难临头的绝望情绪.幽洛想了想.就了然于心了. “村长.在下也不隐瞒.我等乃是盘龙山红尘山寨的土匪.途径贵村.一时义愤填膺.不愿看你们被欺辱杀害.就冲动的杀了他们.想必他们很快就会來抓你们…” “唉.壮士..你救了我们.我们很感动.官府的人必然会來找我们要人.这是我们的命..我们认了.” 幽洛盘算了一下.心中有了一个策划.便对村长说道:“在下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各位愿意不愿意…” “壮士请说.” 幽洛喝了一口水.说:“我看你们村子里壮丁也不少.如今是多难之秋.你们庄稼地的收成也不好.大家也过得非常坎坷.我盘龙山天地广阔.虽然沒有良田千亩.但是容纳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你们可以先行搬到我们山寨.等这阵子风波过去了之后.再回到村子里來.你们也不必担心被官府追捕.” “这…”村长有些迟疑.回头看了看身后挤得满满的村民.大多数村民都猛的点头表示愿意. “村长有何顾虑.莫不是嫌弃我们是山贼.不远与我们为伍.”幽洛的声音温和了些许.对于善良的村民.她永远不会冷目相对. “不不不..壮士说笑了.你们虽为草寇.却比那些官兵还要有仁有义.我们只是担心..走了之后..这些田地就荒废了,毕竟这是我们生长了大半生的家园…” “村长放心.我会安排好弟兄们打理好田地.待官府不再将注意力放到这里.我再将你们遣送回來.愿意留在山寨的就留在寨中.” 第九十一章 旧人相见泪涟涟 请使用访问本站。山寨的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那些村民开始的时候很不习惯新的环境.然而.当习惯了这样的安康逍遥之后.似乎喜欢上了这样闲云野鹤的安逸. 风轻云淡.天高云低.暖暖的微风徐徐的掠过山顶.葱郁的树林在风中愉快的摇曳.而那磅礴恢弘的瀑布轰隆隆的就像是天上來的泉水. 村里的那些壮士都自愿的参加了每周的集训.学得了些粗浅的功夫.就算无法行侠仗义.出走江湖.至少能保护家园. 幽洛站在院子里.看着山寨一片祥和宁静.炊烟袅袅升起.暖风徐徐的拂过她的青丝.只是她眉宇却写着清清楚楚的忧心.所谓的树大招风.越是风平浪静越是要学会未雨绸缪. “赵四.”幽洛对着院子里正撅着屁股不晓得在寻找什么东西的人大喊一声. 赵四条件反射.猛的转过身子.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幽洛扯起嘴角“嘶”的一声.捂住了眼睛.想必赵四又闪着腰了. 果然.一声声哎呦喂连连惨叫.赵四扶着腰.面色痛楚扭曲.总算挪到了幽洛的跟前. “老大.…” “你屁股朝天的寻什么呢.”幽洛又气又笑.他总是这样莽莽撞撞.总有一天他会死在这上面. “老大..我一锭小金子儿掉进草丛里了…我正找着呢.”赵四心痛的回看了一眼不远处茂密的绿茵地.还在想着他的金子. “怎么.少你的月前了吗啊.至于为了一锭金子忙活一上午吗.”幽洛一大早就看见赵四在院中的草地上摸爬滚打.她正忙着画设计图.哪里有空理他. “老大.月前一分也沒少.可您不是说.我们要节俭.那一锭金子能买多少米啊.四儿心疼啊.”赵四说得头头是道.一副勤劳节俭的模样.幽洛嗤之以鼻.不置可否. “行了.先做正事.这是一份图纸.按照我标注的位置.组织弟兄们将地下隧道打通.一个月内必须完工.能做到吗.”幽洛严肃的将图递给赵四. 赵四结果图纸.大致看了一眼.一扫刚才嬉皮笑脸的吊儿郎当:“老大.打这个隧道做什么.” 幽洛轻轻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今日要下山一趟.你们看好寨子.” “老大.您要去哪儿.”赵四又贼眉鼠眼的上下打量着幽洛.心底盘算着是不是有可以下山去趟窑子. “多问.”幽洛阴着脸.瞪了赵四一眼.吓得他脖颈一缩.立刻遁走.天榜轮回 “老大.我立刻去安排.”说完.也顾不上腰疼.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幽洛抬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清明爽朗.那蔚蓝的天际像是一幅美丽的油画.偶尔有几只大雁飞过.留下一行浅浅的足迹. 世事变幻无常.沒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而幽洛对于越來越接近的年份却异常的紧张.太和九年.关于那场动乱的政变.她并不关心. 幽洛所关心的是温庭筠.经过这几次的打交道.虽然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很明显与皇家有牵扯.这场政变.他也许在所难逃. 不知不觉.幽洛已经走到了玉奴的房门口.若不回神.倒差点走过头了. “玉奴.我可以进來吗.”幽洛轻轻敲了敲门菲. 吱呀一声.门扉敞开.少女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公子.我正在刺绣呢.” 幽洛顺着她的目光瞥去.只见悬挂在房梁上的白色布画已经被红色的丝线绣成了一个大大的“囍”字.显然是玉奴正在练针法. “功力见长不少啊.”幽洛欣喜的称赞到.心中惊叹不已.她向來舞刀弄枪在行.但要叫她做刺绣女红.简直是要她的命. “还差得很远呢.若是遇上言朽那样的高.冰魄针还沒施展出去.就要身先士卒了.”玉奴嘟着小嘴.又朝着布画射出了一针.那凌厉的针法闪过冷冷的寒光. “言朽非人哉.别跟他比较.”幽洛都不敢和他比.即使她在不断的精进练武.学习古时武功路数.和言朽比简直是作死的节奏. “公子.你找玉奴有事吗.” “那个..玉奴啊…”幽洛有些犹豫.绮情阁那样的地方.真的适合玉奴呆吗.可那里如果沒有线人.对于信息的传递会非常的不利. “公子又什么吩咐尽管说..公子对玉奴恩重如山.玉奴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倒不用…呃…玉奴可听说过绮情阁.”幽洛缓步走向桌子.徐徐的坐了下來. “玉奴知道.听说那儿的姑娘各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许多王公贵族公子都喜欢去哪儿.” 幽洛有些为难的看着一脸无邪天真的玉奴.心中还是决定作罢.眼神却被她腰间的环佩.忽然想起了什么. 或许可以去找赵兰生帮忙.那时候桑椹将“流光玉”交给她的时候.似乎说了.若有什么难事可以去长安流光居找赵兰生.极品假太监 “公子..玉奴想去绮情阁..” “咳咳咳…”幽洛猛的连连咳嗽好几声.被水差点呛死. “玉奴..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绮情阁那种地方.女子都避之唯恐不及.”幽洛自然不明白玉奴的想法. 然.玉奴何等的冰雪聪明.自幽洛问起绮情阁三个字.她就在猜测.幽洛这般为难是不是想让她去绮情阁. “公子.那儿有很多王公贵族去的.而且.绮情阁不像其他的青楼.卖艺卖身都可以由自己选择的.” 玉奴说得的确不错.绮情阁却是相较之长安其他的青楼要幸运得多.有颖王撑腰.却是沒有人敢撒野踢场子. “欸.去那里的男人都是人渣子.沒有你的如意郎君.你的夫君公子一定帮你物色一个品貌双全的.” “不嘛.公子.你就让我去绮情阁嘛.我可是有防狼绝技的.哪儿犯贱戳哪儿.保准一个一个准.”玉奴笑着.指缝间夹着一根尖细的冰魄针.还闪闪的散发的冷色银光. “我也不瞒一说.我确有让你去绮情阁的意思.但是那个地方..不适合你.想想还是觉得可以用其他的方法.” “公子.我不怕的.你就让我去吧.” “胡闹.”幽洛此刻是真的不想送玉奴去那里.她还是决定去找赵兰生. “公子.”玉奴真的急了.她明白幽洛的顾忌.但是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定计划.所以.她一定要让幽洛这个策划得以实现.在所不惜. “此事容后再议.装扮一下.随我下山去.我要去找个人.” 玉奴撇撇嘴.也不与幽洛硬來.转到屏风后.换上了一套利索的男装.那苏白色的袍子穿在她身上.看起來总是有些不协调. 长安对幽洛而言.逐渐成为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甚至开始有一点点小小的眷恋.一到长安就直奔绮情阁. 她必须去见老鸨一面.确定她们现在到底是属于颖王的人还是依旧衷心于她李幽洛. 习惯了那种清净的世外桃源生活.踏入繁华的长安还真有些不习惯.來來往往的人都是陌生得有些可怕.有那一秒幽洛真的觉得自己不适合存在这个空间.[综]用生命刷存在感的男人 绮情阁的雅间里.布置依旧典雅金贵.透露着儒雅的书香之气.幽洛自己动手煮了一壶清香的热茶. “來.玉奴.尝尝这个新茶.味道不错的.” 玉奴接过茶杯.凑近嘴边轻轻吹拂了一下.抿了一口.发现真的是甘醇爽口.香气宜人. “公子.老鸨什么时候才來啊.” 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了.绮情阁的老鸨却依旧沒有露面.玉奴不断的探出头东张西瞧. “來了.” 因为幽洛已经感觉到了地面微微震动.定然是老鸨正艰难的挪着她那肥硕高贵的屁股.这么久不见.想必质量又加重了不少. 果然.人未到.那尖细妖媚的声音就已经嗲声嗲气的传了进來:“哎呦.贵客來了.真是怠慢了.” 然后.就看见了她更加浑圆的大腿迈了进來.只不过今年的妆容果然清丽淡雅了许多.总算不是那张血红的大嘴了. “徐娘.好久不见.”幽洛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脸上挂着一抹淡然的浅笑. 老鸨的名字就叫徐娘.客人们都叫她徐妈妈.姑娘们也只叫她妈妈.叫她徐娘的至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死去了很久的李幽洛. 徐娘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紧紧的盯着面前长得矮小邋遢的男人.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个遍.还是看不出什么破绽. “不知两位公子如何称呼.” “李.幽.洛.”低头倒了一杯茶.幽洛一字一顿的说. 徐娘的心疼一震.看着对面的男人再缓缓的抬起头.然后揭下了那一脸的胡子.只见他的秀眉紧蹙.怕是被拉扯得有些疼. 徐娘的眼中忽然闪着泪花.去掉了那胡子.眼前的男人可不就是那个忠肝义胆的李幽洛吗. 玉奴也是吓了一大跳.沒有想到幽洛的胡子是假的.而且沒有哪个胡子.他..他好俊啊. “幽洛.真的是你.你沒死呢..”徐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向幽洛.连双手都还在颤抖. “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徐娘哽咽着.嚎啕大哭. 看得玉奴是一愣一愣的.原來公子与绮情阁的妈妈是老相识了.难怪公子进來这里像是回家一样轻车熟路. 第九十一章 刺杀任务 请使用访问本站。徐娘将幽洛离开以后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事无巨细.从颖王派兵卫守着绮情阁到楼内的一切经济事物.都说得清清楚楚. 幽洛这才知道.颖王不但彻底盘查了绮情阁.却依旧找不到幽洛.后來他就干脆成了常驻绮情阁了. 而绮情阁也在徐娘的带领下.依旧红火鼎盛.舞藤兰已经成为了绮情阁最火的头牌.其他姑娘们也很努力.总算不负幽洛此前辛勤教导. 徐娘说累了.也渴了.提起水壶就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才看见玉奴的存在. 凭借她的阅历.一眼就看穿了玉奴是个柔弱的姑娘.至于当年为何沒看出李幽洛.纯属意外. “幽洛.这姑娘莫非....” “别打她主意.沒打算让她呆绮情阁.” “诶.幽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绮情阁可是你的.现在楼子里大多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再漂亮的姑娘客人们也会看腻的.....” 幽洛还想拒绝.却只听玉奴甜美的声音响起.虽然逾越了身份.却让幽洛无从责怪. “公子.玉奴想留下來.你就让我呆在这里吧.”玉奴挽着幽洛的胳膊.开始撒娇卖萌.那秋水眸子烟波流转. 幽洛正想说什么.徐娘却打断了她的话.开始给幽洛报账.沒有账本却将这半年多來的账目报的一清二楚. 总的來说.绮情阁的收入盈余不少.而布庄的老板将分红都给了徐娘.说是就算李幽洛不在了.这也是他应得的. 幽洛还第一次遇见这么守信用的商家.债主都死了.还不昧着良心将银子私吞了. 一番纠结与争执之后.幽洛终究还是妥协了.玉奴也是个执拗的性子.执意要留下來. 幽洛长叹了一口气.只好对徐娘吩咐道:“徐娘.我知道你们一直衷心于我.我也不对你们有所隐瞒.我将玉奴留在绮情阁的主要原因是为了安插线人在长安传递消息.我希望整个绮情阁都能成为我得力的助手.” 徐娘屏住呼吸认真的听着幽洛的一字一句.深知事情的重要性.那时候她抱着必死的心.却沒有想到身受重伤的幽洛不顾自己的生死也要救她们. 从那一刻起.徐娘就知道.李幽洛这个人值得依靠.值得信任.值得赴汤蹈火.只是.却永远沒那个机会. 如今.李幽洛再一次意气风发的站在他的面前.依旧是那个蹁跹公子.虽然她是个真切的女子.倾世悍女 “玉奴.好好跟着妈妈.记住.卖艺不卖身.來楼子里的男人都不要相信.來这种地方的沒什么好货色.就算他们是皇亲鬼胄.” 幽洛不担心玉奴*.只担心她失了心失了身.那些达官贵人.黄芩贵族不是她玉奴一沾染的. “玉奴明白.” “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办.记住.以后我传给你的消息都立刻销毁.别留下任何痕迹.”幽洛严肃的交代一声.拿起手中的假胡子.准备再次黏贴回去. 还好黏性依旧十足.正此时.外头传來一个柔和的声音:“妈妈.颖王在雅间等你.” “我知道了.马上去.”徐娘回应了一声.看向幽洛. 幽洛扬起眉头.继续拍打着脸上黏住的胡子.有些含糊的说道:“怎么.你想说什么…” 徐娘轻咳了一声:“幽洛啊..那个..颖王一直都在寻找你的下落.你真的不打算见见他吗.”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王爷也不外如是.他的感情不过是一种新鲜感.好奇的探究感.保鲜期过了.自然不会再爱.皇家之人大多如此.尤其颖王.他其实心里最爱的是他的王妃.只是被他自己忽略了.我何必撞上枪口.” 幽洛看得清清楚楚.怎么会看不懂李澶的的心态.他和墨冰兰欠缺的始终不是感情基础.而是一点狂风暴雨的火候. “好了.我遁了.万一被颖王找到.麻烦不断.玉奴.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幽洛就急匆匆的从侧门溜走.直奔长安“流光居”.一片清淡优雅的紫竹林旁边座落的一间大宅子. 再次见到赵兰生.幽洛觉得这个人已经不是原來那个任人践踏的乞丐少年.而是一个刚毅有气魄的男人. 长枪在手.镇守大唐疆魂.那一种傲然于天地的气势让幽洛觉得无比的欣赏与震撼. 真是士别三日气度非凡.那器宇轩昂的气质.就是那些个风流的皇子们也比不上.依旧是那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剑眉星目.微薄的红唇.刚毅的眼神.让人舍不得侧目. “你说你是李幽洛.我如何相信.”对面端坐着的男人谨慎的盯紧幽洛.眼底的激动期待显而易见. 当时他委托桑椹将玉佩转交给幽洛.就一直在等她的出现.可是日复一日.始终沒有她的消息.彼岸天涯 如今从天而降一个粗野大汉.自称李幽洛.他自然无法相信.而他与李幽洛并未真正相处过.唯一能够证明她身份的.赵兰生只知道那赤色的红莲. “你怎么样才回信.玉佩被人毁了.我沒别的身份证明了.” “李幽洛的右臂有一朵红莲.”赵兰生的目光落在幽洛的手臂上. “噢...这样啊...”幽洛抬了起手.将衣服撩到根处.白净如莲的臂膀上赫然有一朵妖冶赤血红莲. “李公子.”赵兰生惊呼一声.单膝跪在地上.神情惊喜异常. “快快起來.赵公子.”幽洛知道他为何而跪.但那时救他不过举手之劳.实在受不起他这大礼. “李公子.赵某一直沒有机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请受我三拜.” 幽洛沒有阻止赵兰生俯首扣头.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衡量事态的标准.有的人会用金钱去衡量.而有的人则是用心去衡量. 赵兰生真真切切的扣完三个响头.幽洛将他扶起來:“赵公子果然是人中君子.” 幽洛与赵兰生谈了许久.知道了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受尽了苦楚.然而.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再苦再累又何妨. 约是日暮十分.幽洛准备起身告辞.再一次感激的对赵兰生说道:“赵公子.以后就要你们多费心了.有空可來我盘龙山做做客.” 幽洛知道赵兰生是丐帮的总舵主.他所管理的成员几乎遍布整个大唐疆土.而他们的消息最为灵通.最为迅捷. 红尘山寨地处盘龙山.偏冷闭塞.而且只有一条路通达外界.一旦官府盘查.沒有消息.就是等死. “李公子放心.赵某一定办好每一件事.” “有赵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了.听桑椹说当时是你去法场救了香香.避免她被秦城侮辱.李某在此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幽洛说罢.倒满茶水.便赵兰生作揖.再一饮而尽. 得到了赵兰生的帮助.幽洛好比如虎添翼.将有更好的空间让弟兄们发挥. 而.积压了多年的复仇计划也该实行了.那些人一个都逃不掉.豪门通缉令,女人别跑 红尘山寨会议厅里.幽洛.九幽.言朽.赵四.白玉等人都剧集在屋子里.围着长长的桌子坐在一起. 完颜朔风坐在角落里.总有些格格不入.也许是他背负着曾经的身份.总是有些放不开. 言朽变得越來越沉默.空下來就去研究武学.连勤奋的九幽都说他走火入魔了.却无人知道他是着了心魔. 厅里的气氛有些紧张.但是很热乎.因为幽洛很少在会议厅办事.除非有重大的事情. 门口.幽洛姗姗來迟.后面还跟着一只屁颠屁颠的大白狼.自从言朽教了她兽语之后.她和大白就开始相亲相爱了. 幽洛的神情很严峻.沒有了往日的吊儿郎当与漫不经心.她停在桌子前.眼神掠过众人. “言朽.”幽洛的声音沉着有地.不大不小.正正好传入他的耳中. 忽然被幽洛点名.言朽有一丝恍惚.这些日子他一直埋头在树林里练武.迫使自己沒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幽洛.却始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老大.”言朽站起來.声音略显彷徨.心中苦涩一笑. “言朽.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你和兄弟们的深仇大恨了.” 言朽身形一顿.沒想到幽洛将这件事一直放在身上.他也是打算最近几日行动. “但凭老大做主.” “嗯.要报仇是必须的.但是你们的出身都不同.不经过残忍血腥.恐怕永远学不会心狠手辣.所以.我要对你们进行真正的生死训练.先学会做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再來手刃仇人.你们意下如何.” 幽洛要让他们去体会真正的杀人.这样才能够面对自己曾经熟悉的人.甚至至亲下手.否则迟疑仁慈一秒必死. “这是我从赵兰生哪里接來的任务.你们三日后去这里.杀了这个人.沒胆量去的怕死的留下.生死自负.” 幽洛将一份情报信息丢给言朽.声音冷酷无情.这种时候她不能心软. 时间沉寂了很久很久.幽洛的心就一直悬着.这项任务对于他们來说很难.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杀手任务.凶险不说.关键是怕他们沒有经验.被算计. “我们愿意去.” 幽洛看着他们脸上的坚定与无惧.轻轻点了点头:“我等你们凯旋.” 第九十二章 凯旋归来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完颜朔风沒有参加这次任务.他本就是军人.杀人无数.早已经不知仁慈为何物.自然不需要去训练. 言朽等人已经离开山寨两日.寨子里依旧鸟语花香.生机勃勃.只是觉得不完整. 幽洛心情有些郁结.就在瀑布崖下练剑.她偏爱剑术.所以特意从那本武功秘籍里找到了剑决. 她现在练的一套剑法叫做“凌水出尘”.剑法如其名.剑影如花掠过.时而刚劲有力.时而柔媚绵长.如凌水照影的仙鹤.飘然出尘. 大白懒懒的趴在地上.沐浴着温和的阳光.目光有些慵懒的看着那个舞动的身影.昂头低头.久了.便干脆将脑袋伏在地上呼呼大睡. 三千飞流直下冲入深潭.澎湃的冲击声震耳欲聋.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翻江倒海. 剑气荡气回肠.却又掺杂着凌乱的复杂.就犹如幽洛此刻的心情.低落而复杂.她常常怀疑自己的决定. 幽洛希望锻炼他们如何对待敌人.如何对待自己.却让他们从此双手都沾染了鲜血与罪恶.尽管在这个纷乱的世界.这是他们生存最需要的技能. 可是..也许他们心中是相望这样碌碌无为的桃源生活.然而.晚唐社会沒有所谓的世外桃源只说.越是安逸一隅.越是死的快. 幽洛有些恍惚的转动着柔韧的手腕.剑影如花.刺破柔软的空气.变得沉重.变得心绪不宁. 突然当的一声.幽洛的手中的剑被一道灵力的短剑打断.虎口一震.疼到了嗓子眼儿里. 幽洛总算恍惚的回过神來.转头便看见了一脸森然的完颜朔风.他缓缓的朝透幽洛走來. “你知道不知道练剑最忌讳心绪不宁.很容易走火入魔.”完颜朔风站在山头看见了幽洛练剑.只是发觉她的剑风愈发的凌乱沒有章法.便下來看一看. “知道…”幽洛颓然的放下空荡荡的手.弯身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眼睛直直的盯向那深潭. “你有心事.”完颜朔风也坐在一旁.眼神飘忽.不知在看何妨.他的声音充满了军人的威严与肃然. “你觉得我这样做真的好吗.也许..他们要的不是刀锋剑雨的生活.他们只需要平凡.” 幽洛有些怅然若失.语气再无平日的意气风发与趾高气昂.她不是冷血无情的杀手.她只是一个女人.网游之夫君别闹 她很清楚言朽九幽还有白玉都怀着报不了的深仇.幽洛不能替他们去做.毕竟.那样或许对他们也是一种侮辱.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这是一个最浅显的道理.可这钓鱼的功夫却要经过不断的风霜凄雨. “子非鱼安知鱼之不乐乎.他们既然沒有一个退却的.自然是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他们被欺辱够了.窝囊够了.这样的生活才是他们的追逐.” 完颜朔风的话说得很清淡.不带一丝的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幽洛沒有辩驳.她或许需要的也是一份支持与坚定. “你呢.我将你虏來.你真的甘愿与我们这群土匪为伍.可能还会沦落为杀手.当然你不想沾染血腥.我不会让你去杀人的.” 幽洛知道完颜朔风厌倦了战场的厮杀与仇恨.必然不会愿意再看见血染的红尘.而他愿意留下來的原因却始终沒有说. “我如果不愿意留下來.即便你打算了我的双腿.丢到战场自生自灭.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完颜朔风曾经在对与错之中错乱了很多年.你杀我.我杀你.生生不休. “那你为什么愿意留下來.” “因为想要过一种不一样的生活.天性之中就自由懒散惯了.提心吊胆的厮杀生活.伴君如伴虎的忐忑.让我很早就想逃离.” 完颜朔风说的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看见幽洛他们将打劫回來的财务都分发给了穷苦的百姓.这一点震撼了他. 当日他不愿与和他们一同下山做这样的勾搭.是因为他觉得他们不过是一些低下的草寇. 可是当他在山上呆的越久.看见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幽洛那默默的为百姓造福的事情.更加坚定了他留下的心. “谢谢你.朔风.” 幽洛不知道完颜朔风是不是在安慰自己.但无论如何.她都很感谢身边的这群生死兄弟.始终不离不弃.不论她做得什么决策. “好了.我要出去一趟.不看着他们我不放心.” 幽洛说罢.就提起剑转身离去.那单薄的背影在完颜朔风的脑海中一段盘旋.随之欣然一笑.七步(四八cp) 幽洛策马长奔.直奔目的地.当她赶到的时候言朽那边已经开打了.这个人的武功确实有些深不可测.幸好言朽他们是好几个人.不然一定会吃亏. 幽洛藏在暗处看着他们的战斗.手中的袖箭蓄意待发.言朽他们的战斗力足以与之抗衡. 只是.幽洛突然发现一只独领风骚的言朽突然战斗力越來越弱.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就这么一个分神.就被敌人的凌厉的剑气划破了脖颈的皮肤. 幽洛正打算出手.却见九幽突然发狂似的向敌人攻击而去.可能是看到了言朽受伤.刺激到了他. 终于耐着性子等到他们齐刷刷的几剑直挺挺的刺穿了敌人的全身.轰然倒地的尸体侵染鲜红的血液. 赵四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拂袖抹去额头的汗水.大骂到:“去他大爷的.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言朽却还在发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只听九幽说:“言朽.你刚才为什么突然恍神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有多么危险..” 九幽很关心言朽.他们一起度过了多少个苦难的春秋.直到遇见了李幽洛.才真正做了一回真男人.他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失去了言朽这个好兄弟. “沒事..不碍事.”言朽又怎么会说他感觉到了李幽洛的出现.那凌厉的草莽其实夹杂着担忧.从身后四散而开溢满整个稀薄的空气. 幽洛躲在高大的树上.屏住呼吸.等待他们离去.尔后才飞身离去. 三人到了山寨的时候.幽洛正以撩人的姿势侧躺在软榻上研究着手中的书.口中还不断的赞叹道:“真是一本好书啊.竟把制作各种箭驽的方法描写得如此详尽.看來.我又多了一门生意了.” 幽洛盘算着是不是可以将里面的弓箭制作方法改进一下加点现代物理知识进去.卖到藏弓坊赚它几两银子花花. 言朽等人站在门外的时候.幽洛已经知道了.之气她沒有出声.依旧埋头看书. “老大.我们毫发无损的回來了.”赵四一副老大粗的模样.朝着木门扬了扬手中的一颗脑袋. 门扉吱吖一声开了.幽洛慢条斯理的从房内走出來.那慵懒得样子让人特别想暴揍一顿. “嗯.可都安全回來.”拉长的音调依旧充斥着懒散.[小当家]厨传 “老大.都安全回來了.那厮太难对付了.功夫实在了得.我们差点都回不來见您了..”赵四添油加醋的开始唾沫横飞.脸上的喜乐一览无余. “很好.大家成功通过了考验.这些日子就开始部署复仇计划.这次的佣金你们几个人平分了.随意使用.”幽洛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幅度.内心的确为他们高兴. “谢谢老大.”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脸上的情绪彰显了他们激动的内心. “这是你们应得的.快下去休息.不睡到日上三竿可以不必起來.言朽留下來.” 待众人散去.幽洛这才将眼神收回來.那犀利的男神仿佛要穿透他的身体.让言朽有些无所适从.双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战斗中为什么开小差.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你死不要紧.可如果因为你而让整个团队与你陪葬.你还得起吗..” 沒有错.在团队行动中.个人生死事小.可是因为一个人的失误而葬送了整个队伍就罪该万死. “老大.对不起.请责罚.”言朽垂下眼帘.遮住眼睛里的情绪. “跟我进來.”幽洛知道言朽会明白.多说了反而显得咄咄逼人.何况.他们不是都安安全全的回來了. 言朽有些神情恍惚.跟着幽洛进去了.脑海里在想着各种惩罚的项目. 然而.让他沒有想到的是.幽洛并沒有惩罚他.而是细心的为他涂抹上了伤药. “看什么看.老子再警告你一次.下不为例.否则我绝不为你收尸.让你暴尸荒野.” 说罢.手上还在伤口上狠狠的按了一下.痛得言朽眉头皱成一团.却又不敢出言喊疼. “现在知道疼了.当时走神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言朽依旧静默.一言不发. 幽洛也不管他的反应.敷好了药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么好看的皮肤.要是留下伤口就沒姑娘喜欢了.” 言朽已经习惯了幽洛完全沒有逻辑顺序的思维.一个大男人身上有点疤痕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好了.滚回你窝里反省去.写一篇千字检讨文.” 第九十三章 十倍奉还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折腾了数月.一切都归于平静.却未曾真正平静过.山寨的村民已经回到了他们的村庄.回到了他们土生土长的土壤.带对山寨弟兄们的千恩万谢. 部分的壮丁在山中跟着完颜朔风学武.颇有成就.都一致选择了留下. 幽洛从山寨中挑选了几名功夫还算中层次的.随父老乡亲们回到村庄.保护他们的安全. 从边疆周国到达长安必须要经过一条塞道路.幽洛决定派人在那里驻扎.条件颇为艰苦.弟兄们一番讨论之后.决定由九幽前去. “老大.由我去吧.那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凶险异常.赵哥武功底子比较薄弱.言朽必须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 九幽在所有人中算是很成熟的.白玉是个精打细算的老狐狸.但是从气魄來说.远不如九幽震慑四方. “九幽.此去异常艰苦.任务繁重.这要道将会有许多任务要你们去完成.你去挑些武艺精湛的兄弟.明日就出发.” “是.九幽一定不辱老大期望..” “白玉.将这些日子的账务报一下.先拨给九幽等人六个月经费.” “五月十一号.逛窑子.支出一千两.” “五月十五日.上酒楼.支出五百两.” “七月十三日.逛窑子.支出两千两.” “...............” 幽洛的脸早就已经黑云压城城欲摧.眼神开始喷火.弟兄们都憋红了脸.却不敢笑出來. 幽洛黑着脸冷声道:“拿來我看.” 白玉撇撇嘴.潇洒的轻莲步.扭着软腰.停在幽洛面前.无视她的面色铁青. 幽洛低头一目十行.上面的账目笔笔记载的都是她花天酒地赌博喝酒的证据.顿时觉得委屈极了.为什么赵四泡妞的钱也记在她头上. “你这记的什么账啊...”幽洛将账本狠狠的甩向白玉.薄薄的账本砸在白玉的胸膛.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白玉淡定的弯下身子.捡起账本:“回寨主.白玉记的是风流账.记账不是为了记录一个逝去的过去.而是成就一个辉煌的未來.必须花的吃喝拉撒记也要花.不记也要花.省不得.故可不记.只有这喝酒.赌博.买零食.泡姑娘.得记.” 白玉说得振振有词.不卑不亢.那正义凛然的样子让幽洛顿时压低了气焰.软软的抗议:“那为何赵四泡妞也算在我账上..” “是老大带他去的.你出外时间沒有人敢支出公款上窑子.”我们说好的 “好吧....白玉公正廉明.账务管得很好.继续保持.” 账务风云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幽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一定要存私房钱. 这一天.幽洛全副武装.显然是准备出去欺压良民.鞭子.长剑.一些不知装了什么的瓶瓶罐罐. 寨子里少了九幽.总觉得有些寂寞.虽然赵四一人顶十个人.但是习惯了一直在一起.还是有些想念. “我们走吧.” 交代完颜朔风看好寨子.幽洛就与言朽等人下山.再次直奔长安左都尉府.是时候收拾那些该死的人了. 月黑风高.凉风有信.幽洛等人躲在墙头.观察着府内动静. “言朽.你是想先为母亲报仇还是先为自己报仇.” “母亲.”此刻的言朽全身散发着冷漠的憎恨气息.幽洛顺着他眼光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别院里.正在大摆家宴.那其乐融融的气氛让人恨不得立刻让他们去阴曹地府团团圆圆. “留下左延的性命.捉住他夫人和一干儿子.等候我和言朽的发落.” 众人在黑暗之中重重的点了点头.头顶的夜色如水.圆盘大的月亮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们.今日是团圆佳节.然却又人背负着仇恨与背弃在尘寰挣扎. 幽洛转头看了一眼言朽.他的侧脸依旧完美如下.却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那是悲凉与绝望.还有深深的恨意. 那种浓烈的恨意像是一坛尘封了很多很多年的烈酒.扑鼻而來.呛得人鼻头发酸.眼睛酸痛. “行动.”幽洛手轻轻的做了一个手势.下令攻击. 言朽将黑色的布巾遮住口鼻.只露出那一双黑色的眼眸.在黑夜之中泛着点点的辰光. 左都尉府内高手云集.幽洛等人直接朝着别院围攻而去.左延是武将.似乎已经察觉了异样.在幽洛他们还沒有完全逼近的时候.就拉动了警铃. 分散在暗处的侍卫翻涌而出.将左延等人挡在身后.整个院子被挤得严严实实.女眷们四处合抱在一起.尖叫声犹如青山峦叠.此起彼伏. 左延相对比较镇定.他昂首挺立在精卫的身后.对着幽洛等人肃声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做都尉府邸.就不怕死吗..” “哼.要的就是你们的命.侍女奴才都有多远滚多远.留下者死.”幽洛冷冽的声音在空气中如沉钟响起.网游之王者无敌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纷乱的响起來.奴仆们都争相朝着外面跑去.部分女眷也偷偷的挪着小步伐.想要混在奴仆中逃走. “怎么.我还沒死.你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逃走.”左延的眼神犀利的射向那几个哈着腰准备遁走的小妾.脸色铁青. 幽洛冷笑.果然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來是各自飞.更何况是沒有身份地位的小妾. “废话少说.兄弟们动手.按照原计划行动.” 沒给左延任何废话的机会.幽洛的人马便和左延的精卫打了起來.而目的并非取左延性命.只是将他钳制住. 幽洛与言朽分开对付左延的儿子.这才发现.原來左延也有武艺精湛的儿子.还以为都是一群花天酒地的废物.有意思. 幽洛扯起嘴角邪恶一笑.正好试试新学的剑法:“凌水出尘”.果然这套剑法表面看上去柔韧如水.实则霸气内敛.每一道剑气都席卷一阵凛然的寒气直逼敌人面门. 而言朽则是更加的干净利落.他并沒有被愤怒击昏了头脑.而是很冷静的制住了左延的儿子们. 那些女眷早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也省得幽洛费心去用刀剑胁迫.专心的解决她的对手才是王道. 幽洛也不再恋战.踮足向后飞身.收起手中的长剑.抽出腰间三尺长鞭.黑色的摄神鞭突然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比天上凄冷的月光还要刺目. 冰冷的白光让对面的敌人一阵晃神.幽洛也不拖沓.长鞭挥出.席卷而去.鞭子紧紧的缠住了敌人的脖子. 整场战斗不过半刻钟.地上是侍卫的尸体.倒在血泊中.还未凝固的血液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粼粼波光. 左延被绑在客厅的太师倚上.厅中宽大敞亮.装潢奢华高雅.每个角落都摆着一颗闪亮的夜明珠.果真极尽享受. 堂下左延的妻子.左府的当家主母双手被紧紧捆住.嘴上塞着一团白布.发丝凌乱不堪.那双眼睛像是喷火的毒蛇. 尽管如此狼狈.却还是保持着那种贵族的优越感.雍容华贵的样子让幽洛扯起一抹邪恶的笑. 很快.她就会发觉这个世界有多么的公平了.她亏欠言朽娘亲的将十倍奉还. 左延的好儿子们正像丧家犬一样跪伏在地上.在每个往日的趾高气扬. 大厅里流窜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还有悲伤幽洛知道言朽此刻的心情. 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蜂涌进來.幽洛看向门口.只见弟兄们已经回來.肃声问到:“都处理好了吗.” “老大.其余无关人等都关押起來了.两个兄弟正在把守着.”总裁是匹狼·老婆,请二婚 “嗯.办的好.” 左延听着他们的对话.猜出了他们是山匪.虽然行为他有些看不透.但还是抓住了救命突然破点.对着幽洛说:“你们要多少银子.” “银子.”幽洛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考虑琢磨.忽然转过头看言朽:“朽.你要多少银子.” “全部.”言朽冷冷的开口.眼神却不曾离开左延一寸.幽洛清楚他对左延的感情五味陈杂. “不好意思了.我兄弟想要你们全部财产.我要动手了.” 幽洛走向左延的儿子.他倒是福气不薄.竟然生了三个这英俊的儿子.模样是很俊.可惜太沒人性. “朽.你想他们怎么死.”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言朽咬牙切齿道.双手紧握.骨节卡卡作响. “你们两个过來帮忙.”幽洛朝着站在一边的兄弟挥挥手示意. “把他的衣服给我扒光.” 两个人麻利的将左延小儿子的衣服扒得一丝不挂.这么大一个男人.受此侮辱想必恨不能死. 但.幽洛绝不会只给他这么小的羞辱.她还要送他们三个一份大礼呢. “赵四怎么还不回來.叫他办事这么不靠谱.” 幽洛刚才早就吩咐赵四去青楼找个特殊癖好的壮汉來.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來.肯定是顺带玩耍了一番.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左延震怒.看着一丝不挂的男人.被捆绑了好几圈.顿感羞辱. “一会你就知道了.”幽洛话音未落.门外就传來了赵四的声音. “老大.我给你找來了..” 只见赵四带着一个丑陋的高大的竹竿男急匆匆的跑來. 幽洛心中一阵恶心.这么丑.凸眼龅牙就算了.还黑的跟一块碳似得.那双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淫.欲. 赵四也太会找人了.这样一张让人作呕的模样加上那副猥亵的表情.真是上天入地难寻. “四儿.你这回办事真是很犀利啊.” “老大.你竟然夸我了.”赵四的声音激动不已跟老大这么久.他从來沒有夸过他.今天是头一次. “嗯.站一边去.一会儿要是受不了.看不下去就去屋外头自己撸.” 第九十四章 言朽大仇得报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第九十四章 幽洛看向那个丑男.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地上的男人.面红耳赤.口水都快流了一地. “看见那个男人了吗.送你了.好好享受.” 左延再蠢也明白了幽洛想要做什么.气得全身不停的颤抖.怒吼一声:“你敢..” 幽洛不愠不怒.不予理会.只是优雅的甩袖坐下.习惯性的伸手端茶.却落了个空. 尴尬收回手.拉着言朽冰冷的手.示意他坐下來. 这边才刚坐下來.那边已经开始上演一场让人血脉喷张的一幕. 任凭左延与他夫人如何撕心裂肺的哭喊.都已经于事无补. 两个男人.一个痛苦绝望的呻.吟.一个愉悦享受的大吼.让在坐的每一个人的视觉与听觉都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言朽看着那熟悉的画面.心中埋藏多年的不堪回忆像是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挥之不去.恨之入骨. 当年.他们就是这样折磨他侮辱他.把他压在身下.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他. 他们明明就知道..他们是手足.却从沒有过一念仁慈放过. “我们出去透透气吧.”幽洛柔声说到. “不..用.”言朽的指甲在暗红的桌面上划过一道深痕. 幽洛伸出手.握住他的手.那种冰冷连着他的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左延的心如刀割.心结抑郁.一口老血喷了出來.那张和言朽一模一样的脸痛苦的扭曲. 经受一番惨绝人寰的*后.左家三公子已经痛得死去活來.足见那个竹竿男有多粗鲁. “兄弟.辛苦了.您先歇会儿.一会你要是还有勇气做下去.还让您上.” 幽洛懒懒的起身.走向那两具赤条的身体.蹲下身子.纤细的手划过他雪白一片的皮肤.在根处的地方倏然停下. 她凑在他的耳边.轻轻启唇:“这是你欠言朽的.再痛你也要承担.” 言朽此刻心如刀割.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左延痛心疾首的表情.那种为儿子痛苦怜惜的表情就像一根针扎在他的眼眸.刺痛了他的心. 左延他何尝怜惜过他.何尝体会过他被压在男人身下承欢的痛苦.同样都是至亲骨肉.左延却一直在放弃他. “赵四.去把老子带來的小老鼠拎过來.”最萌萝莉团 幽洛冷笑.这只老鼠她可是特意饿了三五天了.何况... “老大.老鼠來了.”赵四跟着幽洛这么些日子是愈发的猥琐荡漾了. “去.给他老二添点油香气.不然那么臭.我大鼠不爱吃.” 赵四手脚麻利的将香油涂抹在三公子的宝贝上.还一边猥亵的笑.幽洛抚额暴汗.赵四不会性取向改变了吧. “开笼门放大鼠.” 可想而知.左家三公子到底有多么痛苦.大鼠唧唧唧的叫唤着.像是恶鬼投胎.闻着邮香窜上去.开始啃咬.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遍布整座都蔚府.在场的人都皱着眉头大汗涔涔.不得不佩服幽洛手段之残酷. 之前见识过幽洛放狗咬碎男人下体已经够残忍血腥.寨子里的兄弟们都好几天吃不下饭.更不敢霸占良家妇女. 冷漠的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左家三公子和左夫人.幽洛无视那一地零碎狼藉的肉沫血液.对赵四说:“把那个女人弄醒.” 她就是要左夫人承受这种剜心刺骨之痛.她对言朽有多残忍.就要十倍承受. 左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早已吓得说不出话.这样的铁血手腕让他们恨不能回炉重造. 左延再也那凌人的气势.祈求的看向幽洛和言朽:“我求求你们.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左延很清楚他们的目的就是报仇.这么残忍的手段他做都尉这么多年.从來不曾见过. 左延实在想不出來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让他们用这么羞辱人尊严的方式报复. “不可能.”言朽冷冷的开口.起身走向左家三公子.眼中的恨意像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 “怎么样.是不是想要亲自來.”幽洛戏谑的看着言朽.说得理所应当. 言朽面色一红.李幽洛她当真是个女人吗.所作所为所说.都让他怀疑自己的眼睛. 天底下沒有哪个女人会面对我男人的裸身泰然自若.面对那样活色生香的场面不心潮澎湃的.她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我沒那癖好.鞭子借我用用.” “拿去.别抽死了.那竹竿男又挺立了.别坏了别人好事.” 幽洛说的云淡风轻.言朽面色又是一阵潮红.李幽洛就不能眼神交流一下.非要捅破纸皮.羞死人.魔君宠舞 一番鞭打以后.言朽也打累了.气儿也顺了.拿出布将鞭子擦干净.对着旁边的竹竿男说:“继续.” 幽洛倒是沒想到.这竹竿男不但有特殊爱好.还很喜欢喷血的s. 幽洛强行拉着言朽去外头呼吸新鲜空气.那厅里充斥着浓烈刺鼻的血腥.还有那令人作呕的**味. 外头清凉的风吹乱了言朽的黑发.冰冷的月亮挂在天空.抬眼就可以看见.仿佛是在嘲笑左家罪有应得. “言朽.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恶毒.” “确实恶毒残酷.但是我喜欢.老大.我真的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事情.” “诶.兄弟说什么谢谢.哪天老大落魄了受人欺辱.你们要记得给老子百倍找回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言朽不觉得幽洛这样强悍的人会有被欺辱的一天. 可是.谁能确定老虎沒有碰上狮子的一天.旗鼓相当的两种生物.总有一个要栽的. 再次回到大厅的时候.那三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已经奄奄一息.幽洛忽然心生恻隐.对赵四说:“去给他们一个痛快.” 周围的气氛有些压抑.夹杂着恶心的血腥.幽洛忽然觉得心底相当的不顺畅.只想迅速搞定走人. “把那个女人给我扒光衣服绑.” 幽洛无心恋战.也不想太折磨人.毕竟他们已经绝望到快要死了.沒有什么东西能够刺激了. 幽洛只是吩咐兄弟们在的下体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蜂蜜.然后放出黑压压的蚂蚁和细长的吸血虫. 不过一瞬间.左夫人就已经痛晕了.而她的下身早已被蜂拥而上的蚂蚁啃食的面目全非.还有些蚂蚁吸血虫钻进了她温暖的巢穴. 左延已经选择了沉默.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惨无人道的画面.如果他知道左夫人当时就是这么对待言朽娘亲的.他又如何做想. “把她绑在柱子上.袖箭准备好.” 左延震惊的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幽洛.这是多么周详的一个计划.显然已经策划已久. “你们到底是谁.我左某哪里得罪你了..” “自己想.想不起來就去阴曹地府问阎王爷.”幽洛不理会他. 十个人围成一圈.从不同的角度瞄准左夫人.按照幽洛的吩咐齐齐发射.二婚女配(婚宠) 最致命的两箭是幽洛的穿过口腔.刺破喉咙.整个死亡场面惊悚震撼.惨不忍睹. 左延已经无力哭喊.连思考的能力都已经沒有了.他知道很快就要轮到他了. “老大.传來风声.有铁骑队朝左府赶來.”外头本在柴房把守的兄弟奔跑而來.禀告幽洛. 此次行动赵兰生也知道.所以时刻注意着长安的动向.一看见铁骑军朝左府而去.立刻传讯号让他们撤离. “嗯.事情也办好了.兄弟们撤.” 幽洛等人迅速撤离左府.她本來就沒打算杀左延.想必言朽也不想杀了他父亲. 铁骑队赶到左府的时候.幽洛等人早已经沒了踪影.只剩下一片血腥刺目的狼藉.左延仿佛一瞬间衰老了十岁.那双眼珠布满了血丝.嘴角的血渍已经干涸. 山上依旧春风沐雨.祥和宁静.兄弟们时常要出山活动活动筋骨. 寨子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打劫來得银子七分赠予穷苦百姓.三分留着山寨开支. 言朽大仇已经得报.九幽如今正在驻守要塞.而白玉的敌人是秦城.只是近日长安有些草木皆兵.秦城更是整日沒事就去皇宫呆着. 看來.秦城这只老狐狸一定知道很快就轮到自己了.所以才跑去皇宫里找庇佑. 幽洛冷笑.她就不相信秦城能在皇宫里呆一辈子.看來另一步计划要实行了. “老大.”赵四手里拿着一副卷画.在门口喊到. “进來.” “老板.有人下五千两让我们帮忙杀了这个男人.这是两千两定金.” 赵四将银票递给幽洛.展开一张画纸.上面有一张墨笔画的男人头像. 虽然只是个上身像.但却是一张俊美的脸. “哦.这么值钱.拿來给我瞧瞧.” 幽洛躺在软塌上.一边仰着脖子吃葡萄.一边喝着花酿. “名字不详.身份保密.武功深不可测.明日无午时会经过断魂岗.”幽洛看着雇主给的猎物信息.不自觉的嘴角狂抽.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到处惹人追杀.还好是遇上了她.若是碰上了别人.指不定要被暴尸荒野呢. 这些日子.他究竟做什么去了. 第九十五章 故人匆匆而过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老大.怎么样.怎么搞..”赵四眯着他那猥琐的老鼠眼.眼里都是绿光泛滥. 果然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沒钱.国色美女在眼前都只是个屁. “你知道他底细吗.你知道他武功深浅吗.我们做土匪的是讲道义的.教你的都还给你爹妈了.” “是是是.老大.那现在该怎么办.这白花花的银子难道不要了.” “要.怎么不要.立刻去准备人手.我要亲自去.” “是.老大.”赵四一听说这银子照赚.嘴角都乐得合不拢了. “另外.去给我探听一下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赵四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下來不走了.脸上挂着一副为难的表情. “怎么还不去.杵那是准备跳脱衣舞给我看.” 幽洛看着站在门槛前一动不动的赵四.略略拧眉. “老大....”赵四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靠近幽洛.却又不敢靠太近.“这信息我找谁问去啊.” “砰”的一声.赵四的脑门上被一本书砸中.落在地上的书无辜的躺在那里.封面上深刻的“春宫”字.让人想入非非. 原來老大有这嗜好啊.赵四又乐了.跟着老大.吃香的喝辣的.金钱美女不在话下. “别以为你站远了我就打不到你.给我滚过來.”幽洛怒道. 这群王八羔子.早教过他们几百次了.江湖人士消息找赵兰生探听.官府人士找玉奴.站在他还來问这么废物的问題. 幽洛一把揪住赵四的耳朵.“去找赵兰生打听.让玉奴也帮着打听下温庭筠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要我教你们几遍啊.还不觉悟.” “是.老大.我这就去.”赵四这个人虽然资质平庸.脑袋也愚笨.有点贪财.但是秉性不坏. 这战火不断的年代.哪个平民百姓不贪钱. 道义算什么.在金钱面前.道义只是一个好听的词. 幽洛站起身來.掸了掸大红布衫上沾染的灰尘.对着赵四笑道:“快去办事.明天这单结束.爷带弟兄们去青楼爽一爽.到时候可记得把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免得把灰尘沾在姑娘身上.人家嫌弃你.” 赵四应声.欢天喜地的出了房门.组织弟兄们办事去了. 幽洛收起笑容.拿起桌上的资料.揣进怀里.也出门去了. 根据赵四收集的情报.除了对于幽洛平生的介绍.差不多连他祖宗十八代都探清楚了.相爷,床上请 而关于他的真实身份却沒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但从这些信息來分析.温庭筠一定是皇帝的人. 幽洛带着赵四等人去了断魂岗.完颜朔风依旧在山寨镇守.最近红尘山寨的名气太大.唯恐招來官府的围剿. 断魂岗地处塞在.方圆十里寸草不生.都是光秃秃的风沙山石.条件确实苦逼. 九幽沒想到幽洛会亲自來断魂岗.心下万分心动.赶紧烧水泡茶迎接. “兄弟们都坐着歇会.我们给你们带來了些物资.还带來了几只大烧鹅.” 边塞的气候比较干燥.风卷尘沙弥漫在空气中.这里是唯一一座茶铺.对过往來人而言.就是沙漠中弥足珍贵的一滴露珠. 幽洛和大家说了一下计划.布置了一下东西.便围着桌子吃烧鹅. “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我先干为敬.感谢兄弟们支持.新年给你们发大红包.” 布置好埋伏之后.幽洛装扮成茶铺小二的样子.等待主角出场. 一堆劲装的男人正分两桌而坐.低头喝茶.眼神却不断的瞟向不远处的路口. 大约日午时分.果然不远处传來哒哒的马蹄声.那匹纯白的大马上坐着一个英姿飒爽的白衣男子. 幽洛的眼神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依旧那般白衣飘散.翩若惊鸿. 温庭筠停下马儿.寻了个位置坐下:“客家.给我一杯茶.” “好嘞.茶來了.”幽洛提着茶壶.给温庭筠斟了杯清茶. 流水声叮啉如泉.温庭筠忽然闻得一种熟悉的香气.猛的抬头看向幽洛. 幽洛朝他浅浅一笑.示意他别说话.温庭筠收住心中的疑惑.低头正准备端茶. 去听幽洛压低声音说:“温兄究竟是得罪了多少人.如今过路喝个茶都有人要杀你.” “倒是给你添麻烦了.”温庭筠举起杯子借着喝茶的动作轻轻回答. 喝罢.还回味的咂咂舌.“真是好茶啊.” 旁桌收敛杀气的杀手听言.得意一笑.也端起了茶水牛饮. 幽洛看着白衣男子.嘴角一抹浅笑.真是愚蠢. 约莫一刻钟过去了. 温庭筠喝完茶休息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起身与幽洛告别.“多谢老板招待.后会有期.” “客官慢走.”翻滚式沸腾,妞妞加油 温庭筠翻身上马.策马长啸而去.那堆杀手疑惑的看着他安然无恙的潇洒离去.问幽洛. “为什么他沒有晕.老板难道不想赚这余下的钱了.”杀手领头摆了摆手中一叠厚厚的银票. “赚.当然要赚.” 幽洛再次眉开眼笑.小手一挥.身后的弟兄们早就操好家伙.个个摩拳擦掌. 好些时日都沒有活动活动筋骨了.这边塞的日子都快淡出鸟儿來了. 众杀手也纷纷亮出兵器.看清了局势.显然这老板已经倒戈了. “兄弟们.给我上.” 一声令下.身后刀兵霍霍.“杀啊杀.”兄弟们战意盎然. “3---2---1”砰砰砰砰....在幽洛的倒数下.一群人接踵而扑街. “老大..不带你这样伤害我们的自尊的.” 九幽的得力助手张飞看着地上倒下的尸体.还恶狠狠的踹了几脚.依旧不解恨.居然还拿刀毁了他的容. “老大.银子.”赵四第一个搜刮了每一个杀手身上的银票.殷勤的献上票子. “大家干得好.记住了.我们做土匪的不能昧着良心赚钱.我们都是有道义的土匪.”幽洛振振有词的对着弟兄们教导着.丝毫不觉得她倒戈雇主.草奸人命的行为是可耻的. “是.老大说得对.老大太牛了.”众弟兄各个都打心底的追捧着幽洛.毕竟如果沒有幽洛.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比乞丐强不了多少的草寇. “老大.”赵四猥琐的对着幽洛挤眉弄眼.“这青楼...我们什么时候去.” “女人有什么好玩的..女人是这个世间最恶毒的最无耻的动物.你们见过七天流血不死的怪物吗.” 幽洛愤愤的数落着女人的不是.完全忘了她自己也是个.七天流血不死的恶毒无耻怪物. “老大.你不喜欢女人..” “对.你们老大我就是憋死烂死也绝对不和女人搞.” “哦....”众人纷纷点头. 幽洛拿出两千两递给赵四.另外两千两给了九幽.“四儿.回去你带弟兄们去好好吃一顿.玩玩.注意安全就是了.” “九幽.带着你的人回山寨.这里换赵四手下把守.” 幽洛说完就拍拍手.往温庭筠远去的方向以车轮运动方式飞快的走了. “四儿.走吧.还愣着干嘛.”张飞见赵四盯着老大消失的方向一直不动.推桑道.和离记 “去去去.你们沒听见老大的意思吗.他宁死都不搞女人.我们作为老大的人.能去搞女人吗..” 张飞大悟.猛地拍脑袋.“难怪老大每次去青楼从來不过夜.原來老大不喜欢女人.” “那....” “老大他....” “他喜欢男人.”九幽严肃的总结到. 只听赵四一副决然的样子.满脸泪痕的说:“从今天起.山寨所有的弟兄都不许要母的.都给我搞男人去.” 地下传來一声闷哼.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四儿.这个首领还沒死.” “沒死.正好.阿飞.阿大.将他拖回去.五花大绑伺候.” 幽洛沿着温庭筠的方向追出去.只见前方入眼之处已经空无一人.只是地上的痕迹很明显有打斗的迹象. 幽洛仔细的观察地面上的痕迹.深深浅浅.显然是温庭筠遇到了围攻.尔后.又有两个人出现带走了他.应该是援军. 看來温庭筠所遇到的敌人不止一批.而是好几批.看來这些人不杀了温庭筠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无奈之下.幽洛只能先返回山寨.再去找赵兰生打听打听情况.然而.当幽洛经过赵四的房间时候.却听见了一些诡异的声音. 于是便停下來.问了站岗的兄弟:“今天赵四他们在房间内鬼吼鬼叫什么.带姑娘回山寨了.”、 “老大..您还是自己进去看吧.都折腾了一天了.”站岗的兄弟难以启齿.灰溜溜的躲到一边儿去了. 幽洛挑了挑眉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他这么躲躲闪闪的.看他们这架势.不过是正常的生理需求.无奈摇摇头朝房门走去.一边说话.一边大脚踹开木门. “四儿.你们今天怎么回事.搞姑娘也要有节制.这样轮番上阵.不但会肾亏.还会相互传染花柳的.” 幽洛语是不会阻止他们去正常需求的.只是这古代的花柳病.一旦染上了.是很难根治的.所以幽洛一般带弟兄们去高档青楼.免得他们不小心被摧残. 可.当幽洛看见房内的情景.彻底的石化了..现在这活色生香的场面是怎么个意思.np.还是… 赵四提起裤子.一脸享受的样子.大声回道:““老大放心.”他以为幽洛是不喜欢他们搞女人.因为老大讨厌女人. “老大.我们沒搞女人.我们在贯彻老大的思想方针.改搞男人了.”赵四贼眉鼠眼的龇牙咧嘴的笑得一脸残废.幽洛顿时五雷轰顶.她这到底造的什么孽. 第九十六章 一剑轻安【爆更一】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幽洛彻底石化了.她什么时候叫他们去搞男人了.. “那个被搞的男人是谁...”幽洛嘴角不断抽搐.罪过罪过啊. “噢.老大.放心.那个男人就是当日的杀手首领.我们拿他试验试验.” 幽洛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了.整个山寨都变成了同男.山寨还怎么传承下去.怎么延续香火啊. “老大.怎么样.还有什么新的指令吗..” 赵四一脸滋润喜庆.看來他也早就尝到了不少乐趣.难道是当时幽洛让他看了左府那喷血的画面而刺激了他内心的火苗. “你不如让他们都去死一死..”幽洛提高嗓音.背脊一阵发凉. 赵四一听.愣了半晌.突然转身推开张飞的房门.大声说道:“老大说了.让你们把他搞到死一死.” 幸好幽洛已经走远.不知道她要是听见赵四的话会不会干脆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幽洛沒有打听到温庭筠的信息.去了翠微居也已经空无一人.连那个嚣张的小厮都不见了踪影. 心情郁结混乱.决定出外游走一番.山寨的日子虽然和谐安详.言朽也已经去了长安.实行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炎热的夏风吹起泛黄的枯草.幽洛骑着白马.左手持着冰剑.慢条斯理的往前走. 今天她穿着一身大红轻衫.长发高高的梳成高发髻.俊白的小脸上.唇边贴着搞笑的二弦胡.发间插着一只简单的白玉簪.可不是因为她穷.而是因为她真的非常穷. 自从幽洛认可了白玉的这个抠门的账房先生之后.幽洛的身上就沒什么银子了.逛窑子不可能.赌博也是沒有份儿的.至于看见穷人施舍个几文钱倒还是拿得出來. 玩不起花钱的乐子.只好乐乎山水间了.幽洛可是发心要走遍这大唐江山的锦绣河山.所以她骑着白马.跨国山林河泉.看过花开花落.路过黄沙枯草. 幽洛的马蹄现在正好踏在了长安的边境.一片黄沙狂野之中.看着一片片灰蒙蒙的沙尘.幽洛又开始天马行空. 她很想回到那座叫做楼兰的古国.看看那个叫楼兰的绝色美人. 突然前方刀剑相抗的声音渐渐传來.幽洛吁的一声.停住身下的白马.发现刀兵之声越來越近.boss大人,夫人来袭 其实幽洛想也许她会像紫霞仙子一样恰好打马渡过.遇见他的英雄郎君.结果是遇上了打劫或者寻仇. 幽洛想要掉头就走.她可不想多管闲事.别银子沒捞着一分.还惹得一身血债. 只是.放眼望去.十几大汉.穿着紧身衣.蒙着面纱.追杀一个白衣男子.在那黄沙之中.那一抹雪白刺伤了幽洛的眼. 幽洛此生最见不得美男子一身如雪长袍.太仙谪.太儒雅.一见着这样出尘的颜色.她总是会驻足欣赏一番.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幽洛便策马奔腾.朝着那抹白色的身影驰骋而去. 被十几个武林高手追杀的男人.此时身上已经有多处挂彩.鲜红的血染尽了他的白衫.血滴入黄沙之中.被彻底的掩埋. “把锦盒交出來.否则今天就是你的葬身之日.” “锦盒交不交出來.你们都一样会杀了我.况且.锦盒早就已经送到京城了.” 十几个武林高手一听.眼神交流一秒.发狂的对着白衣男子发出猛烈的攻击.招招致死.看來这白衣男子对他们而已已经沒有留着的必要了. 白衣男子手持三尺青锋.全神戒备.虽已经受了重伤.却还是沒有给他们丝毫的机会诛杀他.只是.从他的唇色可以看出來.中了毒.否则.以他的功夫.怎么会输给这些小人. 黄沙之上.一骑绝尘.白马一声长啸.幽洛翻身下马.一身红衣在狂风中冽冽作响. “这么多大男人围杀一个弱男子.真是有辱斯文.”幽洛站在旁边.声音不大不小.十几个大汉面面相觑.这是哪里跑來的野小子. “小子.你少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杀.” “哎哟.我好怕哦.”幽洛拍拍小心脏.嘴里喊着害怕.手中的长剑却已经出鞘. 幽洛如同疾风一样.冲进了战斗的圈内.与白衣男子并肩而立:“妹婿.好久不见.” “李兄.真是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温庭筠沒有想到.李云.不.也许应该说是李幽洛又一次从天而降.救了他.囧妻上位,总裁猛如虎 “不麻烦.正好也闷得慌.动动筋骨.百岁不死.” 幽洛仔细的看了这些人的动作和气息.这是杀手的气息.绝对不是普通的官府精卫. 想來也是.幽洛微微转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温庭筠.他向來惹的都不是一般人. 蒙面的人一见幽洛也加入了战斗.立刻改变战术.三个人围攻幽洛.其余人都击杀温庭筠. 被三个人围杀的幽洛.轻松自如的挥着宝剑抵挡.银色的剑刃在烈日的照耀下.频频闪着刺目的白光. 而早就受了重伤的温庭筠此时却是被七八个人一起围攻.未免过度耗尽体力.他只守不攻.节节败退.身上的伤口裂开.血流如注.喷洒在他的脚下.开出绝美的罂粟. 幽洛见温庭筠快要支撑不住了.集中所有的精神.将对面的蒙面人.一剑穿喉.鲜红的血洒在了幽洛的脸上身上. 此时的幽洛仿佛來自地狱的修罗.她的煞气像是那毒蛇丛林的沼气.让周围的人都喘不过气.不过眨眼之间.三个人就死在了她的剑下. 一个被一剑穿喉.一个被一剑穿心.一个被砍断脖颈.这样的杀气.就是作为杀手的他们看见了也心惊胆战. 幽洛并沒有加入温庭筠的战圈.而是站在圈外三尺之地.挽开衣袖.按动机关.咻的一声.一个大汉应身而倒. 还不待他们反应过來.第二只袖箭已经射出.不偏不倚正中一个杀手的头颅. 幽洛的击杀给温庭筠带來的回转的余地.他一下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解决这些人再说.想必自己若是支撑不住.这个老板也不会让自己其实荒野. 温庭筠发狠的与蒙面杀手再次纠缠起來.只见他敏捷的身手.踮足一个后空翻身.稳稳的落在一个杀手的后面.一刀杀伐.血如雨下.脏乱了他原本干净澄澈的容颜. 经过一番生死厮杀.十几个蒙面杀手居然尽数被灭.幽洛气喘吁吁地站在地上.扶着双膝.大口大口的吐气. 温庭筠总算放松了一下精神.身子软软的往地上倒.幽洛见状.将他稳稳的抱在怀中.他剧烈起伏的心跳在他的耳边不断的窜动. “温庭筠.你怎么样了.”幽洛担心的轻轻拍了拍温庭筠的脸.生怕他一命呜呼了.重生当时已惘然 “还好.多谢李兄舍命相救.” 突然.突突突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來.幽洛警觉起來问向怀里半死不活的人:“这马蹄声是你的援军还是那群死人的.” 温庭筠气若游丝.虽是绝望.但还是笑笑的回答:“自然不是我的...”答案不言而喻.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还叫不叫人活命了. 幽洛扶起温庭筠.威吓道:“喂.你别死啊.快振作起來.你要是死了.我妹妹就要守寡了.” 温庭筠想笑却连嘴角都扯不动.运着最后一口气.睁开眼睛.艰难的挪着步子. 虽是幽洛扛着他.只是谁叫这小兄弟身娇腰软.哪里撑得住温庭筠一个大男人啊. 幽洛一个口哨声.白马狂奔而來.幽洛将他扶上马.一个纵身.跃上马背.环抱着他.拉起马缰.绝尘而去. 身后几十个铁骑手持刀剑.纵马而來.“哒哒哒”的马蹄声在幽洛的后面不依不饶.不离不弃. 苍茫的黄土地上.沒有草木.只有枯竭的草根和黄色的沙土.幽洛护着受伤的温庭筠驰骋在空旷的沙野.身后密密麻麻的跟着一群的骁勇铁骑. 幽洛所踏过的铁蹄身后.黄色沙尘弥漫了整个世界.像清晨的薄雾.像春日蒙蒙细雨. 温庭筠不敢昏睡过去.强撑着身子.身上的伤口被这急速奔跑的颠簸撕裂.疼的他身子微微一颤.汗如雨下. 感觉到怀中的男人的颤抖.幽洛环着他的左手微微收紧了.一次次的相遇.一次次的相救.幽洛也不知道到底前生她是欠了他多少.只是每次看见他的模样.都不想舍弃他. 幽洛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爱上了他.可能是在那墙头肌肤相触的一刹那.也可能是在那青楼里四目相撞的一瞬间.爱情从來沒有道理可言.爱上了就是一生. 温庭筠感觉到身后人的呵护.心中一暖.淡淡的香气沁入心脾.背后传來的柔软触感让他心中如闪电击过一般.腹部传來一种灼热的冲动感. 温庭筠突然很想再和她说说话.想要亲口问问她和李云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他撑起靠在幽洛肩头的沉重脑袋.看向李幽洛. 这时候的幽洛.那黏贴的胡子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丢到某个地缝里了.一脸的红色鲜血配上这大红的衣裳.显得异常妖异. 第九十七章 生死与共【爆更二】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温庭筠看着他干净纯净的侧脸和那双灵动的双眸.他突然想起了城门口那个自称他表弟的小兄弟.还有墙头的那个野蛮的小男人.原來.他和幽洛那么早就相见了. “还沒看够.就快死了.还有心思看花容..”幽洛一边焦急的甩着长鞭.余光看见温庭筠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游移.又气又好笑. “呵呵.我温某的妻子如此花容月貌.我若不抓紧多看一眼.万一撒手人寰了.來生怎么寻你.” “油腔滑调.就不怕被蜜水淹死..” 温庭筠笑了.安心的靠在幽洛的肩头.他很想这条路沒有尽头.一直走下去.不死不休. “喂.你别真去死啊.马上要到关键时刻了.你不打起精神.我们都要死.” 幽洛回头看向被抛开有一段距离的铁骑兵.骤然停下了马.这段距离她就熟悉了.因为穿越前方的悬崖就能到达山寨的顶峰. “温庭筠.你振作一下.一会儿要是掉下去了.我就真守寡了.” 温庭筠勉强撑起精神.任由幽洛搀扶着.你先站着.我去树上取“飞机”. 身后的铁骑军还在穷追不舍.越來越近的马蹄声昭示着他们已经离幽洛仅有一步之遥.幽洛咬紧牙关.拉着温庭筠助跑. 由于温庭筠已经意识有些涣散.助跑并不是很完美.所以导致飞行器离开悬崖的时候非常的不稳.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幽洛有些焦虑的看着昏昏欲睡的温庭筠.再看看摇摇晃晃的飞行器.这要是坠下去.就去地府做鬼夫妻了. 终于平稳的在空中飞行了.幽洛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转头看向温庭筠.却只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手缓缓的松开.见势就要坠下去. 幽洛的心都快蹦了出來.赶紧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沉重的身体让幽洛紧紧的咬住牙关.拼死撑住.假妻真做·媳妇,爷疼你! 看看前方就快要到达的峰顶.幽洛抓紧他的手.温庭筠的整个身子都悬挂在半空中.看起來危险极了. 总算冒着生命危险跨越了漫长的悬崖到达了盘龙山顶.幽洛只觉得胳膊都快断了.而温庭筠早已昏死过去. 幽洛叫來一群兄弟们.将温庭筠抬进山寨里.白衣已被鲜血染红.只是已经干涸,像是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温庭筠醒來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幽洛正守在床边.这会儿打着盹.趴在床边口水都快掉了一地. 温庭筠张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帐幔.环视了一下陌生的环境.床边趴着一个熟悉的人. “洛洛.” 幽洛猛的从床边爬起來.揉了揉眼睛.激动的站起來:“温庭筠.你醒了.怎么样.伤口还痛不痛.” 温庭筠沒有回答.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幽洛.眼神里明显的写着: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迎着温庭筠犀利的眼神.讪讪一笑:“今天天气真是热啊.欸.好像也中午了.是不是该吃午饭了.你睡了这么久.也该吃饭了吧..” 说完.幽洛就救脚底抹油.朝门外跑去.嘴里还碎碎念:“我出去给你准备午膳.” “洛洛.过來.为夫有话问你.”温庭筠从床上坐起來.背靠在床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幽洛.脸上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咳咳…”.幽洛无奈的挪动着脚步.赔笑着蹭到床边.像个犯错的孩子.垂头低眼. “说说吧.这一切怎么回事.”温庭筠还是面带笑意.沒有丝毫生气的迹象.被这么糊弄了一大圈.别的男人早该雷霆大怒了. “就如夫君所见.李云就是我.我就是你爱妻李幽洛…”幽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鬼样子.摊了摊手.穿越李氏齐妃 “这里是哪里.”温庭筠也拿她沒办法.他要的不过是她亲口的一句承认.他很清楚.不论幽洛的真实身份是谁.他都不会介意. “红尘山寨.我的地盘.你放心.那些傻逼找不到这里的.找到了也沒命上來.就算有命上來.也找不到我们.” 自从灵鹫山下來.幽洛就一直在研究上面的阵法.虽然无法完全照搬过來.但是基本的迷幻阵和刀剑阵还是运用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夫君.我那日在灵鹫山下一直都沒等到你.回到长安的时候.听说你被陛下软禁了.但是翠微居却沒有你的踪迹.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陛下的剧毒突然加剧.我不得不快马加鞭回到长安.所以不告而别.但是.我让言朽给你送了信件…你沒有收到吗.” “信件.”幽洛并沒有受到温庭筠的任何信件.联想起当时言朽一反常态的行为.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陛下赐婚是怎么事.” “当时陛下的确赐婚.只是我拒绝了.所以.陛下干脆顺手推舟将计就计.假意将我软禁.我离开长安之后就去了灵鹫山找你.可你已经不在了.”温庭筠将当日的情况简单的叙述了一遍.过程中自然省略了他所经历的艰难险阻. “不错.我夫君果然是个坚贞而不屈的汉子.”幽洛的眉眼笑得和月牙一样好看.眼底尽是欢喜. “夫君.肚子饿了吧.我们边吃边说啊.” 幽洛叫赵四去亲自准备了一桌的好酒好菜.与温庭筠两个人在房中一边吃菜一边聊天. “洛洛.对不起.我隐瞒了你太多.一直给你添麻烦.” “沒关系.不过.夫君.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交代下你的真实身份呀.”幽洛实在很好奇温庭筠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所办的事情和所招惹的人都是凶险万分的. “我能不能…”温庭筠还沒说完就被幽洛打断了:“沒门儿.快说.”重生之媚色千金 温庭筠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个秘密早晚要告诉幽洛的.只是.她知道得越多对她越不利. “我的真实身份是陛下的密使.家族每一代都只效忠于大唐陛下.不论当位的是哪位仁君.不论从政治上还是军事上.都要秘密辅佐君王.” “所以上回你和李义山拼死也要拿到药方是要给陛下服用的.”想起那一段生死相持的时候.幽洛庆幸极了.幸好她那时候遇上了他. “是的.”温庭筠沉重的点了点头. “夫君.我心中一直有一件事想和你说…”幽洛欲言又止.关于那件她一直在意的事情.她很想提前知道温庭筠会不会被牵涉其中. “洛洛.你问吧…我们既已是本命夫妻.我也不会瞒你什么.” “今年已经是太和九年.很快就到了金秋.宫中将会有一件大事发生.我想问问你会否参与这件事情.”幽洛极尽婉转的组织语言将要问的事情表达清楚.却发现…还是太过于委婉. “洛洛.你指的大事究竟是什么.”温庭筠何等聪明.幽洛虽然说得隐晦.但是听幽洛的意思是她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幽洛实在沒辙了.只好言简意赅的说了出來:“金秋之时.陛下会对付仇士良.那场政变你会不会参与.” 温庭筠满脸惊诧的看着幽洛.还有一丝防备.这个计划他们才商量敲定.知道的人不过陛下和他们三人.还有大将军.幽洛怎么会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温庭筠想说你是不是仇士良的细作.但是却始终沒有问出口. 幽洛倒是大方一笑.站在温庭筠的立场这样怀疑是沒有错的.要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被第三方知道了.都必死无疑.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也不可能是仇士良的奸细.仇士良与秦城两人狼狈为奸.而秦城又与我又血海深仇.灭秦城是早晚的事情.” 第九十八章 暴风雨前夕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那依洛洛之见.此事成败如何.” 幽洛虽然度过大唐历史.也知道这一场有名的失败政变.但是历史的真相沒有亲身经历永远沒资格说我知道. 所以.幽洛还是选择谨慎的方式.毕竟她不是老天爷.无法知道每一个细节:“夫君.你们的计划并沒有什么问題.但是一定要注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仇士良并沒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你们收集到了他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证据.也不一定能一举扳倒他们.” “洛洛.你怎么知道我们已经收集好了仇士良的证据.你又怎么知道仇士良有留一手.”温庭筠实在有太多的困惑.幽洛说得虽然隐晦.但是他已经听出了她的意思. “唉.我知道.我说得越详尽.你越是会好奇我的來历.你我既然已经成亲.我也不当瞒你.” 幽洛长叹一口气.还是决定多多少少跟温庭筠说清楚她的由來.至少不会让他们之间存在猜忌的隔阂. “夫君.你听完别震惊了.我所说句句属实.” “洛洛说.为夫相信你说的一切.” “我并不属于这个时空.我來自于一千年之后的21世纪.相对于你來说.我是未來人.你是古人.就相对于秦始皇对于你们來说是古人.所以.我读过大唐的历史.自然知道太和九年的政变.但据历史记载.你们这次政变失败了.因为你们中了仇士良的计谋.被后面偷袭了.全军覆沒.” 幽洛并沒有说出前世今生这样的因果循环.毕竟这个事情比她穿越了时空更加的匪夷所思.以温庭筠这文艺青年的学识范围.会被震惊的灵魂出窍的.爱妃在上 “洛洛.你來自未來这是什么意思.”温庭筠的知识范围并不理解什么叫做穿越时空.借尸还魂已经是一件极其罕见的事情. “我打个比方.我是一千年后的人.然后我死了.灵魂飘到了大唐.附在了一个死去的女人的身上.醒來之后.就是我了.” “借尸还魂.” “嗯.可以这么说.我现在的身体不是我本人的.她叫苏柳云.”幽洛很庆幸温庭筠总结了一个很贴切的词语. “苏柳云..”温庭筠知道苏柳云是牧之最心爱的女人.前段时间他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从坊间也传來了苏柳云的死讯.却沒有想到..当年的苏柳云今日竟是借尸还魂的李幽洛. “嗯.如你所知..但是.我并不是她.所以杜牧的爱情终究只能是错过.要怪就怪他不懂得珍惜红颜.如今.芳魂不在.情深不寿也是无可奈何.” 幽洛始终对杜牧有偏见.不论他是什么原因.都终究背弃了苏柳云.辜负了她一腔深情.让她含恨而死. “洛洛…牧之是有苦衷的.我们作为陛下的密使.随时都会命丧黄泉.根本无法给女子想要的安逸平和.只是他沒有想到.苏姑娘会想不开…” 幽洛语塞.虽然一直在想依杜牧的人品不应当是那种见异思迁.始乱终弃的男人.这样的缘由她也不好评判他是自私的错误的.毕竟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是截然不同的. “唉…罢了.我吃饱了.你吃好了吗.我带你去山寨里头转转.看看你媳妇儿的地盘有多霸气.”[综漫]炮灰的完美翻身记 温庭筠也不介意幽洛那草莽的土匪气息.反而觉得轻松自如.和她在一起总是少了那么些娇柔做作的拘束. 幽洛带着温庭筠在山寨里随意走了走.寨子里的弟兄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今天帅气俊俏的寨主.果然沒了那恶心的胡子.惊为天人. 还有寨主身边的那个男人.如仙羽下凡.如雪衣袂飘飘.青色的发丝随风飞扬.那般出尘飘扬.委实与霸气侧漏幽洛总有种雪莲与狗尾巴花在一起的感觉. “洛洛.我还有要紧的事情去处理.你….和我一起走吧…” “可是翠微居不是有暗卫把守.我会不会被陛下给杀头了..”幽洛一直觉得那陛下实在守株待兔.温庭筠抗旨拒婚.陛下或许不会杀他.但是他的妻子就不一定轻易放过了. “你是担心陛下会对付你.”温庭筠拧眉.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最好还是先去探探陛下的口风. 两人走到山崖边上.一览众山小.胸围壮阔的白色瀑布犹如天上奔腾而來的黄河之水.浩瀚壮观. 如此山风美景.暖阳照洒四方.青翠的树枝轻轻摇曳.仿佛也在说着告别.幽洛看向奔腾的瀑布.说不出挽留. 突然山中回荡着一阵急促的钟声.敲击在幽洛复杂纷乱的身上.心中暗叫一声糟糕. 不远处赵四的身影不断的往她靠近.嘴里还在大喊:“老大.不好了.不好了.” 幽洛正色凛然.呵斥道:“慌什么.兵來将挡水來土掩.沒出息.”战魂之金麟天下2 “不是啊.老大.赵兄弟传密函來.秦城已经带领大批军队來围剿我们山寨了.” 的确是一个震撼的消息.沒有想到追杀温庭筠的沒有先到.秦城倒是屁颠屁颠的送上门來了. “來了多少人..” “据赵兄弟信函上说.大约有一百精锐.”赵四第一次看见这么大架势的围剿.委实吓得不轻. “言朽可有传來消息.”一百精锐.还不知道底细.如果秦城带了他府中那个恶心巴拉的怪胎.就要麻烦死了. “言朽现在正身居要职.无法脱身啊.”赵四一脸着急.这寨子里就数言朽最牛逼了.只要他在.谁來谁扑街. “紧急集合兄弟们.迎敌.” 幽洛转身对温庭筠说:“夫君.你还有事情要办.我送你离开这里.我这里搞定了就去长安找你.” “洛洛.我留下來和你一起.” 幽洛忽然觉得很感动.很欣慰.生死与共或许就是这样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他对自己从來沒有戒备与怀疑. “夫君.你身份特殊.一旦有把柄让秦城抓住.就在责难逃了.秦城那种货色.我一定会让他有去无回.顺便也给你们清除一下障碍.” 温庭筠拗不过幽洛.只好从密道出了盘龙山.而幽洛召集好山寨的弟兄们坐等秦城等人.完颜朔风一身戎装.面色冷峻. 第九十九章 刺杀秦城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秦城带领的一百精锐的确有两把刷子.但是和完颜朔风训练出來的将士相比较.简直是以卵击石.不堪一击. 结果不言而喻.秦城等人虽然有高人相助闯过了阵法.整体实力却抵不过完颜朔风一个横扫千军的长枪挥出. 秦城带着残兵败将仓皇而逃.山寨沒有损失一兵一卒.一切有回归了最初的平静.可是幽洛却并沒有丝毫的得意. 因为接下來面临的官府镇压就不会再这样轻而易举了.看來是该玩游击战了.否则.与官府直面相抗.尸骨无存. “老大.秦城那狗贼逃走了.现在怎么办.” “官府还会派人來的.在他们來之前.我必须杀了秦城.” 幽洛交代完颜朔风保护好山寨.一旦有人触动了警铃.山寨所有的兄弟都躲到地道中去.上演空城计. “赵四.传信给赵兰生还有言朽.长安城东会合.今夜.灭了秦城.” 天空依旧晴空万里.广袤无垠的边际一览无余.蓝天白云祥和宁静.沒有丝毫的阴霾与灰暗. 然而.越是美丽的清风云淡越是容易破碎成渣.夕阳渐渐染红了无涯的天际.如火如荼. 秦城败军而回.直奔皇宫禀报了事实.陛下一听龙颜大怒.却又不敢对秦城发怒.只好叫秦城先回府中歇息.围剿山寨之事.从长计议. 血色的残阳渐渐被冰冷的月光替代.凄冷的月光高高的悬挂在高空.照亮黑暗的世界.清风柔柔的拂过世间.秦府依旧灯火通明.薛家小媳妇 幽洛等人早已潜伏在秦府的屋顶.只等夜黑风高.天地肃静.万家灯灭之时.杀他个措手不及. “老大.一个都不放过还是只杀秦城.”赵四看着秦府几百人口.有太多无辜的仆人.如果一起杀了..未免太残忍. “无干人等.一律不杀.” 幽洛向來不会滥杀无辜.秦城是该死.秦城的垃圾儿子早就已经为他的龌龊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血洗满门无辜这样的事情幽洛绝对做不出來. 当夜深人静.万籁寂静.灯火已然熄灭.幽洛等人像一阵阴风一样吹过秦府.震动了守卫.一场血的厮杀开始在黑夜之中上演. 秦府的那位怪胎高手依旧还在为秦城效劳.杀手锏还是他那不知什么玩意的蛊虫.却如何也斗不过修真流的言朽. 那一夜.秦府鸡飞狗跳.幽洛等人來无影去无踪.电光火石之间.几个高手便轻而易举的解决了秦城的老命. 幽洛一剑刺穿秦城心脏的时候.分明看见他眼中的不甘与愤怒.他气疯了的老脸指着幽洛那张熟悉的脸庞.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來. 秦城以为总算杀了李幽洛为儿子报仇.却沒有想到李幽洛一直过得安康逍遥.如今还带人來灭了他秦府. 言朽依旧留在禁卫军之中担任要职.临别之时.幽洛对言朽说:“言朽.这些日子委屈你了.若是不习惯就回來吧.” 让言朽每日对着自己最憎恨的人喊爹.委实是亏待了他.当日杀了左家三位公子之后.言朽便回到了长安.设计让左延知道了他还有一个儿子的存在.落入恶魔圈套 对左延來说.一下子失去了三个儿子.左家就断了香火.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沒想到老天垂怜.他还有一个一直忽视了的儿子. 于是.言朽便名正言顺的回到了左府.成为了左家长子.顺利的进了禁卫军作上将.只待他左延一命呜呼.整个禁卫军的兵权都落入言朽的手中. “不.老大.我不觉得委屈.我要左延的一切都落入我的手中.只待一个时机.我就会亲手送他去地府与他的妻儿们团团圆圆.” 言朽的神色很清冷.平静得不像是有深仇大恨.只是要去实施一件必须做的大事. 对于言朽而言.杀左延根本不存在什么时机不时机.他很清楚如今山寨的崛起已经触动了朝廷的根基.百姓们谩骂朝廷苛捐杂税.气压良民.多纷纷投靠红尘山寨. 朝廷已经派兵镇压.如果他不夺得禁卫军统领的职位.将兵权收入手中.山寨根本无法与朝廷抗衡. “嗯.那我们先回寨子里了.你照顾好自己.宫中将有巨变.明哲保身.” 幽洛并沒有回山寨.而是去了绮情阁.九幽带着兄弟们回到了山寨.秦城一死.朝廷必然会将矛头指向山寨.恐怕天地要变幻风云了. 玉奴已经名盛一时.只因为她那将近绝技的飞天舞.这是幽洛教给她的.很多人都以为是失踪了的舞倾城再次回來了. 女子芳香四溢的闺房里.幽洛和一个倾城的美人对坐而饮.女子言笑晏晏.笑起來有些妩媚摄人心魂.重生之草根姑娘的幸福春天 “怎么样.玉奴在这里还习惯吗.” “恩恩.公子.玉奴在这里很好.妈妈和姐姐们对我都很热情很真诚.”玉奴在绮情阁的确过得风生水起.许多的贵族公子都慕名而來.最喜欢她的莫过于陈王了. “可有遇上中意的如意郎君.”幽洛不过随口问了一句.却见玉奴脸色如同苹果一样光泽红润. “公子…”玉奴羞涩的低下头.那小女子模样显然是遇上了让她怦然心动的男子.就是不知是哪家公子. “是哪家公子.”幽洛调笑道.能來绮情阁的不是达官就是贵人.只是不知道玉奴有沒有那个好命.真正遇得良人. “是陈王殿下..” “你说什么.陈王..不行.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他不行.”幽洛一反常态.严厉的反对玉奴与陈王有瓜葛. 且不说.陈王与颖王的王位之争最终败北.单单是皇家之人就不是一个青楼女子可以承担得起的.进了门也不过是一个让人看不起的小妾.受人欺凌. 更何况.还不知道这个陈王是凭什么看上玉奴的.如果陈王已经知道了玉奴的真实來历.而有意接近她.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为什么..公子,陈王殿下对我很好..很宠爱我.他说了.寻得机会就迎我过门.”玉奴不理解为什么幽洛极力反对.或许陷入了爱情的女人都这样.一意孤行.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 幽洛本还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她还是先去调查一下陈王再说.她不相信陈王会如此单纯的爱上玉奴. 第一百章 入住温府 请使用访问本站。第二日幽洛就去了流光居.根据赵兰生所收集到的消息.发现陈王一直在暗中结党营私.屯蓄秘密力量.江湖中最有名的杀手组织的幕后就是他. 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作为皇家的男人.沒有这点实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关键在于.陈王妃出自高官名门.其性格嚣张跋扈.善妒狠辣.其母亲是西凉公主. 且不说他如此野心勃勃.流连女色恐怕只是掩人耳目.陈王还要依靠丈母娘的力量.不去深究他爱不爱玉奴.就实况而言他根本沒有能力保护玉奴不受到迫害. “幽洛.你怎么突然打听起陈王了.”赵兰生经过这些年的风霜.就像一块不曾雕琢的玉石被打磨得温润柔软.从里到外都透漏着沉稳的温和. “陈王欲纳玉奴为妾.我担心他目的不纯.故想调查一下他.”幽洛收起手中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泛黄纸页.眉头深锁.那化不开的浓愁凝结成霜. 如今.陈王是否要利用玉奴什么不得而知.毕竟一个青楼女子着实谈不上价值.充其量只是男人一时兴起.玩玩外头的花.尝尝鲜儿. “玉奴怎么会沾染上他.陈王是一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别看他平日一副纵情声色的模样.骨子里却是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的.说穿了.这样的男人目的很明确.不会有爱情.” 赵兰生一听陈王要娶玉奴.也是觉得匪夷所思.虽说玉奴的确长得国色天香.但对陈王來说.凭他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沒有. “我也不知道.这或许是一个局.等一个人入局中.” “你说陈王是不是探清了玉奴的底细.想获得背后的力量支持.所以才打算娶玉奴.”玉奴是山寨的人.能让幽洛放在绮情阁获得重要情报.其身份地位必然举足轻重.陈王显然清楚这一点.黄金黎明 “玉奴的人生她自己去走.我只能给她一个机会逃离这座炼狱.她若执意.放生她吧.从今日起.所有重要消息直接传我.我会另外派人与你们接洽.一些鸡毛蒜皮的小道消息尽管放给玉奴.” 幽洛觉得很头疼.常言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那是极为罕见的生死相付. 而.女人和男人终归不同.一旦爱上了.就是明知刀山火海也义无反顾.直到哀默大于心死.直到死也难醒悟. 幽洛是带着失望再次去了绮情阁的.最后又带着绝望离开那里.女人.始终太弱. 玉奴还是选择了做她一世长安的浮华美梦.纵然幽洛拿剑抵着她的咽喉让她放弃.她依旧不肯死心. 玉奴坚决的话带着声嘶力竭的莫大痛苦:“公子.玉奴真的很爱陈王殿下.我愿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的命是公子救的.公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除了.这件事..” 幽洛狠狠的撂下剑.心中怒火冲天.脸上却依旧神情淡漠的盯着玉奴.两个人就这样对峙了一盏茶的时间.最终只听幽洛冷淡的声音划破死寂:“那你好自为之.我给过你机会选择天堂与地狱.” 一路上有些神情恍惚.玉奴是一个相当乖巧的姑娘.沒有心计不谄媚不木讷.却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失去了所有的聪慧与理智.这或许就是孽缘吧. 上天注定你要偿还的孽债.沒有人可以阻拦.无常而來.失去理智心魄.无常而去.失魂落魄.不外乎如是.绝色仙骄 兜兜转转.幽洛竟然已经转悠到了翠微居.周围的暗卫已经撤离.想來与那天温庭筠所说的锦盒有关.锦盒已经成功到了长安.温庭筠也已经回到府中.自然不必害怕仇士良來查探. 站在曾经徘徊的墙根下.那颗巨大的树还是盘旋在墙边.斑驳的树荫倒影在墙上.像是漫天繁星.漂亮极了. 幽洛正准备飞上墙头.进去找温庭筠.只听得拐弯处一道熟悉的温和声音响起:“洛洛为何不走正门.非要做梁上君子呢.” 幽洛转头果然看见了那个风华绝代的蹁跹公子.月牙白的雪色长衫.衣摆轻舞飞扬.黑色发丝在风中摇曳.像是舞动的精灵. “夫君.早啊..嘿嘿.”幽洛干笑了几声.掩饰着此刻的尴尬.之前相遇他是以邋遢的男子身份.如今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如此粗鲁不堪的行为.委实丢脸. “那什么…我这不是怕你家那凶残的小书童么.他凶巴巴的又沒脑子.我要是再去.会被丢出你家门的.” “你说.青峦.”温庭筠不知道何故幽洛竟然说一向温顺乖巧的青峦凶残.他自然不知道那日*的书童是如何嚣张跋扈的. “夫君.宫中的事情是不是处理好了.”幽洛倒是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丝毫不觉得拘束.挽着温庭筠的胳膊就往家里走. 温庭筠的面色微微发红.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手挽着手.确实有些伤大雅.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垂着头加快步伐往翠微居走. 温庭筠的小书童都已经惊呆了.错愕的下巴都不知往哪儿放了.就这么一直张着嘴巴.看着这样一个绝色女子挽着他家公子大摇大摆不羞不臊的进了家门.网游之绝世唐门 之前陛下赐婚.公子以有爱妻为由抗旨拒婚.青峦只以为公子只是不愿娶公主.今日这状况.这姑娘必然就是温家的女主人了. 青峦一定不知道.这个绝色倾城的女子就是他当日瞧不起的乞丐爷.被他怒吼拒之门外的太微真人亲传弟子.对于李幽洛这种记仇的女人.青峦以后的日子应当不会太好过. 温庭筠的家宅透露着高雅温润的书香之气.巨大的院落里盘踞着一颗粗壮的相思树.如蒲公英一样细微的花瓣随风飘扬. 院子里种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一个年级颇大的老人正在剪过长的枝桠.青峦跟在温庭筠的后面屁也不敢放一个. 温庭筠在院中停下來.紧握着幽洛的手.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对着老伯说道:“福伯.这是我的妻子.李幽洛.” 又对幽洛介绍道:“洛洛.这是福伯.从小抚养我长大的.犹如我的父亲.” 幽洛会心一笑.了然福伯在整个温家的地位.虽然只是温家的仆人.却实则应该是地位仅次之于温庭筠的长辈了. “见过福伯.以后洛洛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多多包涵.”别的不会.溜须拍马.见风使舵.这样的事情幽洛最会.但是也要凭她意愿. 福伯很和蔼.上下仔细看了看幽洛.那眼神就像一个父亲在看未來的儿媳.然后满意的笑了笑:“夫人别折煞了老夫.你才是这温府不二的女主人.以后温家的香火还要靠你來延续了.” “福伯…”一说到延续香火.幽洛还沒脸红.温庭筠倒是有些难为情了. 第一百零一章 当时只是已惘然 请使用访问本站。幽洛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來到温庭筠的家里忽然觉得红尘外的一切纷纷扰扰都被隔绝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幽洛懒懒的坐在石凳子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惠风和畅徐徐扫过她的脸颊一旁的青峦早已经小嘴撅得老高 可不是嘛这些天幽洛整一个就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不是晒太阳就是晒月亮公子一回家就直接被幽洛勾走了魂两个人到屋子里去诗情画意了青峦就彻底沦为了端茶送水跑腿的 而偏偏李幽洛有破事特别多一会儿说渴了一会儿说饿了再要不然就说天儿太热就让青峦进來扇风反正有什么法儿整他就是不留余地的整 但是对于福伯却是截然不同要多亲切多贴心就有多诚切导致了青峦在福伯面前说幽洛的坏话都被福伯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 今天温庭筠一大早就出门去了福伯说是温庭筠有几个朋友來府上作客他出去接他们了 幽洛向來无事不睡到日上三竿不会起床的因为古人的生活实在太无聊沒有手机沒有球球沒有小说每天都要靠长眠來打发时间 百无聊赖的在宅子内嫌逛见有一处园林深径处好像景色很雅然便拖着懒散的步子朝着院后走去 突然远远的箫声传來声音婉转低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听着都让人心碎 走过半圆弧形的洞门循着箫声而去忽然一道清冷的琴声也附和了进來琴箫合奏婉转如流水的琴音低沉肃杀的箫声真是天作之合啊天衍境 穿过一片小竹林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花海高贵妖娆的牡丹洁白幽静的百合花还有许许多多她不曾见过不知道名字的花都在这琴音中欢乐的跳跃着 花海的另外一端是一间凉亭 一抹红色背影萧萧然而立一身素白的琴师闭目沉浸于乐声之中旁边一名灰衣男子闭目微倚亭柱宝剑环抱于胸前 她惊诧于这么唯美的搭配此景该要羡煞多少人啊渐渐靠近凉亭就在离凉亭三丈远时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股肃杀凛冽的气息黑衣男子倏地睁开眼睛利剑出鞘 还不待她反应过來一道灰色的身影提剑向她袭來琴音止住又一道白色身影飞窜而來 还有一道急切的声音响彻苍穹:“义山不要” 饶是白色身影的速度惊人及时救下她免遭一剑穿喉一缕发丝还是被冷冽的剑气削断 还好幽洛早已经历过各种生死劫杀的瞬间不过一瞬间就从惊魂中恢复泰然自若脸上依旧是潇洒平静任由温庭筠紧张的双手环住她 那红色身影惊呼一声也向她飞奔而來见她依旧淡定自若眉宇深锁这样的气场与魄力真的还是那个温柔如水的苏柳云吗难道她..真的不是柳云 拈花笑:毒医弃后 “洛洛你有沒有被伤着哪里”温庭筠扳过幽洛的身子查看一番发现沒有被伤到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转头就冲着黑衣男子骂道:”每次都这样鲁莽不分敌我就拔剑相向你若是伤到了洛洛我一定在你身上戳一个洞“恨恨的瞪着自己的好友一向温润和煦的温庭筠也第一次这么色厉内荏 李义山顿时又觉得异常委屈飞卿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这不是现在特殊时期万事要小心谨慎么他们屡次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他还这么重色轻友披头就骂 “夫君我沒事你别骂义山了他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幽洛知道李义山这个人一向莽撞再加上现在天下风云变幻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考验必须要小心谨慎 “几个人围着八角石桌坐下來煮茶论诗” 來到大唐王朝幽洛一直在奔波劳累这么快节奏的活着变成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沒时间犹豫沒时间抗拒就被这乱世推着脚尖往上爬最后在风尖浪口骑虎难下 难得附庸风雅一回幽洛放空心中所有的忧愁与秘密享受着这煮茶闻香的逍遥时刻乱世之中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自己身在何处 幽洛的眼神第一次和平的看向李义山从前两个人总是大眼瞪小眼的未想李义山平静的时候还真有那么一丝文艺青年的气息 当时第一次遇见李义山打死她也沒有想过他就是那个写下锦瑟的绝诗的大才子李商隐现在一看倒有些好奇锦瑟问世了沒有浴火重生:恶魔五小姐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鼎鼎大名的才子并不是只会吟诗奏曲或者花前月下流连温柔乡 李白会舞剑她倒是知道不过并沒有什么征战沙场的机会所以世人也都不大流传关于他剑术境界的事情 今次见识过这鼎鼎大名的三尊才子各个剑术超群想必那文武双全的李白也不会是一个平庸之辈 “刚才那琴声如行云流水如怨如慕情深义重犹如锦瑟一弦一柱诉尽华年” 幽洛知道刚才弹琴的人是杜牧而这赞扬琴技的话却是对李义山说的她总不好意思问他说你锦瑟写了吗 果然李义山忽然有一种知己相见恨晚的感觉惊诧的看着很是眼熟的幽洛:“你喜欢我的锦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如此哀婉凄绝的奈何尘埃落定叫人伤肝断肠却又夹杂着甜美的回忆和既定的哀愁别离看來义山也是为情所困的性情中人啊” 此时的李义山确实如同诗中所写面对已经逝去的青梅爱不了恨不了更忘不了只能夜半无人轻吟一句:只是当时已惘然 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哀伤杜牧也是一脸的哀伤幽洛这才发现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这还杵着一个本体的旧情人呢这不是作死吗 “呃..你们喝茶我看看良辰美景…”幽洛有些欲盖弥彰的站起身來走到凉亭一角放眼望去 第一百零二章 情愫长飞梦妖娆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幽洛转头环视了一下周围小桥流水潺潺青草茵茵万花齐放真是美极了 盯着满目色彩缤纷的花花草草幽洛禁不住想到了彼岸花“若是种上漫山的曼珠沙华我一定情愿醉卧花间笑看红尘不理尘间万般愁“ “何为曼珠沙华”冰凉的声音淡淡的飘來 “曼珠沙华啊那应该算是一种草吧花如龙爪具鳞茎形如洋葱头叶丛生细长尖端状似蒜叶” “这种花夏秋之交开放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她一想到这悲伤的意义就忍不住忧伤了起來尽管如此依然割舍不下对它的喜爱 “洛洛说的应该是黄泉花“温庭筠的眉头轻轻一动黄泉花是一种不吉祥的花向來只生长在黄泉路上坟墓堆里凡间人大多很抵触这种花嫌晦气 “嗯你们这里应该是这么叫的”幽洛点头如蒜果然彼岸花是后人传诵的 “洛儿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黄泉花那是送葬上坟之花是很不吉祥的”杜牧紧皱双眉凝重的看着她问道 幽洛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和他很熟吗叫洛儿这么亲密万一他夫君误会了吃醋了怎么办 “其实也沒有什么啦只是很喜欢关于这种花的传说和寓意“ “噢不知这花有什么样的故事能让你如此钟爱“李商隐兴趣盎然的盯着她等待着她的解释 幽洛起身看着远处的花海悠悠的开口:“曼珠沙华又叫彼岸花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黄泉花白色的彼岸花叫做曼陀罗花红色的叫曼珠沙华“假冒人生 “传说彼岸花是开在黄泉冥界的三途河边花色如血有花无叶作为冥界唯一的牵引花可以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当亡灵的灵魂度过忘川时就会忘记生前的一切把过往都留在彼岸开成了这美丽而妖艳的花“ “红色彼岸花是离殇传说花香有魔力能召唤起前世的记忆白色彼岸花则叫做情花如与酒吞服会使人发笑忘记前尘往事恶念自除“ “这是两种完全对立却又密不可分的矛盾存在” 幽洛缓缓的解释完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总之她是更加喜欢红色彼岸花一片火红火照三途河唤起前世的记忆而不似曼陀罗花让人遗忘 “原來黄泉花的意思竟然是这样的啊幽洛姑娘哪里听來的奇思妙想她们可从來沒有听过这样的解释哦”李义山笑意盈盈的望着她还真是自來熟啊 其实也不是李义山自來熟而是他就是觉得飞卿的夫人相处起來极其自然那种相处模式似乎很久以前就认识过 “嗯我也沒有听老一辈说过黄泉花竟然还有这些用处幽洛你喜欢红色还是白色的呢”杜牧站起身走至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杜牧不敢再挑战她的底线还是乖乖的稍微生疏的叫他幽洛免得下一次她干脆就一掌将他劈出去 “红色因为它足够妖冶足够残忍足够冷漠”幽洛时常模糊了自己的身份她到底是谁前两世的温庭筠和李幽洛这一世的苏柳云还是李幽洛 温庭筠听幽洛说完彼岸花的寓意并沒有发表什么见解只是闷闷的说了句:“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绯闻市长 其实幽洛很想知道如果是他他是喜欢绝望曼珠沙华还是逃避的曼陀罗花直到很多年之后幽洛才明白他的感情比她想象的更加深沉 虽是夏夜天气也依然热的紧 这么炎热的夏夜这里又沒风扇又沒空调偶尔的一阵清风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的感觉 所以幽洛就一个人偷偷的去了“蔷薇阁”那边的池塘 “蔷薇阁”远离正厅和主屋踞于庭院的左侧略显偏僻不过这对她來说最好不过了 池塘边尽是柳枝飘扬荷花满池有柳树荷花的遮挡还是可以放心大胆的洗澡的反正他们三个也去书房了应该不会來到这里她尽快洗好便是 一池青莲塘水涟漪波光鳞在月光的倾泻下更显得朦胧生动 脱去鞋袜褪去衣裳她轻足踏入小池中一步一步由浅至深 肌肤触到清水的那一刻顿时神清气爽清凉之意请入心脾洗去了所有的烦躁清水渐渐浸沒了她的脖颈她快乐的在水中尽情的嬉戏 这些日子都是在木桶中沐浴的虽然木桶也足够大但是毕竟不能够自由舒展 从前也沒有这么自由自在的在水里面游乐过今儿总算是体会了一回大自然的纯净天然 当温庭筠踱步到了池塘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妖精御姐扑倒记 皎洁的月光下女子白皙的肌肤如凝玉般完完全全的裸露在空气中莲藕般的玉臂在水中把轻拍微湿的发丝随意散落在背脊只见女子如柔荑的双手捧起水轻轻泼向自己的面颊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轻笑传來随后整个人浸沒于池水中片刻又哗然窜出水面 温庭筠只觉一种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头脸颊微热下腹一紧身子轻轻一颤虽然和幽洛已有了夫妻之实但是这样无所避讳的光天化日坦诚相见却还是打破着他的底线 温庭筠准备转身离开圣人有言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虽然幽洛是他的妻子不假可还是要谨遵礼数的 “啊”一道痛苦凄厉的痛呼止住了温庭筠离开的脚步回头便是看见了幽洛沉入水底再沒起來 水中幽洛正玩的起劲忽然觉得小腿一阵发紧然后一阵刺痛便沒力的沉入了水中 沒力挣扎沒力呼救她就这样沉沉的溺入水中水迅猛的倾入她的口鼻完全无法呼吸痛苦极了幽洛想要不要这么倒霉让深谙水性的她溺死水中 眼睛已经沒办法睁开了幽洛终于放弃了挣扎缓缓的闭上眼虽然不情愿就这么丢下他美丽的夫君但是..老天要她死她也无奈 幽洛的视线越來越模糊水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朝她游來只感觉有一双大手紧紧的抱住了她赤.裸的身子她就再也沒有了知觉 温庭筠扎入水中也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她赤罗的身子就浮出了水面提起内力飞至岸边迅速抓起地上的衣服将她赤罗的身子包裹住 看着幽洛毫无血色的苍白小脸温庭筠忽然觉得心脏急促的跳动着生怕她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第一百零三章 懒起画蛾眉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踢开房间的门.温庭筠轻柔的把幽洛放在床榻上.正准备叫青峦去找大夫的时候.床上的幽洛一阵猛烈的咳嗽. “洛洛.你怎么样了.”温庭筠俯身紧张的看着悠悠转醒的幽洛.声音紧张万分. 幽洛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温庭筠放大的俊脸.竟难得的小脸一红.这对皮糙肉厚的李幽洛來说.简直是西边出太阳了. 幽洛试着坐起身子來.谁料想.这一起身.顿时春光乍泄. “啊.”幽洛大叫一声.赶忙扯住下滑的衣服.遮住了胸前的春光一片.脸上腾地烧了起來. 温庭筠赶紧转过身背对着她.耳根通红.幽洛一看他爆红的耳根.也不瞧瞧自己现在的模样.就开始对这他的背影大笑. 口里还不饶人的娇嗔道:“夫君.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还这么害羞做什么.” 说完.就像水蛇一样缠上了温庭筠的背部.柔软的臂膀缠住他的脖子.顿时冰凉的触感传遍温庭筠的全身.背后那两团柔软让他的身体一阵蠢蠢欲动.有一种感觉呼之欲出. “洛洛.别..别闹了..快先穿上衣服.我看看你脚是不是伤着了.”温庭筠沙哑的声音却依旧温柔.带着一丝局促. 幽洛忽然想起水中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应该是水蛇.也不知道有沒有毒.万一是毒蛇.耽误了治疗就不好了.更何况qingyu启动更会加剧毒性的发展.便飞速的穿好了衣服. 温庭筠转过身來.掀开被子.仔细查看幽洛的小腿.小腿现在都已经肿了.血水从伤口一点点渗出來. 六夫皆妖 “还好.这蛇沒毒.只是脚肿了.恐怕要休养几日才能下床了.”稍微帮幽洛处理了下伤口.温庭筠总算放下一颗巨石.深深的呼了口气. “我去叫郎中过來.给你包扎上药.” 郎中來的时候.李义山和杜牧听说她受伤了也紧张的跟來了. 郎中为她检查完.上药包扎了下伤口.说:“温夫人的脚沒事.还好这蛇沒毒.过几日消肿了就可以了.“ “多谢大夫.”“福伯.送郎中出去.温庭筠对着门外的福伯吩咐道. “幽洛.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蛇给咬了啊.“.李义山盯着她.一脸疑惑. “幽洛.还疼不疼.“杜牧温柔的看着她.一脸的心疼.为什么每次她受伤都不是自己守在身边. 温庭筠的眼神在杜牧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沒有发话.牧之还是放不下对苏柳云的感情.他究竟知道不知道洛洛不是他爱的苏柳云呢. “我沒事啦.就是一个人瞎逛.然后就踩到蛇尾巴了~.就被咬一口啊.现在沒事了.”幽洛胡乱的瞎扯到.她可不会说她在池塘里洗澡.被水蛇调戏了. 不期然的看到了温庭筠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笑起來真的好好看.如阳春白雪.让人甘愿沉沦. “夫君.我沒事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幽洛不是沒有看见温庭筠的情绪流转.虽然说自己不是苏柳云.可终究这具身体是和杜牧纠缠过的女人. 一声夫君.暖了他的心.凉了他的意.可是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给出去了的心是收不回來的了.除非她碎了.王妃凶猛 杜牧神色复杂的看着幽洛.又看了看温庭筠.欲言又止.终是一言不发.落寞的跟着出了房门. 看着他忧伤的身影.幽洛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占据着苏柳云的身体.压制住她的感情.替她做出一切违背她本意的选择. 可她能怎么办.她的心只能给他一个人. 或许.一开始是为了赎罪.但是随着每一次的相处.都让她越來越心甘情愿生死相随. 爱情本就是一场莫名的天涯相随.爱是生命的莫测. 你不知道你下一秒会爱上谁.恨上谁.同样也不知道你下一秒是生.或是死. 努力暂时忘掉了那些纷扰的前世今生.幽洛只想安稳的睡一晚.说不定明早醒來她会发现她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醉生梦死的梦境. 面对接踵而來的各种“惊喜”.幽洛早就沒有力气去想那么多的过去未來了.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第二日醒來才发现已经很晚了.极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來.再不起來肚子可就不放过她了. 睡眼惺忪的走向妆台.懒懒的看着满头乌发.古代女子的盘发扎发髻麻烦的要死.至今为止她只会梳坠马髻. 简单又漂亮.重点这个发型她可以戴上漂亮的发钗.幽洛也不懂为什么酷爱各式各样的发钗.不过最喜欢的还是蝴蝶发钗.可能太喜欢关于“枯叶之蝶”的故事了. 每每听着这首歌看着这个故事.幽洛总是泪湿满襟.常常怨恨老天为何不能让有情人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幸福快乐的在一起.非要刀剑相向.生死无话.铁血特种兵 轻轻的将长发拢结.挽结成大椎.在椎中处结发带.状如马肚.堕于头侧或脑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艺.芊芊一笑.随手选了一支蝴蝶发钗.别于发间. 随手挑了一件衣服穿上.穿戴梳洗完毕.复又懒懒的坐下化了个淡妆.看着铜镜里美丽妖娆的女子.喜忧参半. 低头看着袖口两只嬉戏的鸟.估计是鸳鸯吧.满腔愁肠欲诉难言.只得垂首低叹了. 在这个时空再待久一点.她就要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她是温庭筠的转世李幽洛还是苏柳云抑现在的温夫人. 温庭筠站在“芳华阁”斜对面的高处.安静的看着女子一系列慵懒的动作.虽是懒散却极尽妩媚.心中复杂万千. 抬头看着清澈的苍穹.偶尔有几朵白云飘过.柔和静谧极了. 温庭筠从沒见过幽洛如此娴静的一面.竟有种天上九天玄女下凡尘的错觉.平日的幽洛总是潇洒轻安.一种飒爽英姿走天下.难得如此美人尤自怜. 明天的行动.生死难料.而红颜就在咫尺却不知能否相守一世.他不知道如果他违背了一世长安的诺言.她如何承受这一场遥遥无期的爱恋. 微微叹息.轻启薄唇:“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飞卿.好诗句.”李义山拍着手掌笑着走向温庭筠.这首诗表面写着女子的慵懒孤独.何尝又不是自己的寂寞和孤独呢. 第一百零四章 一颗碎裂的心 请使用访问本站。“飞卿…”杜牧看着温庭筠的视线所及之处.神情微冷.他和她.真的相互倾心了么.那自己算什么呢. 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却并未看见他们成亲.杜牧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铁铮铮的事实. “你们怎么來了.” “久不见你來.就來寻你了.”李义山忽然也发现了对面房间那一抹懒散的倩影.了然的笑了. “陛下密诏我们觐见”.杜牧幽幽的看着房中那个曾经温柔的叫着自己“牧之“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嗯.那就走吧.” “飞卿.你和幽洛何时成亲的.”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杜牧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好兄弟爱上了自己心爱女人的事实. “去灵鹫山的时候就成亲了.义山也认识她的.”看着芳华红颜.眼中微痛.这命运是自己所不能抗拒.这生死也不是自己所能决定要还是不要的. 李义山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温庭筠.他当时只见过蒙面的李幽洛.又沒见过她真容.也沒相处过. “义山.李幽洛就是云中公子李云.与我们生死与共的人就是我的妻子.幽洛.” 李义山顿时五雷轰顶.什么.那个嚣张彪悍.粗鲁到人神共愤的男人就是刚才那个温柔的可以拧出水來的女人. 杜牧沒有理会李义山的惊愕表情.只是盯着温庭筠.苍白的唇轻轻蠕动着. “你…爱她.”只觉心中一阵苦涩.他是真的爱上了她. “爱.生死都不会遗忘.”坚定和苍凉的声音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此生.如果有机会执起她手.绝不辜负她温柔.青楼潜水妃 “你知道不知道她是谁.”不想要隐瞒自己的兄弟.更不想看见他们郎情妾意的相知相守.杜牧承认自己很卑鄙很残忍.也很自私. 可.又有哪个人的爱情不是对别人的残酷呢. “嗯.”微微转头看着神色复杂的好友.温庭筠知道这一天早晚都回來.也是时候跟牧之说清楚幽洛的身份了. “她是苏柳云.”长叹一声.冰冷的开口. 既然不能拥有.就毁灭了也好.他真的不愿意成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投入别人的怀抱.即使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你说什么.她就是苏柳云..你和她不是爱的死去活來的了.“李义山暴跳如雷.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戏. 这一惊一乍的大嗓门果然惊动了闺房中闷闷不乐的女子. 一声大叫惊起了低头叹息的幽洛.顺着声音望去.一红一白一灰.就站在斜对面的高处. 幽洛提起裙子就朝他们走去.“你们三个怎么在这里也不进屋啊.“说完就觉得说错了话.怎么能邀请三个大男人进女子的闺房呢. “我是说…”额.好像越解释越不对.干脆就低头不说话了. “幽洛.我已经告诉了飞卿.你就是苏柳云.”杜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对幽洛说到. 幽洛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她早就对温庭筠交待过了关于她的來历.但是杜牧揭开來说就有着不一样的意味和结果.[圣传]阿修罗 果然.之前还是对他太客气了吗.曾经以为他放弃苏柳云是情有可原.现在幽洛觉得他罪该万死. 风渐起.扬起一地的沙尘.空气中一片寂静.只剩下衣帛轻扬.发丝翻飞. 谁也沒有开口说话.这句话的分量实在太沉重了. “云儿.不要赌气了.跟我一起走.我对你的爱至始至终都沒有改变过.”杜牧向她伸出手.眼中一片云雾缭绕. 幽洛愤怒的看着他一副情深意切的摸样.此刻她恨不得扇他一个耳光.苏柳云已经被他的自以为是害死了.他凭什么还要來破坏她的幸福. “我不是苏柳云.我是李幽洛.我只爱温庭筠一人.纵使山无棱.海水枯竭.天地合.我都不会变.”幽洛狠狠的瞪着他.她要让所有人明白她对温庭筠的爱意.有多么深刻. “你至死不渝的爱他.那你跟我呢.你在我怀中低声呢喃的时候.与我山盟海誓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苏柳云.你就这么的水性杨花.迫不及待的要睡在他的身下吗..”杜牧暴怒的狂吼.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力度大到差点沒捏碎她的肩骨. 巨大的疼痛让幽洛止不住的泪水奔涌.苍白的唇对着他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凭什么说你爱她.你又凭什么说你爱她.她爱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珍惜?她寻你的时候为什么要躲.她绝望的悬梁自尽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为了你的名利.为了你的官途.你负了她.她连命都不要的去爱你.你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杜牧身上的暴戾之气瞬间褪去.手上的力度松开.幽洛软软的跌坐在地上. 杜牧愣愣的看着她苍白的笑脸.未干的泪痕.痛苦蔓延.是自己负了她.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她.[网配]原来大神是个受 只是无法接受为什么她怎么能这么快的就忘记自己.爱上别的男人. “杜牧.苏柳云懂你对她的感情.也懂你身上背负的枷锁.但这不是你可以始乱终弃的理由.我真的不是苏柳云.我只是一抹來自异世的魂魄.她死的时候她正好附在了她的身上.”想了良久.还是决定把事实告诉他.否则这场纠缠会不死不休. “所以.你不够爱她.你害死了她就算了.你还分不清我和她.”幽洛残酷的说出事实.她早就沒有力气解释更多的事情.也不能解释的太多. 苏柳云从來沒有离开过她的身体.只是一直在沉睡.这一点幽洛也是在那日见到那一抹红色的影子才确定的. 自从再次遇见了杜牧.她的心就沒有安宁过.苏柳云一直在作祟.迟迟不肯离去.却又沒有办法重新获得这个身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在骗我…你骗我…”呜咽的哭声从杜牧的口中溢出.终是痛苦的捂着头跪在了幽洛的面前. 看着他如同孩童在她面前恸哭.幽洛克制住心中翻涌的情绪.他需要时间明白.挚爱他的信徒已经死去. 对他用情顽固.为他画地为牢.为他含笑饮鸠.生死不悔的女子.已经永永远远的死了. “你真的不苏柳云.而是借尸还魂的异世之魂.”李义山怀疑的看着她.也难相信这世间还有这等奇事. “洛洛的确不是苏柳云.这件事情.我一直都知道.牧之.放下吧..你和苏姑娘有缘无份.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洛洛是无辜的.” 温庭筠将手轻轻的放在杜牧的肩头.给予他男人之间的安慰.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只需要一种力量. 第一百零五章 相思树上说相思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杜牧隐去满面泪痕.渐渐恢复了理智.他爱的那个女子原來真的已经死了.李幽洛不是她. “对不起.”惨淡的三个字.也不知是对逝去的女子说.还是对眼前的李幽洛.起身酿跄的走至一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幽洛不敢再看失魂的他.转头看向一直不曾开口的白衣男子:“夫君…”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说.我來这个世界只是为了你.我将会是你此生永远的信徒.今生只愿与你执手.共你一世风霜. 他的喜怒哀乐.都牵动着她的心.让她甘愿作茧自缚.为之画情为蛊.即使是灰飞烟灭.也不悔. 可是.这样情意绵绵的话她始终说不出口.一向长枪镇守疆域的土匪.怎么可能说出这么肉麻兮兮的话.想了想.还是一句话代表了一切. “我对你…至死不渝.”轻轻的说出这几个字.再也支撑不住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被撕碎了 温庭筠.揪心的看着跌坐地上的女子.她的坚定.她的温柔.她的恐慌.她的深情.一样都沒有错过. 真是个傻女人.她在害怕什么呢.他们已经对这东方大泽拜了天地.她今生都是他温庭筠最爱的女人.是这温家的女主人. 自从爱上了幽洛.他常常想.这一世美名他不要了.责任也好.使命也罢.通通都可以抛弃.只要能换得她浅浅一笑. 这一去如果还能回來.宁愿放弃一切与她天涯相随. 温庭筠弯下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轻柔的将她抱起:“洛洛.别害怕.等我回來.一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温庭筠明媒正娶的唯一女人.”斗破宫墙之华懿皇贵妃秘史 幽洛看着他嘴角浮起的浅浅笑意.看着他轻柔的将她抱在怀中.淡淡的男子气息拥抱着她的心.温暖.坚定.永世不忘. “今生定不负相思意.” 他温柔的声音穿透她的心房.仿若天山上那一朵傲然绽放的白莲.那么的纯然那么的坚定.他说.定不辜负幽洛相思意. 幽洛婉转而笑.任由他抱着她.恨不得一生都睡在这温暖的怀抱中. “你们且先行一步.我与洛洛说几句话就跟上你们.”交代了李义山一声.温庭筠抱着怀中的女子.提起内力飞向了院中的相思树上. 温暖的风扬起他们们交缠的发丝.幽洛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内心再不是一片荒凉.她浅笑.夫君.她不相信正.不相信邪.也不相信幸福.但是她相信你. 稳稳的落在高大的树干上.他微倚树身.她坐在他的膝上.半躺在他胸前.看着满树的相思穗快乐的跳舞.似乎也在为他们欢喜. “洛洛可是喜欢蝴蝶.”. “嗯.是啊.我常想.我若是死了.就要化成蝴蝶守在最爱的人身边.” “胡说八道什么.”他假装愠怒的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幽洛微嗔的说道:“不许你打我.打傻了就缠上你生生世世.” 他沒有说话.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沉寂.忧伤肆意.带着一丝决绝. “洛洛.明日我要去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可能明晚就回來.也可能.永远回不來了.”他神色哀伤看着笑得灿若朝霞的女子.放开那美女 “你要去做什么.”止住了脸上的欢乐.幽洛紧张的看着他. 他说.可能永远回不來.能让温庭筠这么沒有把握的.恐怕只有那一件事情了.太和九年..甘露之变么.. “洛洛…”温庭筠为难的看着她.修长白净的手指抚摸着她倾城容颜.白色身子俯下身子.冰冷的唇覆上她柔软的唇瓣.冰冷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温柔的一点一点的侵入. 幽洛愣愣的睁大了双眼.他居然偷袭她了.不过.她喜欢.妖娆一笑.闭目热情回应. 温柔的交缠.倏地.他的右手掌猛地托住她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她.人更贴近.肆意的侵占城池.温柔.狂野.绝望.不舍. 一个吻道尽了他满腔深情.忽然脸上一凉.一滴泪滑落在她微热的脸庞. 他哭了…幽洛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泪痕斑驳的俊脸. 蓦然.唇分.他别过头.不让她看见他哭泣的样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 幽洛心中一痛.他的深情是她不曾预料的.她做了这么久的努力.成为一代女匪.总归英雄要有用武之地.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场争斗.她一定会护他周全.哪怕是死.他若是死了.她便随他而去. 幽洛掰过他的脸.让他正对着她.轻柔的说:“夫君.你是不是非去不可.即使是枉送性命.” 他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是我家族的使命.也是我的使命.誓死守卫大唐.这是我今生唯一也是永远的信仰.”冒牌少爷之异能都市 “嗯.那你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论你是生是死.洛洛都会找到你.你若死了.三途河畔等着你.你若活着.相思树下我等你.”幽洛轻轻的抚上他泪湿了的俊脸. 温庭筠怔怔的望着她.眼中神采飞扬.却有瞬间黯淡下來. 幽洛懂.温庭筠一定是为她对他如此的情深而高兴.却又不肯她为他奔赴黄泉. 可是.这人间若是沒有了他的陪伴.她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不会死的.就是死了她也要去阎王殿把你拉回來.”幽洛笃定的说.突然想起來历史上的温庭筠可是活了好久的.想到这里.就安心的笑了. “好.我一定活着回來.”他看着她安心的笑容.不免也安心了不少. “走吧.我送你回房.”轻柔的声音伴随着风声响起. “芳华阁”门前.看着转身欲去的白色背影.忽然有种不祥的思绪涌上心头.疾步追上.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抱住他.泪水顷刻湿了他的背. “夫君.为了我.一定要活着.” 历史是笃定的.他的生死却是不确定的.她都能來到这个时空.他怎么又会全部沿着历史的路线去走. 白色身影一顿.旋身低头吻去女子满脸的泪痕.温庭筠紧闭双眸.转身飞离.空气中徒留男子清幽的香气. 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的良人.幽洛敛起所有的悲伤.准备好了一场生死之战.无论如何.也要从阎王手中抢回她夫君的性命. 第一百零六章 含元殿内定谋策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含元殿上.三抹黑色的身影窜入.恭敬的单膝跪于大殿中.这三人.正是温庭筠.李义山.杜牧. “你们來啦!”略带疲倦而又夹杂一丝兴奋的唐文宗负手而立.很快自己就不用再受宦官压制了.想着就觉得心情大好. “臣等见驾來迟.还望陛下恕罪.“为首的男子淡然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 仇士良告假回家一天.所以今日沒有当差.遣散了所有的侍从.唐文宗召见了皇家密使. 密使不能向世人显出真容.只隶属于当朝皇帝.以随身玉佩作为继承人的身份确定.不服从任何人. “三位快快请起.朕感恩于历代密使的衷心不渝.特免这些繁文缛节.”皇帝转身.不失威严的对着地下跪着的三人说到. “谢陛下隆恩.”谢恩起身.三道身影傲然挺立于大殿. 虽是一身黑衣.不见容颜.但是那一双双清冽的眼眸依然冷得摄人心魄. “想必三位也已详知李训的计划.此次刺杀.不成功便成仁.朕知此行危险重重.但是奈何奸贼实在猖狂.如若放任自流.大唐怕是要毁了.”愤恨悲凉的声音缓缓的传入三人的耳中.三人浑身一震.无一不被帝君难得一闻的语气感染.异口同声的表明意志. “吾等一定会拼尽全力诛杀奸贼.” “不知李训那里是否一切就绪.”冰冷的声音响起.皇帝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名密使眼神.虽不卑不亢.却隐含几分凛冽冰冷. “已准备就绪.只要郑注在那日率亲兵将宦官除尽.你三人带一百精兵围杀仇士良.如此.大事必成.” 忽然.一个小太监小步朝大殿跑來.跪在大殿外.高声禀奏:“陛下.丞相李训求见.奴才说了陛下今日不见任何人.可他说事关重大奴才担待不起.遂貌似前來禀报.“小太监颤颤巍巍的叩头.生怕皇帝一个怒火直接摘了他的脑袋.情定星娱之绯闻王子 见是丞相求见.皇帝也沒有多说什么.只是呵斥了小太监一句便准奏了. 小太监拂连忙拂着额头的大汗.忙几步奔向殿外传达皇帝旨意. 三道身影瞬间闪去.隐入右侧的小小暗阁. “臣叩见陛下.“ “丞相急急求见.不知有何要事.”皇帝也不喜李训恃才傲娇.但见唯他能与宦官们相抗衡.为求分权.表面对他还是尊宠无比. “臣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可以诛杀奸贼一干人等.“ “噢.更好的法子.”皇帝一听说更好的想法.就觉得兴趣冉冉.目光灼灼的看着地上依然跪着的丞相. “丞相快快起身.地上微凉.若是丞相累病了.朕何处再寻得一个李训啊.” “谢主隆恩.”李训早就等着皇帝的平身旨意了.奈何皇帝迟迟不开口.自己也不敢逾越了. 一听见皇帝恩赦.立刻站了起來.毫不掩藏心里的不快. “什么计划快快说來与朕听!”皇帝急着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歼灭宦臣.也不想被一堆的繁文缛节牵绊. “吾和右丞相舒元舆计划明日上朝奏曰金吾将军院中石榴树夜降甘露.是祥瑞之兆.邀陛下一同前往观赏.祈愿上苍佑我大唐.吾等在金吾将军院外埋伏弓箭手和亲兵.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丞相一讲到这个计划就神采飞扬. 心下更是暗忖.这不世之功.定然要自己一人独占.他郑注凭什么与自己争功. 见皇帝沒有回应.恐失扬名立万的良机.他复而说到:”原先的计划虽好.但是在宫外.唯恐仇士良会暗中派自己亲卫跟随.一旦起事.反倒不利于我们.”李训下了一剂猛药.总裁霸霸爱 皇帝心中也是惆怅万分.不是沒有考虑过在宫外起事的弊端.仇士良本就武功高强.他的亲卫也个个是顶尖高手. 在宫中下手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给他任何防范的机会.也不用应付他的亲卫.直接就地格杀. 而自己手下密使三人.身手不凡.只要合力对付仇士良一人.宫中良将则击杀其他宦官.何愁不能斩草除根. 暗自权衡一下利弊.此举虽兵行险招.但为今之计也再无他计.与其放任毒疮溃烂.不如狠下心來连根拔起.痛在一时.却省心一世. 主意已定.唐文宗重重的叹了口气:“就依你计划行事.” “是.臣先行告退.”李训大喜走出含元殿.一想到明天能灭了仇士良.于满朝文武面前狠狠扬眉吐气一把.就不禁喜上眉梢.身子也不由轻了几分. “都出來吧.”皇帝淡淡的对隐藏在暗处的三人说道. “臣认为这计划有不妥之处.”也不拘泥礼节.黑暗中稍微年长一点的男子反对到.见皇帝示意说下去.他继续分析道:“仇士良为人阴险狡诈.做事向來谨慎小心.这宫殿内必然有他的亲卫隐藏.一旦在宫中起事.失败了整个京城内都将会被其掌控.实在太冒险.” 皇帝浓眉紧皱.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只是实在逼于无奈.宫外动手的把握也只有六成.宫内的把握却是七成.便是只有一成希望.也是不得不走的一步. 少了郑注的亲兵.这场战斗注定要九死一生. “那么.爱卿可有良策.”眼光扫过三位密使.皇帝无奈的说道.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惭愧的摇摇头. “三位爱卿可有把握合力诛杀仇士良.”皇帝不在纠结于这个计划好不好.是否要实行.心里已经决定了势在必行.异世之人兽情未了 “如果单单是仇士良.我们三个人的武功绝对可以斩杀.”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带着一丝笃定. “那就依这计划行事.朕不能再等了,,,,” “臣遵旨.”三人皆是点头颔首.对仇士良羽翼的调查.除了冷傲.确实沒有发现还有一等高手存在. 只是.沒有查到不代表沒有. “尔等先去金吾将军处埋伏.朕还要要事与丞相相商.” “臣告退.”三道身影倏地消失于大殿之内.可见三人功力的深厚.皇帝见此.甚是欣慰. 另一厢.仇士良告假回家.召來亲信.通知在凤翔隐藏数百民亲兵.以防宰相等人在王守澄下葬时刺杀自己. 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向仇士良.附耳说道:“今夜皇帝遣散所有侍从.一人呆在殿中.后宰相李训急事求见.皇帝召见了好一会儿.” 仇士良听完盯着小太监.厉色问到:“可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奴才沒用…陛下不准奴才靠近大殿.”说着慌忙跪下叩头. “你确实沒用..”说着就一脚踢向小太监的肩头.小太监一个酿呛喷出一口鲜血.复而迅速爬起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哼.要不是看见你对咱家忠心耿耿.你早死了不知几百遍了.还不快滚回去.是不是要咱家亲自送你.“仇士良把玩着胸前垂着的头发.不阴不阳的说到. “是是是.谢主子不杀之恩.奴才告退.”叩头谢恩.小太监酿酿跄跄的小跑出了出去. 第一百零七章 紫瞳少年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仇士良抬头看向一片清明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和杀意.转身向房内走去. 房间的布置极其简单.让人无法与那贪婪残酷的人联系在一起. 房间仅是一张大床.一张桌案.几张椅子. 而那西南角的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凌雪开放的梅花图”.无端增添了一种书生高雅的气息. 仇士良痴痴的看着那副梅花图.脑中闪过那个凌雪而立的绝美女子.终是摇了摇头叹口气.走向桌案上摆放着的烛台.轻轻一扭. “轰隆隆”只见梅花图瞬间裂开.惊现出狭长的甬道. 仇士良走进密道.石门迅速闭合.墙面上的梅花依旧傲然挺立.不见丝毫破碎. 走至密道深处.一座石台出现在人的眼帘.高台上盘坐着一个犹如天山睡莲一般宁静的少年.全身散发着纯净的气息. 只见少年银发三千.散落腰间.面如白玉.眉若新柳.唇似朱砂.女子也比不上这般倾世容颜啊. 听见來人.紧闭的双目倏然睁开.竟是骇人的紫色双眸. “义父.你來啦..”见到來人.少年眼眸含笑.声音亲切柔和至极. “城儿.”龙阳诀“可有进展.”仇士良一脸冷厉.却很难忽视语气中的那一抹慈善. “义父.每次來都只问人家功力进展,都不问问人家肚子饿不饿…”少年鼓着腮帮.居然跟來人撒起了娇. “城儿.不要再耍宝了.都二十好几的人还跟孩子似的..这叫你母妃怎么放得下心.”仇士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总是这么的爱玩闹. 虽然.他也不想让冷倾城一直生活在枯燥和冰冷之中.但是.又怕他沉溺于温情之中.忘却血海深仇和肩负的重任.[HP]里德尔小姐和斯内普先生 说到“母妃”两个字.少年可爱的笑脸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残酷阴鸷.浓浓的杀意弥漫了小小的密室. “义父此次进來.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冰冷沉闷的声音从少年的口中溢出.与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恐有大事要发生.城儿.你的功力到了什么境地.” “嗯.只冲上了第八层.第九层怎么都冲不上去.”少年微微叹惋. “噢.已经第八层了..”仇士良心中大喜.这样一來.大事就可以进行了. 龙阳诀本就只有九层.八层就可以召唤火龙.九层就可以化身为龙了.到时候天下恐怕都无人能及. 冷倾城修的本就是修真流派.境界远远超过冷夜寒.而他之所以能修习法术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世.那冰冷的紫眸已经说明了一切. “嗯.城儿做的不错.第九层暂时无法突破就先别去管了.机缘到时自然会突破.” “今日.你就跟我出去.有些事情是该你去完成了!” “义父.你是说我可以出关了.“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义父. 在这密室里已经呆了三年了.外面的样子早就不记得什么样子了.但是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肩负的仇恨和使命.更不会忘记她. “我有一种直觉.明天可能有危险.你且隐匿在宫中.若是有危机见我信号.速來支援.“仇士良听完小太监的报告.一路上内心都有些忐忑.看來陛下已经准备出手了.毒妻归来 “是.义父.”少年声音不禁略显兴奋.终于有机会练练筋骨了. 这些年來.义父一直保护着自己.从不让自己处于任何危险之中.如今.终于有机会报答他了. 幽洛换好一身男装.离开了翠微居.传讯给言朽时刻注意宫中动向.及时给她讯号.一旦金吾将军计谋失败.恐怕就是撕破脸皮的血流成河. 她必须部署好一切.以防万一.如果温庭筠他们失败了.很可能被仇士良一举歼杀.毕竟禁卫军统领左延是仇士良的人.随时可能倒戈兵变. 第二日.凌晨.紫宸殿. 大殿内.四周金色的柱子上龙飞凤舞.雕刻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大殿的正中.安放着一龙椅.上面铺着黄缎软垫.龙椅两旁有两只铜铸怪兽昂首怒视.威风凛凛. 只可惜.皇权却被官宦掌控.饶是九五之尊也威风不起來了.文武百官依次而立.躬身站立等待皇帝的御驾. “陛下驾到…”一声细长高亢的声音响彻大殿.一抹明黄出现在大殿之上.懒懒的坐于软垫.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启奏.”金吾将军韩约站出列队.躬身作揖. “何事启奏.” “臣院中石榴树夜降甘露.实乃祥瑞之兆.天佑她大唐啊.不知陛下可有意前往一看.” “哦.还有此等奇事.”唐文宗早知这是计划之中的引子.还是假装面露惊讶之色.然后有些兴趣盎然的说到:“既然如此.金吾将军、左、右军中尉.枢密内臣仇士良、鱼弘志.”….. “臣在.”被皇帝点名的官员均是恭敬的应到.不敢怠慢一分.将军的填房妻 “尔等且随金吾将军前去瞧个究竟.如若属实.速速回來禀告.”皇帝略显急切的喝声到. “臣遵旨.”众臣齐声.退出朝堂.跟着金吾将军去了左丈院探个究竟. 李训见众宦官跟了去.立刻调兵遣将.部署诛杀宦官. 仇士良等人跟随着金吾将军來至金吾左丈院.众人都是一阵兴奋的热议. “夜降甘露.这可是多年未见的祥瑞之兆啊.听说唐高祖的时候曾出现过一次!今日就能亲眼瞧见了.真是不枉此生啊.“左军中尉咂舌说的眉飞色舞.有模有样的. “不错.我也曾听老一辈的人提起过.甚是壮观啊.”友军中尉附和道. 仇士良环视了一下四周.总隐约感觉到有危险蔓延.似乎还有数名高手隐匿其中.一种强烈的的压迫感让他感到危机重重. 再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金吾将军.只见他满头大汗.微微皱眉.这大冬天冒汗不止.看來今晚注定要不太平了. 忽然狂风乍起.卷起满地落叶.帏幔飞扬.手执兵器的卫兵若隐若现. 仇士良暗叫一声:“不好.有埋伏.” 金吾将军见仇士良有所察觉.闪身退至三丈远大喝一声:“凡诛杀宦官者.赏钱百千.” 瞬间.黑压压的卫兵包围了仇士良等宦官. 仇士良见状.轻蔑一笑:“小小禁卫军能奈我何..“ 话音未落.其余官宦率先亮出兵器与众禁卫军厮杀交缠.顿时金吾院落刀光剑影.杀意凛然.月黑风狂.三千鸦杀.四散而去. 第一百零八章 生死之战 请使用访问本站。黑暗中三道黑影分天地人三才站位.出同心剑闪电般刺向仇士良.剑势如虹.卷起满地落叶.天地间充满着肃杀凄然之意.甚为壮观. 月光倾洒三千.照在他们黑色的身影上.冷冽肃杀之气笼罩着天地.阴风阵阵吹來.为这杀气平添一份寒意. 仇士良凤眼微眯.对旁边的年轻男子吩咐一声:“傲儿.牵制住他们.” 被称作傲儿的男人正是当日秘密押送脏银的男人冷傲.是仇士良的大弟子.也算得上是冷倾城的师兄. 冷傲轻轻点足凌空而起.电光火石间已然拔出腰际软剑.顿时寒光四射照亮了灰蒙蒙的苍穹. 一个翻身倒立.剑尖直直指向李义山.李义山只感觉头顶一道凌厉的剑气袭向自己.眼眸一凉.迅捷的点足飞身而退. 而同时.温庭筠和杜牧看出了仇士良的意图.寒剑出鞘直指仇士良.直逼而去.仇士良立刻一个旋身.以横扫千军之势逼退正欲上前夹击的两人. 被这凌厉的剑气席卷面门.温庭筠两人只得飞身速退.再寻机会双面夹击. 被逼退的杜牧借助身后的石榴树.足尖一点.一个强劲力道注入剑身再次朝仇士良欺身而去.直指面门. 森寒的剑气.容不得仇士良躲闪.退无可退.仇士良只好应战.顿时刀光剑影.你來我往.难分上下. 只听“叮“的一声.仇士良的软剑已然擦过黑衣人的剑刃.一个错身闪至黑衣人身后.二人皆是迅速的旋身.刀光剑影之间.天地一片森然.混沌天体 温庭筠见这里插不上手.与杜牧眼神相视一下.迅速闪身至另外一个战场.斩杀数名宦官.李训部署的亲兵已经被仇士良的心腹屠杀的所剩无几.整座院内血流成河.横尸遍地.战况甚为惨烈. 冷傲的功夫与李义山旗鼓相当.只是论细致.李义山还是略逊一筹.这和他的性格也正好符合.文雅之中带着一丝肃杀.肃杀之中带着一丝粗犷. 院内的打斗声此起彼伏.电光火石之间.杜牧的胳膊已经被划出了一道深刻的伤痕.殷红的血顺着手臂掉落在地. 只见仇士良手中的软剑寒影翻飞.一道道白色的剑气随着舞动四散开來.森然的寒气一使出便将两人笼罩.剑尖直指杜牧. 杜牧有些慌乱.侥幸的躲过了仇士良凌厉的一剑.很明显已经处于劣势.已经无法抵挡仇士良的攻击. 不远处的温庭筠冷眸闪过一丝决然.眉间惆怅愈显得深入寒川.注入强劲的内力于手中的沧澜剑.剑法瞬间变得更加凌厉.剑气陡然大盛.一瞬间.幻化出无数的虚剑.直直的刺向仇士良. 仇士良第一次见过如此诡异的剑术.心中亦是大惊.來不及多想.挥剑就挡下了所有的幻化虚剑.一波虚剑顿时化为虚无.还沒有來得及抵挡下一波.主剑已经刷一声的划破长空.穿透了仇士良的左肩.倏地.又自动飞回了温庭筠的手中.尊主大人别想逃 仇士良见状.暗暗惊叫.好狠戾诡异的剑法.立刻闪身向天空发送信号. 温庭筠和杜牧见敌人已经受伤.正是进攻的好机会.对视一眼.正欲举剑上前.突然天空响起一串清脆的铜铃声. 空气中充满了平静.一股不同寻常的宁静.风也柔和的吹起.不似方才那般肃杀凌冽.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空中一个玄衣白发少年以盘坐之姿势从高空缓缓的降落.三千白发随风起舞.衣袂飘飘.芳华绝色.显得异常诡异. 月亮之上.那绝色之姿犹如天山上盛放的雪莲.洁白无瑕.飘然出尘.像是一尊不染纤尘的神祉凌天下凡. 他轻飘飘的落于地上.腰间以及赤着的脚裸上都系着一串串漂亮的铃铛.随着少年的身姿欢快的摇曳着. 冷倾城缓缓的睁开双眼.漂亮的紫眸暴露在众人眼前.一张绝美的容颜挂着始终不曾褪去的笑.眉间的朱砂殷红妖娆.似要掐出血來. “你们竟然胆敢伤害我义父.今天.你们都要死.”温柔的声音听起來却那么的冰冷. 仇士良见到冷倾城及时到來.心中已有了盘算.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城儿.你且替义父收拾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子.义父先去教训教训那不听话的皇帝.”说完.就朝紫宸殿飞身而去. 冷倾城看着温庭筠三人.从体型和眼神看來.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大.不过.这场战役.不过是一个小游戏.他们必输.网游之华夏战场 “你们是自我了断.还是要我亲自动手.”冷倾城把玩着自己的发丝.不温不热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呸.乱臣贼子.休得口出狂言.看我们不砍了你.”李义山一边和冷傲纠缠厮杀.还不忘记嘴上占占风头.这一分神.就被砍了一刀. “噢.那就看看我是不是口出狂言了.”笑话.杀他们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而已.冷倾城面上依旧挂着渗人的浅笑. “师弟.你去帮义父.这里我來.” 冷傲抽回冷剑.月色下飞窜而去.瞬间湮沒在银白色的月光之下. 温庭筠三人分开而立.同心天地阵正欲齐齐出剑.却只见少年微微闭目.手指捻诀于胸前.顿时被一团赤色火焰包围着.火光不断地摇曳着. 温庭筠三人皆是眉头紧皱.从來不曾见过这种邪功.不待思考.少年周身的火焰骤然冲向高空不断盘旋.最后形成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火龙出.”冷倾城一声冷喝.天空中的火龙便向地上的温庭筠三人极速俯身冲去. 三人顿时大惊失色.旋身朝四周飞散而去.险险躲过了火龙的攻击.“哄”的一声.地面竟生生的被火龙巨大的冲击力炸出了一个大坑. 惊魂未定的看着场上依旧神情悠然的少年.温庭筠眉宇皱成一团.这回恐怕真的是要九死一生了.敌人的功夫显然不是普通流派. 第一百零九章 紫宸一战血染衫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游戏才刚刚开始呢.”冷倾城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紧接着又一个火龙诀. 三条巨型火龙顿时分别袭向三人.不论杜牧和李义山怎么也飞窜也沒有躲过这火龙的攻势.身子被火龙重创.狠狠的撞在了墙上.重重的摔在地上.二人皆是大吐一口鲜血. 温庭筠见火龙直冲而來.迅速的举起沧澜剑.注入念力.强大的剑气勉强抵挡住了火龙攻势.虽然避免了被焚烧.却也被狠狠的逼退了好几步.只觉心口一阵剧烈的刺痛. 看着受重伤杜牧和李义山.他心下一横.决定背水一战.生死天定. 温庭筠手中的利剑闪电般飞向冷倾城.趁其躲闪之际.摘下面罩.一张倾世的容颜使得整个灰暗的世界都变得光彩照人. 从腰间抽出玉箫.置于唇边.沉沉的箫声呜咽而泣.四周阴风四起.落叶飘零. 只听见一阵“沙沙沙”的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快到让人來不及反应. 瞬间千万条色彩斑斓的蛇游移至黑衣人身边.随着箫声的婉转窜向玄衣少年.少年迅速拔出宝剑.不断挥舞.斩断了无数毒蛇. 箫声骤停.“速度撤离.”温庭筠对着身后已经身受重伤的同伴厉声喝道. “那你怎么办.要走一起走..” “快走.千蛇撑不了多久了.” 李义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若今日葬生于此.密使家族将会毁在他们三个的手中.明白了温庭筠的的用意.所以不再推脱.准备先行遁走.冷血女魔和她的帝王男宠:妖临天下 “讨厌死了.人家最讨厌的就是蛇了~~”冷倾城玩耍似的解决了一片游向他的毒蛇.白了一眼正在以音驭蛇的温庭筠.狠狠的咒骂一声. “哼.我这便让你们都有去无回.”说罢.闭目捻一阕火龙诀.使出十成功力. 整个院子里除了满目的疮痍和未曾干涸的鲜血.仅剩淡然吹奏玉箫.眉目不变的黑衣男子和正全力捻火龙诀的玄衣少年. “火龙去.“一声暴喝.一条巨大的火龙引领着数条小火龙疾驰飞向满地的毒蛇和傲然挺立天地间的绝色男子. 温庭筠心知躲不过这一劫.箫声骤然高昂起來.千蛇闪电般回头逃窜而去.饶是千蛇速度之快也还是有许多无法逃脱火龙的袭击而瞬间烧成灰烬的. 那条巨大的火龙就这样不偏不倚的砸向了温庭筠.穿透了男子的胸膛.破碎成一道幻影.箫声中断.温庭筠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右手一个甩袖.一条火红的蛇直飞冷倾城的门面. 冷倾城的脸色瞬间冷却至极度的冰冷.继续操控着火龙.杜牧和李义山被火龙困住.根本逃不出去. 而此刻.冷倾城的周身都被一层灼热的火焰所包围.红色蛇身还沒靠近他的身体就被烈火焚烧成灰. 温庭筠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红蛇灰飞烟灭.心已经痛得无法言说.而杜牧和李义山也沒能逃走.他们今天注定插翅难逃. “游戏结束了.”冷倾城玩够了.觉得无趣之至极.冷冽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开.弥漫在空气中.仿佛要凝结成霜. 那种清凉的气息仿佛來自天山雪莲纯净冰冷.让人远观而不敢上前亲近.虽然出尘.却冷冽如冰.作死(GL) 赤色的光氲笼罩着冷倾城冰冷的脸.火光凄厉的照亮了天.有一种绝望的气息在温庭筠三人的周身萦绕不去. 因为冷倾城的手中泛起了一圈圈赤色的光圈.而温庭筠的身后是一堵灼烧着的火墙.他们根本插翅难逃. 赤色火焰巨龙全身散发着灼热的火焰冲天而去.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在空中一个旋转.朝温庭筠三人席卷而去. 这火焰一旦卷过.所到之处.寸草难生.更别说血肉之躯.必然顷刻间灰飞烟灭. 绝望的等待灰飞烟灭的一刻來临.却只觉直面扑來的火热瞬间被一道冰冷的水凤冲击而过.瞬间水火相交.势均力敌. 冷倾城也诧异万分.居然有能练就了水凤.与之抗衡.转头看向外头蜂拥而來的人.脸上依旧笑得春风沐浴. 言朽一身黑色劲装.黑色的面巾遮住了整个脸庞.只留下一双黑色的美丽眼眸.身后是随着而來的幽洛和一众山寨兄弟. 与此同时.仇士良和冷傲也带着禁卫军统领左延齐齐來到了紫宸殿外.瞬间.整个院子结结实实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幽洛一身洁白如霜的素色长衫.黑色发丝简单的束在脑后.俊秀的脸上总算去掉了那丑陋的胡子.顺眼多了. 带着大白飞到温庭筠的身边.扶住他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言朽已经和冷倾城打了起來. “你们怎么被伤成这样子了..”幽洛看着狼狈的三个人.显然被打伤了五脏六腑.不及时医治.恐会有后患.大强者 “赵四.过來.”幽洛朝着不远处正摩拳擦掌的赵四大喊一声. “赵四.和大白护送他们离开.这里有我们.”温庭筠三人现在的状况.再强行运功.必损筋脉. “洛洛.我沒事.我知道你的用意.但我不能走.”温庭筠看清了对方的势力.纵然幽洛有言朽也未必能够胜券在握.毕竟言朽的精神力不够支撑太久. 冷倾城的功夫是有十几年的功底.而言朽不过半路出家.才修一年半载.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义山.你和牧之先跟赵四离开.我必须留下來.” “不行.我要留下來.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两个人坚决的抗议道.两个人都是为了兄弟生死情谊.但杜牧却更多的为了李幽洛留下來. “我已经暴露了身份.你们赶紧走.”言朽那边与冷倾城几个回合下來.还能抵住一些时间.但是久了恐怕也要耗尽精气.败北而回. 幽洛看见混乱的战局.知道一切都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强行将温庭筠扣下丢到大白身上.大白的提醒已经很大.足够承载一个成年人的身躯. “大白.赶紧回去.”幽洛对着大白吩咐了一句.它迅速的撒腿就往外头跑去.温庭筠本就已经受了重伤.再被大白这一阵猛烈的颠簸.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而李义山和杜牧则被赵四强行拉走.离开了战火.幽洛见他们已经安全离去.收回了视线.开始加入热火的战斗. 此时.九幽带领的山寨兄弟已经和冷傲带领的宦官生死拼杀.只余言朽和冷倾城相抗衡. 第一百一十章 倾城妖孽 请使用访问本站。幽洛目送着大白驮着温庭筠消失在苍茫的天地中.心中忽然怅然若失.有一种壮士一去兮的沧桑感.当然一去不返的不是温庭筠.而是她自己. 因为言朽的功力显然不是那个倾城妖孽的对手.眼看着言朽节节败退.幽洛眉宇一拧.心怀必死之心亮出了武器. 摄神鞭的刺目光芒照亮整个夜空.冷倾城被那白色光耀闪过眼前.竟然感觉一阵眩晕.视线模糊了几秒. 冷倾城冷冷的看了一眼鞭子的主人.竟是一个如玉少年.而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闻名天下的摄神鞭.他眼底的冷笑一闪而过. 这玩意对他可不奏效.摄神鞭的摄魂夺魄对内力深厚的普通人或许是致命的.但是对于他修真幻族來说.不过是根破鞭子. 幽洛和言朽配合着与冷倾城纠缠不休.黑色的苍茫大地因为他们的打斗大放光彩.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笼罩整个夜空. 言朽的灵力终于还是用完了.失去了灵力的他和一个普通的武将沒有任何差别.在武功路数上完全跟不上幽洛的节奏. 整个大院充斥着刀光剑影.幽洛吃力的与冷倾城打斗.鞭子是远距离攻击武器.本來是很有优势的.但是偏偏对手根本远近不惧. 长鞭的作用只剩下抵挡冷倾城的火攻.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这样纠缠下去.很快就会耗尽所有的力气. 幽洛决定放弃远攻.丢下鞭子换了长剑.以凌波之迅捷步伐靠近冷倾城. 冷倾也不知道突然抽得什么风.停止了火攻.而是站在原地等待幽洛的靠近. 长剑在她的手腕旋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冰冷的剑光朝冷倾城刺去.可月色下他依旧不惊不惧.站在原地沒有动.嫡女擒夫三十六计 幽洛犹豫了一秒.不知道对面那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现在箭在弦上.也停不了了. “公子小心.”不远处站着观战的冷傲紧张的大喊一声.脸上都是焦虑. 却见冷倾城右脚微微朝前一跨.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幽洛致命的一击.紧接着抬起右手.指尖稳稳的夹住了剑刃. 脸上的轻蔑让幽洛恨不得把他身上戳上一百个窟窿.空手接白刃这样的技能.沒有金刚不坏之功力.绝对沒有人敢玩. 而对面的少年如此轻易的制住了她的疾剑.可见功力极其深厚.可以说即便是南诏国师和冷夜寒都不是他对手. 冷倾城指尖一个用力.幽洛只觉手中一空.长剑已经落入了敌人的手中. 冷倾城轻轻的挥动长剑.刺眼的白光闪过幽洛的眼眸.心里咯噔一下.觉得马上要大难临头了.手脚麻利的运功准备逃遁. 谁知冷倾城的一笑.长剑挑过幽洛的腰间.朝上一扬.整个胸前被剑尖划过.幽洛飞身后退. 只觉全身忽然一片冰冷.还沒反应过來怎么回事.身上洁白的袍子就像断线的风筝掉落在地.原本束在后脑的头发飞散在风中.随着秋风的节奏凌乱在眼前. 皎洁的月光下.女子白皙的皮肤暴露在冷冽的空气中.激烈的刀兵相接声渐渐委顿.幽洛晃神的停落在地上.双手条件反射的护在胸前. 幸好她平时女扮男装习惯了在胸前缠上一层一层的裹布.不然.要是穿个红色的小肚兜.不但春光泄露一片.还颜面尽失. 然而.冷倾城的动作太过于迅猛.那一连贯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他还沒來得及看清楚怎么个情况.剑尖已经抵在了幽洛的喉间.只是.一团红色的图案忽然阻止了他的寒剑.婚后宠:小妻晚到负责 幽洛冷冷的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冷倾城的速度实在太快.她根本沒有时间躲闪.只好等死. 只是沒有料到.冷倾城的剑尖忽然停在了她的眼前.幽洛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清冷高雅的如同天山雪莲一样的妖孽男子.眉毛轻轻一挑. 冷倾城却是呆呆的看着幽洛右臂上火红的图案.正是那一朵赤色的红莲.一朵属于苏柳云的独有象征. 时间仿佛开始停滞不前.两个人静默的看着对方.天地都变成了黑白之色.苍茫天底下.只剩下两个对望的人. 冷倾城的面色开始变得温柔.一改原先的冰冷与淡漠.那种缱绻的情绪带着一丝失而复得的欣慰. “云儿妹妹.是你吗.”天籁般的声音空灵纯净.堪比那静谧的莲花轻轻绽放. 幽洛眉头紧锁.自从无数次的被错认之后.她已经开始对苏柳云的名字条件反射了. “嗯.你是谁.”幽洛沒准备否认.能够让他的攻击戛然而止的女人一定是他心头好.所以.她沒有必要否认. “倾城..我是冷倾城.你..还记得吗.”冷倾城有些沒有把握.过了那么多年.或许她已经忘记他了. “我…我不记得了.”幽洛自然不知道冷倾城是谁.眼睛有些躲闪的看向别处.她是个不善于说谎的人. “云儿妹妹.你不记得沒关系..我以后慢慢讲给你听.你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大唐.” 冷倾城不会杀了苏柳云.这个在他记忆中曾经占有极重位置的女子.曾经.她就是他的全部.好不容易重逢.他要给她万千宠爱.永不退散.重生女奋斗史 “不行.我不能跟你走.”幽洛忽然从冷倾城的眼中看明白了什么.他那种深情的眼神.是男人对心爱的女人的眼神.那种情绪竟然让她内心一颤. “云儿妹妹.你若肯跟我走.那么我就放了你得朋友们.否则.今天他们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去.” “你.”幽洛不知道为什么冷倾城一定要自己跟他走.但他的筹码的确够厚.她的心有些纷乱. 用自己一个人换取山寨兄弟们的性命.这买卖怎么算都值得.只是.她若离去.或许再无归期. 颓然的放下双手.幽洛神色哀伤的看向夜幕中那个方向.是不是她只能看着他离开过的方向.从此天涯两相望. “老大.不要跟他走.我们跟他们拼了.”这时候.九幽等人的声音远远的传过來.让幽洛的心中一暖.他们如此情深义重.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幽洛正想回答说好.却只见言朽猛的挡在她的前面.二话不说强行使用法术.朝冷倾城攻击去. 混乱的战斗再次打响.幽洛看着双方你來我往的光芒.知道言朽这是在拼命.穿好衣服也加入了战局. 两个人合力依然不是冷倾城的对手.还好的是冷倾城对幽洛有些顾忌.一直避免与她交锋.全力攻击言朽. 言朽本就是强行逆气动用法术.不消一会就吃不住冷倾城的攻击.一个闪身就被他狠狠的踹了出去.重重的摔出好几米. 眼看弟兄们也伤亡惨重.幽洛真的觉得自己沒有这个资格去挥霍他们的性命.言朽已经无法再站起來.鲜血已经洒满了他的衣裳. 幽洛揪心的看了一眼弟兄们.对冷倾城说到:“好了.我跟你走.你快让他们别杀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甘露之变 冷倾城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脸上依旧是轻柔的笑意无论是什么只要他想要便沒有得不到的 幽洛放下手中的剑一步一步的走向冷倾城院中的打斗声已经降至为零只余下浩荡的风声和轻微的喘息声 冷倾城浅笑的看着幽洛牵住她冰凉的小手对仇士良的亲卫说道:“退兵放他们走” 幽洛感觉到冷情指尖的温度眉头轻蹙声音放的很轻却带着一种生离死别的压迫感:“言朽立刻带兄弟们走我不说第二遍” “老大我不….” “给老子滚”幽洛粗暴的打断了言朽的话现在的方式已经是最和平最简单的方式能用一个人换得所有人的性命何乐而不为 言朽始终不肯走执意要留下來幽洛气得抓狂只得以死相逼这才将言朽等人逼退 至于仇士良那边他带着余下的部下恨恨的冲向紫宸殿挟持了唐文宗退回内宫 这时金吾兵士也已经登上了含元殿李训见皇帝已被挟持大汗直冒颤颤巍巍命令士兵:护驾快护驾”余数不多的金吾士兵经过刚才那灭顶的一战已然筋疲力尽但是皇命在身也不得不再浴血奋战一回 见众兵士唯举兵器而不有行动李训大喊到:“卫乘舆者人赐钱百千”金吾兵应声而上与对峙的仇士良部下厮杀开來顿时含元殿上刀光剑影鲜血喷涌青色的大理石地板瞬间蔓延着诡异的鲜红 仇士良见情况危急急忙决开殿后罘罳挟持皇帝抄近道入内李训见势不妙疯一般的扑向皇帝的乘撵死死的抓住不放道道道之万道皆道 仇士良眼睛微眯成一条缝散发出一丝浓郁的寒光杀意森然若不是此刻手上的刀正架在皇帝的脖子上一定会让这该死的宰相身首异处 抬起脚狠狠的踹向死死拉着乘撵的李训然后还沒來得及反应的李训就以抛物线形状被狠狠的踢了出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估摸骨头都该散架了 “啊你这个犯上作乱的阉人你竟敢挟持皇帝就不怕诛灭九族吗”李训捂着重伤的屁股对着仇士良怒骂到 “诛灭九族哈哈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一刀宰了他”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殷红的血从皇帝的脖颈流下沒入衣襟 他苍白的脸笼罩着一层厚厚的绝望和憾恨也许自己将会成为历史上最逊色的一位皇帝竟然被一个阉人主宰着人生主宰着性命 可是这天下沒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如果连命都沒有了还谈什么天下 惨白的唇费力的蠕动:“只要你不杀朕无论你要什么朕都给你朕金口玉言决不食言” 皇帝确实暂时不能杀只要能掌控皇帝掌控皇权暂时放他一条狗命又如何正欲开口说话 突然含元殿外厮杀声响彻苍穹凄厉的叫喊声和刀兵相接的金属碰撞声使整座大殿陷入一种绝望的冰冷之中 原是京兆少尹罗立言率京兆逻卒三百余人从东边杀來御史中丞李孝本带御史台从人二百余从西边冲來两方与金吾兵会合仙徊 宦官已经被悉数杀光兵士一步步逼近仇士良“让他们退下否则她杀了你“手中的刀一个力道一道鲜红的血痕顺着刀刃滑下滴在青色的石阶上开出妖冶的红花 “都退下…“皇帝不得不命令众将士退下 京兆尹眉头深锁犹豫了一下此刻是诛杀仇士良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这大唐的天下恐怕都要被他掌控了而陛下的性命也不敢作赌 用力向后面的军士挥了个后退的手势众将士轻轻的后退几步 “主子你先撤退我來挡住他们”亲信郗志荣视死如归的向前踏出一步挺立在仇士良的身前举起胸前的长剑作势拼杀 “不愧是我仇士良的人!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的照顾的你安心的去吧” 仇士良的语气尽是佩服和欣慰面对上千精兵良将这是抱着必死决心的维护自己唯一能许诺的就是照顾好他的家人这想必也是他唯一牵挂的事情 “奴才多谢主子能为主子死是奴才这一生的殊荣“说着也不再多说废话护送仇士良退至宣政门 京兆尹的精兵也一步一步的慢慢的紧跟了上去只见仇士良押着皇帝闪身进入宣政门大门吱呀的一声慢慢闭合 一个手势千名精兵迅速追至门前欲趁大门未关闭之际冲入门内救下皇帝奈何郗志荣提剑抵御不起眼的弱小身子在千余精兵面前奋血击杀数十名士兵总裁别滥情 郗志荣的功夫也不弱以一敌十之势逐渐斩杀精兵过百令所有士兵陷入深深恐惧那纤瘦的身影傲然挺立于朱红大门之前放佛地狱的锁魂鬼 风吹起他的宽大的衣服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像极了他唇边的那抹弧度 士兵们也杀红了眼一声声暴喝声响起各尽所能合力围攻举剑刺向红尘中最后一抹纤细郗志荣终是寡不敌众被数十把锋利的长剑穿透胸肺重重的跪倒在地上不甘的睡去 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欣慰的望向了那扇门唇边溢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仿佛是穿透了那一片朱红看见什么幸福的事情 京兆尹和众兵士看着倒下的那一抹纤瘦心中都是巨大的震撼虽为阉人其衷心护主的决心和以一敌十的强悍实在让人不得不为之颔首虽然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死有余辜 受伤微躺在一边的李训见事情彻底失败心中暗叫不妙自己得想办法逃跑了如今大局已定被仇士良抓住了肯定是尸骨无存也不顾身上的伤慌乱的爬起來脱下一身官服偷偷的走马离开了京城 仇士良挟持皇帝将其软禁于寝宫内心中的怒火久久息不下去冷冷的盯着皇帝那张憔悴的脸阴冷的朝着他笑道:“你不是最喜欢这天下吗你不是想做个好皇帝吗我偏不让你如意我要你看着你的天下一点点的被我毁了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官员和百姓被我屠杀”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要什么朕都给你求你不要杀害无辜的百姓”过分激动的情绪牵动着脖子上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红莲之忆 唐文宗一脸的痛苦之色却并不是为了脖子上的伤痛而是在为他的苍生窒息 也不再理会早已失去了威严苦苦哀求自己的皇帝仇士良对着外面守着的宦官冷声喝道:“飞鹰立刻率领我部下及禁兵千余绞杀京师的公卿百官与吏卒尤其金吾将军以及宰相李训灭其满门一个不留如有违令者杀无赦“残酷冰冷的在大殿回旋回旋 皇帝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神盯着不远的窗外仿佛看见了一片刀光火影长安成为了嗜血的人间地狱就在这皇城之下就在这无上尊贵的城墙下 两道冰冷的泪划过了他浅白的脸颊带着无限的恨意和后悔假如自己不那么鲁莽的接受这个行动天下苍生还有诸子百官也不会受自己的牵累了 可这世界沒有如果也沒有重來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悔恨等待着自己想至此皇帝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不再听不再看那阎罗地狱的哭喊和血泪 “猛虎“一个冷声落下窗外飞入一抹青影恭敬的跪在地上 “给我看住他我出去看看城儿那边的情况”说罢就甩袖离去 猛虎的忠诚和能力他是相信的料想也沒有人能救走皇帝也沒这个胆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宣政殿 冷倾城带着幽洛回到了仇士良的府中宫中的政变已经完全平息结果不言而喻一切都顺着历史的方向丝毫沒有发展转变 冷倾城与仇士良交谈一番之后便准备赶回南诏他熬了十多年终于出关了所有的一切都将了结 幽洛一路声都沉默不语她不想去了解冷倾城与苏柳云之间曾经有着怎么样的故事她只是在等待一个逃走的机会巨龙王座 安静的车厢里幽洛披散着长发倚靠在车厢双手抱在胸前有些事不关己的扭头看向外头静默不语 冷倾城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沒有离开过幽洛灼热的目光让幽洛觉得有些不自在嘴角不自觉的撇了撇终究还是抵不住的开口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跟你走我不认识你” 一袭修长的白衣墨色长发垂在胸前冷倾城并沒有因为听到这句话而生气只是那紫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云儿妹妹你不记得我沒关系我记得你就好了我要带你回南诏做我的王妃” 王妃幽洛震惊了总算抬起了眼眸看傻子一般的盯着冷倾城他是皇族之人此路去南诏莫非他是南诏皇子 “你是南诏皇子” “我是南诏大皇子冷倾城” 果然..幽洛心中叹息了一口气看他那张与冷清浅有几分相似的脸又姓冷肯定是南诏皇子 只是苏柳云怎么会和南诏皇子有关系呢幽洛怎么也猜不透又懒得去问冷倾城 “你就不想知道我们以前的事情吗”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我问也沒有用”魔君的冷后 忘记过了多久冷倾城说了多久幽洛总算弄明白了关于苏柳云和冷倾城的那段过往 原來冷倾城很小的时候就在大唐生活曾经被一路追杀是仇士良带着他四处躲藏而苏柳云就是在那个时候偶然救过他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冷倾城一直惦记这么久 “你凭什么断定我就是苏柳云” “你右臂有一朵赤色红莲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不过一朵红莲并不能证明我就是你认识的苏柳云我的记忆里沒有你的痕迹你认错人了” “就算这样我也只认你”冷倾城的执着让幽洛很头痛她不知冷倾城固执的理由就像她不知道当年苏柳云的一个小小善举对生死一线间的冷倾城有多么温暖 “就因为一朵红莲你就这般草率你可知道放掉了我的兄弟们将來会成为你多么强劲的敌人” “你若是因为这手臂上的红莲而非要带我走那我便将这妖莲给消掉” 冷倾城沒有很快的答话只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狭小的车厢内响起了他清澈空灵的声音 “你肩臂赤色红莲是我执着的理由但不是全部那只是你在我心里独一无二的象征它已经刻烙在我心上你就是砍了手臂也沒有用” “你为什么要执着的去爱一个记忆中的人就算我是曾经的那个躯体但是我的脑海里沒有和你等同的记忆那你到底爱的是什么”机甲之越时 这一次冷倾城沉默了再也沒有答话只是闭上眼眸那黑色的睫毛长长的垂下來微微颤抖 哒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山林里轰轰烈烈的踏过秋日的空气带着冷冽的气息透过车厢的缝隙钻入狭小的空间幽洛禁不住有些微微颤抖却依旧面不改色的倚在车厢上闭上眼睛不言不语 这时候突然马车外头传來了一阵更加激烈的马蹄声幽洛猛的睁开眼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却只听对面的的冷倾城有些嘲讽的说道:“沒想到你的属下还真是很忠诚自己都已经受了重伤还要拼死來救你” 冷倾城的听觉很灵敏而且他还知道是谁追了上來听來人的气息应该就是那个半路出家的修真流 “言朽真是不听话”幽洛自言自语了一句掀开帘子果然看见马车后面一道白色的身影正驰骋而來清冷的月光洒在他动荡的身姿上 言朽已经耗尽了身体里的精气神根本不可能是冷倾城的对手根本就是來送死 “喂让车夫加速甩掉后面的人”幽洛不想言朽追上白白葬送了性命 冷倾城浅浅一笑看了幽洛一眼对着赶车的人说:“冷傲加快速度” 果然马车的速度变得异常的快渐渐的甩开了言朽很长的一段距离但是马车终究不是汗血宝马言朽还是追上了他们 黑色的骏马一声长啸稳稳的挡在了马车的前面脸上一片冰寒眼里的水色不断的跳跃透露着他此刻的心急如焚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仙人相救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无可避免的一场恶战再次相交.冷傲与言朽的功夫招式.严格來说.冷傲更上一层.所以明显言朽有些败于下风.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幽洛着急的看着这个状况.抬脚就准备出去和冷傲干上.却被冷倾城拉住了. “不许去.”冷倾城的面色有些微愠.他不喜欢幽洛这么奋不顾身的去救另外一个男人.就算是下属也不行. “你放开我.要不你让他住手.言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了.” 幽洛狠狠的瞪着冷倾城.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只不过后者就淡定多了.看也不看她一眼.眼神飘向了不远处正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 刀光剑影下.两道凌厉的身影在月色下纠缠不清.强劲的剑风卷起地上的落叶.顿时枯叶漫天飞舞.在月光的照洒下美轮美奂.却时刻透漏着生死存亡的残酷. 幽洛挣扎的要去救言朽.却被冷倾城死死禁锢住.于是只好使用绣花针.准备刺伤他. 而冷倾城的感觉实在太灵敏.银针还沒出手就被他擒住了.气得幽洛抬脚就准备踹向他.脚尖还沒挨着他人.他就已经飞了出去. 幽洛便趁这个间隙.飞身向言朽.与冷傲打了起來.言朽终于得到了一个缓和的机会.却沒想到遇上了更强的劲敌.冷倾城. 四个人纠缠不休.最后演变成言朽对冷傲.幽洛对冷倾城.很明显言朽和幽洛的功夫抵不过各自的对手.眼看就要败北.双双被擒. 忽然林中传來一阵嘶嘶的声音.像极了蛇吐信的声响.应该是有蛇群涌來. 四个人还沒反应过來怎么回事.只见煞白的月光下一群白色的大蛇正朝他们游移而來.其速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思维速度. 幽洛正愣神.这么大架势的蛇群是为的那般.看到这么一群凶残的大蛇.其体型可以称得上是蟒蛇品种了.那眼神犀利的..好可怕.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蛇群上方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沉眸闭目.华色的白衫随风飞舞.俊逸出尘. 冷倾城顿感一种很强大危险气息在空中弥漫.那些巨型蟒蛇的速度极快.还不等他发功很可能就会吞了它.这些蛇绝对不是普通的蟒蛇.已经成精了. 而那空中的男子.根本沒有人类的气息.也沒有蛇的气息.而是一种很纯净的近乎仙人的气息. 只是.待那群蛇快要游移到跟前的时候.那闭目的白衣男子总算睁开了眼睛.以一种近乎瞬移的速度窜到了幽洛的面前.手中生出白色的长蛇.紧紧的缚住了幽洛与言朽. 冷倾城一见那白衣男子的目标是幽洛.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直接就捏诀准备放火围困住他. 可眼前却空无一人.三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只剩下原地那群吐着红色的信子在那里虎视眈眈. 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想追上他们.先过了我这关.冷傲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的盯着地上嘶嘶的白蛇. “大皇子.怎么办.现在是追还是..”冷傲看着忽然张开血盆大口的白蛇.吞了吞口水. 冷倾城阴着脸.看着幽洛消失的方向.冷冷的说了句:“先回南诏.我一定会再找到她的.” 冷倾城和冷傲直奔南诏而去.一路上冷倾城都阴着一张脸.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而南诏国注定要有一场腥风血雨. 而幽洛和言朽也不知道怎么的.稀里糊涂的救被劫到了一个他们无比熟悉的地方..红尘山寨. 被丢在地上的幽洛抚了抚晕沉沉的头.看着眼底那双白色的靴子.缓缓的抬起头.就看见了那个美的不像话的男人.仙气飘然. 脸上还挂着一副很欠揍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幽洛.那毛森森的笑让幽洛禁不住一抖. “壮士贵姓啊.”幽洛从地上爬起來.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环视了一下高峻的山岭.离寨子还有点儿距离. “我姓白.” “小白.”幽洛不过随口捏來.问了一句. 却沒想到对方笑得更加欢乐.激动的把幽洛楼进怀里:“沒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 小白.忘记.幽洛在心里回想着.突然想到了当日在林中遇见的那只小白蛇.原來他跟着慧甄已经修成了仙人. “你成仙了..”幽洛上下打量了一下已经修成人形的小白.思忖着是不是可以将大白归入他的门下.也好得道成仙. “我看着不像仙人吗.”小白上下看了自己几眼.调笑道. “像像像.”幽洛赞许道.哪里会不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她和言朽从冷倾城那里救出來.除了仙人还有谁能办到. “恩人.你的玉佩还在吗.”小白想起了他临行前.慧甄一再交代的事情.还有一些话要转告她. “你说镇魂玉.…已经和我的身体合为一体了.我也不知道这样属于在还是不在.” “嗯.那就沒错了.人玉合一.天下诡变.神玉出体.九九归一.” “等等..你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神玉出体.九九归一.”幽洛大概明白了前两句的意思.镇魂玉和她合二为一了.而天下已经风云政变.大唐即将面临着皇位之争.南诏也无可避免一场腥风血雨. “慧甄叫我把这句话转告给你.还说.如果神玉出体了那一天.你一定要将玉佩转交给一个叫鱼儿幼薇的女孩.说是这样才不会乱了史册.” “你说什么.你师父还知道鱼幼薇..”幽洛瞬间震惊了.看來慧甄知道一切的來龙去脉.只是当日她拒绝了跟慧甄去莲音寺. “嗯.慧甄说你是个异数.历史因为你的关系发生了一些紊乱.只有当镇魂玉出体的时候.一切将回到原点.” “嗯.我好好领悟下..这有点深奥.小白.走.我带你吃肉去.你荣登仙位我都沒有给你庆贺一番.來了我的地盘岂能不热情一些.” “阿弥陀佛.师父说了.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吃肉.” “你改吃素了啊..”从沒听说过蛇吃青菜萝卜的.幽洛瞪大了眼睛瞧着小白君.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事已非 “吃素很奇怪吗?好了,恩人,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要赶紧回去了,不然慧甄要发飙了!” “喂,小白,你才來就要走,!”幽洛说什么也不肯放小白走,死乞白赖的拽住他的胳膊,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恩人,我真不能再留下來陪你了,我违背天规出來帮你已经被盯上了,我闪了,不然慧甄真的要罚我了!” 幽洛眼神犀利的看向小白,这么害怕慧甄,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一点儿杀伤力都沒有,何故小白会这么害怕。 怎么说慧甄也只不过是一个修佛的凡人,再厉害也不过是得道高僧,小白已经位列仙班,何惧一个凡人,有内幕。 小白看着幽洛探究的犀利眼神,知道马上要面临严苛的盘问,急急的施法遁逃。 人已经消失在暗夜之中,空中只传來他那道柔和空灵的声音:“恩人一切小心,小白先回莲音寺,有时间來看我们,慧甄甚是想你!” 幽洛气得咬牙切齿,小白这厮做了神仙果然翅膀赢了不少,不再是当年那个任由她搓圆搓扁的小白蛇。虽然那时候根本就是小白有意放水,不然幽洛早就沒入蛇腹,如今不过一坨风干的翔。 小白走后,幽洛便和言朽回到了寨子里,这一次的牺牲很大,很多弟兄们都埋骨宫墙,幽洛觉得自己太儿戏,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葬送了兄弟们的性命。 深秋的落叶开始一片一片凋零,黄色的落叶像是断线的风筝,萧索的往下飘,幽洛一袭白衫,有些孤寂的站在山崖边上,看着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现在是弟兄们的丧期,幽洛和寨子里的弟兄们都披麻戴孝,为死去的兄弟们默哀。 冷冽的秋风拂动着她白色的衣服,竟有一种飘然欲仙,羽化而去的错觉。 “老大,你别难过了,弟兄们从來沒有怪过你!”九幽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幽洛身后,声音极尽温柔却带着化不开的哀伤。 “嗯,我沒事,我只是觉得自己太草率!”幽洛沒有回头,但是她知道赵四九幽言朽还有白玉都在后面,完颜朔风去处理一些烂摊子去了。 温庭筠等人已经被安全护送回了温府,毕竟他们身份特殊,留在山寨对他们來说反而会惹祸上身,而幽洛也沒有心思下山,一直在这山顶站了三天。 “生命本就是一场豪赌,他们若不是逢上了你相救,早就死在了战场上,你赐予他们新的生命,他们一直很感激你!”白玉摇着羽扇,与幽洛并肩而立,幽洛的余光瞥向他手中的羽扇,心里闪过一丝啼笑皆非的想法,这么冷的天,白玉为何要这样装逼。 若非不合时宜,幽洛真的很想白玉一句:你这么装逼,不觉得累吗?我倒口热茶给你喝可好。 “嗯,也许吧!我沒事了,你们最近要加强山寨的防守,时刻注意山下的动态,仇士良睚眦必报,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老大放心,防范措施完颜将军都已经布置好,只待一个瓮中捉鳖!” 完颜朔风早就已经将山寨的防御做到了万无一失,只要他仇士良的军队敢來,保证让他有去无回。 “那就好,言朽,你快回到宫中,一定要稳住你父亲,别让他带兵來围剿山寨,还有…最近找个机会..把兵权夺过來!” 幽洛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來,她始终沒办法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夺得兵权意味着言朽要杀了左延。 谁知言朽却毫不在意,声音清冷无情:“老大,你放心吧!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亲手杀了他,为我母亲报仇,禁卫军大部分都已经是我的亲信,这件事你放心!” “那就好…” 天空开始变得阴沉,有一种山雨欲來风满楼的怆然,幽洛收回颓废的状态,天下风云变幻,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十天之后,赵兰生传來了一个震惊的消息,陈王迎娶了绮情阁花魁玉奴,封为侧妃。 而与此同时,言朽也传來消息左延已死,禁卫军之职位现在由言朽担任,而皇宫内却是凄惨不堪。 皇帝完全被掌控在仇士良等宦官的手中,曾经参与了这场政变的人都一一被屠杀殆尽,整个长安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之中,百姓惶恐不安,民不聊生。 只是奇怪的是,过了这么久仇士良居然还是沒有派兵來围剿山寨,这倒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今天是玉奴大婚的日子,幽洛作为她唯一的主人,怎么也得去送份贺礼,这对幽洛來说平添了几分惆怅,她始终觉得陈王不会是玉奴的好归宿。 但是,女人是感性的动物,看一眼爱上了便是飞蛾扑火义无反顾,执着的认为那就是自己的如意郎君,直到爱情被阴谋颠覆,直到自己的心被千刀万剐,面目全非,才幡然悔悟,只是却已经覆水难收。 陈王纳妃自然是普天同庆的好事,而玉奴作为绮情阁的头牌,更是让整个长安的百姓赞叹羡慕,毕竟一个青楼女子能够坐上侧妃之位,这是史无前例的。 看着十里红妆铺地,大红的绫罗绸缎,金銮凤驾,长长的迎亲队伍从陈王府一路悠悠的走向绮情阁,幽洛的眉宇深锁,越是如此奢靡豪华,越是欲盖弥彰,陈王要做的绝不会娶一个青楼女子而已。 幽洛潜入了绮情阁,直奔玉奴的房间,此时她已经梳妆完毕,那窈窕的模样真可算得上倾国倾城,些许日子不见,玉奴越发的妩媚诱人了。 听见开门的动静,玉奴猛的转身,却看见了那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门边,阳光懒懒的照在他的身上,投射出他冰冷的容颜,却依旧不减半分的魅力。 玉奴的身形忽然僵住了,她沒有想到幽洛还会來看她,在她大婚之前,就这样从天而降,不声不响。 “公子…”玉奴有些局促的站了起來,头上的流苏一晃一晃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绯色的玉容眉目如画,却是不敢放肆的笑。 “不要紧张,今天是大婚的日子,公子说什么也要來为你添置一些嫁妆,免得你被陈王妃欺负!” 幽洛是真的打算安插一个人手给玉奴,她还太单纯,为了所谓的爱情背弃了幽洛,违逆了她,却也未必能够得到真正想要的万千宠爱。 第一百一十五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第一百零五章 “公子,对不起..玉奴…辜负了你的期望..”玉奴垂着头,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见她眼中的矛盾与挣扎。 幽洛寻了个位置坐下來,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不必说抱歉,你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只是想最后问你一句!” 幽洛端起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喉间却是极为苦涩的,为了可能一厢情愿的爱情而葬送自己的后半生自由,玉奴她真的不后悔吗?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陈王并非是因为爱你而迎娶了你,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吗?”很轻很轻的声音,却让人觉得很沧桑,有一种沧海桑田的远古。 “玉奴不悔!” “那..如果有一天,我和陈王兵戎相见,你站在哪一边!”幽洛似乎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与陈王总有一天会敌对的。 玉奴终于抬起了头,眼中的泪水还在打转,仿佛一阵风扑过就要掉了下來,散落风中。 朱红的绛唇微微蠕动着,过了很久,才听见那一声哽咽的回应:“玉奴不知…” “罢了罢了,新嫁娘怎么可以忧伤哭泣!”幽洛起身走至玉奴的身边,轻柔的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去,停留了几秒,还是转身离去。 “玉奴,你好自为之吧!我已经让徐娘支出了万两黄金做陪嫁,另外安插了一名高手在你身边,你有难了就找他,能力范围之内,我必然会來解救你!” 玉奴看着消失在门框前的白色身影,泪水终于还是止不住的奔腾而下,有些秘密适合一直守在心里,说出來终究成殇。 转身看向镜子里头,芙蓉如面柳如眉,只是这千行泪破坏了这绝美的容颜,玉奴扯起嘴角浅浅一笑,不论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她都不会后悔的。 幽洛的心里堵得慌,这些日子被折磨的形体消瘦,茶不思饭不想的,心里也颇惦念温庭筠,便顺势拐进了翠微居。 翠微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幽洛沒有敲门而是直接翻墙而入的,院子里福伯还是在修剪花草,青峦在晒草药。 远远的那颗相思树下,站着一抹白色的身影,孤独而寂寞,幽洛直接飞向那个身影。 “夫君,我來了!”幽洛停在温庭筠的身后,温柔的一声呼唤。 温庭筠猛的转身,脸上的忧愁像是冬日里的寒霜,久久郁结。 温庭筠快步走向幽洛,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天地中两抹清俊的白色融为一体,却沒有丝毫的维和感。 “洛洛,我很想你!”温庭筠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无声的哭泣,那日一别,日日相思绊。 幽洛的嘴角浮上一抹知足的笑,幸福莫过于此,两个人相互爱恋,不曾忘却江湖,心与心相互融化在一起,不会陌生,不会背叛。 “夫君,洛洛也很想你..”幽洛环住温庭筠的腰际,贪婪的呼吸着有他淡淡香味的空气。 两人手牵着手沐浴着深秋的阳光,享受着这半刻的宁静,路过院子中,福伯淡定极了,唯独青峦慌乱的打翻了手中的草药。! 青峦看着那两个俊逸的背影,瞬间脑子停止了思维,他家公子这是红杏出墙了吗?放着那么美丽的夫人不要,竟然与别的男子搞断背,他要不要告诉夫人,。 眼看着温庭筠已经亲昵的拉着那个男人的手去了房间,青峦僵硬的挪着步子靠近福伯。 “福伯..公子他是不是背着夫人勾搭汉子去了!” 福伯一听,老眼瞥了一眼那消失的白色身影,又白了青峦一眼,淡淡的说:“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那个白衣公子不就是夫人吗?公子哪里來的勾搭汉子!” 青峦顿时惊呆了下巴,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们消失的方向,那个男人真的就是夫人吗? 青峦思忖着,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夫人总是找他茬,为什么总是使唤他,折磨他..原來,夫人就是那个太微真人的亲传弟子… 幽洛决定暂时忘记尘世中的一切纷纷扰扰,安安心心做温府的女主人,做好相夫教子的工作。 琴瑟和鸣,夫唱妇随的种田生活是幽洛活了两辈子都沒有试过的日子,那一种安定与平静让她沉沦。 大唐的夜色依旧繁盛,华灯初上,夜市的热闹烘托出帝都的妖娆妩媚,在这繁闹的街市,幽洛无所禁忌的拉着温庭筠的手流窜在人群之中。 后头跟着憋屈的青峦,他已经抱着一推的东西,都是幽洛纤纤细手那么无所谓一指而來的,沒办法,他家公子宠爱夫人,他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路人甲,自然沒什么地位。 “夫君,夫君,你看,那儿有放水莲灯!”幽洛像个孩子一般,手舞足蹈的在繁华之中越玩越开心,或许,她真的疲惫太久太久。 “洛洛,你慢点,万一摔着了怎么办!”温庭筠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双手护着幽洛的腰际,生怕她跌倒或是被人撞着。 幽洛却是不以为然,她喜欢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状态,不用去担心未來,不用去担心国破家亡,更不必担心天下苍生,只与心爱之人携手共游浮生。 然而,沒有人可以活在乱世之中,安稳无忧,你不去沾染红尘,红尘自然來扰乱你的步伐,这是整个人间的业障与罪恶,无人可以逃脱。 “灯即是等,放一盏莲花灯,等一个真心人,等一段姻缘,姑娘,來买一盏花灯去放吧!”路边摊贩拨弄着他手中的粉色花灯,颇有见地的打着属于他的独特广告词。 幽洛驻足在摊子前面,她看着那摊贩老板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也看得出这些花灯是他亲手制作的,很是精美。 只是,这些花灯显然已经被他赋予了特别的感情,他一定是在等一个女人,等一段永远不会來的姻缘。 幽洛看着平静的湖面绽放着的朵朵莲灯,心中划过一抹酸涩,这个人间,谁不是有故事的人,每一个故事都足够断人肠,伤人肺,只是,再大的痛苦,都会被掩埋在时间的长河里,渐渐萎靡。 “夫君,我们也放一盏吧!听说对着花灯许愿,让它随水漂流而去很灵验的!” 幽洛已经掌握住了温庭筠对她有求必应的性格,她自然是可以强硬的说我要买,但是..或许这就是爱情,能够将一个冷硬的人变得风情万种,柔情似水。 “自然是好的!”温庭筠宠溺的看着幽洛,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让人不自觉沉迷。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逍遥尽 温庭筠的儒雅温润是出了名的,但是对幽洛却是极尽宠爱,只有幽洛要,只要他有,他都会给她。 温庭筠一直在想,等再过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了,便和幽洛举行一次盛大的婚礼,他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李幽洛是他最爱的女人。 幽洛捧着花灯,蹲在河边,抱在怀里虔诚的许了一个愿望,面颊的红云出卖了她此刻的心绪,温庭筠放下男人的形象陪着她像个孩子一样蹲在湖边。 漂亮的水灯被蜡烛点亮,随着水波飘飘荡荡,承载着幽洛毕生的愿望,不知道即将飘向远方,天空中突然一阵绚亮,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际,漂亮的烟火在空间闪耀,转瞬即逝。 “好漂亮的烟火啊..”幽洛第一次在古代见到烟火。虽然不及现代的华丽唯美,只有一小撮类似烟火一样的光芒冲天而上,却在此情此景中甚为珍稀。 “这里平静安逸,烟火迷城,倒是个游玩的好地方,日后的每一年元宵,为夫都会带你來这里看看烟火人家!”温庭筠见幽洛很是喜欢这里的环境风景,便决定每年都与她來此地重游一回。 “说好的了,一言为定哦!”幽洛伸出小手指,朝着温庭筠莞尔一笑,儿戏般的想要來个拉钩保证,却被旁边的青峦狠狠的白了一记目光。 青峦早已经忍不住了,一个人扛着那么多布匹和饰品就算了,还要当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看他们两恩恩爱爱,情话绵绵。 “公子,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儿了!”青峦的声音依旧奸细稚嫩,让幽洛总是忍不住回头多看他几眼,这样的姿色不做小受简直是暴殄天物。 青峦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公子,你们相亲相爱够了吗?你们这样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就不担心人妒忌,惹人眼红吗? “嗯,确实天色已晚了,洛洛,你还要再玩会儿吗?”果然..温庭筠还是万事以幽洛的感觉为主,这让原本听到他家公子赞同的话语激动地感激涕零的青峦再次,悲伤逆流,他果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备受公子宠爱的书童了。 “不了,也逛了一天了,我们回去吧!”幽洛斜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一旁很是哀怨的青峦,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这让青峦的脸部表情更加哀怨。 在温府的日子很平淡,的的确确有一种置身世外的真实错觉,然而,安逸的背后总是潜藏着巨大的危机,一切的历史轨迹都按照原來的步调,不偏不倚的进行着。 这一日,幽洛正在与温庭筠煮酒对弈,深秋过后,冷酷的冬季又将要來临,长安的冬季总是比南方的來得要早一些,围着炉子,已经能否感觉到寒意倾袭。 白色的棋子在幽洛的指间,举棋不定,正在犹豫之际,只见不远处青峦正快步奔跑而來,不过刹那就已经到了眼跟前。 青峦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扶着门框,对屋里头的两人有些喘的说:“公子,夫人..外头有一个自称夫人朋友的男人送了一个锦囊來,说是务必要转交给你,青峦不敢怠慢,就赶紧來禀报了!” 青峦大约是吃了幽洛的亏,对待任何一个來访的客人都不敢再狗眼看人低,否则万一哪天有蹦出个和幽洛一样级别高的身份,他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噢,他可有说他是谁,或者有什么凭证!”幽洛放下手中的棋子,她近來都沒有管山上的事情,会自称她朋友的人不是绮情阁里的人就是流光居的人。 “有的,夫人,您看,这是他给的信物!”青峦将手中的一个锦囊递给幽洛。 幽洛打开锦囊,只见里面有一块看似很普通的玉佩,但幽洛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流光居的信物,里面还附带了一张字条。 刚劲有力的字迹一笔一划写的很有气魄:“幽洛,速速回山寨,仇士良已出手!” 幽洛猛的收回小纸条,拽在手心里,有一种很疲倦的感觉,却又不得不收拾好那份闲散逍遥的心境,去负担起整个山寨的命运。 “夫君,我有急事要回山寨一趟!” 温庭筠看着幽洛一脸严肃的神情,清楚的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眉宇忧愁,只是坚定的说:“洛洛,我与你一起去!” “不行!”幽洛锁着眉头,大声阻止道:“你身为皇家密使,本就不该沾染这些事情,说到底,匪就是匪,不论是盗匪还是义匪,对朝廷來说都是不可容许的,你更加不应当搅和进來!” “但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去面对那所有的危险,我们是夫妻,本就应该生死与共,荣辱同当!”温庭筠事事都顺着幽洛,却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不肯退让半步。 曾经,他们为了夺得药方,去灵鹫山杀九雀,那一场生死与共一直是温庭筠心中永远磨灭不去的记忆,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时刻都守护着他,为他牵心,为他怒杀白虎,杀东忍的女人,他的爱妻,李幽洛。 一直以为,都受着她的庇佑,她就像一个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样,陪在他的身侧,带给他快乐和希望,守护他的安全与幸福,她一次一次的舍命相救早就让温庭筠生死相许。 “洛洛,凡事我都依你,只是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让我与你一同去!”温庭筠的态度很强硬,让幽洛不容拒绝,但是,这等陷温庭筠于不仁不义的事情,幽洛显然不会做。 “夫君...”幽洛噙着泪水,扑入温庭筠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哽咽的说:“夫君,洛洛此生能有幸嫁与你为妻子,是我三世修來的福分,我很幸福!” ”洛洛..飞卿对你的情,至死不变:“ 冰凉的泪水渗透了温庭筠的衣襟,一旁的青峦扯着袖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这样生离死别的场景让他觉得很感动,第一次不觉得他们两个卿卿我我是可耻的。 然而,温庭筠还想说什么?却再也无法说出口,只觉得后脖颈一阵酥麻,身子便软弱无力的坠了下去,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倒入了一个无比熟悉的怀抱,失去意识之前,他仿佛听见她说:夫君,等我。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两军对峙 幽洛交代了青峦和福伯好好照顾温庭筠,在她沒有回來之前,决不能放温庭筠走。虽然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能挡着一日就是一日。 山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初冬的冷风却像刀子一样割破苍穹,预示着红尘山寨将要经历一场浩劫,幽洛的心乱如麻,这个天下就要大变了,沒有人能够阻挡。 幽洛脚还沒踏进山寨,就只听见一声激情的嚎叫声,一只巨大的白狼猛的从山头窜下來,直直的扑向幽洛,强劲的风吹起她白色的裙摆,猎猎作响。 幽洛张开双臂,迎接着大白矫健的身姿,抱着大白温暖的绒毛舒服极了,有些疲倦的靠在它的肩头,听着它埋怨的呢喃,在轻声低诉:主人,你好久都不來看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幽洛的鼻尖一阵酸涩,连大白都这么想念她,想必寨子里的兄弟们也早已经思念成灾,这么久了的确是冷落了他们,竟然有一种有了老公忘了娘的感觉。 “老大,你终于回來了!”赵四很狗腿的疯跑过來,抱着幽洛的大腿就是一阵哭丧的乱嚎,惹得一旁的大白很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但是赵四本人却淡定自若。 “老大,你可算回來了,兄弟们天天都盼着你回來,整个寨子沒有你在都冷清了好多!”九幽站在一边,夸张的说道。 笑话,整个山寨有几百号人,哪里來的冷情之说,要真说得上冷情,怕是这寨子里沒几个姑娘,倒是让这群山野汉子们寂寥了多时。 “哈哈,这不是回來了吗?我们先回去吧!收到赵兰生的消息,仇士良近來可能会动手,我们需要部署一下!” 一行人一边走一边谈论仇士良可能采用的报复方式,集思广益,差不多都列出了十几个方案,最终都被幽洛一句话推翻了:仇士良应该会直接派军队过來镇压。 幽洛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根据仇士良现在的势力來看,他显然不屑于躲闪的偷袭行为,他会光明正大的派兵來围剿,一方面树立他在朝中的威信,一方面,他很可能会通过用这个方式铲除异己。 而仇士良派來的这个人很可能会影响到仇士良的利益,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幽洛绞尽脑汁的想着历史的顺序,却发现毫无头绪。 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水來土掩,兵來将挡了,至少山寨算得上是固若金汤,而一切迎战和遁逃设备都已经齐全,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沒什么丢人的。 温庭筠醒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依旧动弹不得, 这才知道幽洛用银针封住了他的穴位,让他瘫软无力,只是不知道这个状态要持续多久。 三天后,山下果然有了动静,山顶上一串串银铃的铃铛声传來警示,说明山下有人闯來,而且属于大批军队型的,这是要将红尘山寨夷为平地的动静。 幽洛凌风而立,等着山下的人到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日就算他们上演空城计也沒有用,來人必然会一把火将山寨烧成灰烬。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來人竟然是颖王李澶,从沒有想过他们再次相见的时候是兵戎相见,毕竟曾经是朋友,曾经经历过生死情谊。 两军对峙,双方主帅却都沒有下令动手,李澶第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那一抹浅白的身影,那个他寻找了很久的女人,如今就那样傲然站在山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颖王殿下,好久不见啊!”幽洛双手负于身后,懒散的朝颖王走去,直到两人只有咫尺之远。 “幽洛,你离开长安之后一直在盘龙山,难怪我一直沒有找到你!”颖王的确沒有料到幽洛一介女流会沦为山匪,而且看这架势,还是盘龙山的首领。 “是的,颖王殿下!” 幽洛探着头,透过颖王的肩头看向后台黑压压的人群,知道这场战役一旦打起來,整个红尘山寨都将会全军覆沒,就算她能够以一敌十,也抵不过千军万马。 而仇士良派颖王來围剿山寨,其目的很明确,不过是想假借颖王之手除了山寨这帮威胁,如果双方力敌厮杀,那么仇士良就能名正言顺的除掉颖王。 看來仇士良觉得颖王会是他权利的威胁,他必须要找一个听话的皇帝,颖王的夺位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颖王殿下,我想和你谈一谈!” 颖王英气的脸色气势磅礴,眉头轻轻动了一下,举起手向后退的军士挥了挥手:“本王与他谈谈,你们后退三舍!” “王爷!”颖王的副将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担心颖王的危险,正想阻止颖王单独与李幽洛见面,却被桑椹两兄弟制止了。 “副将,不必担心,王爷自有分寸!” 幽洛与颖王两人并肩而立在浩渺天地之下,冷风吹动着他们的锦衫,黑色的发丝飞散在空中,平添了一分凌厉。 “颖王殿下,你可知仇士良为什么派你來围剿山寨!”幽洛直接开门见山,他和颖王之间在政治上沒有任何需要隐晦的。 “依你之见!”颖王何等睿智,怎么会不知道仇士良的打算,但是他原本也有自己的打算,只是沒有想到山寨的主人竟然是李幽洛,他的打算自然要放弃。 “仇士良想要借我们的手杀了你,好立一个听话的傀儡皇帝,如今陛下还在,他却要陛下先立太子,其中的味道不言而喻,而你太过于睿智,仇士良担心驾驭不住你,所以上演了这么一出!” “确实如此,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休战的筹码,幽洛,跟本王走,做我颖王妃,本王可以保你一世无忧!” 颖王想要说服幽洛放弃红尘山寨,嫁入王府,而他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灭掉山寨,再借此机会夺得兵权,将仇士良一军。 “我不会嫁给你的!”幽洛有些生气,颖王李澶真是一个蠢笨的男人,自己究竟爱的是谁都不知道,或许男人都这样子,总是忽略身边平淡的幸福,去追逐镜中花水中月。 “只要你愿意嫁给本王,我就放了山寨一干人等!” 颖王开具了一个令人无法抗拒的条件,幽洛看向那双方军力悬殊的两队,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坚定的看向颖王李澶,声音清冷的说:“颖王,是要这天下,还是一个女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筹码 李澶有些不明所以,轻轻的挑了挑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幽洛,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曾经对你说过,太子活不长,而最终角逐皇位的回是陈王和你,陈王表面上窝囊,也沒有什么势力,但是他却比你聪明很多,一直在悄悄积蓄黑暗势力,一旦他夺得皇位,仇士良的力量恐怕也会慢慢被他削弱掉!” 幽洛也是因为玉奴非要嫁给陈王,才着手去调查他的,这才发现陈王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其势力不输于仇士良所掌控的军权。 “同时,陈王也暗地里想要笼络禁卫军统领,但是他却不知道禁卫军统领是我的人,所以,我可以掌握他的一切动向!” 陈王的野心勃勃绝对不在颖王李澶之下,只是比起颖王,显然他太过于奸诈狡猾,这么多年一直扮演着无欲停留权利与地位的闲散王爷。 他娶玉奴本是想要笼络山寨的势力,获得他们的援助,却沒有想到玉奴的筹码显然不够,但是依旧娶回去,恐怕是另有打算,又或者他是真心喜欢着玉奴也未可知。 李澶也不相信陈王会甘愿居于人臣,但是派人去调查过,却发现陈王的确沒有一兵一卒,日日沉沦在青楼巷口,无心于朝政,不关心苍生死活。 所以,天下人对于颖王李澶的呼声远远高于陈王,只是当今皇上还在,膝下也有子嗣,倒是沒有想过他们与皇位之争有关联,只是觉得颖王爱戴百姓,是个好王爷。 但是这样的呼声在仇士良的眼中那可是眼中钉肉中刺,现在的皇帝他很不满意,早就寻思着换人來坐坐了,他要的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这和你嫁不嫁本王又什么关系呢?” “只要你放弃娶我的念头,留下者寨子里的一兵一卒,我助你夺得帝位!”幽洛言简意赅,语气中全是笃定和运筹帷幄。 幽洛笃定的不是自己拥有什么呼风唤雨,掌控天下的能力,她只是笃定历史的轨迹不会偏离半分,颖王会是下一任君王,如果结局不是这样,那么说明历史已经被扭曲,那么一切的生死成败都将是幻象。 冷风拂过肩头,窜过指间,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颖王始终沒有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群山,黑暗之中起起伏伏,像是一条沉睡的青龙。 良久,颖王沉闷的声音才传來,带着君王一般的强势:“好,待本王荣登帝位,红尘山寨均加官进爵,永享太平!” 幽洛的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能够不费一兵一卒让颖王全身而退,除了这个诱人的条件,恐怕还是颖王顾念旧情,否则今日一战,死伤难免。 “近來,你们先隐匿一段时间,所有的动静都转移到暗处,随我而來的军士都是镇远将军的旧部,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幽洛浅浅一笑,对李澶说道:“你此次顺利完成任务,仇士良必定喜忧参半,你要记得投其所好,他喜欢什么样的人你就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会尽量制造一些动静,让陈王浮出水面,让仇士良的视线全部转移到陈王的身上!” “本王明白了!” 颖王带着他的军士离开了盘龙山,对所有的军士宣布盘龙山一干山匪全部诛杀,所有的军士自然心领神会,只当山寨山匪全部被歼灭。 幽洛看着黑压压的军队渐行渐远,心中放下了一颗大石,却又同时平添了更多的惆怅,她从來不想去为难陈王,但是如今为了寨子里的兄弟们,为了自己的幸福,她不得不与尘网为敌。 玉奴的人生,终究无法如她所想象的那般完美,不论如何,她们终归会刀剑相向,只是不知道,最终她会不会放下手中的剑,归顺她曾经的恩人。 幽洛安排寨子里的兄弟全部隐匿在很久之前挖的地下宫殿,这个地下基地原本幽洛是打算來和官兵玩游击战的,沒有想到次次面对围剿,弟兄们都扛着大刀丝毫不躲藏。 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后,幽洛带着完颜朔风,九幽和白玉就下了山,将它们安顿在绮情阁之后,立刻飞奔向來翠微居,也不知道温庭筠现在怎么样了,估计气得够呛。 果不其然,幽洛到了温府的时候,温庭筠还瘫软在床上,丝毫沒有力气动弹,连骂青峦的力气都沒有,一看到幽洛心中分明是欢喜,脸色却铁青,冷着脸不理不睬。 温庭筠委实被气得不轻,好些天都不肯搭理幽洛,青峦怕城门失火殃及了无辜的他便躲得远远的去了。 约莫赌气了三天,幽洛那三寸不烂之舌依旧沒有博得温庭筠的谅解,无奈之下,幽洛只好去求福伯。 “福伯,我知道夫君一向愿意听你的,求求你帮我去跟他说说好么,他都三天沒搭理我了!”幽洛有些气馁的坐在石凳上,双眼渴盼的盯着浇花的老者。 老者悠然的做着手中的动作,老脸上挂着欣然的笑,事情的來龙去脉他已经和青峦问清楚,所以,从他护短的角度來看,他是很满意幽洛的做法的。 看在她是如此真心对待他家少爷的面子上,老者还是决定帮她一把,他还等着抱孙子呢? “夫人,少爷最喜欢喝相思酿了,你可以用这个试试!” “什么是相思酿!” 福伯跟幽洛大致说了一下相思酿的由來和做法,原來这酒外头并沒有的,而是温庭筠的娘亲才会做的一种酒,这对他來说,是最为珍稀的东西。 相思酿其实制作起來很简单,不过是将相思树花晒成干,再与米酒混合在一起微醺就可以。 只是,每每喝相思酿温庭筠都要伤感好些日子,却又很开心,沉浸在思念与缅怀的矛盾之中,福伯遍不轻易酿这酒了。 “福伯,你放心,夫君若是难过了,我一定会陪在他的身侧,宽慰他的!” “少爷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福气啊!”福伯感叹了几声,笑容在他的脸上安静的绽放,像是八月灿烂的甜菊。 幽洛屁颠屁颠的去折腾相思树花,温庭筠虽说是不搭理她了,却时刻都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正奇怪她何故到树上蹿來跳去的。 远远的就看见女子穿着一袭白七重纱衣在树上飞來飞去,沒过多久就摘下了一堆的相思树花,却被奔跑过來的福伯叫住了。 “夫人,夫人,快來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 相思酿 幽洛看见福伯在树下对她拼命的晃悠着手,又一直跺着脚,神情似乎很焦急,便飞身落地。 “福伯,你找我做啥!” 夫人...你现在摘这树花也來不及晒干啊!我刚才去药房内给你取干的相思树花了,來,给你!” 言下之意,幽洛刚才都白忙活了,有些讪讪的结果福伯手里的干花,瞅了瞅怀里一堆鲜亮鲜亮的新花,罪过罪过啊! 有了福伯的指导,幽洛很快就把相思酿制作好了,浅浅尝了一口,发觉味道美极了,甘醇爽口,甜而不腻,带着一丝丝花香和刺激。 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成果,一小坛的酒,废了可是一大桶的米酒和一斤的相思树花,中间來來回回重复一个过滤的动作,双手都快残了。 正打算捧起酒坛子就去贿赂温庭筠,却被福伯喊住了:“夫人,等等,还差一点!” 幽洛止住脚步,只见福伯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入了几滴在酒坛子中,又收了回去。 “福伯,你加的什么好料啊!快告诉我!”幽洛想学会整个完整的制作过程,以后若是再惹毛了小温,就再故技重施。 岂料,福伯却卖起了关子:“这是老夫的独家秘方,不外传的!” “哼,老头小气!”幽洛嗤了嗤鼻,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福伯看着幽洛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像个孩子一样,如何指望她赶紧为温家添丁置口哦。 幽洛走出药房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这一天下來温庭筠又沒來理会她,这让幽洛真是有些挫败的感觉。 什么也不说,幽洛就直奔温庭筠的书房,她还指望着晚上能一起吃个饭呢?这不,这几天温庭筠都呆在书房里,连吃饭都是让青峦送进去的,立场和态度很明显。 有些狗腿的站在书房门口,依稀可以看见朦胧的烛光下那抹俊秀的身影正端坐在位置上,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看书。 洁白的窗纸上,他的身影在烛火中微微摇曳,看得幽洛有些发呆,屋子里的人早早就听见了外头的动静,空气中还飘散着相思酿的味道。 眼神飘香门口,只见幽洛正站在门口,不知在想什么?怀里似乎抱着什么?温庭筠突然想起今儿白天看见幽洛在树上窜來跳去,竟是去做相思酿了。 思及此,温庭筠的鼻尖有些酸涩,这几天对她不理不睬的,自己也不好受,明明思念如草长莺飞,如浪來山倒,却沒办法轻易纵容她总是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危险。 门吱呀一声开了,幽洛猛地回过神來,就看见了温庭筠高挑的身子正对着自己,那张俊美的脸有些疲倦,看起來是几夜沒睡好。 “夫君...嘿嘿...早..早上好...”幽洛不知所云的举起怀里的相思酿,有些讨好的弯着媚眼谄笑道。 “如今已经晚上了...” “喔...晚上好,夫君,我特意跟福伯学了学酿酒,这不刚酿了新酒,來找夫君煮个酒论个诗.....” 煮酒论诗...亏幽洛说得出來,明明就是來道歉的,还要说得这么文艺,这不是浪费了一壶好酒么。 温庭筠良久沒有说话,幽洛正寻思着说点啥,却被对面的人一把抱在怀里,小小的酒坛子就搁在两人之间,咯得胸口有些酸疼。 “夫君...”幽洛是个不会说抱歉的人,其实她心里一直在说对不起,却始终一个字也说不出來。 “洛洛,以后别丢下我,别一个人去冒险好吗?我们是生死与共的夫妻,如果你死了,我也难以独活!”略带哽咽的声音,在这样的夜色中有些苍凉。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已经演变成今天这般,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的境地。 “好...”幽洛第一次放弃所谓的理智,那么就这样...生死相随吧! 一场持久的冷战终于在淡淡的酒香中冰释,两人对坐在炉子前,敞开心扉互诉衷肠,都爱惨了对方,舍不得对方受到半点伤害。 这也是第一次喝相思酿沒有哭泣,他感受到了李幽洛的用心,娘亲的心全部融化在这花酿之中,参杂着无数的担忧与祝福。 温庭筠微醺的起身紧抱着幽洛,清淡的酒香喷薄在她的面颊,只听见男子浑厚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我温庭筠今生永远只爱李幽洛一人,如若违誓,不得好死!” 山盟海誓本是幽洛最不相信的字眼,君不见那些海枯石烂的誓约统统被掩藏在时间的长河里,让平淡的时光藏住旧时的誓约,脸追溯的资格都沒有。 但是,这一刻,幽洛却信了,他相信,今生今世,温庭筠绝不会有负于她,但是,命运的轨迹太过于诡异,终究算不清,是她负了他,还是他负了她。 那一夜的呢喃成为两个人心中永久不变的诺言,也让他们之间的情感更加的坚定不语,生死不悔。 在之后的日子,幽洛不断的在部署着一切事情,陈王果然被她带入了全套,对仇士良造成了致命的威胁,同时颖王逐渐退居幕后,深得仇士良的欢喜。 开成五年,唐文忠抑郁而终,皇位之争进入了最为激烈的时间段,由于太子已死,继位者无非是陈王与颖王的可能性比较大,而双方拥立者各据一方,不相上下。 仇士良想要立颖王为帝,因为陈王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他的底线,竟然公然挑衅他仇士良的人,这样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拥立他的,相比较颖王倒是听话很多。 但是,纵然仇士良的党羽在遍布朝野,也抵不过陈王那方阵容的五朝元老和朝廷重臣,这种状况下,文不通,一切只余兵戎相见了。 颖王做皇帝对于仇士良來说,不过是捡了个傀儡皇帝,但是也犯不着为了让登上帝位而暴露自己的实力,反正他有的是手段让任何一个新皇成为傀儡。 幽洛埋头看着手中的资料,这是一份赵兰生送來的调查记录,记载着玉奴进了陈王府之后所受到的一切羞辱和痛苦。 心痛愤怒的同时,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毕竟这条路是她亲自选择的,杀了她都不肯回头,她又能怎么样。 但是,这样的结果,未尝不是最好的,看來,对于陈王,她不必有任何顾忌了。 第一百二十章 夜探陈王府 幽洛正在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先潜入陈王府看看玉奴再决定如何做,正愣神之际,温庭筠推门而入,手中端着新做的糕点。 幽洛沒有吃过桂花糕,第一次吃就特别喜欢,温庭筠见她甚是喜欢便仔细的学了一番,如今是做得有模有样的。 “洛洛,快尝尝我刚做的桂花糕!” 欢喜的声音带着一丝雀跃,他已经将制作桂花糕成为他人生的一种别样的乐趣,尤其喜欢幽洛咋咋称赞的样子。 “这是什么?”温庭筠看着幽洛手中的密密麻麻的信件。虽然沒看清上面写的什么?但是必然是她近來正在头疼的事情。 “嗯,一份关于玉奴在陈王府的事件记录!”幽洛沒有再打算隐瞒温庭筠任何事情,她可不想再看见他冰冷的脸,关键是明明一脸面瘫,最后受折磨的还是他自己。 “嗯,洛洛是打算对付陈王!”温庭筠虽然一直幽居府宅,深居简出,但是如今天下大乱他也知晓。 他是历代皇帝的密使,从不参与争权夺利的战争,尤其不参与帝位之争,故而置身世外,只待新皇登基,再加以辅佐。 “嗯,颖王殿下是命定的天子,帮助他是顺应天命和历史!”幽洛捏起一块桂花糕,果然清爽滑口,她夫君的技术是愈发的好了。 这让幽洛不禁感叹道:“唉!如果以后再也吃不到夫君的桂花糕了,我一定会绝食的!” “小嘴胡说八道,为夫会给你做一辈子的桂花糕的!”温庭筠斟了一杯茶,端给幽洛,微嗔道。 “哈哈,好啊!那我给你酿一辈子的相思酿!” 午后的情意绵绵是他们两个人最欢愉的交流,沒有尔虞我诈,阿谀奉承,人心难测的纷乱,只是简简单单干干脆脆的生活。 “夫君,我要去探探陈王府!”清茶配糕点,如此服务周到的生活,真是晒过神仙,幽洛嘴里鼓囊着未吞下的糕点,口齿有些含糊。 不过温庭筠还是清楚的听见了,他并沒有反对幽洛所做的一切事情,只是跟着说:“我与你一同去!” 幽洛心里轻叹一声,作孽啊!身为皇帝秘史,从不偏帮任何一位储君人选,因为她倒是温庭筠不得不趟了这浑水。 “嗯,你记得千万别暴露了身份!” 常言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來是各自飞,但是,幽洛觉得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是这样的,比如她和温庭筠。 入夜,天色昏暗不清,只余下清冷的月光照洒在黑色的瓦片上,萧瑟的秋风夹杂着冬季的冷冽与阴寒在这个夜里肆虐。 陈王府灯火通明,前院歌舞升平,后院却有些阴森恐怖,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后院充满着**与血腥。 幽洛伏在屋顶上,眼神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正庭中跪在地上的女子,不是玉奴又是谁。 那个高傲的坐在她对面的女人,浓妆艳抹,一身华丽的服饰,就那么懒懒的坐在太师椅上,不屑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子。 不过又是一场正妻与小妾的正面交锋,向來输赢不在于地位与能耐,一切只取决于那个背后的男人究竟心中爱谁。 想來古时候的女人便是这般的奈何,沒有自由与主权,生生死死爱爱恨恨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不过是一个附属品。 可玉奴原本是可以趾高气昂的被八抬大轿抬回情郎的家中做女主人,可她却偏偏鬼迷心窍的去做别人弃之如履的小妾。 空有侧妃的身份却每日遭受这样不堪的屈辱,失去的宠爱,陪葬的孩子,还有一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埋葬在这座金色的牢笼之中。 幽洛不知道玉奴现在究竟在想什么?她本是可以反抗的,送她的雪魄针不是用來绣花的,也不是用來当摆设的,究竟为了什么她要一忍再忍,。 寂静的空气中传來狠狠的箍掌,陈王妃显然把扇玉奴耳光这样的事情当做是日常的一个乐趣,据信函记录,这是每天都必做的一件事儿。 实在看不下去的幽洛带着温庭筠撤出了庭院,玉奴不是一个蠢得无药可救的人,她始终相信玉奴这么忍辱,有她的理由。 即便这只是一个自我安慰的借口,幽洛也不想承认自己亲手教出來的人是这般窝囊沒有出息的。 一场习以为常的羞辱,玉奴似乎已经麻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却丝毫沒有让她面色动容,眼睛是空洞的深邃,只是当屋顶有一番异动之后,她的眼底终于有了变化。 幽洛本人或许不知道,她的身上一直飘散着淡淡的蔷薇花香,这种香气别人可能不在意,但是对于嗅觉极度灵敏的玉奴來说,蔷薇花香就代表着幽洛出现了。 陈王妃估计也玩累了,基本上玩得差不多了她也就收工了,懒懒的带着一行浩浩荡荡的下人挪着高贵的屁股回了房间。 玉奴呸的一声将嘴里的血水吐在了地上,有些颤抖的从地上站起來,轻轻抚了抚剧痛的膝盖。 拖着摇晃的身子,心中百转千回,却连闷哼都不出一声,像一具行尸一样朝着闺房走去。 她的心从來沒有活过,更不会谈及死,至于爱恨,她爱的从來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如今镜碎了,水起浪了,她也该清醒了。 疲惫的推开门,扑鼻而來的却是一阵熟悉的蔷薇花香,玉奴的身形一僵,神色有些紧张的转身把门关上。 平复剧烈的心脏跳动,玉奴才缓缓开口,嘴角那一抹残红贴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异常的恐怖惊悚。 “公子,我知道是你,出來吧!”依旧柔和的声音,却背负了太多的残忍与苍凉。 “玉奴…”黑暗中,走出两道身影,幽洛和温庭筠都是一袭黑色的夜行衣,面部蒙着黑色纱巾。 幽洛摘下面纱,怜惜的声音从喉间溢出,看着玉奴狼狈的样子,她恨不得杀了那个负心汉,将他剁碎了喂狗。 第一百二十一章 屈辱的背后 “为什么不还手!”幽洛的声音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的冷硬,分明是关心,却要装作冰冷。 “公子先坐下來喝杯茶!”玉奴的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也不在意怒火中烧的幽洛,自顾自的点亮了烛灯,走向圆桌。 黑暗的房间刷的一下变得亮了起來,只不过是昏黄昏黄的色彩,倒影着三人的身影刻印在白色的窗子上。 玉奴有些随意的坐在位置上,倒了三杯水,很寒酸的清水,还是冰冷的:“公子,玉奴惭愧,不能煮一壶好茶给您!” “我不在意这个!” 幽洛知道玉奴一定是有话和她说,便坐了下來,不想让玉奴难过还是端起了茶杯一口饮尽。 冰冷的触感带着浓烈的辛酸与悲苦,一同涌入喉咙口,冷得连心尖尖儿都觉得疼。 温庭筠安静的陪着坐在一旁,他带着面纱就不方便喝水,只是双手抱在胸前,黑色的眸子看着对坐的两个人。 “公子此次前來是不是想问玉奴后悔不后悔!”玉奴的整个性子都变了,曾经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模样全都被这座金色的牢笼磨灭殆尽,只剩下萧索空洞的躯壳。 “跟我走!”幽洛知道这样的结局不会是玉奴想要的,她一定很想离开这里,凭她的轻功,想要离开陈王府,简直易如反掌。 可是玉奴沒有走,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幽洛暂时也不想去追究,只想带她远离这样吃人的地方。 “公子,我不能走!”玉奴喝了一杯冷水,眼睛里放着奇异的光芒,好像她等了这个时刻很久很久了一样。 朱色的红唇一张一合,说的竟是:“我要留在陈王府,困住陈王,让他沒办法去夺皇位!” “不需要你困住陈王,我也一样能让他兵败而归,玉奴,别闹了,跟我走吧!” “公子,玉奴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我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要陈王爱我,他爱不爱我,对我而言根本无关紧要,爱我,我也不会快乐,不爱我,我也无所谓!” 玉奴懒懒的起身,说着一番让幽洛极为震惊的话,什么叫做一开始的目的不是陈王,那玉奴当时死也要嫁给陈王究竟所为何事。 “玉奴,你最好给我讲清楚,这一切究竟怎么一回事!” 玉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公子,你可见过陈王!” “我不曾见过他,这与你当初的决定有什么关联吗?” 幽洛不知道陈王长得和幽洛很像很像,一个极其柔美的男人,那张酷似李幽洛的脸是玉奴说什么也要下嫁的理由,可最重要的缘由却不仅仅是这个。 “我母亲是老陈王的姬妾,我是陈王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一语惊出,令人措手不及,幽洛错愕的抬起头看着玉奴的脸,那张写满了惆怅与爱恨的脸,变得那般陌生,让她痛又让她恨。 报仇也不要牺牲掉自己一生的荣誉和幸福啊!如果真的痛恨那一切,杀了陈王就是了..为什么要陪葬了自己的未來。 玉奴又怎么会告诉幽洛,她酷爱陈王那一张脸,即使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但是能够每日看着就够了,能够拥有过也就足够了。 她一直都知道幽洛是个女人,那是在她已经倾心爱恨之后,却沒有办法阻止自己对她的思念,一个女人爱上另一个女人,那应该有多么惊骇世俗。 玉奴想,她大约要瞒不住了,所以,她主动请缨去绮情阁,在见到陈王之后,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宣泄的破口,就算是赔上一切也在所不惜。 “陈王知道你是他妹妹了!”幽洛联想起陈王一定要杀了玉奴的孩子就猜到了,陈王应该是知道了玉奴要报复他的心思。 “哼,自然是知道了,否则他那么爱我,怎么会舍得杀了我和他的孩子,只是这孩子,他要不得,也不敢要!”玉奴冷哼一声,对于陈王的痴情不屑一顾,更多的是鄙夷。 幽洛顿时语塞,这样的恩怨情仇,她根本沒有资格去插手,陈王既不是负心汉也不是有罪的那个人,他只是生错了身份。 “他既然爱你,为什么让那个女人每天折磨你,!” “他自然是恨透了我,从一开始我就不曾爱过他,背负着报复的使命,他恨我都來不及,哪里还会去管陈王妃对我的折磨!” “那你现在究竟打算怎么做?” 爱沒有,仇也报了,还有什么值得她留在这里。 “我要他生不如死!”玉奴阴森森的说着,脸上爬着诡异的笑,看得幽洛毛骨悚然,她的玉奴变了。 “玉奴,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亏欠你们母女的是陈王的父亲,和陈王并沒有什么关系,他终究是无辜的…你不应当用这样的方式报复他,更何况..他还爱着你.” “公子,我知道你想帮助颖王殿下夺得帝位,我也不想陈王做皇帝,如今我可以用最快的方式帮助您,玉奴只有一事相求…” 幽洛沒有说话,清秀的眉毛皱成一团,她沒有能力阻止玉奴做任何一件事,她是救过她,但是无法主宰她的人生。 “你说!” “玉奴想以后一辈子都住在山寨里,公子会愿意收留我吗?”玉奴的眼睛开始变得和从前一样的漂亮,眼神里终于有了她应该有的希望和色彩。 “红尘山寨永远是你的家,玉奴,你能相通,我很高兴,我何时來接你!” “公子,我和陈王还有些事情要了断,待我与他了结了就跟公子回去!” “那好,三日后,我來接你!” “谢谢公子!”玉奴走向幽洛,双手有些颤抖的环住幽洛的腰际,这是她第一次拥抱,也是最后一次。 这样温暖的相拥,玉奴想了很久很久,每每抱着陈王的时候,她都仿佛在抱着眼前的这个人,那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愉悦。 “公子,快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陈王虽然恨我,但是有时候发酒疯还是会來找我….” “那好吧!照顾好自己,三日后我來接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诛灭满门 目送着幽洛离开陈王府,玉奴才折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房内的纸窗上倒映着一个颀长的身影,那是久时不见的陈王。 玉奴嘲讽的扯扯嘴角,慵懒的踱着小步子,细碎的脚步声惊动了房间里的人。 他转过身來,俊朗的脸上布满着复杂的情绪,那双黑色的眼睛涣散无光,带着浓烈的五味陈杂。 “你去哪儿了!”陈王的目光滑过对面冰冷到极致的女子,那脸颊的痕迹显然又是经受过一番的**,胸口的疼痛像是被什么疯狂的撕扯,痛得无法言语。 “与你无关!”玉奴沒有正眼瞧陈王,自顾自的径直走向床榻,准备去睡觉。 这话彻底的惹怒了陈王,他快步追上玉奴,拽住她冰冷的手,愤恨的眼神直直射向玉奴:“玉奴,你究竟有沒有心,,!” “我有沒有心,你最清楚!”不想与陈王争吵,玉奴知道她和他之间有说不完的恨,道不尽的苦。 陈王的理智彻底的被玉奴击得荡然无存,他恨透了眼前的女子,这个一直欺骗着他,折磨着他的女人。 可是?他明明知道了她的计谋,知道了她的残忍,甚至知道她就是他的妹妹,却依旧无法停止对她绝望而有禁忌的爱。 陈王拽住玉奴,将她狠狠的抛在床榻之上,欺身而上,胸口的怒火全部转化为对她强烈的占有。 玉奴沒有反抗,她与陈王之间这样的交流模式已经成为了一种默契,以后,再也不会让他们陷入这样无可救赎的地狱了。 一个是毫不怜惜的攻占城池,一个是悄无声息的承欢,晶莹的泪水像是珍珠洒落玉盘一样坠落在女子的脸庞,顺着如玉的脸颊滴在枕巾上。 玉奴紧紧的掐着手心,皓齿紧要双唇,却始终不吭一声,她忽然很想对陈王说声对不起,可是?她办不到。 “如果沒有上一代的恩怨,你会真心爱我吗?”哽咽的声音轻轻的响在玉奴的耳畔,湿润的感觉近在咫尺。 玉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如果沒有那些恩怨,她会爱上陈王吗?她一直以为今生除了幽洛,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可是当她第一眼看见陈王的时候,心里头是喜欢的,尽管因着那张酷似幽洛的脸,可是?后來….他面对着她的报复和折磨,一次一次的隐忍,渐渐的,她已经不清楚自己内心的爱恨了。 “会的,如果沒有上一代的恩怨情仇,玉奴会爱你!”玉奴伸出双手,圈住了陈王的腰际,温柔而婉转,就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陈王温柔一笑,终究他的一腔真情沒有付之东流,尽管他们此生注定了只能互相伤害。 陈王许是累了,第一次毫无芥蒂的沉沉的睡在了玉奴的身侧,这一夜,玉奴彻夜未眠,一直注视着身畔的男人,连睡觉的时候都不安稳。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要死。 之后的两天,陈王仿佛已经放下了一切的恨,对玉奴那是极好,惹得陈王妃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将玉奴千刀万剐,可是陈王一直陪在玉奴的身边,她连靠近的机会都沒有。 玉奴也退去了满身的刺,第一次和颜悦色的与陈王共游人间繁华,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只是在做戏。 只是,一切事情越是美好越是容易破碎,过于平静的背后总是掩藏着太多不可告人的辛酸秘密。 相约好的第三日,幽洛如约潜入了陈王府,一样的月色一样的凉风,可是陈王府却安静得有些诡异,沒有一点的生气。 幽洛皱起眉头,闻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那是死亡的气息,夹杂着浓烈的血腥。 迅速的溜到玉奴的房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看着灯火通明的花园,幽洛朝那儿直奔而去。 黄色的落叶成片成片的从树梢脱落,飞散在空中,清冷的月光下,满园的陈王府家眷都冰冷的伏在桌案上,那些无辜的家奴瘫倒在地上,已无生气。 高台上,并排而坐的正是陈王和陈王妃,还有玉奴,却都已经面色发青,嘴角干涸的血渍表明死亡时间已经有个把时辰。 幽洛觉得自己像是被抽空了的支原体,看着满目的疮痍和一片狼藉,有些支撑不住的摇晃着。 玉奴所说的了结,便是这样的了结吗?究竟是她不够了结玉奴,还是玉奴掩藏的太好。 “洛洛,陈王府内无一活口,灭门了!”温庭筠四处查探了一番,这样惨烈的手笔,是要有多么大的仇恨与绝情。 “是玉奴做的…”幽洛沒有想到,玉奴会使用她教她的毒将自己毒死,那本是让她去杀别人的。 温庭筠骇然,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杀起人來,竟是如此残酷,一个都沒有放过。 “洛洛,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速速离去,否则陈王被杀,我们都难逃罪责!” “好,但是我要把玉奴带走,我答应带她回山寨,一辈子都住在那里的!”低落的呢喃,满满都是痛楚。 “不过这样会平添许多枝节的…” 陈王身为皇族贵胄,满门被灭,不仅是惊世骇俗,更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这下毒之人皇家一定会追根究底。 玉奴必然会浮出水面,如果这个时候将玉奴带走,整个山寨都会被牵连, 连带着颖王也会背负扯不清的弑亲之罪。 幽洛又何尝沒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她答应过玉奴要带她回去的,她怎么可以失约,诛杀皇族挫骨扬灰都不足以泄皇家之恨,还有陈王妃的娘家,重兵在手,一定不会放过玉奴,甚至还会牵连绮情阁一干人等。 温庭筠上前扶起了已经有些僵硬的尸体,一张浅白的纸张从案桌上飞旋而下,落在温庭筠的脚边。 幽洛一个箭步上前,弯身捡起地上的纸,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寥寥数语:公子,玉奴知道你一定会是第一个发现陈王府惨案的人,我愧对你的培养和期望,如今已经沒有任何退路,选择与他共赴黄泉,是我唯一想做,也是我唯一能做,公子不要伤心难过,生死有命,玉奴不悔,请公子速速离去,不必惦念我,愿君一生安好。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明媒正娶 温庭筠连拖带拽的将幽洛带出了陈王府,两个人才飞出陈王府不远,只见整座长安城突然灯火通明,整装齐备的一列军队正操着整齐的步伐朝陈王府跑去。 显然,陈王府灭门的消息一经不胫而走,究竟是谁报的信,能在第一时间内知道陈王府出事了,想來恐怕只有一人,那就是死去的玉奴。 第二天,整个长安城大街小巷都在说着陈王府的事情,各种版本的言论让人不得不再一次相信流言的强大,蜚语的可笑。 温庭筠和幽洛坐在酒楼里,长安醉仙楼比以往更加热闹,一桌一桌的围在一起,激烈的探讨着这灭门惨案。 “唉!你知道吗?灭陈王满门的人其实是颖王,陈王一死,就再也沒人和他抢皇位了!”幽洛身后的那桌人,压低了嗓音悄悄的在讨论着,却让幽洛嗤鼻一笑。 另一个人却说道:“错,据内部可靠消息,杀陈王的人就是前些日子迎娶进门的侧妃,绮情阁的红牌玉奴姑娘!” “切,你难道不知道绮情阁的一直归颖王管吗?这幕后之人必然是他,这玉奴和陈王有什么深仇大恨,一介青楼女子能够成为侧妃,是多么大的殊荣啊!她沒有任何理由杀陈王啊!” 几个人你來我往的争锋相对,说得头头是道,只听其中一人说:“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玉奴的真实身份是陈王同父异母的妹妹!” “嘶!”众人一声冷寒,亲妹妹,那么他们两个岂不是乱了伦理,果然是皇室秘闻,难怪从昨夜事发到现在,都沒有什么消息传出來。 “夫君,我们回家吧!”幽洛实在听不下去了,接下來恐怕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言碎语,从骨子里的去唾骂玉奴与陈王。 长安的这场风言风语最终还是被皇室镇压住了,他们有的是办法让那些人闭口不说,陈王府被灭的惨案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而,毫无意外的,颖王李澶荣登帝位,连兵戎相见这样杀伐的场面都不需要经历,他的对手直截了当的败给了一个女人。 幽洛觉得长安让人窒息,每一寸土地,每一缕清风都充斥着悲伤与血腥,两个曾经与她相互依偎的女人,就这样随着岁月奔腾而逝。 而她每一次都是后知后觉的知道,原來,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她自己。 温庭筠决定带幽洛出去游山玩水,而在离开长安之前,温庭筠决定和幽洛重新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他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李幽洛似乎他温庭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來的女人。 这样的事情,最开心的莫过于福伯,他一直介意着温庭筠的婚礼竟然就只在日月星辰之下,对着东方大泽一个叩首,如此草率的完事,怎么和老祖宗交代。 不过,最辛苦的莫过于青峦了,谁叫他年轻力壮,又是个跑腿的,他家公子的头等人生大事,那还不都得他去张罗。 而李义山和杜牧作为温庭筠的生死兄弟,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么可喜可贺的人生头等喜事。 杜牧极尽掩藏着自己内心的伤心与绝望,他知道李幽洛不是苏柳云,却还是止不住的喜欢,这样的情绪让他觉得很可耻,他终究还是背弃了苏柳云。 整个长安因着温庭筠家的喜事而变得生机勃勃,新皇登基虽然说也已经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但是终归新皇上任,百姓们还是处于小心翼翼的观望中。 温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连墙上都是红色的绸带,尤其是他墙头的那棵大树,已经被青峦挂上了许许多多数不清的红色缎带,原因么,自然是温庭筠说了,那棵树是他和幽洛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其实,温庭筠本想说,长安城楼外才是他和幽洛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但想想那时候幽洛还沒有与他正式相遇,便不算数了。 如今,看着多事的青峦将整棵大树都张灯结彩的,心中非常庆幸,还好他沒有说城楼外,否则..那后果不堪设想。 幽洛现在正在绮情阁,一身大红的嫁衣,镜子里的她画眉如柳,面若桃花,唇若樱桃,一颦一笑都极尽妩媚妖娆。 偌大的房间里,充满着喜庆的气氛,各处都挂着红色的彩条,红色灯笼,满地的红纱,整一个字,喜。 幽洛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女人,都是來给她梳妆打扮的喜娘,老鸨就站在她的身后,欢喜的看着她。 幽洛从來沒有想过她也有穿上红嫁衣的一天,这样的场景就像是在做梦,梦里她嫁衣如火,君子以十里红妆铺地,乐队吹吹打打,轿子落在门前,她红巾盖头,嫁作他妇。 “幽洛,你今天可真是美极了!”老鸨站在幽洛的身后,眼眶微微泛红,许是这样的场景令她想到了玉奴当日出嫁,如今,昨日重现,只是旧人已不在。 “妈妈,大喜的日子,你别哭啊!”幽洛慌乱了,她向來不会安慰人,一看见人哭就沒了辙。 “我这是高兴的!高兴的,幽洛,温公子可是十里八荒出了名的君子,你嫁过去了,可别欺负了人家,人家一文弱书生,可经不起你瞎折腾!” 幽洛哭笑不得,怒嗔道:“妈妈,究竟是我与你亲厚还是温庭筠啊!你胳膊肘怎么尽往外拐啊!!” “嘿嘿!我可不担心你这丫头会吃亏,你精明的都很呢?倒是温公子….” “妈妈,怎么说这楼子也是我的,我怎么突然觉得彩礼太少了,这么少的彩礼,夫家的人会看不起我,会欺负我的…”幽洛垂下头,轻轻的抚着染成了大红色的指甲,真是耀眼极了。 “啊!洛洛,妈妈真是舍不得你,嫁过去了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千万别让那兔崽子给欺负了,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们全阁的女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死他!” 如此势利眼的见风使舵,阿谀奉承,令站在两边的喜娘情不自禁的掩面哧笑。 幽洛也是掩嘴笑个不停,睨了老鸨一眼,十分舍不得的对老鸨说:“妈妈,完婚之后,我可能会离开长安很长一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楼里的姐妹,都仰仗着妈妈多加照应了,都是苦命的女子!” “洛洛,你放心吧!妈妈知道你宅心仁厚,我一定会照顾好楼里的姑娘们的,你也一定要幸福,我们都盼着你有好消息呢?” 老鸨一说到好消息,幽洛脸颊一红,这都还年轻呢?她可不想那么早就有拖油瓶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婚礼变故 大红花轿穿过铺满了十里桃花的青石地吹吹打打的喜庆声弥散在长安的每一个角落街头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幽洛有些紧张的坐在轿子里虽然说什么样的场面她都见过但是做新嫁娘古代的新嫁娘这还是大姑娘上轿第一回 当轿子稳稳当当的停下的时候幽洛听见了响亮的鞭炮声还有周围议论纷纷的讨论 温庭筠一身大红喜服面上神采飞扬俊逸的身姿在清风中傲然挺立眉眼都写着喜悦 “请新娘下轿”一声尖细的女生在空气中响起幽洛透过红色的纱巾隐约的看见一双手掀开了轿帘 小心翼翼的垂着头移动莲步卖出轿门只见几步之遥的前方放着一样东西竟是马鞍 幽洛不大了解古代的婚事礼仪倒是听说过新郎都是用秤砣挑开喜帕的意寓为称心如意不过马鞍她就不知道了 只听喜娘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块檀香木雕成玉马鞍新人迈过去步步保平安 幽洛抿着嫣红的樱唇禁不住的笑了这可真有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跨过金银珠宝就步步升官又发财呢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礼仪幽洛总算走到了大门前红色的盖头下突兀的出现一双红色的靴子正是今日的主人公:温庭筠 “请新娘团扇遮面新郎仙盖头 ”又一声冗长的声音夹杂周围的期待声 幽洛这才明白过來为何徐妈妈一直让她拿好团扇原來竟是这么个作用 周围的人也期待的挤來挤去马上就要看见大才子的倾城美娇妻了自然各个都眼巴巴焦急等着要知道温才子娶的正是当年红及一时的异国舞姬舞倾城 多少人追捧多少人愿掷千金只为一睹芳容想当年颖王殿下还万两黄金得见佳人呢 温庭筠的脸上一直挂着欢喜的笑容这么多时了也不嫌累得慌他接过秤挑了三次最后一次才掀开盖头 却只见幽洛的手中还执着团扇遮住了半个脸颊但即便是如此也惹得周围的看客一阵惊吁:果然是倾城美人啊 温庭筠也是第一次看幽洛如此盛装打扮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胜过湖畔真西施而此刻更是半抱琵琶更倾城 山寨的弟兄们从接到幽洛要嫁人那一刻起就已经快要吓疯了原來他们的老大竟然是一袭男装罩婵娟啊难怪他爱男人原來..他是正常的他们才不正常 言朽一直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幽洛娇羞的容颜心下一半欢喜一半殇喜的是她嫁人了殇的是新郎不是他 两队新人在亲朋好友看客的簇拥下伴着悠长的奏乐声牵着红绸踏进了正厅福伯的老脸都快笑成残菊了 宾客们都围在大厅原先觉得庞大的厅瞬间变得狭小但是丝毫不影响这一喜庆的气氛 司仪润润嗓子像太监一样尖声喊道:“新人一拜高堂” 然后两个人却愣住了高堂..他们两个**丝..哪里來的爹妈幽洛爹妈在21世纪温庭筠的爹妈在黄泉..如何聚首 正愣神之际只听外头一声高亢冗长的声音响起这回可是真太监了:“陛下驾到皇后驾到” 众人一听惊吓得不轻尤其是山寨的兄弟们人家都是土匪见了朝廷的人就像老鼠见了猫可是他们却..与天子同屋 温庭筠和幽洛也正准备行礼却被一双大手虚扶了一把:“二位不必多礼今天是你们大喜之日朕也來凑凑热闹图个吉祥” “多谢陛下厚爱”幽洛福了福身子还真是有那么点儿大家女主人的风度 “婚礼继续”唐武宗大手一挥深沉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陛下..只是他们这..沒有高堂啊..”司仪有些为难沒有双亲这要怎么成礼如果陛下愿意倒是完全合乎礼法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天下臣民都是您的子孙陛下若是不嫌弃可端坐高堂代为受礼”司仪眼珠子灵机一动这天子做媒妁之人那是何等的殊荣啊 “幽洛朕便为你主持婚礼不知你会否嫌弃” “陛下能为幽洛主持婚礼是民女莫大的殊荣哪里会有嫌弃之理”幽洛朗声笑道开玩笑就算是嫌弃她敢说出來么 “好那朕就充当一回高堂了” 婚礼继续进行唐武宗和皇后正襟危坐端正的坐在太师椅上身后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皇威仪仪 “一拜高堂 两人各自牵着彩球的一端微微弯下身子幽洛低下头头顶的朱钗玉环水晶流苏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一晃一晃的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好看极了 “二拜天地 幽洛提起裙子准备跪下却被温庭筠托住了双手示意她就着他的力量跪下去否则这一跪 膝盖可就受罪了 幽洛小脸一红她的夫君真是温柔体贴还很细腻关键是一心一意的关心她呵护她 “夫妻对拜 ”司仪高亢的声音充满着喜悦那种成就感油然而生他当过十几年的司仪第一次遇见陛下亲自主持婚礼那对于司仪來说兼职是光耀门楣啊 幽洛浅浅一笑这一拜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很快她就要步入人生的正轨准备从事着相夫教子的艰巨事业 只是忽然门口刮起一阵巨大的旋风吹起了所有人的衣衫流苏碰撞朱钗的声音急躁而又凌乱宾客们都转头向外看去只见门外空无一人只是阴风大起 忽然出现了一群手持兵刃的黑衣人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大门口像是从天而降 唐武宗身旁的太监反应最为灵敏:“快护驾” 言朽作为皇宫禁卫军统领首当其冲带着他的军士抽刀挡在皇帝的面前 而这群黑衣人的目的似乎很清晰并不是刺杀皇帝而是夺人他们闪身进入大厅直直奔向幽洛 温庭筠甩开胸前的红花挡在幽洛前面沒有人婚礼会发生这样的兵戎变故温庭筠身上也沒有带武器只是徒手对抗 來人的功夫深不可测又手持兵刃温庭筠只能放手终是不能占得便宜一招不慎竟被砍过了胳膊鲜血汩汩而流滴落在红色的地毯上 现场一阵刀兵相撞的声音混乱的战局将喜庆的婚礼现场变成了嗜血的夺命地狱宾客们都一哄而散四处逃窜 第一百二十五章 绝色妖莲 沒有兵器在手温庭筠根本就很难反攻又一群黑衣人猛的围攻他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两人缠住了温庭筠其他人直接朝幽洛抓去 幽洛岂会是束手就擒的人身上沒有带着武器就直接马步扎开准备赤手空拳來个猴子掏心却不料对方似乎根本不在意将一包白色粉末洒向空中还沒來记得反应便随着呼吸进入了口腔 “喂你们使诈…”这是幽洛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黑衣人的目的不是杀皇帝而是掳走幽洛当下全部心力都保护皇帝的安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幽洛被带走 唐武宗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琢磨着究竟是谁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天子脚下抢人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左将军速速去给朕查究竟是什么人劫走了幽洛”唐武宗吩咐言朽应该说左朽了如今的近卫军统领 “是臣这就是查”言朽说完就直接出了温府 长安城又掀起了一场未知的波兰朝廷挨家挨户的搜索不放过每一个地方全程的乞丐也骚动了起來探寻着李幽洛的下落 一天一夜之后依旧沒有什么线索那群黑衣人和幽洛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了无痕迹 幽洛醒來的时候头有些晕沉沉的身子不断的在摇晃全身酸涩不堪就像是散架了一样 身上还穿着一身的大红嫁衣环视了一下四周才发觉自己被困在一间大车厢里而她的对面正端坐着一个倾城男子 正是南诏大皇子冷倾城此刻他正闭目养神听见了幽洛起身的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皮那双紫色的瞳眸妖冶美丽 而他那一头银色的发丝铺散在胸前眉间诛杀妩媚妖娆雪白的皮肤透着点点的红润朱色的薄唇性感而又冰凉只是偶尔眉宇之间又暴露了他妖艳的本性 “你醒了”很轻柔的声音仿佛是情人间的呢喃 “是你派人在我婚礼上捣乱的 ”幽洛顿时气不打一处來她好不容易正儿八经的嫁一次人就被他给搅和了这仇一定要他十倍奉还 “是啊…” “你还伤了我夫君 ”明显提高分呗的愤怒眼中已经开始冒火 “他保护不了你活该被砍”冷倾城哼冷一声丝毫不觉得自己破坏了别人的好事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我去你大爷的我跟你拼了”说着幽洛也不顾颠簸得快散了的身子爬起來就朝冷倾城扑腾过去 只是全身乏力软绵绵的就像一坨屎还沒有扇到冷倾城的耳光自己却软软的瘫倒在了他的怀里 冷倾城倒是不介意很好心的将她护在怀里还一脸心疼的说:“云儿妹妹你身上的药力还沒有完全退去先别折腾了一会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云你大爷老子叫李幽洛再叫一句云儿妹妹我阉了你” 冷倾城的眼睛浅浅一笑她生气的样子真是好看这么多年沒有相见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模样变幻了一个性格再也不是当年楚楚可爱的小女孩了 “好”冷倾城说话很简洁但是语气却很轻柔 “好就赶紧放开我”幽洛软软的挣扎了一下眼神像利剑一般杀向冷倾城 “那木板挺硬的路途还很遥远我的怀抱很柔软可以让你睡一辈子”冷倾城沒有理会幽洛杀气腾腾的眼神不但沒有放开她还给她换了个舒适的位置好让她躺着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幽洛眼见挣脱不了干脆乖乖的窝在他怀里怎么说也比那铬人的硬木板好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來着生活就像是强-奸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所以幽洛就心安理得的睡在了冷倾城怀里 “娶你”冷倾城要娶她做他唯一的王妃甚至是万人敬仰的皇后 “我已经嫁人了” “我不在乎更何况婚礼还沒有拜成”冷倾城一直隐藏在婚礼现场看着他们拜高堂拜天地只是最后一拜未成便算不上成亲了 “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幽洛对于很偏执的人总是无可奈何心想古人最在乎女人的贞洁这样说他总该放弃了吧 很明显冷倾城的眼眸闪过一丝伤痛但是转瞬即逝抬手轻轻的为幽洛捋顺了额间散乱的发丝薄唇一开一合轻轻说到:“虽然在意但那并不是你的错是我沒有早一点出现沒有早一点虏获你的心从今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 幽洛不是沒有遇见过倾城的美男也不是沒有听过绵绵情话但是如此深刻辗转的情话出自这样一个清淡如雪莲的男人口中竟然让人忍不住有些心颤 他的身上总是掩藏着一种很浓很浓的伤痛仿佛是与生俱來的伤口时时刻刻都在淌血任谁都不肯再假手伤害 至始至终冷倾城都沒有伤害过她而他那冰冷绝尘的气质就像是來自仙山的雪莲气质出尘心如琉璃眉眼若画令人兀自沉沦 如果不是她早就注定了只能爱温庭筠如果不是她早便遇上了温庭筠她或许会被冷倾城这样干净澄澈的男人所吸引 不忍苛责只是冷冷的说:“我的心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你这样只是徒劳的无功而返沒有意义” “不努力怎么会知道不可能呢” “懒得和你说我睡觉了”幽洛自知说不过冷倾城干脆埋头大睡现在她全身无力别说和他打架就是说话都觉得累还是养精蓄锐好了 不多时幽洛就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冷倾城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她安静的睡颜醒着的时候像只猛虎睡着的时候像只可爱的野猫 冷倾城想总有一天他会让猛虎变成温顺的小猫永远腻着他缠着他依赖着他 可是当一只凶悍的老虎变成残废的野猫这个代价有多么巨大谁又能够真的负担得起 第一百二十六章 温柔的囚禁 忘了行走了多久一路走走停停幽洛一直是有气无力的从來沒有精力充沛过有时候实在走不动都是冷倾城抱着她走的 幽洛瞬间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废人连走路都走不得这不又准备投宿一家客栈自己已经无力走路 冷倾城对于抱着幽洛下车走路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心里也求之不得 “冷倾城你不是说过些时日药效就会散了吗你一直在骗我 ”窝在他怀里除了用眼神表示愤怒和抗议别无他法 “嗯是骗你的”冷倾城知道幽洛的武功底子不浅如果让她生龙活虎的必然驾驭不住她 “冷倾城你这个伪君子我要杀了你”除了一双杀人的眼一张诅咒的嘴幽洛已经沒有任何武器了 “我不想失去你”冷倾城不想再一次丢失了她再要找到就沒有在这么容易了他宁愿让她恨一辈子也有囚住她 “变态贱人哪天我要是能行动了第一个就杀了你” “我等着那一天…”冷倾城就像是一个來自地狱的孤独灵魂这世间沒有什么能让他激动的事情即便是说到死亡这样的事情 幽洛瞬间闭口不言一个月的风雨兼程冷倾城除了软禁了她之外从衣食住行到吃饭穿衣什么都是他亲力亲为 一开始幽洛是抗拒厌恨甚至是愤怒但是逐渐的已经习以为常而冷倾城对待幽洛就像是对待妻子一样小心翼翼的呵护沒有半分虚假 走进了酒家掌柜的正低头算账一见有客人來了虽然动作有些奇怪但还是热情的奔向前:“客官您是吃饭还是打尖儿啊” “住宿给我一间上等房另外给我备些上好的酒菜准备好洗澡水” “好叻客官这就去准备”掌柜的好奇的看了一眼冷倾城怀里的女子娇小美丽只是看起來像是生病了真是红颜薄命啊 整洁的房间内冷倾城小心的将幽洛放在床上等着小二送水來一会儿害得给幽洛沐浴更衣 “身为堂堂南诏大皇子还做这种下人的事情也不嫌丢脸吗 ”幽洛实在是对他无可奈何只是她为鱼肉他为屠夫手中的刀能怎么办 “为洛洛做任何事情都不算丢脸”又是肉麻到无法抗拒的情话幽洛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开口说话撇撇嘴还是闭口不言 “客官水來了..”外头传來敲门声小二提着热气腾腾的水站在门口等着 “进來吧”冷倾城淡淡的吩咐一声将干净的衣服放在边上 偌大的木桶装满了热腾腾的水水雾袅袅升起不一会儿就弥散了整个房间竟有一种嫌弃缭绕的错觉 冷倾城二话不说的解开幽洛的衣服也不顾床上的人那杀死人的目光可不是如果眼光能杀死人他早就被幽洛杀死了千百回 幽洛想要抬起手阻止却全身乏力还能让她有些力气说话已经很不错了一开口又是软绵绵的音调:“冷倾城..别..我不想洗澡了…” “我以为这些日子你应当都习惯了..不洗澡也可以只是夏日炎炎不洗澡身上会长疹子奇痒难忍你若是能够忍受身上的异味和痛痒那我就自己去洗了” 说完便起身准备解开自己的衣服去沐浴幽洛心下一恼她矫情个什么劲儿前些日子不都是他帮她洗澡的啊就当是一只妖媚的机器人男仆..有什么好羞涩的 “喂..我不要被虫子咬…”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她为什么越來越沒有骨气了..那震撼天地的草莽之气呢 冷倾城邪魅一笑迅速的解开幽洛的衣服不过刹那女子白皙如雪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一丝凉意袭來却是舒适极了 冷倾城白皙的指尖滑过幽洛性感的锁骨一丝酥麻的感觉传遍周身幽洛咬着牙恶狠狠的道:“那双手你是不想要了” 冷倾城沒有回话只是将她抱起來三千散落的发丝铺满了在她胸前女子的傲然若隐若现更具一番风味 “不小心碰到了而已”冷倾城睁着眼睛说瞎话觉得幽洛成了有气无力的废人怕是连眼睛也瞎了 而的的确确这些日子冷倾城从來沒有碰过李幽洛即便是如此惹人血脉喷张的坦诚相见他也不曾兽性大发过 幽洛坐在木桶里享受这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沐浴还有南诏皇子伺候搓澡说出來都觉得牛逼哄哄只是心里却是难熬至极 “冷倾城..我在想你不会是性无能吧”幽洛是觉得挺奇怪人家都说这世间沒有柳下惠柳下惠可以坐怀不乱那是因为他性无能 而冷倾城和她孤男孤女共处一室这么久两人同榻而眠却从未曾见过他春心大动 要么他就是天底下挖地三尺都找不着的正人君子要不然他就是那可怜悲催的柳下惠 “洛洛这是在引诱我是不是无能你大可一试”说罢冷倾城的手便不安分的在她光滑的肌肤上來回游移极尽撩拨 “搓澡就搓澡你手在做什么 ”幽洛转过头犀利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涣散无力因为冷倾城的脸上永远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无邪 温热的气息缭绕在两人之间幽洛的脸红润如桃花妖娆那嫣红的绛唇娇小性感令人难以自持 冷倾城看着她此刻诱人的模样又加上幽洛刚才那一番挑衅心间的**蠢蠢欲动思维之间便已经欺身而上 幽洛沒有料到一向克己复礼尊善君子之道的冷倾城会突然兽性大发还沒有反应过來就被一张冰凉的薄唇覆盖而上 脑袋被冷倾城霸道的扣住灵舌摆动撬开贝齿攻城掠池不给丝毫的防守机会只是这一个吻太过于温柔绵长而又缱绻 幽洛反应过來心中甚是恼火就狠狠的一口咬下去冷倾城紫色的眸子倏地收紧唇分两人对视 红色的血液顺着冷倾城的嘴角流下滴落木桶之中两个人眼神对峙一个怒火滔天一个冰凉如水 第一百二十七章 缠缚 历经数月的奔波幽洛也忍辱负重的残废了数月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温庭筠丢失了她的音讯他一定会疯掉的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而幽洛被迫与冷倾城单独相处了数月从一开始的冷眼相看甚至是暗自诅咒渐渐的开始习惯他的存在透过他风尘不侵身影仿佛看到了他最初的悲凉. 越是了解他越是心疼他而冷倾城对她却是十年如一日的温柔,他从來不要求幽洛什么照顾她无微不至事无巨细唯独一点不好那就是软禁她 幽洛被安置在了冷倾城的府邸昭王府才刚回到皇子府冷倾城就出去了幽洛被关在房间里确切的说是被安置在一张雕花大床之上床阔凭她滚只是无力起 冷倾城给幽洛安排了一个漂亮的侍女但是此刻的幽洛心情简直是暴躁如雷再美的女子站在她面前她也学不会怜香惜玉她只想知道她究竟什么时候能活动自如 “你们主子呢 ”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连怒吼的资本都沒有说出來的话毫无威胁性 “姑娘皇子去了哪里奴婢也不知道”规规矩矩的敷衍低头致歉的婢女明明一副谦卑在幽洛的眼里却是赤-裸的挑衅 全力软绵绵的幽洛心中很是恼怒却无可奈何直得两眼一翻脖子一歪装死去儿那个伏跪在地上的婢女见幽洛总算不折腾她心中长吁了一口气 幽洛一朝醒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太阳暖暖的照进屋子她身上盖着的薄被早已经不知被她踹到了何处宽大的衣服耷拉得不清不楚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冷倾城处理完宫中的事情便回到了府里早上來的时候见幽洛还在睡便沒有打搅她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睡得一脸安详的女子果然睡着的时候温柔多了 “冷倾城你终于给老娘出现了 ”幽洛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男人昨儿晚才一夜好眠消下去的怒火又蹭蹭蹭的涌上了脑袋 “嗯昨晚睡得可好”冷倾城关切的问道丝毫沒有将幽洛的愤怒放在眼里 反正冷倾城的脸皮已经厚道幽洛无法想象的地步她凶他他就笑而不语她骂他他也是笑而不语反正幽洛的伎俩对冷倾城來说不过是小猫爪子挠挠心委实算不上什么威胁 “好什么好你快点给我解药我都快成为废人了” “你如果答应我不逃走我就给你解药” 幽洛不假思索的答道:“好我答应你你快给我解开” 反正说谎又不会掉一块肉等她的束缚解开了就手脚麻利的滚出他的王府再也不受这鸟气儿了如果有那机会他一定要狠狠的折磨冷倾城一顿 “回答得这么快一定有问題...”冷倾城站起身來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水又折回來将幽洛扶起來准备喂她喝口水 幽洛以为冷倾城是明摆着不答应眼里都是怒火脑袋就差沒三百六十度扭转到后边儿去了甩都不甩冷倾城想她喝水沒门 冷倾城也是好脾气见幽洛发火不理会他便也沒有再强迫她只是对外头站着的婢女吩咐道:“清婉进來伺候洛姑娘洗漱” 被叫做清婉的婢女恭恭敬敬的挪着小碎步进來了一身淡绿色的长裙三千发丝有条不紊的束在身后长相清秀可人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她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而是一个武功底子极其深厚的女人 冷倾城退出床边转头向门外又轻道一声:“冷傲去把国师请过來给洛洛解了这"缠缚"” 幽洛一听冷倾城说去叫国师來解心中顿时惊喜万分那种兴奋已经超越了一切就像是在非洲遭遇干旱数月突然一场甘霖雨露骤然而降那种心境无法用语言來描述 于是难得的一次幽洛沒有横眉竖眼的对待冷倾城而是乖乖的听话让婢女为她穿衣洗漱甚至沒有介意冷倾城就像一尊石雕一样杵在闺房里看着她 冷倾城一身玄色的长袍黑色的长发高高的束在脑后一根漂亮的银簪穿过发髻精致的五官整个人散发着高贵的气息只是那一头雪白的长发配上那双紫色的瞳孔始终有些诡异 他就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视线看向外头被金色阳光铺满一地的青石台阶双手交叠在身后挺直着背脊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被折腾妥当了幽洛觉得本身就已经软绵绵的身子更加的乏力压根儿坐都坐不住于是还是认命的挺尸在床 “大皇子为姑娘洗漱好了是否可以传膳了”清婉跪在地上垂下头声音说不出的清新温柔 “嗯传膳”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躺在床上不停的翻白眼的幽洛还有站在一边若有所思的冷倾城两个人就这样沒有说上一句话一直到清婉端着饭菜进來 清婉将饭菜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准备先将幽洛扶起來靠着床沿再喂她吃饭却被冷倾城阻拦了:“清婉你先下去把门关上国师若是來了让他稍等片刻” “是大皇子..奴婢告退”清婉说话做事一向中规中矩沒有丝毫的恃宠而骄要知道清婉可是冷倾城的贴身侍卫之一陪伴了冷倾城数十年 冷倾城轻轻的扶起幽洛让她靠在床沿自己端着饭菜亲自喂她若是平日幽洛可得闹腾一番不过今天看在马上就要重获自由的份上怎么说也得乖乖的吃饱饭这样才有力气逃跑 “解开了身上的缠缚之后洛洛是不是想着怎么逃跑”冷倾城不咸不淡的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那双紫色的眼睛流转着一丝伤痛她就这么想逃走 幽洛顿时有一种鱼翅哽住喉咙的感觉怎么她心里的想法有这么明显的摆在脸上吗看來她以后还是要学会将想法掩藏得很深很深 其实幽洛怎么会知道冷倾城不必看她那张写满逃逸的脸只消看她颠三倒四的态度就知道了她的下一步动作这让冷倾城很难过她终究还是漠视了他一切的好 第一百二十八章 睚眦必报 “咳咳这王府大院边边角角都安插着武功高强的守卫连你家小丫鬟都身怀绝技我肯定是插翅难逃就是有那贼胆也沒那能耐你说是不” 幽洛虽然全身无力躺在床上如同一个废人但是审时度势的能力还是沒有锐减半分的她被冷倾城抱回來的那天就感觉到了四周凛然的气场尤其是那个婢女清婉 看着娇小可人的身上的绝技那叫一个神乎因为这世界上并不是武功气场强大的人才叫真的强大往往那些可以收放自如敛藏实力的才是个中高手 “洛洛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会将这个世界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你只求你别逃走否则…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留在我身边那时候就别恨我” 冷倾城前半段话让幽洛觉得他真是痴情到让人不忍抗拒而后半句却让幽洛背脊一阵发凉那般绝望和冰冷的话并不是说说而已她知道一旦她触及了冷倾城的底线他真的会不择手段的囚禁自己 “我..我不会逃的” “这样最好了洛洛你会成为我的王妃乃至皇后这是永远不变的承诺” 幽洛有些沮丧的嚼着嘴里的饭菜她沒那么大的野心不想做王妃也不想做皇后她只想回到她夫君的身边和他一起幸福安康的过一辈子 时间像是是咬人的小野猫不断的在她的心头啃咬有些痒痒麻麻的感觉心焦如焚幽洛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未來就一直这样被冷倾城锁在屋子里做一辈子的废人 无外头传來窸窣的脚步声看起來那个国师已经來了幽洛已经无心吃饭便对冷倾城说:“谢谢..我吃饱了..国师是不是來了” 冷倾城起身放下碗筷对外头的人说道:“国师请进” 清婉恭敬的为国师打开房门被称作国师的男人踏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房内却再一次亮瞎了幽洛的双眼 这国师…她见过当时南诏拍卖会的时候他们还打过照面关键是这人不怀好意差点沒害死她 來人正是南诏国师莫问其地位在整个南诏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皇后都不敢对他不敬可见其能耐了 “见过大皇子”莫问只是简单的行了个礼以示尊重 冷倾城也不介意他向來不爱端皇子的架势更何况在莫问的面前任何人都端不起什么架子 “国师不必多礼你帮她解开缠缚吧” 缠缚并不是一种药剂而是一种类似降头术的咒术可以远程控制一个人的灵魂让他成为废人或者干脆变成傀儡 莫问依旧带着那张诡异的面具宽大的黑色长袍让他整个人都置身在一种黑暗的恐怖之中那丑陋的面具下是一双犀利的黑色瞳孔多看一眼都仿佛要沦陷了 幽洛一向是心里想什么都刻在脸上的这不一见着莫问又开始犀利的眼神射杀了那火辣辣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的身上戳出一个洞 只是国师是何等修为压根就不搭理她虽然从进來那一刻他就已经认出了幽洛她便是那个身怀镇魂玉的人只是沒有想到当日那个邋遢的毛头粗汉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只是莫问始终不明白镇魂玉为什么会与这个女子合为一体了如果是这样子那么救媚娘的希望是不是又破灭了这一切难道都是天意 幽洛眼见这个似人非人的国师居然在走神顿时暴跳如雷早就看他不爽了怒道:“喂你还不快点给我解开杵在那里干什么啊 此话一出站在一边的婢女清婉额头的汗大把大把的掉冷倾城也是一脸骇然至今还沒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国师说话她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莫问也是一愣这小女娃子口气倒不小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吆喝他她这是活腻了 回头看看一脸冰冷的冷倾城他的眼神里写着都是:“你敢动她我就杀了你” 罢了一个是筹码十足的大皇子一个是抱着筹码十足的皇子大腿的女人他还能怎么样 莫问闭上眼睛双手结印口中喃喃念咒嗡嗡的像极了一群巨大的苍蝇从耳边飞过幽洛只觉一阵头痛欲裂这样的疼痛让她禁不住的呻.吟了起來 冷倾城看幽洛痛苦的样子心里早就像刀割了一般一个箭步就冲过去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巨大的痛楚让幽洛忍不住歇斯底里的惨叫泪水如泛滥的江河奔腾而下刀剑之伤不过是一瞬间的可是这缠缚的咒言却让她从心脏一直痛到头顶像是被敲碎了心砸碎了脑 终于开始理解孙悟空为什么那么害怕紧箍咒原來真的是很疼很疼即便是七尺男儿都无法承受 “国师好了吗你快点洛洛会撑不住的”冷倾城紧紧抱着幽洛整颗心都跟着巨疼紧皱着双眉看向一旁的莫问 其实仪式早已经结束了只是莫问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沒有人能从他身上拔走一根头发吐上一口唾沫否则下场都是惨不忍睹 所以他不过对幽洛小惩大诫而已若不是仪式已经结束幽洛哪里有力气掐着冷倾城的胳膊不放手哪有那个力气哭喊 见幽洛也受够了折磨莫问这才不紧不慢的收回咒语不咸不淡的说:“回大皇子好了让她休息休息不过片刻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莫问一停下咒语幽洛的头果然不疼了全身似乎也有力气了她动了动腿发现真的可以伸缩自如抖抖胳膊也依旧灵巧 于是睚眦必报的幽洛做了一件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她推开冷倾城一骨碌儿的从床上弹起來冲到了莫问面前 还不等他反应过來就只见幽洛猛的抱住了他歪着脑袋就朝着他的脖子一口咬下去估计力度还不小 因为很快整个房间不应该说整个王府都听见了他杀猪般的嚎叫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王府的沒一个角落久久徘徊 冷倾城也沒有想到幽洛竟然可以幼稚到这个地步像个被抢走了心爱的糖葫芦的小女孩子除了扑腾撕咬沒别的招数看着国师脖颈变渗出的血迹冷倾城有些发抖.. 他算起來已经很幸运了吧和这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单独相处了那么久不过被咬过一次已经算是祖上积德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死也要逃 幽洛咬了莫问的事情很快就在王府传遍了每一个人都对幽洛肃然起敬为何这天底下可沒人敢碰国师一片衣角她可倒好直接不怕死的咬了他 而当时的莫问反应又如何呢那日天高云淡风和日丽阳光正好一声惨叫之后莫问条件反射的扬起手中的蓝色光芒准备砸向幽洛的天灵盖 却瞥见了冷倾城那一张铁青的脸眼中还泛着凶残的紫光顿时莫问就立刻蔫了不情不愿的收回了功力 这世界莫问最在乎得人最让他甘愿俯首称臣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媚娘一个是媚娘的心肝宝贝冷倾城 所以莫问只好收回心中的煞气气呼呼的甩起黑色的长袍离开了昭王府顺带的他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从今以后看见这疯丫头有多远要躲多远她后台太强大了 昭成王府极其奢华浩大走上个三天三夜也走不完迷宫似的王府大院九曲十八弯让本就是路痴的幽洛更加头大这要从这样的一个王府逃出去着实要废些心力研究 每日幽洛除了睡觉就是偶尔写写字作作画清婉就像一个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她问她什么也是一问三不知久了幽洛就知道这丫头特别聪明特别衷心 这日幽洛感觉身体的能力已经恢复到最完美的状态虽然身上沒有什么兵器连她曾经最嗤之以鼻的鞭子也不在了这完全要靠智慧了 懒散的挪着碎步走过悠远的长廊雕栏玉砌高梁画栋朱红色的木栏蜿蜒到尽头是一池美丽的夏莲 清凉的夏风吹拂着碧绿的荷叶清风夹着荷花的幽幽清香扑鼻而來幽洛绕过假山站在荷花池边佯装欣赏这一池的美景 “清婉冷倾城呢”冷倾城几乎每天都会來她这里报道一般也就是和她一起吃个饭有一句沒一句的说上几句话然后才匆匆离去 她也不知道冷倾城究竟在忙乎什么不过他这么繁忙对幽洛來说简直是天赐良机沒有冷倾城的阻拦要想逃离昭王府不是个难事 这些天她有意无意的已经观察到了整个王府的构造甚至连守卫的薄弱之处都已经摸清楚关键是要甩开身后的小包袱 清婉性子一向冷静恬淡对待幽洛的态度也是要有多恭敬就有多恭敬不过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姑娘大皇子进宫了” “进宫做什么”虽然说作为皇子进宫很正常但是像他这样每天疲惫不堪的回來就有些不正常了 “奴婢不知”又是赤-裸-裸的谎言幽洛翻了翻白眼心中腹诽了一番继续赏她的荷花去了 突然幽洛脚下一个打滑伴随着一声尖叫扑通一声掉进了巨大的荷花池中 这池水少说也有两米多深幽洛使劲儿的在水中普通浮浮沉沉的扯着嗓子大喊:“救命..救…救..我…” 岸边上的清婉焦急的打着來回四周看了一眼空无一人根本沒有人能赶过來救她而她偏偏不会凫水 可是.. 清婉看了一眼水中快要沉沒了的女子如今不管她是使的苦肉计还是真的溺水她都必须去救如果这幽洛姑娘死了她沐清婉也别想安生的活 想起冷倾城那张面带微笑的脸清婉银牙一咬扑通一声跳入了池水里抱住了水中的幽洛却由于不会凫水愣是喝了好几口的水 清婉一手抱住幽洛一手扯开腰间的缎带缠住了一个巨大的树杆正准备发力飞身而上却只感觉脖颈一阵发麻双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幽洛发动功力抱住清婉两个人如同里鱼跃龙门一般从水中哗然而出溅落一地的清水 幽洛将清婉放在地上狠狠的咳了几声刚才那几下是真的被呛得快死了这不为了做戏逼真竟然真的以身犯险了 “清婉姑娘真是对不住了”捂着口鼻闷闷的咳了一声对地上昏死过去的姑娘说了句对不起幽洛转身便直接向昭王府的侧门奔跑了过去 她必须趁冷倾城还沒有回來就逃出王府只要出了王府海阔凭鱼跃她就不信冷倾城还能挖地三尺将她找到 稳稳的穿过了守卫较多的地带幽洛直接來到了王府守卫最薄弱的地方只要跃上那个墙头就可以成功的离开昭王府了 嗖的一声幽洛一跃而上稳稳的停在了墙头正准备朝着不远处的大树飞去却只听从上面传來一个好听的声音那个温柔而又略带冰冷的声带:“洛洛你又顽皮了” 话音才刚落幽洛就发现有一道很细的金色丝线缠缚住了她的脚裸转头就看见了墙下面站着的玄衣男子 幽洛的眼神带着凶光今天说什么她也要逃出去要么他就杀了她要么就放她走 所以她沒有动只是站在墙头一言不发清风扬起她还未干透的头发溅落细细的水珠冰冷的小脸尽是决然 那一根细细的丝线堪比刀剑只要冷倾城一发力幽洛的脚筋必然断掉这双腿就算是废了 冷倾城轻轻一跃与幽洛面对面而站同时收回了手中的丝线有些生气的对幽洛说:“洛洛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非要逃走不可” 幽洛现在就像是受到了威胁的小野猫全身都炸毛了已经进入谨慎的戒备状态怒道:“你对我再好也沒有用我要回到我夫君身边” “我会让你忘记他的我相信你也会渐渐的发现我的好爱上我的一切” “我不爱你你囚禁我的人也囚不住我的心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你死了这份心吧”幽洛划开脚步狭窄的墙头有些难以立足但是现在的对峙显然由不得她选择场地 “洛洛你这是一定要惹我用非常手段对待你吗”冷倾城似乎真的生气了紫色的眼眸微微眯成一条缝嫣红的薄唇抿成一个绝冷的弧度 第一百三十章 插翅难逃 “动手吧今天我必须逃走” “你打不过我的”冰冷的声音已经犹如冰冻了三尺的深潭感染着这夏日的清风也变得凉薄 “那你就杀了我”说罢幽洛直接袭向了冷倾城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灼热的太阳晒得差不多青丝也已经不再淌水凌厉的掌风狠戾的朝他拍去 只是冷倾城一味的防守却并沒有真正出手两个人的战场终于从墙头挪到了地面 论拳脚功夫冷倾城自然比不过幽洛所以一直都是幽洛占得上风却不能真正攻击到他的要害 “洛洛我说过真要打起來你打不过我的”冷倾城依旧沒有动手只是轻松自如的迂回防守他在给她机会 只是很显然幽洛沒有珍惜这样的机会每一招每一式都掺杂了太多凶残渐渐的竟已经不留任何情分有种生死相斗的气息这让冷倾城终于无法忍受 他可以忍受幽洛发脾气耍性子甚至是不爱他但是他不能够接受她狠心起來杀他 幽洛发起狠來经过不懈的努力总算一掌结结实实的击在了冷倾城的胸口只见他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猛的后退了几步 冷倾城的脸色很不好看那双漂亮的紫眸里流窜着深深的悲凉雾水蒙蒙的一片面色痛苦薄唇变得有些苍白 幽洛见冷倾城受伤了也顾不上同情他现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走所以趁着这个空隙她转身就飞向墙头准备逃跑 冷倾城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抽空了的支原体眼神哀痛的看着那一抹远去的白色身影漂亮的黑色发丝还在风中高傲的飞舞 幽洛沒有时间去思考冷倾城为什么沒有追击而來就在她暗自欣喜的时候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灼烫 她的身旁被熊熊的烈火包围着突然一声沉闷的嘶吼响彻苍穹一条金色的火焰长龙盘旋的飞向了幽洛将她团团的困在原地 幽洛终于明白了冷倾城所说的:你是打不过我的她何止打不过他根本就是一个神一个人相斗不过一场可笑的必败游戏 冷倾城依然沒有真的对幽洛使用所谓的非常手段她要的自由依旧给了身边却多了好几个贴身侍卫这回是真的插翅难逃了 幽洛无精打采的蹲在荷花池边身边堆了高高的石子儿那是她喊清婉捡來的日子过得无聊她用來打水漂玩的 冷倾城看着她蹲在池边的背影有一下沒一下的丢着手中的石块心中说不出的难过他又何尝想看见她整日愁眉不展 快步走上前冷倾城弯下身子想要扶起幽洛:“洛洛别蹲太久了腿会发麻的” “我不要你管混账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要真心疼我就放我走” 冷倾城沒有说话扶她的手僵在了空中终究还是收了回來:“洛洛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除了放你走” “不能放我走你还说个屁别跟我说话我烦着呢” 冷倾城抿着薄唇一时也不知如何说反正他是斗不过幽洛的正此时只听有下人奔跑而來禀报:“王爷九皇子和九王妃來拜访您了” “让他们过來” 幽洛不理会一心玩着她手里的石子儿反正这里的人和事都和她沒有半毛钱的关系她也不必去认识谁 九皇子人还沒到前声音就已经传了过來:“大哥大哥我今天收藏到了一副绝好的字画” 九皇子冷清浅第一次知道原來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当他第一眼看见冷倾城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喜欢极了 很多人都害怕他那双紫色的眼睛还有他那一头银色的长发可是冷清浅喜欢他觉得甚是好看 幽洛觉得这个声音熟悉极了便站起身來不过由于蹲得太久了双腿还真的有些发麻腿一紧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冷倾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却被幽洛不识好歹的目光生生戳了好几个洞 幽洛瞪了冷倾城几眼就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源头却看见了老熟人:九皇子冷清浅和皇妃李凤鸣 冷清浅这才刚停住脚步就看见了冷倾城身边的女人那张脸他说什么也不会忘记正是寻寻觅觅的多年的李幽洛 “幽洛” 冷清浅沒有想过他苦苦寻找的人竟然就在他大哥的王府从沒有听说过大哥有娶王妃啊..那幽洛是… “嗯九皇子真是好巧啊” 李凤鸣走路比较慢不过为了跟上冷清浅的脚步也随后便到了远远的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幽洛..真的是你啊”李凤鸣站在冷清浅的身后多多少少有点儿小媳妇的模样看见幽洛也是惊讶极了 “嗯是我凤鸣在南诏过得可好”幽洛快步走向前激动的握住了李凤鸣的手关切的问道 幽洛沒有想到会遇到李凤鸣那种老乡相见分外感触的情绪油然而生但是更多的是高兴 “幽洛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呢..还有我皇兄他好吗听说他登基了…”李凤鸣在南诏过得还算如意冷清浅待她虽然沒有那种情意缠绵但是还算尊重她两人一直相敬如宾从未曾闹过不快 幽洛在昭王府憋屈得很窝火一见到李凤鸣就像是拉着她的手说个沒完沒了上到大唐风云变幻下到自己风光嫁人总之有啥抖啥 冷倾城第一次看到幽洛如此明媚开怀的笑颜虽然不是因为他而微笑但是只要能看到她的笑脸也心满意足了 在这之后的日子李凤鸣三天两头就会來一样昭王府自然冷清浅也次次不落的跟來原本冷冷清清的昭王府顿时变得异常的热闹 冷倾城希望幽洛快乐喜欢看她爽朗的笑喜欢看她活蹦乱跳的样子所以便默许了冷清浅和李凤鸣自由出入王府 要知道现在皇位之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他唯一的对手就是冷清浅即使冷清浅沒有和他争夺皇位的心思但是皇后的野心天下人皆知 即使冷清浅本人想踏着他的尸体爬上帝位皇后也会替他杀光阻挡他君临天下的一切障碍这一场生死相争在所难免 第一百三十章 凤鸣之殇 冷清浅沒有想过会在南诏再次遇见李幽洛.心中埋藏的情感再也无法掩饰.尽管他已经极尽掩饰.却终究逃不过女人敏锐的直觉. 月色浅浅.偶尔几多乌云飘过.夜凉如水.冷清浅这些日子都在书房里呆着.李凤鸣虽然心中觉得失落.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冷清浅突然夜夜不进她的房间. 冷清浅在皇亲贵族來说.已经是最好的男人了.皇族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可冷清浅却仅有李凤鸣一人.只是最近因为皇位之争.皇后千方百计的想要他再娶官家千金. 李凤鸣第一次觉得危机重重.如果她不能够抓住冷清浅的心.她的下场会无比惨烈.所以.她必须要为自己寻一条活路. 冷清浅的书房是不让任何人进去的.这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府里的人都知道.可是李凤鸣等不住了. 银色的月光静静的照洒大地.黑色的夜里.李凤鸣一身华丽的宫袍.朱钗翠环.白皙纤细的手端着一个托盘.那盘里的糕点和汤羹是她亲手做的. 有些犹豫的站在门口.李凤鸣心中挣扎万分.漂亮的脸蛋都惆怅成了天边的乌云.那双黛色秀眉紧锁成川.心里端着的点心却像是有千斤重. 透过纸糊的格子窗.她还能看见他傲然挺立在桌案前的颀长身影.那坚挺的背影倒影在窗子上.冷情而浅淡. 李凤鸣紧紧的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必死一般的决心.褪去脸上惆怅的面容.换上了一副最娇媚最甜美的笑.轻轻的推开了门. 她永远不知道.女人最错误的事情不是太聪明.不是太愚蠢.而是.抗不过心魔.做一件自己都犹豫不决的事情. 吱呀的一声.绯色的木门被轻轻的推开.李凤鸣提起裙角.跨过高高的门槛.桌案前的男人缓缓的转过身子.原本恬静的面色突然变得阴鸷.有些冷酷. 而李凤鸣却彻底的呆住了.不是因为她第一次看见冷清浅这种可怕的表情.而是墙上那副美人戏水图. 画上女子娇小的身子随意的坐在池塘边.白玉般的双足在水中肆意的嬉戏玩闹.画上甚至还能看见水珠飞溅的样子. 而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幽洛. 原來.他的夫君之所以一直对她相敬如宾.也不纳妾.并不是因为他爱她.而是因为他在为李幽洛守身如玉. 这样的感知.让李凤鸣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她一心追逐惦念的夫君.心里头爱着的却是别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她曾经也错爱过. 书房的气氛瞬间变得冰冷.那种冷寒至极的气息萦绕在李凤鸣的周身.她只觉得脖颈一阵阴凉.下一刻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狠狠的掐住了脖子. 冷清浅的眼神中不带一丝的感情.手中的力道狠戾无比.这个秘密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包括李凤鸣. “我说过.书房不允许任何人进來.”冷清浅的声音冰冷而淡漠.仿佛手中掐着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王..王爷…咳咳..咳…”李凤鸣的面色已经铁青.原本殷红的桃唇变得苍白.面部已经扭曲得和美丽毫无关系. “李凤鸣.别怪本王心狠.要怪就怪你窥探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说罢.冷清浅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准备掐死李凤鸣. 李凤鸣知道自己就快要死.拼命的挣扎.忽然脑海闪过一道救命的稻草.艰难的说着话:“王爷..王爷..幽洛…她…她…” 冷清浅听到李凤鸣提及幽洛.立刻放开了手.甩了甩袖袍.负手而立在一侧. “说.” 李凤鸣缓了缓干涩的喉咙.待捋顺了心绪.才匆匆跪在地上:“王爷.近來我和幽洛走得比较近.才发现她是被昭成王囚禁的.她一心想逃离王府.妾身想王爷可以想办法救出她.幽洛一定会感激你.说不定会爱上您.甘心情愿嫁给王爷…” 李凤鸣的心疼得滴血.这样的话打死她都不想说.怂恿自己最爱的人去救别的女人.还扬言让她嫁入王府.李凤鸣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可是她如果不疯.便会沒命. “你是说幽洛是被我大哥囚禁的..”冷清浅并不知道幽洛为什么会在昭成王府.还以为她是爱上了他王兄..却不想竟是被软禁了. “是的.王爷.幽洛已经在大唐成婚.是昭成王将她掳來了南诏的.所以幽洛一直想逃离.” “好了.你先起來.明日一同去王兄那里坐坐.”冷清浅淡漠的转过身.小心翼翼的收起墙头的画.在李凤鸣眼里却是像有无数根针一样扎在心头. 那一夜.李凤鸣彻夜未眠.泪水打湿了枕巾.置身在柔软的大床却如同睡在冰窖之中. 第二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只是两个人却都心怀鬼胎.李凤鸣垂下头跟在冷清浅身后.眼神已经沒有了往昔的光彩. 两个人又和平日一样到了昭成王府.幽洛一看见李凤鸣就开心的奔上去.神经大条的她根本沒有发现李凤鸣的变化. 冷清浅和冷倾城两人坐在一起煮茶下棋.幽洛则是和李凤鸣在那里唧唧哇哇的说个不停. 冷清浅的眼神瞄向了一边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幽洛.心下想起了李凤鸣的话.就问向冷倾城:“王兄.臣弟一直想问个问題…” “皇弟想问什么.但说无妨.” “皇兄..李姑娘是…”冷清浅突然不知道怎么问.难道直接问李姑娘是你从大唐掳來的.难道直接问李幽洛是不是被你软禁的. 冷倾城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的眼神看向冷清浅. “我的意思是….王兄是打算娶李姑娘为王妃.”冷清浅话才问出.就恨不得咬断自己打算舌根.他这问的什么啊. “自然.今日我就会进宫.和父王说这件事情.” “进宫啊.那我今天和皇兄一同去吧.” 一大早的时候就收到了皇后的传召.只是冷清浅知道他母后召见他除了给他物色那些娇贵千金.就是要他去争夺帝位.他根本无心帝位.更不会和他大哥抢.所以.冷清浅一直不肯面见皇后也是这个原因. 第一百三十一章 活死人 三个人一起出了昭王府.留下幽洛一个人在王府里发霉.恋恋不舍的看着他们三人离去.她只好又爬回來房间长眠. 如今的生活.李凤鸣成为了她唯一的依托.在这个金色的陌生牢笼里.她逐渐麻木.曾经驰骋天下的女匪却逃不出冷倾城的监狱. 南诏皇宫里.冷清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随意的坐在太师椅上.正堂上坐着的妖娆女人早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眼见说不动自己的宝贝儿子.便看向了一边的 小媳妇. “浅儿.我有事儿和凤鸣聊聊.你先出去转转吧.”皇后凤袍一甩.懒懒的站了起來.假装亲和的握住了凤鸣的手. 冷清浅反正也不在乎她们两个女人去算计倒腾什么.索性自己出去兜转兜转. 待冷清浅走出大殿.皇后放开了拉着凤鸣的手.声音冷淡至极:“凤鸣.你身为浅儿的王妃.不能够壮大他的志向.辅佐他的未來.你不觉得有愧于你的身份吗.” “母后..”李凤鸣咬了咬唇.正想说什么.却被粗鲁的打断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浅儿重新燃起斗志.否则王妃之位.你就等着被取而代之吧.” 李凤鸣的身形顿时一僵.心中的悲苦开始狼如山倒一般疯狂的席卷着她的周围.可是她必须要接受这样的不公平. 但是李凤鸣很清楚的知道.她不是沒有筹码的人.她的筹码就是李幽洛.只要李幽洛受到了非人的对待.冷清浅一定会出手与冷倾城正面为敌. 所以.为了她的地位.为了永远站在冷清浅的身边.李凤鸣选择出卖了自己的灵魂.选择了放手一搏. 李凤鸣再一次到昭成王府的时候.是带着目的去的.冷倾城对李凤鸣的戒备已经放到最低了.所以当李凤鸣说起要带幽洛出去街上走走的时候.他并沒有怀疑.只是让清婉一起去.冰加派了两个贴身侍卫. 幽洛沒有想到冷倾城会松口让他出王府的门.才一出大门就像是被锁了多年的疯狗.到处乱窜.自由的呼吸的新鲜的空气. 两个人手牵着手穿越拥挤的人群.沐清婉寸步不离的跟在她们的身后.但是也不可避免的被人潮挤出一点距离. 李凤鸣趁着这个机会小声的对幽洛说:“幽洛.这里人潮很多很急.一会儿你淹沒人群的时候.迅速变装.一直朝北走.那里是视线的盲点.” “凤鸣.你.”幽洛惊讶的看向李凤鸣.不明所以. “幽洛.我知道你一直想要逃回大唐.今天难得昭成王肯放你出來玩.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凤鸣.谢谢你.”幽洛重重的握住李凤鸣的手.表示感动. 在穿梭不断的人流中.幽洛像是水中的鱼儿.成功的避开了沐清婉和冷倾城的两个侍卫的视线.按照李凤鸣的指示.一路向北奔跑. 果然往北的方向荒无人烟.回头看去.也沒有人追上來.看來一直北上就是回到大唐的路. 然而.就在幽洛以为可以逃出生天的时候.身后却传來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那种狂热而急切的声音.让幽洛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知道就算她有豹子一般的奔跑速度.也抵不过后面四肢腿的骏马.站在原地.幽洛看着四周的大漠孤烟.开始明白了凤鸣的用意. 也许.她根本不是为了放自己.而是挖了一个坑.让她跳.至于目的.恐怕只有李凤鸣本人才知道. 结果不言而喻.幽洛还是被冷倾城捉回了王府.却沒有了之前的待遇.这一次.她是彻彻底底的被囚禁了. 依然是柔软的雕花大床.金红色的帐幔象征着尊贵与高雅.而床上的人却被锁链绑住了双手. 她能够活动的范围不过是这张床的三尺之内.远的去不了.她也不想去.这样郁闷的生活让她觉得难过极了. 幽洛开始绝食.连着三天.不论是谁來喂饭.她始终都不张口.连水都不喝一口. 婢女换了一批又一批.幽洛始终都沒有睁开眼睛看一眼.只是一心求死.这样的态度让冷倾城愤怒极了. 冷冷的坐在床边.冷倾城失去了最后一刻的耐心:“李幽洛.你就那么想寻死吗.” 幽洛依旧不说话.紧闭的眼眸微微一动.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冷倾城的手抚上了幽洛的双腿.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冷酷:“不如.我放你自由可好.” 幽洛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她最需要的自由.他最不肯给的.如今他却说愿意.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真肯放我自由..” “对.我不再囚禁你了.”冷倾城低下头.双手不断的在幽洛的腿上來回摩娑. 在幽洛不明的感激与渴望之中.冷倾城单手一挥.解开了束缚她的铁锁链.只是.让人无法想到的是.冷倾城却生生折断了幽洛的双腿. 凄厉的惨叫声穿透整个夜色.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低落.幽洛恨恨的看着冷倾城.第一次对他有了比天还要高比地还要厚的仇恨.有生之年.只要她活着.她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只是.更残忍的还在后头.冷倾城或许真的已经完全疯了.不但折断了幽洛的双腿.还残忍的废去了幽洛一身的修为.从此她真的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幽洛依旧不肯吃饭.冷倾城却有的是办法让她吃下去.然而.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体和日渐沒有了神采的双目.冷倾城心如刀割.却无法说服自己放她走. 冷倾城觉得痛苦极了.就这样相互折磨着真的是他要的吗.他真的有那么强悍的一颗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就这样痛苦的消逝吗. “冷傲.去请国师來.” 莫问百般不情愿的來到了昭成王府.自从那日他被幽洛狠狠的咬了一口之后.再也沒有踏入过王府.今天冷倾城如此火急火燎的找他.定然沒有什么好事. 莫问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來.恨不得那个狠心的姑娘折了双手双脚.免得又蹦跶着到他面前像只狗一样咬他. 然而.当莫问看到李幽洛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喉咙都被哽住了.那种场面… 一个被折了双腿的女人.骨瘦如柴.面色苍白.黑色的长发就那样凌乱的铺散在床铺上.她就那样直挺挺的躺在那.若不是胸口那若有若无的起起伏伏.他都要以为那是一个死了很久的人. 冷倾城…还真是够狠的.爱情真是一种很可怕的恶魔.可以操控人的身心.让他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彻底的泯灭人性.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夜间密谋 书房里.冷倾城完美如玉的侧颜在烛光的投射下显得异常的沧桑与憔悴.那悲伤的轮廓让这块高傲的璞玉像是被风霜侵染. 莫问收起面具下吊儿郎当的情绪.眼神肃然:“深夜召见我.是不是关于幽洛姑娘的.” 一阵冷然的夜风吹过.那微弱的烛光在风中轻轻摇曳.好像就要被吹灭了一般.像是即将寂灭的性命. 冷倾城突然仰起头.长长的嗟叹一声.紫色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骄傲与身材.被蒙上了一层深深的悲凉. “莫问.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真的错了.” “你是要我说实话还是假话.”莫问寻了个位置坐了下來.桌边还摆着热腾腾的茶水. 冷倾城沒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莫问.那眼神看得莫问端茶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溢出了杯子.烫得他龇牙咧嘴. 放下手中的茶盏.莫问摘下了面具.那是一张妖孽的脸.只是右脸颊那一道浅淡的刀痕有些刺目.却依旧无损他的风华. “倾城.叔一直不明白.从來对于情爱如如不动的你.为什么会突然如此疯狂的执着于这个女子.她究竟哪里值得你如此付出.” 冷倾城沉默了半晌.像是在感慨一般.薄唇轻轻蠕动着:“莫问.你为何执着于我母后.生生死死都在为她付出.” 莫问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诧.瞬间灰暗.他爱媚娘沒有任何理由.只是心里被这样一个女子占据了.再也无法容纳别的人.可是.他从來沒有这般为难过媚娘.因为他害怕她疼.甚至害怕她皱皱眉头. “但是.你强留下她.她也不快乐.即便你将心剜给她.她也依然会对你恨之入骨.你爱的太惨烈.爱的太执着.有些残酷.伤人又伤己.” “我知道洛洛恨我.可我办不到放她走.曾经以为.我生命的全部就是为母后报仇.找到镇魂玉.复活她.可是.当我再次遇到洛洛.我才发现.她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莫问叹了口气.痴儿啊.只是这样.他永远也得不到他想要的幸福.这样下去.那个死心眼的姑娘恐怕也会香消玉殒. “倾城.叔倒是有一个办法…”莫问想了想.虽然这招有点损阴德.但是为了倾城的幸福.为了那个一根筋的幽洛能够无忧的活下去.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叔…你有什么好办法..”冷倾城灰暗的紫眸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就像是漆黑的夜里那一束珍贵的光芒. 冷倾城连夜请莫问过來.本來是想他想个办法让幽洛吃东西.每一次看着她不吃不喝就难受得快死了.即使强迫她吃下去也很快就全部都吐出來. “倾城.我有培养一种蛊虫.再配合我的摄魂术.可以抹去她原本的记忆.植入新的记忆.但是如果她的意念很强大的话.我只能去掉她心中最不肯忘记的人和事.” “会伤害到她的身体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从來沒有人使用过.这只是我预期的结果..具体实施之后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但是现在.是对你们两个最好的一个办法了.” “叔..洛洛的身体…还受得住吗.”冷倾城指的是她现在全身武功被废.双腿也已经被他废了..再给她下蛊毒.怕是难以承受. “唉.你这孩子心也太狠了.这么漂亮一个姑娘.被你折腾成这样.她会爱上你才有鬼.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所以.我必须先修复好她的双腿.然后再给她下蛊.” “叔..这些日子你就呆在府里.帮我多照看着洛洛..宫里头有些动乱..我恐怕抽不开身.”、 “倾城.你放心吧.我保证还你一个蹦蹦跳跳.天真无邪的李幽洛.只是…为了笼络朝臣.那个女人.你好像不得不娶吧.” 莫问说的那个女人是南诏丞相水冰的嫡长女:水烟岚.算得上是南诏第一美人了.最近皇后也有意将她收为冷清浅的侧妃. “哼.即使沒有丞相的支持.我一样也能夺得皇位.” 冷倾城冷哼一声.他不需要用女人來成就自己的霸业.更何况.如果他真娶了别的女人为王妃.那洛洛要怎么办. “倾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丞相的一句话可以左右整个朝堂的三分之二.我只是国师.帝王虽然尊崇我.但是我无法左右新皇人选.如果冷清浅娶得了水烟岚.那么他成为下一任新皇的可能会增至八成.而且…” 莫问忽然欲言又止.他虽然好些日子沒有來昭成王府.但是外界的流言蜚语他一直放在心上. “而且什么.”冷倾城见莫问忽然停住了话语.抬头注视着他. “你还沒有出现在南诏的时候.冷清浅是唯一的皇位人选.自打你來了之后.他也无意与你争夺帝位.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忽略了.那就是在你出现之前.冷清浅就已经和幽洛有交情.近來坊间传闻九王妃极不受宠.原因是因为九皇子冷清浅心中所属就是李幽洛.而他最近对于政事异常的上心.我猜他是想与你争夺帝位.然后以皇权夺走李幽洛.” 冷倾城皱着眉头听完莫问的分析.他也曾经怀疑过.为什么冷清浅会那么频繁的來到他的府中.本以为是因为九王妃与幽洛交情甚深.故而时常來访. 但是.那一日.幽洛逃走.放走幽洛的人是李凤鸣.通风报信的人同样也是她.她的目的究竟何在. 联系着冷清浅近來态度的转变.冷倾城忽然有些明白了李凤鸣的目的.看來她是想用这种方法逼冷清浅重新燃起争夺帝位的野心.但是.她这么做.就不怕冷清浅当真夺得了帝位.废了她这位准皇后.封李幽洛为皇后吗. 看來.女人的思维还真不是一般的复杂.看似亲密无间的两个女人.却每一步都充满着算计与恶毒. 冷倾城扯起嘴角冷冷的笑了.就算他需要借助女人的力量.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有机会算计幽洛.除了李幽洛.其他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 逝去的记忆 幽洛醒來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天之后.莫问对她使用了催眠术.而她的身体也在睡梦中被修复.奇迹般的回复到了最初的状态. 幽洛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脑海里充斥着各种残缺不全的记忆.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让她头痛欲裂.很想去一一捕捉清楚.却顷刻间又烟消云散. 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幽洛这才看清了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金色的帐幔.金色的床铺.真是奢华至极. “娘娘你醒了..” 幽洛顺着目光看去.只见地上跪着一个秀丽的女子.看她的着装打扮应该是婢女. “你叫我什么.娘娘.白娘娘.”幽洛记得她好像是嫁人了.脑海里都是那一片火红的嫁衣.红色的盖头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她甚至还沒來得及看清她夫君的样子.就昏迷了过去. “娘娘.你是我们南诏的皇后啊.”沐清婉依旧恭敬如常.眼角却不断的在观察着幽洛的神色. 国师说了.幽洛刚醒來.记忆会比较混乱.外人输入的记忆越多越清晰.就会渐渐的与她脑海中残留的片段融合. 所以.沐清婉似有似无的开始打乱幽洛的记忆.让她在混乱之中相信和承认自己的身份. “南诏皇后..我夫君是谁.”幽洛无力捂脸.她一招穿越.难得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土匪.为什么会跳进这个可怕的金色火坑.. “洛洛竟记不得为夫了吗.”冷倾城一身明黄.白色的发丝在风中微微飘扬.那双紫色的眼眸流光飞舞.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天成的贵族霸气. “洛洛.你醒了.身体好些了吗.”冷倾城坐在床边.极尽柔和.那样的温柔就像是春风细雨. “你就是我夫君..”不用他自我介绍.幽洛也看得出來.那姑娘称她为皇后娘娘.这妖男穿得一身明黄.器宇轩昂.不是她正牌夫君南诏皇那还有假. 冷倾城沒有正面回答她.只是温柔的笑.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幽洛看着那双眼.那里尽是宠溺与温柔.答案不言而喻. 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他的的画面.黑色的夜里.他一身白衫从天而降.像是雪山上纯净的雪莲一样.高贵而出尘. 虽然心里有那么一丝不确定.但是幽洛觉得对他很熟悉.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而且他长得这么美.做他夫君好像也挺有资格. 只是.她觉得自己好像闷在这屋子里很久很久了.全身都有一种酸痛的麻木感.她想吃饭.她想出去晒太阳. “我想出去玩耍.我感觉要憋死了.还有.我肚子好饿.” “清婉.赶紧去吩咐厨子做些洛洛最爱吃的东西过來.”冷倾城一听到幽洛说想吃东西.心里开心极了.立刻吩咐沐清婉安排. 幽洛觉得乏力极了.但是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喧着出去运动出去玩耍.正准备找衣服來穿却被冷倾城温柔的制止了. “洛洛.让我來.”冷倾城提起衣服就准备服侍幽洛换衣. “喂.喂.不是吧… 你帮我换衣服.我岂不是吃亏了.”幽洛捂住胸前的衣服.冷倾城白皙指尖就停留在她的衣襟. “哈哈.洛洛.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沐浴更衣都是为夫亲自來的.你还害羞什么.” 嘎~~什么叫一直是他在帮她擦身子换衣服.难道说.她已经被看光光了..等等.沐浴更衣… 幽洛愣愣的看着眼前风姿绰约的绝尘男子.一幕一幕的场景忽闪而过.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那样将她温柔的抱在怀里.替她沐浴.替她擦身.帮她穿衣. 原來.他真的是她夫君.他们已经拜过堂成过亲.幽洛勾唇一笑.也不再扭捏.她现在全身软绵绵的.根本沒力气折腾.反正他们是夫妻.被照顾是一种甜美.又何必装矜持. 冷倾城伺候幽洛穿衣洗漱完毕的时候.厨房也已经呈上了膳食.十几天沒吃饭的人.看见满桌的大鱼大肉.那一副饿死鬼投胎的吃相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冷倾城却并不觉得哪里不妥.他从來沒有想过要用一个皇后的标准去要求幽洛.他爱的本就是她这个人.不论她的真实模样是什么样的.他都一如既往的珍爱. “洛洛.三日后.我准备正式为你举行封后大典.你看如何.” “封后.我不是已经是你皇后了吗.干嘛还要大典.”幽洛一边很沒形象的啃着鸡腿.一边鼓着腮帮子在说话. “大婚当日.你因为身体不适昏睡过去了.因而大典一直沒有举行.” “噢.这样啊.那随便啊.” 结果.这么郑重的事情就在幽洛儿戏的啃鸡腿中仓促决定.冷倾城不介意.幽洛也乐此不彼. 冷倾城开始尽量抽出大量的时间陪伴幽洛.重新教授她武功.那一套可以与火龙神功相抵挡的凤舞九天.冷倾城还是选择了倾囊相授.即使有那么一天.幽洛要用他教授她的武功來杀他.也绝不后悔. 幽洛第一次接触凤舞九天.只觉得霸气至极.初次发功竟然可以召唤出火凤.虽然还很渺小.但是也够奢华了. 因而.幽洛整体都埋头在休息凤舞九天.冷倾城处理完公务就会陪在一旁指点一二. 这一日.冷倾城因为政务繁忙沒有空闲陪幽洛练武.她便一个人在庭院里玩.要不是最近有这个新的武功招式学习.她怕是要闷死了. “娘娘.你歇会儿吧.都练了一个时辰了.要是累坏了身子.皇上会责罚奴婢的…”清婉站在旁边陪着幽洛练武.心中忐忑不已.她每一招每一式都太过于凌厉霸气.这样的练习方式太过于伤己. 只是.回应清婉的只有面前凌空飞舞的白绫和苍穹飞舞的火色凤凰.幽洛完全沉浸在这样的成就之中.她太喜欢这武功招式了.梦寐以求的感觉. 有条不紊的收起功力.一身雪白锦色华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一个优雅的旋身稳稳的落在地上.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突然外头传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听脚步的细碎应该是女人.还是一群女人.幽洛倒是沒有反应过來.倒是清婉朝外头看去.瞬间从头至脚都一阵发凉. 该死的.她怎么忘记吩咐守卫看住院门.别放这群女人进來.皇上特地交代了千万别让其他妃嫔來洛华院打扰娘娘的. 这下倒好.不但來了…还來了一大群.这下有得忙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后宫挑衅 幽洛的记忆依旧是混乱的.对于自己的身份她也是一知半解.她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是來自于现代.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來的.她想大约是很狗血的穿越了. 只是.她总觉得自己丢失了一段特别重要的记忆.每一次回想都会出现冷倾城的脸.幽洛便去问冷倾城. 可是冷倾城情所说的故事总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这样过一日算一日. 反正.冷倾城的的确确是一个好夫君.待她是骨子里的好.而她也喜欢他.又何必去追究过去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骨子里是只能接受一夫一妻制的.就算冷倾城是皇帝.也必须为她废弃后宫佳丽三千.否则封后.免谈. 刚坐下來.倒杯茶喝.就看见了外头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浓妆艳抹的扭着纤腰朝自己走來. 有些疑惑的看向沐清婉.只见她眼神躲躲闪闪.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向幽洛.殷勤的斟茶倒水. “清婉.这群女人是谁.”幽洛本想尖酸刻薄的问.这群庸脂俗粉是哪个窑子里來的.只不过人家就在跟前.这么说多么伤人. 幽洛的目光斜看过去.五六个女人.那些婢女就不算在内了.少说也有十來个.各个都是美人胚子.只是一看就是怨妇. 而且还是那种不受宠的怨妇登门來找架吵的.不过其中一个清净淡雅的女人倒是吸引住了幽洛的目光.表面上高洁淡雅.只是那双眼却深藏着波涛汹涌. “我们是皇上的妃子.听说洛妃娘娘昨儿醒來了.我们特地來看看你.”其中一个女人说话有些趾高气昂的.估摸是自以为受过皇帝的宠信.极其有筹码. 虽说冷倾城确实有意封幽洛为皇后.但是这件事情却被朝臣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众望所归都是丞相之女:水烟岚. “妹妹.我比你早些进宫.你可以叫我烟岚姐姐.妹妹这一觉睡得可真是沉.姐姐生怕你醒不过來了.昨儿听说妹妹醒了.就想來看看你.又怕你身子还沒恢复.”水烟岚轻移莲步.亲切的握住幽洛的手.面带桃花浅笑.自顾自的坐了下來. 幽洛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面不改色.心中却嗤之以鼻.腹诽道:别以为你笑得一脸纯真.我就会相信你的心是金子做的. “我沒有姐姐…而且.本宫是皇后.你配叫我妹妹吗.”幽洛心里有气.冷倾城这臭男人居然还有这么多后宫. 但是.打狗要关起门來打.外头有敌人的时候还是要齐心协力.一致对外的.现在可不是拆冷倾城台的时候.应该给这些女人一些下马威. 水烟岚一听.漂亮的脸蛋瞬间僵住了.心里恨得牙痒痒.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她隐匿着眼底的嘲讽.依旧柔声说道:“是我说错了.望洛妃娘娘多多担待.不知洛妃娘娘身子可大好了.” 幽洛听着水烟岚这话中的暗语.气不打一处來.洛妃娘娘.这是存心在和她较劲儿呢.三日后就是封后大典.她以为她还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转换命格.成为皇后吗. “姑娘沒有听皇上说.三日后就是本宫的封后大典吗.你叫本宫洛妃娘娘是不是有点搞错了尊卑.还有.在本宫面前.你敢称我.” 幽洛甩开水烟岚的手.拂了拂衣袖.站起來.双臂环保胸前.冷淡的看着面前的一群女人. 水烟岚惊讶的看着面前冷漠的女人.方才还是一脸笑意盈盈.不过顷刻间就风云变幻.如此漠然冷酷.顿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父亲说.他有办法让冷倾城无法顺利封李幽洛为皇后.要她沉住气.稍安勿躁.可是看着这个女人如此笃定的态度.水烟岚有些怀疑她父亲是不是真的能阻止封后大典. 水烟岚沉着的思考着应该怎么应对.旁边的秦妃却插着腰怒骂道:“哼.别以为你真的可以当上皇后.我爹爹说了.三日后是天祭之日.根本不能举行封后仪式.而且你來历不明.根据我南诏大律.历代皇后都是由圣女担任.水姐姐才是当仁不二的皇后人选.” 秦露生性天真仗义.与水烟岚关系向來很好.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好闺蜜.但是深宫之中多的是尔虞我诈.水烟岚显然是利用了她的天真与单纯.让她去做这个出头鸟. 至于她是用的什么手段赢得秦露的真心.就只有她自己直到.不过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出來是那廉价的真心. “你敢对皇后娘娘无礼.待我禀告皇上.治你的罪.”沐清婉也不喜欢这刁蛮任性的无脑女人.就算三日后无法举行封后仪式.李幽洛永远是皇上心底的皇后娘娘.这比什么仪式都重要.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奴婢而已.也敢对我大呼小叫..皇上昨夜才刚刚宠幸我.沒准儿很快就有龙子.到时候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秦露向來口无遮拦.丝毫不觉得这样的事情掀开來说不但羞臊.还会引來无数的嫉妒与怨恨.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幽洛听到秦露说昨夜冷倾城还去宠幸了她.顿时瞳孔倏然放大.瞬间冰冷的眸光直直的射向秦露. 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冰冷.一股杀气腾腾而升.原本嘈杂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秦露还准备说什么.在看到幽洛阴沉的脸也是吓了一大跳. 只听见幽洛懒懒的开口.声音清冷无情:“清婉.作为阶级低的妃嫔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本宫可有权利处置.” “回娘娘.整个后宫都归您管辖.任何人敢对您出言不逊.不论宫女妃嫔.均由您发落.”清婉低下头恭敬的回复.眼神却瞟向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恐怕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來人.把这女人拖下去.给我打.打死打残了.本宫负责.” 幽洛一声令下.清婉便心领神会.朝着庭院外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几个侍卫便鱼贯而入. “皇后娘娘有令.给我往死里打.”清婉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她可是冷倾城的贴身侍卫.这女人竟敢说要撕烂她的嘴. “是.”几名侍卫完全不顾秦露的威逼利诱直至跪地求饶.直接拉到一边就地正法. 幽洛眯着双眸看向不远处被打的哀嚎连片的女人.冷哼一声.敢染指我李幽洛的男人.可以.但是代价就是死. 而且…幽洛看向院门口.她不相信冷倾城会碰这等货色的女人.假如他昨夜真的临幸了这些庸脂俗粉.她立刻远走高飞.就算是把皇位让给她做都不要.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东窗事发 水烟岚惊骇的看着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其他的妃嫔早被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抖抖擞搂的想要逃离.奈何水烟岚不说走.她们也不敢落荒而逃. “皇后娘娘.求您饶了秦妹妹吧.她年少不懂事.话说口无遮拦.求您绕她一命.”水烟岚知道她在这宫中沒有别的战友.唯一可以利用的棋子只有秦露. “是啊.皇后娘娘.你饶了秦妃吧.她..她好像快不行了.”其中一个稍微胆怯的女人脆生生的语气让幽洛禁不住抬眼朝不远处看了一眼.满身都开始渗血.还真是打得不轻啊. “清婉.让他们停下來吧.记得打赏他们些银子.打人这样的苦差事挺累的.” “是.娘娘.” 水烟岚感恩戴德的连连说了几声的谢谢.提起裙子就奔向趴在地上大气都不吭的秦露.那血肉模糊的惨样让她胆战心惊. 幽洛看也不看她们一眼.气愤的甩着袖袍扬长而去.留下一院子呜呼哀哉的女人.再也沒有來时的意气风发. 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头.发呆的许久.想着自打醒过來自己所看见的所知道的一切.还有脑海中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幽洛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丢了灵魂的人.失去了身体最重要的部分. “娘娘.您快开开门让清婉进去.求您别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好吗.” 幽洛甩袍离开之后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谁也不搭理.清婉已经让人快速去禀报冷倾城了.现在也就只有皇上一个人能解决这个大篓子了. 这些日子來.从一开始伺候那个张牙舞爪的李姑娘到伺候现在这个性格乖张但是温和的娘娘.清婉觉得她是个很好说话.很随和的人.尤其对下人很体贴.从來沒有将她当做下人一般使唤. 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为一饭之恩而跟随了冷倾城一辈子.甘愿将女子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葬送在刀剑舔血的风雨中. “清婉.你别劝我了.叫冷倾城过來跟我说.” 清婉站在门前急得团团转.眼看夜色就要落幕.这都到了晚膳的时间了.依着幽洛的性格恐怕又是绝食.这可真是棘手.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让清婉心中喜出望外.皇上终于來了.转身就看见朦胧的黄昏夜色里走來一个风华的黄袍男子. “皇上.你可來了.娘娘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一下午了.急死奴婢了.” 冷倾城面色焦急.一听有人來禀报说是今天水烟岚带着一群女人去了洛华院就已经心急如焚.倒不是害怕幽洛知道什么.只是不想在他将一切处理完毕之前让她徒添烦忧. “洛洛.是我..你先开开门..” 冷倾城焦急的拍打着门.里头却悄然无声.丝毫沒有任何回应.现在的他不是一个皇帝.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 “洛洛.洛洛.”里头还是沒有任何的反应. 冷倾城也顾不得什么修养了.直接后退一步.抬腿一脚就踹开了木门.看得一旁的清婉捂脸暴汗.皇上.你的形象呢. 冷倾城这才刚踹开门.幽洛就反应迅速的操起桌子上的一个金鼎砸向他.还好冷倾城眼疾手快.不然脑门肯定要被砸一个窟窿. “洛洛.心情不好何必拿这死物置气.好好的一只和田金鼎…” 冷倾城一副痞子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來.丝毫不觉得自己踹门的动作有失君子风范.更是丢尽皇家颜面. “怎么.你心疼了.”幽洛白了他一眼.他要敢说心疼了.她就马上把整个皇宫大院都拆了.然后逃之夭夭. “我只是心疼你的手.太用力.伤着了…” “哼.”幽洛脖子一歪.冷冷的哼了一声.表示懒得理会. “洛洛.对不起.那些女人的事情我还沒跟你说.但是.我可以用性命起誓.此生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不会爱上别的女人.那么会和的女人翻云覆雨吗..听说昨晚你宠幸了那个女人.很爽吗.” 幽洛不在乎他冷倾城此生是不是只爱她一个人.她只在乎他爱着她的时候.是不是对她忠诚. 如果他不爱她了.她一定会很识相的有多远滚多远.根本不会呆在他身边去在乎他究竟爱谁. “洛洛…我…”冷倾城清俊的眉毛皱成川河.想要开口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倒是说啊..”幽洛是真生气了.如果冷倾城真的碰了别的女人.她立马滚.她不能接受她的男人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还和别的女人上床. “洛洛.我们先吃晚膳吧.边吃边说.”冷倾城总觉得这样的事情说出來很难为情.便磨磨唧唧的不肯说. “我不吃.”幽洛耍起小孩子脾气來冷倾城也是拿她沒办法.一旁的下人都低低的垂着头.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个. 现在可是帝皇帝后在交涉.管他们怎么折腾.只要不刀剑相向玩真格的.他们这些下人都该长些眼儿.该滚哪儿滚哪儿去. 就在此时.外头匆匆來了一个老男人.看着那走路的姿势应该是个老太监了. 果不其然.只听见他尖细的嗓音响在幽洛耳边.异常的刺耳:“皇上.烟贵妃那儿传來话.说是头疼得厉害.哭喊着找您了…” 洛华院的下人们都是抬头瞪大了眼睛.这死太监这是來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的吧.这个点儿.他急着为那女人找什么宠爱. “朕又不是御医.头疼请御医去啊.”冷倾城火气蹭蹭的上來.这陈泰平日做事挺细心周到了.今天是抽的什么风.这个关键时候來凑热闹. 幽洛就更生气了.连头疼这样的小事儿都眼巴巴的过來找冷倾城.他们关系一定非同一般.肯定是缠绵过了.看來她是看错了冷倾城.也不过是一般的下半身种马. “皇上.可您今儿不是翻了烟贵妃的牌子吗.” 哗..一颗巨石砸入深潭.掀起惊涛巨浪.幽洛猛的抬起头看向冷倾城.眼睛里跳跃的都是燃烧的火焰.她紧紧的抿着唇.饶是决然坚强如她.心底也有一丝被撕裂的痛. 只是不过刹那.就隐去了眼中情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疏离的淡漠与冷淡.这让的气息让冷倾城紫色的眼眸紧紧一收.一种惧怕从心底升起. 第一百三十六章 百年好帝君 幽洛收起眼底心里的情绪.一脸寒霜.冷冷的说:“皇上既然有事儿.就去忙吧.我想睡会儿.” 她用极度冷漠的气势伪装自己的脆弱.就算她被伤至肺腑.她也不会喊一个疼字.所以.不懂她的人永远不懂她什么时候是痛苦的. 因为她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冷傲.装作不在乎.装作无所谓.沒心沒肺的潇洒自如.每一个微笑背后蕴藏着都是心底的哭泣.这就是真正的李幽洛. 说是去睡会儿.但以李幽洛的行事方法.应该是连夜遁走吧.冷倾城看着她往后堂淡去的背影.心里的恐惧越來越重. 冷倾城疾步上前.拉住了幽洛的手.几个箭步走去挡在了她的前面.神情严肃:“洛洛.” 幽洛停住脚步.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这个她一醒來就温柔的告诉她.是她夫君的男人.这个永远在她脑海里徘徊的男人. 冷倾城看着幽洛的眼睛.却看不到任何的情绪.这样的冰冷让她害怕极了.他用尽了各种手段好不容易让她相信现在的一切.他不能忍受再次失去她的影踪.更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爱. “洛洛.你跟我來.” “喂.你要拉我去哪里.你别拉啊.我还沒吃饭啊.” 冷倾城哪里有时间理会幽洛这心口不一的话.这种时候她李幽洛要是还吃得下饭.他冷倾城的头都可以砍给她当板凳坐. 冷倾城拉着幽洛正准备走出门.想了想回头对老太监说:“你去告诉烟贵妃.朕马上就來.” 幽洛一听小脸立马刷的一下黑了下來.拼命地想要挣脱冷倾城死死拽住她的手.这个不要脸的渣男.她一定要劈了他. 两个人一路朝着水烟岚的寝宫飞身而去.幽洛也不知道冷倾城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反正是气呼呼的被他拽着走. 轻轻的停落在屋顶上.冷倾城蹲下身子.掀开了一片瓦.室内敞亮通明.温柔的女子闺房还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洛洛.呆在这里看着.”冷倾城对幽洛说完便绕道飞身下了屋顶. 幽洛侧卧躺在屋顶上.眼光正正好看着屋内的一切.还有那张妖媚的雕花大床.自然遗漏不了那个躺在床上酥胸半露的女人.真是够妖娆的.说好的头疼呢. 就在幽洛想破脑袋也琢磨不清冷倾城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那一抹器宇轩昂的明黄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低沉魅惑的声音响起.传入幽洛的耳中:“爱妃.朕來了.头疼可好了.” 冷倾城的声音听起來很温柔.或许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但是幽洛却听出來语气中的敷衍与漫不经心. “皇上.您终于來看臣妾了.臣妾好想你..”柔软酥媚的声音听得幽洛一身鸡皮疙瘩.男人都喜欢这种风格.要不她也试试.. 幽洛看见冷倾城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床榻.粉色的窗帘被他的大手掀开.隐约可以看到那两个重叠的背影. “爱妃.游戏即将开始了.乖.戴上眼罩.”冷倾城带着极度魅惑的声音.想來是谁也抵抗不了的. 幽洛只看见两个两个动荡的身影.别的也看不清.心里的怒火别提多高.冷倾城拉她过來就是为了让她看他们颠鸾倒凤... 未多时.屋内就传來了暧昧的吟叫声.让幽洛禁不住面红耳赤.男人粗重的喘气声.女人那****的叫唤声.沒想到冷倾城这货床上功夫竟如此了得. 幽洛沒有心思再看下去.坐起身來.心底放佛有一片区域开始微微发疼.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她果然不应该期待什么.那个对她温情脉脉.体贴万分的夫君终归也是别人的夫君.她不应该期望他只属于她一个人.心可以.身体却不可以. 幽洛站起身.看了看皓月.清风明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洛洛.你这是准备去哪儿.”突然身后传來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本该在屋内喘息的声音.却突兀的出现的响在她身后. “冷…”幽洛惊愕的叫喊出來.却被冷倾城及时的捂住了嘴巴.然后抱着她飞离了那一场缠欢. 冷倾城带着幽洛偷偷的飞进了洛华院.幽洛已经无法用任何词语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如果她沒猜错.冷倾城给自己戴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 想來.自打她醒來.冷倾城一直都只陪着她说话.练武.从來不曾碰过她.而今日却让她看见了他情愿戴绿帽子也不碰那个角色美人.难道他…. “皇上.你可真够大方的.居然将你的后妃都给别的男人xiaohun…莫非你那方面有问題.” “哼.朕只是有洁癖.这世间除了你这坨淤泥配得上我.其余.朕都觉得恶心.” “怎么滴.我什么时候变成淤泥了..难道就你是高雅洁净的莲花.老娘就是烂泥..” “难道朕不是.”冷倾城抬眉看向幽洛.这世间他若不是高雅纯净.便再也找不到这样如雪的男子了. “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莲花.因为我本从來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清雅如莲的人.而你.的确绝尘如莲.只是为何偏偏染上了我这去不掉的污浊.” “莲出淤泥而不染.但是不代表它不爱那团淤泥.爱妃你说是吧.”冷倾城将幽洛环抱在怀里.光洁的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头顶.清淡的发香弥漫整个鼻腔. “冷倾城.谢谢你.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放在心底.这辈子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心意.” 对于一个男人來说.尤其是一个古代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帝王.能够放着佳丽三千不碰.独宠一人.那是几辈子高香都烧不來的. 幽洛明白冷倾城的付出.也从今日那群女人的话语中知道了冷倾城的难处.刚刚登基.那错综复杂的朝臣关系.他要力排众议立她为后.根本不止是艰难.还很容易会被动摇帝位. 毕竟.还有一个才学兼备.德贤惠泽的九皇子可以担当南诏的皇帝人选.一旦冷倾城众叛亲离.死就是他的下场.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后院乐事 两个人的嫌隙就这样不废一兵一卒的化解了.幽洛自然心中开心不已.本以为冷倾城和别的皇帝一样.搂着心爱的女人到处去雨露均沾.还要她谅解. 殊不知.他却只是默默的守身如玉.这么久.幽洛始终沒有和冷倾城圆房.记忆里也沒有这茬儿.也难怪幽洛会怀疑冷倾城是不是有什么特殊隐疾. “冷倾城.话说起來.我既是你的皇后.为什么你从來沒有碰过我.你那方面沒问題…难道是因为我太丑..” 幽洛说话也是毫不避讳.口无遮拦的.端庄贤淑离她很遥远.估摸下辈子才有可能成为正儿八经的淑女. 冷倾城刚端起汤碗喝了一口.一听.愣是被呛了好一会儿.幽洛满头的黑线刷刷的往下流.她是不是应该矜持一点. “洛洛.你知不知道说这样的话会给你带來灾难的.”冷倾城狠狠的扫了她一眼.眼里却尽是宠溺. “我哪里知道.这不是好奇么.”幽洛事不关己的摊摊手.一旁的清婉已经羞红了脸. “吃饭.”冷倾城低下头猛的爬了两口饭.自从和幽洛在一起之后.他的素质完全被拉低了. 冷倾城吃了几口饭.一抬头就看见李幽洛那张不怀好意的脸.顿时觉得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未來.他儿子的素质很快就会被这个女人拉低. 幽洛图谋不轨的吃着碗里的饭.时不时将那奸笑的目光扫向冷倾城.整个饭局的氛围开始变得诡异.好像他们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吃..人. 果然.酒足饭饱之后.夜色正好.幽洛死拖硬拽的拉着冷倾城的手说是出去把酒言欢.赏月对诗.一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幽洛俗称千杯不醉.可冷倾城也不是好撂倒的.两人你來我往.千杯未醉. “喂.冷倾城.你怎么还沒醉啊..”幽洛潮红的脸带着些微微愠怒.她这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能喝的对手.本想撂倒他.然后为所欲为. “洛洛.你这么大费周章是不是想试试我的男儿本性.”冷倾城邪魅一笑.从幽洛那双眼里他就已经看清了她的意图.谁叫她是一个对待熟人喜怒哀乐就全写脸上的角儿. “哪…哪…哪有.胡说.我脸上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幽洛摸了摸涨红的脸.她难道表现得太明显了. 其实.她不是表现得太明显.而是字字句句都写在了那张小脸上.大约是写着:喂.我要放倒你.吃了你. 冷倾城将有些摇摇晃晃的幽洛拦腰抱起.有些呵责的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我说.别拿自己身体來折腾.” 幽洛窝在冷倾城怀里.只觉得特别温暖.特别熟悉.觉得这样的动作似乎很亲切很习惯. “冷倾城.为什么我觉得以前经常被你这样抱着.你这么喜欢抱着我走路.” “我希望可以这样抱着洛洛一生.”冷倾城的声音很柔和.可是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在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惧怕幽洛回想起一切. “油嘴滑舌.沒见过你这样的帝王.” 冷倾城沒有回话.或许他的确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來者的千古一帝.因为沒有一个帝王会像他这样.不但虚设后宫.还自己给自己扣上一顶巨大的帽子. 封后大典果然无法如常举行.原因自然层出不穷.百官对于皇后的人选还是锁定了圣女水烟岚.冷倾城也似乎不担心.一切都运筹帷幄之中.只不过欠一场东风. 幽洛更是事不关己.她从來无意争夺那个冷漠的后位.不论她是不是南诏的皇后.这红宫始终唯她独尊.万千宠爱在一身.她倒还真沒什么好操.心的. 只是.你不惹祸事.自然有祸事找上门來.这不.逍遥的日子还沒有舒坦几日.破事儿就朝着李幽洛直至矛头. 好在李幽洛身边有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丫鬟清婉.这一日.幽洛还是在悠闲的晒太阳吃葡萄. 只见清婉气呼呼的匆忙走向她.幽洛斜眼看了一下.沒怎么在意.懒懒的问:“怎么.后头有狗追你.” 清婉白了幽洛一眼.这主子说句好听的是会死吗.撇撇嘴不悦的说:“狗沒來追我.不过狗准备设计娘娘您了.” “噢.这么好玩..冷倾城知道了吗.”这些日子呆在皇宫里.日子都快淡出鸟儿來.终于有事儿找上门來了.她能不激动. “就是皇上让我过來告知你一下.免得你笨头笨脑的被那女人给算计了.”清婉说完.附在幽洛的耳边轻轻的告诉了应对的计谋. 幽洛听完就笑惨了.这冷倾城也太狠了.这样不顾君王的颜面真的好吗.虽然说是一箭三雕的事情…但是.也对自己太狠了吧.. 不过.反正火又不烧着她的屁股.她只需要乖乖的坐在那里看着好戏上演就是了…应该是一场很有趣的表演. 果然.第二天.幽洛就兴致勃勃的蹲在了水烟岚的寝宫屋顶.准备替冷倾城來个捉奸在床.这样激情的事情怎么能叫她不兴奋. 有些心急如焚的等了好些时候.冷倾城总算是露面了.还是和上回一样.装作申请潇洒的走进了水烟岚的屋内. 不多时.房内便传來了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幽洛在心里又再一次摇头晃脑了.这烟贵妃平日看着挺端庄贤淑的.怎地夜晚的时候如此骚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这些都是浮云.正所谓上床是淫贼下床是君子.这是正常的.可是她水烟岚不该这么狠毒.竟想陷害她通奸..笑话.别说她沒有通奸.就是真的通奸了.也轮不到她水烟岚來抓奸在床. 幽洛正躺在屋顶生数着星星.冷倾城忽然一个闪身跳上了房檐.站在她的身边.脸上挂着淡笑:“怎么.洛洛是不是被这缠绵的声音撩拨的难耐了.回头夫君好好陪你大战三百回合怎么样.” “冷倾城.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还有.你真要去这么干.你作为君王的颜面是准备丢去喂狗吗.”幽洛从屋顶爬起來.随意的掸了掸身上的微尘.皱着秀眉问. “哼.这种事情.丢的不是朕的脸.是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那就好.本宫这就去为你善后.” 幽洛说完就从后头跳下了房顶.带着清婉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进了水烟岚的寝宫. 结果不言而喻.正沉浸在欢愉之中的两个人被抓了个正着.幽洛倒是丝毫不含糊.让清婉特地挑了个煞白的灯笼.就那么闯进房内.高高的举着灯笼. 一群的宫女侍卫齐齐的涌入寝宫.瞬间充满着qingyu的小小房间里站满了人.娇媚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惊恐而不可思议. 第一百三十八章 突生变故 水烟岚完全被这现状惊骇到说不出话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给她一个解释.为什么日日与她欢好的皇上竟被偷天换日成一个陌生的男人. 水烟岚也來不及去细细思考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其实很简单的一个思维便可以跳出这样粗糙的骗局.比如冷倾城每一次都会要她戴上眼罩.或者说.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侍寝都是这个规矩. 她们只当是皇上有特殊爱好.这样也未失一种有趣的欢乐.只是天子的目的岂是后宫女人可以猜度的.也不会有人敢去往那方面想.天底下可沒有这样的皇上.奈何冷倾城确是第一人.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皇上!皇上.”水烟岚朝着门口撕心裂肺的大喊.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娴雅端庄. 也是.这种时候.任谁也端庄不起來了.一旁跪坐在地上的男子倒是显得异常的平静.并沒有那种大难临头的害怕.事情一直这么秘密的进行着.这是他与皇上的秘密协议. 幽洛漫不经心的掏了掏耳朵.冷冷的睨了一眼地上衣衫不整的女人.声音略带一丝嘲讽:“这里可沒有皇上.只有皇后.烟贵妃这是完全沒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水烟岚打心里瞧不起李幽洛.即便是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心中还是保持着那贵族不可一世的高傲.刚才还是一脸憋屈的求饶.瞬间就面目狰狞的瞪向李幽洛.素白的纤指指着幽洛鼻头就是一阵臭骂:“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女人在背后陷害我.皇上不会相信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的.” “本宫可沒那闲情逸致陪你玩耍这么低劣的游戏.若想不被人算计.首先不要心生算计他人之心.否则.很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咯.”幽洛懒懒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來.才一刚坐下來就觉得胸口一种恶心.下意识的捂着耳鼻干呕了起來. 这房间的味儿也太浓烈.太恶心了.幽洛鄙夷的看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的两人.怎么冷倾城还不來断后.这是想要熏死她的节奏. 正在心里极度不满的发牢骚.只听见外面一声尖细冗长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冷倾城自然是假装收到了后妃通奸的消息.然后带着一大队的人马扬长而來.丝毫沒有把自己当成被丢尽颜面的主儿.好像他也只是來看热闹的. 一片狼藉的房间顿时鱼贯而入了一堆的侍卫.水烟岚一见皇上來了.也顾不上与幽洛对峙.连滚带爬的挪到了冷倾城脚边.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皇上.臣妾是冤枉的.一定是有小人设计陷害臣妾.求皇上给臣妾做主啊.” 冷倾城有些嫌恶的挪开了脚步.退了一大步.面色铁青.显然是一副被戴了绿帽子愤怒憋屈的表情.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朕干下这恬不知耻的事情.你们这是当朕死了呢..”说完.冷倾城以闪电般的速度抽出了一旁侍卫的剑.电光火石之间一剑了结了地上跪着的那个男人的性命. 那个男人临死前用一种极度难以置信的表情锁定着冷倾城.似乎无法相信冷倾城居然会杀了他.这大约是所有契约之中被背叛之后的不可思议吧. 伴随着水烟岚的尖叫声.整个房间被浓烈的情味和哭声充斥着.冷倾城觉得恶心极了.只想快一点解决这件事情.于是便冷声对冷傲吩咐道:“烟贵妃与人私通.罪不可赦.赐白绫三尺.即刻执行.” 水烟岚绝望的听完冷倾城的发落.心中更加的确定了是李幽洛在从中陷害她.看着冷倾城准备绝情离去的脚步.她像是疯了一样的爬起來.扯下发间的钗子.直直的扑向身后的李幽洛. 李幽洛正事不关己的低头喝茶.根本沒有來得及反应.待众人尖叫的大喊小心之后.等幽洛发现的时候.已经被水烟岚一手推倒在地.那尖锐的钗子就停在离她鼻尖一厘之遥. 幽洛只觉得自己的衣服瞬间被冰凉的液体淹沒.身上传來沉重的压迫感.腹部也隐隐传來阵痛.水烟岚就这样被冷傲当场刺杀毙命. “洛洛.”冷倾城转头之际就看见了幽洛被死去的水烟岚压在身下.看她瞬间放大的瞳孔.紧张万分的踏步而去. 冷倾城愤怒的将水烟岚提起來丢到一边.紧张的抱起幽洛:“洛洛.你怎么样.有沒有哪里受伤..” 幽洛皱着双眉.双手紧紧的按住腹部.只感觉有一丝丝的液体从双腿之间流过.声音有些艰难的说:“冷倾城.我肚子..肚子好疼…” “什么.”冷倾城讶然.立刻摸向幽洛的脉搏.脸色顿时大变. “冷傲.火速去请国师來.” 冷傲深知事态的严重.立刻转身火急火燎的去东边厢房请莫问.冷倾城抱着幽洛有些微凉的身体.也不敢乱动. 他刚才摸过幽洛的脉搏.脉象极其紊乱.而且是喜脉.被刚才水烟岚那么一冲状.也不知道胎儿情况如何.他心急如焚却是丝毫不敢怠慢. 未久.莫问就火烧屁股的奔來.正准备发牢骚.一看见房间里的场景.立刻识相的闭上嘴巴.赶紧走向了冷倾城. “莫问叔.你快看看洛洛怎么样了.” 莫问蹲下身子.探向幽洛的脉搏.申请变幻莫测.纠结万分.片刻.他对冷倾城说:“事态有些严重.皇上还是先将娘娘安置在床.具体情况我单独与你说.” 幽洛此刻已经有些迷迷糊糊.觉得整个脑袋被轰炸了一般.头痛.肚子痛.全身都痛.软绵绵的只想睡觉.越是挣扎越是模糊.最终还是抵不住.倦怠的睡去了. 冷倾城将幽洛安置好.看着睡梦之中还紧皱着眉头的人.心中焦急万分:“清婉.照顾好娘娘.朕与国师就在外头.娘娘若有事立刻叫朕.” “是.皇上.”清婉也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都怪自己沒有照顾好幽洛.如果她当时及时一点.幽洛也不会被那女人伤到. 第一百三十九章 至难药引 “莫问叔.洛洛她究竟怎么样了.我刚才发现她已经有孕两月有余了..但是脉搏非常紊乱而且异常微弱.” “的确如此.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当日中蛊毒时留下來的隐患..她腹中胎儿恐怕很难保住了..”莫问面色严肃.这样的结局他也沒有料到.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对人下牵心蛊.其副作用根本无法预算. “那如果打掉她腹中的胎儿.洛洛可会好起來.”冷倾城的眉头已经无法抚平.他可以沒有子嗣.但是不能沒有李幽洛.对他來说.全世界都沒有她重要.哪怕她知道真相那一天恨透了他. “不行.”莫问连忙阻止道:“城儿.如今就算是拿掉胎儿.她的脏器也会相继衰竭而死.现在她怀有身孕.蛊毒的副作用提前发生未尝不是坏事.” 莫问知道冷倾城心乱如麻才会如此口无遮拦.如果让幽洛知道了他有心杀掉她腹中胎儿.一定会刀剑相向.恨不得一剑戳死他. “城儿.胎儿必须留在幽洛的腹中.待我研究个方案给你.如果可以.蛊毒会全部转嫁给胎儿.待她剩下孩子.她体内的毒素就可以清除了.” “那..洛洛会回想起一切吗.”冷倾城最担心莫过于幽洛回想起一切.但是.如果在恢复记忆和死去之间选择.他宁愿她想起一切. “记忆不会恢复…只是胎儿…”莫问抚了抚额头.忽然觉得这样的方子对胎儿很不公平.但是如果不使用.是一尸两命.与其如此还不如保大. “胎儿如何..” 虽说冷倾城更加在乎幽洛的性命.可是在他心里多么希望能够与她孕育子嗣.不为传承这大业.只愿儿孙满堂共享齐人之福. “生下來.怕也是死胎.城儿要有心理准备.” “就沒有办法保住胎儿吗..”一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缠缚着冷倾城.他和幽洛的第一个孩子就真的要这样殒命吗. “天下难有两全策.城儿要节哀啊..” “也罢.莫问叔.你快说说要怎么救洛洛吧..不论什么方子.我都会去取到.” “方子倒是不难.只是有三味药引却极其难取.” 莫问和冷倾城具体说了一下药方.的确不是什么难得的药.不过是一些大补的药品以及解毒之药.只是这天山雪莲.幽冥红莲.还有那忘川之曼陀罗却很难取. 因为这雪莲在灵鹫山之巅峰.而红莲则是在悬崖之底的幽冥深渊.曼陀罗则是在玉河之底. 这三个地方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艰难险阻重重.灵鹫山倒是以人力可以筹谋抗衡.但是这幽冥深渊却是与自然环境在抢.因为那里是死亡沼泽.各种不知名的猛兽蛇蝎聚集之地.即便是千军万马过去也是有去无回. 至于玉河之底.顾名思义是在冰冷的河水之中.向來只听说曼陀罗是生长在土壤之中.却是不曾听过水养的曼陀罗.那是因为.水养的曼陀罗并不是普通的水豢养.而是用浮尸供养着的.其药性兼备强烈的毒性.这是与蛊毒抗衡的重要引子. “城儿.灵鹫山的机关破解方法倒是不难.以你的聪慧.轻而易举.这雪莲好取..只是这幽冥之地和玉河之地.我还是建议召集死侍前往.你乃一国之君.万一有什么闪失.我南诏恐怕要毁了.” “不行.这件事情交给其他人做我不放心.而且洛洛也等不了太久…” “城儿.你现在是南诏的皇.不可以为了一己之私.抛下整个国家.” “如果沒有她.我要这天下又有何欢.我若是死了.还有皇弟在.南诏不会灭.” 冷倾城一意孤行.莫问根本无法阻拦他的决定.而整个南诏恐怕也找不到比冷倾城武功造诣更高的人.抛却他是皇帝的身份.如果连他都取不到这三样东西.其他人去不过也是白白葬送了性命. 莫问召來了自己秘密培养的术士.这些术士传承的是修真流法术.虽然谈不上精通.但是比起区区凡人.还是有更高的筹码去与幽冥之地的蛇蝎猛兽相抗. 冷倾城带着冷傲和这些术士踏上了异常极其险峻的旅程.不论前路有多么困难.他都必须活着回來. 莫问则留在了宫中.用药延续着幽洛的性命.腹中的胎儿在一天天长大.李幽洛却一直不曾醒來.这让莫问也非常的焦急.但是.如今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十日之后.冷倾城终于回來了.带去的一千精兵和数名术士.都葬身在了那幽冥之地. 莫问最关心的不是那三个药引有沒有拿到.因为既然他会回來.那么药引必然是取到了.只是从冷倾城进來的那一刻.他就深感不对. “冷傲.快扶城儿躺下.”冷倾城的周身散发着一层薄薄的冷雾.那种森寒像极了尸气.恐怕是在玉河之底被浮尸所侵蚀.而山上已经染红干涸的血迹说明了他究竟经历过怎么样的恶战. 冷倾城几近昏迷状态.莫问切脉之后.心中冷寒一片.显然冷倾城的身体受到了极重的伤损.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冷傲.皇上究竟受到了什么攻击..” 冷傲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悲痛的情绪笼罩着他整个人.钢铁般的男人像是一个颓然的废物.连回话都带着无尽的悲苦. “国师…属下保护皇上不力..皇上他..他被幽冥鬼蛇咬到了胸口.又被玉河的浮尸咬了手臂..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十处…是属下沒有能力..” 莫问看着跪在地上的冷傲.他的身上已经沒有一处是完好的.有些地方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暗红色的血还在从伤口溢出.能够活着回來已算幸运. “你已经尽力了.快下去疗伤.皇上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事.”莫问安排了属下带冷傲去疗伤.他和冷倾城一样都受了浮尸的攻击.尸毒已经沁入肺腑. 莫问揪心的看着床上已经死气沉沉的冷倾城.暗叹情爱之苦楚.为了爱人.抛却自由.抛却国家.甚至是性命.若是有一日.李幽洛清醒过來.又会是怎样一种境地. 沒有人能够预料结局.但是很多结局却又是摆在那里.再不肯接受都必须学会去狠心接受.只盼别太苦. 第一百四十章 终见倾心 莫问这下是被折腾的一个头两个大了.一边要帮幽洛制作药剂.一边还要未冷倾城解毒.而这事儿偏偏又不能假手于人.就这样劳心劳肺的折腾了三天. 幽洛醒來的时候.起色已经恢复如常.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了翼殇.他说很想念她了. 断断续续的梦境.她好像见到了很多很多的人.大多都不记得了.她还梦见了许多很帅气的古代男人.觉得很亲切.却不知是谁. 似乎.她还梦见了冷倾城.梦里冷倾城受了很重的伤.全身都流着血.思及此.幽洛猛的坐起來.大叫了一声:“冷倾城.” 莫问坐在旁边.被吓了一大跳.可不是么.偌大的房间了挺着两个半死不活的人.幽洛突然直直的坐起來.和诈尸沒有两样. “哎呦.吓死我了.”莫问扭着腰肢.漫不经心的走向床上还在发懵的幽洛. 他预计今天幽洛就会醒來.果然是丝毫不差.看來他的医术又进步了很多.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莫问也顾不上和李幽洛说话.直接按住幽洛的手腕.脉象已经平稳了.胎儿也在腹中正常的生长.只是…这恐怕只是一场艰难苦涩的空欢喜. “我怎么了.冷倾城呢..”幽洛还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半个多月.只是觉得这一觉睡了很长. 莫问知道这件事不能隐瞒她.也瞒不了.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幽洛.自然自动省略了她病发的原因是因为中了蛊毒. 幽洛下意识的低头看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原來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她居然当妈妈了. “冷倾城他人呢..”幽洛在为这突如其來的孩子开心的同时.却又为冷倾城那义无反顾的付出百味陈杂. “诺.还在那躺着呢… ”莫问努力努嘴.眼神瞟向对面床榻沉眸昏睡的男子. 莫问自然是知道冷倾城今日便会醒过來.但是他始终觉得李幽洛需要时间去理清自己心中的感情.人非草木.不可能不动情. 即使她的心中掩埋了一段不知道的记忆.但是如今与她生死相付.朝夕相伴的人不是她心中那个模糊影子.而是此刻躺在床榻上为她舍命的男人. 幽洛在清婉的搀扶下.有些艰难的走向冷倾城.病床上.他的容颜依旧.只是却苍白了许多. 在她的印象里.冷倾城总是运筹帷幄.飘逸出尘的像是临天下凡的神祗.无法想象他如此毫无生气的躺在病榻上. 莫问说得轻松简单.甚至有些云淡风轻.可是她却懂.灵鹫山她也不是沒有闯过.那是九死一生的地方. 只是让幽洛觉得怪异的是.她对灵鹫山的记忆总是有些模糊.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她甚至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上灵鹫山.又是和谁一起. 然而她现在已经沒有心力去研究那些被遗忘掉的记忆.她一直知道冷倾城很疼爱她.已经宠爱到了沒有了逻辑可言.可是从來沒有想过.为了救她.他连国家.连最珍贵的性命都熟视无睹. 曾经她多么想要一份这般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爱.多么想得到一个人.能够视她如命.而今.她得到了.却是五味陈杂. 幽洛想.她是爱上冷倾城了.沒有人会对这般优秀的人无动于衷.从她第一眼看见他那双紫色的眼眸.就已经沦陷. 不是因为那双眼睛有多么美.多么摄人心魄.而是她看见了他眼底深邃的孤独与寂寞.那是和她心底一样的情绪. 幽洛伏在冷倾城的胸口.紧紧的环抱着他.小脸埋在他的颈窝.感受着他微弱的跳动. 有些冰冷的触感贴近她的肌肤.可是幽洛却不觉得冷.她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此刻的冰凉.让他重新温暖起來.像从前一样所到之处尽是金色的暖阳. “冷倾城.你快点醒來好不好…我很想你了..”幽洛趴在他的胸口.第一次说着如此呢喃的深情. 可是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苍白的脸像是天山冰冷的雪莲.那长长的睫毛就那样死气沉沉的垂在脸上. “冷倾城.你再不醒來我就生气了.我生气起來后果很严重.我会出逃.我会红杏出墙.会给你戴绿帽子.”冰凉的泪水划过她的眼角.低落在冷倾城的脖颈. 可是回应她的还是孤独的静谧.这一刻.幽洛才觉得沒有他的世界有多么的荒凉.原來.被爱的时候千万不能太过于满不在乎.当你想要在乎的时候.可能已经沒有这个机会了. 幽洛害怕冷倾城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丢下她走了.如果沒有了他.她要怎么坚强的活下去.想到这里.她就难过的要死.原來她脆弱起來连活着都是一种累赘. “冷倾城..你别死好不好..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个人..还有宝宝..他才刚來.你就不要他了.他沒有爹爹会很可怜的…我会虐待他的.你怎么忍心看你儿子被他亲娘虐待呢.…”幽洛说着说着.便嚎啕大哭.她从來也不顾什么形象.这一刻她就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无所适从. 冷倾城虽然人沒醒來.可是意识还是清醒的.李幽洛哭哭啼啼的在他胸口倒腾.他想说又醒不來.只觉得耳边像是有洪水奔腾而过. 总算醒來了.睁开眼睛就是一片刺目的白光.耳边还是回荡着幽洛咒妇似的哭泣声.冷倾城突然扯起嘴角得意的笑了.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看见了这女人的心. 从囚禁她开始.直到中下牵心蛊.她总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样子.不论他对她多好.都不曾见到她有多么在乎过.直到这一刻他才确定.他们真的已经良心相印. 只是…什么叫做他再不醒來她就红杏出墙.给他戴绿帽子..他为了她可是给自己扣了好几个巨型的绿帽子了..她就忍心. 还有..他醒來不醒來和他宝贝儿子有什么干系.为什么他不醒來.她就要虐待儿子. 果然.李幽洛思维逻辑不是一般人可以跟得上的.冷倾城已经算是习惯了.无奈的笑了笑.大手温柔的抚上了幽洛颤抖的背. 正想开口安慰她.却只觉手臂一阵发麻.幽洛竟然已经条件发射般急速的反手扣住了冷倾城. 一声闷哼声从床上传來.冷倾城这下是疼得满头冒汗.可不是.这胳膊去取药引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严重的摧残.这下又被幽洛给反扣.也不知道折了沒有. 幽洛反应过來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一塌糊涂的眼泪.一看见自己折腾的居然是冷倾城的手.立刻吓得小脸煞白. “啊.冷倾城.. 怎么是你啊.我不知道是你啊.你有沒有怎么样...” 第一百四十一章 喜诞麟儿 冷倾城就是在这样啼笑皆非的状况中醒來.还沒享受过被在乎被心疼的温馨.就被幽洛搞得鸡飞狗跳的. 只是冷倾城并不在乎.他喜欢幽洛活蹦乱跳的模样.她越是有活力.越是证明了她还存在着. 但是冷倾城一直沒敢告诉幽洛关于她腹中孩儿将來的状况.每每看见她憧憬的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脸上都是期待与为人母的喜悦.冷倾城总觉得喉中被卡住了一根尖锐的鱼刺. 他又何尝不想幽洛顺顺利利的诞下麟儿.只是莫问的测断绝不会有错.他和幽洛的第一个孩子.终究还是不能顺利的來到这个人间. 这些日子來.冷倾城几乎都在陪着幽洛.有时候也会亲自下厨给她准备补品.这样的结果就导致了原本纤瘦美丽的仙女变成了一个高贵的土肥圆. 撑着圆滚滚的身子.幽洛有些举步维艰的挪着步子.想要运动运动.却有些力不从心. “娘娘.你慢点儿.慢点儿啊.”清婉跟在幽洛的身后.心惊胆战的.这么大肚子了还是贪玩得要死.现在也就皇上能制得住她了.心中喟叹一下.紧紧的跟在她后面. “清婉.你快点儿啊.究竟是谁怀孕了啊.你怎么走得比我还慢啊..” 清婉不置可否.怀孕的的确是皇后.可是真正心惊胆战的可是她们这些下人啊.皇后娘娘这么莽莽撞撞.万一再有个闪失.估计皇上要拿所有人去陪葬了. 幽洛在花园里也折腾累了.总算愿意停下來歇息一会儿了.清婉心中长长吁了一口气.总算安全了. “娘娘.先喝点酸梅汤.很好喝的.”清婉赶紧呈上解渴的酸梅汤.细心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汗渍. “清婉.很多人都说孩子七八个月的时候都有胎动的.为什么我从來沒有感觉过宝宝在动呢.宝宝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清婉是冷倾城的亲信.自然也知道幽洛腹中胎儿的真实状况.只是.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她真相.否则幽洛根本无法承受. “娘娘.你这样粗心大意.整天折腾來折腾去的.小皇子肯定也累了.所以在睡觉了呢.”清婉只好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现在也只能不断的将她隐藏在谎言之中.才不至于太痛. 清婉沒有做过母亲.但是她知道幽洛究竟有多么珍惜这个孩子.虽然她一直大大咧咧的.有些莽撞.可是无论做什么她都将手护住她的肚子.生怕孩子有一点闪失. 幽洛撇撇嘴.她是沒有当过妈妈.也不知道别人怎么做母亲的.于是有些憋屈的抚摸了下肚子:“宝宝.那我以后不折腾了.你以后给我一点儿回应好不好..我每次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我会以为你不喜欢我的….” 冷倾城躲在花园的一脚.看着幽洛认真的低头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说得那么的憋屈.那么的可怜兮兮.心脏针扎一般的疼. 可是.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还是会选择对她下蛊毒.因为她才是他的一切. 尽力的扫去心中的阴霾.冷倾城抹去那些负面的情绪.挂上了他的招牌笑容.大步流星的走向躺在贵妃椅上摇摇晃晃的大肚婆. “洛洛.今天心情怎么样.” “孩子他爹.你來啦.你快來和宝宝说话.说不定他很喜欢你呢.”幽洛现在一定是疯了.对她而言.如今最大的快乐便是能够感觉到腹中孩儿的胎动.可是都八个月了.他都沒动过. 冷倾城心中苦涩一笑.轻柔的抚摸了一下幽洛的头.像是在宽慰一个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子. 却惹來了幽洛一阵不满:“孩子他爹.你别摸我头啊.你快摸摸宝宝啊..你老是只看见我一个人.难怪宝宝不和我说话.他吃醋了啦.” “哈哈.他小子敢吃他老爹的醋.小心我把他丢到猫群去.” 啪的一声.幽洛狠狠的打掉冷倾城的手.然后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狠狠地瞪着他:“你敢把他丢到猫群去.我就把你丢到狼群去.” 冷倾城语塞.这么明显的对待.他看样子是完全失宠了.可就算是失宠.他也甘之如饴.因为那个与他争宠的人是他们的孩子.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月的光阴就像是一瞬间.那是幽洛最快乐的时间.有着关心她照顾她的夫君.腹中还有他们挚爱的结晶.这世间沒有别的事情比这更完满. 幽洛临盆那一晚.夜色清明.皓月高高的挂在天际.月影横斜在窗外.倒映在白色的格子纸窗之上. 宫中已经乱成了一团.皇后娘娘诞子.这是普天同庆的事情.冷倾城一整晚都皱着眉宇.他不知道要怎么和幽洛去交代孩子为什么会是死胎这样的事情. 她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孩子降临.却不能等到他开口叫她一声母后.出生那一刻便是死别.任哪一个母亲也无法接受. 明黄色的帐幔隔绝着两个世界.幽洛出奇的生产很顺利.里面忙碌了一阵子之后.只听见产婆大呼一声:“生了生了.是个小皇子.” 冷倾城急急起身.掀开帐幔.入眼的是床上一片狼藉的血与汗的交织.幽洛有些筋疲力尽的.脸上却是微笑着.眼睛一直看着稳婆手中怀抱的婴孩. “快.快把孩子抱给我看看.” 婴孩在稳婆的手里似乎睡得很安稳.满脸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到他真正的模样.但是.从他的轮廓却不难看出.那是一张很可爱很俊俏的脸. 冷倾城面色严峻的伸出手接过稳婆手中的婴孩.他就这么闭着眼睛.明黄色的襁褓里他就那么闭着双眼.始终沒有睁开眼睛.似乎并不想要來这个人间. “皇上..这孩子..他不会哭..”稳婆接生了许多后妃的孩子.每一个孩子出生都会大哭的.可是… 冷倾城睨了稳婆一眼.冷冷的说:“下去.” 抱着怀里幼小的孩子.有些挪不开步子的走向床上的幽洛.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 清婉将幽洛扶起來.冷倾城将婴儿抱着凑近给幽洛看.看着她喜悦的笑容.心里别提多难受. 幽洛伸出手接过孩子.却发现他一直沒有睁开眼睛.甚至感觉不到他在呼吸.她轻轻的摇了摇手里的孩子.依旧沒有什么反应. “冷倾城..宝宝..宝宝他为什么不哭..也不睁开眼睛..”不是说刚出生的孩子都会啼哭一声的吗. “洛洛…”冷倾城欲言又止.他要怎么跟她说孩子已经不在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奶爸奶妈 “清婉.清婉.你快拍拍他的屁股.” “娘娘…”清婉的眼眶微红.有些颤抖的抱过襁褓里的婴孩. 清婉小心翼翼的翻过小孩的身子.闭上眼睛.轻轻的拍了一下孩子的屁股. 但是.依旧沒有期待中嘹亮的婴孩哭声.幽洛紧张的看着襁褓里的孩子.孩子不会哭..是不是意味着.. “清婉.把孩子给我.” 幽洛抱过孩子.将颤抖的手指缓缓的移至婴儿的鼻尖.很均匀的气流传至指尖.原來是个个性独特的小懒虫. 幽洛气得发抖.这小兔崽子.竟敢跟他老娘装死.于是.总是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幽洛竟然像个生气的孩子.握住孩子的小手就一口的咬了下去. “啊.”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顿时传遍了整座宫殿.冷倾城猛的转过身子.就看见了幽洛怀里的孩子睁开了眼睛.那紫色的瞳孔和他一模一样. 一个箭步走向床边.冷倾城不可思议的看着襁褓里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沒有死.还好好的. “洛洛.我们的孩子.他..他哭了..”冷倾城欣喜的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恐怕沒有一对父母是何他们这样.小孩子哭了他们倒是乐了. “孩子他爹.你看他长得多像你啊.快.我们给他取个名字.” “洛洛.你给他取个名字…” 襁褓中的孩子倒是很奇怪.就刚才哭了一下.又不哭了.此刻正瘪着小嘴來來回回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幽洛摇了摇孩子.开心的说:“宝宝.叫你轩宇.器宇轩昂的轩宇好不好..” 谁知.怀中的孩子竟然似有似无的白了幽洛一眼.这让冷倾城放肆的笑了出來.看來幽洛遇上了克星了. “孩子他爹.我怎么觉得孩子他很不屑的白了我一眼.” 冷倾城笑而不语.他儿子不是好像白了她一眼.而是实实在在.真真实实的白了他老娘一眼. 幽洛沉浸在欢喜之中.也沒有计较那么多.一门心思都在想着给娃娃取什么名字.结果各种潇洒高端大气的名字那小子都横着眼睛不予理会. 无奈之下.幽洛只好思索着现代的名字.看看很拉风的名字他会不会中意.但是离那个年代太久远.幽洛都忘记了古今名字究竟差别在哪里.于是条件反射的念出了脑海中唯一的现代名字:翼殇. 谁知.襁褓中的婴儿睁大了圆溜溜的紫色眼睛.张口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眼神里都是复杂的探寻.这让幽洛和冷倾城面面相觑了好一会. “宝贝儿.你喜欢这个名字.”幽洛试探的问了问怀中的婴儿.潜意识觉得这孩子听得懂. 又是一阵含糊不清的依依呀呀.小孩子似乎想表达什么.却一直说的不清不楚.可不是.牙都沒长齐.哪儿能说出话來. 幽洛倒是聪明.当下就冲着婴儿说道:“宝贝儿.你若是喜欢翼殇这个名字就点点头啊.” 果然.怀中的婴儿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了好几下头.说明他对这个名字满意至极. 幽洛那土匪的性质又再次暴露出來.不顾形象的大笑.爽朗的说道:“哈哈.不愧是我李幽洛的儿子.果然天资聪颖.这么小就听得懂人话.这下省事儿多了.” “那是因为他继承了他爹的优秀.”冷倾城抱过翼殇.笑得合不拢嘴.不停的逗弄怀中的小人儿. 可翼殇却看也不看冷倾城一眼.眼睛一直动也不动的盯着李幽洛.小手不断的在空中晃悠晃悠.挣扎着要幽洛抱抱. 清婉看着小孩可爱的模样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小皇子还真是可爱.看來以后皇上要变成醋坛子了. 幽洛逗着翼殇.觉得他有趣极了.她说什么他都笑得跟个小老头似的.沒想到小孩子这么好玩. 不过最后还是被妒火中烧的冷倾城勒令休息了.无奈之下只好睡觉.谁叫她现在是个产妇.疲惫乏困的不行了.被折腾了这么久也已经快不行了. 幽洛安稳的睡去.留下冷倾城一个人乐此不疲的逗弄着翼殇.可惜翼殇甩也不甩他. 到了晚间的时候.翼殇就开始依依呀呀的叫唤.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最后沒办法就演变成了嚎啕大哭.这下可把冷倾城给急坏了. “皇上.小皇子是肚子饿了.”清婉实在看不下去了.皇上一直在和小皇子玩.都不注意到时间都过去了大半天了.小孩子早该饿了. “快传奶妈來.” 只可惜.不管多么年轻貌美的奶妈來服侍小皇子.他都是哇哇大哭.谁都不甩.这可让冷倾城为难了. “皇上…小皇子看來很挑剔.看來只能皇后娘娘能搞定他了.”清婉一想到幽洛那母狮子的模样.保证小皇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虽然说.历來皇子的哺养都是由奶妈照顾着的.但是毕竟这一任的南诏皇和皇后娘娘都不是一般人啊. 幽洛倒是满心欢喜的自己哺养翼殇.而且以她的个性.要是让她把宝贝儿子给别的女人哺养.心里就反呕的不行. 可是.沒几天她就被翼殇折腾得想要逃之夭夭.因为这小屁孩沒事就爱往她身上蹭.吃个奶也不正经.这儿摸摸那儿摸摸.整一个色魔.也沒见他爹这幅猴样啊. “冷倾城.你來管管你儿子啊.他好色.”幽洛躺在床上.怀里的小屁孩又在到处揩油蹭喝. 冷倾城已经把整个御书房都搬到了幽洛的房间.一面照看着这一大一小的宝贝.一面又不耽搁政事.宝贝儿子那德行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便是头也不抬的答道:“儿子遗传你的.为夫也无能为力.你担待着点儿… ” “冷倾城.你过桥拆河..”幽洛气不打一处來.自从生了娃.他是不与她正面交锋了.因为他把大克星翼殇丢给她一个人应付了. 幽洛心一横.把才刚满月的翼殇都到一旁.再不给他吃奶了.再也摸不到妈咪的翼殇顿时沒命的嚎啕大哭. 冷倾城总算抬起头來.看向床上的一大一小.大的正一脸气呼呼的.小的正一脸憋屈的大哭. 幽洛瞪了翼殇一眼.怒道:“再哭.再哭我就把你丢进蛇窝里去.不信.你就再哭看看.” 冷倾城实在看不下去了.有她这么当娘亲的吗.孩子还那么小.贪吃一口奶水至于这么歹毒么… “哎呦.來.宝贝翼殇.母后不疼你.父皇疼你啊.喔..喔..不哭不哭了啊.”冷倾城像个超级奶爸一样.将翼殇抱在怀里轻轻的晃荡着. 可是翼殇就是要往幽洛哪里爬.可不管他怎么手舞足蹈.幽洛还是不理他.无奈之下翼殇只好放出了杀手锏.蠕动着嘴唇.虽然依旧口齿不清.但是在幽洛和冷倾城的耳里却异常的清晰. 小小的人儿张开嘴巴喊的是:“李-幽-洛.” 第一百四十三章 南诏之忧 结果难得开口说话的翼殇不但沒有得到幽洛的赞叹.反而被劈头盖脸的砸了一脑门儿:“臭孩子.沒大沒小.找打.” 冷倾城赶紧把翼殇抱走.现在幽洛在气头上.就和个沒智商的孩子一样的. 时间过得很快.幽洛和翼殇之间大多时候并不像是母子.反而像是朋友.幽洛是粗心大意的.而翼殇则是乖巧听话.当然这是用來形容小孩的.如果真要用客观來评价.翼殇不止是乖巧.而是成熟稳重. 很难想象.一个才五岁的孩童.竟然使用成熟稳重來形容的.这些年南诏国泰民安.只是在国与国之家.向來你不侵占别人.别人也会來攻占你. 这些日子.冷倾城一直在处理与大唐之间的军务.两国交锋一直是如今最棘手的问題.南诏不肯俯首称臣.大唐亦无法容忍南诏的愈渐强大. “翼殇.南诏和大唐又要打起來了.你说怎么样才能化干戈为玉帛呢..”幽洛手托着腮.看着外头呼啸而过的北风.软如柳絮的飘雪洋洋洒洒的下.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战争.这无可避免.”翼殇老气横秋的说着话.手还在专注的写着毛笔字. “翼殇.你不在前面加上称呼真的好吗.”幽洛斜眼看向那厢低头写字的小男孩.差点气得吐血.这不听话的孩子.跟他说了多少次了.说话前要记得加上母后.母后. “好的.幽洛.我觉得你丝毫不比杞人忧天.南诏与大唐的战争势在必行.一旦我国退让.只能被消灭.”翼殇停下手中的比.一袭明黄的长袍.双手像个大老爷们的负在身后.走到幽洛的身旁.一齐看着外头的大雪. “我跟你沒话可说.哼.”幽洛何尝不知道这场战争无法避免.史册上记载的很清楚.而她也很清楚南诏终究会成为一个过往. “哈哈.你们母子两这是见早了面啊.三句话说不上又开始斗气了.” 吱呀一声.冷倾城推门而入.还沒有进门就听见了幽洛一声冷哼.看來又是翼殇惹了他母后. “冷倾城.你來了啊.幽洛又生气了..你快哄哄她啦.”翼殇长这么大也沒叫过冷倾城父皇.这让冷倾城很头疼.但是也沒办法.谁让翼殇的个性和李幽洛一样.跟头牛一样. “哎呀.你就叫她一声母后也不会变丑.至于让她这么生气么…” “…..”翼殇无奈.一声母后有那么重要吗.虽然他的确是她生出來的..可是… 翼殇咬了咬唇.看着一脸铁青的幽洛.这回好像真的是气得不轻.连冷倾城來了都不予理会.看來只好自己低头了. 有些难为情的挪着小步子,走到幽洛身边.扯了扯她的衣摆.小声的喊了一声:“母后…” “嗯.你喊我什么.沒听见.”幽洛背对着翼殇.语气依旧冷淡.她十月怀胎生了他.好不容易做了母亲.儿子却从來都直呼其名.一声娘亲都不肯喊.她能不伤心吗. 翼殇气岔.又提高了分呗:“母后.都是儿臣不懂事.惹你生气了.你别不理我…” 幽洛笑嘻嘻的转过身來.亲昵的将翼殇抱在怀里.根本看不出來前一秒还在生气:“宝贝儿子.真乖.这样母后才会爱你嘛.” 冷倾城这下坐不住了.赶紧拉住翼殇的手.迫不及待的窃喜道:“殇儿.快喊父皇.你都喊母后了.不喊我父皇不公平的.” 谁知.翼殇斜了一眼冷倾城.淡淡的喊了一声:“冷倾城.你好意思和母后争风吃醋吗.” “殇儿.…你就叫我一次父皇.就一次好不好.”冷倾城央求着.可是翼殇却始终都不喊他.这让他极其受挫. “唉.孩子他爹.慢慢來吧.他肯定有心理障碍..你别在意了哈.那..那什么..最近南诏和大唐关系如何了.” “这一场仗恐怕在所难免了..咳咳..咳咳咳…”冷倾城话还沒有说完.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这几年來.他的体质越來越不如从前.当年的受的毒一直在他的五脏六腑蔓延.尽管莫问不断的在控制毒性.却还是沒办法清除彻底. “倾城.你怎么样.最近发现你总是咳嗽.你怎么了.是不是感染了风寒.”幽洛也是发现了冷倾城异常.每次问他都说沒有大碍. “洛洛.我沒事.别担心.外头的事情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们受到战乱的荼毒.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护你们周全.” 然而.冷倾城只猜到了开始.却永远无法预料结局.漫长的冬天过去之后.春天的气息铺天盖地而來.但是大唐与南诏的局势却越來越紧张. 冷倾城的身子却再也无法支撑得住.猛烈的咳嗽几乎快要将心肺都呕出來.每一次剧烈的咳嗽都是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莫问.你倒是快说.倾城他究竟怎么了.”冷倾城已经无法站起來.此刻正躺在床上觉的咳嗽着. “城儿他.” “莫问叔.我只是得了风寒.”冷倾城粗暴的打断了莫问的话.他不希望幽洛心里觉得愧疚. “莫问.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幽洛发狠的放话.语言中的威胁毫不客气. 莫问自然很懂得权衡.挪了步子.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幽洛.果然和她所料不差.冷倾城的病根果然是那时候遗留下來的. “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毒已经侵入肺腑.药石五医.我只能尽力延长寿命.”莫问已经恨不得去天上偷不死神丹.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冷倾城就这样死去. 就在这时.外头传來边塞急报.幽洛现在揪心至极.冷声对着來报的军士说:“一切军情都报给本宫听.由本宫处理.” 军士犹豫了一阵.只听国师淡淡的语气传來:“按照皇后说的.军中一切大小事宜.从今日起都由皇后娘娘处理.” “国师.替我照顾好皇上.” 幽洛在御书房会见了传信将士.才知道由于前次南诏与大唐大战.凯旋而归.今次大唐派出了几名神秘猛将.南诏这次恐怕会很吃力. “皇上如今身体抱恙.本宫将会代他出征.传令到军营.待本宫到军营.立刻迎战大唐.” 第一百四十四章 深入敌营 幽洛换下了繁琐的宫装.只穿了一身简洁的白色七重纱衣.坐在御书房的位置上.翻阅着这几日的军情奏折. 从情报上來看.这一次南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敌.已经被逼得不断退让侵占而來的城池.再这样下去.连南诏国土都无法守住. 看着这样的情报.幽洛也是心急如焚.如今南诏军心涣散.都已经抱着必败的心态.即使有能力反败为胜.也无心拿起武器. 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书房.幽洛看着忽明忽暗的烛光发呆了很久.思忖了好一会儿.银牙一咬.现在也只有这么办了. “來人.传讯下去.明日皇后代皇上御驾出征.” 一夕之间.皇后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冷倾城一听到这样的消息就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弹了起來.自然是去找幽洛问责了. 然而.冷倾城始终拗不过幽洛的犟脾气.她决定的事情.谁又能够说服得了.南诏也的确陷入了困境.如果冷倾城能够御驾亲征.这场战役必然不会输.可如今他连剑都拿不起. “倾城.我不会有事的.现在南诏正在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作为南诏的皇后.应当承担起这样的责任.不止南诏需要我.你也需要我.不是吗.” 冷倾城沉默了.他可以不爱江山.只爱美人.但是南诏的子民是无辜的.他既一天为皇.就应该对他的子民负责. 幽洛知道冷倾城最是心疼她.怎么舍得让她去战场沐浴腥风血雨.但是如果她不去.南诏的胜算确实不大. 这一夜.冷倾城破天荒的沉默了一宿.有些话不说出來显得压抑.可是说出來却又显得矫情.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但是这样的沉默.幽洛却明白.这一辈子她欠冷倾城的太多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这样觉得.明明两人相爱着.可幽洛却总是从心底油然而生起一种亏欠感. 幽洛沒有说太多.只是温柔的抱着冷倾城.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他的心意她懂.只是不能由他任性.毕竟他是一国之君.不是她一个人的夫君. 幽洛趁冷倾城还熟睡的时候便偷偷的离开了皇宫.随军去了战场.这一去谁知却成了永恒.沒有人能够说得清究竟是谁对谁错.但是这一场纠葛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又何谈原谅. 塞外的风异常的冷硬.刀子似的风沙像是要割破了幽洛的皮肤.那般肆无忌惮的扫过她的脸颊.黄沙被卷起.朦胧了一整片天. 行军的步伐比平日里的游山玩水快了太多.基本上可以说得上是策马奔腾.不消几日.便已经到达了边关. 皇后御驾亲征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到了军营.虽有听说过这位皇后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皇上都为她废弃了后宫.但再怎么样这也不过是后宫女人的权谋过人而已.论军事.确实沒有一个人看好的. 然而.幽洛又岂会不知道古代人对女人的态度始终是瞧不起的.尽管她贵为南诏皇后.却不折不扣的是个女儿身. 所以.她很清楚这些男人需要看见的不是她多么倾国倾城的绒容貌.而是她的无人能及的铁血手腕. 这个世界的残酷就在于此.沒有人会在乎你当初的模样是高贵还是狼狈.他们也不需要去看你的过程有多么艰辛.只着眼于万事的结局.评说之依据也不过若此. 所以.幽洛沒有多作任何的解释.一切都以行动说话.召集了所有的军士.她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立即召开了军士会议. 通过对我军情况的疏离以及对敌军情况的分析.幽洛认为如今大唐与南诏相对峙已经两个月有余了.虽然看似我军不断节节败退.但是这又未尝不是一个优势. 第一点. 大唐军士如此毫不避讳的乘胜追击.行军步伐之紧凑.必然都陷入了疲惫之中. 第二点. 如今大唐已经几乎攻入了南诏深处.这也意味着他们的粮草已经开始匮乏.补助资粮必然还在路途中. 仅仅靠着这两点.幽洛就已经有了突破点.必然会让大唐军队有去无回.这也刚刚好是一个树立君威的好方法. 自然不出所料的.接到幽洛计划的军士有些不屑一顾.幽洛却沒有在意.待那军士出去之后.又招來了冷傲. 冷傲带來了冷倾城秘密集训的十个精卫.不但武功了得.关键时候也算得上是智囊团了.幽洛很清楚那些军士会半信半疑.这样大意的心态必然会失败.所以派冷傲带着十精卫一同前往.务必要截断大唐后方粮草. 与此同时.幽洛带着三个精卫准备入夜潜入敌方营地.打算來个内院着火.声东击西. 只是.幽洛能够想到的事情.大唐的智囊团必然也会想得到.这样的计划根本算不上天衣无缝. 真正天衣无缝的根本不是这两个计划.心狠手辣的李幽洛向來喜欢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她不过是喜欢玩玩水里投毒这样的游戏. 其他的不过是陪衬的游戏.能成功最好不过了.不能成功她也沒什么损失.毕竟她的目的不过是闹出点儿动静來.好让沐清婉在水里加点儿料. 果然.幽洛带着几个下属.才刚闯入了地方的领地就引起了敌方的注意.几个人被团团围困在粮草堆里. 只见为首的白衣男子用面具遮住了全部的脸.无法看清他的容颜.只能透过那窟窿瞧见他清澈的黑色眼眸.他有些意料之中的看着幽洛等人:“几位还真是有雅兴.这么晚还來我军营视察.我温某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幽洛微眯着眼眸.白色的面纱遮住了脸.嘴角轻轻上扯.一抹好看的笑被隔绝在面纱之下. “本姑娘看你们粮草不足.觉得放着这么一些也是碍眼.不如顺便帮你们烧了.也免得看着心急如焚.” “姑娘真是爱说笑.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潜入我军营地.就算你今日少得了粮草.你们认为还能够安然无恙的逃出去吗.”白衣男子手势轻轻一挥.远处一排排的围着弓箭手.冰冷的箭尖正直直的指向幽洛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