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约之从98开始》 第章 年开始的故事 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 两个王琢相对而立。 其中一个王琢问道:“如果我的新世界取代了原有的宇宙,是否代表了我杀死了命运?” 这个王琢身材无比雄壮,银发银须,头上还顶着一对霸气的龙角。 被提问的那个王琢看上去有些佝偻,顶着一对黑眼圈,双眼无神。 他们两个都是王琢,不过一个是熟知万千世界的猝死王琢,一个则是吞食天地的世界之龙。 他们同心同体,但是却分属于不同的平行世界,如今精神统一,一同出现在这个玄妙的世界。 猝死王琢摇摇头:“天书只是记载命运而不是命运,命运无法杀死,只能驱逐。” “什么意思?” “和生命本质有关。”猝死王琢打开了一扇窗户,透过窗户,他们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那个世界的王琢正搂着王珍珍说甜言蜜语。 不久后,王琢如同赶场一般,和打扮时尚的女朋友毛忧一起在夜场中狂欢。 第二天一早,毛忧还在熟睡,王琢偷偷穿上衣服出门,路上买了一束花去找马小玲。 结果马小玲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两人争吵一番后,马小玲给了他一巴掌,愤愤离去。 看着都疼! 观看这一切的两个王琢感同身受,同时捂住了脸颊。 “真是个人渣。”猝死王琢骂道,“我连女朋友都没交过,他脚踏几条船,肯定是哪个王八蛋把我的桃花运都抢走了!” 面对老大哥的指桑骂槐,人龙王琢尴尬地笑了笑。 虽然猝死王琢力量最弱小,人生最悲催,但他却也是最睿智,最强大的王琢。 他通晓诸天万界,而且拥有赐予平行世界王琢穿越诸天的能力。 没有他的帮助,人龙王琢绝对做不到如今大圆满的结局。 “即便掌握宇宙光盘的盘古一族都没能摆脱命运,掌握创造超级生命科技的上一纪元超人类也被灭世了,你凭什么以为那群被你圈养起来的人类可以摆脱?” 人龙王琢虚心求教道:“大哥,我该怎么做?” 猝死王琢问道:“你觉得命运是什么?” 人龙道:“我觉得命运就是未来被注定,你行走在现在却无法进行抉择,导致必然的结果成为过去。” “所以我说你无法杀死命运。”猝死王琢道,“当你的潜意识认为未来需要抉择或者取舍的时候,命运就已经如影随形。” 人龙陷入思考。 猝死王琢道:“人类的智者李耳在天外天没有回来,如果他没有死,或许他已经找到了答案。” 猝死王琢伸手对着窗外的世界来回滑动,那个世界的时间历史也随之变动。 “与其寄希望于别人,我们的答案需要自己去寻找。” “我们的故事已经结束,应该从他那里重新开始,或许我们可以通过他来找到答案。” 人龙王琢站到猝死王琢的身边,一齐看向窗外。 那个脚踏三条船的王琢正随父母坐飞机前往一个新国度。 猝死王琢再次移动时间刻度。 “前面那些狗屁倒灶的多角恋就不看了,从98年开始他的故事吧。” 第1章 贱男琢 “妈妈!” “妈妈!” 十几个小龙人跑了上来,围着马小玲撒娇,马小玲怀里还抱着一个刚出生的,现在被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吵得头疼。 “你们爸爸呢?又跑到哪里去了?” 小龙人们看向马小玲身后,纷纷喊道:“爸爸就在你身后啊!” 马小玲转过头,发现一张胡子拉渣的脸色眯眯地凑了过来。 “老婆,准备一下我们生第二支足球队吧。” 马小玲睁开眼,她又做了这个梦,这一年她老是断断续续梦到自己生活在一个美丽安宁的世界里。 那里的她没有马家的职责,也不需要工作,开开心心地结婚生子,要不被孩子们包围,要么和闺蜜们在世界各地游玩,简直就是她一直梦想的生活。 只是…… “为什么我会嫁给那个贱男琢。我嫁猪嫁狗都不会嫁给他。” 时间还早,习惯性赖床的马小玲翻了一个身,目光刚好对着床头柜上的一张合照。 上面是三个女孩一个男孩。 一个戴眼镜,斯斯文文的女孩,和一个身材火辣,穿着时髦的女孩,一左一右靠在一个帅气男生的肩膀上,而学生妹打扮的马小玲,则在男生背后竖起两只剪刀手。 那是马小玲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好闺蜜,王珍珍和毛忧,以及……害得她们闺蜜三人组散掉的贱男琢。 “这个人渣,一定会遭报应的。” 马小玲做完梦后心情很乱,伸手将合照翻倒,不想看到那张脸。 ………… 镜头从华夏洪市转到此时的腐国郎登市。 王琢走在大街上,回想起早上起床毛忧对自己提起结婚的事,就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果然,拍拖就不能拍得太久。” 他原本是洪市人,96年,他的父母随着大潮贱卖家产移民郎登,从一个富足的中产家庭,摇身一变成了腐国三等公民。 结果洪市回归后,不仅没有资产缩水,反而因为是内地御用对外窗口,成了一座聚宝盆,对祖国有信心的那些居民赚得盆满钵满。 这让王琢的父母大为眼红,心情悲愤之下,跑到其他国家去旅游,结果遇上了空难。 面对高昂的房屋遗产税,王琢几乎花光了位数不多的储蓄,如今两袖清风,只守着一间破房子,好歹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不过王琢此时也并不孤独,因为96年那年,他移民郎登后,他在洪市的女朋友之一毛忧也不声不响跟着他来到这里,自王琢父母牺牲后,毛忧就搬进了破房子,不仅工作赚钱,还照顾王琢的生活起居。 简直就是新时代女性的典范! 不过今早毛忧提到结婚要小孩的事,着实是把王琢给吓到了。 她一定是疯了! 要知道王琢这几年国内的女朋友们可都还没分手呢。 这要结婚生子了,怎么对得起她们? 王琢丝毫没有反省到自己这个人整个三观都是歪的,他逃出家里,留下伤心黯然的毛忧,自己一个人在街上瞎逛。 “嗨!琢!跑步吗?”一个穿着瑜伽服的年轻鬼婆朝他打了个招呼,手上还牵着四条矮脚狗。 “是啊!瑟琳娜,去遛狗吗?” 王琢认得这是社区里的邻居,以前还约过他一起去打高尔夫,但是他拒绝了。 两人交错的时候,鬼婆小声说道:“晚上来我家吃派吗?我家里没人。” “不了瑟琳娜,我晚上还要加班。” “哦你那个该死的吸血鬼老板,你应该去向工人工会反应。” 王琢跑远后,心想这个鬼婆还真是锲而不舍,但自己对跨人种国际交流真的不感兴趣。 跑到一栋洋楼前,王琢大喊道:“叻哥!下来跑步了!” 不一会儿,一个肥头大眼的贱男从二楼窗户探出头:“我昨晚喝多了现在腿软!今天你自己去跑吧!” 一条雪白的手臂从窗户后伸出来,将阿叻拉了回去,窗户砰一下关上了。 “md狗公。”王琢骂了一句,继续往前跑。 阿叻是他移民后认识的老乡,两人一见如故,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你当。 兜里的手机震起来,王琢知道是女朋友王珍珍打来,每天这个时候,她雷打不动地都会打过来,已经持续了快三年了。 王琢接起电话:“喂,珍珍。” 电话那头传来开心的声音:“阿琢,又是新的一天,听见你的声音真好。” “对我来说很不好。” “……你不想和我说话吗?” “不是,我只是一听见你的声音,就止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飞到你的身边。见不到你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好像被硫酸腐蚀一样的煎熬。” “你不要说了阿琢……”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低落起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已经快三年没见了。” “我还要在这处理我爸妈的后事,再等一段时间吧。” “可是叔叔阿姨都已经过世两年了。” “哪有这么简单,这边公务员懒得要命,一周就上一天班,手续又多,三天的事他们要三年才能办完……” 王琢甜言蜜语哄了王珍珍一会,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个穿着黑大衣的鬼佬走进了一个巷子。 在他的大衣中,一条小孩的腿忽然蹬了出来,被他一把按住,加快了脚步。 “珍珍,我这有点事,回头再聊。”王琢挂断电话。 王琢蹑手蹑脚来到巷子口,向里面看去,发现那个鬼佬果真是绑架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六七岁大,亚裔。 鬼佬捂住小孩的嘴,打开巷子中的一面井盖,跳了下去。 “什么鬼?要不报警吧?”王琢拿出手机报了警,但是想到那些鬼差佬对待华裔的态度,就又觉得不靠谱了。 他注意到不远处地上有一根断掉的水管,他将水管捡了起来。 什么情况啊王琢?那个小鬼和你非亲非故的,报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行啊!那个小鬼处境一看就很危险,你忘了腐国人什么德行吗?都是一群变态啊! 心中不断做着激烈斗争,王琢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巷子,伸手打开了井盖…… 第2章 价值一百美金的硬汉 王琢偷偷钻进下水道,却意外发现这里除了有少许腐臭味以外,竟然十分干爽,加上宽大的通道,完全可以住人。 早知道把房子卖了搬这里来住,也不用吃毛忧软饭,看她脸色生活了。 王琢发现了新天地,不过没过多时间思考。 两头路,一头被铁栏封住了,另一头通往未知处。 用大胯想也知道往哪走了。 王琢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了一段路后,在前方隐约听到了小孩呜咽声,以及成年人的交谈声。 在一处拐角透出一丝光亮,王琢贴着墙边,偷偷探头,见到一扇破旧的木门,木门因为受潮的关系,门身上已经变得十分不规则,导致门缝很大,光线和声音都是从门缝里透出来的。 王琢捏紧水管,从门缝里偷偷往里面看去。 发现里面是一个简单的书房,有桌有椅子。 那个绑架小孩的鬼佬正背对着他,和桌子对面的某人交谈。 桌子对面那人因为视线被遮挡的关系看不见人,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低沉、沙哑、邪恶。 一听就是反派。 “高进以为在机车岛杀了我,没想到我会活过来。不过我如今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全是拜他那一刀所赐。你是高进的儿子,子偿父债,利息我就先从你身上收了。” 桌对面那人伸手捏住了小孩的脑袋,不知道做了什么,那个小孩惊恐地用力挣扎了起来。 艹!王琢脑袋一热,来不及多想,一脚踹开大门,一棍子朝着背对着他的鬼佬后脑敲去。 “放开那个孩子!” duang~~~ 王琢收回折成九十度的棍子,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朋友生日想给他个惊喜,没想到认错人了。你们继续啊。” 王琢说着想要退出房间,但是鬼佬已经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将他丢进了房间,刚好落在小孩旁边。 王琢在地上这一摔,差点没把内脏震出来,一时间眼冒金星,缓了好一会才看清了眼前两个人。 坐在书桌前的那个人和他一样是个东亚人,只是一条疤痕从他额头开始,一直向下延伸进了衣领,而拜这条疤痕所赐,他的脑袋都好像裂成两半被强行粘回来一样,说不出的可怕。 刀疤人眯着眼冷声道:“克里夫,被人类跟踪到这里你也没发现,你是没吃早饭吗?” 鬼佬克里夫是个身高至少一米九以上的壮汉,长着鹰钩鼻吊梢眼,北欧人的面貌,十分阴沉。 他沉声道:“没错,正好用他当早饭。” 王琢道:“两位,住在下水道的日子与我曾经擦肩而过,包括一直到现在我也十分向往定居在这里的生活,自由自在,不需要每天对着女人的臭脸过日子。不过我看两位也不像是穷到吃不起饭吧,没必要到绑架小孩这一步。我看不如这样,正好你们早饭也没吃,我也没吃,我们去唐人街,我请你们吃个饭,我们聊聊一起合伙做点买卖怎么样?” 克里夫道:“你的废话真多。” 他一脚踩在王琢的手臂上,随着卡拉拉的骨裂声传来。 王琢怒目圆睁,脸上的静脉怒张好像随时都要爆炸:“艹,白猪,你来真的啊!” “叼你阿木!” 他另一只手抓起弯折的铁棍,砸向克里夫迎面骨,然而克里夫的迎面骨就像钢筋浇铸,王琢反而被反作用力震得虎口发麻,拿捏不住铁棍脱手而出。 克里夫又是一脚踢在王琢的肚子上,王琢的五脏六腑好像被整个翻了过来,剧烈的绞痛让他如同一只煮熟的大虾蜷缩起来。 “你需要吗?我可以分你一半。”克里夫看向刀疤人。 刀疤人道:“我不吃男人的血。” “挑食不是好习惯。”克里夫拎起王琢走向木门。 “等等。”刀疤人忽然开口道,见克里夫停下脚步,“我想到一个有趣的游戏,先不要吃掉他,回头我送你一个干净的女人,肤色随便你挑。” ………… 王琢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一旁的小男孩连忙扶住他。 王琢的双手臂骨被克里夫踩成粉碎,如今两条小臂连带着双手都紫黑肿胀,恐怕现在去医院也只能截肢了。 他疼得冷汗直流,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他虽然吃软饭,但这不妨碍他是一个硬汉。 “叔叔,我爸爸妈妈一定会救我们出去的。”小男孩安慰他道。 他们现在被关在下水道一个过道暗格中,和过道相连的出口被铁栏栅封住。 “你爸爸妈妈一定很有钱吧。”王琢靠着墙瘫坐着,“像你这种有钱人的孩子,以后一定不要到处乱跑,有很多那样的人会抓你跟你爸爸妈妈要钱。小鬼,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男孩道:“我叫高方方,叔叔你呢?” 王琢道:“逞英雄却没有英雄的本事,这时候自报姓名挺没面子的,你还是别问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远处传来了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高方方害怕地发起抖来,王琢移动身体,将高方方护在身后。 疤面人出现在两人面前,说道:“高进的野种,你的爸爸打电话给你了。” 他拿出一个手机,里面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方方?你在不在?我是爸爸。” 听到熟悉的声音,高方方激动起来,大喊道:“爸爸!” 电话那头马上传出了女人焦急的喊声:“方方!你在哪里!” 高方方哭道:“我也不知道,这里好黑好臭啊!” 疤面人将电话放到耳边,冷笑道:“高进,你没想到我会从地狱回来找你吧。” “仇笑痴。”电话那头,高进强忍怒意喊出了疤面人的名字,“说出你的条件。” 仇笑痴道:“我要你准备二十亿美金,一个小时后,在威斯敏斯特教堂见。” “你疯了吗?怎么可能有人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现金。就算我拿得出来,你带的走吗?!” “哼哼,这是你的问题,我只要看到钱,如果我看不到,你就准备替你儿子收尸吧。啊对了,今天带你儿子做客的时候,有一个热心的年轻人一起跟过来了,现在他和你儿子相处得很融洽。” 高方方喊道:“爸爸!叔叔为了救我被他们打得好惨啊!你一定要救他!” 王琢一脸黑线,什么叫被他们打得好惨,小朋友措辞一定要严谨。 我这明明是和对方大战三百回合,他们从背后偷袭胜之不武,我一不小心翻了车…… “哈哈,高进,怕你觉得我不近人情。这样吧,你再加一百美金,这个废物我半卖半送给你。” 第3章 证明 庄园中。 高进脸色深沉地挂了电话,他的老婆萧遥遥坐在一旁的沙发低头哭泣。 他的好友,大陆特异功能高手张宝成和超级高手龙五从屋外走进来。 张宝成问道:“高进,对方怎么说?” 高进道:“方方暂时应该没事。但是有一个年轻人为了救他,被仇笑痴打成重伤。两个人都要救。不过仇笑痴开口就要二十亿美金现金,我上哪去给他准备。” 龙五道:“现金这块我多打几个电话给朋友,大家凑一凑,说不定可以凑出来。” 高进道:“来不及的,他要我一个小时内送到威斯敏斯特教堂。” 张宝成道:“这不难。高进你准备一车草纸,我送他二十亿美金。” 十几分钟后,乔装打扮的龙五开着一辆大货车开往教堂,车厢里面装得自然是二十亿零一百“美金”。 高进坐在副驾驶上,而他的老婆萧遥遥和张宝成两个特异功能高手,则躲在车厢内,用特异功能隐蔽起来。 龙五的开车技术很高,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威斯教堂。 这座朗登市的地标建筑,始建于960年后,经历过两次扩建和重修,分为教堂和修道院两部分,占地巨大无比,是非常典型的哥特式建筑。 一般拍什么修女夜惊魂啊,夜勤修道院啊,吸血鬼浪荡史啊,都会选择在这里取景。 龙五道:“这里来往的游客这么多,对一般劫匪来说是非常方便脱身的好地方。可惜他要带二十亿美金走,这个蠢货是想不到这里开车寸步难行吗?” 高进道:“仇笑痴从来不是一个蠢货,当年我为了引他掉进陷阱,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布局。他不可能不知道我没有能力在一小时内筹出二十亿美金的现金,他还是这么提了,可见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钱。” 龙五深以为然:“时间差不多了,他应该来电话给我下一步指示。” 正像应龙五所说,高进的手机响起。 高进接通电话,里面传来的果然是仇笑痴那乞捻人憎的笑声。 “高进,我最喜欢守时的人,你做得很不错。接下来把车开到指定的地点,让你的人全部下车,等我检查完钞票没有问题后,我就会让你们父子团聚。” “我怎么知道你会遵守承诺。” “你没得选择。” 在仇笑痴的指示下,龙五将车开到指定地点,这是一家咖啡厅门口。 “嘿!这里不许停车!”咖啡厅的服务员跑来驱赶他们。 龙五冷酷地丢出一叠英镑:“别让拖车拖走。” 服务员接到钱连忙闭嘴,露出笑脸道:“放心先生!我绝对不会让人把你的车拖走的!” 停好车,龙五问道:“高进,弟妹和张先生怎么办?是继续让他们留在车里,还是和我们一起下车?” 高进心里十分怀疑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车厢里藏着人,但他们需要兵分两路,一明一暗来确定高方方的位置,从而救他出来。 车厢后传来萧遥遥的声音:“阿进,我们留在车里。你放心,我们有能力保护自己。” 高进下定决心,和龙五下车。 不一会儿,仇笑痴再次打来电话,指示他们前往教堂礼堂。 “吃素菜彼此相爱,强如吃肥牛彼此相恨。上主早已警告过世人,应当约束自身的欲望,世人的爱才能通行无畅……” 牧师正在讲台上为信徒布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教堂内回荡,显得空灵且肃穆,极具洗脑能力。 高进和龙五进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随处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旁边座位坐着听道的是一个穿着白西装的东亚中年人,他面露微笑,看上去很有气派。 高进不想把陌生人牵扯进一个疯子的游戏,谁想对方却主动搭话了。 “上主说要约束欲望,世人才能有爱,但我在想,爱同样是渴求,它算不算一种欲望。” 高进回答道:“渴求也有精神和肉体之别,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共鸣叫爱,而单纯肉体的渴望叫作欲望。” “灵欲交融?” “对。” 白衣人露出微笑:“你说得很对,如果世界上多一点你这样的人,或许她就不会走向极端了。” 这时一个黑衣人走来,低头在白衣人旁边说道:“蒋先生,时间到了。” 白衣人点点头,对高进说道:“今天你会遇见一个很有趣的人,尽你全力去帮助他。他改变了你的人生,这是你欠他的。我先失陪了。” 高进微微一怔,不解其意,目送白衣人离开。 这时台上的牧师说道:“神爱世人,阿门。” “阿门。”信徒们在胸前画出十字,低头祷告。 教堂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直到被一个声音打破。 “这个世界不存在神!只存在地狱!” 仇笑痴大步走上讲台。 牧师道:“你怎么可以在如此圣洁的地方,公开发表亵渎信仰的言论?你简直无法无天!下去!” 仇笑痴道:“神在何处,证明给我看!”他一把抓住牧师的脑袋,而后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牧师的颈部,轻轻一用力,牧师半个脖子便被撕扯了下来。 血溅三尺! “你不能!”仇笑痴将牧师的尸体丢下,大声说道:“但我可以向你们证明,地狱的存在!” 仇笑痴黑色的瞳孔缩成了一个点,眼球几乎只剩眼白,他的半张脸沾染着鲜血,嘴唇开合间,一对尖锐的獠牙暴露无遗。 Vampire!魔鬼!僵尸! 下方的信徒们先是呆滞了几秒,然后猛地起身,相互推搡着,尖叫着向着外面冲去。 然而原本自由进出的大门却被紧锁,任由信徒们如何哭喊,撞击,大门纹丝不动,外面也没有人给他们开门。 高进和龙五默默将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而仇笑痴的目光此刻也锁定了他们。 “高进,老朋友6年不见,你还记得我这道疤吗?”仇笑痴摸着将自己一分为二的疤痕。 高进问道:“钱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我的儿子在哪里?” 仇笑痴道:“别急,先等我的人验完钱。” 这时外面传来了轰然爆炸声,整座教堂都跟着摇晃起来。 仇笑痴道:“看来钱不对啊。” 高进脸色一变。 第4章 烟花 “高进,劝你现在赶紧去找找你老婆的碎片,或许还能拼出一条腿来。哈哈哈哈哈!” 砰砰砰砰!!! 高进和龙五掏枪朝着仇笑痴连连射击,但是仇笑痴化作了一张黑色披风,撞破教堂上方的玻璃,飞得无影无踪。 高进疾冲向大门,但是一堆信徒堵在那里哭爹喊娘,高进几次挤不进去大急。 龙五朝大门连开数枪,掉落的木屑吓呆了众人,这才让出一条路。 高进朝着大门门锁连开数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轻轻一推,竟然推开了。 然而外面的景象,却比教堂内更加混乱。 装着用草纸伪装成的美金的大货车发生了剧烈爆炸,将一整片地区夷为平地。 大量建筑被摧毁,无数人死亡重伤,天上到处都在飘荡着燃烧的纸张。 高进四处寻找,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了狼狈的萧遥遥和张宝成。 高方方昏睡在萧遥遥怀里,高进问道:“遥遥,方方有没有事?” 萧遥遥摇摇头,抹着眼泪说道:“方方没事,可是这个年轻人为了救他……” “年轻人?”顺着萧遥遥的目光,高进看向了张宝成。 张宝成正用念力小心翼翼地托举着一颗完整的人类大脑。 ………… 镜头回到货车爆炸之前。 克里夫来到王琢身后,将他双手扯到背后用绳子绑紧。 王琢一声不吭,事实上他已经没什么好吭了,妈了个巴子的双手已经没有知觉了。 仇笑痴道:“这一次我不要高进死,人都说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但他这个老婆八字硬能陪他这么多年,我要让他老婆孩子继续死在他面前。说好天煞孤星,就要天煞孤星。” 仇笑痴很快离开了,而王琢和高方方则被克里夫押解上车,开往他们的交易地点。 过程中王琢几次想要逃跑,但是此时他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全身又冷又热。 高方方道:“叔叔,你身上好烫啊!” 王琢道:“这是我苦练多年的九阳神功,我在运功疗伤。”为了不让小孩害怕,他随口胡扯,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起来,他知道,这很可能是严重的内出血导致的感染高烧,不止是双臂,克里夫那一脚,可能同时也踢坏了他不少内脏。 他这次可能要死了。 高方方道:“啊,原来叔叔你是武林高手啊。我妈妈的武功也很厉害。” “这样啊。”王琢昏昏沉沉地说道,“有机会要跟你妈过两招了……” “叔叔,你不要睡觉,我们聊天好吗?”高方方哭着拍打着王琢的脸。 王琢强撑回精神,笑道:“你不要打扰我,会走火入魔的。” 看着旁边这个五六岁的小鬼头,王琢努力鼓足中气道:“其实这么看看,小孩子也挺可爱的。” “其实和毛忧生一个也没什么……不……要是她怀孕了……现在不就成寡妇了嘛……” 王琢越来越困,眼皮沉得好像灌了铅。 “最讨厌开车……每次一到车上……就想睡觉……” 高方方用力拍打王琢的脸:“别睡!别睡!” 王琢每次一想睡着,就被高方方强行唤醒。 高方方虽然小,但非常早慧,他知道这个叔叔受了重伤,要是闭上眼,可能永远都睁不开了。 好在汽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克里夫走下车,无视周围来往行人,直接将王琢和高方方从后座拎了出来。 周围行人见状惊叫起来,不少人拿出手机报警。 一个正义感十足的绅士上前道:“嘿,先生!把你手里的人放下!” 克里夫看了他一眼,将王琢丢在地上,而后快如闪电地伸手在绅士头上一拍,绅士的脑袋就像轮胎下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 这一幕吓得四周惊叫奔逃。 克里夫弯腰拎起王琢,嘲笑道:“价值一百美金的先生,能自己走吗?” 王琢挤出一丝笑容:“没问题,笨贼先生。” 笨贼先生,是小鬼当家中被小孩耍得团团转的两个小偷,王琢同样在嘲讽他是一个欺负小孩的孬种。 不过克里夫显然没有看过小鬼当家。 等王琢摇摇晃晃站好后,克里夫对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大货车喊道:“下车吧两位。” 见大货车没反应,克里夫将手按在了高方方头顶:“我数到三。” “等等!” 萧遥遥马上举手投降,和张宝成老老实实从后车厢走出来。 “二十亿零一百美金,一分不少,全在车厢里!我们答应的事已经办到了,把人交还给我!” 克里夫扫了车厢一眼,道:“当然。我们最讲信誉。” 他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推了王琢一把:“一百元先生,恭喜你英雄救崽成功,快带着小孩去接受他们的感恩吧。” 不知是否是回光返照,王琢此时脑子清醒了许多:“那你也要给我先松绑啊。” 克里夫道:“这件事还是交给他们吧。” 他坐上大货车,点火,挂挡,任由高方方跑向他的母亲。 萧遥遥同样没有阻止克里夫,反正车里只是一堆施加幻术的草纸。 然而就在克里夫想要一脚油门下去时,却从后视镜发现了意外的一幕。 只见王琢忽然一声怒喝,一脚勾在高方方身上,高方方小小的身躯就飞向了萧遥遥,而后王琢毫不犹豫地转头冲向了大货车。 “shit!”克里夫没料到王琢竟然这么刚,连忙按动了兜里的遥控器。 自王琢的手臂开始膨胀,一瞬间,爆裂的火花和冲击波自王琢身上发出。 原来王琢早已怀疑,对方在自己失去知觉的手臂里动了什么手脚。 警觉的萧遥遥在第一时间用念力将儿子摄取过来抱在怀中,而张宝成则操纵周围的数面广告牌挡在了三人身前。 轰!!!! 在炸弹爆炸的一瞬间,王琢的脑子里飞速闪过无数个念头。 救人什么的,搞得现在自己命也没了,问他后不后悔,他肯定是后悔的。 但是有些事就是这样,脑子一热糊里糊涂就做了。 让他重来一次,脑子也未必就不会再次发热。 只是无数个被他辜负的女人如同幻灯片在他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两张清秀的脸上。 天真珍,巫婆玲。 “在生命最后一刻,才知道自己最爱的是谁啊。” “你可真贪心啊,一颗心原来真的能分成两半。” 第5章 超级人类 王琢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大梦,梦中另一个自己对自己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东西,自己也没听懂,然后就醒来了。 然而这个醒来的状态很奇怪,他能听到声音,却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说不了,难道我瞎了? 两个人的对话传入他脑中。 “他的身体被炸弹炸成了碎片,但是一种神奇的力量保护了他的大脑。你看,在如此冲击波和高温摧残下,他的大脑毫发无损,这简直就是神迹。” “姜师教授,难道他就只能这样,以大脑的形态活下来了吗?” “当然不会!几年前我在我亲家公的资助下,完成了超级机器人芯片的研究。在这几年的不断完善下,已经被我开发出了更为先进的超级无敌霹雳菩萨摇头怕怕超级生物芯片,并且将机械人造人技术升级为超人类生物技术。只要有足够的资金雇佣实验室,就可以提取他的脑部干细胞,通过克隆技术重新为他制造出全新的超人身体!而这具身体,只要植入我的超级芯片,就会拥有千变万化,无穷潜力!从此以后,他将不再是普通人!而是足以媲美神灵的超级人类!只可惜,这项技术有一个极大的缺憾。” “什么缺憾?” “那就是费钱。要完成这项技术,至少需要花费20亿美金,又有几个人能拿得出来呢?” 这时传来了开门声和脚步声。 “这20亿我来出。” “高进。即便你是曾经的赌神,这20亿对你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吧?” “小数目?这20亿已经是我卖掉所有资产的全部家当了。不过这位兄弟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别说20亿,就算要我高进把心脏送给他,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教授,资金很快就会到位,请你马上开始治疗他。” “没问题!不过克隆身体需要一个月时间,大家还需要再等等。” 王琢昏昏沉沉地继续入睡了。 ………… 朗登市的特大爆炸案过去数日,毛忧在家中坐立难安。 自从上次大吵一次,王琢一个人离家后,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周了,他也没有回来。 这时家中电话铃声响起,毛忧接完电话,整个人都变得失魂落魄起来。 她随便换了套便装,走出房门。 迎面碰上王琢的损友阿叻,阿叻问道:“小毛,琢仔嘞?好几天没见到他喔。” “他死了。” 毛忧不再说话,而是上了一辆计程车。 阿叻道:“靠!这娘们真是最毒妇人心!吵架归吵架,也不用这么咒他吧!” ………… “抱歉,毛忧女士,将这个残酷的消息通知给你,对我们同样是很沉重的决定。” “这些是我们在现场所能找到的所有遗体,通过基因检测,已经确定是王琢先生了。” “这份意外保险的受益人有三人,分别是您、以及王珍珍、马小玲小姐。” 毛忧捧着骨灰罐,稀里糊涂地走出殡仪馆。 王琢的尸体已经不完整了,无法用棺木完整下葬,只能先行火化。 从家里出来,一直到殡仪馆安排完后事,毛忧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她以为自己会伤心地痛哭一场,但事到临头,她发现自己竟然意外地冷静。 “毛忧小姐。”一男一女两个穿着便服的年轻人叫住了毛忧。 他们说得是粤语,这引起了毛忧的注意。 男的留着中长发,长得很帅,身上带着一丝铜锣湾扛把子的气质。 而女的看得出是个混血儿,五官和脸型硬朗。 “民国茅山派第一高手毛小方的后代,精通茅山术,法力同辈没有对手,被誉为百年来茅山派第一天才。” 毛忧对这些名号一点兴趣都没有,事实上她一直以来所想的,就是和喜欢的人结婚生子,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 见毛忧不搭理他们,男人继续说道:“难道你就不好奇,你的男朋友是怎么被牵扯进爆炸案的吗?” 毛忧脚步顿了顿,道:“我不在乎。” 男人道:“不管怎么说。人在情绪极度悲痛的时候,不要轻易下决定。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知道前因后果,可以打我电话。” 毛忧接过名片,扫了一眼。 上面写着反魔联盟吸血鬼猎人,Reeve。 随手将名片塞入口袋,毛忧坐上了计程车。 女人说道:“我能感觉到她身上隐藏着很强的气场,如果她能加入反魔联盟,那我们面对吸血鬼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男人道:“她还需要时间。” 数日后,毛忧带着骨灰坐上了飞往洪市的航班。 那里有她此时最需要的东西——还阳禁咒。 ………… “醒醒,醒醒。” 王琢被人从睡梦中唤醒,睁开眼,迷迷糊糊就看到一个白花花毛茸茸的东西在眼前晃动。 “什么东西?” 王琢下意识一巴掌过去。 “哎呦!”那个毛茸茸的东西一声痛呼,“太过分了!我救了你你还打我!” 这时王琢的眼睛才适应了光线,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清晰起来。 那个毛茸茸的玩意分明是个人头,只不过顶着爱因斯坦同款的花白爆炸头,加上一脸同样雪白的络腮胡子,看着就像一条比熊犬。 “无敌风火轮!”王琢脱口而出,随后他摇摇头,“不对不对,什么无敌风火轮?我什么都没看过。” 比熊犬说道:“无敌风火轮?我是姜师教授。看来实验体刚刚复活,还有点精神错乱。” 一个戴眼镜的助手拿着本子记录:“教授,你已经成功制造出超人,你此刻有什么感言吗?” 姜师教授比划着手势,嘿嘿笑道:“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像孙悟空一样可以七十二变的超人即将诞生。你问我有什么感言,我只能说现在说感言还是太早了!他只是重新拥有了身体,超级芯片中还没有植入最强大的黄老太家用百科全书。我现在就为他植入。” 王琢正糊里糊涂的脑子忽然闪过一大段莫名其妙的剧情,他大喊道:“等等!不要!” 姜师教授刚来到电脑前,准备敲下回车键,闻言问道:“什么不要?” 王琢道:“我不要变成黄老太,我也不要下面变成八爪鱼,让我正常一点吧。” 第6章 超级芯片 “你知不知道,只要你接受黄老太百货百科全书,你就能一举成为超人。到时候你再遇上那些恐怖分子,就可以狠狠教训他们一顿了!”面对王琢的拒绝,姜师教授有些不解。 王琢道:“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变得不男不女,尤其还是变成一个老太太。” 这下让教授为难了:“可是高进刚刚花了30多亿美金,这可是和预算超了一半。要是不把百科全书算进去,我心里过意不去。” 王琢道:“这样吧。你看看能不能重新开发一个系统写进来,按我的私人要求订制一个。” 教授道:“这个没问题。不过百科全书那个系统已经花了我七八年时间,你要订制一个全新的,估计还要再等几年。” 王琢道:“我会尽量要求简单点。” 结果王琢的要求确实简单,他只是要求一个具有快速写入和清除能力的学习系统而已。 这一点,姜师教授只花了一天时间,将原本的黄老太系统清空,然后添加了几项功能,留下空白系统后就超额完成了。 王琢正尝试从营养池中走出来,然而他刚跨出一步,就发觉下盘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一个狗啃泥扑倒在地上。 “我怎么这么弱啊?你不是说我已经是超人之躯了吗?” 教授将王琢扶起来,坐在椅子上,随手拿了一件白大褂给他遮羞。 “我只是说你有超人的潜力,你的身体都是全新的,就像婴儿一样,需要时间磨练成熟。你可以尝试在脑中呼叫系统栏,你应该能在上面看到超级芯片对你的身体评估。” 王琢按他所说,呼叫系统栏,眼前果真多出了几条不影响视线的简易数值。 神经反射速度:0.15-0.3秒 身体综合强度:0.3 生命活性:??? NR:3 王琢道:“除了神经反射速度以外,其它数值我看不懂啊。” 姜师教授将两条数据线插入王琢的鼻孔,很快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王琢所看到的数值。 教授解释道:“身体综合强度是指肌肉、皮肤、骨骼、内脏等等身体构造的综合抗压能力。这个数值越高,你的身体就越强壮。我在芯片中设定过,普通正常成年人的数值是在0.8到1.2之间浮动的,你现在身体还比较弱小,只有0.3,大概经过一周到数周的理疗康复,你就能回到正常人水平。” “生命活性是指你细胞的寿命、细胞再生能力、排毒解毒能力等方面的综合能力,可能是因为来自你大脑中那股神秘力量的干扰,芯片无法对其进行计算。” 王琢问道:“神秘力量?” 教授道:“对,神秘力量。科学无法解释。你的身体在爆炸中被撕成碎片,但最为娇弱的大脑却毫发无损,我只能用神秘力量来解释你大脑存活的原因。” 王琢陷入思考,事实上他这次死亡,不仅是教授发现了某种神秘力量,他自己也是一样。 在昏睡的过程中,他见到了另一个自己。 “至于NR,是Nirvana reborn的缩写。”教授的语气慢慢激动起来,“这也是超级芯片最为强大的遇强则强系统。它会在你遇到生死危机时自动启动,激发你的潜力,让你涅盘重生,身体指数将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再翻一倍!不过这个系统不是无限的,你的机会只有三次,当三次机会用完,你就再没有复活的机会了。” 超级芯片确实很强,虽然取消了可以一步登天的黄老太系统,但对王琢来说,一个空白的可以随便录入新技能的学习系统对他来说更具潜力。 因为他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力量。 在王琢的意念空间中,一个沙漏正在不断向着下方流沙。 昏迷期间,意识中另一个王琢罗里吧嗦一大堆,王琢基本上没听进去,唯独知道了自己独特的身份,叫作时空行者。 而这个沙漏漏完的时候,也是自己前往另一个时空之际。 “小贵!”教授呼唤来他的助手,那个圆脸四眼小矮子,“给他准备一点热的流食,从明天起可以进行康复理疗了。” 时间很快过去两周时间。 健身室中,王琢光着膀子倒立在正中间,身体保持平稳,一动不动。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王琢的手臂忍不住颤抖起来,而且慢慢地抖动愈发剧烈,他终于支撑不住,反转回来站直身体。 “小贵,我这次倒立支撑了多久?” 一直在旁记录王琢身体数据的助手黄小贵在手上的记录板上标记下数字,说道:“18分42秒,突破昨天的记录12秒。你身体素质提升得很快,几乎每天都在上升。” 仅仅两周时间,这具原本娇柔如婴儿的身体,就已经强壮的不像话。 骨骼粗壮,骨架高大,全身筋肉放松如海绵,绷紧如钢丝,充满了惊人的爆发力。 王琢调出芯片给出的身体评估,神经反应速度没变化,但是身体综合强度已经从原本的0.3,上升到了1.4。 正常成年男性的力量在0.8到1.2之间浮动,0.8是力气一般的普通人,像一些从事文职的白领之类,大多数就是这个水平。 1.0则是平常有从事体育锻炼,或者天赋比较强壮的人。 至于1.2,则是普通人中非常强壮的一批人了,达到了业余举重选手的水平。 王琢的1.4,虽然只高出了0.2,却也是和普通人彻底拉开距离的分水线,达到了职业运动员中高级别的水平。 按黄小贵的说法,王琢完全可以去参加奥运比赛,像抓举、挺举之类的,他未必拿不到冠军。 “身高1.83米,体重91公斤,身高较昨日变化不大,体重增长了一公斤,你的发育已经放缓了。休息一下我给你测试一下抓举极限。” 王琢接过黄小贵递来的电解质水,狠狠灌了一大口:“不用休息了,我感觉没问题。” “真是变态的恢复力。” “不要羡慕,我的不应期也一样非常短暂。” 黄小贵问道:“有多短?” 王琢深沉地说道:“只要眨眨眼的功夫就又起来了。” 黄小贵倒吸一口凉气,羡慕的想撞墙,不过想到可没人愿意出30亿给自己做生物改造,只能黯然叹息。 第7章 妞跑了 “抓举221公斤!比昨天多了2公斤!等等我查查,哇!你已经突破世界纪录了!”黄小贵惊呼道。 王琢脸色憋得通红,一直再坚持了十秒,才终于撑不住,把杠铃丢到了地上,发出嗵得一声巨响。 “但你的身材完全不适合举重,你的实际力量已经超越了世界冠军。” 王琢做了几个深呼吸,因为极限发力而陷入疲惫状态的肌肉立刻恢复了精力。 “小贵,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我想回去了。” “但教授说你身上的生物技术属于世界独一例,没有资料参考,还需要至少四周的观察,才能保证没有严重的不良反应。” 王琢摆摆手:“我又不准备做运动员,也不准备做超人。还需要观察什么?够我生活就很满意了。” “这……” “我把我家的电话留下,反正大家都还在朗登市,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交流。” 王琢不分由说,回到了休息室,洗了个澡,换上运动服就离开了。 王琢认了下地标,发现离自己家并不远,步行约莫也就是二十几公里的样子,于是一路快慢跑向着家中跑去。 一边跑,脑中不断浮现出毛忧的火爆身材,心头一片火热,不知道自己离家几个月,毛忧有没有想自己。 还是说,她以为自己跑路了?于是搬走了,或者说移情别恋跟别人好上了? 我艹这可不行,宁可我负天下妞,不可天下妞负我! 想到毛忧可能偎依在别的男人怀里,还可能在自己家,躺在自己的床上! 越想越觉得头顶似乎在冒绿光,脑补过度的王琢一下子就炸了! 脚下的速度一下子快了五分,向着家中一路狂奔。 一直跑了2个小时,王琢气喘吁吁地来到家门口,推了推门,发现大门紧锁。 “毛忧!开门!”王琢大力拍门,里面却无人应答。 跑哪去了?不会真走了吧?! 王琢心中一惊,毛忧要是走了就没人上班养我了啊? 那自己守着这破房子饿肚子吗? 要不把房子卖了住下水道去? 不对,要不房子租出去,我回去实验室住,给他们当实验体做做记录就可以白吃白喝啊! 这个主意好!不过要先确定毛忧真走了。 王琢走向不远处的房子,那是阿叻家。 半路又碰上遛狗的鬼婆瑟琳娜,还是穿着紧身的瑜伽服就出门了,王琢很难理解这些穿秋裤上街的人,都卡缝了,不脸红吗? “嗨!琢!有两个多月不见了吧?是出去旅游了吗?哇喔,你看上去更强壮了。” “对,我回国了一趟。这两个月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那个死鬼丈夫一周有五天都不在家,就像现在我都只有我的小狗狗们陪着我。”瑟琳娜疯狂暗示。 王琢道:“天啊。你应该向工人工会投诉你丈夫所在的单位,他们非法侵占了你丈夫的私人时间。对了,这段时间你有见到我的女朋友吗?” 瑟琳娜道:“忧忧小姐吗?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她了,她没和你一块回国吗?怎么?是没带钥匙进不了家了吗?要不去我家坐坐,我最近新买了一种北非的咖啡豆,我想和社区的邻居一起分享。” 王琢道:“唉,实在太遗憾了,我刚好还有点事要处理,下次一定。” 几年如一日地拒绝瑟琳娜,王琢敲响了阿叻的门。 结果打开门的是一个陌生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不到四十,一头半白的头发,长得很帅,很有成熟男性的沧桑感,如果块头再大一点,一看就很有大智慧。 王琢道:“你好,阿叻不在吗?” 那人转头喊道:“阿叻,是找你的!” 不一会儿,披着睡袍,下身就穿了条三角裤的阿叻跑下楼,看到是王琢,喊道:“狗公琢!两个多月你死哪去了?” “别提了。”王琢走进房门,“给我倒杯水,我快渴死了。” 阿叻道:“那么大个人了,自己不会动手吗?” “我他妈是客人啊!” “偷偷把妞带我家过夜的时候你可没当自己是客人过!” 坐在沙发上,王琢倒了一大杯水吨吨吨就喝光了。 “我来介绍一下。”阿叻指着王琢对那个帅哥道,“狗公琢,我在朗登认识的好兄弟。” 又介绍那个帅哥道:“我表弟阿King,当年是赌神高……” 话说一半,阿King打断了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阿叻道:“狗公琢,你回来得正巧。再过两天我就要和我表弟去拉斯维加斯了,到时候你就碰不到我了。” 王琢道:“去那干嘛?赌博?就你这个手气过去送钱吧?” 阿叻道:“当然是有正经事要做!你来我这是想问你马子去哪了吧?” “对啊。我出差几个月,毛忧去哪了?” “你走了没几天,你马子就收拾行李走了!女人嘛,就是这样,你要是一段时间不陪她不哄她,别的男人趁虚而入她马上就跟别人跑了!看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王琢心里却有点不信,毛忧可是17岁就跟了自己,到现在5年感情了,哪有几天功夫说跑就跑的。 “电话我用一下。” “切,还不死心。” 王琢拨打了毛忧的手机,可是那头显示号码已停用,这下王琢是真傻眼了。 “你看吧!”阿叻拍拍王琢的肩膀,“兄弟看开点,女人嘛,到处都是。我们出来混的哪个没个三妻四妾,这个睡了那么多年了你也腻了,趁机换一个更正点的。” “不对不对。”王琢捏着山根,以他对毛忧的了解,毛忧不一定不会移情别恋,但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走了,一定还有什么原因在。 “别想这么多了。要不这样,你也一起跟我们去拉斯维加斯,找几个联邦妞好好放松一下。” 阿king偷偷给阿叻使了个眼色:这人信得过吗? 阿叻回了一个眼色:人品信得过,要是出了事还可以推出来挡枪。 阿king比出一个oK的手势。 王琢道:“这件事先不提。我得回家把门打开,你这里有没有梯子,借我用一下。” 搭着梯子爬上自家二楼,王琢用工具撬开窗户爬了进去。 房间确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居住过,闻到了一丢丢的霉味。 第8章 洪一虎 王琢打开卧室的抽屉衣柜,又去了衣间。 发现毛忧的衣物以及护照证件全都被收拾走了。 以前跟毛忧一起生活时,他觉得毛忧只是他众多女朋友之一,没了她,还有其她女朋友可以代替。 但现在她真的走了,王琢反而心里空落落少了一块,并不自觉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或许他自认为对他死心塌地的女朋友们,实际上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爱他。 “算了,每个人都有资格追求更幸福的人生。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王琢仰躺在床上,心里慢慢起了念头,既然毛忧走了,不如就跟阿叻出去好好浪一把,然后卖掉这里的房子,回洪市生活好了。 他的女朋友们可全都在那,只有回洪市才能有口饭吃。 床上太舒服,迷迷糊糊的,王琢进入了睡眠,与此同时,他神识中的沙漏,正漏完了最后一粒沙子。 ………… “小兄弟,醒醒。” “唉,别吵,我又不上班……” 王琢猛地睁开眼,这声音不认识,家里来贼了?! 然而他身下又冷又硬,哪里是躺在床上,分明正躺在一间破柴屋的地面上。 一个戴着雷锋帽,身穿藏蓝长衫大褂,表情严肃的中年人坐在边上,正用木棍在篝火中拨柴火。 “我艹。把这茬给忘了。” 王琢内视意念空间中那个沙漏,沙漏已经调了个头,据梦中出现的王琢所说,这个沙漏每次漏完沙,就会随机带他进入一个时空,而沙漏再次漏完,就是他回到自己的世界的时候。 王琢这段时间一直沉迷于锻炼的福利期,再后来回家毛忧不见了,心事太多,把这个穿越沙漏给忘了。 那人道:“小兄弟,我看你衣着单薄,现在正值初春,寒气未散,就这样躺在地上,一旦地气侵入关节,年纪轻时感觉不到,等上了岁数,到了我这个年纪,可就有你的苦头吃了。” 王琢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受教。大哥怎么称呼?” 那人抱拳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金陵刑侦捕头,洪一虎。” 洪一虎? 王琢翻找起那些被灌输进来的记忆,似乎有些印象,但不大记得清。 王琢也学洪一虎抱拳道:“小弟王琢,见过洪大哥。不知现在是什么年份?” 洪一虎见他衣着样式奇怪,不似中土,便道:“如今是民国24年,小兄弟是留洋回来的?” 王琢道:“是啊,不列颠回来的。” 洪一虎笑道:“师夷长技以制夷,振兴中华,就要靠你们这些留洋归来的年轻人。不过这里荒郊野岭的,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王琢道:“我也记不清了。就记得出来玩的时候遇上一伙打劫的,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洪大哥,这是什么地方?” 洪一虎道:“这里是广door勺关,我们现在在山上,具体是哪座山,我也不认识。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如果顺路的话,我送你回家。” 王琢一脸茫然:“我、我记不清了。” 洪一虎无奈一叹,看来此人应该是脑部受了重击,失忆了。 此时外面天蒙蒙亮,山上寒气重,王琢的衣服在睡觉时被露水打湿,现在潮乎乎的,便脱下外衣架在篝火旁烘一下。 王琢当初是光着膀子健身,洗了澡上身也没穿什么打底,披上运动衣外套就回家了。 此时脱掉外衣,露出一身腱子肉。 洪一虎见状时不时盯着王琢的身体看,王琢被看得起鸡皮疙瘩,心道这位大哥不会是基佬吧? 洪一虎也察觉自己唐突,便道:“我看小兄弟筋粗骨壮,是练过功夫吗?” “功夫?没练过。” 洪一虎叹道:“可惜。” 王琢问道:“洪大哥是练拳的吗?” 洪一虎道:“我们做刑侦的,每天面对亡命徒,多少都会点三脚猫防身。” 王琢的学习系统一片空白,正想输入新技能呢,闻言来了兴趣:“洪大哥你是练什么拳的?你姓洪,不会是练洪拳的吧?” 洪一虎笑道:“不错,我练得正是洪家拳。” 当初在洪市,因为大多数龙虎武师都是练洪拳、咏春出来的,所以王琢从小看电视耳濡目染也都是这些拳术。 王琢小时候有段时间迷功夫,照着电视上也瞎练过几个比划,当即扎了个四平大马,摆了个工字伏虎的架子:“洪拳我也学过一点,你看我练得怎么样?” 洪一虎看他瞎比划,哈哈大笑:“架子挺正,就是没头没尾。小兄弟你这是哪里偷学的?” 王琢道:“小时候村里人练,我在旁边跟着学的。” 洪一虎起身为王琢纠正了姿势上的几个问题,道:“工字伏虎拳是洪家拳一切拳法的母拳,主修桥功内功。既然主修桥功内功,怎么能离得开十二桥手和十二桥马的基本功呢?你基本功没打下来,拳路又怎么会正呢?看好了,这叫运桥。” 洪一虎扎下钳羊马,双臂运直,左右运转,随之喝哈发声。 “这叫分桥。” 洪一虎手法又变,速度虽然不快,却拳风虎虎,十分刚劲有力。 刚打完两路桥手套路,洪一虎忽然收功不打了,道:“小兄弟见谅,我这好为人师的毛病又犯了。” 王琢的超级学习系统正在录入洪一虎的动作,进行解析呢,洪一虎忽然不练了,王琢可就急了:“洪大哥,我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但是家里不让练,逼着我读书。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你这么个大高手,我拜你为师,你教我洪拳行不行?” 洪一虎道:“你家人是对的。这年代是枪炮的时代,我们一介武夫练了几十年,到头来一身本事难有用武之地。你应该好好读书,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练武上。” 王琢道:“当年霍元甲先生赴魔都创建精武体育会,意在教国人练武,强国强种。练武不仅是练拳脚,更是练得一口精气神!如果一个国家的人连精气神都没了,读再多书也不过是多出一批畏首畏尾的软蛋,又怎么可以救国强国呢?” 洪一虎叹道:“你们读书人嘴皮子厉害,大道理我说不过。不过你说得对,练拳最重要的是内练一口气精气神。洪家拳也不是什么秘传的功夫,你想学,我就教你吧。不过我话说前头,练拳很苦,练洪家拳更是苦中苦,你既然跟我学了,我就不会准你半途而废。” 王琢大喜,喊道:“洪大哥,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师父!” 洪一虎道:“不必,我在广door留不了太久,所以教不了你太多。你叫我师父我受之有愧。” 王琢道:“那我总不能白学吧?” 洪一虎道:“你不是说你是不列颠回来的吗?我这次查的案子和洋人有关,你协助我查案,负责和洋人交涉,我教你洪拳当作报酬怎么样?” “No problem!” 第9章 洪拳 洪家拳十二桥,有上路桥手以及下路桥马之分。 十二桥手,有刚、柔、迫、直、分、定、寸、提、留、制、订、运十二种心法。 穿、沉、分、架、摸、推、寻、磨、挂、撞、锁、劈十二种手法。 所谓心法,以刚为天、柔为地,配合其余十种窍门建立起洪拳的整体劲道要领。 而手法则主在应用,讲求桥来桥上过、无桥自造桥。 “刚桥势,力逼掌臂似精钢,二臂展劲为秘要,沉肘合口脆一声,洪家桥马威不少!” 洪一虎口念心法口诀,王琢闻声配合打出对应的路数。 只见光着膀子的王琢运劲于臂,口中发出“脆”的吐纳声,而后一臂砸在一棵竹子上。 这一砸力量极透极脆,如同巨斧劈落,坚韧的竹子应声而折。 若是被高手看见,一定会认为王琢是浸淫桥手几十年的高手。 然而只有洪一虎知道,他教王琢洪拳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两天。 这两天时间,王琢就已经将十二桥手和十二桥马吃透,练得比大多数老拳师还要炉火纯青。 简直就是天才,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 不过王琢是不是天才不知道,反正这个超级学习系统的功劳占了九成九。 在浸淫洪拳几十年的高手洪一虎演示下,学习系统录入十二桥的全部套路,并进行全面解析,将其中打磨身体的动作根据王琢的身体构造量身重组,并通过神经传导,将肌肉记忆注入王琢的筋骨。 全程花费时间总共不超过半个小时,王琢就已经变成了在十二桥方面,当世最顶尖的高手。 但不能表现得过于逆天,王琢还是拖了两天时间,“一步步练成”。 “桥手的最高境界,就是力与气合,气与意合,手与马合,刚柔并济,动静自如。” “十二桥你已经练得浑然一体,而且你禀赋强过绝大多数人,先天一副钢筋铁骨,连打熬身体的水磨功夫都省了,简直就是为习武而生。如果你从小开始练武,说不定你已经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洪一虎又是欣喜又是感叹。 二人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却有授业传道之实,发现这样一个好苗子,叫洪一虎如何不欣喜? 看来洪拳一门要再出能人了! 王琢将上盘桥手,下盘桥马全部练过一遍收功,调出芯片评估,发现自从练成十二桥后,身体强度已经上升到1.5。 其中外练筋骨的法门对他没什么作用,洪拳高手的筋骨再强也超越不了天赋万里挑一,训练和营养专业的世界冠军。 主要是其中内练脏腑的吐纳发声法门,让王琢的内脏抗压能力更上一层楼。 “主要还是洪大哥教得好,洪大哥,我十二桥的基本功已经练成了,接下去是不是可以练洪拳拳法了?” 洪一虎道:“不错。接下来你可以修炼洪拳的进一步内功和拳路。不过洪家拳术包罗万象,流派繁复,我也练得不全。主修一套内练的工字伏虎,以及外练五形拳中的虎形。看好了,这是工字伏虎,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形上,要放在意上。” 洪一虎解去衣衫抛到一边,露出精壮的上肢,只见他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布满疤痕,在右边侧腰则有一条如同蜈蚣一般的大疤,看得出是当年经历生死留下的。 “噫——哈!!!” 洪一虎口吐怪声,手脚并用,徐徐打出一套工字伏虎拳,动作快慢有序,刚劲有力,练法刚柔相济,内外相合。 不愧是洪家母拳,这一套拳路,自然将十二桥手及十二桥马包含其中,同时另有吐纳法相合,在运动中锻炼内功,整齐内劲,一旦练成,再练洪门其它武功,都是事半功倍。 王琢紧紧盯着洪一虎,眼中不断闪过数据,将工字伏虎拳录入。 工字伏虎拳并不复杂,说白了就是一套整合十二桥的套路,这次解析甚至没花费超过三分钟,王琢的身体就已经形成了记忆。 王琢按自己的理解,重新演绎了一遍更加适合自己的工字伏虎拳。 洪一虎看完暗自点头,王琢看一遍就学会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不仅是王琢之天才平生不见,主要是王琢已经练成十二桥,再练工字伏虎,自然也就是一蹴而就的功夫。 洪一虎道:“练功讲劳逸结合,今日到此为止,我们也该继续赶路了。我刚才看到前方山头有炊烟,想必是有客家人住在附近。我们去问问路,看看离照庆还有多远。” 二人披上外衣,继续赶路。 这两日他们横穿勺关,一路翻山越岭,路上遇见客家人,便花钱吃上一顿。 遇不上人烟,就设伏打猎,找些山鸡野兔,野菜野果,就着干粮果腹。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琢,这两日跟着洪一虎,除了学了一身好功夫,还学会了不少野外求生的本领。 走了三四个小时的山路,二人听见前方传来熙熙水流声,洪一虎道:“前面有大河。” 果然越过一个山头,就见到前方一条碧蓝宽广的大河川行山间,蜿蜒也不知向何处去。 河边有一座小村,二人目力所至,上百个村民在河边洗涤、渡舟、搬运,一派繁忙。 “好极了。我们问一问路,租一条竹筏从水路走,很快就能到照庆。” 二人下盘极稳,虽然山路陡斜,但他们心急之下连跑带跳,竟也稳稳地来到山下。 沿路村民有人摆开瓜果蔬菜兜售,往来行人买卖,这里还组了一个小集市。 洪一虎向一个卖香蕉的大婶问道:“大婶,这里离照庆还有多远?” 大婶喊道:“香蕉十蚊一串,一串十二支童叟无欺啊!” 洪一虎掏出十分钱递过去,拿起一串香蕉。 大婶这才说道:“这里就是照庆啦。你要去县里的话,那边找个船家带你们去,二十蚊就够啦。” “多谢。”洪一虎道谢后,将香蕉递给王琢,“穿过照庆就是省会,我们今天先在县里修整一下。” 王琢掰下一根给他:“吃香蕉补充电解质,对我们习武之人有好处。” “是吗?”洪一虎剥开一根吃起来,“电解质是什么?” 王琢自己也剥开一根吃起来:“电解质就是盐,我们练武出汗就要补充这些,不然没力气。都是洋鬼子搞人体研究发现的。” “盐?”洪一虎嘴里扎巴两下,硬是没吃出咸味,“洋鬼子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就算不研究,谁不知道不吃盐没力气?” 王琢道:“也不能这么说,洋人把人体所需的精微物质发现整理,缺什么补什么,所以我才长这么大块头。你别看洋人现在人高马大的,几百年前比我们华人要矮半个头。就是营养好了,这些年个头才蹭蹭往上涨。” 第10章 硬猴文彪 王琢身高一米八多,在未来这个身高只能算小仙女眼中的“正常人标准”,不过在这个老百姓吃不饱饭的年代,人均不过165,更何况在身材更加矮小的南方,可以说是一个行走的小巨人。 加上他肩宽背厚,四肢粗长,单是站在那就已经对普通人形成了威慑力,来往行人经过他纷纷绕开走。 两人边走边聊,洪一虎嘴上说洋人脱裤子放屁,但是吃香蕉吃得更勤了。 这时前方忽然传来喧哗声,村民们纷纷跑去。 凑热闹是人类的天性,二人也不例外。 一个正看戏的村民感觉背后有人挤来,骂道:“掉惹米,挤什么?” 谁料一转头看到一个强壮的年轻人像个小山一样杵在他身后,听他骂人,正低头看他。 村民硬生生把后面的脏字憋回去,向边上让了让。 王琢和洪一虎挤到人群前方,看到大河上,一个穿蓝衣服的村姑正将两个孩子拖上竹筏。 洪一虎问道:“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被询问的村民说道:“那两个细蚊仔游水哇,可能是抽筋,一个拖另一个下水,差点一起淹死。多亏了敏姐救他们上来。” 村姑敏姐撑着竹筏回到岸边,孩子的家长上前道谢,而后对两个调皮小子又打又骂,小孩哭闹不止。 “别骂了。我们水边人哪个小时候不下水啊?他们只是刚好脚抽筋,不要怪他们。”敏姐劝道。 王琢看这个村姑不过十七八岁样子,皮肤黝黑,虽然穿着浅蓝色褂子,但看得出腰肢粗壮,动作敏捷,应该是个练家子。 正如王琢所想,那边敏姐开始逗小孩笑,扮作猴脸,动作像只大马猴一样原地腾跃,跑到边上的桥洞一跃而起,竟然凭空跳起三米多高,双手在桥身上连攀带踩,径自上了五六米高的拱桥。 在场的小孩们高兴地拍手大喊:“猴拳!猴拳!” 敏姐冲他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原本猴拳也没什么稀奇,岭南一代广府、客家、潮汕三族有世仇,时常有宗族之间发生械斗,所以各个村庄习武成风,会些拳脚兵器也没什么奇怪。 但洪一虎见到敏姐的身手,却咦了一声,说道:“没想到遇上故人了,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洪一虎是刑侦,最擅长追踪,他带着王琢远远吊在敏姐身后,距离很远,却始终能保证对方在自己的视野中。 只见敏姐买了些花生,又打了两坛好酒,便登上竹筏渡河而去。 “这钱买你的竹筏。”洪一虎将一枚大洋递给一个船夫,那船夫拿着大洋吹了一下,只听嘤得一声,大喜,连忙将手中竹竿递了过去。 二人撑船渡河,继续吊住敏姐,一直走了二三里水路,才见敏姐靠岸。 二人紧随其后,发现此处是一处远离人群的独栋竹屋,竹屋前一个矮壮的汉子正坐在桌子前就着花生米喝酒,而敏姐则用木棍扒拉边上的一个土窑。 那汉子约莫五六十岁,脸色发白,看起来一副久病不愈的衰样,偏偏身上有一股子摄人的精气神,病虎卧榻犹有余威。 他的耳目聪敏,余光已经发现了靠近的王琢二人。 汉子道:“小敏!我就说今天这只窑鸡做得好!不然老朋友到了,连个下酒菜都没有!” 洪一虎见到那个汉子,面露喜色,一个起跃跳到岸上,喊道:“文彪师傅!久违了!” 汉子起身相迎,喊道:“洪一虎!别来无恙!” 洪一虎搀住汉子,打量他的面色,惊疑道:“数月不见,文师傅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汉子拉着他来到桌前坐下,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他又招呼上岸的王琢道,“那位兄弟,快来同坐!” 洪一虎道:“忘了介绍,这位小兄弟叫王琢,是我到岭南半途认识,是留洋归来的高材生。阿琢,这位是威震岭南的镇远镖局二当家文彪。他的硬猴拳一掌四式独步武林,是洪家五形拳猴拳的一代宗师。” 一听硬猴拳,王琢脑中记忆疯狂闪动,这才想起,原来自己到的是一部叫《醉马骝》的电影时空。 这部电影内容很简单,大概是这样的。 岭南有一家镇远镖局,势力很大,横跨省会照庆两地。 在一趟押镖中,文彪偶遇被毒枭追杀的洪一虎,二人不打不相识,文彪借了一匹马给洪一虎回金陵。 洪一虎走后,文豹偷藏鸦片被正直的文彪发现,文彪一怒之下要将其送官,然而架不住文豹一家人求饶,文豹也声泪俱下,表示会痛改前非,于是文彪心一软放过了他。 但他不知道,原来是大当家铁线拳宗师于海洋和三当家文豹一齐勾结走私鸦片,而且整个镖局都有参与,只有他一人蒙在鼓里。 因为忌惮文彪武功,文豹设下陷阱,偷袭文彪,导致文彪重伤。 加上于海洋是铁线拳宗师,一身武功本就不弱文彪,文彪被镖局围攻不敌,掉落河中。 众人见他伤势严重,以为他必死无疑。 没想到文彪命大,而且身体强壮远超常人,受了致命重伤竟然没死,反而被村姑小敏所救。 为了不暴露行踪,文彪收小敏为义女,躲在江边独居养伤,心灰意冷下退隐江湖。 后面遇上战狼、成蛟两个痴迷猴拳的小伙子上门拜师,加上洪一虎归来还马,阴差阳错间败露了行踪。 小敏因此被文豹抓走,并在山神庙在文彪面前父目前犯……未遂。 为了掩护文彪父女逃走,洪一虎独自抵挡数十个持刀镖师,身中数刀牺牲。 为了报仇雪恨,文彪终于答应收下战狼和成蛟做徒弟,并将硬猴拳改良成醉猴拳,加上小敏一共四人杀上镖局,手刃仇人,替天行道的故事。 这部电影其实本质上就是洪家势力内斗的江湖恩怨。 无论是官府中人洪一虎,还是硬猴文彪,乃至大反派于海洋,其实都是洪家拳弟子,只不过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于海洋和文豹选择荣华富贵丧尽天良,而洪一虎和文彪则选择了替天行道大义灭亲。 不过有我在,洪一虎肯定是不会枉死。 王琢如是想道。 第11章 拼酒拼桥 文彪上下打量王琢,赞叹道:“文武双全,好一个人中龙凤。” 王琢抱拳道:“文彪师父,久仰大名。” 文彪道:“快来坐下。什么师父,我现在就是一个隐退江湖的糟老头子。” 三人落座后,洪一虎率先提问:“文师傅,我这次从金陵回来,是为将你借我的马匹归还。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文彪为桌上三只大碗倒满酒,道:“往事不堪回首,来,喝酒!” 王琢看着手中的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虽然他抽烟泡妞逛夜店,但他是正经人,他不会喝酒。 更别提这酒闻着不仅酒精味冲鼻,还有着股子油哈喇味。 洪一虎和文彪已经一饮而尽,见王琢不喝,文彪问道:“这是本地特有的豉香酒,是不是喝不惯?” 王琢只好无奈道:“实不相瞒,我不会喝酒。” 文彪哈哈大笑:“男子汉怎么能不会喝酒?” 说罢出手以掌缘勾住王琢手腕,掌根发力,托着王琢的手,将碗送到了王琢的嘴边。 洪一虎见王琢面露难色,笑道:“文彪师父盛情难却,我替他喝!” 他也出手,并指直插二人手腕之间,以一指定中原的手法反扣住了文彪的手腕,气运丹田,将碗压下,移到自己嘴边,一口将酒喝干。 “好!将进酒,杯莫停!小兄弟,洪一虎替你喝了一碗,这一碗你就不要逃了!” 文彪手腕一弹,震开洪一虎的手,余力未消又是一弹,王琢手中酒碗被力道震飞起一尺高。 文彪顺手接住酒碗,另一只手提着坛子,往里面满满灌了一碗,递到王琢嘴边:“来喝!” 好家伙!强行灌酒? 王琢有些不爽了,余光发现洪一虎一脸笑意,灵光一闪,心想恐怕灌酒是假,较量武艺是真。 “文师傅,空腹喝酒伤胃,不如大家先放一放,等那只鸡做好先怎么样?” 王琢扎稳马步,屁股从凳子上悬空,脑袋微微后撤避开送来的酒碗,右手以分桥架住文彪手腕,而后匀匀发力,变为运桥将碗压回桌面。 文彪初见他体格高大,就知道对方力气很可能比自己大,小个子永远不够大个子力大,这是老天爷决定的,不是后天可以弥补的。 但他没想到力气竟然会差这么多,而且对方的桥手极为老辣,若不是后生仔当面,他还以为对方是浸淫洪家拳几十年的老师傅。 不过文彪威震岭南多年,难逢敌手,也不是没对付过人高马大的北派高手,怎么会服输? 力气比不过,就比巧劲,如果力气大就能赢,大家还练武做什么? 文彪道:“五湖四海皆兄弟,喝一杯温胃,喝一碗暖心,喝一坛热肝胆!诶?你离那么远干什么?坐近一点!” 文彪掌心朝上五指扣住碗底,手腕弓起勾住王琢桥手,使了一个洪家柔字诀,王琢铁马不动如山拉不动,自己就借他的力向着他的方向一个挪移,迅速拉进距离。 电光火石间,王琢反应过来,对方不如自己力大,长桥比不过,准备将劣势转为优势,拉进距离玩短桥。 老师傅就是老师傅,经验丰富。 但王琢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输了就要喝酒,王琢当然不答应。 所谓他强任他强,他横任他横,我自只管力气大。 王琢卯足力气,任由文彪贴近,不仅不退,反而以直桥压住酒碗,手掌扣住四指,唯有食指竖起,以一指定中原的手法使了个定字诀,气沉丹田,死死压住酒碗不动。 竟然以一臂之力,强行压住了文彪的腰马合力! 文彪这一近身,不像递酒,反倒像是自己凑到了酒边。 王琢道:“文师傅,口渴了吧?要不这一碗让你先喝吧?” 真是天生神力!文彪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意。 王琢的力量每天都在涨,几天前就能抓举四百多斤,这段时间每天练习马步桥手,身体强度又涨了0.1,超过了世界冠军的体格,现在说不定已经到了近五百斤抓举力量,就问你怕不怕吧? 文彪笑道:“好!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先干为敬!” 他一口干掉碗中白酒,面不改色:“王兄弟的桥手之硬实乃我生平仅见,哪怕是当年的铁桥三梁坤怕也不过如此。不知是师承洪家哪位高手门下?” 王琢道:“文师傅谬赞,在下师承金陵洪一虎门下。” 洪一虎?! 文彪对着洪一虎笑道:“恭喜洪师傅收得好徒弟,我们再干一碗!” 洪一虎道:“阿琢并非洪某的徒弟,不过是几天前有缘相遇,大家相处投机,我就教了他两手洪家的基本功。他能练到如此武艺,我实在没有什么功劳,全靠他自己天赋异禀,叫我师父,我是受之有愧。” 文彪奇道:“这么说王兄弟练洪家不过几天?” “不错。” 文彪问王琢道:“王兄弟以前练得是蔡刘李莫哪一家的功夫?” 王琢道:“我以前没练过拳。” 文彪却是不信:“天赋再高,就算招式可以一学就会,但你桥手硬如精钢,却是日复一日的水磨工夫,怎么可能三两天就练成?” 洪一虎道:“文师傅,别说你不信,要不是我这两天亲眼所见,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是不信的。阿琢恐怕就是评书所说,古时那种天生猛将了。” 洪一虎都说了,文彪不得不信,意兴阑珊地叹道:“我们苦练几十年,比不上枪炮就罢了。现在连引以为傲的功力都不如一个才练了几天功夫的后辈,天下果真是卧虎藏龙。看来我退出江湖是对的。” 提到这茬,洪一虎再次问道:“文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彪只是低头喝酒。 “鸡来咯!” 小敏用两根木棍架着一颗烤干的大泥团放到桌子中间,而后用鹅卵石将泥团敲开,一股浓密的水蒸气从泥缝中喷出。 小敏道:“早知道今天有客人来,鸡就买大一点了。一只窑鸡也不知道够不够你们吃。” 窑鸡,其实就是江浙一带的叫花鸡。 都是包上荷叶裹上泥,放在烧火的窑坑里烘烤。 只是不同地方叫法不同,细节工艺和调味稍有区别,实则大同小异。 第12章 一掌四式 酒过三巡,文彪和洪一虎都喝得上头,脸红脖子粗。 他们顾着喝酒聊天,只是偶尔吃几粒花生米,桌上的窑鸡基本上全进了王琢和小敏的肚子。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酒桌上,喝酒的人和不喝酒的人是两个世界的。 王琢吃饱后,听着两个酒客大声说话,就渐渐觉得无聊和吵闹起来,那边的小敏也是。 小敏道:“王琢,听干爹夸你武功很厉害,我们现在吃饱了,去那边过两招怎么样?” 小敏也是个武痴。 原本王琢觉得她长得黑不溜秋,腰粗胸平,没什么兴趣和她搭话。但是想到小敏是得了文彪猴拳真传的,和她过招的时候,说不定能把硬猴拳录下来,便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到了一旁岸边的空地上,小敏抓耳挠腮,摆出了硬猴拳的架子。 王琢则是松松散散地摆出拳击的抱架。 说实在的,无论是十二桥还是工字伏虎拳,其本质上都属于打基础的练法,基本上很难应用于实战,所以王琢其实是不大懂得洪拳打法的。 他能在拼桥上赢过文彪,实际上是因为拼桥更像是一种比“理论”的文斗,以他芯片加成的桥手技能,再加上体能优势,输了反倒奇怪。 比起一板一眼的洪拳打法,反倒是自由随意的现代拳击王琢更加熟悉,毕竟当年小时候看电视练过,在学校跟校园小混混实战过。 他当年因为长得帅,加上到处泡妞,被学内的一群校霸团体看不顺眼,一学期都要被堵几十次,要是没一手过硬的打架技术,他早就被逼得退学了。 小敏原地跳跃,绕着王琢转了几圈,寻找时机发动攻击。 一直绕到王琢背后,趁王琢还没有转头的机会,骤然发难,身体像猴子一样灵活地扑了上来,曲爪抓向王琢的腰眼。 人未至,拳风先至。 硬猴拳最强之处在于三点。 第一是轻功,腾转挪移快若猿猴,基本功练得好,一个个都是跑酷高手。 第二是寸劲,在短桥方寸之间爆发出极大的威力,与放长击远的长桥不同,寸劲更容易将人打出内伤。文彪独门绝技一掌四式,就是方寸之间连续爆发出四次寸劲。 第三就是指力。猴拳最早的创始人是山客,所谓靠山吃山,他每天在大树竹林之间攀爬纵跃,练就了远超常人的抓力,所以指力是猴拳除了桥马之外最重要的基本功。 和势大力沉的虎爪不同,猴爪更加阴损毒辣,名为抓,实则为弹。比如拳头经过人要害,距离差上一两寸时,手指就会借着筋骨连动的力量弹出,这一弹的威力不下于被弹弓打一下,对准的都是眼睛、咽喉、腰眼、春袋几处要害。 好快! 王琢心头大惊,措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向后伸出手。 然后。 将手按在了小敏的脑门上,小敏连续挥舞手臂,就是够不着王琢的身体。 “了不起。传说中猴子的反应速度是人的七倍,差点就输了呐。” 王琢学着憨豆先生轻拍嘴巴打了个哈欠,当年他养的猫也这样扑他,哪一次被它扑中了? 小敏的个子在这个时代的女性中算很高了,有一米六左右,但毕竟才到王琢的肩膀啊,太小只了,根本没法打。 王琢推开小敏,小敏并不气馁,数次找机会攻上来,但每次都在王琢一臂范围之外被逼退,根本进不了身。 若是舍弃防御近身强攻,王琢虽然不能下死手,但脚下的拳击步法极为灵活,都能轻易保持两边的安全距离,用指节叩击小敏的额头。 几十回合下来,小敏的额头都被叩红了,却连王琢的衣摆都没摸到过。 “还说他没练过武,你看他拳路步法,和西洋拳有五分相像,而且颇有章法,应该受过名师指点。”文彪说道。 他和洪一虎不知何时站在了场边,观看二人切磋。 这时候的西洋拳击还非常原始,技术也十分粗糙,还不是后世那个在世界范围商业化后,在不断地竞技中,被全世界的天才将技术打法硬卷卷到近乎完美的拳击。 所以文彪只觉得和西洋拳有点像,却不认为是西洋拳。 至于所谓名师,拳王阿里确实是名师了,王琢小时候就是看他的比赛自学的。 洪一虎道:“这不是中华路数,他在不列颠留学,应该是在那里学的拳术。” 他们说话间,小敏的脑门又挨了一下。 看到自己义女被“欺负”,加上自家猴拳被压制,文彪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 “你看他步法轻灵有余,快则快矣,但脚下无根,要是换成山路和水路,一个照面就完了。你看。” 文彪踢出一颗鹅卵石,正好落在王琢脚后。 王琢正踏后一步,结果被这颗石头在脚下一垫,瞬间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栽倒。 “小心!” 洪一虎正欲上前扶他,但这个时候王琢桥马的功夫就体现出来了。 他的下盘之稳超乎想象,千钧一发之际,伸手在地上一撑,身体向后弯作一个拱桥,然后一个跟斗就站稳在了地上。 “唔哦!”王琢松了口气,“好险。这地上很滑呀。” 文彪上前挥退小敏,笑道:“王兄弟,如果刚刚手上拿的是刀啊,已经死了。不是这么打的。” 王琢道:“我在留洋时学过两下西洋拳,也就是和人擂台上玩玩。” 文彪醉眼惺忪,道:“闯荡江湖,人可不会和你一对一,守规矩。来来来,我们来玩玩。” 洪一虎同样酒劲上涌,道:“阿琢,别被这只老猴子看不起。用我教你的拳法对付他!” 文彪一声怪叫,揉身扑来,如同一只凶狠的山魈,速度比小敏更快了五分,动弹之间极具爆发力。 面对文彪王琢可不敢留手,后撤一步以刺拳欲将他逼退。 王琢的骨密度较常人要高,外表看不出来,只是比较精壮,实际上体重达到九十多公斤,如果算进拳击手,妥妥的重量级。 他的刺拳虽然看起来轻飘飘的,要是被点中面门,文彪被击倒的几率高达九成九。 不过老师傅就是老师傅,文彪醉酒状态下手脚更具威力,一手分桥用得驾轻就熟,举臂护头架住王琢的手腕,配合上猴拳迅捷的步法,一照面就切进了王琢的臂展范围之内。 另一只手并指直戳戳向王琢腹部。 “一掌四式!”洪一虎惊呼。 第13章 江洋大盗 一掌四式,硬猴文彪的独门绝技,方寸之间连续爆发四次寸劲,一旦挨中,就相当于被人拿流星小锤击中一样。 洪一虎没想到文彪上来就出绝招,有心提醒。 但文彪的速度何其迅猛?等他出声提醒时,文彪的指间已经触及了王琢的衣服了。 就在危急时刻,王琢发出“嘻”得一声,猛然收腹,腹部与文彪的手指硬生生又拉开几寸距离。 而听到“嘻”的一声同时,同为洪家高手的洪一虎和文彪再熟悉不过。 洪一虎面露欣慰之色,而文彪则是暗道不妙! 只见王琢原本护在下颌的手臂下沉,以一指定中原的手法从右至左,从下至上,捞住了文彪的手臂。 勾臂挟腋,若是文彪再不缩手,被王琢这条手臂夹住,只消王琢小臂向上一用力,就能轻易绞断他的肘关节! 这是十二桥中的迫桥! 好一个迫桥! 说时迟那时快,文彪不禁脑子反应,手臂已经下意识缩回,转身一个后踢腿向着王琢心口踹去。 这一脚是硬猴拳的杀招,属于洪家无影脚的一路,出其不意,势大力沉。 常人若是被踢中心口,一口气上不来,登时就要丧命。 而王琢没捞住文彪,当即坐马沉腰,丹田发力,变迫桥为制桥,以傍手架住猛踹。 文彪这一脚直似踢中一棵铁树,受不住反作用力,蹬蹬噔向前冲了三步。 王琢马步一沉,将力道从双脚导入地下,生生踩出两个半寸深脚印。 “嗬……”王琢卸去力道后,吐出一口浊气。 二人眨眼间就过了三招,一触即分。 文彪此时才有时间反应,顿时惊出一身细汗,酒意散去大半。 “似是而非……刚才那两招是你自己悟出来的?”文彪问道。 王琢道:“什么?这两招不就是桥手吗,我觉得该这么用,自然而然就用出来了。” 文彪叹道:“天才,真是天才!” 洪一虎道:“阿琢,你可知你刚才无意中用出来的,乃是洪家铁线拳的内家路数。虽说洪家一切拳法的根基都来自十二桥,但你能无师自通洪家拳里最高深的一路拳术,实在是洪家百年不出的奇才!” 超级学习系统这么厉害?王琢对姜师教授不由佩服万分。 但他却不知道,超级学习系统只能让他以极短时间学成一门技艺,最多可以通过扫描王琢的生理状态,为他进行量身改良,但本身却没有升华技艺的作用。 事实上每一个平行世界的王琢,不管性格有多大的差异,但一旦觉醒,就将成为为天地所钟灵的旷世奇才。 王琢已经掌握了洪家拳术的基础精要,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推衍创造出更为高明强大的洪拳。 然而不等王琢得意,事态突变。 小敏一声惊呼,上来捂住了文彪的腹部,原来是文彪的腹部忽然渗出鲜血,将整件内衫的下摆都染红了。 洪一虎喊道:“文彪师傅,到底怎么回事,说啊!” 小敏恨声道:“是文豹!是他重伤了干爹!他……” “小敏!”文彪阻止了小敏继续说下去。 “文豹?”洪一虎惊疑道,“如果我没记错,他是你的亲弟弟。” 文彪对洪一虎道,“洪师傅,这是我自己的家事,你就不要多问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洪一虎也便不再方便多问。 他抱拳道:“多谢文师傅款待,酒足饭饱,洪某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文彪道:“洪师傅大老远从金陵过来,文某招待不周,我送你两步。” “不必,文师傅还是回屋好好养伤。”洪一虎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小敏,道,“这是我们刑侦衙门专配的云南白药,内服外敷,止血生肌有奇效,一日两次,给文师傅用上。” 小敏双手接过:“谢谢洪师傅。” 洪一虎道:“我手上还有案子。等案子完结,我再回来叨扰几天。告辞。” 王琢也抱拳道:“告辞!” 文彪道:“下次见面不醉不归,告辞!” 文彪和小敏目送洪一虎和王琢撑船离开。 文彪正要回屋休息,却见小敏还盯着河面看,便道:“还看,人家已经走没影了。” “啊?”小敏反应过来,扶着文彪往屋里走,“干爹,我给你上药。” 文彪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等洪师傅下次回来,我跟他说说你和那个后生仔的亲事。” 小敏刷一下上脸了,黑红黑红的,像个李子,扭扭捏捏道:“他、他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城里的公子哥,怎么会看得上我这种乡下人。” 文彪道:“那你就少出门,等皮肤白了,不也细皮嫩肉了?” ………… 却说那头王琢跟着洪一虎顺江而下,前往照庆县城。 洪一虎此时也跟王琢说起了他此番来广door的目的。 目的有二。 第一,他数月前被毒枭追杀,幸亏文彪借了他一匹马,才让他成功逃回金陵,将广door这边洋人串通多地商行走私鸦片的情报带回去。所以他这次来,是来给文彪还马的,而那匹马此时正在照庆县城的驿站中。 第二,他这次是奉命前来广door,除了继续搜集洋人走私鸦片的线索,还接手了一个新任务。在两广之地,有一个横行了二十多年的江洋大盗。这个大盗搞得两广的差人死伤惨重,中央甚至指派四大名捕前往捉拿,但依旧没有结果,这次他来,是协助广door差馆,一齐捉拿这个江洋大盗。而这个江洋大盗的名字叫作…… “啥?你说他叫啥?” 洪一虎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惊讶的王琢,再次说道:“那个马贼头子叫花非花。你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我还敢确定你要是去抓他,保证死无葬身之地。 王琢真的是无语了,没想到这个时空还串戏呢。 “我原本是准备将马归还后,直接去省会查案。不过文彪忽然重伤,虽然他不肯说,但镇远镖局一定大有问题。我准备先将此事查清,再去省会。” “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迟点去省会好,那个花非花真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对付的,在照庆多留几天,给我足够的练功时间,王琢心想。 到了县城后,洪一虎径自去了驿站,以凭证取到了运转到此的马匹,准备直接前往镇远镖局。 第14章 夜行 “等等,洪大哥,你就这么去镇远镖局?”王琢阻止了他。 洪一虎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略一思索,点头道:“对,空手去确实无礼,我们买点伴礼过去。” “我不是说这个。”王琢真是无语到极点了,这个洪一虎啊,看上去精明能干,实际上真的有点傻头傻脑的,“文彪被文豹打成重伤,你都觉得那里有问题了,我们就这么空手进虎穴?不随身藏把兵器?万一打起来了,我们双拳难敌百把刀啊。” 原剧情就是这样,一个每天面对亡命徒的刑侦,就是不带武器,老是空手和人干仗,现在是民国啊亲,你就算手里不带把驳壳枪,匕首藏两把总行吧?偏不! 这就算了,在破庙救人的时候,庙里有推车有棺材,可以堵门的东西太多了。 可他就是偏不,明知对方有刀就是非要用身体堵门,结果被门后插进来的刀乱刀捅死。 你说他一个捕头,要说笨肯定是不笨的,笨蛋干不了这行。 只能说这人实在没有急智,遇到突发事件,想不出最佳的解决方案。 洪一虎的反应还是慢一拍,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喝多了,又是想了一下才发现王琢说的有道理,当即就要去找铁匠铺买兵器。 “等等。要不明天吧,我们先去找个客栈休息。”王琢看洪一虎的脚步开始发飘,很显然是酒的后劲上来了,搞不好现在好好的,待会说倒就倒。 “不用,早点把案结了,我们早点去省会。”洪一虎继续前行,但是前面是别人的摊子了,再走过去就撞上了。 “真醉了。” 王琢伸手抓住他后领把他拉回来,结果这一扯不知道是不是勒到了胸口,洪一虎呕得一下吐了一地酸水和花生酱,这一吐,他两眼一闭,歪着脑袋就睡去了。 王琢自己不喝酒,但毕竟是当年的夜蒲小王子,处理“尸体”有经验。 人喝醉了全身绵软不受力,是很难抱起来的,一百斤的女人都要两个成年男性来抬,更别提洪一虎了。 好在有一匹马,王琢抓住洪一虎一边的手臂和腰带,猛地一用力将他提起来,挂到了马背上。然后牵着马走向旅馆。 洪一虎横着趴在马背上,肚子受到挤压,加上马走起来颠簸,一路走一路吐,搞得一路臭气熏天,沿途所有人都记下了这张老脸,洪一虎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就在照庆的县城里出名了。(喝醉很丢人,大家别喝酒哦) “哎呦文大爷!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呐~小翠姑为了等你,都推了三四波客了呐!” “哈哈,是吗?没想到翠姑这么专一,算一算,她推掉的那几波生意亏了多少钱,我补给她!” “文大爷您是准备包夜吗?” “包!当然包!不包对不起翠姑对老爷我的一片深情哈哈哈哈!” 王琢牵马经过一家妓院门口时,无意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当然这个人他不认识,但是“文大爷”的称呼,加上那人的长相,王琢已经可以通过剧情记忆慢慢回忆起来了。 此人是镇远镖局的现任二当家文豹,当然,现在的镇远镖局已经改行不押镖了,应该叫镇远贸易行,专门负责给腐国公司向国内走私鸦片,赚得盆满钵满。 王琢眼底闪过寒光,足不停顿,牵着马继续前行。 他对毒品十分仇恨,因为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就是沾上这个东西,最后被人捅死在街上。 从此以后他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了。 而带着发小混的大哥,就是当初贩毒给他的畜生。 在王琢看来,染上瘾的,或许有部分还能情有可原,但是出来卖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应该身首异处! 文豹要包夜,那最好不过了。 镇远镖局人多势众,靠自己两个人取他狗头有难度,但妓院嘛…… “老板,开一间单房。” 等到了旅馆,洪一虎吐了一路已经吐无可吐,于是王琢将他扛到肩上,走进旅馆。 老板看到他肩上的醉汉,道:“要不要给你伙计来碗醒酒茶?” “不必。” 王琢取了钥匙,来到二楼的房间,将洪一虎丢到了床上,并盖上被子。 自己则走到角落,开始轻轻比划起硬猴拳的路数。 在和小敏切磋的时候,他有意放水,拉开距离,就是为了录入小敏攻击时的步法、拳路、法力技巧,后来又和文彪对了三招,已经将硬猴拳的功夫录了五六成。 有十二桥的根底,学习系统很快根据王琢的身体进行了量身改良,并由神经导入形成了肌肉记忆。 猴拳讲求灵活钻营,适合小个子施展,其实并不适合王琢。 所以经过改良后,此时王琢打出来的硬猴拳已经面目全非,只保留了硬猴拳的发力技巧和拳脚路数,其中的猴形被彻底摒弃。 比起硬猴拳,王琢其实更喜欢大反派于海洋那路超级刚猛的铁线拳,可惜于海洋是坏人,是必须死的,恐怕是没机会让他教自己了。 王琢看了看内存空间,已用占比1%。 是的,学习空间存入的容量是有限的,所有录入的技能都会占内存,当初王琢学了十二桥后就发现了这个,当时是百分之一,结果学了工字伏虎拳加部分硬猴拳,还是1%。 如果按占比来算,看来国术并不是什么高级技能。 想想也对,毕竟原本是用来装黄老太家用百科的系统,国术什么的,确实只能算很低级的毛毛雨。 一直到了半夜,王琢脱掉运动服翻了个面穿上,然后又取出一条路上顺手买的黑头巾戴上。 他这件是两面穿的衣服,一面黑一面白,他现在换成黑衣后,在夜里出行就不那么容易被看到了。 他打开窗户翻身跳了出去。 广door的建筑密集,多小巷,加上照庆是一个水乡,到处都是横水渡,巷子就更多了。 何况这个点多数百姓都睡了,路上黑灯瞎火,王琢左拐右拐,没有人注意到他。 不多久,王琢就到了妓院附近。 三更半夜的,这里依旧灯火通明,人声喧哗。 第15章 杀烟鬼 文豹舒舒服服地斜靠在躺椅上,刚刚又折腾了一分钟,可累死他了,他需要几口事后烟。 他一手拿着烟枪,翠姑将福寿膏挑了一个指甲盖的量,放在大烟灯上烤软,然后填进了烟枪头的烟锅里。 “老爷,可以抽了。” “嗯……”文豹将烟锅放在烟灯上烘烤,美美地吸了起来。 翠姑自觉地走到文豹边上,为他揉肩敲腿,只为将他伺候开心了,也像之前几个姐妹一样,被他赎身带回去做姨太太。 文豹此时云里雾里,爽得直欲上天。 不由想起了他那个冥顽不灵的大哥文彪,他要是不死,自己怎么能过上这种神仙一样的好日子呢? 迷迷糊糊的,文豹发现翠姑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按摩,这抽大烟不按摩,快乐少一半,他不满道:“怎么不按了?仗着老爷宠你偷懒吗?” 谁料翠姑没回他的话,反而感觉颈边多了一样凉冰冰冷嗖嗖的事物。 文豹闯荡江湖多年,对这样事物如何不熟悉? 顿时又惊又怕!当即颤声道:“好汉抬手,需要多少盘缠,还请报个数!” 只见房中翠姑已经晕倒在地上,一旁的窗户半开,而文豹边上,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手持一把裁缝用的大剪刀,正抵在文豹的脖颈大动脉处。 黑衣人当然是王琢。 王琢沉声道:“文豹,你的命值多少盘缠?” 文豹一听坏了,是个胃口大的,恐怕不是乱入的大盗,而是踩过点专门来绑架自己的匪徒,连忙道:“这得看好汉你要多少了。只要高抬贵手,数目包您满意。” 王琢闻到房间里飘荡的烟油怪味,把剪刀往文豹的脖子上顶了顶,冷笑道:“你们镇远贸易行这些日子走私鸦片赚了不少吧?” 文豹本就贪生怕死,再加上神仙日子刚没过上几个月,正是最惜命的时候,吓得尿都快滋出来了。 “赚得是不少,但大头是贸易行大当家的,还要分给弟兄,实际上没有多少。但只要好汉有需要,我赚得那些,全部都能给你!” “好嘛,说半天你也不说你有多少钱。”王琢一用力,剪刀尖就刺入了文豹的皮肤,鲜血顿时涌了出来,顺着脖子往下流,“你肯定是存心不想给了,我要撕票。” “3万!3万!刨去这几个月用掉的,我还有3万私房银!” “才3万?这么点?” 王琢一听,觉得他们走私鸦片赚得也不怎么多。 实际上是他对现在的货币没有概念,不知道现在一般城里的店员,一年拿到的工钱也不过就是30大洋,3万大洋,单按购买力,已经相当于七八百万港币了。 这还是上海北平这些地方,放到乡下点的县城,购买力只高不低。 文豹听他说这么点,差点没吐血,这大哥就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山寨的,哪来这么大胃口? 王琢道:“你钱太少了,我还是找于海洋要吧。你告诉我,他平常喜欢去哪里?他最擅长什么功夫?” 王琢还是没经验,他这么说,相当于告诉文豹,他要杀人灭口了。 文豹是老江湖,经过开始的惊怕,此时也发现对方恐怕是个第一次抢劫的雏,也便慢慢冷静下来,知道要是说实话,恐怕很快就要没命。 于是心里开始计较,准备想办法拖时间,找机会逃跑或者呼救。 “好汉,有话慢慢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于海洋平日都在贸易行的后院里练功,很少出来。他晚上睡得早,寅时就会起来练功,基本没有松懈的时候。他最厉害的是内外双修的两路拳术,一门是铁线拳,如果套上钢环,一拳就可以把人胸骨砸得粉碎。还有一门龙形拳。外面的人都只以为我哥哥文彪的猴爪厉害,实际上于海洋的龙爪也不比他差,我以前亲眼见过于海洋将一个人的喉骨扯出来。” 龙形拳?这个超帅的,想学。王琢暗暗心动。 实际上王琢对洪家五形拳中的龙虎豹三形兴趣最大,谁叫他从小就和龙虎豹有缘呢? 要不是十三岁那年无意中接触到龙虎豹,给他打开了新世界,他也不会走上沟女小王子的道路。 “如果好汉想要和于海洋要钱,恐怕很难,不如我帮好汉想个办法,我们一起混进贸易行,其实我早就看他不顺唔!!!” 文豹瞪大了双眼,死死捂住脖子,鲜血止不住从他的指缝中涌出。 他的气管被戳断,只能呵呵吐血,却叫不出声了。 王琢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时间?” 他将剪刀丢在桌上,一手拎起文豹,另一只手并指抵在他的心口:“你为了一己私欲杀你亲大哥,现在我就让你死在你亲大哥的独门绝技之下。” 硬猴短桥,一掌四式。 指尖、指节、拳峰、腕背四次寸劲连环在文豹心口爆发,文豹整个背向后弓起,双腿抽搐了两下,歪着脑袋不动了。 王琢将尸体丢到床上,用被子盖住,骂道:“毒贩子,死得好!” 他刚刚趴在窗外,准备进屋杀人时,心里还在紧张,不断地和自己从小接受的良民教育作斗争。 然而当他真的下了手之后,反而感觉非常自然,异常冷静,发现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 就像是杀鱼杀鸡。 王琢杀完人后,又看向地上的妓女,对方的胸膛正在剧烈起伏,看来她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还在装晕。 要不要把她也杀了?省得自己一走,她跑出去乱喊乱叫。 王琢脸上冒出杀意,将脚踏在妓女的脖子上。 “呜呜……不要杀我……”翠姑终于憋不住了,浑身颤抖着哭了起来。 王琢闻到一股臊味,她吓尿了。 翠姑的这一哭,倒是把王琢给哭醒过来了,他不由暗自心惊。 杀人也会杀上瘾吗?刚刚自己竟然想向一个无辜的女人下毒手。 但如果不杀她,今晚一定会打草惊蛇,他还准备趁着夜色去杀于海洋呢。 怎么办?杀不杀? 王琢再三犹豫,最终还是良知占了上风。 “我不杀你,但你也不能继续留在这。”王琢道,“我要看你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翠姑连忙点头。 王琢取走文豹的钱包,里面装得几十个大洋和一捆金陵政府发行的法币。 然后让翠姑自己用袜子塞住嘴,便拎着她跳窗而逃。 第16章 龙形铁线 “会骑马吧?” “会、会。小时候我给我爹放牛,马和牛应该差距不大。” 心软的王琢将洪一虎准备还给镇远镖局的马送给了翠姑,还把文彪的钱袋送给了她。 “钱拿出来藏好,钱袋扔进河里。老家在哪就往哪跑,不准回头。要是让我在照庆再看到你,我就拧掉你的脑袋,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走吧。” 王琢一拍马屁股,马驮着翠姑小步向远处跑去。 王琢偷偷跟在马后面,一直跟了几里路,发现翠姑真的没有再回头,这会才放下心回照庆。 下一步他要去镇远镖局,先偷师,再杀人。 没错,他听文豹说于海洋每天寅时会起床练功,他心动了。 这可是他最好的偷学铁线拳和龙形拳的机会,以后再加上洪一虎的虎形,那距离龙虎豹就只差一个豹形了。 王琢刚跟翠姑问了镇远贸易行的方位,翠姑本来一心想做文豹的姨太太,对那里最是熟悉。 他借着夜色急奔,终于来到镇远贸易行。 此时大门紧闭,门口也没有人看守。 王琢轻轻一跳,手在围墙上一撑,便翻过了三米多高的围墙,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上。 他虽然舍弃了猴形,但对他来说更像是舍弃了花架子,此时保留下来的,全是硬猴拳里的干货,比如这种高来高去的轻功身法。 直到进入院内,才发现这里守卫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严密,别说什么巡逻队了,连条守门狗都没有。 看来要么是镇远镖局这些人太过自信于自己的威名,要么就是他们搞钱太快,醉生梦死的已经懈怠了。 王琢猜得确实不错,这两方面的原因都有。 原本文彪在时,他会严格纪律镖师。 但是他走后,镖局沦为了运毒集团,几乎每个镖师都染上了大烟,哪还有什么精气神? 再加上贸易行越来越有钱,背后又有洋人照着,连地方官员都要给他们三分面子,江湖上又有哪个不开眼的会来这个地头蛇这闹事? 所以离文彪离开还不到五个月,整个镖局的老人已经全部变成了一滩烂泥。 唯一保持精气神的,恐怕也就只有严格自律的于海洋了。 王琢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练功房,便潜伏在不远处的阴影中等待于海洋出现。 时间一直过了两个多小时,王琢正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脚步声,连忙警醒过来。 只见不远处一个看着三十多岁的壮汉昂首挺胸,龙骧虎步地走向练功房。 王琢认出这就是于海洋,看着虽然年轻,实际上是因为内练有成,本人已经五十多岁,和文彪差不多年纪。 于海洋光着膀子,肩上披了件外套,到练功房前停了一下,接着便推门而入。 王琢等了一会,才偷偷潜到窗边。 刚才在于海洋来之前,他在这扇窗户做了手脚,从这里可以看到里面的大部分场景。 于海洋正背对着视角,已经脱掉上衣,露出了筋肉纠结如开屏折扇的后背,并在身上涂抹药油。 不得不说,于海洋无论外形还是气质,其实十分具有宗师风范,可惜这么一个宗师,好人不做偏偏做恶棍,不杀你都说不过去!(戚冠军真的是一级帅) 涂好药油后,于海洋在双臂套上共几十斤重的钢环,摆出架子,口中咿呀做声。 王琢看得仔细,他知道这是对方开始练铁线拳了。 洪拳内功的练法,其根源传自中医宝典黄帝内经,以内经中的五音发声对应五脏,开发出相对应不同的练法。 其本质都是以特殊的法门来震动筋膜和内脏,达到内练的效果。 内功,这才是中华国术真正的瑰宝。 除了声功内练以外,铁线拳的桥手和马步倒也没太多稀奇,不过也是十二桥基础上的衍生,发力法门不出其桎梏。 于海洋一连打了三次铁线拳,这才收功吐纳,发出长长的“嗬”声。 王琢看得仔细,系统录得更加完整,有了十二桥的基础,解析速度极快,等于海洋练完三次,王琢的身体也接受了铁线拳的肌肉记忆,其中高深的发力技术形成了本能。 于海洋练完铁线拳后,并不取下钢环,而是拿起一碗淡盐汤喝了几口。 休息了一会,又开始演练起一套刚猛迅捷的爪法。 洪家龙形拳。 这套拳法他同样耍了三遍,而且腾挪间身位不断变化,让王琢从各个角度看了个全,也学了个全。 于海洋打完龙形拳终于收功,伸手在悬挂的沙袋上松松垮垮打了几拳,忽然猛然发劲,竟然咵得一下,一拳将沙袋打了个对穿,沙袋中的黄豆哗啦啦顺着洞口泄落下来。 “看够了没有?如果没看够,我可以再打几遍给你看。”于海洋背对着王琢,忽然开口说道。 王琢直起身来,看来对方早就发现他了,而且方才的武功是有意演示给自己看的。 王琢推门而入,然后反手关上门,顺便上了锁。 “是你杀了文豹?” “哦?这么快就知道了?” 于海洋转过身,上下打量他,道:“人高马大,骨骼粗壮,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不如你拜我为师,文豹的事我既往不咎,我还可以把他那份私下转给你,等你为商行立几个功劳后,我就提拔你做二当家。怎么样?” 王琢本来是想来杀他的,结果听于海洋这么说,心中忽然改变了想法。 但他还是故意冷笑道:“本来我是想来绑架你,搞一笔大的。你这么说,你是觉得你吃定我了?我告诉你,我刘黑仔走南闯北,还没吃过败仗。你想让我拜师?先打赢我再说吧!” 于海洋闻言哈哈大笑:“刘黑仔啊刘黑仔!广东自十虎之后,如今岭南只有五大高手被人称作一代宗师,你可知道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王琢傲然道:“我当然知道!他们分别是刘黑仔刘黑仔刘黑仔刘黑仔刘黑仔!” 于海洋本想通过自问自答的方式来自报名号,没想到被王琢给搅合了,顿时脸色一黑:“胡说八道!后生仔不吃点教训,不知道天高地厚。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岭南第一的龙形铁线!” 双臂钢环呛得一声脆响,于海洋长桥似棍,舞臂抡向王琢的脑门。 第17章 五大宗师 二人都是洪家的路子,所谓大舅二舅都是舅,不管如何变化,终归是十二桥的组合运用。 于海洋一拳抡来,王琢就已经推算出他下一招的几种变化。 王琢转身起腿,于海洋也如同未卜先知一般封住了下三路。 二人走得都是刚猛的路线,而且同样高大健硕,喜欢以长桥相交,打法硬朗,以桥撞桥。 你使双峰贯耳,我就用黑虎掏心,你起窝心腿,我就出无影脚。 二人你来我往,直打得虎虎生风,通通作响。 一直硬拼了二三十回合,王琢被于海洋一拳捣在胸口,打岔了气,于海洋被王琢一掌切在左肩上,整条左臂酸软麻痹动弹不得。 两人不约而同向后退去,拉开距离。 王琢恢复能力极强,这一拳放普通人身上可能就被打死了,但王琢只是运气吐纳,几个呼吸就把气捋顺了,反观那边于海洋的左臂晃晃荡荡,看来没点时间休养下来,是根本没法用了。 王琢嘲笑道:“就你还想收我做徒弟?你看你连手都动不了了!” 于海洋冷声道:“我看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你的两条手臂都肿了。” 王琢方才和于海洋架桥硬拼,虽然有柔桥卸劲,但始终人体吃不住精钢坚硬,被于海洋的钢环砸得又红又肿。 王琢道:“肿点至少还能动。现在我打你就是两只手打一只手,你还是输定了。我说过,我刘黑仔没吃过败仗!” 于海洋道:“哼,既然你觉得自己已经吃定我了,你怎么还不动手?” 王琢晃到于海洋面前,却不停留,而是擦肩而过,拿起角落那瓶药油,问道:“这油能不能消肿?” “能。” 王琢将药油涂抹在手臂上,感觉丝丝凉意渗透进皮肤,缓解了热痛。 “实话告诉你吧。我是金陵特派到广door的刑侦,专门来调查走私鸦片的案子的。” 于海洋闻言一怔,转身问道:“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王琢道:“于当家的,装傻有意思吗?你难道听不明白?” 于海洋微笑道:“做人难得糊涂。有时候还是亲耳听人说出来,心里才有底。” 王琢嘿嘿笑道:“做刑侦,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年才几个钱?今晚杀文豹时,听说他才干了几个月,就搞了三万块!他那种草包都能赚得?我怎么就赚不得了?” 对方明明有机会杀了自己,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停手,并告诉自己这些,想来是有备而来,刚才交手不过是对方给自己的下马威,想要更多的分成罢了。 于海洋一通脑补后,道:“既然如此,只要刘长官加入我们商贸行,大家以后就是一个屋檐下的伙计。我叫仆人给刘长官收拾一个房间,刘长官先请入住休息,等天一亮,我在三如楼摆上一桌,宴请刘长官。” “且慢。”王琢阻止了于海洋的热情招待,“如果只是多一个武林高手,还不如找洋人弄几条枪,根本体现不了我的价值。只怕时间一长,你就会觉得我不值钱,想办法把我踢掉了。” 于海洋道:“那依刘长官的意思是?” 王琢道:“我和你们的关系不宜暴露,金陵那边是派我来这卧底的,干脆你就装作不知道,让我卧底进商行,时不时给金陵那边递些假消息。这样我能赚到钱,你们过得也安生。待时机成熟,未必不能把生意做大做强,跟那家人攀攀交情。” “那家人?刘长官指得是?” “木头戴帽子。” 于海洋心头一跳,魔都滩谁不想去?此人野心不小啊!道:“只好委屈刘长官了。” 王琢赶回旅馆时,天已经微亮,远处公鸡也开始打鸣。 卧室中洪一虎还是酩酊不醒。 王琢不习惯和人一起睡,以前就是泡妞爆房,都会开双人房,更别提和一个大男人一起睡了。 王琢叫醒值夜的掌柜,又开了一间房,倒在床上开始思索起计划。 老实说,他投敌也是临时起的主意。原剧情中,真正的幕后大反派其实是洋人毒枭罗便臣。 这是一个致力于向华夏输入鸦片的腐国犹太人,大反派于海洋,其实只是他在广door一带诸多的“脚”之一。 文彪手刃于海洋后,也只是夺回了镖局,罗便臣依旧笑傲广door,而追查运毒案的洪一虎却死了。 如果从大局来看,正派是大输特输的。 如果真要查明运毒案,并断掉这条罪恶通道,就必须玩一出反转无间道,打入敌人内部,找机会直捣黄龙,干掉罗便臣以及他身后的犹太家族。 想着想着,累了一天的王琢就睡着了,等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他起身出门,发现洪一虎收拾完妥,正坐在大堂里喝着热汤,看样子已经恢复精神。 王琢伸手在木质栏杆上敲了敲,响声吸引了洪一虎的注意,王琢使了个眼色,走进房间。 不一会儿洪一虎带着行囊推门而入。 王琢在行囊中取出纸笔。 “隔墙有耳。” 王琢在纸上开头写道。 而后将昨晚自己夜探镇远镖局,发现对方走私鸦片,自己假冒刑侦故意卧底镇远镖局的事情写下来,又在后面写下自己的计划。 洪一虎越看越心惊。 王琢写完后,将纸放在煤油灯上烧的干净。 洪一虎接过纸笔,在新纸上写道:“太危险了。” 王琢写道:“富贵险中求。接下来就麻烦洪大哥做我的接头人了。” 洪一虎拿着笔迟迟不能落下。 王琢开口道:“听说岭南有五大宗师,洪长官知不知道是哪五人?” 洪一虎抛下笔,将那张纸也烧了,说道:“五大宗师,有佛山的宝芝林林世荣、少爷拳艾丕曼,照庆的硬猴文彪、龙形铁线于海洋,以及省会金娘子方十三娘。” 王琢记下这几人名字,笑道:“洪长官,你看着,过不了多久以后就是六大宗师了。对了,能不能将你独门绝技虎形拳教给我。” 洪一虎道:“你想学,我有什么不教的?你看好了!” 洪一虎慢慢演示了一遍虎形拳,打完一遍后,还要再打一遍时,王琢道:“我已经学会了。” 王琢稍微提高了音量,道:“洪长官,广door的事就交给我,你只要负责回金陵复命,我保你升官发财!” 隔壁房间,一个穿西装的人推门而出,快步离开。 第18章 豹形 一个一百斤重的石锁不断地飞上半空,落下后被王琢两手交替接住。 王琢扎着四平大马,此时光着上身,全身筋肉在运动中充血,如同密集的钢筋一般拉成丝。 一直丢满一百下,王琢感觉肩膀有些脱力了,这才将石锁丢在地上,以洪家吐纳法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调出身体评估看了看,神经反射速度没变化,但身体强度在他练成洪家拳多门绝技之后,加上这一周下来的高强度训练,已经再次上涨,达到了1.6。 现在的他可以单手抓起贸易行中一百五六十斤的汉子,举过头顶丢出去。 “老爷,喝茶。” 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从旁递上淡盐汤,王琢接过咕噜噜就喝了干净。 这个女人是文豹的老婆。 文豹被仇家杀掉的消息传出后,贸易行中的几个小头目正对他家里几个女眷虎视眈眈。 但没几日,王琢就以新成员的身份加入镖局,并且以一敌二三十人,一拳就将几个最嚣张的人打成重伤濒死,威震贸易行。 于海洋“破格”提拔他做运输队副队长。 文豹的几个老婆也全赐给了王琢做丫鬟。 原本文豹的这些女人还因为家主死了,为自己即将命运多舛惴惴不安,谁想到现在家主换成了一个又年轻又靓仔,身体还猛的不行的男人,简直就是一下子从地狱到了天堂,于是花尽心思伺候王琢。 王琢也是乐在其中。 以前他不是没见过三妻四妾,他有个叔公就有四个老婆,那是洪市还没修改婚姻法之前娶的。 但在外人看来应该很快乐的叔公其实一点不开心,齐人之福哪有那么好享受的? 这就跟买游戏光碟一样,你要是只有一个游戏光碟,哪怕你玩腻这一个游戏,但你耐着性子玩下去,还是能在其中发现新的乐子。 如果你一口气买了好几个光碟,那么每个游戏就都会因为玩到一半,失去新鲜感而放弃,又去从另一个游戏上寻求新鲜感,最后发现其实都大同小异,反而索然无味。 叔公也是这样,不仅是这样,代价可远比买游戏光碟大的多。 他四个老婆就给他生了八个小孩,十二张嘴全靠他养活,关键还有分配问题,哪怕他已经尽可能公平,但还是每天怨言和吵闹,叔公每天看几个老婆的脸色忍气吞声,搞得家里一地鸡毛。 因为叔公的榜样,王琢才有了一个原则,只沟女,不结婚。 但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女人不一样啊,人家拿钱可是真办事,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每天端茶递水,敲背按摩(别想歪,不是敲小背)。 搞得王琢都有点舍不得这里了。 王琢看女人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是想要钱了。 她跟文豹还有个儿子,养小孩读书吃饭穿衣都需要钱。 她这么尽心尽力伺候王琢,除了想抱大腿继续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外,养孩子也是主要原因。 王琢道:“给我烧桶热汤,我要洗个澡。另外再叫三人过来给我按摩,按好了每人赏10个大洋。” 文豹老婆喜道:“我这就去办!” 文豹老婆走后,王琢又开始练习经过自己重新统合改良出来的洪拳。 这些日子,或许是因为于海洋对自己还不放心,押运走私的任务并没有派到自己头上。 洋人罗便臣也没有出现。 王琢只是每日留在贸易行中练功,于海洋倒是时不时过来和他切磋,探讨武功。 结果无论是之前和洪一虎聊拳术,还是于海洋所说,王琢发现了一件让他很纳闷的事。 那就是洪家五形拳,分别是龙、虎、蛇、鹤、猴,没有豹。 但王琢记得以前看电视还有个豹形拳来着,偏偏洪一虎和于海洋两位洪拳大家都表示没有听说过。 于海洋还说,洪拳所练最全的,门人弟子最多的,就是佛山南海的黄飞鸿传人林世荣,但林世荣也是以虎鹤成名,传下弟子也是龙虎蛇鹤猴五门,从未听过他传下哪一门弟子是豹形的。 有龙有虎,怎么可以没有豹呢?! 既然没有,王琢决定自己创一门豹形,作为自己的独门绝技。 如今洪家五形拳,他已经精通了三门,于是他取龙形的刚柔变化、虎形的威猛有力、猴形的迅捷灵活以及拳击的技战术,兼之自己记忆中的豹形的经典打法,花了两天时间,草创出一门豹形拳。 “所谓豹打连环,消打一体。豹形拳想要完善,我还得想办法学会正宗的咏春拳才行。” 王琢想到了佛山少爷拳艾丕曼,艾丕曼师承梁赞传人找钱华,虽然他打的是改良过的咏春,但传承最正宗不过。 王琢静极思动,心想既然于海洋还信不过自己,干脆自己先到处把几大宗师拜访一遍,将自己的武功推衍到更高的境界。 正好这几大宗师相聚并不远,都集中在广佛一带,向东走不了多远就能找到他们。 “老爷,可以洗澡了。”文豹老婆过来通知道。 “嗯。”王琢收功后,前往浴房洗澡。 ………… 于海洋的房间中,于海洋笔直地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上端着一盏茶微啜。 文豹的众多姨太太之一正跪在他面前。 “你是说,刘黑仔每天只是叫你们打理衣食?最多叫你们帮他揉肩捏腿,从来没碰过你们?” “是。他每天练完功就叫我们帮他按摩活络筋骨,除此之外,连我们手都没摸过。” 于海洋面无表情地喝了口茶,道:“下去吧。” 文彪的姨太太下去后,于海洋放下茶盏,手指在扶手上敲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敲门声又响起。 “大当家,洛奇到了。”门外手下说道。 于海洋道:“带他去地牢。我马上就到。” “是。” 于海洋将茶一饮而尽,自言自语道:“刘黑仔,不管你是真合作还是假投诚。只要投名状一下,你就没有回头路了。” ………… 王琢正享受着四个美女的按摩,全身肌肉松弛下来后,从钢铁般坚硬恢复成了如海绵一般松软有弹性的状态。 几个姨太太手上按着强壮的腱子肉,都偷偷咽着口水,这个男人又壮又靓仔,属实勾人。 这时门外传来手下的传令:“副队长,大当家有请。” 王琢猛地睁开眼,该来的终于来了吗? 第19章 囚犯 跟着手下,王琢从会客厅侧门走入。手下推开书架,书架后出现了一道门,门后一条楼梯一路向下。 “副队长,请。” 王琢跟着他走入地下通道,左转右转走了几十米路后,前方传来了惨叫声。 王琢眉头一皱,他是第一次到这,没想到贸易行下面还有一个牢房。 走入牢房,发现牢房中已经有三个人。 最里面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双手被捆,悬空吊起来,脸上血肉模糊。 而他面前则是一个身穿西装,高高瘦瘦,五官长得跟小本子似的人,手中正拿着铁火印,看起来刚用完刑。 而于海洋则站在一旁看戏。 小本子用刑人说道:“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作……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你们最有名的满清十大酷刑,眼下还有七种刑具没用,等一一用完,我想一定能够撬开阁下的嘴。其实你完全可以跟我们合作,东印度公司是不会亏待你的。” 但受刑人已经奄奄一息,并没有回答他。 王琢问道:“这什么人?” 于海洋道:“这是潜伏在广door的金陵刑侦,我以为你会认识。” 王琢道:“被他打成这样了,谁他妈还认得出来?” 于海洋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此人嘴硬之极,让他供出他的同事,他死活不说。” 王琢在一旁的刑具中抽出一把剜肉尖刀,道:“是条汉子,不如让我给他个痛快吧。” 这也是于海洋的意思,让他亲手杀掉自己的同事,这就是第一张投名状。 谁料那个小本子一声不吭挡到王琢身前:“他还没招供。” 王琢道:“有我在,不需要他招供。” 小本子道:“以你的身份,没有资格做决定。” 王琢道:“那你他妈又是什么东西?” 小本子阴沉的脸露出怒色,快如闪电地在腰间一抹,手上就出现了两把一尺长的蝴蝶刀,猛地扎向王琢的两肋。 然后刀尖距离王琢还有两寸,一把剜肉尖刀就已经顶在了小本子的咽喉上。 小本子眼珠子滚动,惊悚地向下看着顶住自己的尖刀,抬眼看向王琢满是愤怒。 “动手啊。你先动手我也能先弄死你。”王琢把刀往前杵了杵,手长就是好。 于海洋好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样,连忙上前劝架。 “两位息怒。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一言不合动手伤了和气。” “看在大当家的面子。” 王琢后退一步,尖刀离开了小本子的脖子,小本子也将两把蝴蝶刀放下。 于海洋介绍道:“黑仔,这位是洛奇先生,是大老板的贴身保镖。” 王琢道:“就这水平还保镖?大老板安全堪忧啊。” 洛奇阴狠地说道:“只有你们这些落后的支那人还野蛮地用冷兵器,如果不是看在于先生的面子上,我现在就一枪干掉你。” 这话说出来,不仅王琢面现杀机,连于海洋的脸色都阴沉下来。 王琢阴森森地说道:“是吗?要不要现在试试看,是你拔枪快,还是我一刀捅死你快。” 洛奇将手按在腰上,王琢左脚前移,身体微微下沉,眼看就要一击杀掉对方。 于海洋闪身站到二人中间,冲王琢微微摇头,转头对洛奇说道:“洛奇先生,大家都是为了求财,没必要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动刀动枪。如果我们两边起了冲突,耽误生意,大老板那边可不好交代。” 洛奇眼神闪烁,对方速度奇快无比,他也就是装装逼,这么近的距离拔枪还真不一定能拔得出来。 他冷哼了一声:“好好管教你的手下。”说罢气呼呼地离开牢房。 王琢道:“妈的二皮鬼子,有机会我一定弄死他。” “二皮鬼子?” “东洋鬼子披着西洋鬼子的皮,不就是二皮鬼子。” 于海洋哈哈一笑:“有机会的。” 王琢看向受刑人,道:“毕竟老同事一场,让我给他个痛快。” 于海洋道:“请便。” 王琢走到受刑人面前,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身在异乡为异客,人死魂魄归家走,莫回头。” 受刑人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人,心道:我不认识你啊…… 然而王琢已经一掌按在他的心口,内劲爆发,受刑人猛地一震,心脏停止了跳动。 王琢拍拍手:“来人把他扔到西江鱼葬,记得脚上绑块石头。” 听到王琢的命令,外面走进两人,一人伸手在受刑人脖子上摸了会,确定没有脉搏了,对于海洋点点头。 于海洋一拍王琢的肩膀:“我知道杀了老熟人不好受,走,哥哥请你去喝杯酒,冲冲晦气。” 王琢道:“再找几个陪酒的,要清倌人,我不喜欢残枝败柳。” 于海洋一怔,心道原来是自己想差了,刘黑仔不是不好色,而是嘴挑。 他哈哈笑道:“有的!我找一对最漂亮的送给你!” “一对怎么够?我要打十个!” 王琢和于海洋离开后,贸易行的手下将囚犯装入麻袋,塞了几块石头,放上板车后,上面压了一些货物掩盖,往西江运去。 没有人注意到,在半途中,那个麻袋忽然动了一下,又安静下来。 到了西江后,两个手下抬起麻袋,用竹筏运到江中心,然后一脚踢落江中,麻袋咕噜噜冒了几个气泡就慢慢沉了下去。 见麻袋已经沉得没影,手下甲道:“走吧?” 手下乙道:“要不再等等,确定没问题了再走。” 手下甲不满道:“都没气了,现在又沉江,两条命也死没了!走吧,我下午还赶着听戏呢。” 手下乙道:“行行行,那走吧。” 二人撑船回到岸上,坐上板车,一抽骡子腚慢慢走远了。 在西江的另一头,一个脑袋猛地从水底钻出来,他茫然地望着手中的削皮小刀,脑中苦苦思索那是什么人。 不仅用十分巧妙的寸劲让自己假死,还在自己裤裆里塞了一把小刀,差点让自己变太监! 不过也正是这把小刀,让他划开了麻袋,成功从江底脱身。 “身在异乡为异客,归家走,莫回头。难道他也是……” 逃出生天的囚犯刑侦决定遵照那人所说,逃出岭南范围,回到金陵。 等到了金陵,一定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然而唯一知道王琢身份的人,洪一虎,正在省会。 第20章 出发 于海洋的私人会客厅中,此时沙发上端坐三人。 坐馆的自然是镇远贸易行的话事人于海洋,而洛奇和王琢分别一左一右坐着。 “大老板最新的一批货会从江门进来,你们这次的任务是去佛山接货。”洛奇将一个信封交给于海洋。 于海洋打开看了看,又将信件塞回信封:“大老板不需要我们亲自去刚门收?” 洛奇道:“大老板怎么安排,你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就行,多余的不要过问。” 一旁的王琢一声不吭,他原本以为可以直接见到罗便臣,没想到中间竟然隔了一个脚。 而且看于海洋有些意外的反应,他原本应该是可以直接和罗便臣对话的。 “我明白了。” “任务交代完,我也该走了。”洛奇起身道。 于海洋道:“这么急?不如再留一晚,我安排宴席为你送行。” “不用,我还有其它地方要去。”洛奇意有所指道,“要知道广door可不止你一家商行。” 于海洋道:“洛奇先生贵人事忙,那也只能恕我招待不周了。” 于海洋送洛奇出门,那封信封则遗落在茶几上。 王琢盯着信封眼神闪烁,不知道该不该看。 他忽然咧嘴一笑,伸手拿起信封。 犹豫什么?当然要看,不仅看,还要光明正大地看! 但当他看到信上的内容时,笑容却凝固了。 于海洋送完洛奇,回到会客室,王琢的动作在他意料之中,十分满意。 他在附近埋了暗哨,如果观察到王琢偷看,或者故意不看这封信,都十分可疑。 如果王琢心里没鬼,就会光明正大地看,这样对他所谓的合作才有几分可信。 一看到于海洋回来,王琢一把将信件拍在茶几上。 实木的茶几被他一掌下去,四只脚噔得一下,地面的瓷砖裂出了蜘蛛纹。 “我找你合作是谋财,但不是害命!没想到你即做脚夫,还当杀手?” 于海洋往沙发上大马金刀地一坐,安慰道:“黑仔,干我们这行,做脚夫也好做杀手也罢,哪件事不掉脑袋?只要有钱赚,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琢道:“这事我做不了。” 于海洋道:“你想清楚了。办完这件事,就能到手两万大洋,分到你手上的就有六千。” 王琢似乎是被说动了,犹豫半天:“再让我想想。” 于海洋笑道:“晚上回去慢慢想,反正明天才出发。刚才答应请你吃花酒,来,我先带你去好好玩玩。” ………… “黑白配!男人女人配!诶?你俩手背,你们猜拳,谁赢谁喝!” “石头剪刀……布!啊?怎么又是我啊!” “哈哈哈哈,你倒霉!快喝啊!” “你赖皮,你怎么都不喝!” “因为我给钱啊!哈哈哈哈!” 于海洋说话算话,答应了王琢给他找十个清倌人,就真的给王琢找了十个。 他端坐一旁,也不喝酒也不吃菜,只是偶尔喝杯茶。 他身边陪酒的女人为他摄人的气势所迫,也不敢玩花活,只敢战战兢兢地给他倒茶。 看着被十朵娇花所包围,玩得不亦乐乎的王琢,于海洋心有所思。 不怕后生仔野心大,就怕后生仔没欲望。 只要你贪财,好色,享受过人间极乐,没有人可以逃离出欲望的漩涡。 为了继续满足欲望,你的下限就会无限制地降低,最后成为我手中最好用的一把尖刀。 王琢从脂粉堆里挤出来,脸上布满了唇印。 他见于海洋还是一副“性冷风”的做派,不禁问道:“你请我吃花酒你自己不玩。我倒是奇了怪了,你又不玩女人,平常也不见你有什么爱好,你搞那么多钱干嘛?” 于海洋道:“我练得是童子功,女人对我来说只是绊脚石。” “理解不了,武功哪有女人重要。”王琢道,“对我来说,女人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每个穿着裙子的女人都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让我忍不住想倒在她们脚边,成为她们的裙下之臣,为她们每个人都动上几秒心。” 于海洋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你这个年纪正血气方刚,喜欢女色是好事。既然你喜欢女人,我这个也陪你吧。差不多时间我也该回去了。”说罢他将身边的女人往王琢那一推。 那个女人惊呼一声,就坐到了王琢腿上。 王琢想起于海洋的生活极为自律,每天傍晚七八点就睡了,凌晨三点会准时起来练功。 “你们快起来送送于老板。”王琢在身边不知道谁的旗袍翘臀上拍了一把。 于海洋道:“不必。你晚上玩尽兴了做好决定,如果要去,明早叫手下的通知我。” 于海洋离开后,王琢重新埋入了脂粉堆,虽然都是逢场作戏,但确实好玩啊。 翌日一早,神清气爽的王琢从床上爬起来,旁边等候的两个丫鬟连忙送上洗漱用品。 昨晚十一个清倌人,他一个都没上手,问为什么? 倒不是因为他柳下惠。 而是那帮姑娘们喝多了之后一个个开始哭哭啼啼,彼此诉说起惨痛的往事。 有的是家里揭不开锅了,为了养活弟弟妹妹被父母卖进妓院。 有的是被人贩子拐卖来的。 有的是军阀混战产生的难民,为了活下去自己跑到妓院毛遂自荐的。 这叫王琢还怎么下手? 他心想反正这些姑娘都已经被于海洋从妓院买下来送给自己了,干脆就一人发了几十大洋,叫她们回老家嫁人,清清白白的,也不怕被人看不起。 只有两个外省难民出身的,因为已经没有家人,死活不肯走,留下来当丫鬟伺候王琢。 穿戴整齐的王琢张开双臂,丫鬟将皮衣给他套上,另一个丫鬟递上帽子。 不得不说镇远镖局的制式皮衣是真的帅,王琢戴上牛仔帽,走出贸易行大门。 一群手下正在检查辎重,于海洋骑着高头大马,在车队的最前方。 “想明白了?” “反正这生意我不做,别人也会做。那些人既然都是死,钱干什么便宜别人?” 于海洋微微一笑,孺子可教,昨晚的几千个大洋没白花,等刘黑仔参与这次的屠杀,他就彻底没有退路了。 王琢也是微微一笑,等到了地方,为了保护那些无辜的人,自己免不了要和于海洋翻脸,大开杀戒了。 两人相视一笑,所想各不相同。 第21章 枪手 “佛山这个地方人杰地灵,五大宗师这里就占了两位。”于海洋骑着马和王琢并肩走在车队中,“你知不知道如今岭南五大宗师,都是哪几位?” 王琢道:“我们这是到佛山了?” 于海洋正想自问自答报出自己的名号,结果又被王琢打岔,不由暗自不快。 “我们沿路走的是贞山一脉,还在高明县内,再往前一段就到佛山的鸡笼山了。” 王琢道:“听说佛山有两大高手,这次要是有机会正好找他们一较高下。” 于海洋道:“不用比了。” “为什么?” “林世荣虽然是洪家正宗,黄飞鸿的嫡传弟子,但他已经七十多岁了,教徒弟都已经要弟子代劳,跟人动手已经没有力气了。更何况,他已经去香江养老,很久没回佛山了。” “还有个咏春派的艾丕曼。” “哼,也没有打的必要。艾丕曼我见过他,不过是一个五尺高的三寸丁,身无半两肉,人瘦的一阵风都吹倒了。技艺虽然不凡,但又怎么是你一个六尺大汉的对手,更何况你的功夫还不在他之下。” “啊?一老一弱?偌大的岭南,连找个对手都那么难了吗?”佛山两大宗师还没见面就被于海洋判了输,王琢仰天长叹。 于海洋哈哈一笑:“五大宗师这才两个,剩下三人却未必没有你的对手。你可知还有哪三人?” 王琢摆摆手:“算了。都差不多,老弱都有了,剩下三个估计不是女人就是病残了。” 于海洋正想自问自答报出自己的名号,谁料又被打断,肚子里憋出一口闷气。 所谓逢林莫入,逢水莫度。 这是行军走镖总结出来的经验。 但若是必经之路,或说目的地,不得不入时,应当有斥候前哨先行打探。 车队到了鸡笼山,这里覆盖着一望无际的森林,地势犹如鸡笼,一旦贸然进入,若是其中有埋伏,很容易就会陷入到被前后合围的险境。 于海洋是老镖头,自然不会犯下低级错误。 他一声令下,手下两个精明能干的老镖师就带着兵器,下马钻入林中。 “一队戒备,二队休整。” 一队武功高的将车队围住,二队主要是检修维护的工匠,开始给一路颠簸的车辆进行检查。 然而等二队都检修完毕,时间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前去探路的镖师却依旧不见回应,众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头。 于海洋道:“情况不对,黑仔,我们进去看看。” 王琢却不下马,他看前方山林叠叠,密影重重,视线受阻地厉害,未知是可怕的,要是中了埋伏死得毫无价值更可怕!他可只有三条命! 便问道:“就这么进去?要是对方有枪怎么办?” 于海洋道:“放心,岭南在陈某人治下枪支管制严格,我押了这么多年镖也没遇到过几个有枪的马贼。” 王琢道:“就算没有枪,要是有弓弩呢?我刘黑仔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未尝一败,靠得就是这份小心谨慎。我提议绕路!” 于海洋压低声音道:“两个兄弟陷在里面,我们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寒其他手下的心?别忘了,你也是拿大头的那个。” 王琢道:“有钱赚也得有命花才行。你们运货这么莽撞,镖局是怎么开下来的?” 于海洋道:“除了绕路怎么都行,你别忘了这次还有一个任务,这山我们必须进。” 王琢道:“那没办法了,要么叫大伙下马一起进,有车马挡着,我心里才有底。” 于海洋眯起眼睛,所有人一起进,一旦遇伏可就全军覆没了。 但这个刘黑仔不听话,无人照应下,自己一个人进林也危险。 只好下令所有人下马,以车马走在两侧,人牵着车马躲在内侧,徐徐向前方前进。 随着进了山路,不仅地面坎坷崎岖,而且光线也较外部昏暗许多。 砰! 众人走了一段,忽然传来一声枪响。 这一声枪响不仅惊起林中飞鸟无数,更是把镇远镖局的众人吓得够呛,一个个缩着脑袋藏到了车下。 “大当家,陈二狗死了!”一个手下压着声音喊道。 王琢和于海洋看去,见到一个镖师躺在地上。 王琢道:“呐,没枪,这叫没枪。还好老子谨慎。” 于海洋脸色铁青。 王琢匍匐爬到尸体旁边,发现子弹是从头顶右侧灌入,左侧下颌穿出。 对方是居高临下完成射击,这里丛林密布,离得太远的话有树木阻碍,对方应该就在附近不远的树上。 因为这一枪,车队进程停滞,原地藏了十几分钟,对方没有再开第二枪。 王琢随手摘下两个人的帽子,朝着两个方向扔出去。 结果枪声再次响起,但是只有一顶帽子被击飞。 是个神枪手! 王琢道:“对方很有可能只有一个人一杆枪,我有个主意,不如你叫个人冲出去,引对方开枪。我们趁机冲进林子,将枪手干掉。” 于海洋道:“好主意。”他随手挑了一个手下,“你,出去。往前跑。” 那个手下傻了眼,连忙摇头:“大当家,对面有枪啊!” 于海洋挤出一丝微笑:“放心,大当家的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手下看了眼死掉的陈二狗,又看了眼一脸威胁的于海洋,颤声道:“大当家,我豁出去了。你可一定要干掉他!” 那个手下怒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先是丢出一顶帽子,而后朝着来路就跑。 兴许是那顶帽子分散了枪手的注意力,枪声没有第一时间响起。 而在手下冲出十几米远后,他的脚下才炸起碎石。 打歪了! 这一下也被王琢捕捉到了枪手的位置,他如同一条迅猛的豹子,朝着林中猛蹿进去。 于海洋身法没他快,刚跑到一半,就差点被一枪打中,连忙缩回车马后面。 “我艹,真他妈坑。”王琢看于海洋没跟上,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猴子擅长爬树,但花豹爬树的本事也未必比猴子弱了。 王琢得了猴形的身法,结合自身的体型,改成豹形身法,除了同样灵活迅捷以外,更添了三分威猛。 王琢三两下蹿上了树,借枝叶的掩盖,如同一条迅猛的花豹,在树间纵跃腾挪,朝着枪手的方位逼近。 第22章 棉花肚 看到了。 作为超人之躯,王琢的身体拥有着远超人类的潜力。 随着时间推进,身体逐渐发育,这让他的眼睛对黑暗的适应力也超越了正常人类。 他看见了一颗大树上,一个瘦小的的黑衣人正端着一把三八大盖,向着百米外的商行射击。 王琢屏住呼吸,身体伏下,全身的肌肉松弛下来,只等到对方将注意力放在瞄准上时,他的肌肉就会瞬间收缩,跨过七八米距离,扑杀对方。 咔嚓。 对方拉动枪栓,将枪托抵在肩上,侧头瞄准。 就是现在。 就当王琢要扑出时,他忽然莫名浑身竖起鸡皮疙瘩,头发都似要根根竖起。 他下意识地一侧头,一道寒芒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闪过,噔一下,钉在他脑后的树干上。 飞刀,有二分之一都扎进了树干,是个内功深厚的高手! 这一下也惊动了对面的黑衣人,黑衣人看向王琢,与王琢四目相对。 王琢只来得及看清对方是个年纪不大的短发女孩,对方已经掉准枪头,朝着王琢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打在了树干上。 子弹飞得再快,也需要瞄准,扣扳机,这时间足够王琢反应过来。 逼退王琢后,黑衣人就像一条灵活的猫科动物,几个跳跃,躲进密林深处。 黑衣人在树后躲好,准备等对方追来,就偷偷给他致命一枪。 谁料到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猛地举起枪托砸去,结果手臂被人托住,制止了她的动作。 “无情,是我。”阴影中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黑衣人无情默默收回步枪:“你不用管,我会杀掉他。” “不,这个人武功很高,你不是他的对手。让我来会会他。” “镇远镖局那些人怎么处理?” “放他们过去,他们到不了悠闲村。” ………… 王琢拔下树干上的飞刀,这把飞刀是订制货,在刀柄上还有着玫瑰花的雕饰。 他吐槽道:“一个马贼而已,还挺有仪式感。” “做人任何时候都需要仪式感,不然人生何等无趣。”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响起。 王琢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里走出一个脸上戴着佐罗面具的男人,气质邪魅。 “花非花。” 花非花抱臂靠在树干上:“没想到我这么有名,随便一个人就能认出我。可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这很不公平。一想到马上就要打死你,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就觉得我今晚一定会失眠。” 王琢道:“你就这么大把握一定能赢我?” 花非花道:“把握一定很大,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我不喜欢输。” 能和逼王方天谬中门对狙的绝对是同水平的逼王,王琢已经受不了他了,一脚踢在地上,挑起飞泥泼向花非花的脸。 同时将手中飞刀掷出。 花非花旋身扫出风衣衣摆,将泥沙扫开,那把飞刀也被衣摆卷住,重新被他握在手中。 在这一刻王琢已经揉身而上,手中两把匕首左右交替连环刺出。 叮叮叮叮叮…… 花非花飞身后撤,右手舞成一团幻影,竟然只拿着一把半尺长的飞刀硬生生将王琢的匕首全部架住。 二人以快打快,不过几个呼吸间就连碰二十多下。 王琢抢到先手,自然得势不饶人,仗着手长力大,加上匕首较飞刀厚重,在抓住花非花一口气力竭的瞬间,将右手匕首由正手转为反手,以千斤坠之势从上而下朝花非花的脑门劈去。 花非花举刀相迎,同时侧身一脚踹向王琢的小腹。 叮! 也不知道那把飞刀是什么材质,竟然硬是和比它宽厚两倍的匕首同归于尽,一齐断成两截。 “棉花肚?!” 花非花这阴狠一脚同样没能凑效,只见王琢此时胸起腹落,花非花的脚正深深陷进了他的腹部。 “喝!” 王琢气运丹田,腹部猛地弹出! 一股瞬间爆发的暗劲自花非花的脚踝传向大腿根,花非花急忙借力连退十多步卸去力道,但髋关节仍旧产生了一丝丝扭伤的刺痛。 “嗬……”王琢吐出一口浊气。 花非花道:“棉花肚,没想到如今竟然还有人能练成这门内功绝技。”听他语气,不仅不怕,竟然还有一些欣喜。 洪拳中,论刚柔劲道变化之奥妙,当以铁线拳为最。 王琢自学会铁线拳后,经过数日的推衍,将其中刚柔转化的技巧练到了全身上下每一处,踏入到了南拳高手人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宗劲。 人的身体部位遭到威胁性打击时,身体组织往往会有自我保护性的自发反应,比如有人向你眼睛挥手,你会下意识闭眼,有人用手指戳你软肋,你的腹肌会下意识紧绷。 但这种本能大多数时候有九成其实是无效反应。 而宗劲,就是将这浪费掉的九成无效反应,练成十成乃至十二成、二十成的有效反应。 精通宗劲的高手,能将身体在受到威胁时,肌肉无意识运动产生的力量,转化成瞬间向外爆发的动能,对威胁者发动反击。 王琢的棉花肚即是如此,而且棉花肚不仅仅是宗劲,它还可以在使用者有意地运气引导下,以内气催动内脏运动,与腹肌自然发出的宗劲相结合,将原本十分的宗劲打出二十分的威力。 花非花从腰间拔出了一把西洋花剑,耍了个剑花,指向王琢。 “我太高兴了,所谓岭南五大宗师我没有一个放在眼里,原以为这一带已经没有了值得让我出全力的高手,没想到今天会有一个意外之喜。” 王琢沉声道:“你的剑这么长,我的匕首这么短,你仗着兵器之利就算打赢我你赢得也不光彩。” 花非花哈哈大笑:“你刚才用匕首对我飞刀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自己不光彩?” 王琢道:“因为我不装逼啊!”说着他退后一步,半个身体藏在了大树后面。 一对一的无甲械斗中,刺剑这类穿刺武器十分危险,不仅速度快,而且杀伤力奇大,中一下运气不好就是内脏破裂,然后在剧烈运动中严重内出血。 偏偏树林树木虽然茂密,但是只会影响劈砍武器的发挥,对穿刺武器影响并不大。 王琢用余光左右观察周围环境,脑中飞速思索应对的对策。 第23章 大盗败退 王琢死过一次,知道生命可贵,所以如无必要绝不打没把握的仗。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王琢使出了飞沙腿! 花非花命中率降低了。 王琢选择了逃跑……逃跑成功了。 见王琢转身逃跑,花非花掷出飞刀,但王琢背上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整个身体一歪,堪堪避过飞刀,那飞刀笃得一下定到了树干上。 “你往哪里跑?”花非花施展轻功追上。 王琢豹形迅捷,奈何个子高大,在密林中奔跑就有些碍事。 而花非花本就是山贼,擅长山林奔袭,虽然轻功身法不如王琢爆发力强,但在密林中闪转腾挪却更加灵活。 眼看距离逐渐拉进,王琢奔着前头一颗歪脖子大树而去,离着还有三四米远的时候,一个飞跃上了树,手脚并用朝着树上爬去。 花非花追到树下,一连射出三把飞刀,但是王琢此时已经爬到树冠中,摇动树枝,繁茂的枝叶自然将飞刀扫落。 花非花嘲讽道:“看你人高马大,没想到胆小如鼠。我还没出剑,就把你吓得躲到树上去了!” 王琢在树上说道:“我胆小但是叼大呀,你是不是不服啊?不服你上来到树上打啊,我保证不跑!” 花非花聪明绝顶,知道对方上树,是想借着树冠的茂密的枝叶来封锁自己的刺剑,若是上去打,自己恐怕就要被他拿匕首捅出几个窟窿了。 他笑着吹起一声尖哨,不一会儿,就见到一个短发小姑娘抱着枪走出来。 “无情,他不肯下来,你就朝他开一枪。” 无情按着花非花的吩咐,举枪对准树上的王琢。 王琢骂道:“狗叼个花非花!你不讲武德!不是说好单挑吗?” “嘴巴不干净。无情,开枪!” 无情扣动扳机,砰得一声,王琢身体一震,一头从树上栽落下来。 “你确定你打中了吗?”花非花看着不远处趴在地上的王琢,却不上前。 无情道:“我确定。” 花非花道:“这个人很狡猾,你再补一枪。” 无情面露一丝不快,但还是老老实实填装子弹,准备再次瞄准王琢。 但就在她准备抬枪的一瞬间,王琢忽然暴起,将手中匕首朝她掷出,匕首打着旋砍向无情的手腕。 无情武功不差,但事发突然,却也只来得及抬枪挡住这一下。 噔噔噔。 无情被匕首上携带的巨力击退三步,而手中的枪管也被匕首嵌了进去,这把枪报废了。 花非花趁机挺剑刺向王琢。 看得出花非花专门练过西洋剑,剑法极为高明,连续几剑快如闪电。 王琢只来得及避开三剑,第四剑就几乎避无可避。 花非花从侧面一剑透入皮衣,刺入王琢的小腹。 王琢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死死地盯着花非花。 “你……” 花非花露出胜利者的微笑道:“朋友,看来最后还是我技高一筹。” “你……”王琢似乎是死不瞑目,向着花非花伸出了手。 花非花却不想被他碰到,仰头后撤,准备将剑拔出。 谁料他一用力,剑却锁得死死的,根本拔不出来。 花非花暗道不妙,却已经来不及。 “你上当了。” 王琢脚下转换三才步,猛地贴近花非花,右手倏地一捞,就缠住了花非花持剑的右手。 迫桥,挟腋断臂式。 花非花不丢剑,那就留下一条手臂。 花非花当然会松手,不仅松手了,还快步后撤,拉开距离,反手就是一把飞刀掷来。 但飞刀动作大,对武林高手来很容易就会被察觉,王琢提前预判,躲开飞刀,而后从衣服上抽出刺剑。 “怎么回事?我明明感觉到我刺中了。” 王琢举起左手,他的手掌鲜血淋漓:“你确实刺中了,不过刺中的是我的手掌。” 原来在刺剑刺入他的皮衣时,他猛地将腹部收起,剑只是在他的腰上切出一道寸许深的口子。 “风水轮流转!”王琢挺剑猛扑过去。 这下轮到花非花被乱剑逼得手忙脚乱。 王琢不懂西洋剑术,但是他速度快啊,单方面捅人要什么技术? 花非花狼狈地躲了几招,身上潇洒的风衣被划出十几道口子,脸上和脖子也被刮出数条血痕。 “看你人高马大的,怎么胆小如鼠呢?别跑啊!”王琢嘲讽一声,又是一剑捅去,花非花只来得及侧头,脸上的面具刚好撞上剑尖,被挑飞出去。 “无情!” 花非花一声尖叫,捂住了脸。 那边无情见到花非花吃瘪,连忙上前准备助阵。 她把步枪当作棍子,从侧面扫向王琢,但王琢桥手硬如精钢,抬起左臂架住步枪,右手攻势不减杀向花非花。 眼看这一剑要过来,花非花已经避无可避,他眼神一狠,伸手扯住一旁的无情,往身前一带。 嗤。 这一剑自无情左肩刺入,花非花趁机抓住从无情后背穿出的剑刃,用力一折,将刺剑折弯成70度。 这一下,刺剑就卡死在无情身上了。 重伤的无情瞬间失去了力气,瘫坐在地。 花非花脸色阴沉地从风衣下取出两把飞刀,握在手中。 而王琢则从腰间拔出长匕首。 两人再次对峙起来。 “我原以为这么有仪式感的山贼会是什么帅哥呢?原来是一个拿女人挡枪子的渣老头子。” “小子,你看到了我的脸,你觉得你今天还有机会活下去吗?” “同样的牛逼你刚才已经吹过了,要不是有个挡箭牌,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你。” 花非花一辈子没输过,结果这次碰上了对手,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武功似乎确实差此人一线。 一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气急败坏起来。 论智计,论武功,他花非花……等等!我们还没有拼过谋略,我怎么会输呢?对啊,我花非花怎么会输呢? 花非花缓缓后退,冷笑道:“这次到此为止,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 王琢也不追:“我记得你的脸,回头我就把你的画像交给差人。” “哼哼,你不会的,不要以为没人知道你们做的是什么勾当。哼哼哼……” 在花非花的冷笑中,他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 “喂!还有这个女的!你不带走?!”王琢大喊,可是根本没人应他。 第24章 无情有义 王琢怕花非花躲在暗中偷袭,戒备许久,直到发现地上的无情脸色不大对劲,这才试着将无情拖走。 拖了几步之后,迅速将她抱起,向着林子外面跑去。 跑不多久,远处忽然传来猛烈的爆炸声,震得整片林子簌簌作响。 “咋回事?我靠你们不会是埋地雷了吧?”王琢看向怀里的无情,她此时脸色苍白,已经昏迷过去。 王琢一阵头大,也想不了那么多了,顺着山路,朝着可能有人烟的方向跑去。 ………… 无情醒来时,外面正在下着细雨,她躺在山脚一处凸出的山体下,正好遮雨。 她迷迷糊糊想要起身,但是左肩传来剧痛,这才想起,自己被花非花当成挡箭牌差点死了。 转头时看到那柄刺穿自己的剑已经断成两截丢在地上。 而自己的伤口也已经包扎起来。 是谁救了自己? “你醒了?你这时候一定是在想谁救了你,没错,就是我。” 身后有人出声,无情转过头,发现就是那个打败花非花的年轻人。 只是他此时靠坐在岩壁边上,一只手压在肚子上,脸色不大好。 无情冷声道:“我们是敌人,你救我有什么目的?” 王琢道:“没什么,就是看你长得可爱,是我喜欢的那一款,所以准备让你来个以身相许。” 无情道:“可惜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她废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不杀你了,后会无期。” 无情一手遮头,冲进了雨幕,跑走不见。 “这可咋办……” 无情离开后不久,王琢倒吸一口凉气,又是这样,重伤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 原来他当时在树上,实际上是真的中弹了。 这一枪打中了他的肚脐左上方,好在他体格强壮,功力深厚,用肌肉硬生生锁住了伤口,所以强撑着没有被花非花发现。 直到现在,伤势爆发。他急需要取出子弹,然后包扎伤口才行,不然时间拖久一点,开始感染又要出现麻烦了。 就在王琢处于无助状态,想办法如何求生时,无情竟然又跑回来了。 王琢道:“怎么回来了?不会是碰上镇远商行了吧?” 无情道:“我司徒无情从不欠人情。”她手上握着一把草药,蹲到了王琢身边,准备伸手撕开他伤口上的衣服。 “等等,女孩子别这么暴力,用这个。”王琢将自己的匕首递过去,“本来最好是点个火消消毒,但看来条件是不允许了。” 无情接过匕首:“你把刀给我,不怕我一刀杀了你?” 王琢笑道:“不怕,就算你先出手,我也能拉着你一起死。要是被别人经过看到我们的尸体,说不定会以为我们是殉情的小两口,把我们合葬呢。” “哼。” 无情划开王琢的衣服,才发现底下的竟然是枪伤,原本她还以为只是剑伤而已。 “别看了,就是你打的。你那个破枪威力太小,要是打穿还好说,偏偏现在子弹留在里面,你得用匕首把伤口切开,然后帮我把子弹取出来。” 无情暗道:威力小?我那把枪明明可以百米外打穿人的头骨。 “取出来?有镊子吗?” “没有。你指头不是很细吗,用你的手指夹出来。” 无情看着伤口不断渗血,知道不能拖,道:“那我动手了,你忍着点。” 王琢将一根木头叼进嘴里,示意她速度。 无情是花非花教出来,杀人不眨眼的女土匪,下刀没有一丝犹豫,快狠准地在伤口上划出了一条深深的口子,然后用手扒拉开。 王琢目眦欲裂,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疼!但硬汉,不叫! 无情低头仔细地在伤口里翻找着,但血一股股涌出来,严重阻碍了她的视线。 “怎么办?我找不到子弹。” 王琢深吸一口气,吐掉嘴里的木头,颤声道:“用手摸啊……快……” “哦。”无情伸进去两根手指摸索了起来。 王琢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你不疼吗?” “疼。要是有盘黄色录像带分散我的注意力就好了。” “等等,我好像摸到了,硬硬的,但是卡在那里。” “别……别抠……那个是我肋骨……” “……我好像摸到了一粒什么……啊对不起,我帮你塞回去!” 无情手忙脚乱地将手指勾出来的肠子塞回伤口。 王琢开始翻起白眼。 “……怎么办?我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王琢虚弱地说道:“你再找找吧……大不了……我还有……NR……” “什么NR?”无情低头继续找子弹,看救命恩人快挂了,她心里也开始急躁起来,手上的动作不由就更大了,连带着她肩膀都开始渗血。 眼看王琢已经奄奄一息,或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又或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无情不知道从哪摸出一颗弹头。 “找到了!”无情大喜,脸上首度露出了笑容。 “嗯……”但王琢已经神志不清了,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疼的。 无情收敛起笑容,连忙揉碎止血的草药,铺在伤口上。 但是伤口太大了,那里正血如泉涌,靠草药怎么止得住啊? 这时候王琢惊醒过来,虚弱地问道:“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是你现在一直在出血,得想办法把伤口缝起来。” “不用管了……帮我把伤口包紧……” 无情连忙用匕首切开王琢里面的衬衫,撕成一条条,紧紧地包住了伤口。 “谢谢……我没事了……你有事可以先走了……” 无情起身道:“是你说没事的,那我走了。” “嗯……”王琢昏昏沉沉地睡去。 无情将匕首放到王琢手边,转身离开。 雨下了个把小时停了,但是太阳也开始落山,没了太阳公公的温暖,山林特有的那丝阴寒开始占据上风。 王琢失血过多,虽然体格强健,但也需要时间来造血,他此时身体不仅开始缺水,而且慢慢已经出现失温的情况。 他身体自救性地哆嗦了起来,尽可能地激发热力,和越来越冷的山林低温较劲。 无情抱着一堆从密林中搜到的干柴跑回来,她还是放心不下。 虽然两边是敌非友,但对方不计前嫌救了自己,自己就这么抛下他,她做不到。 第25章 养伤 无情没有火折子,只能用最笨的钻木取火,加上刚刚下过雨,空气潮湿,废了好大劲才点燃了篝火。 等火点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大半夜。 此时王琢脸色煞白,双目紧闭。 无情用树枝捅了他一下:“喂,你没事吧?” 王琢一动不动,好像死人一样。 无情伸手摸了他的额头一下,发现入手冰冷,暗道糟糕。 急忙将王琢拖到离篝火更近一点,然后用双手在他胸口来回搓,希望可以给他带回一丝体温。 “喂!别死啊!醒醒!”无情一边搓一边喊。 然而王琢还是毫无反应。 “我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欠一个死人!醒醒!” 无情搓了十几分钟,手都搓红了也不见起色,心里开始慌乱起来。 却没发现,双目紧闭的王琢一只眼偷偷打开了一条缝。 笨蛋!搓什么啊?这种情况下你应该把衣服脱了抱住我,用你的体温温暖我嘛! 无情以为王琢要冻死了,急病乱投医,竟然从篝火里抽出一根烧红的木柴,就准备要按到王琢胸口。 我草! 这下王琢憋不住了,急忙咳嗽了两声,喃喃道:“水……水……” 无情放下柴火,惊喜道:“你醒了?水?好,我去给你打水。” 望着无情离去的背影,王琢露出xx不能移的表情。 这种情况下,没有容器,无情只能用手去接水,但是来往路途太远,水就会从指缝里流走。 无奈之下,无情只能用嘴含着水,回来嘴对嘴给我喂水喝! 哈哈哈!王琢忍不住想大笑三声,但是刚有这个念头,就牵引腹部伤口产生剧痛。 嘶……王琢急忙放缓呼吸。 和无情一样,王琢原本自己都觉得自己活不了了,这次醒来还以为自己是触发遇强则强系统了,还打开了评估看了一下,结果发现NR还是3点。 伤成这样了,还被无情这个庸医给折腾了个半死,结果真给我挺过来了?王琢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低估自己的恢复能力了。 就这水平,那个生命活性怎么着也有那个什么数吧? 王琢正想着呢,余光发现无情回来了,连忙把眼睛闭上。 无情手上捧着一个用某种叶子折叠起来的斗,里面盛着清水。 真是个小机灵鬼! 在无情的帮助下,王琢喝了水,水是生命之源,王琢的生命力有了源头,整个人都精神了三分。 无情又给王琢检查了一下伤口,惊喜道:“太好了,开始止血了。” 王琢微笑道:“多亏你照顾得好,要是谁能娶你做老婆真是幸福。” 被王琢一调戏,无情反应过来,立即摆出生人勿近的样子:“我只是还你人情而已。你既然没事了,天一亮我就走,剩下的你自求多福吧。” 王琢道:“不要紧的,你有事就先走吧。我现在只是不能动而已。天无绝人之路,我口渴的时候天一定会下雨,我肚子饿的时候一定会有兔子在这里撞死。我在这躺两三个月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无情默然不语,坐在篝火边上用木棍拨柴。 王琢眼尖,发现无情肩膀上的血渍在火光下微微反光。 “我止血了,但你又出血了。你给自己上过药没有?” 无情闷声道:“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王琢艰难地移动身体,无情发现后连忙把他按住:“不许动!你知不知道救你我废了多大劲?” “止血药草还有,我帮你上药。” “不需要,你管自己躺好。” “你害羞什么?你忘了你晕倒时谁给你包扎的?” “谁害羞?我是不需要。” “你看你嘴唇都裂开了,还说不需要。过来,把领子拉下来。” “不要!” “乖!让我康康!” 无情被王琢抓住,只能任由他挤出药汁帮自己上药:“明天一早我就走。” 王琢笑道:“你刚才已经说过了,你看起来不像那么啰嗦的人。” “哼。” 不一会儿,王琢又睡着了。 任他如何强壮,毕竟身受重伤,身体在恢复需要休息。 等王琢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身边的篝火已经灭了,无情也不见了。 王琢微微撑起身体,确保伤口不开裂,向着边上移动,最后半靠在岩壁上,获得视野。 一只死掉的野兔被扔在篝火另一边,边上还有一叶斗的水插在石缝里。 “我开玩笑说说的,还真给来个守株待兔啊。”王琢没动兔子,将水取来咕噜噜喝了,“火也没有,难道叫我生吃吗?” 喝过水的王琢继续闭目睡觉,人身体无论是发育还是再生,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睡眠中进行,他需要尽可能多的睡眠。 等他再醒来时,感受到了暖意在身边,睁开眼,发现篝火又重新点燃了,那只死掉的野兔离他近了几步,他旁边喝空的叶斗又重新注满了水。 真是个小可爱。 王琢故意大声道:“唉!这可怎么办,野兔皮那么韧,我现在伤这么重根本料理不了。唉算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希望伤好之前人不会饿死。累了,睡觉睡觉。” 王琢闭上眼睡觉。 这次睡醒,野兔果然已经剥皮放血,还贴心地用两根木棍串了起来。 王琢继续哭惨:“虽然兔子很善良地把自己给料理了,但是篝火离得那么远,我怎么坐过去烤?算了算了,还是饿死算了。我睡觉了。” 十几分钟后,王琢鼾声响起。 无情蹑手蹑脚地从边上出来,低声骂道:“懒鬼真难伺候。” 拾起地上的兔子,架到火上烤起来。 “你明火这么烤不行的,肉没熟先焦了。” “话那么多,要不你自己来。”无情猛地反应过来,转头发现王琢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你装睡?” 王琢道:“你不也装走吗?” 气氛尴尬起来,无情转过头继续烤兔子:“我只是怕你饿死,所以再留一天,明天天一亮我就走了。” 王琢道:“行行行。我尽量明天天亮前痊愈。”他见无情还是在瞎烤,便问道,“你们做山贼的,平常没有野炊过吗?这么烤是烤不熟的。” 无情道:“只要能吃就行,不要挑三拣四。” 第26章 悠闲村疑案 王琢和无情吃了顿半生不熟的“焦皮烤兔”,或许无情自己都咽不下去了,将剩下的兔肉一扔:“别吃了。我重新去抓一只。” “抓只山***。再去找两张大的叶子,我们做窑鸡吃。” “我不会做。” “我教你。” 将近天黑,无情在王琢的指点下,终于折腾出一个简易土窑,篝火中炭化的木柴正好烘烤泥包着的山鸡。 这个东西需要等,烤好了留到第二天早上吃也还有温度。 等待期间,王琢想起了昨天的爆炸声,心中有许多问题要和无情验证。 “我知道你叫司徒无情,你猜我叫什么。” “不知道,你爱说不说。” “我叫南宫出血,和西门无恨、独孤吹箫、慕容头皮并称玛丽苏F4。当年我们几个也是靓绝丹霞山,迷恋我们的村姑能从村尾排到县城。” “无聊。你想说什么。” “既然你诚心诚意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其实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能不能诚实回答我。” 无情沉默了一会,转身背对王琢坐着:“我不敢保证会回答你所有问题,但我不会骗你。” 王琢道:“昨天我带你出林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很响的爆炸声。那是不是你们埋的火药?” 无情毫不迟疑道:“是。你商行那帮同伙应该已经都被炸死了。如果你想给他们报仇,等你伤好了,我会给你机会公平一战。” 谁料王琢闻言反而笑了起来:“死得好,死得好。” 无情问道:“你的同伴死了,你反而叫好?” 王琢反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商行当然是运货的。” 王琢摇摇头:“看来花非花也不是很信任你,连这都没跟你说。” 听到花非花,想到他拉自己挡剑的事,无情的眼神变得憎恨起来:“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王琢道:“他们是鸦片公司的外包运输队,还是腐国人养的杀手。” 无情冷声道:“他们是,难道你不是吗?” “你看我像吗?” 不像。无情心道,但嘴上什么都没说。 “其实我是卧底进运输队,搜集证据的编外刑侦。” 无情闻言浑身一紧,她是花非花的手下,而花非花是纵横两广的江洋大盗,刑侦就是他们的天敌! “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趁机杀了你?” “怕,我就不会告诉你了。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无情低下头,语气平静:“我不是好人。我杀人不眨眼,死在我手上的人没有五百也有三百。” 王琢道:“你只是被花非花利用了而已。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我和你坦白身份,是想得到你的帮助。无情,我看得出来你向往正常人的生活,向往温暖,向往关怀,你外表的冰冷无情只是你的自我保护。如果你真的冰冷无情,就不会留下来了。无情,我需要你……” “住嘴!你懂什么!你根本不了解我!我喜欢杀人!杀人会让我感到开心!” “什么温暖什么关怀我根本不需要!” 无情忽然暴躁起来,猛地站起身走向夜幕:“我是好人?我会留下?你一个人在这等死吧!” 她冲到了不远的小溪边上,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和姐姐多情父母被杀,成为孤儿,被花非花收留,学习怎么杀人,听从花非花的指使,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那些人临死前的眼神,她一个都不曾忘记。 花非花是她的精神寄托,是她除了姐姐以外唯一的亲人,就像她的父亲一样。 她对他唯命是从,她原以为他们是家人,直到昨天,花非花亲手将自己送进地狱。 无情蹲在地上,掩面啜泣,她的内心只剩下茫然、惶恐和无助。 她没有家了。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无情惊恐地缩成一团,试图用后背来保护柔弱的自己。 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跟我回去吧。” 无情如受惊一般挥手手臂:“你走开!我不要你可怜!” 这一拳正击中对方,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接着就是身体重重倒在地上的声音。 无情惊恐地抬起头,发现王琢一脸痛苦地捂着腹部。 无情失措地跑去扶住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琢抓住她的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包括你的过去,你从来没得选择。但你现在有个机会重新选择做一个好人,你为什么要放弃?” “我……”无情不敢对视王琢明亮的双眼,羞愧地低下头。 “跟我一起走。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像你一样身世可怜的人,我们一起去帮助他们……好不好?” “我们?”无情喃喃道。 “我们。”王琢肯定道。 ………… “你是说,花非花这次大费周折,目的仅仅是前面悠闲村的马家而已?” “嗯。” “甚至推迟了营救你姐姐多情的计划?” “嗯。” 王琢陷入思索,这里面有疑点。 花非花作为一个纵横两广的江洋大盗,一般小门小户的钱,他绝不会放在眼里。 马家虽然是悠闲村的首富,但说白了也就是小地方的土财主而已,村里资产虽然有,但多数也就是房屋田产之类的不动产,于花非花无用。 现金能拿出个小一万大洋已经是顶了天了,花非花何苦大费周章,搞一出无头夜叉案来故布迷阵,甚至不惜将营救司徒多情的计划延后?有这功夫都可以去银号搞密室抢劫了。(详见方谬神探第一单元剧情) 要知道司徒两姐妹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尤其是姐姐多情,不仅武功高强智计百出,而且还很骚呢…… 王琢不留声色擦了下嘴角。 而这次镇远商行接到的秘密任务,除了运输新货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到鸡笼山,将悠闲村这座环山的小山村屠村。 罗便臣一个腐国犹太人,和高明县一个小山村八竿子打不着,他为什么要下令屠村? 而且花非花为了阻止镇远商行到达,还用了大量的火药设伏,要知道火药可不好搞。 悠闲村绝不是什么简单的小山村,王琢怀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情静静地看着远方,道:“这个地方真好。如果没有花非花,这里与世无争,和外面没有交集,想做什么都行了。” 王琢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恍然起来。 对啊,与世无争,想干什么都行…… 那是不是想种什么,别人也都不知道了? 第27章 方十三娘 王琢的恢复能力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在无情的照料下,王琢只花了三天时间,就能自行行动了,虽然还只能简单地走走路,不能跑,跳,不能打篮球。 但要知道,他的肚子可是被子弹打中,虽然只是威力平平的三八大盖,但子弹是有空腔效应的! 更何况还被庸医无情一通折腾,在包扎时,他肚子上可有碗大一个洞。 结果不仅没有感染,而且三天就愈合了!简直不可思议。 但王琢没事,不代表无情没事。 因为卫生条件简陋,无情的伤口并没有做过严格的消毒,加上连日打猎,伤口几次崩开,她不断失血,伤口也似乎在发炎。 这一天,无情昏昏沉沉地靠着岩壁,一动不想动。 王琢摸摸她的额头,发现微微发热。 低烧,其实某种意义上比高烧更可怕。 必须尽快给她进行严格的伤口处理才行。 王琢转身蹲到无情面前:“上来,我带你去县城。” 无情道:“不用,我没事。等你伤好先。” “我们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王琢的话让无情眼眶一热,顺从地伸手扶住王琢的肩膀,王琢托住她双腿,忍着腹部传来的刺痛,一用力将她背了起来。 王琢不认路,好在无情作为山贼,为了方便抢劫,在全省各县都踩过点,熟知地理。 在她的指路下,王琢背着无情下山,往县城方向走去。 走了两里路,无情发现王琢脖子上湿湿冷冷的,伸手在他脸上一摸,发现全是冷汗。 “前面放我下来,我们休息一下,我自己可以走。” 王琢身体虚弱,也确实是快顶不住了,在前面路边把无情放下,两人靠着大树休息。 无情关心道:“你的伤怎么样?” 王琢掀开皮衣给她看:“你看,没出血,已经愈合了。” 无情道:“你真不像人。” 王琢笑道:“你是夸我还是骂我?……等等,我好像听到有马蹄声。” 无情神色一紧,手握住匕首。 “别紧张,还有车轱辘声,应该是路人。”王琢按住无情的肩膀。 两人紧紧盯着山路尽头,不多久,一辆大马车缓缓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驾车的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四眼青年,他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锦绣小衫的中年妇女。 而这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那辆马车上就坐了十几个家丁。 “好极了,我们看看能不能搭他们的顺风车。” 王琢扶着树干站起来,站在路中间向着马车挥手。 中年妇女看到王琢,对边上的青年道:“天大,到前面把车停下。” “是,夫人。” 马车缓缓减速,最后再王琢面前停下。 王琢道:“这位夫人,江湖救急。” 中年妇女道:“你们伤得很重,到我车上来。天大,你为他们看看伤势。” 王琢抱拳道:“多谢。”他将无情抱上车,青年天大掏出一包银针过来。 天大道:“这位姑娘肩膀还在出血,现在条件不允许,我只能先用金针截血封住她的血脉,等到了前面的悠闲村,再给她上药。” “有劳了。” 王琢看着天大在无情的肩膀附近下了几针,过不多时,无情的伤口果真不再渗血。 “兄台好医术,一定是师承哪位名医吧?” 天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老师,就是自己从小看书瞎摸索。” 王琢赞扬道:“那就是天生奇才了,了不起。” 天大又拿出一颗药丸递给王琢:“这是我研制的熊胆田七丸,有固本清热,养血生肌的作用。你和这位姑娘每人一半,吃下去会好一点。” “谢谢你。”王琢接过药丸,自己先吃了一半,然后把另一半放进无情嘴里,“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 “嗯……”无情昏昏沉沉睡去。 这时马车正由中年妇女驾驭,等天大下完针后,接过缰绳。 王琢道:“在下刘黑仔,不知道夫人高姓芳名?” 中年妇女道:“我随夫姓,我叫方十三娘。” 王琢点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省会金娘子,失敬。大恩不言谢,今日得十三娘相助,日后刘某必有厚报。” 方十三娘出名,不仅仅是她武艺高强,被看做岭南如今的五大宗师之一,更是因为她精明能干,将亡夫家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方家银号更是走出两广,开遍全国十三省。 乃是当之无愧的大商人。 方十三娘豪迈道:“大家江湖儿女,难免会有一时波折起落,见到能帮就帮,说什么报不报的。只是你们两人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悠闲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琢沉声道:“方夫人,我们进车厢说。” 方十三娘见他表情严肃,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 她这次从省会大老远跑来,实际上是来找儿子的。 她的儿子方天谬听说他有个未婚妻住在这里,偷偷一个人就溜到这边来了。 方十三娘走进车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琢道:“听闻方夫人当年是绿林出身,应当知道花非花这个人吧?” 方十三娘脸色大变,不是因为王琢叫破她的出身,毕竟岭南江湖就这么大,当初自己也是绿林魁首,江湖上不少人是知道自己的底细的。 让她失色的,实在是花非花这个人。 花非花本来是她父亲手下大将,但此人无论谋略还是武功,都是当世顶尖。 最关键的是,此人极其变态,喜欢设局把人当成动物玩,最后更是觉得好玩,将当时的一群绿林弟兄全部杀了。 如果花非花在这里,那谬谬可就危险了! 王琢继续说道:“花非花设计埋伏我们,我还有一帮弟兄可能已经遭了他的毒手。我在森林里和他决斗,虽然一时将他逼退,但我也身受重伤。” 方十三娘问道:“你逼退花非花,知不知道他往哪去了?!” 王琢沉声道:“不清楚,就怕他还在悠闲村。方夫人,你有没有胭脂水粉?” 十三娘道:“有,你要那个做什么?” 王琢道:“花非花武功输了我一招,多半对我有所忌惮。我们此去悠闲村,如果他还在,绝对不可以让他看出我受伤了。有我在,那他行事必然投鼠忌器,才可以保证你们一行的安全。” 第28章 白谬断案 车厢内,方十三娘正为王琢脸上打粉,这样让王琢从远处看着,脸色红润,不会那么苍白。 一直运行的马车忽然停下,传来众人的惊呼。 方十三娘问道:“外面什么事?” 方天大道:“夫人,前面有好多尸体!” 王琢掀开帘幕,走下马车,行走间昂首挺胸,龙骧虎步,完全看不出是受了重伤的人。 疼不疼?疼! 但硬汉,忍! 前方一片狼藉,到处残肢断臂,碎骨烂肉,飞满了苍蝇,土地更是如同被农民翻了一遍。 一股淡淡的硝烟味混合着浓烈尸臭味钻入众人的鼻腔。 方十三娘道:“难道他们就是……” 王琢道:“就是我那帮弟兄。” 王琢要了一块布巾围住口鼻,从一边树上掰下一根树枝,在这些碎尸中翻找起来。 找了一刻多钟,不知是逃出生天了,还是被炸成碎肉了,王琢没有找到于海洋的人头。 “夫人,请你再帮我一个忙。请你的家丁在附近挖个大坑,把他们埋了。一来让他们入土为安,二来防止出现瘟疫。” “刘兄弟,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在方十三娘指挥下,家丁掩埋尸体,清理道路,很快一行人继续上路。 方天大的熊胆田七丸效果确实厉害,无情的低烧已经退去,脸色也不那么难看了。 王琢也觉得自己精神了许多。 一直临近中午,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悠闲村,而刚一到,就遇见了一场热闹的好戏。 一群上百人的村民喊着口号,义愤填膺,要将一个年轻人浸猪笼沉河了。 那个年轻人被关在猪笼里,不仅不怕,还不停大喊:“人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你们快杀了我吧!”简直有病。 “时间到了!把他丢下去!”村长一声令下。 村里三个壮丁就提着猪笼准备趟河了。 谁料这时候一个穿着白西装的小个子青年一个空翻从众人头顶越过,连续三脚分别踩在三个壮丁的胸口,将他们踢到在地,猪笼也因此落到地上。 白衣人稳稳站在猪笼前,道:“你说人是你杀的,我说人不是你杀的。” 笼中人怒道:“你说人不是我杀的,你有什么证据?!” 村民们也大喊:“你说他不是凶手,那谁是凶手!说不出来把你一起浸猪笼!” 白衣人扶住头顶的绅士帽,将帽檐下压:“凶手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村长大怒:“胡说八道!把他一起扔河里去!” 这时一个高个子女生冲到村长面前喊道:“村长!凶手真的还在!刚才我们被凶手关进房间,差点被毒烟毒死了!” 村长一把推开她,喊道:“抓住他!” 眼看众村民就要一拥而上,方十三娘一声大喊:“谁敢动我方十三娘的儿子!” 两辆马车已经赶到河岸前,方十三娘一跃而起,凌空连环两脚踢倒两个村民,借着踢倒村民的反作用力,人再次扑向另外几个冲向白衣人的村民,手中一条围巾当作鞭子,甩出卷住了一人的脖子,一用力就扯倒在了地上。 不愧是省会金娘子,武艺高强,只是一个照面就放倒了三个成年壮丁。 村长指挥道:“管你什么十三娘还是十三姨,没人到了我们悠闲村还能撒野!大家抄家伙!” 白衣人,就是方十三娘的儿子方天谬。 他放倒了扑来的几人后,眼睛一一扫过村民,脑海中瞬间就已经出现了如何一一放倒他们的方法。 “住手!” 就在村民们围住几人,准备去抄家伙时,不远处再次传来一声暴喝,这一声喝好似打了一个晴天霹雳,震得所有人心头一空! 村长循声望去,发现一个高大魁梧的人正领着十几个壮丁往这边走来。 那人看不清脸,因为脸被头上的牛仔帽帽檐遮住了,但那人身上的衣着却让村长瞳孔一缩,抬手制止村民:“停手。” 此人龙骧虎步,每走一步都好似踏在人的心头,让氛围步步紧张起来。 方天谬敏锐的眼神放到了那人的脚下,他发现此人每走一步,脚下的尘土便被震得浮起数寸高。 好强的内功! 方十三娘与来人相互点头示意。 村长道:“这件事是我们悠闲村的家务事,和镇远镖局无关,还请于总镖头不要插手。” 王琢抬起帽檐,露出了年轻的脸。 村长道:“你不是于总镖头?” 此人知道于海洋,却因为自己没有露脸而认错,为什么? 说明对方认得铁线拳,可以看出自己的内功根底! 这个村长不是普通人。 王琢对悠闲村藏着的秘密更加好奇了,不会真的是一个塔寨村吧? 王琢道:“方十三娘是我的朋友,谁要是和她过不去,就是和我们镇远商行过不去。”说罢,他脚下一勾,一颗拳头大的鹅卵石飞到身前,被他伸手抓住。 王琢握着石头,掌底发劲,一连四次寸劲重叠爆发。 待他松手时,那块鹅卵石已经裂成数块,从他手中掉下。 鹅卵石被他一抓就碎,要是他手掌落到人脑袋上,还有得活吗?!村民们面露惧色,齐齐后退一步。 这一手果然震住全场。 威慑到位,王琢便站在方十三娘身边。 他这一着倒不是为了故意装逼,而是为了表现给可能隐藏在暗处的花非花看。 老子状态很好,你悠着点! 这时候加上方家的家丁到场,两边形成了对峙。 村长迫于镇远镖局的压力,道:“既然有镇远镖局担保,那我就给你们一个说话的机会。” “方夫人,让你儿子快一点。”王琢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声音有点发颤。 刚装完逼,现在牵动了伤口,疼!但硬汉,忍! “谬谬!”方十三娘看向儿子。 方天谬一点头,不愧是一代逼王,他非常装逼地在帽子上划燃一根火柴,点着烟走出来,道:“我再说一遍,凶手是一个死人。” 村长道:“傻子说胡话,死人怎么可能杀人?你们刚才说被凶手关在房间里,现在是大白天,就算真有无头夜叉,也不可能白天出来作案。” 方天谬不屑一笑:“谁说……死人就不能杀人了?想知道真相的话,不如我们玩一个游戏。” 这时村民一声惊呼:“志雄咬舌了!” 志雄就是笼中人,他刚好在方天谬脚边,方天谬伸脚在他面门上一踢,将他踢晕过去。 第29章 方家村 悠闲村无头夜叉案。 原是传说二十年前有一个寡妇偷人被发现,因为受千夫所指,不堪其辱选择自杀,自杀方法就是将自己的头砍下来。 从此变成无头夜叉,在这里到处晃荡。 其实原本就是一个由人间惨剧发展过来的鬼故事,仅此而已。 不过这个故事被花非花所利用,由无情假扮无头夜叉,教唆村中首富马家的寡妇媳妇聂小倩行凶杀人,犯下一桩桩命案。 而甘愿浸猪笼受死的志雄,就是聂小倩的情夫,两人算得上是真爱了。 其杀人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利用钢丝和重力加速度,形成锋利的“砍头刀”,只要观察力敏锐,有一定的刑侦推理能力,破案并不难。 这也是神探方天谬邪恶里人格的首次亮相。 方天谬推理的个人装逼秀王琢并不感兴趣,他现在都快疼死了,所有人都跟着方天谬到处转的时候,王琢和无情留在车厢中休息。 无情还在睡觉,王琢不敢入睡,只是闭目养神,耳朵却高高竖着,捕捉着周围动静,防止花非花偷袭。 不过王琢还是低估了花非花的格调,花非花虽然喜欢杀人,但前提都是在完成一场游戏,或者是在正面比试对决下杀人。 像杀手一样偷袭,显然不是花非花会做的事。 一直到了傍晚,村民们终于簇拥着方家人出来,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破案了。 真正的凶手聂小倩早已逃到了最近的码头,想要坐船离开,结果被提前预料到的方天谬派遣方十三娘捉拿归案,之后在村人面前全招了。 但是当方十三娘提出向差馆报案时,悠闲村村长自称已经报案,差人离得远,还在赶来的路上。 已经找到儿子的方十三娘决定不再停留,准备连夜赶回方家村,因为她的儿子忽然晕倒了,被方天大检查发现感染了很严重的风寒。 “凶手被关押在村里的祠堂,她带着跑路的金银财宝全都变成了石头,谬谬怀疑啊背后另有幕后凶手。”车厢中,方十三娘说起了悠闲村中的来龙去脉。 已经醒来的无情表情有些许不自然,因为无头夜叉就是她扮的,悠闲村的命案,她算得上幕后黑手之一。 王琢最终还是决定先和方十三娘回方家庄,即便他十分想要追查悠闲村的秘密,但此时他和无情都受了重伤,这时候调查并不是好时机。 总归是方家庄就在广佛交界,两边来回也并不会太远,等伤好了,随时可以杀个回马枪。 不过那个凶手聂小倩,恐怕很难活过今晚了。 方家原本是做全国丝绸行商生意的,后来方十三娘嫁给了方家老爷,慢慢开始展露其商业才能,在方家老爷死后,将生意转成了银号,毕竟比起做一般买卖,放贷收利这种江湖买卖十三娘更加得心应手。 结果这一做,短短十几年,硬生生被十三娘将方家银号开遍了全国各省,成了名副其实的银行家。 方家有多壕?就看方天谬的表人格傻谬谬,没事出门到处盖章发钱的行径就知道了。 方十三娘豪爽大气,不仅收留王琢无情住下养伤,而且每天都是各种大鱼大肉,人参灵芝伺候,王琢在摄入大量营养后,身体自愈能力被激发到极致,短短两周时间,除了剧烈运动时伤口还会有一点异样感外,身体已经全然康复。 但是无情因为伤口感染,在经过治疗后还需要至少一个月以上的静养。 “嗬……” 后院中,王琢一套洪家铁线拳打完,缓缓收功,全身没有一滴汗,但是身体却如同蒸笼,从口中吐出一道如箭一般的蒸汽束。 王琢如今已经很少练外功,因为他的身体素质每时每刻都在增长,唯有练习内功,能让他将这些增长的力量统合起来,如臂指使。 “好内功!”方十三娘拍着手走来,“我方十三娘走南闯北几十年,见过高手无数,能将南派内功练到如此境界的,你是头一人。” “好内功!”方十三娘身后钻出来一个小光头。“我方天谬走遍方家村几十年,见过烟鬼无数,能将烟吐得这么远的,你是头一人。” 方十三娘一拍傻谬谬:“谬谬,不准这么没礼貌。” 傻谬谬蹦蹦跳跳地跑到王琢身边:“老板娘老是夸你的武功厉害,我不信,我要和你比一比!” 王琢也挺喜欢这个善良的傻谬谬,闻言笑道:“昨天不是比过了吗?我都输了好几次了。” 傻谬谬道:“昨天那招一百元一拳还不是我最厉害的,我今天要让你见识一招更厉害的。”他掏出一张五百元银票,“五百元一拳!你怕不怕!” 王琢假装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地连退几步,指着傻谬谬道:“你!好强的钞能力!” 傻谬谬哈哈大笑地跑向十三娘,高兴地说道:“老板娘!看到没有!方家村还是我方天谬最厉害!” 十三娘溺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小光头:“好好好,娘知道你厉害了,你快去玩吧。娘和刘师傅还有话要说。” “嗯!”傻谬谬用力一点头,喊着:“天大!”跑了出去。 方十三娘对王琢道:“刘师傅,多谢你愿意哄谬谬玩。大家都把他当傻子看,我很久没见到他这么开心了。” 王琢道:“天谬本性纯良,有一颗赤子之心,我挺喜欢他的。” 十三娘取出一本小册子:“刘师傅,你托我弄的省城差人名单都在这了。” 王琢接过来,一页页翻开:“弄这个挺麻烦的吧?” 十三娘道:“不麻烦,才五千个大洋就搞到了。” 才……镇远镖局屠村悬赏才两万,果然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啊。 见王琢用心翻看上面的名单,十三娘问道:“刘师傅,你看这个做什么?” 王琢翻到了想要找的那一页,随后合上了册子。 “无论是我,还是你的儿子谬谬,都已经被花非花盯上。我一向不喜欢敌暗我明的被动局面,我必须主动出击,防患于未然。” 王琢披上长衫,隐隐透出了一代宗师的风范。 “听说方家村的差馆局长游大胜是一位老资历的干探,抓花非花需要差人帮手,还要麻烦方夫人引荐了。” 第30章 花非花 游大胜,一个肥头大脸,胆小怕事的老差人,现任方家村差馆馆长。 也是方天谬的岳父,悠闲村里那个和方天谬一起的高个子女生,游小情的父亲。 他当年也是省会差馆,最有前途的猛将之一,但是在一次抓捕花非花的行动中,全军覆没,全队死得就只剩他一人,自此被吓破胆,被调到省城乡下的方家村任职。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初他们抓捕花非花之所以失败,原因只有一个。 差馆中有卧底,泄露了抓捕计划。 当然这事主要也要怪差馆体制有问题,什么人都能进,就像现在这样。 “这件事不可能,十三娘,我们也是有纪律,有规章制度。” “我看看,你堂堂方家村差人老大,怎么能坐这么小的办公室呢?必须要加大!” “这个嘛……这种事放在前清还好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个呢……” “游长官!你们警队都没有茶具招待客人的吗?这怎么行?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方家村没礼貌呢!这里要加一套茶具,你说红木紫砂怎么样?” “咳咳……十三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大家都这么熟了……” “游长官!你瘦了!最近你一定是太操劳没有好好吃饭,我家里还有一只天九翅,我明天给你送来。” 所谓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但是富贵一而再再而三地淫你,你要还是不自觉躺好,就太不识时务了,游长官最终还是屈服在了方十三娘的淫威之下。 “诶……那我试试看,不过我乡下待久了,现在省城那边不知道还会不会给我面子。” “面子值多少钱,让他们报个数,要多少面子我给多少面子。” 他们到底在谈什么,其实说来就是一件从古至今都屡见不鲜的事,买官。 王琢需要一个便衣探长的职务,方便他调动警力,接近并抓捕花非花。 就在两人讨价还价,即将敲定价钱时,办公室门敲响。 游大胜连忙坐正:“请进。” 一个差人推门而入,道:“报告长官,有官方急件送到。” “拿进来。” 差人将信函交到游大胜手中,好奇地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雾的王琢,关门退出。 游大胜打开信件,看了几眼后一拍脑门:“麻烦来了。” 方十三娘问道:“怎么了?” 游大胜看了眼十三娘,计上心来,道:“对我来说麻烦,对刘兄弟那事就是好事。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是差人界的四大名捕在佛山一带抓住了一名作恶多端的马贼,要押到华中受审,往北走正好后天就会途径方家村,并且在此修整一晚。 “四大名捕呢在我们岭南差界人脉最广,如果和他们打好交道,那么刘兄弟那事就十拿九稳了。”游大胜嘿嘿笑道。 四大名捕的职位比他要高,直属金陵刑侦部门,原本接待这事要他想办法,现在十三娘有事相求,把花钱接待这事推给财大气粗的十三娘是正好不过。 谁料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王琢却忽然一笑,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她到了,那也不需要搞那么麻烦了。” 王琢站起身:“方夫人,我们走吧。” “那便衣的事……” “不需要了。” ………… 方十三娘道:“刘师傅,此去山高水长,以后两家要多有书信往来。” 傻谬谬道:“黑仔,我会想你的。等你到家了告诉我,我来找你玩。” 王琢笑着拍拍傻谬谬的肩膀,对十三娘道:“方夫人,我们就此别过,无情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翌日一早,方家人将王琢送到村口,王琢拜别方家,向着省会方向离去。 在他们不远处,一个戴着墨镜留着胡子的男人看着这一幕,面露冷笑,转身离开。 他来到方家村的客栈,进到房里,摘去墨镜撕掉胡子,赫然是花非花。 “原本这个刘黑仔一直不走,事情还有点麻烦。现在他走了,我也该见见我的好无情了。” 入夜。 方府的丫鬟帮无情清理身体,换药包扎后,无情喝掉了方天大的中药,就准备休息了。 当她迷迷糊糊快要入睡时,屋里极为轻微的一丝动静惊动了她,她猛地起身,抽出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向床边扎去。 结果手腕一紧,匕首就被牢牢控制住了。 “无情,短短几周不见,你的武功退步了,看来你已经习惯了在豪宅中做大小姐的生活。”黑暗中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花非花。”无情冷冷地说道,“那还是要多谢你的那一剑,才让我有机会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花非花扣住无情的脉门一用力,以小擒拿夺走匕首,向着边上一甩,匕首就深深地钉入了实木的床架子上。 “我知道你在恨我。不过你了解我,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着十足的把握。我让你挡剑,是因为我算准了你不会死,这是当时情况权衡后的最优解。如果你不挡,我就会死,那到时候你将会更加痛苦,不是吗?”花非花向后退出两步,以理所当然的态度发表着丁蟹式发言。 “你来找我想做什么?如果是来杀我的,你就别磨蹭了。” 花非花闻言伤心道:“无情,你是我从小养大的孩子,我怎么会忍心杀你呢?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我不会继续跟着你为非作歹了。我答应过刘黑仔,我要做个好人。”无情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一听无情提到刘黑仔,花非花就忍不住暴躁起来,左右踱步。 “刘黑仔刘黑仔!他只不过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而已!你看着,我一定会让他心服口服地死在我面前!” 无情嘲讽道:“如果他有勇无谋,为什么会逼得有勇有谋的花非花拿女人挡剑呢?” 花非花深吸一口气,忽然面露微笑:“无情,我知道你在故意气我。这次你必须回到我身边,除非你准备看着你的亲姐姐被人打死。” 无情冰冷的脸上露出怒意:“你把多情怎么了!” “不是我把多情怎么了,而是多情太调皮,玩了一个随时会死的游戏。” 第31章 方家村命案 一大早,方家村敲锣打鼓,唢呐鞭炮,一行人举着大红花,两个小姑娘拉着横幅:欢迎四大名捕莅临方家村指导工作。 不一会儿,四大名捕领头,一队配枪差人押送着一辆囚车进入方家村。 囚车中跪坐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女囚犯。 易容打扮的花非花在人群中看了她一眼,囚犯如有感应,转头看到花非花,嘴角不禁上扬。 女囚犯被关押进了方家村的牢房。 大出血的游大胜都摆好了戏台,要请四大名捕看戏,没想到四大名捕十分尽职,守在牢房前拒绝离开。 这下职位最高的四大名捕都不看,手下其他人哪还敢看?纷纷尽忠职守,将牢房守得水泄不通。 当天早上,方家大宅。 负责伺候无情的丫鬟敲响房门:“司徒小姐,洗漱用早点了。” 等了一会,里面没有回应,丫鬟以为对方还在睡觉,便离开了。 然而到了中午,无情始终没有出门,丫鬟再来敲门叫午饭依旧无人应答,发现不对,便通知了十三娘。 十三娘和未来儿媳妇游小情前来叫人,没人应答后就推门而入,发现室内空无一人。 游小情在床上发现一封信,打开信一看,大喊:“糟了!” “糟了?” “糟了!” “什么糟了?” 游小情将信纸一摆,只见信纸上赫然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玫瑰花,上面还写着:想救无情,村外树林,一人独送,法币十万。 下面是具体时间地点。 看到那朵花,十三娘一下瘫坐在椅子上:“糟了。” “十三娘,怎么办?” “无情是我们的朋友,不能让她有危险。”十三娘起身前往银号筹钱。 游小情跟上来:“十三娘,我和你一起去。” “别。这个绑匪我认识,不是一般人。如果不按他的规则来,无情会有危险,我一个人去。” 这年头法币因为和英镑美金挂钩,购买力可不小,100块就能买两头牛,十万绝对是一笔巨款。 十三娘提着一个包从银号出来,前往小树林。 谁料刚走出来就被几个外省流浪到这的难民盯上了,一直跟踪她走出了村口。 “老太婆!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眼看附近没有人烟了,难民头子忍不住跳了出来。 方十三娘被几个高大的汉子包围住,却丝毫不慌:“几位如果肚子饿,在村里吃饭只要报我方十三娘的名字,账都算在我的名下。千万不要一时脑热,走上犯罪的道路。” 为首难民邪笑道:“我们到了省会,都听说过金娘子你乐善好施,不过饭吃一顿也就一顿,两顿也就两顿,哪有拿到十万块自己逍遥自在的好?” 十三娘眉头一皱,他们怎么知道包里是十万块? 几个难民冲上来,很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合作打架,配合默契,而且身强体壮,似乎也粗通拳脚。 十三娘怕包被打坏,只好一只手对付他们,谁料只手难敌十拳,斗了十几回合后,十三娘渐感不支,边打边退,退到一棵大树旁后,伸手将包往树上一丢,高高挂到了树枝上。 “你们拖住她!我去拿包!” 难民头子一声吩咐,绕过十三娘就往树上爬去。 但他的同伴显然不相信他的人品,其中一人抓住他的裤脚:“为什么不是你去拖住她,我去拿包?” 两人起了矛盾,十三娘乐得他们内讧。一脚一个,已经踢倒了其他三人。 难民头子见状道:“那先别管钱了,我们一起合力干掉她。” 两人同时出手,但已经没机会了。 方十三娘一脉当年是从倒装句省一带南下的马贼,一身武艺传自她的老爹,精通查拳,后来嫁给方家老爷后,又得到了方家祖上传下来的少林拳谱,将南派少林拳练得出神入化。 原来方家往上数几代是天地会的成员,丝绸生意就是祖上方德传下来的,方德就是广door十虎之一方世玉的亲爹,加上老婆苗翠花,一家都是南少林的弟子。 十三娘如此汇通南北拳术,加入佛山中华武士会后,被会长评为岭南拳术五大宗师之一。 十三娘解放双手,加上对面几人因为内讧,压力大减,三拳两脚逐个击破后,却不忍心下死手,道: “你们应该庆幸我十三娘已经金盆洗手,要还是以前山上的时候,我非要把你们几个脑袋砍下来挂树上不可!快滚吧!” 几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十三娘飞身在树干上一个借力,上树将包取下,径自走向约定地点。 然而到了约定地点,等了足足几个时辰,一直过了约定时间也没有见到花非花露面。 就在十三娘准备回去时,一个人的出现却让她待在了原地。 “无情?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快和我回方家村吧。” “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你看看你的包。” 十三娘打开包,里面哪还是钱,分明是一堆草纸,而草纸上,还透出一股幽幽的香气。 闻到香气的十三娘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无情徐徐拔出匕首,道:“对不起,十三娘,我也是迫不得已。” 而在十三娘等待花非花的档口,方家村却发生了大事。 原来不知什么原因,来到方家村的蓝帮大哥老六忽然暴毙在此,蓝帮是岭南一带最大的漕帮,从清中旬一直发展至今,人多势众,此案一发,登时数百个拿刀拿枪的蓝帮帮众就包围了方家村。 原本游大胜还准备指挥手下驱赶,谁料当对方亮出上百杆汉阳造,当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他时,他劝降的话一下子憋了回去。 “限你们一个晚上时间交出凶手!否则我们一把火烧了方家村!”蓝帮二当家下达通知。 这边方家村已经乱成一糟,村外到处是晃动的火把和明晃晃的刀枪。 村民们哭爹喊娘地要求差馆尽快查出真凶。 游大胜急得焦头烂额,他自暴自弃多年,过去推理断案的能力已经废了,现在看到命案现场脑子一团浆糊,哪里找得出什么线索。 好在还有两名省城直属的差人教官在方家村当差,他们分别是矮个子笑佛和高个子无量。 他们进行现场勘探后,分别给出了意见。 然而忽然出现的一人,却否认了他们的看法。 穿着一身黑西装的方天谬拄着绅士手杖走进案发现场,就在刚才,他“不小心”跌落水池,发烧了。 第32章 黑谬断案 死者六老大是一个长着山羊胡,身体高大精壮的中年人。 生前他武艺高强,枪法入神,敢打敢拼,受上一代帮主赏识,一路从草鞋混到红棍,又从红棍被选为如今的龙头大哥,不知多少威风。 现在他却死在客栈里的床上。 根据血液干涸程度和尸体状态,其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一天。 是在今天下午时间,被提醒续房的店小二敲门,无人应答,推门而入才发现的。 他的胸口连通背部,有一个明显的致命贯穿伤,身上却盖着一条毯子,好像有人故意掩盖这个伤口,假装对方正在睡觉。 笑佛和无量给出的看法是江湖仇杀,六老大在睡觉时,他的仇人在其睡觉时偷偷潜入,将六老大捅死,而后为六老大盖上被子,伪造六老大睡觉的假象。 这样可以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给其足够的逃跑时间。 这下只要查明近日到方家村的,而且是在这两日匆忙离开方家村的陌生人,一一对照哪个和六老大有仇,根据杀人动机就能很快找出凶手。 最近到,最近走……游大胜的脑海中跳出一个人,这两日忽然离开方家村的,就只有一个人。 方十三娘的朋友,刘黑仔! 听说他去省会了? 游大胜下令道:“召集人马,顺着省会方向的官道搜索疑犯!另外,快马通知广州那边警戒!” 就在差人们动员起来时,一个人走进案发现场,开口就是不屑的嘲讽。 “如果差人办案都是这么草率,那么以后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作案,都可以逍遥法外了。” 教官无量的脾气暴躁,闻言怒道:“这是命案现场,闲杂人等全部清出去!” 游大胜见到那人,却开始和稀泥:“哎呀,是方家少爷。这里不是玩的地方,快跟我走吧。” 方天谬尖锐的眼神扫过整个房间,一个旋转舞步躲开游大胜,继续说道:“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疑点,蓝帮作为黑帮,六老大仇家无数,他怎么会离开手下的保护,一个人住进客栈呢?” 笑佛闻言略一思索,点头道:“这确实很可疑。不过也有可能是六老大有什么秘密,需要一个人独处。”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方天谬走到尸体边上,用手杖挑开了六老大身上的毯子,眯了眯眼。 “如果凶手是你,你要暗杀一个睡着的人,你会一刀将对方捅死,还是会选择掀开被子再捅死他?” 笑佛道:“当然是一刀捅死……是啊!”他走到方天谬身边,盯着那条毯子,“现在入夜天气还冷,六老大睡觉一定是盖着被子的,如果凶手掀开被子杀他,以六老大的警觉性一定会惊醒,徒增变数。所以凶手一定会选择一刀毙命,那么毯子没理由没有破损。” 方天谬道:“看来你们还不是笨到无可救药。”他又指着毯子上被死者伤口蹭上的血迹,“看那里。” 笑佛低头看着血迹,疑惑道:“这些血迹有什么问题吗?” 方天谬道:“人死后心脏停止跳动,血液无力流动就会向着尸体底部沉淀,几个小时就会出现尸斑。如果六老大是死在床上,那么新鲜血液从伤口涌出来,沾染在毯子上的,就不仅仅是这点血迹。” 笑佛仔细一看,道:“果然!毯子上沾染的都是干涸的血粉!” 他又看向尸体,发现尸斑大多数聚集在六老大的右侧,但六老大尸体明明是仰躺。 “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六老大是被人杀死后,再搬运到客栈里来的!”笑佛肃声道。 无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道:“来人!把客栈的掌柜和伙计都带来!” 客栈的掌柜伙计在差人的带领下,战战兢兢地站在屋外。 “掌柜的,当时开这间房的,是死者本人还是另有他人?” 在差人的询问下,掌柜仔细回忆道:“我记得没错,昨晚就是那个死人说要开一间房。” 伙计道:“是啊,当时他还叫我打盆热水给他洗漱呢。” 无量问道:“那白天还有什么人进过这间房吗?” 伙计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客人那么多,我每个都要伺候,不可能专门盯着这一间房啊?” 线索到这戛然而止,无量道:“不管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个刘黑仔的嫌疑最大,游长官,下令抓捕吧。” “等等。” 在几人询问掌柜时,方天谬正一个人观察现场,此时他正站在窗边,推开窗户,盯着窗外的一棵大树。 方天谬问道:“掌柜,这间房是你随手开给他的,还是他指定要的?” 掌柜仔细想了一下,确定道:“我记得,这间房是他指定要的。当时这间房已经被人预定了,但是他态度坚决,说他最信风水,这间房的风水合他,房费还加到了两个大洋。” 方天谬哼笑了一声,拄着手杖走出房间:“跟我来吧,我已经知道尸体是怎么运进来了。” 众差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不约而同跟在了方天谬身后。 大家来到了客栈外围,一直走到案发现场那间房的窗边,发现这里有一棵茂密的樟树贴墙生长,散发着阵阵香气。 方天谬走到树下,抬头望树:“上去一个人看看,凶手说不定还有东西留在这里。” 听到有凶手的遗留物,无量爬到树上,不一会儿他在树上喊道:“这里有一根绳子还有一条麻袋!” 方天谬道:“打开麻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血迹残留。” 过了一会,无量喊道:“没错!” “再看看附近最粗的树枝,上面是不是有绳索磨损的痕迹?” “……是。” 方天谬左边的嘴角上扬,露出了逼王专用冷笑,用手杖敲了敲大树:“死者早就已经死了超过两天,一直被人用麻袋装着,用绳子吊上去,藏在这棵树上,有那么多树叶挡着,而且樟树独有的香气可以防腐,掩盖尸臭,短时间根本没人会注意到。” 掌柜道:“这不可能啊,我昨晚还看到他。” 方天谬反问道:“那你现在还记不记得他长什么样?” 掌柜描述道:“高、壮、山羊胡,戴帽子。” “除此以外呢?” 掌柜愣住了,想了半天才道:“晚上太黑,我也记不清了。” 第33章 凶手 方天谬用食指叩叩自己的太阳穴:“人的脑力有限,如果过目不忘,人很容易因为思虑过度而崩溃。所以在接受到环境带来大量的无用信息时,多数会选择性地只记忆一些具有标志性的特征。六老大长相非常有特点,所以只要有人按照他的特点特征进行假扮,很容易就能在每天面对无数客人的客栈掌柜这里蒙混过关。” 游大胜道:“方家村是乡下,外面山那么多。凶手完全有条件毁尸灭迹,为什么这么麻烦专门搞这一出?” 笑佛道:“会不会是和四大名捕押送的马贼有关?凶手在故意制造混乱!” 方天谬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不管原因是故意制造混乱,还是想诬陷离开的刘黑仔。对方故意留下这么多线索,他在玩一场游戏,一场好玩的游戏。” 人群中,一个差人默默退出人群,不知不觉消失在夜幕中。 他是花非花易容假扮,这个差人本人早就变成了一具尸体,抛尸荒野了。 “这个方天谬一会傻一会精,但不失为一个好玩的对手。刘黑仔离开了,我就先和他好好玩一玩。” ………… 方天谬自称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于是带着一众差人来到村外和蓝帮二当家对质。 方天谬孤身走向蓝帮,丝毫不惧,但游大胜可就不淡定了,这可是方家独子,整个方家村能过得这么舒服,全靠方家的银号时不时发福利。 要是方天谬出点事,方家村的未来就断了。 “不让我去?那你去?”方天谬的话让游大胜讪讪收回了阻止的手。 “你是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凶手人呢?”二当家同样是一个高壮的中年人。 方天谬道:“凶手已经找到了,就关在差馆里。” 二当家道:“既然找到了,把凶手带来,我们蓝帮的仇不需要差人插手。” 方天谬道:“凶案发生在方家村,那么就该由方家村的差馆负责。凶手应该押送省城受审,怎么能交给别人呢。” 方天谬此言一出,旁边的帮众纷纷举枪对准他。 二当家一抬手,令帮众们将枪放下,道:“如果不想交给我,你就没必要来了。说吧,交出凶手的条件是什么。” 方天谬道:“没有条件,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确认。” “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六老大最后一次在你们蓝帮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前天。前天老大说要去村里见一个人之后,就没再回来了。” “前天白天,还是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 “第二个问题,你确定六老大是单独去的吗?你们一直驻守在村外,没有人跟着?” “当然,老大去见他的线人,除他以外,不许任何人知道。” “既然除他以外没人进村,那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死者是他的呢?” “这……不妨实话告诉你,你们差馆有我们的线人,是他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我的问题问完了。” “你的问题问完了,我的问题还没解决。凶手呢?把他交出来!” “凶手?什么凶手?”方天谬一脸好奇。 二当家怒道:“我回答完问题,你交出凶手!想耍赖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走不出去!” 方天谬道:“不是我不交,关键是六老大根本没死,凶手交给他自己指认不是更好吗?” “什么?!” 就在众人震惊于这个消息时,远处的差人们分开两路,从道路中走出一个高壮的男人。 绅士帽,长大褂,留着一搓山羊胡。 帮众们见到他,齐齐喊道:“大佬!” 此人竟然是死者六老大! 六老大沉声道:“老二,你没想到我没死吧?”他这话矛头对准了二当家,帮众们齐齐后退一步,全都紧盯着二当家。 二当家见到他,不可置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别人假扮的!” 方天谬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假的?他明明是真的六老大!” “不!他是假的!” “不!他是真的!” “他是假的!他不可能是真的!” “他就站在这里,他明明是真的!” “假的!真的明明已经死了!” “你线人搞错了,六老大根本没死!” “笑话!你有什么证据说他是真的!” “笑话!你有什么证据说他不是真的!难道你亲眼看见六老大死吗?” 方天谬紧盯着二当家的双眼,步步紧逼,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 而帮众们已经对二当家产生了怀疑,齐齐举枪对准了二当家,在如此生死重压下,二当家终于崩溃。 大喊道:“他就是假的!因为真的就死在我面前!被我一刀捅死的!” 话音一落,二当家如同失去力气一般瘫坐在地。 方天谬微微一笑,后退一步道:“好吧,你说他是假的,他就是假的。” 那个六老大摘下帽子,赫然是身材差不多的无量假扮的。 原来到了晚上,光线昏暗,只以火把照明,无量粘上假的山羊胡子,帽檐稍微压下来点,模仿六老大的语气,就以假乱真了。 “六老大虽然不是顶尖的武学宗师,但也是有名的武林高手。能让他毫无抵抗,甚至死得这么安详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下毒。”方天谬揭开了二当家杀死六老大的过程,“只有最亲近的人才最容易下毒。你迷晕六老大后,用刀刺死他,然后用麻袋将尸体伪装成货物。等到晚上了晚上,你假扮六老大迷惑了帮众,将尸体运进方家村,用绳子吊到了你事先踩好点的客栈边的树上。然后开了那间你提前预定好的房间,故意制造一出强行要房的戏码,让掌柜对六老大的形象留下印象。等你进了房间后,就以树枝为轴,将尸体从窗户拖进房间,伪造案发现场,制造不在场证明。不得不说,你处理得到处都是痕迹,真是一场拙劣的表演。” 二当家恶狠狠地说道:“你诈我?” 方天谬道:“不过是以其人之道罢了。” “你这个谋害老大的叛徒!”帮众们死死压住了二当家。 “凶手已经找到,剩下的你们蓝帮自行处理吧。”方天谬转身离开蓝帮,回到了差人之中。 “方家村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叫村民们不要再乱喊乱叫,打扰我睡觉。” 在他身后,蓝帮众人压着二当家离开了方家村。 “大事不好了少爷!”一个家丁跑来,“夫人今天中午去了树林,到现在都没回来!” 方天谬闻言压下帽檐,遮住了半边脸,冷笑道:“一环扣一环,看来这场游戏才刚开始。” 第34章 掉包 方天谬看着手中花非花留下的勒索信,眼神不断闪烁:“为什么中午不告诉我。” 众人心道:告诉你一个傻子不是坏事吗?谁知道你现在忽然变得这么聪明? 方天谬道:“对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这十万块钱。如果为了钱,他完全可以叫我们把钱放在指定地点离开,而不是叫我娘孤身一人送钱过去。你们一群人全都没有脑子吗?” 游小情道:“不要怪他们,十三娘担心无情姑娘的安全,执意要去的。” 方天谬道:“树林里里外外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什么都没看见。” 忽然,一把飞刀破窗射入,擦着方天谬的鼻尖钉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众人急忙冲出室外,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方天谬面不改色地站起来,将飞刀拔下。 这把飞刀的刀柄上雕刻着精美的玫瑰花图案,上面绑着一张纸条。 方天谬打开纸条:“呵。这回是猜字谜?” 谜题:六七人合计,形象须良好,若是头戴帽,忠诚又可靠。 游小情凑过来看,道:“上面是什么意思?” 方天谬道:“小孩玩的东西。”他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纸条被点燃,化作灰烬飘落。 “你们留在家里,我出去一趟。” ………… 因为方天谬破了命案,解围后松了一口气的差人们此时还在差馆中加班写报告。 这时方天谬忽然到访,说要去牢房。 本来牢房是不准外人随便进的,但方天谬是这次解决危机的大功臣,性质不一样。 在游大胜、笑佛、无量三人的陪同下,方天谬来到了牢房。 因为方家村安居乐业,这里很少有人犯罪,所以牢房虽然有着四五个大牢,却基本都常年空着。 但如今却有一个用上了,那就关押四大名捕所押之马匪。 “站住!里面关着的是两广最穷凶极恶的马贼,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几人刚一靠近,极具职业素养的四大名捕就阻止了他们。 方天谬道:“你们怎么知道里面关的人没有被人掉包呢?” 四大名捕之追命说道:“笑话!这里四面密不透风,连只老鼠都钻不进来。更何况有我们四大名捕亲自看守,我敢说,全天下也没有比这里更加严密的监牢!” 方天谬道:“口说无凭,不如我们打个赌。” 铁手道:“工作期间,不赌博。” 方天谬道:“由不得你不赌。因为我要赌的是你们四大名捕的职业水平,我严重怀疑在你们的看守下,犯人已经被掉包。” “什么?!”冷血大怒,“我们四大名捕名震天下,你敢瞧不起我们?” 方天谬道:“不信?不信你们可以进去看看,里面关得还是不是马匪。” 四大名捕互相对视一眼,老大无情道:“好,你要赌什么?” 方天谬点燃一根烟,从兜里抽出几张银票:“我除了钱以外,别的都没有。如果里面的犯人没有被掉包,这里一共四千两白银就是你们的。只要回过头看一眼,就能赚到四千两,何乐而不为呢?” 四千两白银,这可不是小数目! 即便是四大名捕也不由心动了,他们互相点点头,拔出腰间手枪上膛,然后打开了牢房。 “抬头!”铁手对囚犯下令道。 然而囚犯正面墙而卧,一动不动。 铁手察觉不对,上前将囚犯翻过来,出现在眼前的哪里是囚犯?分明是一个昏迷不醒的中年妇女! 方十三娘! “怎么会这样!这里分明是密室!犯人在我们眼皮底下是怎么被掉包的!”铁手惊呼。 方天谬走进牢房,将自己的老妈抱起来:“这就要问你们自己了。四。大。名。捕。” “关于你们非法监禁我母亲的事,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方天谬抱着方十三娘离开差馆后,差人们登时乱成一堆,很快就在四大名捕的指挥下,带上武器,在方家村和周边展开搜索。 方天谬走到僻静无人处,忽然将手上的方十三娘往地上一丢,然后点起一根烟,问道:“已经带你出来了,把我娘交出来。” 地上的方十三娘妩媚地发出哎呦声,揉着肩膀侧躺在地上,露出了十三娘不该有的婀娜身线。 “你真讨厌,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方天谬伸手将烟灰抖落在“方十三娘”头顶,道:“不要顶着我娘的脸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 “方十三娘”哼了一声,拍开烟灰站起来。 自腮边搓了一下,然后在脸上揭开一张脸皮,底下赫然是一张妩媚性感的美人脸。 她是花非花的左膀右臂,司徒无情的姐姐,司徒多情。 “我可以带你出来,一样可以带你回去。说吧,我娘在哪里。” 多情道:“猜一个词,死人至,活人止。” “又是无聊的字谜。”方天谬转头就走。 多情在他背后喊道:“喂!你就不怕我骗你啊!” 方天谬脚步不停留,道:“既然你们想玩游戏,就不会主动破坏游戏规则。” 多情嘻嘻一笑:“帅哥!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死人至,活人止。 死人是尸,尸至是屋,活人是人,人止就是企。 字谜的谜底是屋企,方天谬回到家,果然就接到家丁的通知,说在他回来前没多久,夫人就被人在家门口发现了。 “我娘没事吧?”方天谬走进方十三娘的房间,发现游小情正在照料十三娘,而十三娘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游小情道:“大夫检查过说十三娘脉象平稳没有大碍,可能是中了迷烟,药效还没有缓过来。” 方天谬道:“那就好。” 游小情发现方天谬满头大汗,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关心道:“你没事吧?大夫还没走,要不要给你看看?” 方天谬道:“我没事,可能是太累了。天大呢?怎么都没有看到他。” 游小情道:“可能睡了吧。这里毕竟是十三娘的房间,他一个男丁也不好久留。” 方天谬回到房间,在自己的床上一头栽倒。 他有表里两大人格,表人格的智力只有十岁,天真烂漫,被人叫作傻谬谬。 而里人格的逼王方天谬则聪明绝顶,但是只有在发烧的时候,这个人格才会出现。 一个晚上烧下来,方天谬的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在他昏昏沉沉的时候,脑中闪过一丝线索,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好像被他疏忽了。 第35章 螳螂捕蝉 “报告长官!找到犯人了!” 一个差人向游大胜汇报。 游大胜大喜:“太好了!快抓起来!这件事算我们方家村差馆的大功一件了!” 方家村的所有差人,全副武装出动,将倒在村口的犯人无情带回差馆,关押进了牢房。 四大名捕因此松了一口气,拍着游大胜的肩膀道:“干得不错。不过这次的事最好不要向外说。” 游大胜嘿嘿笑道:“放心长官,我就快退休了。升级加薪也和我无关了。” 冷血道:“省城那边我会帮你美言几句,你会拿到更高规格的退休金。” “啊,那就谢谢长官了!” 铁手道:“上面有过吩咐,此獠罪大恶极。如果有同伙劫囚,允许我们先斩后奏。为免夜长梦多,我提议明日午时就地枪决。” “我附议。”追命道,“游长官,就麻烦你发电报给省城,让他们派个刑官过来监斩。务必午时前到。” “好好。”游大胜连忙去吩咐下属。 ………… 翌日天亮,再次被抓的多情被押送刑场。 所谓刑场,其实就是方家村的郊外,随便搭了一个棚给长官遮阳,犯人则在不远的地方由差人执行枪决。 只要有刑官监督验证,确认犯人无误,就可以下令枪决,而后由刑官记录过程结果,带回省城收录进档。 方家村其实就是省城的郊区,加上方家村有方十三娘这个大户在,为了便民,通往省城的官道被她修得非常宽敞。 省城不到午时就来人了。 来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差佬,戴着圆框眼睛,长着一撇浓密的小胡子,说话结结巴巴。 “洪大龙!”负责接待的游大胜看到这个人,登时大喜,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大大大大哥,好、好久不见!”洪大龙也高兴地反手抱住了他。 原来洪大龙当年是跟着游大胜混的,差人制度是一师带一徒,老兵带新兵,当年洪大龙就是跟着游大胜巡街的新兵蛋子,两人关系非常要好。 游大胜看了眼洪大龙的肩章,用力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几十年不见,混得不错啊!” 洪大龙笑道:“那还是多、多谢大哥你教、教导有方,我才、才、才能爬到现、现、现在的位置。” 两人寒暄一番后,洪大龙连忙介绍他身边这位。 “大哥,这这、这是我的同、同胞弟弟,洪。洪、洪、洪……” “我叫洪一虎,金陵刑侦。这次陪我大哥一起来监斩。”此人正是洪一虎,他接住哥哥的话,向游大胜抱拳道。 “对!洪一虎!”洪大龙说道。 一听是金陵刑侦,这可是直属中央的部门,游大胜不敢怠慢,连忙道:“枪决要等到正午开始,现在距离还有半个多时辰,不如两位先和我到差馆坐下喝杯茶休息一下。” “好……”洪大龙正要答应。 谁料洪一虎出言打断道:“不必了,正事要紧。我这次到广东的目的,也和这个马贼有关。游馆长,犯人在哪里,请带路!” 游大胜心道:这个洪一虎一心公务,难怪可以当上金陵刑侦,跟他哥哥完全不一样啊。 几人走到刑场,犯人已经被送到此处,由四大名捕以及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差人亲自看押,有了上次的教训,四大名捕今日八只眼睛都死死地钉在多情身上,分秒不离。 游大胜向四大名捕道:“省城来人了!这位是监斩官!这位是金陵来的刑侦!” 铁手道:“不用介绍!我们认识!洪一虎,别来无恙!” 原来四大名捕和刑侦同属一个部门,几人已经是老相识。 洪一虎抱拳道:“铁手兄,无情兄,追命兄,冷血兄,别来无恙!我这次奉命是来协助各位抓捕江洋大盗花非花,这个囚犯和花非花关系匪浅,我需要从她身上查找线索,请几位兄弟行个方便。” 追命道:“无妨。但你只能在这里审讯,而且你只有……”他看了看手表,“不到半个时辰时间。” “多谢。足够了。”洪一虎抱拳道。 他和洪大龙走进包围圈,来到了多情面前。 多情正跪坐在地,双眼呆滞地望着前方的地面。 洪大龙掏出画像,仔细对照了多情的长相后,说道:“没没没问题,是本本人。” 洪一虎道:“司徒多情,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你酿成今日之果,完全是你过去种种咎由自取。你数年来在两广为非作歹,草菅人命,可曾想过会有今日的结局?” 洪一虎喷完后,发现司徒多情毫无反应,不由心中暗怒:此人竟然毫无悔过之意。 “常言有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觉得这句话说得没有大错。只要你愿意交代花非花的下落,我可以做主保住你的性命,重新押送华中,还有一线生机!” “司徒多情!说话!” 然而任洪一虎如何问话,司徒多情始终一言不发,洪一虎终于发现不对劲。 司徒多情似乎是被人下了某种迷魂药,此时虽然睁着眼,能走能动,实际上却是没有意识的。 有人在封她的嘴! 洪一虎向四大名捕说明情况后,追命道:“那又怎么样?你以为她清醒时审讯就有用吗?该审的我们早已经审过,确实是审不出名堂了,我们才决定押送华中问斩。抓花非花的事我们另找出路吧,司徒多情对花非花颇为愚忠,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洪一虎一叹,眉头紧锁。 洪大龙安慰道:“弟弟,别、别烦,船到桥头自然直。” 此时太阳到了天上正中。 四大名捕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表,大声喊道:“布置刑场!准备枪决!” 差人们分散开形成大圈包围,而长官们都集中到了监斩棚下,躲避毒辣的太阳。 多情被推到正中央,跪坐地上,低着头。 而负责执行枪决的,乃是差人教官无量。 这是他自告奋勇,如此凶恶的马贼,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无量检查完手中的汉阳造,道:“报告长官,准备完毕。请监斩官再次确认犯人无误!” 洪大龙缩着脖子来到无情面前,仔细对照后道:“确系、系犯人本人!” “确认犯人无误!执行枪决!”无量喊道,同时拉动了枪栓。 第36章 黄雀在后 一张被子旋转着飞了出去。 “我知道了,我知道我忽略什么了。” 方天谬猛地从床上坐起,因为发烧得太厉害,他实在撑不住昏睡过去。 一觉醒来,烧虽然没退,但他已经恢复了部分精神。 他飞身从床上跳下,双脚稳稳地落进了皮鞋,而后他伸手取过窗边的手杖,在手中耍了一朵漂亮的棍花,挑起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往天上一丢。 他向上伸手,西装在他头顶落下,双手像是巧合一般钻进了西装袖子。 紧了紧领带,他快步走出房间。 “少爷。”一个丫鬟刚好撞上方天谬。 方天谬问道:“我娘醒了没有?” 丫鬟道:“醒了,正在饭厅里吃饭呢。” 方天谬快步走向饭厅,发现方十三娘正端着饭碗,用筷子给一旁的游小情介绍一大桌子菜的食材和工艺。 “你看这道豉油鸡啊,选得必须是清远的道地鸡,为了保证皮脆肉嫩,锁住肉汁,这只鸡是不能煮的。都是厨房一遍遍用热豉油浇,一直要浇两个时辰才能做成这道菜。你看它的身体鼓鼓的,是因为里面的肉汁随时都要爆出来,不信你用筷子戳戳看。” “哇!真的耶!伯母,真的好好吃啊!” 游小情正和十三娘聊得开心。 方天谬忽然走进来,说道:“吃得开心吗?” 游小情愣了一下,有些慌张道:“对不起,我看你还在睡,所以没有等你。” “不是和你说话。”方天谬走到饭桌前,用手杖抵住了十三娘的脸颊,“我问你吃得开心吗?” “谬谬……”十三娘一脸惊讶的样子。 游小情喊道:“方天谬你做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伯母!” “还装?”方天谬端起桌上的一盆汤朝着十三娘泼去。 十三娘连忙一个转身躲过汤水,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真是的,人家阔太的生活还没开始呢。”十三娘撕开假面,露出了多情的脸,“帅哥,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游小情惊道:“你是谁?十三娘呢!” 多情道:“我是犯人呀!我在这里,你猜猜在刑场挨枪子的是谁呀?” 游小情大喊道:“糟了!天谬,今天早上你没醒来的时候,村里通知今天午时在郊外处决犯人!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 “如果我娘有意外,你放心,和你有关的一切人全都会下去陪她。” 方天谬转身向外走去,大声道:“备马!” 里人格的方天谬性格无情无义,但唯独对母亲还是有一分很深的感情。 当然除了无法接受母亲被害死以外,他更加无法接受自己在这局游戏里输掉! 方天谬一路纵马狂奔,终于远远看到了郊外刑场,那里正围着一大圈的人。 没散场,还来得及! 就在方天谬逼近时,远远地响起了一声枪响! 方天谬眼睛猛地睁大,而后慢慢阴沉了下去。 ………… “无量!你做什么?!”笑佛惊呼。 只见场中,拉动枪栓的无量并没有将枪口对准囚犯,反而是对准了监斩官洪大龙。 无量喊道:“报告长官!我正在准备处决犯人!” 洪大龙吓得腿都软了:“无、无量!犯、犯人在、在你下面!” 无量学着他的口气道:“报、报告!犯、犯人就、就是你!” 洪一虎见兄弟被人拿枪指着,沉声道:“洪大龙犯了什么罪?” 无量道:“罪名有入室盗窃、抢劫、勒索、诈骗、投毒、纵火以及一级谋杀,另外其它罪名还需要进一步整理!” 洪一虎冷声道:“一派胡言!我们差人说话做事都要讲证据,你有证据吗?” “我就是人证!” 地上的多情忽然站了起来,轻轻一下就挣开了手铐,伸手在脸上撕开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下,赫然是一个中年妇女,方十三娘! “怎么回事?”在场所有差人都面面相觑。 方十三娘道:“我就是被他绑来,顶替马贼司徒多情受死的替身!” 她转头对无量笑道:“怎么样?我刚才演得还不错吧?” 无量笑道:“方夫人,方才你将一个中了迷药的女人演得入木三分,甚至别人在你眼前挥手你都能忍住不眨眼。如果这时候是给电影评奖,我一定给你颁一个最佳女配角。” 四大名捕道:“简直是乱弹琴!无量警官,请你立刻放下武器!” 无量道:“我要是放下武器,我眼前这位洪大龙先生说不定一眨眼就不见了,你说对不对啊,花非花?” 花非花三字一出,顿时惊起千涛浪。 游大胜当场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而四大名捕纷纷拔枪警戒。 只有洪一虎一脸惊怒地上前一步:“你说什么?!” 洪大龙哭道:“误会!误会!我、我怎么可、可能是花花花花……” “还装?既然你不想承认,那就以洪大龙的身份去死吧。” 无量将手指放在扳机上,准备扣下去。 就在无量即将开枪时,洪大龙身上的气质猛然转变,他淡定地取下眼镜,撕掉唇上的胡须丢到地上,笑道:“有意思,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刷刷刷刷刷! 全体差人的枪一齐指向了场中的洪大龙,不,应该说是花非花。 而洪一虎脸涨得通红,大声喝道:“大哥!怎么会是你!” 花非花却并不理会他,而是死死盯着眼前的无量长官。 无量笑道:“花非花,你太过于高估自己的魅力。你不会以为无情选择跟着我做一个好人以后,还会自愿和你为非作歹吧?” “原来是你。”花非花脸色阴沉下来,“刘黑仔,你明明已经去……原来如此,这是你们老早设计好的陷阱。” 在广州名医座谈上,方天大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道:“我都到广州了,卸下伪装没问题吧?” 而方家后院的一个柴房中,无量长官正气闷地独自下着象棋:“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花非花的左右手,多情无情两姐妹,姐姐多情擅长用毒和色诱,而妹妹无情则擅长易容和暗杀。 无情的易容术高明到甚至可以欺骗受害者身边最亲近的人,更何况花非花和无量并不熟悉,是以刻意隐藏的王琢直到现在才被花非花认出来。 第37章 我才是真正的逼王! “你对无情说过,有一天会让我心服口服地死在你面前。这句话我同样也要反过来告诉你,你现在服了吗,花非花?”王琢将枪顶在了花非花的脑门上。 谁料花非花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刘黑仔啊刘黑仔,你不会以为我花非花这么笨,完全没有后手吧?”他猛然吹起一声刺耳的哨声。 只听差佬们一声惊呼,原来从附近的山头忽然杀出了两百名全副武装的马贼,他们手中有近百杆步枪,不少人拿着土制手榴弹,其余人各自都扛着明晃晃的大砍刀。 而这里差人虽然不少,然而大多数都是佩戴警棍,枪不过十几条。 “我死,整个方家村都要跟着我一起陪葬。刘黑仔,你要试试吗?”花非花面带微笑。 “你!”王琢面露惊怒之色,“你好狠毒啊花非花!” 花非花笑道:“无毒不丈夫,刘黑仔,我承认你的武功计谋都足以做我的对手。不过这次的游戏先玩到这里,这一局我们算平局,不用很久,我还会准备下一局游戏招待你。” 花非花正要离开,谁料王琢手中的枪又杵了过来,顶在花非花脑门上。 花非花冷声道:“所以你是选择让方家村陪葬了?” 王琢收起怒容,哈哈大笑道:“花非花啊花非花,你不会以为我刘黑仔这么笨,完全没有后手吧?” 他举起手中的汉阳造,朝天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声响彻四野。 随着这一声枪响,方家村方向同样杀出数百人,手中同样有上百条枪。 如此一来,花非花的马贼手下就被差人和方家村杀出来的那伙人两面夹击了。 “刘兄弟!这么一来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方家村出来的那伙人正是蓝帮,而领头说话的,竟然是已经死去的六老大! 花非花眼神微变:“什么时候?” 王琢微笑道:“我和六老大虽然不认识,但是镇远镖局和蓝帮是旧相识。蓝帮到方家村,在你怂恿蓝帮二当家毒杀六老大的时候,是我救了他。死掉的那个其实才是二当家,而六老大则一直假扮二当家。我们将计就计演这出,就是给你看的。这里还是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教给无情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这些计划可没那么容易实现。怎么样?服气了吗?” 面对眼前黑洞洞的枪口,花非花的脸色越来越黑,指着王琢大喊道:“我不服气!我不可能输!如果不是无情出卖我!我不会输!” “不,你输了!从武功到谋略,你全都输给我了。”王琢冷声道,“从你出卖无情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大输特输!一败涂地!世上再无如你一般可怜的失败鬼!” 王琢的话深深地刺伤了花非花可怜的自尊心,如他一般自傲之人,绝不会甘心承认自己的失败! 花非花癫狂地大喊:“我不服!我不服!我不会输!你以为你赢了吗?今天我要你们所有人给我陪葬!” 眼看马贼和方家村的人马剑拔弩张,就要死伤无数。 王琢忽然将手上的汉阳造远远地扔了出去,捏了捏拳头,发出格拉拉的爆响:“花非花,既然你还不服,我就再跟你玩一场怎么样?一直是你主持游戏,这次也该换我来了。” 听到还能再玩一场,一心想赢的花非花眼神恢复了冷静,死死盯着王琢道:“好!我们再玩一场!你想怎么玩?” 王琢道:“我们上一次比武因为武器问题,其实并不公平。这次我把步枪扔了,我们再比一场。你先叫你的人马撤走,如果你能打赢我,我亲自送你离开!” 花非花并不怀疑王琢所说,因为如他们这般当世顶尖之人,绝不会轻易破坏游戏规则! 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游戏人间的! 花非花吹出一声婉转的哨声,马贼们收到命令,渐渐退走。 直到马贼人影彻底消失,花非花张开双臂,露出期待的表情,道:“我的人已经退走。刘黑仔,接下来该是我们决一胜负的时候了。” “好!你们所有人听着,现在是我刘黑仔和花非花公平一战,生死有命,所有人不得插手!” 王琢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尽显一代宗师的风范,他伸出左手,以铁线拳拳式相邀道:“请!” 花非花摆出拳架,道:“请!” 砰! 一声枪响,花非花额头多了一个血洞,仰面而倒。 王琢将藏在身后的勃朗宁举到面前,吹了吹枪口的硝烟,给枪上回保险,插回枪袋。 “有枪不用,我怎么做一代宗师。” 花非花生命力极其顽强,脑袋中枪了,竟然还吊着一口气没死。 “你……卑鄙……不守……规则……” 王琢道:“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我可是完全按照规则来的。只能说你根本就是笨死的,你好意思说自己聪明吗?真是猪都比你聪明!” 对啊……他好像只说把步枪扔了……再比一次…… 杀人诛心啊!!! 在极度憋屈中,花非花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一代逼王就此落幕,从此以后,新一代逼王的旗帜即将冉冉升起。 王琢这时候才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庐山真面目。 他走到失神的洪一虎面前,沉声道:“对不起,洪大哥。花非花恶贯满盈。我不能放虎归山,让他继续祸害无辜百姓。” 洪一虎叹道:“如此聪明才智,我就知道是你。阿、黑仔,你做得对,如果是我,我也会大义灭亲。” 四大名捕上前道:“洪一虎。大义灭亲的事就轮不到你了。没想到你的兄弟是花非花,我们严重怀疑你的成分,现在起我们要暂时剥夺你金陵刑侦的身份,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洪一虎叹了口气,顺从地交出了徽章证件,由四大名捕铐上手铐。 王琢对四大名捕道:“四位长官,我记得方才刑侦洪一虎不是大义灭亲,和花非花同归于尽了吗?你们现在这么铐住一个无辜的广door良民,是不是有失我们差人的体面?” 铁手道:“洪……” 王琢小声道:“给个面子。” 面对王琢深沉如水的眼神,铁手的话憋了回去,眼前这个年轻人设计杀死了纵横两广几十年的江洋大盗,智计之高明生平仅见,他也不想得罪。 四大名捕相互眼神交流之后,追命用钥匙打开了手铐,大声道:“刑侦洪一虎大义灭亲,已经和花非花同归于尽了!尸体被花非花的炸药炸得粉碎,你们都看到了吧?!” 差人们望向王琢的眼神满是敬佩,齐声喊道:“看到了!” 王琢抱拳道:“多谢大家!” 第38章 逼王挑衅 洪一虎一脸落寞,眼神晦暗,不仅是因为失去刑侦的身份,更是因为他的同胞兄弟洪大龙,竟然就是无恶不作的花非花,作为一个正义之士,其中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王琢搭住他的肩膀,说道:“花非花的案子已经结了,还有一个更大的案子可没结。洪大哥,你忘了吗?” 洪一虎眼神渐渐明亮起来,随后叹道:“我已经不是刑侦了,那个案子和我还有什么牵连。” “但你是一个中国人啊!”(这三个字不知道犯不犯忌讳,但是我觉得必须这三个字打出来这句话才有力度,用华夏代替不行) 洪一虎虎躯一震。 王琢眼睛似乎在闪烁着正义的光:“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义薄云天,肝胆相照的好汉子!就算不是刑侦了,你能坐视洋鬼子走私鸦片,毒害我们的同胞,榨取我们的血汗吗?!” 洪一虎热泪盈眶:“对,我是一个中国人,就算不是刑侦了怎么样?黑仔,我没有你的聪明才智,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打倒那些洋鬼子,还天下一片朗朗乾坤!从此以后,我就做你手中的枪,就算你要我去死,大义所在,我洪一虎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言重了。如果大义需要通过牺牲兄弟性命来完成,那就不叫大义,那叫枭雄。我认为真正的大义,是虽千万人吾往矣,是懂得牺牲小我完成大我,那才叫真英雄!” 王琢对一旁的十三娘说道:“方夫人,我能不能跟你借点钱。好好招待这帮兄弟一天?” 方十三娘道:“好兄弟,你说话这么客气,是不是瞧不起我?我们都已经肝胆相照,是过命的交情,你应该叫我十三娘!” 王琢道:“对!我的错!十三娘,去搞点钱好好招待诸位兄弟!”软饭不一定要吃女朋友的,女性好兄弟一样也可以吃嘛! 方十三娘笑道:“这才对嘛!”她放声大喊,“各位差馆和蓝帮的兄弟!从今日起,方家村摆流水席三天作为庆功宴!给面子的就留下,我们一醉方休!” “喔!!!” 无数差佬向天空丢出帽子,蓝帮帮众也是举臂高呼,一时欢呼声震天! 欢呼声中,王琢搭着洪一虎的肩膀向人群外走去。 “洪大哥,你以前的名字不能用了,以后换个名字吧。” “这……也好,过去洪一虎的名字作为刑侦太过招摇,如今改一个也方便查案。” “既然你我兄弟相称,不如一同姓刘。以后我继续做你细佬,你做我大哥。” “……好……”洪一虎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洪大龙。 “那你就叫刘佳辉怎么样?这个名字和你很搭。” “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这时王琢感觉到有一道锐利的目光锁定了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穿得体黑西装,气质酷酷的小光头。 忘了还有一个逼王来着。 方天谬张口说了什么,被淹没在欢呼声中,然后伸手指向王琢,歪嘴露出了一丝挑衅的微笑。 王琢通过他清晰的口型,分辨出他在说:竟然连我也骗了,游戏还没结束。 王琢顿时头皮发麻,这个方天谬正处于叛逆期,他能为了赢花非花一局,肆意烧毁整个方家村百姓的积蓄,甚至亲手烧死自己一个学堂出来的好兄弟,简直毫无人性可言,是某种意义上的另一个花非花。 要干掉方天谬不难,但是方天谬是自己好兄弟十三娘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更何况,方天谬本性是善良的,只不过是原生家庭带来的精分,让他短暂地迷失了自我而已! 是个有前途的乖孩子,能教! 改天哥带你去泡妞,用爱来感化你! 王琢也冲着方天谬张口,用嘴型说了一段话,让方天谬收起了笑容。 “这里人多,回去咱哥俩慢慢聊,谬谬。” 王琢和刘佳辉在一路热情的问好中回到方府,这一路回应这帮弟兄脸上肌肉都笑僵了。 一到方府门口,就看到小巧的无情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一看到自己下意识露出笑容想呼唤自己,却又强行忍住,摆出酷酷的表情。 王琢在无情的尖叫中一把将她抱起:“无情!多亏了你!方家村的大家平安了!” 无情脸红的厉害,慌乱地拍打着王琢:“你干什么?这里这么多人,快放我下来!” 王琢笑道:“人多不准抱,没人可以抱是吗?” 无情板着脸道:“没人也不许抱!” 王琢放下无情,介绍道:“无情,这是我的大哥刘佳辉。大哥,这是我的女朋友,无情。无情,快叫大哥!” 无情这时候像内向的小孩见到亲戚一样,低声道:“大哥。” 刘佳辉赶忙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两枚大洋塞过去:“弟妹,我一介武夫身无长物,也没什么东西可以送,这个就当是大哥的见面礼。” 无情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茫然地看向王琢。 王琢道:“快接,接下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无情接过银元,看到刘佳辉慈祥的眼神,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还是她小时候父母被杀前的时候。 无情的眼睛红了起来。 “哟,就是因为这个男人你背叛花非花呀?”一个妩媚的声音传来,婀娜的多情出现了,她向着王琢抛媚眼,“挺帅的嘛。我们两姐妹从小什么都一人一半,男人你分吗?” 这就是多情啊,真的骚!王琢虎躯狂震。而且长得也正点! 只可惜是花非花的旧情人,他可没兴趣和花非花做连襟。做意大利友还可以考虑,做女朋友就…… 只是这女人还是无情的姐姐呢!当着妹妹面勾她男人!常言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哪怕找牛郎呢?花点,花不了多少!还当自己亲妹妹的面?呸!恶心!这下连意大利友也没戏了!王琢疲软下来。 无情冷声道:“花非花已经死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想被村民浸猪笼吗?” 多情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你还是我妹妹吗?竟然赶姐姐走,你是怕姐姐和你抢男人吗?” 无情道:“如果方家人回来就来不及了。” 多情收起假哭,微笑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姐姐就承你这份情,但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 多情看向王琢:“还不是怪你的男朋友?杀了花非花,现在杀死我们父母的仇人线索都断了,你得让你男朋友帮我找到仇人才行。” 第39章 此间事了 哦,对哦,把这茬忘了。 司徒姐妹小时候父母被一个入室抢劫的烂赌鬼杀了,烂赌鬼还想继续杀掉两姐妹,幸亏花非花及时冲进来,把她们救走。 实际上那个烂赌鬼是花非花设计入室杀人的,原因是他见两姐妹天生丽质,而且聪慧不凡,想要从小培养起来给自己做情人兼手下。 并且以这个仇人的线索作为绳索,将无情姐妹捆绑在自己的船上。 不过最后多情性格够骚,被他收为情人,但是无情因为跟个男人婆似的,所以被当做单纯的手下用。 只能说花非花眼界不够宽广,瞧瞧无情,长得小巧玲珑多可爱? 像王琢崇敬的洪市四大才zha子nan之一蔡老爷子说的,泡妞是要练的,诀窍就是丑的照杀! 当然王琢还没有到达如此高深的境界,不过老前辈也有比不过他的,老前辈吃过几口软饭啊? 就算扔到岛国做牛郎,那我也是金牌的,还是镶钻的! 王琢道:“这事包在我身上。无情的事,就是我的事。反正省城没两步路,过两天等招待完这帮兄弟,我陪你们去一趟。” 多情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仇人在省城?” “你别问那么多,我既然能干掉花非花,我自然有我的情报。” ………… 王琢和方天谬坐在方家的凉亭里。 王琢递过去一根烟,方天谬接过放进嘴里,王琢自己也叼上一根。 方天谬用火柴在帽檐上一划,噌一下暴起火花。 他将火递过去,王琢掩手遮风,将烟点上,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方天谬的手。 方天谬收回火柴,低头点燃自己的烟。 两人一齐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 “我猜猜,我想你一定觉得你的人生很无聊,所以你才迷上了玩游戏。”王琢将烟叼回嘴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傻谬谬,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我说的对吗?” 方天谬眼神闪烁,并没有回答,而是拄着手杖走到凉亭边上,指着水池中的锦鲤: “你看这些鲤鱼,又漂亮,又粗壮。每天以争夺我们洒下的鱼饵为乐。你猜猜看,当它们知道自己所生活的地方,只不过是一个不足一分地的水池,你觉得它们还开心得起来吗?” 王琢道:“你知道鱼跃龙门吗?” 方天谬道:“你觉得被人养在池塘里的鲤鱼有资格跃过龙门?” 王琢道:“从来就没有资格一说,只看你有没有能力。” 他起身来到方天谬边上,和他并肩而立:“其实我和你很像,都是一类人。虽然你是单亲,但至少你母亲疼你爱你。好过我虽然曾经父母双全,却从小无论做什么,都被他们控制着,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他们强行牵着走。甚至因为他们离开了我土生土长的家乡。直到有一天,他们一起死于一场意外,我竟然会莫名产生一种解脱和快乐的感觉。” “因为这样的人生,让我迷恋上了穿越花海的游戏,只有在游戏中,我才能真正地感受到自我的存在。” 方天谬道:“是吗?那我们兴趣还真的很像。不过花非花死了,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让我开开心心玩一场了。” 王琢伸手搭在了方天谬的肩膀上,吊儿郎当地说道:“谬谬,你的格局太小了。花非花算是什么东西,他只是一个马贼而已。” “但他也是最聪明的马贼。” “聪明的马贼,依然只是马贼。”王琢竖起一根小拇指,“他只是这个。” 而后他张开双臂:“我想挑战的对手,是这个!” 方天谬看着王琢,眼中的光闪烁得更加明亮:“你的游戏场到底在哪里?” “天下!世界!”王琢大笑道,“谬谬!你有想过跳出鱼池,站在龙门之上,以一个国家作为对手,发出挑战吗?” 王琢装完逼,方天谬却只是沉默地抽着烟,这让王琢尴尬地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装逼式演讲。 没礼貌,哥哥给你画饼的时候多少要给点反应。 直到方天谬抽完烟,将烟蒂曲指弹进了水池,池中的锦鲤们误以为是食物,纷纷扑上来抢夺,一个又一个吞进去,发现不能吃又吐出来,最后所有鱼都对烟蒂没了兴趣,烟蒂静静地漂在水面。 “我该退烧了。”方天谬转身离开,“再烧下去脑子要烧坏了。” ………… 流水席摆了三天,方天谬因为严重的伤寒也在床上躺了三天。 等到蓝帮帮众全部告辞后,王琢几人也准备向方十三娘告辞,前往省城解决两姐妹的案子。 不过跟着他的只有姐姐多情,无情因为伤势没好,被迫参与对付花非花的计划,现在伤势反复,只能暂时先停留在方家村养伤。 等王琢两三日后回来接她。 “谬谬还没醒吗?”方家村口,王琢问十三娘道。 十三娘道:“谬谬昨天才刚刚退烧,今天还昏昏沉沉地没醒来。不过天大说他很快就会没事了,黑仔你不用担心。” 王琢道:“那就好。还有那件事,你也一定要抓紧。” 十三娘道:“你是说叫我收拢全部外省银号,重心转去南洋的事吗?我知道你担心得是什么,虽然东三省倭寇虎视眈眈,但是在鬼佬治下,我还是觉得不大放心。” 王琢笑道:“如果你信得过兄弟,就照我说得做,把法币慢慢抛掉,价格低一点换成银子。” 再过两年倭寇就要发动桥变了,到时候那个只会打麻将发钱的草包将要在短短一年内丢掉大半个国家,法币会变成草纸,而银号……被已经日落西山的鬼佬盘剥总好过送给倭寇资敌。 更重要的是,当倭寇的大部分兵力被拖在中原,唯有南洋可以争取到时间和空间发展有生力量。 方十三娘十分信任王琢的智慧,听他说得如此肯定,就下了决定,按他说的做。 临走前,王琢对十三娘道:“我走了,十三姐。等谬谬醒了,替我问他一个问题,一加一等于几。” 十三娘愣了一下,笑道:“一定转达。” 目送好兄弟远去后,方十三娘回到方宅,发现儿子谬谬已经起床在喝粥了。 十三娘看到儿子康复了,一向溺爱的她喜形于色,上前抱住谬谬的小光头,在他头顶亲了两口。 “谬谬,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告诉娘。” “有!老板娘!我嘴巴不舒服!”谬谬投诉道,“为什么没有鲍鱼鱼翅!天大不让我吃!” 一旁的方天大解释道:“不是我不让吃,少爷身体刚恢复,胃气还没恢复过来,不能吃不好消化的东西。” 十三娘安慰道:“乖,等你身体好了呀,娘买一对天九翅,给你当粉条吃好吗?” “哼。”谬谬气呼呼地低头喝起粥来。 这时十三娘想起王琢的问题,便问道:“谬谬,有人叫我问你,一加一等于几啊?” 谬谬傻笑道:“一加一当然等于二啦笨蛋!这么笨的问题是谁教你问的啊?” 十三娘闻言大喜,方天大也喜道:“夫人!少爷有进步,他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了!” 十三娘道:“这个问题啊,是你黑仔哥哥托娘问的。” 谬谬嘲笑道:“问我这种笨问题!他就是一个大笨蛋!” “对对对!他是一个笨蛋。”十三娘哄道。 谬谬道:“我饿了,不要打扰我吃饭!” 他低下头,吸溜溜地喝起了粥。 第40章 省城差馆 “门外那人说他叫刘黑仔!” “什么?是那个计杀花非花的刘黑仔?” “听说他身高一丈,长得和关公一样!” “我怎么听说他面如黑炭,是包公在世?” “我们去看看!” 省会总差馆的差佬们乱哄哄地挤向门口,只为亲眼一睹这位近日名震两广的传奇人物。 “让开!都让开!都不用工作了吗?” 差佬们身后一声呵斥,吓得他们赶紧散开。 “表叔来了。” “走吧走吧。” 身后这位发威的是差馆馆长——董骠,因为谐音,人都叫他表叔,干了四十多年差人了,是如今广door一带,资历最老,辈分最高的一位尚未退休的差人,当然今年下半年,他就要退休了。 董骠快步走向大门,他早就收到方家村的电报,说那个最近名气很大的刘黑仔要来省会。 到了大门前,就见到三人正站在门外静静等待。 两男一女,男的一老一少,都是穿着一袭长衫,肩宽背厚,孔武有力。 女的穿着旗袍,身材高挑,长相秀美,就是气质像青楼头牌。 表叔上前道:“几位莫非就是……” 王琢抱拳道:“在下刘黑仔,这位是我大哥刘佳辉。后面那个女的是我们跟班你不用管。这次来,是游大胜馆长介绍,专门来拜访馆长董骠,请问……” 多情咬牙切齿。 表叔连忙道:“刘探长你好,我就是董骠!我已经派人到城外迎接你了,怎么,你们没碰上吗?” 王琢惊讶道:“原来他们是来接我的?我以为是欢迎什么领导的,就绕开了。” 董骠领着他们往里走,笑道:“刘探长你可不就是他们的领导吗?” 探长?我什么时候变成探长了? 王琢奇道:“馆长,刘某一介白身,何来探长的职务?” 董骠道:“刘探长还不知道吧?你诛杀花非花有功,不仅祛除了隐藏在我们差界的一颗毒瘤,更是为陈主任和李主任他们消灭了祸乱两广的心腹大患。所以前不久,由陈主任特批下发公文,准备授予你星云勋章,及直属广door刑侦部门荣誉总探长的身份。刘探长,恭喜啊!” 啊?总探长? 王琢有些迷糊,这陈主任和李主任又是什么人?官好大呀,还能授勋。 王琢的父母是很典型的香蕉人,虽然自己英语说得磕磕绊绊,但内心深处却总是不自觉地以大腐公民的身份自居。 因此王琢从小就读的学校是由圣公会开办的圣育强学校,接受纯正的去中国化西式教育,以英语为母语接受教学,华夏历史基本没学过,倒是不知真假的圣经历史成了必修课。 他们当然不会告诉学生,那段他们卖鸦片、侵略、殖民他人的历史,毕竟上主的子民都是善良圣洁的嘛! 好在王琢天生叛逆,不仅神学课睡觉,还违反校规,天天私底下用粤语和同学聊天。 到了中学后开始更加过分,不仅在校内到处传播颜色杂志给男同学,讲教会荤段子污蔑神父,而且还把学校漂亮的女同学泡了个遍, 简直无法无天!简直就是撒旦派进伊甸园的小魔鬼! 最终忍无可忍的校方,决定不再用爱感化他,把他开除了! 无奈的王琢父母只能托关系送他进了普通中学,完成学业。 这也因此导致了,王琢对华夏近代史的了解十分有限,只能记得一些比较有名的大事,但是对历史人物却了解的不多。 几人到了表叔的办公室分坐落定,王琢将手中的伴礼奉上,道:“确实不是什么贵重礼物,只是一些乡下土特产,够不上贿赂,还请馆长收下。” 董骠看了看,确实都是一些土鸡蛋之类的农家产品,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今晚我在荣华楼订了位子,一尽地主之谊,也请几位务必赏脸。” “馆长客气了。” 几人寒暄一番后,王琢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实际上是有一事相求。” “刘探长是我们差界自己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多情面露紧张之色。 王琢道:“我听说十二年前,在西关曾经发生过一起绝户命案,我想看一看这件案子的档案。” “十二年前?”董骠为之一愣,道,“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清,我吩咐档案室的伙计查一查看。” “有劳了。” 董骠下达命令后,档案室文员更加忙碌起来,私底下不断发出怨言,传入几人耳中。 董骠道:“刘探长见谅,最近省城不知什么原因,案件频发,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你这件事今天很难有结果,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不如我们先去茶楼坐坐。” 王琢闻言来了兴趣,问道:“案件频发?都是些什么案子?” 董骠叹道:“都是一些激情杀人的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有帮派火并。” 激情杀人这类案子最难也最简单,难在没有动机没有线索,上哪抓人也不知道。简单在这种案子犯人一般都会外逃,到时候胡乱发出通缉令,就交给外地的伙计头疼了。 “唉!死者家属都逼上门了,但这一宗激情杀人案,犯人杀完人就跑得没影了!上哪抓啊?”一个刚从外面回来的伙计手里拿着档案,大声埋怨道。 董骠生气道:“混账!刘黑仔探长在这里,你唉声叹气的,是故意丢我的脸吗?” “刘黑仔?”伙计一声惊呼,看向王琢的时候一脸不可置信,“馆长!能不能请刘探长帮我们看看案子?” 董骠道:“人家是到省城授勋做客的,哪有时间替我们办案!快滚去工作!” 王琢道:“诶,这小哥也是一心破案,馆长何必骂他。反正我在省城还有几天逗留,把那宗案子的档案给我看看,说不定我能帮上点小忙。” 董骠立马变怒为笑,大声呵斥那个伙计道:“听到没?刘探长已经答应帮忙了,还不去拿档案到我办公室!” “是!”伙计行了个礼,立马向档案室跑去。 “刘探长,那我们先去吃个下午茶点,等回来在看?” 王琢道:“不必,我肚子不饿,先看案件。”他又转头对多情道,“你先去外面逛逛吧,想买什么买什么,账算我身上,你的案子等有了消息我再通知你。” 多情一脸低落:“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怎么会,我就是单纯觉得你碍眼而已。” 第41章 吊唁 “死者李加盛,是省城有名的地主士绅。尸体是在观音山的帐篷中,被他的五姨太发现。死因为腹部的两道穿刺伤,以及背部的一道致命伤直接刺穿心脏。身上值钱的物件全部被洗劫一空,现在初步判定为歹徒劫财杀人。” 董骠办公室中,那名伙计正在为王琢和刘佳辉讲解这个案件。 王琢大概看了一下案件记录,问道:“大哥,你怎么看?” 刘佳辉皱皱眉头:“文字记录上没什么特别之处,需要看过尸体才知道。” 王琢道:“其实文字记录上也有古怪之处,我觉得这不是什么激情杀人,而是蓄意谋杀。” 刘佳辉道:“怎么说?” 王琢道:“如果你是劫犯,只想劫财不想杀人,你会怎么做?” “我会趁他不备,用刀抵住他,逼他交钱。” “如果对方不交钱,还想呼救呢?” “那就用最快的方式捅死他。” “没错,问题就在这里。”王琢指着档案上关于死者伤口的记录,“如果是我,最快的方式就是从腹部入刀,避开肋骨往斜上方刺去,连刺数刀,捅烂他的内脏,他决计活不了。如果从背部下刀,那就更简单不过了。无论如何,也不需要多此一举,从腹背两处下刀。” 刘佳辉恍然大悟,点头道:“确实如此。” 王琢问伙计道:“死者家属有没有交代过,死者生前为什么会去观音山露营?” 伙计道:“这个省城不少人都知道,李加盛生前最喜欢踏青露营,每年天色最好的季节,他都会去观音山景色最好的地方搭帐篷露宿。” “这么说来,李加盛是个露营的老手了?”王琢看着档案上,关于死者案发地点的描述,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档案上记载。 差人接到报案,赶到案发现场时,帐篷正处于一棵大树下。 据悉当时连日下雨,死者李老爷应当是为了避雨。 王琢合上档案,起身道:“尸体还在不在?” 伙计面露难色道:“李家大夫人坚持要回尸体入土,现在尸体停放在李家超度。” 王琢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想破案吗?” 伙计一个激灵,猛地站直,喊道:“想!” 因为差馆实在太忙,董骠只能抽调出三人跟着王琢前往李家大宅。 出门前,王琢问道:“都带上警棍了吗?” 包括刘佳辉在内等人齐声道:“全体都有。” “很好,出发!” 一行五人坐上黄包车出警,到了李家大宅,王琢给车夫们一人发了一个大洋:“祥子们,拿着。” 见这位爷出手阔绰,车夫们当场就想跪下磕头了。 “不许跪!皇帝都没了!这个天下没有人值得你们跪!给我站好咯!” 打发走车夫,王琢只想说,咱有软饭吃,花钱就是硬气! 就那帮靠自己双手赚钱,鄙视我们吃软饭的可怜虫,他们敢这么花钱吗?! 绝!对!不!敢! 李家宅门前,挂着白灯笼,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群人假惺惺的哭喊声。 管家守在门口,本是负责接待前来悼念的人。 见到几个差佬到了,冷冰冰地说道:“几位官爷,你们不去捉拿凶手,来李家有什么贵干?” 王琢道:“听闻李老爷生前是专门资助失足妇女的大善人,刘某人久仰善名,是特来瞻仰遗容的。” 管家道:“老爷生前怕生,所以死后我们只接受李家的亲人朋友吊唁,不熟悉的人请恕我们不能招待。” 那个给王琢看档案的差人小张怒道:“瞎了你的狗眼!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 管家闻言一惊,暗道:此人长身玉立,仪容不凡,该不会是哪位大长官的公子吧? “他是……” “诶!”王琢打断了小张说话,“不要张扬。” 王琢斜眼打量了眼管家,冷笑道:“很好,李家。我记住了,我们走吧。” 管家被他这一眼看得好似一盆冷水泼下,从头冰到脚,此时他心中百分百肯定对面这个多半是哪个少将军了,得罪这些人,十个李家也不够玩了。 他连忙张口喊道:“这位公子且慢,我看公子长得面善,以前是不是来过李家吃酒啊?哎呀,瞧我这记性,您一定是我家大公子的朋友吧?快请进快请进!” 王琢道:“呵。你这个老懵懂,现在才想起公子我。” “老糊涂了,老糊涂了!”管家一脸媚笑,将几人迎入,喊道:“刘公子到!” 进到内堂,只见正中摆着一具开盖的棺木,李老爷的尸体就停在里面。 棺材前有几个专业人士披麻戴孝,正在大声哭丧。 而真正的死者家属,正分坐两侧,虽然也披麻戴孝,但是彼此交头接耳,小声说话,脸上不见半点悲意。 最显眼的是坐在上首主位的一个中年妇女,矮矮胖胖,但是看气质就知道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她看见管家带着王琢等人进来,问道:“多福,谁叫你带差佬进来的?” 管家多福道:“夫人,这几位爷是特地来吊唁老爷的。” 管家称爷时,语调重而长,而不是短促的一发声,李夫人听出管家暗示几人身份不一般,便亲自起身道:“既然是来吊唁老爷的,多福,去给客人点香。” 王琢几人接过线香,冲着尸体拜了拜,大声道:“李老爷安息,差馆一定会查明凶手,让你不用等到头七回来报仇!”说罢,将香往香炉里一插。 王琢的话让众人脸色都是一变,李夫人倏然起身道:“你是什么人?!” 王琢喝道:“差人办案!闲人避让!” 他这一声,一石激起千层浪。 李夫人上前道:“你们差馆不是已经定案,不去抓凶手,来这里做什么!” 王琢道:“还用问吗?当然是来缉凶的!” 他大步走向棺木:“我要问问李老爷,是谁杀了他!” 李夫人喝道:“你想冒犯老爷的遗体?!来人,把他们赶出去!” 周围几个家丁上前就要推搡王琢,谁料刚一碰到王琢的身体,也不见王琢怎么大动作,那些家丁就纷纷惨叫着捂着手腕,如同被人推了一把,倒退着栽倒在地。 刘佳辉眼睛一亮,沉声道:“宗劲?!” 第42章 黑仔断案 王琢指着地上疼得直打滚的几个家丁说道:“小张,记下这几个袭警的,待会通知伙计全都带回去。” “是!探长!” 他这下犹如魔法一般的功夫真是把人唬住了,李家家属们害怕地只能任由王琢走到尸体边上做检查。 王琢一把抓住李老爷的衣领,将他拎坐起来。 “老爷!” “爹!” 一群家属纷纷下跪。 停尸时间已经接近三天,尸身已经开始散发出阵阵臭味,正常情况下,明天一早五点就要出门入土了。 要是迟一天来,尸体就看不到了。 王琢扒开李老爷的衣服,将他的上身露出来,仔细观察着他身上的伤口。 李夫人在一边看他如此冒犯老爷遗体,恨声道:“你们差馆最好能查出点什么,不然我们李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王琢一边检查尸体,一边说道:“你是希望我查出点什么,还是不希望我查出点什么?”他转过头,双眼好似闪过霹雳一般,直直地盯着李夫人,“会不会让你寝食难安了呢?李夫人。” 李夫人为之一颤,她本是李家真正的当家人,说一不二,颐指气使惯了,此时面对王琢的眼神,竟然不由开始心虚害怕起来,眼神闪烁,不敢与之直视。 王琢看完伤口后,发现与他的想法一般无二,他又拿起李老爷的双手,检查指缝,发现指缝被清理得很干净,或者说,李老爷的尸体已经被清洗过。 他妈的!搞什么飞机! 王琢不爽地看了眼那帮跟班差佬,差佬们心虚地低下头。 这时王琢目光扫过死者在场所有亲属,尤其是在几个男丁身上扫过,似乎想到什么,伸手捏住了死者的腮帮,强行将死者的嘴巴打开,仔细检查后,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王琢道:“大哥!你带小张他们守住前后门,一个人也不准出去!” “是!” 李宅登时大乱。 李夫人道:“这位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琢道:“你们不是老是催着我们缉凶吗?我这就帮你们把凶手揪出来。” 他随便挑了一张空位坐下,点起一根烟,问道:“听说李老爷的尸体是五太太发现的,哪一位是五太太?” 李家家属相互对视一眼,一个长相秀美的少妇走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是。” 王琢问道:“我问你,李老爷去露营,是一个人去的,还是你陪他去的?” 五姨太道:“是、是我陪老爷去的。” “当时就你们两个人?” “不,还有两个家丁,喜乐和同顺。” “李老爷遇害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这……”五姨太面露难色。 “怎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王琢追问道。 五姨太道:“我去了附近的观音庙。” “去观音庙做什么?” “洗澡,求子。” 王琢往后一扬脑袋,洗澡、求子,那之前五姨太和李老爷在山上干什么大家都心里有数了。 没想到李老爷一把年纪了,玩得挺野。 “所以你和李老爷在山上踏完青后,李老爷独自一人留在帐篷里,你去了观音庙?” “是,这些我在前两天已经做过口供。” “但我记得当时是在下雨,山路难行,你为什么要当天大老远地跑去观音庙?不怕出现意外吗?” “我觉得求子一定要虔诚,才可以感动菩萨。” “那你还真是虔诚。”王琢又道:“那两个家丁呢?当时他们在哪里?” “我和老爷……赏花的时候,他们在不远处候着。等我去观音庙的时候,同顺跟着我。喜乐留着伺候老爷。” “叫他们两个过来,我有话问他们。” 两个其貌不扬的家丁被传唤过来,问过姓名后,左边这个是喜乐,右边这个叫同顺。 “同顺,你确定当时是跟着五太太去的观音庙对吗?” “回禀长官,是。” “你们是从观音庙回来之后,发现李老爷遇害对吗?” “是。” “喜乐,你当时在哪里?” “我当时守在帐篷外面呢。” “一直守在帐篷外面?你有没有进去过?” “老爷没有招我进去,我哪敢进去?” “之后你被人用闷棍敲晕,是被回来的同顺叫醒,才发觉李老爷已经遇害,对吗?” “是。” “很好!”王琢一拍扶手,喊道,“小张!” “在!”小张从门的方向跑来。 王琢一指五姨太:“凶手就是她,把她铐起来!” 五姨太大惊失色,喊道:“冤枉啊!老爷遇害的时候我人在观音庙!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啊!” 王琢笑道:“你还想狡辩?李老爷分明在你去观音庙之前就已经遇害,你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五姨太道:“老爷当时活着,他们可以作证!” 两个家丁点头道:“是啊,老爷当时和五太太……我们都听见了。” 喜乐还道:“后来五太太去观音庙后,老爷还和我说了几句话呢。” 王琢道:“你们从头到尾只听到声音?” 喜乐道:“不是的,老爷和太太进帐篷前,我们也是在后面跟着的。” 五姨太说道:“是啊!他们都可以作证!” 王琢道:“恐怕你们看到的,也只是李老爷和五太太远远的背影吧?” 喜乐和同顺惊讶地对视一眼:“是呀。” 王琢道:“因为李老爷在他们进帐篷之前就已经遇害,你们看到的李老爷,根本就是凶手假冒的!他穿上李老爷的衣服,模仿李老爷的强调,就简简单单给五太太制造了一个不在场证明呢!” “什么?”在场大多数人都面露惊疑。 五姨太哭道:“长官,你不能因为自己随口一句话,就污蔑好人啊。” “污蔑?”王琢笑道,“但凡你们制造案发现场时,不要自作聪明,我都没那么容易发现破绽。案发当日,已经连下几日雨。虽然算不上暴雨,但是以李老爷常年露营的经验,根本不可能蠢到把帐篷搭在树下,这是要遭雷劈的!只有门外汉想要冒充时,才会自作聪明搞这一出!所以我敢断定,那个帐篷根本不是李老爷搭的,而是你和凶手搭的!” “你们早已经提前将李老爷的尸体藏在帐篷中!” 第43章 破案 “至于证据。”王琢环视在场所有男丁,“可以模仿李老爷的声音、语气,必然是其极为亲近之人,包括身形也应该有几分相似才行。” “接下来,就请各位公子爷把你们的手伸出来吧!” 诸位男丁面面相觑,为了自证清白,都将各自的手伸出。 唯有一人,脸色苍白,迟迟不肯伸出手来。 那就是李夫人的亲儿子,李家大公子李子凯。 而李夫人也开始眼神闪烁起来。 王琢叼着烟,招招手:“小张,小李,你们过来。小张你演五姨太,小李你演李老爷,我来演不肯伸手的那个人。我们来还原一下凶杀现场!” 小张小李一脸兴奋地跑来:“是!探长!” 王琢指挥道:“那天李老爷要几十年如一日地上山踏青,可惜那几天天色不太好,李老爷大概是、多半是和他的漂亮姨太太被困在山上的某个建筑中,这个具体回头再审。那一夜里,你小张,忽然骚性大发,要和老爷出门赏花。” 小张立刻娇滴滴地对小李撒娇道:“老爷~来啊~快活啊~反正还有大把时光~” 小李也是个妙人,假装解裤腰带,喊道:“爱妃!老爷与你天为被地为床,出门赏娇花!” 小张不依道:“哎呀~你好坏啊~你要赏人家的哪朵娇花嘛~” 在场之人全部脸色铁青。 王琢神秘兮兮地说道:“就在两人赏花在兴头的时候,凶手出现了!” 小张小李当即抱在一起,然后王琢从身后捂住了小李的嘴巴:“凶手为了不让李老爷叫出声,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他右手狠狠地顶在了小李的背上,“从背后一刀想要结果他!” “但是呢,凶手可能力气不够,这一刀没能捅穿,被骨头卡住了!于是李老爷用力挣扎,还惊恐地咬了凶手一口!……我靠,小李,你别真咬啊!”王琢敲了一下小李的后脑勺。 小李道:“探长!我觉得还原凶杀现场,一定要有沉浸式表演!” 王琢道:“要沉浸是吧?小张你脱了衣服让小李好好赏赏你的花。” 小张解起了裤腰带:“来吧老李!” 小李苦着脸:“我喜欢赏豆蔻,不喜欢赏菊。” 王琢继续说道:“于是乎,李老爷咬伤了那个人的中指,为本案留下了关键的证据。凶手没想到没能一击杀死李老爷,十分惊慌,好在这时,五姨太恶从胆边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向着李老爷的腹部连刺两刀,李老爷在剧痛之下,身体后退,正好将那把卡住的刀撞进了身体,一命呜呼。” 小张作势在小李肚子上怼了两下,小李夸张地啊了一声,倒在地上道:“我死了。” “接下来就简单了。五姨太和凶手将尸体连夜抬到了附近早已准备好的帐篷,然后在第二天天蒙蒙亮,叫上两个当人证的家丁,冒雨上山赏花,以此制造不在场证明,和劫案现场。如果我没猜错,”王琢看向两个家丁,“从那一天早上开始,因为距离远加上雨水遮掩视线,你们就全然没机会正脸见到李老爷的脸,我说得对吗?” 喜乐和同顺对视一眼,低下头不敢说话,但他们的表情已经坐视了王琢的猜测。 王琢负手走向李大公子,李大公子惊恐地颤抖了起来。 “李大公子,为什么还不伸手呢?让我看看,李老爷嘴里的那块肉,是不是你的。” “我、我……” 就在王琢逼视得李大公子即将崩溃时,李夫人猛地站了起来:“够了!” 她走到王琢身边,沉声道:“刘探长,请借一步说话。” 王琢却站在原地不动:“有什么话在这说吧。我不习惯和标配型富婆独处。” 李夫人咬咬牙,低声道:“只要刘探长把今天一切当作没发生过,我愿意献上五万大洋作为孝敬。” 王琢冷哼道:“你在贿赂我?” 李夫人道:“不是贿赂,是合作做买卖!我很看好刘探长的生意经,我在省城的十二家酒楼旅店,想要和刘探长合股,你六我四!” 王琢道:“这么多?可惜你看错人了!”他义正言辞地说道,“我牙不好,所以永远不会吃塞牙的饭,现在不会,未来更不会!” 李夫人脸色狰狞,伸手将将茶几上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尖叫道:“你这是在逼我!” “逼你?”王琢大声喝道,“我告诉你!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家法可容,但国法难违!” “带走!” 王琢的一声暴喝好似打响一声晴空霹雳,在他边上的李夫人和大公子全被吓得瘫软在地。 小李小张上前,将李大公子和五姨太两人反手拷起来,向门外押送。 而李大公子的左手中指指腹,果真少了一块肉。 望着众人离开,瘫坐在地上的李夫人牙关格格作响,又恐又怒:“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在差佬的审讯下,李大公子和五姨太很快招供了。 果然行凶过程和王琢推理出来的大差不差。 甚至扯出了一段地主豪门错综复杂的伦理关系。 原来李老爷是李夫人的远房表哥,年轻时在李夫人家做账房。 后来李夫人的爹朱老太爷见李老爷聪明能干,就做主让他入赘李家,将家族事业交给两夫妻一起打理。 不过朱老太爷忽然令李老爷入赘另有原因。 原来李夫人还未出嫁时,忽然怀孕,成为朱家不可外扬的丑闻。 而令李夫人怀孕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在钟家干活的一个年轻长工吴达华。 于是乎朱老爷一不做二不休,将吴达华赶去了广塞乡下,而后让他这个远方外甥来接这个盘。 所以李大公子根本不是李老爷的儿子,李老爷这么多年也并不待见他,甚至故意将李大公子在醉香楼的相好纳为五姨太,只为恶心这两母子。 原本这些家丑是不好说出来的,但不知是不是李大公子出于报复心理,狂笑着全部抖了出来。 说要让全省会的人都知道李老爷是个乌龟王八蛋。 审到最后,李大公子和五姨太一齐供出了杀人动机。 原来五姨太入门后,不久就怀了孕。 李老爷知道后认为这不是自己的种,就强行让人把孩子打掉。 李大公子和五姨太自此怀恨在心,渐渐生出了杀人的念头。 至此,观音山劫杀案宣布告破! 第44章 金楼 “我告诉你!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家法可容,但国法难违!” 差馆中,小张模仿着王琢的样子,旁边一圈差佬正围着他。 “他当时是样的,带走!”小张一挥手,然后问周围道,“怎么样?帅不帅?” 小李道:“刘探长帅,但轮到你就不帅了!” 小张道:“你不要小瞧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我好好磨练推理技巧,总有一天我也能这么帅!” 那边,董骠陪着王琢和刘佳辉走出办公室,见到办公区里一片闹腾。 董骠笑道:“刘探长,这些下面的都很仰慕你啊。要不你去讲两句,给他们振振士气?” 王琢道:“算了。个人崇拜主义不可取。我只是飞过的流星,他们才是高悬青天的日月。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最终还是得靠他们自己发光发热。” 刘佳辉心道:阿琢不愧是留洋回来的人才,每句话听着都这么有学问。 王琢取出十三娘送他的怀表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董骠问道:“你还有一位女眷,不等她吗?” “男人吃饭聊天,女人不方便。不用管她。” “也好,我们从后门走。” 几人从差馆后门绕出来后,才知道董骠为什么不走正门。 原来李家案告破后,报社的记者第一时间就像闻到了腥的苍蝇一样,潜伏在了差馆大门附近。 只待董骠和破案的王琢一出来,就会受到他们包围。 刘佳辉道:“差馆里一定有这些报业的线人。” 董骠道:“我知道。就当给弟兄们赚点外快养家吧。走,荣华楼。” 几人坐上黄包车,前往荣华楼。 不远处,多情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目送几人离开,摆出一张bitch脸,不爽道:“哼!看不起我。我买东西把你买破产!” “啧,这么有手段的男人,无情跟了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荣华楼,始建于前清的老字号酒楼。 除了吃以外,同样以其三楼的勾栏出名。 这年头的老百姓也好,达官贵族也好,没有太多的娱乐项目,绝大多数人都以听戏为乐。 荣华楼因为这一处勾栏,加上菜点做得水平之上,所以在省城经久不衰。 董骠原以为王琢会喜欢,所以专门挑了这里,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一边听曲。 谁料董骠举杯敬他的时候,王琢却道:“对不住了馆长,我只能以茶代酒。我从小滴酒不沾,后来开始推理断案后,为了保证头脑清明,就更不喝酒了。你随意就好。” 董骠道:“不打紧,这是好事,喝酒误事。” 刘佳辉道:“黑仔不喝酒,我来敬你一杯。” 王琢和一个老头子实在没什么共同话题,加之不是一个时代,话题就更少了。 除了开始聊了一些差界的事后,接下来又慢慢进入了两个酒客聊得兴冲冲,一个食客吃饱了发呆的局面。 王琢听不懂粤剧,只觉得咿咿呀呀地十分吵闹,看刘佳辉和董骠喝得尽兴,就偷偷自己一个人下了楼,准备到街道上逛一圈。 下到一楼时,正要出门,却正好有一个清瘦的少女跑进来,两人险些相撞。 王琢第一时间以三才步转正为侧,那个少女则是脚下画圆,身体如同舞蹈一般旋身躲开。 两人擦身而过。 王琢转身看她:“好身法。” 那少女也道:“好桥马。” 二人点头笑过,各自转身,一个向里走,一个向外走。 这个武林很大,总有深藏不露的高手。 民国时期的省城别有一番风情,往来行人有南有北,能听到各地的方言混杂在这里。 此时天色渐暗,路上行人较白日少些,昏暗的路灯下,依旧热热闹闹,两侧由菜摊收歇,夜宵摊开始摆位,颇有市井气息。 王琢一路看过去,无非也就是河粉馄饨面之类的,没什么新奇。 “咻咻!” 王琢听到旁边传来怪声,转头望去,在一个巷子口,一个干干瘦瘦的小瘪三正对着他口吐怪声,眼中充满了挑衅。 王琢看了眼他身后黑洞洞的巷子,也同样对他挑衅道:“乜啊?” 小瘪三冷笑着冲他竖起大拇指,然后调换方向,向下比了比,而后勾勾手,转身向巷子中走去。 “哎呀呀,狗叼个打把鬼。”王琢弯腰捡起一颗石子就扔了过去。 咚一下,那人后脑被砸中,一下就趴在了地上。 “当我傻逼啊,这就想骗我进去。砸不死你。”王琢拍拍手就想离开。 谁料他这一砸,就好像捅了马蜂窝,巷子里一下就冲出了十几个汉子。 “金楼办事!不想死的滚开!” 金楼二字一出,好像有某种魔力一般,周围所有的摊贩行人竟然全部一跑而空,就算有一些外省来的行人,也被一些好心的拉着走了。 此处瞬间空了一大片地,只剩下十多人围住了王琢。 王琢环视一圈,清点人数,共计十六人,有高有矮,有壮有瘦,而且看下盘和架子,全都是练家子。 “金楼?我们有过节吗?” 金楼为首之人身材极其壮硕,虎背熊腰,胸前敞开的衣领下,能看见一片卷曲的护心毛。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小斧头,细声细气地道:“让你做个明白鬼,有人出了一万大洋要你的命。” 随着他的动作,剩余十五人全部抽出了斧头。 王琢点点头:“哦,知道了。是李夫人吧?知道她会买凶,没想到会这么急。” 金楼小头目喝道:“上!” 一声令下,一群人一拥而上。 “停!”冲到一半时,小头目忽然一举手,再次喝道,“退!” 一群人齐齐退后几步。 王琢举着枪,枪口正指着小头目的脑门:“很好,很有眼力劲。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比利时产勃朗宁m1900式半自动手枪,口径7.65毫米,国内都叫它枪牌撸子。它的优点是体型小巧,便于隐藏和携带。缺点嘛就是有效射程稍微短了点。不过不要紧,二十米内我还是可以指哪打哪的。” 这把枪原本是馆长游大胜的,但是自从游大胜被花非花吓破胆之后,就把这把枪给封存了。 这把枪在落入王琢手中之前从来没有打过人,被称为善良之枪。 但是落入王琢手中后,开的第一枪就干掉了花非花,从此彻底洗心革面,重新成为了一把符合勃朗宁身份的暗杀之枪! 第45章 中华武士会 金楼小头目哼了一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枪牌撸子只有七发子弹,我们这里有十六个人,你杀得完吗?只要你的子弹打完,剩下九个人也可以结果了你!” 王琢道:“有道理。那不如这样,我给你们时间商量一下,推举七个人出来挨枪子。剩下九个人我们再商量怎么打。” 金楼杀手们面面相觑,这怎么推举?谁他妈想死啊? 王琢又从长褂下的另一侧掏出一把驳壳枪,当成蹭痒工具在背后挠了挠,不耐烦道:“商量快点啊,我还有朋友在等呢。” 这把枪是蓝帮六老大送的,汉造,品质不比毛瑟的差。 我靠?身上藏着两把枪? 杀手们这下不淡定了,再次齐齐退了一步,已生退意。 王琢看他们反应,哎呀一声,连忙将驳壳枪插回长衫底下的枪套:“不好意思啊各位,这把枪就是备用的,我左手瞄得不是很准,所以我一般不用双枪!放心!放心!” 就在王琢和杀手们对峙的时候,不远处却站着两个人观战。 一个是长相清癯的老人,戴着顶瓜皮帽,眼神如同一把半出鞘的尖刀。 另一个则是刚才差点与王琢相撞的少女。 少女道:“我认得他,刚才我和他差点在酒楼门口撞上。我原本以为他武功很高,没想到举止一点没有一个武者该有的气度。” 老人道:“武术本就是护身杀人的本事,有更好的方法自保,当然用更好的方法。只是想不到我回关外的这些年,共和楼怎么变成声名狼藉的黑手套了。” 在两人交谈的档口,那些杀手忌惮于双枪的威慑,慢步退入黑暗,放弃了这次任务。 王琢收起手枪,踱步往回走。 结果没走两步,就看到了两人。这一片的人全跑光了,两旁的房屋也是门窗紧闭,这两人显得十分突兀。 走到两人面前,王琢站定了。 不是他想搭话,而是老人移了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王琢看得出老人的身法十分精妙,只不过他武学眼界有限,看不出门路。 老人微微一笑:“年轻人,我们搭搭手。” 王琢拒绝道:“我刘黑仔一生纵横江湖,虽然未尝一败,却也有三不打。一不打老弱,二不打病残,三不打女人。你们俩刚好都算里面了。” 他话音未落,右方耳边就拂来一道微风。 王琢的皮肤自然听出其劲力所去,身体随之收缩下沉。 一条雪白的手臂带着并指如刀的手掌堪堪从他右方错开,那个清瘦少女和王琢错身而过,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 突然发动攻击的少女脚踩八卦步,劲道未老又生一力,旋身以螺旋劲向王琢的脑后斩去。 谁料手刀距离王琢后脑还剩三寸时,已经被一条坚硬如铁的小臂架住,其上宗劲自然勃发,少女如同触电一般,全身一震,整个人不自觉向后蹬蹬退了两步。 “好一个棉里藏刀,可惜没练到家,还能被我听出劲。”王琢拍拍腰上的枪,“知道我有枪,为什么敢对我动手?” 少女道:“因为你瞧不起女人,我就让你知道女人的厉害。” 王琢道:“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打女人是因为女人是我的衣食父母。” 那老人道:“若梅,不要无礼。” 他对王琢抱拳道:“我看刘小兄弟的洪家拳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不知道师承的哪位大师?” 王琢道:“我没有师承,我跟我大哥刘佳辉学的。” “刘佳辉……”老人口中默念,心中再三回忆,却始终没能想起江湖上这号人物,心想大概是隐藏民间的高手。 他自我介绍道:“刘小兄弟。鄙人宫羽田,添为中华武士会会长一职。今日有幸得见刘兄弟武艺精湛,实为南派顶流。想请刘兄弟加入武士会,为我中华武林共商大计。” 王琢问道:“武士会?和精武会有关系吗?” 他小时候看电视每天放来放去就是陈真打虹口道场,只知道一个精武会,武士会还真没听过。 宫羽田道:“我们与精武会异体同心,互为左右。都以宣扬国术,振兴民族为己任。” 那就是精武门换个名的组织了?这个好,王琢还一直烦恼没地方学武功呢。 王琢道:“其实我也一直想加入像武士会这样的组织,为武术界添砖加瓦,只是一直苦无门路。这次有宫会长引路,那是再好不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入会?” 见王琢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宫羽田算算时间,说道:“正好九天后在佛山共和楼,南北武术界有一场会议要开。届时刘兄弟务必前来,宫某会亲自向武术界各位同仁引荐刘兄弟。我看刘兄弟还有事在身,宫某人就不打扰了。告辞。” 宫羽田带着少女离开,少女回头道:“九天之后,我们再搭一次手。” 王琢呵呵一笑:“小娘皮,还不服气。” 两边渐行渐远。 宫羽田的心思渐渐活跃起来。 他自创立中华武士会起始,一直在推进南北武术交流。十多年来他一力促成了北拳南传,五虎下江南,使得北派十多种拳术在南方遍地开花。 然而南方人爱打小算盘,武术界同样如此。谁都不肯吃亏,不肯带头公开秘传,致使武士会南拳北传一事一直拖延至今。 但今日所见此人不仅南派拳法已入化境,更兼妙在无门无派,或许可以成为打破这摊死水的契机。 王琢回到荣华楼,发现两人已经没有继续喝酒了,而是摇头晃脑地在听曲。 王琢往桌边一坐,问道:“馆长,你是老广了,你跟我说说金楼是怎么回事?” 金楼二字一出,不仅董彪和刘家辉脑袋不晃了,连隔壁两桌的人听到都看向了王琢。 董骠严肃地问道:“刘探长,你突然问这个,你是遇到他们了?” 王琢道:“嗯呐。有人雇佣他们杀我,刚刚已经被我赶跑了。” 刘家辉闻言大怒,一掌将桌面拍出了裂痕:“混账!这帮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董骠道:“刘探长,你被金楼盯上,晚上就不要回旅店住了。今晚我们回差馆对付一宿。” 王琢不怕别的,就怕对方搞下三滥,闻言便答应下来。 第46章 贪婪的光 差馆馆长办公室里。 董骠将金楼的来历细细道来。 原来金楼,乃是佛山一大销金窟,共和楼的俗称。 一开始只是聚集了三教九流,为各路黑帮教派议会谈判的场所。 后来搭上官方两广国术馆的线,不知怎的慢慢形成了横行两广的一大势力。 不仅手下培养打手受佣雇主,犯下多起杀人、伤人案,而且似乎还牵扯着许多桩人口买卖案。 偏偏势力极大,无论是黑白两道都畅行无阻,即便如此嚣张跋扈,差界也动不了他们。 “金楼虽然肆无忌惮,但还不敢和陈主任叫板。等后天刘探长受了勋,想必他们就不敢乱来了。” 王琢抽着烟,目光闪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翌日,王琢一直在差馆中待到了中午,多情也回来找他了,过不多久,多情无情的杀亲案档案也被找到。 这件案子尘封已久,当年因为是激情杀人的关系,而且对方手法干净利落(花非花处理了现场),找不出线索,加上死的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平民,差界最终不了了之。 王琢用心看着档案,多情贴到他身边一齐看向档案,脸颊几乎要贴到一起,阵阵香风钻入王琢鼻中,勾人心弦。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能找出什么线索吗?” 王琢头也不抬,伸手插入两人脸颊之间,按住多情的脸将她推了出去。 “不要打扰我思考,鸡婆。” 多情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 王琢在那团记忆中翻找关于多情无情父母被杀的线索,关于这类龙套,那些记忆也有些模糊了。 线索并不十分充足,只知道对方是一个烂赌鬼,地痞流氓,按年纪来算,现在应该是在四十岁上下,并且还在省会一带鬼混。 “多情。你还记不得你那个仇人的长相?或者其它特征也行。” 多情恨声道:“我当年才8岁,因为太害怕,所以记不得他长相了。但我还记得,他的嘴下有一颗很大的痦子。” 痦子,很好,典型特征。 对方在十二年前岁数不大的时候,就敢入室抢劫杀人,十二年过去了,就算当时的杀人案没有案发,但以他烂赌鬼的性格,想必这些年也没少偷鸡摸狗。 多半和差馆是老相识,这么一来,其实这人不难找。 难的是该让两姐妹用私刑报仇雪恨,还是将对方绳之于法。 多情的情绪自己可以不用去考虑,但是无情毕竟是自己新交的女朋友。 以无情的性格,她一定是希望能亲手手刃仇人的。 但她已经回头是岸,有机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还有这个必要弄脏她的手吗? “跟我来。” 王琢叫上多情,来到了一个无人的房间。 王琢将门关上,多情慵懒地靠在墙上,调笑道:“孤男寡女,你想做什么?” 王琢瞥了她一眼:“收起你的嘴脸。你没有资格从风骚角度出发和我说话,我不吃你这一套。” “哼。”多情抱着手臂,“你思考完了?” 王琢点头道:“我想找到你们的杀亲仇人问题不大,只是我现在有个疑难问题决定不下。” “还有问题能难住你?你杀了花非花,我以为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了呢。” “我的Iq最多一百出头,比我聪明的人多了去。我的特长其实是时间管理。”王琢道,“如果我找到了凶手,你是想亲手杀了他,还是交给差馆。我向你保证,交给差馆,他也一定会枪毙。” 多情虽然还是一脸笑意,但她的眼神已经慢慢阴冷下来。 “当然是亲手杀了他,十二年来,这是支撑我活下去唯一的信念。” 多情观察着王琢的表情,歪头一笑:“我知道你想什么。放心吧,当年无情才五岁,还不懂事,她的仇恨其实没有那么深。既然她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剩下肮脏的事就由我来替她承担吧。” 得到了答案,王琢心里有了计较:“最晚明天,你的仇人会得到该有下场。” 王琢找到小张小李:“你俩帮我个忙。” 小张小李非常崇拜王琢,闻言当即立正:“探长请吩咐!” “我要西关一带,三十五到四十五岁之间,经常来差馆报道,有多次前科的流氓的资料,其特征是好赌,而且嘴角下有一颗很大的痦子。” 小李道:“探长你说的是山***?” “哦?你认识他?” “不止我认识,差馆里哪个不认识他?不是偷就是抢,老熟人了。探长要找他吗?” “不,只是我在研究的一桩案子和这个特征的人有关。” ………… “妈的!”山鸡把牌九一把按回赌桌上,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实在是摸不出余粮了。 他冲庄家说道:“大天二,再借点,下把赢了连本带利还你。” “滚。” 山鸡脸色一下青一下红,这里是蓝帮的场子,他哪里敢闹事? 只好悻悻离开,嘴里嘟囔着骂骂咧咧。 走出赌场,他左右观察,心想去哪找个外省人,骗点钱。 毕竟本地人他都认识,大家都防着他,他没机会下手。 正在这时,他看见到一个操着淮扬腔的中年人带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少妇招摇过市。 为什么说招摇过市呢? 因为那个少妇脖子和手指戴满了琳琅满目的珠宝,走在路上要这要那,那个中年人则随手就掏出大把的法币,买买买。 不仅自己注意到他们,满街的人都在看他们。 “好啊,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山鸡鬼鬼祟祟,一路尾随。 两头肥羊一直走到人少的地方时,少妇娇嗔道:“老爷,再往前走就是小树林了,你带人家去那里想干嘛呀~” 中年人似乎有些不自然,硬邦邦地说道:“小树林,当然是,那个了。” 少妇不依道:“哎呀~老爷你好坏啊~才给人家买了那么点东西,就想对人家做那种事~” 中年人道:“上次说好的,这次半票。” 少妇娇哼道:“那好吧,这次就让你半票上船~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记得下次全票哦~” 后面的山鸡闻言一震,好骚啊! 一时间,贪婪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第47章 档案室 各位警官大家好,我是鬼混时长几十年的老流氓。 我叫山鸡,今年四十一岁,来自西关。 喜欢吃、喝、whoring、赌博。 我全招了。 今天我刚把身上的钱输完,没想到老天爷赏饭吃,让我遇到了两只纯正的大肥鸡。 跟着他们我来到了小森林。 这次这个妞不仅正点而且骚,我感觉不出击对不住我自己,也对不住祠堂里的祖宗。 所以我决定先抢后杀最后…… 什么? 你说我顺序有问题? 警官,这就是你没经验了。 我照着这个顺序,才保我几十年来平安无事的嘛! 你问我杀了几个人?让我数一数……五个六个七个……七个。 哦不对,是九个。 十几年前我跟我表哥表嫂借钱,我把他俩也给杀了。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 审讯室中,山鸡坐在位置上,对差人的问题有问必答,差人们听了他的话,个个恨不得拔枪毙了他!原本大家都还以为他只是个小偷小摸的市井流氓而已,没想到这么坏! 审讯室外,听着里面的口供,多情全身都在颤抖。 “你为什么不让我亲手杀了他……” 王琢点起一根烟,塞进多情的嘴巴里。 “处理一具尸体很麻烦。这种事交给差馆何乐而不为呢。” 王琢转身离开,留下多情一人好好冷静。 他查到山鸡的行踪,让刘佳辉和多情扮演老板和情妇,故意吊山鸡上钩,来一出钓鱼执法。 山鸡抢劫杀人未遂,被差人逮捕。 然后被多情灌入花非花秘传的吐真水,一五一十将几十年犯下来的案子全部一一交代。 此间事了,只待明日在差馆举行授勋仪式结束,自己在省会的事就算完了。 而此时差馆外已经围满了记者。 因为就在今天一早,横空出世的刘黑仔计杀花非花,陈主任亲自授勋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天飞。 各大报业得到消息,得知轰动省城的李家案也是这个刘黑仔所破,纷纷派遣记者,在差馆周围十面埋伏。 因此王琢从昨晚开始,真就是寸步难离了,不过托记者们的福,金楼杀手也下不了手了。 无事可做下,王琢得到董骠特批,进入了档案室查阅档案。 他查找关于发生在省会及其周围各路官道、水路相关的案件,了解陆运及漕帮的成分构成,以此推算罗便臣的运烟路线。 省城是猪三角洲的核心,罗便臣想要将鸦片走向全省也好,全国也罢,省城都是避不开的枢纽。 一直研究到了晚上,王琢敲出了两个重点观察对象。 第一是刚门的本土漕帮,他们控制了整个刚门的码头货物装卸,当初罗便臣那批货就是从刚门出发,要说罗便臣和他们没关系,王琢拿屁股蛋想也不信。 第二是广塞省的伍洲,那里有一家南笙贸易公司,与刚门漕运多有往来,其数年来通往照庆省城的运输车队发生过多起枪击案。 私营公司车队竟然持有枪械,看来自己所要调查的罗便臣案里面,很可能涉及到一些相当麻烦的层面。 多情推门而入,端来一碗云吞:“一看就看到半夜,可以休息一会了。这是我亲手包的,你尝尝。” 王琢放下资料,面前的云吞皮浮汤间如云雾,点缀着紫菜虾米,鲜味扑鼻,然而馅料却只有一点肉沫,这是江浙一带的做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王琢并不动勺子。 多情道:“你不要多想,这是我为了感谢你帮我找到仇人。等离开省城后,我也要告辞了。” 王琢这才吃了起来:“不准备回去和无情道个别?” 多情挤出一丝笑容:“不了,徒增伤感而已。我只要确定她以后会幸福我就放心了。” “你怎么确定?” “呐。”多情对着王琢手中的云吞翘翘下巴,冷声道,“靠它咯。我在里面加了情花毒,每十年发作一次。如果你对无情好,每十年我就会给你一次解药。如果你对无情始乱终弃……” 王琢吃完最后一口云吞,放下碗,在身上一通摸索:“我的枪呢?我先崩了你,十年后的事十年后再说。” 多情收起碗勺:“这都吓不住你。我真担心无情,以后她肯定会被你吃得死死的。” “放心,只要她好好赚钱养家,我会对她很好的。”王琢问道,“离开省会,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多情茫然道:“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王琢道:“天下太乱了,虽然你武功不错,但现在毕竟是火枪的时代,拳脚难敌枪炮。不如我给你指一个去处吧。” “说说看?” 所谓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王琢无视档案室禁止抽烟的规矩,抛给多情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 “花非花死后,他手下的马匪群龙无首。时间一长,到处流窜就会出乱子。” “你是想让我回去接管他们,继续做土匪?” “对,也不对。你作为花非花的副手,我确实需要你去将那批人统合起来,却不是继续做土匪。” “不做土匪,他们又能做什么?除了打打杀杀,那些人什么都不会了。” “要的就是能打打杀杀。” 王琢抽出一纸资料,背面朝上摊在桌面上,拿笔画了一个大概的图形。 “这是什么?”多情好奇地看着上面的图形。 “这是大中华的整体版图。”王琢在地图的最上方圈出一大片,画了一个小圆圈,将圈涂黑,“这一片是被傻逼送出去的黑土地。” 多情道:“你不会是想让一帮土匪去东三省打倭寇吧?” 王琢从那片版图开始往下画了几条线,注明南下的箭头。 “倭岛资源匮乏,每次发动战争皆是举国之力孤注一掷,胜则王,败则永无翻身之日。所幸他们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好朋友,将资源丰富的黑土地拱手相让。如今他们在那里发展经营多年,积蓄实力,已经初步有了南下的能力,过不了一两年,就会对我大中华展开全面侵略。” 第48章 专业 花非花虽然智绝常人,但毕竟只是一届土匪,终日只是沉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天下大势并不关心,连带着多情也是头发长见识短。 多情有些不可置信:“倭人再厉害,军队最多不过百万人。我们大中华泱泱几万万人,他们要打胜仗不难,想要侵略我们,不大可能吧?” “几百年前满清入关也才十几万人。你不要忘了,有衍圣公家族领头,这几万万人至少有一半要做汉奸走狗。而且大洋对岸的花旗国和倭人有生意往来,倭人在我们这打胜仗,抢金银,回头就可以从花旗国那里买武器买粮食,转过来继续攻打我们。如此以战养战,只要倭花两边利益一致,倭人未必不能成为另一个满清。” 多情听他说得煞有介事,不禁信了六七分。 “倭人打来了,我们这些山贼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王琢在地图最下方画了一个圈:“我不是要你去打倭寇,打倭寇不是我们的事。我要你收拢山贼后,南下香江,抵挡香江市井帮派,帮助方十三娘在那边站稳脚步。” 多情问道:“香江是腐国佬统治,我们这么大批人带刀带枪下去,没问题吗?” “不列颠日暮西山,他们殖民地那么多,对各处的掌控早已弱到极点。而且吏治腐败,总督更是带头捞钱,到时候只需让十三娘以金钱开道,你们行事自能畅通无阻。” “当然香江也并非一定安全了,你们在香江将有三到五年的安稳期,这段安稳期除了在那里站稳脚步外,最重要的是将生意做到南洋去。另外还有这个地方。” 王琢在香江的西面花了一个圈。 “藕门。在这个地方做一个驻点,当有一天倭寇占领香江,这一块将是唯一的安全区。” “藕门弹丸之地,而且无险可据,凭什么能挡住倭寇?” “就凭在提子牙治下的南美洲,有300万倭侨的小命。等你们在南洋根基稳固后,尽全力,接收来自国内的难民,用人口占据南洋!你还有什么问题?” 王琢等了半天,发现多情都没再提问,抬头发现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多情道:“你刚才的样子好像一个将军。” 王琢道:“可惜我没这个命。不然我一定会让大中华的旗帜插满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为什么不试试?” “因为我没时间。”王琢叹了口气。“前期计划我已经和十三娘聊过,等这两天你回方家村,把我说的给十三娘补完吧。” 王琢捏了捏山根,他有点累了。 多情傲娇道:“你对我这么坏,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照你说得去做?” “因为无情要委托你照顾了。” “你不准备和无情一起走?” “我还有很重要的案子要查,等办完了,我会来跟你们汇合。”王琢在档案室的躺椅上坐下,开始逐客:“很晚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 这次授勋,对王琢来说显得很突兀。 因为他没有接到任何通知,甚至连给他发勋章的人的召见都没接到。 刚一到省会就接到通知说,啊,刘黑仔,后天给你授勋,陈主任说的。 然后无事一般等了一天,第二天忽然就开始大张旗鼓地授勋了。 这天一早,董骠就送来了连日赶制好的新差服给王琢换上。 收拾妥帖后,董骠领着王琢出门上车,此次陈主任专门派了专车来接他。 结果王琢刚一出门,外面镁粉燃烧的闪光不断爆响,已经有大批的记者围在外面,但被早已准备的差佬们围成一圈拦住。 不断有人呼唤王琢的化名刘黑仔,想让他接受采访。 “快上车。”董骠拉开了门,王琢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后,空间安静下来。 董骠坐上了副驾,而开车的司机身板笔直,大概是部队出来的。 王琢是第一次坐这种年头的老车,坐起来颠颠簸簸,但座椅明显经过特制,靠上去并不是那么吃力。 实际上汽车在如今的省城已经不十分稀奇了,除了偶尔出现达官贵人的私家车外,时常还能见到长途客车,路上甚至还有计程车。 此行的目的地是粤秀公园,陈主任所在的公馆。 当车辆到达时,公馆内已经有往来名流交流攀谈,仆人侍应来回穿梭,已经有些热闹起来了。 “啊,邵科长也到了。”董骠看到车外某人。 “邵科长是?” “民政二科的负责人,咱们差人的顶头上司。” 咱们?王琢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我只是一个冒充金陵刑侦的路人,竟然莫名其妙就进了编制。 离谱的是,自己连个国民身份证都没有,人家多半调查过自己,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考虑,要给自己授勋的? “刘黑仔先生?”王琢刚一下车,就被一个气质干练的年轻人叫上名字,“我是陈主任的秘书,陈主任在办公室等你,请跟我来。” 王琢跟着秘书走进办公室时,正有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人伏在办公桌上批公文。 “陈主任,刘黑仔到了。” 办公桌前那人点点头:“你先出去吧。” 秘书出去将门带上后,陈主任放下笔,起身上下打量王琢,赞扬道:“少年英雄,年少有为。” 王琢也同样在打量他,陈主任长得虎头大脸,单看长相是一个很威武的人,但是头大身小,和相貌有很大的落差,说话有很浓的客家腔。 陈主任离开办公桌,来到边上会客的沙发区,指着沙发道:“坐。” 二人随便落座后,陈主任掏出一盒烟:“叭唔叭烟啊?” 王琢道:“来一根。” 陈主任露出笑意,抽出一根烟丢过去,随后自己叼上一根。 二人吞云吐雾一番后,陈主任率先开口道:“后生仔在哪里留学回来的?” 王琢道:“不列颠回来的。”被人当成留洋的不奇怪,因为他确实就是受得西式教育,气质和这年头的人大不一样,很容易看出来。 陈主任道:“原来是不列颠留洋,学得是什么专业?” 王琢听到专业二字,不禁眉头紧锁,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道: “专业吃软饭。” 第49章 授勋 “哈哈哈哈!叼那妈。给我说老实话!”陈主任哈哈大笑。 我说的就是老实话啊你不信,王琢忧郁地想,那真话不听我瞎编一个吧。 “我是朗登大学侦查学专业,我的老师是华生教授。” 陈主任点头道:“这才对嘛。原来是侦查学的高材生,难怪可以侦破岭南最棘手的花非花案。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来做事?” 王琢将烟掐灭:“陈主任,你这话意思我没听明白。” 陈主任笑而不语,只是拍拍手,办公室门打开,两个士兵押着一个人进来。 那人身上没什么伤,但是看着有些精神恍惚。 王琢看到那人时,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 而后门外又走进来一人,却让王琢恍然大悟。 原来于总镖头是陈主任的人。 此时的于海洋少了一只手掌,左手手腕上装着一个铁钩子,左脸上也留着一大片被灼烧产生的伤痕,看来那次爆炸没有炸死他,却也重伤了他。 于海洋道:“刘兄弟,我是特地来感谢你杀了花非花,为我了报了一箭之仇的。” 王琢奇道:“你怎么知道那是花非花干的?” 于海洋却并不回答,而是来到陈主任身边站定。 于海洋出现了,那个精神恍惚的人王琢也就顺势想起来了。 此人正是当时被自己用寸劲打成假死状态,放跑的金陵刑侦。 刑侦是调查走私案的,于海洋是负责走私的,但现在看来于海洋不是一个单干的走私犯,反倒是给陈主任干活的黑手套。 王琢不动声色地在门口两个士兵的腰间扫了一眼,上身微微前探。 于海洋眼睛一眯,不留痕迹地上前半步,横杠在了王琢和刘主任中间。 陈主任笑道:“黑仔,你是侦查学的高材生,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想要请教一下你。” 王琢道:“说说看,先说好,我不一定懂。” 陈主任指着那个刑侦道:“你说,苏大强省和广door省分属不同民政厅,金陵刑侦不好好待在金陵办案,为什么大老远跑到我们广door跨省办案呢?” 王琢道:“我想可能是苏大强的案子牵连到广door来了吧?” 陈主任道:“我原来也这么想。后来发现有些刑侦不好好查案,竟然偷偷跑到我们军队里面做客。黑仔,你说他们这是什么贵干?” 艹!王琢直想骂爹了! 他原本救人,以为对方是个英勇缉毒的刑侦,搞半天原来是个喊三缺一的! 王琢道:“陈主任,你的问题刚好问在我的盲区上,这事我回答不上来。我还后生,也有一个问题想请教陈主任这样见多识广的老前辈。” 陈主任道:“你先说说看,我也不一定懂。” 王琢摆出一副热血青年的表情说道:“不知道陈主任有没有看过孙日升先生的《大总统令禁烟文》?” 陈主任呵呵一笑,不答反问:“你觉得广door民生比起江浙两地怎么样?” 王琢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去过江浙。” 陈主任自信一笑:“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我们省城靠着自己的双手打拼,论繁华已经快赶上洋人投建的魔都了。我们手里一没钱,二没洋人关系,你猜凭得是什么?” 王琢正色道:“你都说了,凭得是老百姓肯打肯拼的双手。” 陈主任被呛了一下,也不拐弯抹角了,道:“黑仔,你年纪跟我第三个儿子差不多大,你们这个年纪正是最天真的时候,看待问题不是黑就是白,这是不对的。有些事,不是只有广door在做。我可以告诉你,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乎没有哪个省不做,不做这个,拿什么喂饱手下的弟兄?难道等他们饿急了,去抢老百姓的粮食吗?” 王琢沉默不语,他觉得这是歪理,这些军阀就是这样,明明都是为了一己私欲,嘴里说出来都是为国为民。 陈主任看得出来他还没接受,便继续说道:“黑仔,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专门和你说这些?我早就调查过你,你根本不是金陵刑侦。虽然你来路不明,但我也不会多问。因为我陈某人向来爱才。像你这样的人才,只要愿意到我手下做事,我绝不会亏待你。只要你现在点点头,走出这个门,你就是受荣誉星云章的刘黑仔总探长。” 如果是刚正不阿的电视剧主角,肯定会像傻子一样来一句:“我要是不答应呢?” 王琢只有三条命,当然不会轻易浪费,他毫不怀疑这附近正有好几把枪在暗处指着自己。 虽然心里完全不认同这些军阀,但他必须要先虚与委蛇,想办法逃出生天才行。 迟疑了一下,王琢半真半假地说道:“陈主任,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爹妈就是抽大烟抽死的,我从小发誓,要与烟贩子不共戴天。你叫我帮你做事可以,但我绝不和烟贩子共事!” 陈主任闻言哈哈一笑:“原来有这个典故。黑仔,你放心。我既然任命你做了总探长,又怎么会叫你知法犯法呢?实际上我另有任务给你。” 王琢道:“主任请吩咐。” 陈主任道:“不急。时间也差不多了,外面观礼人大概都到齐了,不好叫他们久等。来,跟在我边上,该开始授勋仪式了。” 陈主任似乎根本不怕王琢发难,显示出了该有的气魄和信任,让王琢跟在自己身旁一齐出去。 此时公馆花园内已经摆上了数个长桌,上面有瓜果蛋糕,美酒菜肴。 省城的各界名流有相当人受邀到此,正在彼此攀谈。 这个授勋仪式,看起来有很强的私人性质。 陈主任在名流们的掌声中走到搭好的小台上,大声道:“今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台下的名流们发出了善意的笑声,王琢没听明白,今日有何特殊之处,但这些名流们似乎都听懂了。 “为了庆祝这个特殊的好日子,我在这里举办郑重的授勋仪式,以省内最高荣誉星云勋章,来表彰两位为挡国!为广door!为广大老百姓!作出杰出贡献的人!” “首先!我代表挡国!向勋章获得者,表示热烈的祝贺!” 第50章 正宗 陈主任一通官方发言完毕后,喊出了两个受勋人的名字。 “霍之霆!” “刘黑仔!” 王琢和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头子一同上了台,并肩而立。 霍之霆笑眯眯地说道:“细老哥,后生可畏啊。” 王琢在他身上能隐约闻到一股异样的烟油味,也笑眯眯地回道:“你都系啊,好人长命。” 霍之霆笑容逐渐消失,静静等待陈主任授勋。 陈主任先为霍之霆佩戴上勋章,扶住他的肩膀,道:“霍老哥,以后省内的惠民政策还需要你多多操心啊!” 霍之霆面露激动之色:“之霆敢不为主任效死?” 陈主任勉励几句,又从边上礼仪小姐手上取来另一枚勋章,戴到王琢胸口。 “刘探长,你消灭花非花,是粤桂两省的大功臣。李主任来不了,托我给你带句话,希望你再接再厉,继续做老百姓的大青天。” 王琢道:“一定不会让两位主任失望,我一定会一心只为老百姓主持公道。” 陈主任呵呵一笑,拍着王琢的手臂道:“后生仔,好好干。” 受勋的二人在台上站了一会,在众人的掌声中下台。 不一会儿,就有一些人上来攀谈,有意无意打听王琢的婚姻情况。 以王琢的软饭经验,做饭的厨娘呢,必须是要独立自主,是自己烧饭自己吃的,这样他吃软饭时才能保证吃得是她做的饭。 像富家千金之流的软饭他是不考虑的,富家千金的饭不是她自己做的,是她一家子做的。这种软饭吃着会被她一家子精神pUA,到时候软饭吃不上几口,立刻就要跟她家人闹翻。 毕竟软饭归软饭,又不代表要上门? 我王琢,虽软但硬! 应酬了一段时间后,主任秘书前来告知,主任已经在办公室等候。 王琢知道是要派任务了。 在王琢进入办公室一刻钟,两人说了什么,王琢推门而出,不再继续参加晚宴,而是直接坐上了回差馆的专车。 王琢走后,陈主任点燃一根雪茄,美滋滋地品了起来。 一旁的秘书不解道:“主任,这个刘黑仔一看就是个孙悟空转世,你给他这么大权力,是不是过于冒险了?” 陈主任道:“你懂什么?这个刘黑仔面相是少见的兴风作浪游龙相,走到哪乱到哪,不过用好了可以借他顺风顺水,等他蓄水成洪了就把他丢到金陵去,正好对付那个娘希匹。” ………… “大哥和我一起去佛山,多情回方家村,叫十三娘尽快按计划走。” “还有,不要太刻意,但你们尽量和我撇清关系。不要告诉无情我的去向。” 翌日一早,王琢就告别了多情,先一步前往佛山,至于多情还要等山鸡这几日枪决后才走。 南海佛山,自清起此地能人辈出,多为反清复明的南少林弟子聚集之地。 因此武风盛行,自王琢入南海县起,一路每隔百步,就能见到一家武馆,弟子成群,嘿哈有声。 他此行佛山,目的有二。 其一是因公职调查此地名楼金楼。 其二是公报私仇,顺便再搞一搞金楼。 王琢先到了南海此处的差馆,早已经得到电报的馆长老早已经领着手下们在此迎接领导。 “不用,我晚上还有公事要办。你们把我要的档案全部调出来,我现在就要看。” 王琢直接回绝了馆长的晚宴邀请。 “快!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总探大人调档!”馆长一声令下,手下差人立刻动员起来。 王琢被馆长迎进办公室喝茶,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差佬抱着一叠档案进来。 “大人,这些就是您要的档案,请过目。” 王琢接过档案,分了一部分给刘佳辉,对馆长说道:“馆长,方便把办公室借我用一下吧?” “方便!当然方便!”馆长退出办公室,“总探大人有什么吩咐,喊一声就行了。” 等馆长退出去后,二人开始翻看起了档案。 既然金楼受雇杀人,而且从事人口买卖,王琢自然是以这方面下手。 然而看了几份案件后,就将档案往桌上一抛,喝起茶来。 “黑仔,你怎么不查了?”刘佳辉还在用心研究。 “南海这一片已经经营成铁桶一块,所有的档案都是按模子写出来的,看不看都一样。” 刘佳辉继续埋头苦读:“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王琢道:“别看了。我们出去转两圈。” “去哪转?” “当然是南海特色——武馆了。” ………… 青龙武馆。 馆主吴宝山正懒洋洋躺在睡椅上,看着前方十几名弟子练拳。 这帮弟子都是最近新入馆的后生,练得还不熟,还需要督促教学。 “馆主,那边那两个人站那看了很久了。也不拜门,好像是来找事的。”督学的弟子凑到吴宝山耳边说道。 吴宝山懒洋洋地挥挥手:“还有人敢来青龙武馆找事?你去问问他们什么来路,要是来拜师的让他们交学费。如果不是就赶走。” 督学弟子走向武馆篱笆外站着的两人,走近时听到那个年轻的说:“那个教学的龙形拳打得歪歪扭扭的,比起姓于的差远了。” 那个老的说道:“于海洋毕竟是专精龙形拳的一代宗师,肯定比不了。” 督学弟子一听大怒,正在教学的可是他们青龙拳馆的大师兄! 得了馆主真传的! 他们竟然敢说大师兄的拳法歪歪扭扭,岂不是在骂他们青龙武馆拳路不正?!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督学弟子大声喝道。 督学弟子的喊声惊动了武馆所有人,包括吴宝山在内都看向了这边。 年轻人道:“洪家五形拳,以五形为五意。龙者,变化之道也,能长能短,能柔能硬。讲求出手无声息,发劲如霹雳。你们的龙形拳只求一味刚猛,全无刚柔转化之精髓,有形无神,不叫歪歪扭扭叫什么?” 督学弟子听他说得煞有介事,急忙大喊:“胡说什么?!我们馆主是宝芝林龙形拳第三代传人,打得是洪家正宗!不知道哪里来的野路子,不要在这里乱嚼舌头!滚滚滚!” 年轻人大声嘲笑道:“如果这也叫黄飞鸿传人!那黄飞鸿多半也是有名无实了!走吧走吧,别处看看去!” 年轻人这一番炮开得可堪比李云龙了,顿时炸起一片鱼塘。 “站住!” 青龙武馆的弟子和教练们一股脑地冲了出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吴宝山越众而出,骂道:“放完屁就想走?你说我这不叫洪家正宗?张三,让这小子看看什么叫洪家正宗!” 他话音一落,手下武功最高的大弟子一摆架子,大喝一声,朝着年轻人心口一拳捣去。 谁料拳头离年轻人的心口还差一寸时,年轻人后发先至,出手如电,以分桥架住大弟子手腕并随之扣住,只是轻轻一抖。 传来一连串卡拉拉的声音。 大弟子就惨叫着跪在了地上,整条手臂到肩膀全都脱了臼。 “看清楚,这才叫龙形拳。” 第51章 抱头趴下! 虽然吴宝山功夫比他的大弟子深,但是体能却因为年龄的问题差得多了。 所谓拳怕少壮,实际上真动起手来,他的大弟子已经隐隐在他之上,所以如今教徒弟还是镇场子,实际上都是交给大弟子负责了。 但是大弟子在此人手下过不了半招,自己出马,恐怕输得更惨,吴宝山登时下不来台了。 并且刚才此人出手的手法,确实是龙形拳无误,而且刚柔并济,脆弹有力,与自己当年看师父林世荣演示时相差仿佛,他年纪轻轻,怎么这么高功力? “去叫你几个师叔伯,说有人砸山门。”吴宝山偷偷给身边的弟子吩咐。 不管是不是正宗,但洪家流传很广,外面也不知道流传了多少脉传人。 当年广东十虎,就有两大洪拳高手,分别是黄麒英和铁桥三梁坤。 自己这一脉就是黄麒英和铁桥三一脉,名气最大,说不定人家是其他脉的传人眼红自己这一脉赚钱,专门来踢馆的。 砸饭碗的仇不在杀父之仇之下,既然他来砸场子,那也别怪自己不讲武德了! 吴宝山道:“你这分明就不是龙形拳!我看你是北边来的乡巴佬,来佛山要饭来了!徒弟们!他在我们武馆偷袭伤人,一齐上把他拿下送官!” 徒弟们一声应和,转头冲回武馆篱笆墙内,再出来时,人人一条齐眉棍,当先两人二话不说,就朝年轻人的面门捅来,这是直接下杀手了。 自古以来,所谓侠以武犯禁,说白了练武之人更容易犯罪。 尤其是武馆这种拉帮结派的,本质上都是有利益捆绑的黑社会团体,乃至像后世的武校,其实都有这方面性质。 公开场合,这帮武馆教头一般喊武德的口号喊得比谁都凶,所谓一代宗师,一个个出来打扮气质都是人五人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教书先生。 一旦到了私下场合,触及到利益了,把身上的长衫一扒,一个个都是黑社会头子。 所谓大侠,不是没有,但只有极少数。大多数都是赚了钱后,请编剧先生给自己立传,美化身前事,以扬身后名,这一套把戏成功影响了后世许多成功人士,找人代笔出了许多成功学,用励志故事掩盖肮脏手段,把一些没有分辨力的平民百姓忽悠得团团转。 这个年轻人刚好就是触犯了两点,一点是私下,一点是利益。 “好!”年轻人一声暴喝,身边那个岁数大一点的已经先出手。 他张臂一捞,就将两根捅来的棍子夹到了腋下。 两名弟子用力往回抽,那个中年人却脚下如同生根,纹丝不动,反而轻喝一声,以小臂抵住棍子,腰马向上一顶,竟然硬生生用棍子将两个弟子反挑到半空! 啊?两个都是高手?! 吴宝山一惊,喊道:“一齐上!围起来乱棍打!不要留手!” 众弟子听令,持棍冲上。 却听那个年轻人大笑道:“好!我可全都听见了!” 听见又怎么样?来这里找事,打不死你!吴宝山脸色阴狠。 砰! 忽然一声枪响,震得众弟子全体一颤,攻势停止。 “我是广door差人总探长刘黑仔!你们涉嫌谋杀差务人员,给我全部抱头趴下!” 众弟子们面露惊悚,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王琢将枪口对准其中一个,那人一个激灵,立马丢掉棍子,乖乖趴在了地上。 王琢举着枪又瞄了一圈,枪口所过之处,弟子们纷纷弃械投降,人头如同多骨诺米牌一般哗啦啦全部贴在了地上。 “还有你!谁让你站着的?!” 枪口对准了青龙武馆唯一还站着的人,馆主吴宝山。 吴宝山脸色一白,冷汗刷一下就把背心给浸湿了。 他颤声道:“刘探长,小人不知道您大驾光临,要知道是您亲至,借小人十个豹子胆小人也不敢对您不敬啊。” 刘黑仔!最近声名鹊起的辣手神探,十分受陈主任器重,听说刚授了勋,还登报了呐! 他们武林中人多年来协助过差馆围捕花非花,但早就被花非花的武功计谋给吓破胆了,当知道花非花伏诛,这些武林人士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刘黑仔这个人。 可惜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连报纸上都只刊登出了模糊的侧影。 吴宝山是万万想不到第一次见到这个传奇人物,会是在这个情景下。 “别给我套近乎,趴下!” 而不远处,一帮气势汹汹的人正在赶来,当他们看见青龙武馆前一帮人已经抱头趴在地上,而中间那两人,其中手里正举着枪时。 领头四人齐齐一举手,队伍围着一停。 他们向后摆了摆手掌,众人无声无息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又退一步。 直到他们和青龙武馆拉开一定距离后,才猛然转头离开。 ………… “馆长!不好了!”一个差佬急匆匆冲进馆长办公室。 馆长道:“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刘探长他,他把整个青龙武馆的人都抓回来了!” “这!” 馆长急匆匆走出办公室,发现差馆大厅里已经乱成了一遭,二十多个武林弟子被安置在这里接受审讯。 馆长随手抓住一个差人问道:“刘探长呢?” 差人道:“刘探长把吴宝山带去审讯室了!” 馆长连忙走向审讯室,结果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吴宝山的惨叫声。 再走近时,就听到了刘探长的声音。 “重一点!一点力气都没有,培训队的时候都在睡觉吗?” 糟了!馆长急忙推门而入。 当先看到刘探长正叼着烟坐在审讯桌上指挥。 而角落里,吴宝山光着脚被绑在椅子上,一个年轻的差人,正在用圆头的棍子用力顶他脚底板。 馆长道:“刘探长!这人是犯了什么罪啊?” 那吴宝山看到馆长进来,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大喊道:“馆长救命啊!” 看到顶头上司进来了,小差人的动作一顿。 王琢道:“谁让你停下的?继续!” 小差人连忙继续顶,吴宝山再次惨叫起来。 王琢这才对馆长问道:“怎么了?馆长和这个意图谋杀我的罪犯很熟?” 馆长心里一跳,谋杀总探长?这个吴宝山搞什么鬼?! 嘴上却连忙否认道:“不熟不熟,就是远远见过几面。” 第52章 认罪书 陈主任特批广door总探长,整个省内只此一位,外界只道威风大,但差界却知道其中的含金量。 这位总探长,放在古代,那就是直属皇帝的钦差大臣,虽然品级并不是顶流,但在特定权力上比高级别的官员还要大。 这次无缘无故跑到佛山来,肯定是陈主任授意。 要是在自己地盘出点事,那自己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吴宝山你好大的狗胆,你知道你眼前这位是谁吗?你竟然也敢动粗?给我打!使劲打!” 馆长一声怒喝后,凑到王琢边上,小声问道:“刘探长,这种小人物怎么会得罪到您头上呢?” 王琢斜了他一眼:“什么叫得罪到我头上?你的意思是我栽赃他了?” 馆长连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探长您英明神武,连大盗花非花也不是您的对手。这种小人物借他一百个狗胆也不敢对您下手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当街唆使手下要将我乱棍打死,那么多人可都听见了,简直是无法无天!对差人都敢这样了,无法想象我没来的时候,这个青龙武馆到底有多少嚣张!有多少老百姓受他荼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头上有什么保护伞呢!” 馆长心里一跳,怒道:“好一个吴宝山!竟然敢仗着手下弟子众多,违法乱纪!幸亏刘探长到了!不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形下,他还要犯下多少坏事!刘探长!我提议马上将其收押牢房!” 王琢道:“不急!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一些事要问问他。对了,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靠近审讯室十步之内。” “是。”馆长和那个用刑的小差人低头退出审讯室,关门前,馆长警告地瞪了吴宝山一眼。 但吴宝山正沉浸在顶脚板的余韵中呢,根本没有留意到。 馆长带上门后,本想偷听一下里面在盘问什么。 谁料身边骤然响起一声咳嗽,馆长吓了一跳,才发现原来门边还守着刘探长那个手下探员。 刘佳辉道:“馆长,你去忙自己的工作吧。” 馆长连忙应是,转身离开。 这事我办不了,给那位打个电话,让他自个头疼吧。 “怎么样?疼完之后,其实很爽吧?” 审讯室中,王琢拎起吴宝山,让他坐在审讯桌前,自己在桌后坐下。 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来一根?” 吴宝山讪笑着点点头。 王琢抽出一根丢到桌上,烟嘴刚好翘出桌边,吴宝山低头叼上。 王琢帮他点上后,和颜悦色地说道:“你看,你都想杀我了,我还叫人给你做足底按摩,按完还给你烟抽。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吴宝山苦着脸道:“刘探长您是世上一等一的大善人,可刚才的事真是误会啊。” 砰! 王琢猛地一拍桌面,吓得吴宝山一个哆嗦,嘴里的烟掉到了地上。 王琢上一秒还是笑脸,下一秒已经变得阴森森起来。 “吴宝山!” “在!” 吴宝山下意识就报道了。 “你当街行凶,意图杀差!我要向三院告你一个一级谋杀罪!没问题了就画押吧!” 王琢抄起随手写的认罪书拍在吴宝山面前,另一只手抓住吴宝山被铐住的手就往印泥上按。 吴宝山措不及防手指上沾了印泥,眼看就要按在认罪书上。 按下就死路一条了!生死之间,吴宝山不知道从哪爆发出一股子力气,竟然一下就挣脱了王琢的控制,整个人向后一倒,摔在了地上。 “冤枉啊!冤枉啊!刘探长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吴宝山在地上直打滚。 所谓神仙难那什么打滚的那什么,更何况吴宝山一个习武之人,打起滚来根本没办法让他按印。 但这只是对普通人来说,力大无穷的王琢伸手捏住吴宝山,咵咵就是两个逼斗,扇得吴宝山眼冒金星。 王琢一手拿着认罪书,将吴宝山的指头按了上去,于是白纸黑字的,吴宝山就给“判了死刑”。 王琢将认罪书折叠好,放进了兜里:“既然你已经认罪了,我下午就回省城,给主任汇报一下,让三院立马给你判个枪决算了。看你一副窝囊样,也没有什么本事戴罪立功。” 吴宝山一个激灵,立刻反应过来,刘探长这不是真要自己的命,而是在要挟自己给他办事呢! 虽然给这个刘探长做事多半没什么好下场,但总好过马上被人整死啊? 吴宝山连忙说道:“探长!小人愿意把命交给探长,探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人一定能戴罪立功!” 王琢露出满意的笑容:“哦?看你这么有决心的份上,那我就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你可得牢牢把握住啊。” ………… 李勇春是林世荣过去还在佛山时收的关门弟子,年近六旬,膀大腰圆,力大无穷。 一身横练的硬气功,如今虽然已经一把年纪,但精力依旧不下年轻人。 号称手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马,被佛山武林人士尊称为一声勇哥。 他虽然不设武馆,不收徒弟,但论地位却是佛山大多数武馆馆主的带头大哥。 他接到馆长电话后,风风火火地就从金楼里出来,孤身一人来到差馆捞小弟。 忘了提,勇哥的职业是金楼的电梯小弟。 一进差馆,勇哥就操起他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吼道:“哪个是刘黑仔?” 就像一串炮仗忽然炸响一般,受到惊吓的差人们纷纷安静下来,低着头不说话。 反倒是青龙武馆的众人见到他就像见到亲爹一样,喊道:“勇哥!” 勇哥顾盼左右,再一次喊道:“刘黑仔?哪个?” 刘佳辉见着动静走来,问道:“你是哪个?” 勇哥上下打量他:“你就是刘黑仔?” 刘佳辉道:“你有什么事先去找人立案,差馆里是你大喊大叫的地方吗?” 勇哥道:“我是来找你去金楼坐坐的!到了那里,我摆上一桌,你把吴宝山放了,我就当交你这个朋友!” 刘佳辉道:“吴宝山当街行凶,你说放就放?” 勇哥道:“大家出来混的,多个朋友多条路。你去,前面阳关大道,你不去,那前面可就是悬崖峭壁了!” 第53章 第一响 “哪个这么大胆子,敢跑到差馆里要人?”王琢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看到满厅的差人都跟鹌鹑似的,不禁大怒,“一个人就把你们几十人吓住了?都给我把胸挺起来!” 但王琢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威慑力,差人们依旧低着头,装作无事发生。 毕竟王琢只是个临时空降过来的,待不了几天。 勇哥可不一样,他是当地的地头蛇,以后都得仰仗他的鼻息来过日子的。 勇哥对此十分满意,大咧咧地对刘佳辉说道:“这个细佬哥是跟你的?一起带上吧,我吩咐多双碗筷。” 王琢问刘佳辉道:“这他妈谁,这么拽?” 刘佳辉道:“我听这些人叫他勇哥。” 王琢指指勇哥:“那个什么勇,公开贿赂收买差人,自己去找个地方坐着。待会交了保释金再走。” 勇哥道:“细孥仔没大没小!大人讲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给我站一边去!” 王琢道:“再加一条妨碍公务,以及公共场合随地大小便。” 勇哥大怒,揉身扑上,伸手往王琢脸上抓去。 王琢咦了一声,对方使得竟然是硬猴拳。 不用王琢出手,刘佳辉已经抢先一步上前,架桥相迎,两人一眨眼就斗到了一处。 王琢在一旁观战,两人斗了几回合后,王琢就看出这个勇哥的硬猴拳练得并不精,别说一掌四式这种秘传了,连身法都没有练到家,拆了五六招后,就顶不住刘佳辉的强攻,再次变招。 这次的招数从短桥改为长桥,大开大合,和洪拳同宗同源,似是而非,但是招法更加灵活多变。 刘佳辉硬拆了五六招后,抓住空档,沉肩硬进,钻入对方怀中,以凤眼拳猛地一拳正中勇哥天突穴。 这一拳该要结束战斗了,刘佳辉如是作想。 谁料指节所触,如触牛皮,劲力打出去十分,透进去却是两分也无。 一招无功而返,对方借机强攻,刘佳辉便只来得及制桥架住扫向自己腿弯的一脚,就被勇哥借机转身反手一记鞭拳击在腮帮上。 刘佳辉眼前冒出金星,侧着身子歪出三四步,连忙沉马稳住身形。 “蔡李佛?硬气功?” 勇哥嘿嘿一笑:“洪拳蔡李佛!再让你尝尝莫家拳!” 勇哥再度扑上,刘佳辉输了一招,人还没从那下拳劲中缓过来,如何能够抵挡? 王琢一声不吭,伸腿一勾,将边上一张椅子踢了过去。 勇哥感到劲风袭来,以为是旁边有人偷袭,嘿哈一声,抡拳砸去,顿时将那张椅子砸了个四分五裂。 他的攻势为之一止,后退一步,负手而立。 王琢道:“手疼不疼?” “不疼!”勇哥背着手,咬牙切齿。 “不会吧?那张椅子可是实木的喔?” “实木又怎么样?我李勇春横练十三太保铁布衫,就算铁皮的都能打一个窟窿出来!” 勇哥边说边退,到了差馆外面:“有种出来再打!” 王琢拍了拍刘佳辉的肩膀:“跟你说过。你先是差人然后才是武林中人。遇到歹人先拔枪再说,跟人比什么拳脚。看我的。” 他大步走出差馆,刘佳辉不放心,跟了出去。 两人刚一走出大门没多远,身后的差馆大门忽然砰得一声就关上了,还传来了门锁倒锁的声音。 关门声如同一声信号,前方从四面八方的小巷中涌出了浩浩荡荡上百人,个个手提砍刀斧头,凶神恶煞,将二人堵在了差馆门口。 勇哥揉着肿起来的手背,喝道:“不肯做朋友,就是要跟我们做敌人!我说过少个朋友少条路!路就摆在这,我看你们今天走得出走不出佛山!” 刘佳辉勃然变色道:“差馆和这些人一伙的!” 王琢低声道:“不然你以为刘主任干什么叫我来查金楼,南海这一带势力早就自成一块了。” 刘佳辉低声道:“这个金楼不过是区区勾栏之地,哪有那么大能量和陈主任对着干?” 王琢道:“因为来历不小啊!知道刘凤山吗?” 刘佳辉道:“前清广遭将军?” “割命挡人就是在金楼计划的截杀案,炸响了民国立国的第一响,所以金楼叫作共和楼。”说着,王琢拔出了腰间的双枪,两把满弹匣的枪牌撸子。 一把是原来的,还有一把是陈主任送的。 原来那把备用的驳壳枪交给了刘佳辉。 “可惜啊,时过境迁,这么具有历史意义的地方,抵不过人心思变。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是啊,人心思变,谁能想到,再过几年,那个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铁血汉子竟然被倭寇吓破了胆,一转头就做了汉奸呢? 归根究底,不过是当初的热血少年,尝过了权、财二字的滋味罢了。 双枪出现,着实吓退了不少人。 这一片混江湖的,最多就是动动刀剑,有几个动过火枪。 勇哥喊道:“大家不用怕!我们一百多号人,他两把枪最多十几发子弹,还不一定打的中!” 王琢微微一笑,伸手朝天上丢出一枚大洋,接着左右一起抬手也不见怎么瞄准,砰砰连开两枪,那银元就在天上连跳了两下,飞得没影了。 如此神乎其技,众人不禁发出了惊呼。 勇哥见手下士气出现了动摇,再次喝道:“太好了,这样他的子弹就又少了两颗!” 刘佳辉也拔出了驳壳枪,对准了勇哥。 勇哥吞了口唾沫,后退了一步。 只听一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同响起,勇哥的一小步,就是小弟们的一大步。 王琢道:“你别管我子弹有多少,能打死你就够了。” 勇哥道:“你看看我后面!你杀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他们会为我报仇的!” 王琢忽然哈哈大笑,说道:“大哥,我想收回以前我跟你说的,练武能强精气神那些话了。” 刘佳辉道:“习武之辈,全凭勇力。所以心弱者习武,持强凌弱,心强者习武,扶弱锄强。” “说得好!”王琢赞了一句,“像我这种心强肾更强的,就喜欢扶弱锄强!那什么勇,回头看看你的身后吧!” 勇哥虎躯一震,扭头一看,身后空荡荡的一片。 哪还有半个人影? 第54章 风波亭 “来!乖乖站好!” 勇哥一脸颓然地被刘佳辉反手铐住。 “黑仔,差馆把门倒锁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差馆床又硬,饭菜也不好吃,我们去个舒服的地方。那什么勇,来说说,佛山哪里最舒服?” “废话!当然是金楼!”勇哥没好气地说道。 “好,那我们就去金楼!” 佛山鹰咀沙共和楼,号称太子进,太监出,与省城陈塘流觞酒家并称广door第一销金窟。 因为楼内满堂贴金,加之勾栏之处冠以共和二字多有忌讳,所以被叫作金楼。 此时勇哥被二人押到了金楼门前,门前早已经有遍身翡翠珠宝,身着高档旗袍小衫的花姑们候在此处。 为首一个看岁数像是鸨母的女人,踏着三寸金莲来到三人面前,对王琢道:“刘总探长,金楼全体上下,恭迎您大驾。” 王琢在勇哥后脑勺上扇了一下:“你同事可比你有眼力劲多了。” 勇哥气呼呼地低着头。 王琢道:“大姐怎么称呼?” “这的人都叫我三姐。” 三姐转身对花姑们说道:“你们成日盼着一个年轻有为的俊杰做相好,如今刘探长来了,你们怎么就愣着不动了?” 那些花姑们用圆扇掩嘴娇笑道:“三姐,自到了岭南,少见有刘探长这么英俊的,我们看得还没回过神呢。” “刘探长,楼上请。” 在花姑们的簇拥下,王琢几人走进了金楼。 从踏入大门起,王琢便感到光线一暗,又有暧昧的光线自周围反射过来,顾盼左右,发现竟然真的名不虚传,金楼内的墙面上,真的镀了黄金。 “刘探长,招待您的宴设在五楼,要坐电梯上去,可是缺了一个按电梯的龟爪。”三姐看向被铐的勇哥,意思很明显。 王琢示意刘佳辉给勇哥解锁。 得到自由的勇哥正想发飙,却被三姐狠狠瞪了一眼,只好按下电梯,待电梯下来后,拉开铁栏门闷声道:“贵客请进。” 王琢和刘佳辉大步走进去,却见三姐和一众花姑留在了外面。 王琢问道:“三姐不一起上来?” 三姐抿嘴一笑:“我没资格上五楼,想找我聊天,等吃完下三楼吧。” 勇哥拉上铁栏门后,电梯缓缓上行。 王琢对刘佳辉说道:“我估计金楼的杀手头子正在上面等我们呢。” 刘佳辉道:“会不会是埋伏?” “应该不会是埋伏吧,多半是谈判。”王琢有种预感,如今广door暗流涌动,似乎是多边势力积蓄到极点,即将爆发的前兆。 电梯停止,那头一个黑衣人将铁栏门拉开,微微欠身。 “刘先生,两位先生在里面等您。” 金楼的五楼与下方不同,这里是一间大平层,一脚踏入,便似进了一家戏院。 前方台上,正有十多个戏子咿咿呀呀演着京剧,下方空荡荡的却只坐着两人,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大戏。 却听台上作官扮相的丑角念道:“岳飞,你如可私通外国,如可克扣军饷?一一招来!” 白衣老生满含悲壮:“我为国尽忠,问心无愧。叫我招有哪些呀!” 又一丑角道:“时会刑具,谅你不招。扯下去,重责四十!” 演岳飞的老生教八个丑角按住一阵好打。 老生满腔悲愤地唱道:“二贼人用刑具将我责打,打得两腿鲜血淋!” 看戏的二人身边还留了两个空位,王琢和刘佳辉各自坐下。 那两人看戏看得入神,不见招呼。 王琢不喜欢听戏,借这个机会,好好打量了一番这两个金楼的幕后老板。 左一人头发花白,大饼脸,相貌阴狠,看上去该有七八十岁了,看戏时手时不时会放在边上的茶盏上。 右一人四五十岁年纪,体型瘦小,国字脸,长相冷峻,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看着台上武穆王爷受难,眼神时不时会蹦出杀气。 “现有书信一封,也不奉岳元帅所差,去至汤阴,接他二位少爷进京受爵。” “遵命。” “唔嚯嚯嚯……正是:斩草除了根,萌芽永不生。” 台上的秦hui唱完后,缓缓退场。 待这一场完结,那看戏的两人也终于开口说话。 那个四十多岁的四眼道:“刘先生,你说这中华大地上,究竟是岳王爷多,还是那什么多?” 自到了五楼开始,就没人叫王琢刘探长了。 王琢道:“还用说吗?当然是那什么多。” 四眼追问道:“为什么?” 王琢指指戏台:“戏里都告诉你了,好人不长命。” 四眼点头道:“是呀!好人不长命!是因为坏人会害命!所以我说,要想好人长命,就要多杀坏人!杀一个什么,就能救一个什么。一直杀一直救,总有一天,这片土地上就都是什么了!” 四眼越说越大声,一旁的老者却自顾喝茶不语。 四眼说到最后,语调冷静下来,盯着王琢的眼睛问道:“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王琢毫不犹豫地说道:“不对。” 四眼冷然道:“哪里不对?什么什么那什么吗?” 王琢道:“你可知道那什么又什么不知道说什么什么什么不可描述吗?” 四眼道:“这改变不了他是奸臣的结果,难道他不该死吗?” “当然该死。”王琢抓起茶几上的花生米,轻轻一按,搓掉花生衣后丢入口中,“什么什么那什么的不可描述。只是我有时忍不住在想,一个好端端的什么东西,怎么一转头就变成了不可描述?是什么让他产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四眼道:“所以你又想明白了什么?” “理想、现实、信念、绝望。” 第55章 杀猪宴 似秦hui这般的人,遍观历史比比皆是。当在大敌压境时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便被敌人的恶颜吓破胆子,选择弃明投暗,转过身向自己的同胞举起屠刀。 似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杀汉人最凶的,其实不是满人,而是急于皈依,向新主子表忠心的明将。 似这般人,如今也有一个。 这个人姓苟,名填海。 那人问道:“你说何为理想?” “孟子认为,人性本善。若治理天下,应当以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便是华夏贯穿古今的理想。” “那何为现实?” 王琢一叹:“人性本恶,生而逐利、嫉妒、憎恨、好色,遵循这些欲望,无论口号喊得多么震天响,最终不过是强人损不足以奉有余。说什么民为重,无论天下兴亡苦的都是百姓。看透这些现实,人也就没了理想了。” 四眼初时还觉得这个青年人满口厥词,但此时越听越觉得惶恐颓然起来。 正如日升先生所希望的理想之国,被几个蝇营小人所窃取。今日乱象,如何不像此人所说,理想为现实所窃?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主持金楼,拿起屠刀,如果一切所做皆是无用功,那他所希望见到的大同天下又如何能够达到? 四眼道:“如果杀人不能存亡救国,我们需要靠什么来做?” 王琢说道:“单靠杀人救不了国,必须要有信念才可以救国。” “若手里无刀,靠嘴皮子救国吗?” “华夏百姓五万万,强人占多少,百姓占多少?阁下以为,是少数人的刀力量大,还是有了信念的百姓力量大?而百姓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希望罢了!” 四眼一怔,拿起一旁的茶盏啜饮。 一旁的老人忽然开口道:“老百姓生于前清,俯为奴才。生于民国,扎为草根。生于东北,如今又做了倭人顺民。他们向来逆来顺受,唯唯诺诺,如何有力量救国?” “老先生岂不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百姓上善若水,顺时柔而不争,怒时便可化滔天巨浪,顷吞万里!” “那他们何时会怒?” 王琢道:“当他们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的时候!” “说得好!”老人举起茶盏遥遥一敬,起盖将茶水一饮而尽,“只是口说无凭,你又如何证明,百姓的力量大过刀?” 王琢道:“我有心想和你打个赌来证明自己,却又不敢。”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时间。” “我岁数大了没有时间。你年纪轻轻,何出此言?” “不足为外人道也。” 四眼忽然问道:“刘兄弟,你不会是地下党的人吧?” 此言即出,满堂寂静,此时针尖落地皆可闻声。 刘佳辉不可思议地看向王琢,双手颤抖个不停。 刘兄弟,称呼又变。 王琢道:“这位大哥,你知道我姓刘,如今又问我这种掉脑袋的问题,我却不知二位姓甚名谁,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四眼抱拳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斧头帮王涯桥。” 老者拱手道:“关东老鬼,丁连山。” 刘佳辉初时看王涯桥便觉有些眼熟,此时闻言倏然起身,惊呼道:“王涯桥!丁连山?!” 王涯桥冷冷地看着刘佳辉,道:“金陵刑侦洪一虎。很大惊小怪吗?” 王琢转头安抚住刘佳辉:“他们两人名气很大吗?” 刘佳辉长出一口气,坐下道:“大,太大了!简直大如包天!你不知道他们?” 王琢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刚从不列颠回来不久。” “王涯桥,魔都斧头帮帮主,前津浦路护路军司令,不仅炸死倭关东军司令白川义则,还多次刺杀挡国要员,是金陵刑侦通缉头号要犯!” 王涯桥道:“倭人犯我边境,该不该杀?那老日的窃割命之果实以为私权,该不该杀?!” 王琢道:“该杀!这是任侠行径。” 得到王琢承认,王涯桥不再说话。 刘佳辉又道:“丁连山,中华武士会创始人李存义高徒。当年打遍关外无敌手,号称神枪无影,后来当街杀了一个倭人武士后,被倭军通缉,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已经有二十年了。” 王琢道:“原来是老英雄。我本以为金楼枉有共和之名,早已沦为一个铜臭烟花所,如今看来,竟然还是一处英雄地。两位,有礼了!” 丁连山道:“后生可畏吾衰矣。我一个关东老鬼,被倭人吓得隐姓埋名二十年算什么英雄,今后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已经备了酒席,来,我们边吃边说。” 他拿起茶几上的一个铜铃摇响,不多时,便有几个侍应流水上菜。 丁连山道:“我自二十年前离开关外,便改行做了厨子。最拿手的是一道蛇羹,可惜蛇羹最讲究火候,这一份蛇羹我熬了二十年也没能出锅。现在只能用我们东北特色的杀猪菜来招待各位,请。” 三人分定落座,以丁连山年纪最长坐了上首。 刘佳辉犹豫片刻,在王琢与王涯桥之间坐下,隔开了两人。 丁连山起身动筷,夹了一片切好的血肠,递向王琢:“来尝尝这道血肠。是今天中午新杀的仔猪,猪血混合了我独门十二种香料调味制成,是我们东北的冷盘小菜。” 见王琢起身用筷子来夹,丁连山提醒道:“小心了,猪血易碎。” 只是这一夹,一递,已经让王琢郑重起来。 自王琢习武以来,不过几日功夫,洪一虎功力便已不如他,待到又学了半套硬猴,全套铁线、龙虎形,创出独门的豹形后,正面决斗便连武功超过五大宗师的花非花也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自此后他再无全力出手过,不仅是因为枪更好用,更是因为他自觉天下已经没有人值得他出手。 但此时丁连山借递菜名义与他搭手,其隐隐显露出来的功力,已经叫王琢生出一丝压力。 单论内家功力而言,丁连山是王琢所遇高手之中,最为深不可测的一个。 王琢眉头深锁,收回筷子,将手伸向了桌面。 第56章 雅间 一只小碗伸到了丁连山的筷子下,在丁连山无语的眼神中,王琢道:“既然血肠易碎,那就直接放碗里吧。” 丁连山并不松筷,道:“凡事唾手可得,终是不珍。这道血肠虽不是什么名贵菜,制作起来也殊为不易。就像割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大丈夫之道。刘兄弟就这么入口,只怕难以品到其中的滋味和不易。” 王琢道:“大丈夫之道是面子,是招牌。若想成就大事,需要的是里子,是手段,是制胜之道。若无制胜之道,只凭一腔意气,又怎么能保证血肠不碎呢?” 丁连山问道:“哦?敢问何为制胜之道?” 王琢道:“兵法有云,道行者,知顺知逆,兵胜也。就如这道血肠,夹在丁老先生手里,是保全还是两断,全在先生一念之间,我费力求全也难料胜败。若是晓其逆境以待天时,掩其耳目以修地利,广修盟友以得人和,待天地人三才齐备,我一发而动。就像这样。” 王琢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地在盘中夹了三片血肠,放入自己碗中。 他微笑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大丈夫行事须得不拘小节,若凡事循规蹈矩,如何能应运大势而起呢?” 丁连山道:“不守规矩,怎么能叫大丈夫?” 王琢道:“那就要看这规矩,是别人定的,还是我定的了。” 二人视线相交,一时间桌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最终丁连山哈哈一笑,打破了冷场,他亲手将血肠放进王琢碗里。 “几位,别干看着,来尝尝这道硬菜,我亲手炖的粉条子。” 一场杀猪宴就此开始,大家边吃边聊,说得都是一些见闻趣事,涉及到天下的问题便再一概不提。 直到宴席结束后,丁连山命手下领王琢、刘佳辉到三楼休息。 目送王琢两人下了电梯,王涯桥道:“老丁,你怎么看这个刘黑仔。” 丁连山道:“小子一身英雄气,该是个乱世曹操。” “曹操可是乱世奸雄。” “人叫他奸雄,曹操在世时可曾篡汉?” 两人转身坐到观戏椅上。 王涯桥道:“既然如此,更不能叫这些少年英雄被秦桧给害了。今年我准备再刺一刺秦桧,若能成,便以这道杀猪硬菜,为这些英雄志士铺开一条康庄大道。” “若不能成呢?” “有死而已。” 丁连山稍作沉默,道:“世人只知道关东的宫家六十四手千变万化,却不知我丁连山的一式枪拳杀人无二打。我一把年纪了,也该找个传人了。” 王涯桥笑道:“是极。我家传的岳王拳同奉岳飞为祖,虽然不是什么秘传,但也需要一个接班人。把岳王爷驱逐鞑虏,光复中华的信念传下去。” 此时台上乐声响起,下一场戏已然开幕,岳夫人与左右丫鬟徐徐登场。 岳夫人唱道:“老爷领兵去出征,不知何日得太平。” ………… 电梯中,刘佳辉趁四下无人,低声急急问道:“兄弟,你果真是地下党?” 王琢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你要抓我归案吗?” 刘佳辉摇头道:“我已经不是刑侦,这条命也早就交到兄弟手中。我只是想提醒你,若你真是地下党,上面有令宁杀错不放过,但凡沾到一点嫌疑,也是要命的。方才那些话,对外可是半个字不能透出来。” 王琢笑道:“放心吧大哥。我不是地下党,或许只是理念相合罢了。倒是这个金楼……” 可惜此时电梯到了,王琢闭口不再说话。 三姐早已在外等着,见到二人,作了一福道:“两位爷,请入金楼里赏玩。” 王琢伸手搂住三姐调笑道:“三姐,我叫你姐,你叫我爷,这样岂不是乱了辈分?” “那三姐以后改口叫你弟弟如何?” “不,我的意思是,以后我叫你乖孙儿。” 几人开着玩笑,经过一家家奢华的雅间,门前有丝帘遮蔽,帘后影影绰绰,时不时传出调笑声或是歌女弹唱,丝竹嘤嘤乱耳。 真叫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卖后庭花。 到了其中一间时,王琢驻足不前,透过门帘的缝儿,皱眉望向其中。 “三姐,你们金楼还做烟馆的生意?” 三姐道:“我们不卖,这些都是客人自带的,我们不过是收个场地费。” 王琢道:“这是你们金楼的地盘,我不信没你们点头,这些东西能进来。不知道佛山一带的货都是从何而来的?” 三姐低声笑道:“刘爷想知道,告诉你也不妨。不止佛山,全广door的大烟,都是霍之霆开在广塞武州的南笙公司供的。” 王琢道:“可我听闻在广door铺货的还有一个洋人罗便臣。” 三姐道:“细的三姐也不知晓,过会我帮你问问账房先生。” 几人又走了几步,终于到了走道尽头的雅间。 三姐掀开帘子:“二位刘爷,请进。” 王琢入得里面来,这里有上好的檀香置于角落,其烟笔直,凝而不散,待到了尽头,才陡然盘转,如同云雾缭绕,浮丝飘纱。 正前方则是一张红木大炕,上铺真丝软塌,中间有小几相隔。 三姐道:“这是睡间,左边是饭间,右边是浴间。两位刘爷请在此住下。” 王琢道:“听说你们金楼号称太子进太监出,在你们这住一晚,我怕明天一早连条底裤都留不下了。” 三姐笑道:“刘爷放下心玩,您是金楼的贵客,吃喝用度早有人帮你埋单了。” “是哪位朋友?” “灯叔。” “灯叔。”王琢记下名字,“既然这样,不玩白不玩。三姐你先叫个人来作伴吧。” 三姐道:“我们这有京班九朵金花和金陵十二宝钗,不知道刘爷喜欢听京戏,还是喜欢越曲呢?” 王琢叹道:“其实天下之大,又何止南北?我选你们的账房先生!” 三姐一愣,旋即笑道:“刘爷在金楼还不忘公事。好,我去找账房先生来与刘爷作陪!” 王琢道:“账房先生来了,也请三姐留下一并作陪。” 三姐道:“刘爷说笑了,三姐不过是一个寮口嫂,哪有资格陪客。” 三姐走后,刘佳辉问道:“黑仔,你说这个金楼到底是敌是友?” 王琢往软榻上一坐,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那就得看他们接下来是叫我探长,还是兄弟了。” 第57章 一式枪拳 账房先生,其姓甚名谁已经无人可知,只知道他自金楼建起时,便已经是这里的账房,一直到了现在,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但账房却依旧是他。 所以大家都叫他账房先生,他的真名已经没多少人知道了。 如今他已九旬高龄,依旧身板挺直,目光清明,全无老人的行将就木。 “老先生,请坐。” 账房先生长得和蔼慈祥,王琢一见他就心生好感,更何况他还要从账房这打听消息,便以十分礼貌邀请账房先生先行入座。 账房先生笑道:“刘爷,这金楼里挥金如土,即按人头算钱,也按时间算钱。正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刘爷不找几个漂亮的阿姑作陪,找老朽一个快进棺材的糟老头子,岂不是浪费了大好光阴?” 王琢道:“长辈面前怎可称爷?请老先生叫我小名黑仔。” 账房先生道:“哈哈,那就斗胆僭越了。” 王琢道:“勾栏听曲纵情声色,虽乐在一时,不过空耗精神气血,大不值当。岂不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在我看来,老先生才是金楼中被褐怀玉的真宝贝。” 账房先生笑道:“年轻人有点意思。你这么夸老朽,老朽若不能有问必答,就是轿子里打拳,不识抬举了。” 王琢道:“老先生快人快语,后辈也就开门见山了。” “请说。” “我听三姐说,流通全广的大烟,都是从武州的南笙公司里流出来的?” “唔!是有这回事。” “但据我所知,还有洋人罗便臣自南洋向省内走私鸦片,不知道他的货又流向何处?” 账房先生呵呵一笑,将茶水斟满几人的茶杯。 “刘探长说笑了,你在陈主任手下做事,又怎会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呢?” 王琢定定地望着账房先生,郑重道:“还望老先生告知。” 账房先生回望王琢,默然半刻,从其眼中完全看不出伪意,问道:“刘爷果真不知?” “果真不知。” 账房先生又问道:“若见贩卖鸦片者,刘爷以作如何?” “恨不能断其手足,生啖其肉。” 账房先生道:“刘爷,既如此,且听我说来……” 在账房先生的娓娓道来中,王琢了解到。 原来这鸦片不全叫福寿膏,也是分上中下三等的,只有上等货才叫福寿膏。 普通平民,穷的就抽最下等的劣质大烟,有点小钱的抽中档货芙蓉烟。 其中中下两等,全是国内自产,其生产厂房就办在广塞,由武州南笙公司统一采购,再由全副武装,配备枪械的队伍运送,垄断遍卖全省。 而上等纯度的福寿膏,广塞没有这个工艺,则是由沿海走私运入,交由脚夫发往南笙公司统一挂牌,再统发全省。 这个供货人便是罗便臣。 王琢手中把玩着茶杯,这一切正如他所推测,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 陈主任借偏门王霍之霆之手垄断广door最赚钱的偏门生意,筹集到大量饷银,不仅如此,连腐国人的份他都分了一杯羹,除了赚挂牌费,连路上的货运运费都被他抽了一部分。 除了毒,还有黄和赌陈主任也没放过。像浅镇那边有两大赌场,同时涉及黄赌毒三项生意,分别就是陈太太经营的浅镇大饭店和霍之霆的又生公司。 一个是自家媳妇,一个是手下金牌辅助,这钱哗啦啦地往口袋里流。 为什么广door的鸦片走私案,会惊动金陵刑侦来查? 只怕其中就涉及到上层的博弈了。 而现里最大的疑团,就是悠闲村。一个区区小山村,为何会引起花非花和罗便臣两方人马的关注? 但关于悠闲村的问题,王琢并没有开口询问。 他的目的已经暴露太多,有些事必须要自己亲自去调查才能知道真相。 王琢为账房先生满上茶水,道:“其实我此番到佛山,还有一案要查。” 账房先生道:“刘爷到了金楼,一道上走来,看到得都是什么客人?” 王琢道:“衣冠楚楚,绫罗绸缎,挥金如土,脑满肠肥。都是有钱人。” 账房先生道:“有钱人的钱都赚不完了,谁还会去做断子绝孙的生意呢?” 王琢闻言一笑:“了然。不过数日前,我在省城受人伏杀,那路人自称金楼,这可做不得假。莫非是有人冒充?” “哈哈,那倒不假。但金楼手背黑,手心白,虽然收钱办事,却只杀狗官和恶绅。” “想不到我刘黑仔竟然是狗官。” “今日一见,老朽方知闻名不如见面,刘爷官是大官,却不是狗官。我代金楼全体同仁,向刘爷赔个不是。” 王琢拍拍腰间:“当时若无这把枪保命,我可就被你们错杀了。刘某人花样年华,怎么一句不是就揭过去了呢?” 账房先生道:“听闻刘爷枪法如神,既然这样,我们金楼就再送刘爷一把枪防身。” “什么枪?” “只有洋枪傍身不免不美,我们再送刘爷一把大枪!一把岳王爷的大枪!不知刘爷看得上还是看不上?” 王琢伸手按住桌缘,运桥匀匀发力,那重达百来斤的实木桌子便被他轻飘飘地移到一边,留出中间好大一块空地。 账房先生眼睛一亮,赞道:“少年郎好功力。” 王琢起身抱拳道:“老先生,请亮枪。” 账房先生长身而立,双脚不丁不八地站着,伸掌道:“形意拳,奉岳飞为祖,其意传自岳家大枪,脱枪为拳,其形以三体桩法为基,有五种心法,分别是劈、钻、崩、炮、横!看好了!” 只见账房先生初始静若处子,忽然一动,便似炮弹出膛,一脚踏下,便如雷霆震动。 其势动静结合,静得时候便是积蓄力量,动得时候便如洪水开闸,势不可挡。 老先生以九旬高龄,身体依旧矫健,将桩法和五种心法一一演练完成。 王琢眼前闪过无数数据,将形意拳法录入系统。 北派内家拳法与南派内功各有千秋,若洪拳的特点在于刚柔运动,那么形意拳的特点就在于动静转换。一个强在匀力,一个重在爆发。 以王琢的内功根基,很快就完成了形意拳的身体改造。 账房先生打完一套收功后,王琢道:“多谢老先生送枪。” 账房先生微微一笑道:“这枪不是我送的,是有人托我代送。刘兄弟务必好好保管,若遇良人,可将大枪转送出去,切不可断了岳王爷的传承。” 王琢不由想起五楼的丁连山,此拳杀意逼人,金楼所见之人中,唯有他能完完全全驾驭的住了。 此时门外又有人道:“你那只是岳王爷的大枪,怎么能少了岳王爷的短枪?” 勇哥掀帘而入,看上去脸色不大自然。 第58章 屠村案 “刘、刘兄弟,有人托我再送你一把枪!”勇哥侧着头不看王琢,只是向着他抱了一拳。 王琢道:“那什么勇兄弟,我记得洪拳蔡李佛可不是岳王爷传下来的功夫。” 勇哥道:“我又不是只会洪拳蔡李佛?我练杂家的!这是岳王拳的功夫,你可看好了,我只练一遍!” “扽锤,这是岳王锤拳脚桩法的基本功。” 只见勇哥立了一个低桩,碎步顶肘,将整套基本功演练了一遍,招式古朴简单。 “六把母,这是擒拿摔跤的基本功。” “十二趟架子,这是身法挪移的基本功。” “岳王番,这是统合各路拳劲的练习方法。” “五趟腿,这是统合各路腿法的练习方法。” “八趟锤,这是应用踢打摔拿的散手功夫。” 岳王拳远比账房先生所传的形意拳要全面复杂,勇哥全部打了一遍,一拳一脚都要发劲十足,气息不免乱了起来,头上也冒出了白汗。 “你可记住了吧?叫我再打一遍我可打不动了。” 勇哥练杂家,导致每种拳练得都不精,但也打得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差错。 王琢已经将岳王拳录完,岳王拳的技术介于南北拳之间,是一条将形意和洪拳勾连起来的桥梁,王琢已经有了将学会的几种拳术统合起来,去芜存菁,创出一门全新武术的想法。 “记住了……唉?走得这么急?” 王琢刚说记住了,勇哥扭头就走,看起来是一会都不想待下去了。 账房先生道:“刘兄弟,既然赔礼已经送上,那我也先行告退。” 王琢道:“老先生慢走。” 账房先生笑着点点头,也离开了雅间。 王琢受了两杆岳家枪,此时雅间中就只剩下他和刘佳辉两人。 刘佳辉已经看出了王琢的想法,道:“如今金楼是友非敌,往后的路我们该怎么走?” 王琢道:“现在也只是金楼的一面之词,杀手案和拐卖案还是要继续查下去的。如果金楼果真没有干过断子绝孙的事,那接下来的事可就简单了。” 刘佳辉道:“走私案幕后直指陈主任,这个案子就算查清,真的能办成吗?” 王琢道:“非常事行非常手段。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烟贩子死。” ………… 两日后,二人骑着骏马,直奔高明县。 刘佳辉道:“真没想到,竟然还能活着走出佛山。” 王琢笑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的目的是销烟,就绝不可能和陈主任是一路的。大哥,我们得赶快点,在陈主任反应过来之前把事给办了!驾!” “驾!” 此时两人的衣着和相貌已经大不相同,不是熟人,决计认不出他们。 金楼对外放了一个烟雾弹,制造了两人还在金楼中逍遥快活的假象,而真实的两人,则在王琢学习自无情的易容术下,改头换面,前往悠闲村搞突袭。 可惜易容术无法用学习系统速成,学习系统似乎只对身体产生改造开发的技术起作用。 所以王琢当初学了半个小时,只学会了一点乔装打扮的技术,人皮面具这种高级技能还未学成。 当王琢赶到悠闲村时,尽管快马加鞭,还是晚了一步。 还未到悠闲村的村牌坊,两人就已经隐隐闻到微风带来的腐臭味。 “糟了,是尸体腐败的味道。”刘佳辉脸色一变,“大老远就能闻到,恐怕死得可不是一个两个。” 王琢道:“这里下马,戴上口罩面巾再进去。” 二人在离村还有半里路的地方下马,潜行到悠闲村时,仅仅远远望到村牌坊时,就已经看见了村民的尸体。 想不看见都不行了,因为三具村民的尸体就如同稻草人一般悬挂在村牌坊上,而下方,还用数十个人头摆了京观。 刘佳辉从惊怒中回过神,低声道:“我进村里看看,你留下找找线索。” 王琢点头道:“你小心点。” 刘佳辉潜入村庄,王琢则蹲在地上,开始研究起眼前的京观。 很显然这些人已经死了有两天了,这附近聚集了大量的蝇虫,嗡嗡地飞作一团团。 一个生人靠近,苍蝇们本能性的往他身上停落。 然而当它们飞到王琢身体上即将停落时,便似被一股无形的震颤力量似滑开,似弹开,无一个可以落定。 这些京观非常简易,就是砍下人头后,以多聚少,向上搭成金字塔状,中间穿插着木棍固定。 王琢观察这些死人头,发现颈部断口平整,显然是高手从颈骨间隙下刀,一刀削首。 再看这些人头的表情,则多数都面露痛苦之色。 “奇怪。”既然是一刀枭首,又怎么会痛苦呢。 王琢直起身来,看向上方悬挂着的尸体,正中间那位是熟人了,就是悠闲村的老村长。 他被人从胸腹之间刺穿十多个伤口,脸上还带着痛苦和愤怒的表情,死不瞑目。 “当初你毕竟卖过我面子,我也会让你死得体面一些。” 王琢抽出腰间的匕首,原地起跳,在牌坊边柱上踩了一脚借力,跳起四五米高,一刀砍向绳索。 嚓! 三具尸体应声而落,齐齐摔落在地上。 王琢将尸体摆正,细细在尸体上寻找蛛丝马迹。 三具尸体包括村长在内,虽然身体已经开始腐败僵硬,但还是能看出明显锻炼的痕迹。 王琢继而观察三人的手部,两手虎口都有厚实的老茧,并且指节粗大。 当然,不一定是练武,也可能是干体力活磨出来的。 三人的死因也大致相同,是被人从不同角度以利器刺穿。 “不知道村里是什么情况。” 王琢走进村里,发现村里如是所料,无头尸体一排排整齐地趴在地上。 而刘佳辉正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 他神色愠怒,沉声道:“这帮畜生,连婴儿都没有放过!黑仔,我们一定要抓住他们!” 王琢道:“杀人偿命。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刘佳辉道:“不少屋里有杯碗打碎在地的痕迹,加上现场屠杀的迹象,村民没有被捆绑,却整整齐齐被人砍头,我想对方一定是用了某种方法使村民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 王琢道:“你说的对,对方极有可能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暗杀小队。” 第59章 南笙公司 华夏大地上的村庄,尤其是山村,并不像许多小说、影视剧一样,那么淳朴,那么善良,那么平和,如同待宰羔羊一般。 华夏民族是世界上有名的战斗民族,从民间村庄大型械斗史上就可见一斑。 为了防备贼寇劫掠,为了和周围村庄抢夺资源,山村势力往往会以宗族为枢纽,扭成一股十分团结的力量,对外界侵犯进行反击。 其力量之大,很多时候甚至强过正规军,像明朝的戚家军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只是招募了一批水折省山区的山民和矿工,稍加训练,就将训练有素的倭寇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达到了几乎零死亡全灭对方上万人的惊人战绩,就算放眼全世界,这种战损比也是独一例的。 虽说离不开戚继光的兵法战术,但山民之武勇也可见一斑。 悠闲村同样如此,王琢可没有忘记,当初第一次来这的时候,村里上百人可是围成一团要把方十三娘母子给抓住沉河来着。 想要对一个村子进行单方面屠杀,只有两种可能性,那就是大部队用火器进行降维式打击,亦或是小股精锐队伍进行毒杀。 “找不到水井,悠闲村应该是吃的河水。”绕了一圈的刘佳辉回来了。 王琢摸着下巴思索道:“不可能啊。如果是水里下毒,不是下井水里又能下哪呢?” 这条河流势不小,若是在河里投毒,所需要毒的数量不是个小数目,而且毒性留存的周期也太短,根本不足以保证全村绝大多数人中毒。 刘佳辉道:“有没有可能是下在酒里?” “酒?最近有什么节日吗?” “我也不确定,不过刚才在几家里闻到了雄黄酒的气味。” “但现在才四月,还没到端午。” 王琢随便找了几家,趴在地上闻杯碗碎片,确实隐约间闻到了丝丝黄酒和雄黄残留的气味。 “还真是。” 这样看事情就有了大概脉络,对方应该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暗杀小队,趁着村里过节时,将毒药下到酒中。 待到村民绝大多数中毒时突然杀出,村长和几个犹有余力的奋起反抗,结果被乱刀刺死,悬挂在村牌坊之上。 不知什么原因,将人毒死不罢休,还要将村里所有男丁的头颅砍下,做成京观。 而妇孺也一个不留全部杀死。 “自古以来京观是作为威慑敌人出现,这些凶手制造京观,很可能专门是做给与悠闲村有关的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看的。” “罗便臣曾经下令于海洋屠村,而于海洋是陈主任的人,加上罗便臣与陈主任有生意往来,就算两人关系并不亲近,至少也代表了陈主任和悠闲村不是一路人。所以应该不是做给陈主任看的。” “有没有可能,屠村的就是罗便臣另外派出来的人呢?” 凶手处理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一点线索,王琢无迹可查。 王琢与刘佳辉无法坐视数百村民的尸体在这腐烂,这附近还有水源和码头,如果有路人经过很容易把瘟疫带出去。 他们合力挖了一个大坑,将尸体掩埋。 而后用村里找出来的家烧将腐臭的地点浇了一遍,权做消毒。 而后王琢找到了村里最大的那户人家,马家,对屋内进行了搜查。(花非花设计谋财害命的那家土财主) 据无情所说,花非花看中的,是马家几代人存的十斤黄金,以及一块拳头大的龙种翡翠。 这块翡翠价值连城,传说是当年老妖后慈禧的珍藏。 如果是真的,一个山村地主哪来的门路搞到这种皇宫珍品。 王琢到处检查,终于在佛堂中找到了一个暗格。 打开后,这个暗格是约摸半尺深,几寸长宽的长方形,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王琢叹了口气,线索到这里就断了,或许今后有缘能续上线索,若是无缘,悠闲村屠村案将成为一个有始无终的谜团。 “走吧,继续赶路。” 王琢招呼上刘佳辉,二人再次上马,向西面而去。 广塞武州,被誉为两广咽喉。 此地地处浔、西、桂三江交汇,水路发达,两广货运必经此处,到处都是客船货轮,乃是一座名副其实的水上之城。 王琢二人到达此处已经有三天时间,为了不引人怀疑,这三天他们装作行商四处和此地不同码头的漕帮弟子以货运运费的问题讨价还价,以此旁敲侧击关于南笙公司的信息。 王琢穿着长衫马褂,头戴遮阳帽,目戴小墨镜,一副时下流行的小富商打扮。 在他不远处是一个四面用铁栏栅筑起高墙的加工厂,长门前挂着一个简易的木牌“南笙包装厂”,门口有两名安保守着,虽然没有配枪,但腰间悬挂着警棍。 而透过围墙看到厂内这十多分钟的景象,约莫每七八分钟上下就会有一波人从厂前经过。 “买定离手!” 身边的叫喊声将王琢的注意力收回来。 眼前是漕帮弟子们忙里偷闲,私下开的赌局。 坐庄的是这块码头的负责人二目,这是一个又矮又瘦又黑的人,别看他身无二两肉,却极其善于拉帮结派,这一块的漕帮弟子几乎都围着他转。 漕帮虽然统称漕帮,但实则并非一个帮派,而是专指做水路运输生意的团伙。 像每座有码头的城市,都有一个漕帮,统一认一个龙头老大,龙头老大负责掌舵,在以前又叫总舵主。 而龙头老大主要负责规划下面码头的生意分配,码头又叫堂口,各个码头的头目就叫堂主,这样大家归到一个旗号下,一方面防止内斗搞得大家都没生意做,另一方面可以一起抵御外来势力。 实际上漕帮内部,本质上就是多个不同小帮派被强行统合在一起的利益集合体。 这个二目换个角度来说,也就是一个帮派的几把手了。 王琢来到南笙公司附近踩点,若是在这逗留太久,难免惹人怀疑。 谁想刚好碰上有人在这开赌局,那可就正中他下怀了。 王琢掏出一个大洋看也没看丢了过去。 “五个五!豹子!……他妈的!” 王琢看向赌摊上,买大买小的都有,唯独有一个银元押在中间那个小小的格子上。 三十六倍大翻。 王琢感觉到周围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隐隐不善起来。 第60章 青年潮安 “这钱不是我放的,我的钱放在那里。” 为免打草惊蛇,王琢指着押大那边的钱堆说道。 庄家二目指着押豹子上的银元问道:“这是谁的?” 这时候谁敢应啊,见无人应答,二目露出满意的笑容,将银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通杀!” 二目再次摇起骰子。 这时一辆私家车从码头大道上经过,车喇叭响起,惊退无数行人。 王琢利用余光观察车辆走向,发现是向厂方方向去的。 他看也没看,随手又丢了一个大洋。 “五个六,豹子……这踏马撞邪了!” 王琢回过神,发现自己又把大洋押豹子上了,这次不止他,另一个人也押了豹子。 王琢正要否认,旁边一个穿白汗衫的精壮青年喊道:“二目仔,愿赌服输,三十六个大洋!” 二目见到他,道:“原来是潮安哥。今天手气这么好,桌上你自己数三十六个走吧。” 青年潮安伸手抹了下鼻子,数走三十六块钱揣进腰包。见王琢站着不动,轻轻打了他一下,一副放心老子镇得住的表情:“外地人,只管拿,有我在你不用怕!” 王琢道:“这钱不是我的。” 潮安道:“我跟着你放的,还说不是你的!拿着!”他数了三十六个银元推到王琢面前,“接下来买什么?” 我怎么知道?!感觉周围的漕帮弟子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王琢暗道糟糕,被旁边这个青年给坏事了。 他抓起银元塞给青年潮安:“我说这钱就不是我的。”说罢扭头就走。 这时那辆车刚好经过赌摊附近,车里的后座坐着一个微胖的洋人,而副驾驶上,则坐着一个高瘦的日本人,正是洛奇。 洛奇职业性地向窗外张望,当他看到王琢的身影时,不禁咦了一声,再当看见王琢转身露出正脸时,却发现眼生(易容了)。 王琢远远绕着厂房走了一圈,记下地形后找了个茶棚坐下,要了碗凉茶喝了起来。 南笙公司守卫森严,他这一路转下来,发现厂内至少有三队人马交替巡逻,每队人数都在十人左右。 大概是只是用来防烟鬼犯瘾了来偷,所以安保队并无配备枪械,都是以警棍傍身。 但不保证厂房内部还有安保驻守,可能持枪。 潜入虽然是一个难题,但对两个武林高手来说并不是很难。 难在如何销毁鸦片,要知道这个厂内所装鸦片,乃是供应大半广door的货源。 鸦片不能火烧,一来火烧烧不干净,一把火下去最多烧掉个两三成,第二火烧产生的毒烟,会祸及整个武州百姓。 他和刘佳辉商议此事,刘佳辉提出的是当年林则徐大人所创的“水浸法”,即是将鸦片浸入盐卤水中,等鸦片浸透后,加入生石灰,石灰遇水发热,使盐卤水沸腾与鸦片发生反应,彻底从化学结构上破坏鸦片。 但这个方法工程浩大,需要大量人手,大量时间以及大量物资,根本没办法完成。 王琢细细琢磨对策,他的时间不多,必须尽快让南笙公司停摆,断绝……对了! 谁说一定非要销烟不可呢? 南笙公司只是给鸦片包装挂牌的,他们不生产鸦片,只是鸦片的搬运工,只要断掉他们的货源不就好了? 按照从金楼得到的情报,如今两广之地流通的中下等货,大多数都来自广塞种植,而上等货则是罗便臣带来的南洋货。 他们倾销地是统一的,所以只要潜入公司内,搞到他们的运输路线计划,然后通知多情率领花非花旧部,在路线上埋伏,干他娘的一炮。 抢来的货也不必销了,找路子运到国外还给洋人。 只是这样一来,多情去香江的计划可能要推迟了。 王琢正想着,忽然肩背生出感应,身体猛地一缩,一只向他肩膀拍来的手落了个空。 “有缘啊,这都能碰上。” 王琢转过头,发现跟他打招呼的就是刚才赌摊上见到的青年潮安。 王琢无奈道:“老兄,你跟着我什么指教?” 潮安到他对面坐下道:“不是我跟着你,而是你到我家喝茶了,这就叫缘分。” 远处煮茶的老板娘喊道:“安仔,起来端茶,还坐在那!” “知道了!”潮安敷衍地回了句,转头继续和王琢聊天,“老板娘我妈。” 王琢不想和本地人牵扯过多,万一他东窗事发,很可能会牵连到无辜的人。 便道:“你家凉茶效果不错,看你挺热气的,你多喝两碗吧。我走了。” 王琢要起身时,潮安从兜里取出一个布包放到桌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先别走,你的钱我给你拿回来了。” 王琢不由多看了潮安一眼,三十六大洋足够普通百姓一家一年的吃穿用度了,面对这么多钱此人毫不动心,人品实属少见。 王琢道:“这个钱是横财,我这人一向喜欢散横财求平安,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潮安将钱袋往王琢面前一推:“多亏你我已经赚了三十几块。我郑潮安一向一是一二是二,不是我的钱我不会要,你拿走。如果你怕二目的人兜你,你就报我的名字,他们肯定会掂量掂量。” 王琢不想多事,拿起钱袋起身想走。 那边郑潮安的老母提着茶壶过来:“安仔,你的朋友啊?” 郑潮安道:“阿妈,这我刚认识的兄弟。” 郑母闻言笑道:“后生别急着走,这碗阿婶请你。” 郑母给王琢前面的碗倒上凉茶,道:“你一看就是正经做事的人。我家安仔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分。” 额……什么情况?大婶我跟你家安仔不熟啊。 王琢道:“阿婶你过奖了,我也就江湖上混口饭吃的。” 郑母道:“后生你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一定是来这里做生意的。不像我家安仔,整天就知道在外面游手好闲,不是赌钱就是打架。你替我说说他,好好找个正经工作,像他这样哪还有姑娘肯嫁给他啊?” 郑潮安生气道:“我赌博也没拿家里的钱啊?流氓过来要钱,哪次不是我摆平的?没有我你的茶摊能这么太平吗?每次都只会在我朋友面前数落我!”说罢愤然离去。 第61章 找茬 郑母被儿子一顿凶后,眼眶红红地愣在原地。 王琢面露尴尬,安慰道:“阿婶,其实潮安也没你说得那么差,他……” 郑母抹着眼泪说道:“后生你不知道。当年我生他的时候,正在发大水,他爹为了救我被水淹死了。我是在木板上漂着生出他们兄妹两个。所以我给他取名叫潮安,就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但这个死仔长大后就是不给我省心,不务正业不说,还天天在外面和一群烂仔混在一起。每次看到他一身伤回来,我这心里就提心吊胆的。” “阿婶啊,其实我……” “后生,看你白白嫩嫩的,是哪里人啊?来武州做什么生意的?你看看你那有什么工作,能不能安排我家安仔去做工,工钱你看着给就行,主要是让安仔安安稳稳有份工,我也好给他物色个媳妇,是不是?这个死仔,要是他像他妹妹一样在南笙安心上班该多好,我也省心。” 王琢神色一动,郑潮安妹妹在南笙公司上班? “阿婶,是这样的,其……” “后生,听阿婶絮絮叨叨的真是难为你了。你叫乜名啊?今年多大了?成亲了没有?家里做的是什么生意啊?” “……”你也知道自己絮叨啊?还让不让我说话了。 眼尖的王琢目光越过郑母的身体,看向了茶摊外。 那里正有一群二三十人手持短棍风风火火地走过来。 “阿婶,你后……” “后生,我家海萍……” 咣! 一张老木桌被人一脚踢翻,一个黑黑瘦瘦的人喊道:“我丢你嘅烂臭水嗨啊!冚家产!出来!” 这帮人涌进来,茶摊里的客人们一下就被吓跑了,只剩下王琢和郑母两人。 郑母显然是认识他的,小声对王琢说道:“是小霸王周通。后生你先走,跟你没关系。” 王琢心道我要是走了,你可就遭殃了,这伙人一看就是冲你儿子来的。 虽然我跟你儿子不熟,但我也不能看一帮古惑仔欺负阿婶不是? 周通用棍子在木桌上敲得嗵嗵响,一路走来。 “郑潮安那个冚家产呢?是不是听说老子我来了,吓得逃走了?” 郑母道:“安仔出去了,通哥是来吃茶的吗?快请坐!” 周通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大大咧咧地说道:“吃茶呢?就免了。通哥我这次来是来过大寿的。” 郑母赔笑道:“恭喜通哥生辰,我这就去包个利是给通哥祝寿。” 周通道:“你家潮安自称是码头一带的大人物,那利是可不能少了。” 郑母道:“那通哥您看多少合适?” 周通道:“潮安哥大人物大手笔,封一百大洋好了。记清楚,你家一家三口,一人一百。” 郑母道:“通哥说笑了,你看我家就是煮茶的,哪有那么多钱啊?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包三个大洋给通哥,以后通哥的兄弟来吃茶全都不要钱。” “三个大洋?”周通脑袋一歪,木棍在郑母面前挥来挥去,“你家儿子这么有出息,到处给人出头。拿三个大洋就打发老子了?你他妈看不起谁呢?不肯出钱,那生意就不用做了!给我砸!” 周通一声令下,一伙人抄起棍子就打砸起来。 郑母心疼得直哆嗦,但硬是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歌声响起,一伙人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有心情唱歌,纷纷停下动作,转头看去。 只见王琢拍手作节拍,大声唱着: “恭祝你生辰扑街头。 庆贺你死埋老豆。 年年都要乞食, 岁岁都要揸兜。 恭喜你,恭喜你。” 周通大怒:“叼那妈!”正要打他一顿,但见他衣着光鲜,细皮嫩肉,而且看起来有恃无恐的样子,深怕对方是什么大人来路,遂问道,“你是哪个?这是漕帮的事,与你无关,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王琢拍手笑道:“冇讲俾你知,等你心思思。” 这时一个小弟喊道:“大佬,我见过他!就是来武州搞生意的捞仔!” 周通一听,放下心来,喝道:“打!” 一群人挥舞着武器冲上来,王琢将郑母往身后一扯,正要动手。 结果古惑仔们的后方又传来惨叫,一个古惑仔向前扑倒,连着撞翻了三人,滚作一团。 只听郑潮安的声音响起:“周通我叼你阿妈!有事冲我来,别搞我妈!” 人马两边散开,只见郑潮安孤身一人站在那里,一脸凶狠。 周通骂道:“冚家产!你上次打我弟弟,这次我打你妈!咱们一报还一报!” 郑潮安道:“你弟弟也是道上混的!江湖事江湖了,祸不及家人,你搞我妈就是坏规矩!闹到占叔那也是我占理!” 周通冷笑道:“好!你不是很能打吗?咱们一对一单挑!如果你输了,就从码头一路鞭炮放到我家,给我弟弟赔礼道歉!当众磕十个响头!要是你赢了,我马上走人!” 郑潮安抹了下鼻子,冲他勾勾手:“我们出去打!” 郑母喊道:“安仔!不要打架!” 郑潮安怒道:“不打架磕头吗?这个脸我可丢不起!” 郑母还要再说,肩膀被王琢按住:“阿婶,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会解决。” “可是他们人这么多,还有棍子。” “放心,没事的。” 古惑仔们走出茶摊,围成一个大圈,把郑潮安包围在里面。 周通抱着手臂,嚣张地说道:“别说我们欺负你,我给你一个机会一对一!” “啧啧啧。”郑潮安向他摇摇手指,又朝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就凭你?你忘了之前是怎么挨揍的了?” 周通哼了一声:“我告诉你!我这次拜了一个省城广遭来的大师傅!让你见识见识大圣劈挂的厉害!” 说罢,他往后一站,喊道:“罗师傅!” 人群中走出一个胸大肌非常健硕的猛男,三十多岁,双手叉腰,一派高手气度,就是眼神看起来不大好,时不时地要眨眼睛。 他一指郑潮安:“小子,我徒弟就是你打伤的?你现在跪下来磕几个响头,再去向我徒弟赔礼道歉,我就饶了你。免得说我罗莽欺负小辈。” 郑潮安不屑道:“什么猴子劈挂?话那么多,还打不打?” 周通怒道:“瞎了你的狗眼!罗师父可是两广国术馆出来的大教练!罗师傅,好好教训教训他!” 第62章 罗师傅 “退后!”罗莽一挥手,古惑仔们齐齐退后一步。 罗莽一个纵跃,越过两三米远,轻巧地落在郑潮安一米距离,显示出了极高明的下盘功夫。 “那就让我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大圣劈挂!”罗莽双臂一张,摆出一个劈挂拳的架子。 郑潮安也摆了个不三不四的架子:“金龙拳,郑潮安。” 罗莽道:“什么金龙拳?听也没听过!劈挂拳手硬,小心了!” “嘿!” 他倏然出手,两条粗壮的小臂如同两扇急转的风轮砸向郑潮安面门。 拳未至,郑潮安已经感觉到一股劲风压来,忍不住激得双眼一闭,凭着多年打架出来的经验伏身掩首,侧身一脚踹去。 “哈!” 罗师傅一眨眼睛,身体猛地一缩,拳路刚到一半已然变招,整个人如同猿猴一般,双臂从长桥化作短桥,臂锤化作擒拿,左手如钢箍一般紧紧扣住郑潮安的脚踝,右手沉肘下砸,一肘子砸向了郑潮安的腿弯。 这一变招又快又突然,郑潮安这一脚能发不能收,登时被他捉住。 这一下砸实,郑潮安这条腿的筋就要被打抽抽,当场就要软掉。 好在郑潮安反应极快,膝盖一曲,转侧踹为正蹬,以波罗盖抵住了这一肘。 “好小子!” 罗师傅眼睛一眨,肘击不成,再次换招将短桥转为长桥,以劈拳斩向郑潮安的腮帮。 郑潮安已经从这一下突袭中反应过来,腿部用力,身体后仰躲过劈拳,支撑身体的那只脚猛地弹起,以凌空飞踢踢中了罗莽的腹部。 罗莽中脚连退两步卸去力道,而郑潮安则重重摔在了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站直身体。 “灵猴摘桃!” “小龙问路!” 第一合两人都没占到便宜,分开后彼此互相观察破绽,不多时再次扑到一处,拳来脚往,一时难分高下。 “好!” 两人打的精彩,微观古惑仔纷纷叫好。 罗师傅的招式时而舒展大方,时而猥琐阴狠,长短桥转换自如,动作法度森严,一板一眼,发力透彻,看得出是老师傅了。 而郑潮安则像学得百家拳,招数全无定式,奇招百出。 王琢微微摇头,郑潮安的功夫有头无尾,根基不深,攻防转换全无章法,只待时间一久就要自乱阵脚。 看似难分高下,不过是他年轻力壮,反应力够快,眼下最多三招就要结束了。 “大龙摆尾!” 郑潮安一个转身后摆,以脚跟向着罗莽面颊砸去,如同大斧劈树,势大力沉。 周通见到这招面色紧张,显然他在这招下吃过亏。 然而如此威猛的一招,在老师傅眼中确实破绽百出。 罗师傅矮身猛蹿,在郑潮安这腿力达脚跟之间,后发先至,肩膀猛地顶在郑潮安跨间,一顶一送。 郑潮安就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轻飘飘地飞了出去,下一刻重重砸落在地,摔了个七晕八素。 罗师傅眼睛眨巴了几下,乘胜追击,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一脚蹬向郑潮安的脑袋,就要结果战斗。 “啊!安仔!”郑母一声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只脚于关键时刻在郑潮安上方伸出,精准踢在罗师傅的脚踝上。 罗师傅髋关节一酸,整个人不自觉倒退出五六步,稳稳站住,盯着忽然出现的王琢,喝道:“小子,说好的一对一单挑,外人插手可坏了规矩!” 王琢指着周通道:“我记得方才是那个人说要单挑,临场又换成你代替,是你们先坏规矩。” 周通道:“罗师傅是我拜的大师傅,他出手,是我们师门内的事情!不算坏规矩!” 罗师傅道:“不错。” 王琢笑道:“我和潮安也是同门的师兄弟,我代师传艺,算他半个师父,咱们兵对兵将对将才算公平。” 罗师傅刚才和王琢对过一脚,心知此人功力深不可测,闻言沉声道:“你是什么来路?” 王琢抱拳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金龙拳,唐龙!” 金龙拳?罗师傅仔细回忆,他本是广遭梅花村人,自幼跟着村里师父学习猴拳,后来大沙头开设了两广国术馆,他带艺投师,又学了大圣劈挂拳,是中华武士会的老会员。 期间多次随馆和精武会的武师们交流切磋,对北派功夫也算是多有见识。 这郑潮安所用的金龙拳虽然杂乱,看起来像东拼西凑来的,但根基却像是北派拳法的根脚。 不过思来想去,却是真的没有听说过此门此派。 “安仔你有没有事?”郑母急忙上前扶起郑潮安。 “我没事。”郑潮安注视王琢,心道,金龙拳是我自创的,什么时候多了个师兄。 周通叫嚣道:“什么金龙拳,什么唐龙,怎么会是我们大圣劈挂门罗师傅的对手!罗师傅!好好教训他一顿!” 罗师傅摆出架子,道:“拳脚无眼,小心了兄弟!” 说是这么说,却不急着进攻,反而是绕着王琢移动,寻找时机。 “罗师傅!打死他!”一众古惑仔高声加油呐喊。 王琢不转身也不扭头,任由罗师傅绕到了背后。 嘿!你后脑勺总不长眼睛吧?!罗师傅骤然出招,一招托桃献果直取王琢腰眼。 好一个罗师傅!这招托桃献果果然不同凡响,拳用的是凤眼拳,劲用的是肘底劲,出招迅疾难防,快若闪电。 他虽然是大圣劈挂门,但也是南派猴拳的出身,南北猴拳汇通,他的绝招却已经走出自己的路数。 若说方才对付郑潮安时还多少端着架子,此时见识过唐龙功力的罗师傅已经不敢小觑,这一招集合他一生拳法领悟之妙着,誓要一击叫这个唐龙领了盒饭,以免战况拖久,夜长梦多。 毕竟拳怕少壮嘛! 有了!罗师傅明明白白感觉一拳结结实实捣在了王琢的腰眼上,这一拳劲力又脆又透,管教他倒地发癫。 正得意呢。 唰! 哗! 嗵! 罗师傅眼前景象忽然一横,而后又是一竖。 待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目光扫视四周,却发现所有人都目瞪猴呆地看着自己。 “怎么回事?我怎么滑倒了呢?” 罗师傅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武州湿气好大!这地上好滑啊!” 第63章 洪门执法 “罗师傅,承让了。”王琢抱拳道。 “承什么让?我都不知道你在干嘛!” 罗师傅后退几步,凑到了周通身前小声问道:“通仔,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周通道:“你们动作太快了,我也没看清啊。就看到那个唐龙转了一下身,你就摔倒了。” “这么邪门?”罗师傅脸上有些挂不住,“一定是刚才脚滑了。” 周通道:“我也这么觉得。罗师傅,上,别让那小子太得意了!” 罗师傅再次回到王琢身前,眼神惊疑不定。 这小子邪门,这次我用虚招先试试他的手段。 “嘿!哈!嘿!”罗师傅忽然一声大喊,吓了所有人一跳,然后自顾自地打了两招眼花缭乱的套路,颇有威慑性。 见王琢不为所动,罗师傅弓步上前,伸手在王琢眼前虚晃一招,脚下鸳鸯双飞腿直取王琢裆下。 王琢身形一侧,以二字钳羊转马,罗师傅两腿便被王琢的膝盖尽数封住。 罗师傅这两脚不过探路,一击不成立即准备后退戒备。 然而他一退,却见对面的王琢死死盯着他,身形随着跟着一进。 罗师傅吃了一惊,连忙掌心朝天递出一拳直取王琢面门,只为将他逼退。 王琢手上使了个分桥,两人双臂搭在了一处。 只是这一搭,罗师傅便觉得好似被人用铁棍使全力在自己臂骨上敲下去一般,浑身一震,初时不觉,不过两三个呼吸后,手上便传来丝丝灼热刺痛。 好硬的桥手! 罗师傅连忙缩手,却见对方的手臂好似黏上自己一般,随着自己的力走,自己这一缩手,反倒像是在引对方打自己的咽喉。 洪家运桥! 罗师傅如何认不出王琢的手段?当年他可是见过洪家宗师林世荣在国术馆登台表演过的! 然而等罗师傅认出这招的厉害时已经来不及,或者说就算来得及也无力阻挡! 双方功力差距实在太大,罗师傅只觉得对方看似绵绵不发力,实际上全身都是劲,这简简单单的一搭手,自己已经是全然看不懂对方是怎么做,如何做的了! 就在王琢的手即将搭上罗师傅的咽喉时,王琢却忽然使力,力不往外发,而是往回拉,沾着罗师傅的手臂又移回两人之间。 这样在外人一看,却是双方抵手角力,拼了个不分胜负。 罗师傅感觉自己就像对方手中的一个提线人偶,生死全在对方一念之间,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王琢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精忠昭日月,义气满乾坤。罗师傅,这一局就当我们平手,大家交个朋友怎么样?” 罗师傅悚然一惊,低声道:“好把式,好门头,好兄弟!不知道唐龙兄弟是哪一行的大爷?” 王琢亮出一枚洪门铜板,道:“添为第五行执法。” 而后松开手来退后一步,抱拳道:“罗师傅的大圣劈挂果然是岭南一绝!我们功力不分上下,接下来就不用打了,免得拳脚无眼,伤了和气!” 罗师傅抱拳大声道:“唐龙兄弟原来是洪门的执法大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认一家人。” 洪门?! 罗师傅此言一出,这帮古惑仔们都是齐齐面露震惊害怕之色。 中华大地上,如今论规模有三大帮派,分别就是洪门、漕帮和盐帮。 盐帮不消说,是大盐商收编流民组织起来的私人武装力量。 漕帮则是由各地船夫和码头工人为了控制物流买卖,而集合起来的松散黑帮组织。 而洪门则是有官方历史根源的。 洪门最早起源于南明,抵抗满清南下失败后,各路明将将军队化整为零,脱去盔甲隐藏民间,以图东山再起,重夺汉儿江山,这就是洪门的开始。 这些明将为了掩人耳目,就选择在南少林剃度出家,又把如戚继光、俞大猷等传下来的拳谱剑经存入南少林,假借南少林传武之名,操练兵马。 从此南少林的俗家弟子慢慢遍布天下,明里是医生、书生、商贩、工匠各行各业,暗里则聚于洪门,时刻准备起兵造反。 就在清末,洪门孙日升先生终于喊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振臂一呼,四处洪门弟子纷纷举旗响应,和潜伏在清庭内的苑大头里应外合,一鼓作气推翻了清统,打开了民国开篇。 因此洪门虽是帮派之名,实际上真实面貌介于军队和帮派之间。 没想到自己得罪的是洪门,这叫周通他们如何不惊怕? 至于王琢又是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洪门的身份,这就不得不提他在金楼的这几日了。 原来金楼的幕后老板虽然是丁连山和王涯桥,但表面老板和话事人却是佛山本地人,人人都叫他灯叔。 王琢在那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见到了灯叔。 灯叔自称知其来意,便说带他去佛山附近转转。 在灯叔的带领下,王琢在佛山几大贫民区都转了一圈,沿路居民虽然衣着破旧,但看面色,看得出大多数都是能吃饱饭的。 而且这些居民见到灯叔后,大多数都会热情地和灯叔打招呼。 口音各不相同,显然是来自全省各地的人。 “这就是我们金楼‘拐’来的人。”灯叔如是笑道。 就像三姐所说,金楼连有钱人的钱都赚不过来了,何必再去做断子绝孙的买卖? 金楼所做,便是挑选收留全省乃至全国的难民,用赚自富人的钱,来济穷人的贫。 但王琢自然不会相信金楼真的如此仗义豪杰,再看这些贫民中多半是妇孺老幼,少年青壮,再联想金楼的背景,推测此处应当是洪门的一处堂口,所谓劫富济贫,应该是用来募兵的表象。 正如王琢所料,回去后,灯叔自报洪门弄金堂坐堂的身份,并集合陪堂兼任披红的账房先生、黑蓝双旗的三姐、花冠勇哥,共同邀请王琢加入洪门,担任执法一职。 至于周通这些人为什么会害怕,只因虽然每个朝代都有漕帮,但漕帮不过是一个称呼,而不是传承,因此每个时代的漕帮都是新的,共用这个名罢了。 而这个时期的漕帮初立时,亦是依托着洪门的大旗,算起来属于洪门的“卫星帮派”。 若是漕帮弟子为非作歹,违反帮规被洪门抓住,亦受洪门家法约束。 方才自己等人当着这位执法的面,打砸普通百姓的饭碗,又因私仇对帮内兄弟家眷下手。 已然是犯了帮规。 所谓先礼后兵,罗师傅既然和对方攀上关系了,就先认个长辈。 如果对方不留情面,要抓自己伏法,要不现在就想办法把他弄死,要不就是跑到占叔那求情了。 周通一边赔笑,一边心里狂打主意。 第64章 讲和 自民国初始,清庭逃往关外,天下便已经重回汉家手中。 洪门始终是民间的地下结社,不好上台面,于是乎便重回武林,操心起几百年来已经变为老本行的买卖。 像精武体育会和中华武士会等推广武术,强国强种的新结社可以成立,洪门便是幕后推手。 而这两会出来的弟子,自然也都是洪门弟子。 武林之中有的人成为面子,即发扬武术,传承门派,成为一代宗师。 有的成为里子,或做黑手套,成为军统特务,替上面的人做不宜曝光的事。 或继续做地下结社,刺客游侠,王涯桥和丁连山就是个中翘楚。 罗师傅就差了点,论气度做不了面子,论功夫又做不了里子,所以现在只能出来自己讨生活。 讨生活就讨生活吧,做的事又不够地道,刚好被新任执法碰了个现形。 “漕帮与洪家一衣带水,虽非同门,但天下道理一般清。洗自家兄弟马榄,迫自家兄弟父母,这事放到哪里都占不到一个理字。” 周通道:“唐龙大兄,这事里面有个误会,不如今晚小弟做东,在蟹丰楼宴请几位,把事情说开,小弟给婶子赔个不是。” 郑母一听,连忙道:“不用不用,通仔和安仔从小就打打闹闹,我看今天都是误会。” 郑母给周通卖好,也想把事情揭过去,毕竟周通是这片的小霸王,她们一家还要在这讨生活。 王琢道:“大家同入一门是百年修来的缘分,要相亲相爱如同胞兄弟,就算有误会生了嫌隙,也应该找叔伯叔公评理,怎么可以同门内斗呢?吃酒我就不去了,你们俩现在握手言和,保证以后再也不私斗,周通你把打烂的东西赔了,我做个主,事情就这么过了。” 罗师傅连连点头:“执法大兄说得对。” 本来事情几下也就说过去了,没想到郑潮安不服道:“跟他们言和?除非他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老实人,不然该打我还是要打!就算告到叔公那我也不服!” 郑母生气地在郑潮安身上甩巴掌:“臭小子,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只是恰好我在,你们一家子今天才没事,现在我走之前留个话保你一家平安,你还搁这给我不太平?王琢瞪了郑潮安一眼。 谁料郑潮安不仅不怕,反而大声道:“你是洪门的执法大兄,这事你来评评理!我敢和周通对质,让大家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坏事!我们江湖中人就要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我郑潮安是对是错,公道自在人心!” 王琢挑挑眉:“看你的样子也不像个读书的,这些话你是哪里学的?” 郑潮安道:“是一个阿叔教我的!他说我们习武之人练武的目的不是恃强凌弱,而是锄强扶弱,打抱不平,看到不公义的事,就一定要站出来!” 王琢道:“呵,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好汉子。”语气满满的嘲讽。 郑潮安脸色涨得通红,道:“你不是洪门的执法大兄吗?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这件事不用你管。” 王琢道:“我只知道大丈夫立足天地间,须知忠孝信义四字。你小子做事图自己痛快之前,先看看自己的老母。” 郑潮安闻言看了眼自己老妈,却见她眼中含泪,满是恐惧和惊慌,不由虎躯一震,心中深深愧疚起来。 “孝义孝义,孝在义前。是要继续惹是生非,还是孝敬老母,你自己决定吧。” 郑潮安内心矛盾起来,最终还是一咬牙,走到周通面前伸出手。 周通笑眯眯地握住他的手道:“安哥,都是自家兄弟,之前发生的事都是误会,如今洪门执法大兄做公证,大家既往不咎。这是赔给婶子的,安哥你拿好。” 周通塞给他几个大洋,郑潮安闷闷地嗯了一声,抽回手走到老妈身边。 “既然大家误会讲开了,就赶紧散了吧,不要打搅人家做生意。”周通一声招呼,古惑仔们纷纷散去。 王琢叫住罗师傅,道:“罗师傅一身好功夫,为什么不去开宗立派?” 罗师傅苦笑道:“我学的大圣劈挂是北派功夫,出了馆后也想在省城开武馆,不过本地师傅看我教的是北拳就联起来挤兑我,说什么南人只学南拳,我找不到徒弟,租场地把钱亏干净了,现在只好到武州来讨生活。” 王琢道:“既然如此,我可以给罗师傅指个去路,好过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罗师傅眼睛猛眨,喜道:“大兄请说!” 王琢道:“你可以去香江看看。那里多是北地逃难过去,我看江浙一带人比本地人还多,你在那边教功夫,应该不会有人排斥你。” 罗师傅微露难色,点头道:“我会去看看的。” 王琢将赌博赢来那袋大洋塞给他:“路上盘缠并开馆费用,拿好。” 罗师傅一惊,连忙推回去:“这如何使得?” 王琢笑道:“洪门兄弟若遇手头拮据,必要相助,钱银水脚,不拘多少。” 罗师傅还在犹豫,王琢道:“就当是我入股。” 罗师傅这才收下,感动道:“大兄!我罗莽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好,你快走吧。不要再在这里逗留了。” 罗莽也知道自己帮手的不是好人,可惜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为了衣食住行,他也只能为虎作伥。 如今遇上执法大兄,对方不计前嫌还给自己银钱资助摆脱困境,罗莽暗暗记下恩情。 郑家解围后,郑母再傻也知道王琢不是自己儿子的朋友,而是帮派里的大人物。 郑母上前道:“唐龙大兄,要不是您出面,那我家安仔现在……” 王琢抬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道谢的话不必说了,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郑母连忙道:“有有,大兄去我家说。” 王琢跟着郑家母子来到茶摊附近的街巷,几个枯瘦的老汉正在路边缩着抽大烟,其中一个见到几人咧开嘴,露出黑乎乎黄橙橙的板牙:“郑家婶子……” “别理他。”郑母加快了几步,走进了自己家门。 王琢扫视了几人一眼,对郑潮安道:“这些烟鬼在你家附近,家宅可不安全。” 郑潮安无法道:“那几个都是我一起从小长大的,我也没法说。都是邻里街坊,应该不会怎么样。” “抽大烟的可没人性好说。” 第65章 烟枭 王琢在桌前坐定,郑母为他端上茶水。 屋内虽然设施老旧,但是打理得干干净净,没有因为空气潮湿而见到霉斑,可见郑母是个爱干净的。 王琢道:“阿婶,我之前听你说,你家细妹是在南笙公司做工的,是不是?” 郑母一愣,道:“是啊。” “不知道她做的是什么工,几时出工,几时返企?” 郑母原来看王琢商人打扮,还想着看看能不能给自家细妹说媒,把她嫁出去,毕竟已经是二十岁的老姑娘了,傍上一个家里有钱的,还可以把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带起来。 但现在她知道对方是帮派大哥,已经绝了这个念头。 听闻对方打听起自己细妹,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见郑母犹豫着不说话,王琢笑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南笙公司,我听说南笙是本地最大的包装厂,所以想和他们做笔买卖。” 郑潮安道:“我知道了,大兄你是想通过我妹妹引路见南笙的老板是吧?” 王琢笑笑不说话,只是忽然起身打开门,就看到几个大烟鬼贴在门板上偷听,没了门板依靠哎呦一声扑倒在地。 郑潮安喝道:“道友名,道友默,道友凡!你们几个干什么?” 道友名赔笑道:“安哥,我看你家来贵客了,想来认个脸熟,看看有没有什么发财的路子带上兄弟一块。” 郑潮安道:“滚滚滚。我哪有什么发财路,就算有,也等你们几个把烟戒了再说。” 他出门驱赶几个烟鬼,顺便把门带上了。 安静下来后,郑母道:“我家细妹是在南笙给老板做秘书,每个季度都有一段时间忙,忙的时候早上六七点就出工了,回家也晚,现在还没开始忙,估计再过不久就要回来了。” “没有夜班吗?” “忙起来的时候,有时候是晚上不回来。” 王琢默默估算了一下时间,笑道:“阿婶,你知不知道南笙公司主要是做什么买卖的?” “他们不是大烟包装厂吗?”郑母一脸奇怪,你不是想跟南笙做生意吗?怎么他们做什么的你都不知道? “你知道他们给大烟做包装,你还让你女儿在那工作?” 郑母不以为意道:“老百姓混口饭吃嘛,这一片的人都靠南笙吃饭,细妹不做,别人也会做的。” 王琢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起身道:“你们安全到家,我也该走了。” 郑母连忙挽留:“大兄,今天多亏了你。晚上留下吃个便饭吧,有什么事你可以等细妹回来再聊聊。” 王琢道:“不必了,我还有要事在身,阿婶你不用送。” 王琢离开郑潮安的家后,决定速战速决,时间越久,自己留下的痕迹越多,就越容易被对方所察觉。 走了一段路后,王琢停下脚步,开口道:“你想跟到什么时候?” 郑潮安走上近前,说道:“执法大兄,我能不能和你学拳?我、我想加入洪门!” 王琢道:“你能自创金龙拳,已经是开宗立派的一代宗师,还跟我学什么拳?回去吧。” “我……”郑潮安只能失落地目送王琢远去。 南笙加工厂。 与乌烟瘴气的加工车间不同,总经理办公室中干净整洁,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沙发区,一个微胖的洋人倚靠着,手中夹着一根雪茄,他就是王琢一直在追查的大毒枭罗便臣。 洛奇身体笔直地站在他身后,眼睛时不时扫向门窗。 罗便臣对面,则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短发美少妇,她是南笙公司的总经理负责人,也是霍之霆小妾中能力最强的一个,被霍之霆指派到这里管理南笙公司。 “这批货之所以延迟了一周到,其实责任并不在我,这不能成为贵公司借机压价的理由。”罗便臣道。 南笙总经理道:“罗便臣先生,和你们腐国人说话太累了。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拍拍手,门外一个看起来有些混血的年轻女秘书捧着一摞资料进来。 南笙总经理拿过资料,抽出其中几份丢到了茶几上。 “这是花旗货的报价,这是毛货的报价。价格都不到阁下的六成。而且别说我们这不产好烟。”总经理又招招手,女秘书将一小块纸封的大烟交到她手上。 “这是我们丸南产的高档丸烟,真要说起口感,其实还强过你们的缅甸货。” 罗便臣眼神闪烁,脸被雪茄的烟雾笼罩着,看不出表情。 总经理继续说道:“我们之所以还和阁下合作,完全是看在贝璐爵士的份上。但交好归交好,我们做生意讲究诚信,明码标价。贵公司的货价格高出别家这么多,我们没有直接找下家合作,而是选择这次和阁下进行再议价,已经足以表现出我们的诚意。” 罗便臣道:“无论花旗货还是毛货,都是从北面进口,这个价格还没算上运费和风险。如果加上运费,其实价格和我们差不远。至于你们丸烟,毕竟是土货,和我们的品质一定没法比。那些绅士们如果吃着口味不对,你觉得他们还会埋单么?” 总经理微微一笑:“丸烟品质好不好,不如罗便臣先生亲自试试?” 女秘书将抽大烟的成套工具奉上。 罗便臣道:“我不碰这个。洛奇,你来试试。” “是。”洛奇习惯性地一哈腰,走上前去。 ……过程省略…… 经理微笑道:“怎么样罗便臣先生?” 看着不远处一脸陶醉的洛奇,罗便臣知道今天自己的价格恐怕已经没办法挺住了。 洛奇是兼职自己保镖加验货人,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不必问看他样子就知道货好不好了。 即便心里再不爽,罗便臣也只能认栽。 “价格再提5个点,可以的话事情就这样敲定。”罗便臣道。 总经理略一思索,虽然再提五个点价格高于丸南货,但上面吩咐过,要和香江总督府那边搞好关系,适当让利问题并不大。 “那就这么说定了。合作愉快,罗便臣先生。”总经理起身和罗便臣握了握手,“晚上我已经安排好了节目招待阁下,请务必赏脸移步。” 罗便臣阴沉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女强人婀娜的身线,知道这个女人不能碰,而后又看向了一边的女秘书。 他一指女秘书道:“节目就算了,今晚我要她陪我。” 总经理笑道:“当然没问题。” 女秘书一惊,忙道:“经理,我不行的!” 总经理道:“海萍,你跟我多久了?” “我……四年了经理。” “这四年我对你好不好?” 秘书低下头:“经理对我恩重如山。” “你记住。如果不是我帮你哥哥还了赌债,不是我几次出面在漕帮占叔那保你哥哥,你觉得你们一家子可以像现在这样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吗?” “……不能。” “既然知道,现在我叫你陪人睡个觉你都不愿意吗?以后忤逆我之前,先想想你的家人。” 秘书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第66章 跳楼 “清虫!贱货!” 光着膀子的罗便臣不断用皮带抽打着眼前的女人。 秘书海萍蜷缩在地上,强忍着剧痛不发出惨叫。 “叫啊!为什么不叫!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花旗货?毛货?本地货?” 兴许是打累了,罗便臣冷冷地说道:“洛奇,用你们霓虹的绳艺把她吊起来,现在我要让她尝尝最正宗的腐国货。” “是。”守在一边的洛奇一哈腰,转身取出一根粗长的麻绳,走向海萍。 “不要!” 见到麻绳,海萍害怕起来,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冲向了房门,但是被洛奇一脚踹在肚子上,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全身好像散了架一样。 洛奇道:“从这一刻开始,你将会是世界上一条最下贱的母狗。” 海萍露出了绝望的眼神。 ………… 入夜后,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潜到南笙包装厂外围,正是王琢和刘佳辉。 ‘按计划行事,你在外围放风,我进去找资料。如果有意外,鸟鸣声为警示。’ 王琢按下手势后,施展豹形身法,一个纵跃就翻进了围墙,落地无声无息。 这两天功夫的踩点,王琢已经大概摸清了包装厂的厂房构成,以及巡逻队的规律。 他挤着巡逻队的空档期,钻进了车间。 天色暗下来以前,车间的工人已经下班了,里面一片漆黑。 唯有车间二楼还亮着微弱的灯。 还有高层没有下班? 王琢潜到二楼,透过窗户看向锁门的办公室内,发现一个穿着西装的少妇正坐在办公桌上写写画画,在少妇身后还守着两个精壮的保镖。 已经打听过基本信息的王琢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霍之霆的妾室徐珂星,现为南笙公司的总经理,总揽一切事物,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女强人。 王琢躲在阴暗处,如何在不惊动几人的情况下找到运毒情报,目前看只能等待对方办公结束离开再说。 如此等了半个多小时后,徐珂星终于完成工作,将一张纸夹进档案袋放进抽屉锁好。 王琢精神一振,心道这下该走了吧。 谁料徐珂星却并不起身,而是靠在椅子上,轻声说了什么,其中一个保镖就走到她身后帮她揉捏起肩膀,而另一个保镖则跪在她面前,抬起她一只臭脚放进嘴里啃了起来。 我艹?王琢默默退回黑暗中,心中暗暗可怜霍之霆那个老家伙,这绿帽子戴的啊。 不过他更多的是无奈,那两个保镖年轻力壮,看来他至少还要再等一个小时。 如此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一片寂静中忽然传来一声玻璃破碎声,接着就是隐约“嗵”的重物落地声。 王琢急忙钻进角落,几分钟后,办公室的大门打开,徐珂星系着胸前的纽扣快步走出,而她身后两个保镖也系着皮带跟了出来。 “关灯锁门。”徐珂星吩咐道。 三人锁上办公室门后,匆匆走出车间,王琢远远地听见徐珂星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琢趁机拿出开锁工具,这种老锁机关简单,非常好开,王琢耳朵凑近拨了几下,咔嚓一下就打开了。 他推开门闪身进入,先是来到办公室窗边向外看去,发现巡逻队亮着几个手电筒,一群人围在一起。 没时间在意发生什么事,王琢第一时间开始撬那个锁上的抽屉,取出了那份档案袋。 王琢借着远超常人的夜视能力,快速浏览手上的资料。 发现上面除了一份报价单以外,果然还有一份运输委任计划。 这份计划书上除了记载了时间、路线以外,还有各个商行车队、船队的运输费,以及对各个县城的多路程分流,哪里接单,哪里派发,都有详细记录,非常复杂。 王琢脑子虽然不笨,却也办不到过目不忘,再兼运输队伍构成十分庞大,王琢只能挑了其中一条运载量最大的运输队路线记下来。 这支队伍是发往省城的,因为路经的南海县也是一个富庶地,九成九的高档洋烟都集中在这只队伍里。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王琢将资料放回档案袋,将档案袋摆回原位后,重新锁上了抽屉。 王琢再次来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条缝,看向外面。 这次除了那些巡逻队外,徐珂星带着两个保镖也到了。 一群人围在那里,王琢视线被阻挡,也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他不想多管闲事,正当准备离开时,他看到了一个老熟人走来。 瘦瘦高高,长相阴沉。 小本子洛奇。 “……自行跌落……无关……遗憾……” 因为距离比较远,加上巡逻队的嘈杂议论声,王琢竖起耳朵也只隐约听见他说了这些。 “……处理……离开……” 徐珂星说道。 洛奇一鞠躬,王琢不用听也大概猜到他说:“那就拜托了。” 洛奇转身离开,原本准备走的王琢这时候也改变主意了。 据他所知洛奇就是大老板的贴身保镖兼办事员,如果他在,有没有可能罗便臣本人就在这里? 王琢记住洛奇的去向,将窗户关好,蹑手蹑脚走出办公室,将办公室门重新锁上。 洛奇所去之处,是在车间外围上去的公司招待所,上去要走露天楼梯。 王琢走出车间后一跃而起,直接蹿到了二楼的窗沿上扒好,沿着厂房外墙往上爬。 一直爬到了四楼,王琢趴在了唯一亮着灯光的那一间房间的窗边,偷偷看了进去。 一个只穿着内裤的鬼佬坐在床上,一直在抖腿,看起来很烦躁。 不一会儿,洛奇推门而入,用英语交流道:“老板,这件事徐珂星会处理的。” 罗便臣有些烦躁地说道:“这次出来做什么都不顺利,我已经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明天我们就回缅甸。” 洛奇道:“您想走海路还是走陆路?” 罗便臣微微思考后,道:“中国有句古话,叫作,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走丸南过吧,我对他们那产的烟很感兴趣。” 洛奇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等等。”罗便臣叫住了他。 洛奇道:“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罗便臣道:“行程的事明天再说吧。没想到那个清虫女人竟然会选择跳楼,我现在有需求还没有解决,你留下来陪我。” “是。” 第67章 三刀六洞 “走。” 在外望风的刘佳辉见到王琢翻出来,两人极速向着租来的民宿赶去。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到里面闹了不小动静。” 二人回到民宿后,刘佳辉将门关好。 王琢道:“是洋烟贩罗便臣。他就在厂里面,逼死了一个女工。动静是那个女工跳楼引起的。” 刘佳辉闻言喜怒参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可惜了一条性命。” 王琢道:“我已经掌握了罗便臣明日出行的路线。我们提前埋伏,让罗便臣死在野外,尸体喂野狗鱼虾,就当为那个女工报仇了。” ………… 第二天天一早,忙了一个时辰,郑母正准备出门置办茶摊新桌椅。 一个街坊在外面叫门:“海萍她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动静实在大,连带着睡懒觉的郑潮安也被吵醒,一脸不爽地从床上爬起来。 他昨天拜师被拒绝,心情本来就很差了,这时候加上起床气,叫他难有一点好脸色。 他拉开门,见到外面是隔壁的祥林嫂,问道:“祥林嫂,一大早你就跑我家拍门,叫丧啊?” 郑母道:“安仔你怎么说话的?” 谁料祥林嫂喊道:“可不是叫丧吗?你家海萍出事了!” 咣!郑母手中的盆子落到了地上。 ………… “我的海萍啊!我的宝贝闺女!我的心肝肉啊!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啊!” 差馆门口,郑母趴在郑海萍的遗体上嚎啕大哭。 郑潮安则死死地盯着妹妹身上的伤痕,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全部经过就是这样。你女儿昨晚可能是外面太黑,没看清脚下,就从四楼掉下来,脑袋落地摔死了。人家徐经理念旧,虽然死因和南笙没关系,但她还是委托我们给你们二十块大洋,拿去给你女儿好好下葬。”负责此事的差人在旁边说道。 郑潮安沉声道:“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人摔死,身上会不会有被人鞭打的痕迹?” 差佬道:“知道自己读书少就不要瞎猜。这哪里是鞭痕?这叫尸斑,人死了都会有。快点把尸体运走埋了吧,再在这里放着要被太阳晒臭了。” 郑潮安忽然暴起,一把拎住差佬的领口。 他天生神力,虽然人块头不是很大,但竟然硬生生将眼前百来斤重的差佬凌空拎起来。 “你胡说!我妹妹根本就不是摔死的!我看她是被人打死的!” 郑潮安在这一块是出了名的能惹事,差佬也怕他乱来,色厉内荏道:“干什么,想袭差啊?快放我下来!别忘了你妈还在这呢!” 郑潮安眼神一颤,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咬咬牙将差人放下。 “妈的,正颠佬。”差人整整领子,跑回差馆内,连带那二十大洋都没给。 郑潮安扶住母亲:“阿妈,我们先回去。” 郑母趴在尸体上不肯起来,哭喊道:“天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干脆让我一起死了算啦!” “妈!”郑潮安一声怒喝,终于把郑母叫醒过来。 郑潮安沉声道:“先找人把细妹带回去。” 郑母这才失魂落魄地站起来。 当她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到了家中,郑海萍的遗体正放在自己的床上,门外,郑潮安正给推车的脚夫算钱。 打发走脚夫后,郑潮安走进屋子,把门关上道:“阿妈,细妹绝对不是摔死的,差馆和南笙是一伙的合起来骗我们,我要帮细妹找回公道。” 郑母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不准,阿妈不准!我现在就你一个孩子了!” “那就眼睁睁看细妹白死吗?!” 郑母不停,一直摇头:“不行的!我们平民百姓,你拿什么和人家大老板斗?不行的!我们斗不过的。” 郑潮安眼眶红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阿妈,我知道自己不争气,又赌博又不会赚钱,还每天在外面惹是生非,全靠你和细妹维持着这个家。现在细妹不在了,这些钱您拿好,坐船回潮州,等我混出头了再回来接您。” 他将上次跟着王琢赢来的钱塞进郑母手中,跪在地上嗵嗵嗵磕了三个响头。 郑母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拿起一旁的扫把朝着郑潮安身上狠狠抽来:“你这个不中用的!连说大话都不会说!这些钱是哪来的?!” 郑潮安道:“这些钱是我跟着昨天的执法大兄赢来的。” “执法大兄!”郑母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们去找大兄,他一定会给我们主持公道的!” 郑潮安闷气道:“洪门只管洪门家务事,我又不是洪门的人,他不会管我们的。” 郑母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昨天和他说过话,我看得出来他是个大好人,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们走,你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郑潮安被郑母拉着向外走去,他昨天拜师被拒绝,现在自觉没脸再去拜访。 但郑母执意要去,他只好去和漕帮的人打听,终于找到了王琢的住所。 等他们到时,王琢和刘佳辉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正准备出门前往截杀罗便臣了。 郑母一看到他们,拉着郑潮安就在他们面前跪下了。 王琢措不及防受了他们一拜,连忙上前扶起郑母,问道:“阿婶,你做什么?” 郑母哭道:“执法大兄,您是洪门的英雄好汉。我知道麻烦你们不对,但我真的没人能求了,只能请你们替我们做主啊!” 刘佳辉道:“发生什么事,有话好好说。” 郑母便哭哭啼啼地将女儿横死的事说了一遍。 王琢和刘佳辉对视一眼,没想到昨夜见到摔死的女工竟然是她的女儿。 王琢本来就准备杀掉罗便臣帮那个女工报仇,但此事不宜张扬,他需要罗便臣无声无息消失一段时间,而不是把事情闹大,让运烟队产生戒备。 便道:“这事我知道了。阿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所谓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这件事你追究下去对你一家没好处。我劝你们两母子回去好好过日子,坏人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郑母闻言浑身一冷,看来这位执法大兄也害怕对方的势力,绝对不会帮自己出头了。 “规矩我都懂!” 正在这时郑潮安一声闷哼,只见他手握一把尖刀,正将自己的大腿刺了一个对穿。 “唐龙大兄!你不收我做徒弟是因为你嫌弃我只会惹事,不知道孝顺,不算好汉!” 他猛地将刀拔出,大腿上血如涌泉。 他脸上青筋暴起:“洪门的规矩!三刀六洞!唐龙大兄,我会证明自己有资格加入洪门!” 说罢,他再次一刀刺下! 第68章 消音手枪 啪! 一声脆响,郑潮安手中的尖刀脱手飞出几米远,噔一下插入了一旁的地板上。 王琢收回脚,冷冷地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你妈面前自残,一点长进都没有。”他从行李中取出纱布和金疮药递给郑母,郑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给儿子包扎伤口。 郑潮安低着头不敢看王琢:“唐龙大兄,我不求别的。我只求你能教我本事,让我亲手为我细妹报仇。” 郑母也不断说好话:“大兄,求求您收安仔做徒弟吧!他一心给细妹报仇,如果没有人管教他,我怕我唯一的孩子都要没了。就看在我老太婆可怜的份上,收下他吧!我给您磕头!” 刘佳辉连忙扶住她:“阿婶,这事很复杂,不是我们不想帮。” 郑母一脸绝望,除了不断地请求,她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 王琢道:“你们刚才一路来,有多少人知道你们来找我了?” 郑家母子一愣,猛地反应过来,他们这一路来,已经有不知道多少漕帮中人知道他们找上执法大兄。 如果对方少根头发,所有人都会联想到洪门身上,自己只想着求人,却不自觉给对方添了一堆乱。 他们讷讷说不出话。 王琢道:“我不收你做徒弟,不是因为你不算好汉。而是你做人没眼力,做事没脑子,只顾自己痛快,从不会顾虑旁人的处境。如果教你本事,带你进门,以你的性格终有一天会闯出大祸,不可能一辈子有人给你擦屁股。” 郑潮安红着眼说不出话来,郑母也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王琢起身道:“至于你细妹的事,我还是那句话,善恶有报,她在天有灵一定会瞑目的。我建议你们早点离开这个是非地,回老家去好好重新开始过日子。辉哥,我们走吧。” 二人绕过母子,推门离去。 郑潮安在屋子里发了一会呆,说道:“阿妈,我们回去收拾行李吧。” “收拾东西回去哪?” “回老家。”郑潮安在郑母的搀扶下站起来,“大兄答应帮我们报仇了。我也会听你的话,我以后不会再跟人打架了。” 郑母擦擦眼泪,从脖子上取下一枚玉佩给郑潮安挂上:“玉佩是你阿爸留下的,本来我准备给细妹做嫁妆。现在交给你,希望你以后看到玉佩,就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 王琢二人在漕帮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出城去了。 这里的漕帮都是跟着南笙混饭吃的,他们就是南笙的眼线,方才那两母子大张旗鼓来找自己,王琢必须得想办法把自己从这案子中先摘出去。 罗便臣会在下午乘船从浔江出发,一路往西走。 二人沿途奔走,脱离漕帮的视线后,王琢再次掏出工具开始易容,做成了一个长相和善的中年人模样,并在腹部缠了几圈,做出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形象的富商形象。 刘佳辉也变作了一个瘦巴巴的同行商人,二人变装后,又大摇大摆地回到武州,前往码头。 掐好时间,果不见多久就看到一辆私家车开来。 王琢使了个眼色,刘佳辉到码头前停靠的渡江游轮那,故意操着一口夹杂金陵话的白话买了两张船票,两人先行上了船。 这艘船是顺着广door一路东来至此,停靠在武州码头有上有下。 洛奇下车后,走路姿势有些变扭,绕车将后门打开,罗便臣压着帽子从车里下来,一并上了船。 这艘游轮是专门接待富人的,虽然船身有些许老旧,但不影响它的舱房内饰豪华干净。 罗便臣住进套房后,感觉还算满意。没有注意到两侧甲班过道上,自己已经被两个人的余光锁定。 因上船已经在午后,在船身摇曳中,时间很快入夜。 水手兼职做乘务员的小伙子打着瞌睡靠在甲板上吹风,他是负责值夜的,一旦套房里的客人有什么需要,他们随时都要伺候着。 本来上半夜一夜安静下来了,结果后半夜一个套房的客人摇响了铃铛,小伙子精神一振,急忙前往。 这是一个瘦瘦的中年乘客,说话操着金陵腔,小伙子废了好半天劲才搞明白对方要干嘛。 原来对方说自己腰疼的老毛病犯了,想找人推拿一下,并拿出了一个大洋的小费。 小伙子暗喜,心想这个点所有人都睡了,应该也没谁需要自己服务了,现在完全可以赚个外快。 就在值夜乘务员离开岗位的同时,一个黑影已经摸到了罗便臣所在的套房,将开锁工具捅进了钥匙孔。 房间中,洛奇正趴在罗便臣怀里,身为保镖,虽然这个时候很累了,而且罗便臣还在打鼾,但房间里突然出现的轻微异响还是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猛然惊醒,一把推开罗便臣,将手伸进了枕头底下,摸到了他的手枪。 但对方显然动作更快,门在打开的瞬间,人影已经横跨了四五米距离,一拳劈在洛奇的下巴上。 洛奇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黑影关上门将之倒锁,罗便臣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房间内的灯被黑影点亮,露出了一张中年人的脸,正是易容后的王琢。 还要庆幸对方会享受,住的是套房,自己撬锁的动静被内间隔离,等再开内间时,他们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而且套房两层隔音,自己要做什么,外面都很难发现。 王琢先没收了枕头底下的手枪,这是一把德产瓦尔特pp手枪,上面还很贴心地装着消音器,好像是洛奇先生专门来送装备的。 真是大好人啊!不愧是我们的友好邻居,以后我们金陵老百姓一定会代替曾祖原谅你们的! 王琢找出绳索,将洛奇手脚捆了起来,然后找了一块破抹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做完这些,王琢给消音手枪上膛,绕到床的另一边,顶住罗便臣的额头。 “醒醒,罗便臣。” 罗便臣睡得正香,挥手扫开手枪,转过身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王琢从边上拿来一壶水,直接浇到了罗便臣脸上。 “shit!” 罗便臣猛然坐起,一时还没搞明白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处境:“洛奇!” 然而洛奇没能回应他,回应他的只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罗便臣先生,久仰大名。第一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唐龙。这次来专程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罗先生。” 第69章 金楼会 罗便臣知道今晚是栽了。 尤其是对方问出来的问题,自己根本回答不出来,他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什么自己下令屠杀悠闲村,上主啊!我根本连悠闲村是什么都不知道! 王琢掏出怀表看了眼,从开始审问已经过去十分钟,不管对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都没有盘问下去的必要了。 他给枪上了保险,插回腰间,道:“感谢你的配合,罗便臣先生。” 罗便臣见到收枪,顿时松了一口气,道:“知无不言我的朋友。” 谁料王琢猛地一拳击碎了他的咽喉,罗便臣捂着脖子痛苦地抽搐了起来。 “这一拳是我替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送你的,我的朋友。”王琢说道,“你应该亲身体验一下那个女孩临死前的痛苦。不过我不喜欢玩虐待,你就慢慢窒息死吧。” 不再管罗便臣,王琢走到洛奇面前,同样是一壶水浇过去。 “别装晕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王琢抽出他口中的破抹布。 洛奇睁开眼,冷冷地看着王琢:“你不是唐龙,你滴,刘黑仔!” 王琢摸摸脸:“厉害啊,怎么认出我的?” 洛奇道:“我接受过专业的训练,你蹩脚的易容没有办法隐瞒!” 王琢道:“认出来就认出来吧。你刚才一定听到了我的问题,罗便臣看起来不像在说谎。如果他真的没有下令屠杀过悠闲村,那么作为送信员的你,是最有嫌疑在任务单中做手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洛奇冷笑道:“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我宁愿怀抱着最高的忠诚死去!” 王琢拔出匕首抵在洛奇的子孙根上,说道:“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作,识时务者为俊杰。阁下即将解体的子孙袋,我想,一定能撬开阁下的嘴。我希望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至少能保证你留个全尸。” 洛奇嘿嘿笑了起来,忽然脸色一正,喊道:“tennouheika banzai!dainiponteikoku banzai!”接着呼吸剧烈急促起来,皮肤渗出片片殷红。 王琢脸色一变,一把捏住他的嘴,结果从中透出一股苦杏仁的气味。 “氰化物。” 王琢没想到这个本子死得这么干脆,不爽地将洛奇的尸体翻过来,处理掉了洛奇留下的线索。 在洛奇隐藏的被单下,洛奇偷偷用特殊的工具留下了“刘黑仔”三个字,他以为王琢没看到。 那边罗便臣还在垂死挣扎,被王琢一脚踢中头部结果了性命。 而后趁着外面没人,将二人的尸体绑上金属沉江了。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一早,船上传来了即将停靠的鸣笛声。 王琢和刘佳辉各自从房间里出来,随着少数准备下船的人等在了甲板上。 王琢问水手道:“小哥,前面是哪里下了?” 水手道:“是平南县了,如果是这站下的,就不要回房去了,前面那个码头就到了。” “好,谢谢你。” 王琢和刘佳辉刺杀已成,便在平南县下了站,在驿站取了马,由陆路向着东面赶回去。 路上,刘佳辉问道:“黑仔,罗便臣已死,我们下一个目标是谁?” 但此时王琢的眼神却有些迷茫,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了。” 王琢在刘佳辉心中的形象一直是一个智珠在握,聪明绝顶的人,他第一次见到王琢这副神情。 “黑仔,你怎么了?你不是说要让烟馆在广dooR消失吗?” 王琢道:“你猜那天我在南笙公司的文件里,看到了什么?”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洋烟,在整个广door的市场占比,只有一成。” 他又用手比了九数:“其余九成,都是来自我们自己的烟厂。我甚至还看到了霍之霆不知是自嘲还是自豪的评语,‘我大中华之烟土量产,乃占世界十之七八,居可自足,不受诸列强之倾销矣’。哈哈哈哈……辉哥,难道要我杀光自己的同胞吗?你说,我下一个目标该是谁?” 刘佳辉默然无语,只觉得胸中一阵憋闷。 “驾!” 二人快马奔行,试图用迎面而来的疾风吹散心中的郁郁之火。 跑了一路,刘佳辉再次说道:“黑仔,我想过了。有些事总该有人去做,不管成不成,总是能好一点是一点,你说对不对?” 王琢道:“我们一两人的力量太渺小了,不足以改变这个时局。如今世人以抽大烟为乐,以种烟制烟贩烟以为生活,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更不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如果我们强行去改变他们自以为安逸的生活,他们只会视我们如仇寇。” “难道接下来就只看着什么都不做吗?” “武力解决不了所有问题。这个问题我们目前没有头绪就先放一放,先回金楼,我和一个妹子还有个约会来着呢。” 待到两人风尘仆仆赶回佛山金楼时,已经是几日之后。 王琢自封时间管理大师,这时间被他掐得很准,待他从金楼雅间出来时,已经变回了那个刘黑仔探长,而且正巧今日金楼被一位大客所包,王琢赶时间回来,就是赴这位大客之约。 今日来的客人,有两广国术馆的各个教学,亦有岭南一带的门派掌门。 人来人往,王琢基本上都不认识。 唯有一人他见得眼熟,谁叫那人长得和姜师教授有七八分相似呢? 今日包圆金楼的金主,正是那晚所见的老师傅宫羽田。 宫羽田向“姜师教授”和王琢之间相互介绍认识道:“刘师傅,这位是两广武术协会委员熊茅熊委员。熊委员,这位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神探刘黑仔刘师傅,他不仅办案厉害,一手南派洪家拳也是登堂入室,乃是一派宗师。” 熊委员和王琢互道久仰。 熊委员笑道:“看来宫会长已经物色好了北传的人选,就是不知道南派的掌门们对此满不满意。” 宫羽田笑道:“人心隔肚皮,为免有人口服心不服,所以我这次特地开了这个会,请熊委员作见证,就是想召集南边说得上话的,大家搭搭手,手底下见真章。” 王琢亦笑道:“所以我就是宫会长伸出来给人搭的那只手咯?” 三人闻言哈哈笑了出来。 第70章 南拳北传 “镇远镖局总镖头,于海洋于师傅到。” 三姐的招呼声让王琢收起了笑容,别人不一定知道,但他知道,于海洋实际上是陈主任的手下特务。 于海洋带着手下十几个镖师上到二楼,见到王琢后也不搭话,只是点了个头,大马金刀地坐到了客座上首空位上。 不一会儿,又听三姐喊道:“方家银号,方十三娘到。” 方十三娘笑容可掬地跟着三姐上楼,她身后倒没有带什么手下,见到王琢后,装作不太熟,径自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硬猴拳掌门,文彪文师傅到!” 矮壮的文彪领着三个东张西望的年轻人上楼,如今他看着脸色好了许多,显得精气神十足。 而他身后的徒弟,竟然还是成蛟和战狼,以及比以前白净了许多的小敏,看来历史自有其惯性。 小敏当先一眼就看到了鹤立鸡群的王琢,脸上露出了羞喜的表情,想要去打招呼却又不好意思。 她一旁的战狼和成蛟都露出了嫉妒和愤愤不平的表情,长得帅了不起啊?说不定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文彪自然也看到了王琢,但他向来话少,见王琢没有主动来打招呼,便也没有上前认人,而是坐到了于海洋的正对面,双目直视对方,隐含杀机。 倒是于海洋毫不在意地喝着茶,全作看不见他。 如今中华武士会钦定的岭南五大宗师到了三个,反倒是剩下两个佛山本地的都没有到场。 林世荣是因为岁数太大,已经隐退到了香江隐居,舟车劳顿来不了了,所以派了他最得力的大弟子洪震南到场。 洪震南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胖子,一手虎鹤双形已经得了林世荣真传,是新一代岭南宗师呼声最高的一个。 而咏春艾丕曼,则是因为出身富家公子哥,喜欢玩乐,很少愿意出席这类无聊的会议,十次有九次都不来。 除了三旧一新四个代表性的南派宗师到场以外,还有佛山本地的洪蔡刘李莫五拳门派,以及左近赶到捧场的白眉、朱家、龙形等十三家传人。 王琢环视左右,发现如此多的南派高手齐聚至此,个个笑里藏刀,来者不善,恐怕捧场是假,给宫羽田这个北方拳师施压是真。 但宫羽田也早做准备,与熊委员在主位一左一右落定。 随着他坐下,数十个形意八卦门弟子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精瘦汉子走进来,站到他身后。 这些形意八卦门的弟子都来自关外,倒装句省生人,个个虎背熊腰身材高大,不乏有几个个头与王琢相当,虽然人不如南派多,但气势却一下子将南派拳师压了下去。 宫羽田又示意另加了一条椅子在自己边上,这就是主位加了第三位,邀请王琢落座。 这让在座拳师都是议论纷纷,宫羽田身后的领头汉子更是眼中闪过怒色。 王琢一屁股坐了上去,刚好看见那个汉子一脸不爽、不屑、嫉恨,于是善意地开口道:“小伙子怎么称呼啊?” 那汉子道:“形意八卦门,马三!” 王琢点头道:“原来是马三,等你过几年,要能接你师父的班,我再叫你一声马师傅。这个位置你有机会坐的!小伙子努力啊!” “你!”马三忍住动手的欲望,冷冷一笑,“这个位置可不好坐。老爷子推你上风口浪尖,这盘你也得接得住才行。马某人静待刘师傅的手段了。” 两人的话并不避忌,宫羽田听在耳中,全作没听见。 待时间到点,人都到齐,宫羽田抱拳道:“各位岭南的老师傅,老哥们,在下宫羽田,添为中华武士会现任会长,和大家都是老相识老同志了,在此就不多作自我介绍了。” 众拳师向他回了一礼。 宫羽田继续道:“七年前,我和李任潮先生在这座金楼谈定北拳南传一事,方才在省城大沙头成立了两广国术馆,促成五虎下江南,自此北派在南方遍地开花,互相交流。我们中国人讲求凡事有始有终,最忌有头无尾。所以,今日我宫某人想要趁自己还走得动道的时候,寻几位技艺高超的南派师傅,随我北上中原,把南拳北传的事情好好搞一搞。” 下方一位师傅说道:“南拳北传自然是大好事。只是我们南拳流派那么多,哪位师傅可以代表我们南拳北上呢?不会是你边上那个嘴上无毛的后生仔吧?哈哈哈哈!” 他一笑,边上那些外地来的拳师都跟着笑了起来。 唯有本地拳师面色深沉,他们可是亲眼见过青龙武馆挨过揍的。 王琢点起一根烟,转头对宫羽田大声问道:“宫会长,两广国术馆都建立六年了喔?” 宫羽田点头道:“是啊,光阴似箭,已经六年了。” 王琢道:“人家北拳南传说办就办,我们南拳北传拖了六年都没办成,能说什么呢?只能怪有些人吧,指手画脚就天下无敌,脚踏实地就有心无力。这么搞,怎么能做大事呢?” 那拳师一拍桌子,喝道:“说得好!后生仔脚踏实地,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底气!” 王琢呵呵一笑,猛地吸了一口烟,烟头上留下一条烟灰:“我就坐在这里,你如果能打得我这条烟灰落地,就算你赢。” 无名拳师大怒,竟然如此小瞧我,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起身上前几步,只是这几步,宫羽田已经看出门道,不由暗暗点头,下盘沉稳如山,是一位非常典型的南派老师傅,功夫不浅呐!刘黑仔是否有些托大了。 无名拳师上前走了几步,忽然暴起,一掌按向王琢的脑门,心中暗自冷笑:你的烟夹在嘴上,就算你躲过去了,我的掌风也能将你的烟灰扇落,一个后生罢了,拳脚也不知道练过几年,怎敢如此托大? 在场武师们也是纷纷嗤笑,觉得后生仔实在是夜郎自大。 唯有与王琢相熟的方十三娘知道王琢武功奇高,而且智力卓绝,绝不会做无把握的事。 只听咄得一声。 众人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那个武师竟然整个人倒飞出七八米,穿过敞开的大门飞出了房间。 王琢取下嘴上的香烟,将烟灰抖进烟灰缸。 “人多事冇商,猪多俾人劏。商议大事,一个诸葛亮拍板子就够了,要那么多臭皮匠事情拖到什么时候能成?” 一时众皆哗然。 江湖事江湖了,说是开会,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第71章 野路子 王琢方才出招,在场只有少数人才看清。 这少数人,除了一旁的宫羽田、马三以外,就只有南派几位宗师级别的人物了。 战狼小声问道:“师父,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出手的?” 文彪沉声道:“脚动肩不动,身站如立松。打人无形影,如过一趟风。他用得是洪家无影脚,好厉害,短短一个多月不见,他的功夫竟然更高了这么多,我已经完全看不透他了。” 成蛟道:“师父,你认得他?” 文彪默然点头。 除了堂内众人,堂外也有两人看清了王琢的动作。 宫若梅贴在窗外向内观看,她是宫羽田的闺女,女人家没有资格登堂,她就只能躲在外面偷看。 她边上一个老汉,肩膀上站着一只乖巧的小猕猴,他也是堂外唯二看清王琢动作的人。 他叫老姜,是伺候了宫家几十年的仆人,虽是仆人,但一套八卦刀的手艺当得起一派之主的位置。 老姜道:“姑娘,这几日叫你念念不忘的人就是他?果真是少年英雄。” 宫若梅道:“什么念念不忘,只是上一次没能分出胜负,找机会我一定要赢他。” 老姜笑道:“是是,我就是这个意思。毕竟这一辈能和姑娘过上几招的人也不多。” 宫若梅道:“他的洪拳宗劲特别厉害,拳脚不能沾身。我这几日一直在想怎样可以破他的气功。” 王琢出手神鬼莫测,已然震慑住了相当多的一部分人。 宫羽田借此机会说道:“我身边这位,就是近日手刃大盗花非花,名震两广的神探刘黑仔。” 刘黑仔三字一出,在场之人顿时恍然大悟,议论纷纷起来,难怪这么厉害,原来是他,那就不奇怪了。 花非花是几十年来纵横两广的绿林魁首,武功深不可测,无论武士会还是精武会,都很难找出可以和他一决高下的武林高手,即便武功比他厉害,却又不如他智计百出,所以正派竟然无一人敢正面和花非花叫板。 如今这个刘黑仔竟然可以手刃花非花,其实已经隐隐成为了正派武林心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人了。 宫羽田道:“刘师傅不仅是一代名探,还是精通洪家拳的武林高手。宫某数日前于省城与刘师傅第一次相见,就已经知道,南拳北传这事要成了。这次开会,实际上就是邀请各位师傅做个见证,点个头,那么这事就算成了。若有哪位觉着不成,或觉着刘师傅手艺不精代表不了南派功夫的,也请上来搭搭手,说道说道。既然昔年有北五虎南下,今日未必也不能有南五龙北上了。” 一听刘黑仔是洪家出身,在座的洪家众人都是与有荣焉,纷纷点头应是,洪家有这位代表,他们哪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洪家三位代表,洪震南、于海洋、文彪,都投了同意票。 其余门派代表则都是议论纷纷。 白眉拳掌门道:“南派拳法虽然有五宗十三派,但这只是代表了我们岭南一带。所谓天下武功出少林,我们南派祖庭在胡建南少林,胡建那边没有来人,我觉得单单一个洪拳代表不了南派。” 这是把球踢给了胡建那边,偏偏说得又是有理有据。 南拳北传的事搞不成,就是这类人太多。 王琢道:“何须计较这么多。按我说事情先办了,既然你们不肯去北边,那就由我去。日后若是北边人认南拳只认洪家,那问题在你不在我。如果胡建那边有人不服,我也随时欢迎踢馆。现在不要转移话题,岭南事岭南了,你们之中还有谁不服的,尽可以上来我们搭搭手。若是没有不服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想到这个刘黑仔做事这么干脆,虽然心有不服,但还真是没有人敢上去。 他们武功和方才的无名师傅不过伯仲,上去搭手决计会丢了大脸。 王琢环视四周,目光所过之处,那些有心唱反调的拳师们无不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王琢冷笑一声:“既然没人有意见,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就由我刘黑仔代表洪拳,洪拳代表南派功夫,到北地中原开枝散叶。宫会长,可以散会了吗?” 宫羽田此时只想开怀大笑,闻言道:“刘师傅,稍安勿躁。” 他起身向全体在座抱拳道:“诸位师傅,如果没有异议,那此事就此定下!宫某在金楼订了晚宴,众位吃好了再走。” 一个长相酷似音响版乔峰的汉子越众而出,抱拳道:“既然南拳北传的事情定了,那北去的名额能不能算我一个?”他身上一股子鱼腥味,多半是做鱼档买卖的。 宫羽田喜道:“有何不可,不知道师傅高姓大名,练的哪派功夫?” 汉子道:“我叫黄日灿,别人叫我卖鱼灿。我练的是蔡李佛!”说着,他打了几招蔡李佛拳的经典招式,刚劲有力,虎虎生威。 一旁蔡李佛的代表不满了:“卖鱼灿,你的蔡李佛不过是野路子,有什么资格代表蔡李佛?” 黄日灿道:“你不去就我去,总不能让北方人以为南方只有洪拳。” 蔡李佛代表道:“这事轮不到你出面,既然要北传,自然是我亲自代表蔡李佛。” 黄日灿叹了口气,准备退下。 王琢却道:“且慢!” 黄日灿道:“刘师傅有什么指教?” 王琢道:“既然是南龙过江,若不是猛龙,挨了地头蛇的打,岂不是被人耻笑?这北上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需要先验验成色才行。” 黄日灿道:“那你找他吧,人家才是蔡李佛正宗。” 王琢道:“什么是正宗?” 黄日灿道:“当然是掌门言传身教才算正宗。” 王琢道:“那我也不是洪拳正宗了。既然我这个带头的不正宗,那么这过江龙里,我也不准正宗的出现。这样正好,我看蔡李佛的代表就是你吧!” 蔡李佛代表怒道:“刘黑仔!你也只是代表洪拳而已,我们蔡李佛的事,什么时候要外人指手画脚?” 王琢道:“蔡李佛?说得好像谁不会似的?” 说话间,他猛然上步,一记撑掌顶向代表的面门。 掌跟未到,掌风已经压得代表透不过气,最关键的是,两人相距数米远,王琢从出招到逼宫,代表竟然完全反应不过来。 速度太快了! 手掌停在代表面门半寸前堪堪停下,王琢道:“我也是蔡李佛野路子,我们野路子的事,什么时候要外人指手画脚?” 蔡李佛,早在他观看勇哥和刘佳辉单挑时,他就趁机学了几招,都是南少林一脉的,基本功同宗同源。 第72章 技压群雄 蔡李佛代表冷汗浸湿了背心,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就是这两步让他丢尽了脸。 “馆长!你的鼻子!”代表身后的弟子忽然指着代表的脸惊呼道。 代表感觉人中那热热的,伸手一摸,发现手上一片通红。 连掌风都可以伤人…代表脸色数变,沉声道:“蔡李佛的弟子听着,南拳北传的事我们不参与!走!” 蔡李佛是大派,他这一走,南派代表团哗啦啦走了一大片。 王琢又道:“还有哪位师傅的功夫是不正宗的,尽可以站出来展示一番,手头过硬的,就随我等一同北上。自今日起,你们在南方叫作不正宗,在北方,就是南拳正宗!” 王琢的话引起了众人哗然,无数正宗传人都对他怒目而视,而那些被排挤在宗门外,不许开馆收徒,只许做其它主业的野路子则是纷纷起了心思。 “非正宗李家拳,刘德少!” “非正宗莫家拳,苗侨富!” “非正宗刘家拳,梁朝白!” “非正宗白眉拳,汤振杰!” 随着第一个刘德少站出来,如同弹响了琵琶的第一声,一个接一个,郁郁不得志被排挤在正宗之外的拳师站出列,想要一同北上,闯出一番新天地。 站出来的非正宗越多,正宗的脸色就越难看,纷纷气呼呼地起身走人。 莫家拳掌门问洪震南道:“人家说不正宗的留下,你这个洪拳正宗留不留?” 洪震南喝着茶道:“入我洪家都是洪家人,我们没有正不正宗。好巧香江赶来还没吃饭,既然宫会长摆了那么多酒菜,我就先下去吃饭了。乔师傅,一起吗?” 莫家拳掌门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最后各大派都走得一干二净,份属洪家的弟子则下楼吃饭,剩下的,只有一些非正宗拳师和小门小派,总计三十多人。 王琢见此并不阻拦,而是笑道:“牛唔饮水唔揿得牛头低。没诚意的走,有诚意的留下,这样事情不就办成了?” 宫羽田道:“人吃硬不吃软,是这样。” 王琢搞这一出,并不是为了故意树敌。实在是这些武林中人不可堪用,他在来金楼之前就已经见识过了,欺软怕硬可以,碰上狠茬子了,人一下跑得没影。 以后要是倭人打过来了,这些人至少有一半要做带路党。 加上这些自诩正宗的,眼高于顶不服管教,带这些人北上,指不定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他这么热心加入中华武士会,可不是为了做什么一代宗师,而是为了培养里子的! 他需要的,正是有天赋,却郁郁不得志的那批人。 剩下的人一一表演各自绝活,王琢和宫羽田不分好赖,全部留下,这就是南拳北传的第一批班底了。 当然了,这些人全都是确有绝活,毕竟能受邀到此的,都是在武林中颇有名气的高手了。 南拳天团团员既然敲定,宫羽田开始和王琢商量何时北上,以及北上第一站的问题。 这时马三出列道:“老爷子,刘师傅方才有句话说得对。南拳北上,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要是猛龙过江还行,若是泥牛淌水,那丢得可就是老爷子您的脸面了。” 宫羽田淡然道:“刘师傅不是猛龙,那什么算是猛龙?” 马三道:“昔年两广国术馆之所以能在广遭开成,全赖老爷子您以宫家两项绝技技压群雄。将南派高手打得心服口服,这北拳才能得以在南方落地生根。如今南拳要北上,却不知道刘师傅有没有这个技艺压服北派高手。要知道南北武林的差距可大了,在我看来,若是把这些南派高手扔去北地,别说开山门了,便是街头卖艺,都只怕跟头翻得嫌不利索呢。” 这番话是直愣愣地戳南派拳师的心窝子了,原来国民政府曾在28年和33年分别两次召开大中华国术国考。 这两次比赛获胜的全是北派拳术,南派无一人入围,此事一直被南派武林引为耻辱。 而北拳南传,也是在28年第一次大考之后促成的,这导致南方武林对南北武术交流多有露怯,加上北上对上北派拳师确实没有底气,以致于南拳北传一事一直搁置至今。 王琢笑道:“宫会长,看来您的大徒弟对南拳颇有顾虑,是想和我搭搭手呢。” 马三道:“不错。打倒一个南派的三脚猫,看不出什么本事。刘师傅你要去北方打天下,当然是要先试一试北派拳法的厉害才行。” 宫羽田道:“刘师傅,你的意思是?” 王琢道:“那就耍一耍,这里一伙弟兄兴冲冲要上去,不能叫他们没了底气。只不过拳脚无眼,这里到处贴金镶玉,打坏了不免可惜。这样吧,我们来个文斗。请宫会长在地上画个圈,我和马三站在里面,互相打对方一拳,出了圈的算输,挨不住拳头双脚以上部位沾地的算输,怎么样?” 宫羽田道:“是这个理。”他在地上用茶水浇了个半径一米的圈子,“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除了头面以外,咽喉、心窝、下阴都不能下黑手。” 王琢和马三走进圈子,王琢比马三高了半个头,更是比他重了不知道多少,便道:“我个子比你大,就让你先打吧。” 这文斗法,先挨打的绝对吃亏。 不说能不能挨住,挨不住就输了。 就算能挨住,也多半要受内伤,再出拳打人时,就剩不下几分力气了。 马三虽然占了便宜,心中胜算大增,但对方主动让出来,加上那居高临下的眼神,愈发让他觉得对方对自己的蔑视。 神气什么?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后生而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马三站稳了三体式,手中好似拧紧了一杆即将捅出的大枪,整个人瞬时变得杀气腾腾。 宫羽田的形意八卦门,是继承了李存义的两项绝技后,经过自家改良融合之后所创。 以马三得其刚,学得宫氏形意拳。 又有宫若梅得其柔,练成宫家六十四手。 论拳技,有集内家拳法刚柔之极的宫羽田,当年何止是打遍关外无敌手? 便是一路从关外南下,所遇拳师也少见能在他手下站着的。 如今马三便是要接他班的人,武功自然不可能弱了,至少已经开始年老气衰的宫羽田,已经是没有十足把握能赢过这个徒弟了。 “留力不留手,省得分寸。”宫羽田道。 马三道:“是。”只是他眼神闪烁,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第73章 天下第一 马三在遇见王琢之前,一直自诩中华武士会二代成员第一,即便是隔壁的精武会他也并不放在眼里。 霍元甲的迷踪拳,早就随着大弟子刘振声和五徒弟陈真的相继离开,失了真传。 在他眼里,如今天下武林,称得上泰山北斗的门派,只有他们形意八卦门。 而自己作为形意八卦门的唯一真正传人,才是如今武林最具风头的人! 怎么能是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刘黑仔? 尤其是师父还如此看重他,推举他出任南拳北传的代表。 更何况……马三发散思维,想到了更远的一层。 更何况此人年纪比师妹不过长上两三岁,而师妹尚未出嫁,若是师父有意另寻衣钵…… 马三眼睛眯了起来,无论如何,必须打倒他,向师父证明我马三才是八卦门乃至武士会最有力的接班人! 王琢感觉到马三的气势已经提到顶点,看得出他练得是宫家的形意拳,与自己从账房先生那学的大差不差,只是站姿发力点上,有些许的不同。 论哪里不同,就是马三的形意法门应该更擅长变招,而账房先生受人所托递来的大枪,则更加擅长于一击杀人。 时机上已经由不得王琢三心二意,马三就如同一个冲锋陷阵的大将,在一声低沉的喝叫声中,三步并做半步,向着王琢心腹捅出了致命一拳! 堂外,偷看的宫若梅轻呼一声,整个人都崩得紧紧的。 半步崩拳,这可是形意拳中威力最大的杀招。 她以前见过大师哥和仇家对决,大师哥这一拳捅在那人肚子上,那人就吐着血和内脏的碎片倒下了,从那一次,她真正意义上见识到了形意拳的霸道。 他的气功虽然厉害,但真能顶得住吗? 而正处于杀招笼罩之下的王琢,在马三的拳头尚未加身之时,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拳风先一步触及自己,将自己心窝前的布料压得贴到了肌肤上。 说好的不打要害,怎么这一拳直奔要害来?不讲武德是吧? 王琢眼神一凛,一口内气已经带着腹腔中的内脏开始蠕动起来,发出了轰隆隆的沉闷声响。 马三这一拳一往无前,已经结结实实捣在了王琢的心窝处,他眼神狠厉,全身功力勃发,这一拳铆足了十成的力气,誓要一击将这个刘黑仔给废了! 谁成想这一拳明明已经打中,但下一刻却好似打中了一团棉花,软绵绵全不着力,这力怎么透都透不进去,反而因为惯性,力道向着四面八方滑走。 马三脸色一变,脚下临时改为八卦掌的趟泥步,就要变刚为柔,将拳劲收回来,以免自己踩出圈子去。 但变招已经来不及,自他拳头触及王琢的肚子,便已经如被瓮中捉鳖。 马三的拳头被王琢深陷进去的肚子吃住,随着王琢气沉丹田,猛地发出喝得一声,马三整个人就如遭雷击,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出去。 他那条手臂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已然是被王琢的棉花肚反弹回来,硬生生震得脱了臼。 王琢低头看了眼马三的脚下,马三在即将出圈之前硬生生挺住了,甚至不惜让手臂脱臼。 他嘲讽道:“马三,你形意拳打得不错,可惜野心太大,锋芒太露,居心不正,用招神形不定,燥火太大,出拳瞻前顾后,三心二意。岳王爷这杆枪在你手里,用得不正。” 马三对他怒目而视:“我苦练形意拳二十载,我用得正不正,你看得懂吗?” 说着,他扶住肩膀,咬咬牙,咔嚓一下将骨头接了回去。 宫羽田道:“马三,你已经输了,退下吧。” 马三道:“老爷子,我没出圈,没躺下,我没输!” 王琢道:“你快认输吧!宫会长这是在保你的命呐!” 马三死死站在圈内,喝道:“来啊!打我啊!让马某见识见识洪拳的绝技!” 王琢摩拳擦掌道:“这么贱的要求,我是第一次见。宫会长,这是你徒弟主动要求的,死了可不怨我啊!” 宫羽田闭眼道:“马三犯规在先,不管打不打都已经输了。只请刘师傅手下留点情分,让我宫家的功夫不至于断了香火。” 王琢道:“这算不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宫羽田点头道:“算。” “好!” 王琢骤然出手,一掌按在马三的肚子上。 马三连忙运气支撑,但腹部只觉一连四道劲力接踵而至,整个人便脚下一空,轻飘飘地飞了出去,一直飞出了会课堂的大门外,摔了个狗吃屎,却没有砸坏一样东西。 他从地上爬起来,涨红着脸跑出了金楼,王琢那一掌虽然没有打伤他,却叫他丢尽了脸。 宫羽田向王琢敬了一杯茶,道:“多谢。” 王琢道:“不必谢我,我看马三心术不正,宫会长还需要好好管教才是。唉,刚被你徒弟一拳按在膀胱上,现在尿急,我先去上个厕所,回聊。” 宫羽田道:“那就先请诸位师傅一同下楼,大家在桌上边吃边聊。” 王琢走出门外,却听旁边一女子小声说道:“宫家从来不会输,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王琢转头一看,这不是特有国际范的宫若梅吗? “如果我接受你的挑战,赢了有什么好处?” 宫若梅愣了一下:“你想要什么好处?” 王琢道:“你嫁人没有?” 宫若梅雪白的皮肤上浮起红霞,眼神变得闪避起来:“没有……但我已经有婚约了,你不要多想!” 王琢道:“你想哪里去了?我意思是你还没嫁人,黄花闺女跟男人之间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你要是嫁人了,已为人妇和男人之间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你看你有婚约了,你和我动手动脚的被你未婚夫知道又成何体统?你啊你,真是成何体统!” 宫若梅被他一通成何体统绕得晕头转向,待捋清之后,王琢早已跑得没影了。 待王琢和一众非正宗南拳拳师下楼后,此时会客厅内只剩两人。 一直看戏的熊委员道:“宝森,今日刘黑仔连挫南北两派的高手,却也把半个武林得罪了干净。你看他北上的事业,能成吗?” 宫羽田道:“能不能成,江湖事江湖了,武林的事,只要功夫硬,哪有不能成的?这事就算我成不了,他也一定能成。” “哦?你竟然这么高估一个后生?” “后生?”宫宝森叹道,“这个后生的武功,恐怕已经是天下第一咯!” 第74章 南洋计划 “嘶……”雅间茅房中,王琢挤出菊花脸,拼命按摩着肚子。 这一招半步崩拳还是猛,虽然马三少了点一往无前的劲,导致这一拳力透不彻底,但其本身的穿透力就已经不容小觑,即便是棉花肚也不能完完全全卸掉力道。 虽然没有受伤,但是痛还是很痛的。 刚才人多,不能丢脸,王琢虽软但硬,一直忍到这里才戴上痛苦面具。 外面传来开门声,王琢连忙摘下面具,一脸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进来的正是方十三娘,以及领她过来的刘佳辉。 “兄弟,你刚才好威风啊。”十三娘笑道。 王琢拉开椅子:“十三姐,快坐。刚才人多眼杂,我不敢叫你,你可别见怪。” 十三娘坐下道:“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叫我们装成和你不熟的样子?” 王琢问刘佳辉道:“辉哥,外面没人吧?” 刘佳辉点头道:“没人。三姐安排人手在左近打扫,将客人都安排到其它处去了。” 王琢这才将一份计划书递给十三娘,道:“理由都在这里面。” 十三娘打开一看,结果越看越是震惊,看到最后,猛地将计划书一合,沉声道:“你叫我该说什么好。” 王琢道:“十三姐还有什么顾虑吗?” 十三娘不可思议地望着王琢:“搬家、屯兵、把控财权、你问我有什么顾虑?兄弟,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琢道:“当然是救国了。所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十三姐,等倭人打下来,他们一鼓作气正是最势不可挡的时候,我们先一步取下南洋一地收留受难同胞,同时出钱出力,支援国内抗战。等倭人战线拉长,后继无力的时候,必然会选择出兵南洋,掠夺南洋资源,这时候诸列强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我们正好能坐收渔翁之利,等列强退走,我们再将倭人逐个消灭。” 十三娘道:“但倭人船坚炮利,从满清到民国几次大战都不能胜,我们凭什么能赢?” 王琢道:“正面战我们有暹罗海陆空三军,侧面战我们有丛林游击战。相信我,我们绝不会输给倭人的!十三姐,救亡图存,千百万同胞的性命,就全在你一念之间了!” 说到这,王琢心里已经开始急切起来了。他的沙漏已经流了小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待多久。 而就算他历史再差,却也记得,到了后年七月,倭寇就会找理由发动全面入侵,而他们侵吞我们大半国土,前后只花了一年多点的时间。 届时,一场不亚于五胡乱华、蒙哥利亚南侵、满清入关等等外族铁蹄践踏的大屠杀将会在这片土地上再次上演。 而前几年,唯有在被列强殖民保护的东南亚片区,才有一定的喘息空间。 领导完成这件事的人,王琢为什么会看准方十三娘,原因只有两点! 第一是财,第二就是能力,经营的能力十三娘不缺,而搞阴谋诡计的能力,王琢找不出比方天谬更加丧心病狂的人选。 自己还在的时候,集结暗杀团南下,为南下同胞避难打好基础,就算自己有一天离开了,避难至南洋的同胞也一定可以好好生存下去,至少不会比原来更差了。 王琢和十三娘还在探讨细节的时候,刘佳辉提示道:“有人来了。” 十三娘躲进内间,王琢将桌面上一收拾,等了一会,门外敲门声响起。 刘佳辉打开门,外面站着的却是于海洋。 王琢道:“哎呀,于大镖头?请进!” 于海洋坐下后,王琢为他冲了一杯茶水。 “喝茶!” 于海洋拿起茶杯道:“刘探长,我来是陈主任托我问问,你案子查得怎么样?” 王琢道:“这不是还在查吗?你也知道,金楼来历不小,我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查。这段时间我虽然在金楼里过得挺舒服,实际上和身陷囹圄也没什么差别了,要是表现得太激进,我也担心自己的小命啊。” 于海洋道:“既然如此,你留在佛山查案就好。为什么要牵扯进中华武士会的事务?”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金楼势力一直牵涉到魔都斧头帮。他们拐卖人口的生意不在省内,想要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我就必须先打入他们内部,北上魔都。” 于海洋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半晌,于海洋道:“刘探长,你的铁线拳练到什么境界了?” 王琢道:“我也不知道。这又没有境界划分,什么后天先天九重境界,每重境界又分为十层,便是什么什么也可一战。我只知道打别的拳不一定能赢,反正对付螳螂拳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于海洋听他胡扯一通,大部分没听明白,只知道王琢还不清楚自己境界。 他起身伸出右手,道:“我们来搭搭桥。” 两人站到空位,手腕搭到一块,一齐运起桥手来。 以二人的功力,若是全力施为,脚下的地板必然无法支撑。 王琢便使着柔桥,一路粘带。 虽说柔能克刚,实际上柔不可守。 虽说四两拨千斤,实际上你须得先有万斤力。 以柔打刚的功夫虽然高明,前提是建立在你功夫高于对方的前提下。 若是功夫相当,本质上还是力与速的较量,往后才是巧劲。 因此自以为高屋建瓴的太极拳,才会雷声大雨点小。 因为他们成天搞理论,把上面几位师爷摔跤手的身份给忽略了。 于海洋见对方能一路用柔桥牵着自己玩,就知道自己的功力和对方已经有着绝对的差距,于是收招说道:“可惜可惜。” 王琢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不是童子身练功,不然以你现在的功力,一定可以达到内气外放,刀剑难伤的境界。” “刀枪不入啊?能扛得住火枪吗?” “……这可能不行。” “那有个屁用,时代已经就变了,大家都用枪了,功夫够用就行。”王琢搭着于海洋往外走,“也差不多到饭点了,下去吃饭吧。” 于海洋道:“功夫,同样代表地位。功夫高,别人就会尊敬你,你可知为何刚才我能坐在上首?” “估计是你长得帅吧。” 于海洋本想借此自曝宗师身份,没想到被王琢一打岔,又只能恨恨地憋回肚子。 两人下楼后,方十三娘从内间走出来。 刘佳辉道:“计划书记下了吗?” “记下了。” “我准备了火盆,烧了再走。” 第75章 魔都魔都! 经过商议后,南拳北传一事,将在五日后出发,第一站在魔都滩展开表演,由魔都精武会主持。 而一同北上出席表演的,除了王琢和一众非正宗及小门派代表以外,还有洪家全力支持的弟子。 比如洪震南派了三名内门弟子,表演虎鹤双形。 佛山洪家五形拳的武馆也各自派出得意弟子。 硬猴拳文彪则派出了弟子战狼和干女儿小敏,至于另一个弟子成蛟武功太差,他怕丢脸不让去。 就在这边紧锣密鼓地准备北上时。 那边的山头却也有一帮为数近两百人的绿林土匪正在集结。 一袭便装的多情正在调试手中的枪械,原本无情是寨中的神枪手,不过她现在留在方家做大小姐了,这种脏活都瞒着她不需要她做了。 多情一边检查枪械,一边指挥这帮手下土匪布置陷阱、藏身点,根据十三娘带回来的线报,南笙公司运烟的一支队伍会经过这里,他们的任务就是掠走这一批烟土,然后交由洪门的走私船队运往机车岛,专门卖给倭人。 此时机车岛正处于倭据时期。王琢从金楼几位负责走私船队的头目那得知,机车岛倭人高管纵容岛人吸食大烟,收取高额大烟税,但对倭人却是严厉禁止,重则枪决。 怎么能对自己人这么严苛呢?太双标了! 刚巧洪门在那就有生意,这批烟土全部拖过去给倭人抽,在船上抽,如果被发现,就全部沉海,反正没本的买卖。 原本花非花这帮手下,如今几乎全员装备了汉阳造,这是方十三娘私下资助的关系。 当然花非花原本也有几十年积蓄下来的大量财富,可惜花非花自私狡猾,这些宝藏全被他藏起来了,没人知道在哪里。 现在轮到多情执掌山头,有着大财主方十三娘的支持,收买人心,花非花的旧党全部倒向了她,称她为大姐头。 “藏好,来人了。” 多情放下手中望远镜,一声令下,所有土匪潜伏下来。 过了许久,一支由全副武装的持枪队伍保护的车队,从远处慢慢驶来。 多情高举左手,而右手则放在了身旁地雷引爆器的压力杆上。 ………… 1935年,系民国二十四年四月十九日。 一众南派武林高手受金陵国立国术体育师范专科学校及精武体育会之邀请,齐聚魔都滩,登台表演。 王琢坐在黄包车上,欣赏着沿途的景象,只见两旁洋楼林立,路上车来车往。 这可是魔都滩啊,如今乃至未来,大中华的经济中心。 路上行人摩肩擦踵,多是西装革履的老克勒,或穿着旗袍扭着杨柳细腰,走起来骚唧唧的“名媛”,真呀妈老传统了。 王琢一双眼睛这边蜜桃上刚黏上不到三秒,又被新来的小蛮腰勾走,正是看得应接不暇。 “早知道早来了,魔都这边妞可比广door正点多了。” 王琢心中暗叹,却听前方吵吵闹闹十分热闹。 “世运世运!支持世运啊!放下家里的柴米油盐粗,咱们放眼看世界啊!” “国家强!体育强!” 王琢问前面拉车的祥子:“师傅,前面是在做什么?” 祥子道:“老爷。应该是国术馆的学生在募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王琢点点头,因为传拳仪式第一站定在魔都,所以中华武士会和精武体育会一同邀请了金陵国立国术体育师范专科学校(以后简称中央国术馆)校长张继刚作为主持。 早在岭南拳师到达前,中央国术馆的人就已经到了。 王琢到了近前,发现大声吆喝的是一个个子小,但是体型相当结实的后生仔,他周围还有三四个学生打扮的人在到处给人派发传单,尽管他们如此卖力,来往行人却没有一人驻足停留。 “停一下。”王琢叫停祥子,从兜里摸出一叠10元面额的法币,甩手丢给了那几个学生,“接着!” 那个吆喝的后生一看就有功夫底子,侧身一把将钱捞住,看到这么多钱在手,他连忙向王琢喊道:“先生请留下姓名!国术馆会记下募捐者慷慨名单,登报答谢!” 王琢早就让祥子继续赶路了,闻言只是挥挥手。 他的目的地是精武会的虹口旧址,横滨桥精武中央大礼堂。 此处可以说是除倭岛、关外以外的倭人的第三家乡,所以沿路上点头哈腰的老克拉越来越多,趾高气昂的倭人也越发密集。 王琢经过一处公园,许多东西洋人带着一家老小来往进出,正上面挂着牌子“Studleypark”。 而在牌子的斜下方的围墙上,则挂着一个小牌子,上书“舟山公园,华人不得入内”。 王琢捏了捏拳头,精武会办在这里,那帮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忍得住的。 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华人小孩也不知道父母去了哪里,眼巴巴地望着洋人们往公园里走。 一个金发碧眼的小洋人冲她勾勾手指:“e on。”咧开嘴,露出了一排漏风的门牙。 华人小孩见有人找她玩,就懵懵懂懂地跑了过去。 刚跑到公园门口,守门的红头三哥就瞪大了眼睛,用手指了指旁边墙上挂着的木牌。 “chinese and dogs not admitted,understand?” 华人小孩茫然地看着这个裹红头巾的黑大爷,她哪里懂得英文。 这时一个贵妇牵着狗经过,三哥咧开嘴指了指狗,又指了指小孩,然后做了一个走开的手势。 小孩这下明白了,低下头,转身准备离开。 “e on!e here yellow monkey!”那个洋人小孩在公园内大喊大叫,冲着华人小孩做着鬼脸。 华人小孩俏生生地说道:“叔叔,我可不可以进去玩一会。我不会随地撒尿的。” “No!”三哥气势汹汹地一指,见小孩还是磨磨蹭蹭,干脆没好气地伸出脚,一脚朝她踹去。 这他妈能忍? 这一幕刚发生就被经过的王琢看到,他一个翻身从黄包车上跳了下来。 “我丢那妈!给我停手!”王琢一声暴喝。 没想到有人和他一样,同一时间也发出了一声怒喝。 “我草你姥姥的!” 一个青年人从人群中猛冲了出来,一下就撞到了三哥的身上,两个人一同摔倒在地,滚作一团。 这一下在洋人游客中炸开了锅。 一时间惊叫声四起。 第76章 魔都双雄 舟山公园门口登时乱做一团,洋人游客们惊叫着让了开来。 无它,这个冲出来的青年身上真是太臭了,一股子屎尿味。 在公园附近还有一队为数十多人的三哥安保队,听到动静,迅速手持棍棒冲了出来。 青年仔一拳揍在三哥保安脸上,将他打得口鼻冒血,然后迅速起身抱起孩子就跑。 “别让那个支那人跑了!追!”保安队队长一举棍棒,十多人正好合围过来,就要将青年仔包围住。 其中一个正好挡在青年仔逃跑的正前方,见状挥动棍棒朝青年仔身上敲去。 青年仔抱着小孩行动不便,侧身抬手护头,用身体硬生生挨了一下,同时一脚踹在三哥的小宝贝上。 三哥瞪大眼睛,捂着下身原地乱跳。 就这一耽搁,后面又有两个三哥赶到,挥棒砸在青年人的背上,差一点就砸中后脑。 实心橡胶棒的威力有多大,青年人挨了这两下顿时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下一刻棍棒雨点一样往他身上落。 他趴在小孩身上,紧紧护住小孩。 “哇哒!!!” 一声怪叫响起,一个围殴青年的三哥猛地倒飞出去七八米,在地上滚了几圈不动了。 “金龙拳第一式,猛龙过江!” 随着这个三哥起飞,剩下的三哥一个接一个地飞了出去,不过晃眼的功夫,这些三哥已经躺了一地。 “金龙拳第五式,龙娘希皮!喔~~~” 王琢怒目圆睁,摆了个白鹤亮翅,扎了一个马步站在中间。 三哥队长见手下转眼间全倒下了,全拜眼前之人所赐,不禁色厉内荏地说道:“你滴!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王琢学着郑潮安的模样抹了一下鼻子,指着三哥说道:“这是中国人的地盘,轮不到你来问我!” 三哥道:“这是公共租界!不是支那人的地盘!你有种不要走,我们已经通知巡捕房了!” “哼!我布鲁斯李会怕区区巡捕吗?” 王琢撂下狠话,拉起地上的青年夺路就逃。 三哥队长松了口气,他也诈人的,他根本没时间通知巡捕,这么说是想吓跑他,免得自己挨揍。 王琢带着青年和小孩跑远后,发现后面没有人追,这才停下来。 青年虽然被打得口鼻流血,不过还是看得出来长得很帅,他向王琢致谢道:“多谢布鲁斯先生出手相助,我叫丁力……嘶——”他说话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 王琢道:“这个仔是你的?” 丁力道:“这是我街坊的孩子。她在附近卖菜,这丫头到处乱跑。” 王琢在小孩脸上捏了一把,道:“看牢一点,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气。”说完王琢就要离开了。 丁力道:“等一等,那些阿三这时候肯定通报了巡捕房。不如先去我那避一避。” 王琢脚步一停,道:“也好。” 丁力的家距离此处并不是太远,往西走了一段路进入闸口区后,遥遥看见一座破落的小教堂,教堂院子不断有劳工打扮的人走进走出。 走到近前,发现教堂墙壁焦黑,更是闻到一股挥之不去的焦炭味,看来失过火不久。 “力哥。” “力哥。” 路过的人纷纷和丁力打招呼。 丁力道:“他们都是和我一起从老家来这务工的,我们全都住在这。” 走到教堂前,丁力拍了下小孩的脑袋:“以后别乱跑,自己去玩吧。” “嗯!” 王琢打量四周:“你们这住着多少人?” 丁力道:“这我没算过,算上老人孩子大概两三百人吧。” 院子里除了焦味,还混着一股粪便味。 丁力不好意思地说道:“劳工总会把这一片倒马桶的活包给我们,所以有点味道。” 他搬来两条凳子放好,王琢坐了下来。 “这一片的劳工总会的会长叫什么?”王琢问道。 “叫金司荣,大家都叫他大哥荣。” “他人怎么样?” 丁力有些犹豫:“说真话,我们都靠他吃饭。说假话,又对不住良心。” 王琢道:“那就是不怎么样了。” “也没那么差,至少大家都还有口饭吃。” “哼哼。”王琢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从兜里取出香烟,抽出两根,“会不会抽?” “会!”丁力接过王琢丢来的烟,美滋滋地点了起来,“好香啊,这是什么牌子?等我发达了也抽这个烟。” 王琢将整包烟丢了过去:“白皮的,外面买不到。喜欢这包送你了。” 丁力手忙脚乱地接住,连忙塞进兜里:“这怎么好意思?” “只要跟着我,好烟好酒要多少有多少。” 王琢的话让丁力一愣,抽烟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布鲁斯先生,你是……” 他发现王琢的目光正越过自己看向自己身后,他转过头才发现,原来阿强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 阿强,是他在黄浦江边上发现,他当时已经快死了,身上还有把枪。 前几天斧头帮的矮子超在教堂放火,幸亏阿强救了自己的老妈,从此两人结拜为兄弟。 丁力不知道他好兄弟阿强的名字,但王琢却清清楚楚,因为他脑中的记忆开始闪现了。 许文强,祖籍广door,祖辈移民机车岛,被倭寇强行征兆至关外进行兵训,作为日后南下的先锋队。 这些机车岛兵私下组成“民族同盟会”,引发兵变,分成两路向南方逃窜。 但是接应许文强这一路的人里有汉奸,出卖了他们,导致除了许文强以外全军覆没。 而许文强因为身怀同盟会名单,从倭寇特务手中逃过一劫,从海上流落至魔都。 王琢又掏出一包烟,丢给许文强:“接着。” 许文强有烟瘾,接到烟后直接拆包,叼上一根点燃抽了起来。 “丁力,我需要一些有能力,有上进心的年轻人跟着我干一番大事业,我很看好你。你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在这种地方住,我想你应该和你的弟兄以及家人,住在有佣人伺候的大宅院里。”王琢张口给丁力画了个大饼。 丁力不过是个倒马桶的头子,外面的人都看不起他,第一次有人这么夸他,他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不过没飘几秒,他就冷静了下来。 眼前这位大哥萍水相逢,连他中文名叫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他试探地问了句:“大哥。我还不知道您是哪位?” 王琢还在想自己哪个名号比较响亮,想来想去发现自己还只是在两广比较有名,报出哪个马甲都很难引起对方“纳头便拜”。 不过正是打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长得像如花的马桶小弟,气喘吁吁地说道:“力哥!斧头帮的矮子超又来找事了!” 第77章 斧头帮 丁力脸色阴沉:“让女人老人小孩都躲到里面来,兄弟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去和他谈谈。” 许文强道:“阿力,我和你一起去。” 丁力点点头,对王琢道:“不好意思,布鲁斯先生,遇到点事。”他对小弟如花道,“带布鲁斯先生从后门走。” 如花来到王琢面前道:“布鲁斯先生,跟我来吧。” 王琢却不起身:“对方人肯定不少,你们俩就这么过去?” 丁力苦笑道:“我们只是倒马桶的,没得选择。” 王琢从腰间抽出两把满弹匣的撸子,丁力一时间眼睛都直了。 “这样你们就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了,第一跟他们磕头道歉,以后继续刷马桶。”王琢站起身,露出冷酷的笑容,“第二,开枪干掉他们,以后我罩着你们。” 丁力虎躯一震,王琢和枪的出现,让他心中一种叫作野心的情绪正在生根发芽,咬咬牙,伸手抓向撸子。 还有一只手比他更快,先一步拿走了另一把撸子,是许文强。 许文强熟练地检查完枪膛和弹夹,给子弹上了膛,合上保险,藏进了外套下面。 而丁力是第一次摸枪,枪拿在手中整个人还在发颤。 “布鲁斯先生,出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丁力紧张地问道。 王琢道:“等你回来才有资格知道,记住,矮子超不要杀,带他回来见我。” 丁力和许文强走后,王琢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一旁的如花战战兢兢地站着,时不时用余光偷看王琢。 王琢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了第三包烟,抽出一根抽了起来。 “会不会抽?”王琢拿着烟在如花面前晃了晃。 如花下意识点点头,又连忙摇头。 王琢笑了一声,将整包烟丢了过去,如花连忙接住,却不敢拿出来抽。 “陪我一起抽。” 王琢问一句,如花答一句地聊着,待到王琢抽到第三根时,外面传来了连续的枪响声。 不一会儿,哀嚎声由远而近,大门砰一下被人一脚踹开。 “我回来了!” 丁力似乎是在宣泄情绪一般地怒吼了一声,和许文强一左一右拖着一个中年矮子进门,丢到了王琢面前。 “丁力!我看你是疯了!从哪里搞来把枪就想和斧头帮叫板!你不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矮子超从地上想要爬起来,却又被许文强一脚踹在腿弯处,跪了下来。 丁力道:“布鲁斯先生,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王琢道:“你马上就会知道。”他又看向矮子超,道,“说说,你大哥是谁?” 矮子超到现在还很嚣张,即便全身都在打摆子:“我大哥是斧头帮老大金司荣!你又是谁?” 王琢从怀里取出一枚铜钱,亮在矮子超面前。 矮子超见到这枚铜板后,变得笑容可掬起来:“原来是洪门的大爷,我们斧头帮也是洪门的堂口,不知道这位爷是哪个山头的大爷?” 王琢道:“斧头帮的老大叫金司荣?我怎么记得姓王啊?” 矮子超道:“王涯桥帮主同时得罪了金陵那边和倭人,早就跑路了。现在斧头帮姓金。” 王琢笑道:“奇了,既然已经改姓了,他还叫我回来接管什么?” 众人还不明其意,只见他将铜板调转了一面,另一面赫然刻着“铁血锄奸”四字。 “啊!” 见到这四个字,矮子超一下子就软了,身上颤抖着传出一股尿骚味。 ………… 大三元夜总会,晚上楼下是夜总会,白天楼上是棋牌室。 斧头帮老大金司荣正叼着烟斗在这里玩牌九。 他对面的,是巡捕房和侦探队的几位队长。 反正都要行贿,直接送钱没意思,没事叫他们来玩几把,开开心心地拿钱回去多好? 一个小弟推门进来,将一封信递过来:“大哥,刚才有个人说把这封信给你。” 金司荣看也不看,骂道:“策那娘老批,侬个小枪毙弗晓得阿拉弗宁字啊?” 小弟耳语道:“里面有超哥的指头。” 金司荣一愣,接过信封捏了捏,果真捏到一根断指。 “那个人哪里去了?” “我已经派人跟过去了,大哥,信上说如果想要超哥活着,您得亲自去一趟。” 金司荣起身道:“有几个小赤佬找我们斧头帮晦气,几位队长继续玩,晚上夜总会开销算我账上,我先失陪了。” 巡捕房的朱队长呵呵笑道:“有事先去吧。记得别把地弄太脏。” 金司荣阴沉着脸走出大三元,此时天色已经有点暗下来了。 “对方是什么人?” 手下道:“是闸北倒马桶的丁力。” “倒马桶?!”金司荣眼睛一瞪,“侧那娘一个倒马桶的小赤佬敢绑架我弟弟?点齐一百个兄弟带上家伙跟我去要人。” 金司荣走了几步,又道:“花机关(冲锋枪)也带两把过去。” 斧头帮准备稳妥后,一行上百人浩浩荡荡向着闸口杀去。 ………… 丁力知道接下来很可能会发生一场火并,已经提前将所有老弱妇孺疏散,只留下百来号青壮,大家手持棍棒,都十分紧张,毕竟要面对的是凶名在外的斧头帮。 丁力也是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然会卷入斧头帮内部权力争夺的纠纷之中。 这位布鲁斯李,竟然是斧头帮帮主王涯桥的接班人,来魔都是为了接手帮会的。 王涯桥,可是把淞沪大战时的倭人总司令炸死的狠人,整个魔都滩谁不怕他? 别说矮子超了,就算丁力这时候都多少有些腿肚子打颤。 “唔唔唔……”矮子超嘴里塞着破抹布,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他旁边,许文强正拿枪指着他。 王琢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了第四包烟,抽出一根自己点上,然后又摸出了三四包一并塞给如花:“哪些兄弟会抽的,拿去分了。省得待会打起来全压扁了。” 如花去分烟,丁力凑上来问道:“布鲁斯大哥,当年王帮主杀倭寇,杀汉奸,我们大家都很崇拜他,你能不能说一下王帮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琢皱着眉想了一下:“其实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就是一起吃过几顿饭吧。一定要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伸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就这么点高,所以杀完人一躲,别人都找不到他。” 这个接班人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尊重王帮主的样子…… 丁力伸手在衣服上擦了把手汗,摸了摸腰间的枪把子,这能让他更有安全感。 王琢一侧头,道:“肃静。他们来了。” 第78章 帮主在此 前方一群穿着黑西装的帮派分子浩浩荡荡地走来,黑压压一片如同乌云压境。 丁力这边的劳工们都害怕地颤抖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棍子。 王琢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挡在他们面前,如同遮风挡雨的屋檐,劳工们忽然感觉好像没那么怕了,心中都燃起了一丝底气。 该来的总会来,两帮人马各占南北,形成了对峙。 空气中飘过肃杀的气息。 金司荣是个暴脾气,喝道:“倒马桶的小赤佬!把我弟弟交出来,带头的几个自己砍掉一只手,我就放过你们。不然我一声令下,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矮子超见到大哥金司荣,忍不住大声呜咽起来,可惜嘴巴被堵上,啥都说不出口。 王琢道:“金帮主!我记得每一个斧头帮帮主都兼职魔都劳工总会会长。劳工总会的责任是处理一切欺压劳工的帮会、官员、商人,及追讨劳工被拖欠酬劳,致力于维护劳工利益!但我今天怎么看到,斧头帮的人不仅骚扰劳工正常生活,还放火烧劳工的居所?这不符合斧头帮的帮规吧?这个矮子超做的这些事,你这个帮主知道吗?!” 金司荣见此人气势不凡,说话有条有理,不像普通人,问道:“你是哪个?” 王琢一脚踩在矮子超背上,矮子超出一声惨叫。 王琢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他放火烧劳工居所的事情,你他妈知道,还是不知道!” 金司荣一抬手,一时间两把花机关连同七八把手枪一齐对准了劳工们,吓得劳工们齐齐后退了一步,但见前方三位大佬丝毫不怯,咬咬牙又上前一步。 金司荣恶狠狠地说道:“知道又怎么样?丁力那个小赤佬坏我好事,要不是冯敬尧保他,也不会牵连到那些劳工!丁力,我告诉你,你一天不死在黄浦江里,你身后那些人就一天别想有好日子过!” 王琢大声喝道:“很好!金司荣,既然你已经承认!你还记不记得斧头帮三大断头誓!” 此言一出,金司荣脸色一变:“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琢一把将铜板高举过头顶,喝道:“凡入斧头帮者,有俯首列强投敌卖国者,杀无赦!有不念香火坑诈同乡者,杀无赦!有贪慕富贵欺侮劳工者,杀无赦!斧头帮帮主凭证在此!金司荣!我问你犯了几条断头罪?!” 一石惊起千层浪! 斧头帮帮众们个个目瞪口呆,连枪口都忍不住垂了下来。 金司荣一看到那枚铜板就知道要遭,那是洪门信物,整个洪门都没有几枚。 其中一枚就在帮主王涯桥手上,是当年大总统孙日升先生所赠,一面被他刻下铁血锄奸四字,以作为斧头帮帮主凭证。 没想到王涯桥躲得没处找,他的接班人竟然已经不声不响出现在了魔都! 金司荣脸色数变,但过了一刹那的惊恐后,接下来却很快冷静下来。 就算是王涯桥的接班人又怎么样?此时的斧头帮已经不是过去的斧头帮。 王涯桥离开魔都时带了一帮人走,带走的都是他的亲信,叫作“铁血锄奸团”。 如今留下的这些人,都已经在这些年被他喂得饱饱的,养得肥肥壮壮,早就改姓金,不姓王了。 果然,这些帮众们再次抬起枪口,对准了劳工们。 金司荣叼起烟斗,晃荡着一条腿:“我捡了几条流浪狗养着,这狗饿怕了,会发癫的。它们见到谁都咬,就是不咬我。知道为什么吗?”他吐出一口烟,哈哈大笑,“因为我养它们嘛!” 金司荣嚣张的话传进帮众耳朵,帮众们眼睛闪了闪,都没有表示。 他说的对,习惯了灯红酒绿,烟酒美人,谁都不愿意回去做王涯桥时期的清贫亡命徒。 王琢铜板没有放下,而是扫视帮众,再次确认了一遍:“斧头帮帮主凭证在此!金司荣违反帮规,你们确定还要跟他吗?!” 而沉默和直挺挺的枪口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王琢失望地叹了口气,将铜板挂回脖子上。 金司荣道:“年轻人,念在你将本帮信物送回来,我可以宽恕你绑架我弟弟的罪行。你把信物交出来,就可以走了!马上离开魔都!” 王琢道:“金司荣,在两广的时候,很多人都称我为武林一代宗师。你知不知道,我什么功夫最厉害?” 金司荣不耐烦道:“阿拉管……”他剩下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因为他的眉心忽然多了一个血洞。 和他一样的,还有他身边两个举着花机关的帮众。 王琢手中忽然出现了两把消音手枪,发出呸呸呸三声后,这三人应声而倒。 “老子最强的是花旗国拔枪术!” 如同是一场信号,许文强和丁力也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斧头帮帮众们。 明明劳工这边只有三把枪,而斧头帮那边还有七八把枪,但斧头帮帮众们却莫名地没有一丝安全感。 无他,对面枪法太准了,他似乎都不需要瞄准一样,一下子就杀死了三人,而且枪枪命中眉心。 王琢冷声道:“斧头帮叛徒金司荣已经伏诛,从众放下武器投降,本帮主可以既往不咎。如果还要负隅顽抗,不要怪我枪下不容情了。” 说着,他的枪口对准了其中一个持手枪的帮众。 那个帮众和他的视线一交,压力排山倒海般地涌来,等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将手枪扔到了地上,举手投降了。 有一人丢枪,似乎引发了某种效应,剩下的帮众见有人带头,都齐刷刷地将手中的武器丢到地上。 王琢见状满意地笑了,对一旁的许文强和丁力说道:“你们去把所有枪都收起来,尤其是那两把冲锋枪。” 基本不说话的许文强这时候开口道:“你的枪法是我见过最准的。” 王琢道:“比倭人神枪手如何?” 许文强一怔,和丁力到前方去捡枪了。 王琢的枪法准,其实还是要多谢洪拳十二桥给他打下的身体基础,使他的双臂稳如泰山,如同一对天然的枪托,只要不是太离谱的后坐力,对他来说都跟没有一样。 再加上他超人之躯的潜力,拥有比常人更强的洞察力和专注力,在他第一次摸上枪,第一次瞄准,第一次扣动扳机时。 毫无疑问,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神枪手就已经诞生了。 第79章 表演 斧头帮最早是劳工在王涯桥的带领下向奸商讨薪聚集而成。 因此斧头帮出身劳工,也驻扎在魔都最为贫困的地区,闸口。 但自从王涯桥离开后,斧头帮被本地的金司荣接管,总坛就搬到了虹口,过起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而虹口地区,本属于魔都英美法公共租界。 而倭人侨民多年来在这里越聚越多,渐渐开始反客为主,通过各种小手段从工部局窃取权力,再加上三年前倭人的突然入侵,虽然被打退,但也越界筑路侵占了多处地段,使得倭人在此更加猖狂。 更是公然将虹口这一片地带标记到了他们倭人的地图上,称为“霓虹商业路住宅地”。 王琢走在金司荣的豪宅中,金司荣的姨太太们和几个子女则战战兢兢地躲在佣人房里。 “两个时辰前我说过,只要跟着我,我就让你们住上豪宅,两个时辰后的现在,就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 王琢将豪宅的钥匙丢给丁力,丁力捧着钥匙,整个人如在梦中。 王琢继续往里走,丁力急忙跟上。 “帮主,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 “叫我唐龙。” 王琢推开豪宅中的书房,只见前方摆着红木的书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 书桌后面则是一个大书架,满满当当地摆着国内外各种书籍。 崭新崭新,全是装饰。 王琢转身一跳,坐到了书桌上,往身上摸了摸,才想起烟已经分光了。 丁力连忙掏出烟,给王琢点上。 王琢拍拍丁力的肩膀,道:“阿力,后生仔有胆识,有冲劲,这次我接管斧头帮有你一份功劳。以后我不在斧头帮,对外事务就由你代管。” 丁力惊喜道:“多谢龙哥赏识!龙哥你刚拿回斧头帮,不亲自坐镇吗?” 王琢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又看向许文强,道,“阿强,以后你和阿力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斧头帮内务事交给你我放心。” 许文强道:“唐帮主不用考虑我,我在魔都只是一个过客。” 丁力道:“阿强,你在说什么?这可是我们出人头地的好机会。” 王琢挥挥手:“阿力,你先出去,把门关好。” “龙哥,我!” 王琢再次挥挥手,丁力不甘心地走出书房。 待门关好,王琢问道:“关外情况怎么样?” 此言一出,许文强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 王琢道:“不要紧张。我既然能做斧头帮帮主,你就应该知道我的立场了。” 许文强沉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王琢道:“就凭我知道你的身份,还敢把枪给你,够不够?” 许文强死死盯着王琢的眼睛,除了真诚和眼屎以外,他再也看不到别的。 他松了口气,将手从枪把上拿开:“我逃出关外的时候,倭军正在征召训练大量满人作为先锋军,我觉得他们可能要有大动作了。” 王琢道:“你留在魔都的目的,是不是想找到出卖你们的汉奸?” 许文强道:“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我有我的情报网。”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汉奸是谁?” 王琢不答反问:“如果你杀了那个汉奸,你下一站准备去哪?” 许文强抽着烟,脸上显出了茫然的神色。 “我不知道,可能会回机车岛,也可能会回梅州老家。” 王琢道:“倭人杀了你这么多同志,这个仇就这么算了?” “怎么会就这么算了。我会继续杀倭人,见一个杀一个,直到下去和那帮老伙计重聚。”许文强回忆起那些为他而死的同伴。 王琢摇摇头:“太莽撞,太浪费生命了。” “我会把出卖你们的汉奸是谁告诉你,斧头帮的指挥权也会交给你和丁力,怎么杀那个人,你们自己设计。” 许文强道:“条件是什么?” 王琢笑道:“条件就是你在我手底下做事,诶,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只要求你帮我做一年事,一年后,如果你觉得做得不开心或者没有意义,随时可以离开。” 许文强将最后一口烟吸完,按进了烟灰缸:“好,出卖我的人是谁?” “魔都大亨,冯敬尧。” ………… “刘师傅,你去哪了?大家都到了发现你不在,都在找你。” 王琢一到精武会总会馆,就撞了“南拳天团五虎将”之一的梁朝白。 王琢道:“下哦宁第一次到大城市,到处转了转涨涨世面。” 实际上是王琢花了点时间收编斧头帮,清点斧头帮遗产。 不清点不知道,一清点吓一跳。 钱什么的是小事,主要是斧头帮竟然有个私人军火库,一翻翻出来,单花机关冲锋枪就有十把,不同口径的手枪二十五把,还有配套的子弹若干箱。 关键是,斧头帮还有着购买军火的门路,可以从相熟买办那里进口制式花旗武器。 王琢收回了自己的双枪,并且在那里补足了弹药才回来。 梁朝白赶紧拉着他:“快跟我来吧,国术馆的张校长还在里面,宫会长正在作陪,你是这次南派领头人,怎么可以缺席呢?” 一进大礼堂,就听见许多叫好声。 只见前方作为演武场的礼堂中心,里一层外一层地围了一群学生,叫好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梁朝白道:“那些是中央国术馆的学生,里面是我们团的师傅们在表演绝技。” 王琢抬头看了眼,笑道:“还点灯呢,精武会的人倒是真舍得。” 梁朝白笑道:“毕竟有方家银号这个大金主。” 这次南拳北传,除了洪家出钱出力全力支持以外,连镇远镖局都出了一笔“脏钱”,更不用说狗大户方十三娘,大笔一挥,划了10万法币作为活动资金。 她正是听从王琢的话,慢慢在抛法币,如今一应开销,全以法币开支,转而囤积银元。 梁朝白带着王琢往主位去,但王琢挤进了人群,看向场中。 正在表演武术的是五虎将之一的汤镇杰,他咬牙切齿,以某种代偿式的发力方法,不断在全身催发抖弹寸劲,招式动作简单到有些难看,完全没有观赏性可言。 但是在练家子眼中就可以看出,他的发力非常到位,一招一式堪称阴毒狠辣,是一门杀伤力极高的拳术。 白眉拳。 第80章 这次参团的大大小小门派拳师,在出发前都登台表演过自家拳术,王琢也都已经一一收录过,对自身的国术学问进行补充,所以对他来说现在也就是看个热闹罢了。 “你挤什么?” 王琢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人。 果然,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齐肩短发的小妹妹,身材高挑而健美,小麦肤色一看就是运动员。 系统扫描中…… 王琢虎躯一震!即便对方穿着宽松的运动服,还是无法逃脱王琢的超级芯片扫描! 对方身高173cm,体重59.5公斤。 三围分别是35、26、38,体脂率在18%到20%之间,肌肉不大但是非常紧实! 主要肌肉分布在臀部和腿部,跟腱长而有力,一定是从事田径运动! 根据鄙人作为龙虎豹资深掌门人以及超过8年的沟女经验评估来看,她的肉弹指数1200分,柔韧度1500分,耐力值2800分,爆发力2400分! 综合性感指数至少在8000分以上! 喔啊!身材竟然可以和毛忧不分伯仲,我愿意叫你一声魔都辣妹! 然而王琢亦发出一声自信的冷笑。 虽然这位小妹妹身材非常火辣,但我洪市电动小马达也并非浪得虚名! 我的三围是45、36、42,身高184cm,长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86cm!我说的是手臂。 体脂率在10%到20%之间,高低这要取决于我最近有没有不小心吃到猪扒。 我的肌肉指数分,耐力值分,爆发力分,柔韧度-分! 独创成名绝技江南直升机,365度回旋无死角力完成作业! 综合性感指数至少十!万!分!以上啊!!!! 王琢面目狰狞,不禁吓退了周围一圈学生。 那个辣妹学生说道:“喂!先生,你没事吧?” “啊?哦哦。”王琢回过神,连忙搓了一下嘴巴,“别看我啊,大家看表演!” 这时汤镇杰已经表演完,向着四方抱拳行礼,引起了学生们热烈的鼓掌。 汤镇杰下场后,上座的张校长和宫会长交头接耳说了些什么,宫会长点点头。 精武会的主持人高声说道:“下一场登台表演的,是关东形意八卦门的宫若梅小姐!” “喔!!!” 在学生们的欢呼声,身穿一袭雪白袄裙的宫若梅登场了。 不得不说,宫若梅除了胸板平坦了点,无论皮肤还是相貌,都非常顶尖。 表演起宫家六十四手来,更似如同舞蹈一般,翩然若蝶,落英缤纷,十分的潇洒,十二分的优雅。 然而宛若舞步的八卦掌,实际上每招每式都暗藏杀机,招招打人要害,最为阴毒。 宫家有至刚至柔两门绝技,其中至柔的八卦掌,宫若梅得了真传。 当然,如今王琢看完她的演武,王琢也便得了真传。 只是八卦掌太飘了,不匹配王琢脚踏实地成熟稳重的气质,会归会,但他多半是不大会用的。 梁朝白走到宫会长耳边低语,指了指王琢的方向,宫会长和张校长说了几句,二人一齐看向王琢。 宫若梅表演完后,精武会的主持人说道:“今天最后的压轴表演。欢迎这次南派武术团的总代表,刘黑仔刘师傅登台演示南拳绝技!” 我叫王琢,刘黑仔跟我有什么关系?傻子才上台演猴戏给人看呢。 王琢默默退进人群,结果这一退后背又撞上了。 “喂,你是不是故意吃我豆腐?”那个辣妹学生推了他一把。 她这一喊把旁边几个学生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这几个学生顿时义愤填膺起来:“李森,他对你做什么了?” 辣妹学生李森抱臂道:“他故意后退碰我的……” 什么?我故意?天地良心,谁让你靠那么近的? 被一群学生仔用看色狼的眼神看着,王琢大呼冤枉。 “你说话可别张口就来,我什么时候故意碰你了?” 李森道:“第一次还可以说因为太挤,第二次还是碰到相同的位置,哪有这么巧?” 王琢道:“第一次你站在这,第二次你还站在这,我是不是可以说你想摸我的屁股?” 李森冷笑道:“真能狡辩。你是精武会的还是武士会的?等你老师来了看你还会不会嘴硬。” “这里没他的老师!”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宫若梅从台中走向二人,她身上好像有种无形的力场,所过之处,观众纷纷让开两旁,形成一条通道。 宫若梅扫了眼李森:“他更不会故意占你便宜。” 李森道:“你跟他很熟么?凭什么说他不会故意占我便宜?” 这边的闹剧早已吸引了整个礼堂的注意,有几个学生看到王琢后惊呼:“是他?今天给我们捐钱的无名先生!” “好像和李森有什么误会。” “我们去看看,只要是误会一定可以解开的。” 几个学生跑向这边,刚好听到宫若梅说道:“就凭他是岭南第一高手,刘黑仔。” “……” 宫若梅的话并没有起到正面作用,王琢明显能感觉到周围学生看自己的眼神更加鄙夷了。 仿佛在说:啊?就这?难怪都说岭南人好色,真是摊煎饼不翻面——咸湿凑一块。 李森嗤笑道:“哦,你就是南拳团代表啊。刚刚叫你呢,快上去表演吧。我就当你不是故意的,这次算了。” 我明明才吃了一碗炒牛河,你非说我吃了两碗只给了一碗的钱! 我踏马! 王琢这时候真想把她抓起来,代替她爹妈给她来一顿传统教育!让她知道啥叫棍棒底下出孝子! 宫若梅碰了王琢一下:“该你上去演武了。我爹和张继刚都在那里等着呢。” 王琢知道这时候最好别继续僵持了,说啥都是错,干脆大步走上台中。 他一上台,周围热烈混合着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热烈的是南拳团人,稀稀拉拉的则是国术馆学生们,方才的闹剧让他们以为这个人是个好色之徒,本能地产生了抵触情绪。 王琢登台后,向四面抱了个拳,道:“功夫是杀人技,我练的东西脏,难登大雅之堂,就不在此献丑了。” 台下的观众们闻言议论纷纷,王琢说的话让他们更加鄙视,果然不行。 “我认为所谓演武,是和平年代生出来的东西。因为不需要争斗拼杀,所以出现了用动作表达武力,来展示精气神的方法。然而如今天下纷乱不休,我们不能忘记,武学的初衷是什么。武,止戈也,何以止戈,保家卫国也。” 第81章 开馆 “说得好!功夫是杀人技!我们练武,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抗击仇寇的!刘团长,请上座!” 首座张继刚校长起身相邀,他也是看学生们不买账,连忙出面圆场。 眼前这位张校长王琢在一路上,已经通过旁人了解过其个人履历。 非牛批二字无法形容透彻。 其本身不仅是一个集多种北派绝技于一身的武林高手,更是军人出身,当年最高级别达到过西北军总司令,参与过多次军阀内战。 不仅如此,他还和王琢是同行,都是搞禁烟的,而且成绩斐然,直到发现烟贩子幕后的全是上面那些人,他变得消极起来,不再参与此事,从此退居二线,一心搞起了强国强种的国术推广事业。 王琢一开始还有些奇怪,人家好歹是军政界出来的人物,论关系论背景,都不用对自己这么客气才是。 直到想起今天国术馆的学生在街边募捐一事,他大概推测了原因。 多半是参加明年世运会的资金不够,觉得南拳天团阔绰,岭南人有钱,所以来要钱了。 王琢和张继刚一同入座,王琢道:“这次南派武术团得以北上,还是要多谢宫会长发起,张校长及精武会同僚的大力支持才得以成功。” “刘师傅,其实我和张校长也是老相识了。”宫会长说道,“张校长出身螳螂派,他的师父也曾一同参与中华武士会创立,算起来,张校长还是我的师弟。” 王琢道:“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张继刚道:“刘团长方才那番话震耳发聩,发人深省。我们在座习武之人都要搞清楚自己练武的初衷是什么,也要明白习武之人的责任所在。习武不仅是为了强身健体,更是为了保家卫国,要为国家争取荣耀!告诉外国人,他们能行的,我们中国人一样能行!刘团长,你看下面那些年轻人,都是我中央国术馆的健儿,也是我华夏民族的未来,你看看,他们能不能承担起这份大任?” 抛砖引路,来了来了! 望着张继刚校长殷切的眼神,王琢虎躯一震。 如果我说不能,那就是得罪了几十个年轻力壮的后生仔,如果我说能,那你肯定就会顺势说明年要派遣运动队出国参加世运,可惜手头拮据,希望各界人士慷慨解囊,踊跃捐献。 团体出国,路费加伙食住宿得不少钱吧? 糟老头子你这个眼神水汪汪,布灵布灵的,比老鸨放电还吓人!你到底想要多少嘛? 我也没钱啊,我就一吃软饭的。 王琢深沉地说道:“苗子都是好苗子,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国家为列强所掠夺,穷困潦倒,外忧内患,四方征战不休。这么多好苗子却出生在这个年代,空负天分却为家国所累。” 张继刚叹道:“会好的,只要我们中国人团结一致,一切都会好的。” 王琢道:“听说这些年轻人将会作为国民代表团参加明年在杰曼尼国举办的世运会,我一介武夫,没什么可以帮他们的,不如这样,我将这次在魔都开馆收徒所得的个人收入,全部捐献出来,也算为国家的体育事业献一份力。哈哈哈,张校长不要拒绝,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张继刚一愣,勉强笑道:“那就替健儿们谢谢刘团长了。” 王琢微微一笑,这叫以退为进,后发先至。 笑话,这群人出一趟国估计要几十万大洋,十三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何况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业要做,这几十万未来可能就是几十万条人命! 为了一块不一定能到手的破牌子,劳民伤财的,值得吗? 张继刚要钱要不出口了,继而说道:“其实我这次来魔都,除了观礼南派武术团授拳仪式,同时也是应广door商会的请求,邀请诸位师傅代表各自门派,参与金陵武术选拔赛的。” 广door商会?十三姐不是副会长来着吗? 嗨呀!原来这波韭菜早就被割上了! “这次金陵武术选拔赛,召集了全国各门各派,派出门下最合适的人选参加多轮选拔。最终挑选十八名优胜者与国民代表团一同出国,在这次世运会上表演中华武术。” 王琢道:“看来刚才我们团已经经过内部选拔了。” 几人谈笑间,武术表演已经正式结束,学生们纷纷散去。 一个戴帽子的国术馆学生盯着还在和校长闲聊的王琢,多少有些不屑道:“岭南第一高手,看着也就说说大话,连表演都不敢,不怎么滴啊。” 另一个长得跟功夫太子似的学生道:“真人不露相,师父和武士会会长都这么推崇他,一定是有原因的。” 帽子学生道:“我看是看在广door商会有钱的份上,你看他年纪说不定还没我们大,境界能高到什么程度去?” “境界高不高我不知道,但你看他个子那么大,一般人肯定打不过他了。” “哼,个子大怎么样?我的螳螂拳专门以小打大!” ………… 翌日,吉时。 位于法租界与公共租界交界的广door商会会馆人头攒动,喜气洋洋。 门口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一只金毛狮子眨巴着大眼睛,在提前摆好的梅花高桩上纵跃腾挪,显出了高超的醒狮技巧。 就连洋人都被吸引过来,在街道两旁驻足围观。 “殷会长,魔都国术传习馆的成立,全靠你们张罗,实在是辛苦了!” 王琢陪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矮瘦富商,站在会馆门前,观看醒狮。 这个殷会长是广door商会魔都分会的会长,兼是方家银号在魔都的总负责人,在南团北上之前他就已经着手张罗,甚至将商会会馆让出来,作为国术传习馆的馆址。 “刘师傅说哪里的话。不提这事是方会长亲自吩咐下来,就说你们南拳北传,在魔都开宗立派,也是为我们岭南人长了好大的面子,我们又怎么能不支持呢?” 两人谈笑间,那边张继刚也带着一群学生远远走来。 “张校长到了。” 二人前往相迎:“张校长,里面请。” “同入。” 会馆内,已经到了广door商会的大部分在魔都成员,以及一些当地与商会交好的名流。 正中央则是一个搭好不久的新擂,是王琢按照拳击擂台订制,6平方大小,周围有围绳拦着。 与传统擂台大相径庭。 为什么要做一个拳击擂台,王琢自然有他的理由。 第82章 国术传习馆 正如当年五虎下江南,五虎接受了岭南众高手的挑战,两广国术馆才得以成立,从此北派在岭南广收门徒,分走了南派师傅的饭碗,各大岭南武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如今岭南北上反攻,到北方分北派师傅的饭碗,自然也要接受北派拳师的挑战! 现在挂在会所大门上方,“国术传习馆”的牌匾还用红布罩着,待完成六局擂台赛,岭南拳师能赢得三局,就算南北持平,才有资格在这里开馆收徒。 如果赢不到三局,那彩也不用剪了,招牌盖着拿来盖着拿走,省得揭开后丢人。 说实话南北武林交锋已久,南派几乎就没赢过多少场,王琢究其原因发现并非是功力差了,多半还是因为技法差了。 南方多山水巷路,仇人往往是狭路相逢,笑里藏刀,有时甚至要在船上分胜负。 因此步法轻腾挪重稳定,手法多搭桥斗劲,在方寸间决胜负。 而北方多平原,仇人见面操刀子就冲上去硬拼了,所以擅长腾挪冲杀,兼之体型比南方人高大,在大擂台上更是如鱼得水。 虽说这次来挑战的北派拳手都已经被商会的人发了红包,都是走个过场,但谁也不好说他们会不会忽然翻脸不认账。 所以王琢特别订制安排了这种小擂台,限制北派轻功身法的发挥,给南派将对方逼近角落搭桥的机会,如此大大提升获胜的几率。 为了这帮家伙别给自己丢脸,王琢可是费劲了心思。 门口的醒狮表演结束,前来拜门的北派师傅们也一一到场了。 殷会长和张校长做主,向王琢一一介绍。 都有“八极门”,“戳脚翻子门”,“梅花派”,“查拳派”,“六合派”,“美国派”等等十多个门派到场。 亦有名震魔都的散人大师傅捧场。 这些师傅个个穿金戴银,看来都是兼做其它买卖,不是缺钱的,能受邀到此,说不定都还和广door商会交好,有生意往来。 不多时,宫会长带着宫二小姐也到了,他是北派武林的泰山北斗,这些北派师傅们一一上去见礼。 各大掌门已经到齐,在张继刚、宫羽田、殷会长三人分别致词后。 王琢起身说道:“各位掌门,各位师傅!我们南派拳师受宫羽田会长所邀,到魔都开设国术传习馆。为的就是沟通中华南北两地文化。其实中华又哪有南北之分,武术又何必有门派之别呢?每个地方的人都因地制宜产生了各有长短的文化,大家应该取长补短,兼容并蓄。只有团结一致,技艺才能变得圆融,精神才能变得强大,面对强敌时,才可以有能力与之抗争!” 王琢说完漂亮话,在座的都很给面子鼓起了掌。 王琢向大家点头致意,朗声道:“吉时不等人,那就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传习馆这边派出的第一个拳手是非正宗蔡李佛的黄日灿。 而北派那边则是派出了少林拳派的一个武术教习。 铃声一响,两边展开了交锋。 一时间拳来脚往,打得难舍难分。 王琢点了根烟,算算时间,应该结束了。 果然没几招后,黄日灿反手一拳打在对方背上,少林拳拳手在地上趴了几秒,起身抱拳认输。 北派那边很给面子,这位少林拳的师傅套招的本事颇高,打得很漂亮,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套招的痕迹,中招倒地的样子也是演得入木三分。 要是以后有机会,送他去香江,说不定还能做个知名武指。 黄日灿赢了之后,接下来就是其余四个五虎将登场了。 两边打得有输有赢,赢得都是堪堪赢过一招半式,输得不失体面,双方不伤和气。 大家都很会做人啊! 直到五场比赛结束,北派“侥幸”赢了三场,轮到最后一场王琢压轴,北派再出一个大师傅,输给王琢一招半式的,如此就算南北持平,面子就留足了。 王琢知道轮到自己了,起身抱拳道:“各位师傅,刘某献丑了!” 他脱掉外套,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褂子,踏前一步轻轻一跳,就横跨三米多远距离,越过了两米多高的围绳,站在了擂台上。 这一下不经意显露出来的轻功造诣,让在场所有人都叹为观止。 北派师傅们原本是收钱办事,心里对这些岭南师傅还多少有些轻视,但此时单只看传习馆馆长刘黑仔一人的本事,就已经足以压住场子了。 台下观战的中央国术馆学生议论纷纷,功夫太子道:“张凤,这么上台你总做不到吧?” 戴帽子的张凤心里是服气的,嘴上仍旧嘴硬道:“有什么了不起,我回去天天跳绳,过两年我也一样可以。” 李森对她身边一个女生说道:“他跳得那么高,如果和我们一起去参加世运,一定能在田径赛上拿奖。” 那个女生点点头:“而且他还那么年轻。等擂台赛结束,我们一起去说服他加入运动队吧。” 王琢站在擂台上,挽起袖子,不知道待会和自己对打的是哪门哪派的师傅。 自己怎么打,让自己赢得漂亮,对方输得也体面呢? 做手脚最容易的就是搭桥了,干脆待会让他和我搭桥吧。 王琢还在想呢,身边微风拂过,这阵风很熟悉,带着淡淡的体香。 靠!叫女人跟我打? 王琢无语地看着对面的宫二小姐,宫二姑娘武功虽高,但是身高矮了自己一个头,体重差了自己七八十斤,自己都怕一不小心碰坏了娇花。 宫若梅面无表情地说道:“本来代表北方门派和刘馆长搭手的是我爹,但他老人家养气修心,已经多年不和人动手了,替他出手的马三输了你一招,也回了东北。现在就由我代表形意八卦门,领教刘馆长的高招。” 王琢道:“女子不上擂,你是怎么让宫会长答应你上场的?” 宫若梅摆出八卦掌的架子:“现在已经是民国二十四年了。” 铃声骤响。 但二人都没有出手,而是不断相互观察对方的肩膀和脚步。 高手过招,没有那么多眼花缭乱的花拳绣腿,狭路相逢,往往就在一两招之间决出胜负。 宫若梅不是来套招的,她是来分胜负的,出手绝不会留情。 而王琢想得不一样,他在想怎样可以在不伤到对方的前提下打赢对方,还可以让她心服口服,以后不要再老是缠着自己挑战。 “宫家不会输!” 宫二倏然间出手,并指如刀,刺向王琢小腹。 第83章 南派形意 宫若梅第一次和王琢交手是在广遭。 当时她以八卦步绕至王琢身上,回身螺旋发劲以掌刀劈他后脑。 但是叫王琢以桥手搭住,其身宗劲自然勃发,将其逼退。 宫若梅虽然输了半招,但是输在功力,而非技法。 后来王琢与马三在金楼文斗,王琢挨了马三一拳无事,马三反倒被震断胳膊,后来更是被一掌打出堂外,丢尽了脸面。 仍旧是输了功力,而非技法。 故此宫家连输两场,宫若梅始终不服气,今日非要在技法上找回场子,证明宫家一生不弱于人。 王琢以制桥搭手,结果宫若梅触之即分,不作停留,脚踩趟泥步,身如陀螺,反手一掌拍向王琢耳朵。 王琢耸肩一顶,手肘正顶住了宫若梅的肩膀,干脆利落的将她这招破掉。 “切磋而已,何必下死手。”王琢小声说道。 “切磋较技留力不留手,让你尝尝更厉害的。” 宫若梅身体仿佛拧紧的发条,被这一顶就好似松开了表把,连续向着另一个方向旋转起来。 腰下的袄裙好似一朵盛开的鲜花,又像是撑开一把大伞,只为掩盖她下三路的杀机。 “喂喂,搭手而已,不要砸我的饭碗啊!” 王琢以二字钳羊马锁住了倏然击出的断子绝孙裙底脚,宫若梅想不到他反应如此神速,用力想要将脚抽回来,但好似被齿轮卡住一样,纹丝不动。 王琢大声道:“方才我和宫二小姐拆招,演示的就是我们南派的傍手和钳羊马!” 台下的师傅们都纷纷点头,南派武术果然有独到之处! “我要放开了,你站稳。” 宫若梅感到脚踝一松,连忙后退一步,重新将架子端正。 “所谓南北是一家!刚才传习馆的师傅们都已经展示过南派的拳法,那现在我也要向诸位师傅展示一下,北拳南传后,南北汇通的功夫了!” 王琢站出三体式,伸掌道:“这是起源三塞省,经我改良后的南派形意拳。宫二姑娘,请了。” 就在王琢摆出形意拳的架势时,宫羽田猛然站起。 张校长问道:“宫会长,你怎么了?” “我没事。”宫羽田坐下来,脸上喜叹交加。 宫若梅脸色一凝,也摆出形意拳的架子:“这才是正宗形意拳。” 说罢顿步前冲,一记炮拳跨过数步之远,如炮弹出膛,拳风刚烈,直取王琢心口。 就在炮拳即将中时,王琢再以南拳中的摊掌去搭桥。 宫若梅心中冷笑,果然只是得了一个形,关键时刻还是要露老底,摆个形意拳的架子就叫形意拳么?真是可笑。 然而双臂交接之时,宫若梅却蓦然感到一股拧转的劲力自手腕上传来。 她连忙切换作八卦步,连续三个旋身化去这道拧转的力量,顺带借着惯性以另一只手作大砍刀去劈王琢的咽喉。 谁料王琢转身带步,再一次以摊掌去迎。 宫若梅被这道拧转的力量带得不断旋转,就好像王琢牵着她一只手跳华尔兹一般。 台下武师们见状议论纷纷,只有少数看出门道。 张校长道:“刘师傅这是将形意拳中的横拳与南派的桥手相结合,在保留洪拳桥手衡、制、克、逼、引几种功用的前提下,将形意横拳的拧劲融合进去。这样收敛了形意拳的杀气,就可以制人而不伤人,实在是了不起。” 宫会长道:“是啊!可惜如此绝技,需要将劲力练到圆融如意的境界才可以做到。这世上除了他以外,能做到的恐怕也不出一手之数。” 王琢带着宫若梅转了十几圈,即便收力。 他这招南派横拳,原本还有一招后续的崩弹劲,在对方旋转成势后,逆着对方旋转的方向崩出去,这样敌人就会身处于两股力量之间,像被两枚不同方向运转的齿轮夹在中间一般,一左一右撕成两半。 但这是杀招,只会对敌人出手,宫二不是敌人,而是妹子。 妹子可以沟,但是不能打。 这场比武就当和她跳了一支舞。 宫若梅感到拧转力消失了,即便她从小练习八卦掌,扛晕能力极强,被连着一个方向转了十几圈还是感到力不从心,脚下一滑。 一只手从后将她的腰轻轻一托,助她站稳了身形。 王琢抱拳道:“宫二姑娘,承让了。” 宫二深吸了一口气:“我输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跑下台去。 张继刚笑着站了起来,大声道:“刘师傅的南派形意拳融合南北之所长,正如中华长江两岸,虽是一江之隔,又何来南北之分!大家彼此取长补短,融为一体,今日有南传形意,未来未必就没了北传洪拳!哈哈哈哈,吉时到了,刘师傅,是不是该剪彩,掀红盖头了?” 会馆大门口,众人齐聚至此,是给招牌揭红盖头的时候了。 刘德少捧着杆子跑来,一脸兴奋道:“馆长!” 王琢推开杆子,哈哈大笑:“我们习武之人,难道也要跟大娘大婶一样用晾衣杆吗?” 说着,他提起纵身,一跳跳起四米高,一把抓住红盖头揭了开来。 露出了肃穆庄严的牌匾,上用楷书篆刻着方方正正的七个大字——中华国术传习馆。 而后王琢、宫羽田、张继刚、殷会长共四人,一齐站在牌匾之下,一条结花的红绸缎前。 前方摄影师将相机对好他们,四人约好一齐挥动剪刀,将绸缎剪断,并留下了历史性的照片。 ………… 宫若梅一个人躲在内堂里坐着,眼眶发红。 忽然肩膀上搭了一只手。 “若梅。” “爹。” 宫羽田坐到她的对面,宽慰道:“傻孩子,输就输了,哭什么。” 宫若梅道:“宫家自创立合并形意八卦门就没有输过,如今名声到了我们这一代丢了,我是怪自己不中用。” 宫羽田笑道:“傻孩子。你输的是形意,又不是洪拳,宫家的名声又什么时候丢过了?” “但他用的是自创的南派形意。” “你错了。他虽然用的是南派形意,但他形意的根子却是来自我们宫家。”见女儿一脸不解的样子,宫羽田面露欣慰之色,“别人瞧不出来,但却瞒不过我。刘黑仔,手上接了你大师伯的那杆枪!” “算起来,他也是我们形意八卦门的人,你该叫他一声师兄才对!走吧,外面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合照呢。” 第84章 不回头 中华国术传习馆成立的消息很快登上了各大报纸,可惜这种所谓国术馆自精武会起,全国各地雨后春笋般到处都在成立,这些年多少已经有些让人感到审美疲乏了,并未引起太大轰动。 一连过了三四日,前来报名的学员也才五人,搞得教习比学生还多。 好在张继刚聘用了十名南派拳师,随他回金陵,到他的国术学校教学南拳,稍稍缓解了传习馆人工过剩的问题。 不过报名学员的问题,王琢本来就不太考虑。 他来这传拳的目的是从颠沛流离的穷人中挑选好苗子,去年在华中华北地带蝗灾严重,此时单在魔都一带就聚集了大量无家可归的难民劳工。 自己国术传习之名,就是为了凝聚这些力量而准备的。 王琢走出书房,准备去闸口转转。 经过大堂时,却发现宫若梅背负着行囊,静静地站在堂前,看着背景墙上悬挂在正中的大相框。 相框上是此次所有南方北上拳师的合照,拳师们喜气洋洋地分作三排站在后面。 最前方的正中央则是促成此行的宫羽田,大马金刀地坐着。 他的一左一右,则分别是王琢和宫若梅。 宫若梅脸色恬静,规规矩矩地坐着。 而王琢则不然,他当时得知这张照片是要在宗门传下去的,心想多少得整点活和后代子孙对一对脑电波。 于是暴出大门牙,露出了一个金凯瑞式笑容,还冲着镜头竖起了两根大拇指。 “师妹,你收拾行李准备去哪?这里住不惯?” 王琢一看她要走,心想这段时间武馆初立,一直忙于公事,还没来得及和这个新认的师妹培养培养感情呢。 宫若梅闻言道:“师兄,我准备回关外了。” “回什么关外?”王琢劈手夺过她肩膀上的包袱,“关外已经是鬼子的天下,你这么娇俏的花姑娘回关外岂不是羊入虎口,好好在这待着。” 宫若梅抓住包裹不放:“师兄。一日两日是客,十年百年是家,这里不是形意八卦门,关外才是我的家。” 王琢一用力,将宫若梅拉进几步,笑道:“你们宫家是生在东北么?不也是倒装句省迁过去的?既然十年即成家,为何不选择在这里住上十年,把这里当成家呢?” 宫若梅撇过头:“我已经订过婚约,再过三年就要出嫁了,怎么可能在这里住十年。” “那就退婚吧。” “什么?” 宫若梅看向王琢的眼神即震惊,又隐含希冀,其中复杂的意味,就连她自己也没能察觉。 王琢道:“我知道你舍不得这,也不想回关外。” 宫若梅心砰砰乱跳:“知道什么了你又?” “你看,你连话都说反了,就说明被我说中了。”王琢轻轻一用力,彻底将包裹夺走拿在手里,“人活着,一时是决定不了一世的,但无数个一时成就了一世。成一个家的时间太久,但此时此刻的分秒朝夕却握在你手中。学着遵从自己,一步一步向前走,而不是像你的拳法一样,总是绕着圈回头。” 宫若梅怔了一怔,忽然出手刺向王琢。 王琢侧身避开,被宫若梅绕到了身后,正如他们第一次交手时。 “如果不回头,你又怎么能看到自己曾经的是非对错?” 王琢头也不回,只是大步向前走了一步,巧巧地避开了宫若梅的脑后刀。 “往事不可谏,来者不可追!就算看到是非对错又如何?过去无可改变,不如珍惜当下,展望未来!” 然后脑后的劲风不断袭来,王琢不回头就只能不停前行。 “过去越来越多,未来越来越少。你不回头,就只能被曾经犯下的过错不断逼着往前走。” 这时前方一个学徒经过,按路线和速度,如果王琢不变招就要和对方撞上了。 “往前走,不回头。迟早有一天你会撞伤路上遇到的人。”宫若梅的声音落寞了起来。 王琢微微一笑,喊道:“借过!” 那个学徒愣了一下,就是这一愣,让两人从他身前擦身而过,却没有相撞。 而王琢听着劲,猛地一矮肩膀,宫若梅的一只手就从他肩上伸出,被王琢用手牢牢握住。 “不回头,我也知道你要干嘛?” 此时王琢半蹲下来,左手抓着宫若梅的右手,宫若梅就好像趴在他的背上一样。 “每个人虽然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但也是他自己人生的主角。如果要撞上了,就提前喊一声。” 宫若梅低声道:“没想到我打不过你,连说也说不过你。” 王琢松开她的手:“输了要认,你认不认?” 宫若梅伸出手:“把包给我。” “还是决定回去吗?”王琢有些失望,都这么撩了,再不留他也没法了。 宫若梅取回包裹,转头走向会馆外。 王琢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直到宫若梅走到会馆大门时,她稍顿脚步,留下了一句让王琢露出笑意的话。 “总该让我回去喊一声借过。” 宫若梅走了,而宫羽田也早在两天前离开了。 王琢曾经劝过宫羽田将门派南迁,但宫羽田却只是说了一句“落叶归根”。 加上这几天又有几个师傅前往金陵参加世运武术表演团选拔赛,如今传习馆来了三十几人,走得只剩一半了。 这让他感到有点冷清。 没妹子,晚上他一个人孤枕难眠。 好在这几日也有好消息传来,王琢拿着商会递来的“广door日报”,上面头版新闻就是广塞南笙的货物在运往广door途中被马贼所截,事故现场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大批货物不翼而飞。 这么多货能一点痕迹都不见地消失,这种事一般人做不到。 但是在广door刚好就有一人有这个能力,可以把差佬耍得团团转。 那个人就叫方天谬。 不知道他现在还需不需要发烧。 王琢叼着烟想道。 像出现了这么大一桩案子,广door差人没有能力破案,陈主任无法接受现在以及未来可能发生的损失,必然会第一时间想到我,并发出征召。 毕竟我怎么说也是广door省受万千少女崇拜,令凶犯蟊贼闻风丧胆,英俊就我第一,破案我从不虚的。 辣手神探。 刘黑仔。 偷偷告诉你,虽然我叫黑仔,但是我走到哪,倒霉的都是别人。 第85章 倭人踢馆 “马上发电报去魔都,把刘黑仔给我叫回来!” 书房里,陈主任的脸色差得离谱,感觉到他整个人随时都要爆炸。 “是。”手下转身离开。 关门声一响,陈主任猛地一砸书桌,骂道:“叼那妈!一群废物!” 刘黑仔离开广door才几天,发生这么大一起案子,那么多货物竟然凭空消失! 那些差人都是废物吗?没有一人能找出哪怕一点蛛丝马迹! 但又想到刘黑仔本人非常排斥大烟,陈主任眯了眯眼睛,一定不能让刘黑仔知道货物是什么,不然以刘黑仔的兴风作浪游龙相,很可能会对他的运势产生反噬。 ……等等!该不会这批货出事,就是刘黑仔龙相反噬吧? 陈主任拿起电话给秘书打去:“先不要发电报,把玄机子叫来。” ………… “馆长!这是汇海庄送来的请柬。” 王琢正在看丁力托人送来的汇报书,那边馆内闲着没事干的教习送来了一封红通通的请柬。 短短几日时间,辣手的许文强和丁力就处理掉帮内所有金司荣的死忠派,并且击退了一波趁虚而入的其它帮派的袭击,在闸口闹出了好大的动静,甚至都引起了倭人军方的注意。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斧头帮这么多年在金司荣领导下已经腐朽,想要重振斧头帮,就必须重新吸纳劳工,树立帮规,进行一次大换血才行。 而大换血,就必然见血。 王琢放下汇报书,道:“最近大家都很闲吧?” 这个教习是练胡建鸣鹤拳的,闻言笑道:“还好,大家平常没事就相互切磋,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王琢道:“做生意一开始冷清点是正常的,酒香不怕巷子深,我们学员很快就会多起来的。” 等斧头帮那边稳定下来,他们就会送来第一批学员。 王琢又拿起请帖,原来明天是奔雷手容百川容老爷的四十大寿。 ……有钱人四十就过大寿了。 他是魔都武林最负盛名的散人高手之一,而且是商人身份,开办了汇海庄,和方家银号多有生意往来。 传习馆开办那日,他也带着礼物前来捧场,很给面子。 王琢放下请柬,道:“哪个兄弟会来事的,帮我去挑挑给容老爷过寿的礼物。花了多少回来跟我报销。” “好。” 那个教习刚出去没多久,就听到他传来怒喝:“你怎么动手!” 接着就是激烈的打斗声。 王琢皱了皱眉头,他开馆给地方上的武林前辈全都拜过山门,而且有张继刚和宫羽田两个武林大佬作保,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跑来踢馆? 多半是外地来没经验想靠踢馆出名的人。 还有一种,就是倭人武士,二十年前在虹口道场被霍元甲师徒打惨了,据说这些年没事都在找精武会麻烦,而精武会最能打的两个人,陈真死了,刘振声走了,逼得精武会几次搬家。 王琢走到大堂时,鸣鹤拳师父正被势大力沉的一脚踹中胸口,跌跌撞撞地向后倒去。 王琢一把接住他,手掌抵住他的背心,为他推宫活血,鸣鹤拳师父缓缓喘过气来。 “华夏武术不堪一击,竟然还会有流言认为我们大霓虹帝国的空手道流派源自华夏,简直可笑!” 踢馆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倭人青年,穿着霓虹道服,留着中分长发,脸色阴狠,操着一口口音很重的国语。 王琢扶着鸣鹤拳师傅坐到椅子上,鸣鹤拳师傅道:“馆长,这个霓虹鬼子的力气好大。” 王琢点点头,问倭人武士道:“你是虹口哪个道场的?” 倭人武士傲然道:“我专程从国内过来,就是为了打破霓虹武术源自华夏的学术谎言!” “不知道你们空手道练不练三战?” “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三战源自你们华夏吧?” 王琢踱步到武士面前,摆出鸣鹤拳的起手式:“今天就让孙子见见祖宗。” 倭人武士腮帮上筋条蠕动,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猛地暴喝一声,抬脚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落踵,脚跟如同一把巨大的榔头一般向着王琢的肩膀狠狠砸落。 这个倭人的体型简直不像倭人,身高就已经和王琢相差不多,而且看得出营养丰富,身上的筋肉非常强壮。 难怪鸣鹤拳师父打不过他,身体素质差距太大了。 单论肉体力道,王琢所遇之高手中,也只有于海洋少数几个高手能及得上此人。 王琢转换侧马让过这脚,在其脚未落地之前,伸脚快如闪电地在武士立足的脚踝上一扫。 嗵! 只一个照面,那个武士便摔倒在地。 王琢摇摇头:“力量和速度都勉强过关,但是武术的攻防之道理解太差。你以为你在踢谁的馆?” 武士脸色涨红,怒喝一声:“KUSo!” 猛地起身以冲拳直击王琢咽喉,这一拳气势刚猛无比,他十年来每天日复一日练习左右冲拳,每次都要击打木桩至少一千次,他曾经以此一拳将一个人的胸骨直接打裂。 而王琢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如同大人打小孩一般,微微撤开一步,便轻松拉开了两者间有效的攻击距离,使得对方一拳落空,而自己则勾手作鹤嘴,后发先至地在对方的肱二头肌上一啄。 “脚步太死,一击不中就没了后劲跟上,是哪个三脚猫教你的武功?”王琢不忘嘲讽。 这一下钻力透进了武士的肌肉,使得他整条二头肌都收缩痉挛起来,当即跪在地上,捂住手臂发出了无声的惨叫。 “下跪是知道见到爷爷了?记住,这叫鹤拳。” 鸣鹤拳师傅见馆长用自家的鸣鹤拳三拳两脚就放倒了对方,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 馆长甚至没有用功力欺负对方,而是单纯用武术技巧就轻松获胜,这是武术的胜利啊! 自己练了十几年,还没有馆长跟大家交流时学得厉害。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王琢道:“买礼物那个事赶紧去安排一下。另外跟伙房说,以后每天大家饭菜的肉量翻倍,每天每人至少保证三个鸡蛋。妈的,连小鬼子都长这么高了。” 鸣鹤拳师傅道:“我马上去吩咐,馆长,这个鬼子怎么办?” “不用理他,等他劲缓过来了就会滚蛋的。算他运气好,这里是租界。” 王琢正要离开,那个武士大喊道:“阁下叫什么名字!” 看王琢不理他继续离开,武士连忙喊道:“我到华夏魔都已经有两天时间,踢了五家武馆,个个号称华夏正宗!但全都是沽名钓誉之辈,没有一个像你一样的高手!” 他向着王琢的方向伏地叩首,高声道:“在下横山英雄!我可不可以拜你为师,学习华夏武术!” 王琢脚步一顿。 “滚!” 第86章 沟女万古至理 翌日下午,王琢提着去给容老爷祝寿的贺礼出门,远远就看见门外不断有人报名做学徒。 他问身边经过的一个教习:“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学生?” 那个教习道:“还不是昨天馆长教训了一顿那个霓虹鬼子?他从昨天起在会馆门口一直跪到了现在。很多本地人看到连霓虹人都跪着来拜师,知道我们山庙有真佛,就都来拜师了!” “还有这种事?”王琢一摸下巴,“学费给我提两倍起来,今天进门的那些也全部追加。” 教习道:“不是吧?馆长,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讲诚信?” “不用管,就这么收,那些人爱学不学。” “馆长,那个霓虹人怎么办?” “给他点水喝,别渴死了。这可是我们的活招牌。” 王琢提着礼物走出会馆大门,原本昏昏欲睡的横山英雄猛地惊醒,伏地喊道:“师范!” 王琢理也不理他,径自离开。 横山英雄不禁有些灰心丧气起来,这时一碗水放在他面前,原来是会馆里的教习。 教习道:“喝吧,馆长吩咐的,别在我们这渴死了。” 横山英雄精神一振,心道一定是馆长在考验我的诚意和决心!于是端起碗喝光了水,继续一丝不苟地跪着。 ………… “容老爷,祝你大寿吉祥,福如东海,富贵到白头啊!” “哈哈哈!承陈队长的吉言啦!” “容老爷,怪我多嘴一句。我看你的大女儿明珠都已经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怎么亲事还没说下来?” 容老爷原本笑眯眯的脸马上变得不自在起来,道:“明珠她忙着打理生意,一直没时间说媒。” 他话音一落,周围坐着的几个魔都武馆的馆长都精神一振。 他们身后站着的几个年轻壮汉则开始“搔首弄姿”,显摆肌肉,秀起了存在,这是他们的儿子,每次都来想和明珠说亲。 容老爷翻了个白眼,这时听到外面管家喊道:“中华国术传习馆馆长,刘黑仔前来祝贺!” 他顿时面露笑容,起身去迎。 大堂前,他女儿明珠正在替他招待客人,容老爷一把搂住女儿,带着她往外走。 “爹,你干嘛?我还要招待客人呢。” 容百川笑眯眯地说道:“爹就是叫你去招待客人,今天你招待他一个人就行了。” 容明珠道:“什么贵客,还要专人伺候。我很忙的,你安排一个佣人去招待他不就好了。” “这个人不一样啊!”容百川嘿嘿笑道,“我很看好他做我容百川未来的姑爷!” 容明珠有些不耐烦:“爹,你说什么呢!” “爹说什么,当然是说你的婚事了!你都二十岁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亲了。这次这个刘黑仔可是老爹我几十年来见过最优秀的青年才俊,不仅长得英俊威武,而且武功高强不在你老爹我之下。最称心的是,我调查过他的底细,他无父无母,靠自己的才干就当上了广door省差人总探长。爹把你许配给他,名义上是嫁人,但他无父无母,实际上不相当于入赘?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继续打理汇海庄的产业,嫁人也不用离开爹妈的身边了。” 容明珠被老爹一番话说得晕头转向,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容府门口,管家正邀请王琢进来,两边人当即照面。 “生辰快乐呀容老爷!”王琢抱拳道。 容老爷赶紧介绍旁边的女儿道:“刘馆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明珠,我那边还有老朋友要招待,就不能陪你了。这样吧,我女儿也没什么事,正好你们差不多年纪,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就让明珠来招待你。” 他在女儿耳边小声道,“不要让爹失望。”说完转头就走。 容老爷撮合的意图太过明显,容明珠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她十四岁起帮助父亲一手操持生意,做人十分干练,很快就露出世故的笑容:“刘馆长,我听我爹说起过你,没想到你本人这么年轻。” 王琢也在打量眼前的女生,娃娃脸,齐肩短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人干练又俏丽,是很典型的一流煮饭婆,煮的一手好软饭的那种。 王琢虎躯一震,我的菜!终于来了! 无论是无情还是宫二,都不是会煮饭的那种,所以撩她们,都是王琢处于习惯性的行为。 但眼前这种女强人类型,才是他目的性的对象,原以为走之前只能吃上口十三姐的冷软饭,没想到现在碰上口热乎的,感动,想哭! 更关键的还不是上述几点,王琢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容百川是魔都有名的大亨,其汇海庄是此处集江洋货运、洋货经营于一体的大企业,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那么自己南洋基地的计划将会实施的更加顺利。 “年轻吗?我时常都感觉自己老了,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王琢笑道,“明珠小姐,你芳龄多少了?” 容明珠道:“我二十了,是不是有点老。” “双十年华啊,正值青春年少。我大你三岁,算起来你应该得叫我一声黑仔哥。” “那我就叫你一声黑仔哥了,不见外的话,你也叫我的名字明珠好了。” “好啊明珠。” 二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大堂内,这里此时已经摆满了宴席圆桌。 一些桌子已经坐上了人,在彼此相互攀谈,而外面的人还在不断前来拜访。 这就叫富在深山有远亲。 容明珠引他到了一处太师椅坐下,又唤来佣人奉茶,道:“黑仔哥你先坐一会,我还要招待客人,先失陪一下。” 王琢笑道:“你去忙吧。” 目送容明珠离开,王琢暗道失策。 因为被毛忧养了太久,过得太过安逸,他已经太久没有撩过女强人了。 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的技艺退步了! 刚才一开始表现得过于油条,引起这个女人的提防,可恶! 这类女强人每天在生意场上见惯人情世故尔虞我诈,看似客气实则全是距离。 常言道: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阅尽沧桑,就陪她坐旋转木马。 此乃沟女之万古至理,我怎么能给忘了呢! 王琢正叹息着呢,外面开始闹腾起来,叮叮锵锵的,一听就是在醒狮。 坐着无聊,王琢起身走向外面看“狮王争霸”。 果然一群人围着叫好。 王琢挤了过去,就见到场上七头不同颜色的雄狮争奇斗艳。 第87章 吃席 “刘师傅是南派武术的代表,一定对醒狮很有研究了。” 王琢挤到的位置不远,刚巧就是容老爷一行人所在,他见到王琢开口招呼。 “不巧这个刚好没有研究,我不喜欢门人舞狮。” “哦?醒狮是华夏千年传统文化,听说在岭南一带犹为流行,刘师傅怎么会不喜欢呢?” “你看这些人斗狮,为了抢一个红包打得头破血流。跟抢食有什么分别?有辱斯文。” 说话间,其中一头狮子将其它六头狮子都踢下了梅花桩,抢到红绸。 其它抢不到红绸的狮子一瘸一拐地离场。 容老爷听完不仅不生气,反而心头暗喜。听语气这个刘黑仔不仅是武林高手,而且还读过书,很有风骨。是啊,能在广door屡破奇案,没读过书怎么可能办到? 要是娶了我家明珠,那就是我容百川半个儿子,还愁我容家以后不书香兴旺吗? 嗯?!怎么就他一个人,明珠呢? 容百川自己瘦瘦小小,但老婆是个很有“富态”的200斤阔太。 他跟老婆耳语几句,容太太“横冲直撞”地回了大厅。 众人欣赏完舞狮表演,回到大厅开席。 本来以王琢的身份,是要坐到大师傅那桌与容百川同席。 那一桌都是魔都与容百川交好的大武馆馆主、帮派大哥、大商人,比如殷会长就坐在那桌。 但是轮到王琢到时却刚刚好坐满。 容百川“大怒”:“这些下人是怎么安排的!看刘师傅年轻,以为他是后辈吗?!简直是岂有此理!” 容太太道:“谁知道他们会把刘师傅安排到明珠边上呢,我回去就把那个佣人给开了!” 女生爹妈做僚机,王琢感觉难度刷一下又下来了,只要正常交往拿下问题不大。 王琢道:“客随主便,其实坐哪都一样。和同龄人坐一起我更自在点。” 容老爷“一脸愧疚”:“刘师傅,招待不周。” ………… “黑仔哥,今天招待不周,我敬你一杯。” 容明珠举杯向边上的王琢。 王琢倒上茶水与她一碰,笑道:“我不会喝酒,以茶代酒,明珠你随意。” 这桌坐的都是几位大师傅的子侄一辈,个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 他们没见过王琢,见到一直仰慕的容明珠坐下先跟他敬酒,还叫的这么亲热,个个心有不满。 坐在对面的黑衣壮男道:“大男人跟女人喝还以茶代酒,像什么样子?容师妹,师哥来敬你一杯!” 容明珠连忙添酒举杯遥遥示意。 黑衣壮男道:“坐得那么远,杯子都碰不到。师妹,你边上没人吧?那我坐你边上来。” “有人了!” 一个身材魁梧,一脸憨笑的后生仔跑了过来,坐在了容明珠身边的空位。 容明珠见到这个后生,一脸责怪道:“阿海,爹寿宴本来你负责舞狮。结果你又跑哪里去了,八仙贺喜变成了七仙,爹现在很不高兴。” 阿海道:“姐,你不知道。法租界那边不是新开了一家国术馆吗?爹前几天去的那家。有个一霓虹人一直跪在那拜师,大家都跑去看他了。” “你说的是中华国术传习馆吧?”黑衣人一拍胸脯,“那家馆长开馆时邀请我爹了,听说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后生,能有什么本事。要不是中华武士会会长和中央国术馆馆长一齐作保,我爹根本就不会去。我看那个倭人,多半是那个馆长花钱找人演戏来骗学徒的!” 容明珠听得一脸尴尬,对面那个师兄不知道,他嘴里那个毛没长齐的后生就坐在自己边上。 她用余光看了一眼,发现王琢自顾夹菜,似乎丝毫没有在意。 她连忙圆场道:“那位刘馆长据说是岭南第一高手,能在魔都立足,本事一定不小的。” 黑衣男旁边的灰衣男把衣服一脱,露出粗壮无比的肌肉,他的两坨胸肌上下抖动,向着容明珠抛了一个媚眼:“岭南拳师当年两次国术大考上都全军覆没,一群山鸡里出只会飞的,最多也就是上树枝,飞不到天上。本事不小,比得上我的横练十三太保金钟罩吗?” 黑衣男也把衣服一脱,露出同样粗壮的身材,骚包地曲臂鼓起二头肌,卖弄地说道:“我们手冲门的大力麒麟臂,可以分金断石。师妹,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师哥撕铁盆给你看。” 场面实在是太辣眼睛,容明珠将头低下不说话。 两个猛男以为是自己威猛的身姿让佳人害羞了,不禁露出了自得的笑容。 灰衣男指着王琢道:“这位朋友,坐在这里吃饭的都是魔都有头有脸的人,你爹是谁啊?” 王琢笑道:“我爹不在了。” 黑衣男道:“没爹,那应该是你师父带你来的,你是哪门哪派的啊?” 王琢道:“没门没派,在魔都讨口饭吃。” 没爹,还没门派,那就是没靠山咯?看他穿得人模狗样的,应该是做买卖,来容家攀关系的。 两人一脸不屑:“原来是来魔都讨活的。做什么的,改天兄弟也去照顾照顾你的生意。” 王琢拿起空碗盛了一碗哈什蚂放到容明珠面前。 “谢谢黑仔哥。”容明珠心头一跳。 王琢温吞吞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接点苦工活。” “哦,原来是干包工的。听说那些包工良心都大大滴坏,专门从劳工身上抽血。”黑衣男出口讽刺道。 随后又来了两个年轻人,也坐到席间空位上。 阿海见到他们坐下,连忙道:“那边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说道:“我们走的时候正要精彩呢,可惜要赶来给容老爷祝寿!就在我们刚回来的时候,看到虹口那边过去了一帮倭人武士,说那个霓虹人丢了他们大霓虹帝国的脸面,要去抓他谢罪呢!” 另一个说道:“国术馆里的人不许他们闹事,看情况两边人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阿海兴奋道:“国术馆打倭寇!我们吃快点去看好戏啊!” 王琢将碗筷放下,对容明珠沉声道:“多谢招待,我吃饱了。麻烦跟容老爷说一声,刘黑仔先行告退。”说罢起身离席,在拥挤的群席闪转腾挪,一下子没了踪影。 “刘黑仔?”阿海仔细想了一下,问那两个年轻人,“好像那个国术馆的馆主就是这个名字喔?” “是啊是啊,不会就是他吧?” 容明珠皱皱眉,起身走向容老爷那一桌,跟容老爷说了什么。 第88章 冲突 知道霓虹人跪国术馆会引起倭人不满,但毕竟事情在法租界,王琢没想到消息传这么快。 王琢一路狂奔,赶到国术馆时,两边人已经发生了肢体冲突。 霓虹武士一眼望去白花花一片至少五六十人,各自带着木刀包围了国术馆大门。 而国术馆这边则挺着齐眉棍,显得势单力薄。 当初随王琢北上的拳师有三十二人,其中十人包括五虎将做了中央国术馆的武术教练,五人包括硬猴拳的战狼、小敏去金陵参加世运武术表演队的选拔赛,如今留在馆内的还剩十七人。 本地招的学徒不敢和霓虹人打架,所以出面的也就是这十七人。 这帮拳师水平参差不齐,高的有五虎将那个水平,低的也就街头卖艺的水准,原本王琢是让他们平常自己多训练,多切磋,可以共同进步,而且手上缺人,所以也就来者不拒了。 但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接下来必须得给这帮人进行军事化特训了。 表现太糟糕了! 一个草包师傅竟然拿着棍子表演横扫千军,看样子好像以为自己可以一扫一大片。 结果被对方两个武士用木刀合力架住棍子,然后切进内围,一刀砍倒,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也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另一个则上演力劈华山,结果劈了一个空,被倭人武士一脚踩住棍子,挥刀劈中脸颊,也倒下了。 倒是那个鸣鹤拳师傅表现可圈可点,联合另外三个鹤拳同宗的师傅,列成一排,以棍作枪,倭人武士上来一个捅倒一个,前方倒了七八人,在他们那一片形成了一块安全地带。 王琢五步并作两步,整个人好似一只鹞子腾空飞跃到倭人武士上空。 力道用尽时,脚在其中两人肩上一踩,借着力道再次跃起飞进了包围圈。 一个师傅挺棍捅倒一个武士,结果背上挨了一刀,顿时胸腔内传来钻心剧痛。 他是码头搬运工出身,以前为了抢活没少跟人干架,现在依旧凶性不减,怒喝一声挥棍扫向倭人下盘。 一个倭人的迎面骨被他扫中,登时哀嚎着翻倒。 而另外几个倭人目露凶光,趁机挥刀劈向师傅的后脑。 木刀沉实,若是劈中,绝对脑浆迸裂。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条手臂伸到了师傅上方。 三把木刀砍到这条手臂上,如同砍到实心橡胶,强劲的劲力反弹回来,震得几个武士虎口发麻,木刀险些脱口飞出。 “馆长!”那名师傅惊喜地喊道。 及时赶到的王琢冷声道:“打得乱七八糟!叫他们列二字横阵,用中平枪,守在武馆门口,来一个捅一个!别下死手!” “是!” 这时几个武士再次杀来,王琢上步近身,在木刀加身之际,脊椎如同一条大猫一般如意扭转,几把木刀就贴着他的身体滑落。 而后一招双龙出海,一手一个扣住了两个武士的脖子,肩膀一用力,就将两个一百多斤的猛汉凌空举起。 “嗬!!!” 两个武士如同布娃娃一般,毫无反抗之力地飞了出去,撞倒了身后一片人。 又一个倭人挥刀向王琢脑后砍来。 王琢如同未卜先知一般,提前一步伸手去抓,在刀势没有达到顶峰之前将木刀抓在了手中。 王琢五指发力,武士只觉得从虎口传来剧烈的拧转摩擦力,如果再不松手,恐怕整个手心的皮都会被刀柄卷下来,急忙将木刀脱手。 手上有了兵器,王琢打起人就更加称心如意。 施展南少林流传的戚家刀法,一连劈断七八人的小腿,武士却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一时间他的周围形成了一片空地,武士们惊怒地向后挪动。 而武馆门口,仅存没有受伤的九名师傅列横阵,用中平枪放倒了来犯的武士,也形成了僵持。 王琢持刀退到师傅们身前:“那个踢馆的鬼子呢?” 鸣鹤拳师傅姓林,叫林阿北,林师傅说道:“被这群鬼子的领头抓走了。” “人都带走了还在这闹事?” “他们觉得我们打了霓虹人的脸,要把武馆砸了才罢休。” “有没有报巡捕房?” “有,已经有学员去报了。” 王琢眼中杀机闪烁,却又强行按捺下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魔都是倭人的势力范围,自几年前那场战役发生,倭人已经明目张胆驻军进来。 自己到魔都只是为了南洋计划积蓄力量,现在不是抗倭的时机。 那边倭人武士抬走伤员,剩下二十多人还在死死地和国术馆这边对峙。 王琢来到他们面前,单手把木刀举到胸前。 这一下吓得武士们后退半步,领头武士双臂一张:“恐れないで!” 他死死盯着王琢的眼睛,沉声道:“阁下滴,什么人!” 王琢一声不吭,另一只手握住刀锋,双臂缓缓发力。 只听噼啪、咔滋的崩裂声从木刀身上传来。 实木制的坚硬木刀身上先是出现裂纹,接着裂纹越来越大,一条条纤维如同麻花一样扭了起来,最终承受不住压力,啪啪作响,崩断了大半。 领头武士心下震撼,要砍断一根木刀不难,但像对方那样,用双臂的臂力硬生生将木刀拧断,需要多么可怕的力量! 他忽然有些理解那个向支那人拜师的败类了,如此强大的支那武士,放在支那这种落后的国家实在是暴殄天物,他应该加入我们大霓虹国籍,成为大霓虹武道界以及军部的武术师范! 王琢在对面的眼中看到了敬怕的意味,他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初步震慑,倭人就是这样,极度敬畏强者,只有显示出让他们自觉无法抵抗的实力,才有说话的资格。 将手上纤维散了架的木刀丢到地上,王琢竖起大拇指向后指了指国术馆的招牌。 领头武士面色一正,道:“哟西。原来是国术传习馆的馆长。” 王琢道:“你们是哪个道场?” 武士道:“我滴,大霓虹地区虹口松涛馆流空手道道场。这次滴冲突,我想,应该系有误会!” 得,虹口已经变成“大霓虹地区”了。 王琢道:“踢馆还有什么误会?你们打伤我们这么多人,不会说句话就算了吧?” 武士微笑道:“只要阁下答应我们一件事,贵馆的一切损失我们将双倍赔付。不要急着拒绝,这件事如果交给巡捕房,我们受伤的人更多,吃亏的一定是你们。” 王琢道:“好啊,你说来我听听看。” “我滴请求很简单!请贵馆以及阁下,到我们松涛馆流进行武术学术交流,拜托了!” 第89章 别有用心 “馆长!小鬼子不安好心,什么学术交流一定是想骗我们过去一网打尽!” “我觉得不是,我看是他们看馆主武功高强,想要拉拢馆长!” “说不定还想偷学我们的中国功夫呢!” 国术馆内,师傅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王琢抽着烟不说话。 “说不定人家霓虹人是有诚意的呢?在魔都只要和他们搞好关系,我们还愁武馆没生意吗?”一个师傅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王琢忽然抬头,冷冽的目光如刀一般狠狠刺入这个师傅眼中。 这个师傅自觉说错了话,害怕地低下了头。 “汪师傅,那明天就由你去拜访松涛会馆,看看他们的诚意吧。” “馆长,我就是嘴快,胡说的。” 就在方才,巡捕房带人过来,一看是华夏人和霓虹人起冲突,二话不说就要将国术馆的人全部带走。但是松涛馆流那边出面澄清说是误会,并表示不会追究,带着伤员离开。 而恰好这时候容老爷也赶到,他和巡捕房的陈队长是朋友,出面让巡捕房撤离。 而陈队长也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国术馆受伤了八名弟兄,其中五名只是皮肉伤,养一段时间就好,还有三名却是严重的骨裂,就算治好也很可能留下残疾,现在全部送往了西医院抢救。 王琢弹掉烟灰,在大堂中踱了几步:“你们说得都没错。倭人狼子野心,他们表面上是想要交好我们,实际上是想从我们这里窃取中华武术的奥秘。如果我们不识抬举,他们就会先礼后兵,用对付霍元甲一样卑鄙的手段对付我们。” 其中一个洪拳师傅道:“馆长,现在你说怎么办?要不干脆我们收拾行李回广door,走之前一把火把那个松涛会馆给烧了!” 王琢摇摇头:“不行。这么做你是舒服了,霓虹人就有借口向魔都发难了。” “那怎么办?” “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开宗立派,就这么回去我真不甘心。” “反正要我教霓虹人,我宁愿回去种田!” 师傅们又争论起来,王琢挥挥手:“别吵了,你们先回去休息,这事我会处理。” 师傅们走后,王琢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想学拳?为什么不能教呢?” ………… 虹口松涛会馆。 横山英雄盘坐在小桌前,大口地吃着米饭,桌上叠着七八只碗,米饭都被吃得干干净净。 而他对面,则是一个长相阴沉的霓虹女人,身上穿着黑色的花纹和服。 “横山英雄,我们上一次见面,我记得还在两年前的东京帝国大学,当时你是冲绳县古武道流的代表,来参加空手道研讨会。” 横山英雄一声不吭地大口吃着饭。 女人用非常优雅的手法演绎茶道,将一杯茶移到横山英雄面前。 “是什么让你背弃宗门,不惜令大霓虹帝国蒙羞,向一个支那人跪拜求艺?” 横山英雄吃完最后一口饭,将碗筷一放,一口将茶喝掉,向面前的女人鞠躬道:“多谢你的招待,船越美智子小姐。我要告辞了!” 他起身走向门口。 美智子问道:“至少告诉我你的目的!” 横山英雄道:“变得更强!”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馆。 横山英雄走后不久,在国术馆闹事的武士们也返回到会馆。 领头那名武士来到美智子面前盘膝坐下,美智子冲泡茶水移到他面前。 “美智子小姐,您的茶艺越来越精湛了。”武士一口饮尽茶水,赞叹道。 美智子笑道:“还是要多谢新一先生一直帮忙操持松涛会馆,以及黑龙会的鼎力资助,我才可以有闲心下来磨练茶道。” 新一道:“你的爷爷船越文夫是黑龙会的武术总教头,我们并不是外人,无需见外。” “看你的样子,一定是得到了相当满意的答案。” 新一哈哈大笑,忽然起身打起了一套拳法,这套拳法步法灵活飘逸,拳路变幻莫测,待他一套打完,气定神闲地坐回了茶几前。 “当年你爷爷从精武门陈真那里弄到了这套秘传的迷踪拳,成为了我大霓虹帝国陆军军训新编教材的珍贵样本。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挖掘支那武道的宝藏,可惜大多都是金玉其外之辈。而这次多亏了横山英雄,让我们在魔都这么多年的蹉跎,终于有了回报。” ………… 翌日上午。 睡醒的王琢还在书房里写写画画。 林师傅来通报说殷会长和容老爷到了,王琢连忙起身去迎。 “刘师傅,巡捕房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昨晚的事他们不会立案。” 大堂内,三人分坐,容老爷说道。 殷会长叹道:“没想到一个霓虹浪人惹出这么多事。” 容老爷道:“这个霓虹人的事我这几天也听人提起过,说他到处踢馆,下手又狠毒,好几个武馆的师傅被他给打得残废。没想到最后一站是折在刘师傅的国术馆。” 王琢道:“两位都是我的叔伯辈,又不遗余力出手帮我,以后叫我黑仔就行了。” 容老爷笑道:“那我就倚老卖老叫你一声黑仔。我想不明白,昨天倭人为什么会一声不吭地就退走。要知道在魔都,就属他们最蛮横霸道。这不像他们的风格。” 王琢道:“他们想和国术馆展开一场武术学术交流,我已经答应他们。” 容老爷是武林高手,武道见识不凡。 闻言眉头紧锁,道:“倭人会不会是想借学术之名窃取你的武功呢?他们也不是一次两次干这种事了。” 王琢道:“难道以前还有类似的事?” 容百川道:“以前精武会成立后,他们也是多次和精武会展开学术交流,偷学了包括少林拳在内的多门绝技,后来被霍元甲大侠识破,中止了武术交流。接着没几个月,霍大侠就忽然猝死了。后来到了魔都的各门各派,也都接到过他们的邀请函。” “那伯父你呢?” “我堂堂奔雷手,当然也接到过了。不过我早就退出武林,一心行商,几十年不动手了,他们也就没再缠着我。对了,他们约了你什么时候?” “时间还没定,我准备先拖两天。” “那就是这几天没事咯?” “伯父有什么事吗?” “咳咳…是这样的,我女儿明珠嘛,都二十岁的姑娘了。前几天我要她去相亲,她怎么也不肯。平常她忙于打理公司,也没什么朋友。我看昨天你们聊得挺投机,所以想看看黑仔你是不是可以去开导开导她。” “当然没问题了,我这两天都有空。” 第90章 谈生意还是谈恋爱 “这个年轻人长得好,身强体壮的,你们看和明珠走在一起多般配啊。” “是啊,肩膀又宽,个子又高,屁股还很翘呢。” “就是明珠怎么都不说话啊。是不是不喜欢?” “这么好的都不喜欢,那她还想找什么样的?” 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前面两人后面。 他们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早就被前面两个人发现了。 容明珠露出了尴尬地笑容:“对不起,我妈他们可能有什么误会。” 王琢道:“没事,正好我也走累了,前面有家咖啡馆,我们去那里坐坐。” “好。” 两人在咖啡馆中找了个位置坐下,一个侍应上来问道:“先生小姐,请问要喝点什么?” 容明珠道:“一杯黑咖,谢谢。” 魔都作为半殖民地,受西来影响,有很浓厚的咖啡底蕴,容明珠从小到大没少喝。 “一杯白开水,谢谢。” “白开水桌上有,免费,先生。” “谢谢。” “不客气。” 服务生无声地骂骂咧咧着走了。 容明珠道:“你不喜欢喝咖啡吗?” 王琢道:“以前得过很重的胃病,一喝咖啡就吐酸,后来就戒了。” “现在好点了吗?我认识一个中医水平很好,待会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死过一回后就好了。” “啊?” “开个玩笑。早就好了。” 王琢提起茶壶给容明珠倒了一杯白水:“喝咖啡前喝点水垫垫肚子。” 容明珠笑道:“又不是喝酒。” 王琢道:“笑笑多好,你爹叫我出来陪你逛逛,都逛了两天了,也不见你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和我出来呢。” 容明珠双手握住茶杯:“有吗?我记得我有笑的。” “我是说发自内心的笑。” 容明珠低下头,看着水杯里的水发呆,保持世故礼节还能说两句,一旦脱去这层皮她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琢道:“以前有人说过,和我面对面坐一起的时候会很不自在,我自己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我和很多朋友在一起时他们都很开心。为什么唯独他会这么说。后来我想明白了,或许是我说话太坦白,喜欢直来直去,如果是性格太过克制的人和我在一起,就会感到很累。明珠,这两天你是不是觉得很累?” “不会啊,我觉得……” “那就是累了。我从你的眼神看得出来,不需要否认。”王琢伸手摘掉了容明珠的眼镜,“让我读一读你的想法。emm……家族工作上的事让你焦头烂额,结果还需要分心抽时间应付你爹给你安排的逛街任务,这让你感到很焦躁。我猜猜,你家的汇海庄一定出现了什么让你不堪重负的问题。” 眼镜是容明珠用来自我遮掩的一层面具,她觉得戴上眼镜会让她看上去更加成熟强势一些。 当措不及防下,眼镜被摘掉时,她感觉自己变回了一个害羞的小女孩。 然而王琢的一番话,却让她没时间羞涩,而是惊疑不定地看着王琢。 “你会读心吗?” 王琢将眼镜叠好放到一旁,笑道:“不是读心,只是推理学上的一点小把戏。” 容明珠揉了揉山根,苦笑道:“我听我爹说你是广door那边的大侦探。原来还没什么概念,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和你聊天真的很有压力。” “你戴眼镜很端庄,不戴眼镜更可爱。”王琢的话让容明珠脸红起来,“其实有什么事情不要放在心里,你可以说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 容明珠道:“其实没什么,只是生意上的一点小事。现在说这些会很扫兴。” 王琢笑道:“你不肯说,那我就当是你在跟我玩游戏,我可要读心了。” “别!你为什么说话总喜欢占主动权呢,给我留一点余地好不好?” “既然你抱着工作的态度出来约会,我当然也要抱着客户的态度来谈话了。” 容明珠无奈道:“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我们汇海庄从祖爷爷那辈开始,就是做往返国内各大港口的货运生意,一直到现在没有一百,也做了八十年了。” “本来是老字号生意,我以为就算不如以前红火,也可以平平稳稳地经营下去。但是这些年的账面越来越难看,我知道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琢道:“是因为洋人的物流挤占吧?” 容明珠点点头:“洋人的货轮又快又稳,而且故意报很低的运输费抢占市场。这些年为了稳住客户,我们不断压缩利润,就在上个月,账上已经出现红字了。偏偏卫嘴那边还有一笔大帐收不回来,我怕这个月周转会出现问题。” “这事你爹知道吗?” 容明珠叹了口气,摇摇头。 “难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整天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看来你身上的担子是真不小。” 容明珠家里其实只有两个人主事,一个是容百川,负责主外,到处谈生意搞交际。 容明珠则是负责主内,一切家庭琐事,以及汇海庄内务账目一应包揽。 而她的老妈,是一个好吃懒做的肥太太,她的小姨和舅舅,都是在容家混饭吃的上门亲戚。 唯一一个弟弟荣海山,则天天到处玩乐,帮不上一点忙。 容明珠操持大小事务,毫无怨言,可以说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女强人,新时代女性的典范。 要能吃上她的软饭,只有三个字能形容,美滴很。 “方不方便说一下,汇海庄差多少周转?” 容明珠笑道:“听说你们国术馆最近门庭若市,赚了不少吧?算你两分利,借我一点啊?” 王琢也笑了:“那要看你借多少了,一万还是两万。” 容明珠道:“好啊,那先借个一万来花花。” 王琢表情严肃起来:“周转差一万?” 容明珠收起笑容,默默点头。 “跟方家银号贷过没有?” “我们还欠方家银号一笔贷款。” 王琢叹了口气,两人陷入沉默,气氛沉重了起来。 “小姐,您的咖啡。”适应生将咖啡放到容明珠面前。 “谢谢。” 容明珠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精神稍稍振奋起来。 她笑道:“说了不聊这个。待会去哪里逛逛,如果没地方去了就回去吧。” 王琢道:“我在想你昨天怎么不早说,才一万而已我借你好了。搞得这两天你这么不开心。” “啊?”容明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王琢问道:“还喝吗?不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把事情解决了。” 容明珠迷迷糊糊地被拉住了手,回过神时已经和王琢坐在了黄包车上。 第91章 大哥 hK区。 王琢牵着容明珠从黄包车上下来,随手就给了祥子一枚大洋。 祥子连忙哈腰感谢,王琢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最近怎么样,斧头帮有没有欺负人?” 祥子道:“没了。自从斧头帮换了老大,他们又像以前一样关照我们了。” 王琢点点头,笑道:“去吧。” “好嘞,爷。您脚下慢点。” 王琢带着容明珠走过一条街,来到一座大庄园前。 庄园周围都是来往的劳工家属,还有一些没拉到活的祥子聚在此处吹牛打屁。 王琢到了庄园前,能时不时感觉到各种目光有意无意在自己身上扫过。 一个黑西装挡到王琢面前,道:“这里是私人住宅,不能随便进。” 王琢道:“我找丁力。” 黑西装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让人给你通报。” “唐龙。” 王琢和容明珠站在一旁等着,容明珠问道:“你到底叫刘黑仔还是叫唐龙?” 王琢道:“这就好像问我叫鲁迅还是叫巴人一样,其实我叫戛剑生。” “为什么感觉你没一句实话。” “因为实话会让我缺少神秘感。” 容明珠心情慢慢放松下来,这时才发现两人的手一路过来都是握在一起的,这一发现让她心如鹿撞起来,手心慢慢渗出汗水。 她偷偷抬头看了王琢一眼,发现他正在准备点烟。 一只手怎么点火?他应该要松手了吧。 谁料王琢竟然单手一划,不知道从哪里将火柴点燃。 “这里是斧头帮,尽量跟在我身边。”王琢举起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斧头帮?”容明珠刚刚升起的一丝旖旎感顿时消散,“我们到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帮你借钱。” 容明珠道:“你怎么会想到向他们借钱?斧头帮不是好相与的,我怕这个钱好借不好还。我们快走吧。” “来都来了,我们可以先谈谈看,谈不拢再走。” 容明珠还要再说,谁料庄园里涌出了大帮的黑衣人,看起来杀气腾腾。 当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这边时,她顿时紧张起来。 为首一人穿着合身的西装,嘴里叼着雪茄,身上带着淡淡的杀气。 他走向了二人,将手伸向了怀里。 容明珠心脏一紧,不至于吧?!一见面就要掏枪?! 然而掏出来的只是一根包装精美的雪茄,被他递到了王琢面前。 “龙哥,尝尝,古巴产的。” 身后黑衣人分作一左一右两排,低头齐声道:“龙哥!” 容明珠感觉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不可思议地望向身边之人。 他到底是什么人? 王琢上一次见到丁力时,他还只是一个穿着破衣服的街头小赤佬。 这次再见时,他头发向后梳成背头,摩斯打得噌亮,一身西装笔挺,还骚包地留起了两撇绅士胡。 王琢丢掉烟,丁力主动打开雪茄包装,用小剪子绞掉圆头,点火将雪茄稍作烘烤。 “阿力,不要太张扬,让兄弟们散了。” 王琢接过雪茄,低头让丁力将雪茄点燃。 ………… “大嫂、大嫂?” 容明珠回过神,发现是那个叫阿力的斧头帮大哥在叫自己。 她连忙解释:“我不是、不是那个。” 丁力笑道:“龙哥都已经说了,一万大洋,法币可以吗?” “……可以。” “我会安排人准备现金送到你公司,不用利息,想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这怎么好意思。” “诶,你是我大嫂。自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容明珠屏住呼吸,她扫视周围,寻找王琢的踪迹。 这里是一间很大的书房,而王琢正站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 王琢道:“一万块说拿就拿,才几天时间就被你发到洋财了?” 丁力道:“是强哥有方法,把金司荣存在银行里的户头转出来了,是金司荣那个死人头有钱。” “是了,阿强呢?” “强哥见到了他的老同志。” 王琢了然,吸了一口雪茄,烟雾在他口中萦绕一圈吐掉。 他将雪茄放到了烟灰缸上:“还是抽不习惯,看来我是没什么大亨命了。看你现在打扮得人模狗样的,这么帅,怎么?泡上马子了?” 丁力露出温情的笑容:“是有一个,我从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喜欢上她了。我这么多年想要出人头地,就是为了让自己配得上她。我现在终于达成所愿了。” 王琢点上烟:“叫什么名字?” “冯程程。” “冯敬尧的女儿?” “龙哥你知道她?” 有点年纪的没人不知道。王琢如是想道。 “阿强知不知道?” “最近他很忙,我都没时间跟他说。”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睡了没有?” 丁力虽然混成了大哥,但是他至今依旧、俗称处男。 丁力强装镇定,但在大嫂当面被大哥这么问,还是忍不住不好意思起来。 “还没发展到那一步,我最近都在认字,写情书给她。看,这些都是她回给我的!” 丁力献宝似的从抽屉里拿出几封信。 王琢拆开一封,里面是那种民国新文化运动产生的散文体诗歌,又小白又肉麻,看得他直起鸡皮疙瘩。 他将信叠好塞回信封。 丁力道:“龙哥,还有几封你没看呢。” “又不是写给我的,看多了我怕折寿。” 丁力将回信宝贝似地在抽屉里收好。 王琢道:“阿力,你跟冯程程这件事最好早点让阿强知道。” 丁力笑道:“为什么?强哥也才来魔都没多久,你不会告诉我他也爱上程程了吧?” “事情比你想得还要复杂。如果不想兄弟反目,你们最好尽快开诚布公聊聊。” 王琢的话让丁力收敛起笑容。 王琢帮丁力整理了一下领子:“阿力,记住我说的话。无论接下来多少人叫你力哥,你手上拿着多少钱。一定要记得不忘初心四个字,一日是劳工,一辈子是劳工,不要忘了自己的出身。” “龙哥,我会一直记得。”丁力沉声道。 “嗯。”王琢点点头,“我先走了。一万块我会尽快还回账上。以后有什么事处理不了的,派个不显眼的人到我的武馆找我。还有,替我跟阿强打个招呼。” “龙哥,不再坐会。晚上我们兄弟一起吃个饭啊。” “不了,我和你嫂子还要继续约会。” 第92章 神功秘籍 996、997、998、999、1000。 容明珠坐在汇海庄办公室里清点着金额,经过反复确认,10元面额一共一千张。 她不禁松了口气,这解决了汇海庄的燃眉之急,但又有些感到难堪起来。 和刘黑仔出去转了一圈,说是约会,结果是他出面担保帮自己借了一万块,这让她害怕对方会觉得自己功利。 “姐!” 弟弟荣海山推门而入,看到桌上一堆钱,笑道:“我刚才经过发现楼上灯还亮着,就猜到你还没下班。这么晚了还在点钱呢?” 容明珠道:“我才要问你,这么晚了还没回家,一个人在外面瞎逛?” “我和石记小宝他们刚刚从圣约翰回来。姐,你忙完了吗?忙完了我和你一起走。” 这么多钱放在公司里容明珠不放心,准备装包带回去,现在有弟弟同行也安全一点。 便道:“也好。你在外面等一会,我收拾一下。” 容明珠将东西收拾完,把钱装包抱在怀里。 “阿海,我们走吧。” 两姐弟走在路上。 容海山问道:“姐,听说你这几天都在和上次那个刘黑仔约会,你是要嫁人了吗?” 容明珠心头一跳:“别瞎说,谁和你说的?” 容海山道:“芙蓉小姨跟我说的,她叫我抓紧和你学算账,不然以后汇海庄就姓刘了。” 以后姓刘?要是这次没他帮忙,汇海庄在不在都不知道了。 容明珠不禁对这个小姨产生了一丝反感,平常一点忙帮不上,挑拨离间倒是一把好手。 “不要听她胡说。阿海,姐姐向你保证,汇海庄一定会留给你的。” 容海山笑道:“哎呀,汇海庄是谁的都无所谓啦!姐,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承认刘黑仔是我未来姐夫了?” 容明珠脸红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哈哈,你脸红了!” ………… 送容明珠到汇海庄后,王琢返回国术馆,发现那个横山英雄又跪在门口了。 “你还真是锲而不舍。” 横山英雄听到王琢的身影,伏地道:“嗨一!只要你一日不收我为徒,我就一直跪下去!” 王琢笑道:“你真像那些碰瓷的老头。看你一片诚心的份上,进来吧。” 横山英雄虎躯一震,一定是自己的诚意感动了馆主,他要收我为徒了! 他连忙起身,跟在了王琢身后。 看到王琢带着横山英雄进来,馆内的师傅们神色各异,但是绝大多数都是不解和惊疑。 馆主不是说不收倭人徒弟的吗?! “我可以教你功夫,但是不能白教。从今日起馆内所有的杂活全都交给你办了,有没有问题?” “嗨一!” 横山英雄一脸严肃地走到一个正在扫地的师傅面前,伸出手:“请把扫把给我!” 师傅没反应过来,横山英雄一把夺过扫把,一丝不苟地打扫起来。 “馆长,你这是……”林师傅凑到王琢边上问道。 王琢笑道:“我有我的打算。你们管理好国术馆就行。” 横山英雄一直打扫到深夜,将国术馆收拾得干干净净。 又累又饿的他跪坐在地上,忍不住打起盹来。 “收拾得挺干净。”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横山英雄惊醒过来,俯首道:“馆长!” 王琢手上拿着几个大包子放在桌上:“今晚你先吃几个包子对付一下,明天和他们一起上桌吃饭。睡觉的地方去后面自己找个空的厢房。” “嗨一!” “接着。”王琢丢来一本新订的线装册子,横山英雄连忙接住。 以他半生不熟的中文水平勉强可以看懂封面上几个字《x氏太极x三十六x》。 “这是我们镇馆绝学,马氏太极拳三十六式。我说过不收霓虹徒弟,所以你只能自学了。另外,这是我偷偷秘传给你的,不许教给其他人。” 横山英雄连忙以额伏地:“感谢馆长授艺!” “嗯。你自己慢慢学吧。” 王琢离开后,横山英雄连忙捧着书跑到煤油灯边上,借着光线翻阅起来。 只见书中许多小人摆着不同的动作,姿态十分潇洒,身上还用小箭头画着似乎是“气功路线图”的记号。 边上还密密麻麻写着文字注解,像什么“他强x他强,x风拂大x。他横x他横,明月x大江。他自狠来他自x,我自一口x气足。” “呦西,真是十分神奇的武术啊!” 横山英雄孜孜不倦地翻阅到了最后,只见上方写着“奥义”两个大字。 他虎躯一震,眼神更加专注起来。 x电五连x。 “呦西!” ………… “宫二姑娘才走几天,馆长又找了个漂亮姑娘啊。” “馆长毕竟才二十出头,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我是怕馆长后院失火哦。” “我看你是嫉妒。” 几个师傅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被经过的林师傅听到:“别碎嘴,该干嘛干嘛去。” 容明珠坐在大厅里等着,她能感觉到周围大家都在看她,原本老练的她莫名开始紧张起来。 “明珠,让你久等了。”王琢从后堂走了出来,“习惯性赖床,不好意思哈哈。” 容明珠连忙摇头:“是我忽然来找你,昨天也没有提前说。” 王琢拉住她的手:“早饭吃了没有?” “还没。” “那我们一起去吃。” 两人走出武馆,门口横山英雄一大早就在打扫卫生了,非常勤快! “馆长好!”横山英雄90度鞠躬。 “好好干,争取早日练成神功!”王琢给他打了个鸡血。 “嗨一!英雄绝对不会辜负馆长的厚望!” 两人走远,横山英雄继续打扫起来,看上去更有动力了。 “没想到你会收那个霓虹人做徒弟。” “没有啊,我可没收。我只是代替马老先生收他而已。你今天怎么看起来特别漂亮。” 容明珠有点害羞的扭过头,她今天出门特地打扮了一下。 “吃完饭能不能陪我去一下方家银号,我想把那边的账先清一清。” “当然可以了。魔都我不熟,这里哪家的早点好吃?” “张记生煎味道不错,而且也不远,我们去那吃。” 大概两条街的距离,两人来到了这家包子铺。 生意确实不错,铺子前排了一条长龙。 “人太多了,我们还是换一家吧。”容明珠说道。 王琢也不喜欢等,两人准备离开。 “咦?表妹!” 第93章 姻缘前程 这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笑起来表情像个贱兮兮的太监。 他坐在生煎铺的桌位上,向着容明珠招手:“来一起坐啊!” 容明珠介绍道:“是我表哥唐守。” “不去打个招呼吗?” 容明珠迟疑道:“他这个人嘴巴很讨厌,要是待会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不要见怪他。” 王琢道:“你有没有见我生过小孩气?” 容明珠想了一下,发现王琢好像真的没有因为别人嘴臭生气过。 两人要了生煎和甜~豆腐脑,坐了过去。 唐守果然嘴很臭,坐下寒暄没两句,就开始胡乱说话。 “兄台,你不会在和我表妹谈恋爱吧?我看你们刚才手牵在一块,不会已经好上了吧?你出门有没有算过命啊?我表妹可是出了名的克夫命啊!” 王琢自顾喝着豆腐脑,闻言笑笑不说话,容明珠却绷不住了:“唐守,你可不可以把嘴巴闭上吃饭?” “表妹,我也是为你好嘛!表哥也不想你年纪轻轻丈夫就横死街头,做寡妇嘛!我建议你们去算算……” 哗! 一碗滚烫的豆腐脑泼在唐守身上,唐守哎呀一身站了起来。 容明珠生气地将碗放下。 “我吃饱了,走吧。”王琢拉着容明珠站了起来。 二人继续前往方家银号,但是一开始开心的氛围这时候已经被搞坏了。 容明珠眼神躲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银号,应该是提前预约过,两人直接就进了专柜办公室。 容明珠到了柜台前取钱还贷,王琢则坐下后面等着。 “能不能借用一下纸笔?” “当然可以了,请用。” 容明珠取过纸笔来到王琢边上坐下:“黑仔哥,你能不能……能不能把你的八字写给我。” 王琢呵呵一笑:“你不会相信这个吧?” 容明珠道:“只是一个流程,说一下嘛。” 第一次看她用撒娇的语气,虽然很僵硬,但王琢还是把自己的农历生日和出生时间写了下来。 “算命当玩玩就好,无论说什么不必太当真。” 容明珠贴身收好,露出笑脸:“我事情办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尽兴地在外面玩了一个上午,吃完午饭后,容明珠表示自己这几天都不在公司,下午还要回去处理积压的事务,就在酒楼门口分道扬镳了。 容明珠坐上黄包车,却没有前往汇海庄,而是到了本地十分出名的一家道观,找到了里面算命很准的算命先生。 “小姐,你是想算前程,还是姻缘呢?” “都算算吧。”容明珠将两人的生辰八字递过去。 算命先生看了一眼,道:“这人没有写年份。” 容明珠接过纸条,发现王琢八字只写了月日时而没有写年。 她想起王琢自称二十三岁,往前推算了一下,道:“是壬子年生人。” 算命先生笑道:“好年份,正是改朝换代的时候出生。”于是开始推算起来。 算着算着,算命先生眉头逐渐皱起来,脸上也露出了惊疑的神色。 容明珠紧张起来,问道:“先生,是不是女方的命不好?” 算命先生将八字用手压住,试探性地问道:“小姐,男方今年有没有忽如其来的灾病?” “灾……好像、前两天有过人祸,但很快就解决了。病应该没有,他的身体比普通人强壮得多。” 算命先生点点头,道:“我先说一说这女方的命格。” “柱内暗合无刑损,三朵桃花一树生。打虎还是亲兄弟,上阵莫若父子兵。女方虽为坤卦,但坤下有乾,应该还有一个弟弟。只是乾坤方位反了,应该是女子作男子用,女方和乃父该是家中顶梁。” “四柱刑冲身无主,八字注定要离祖。改服异姓随夫去,异地他乡凤位居。女方八字乾坤相合,女处尊位,贵重不可言。若是嫁给常人,就是克夫命。若是嫁给皇帝,那就是皇后命。只是做寡妇还是做皇后,还要看她愿不愿意背井离乡了。” 容明珠拳头捏得发白,紧张兮兮地问道:“那男方呢?” 算命先生面露疑难之色,连连摇头:“看不明白,实在是看不明白。” “先生,怎么说?” “日时暗冲连刃杀,二十上下要失家。柱无生气早夭命,死无全尸心诧诧。按命格来看,他二十岁上下应该就父母双亡,他本人在年初不久就该横死街头了。” 容明珠道:“先生,是不是算错了?” 算命先生道:“按算术来是这样没错。小姐,你确定此人无病无灾,康康健在?” 容明珠有些不喜:“如果人死了,我还会拿八字来吗?” 算命先生叹了口气,道:“数术推算到了头,我算不出他的前程。” 容明珠道:“那他的姻缘呢?两个人八字合不合?” “容我再算算。” 这一算,算命先生反复推算了许久,越算越糊涂,一直算了小半个时辰,后面的香客都催促了,算命先生才惊诧地抬起头。 “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先生,什么意思?” “两个八字一个贵重硬,一个贱轻软,没想到刚刚相合。”算命先生的声音忽然放低,“小姐,此人是你命中注定,合为一处则是潜龙升天,龙游四海,要切记,他走哪,你跟哪。” 容明珠松了一口气,心里止不住地喜悦起来。 她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摸出来交给了算命先生,将八字拿了回来。 目送容明珠的背影远去,算命先生喃喃道:“雄霸天下的命格啊……没想到我铁口罗三有朝一日也能算上龙王命。” ………… “宗劲是自然勃发的,你越去抖颤,你的力就越散,反而发不出来。” 王琢回来得早,难得开始指点起馆内的师傅练功。 国术馆也分成三个级别,王琢是最顶端的,不用教学徒,但是时不时要培训这些教习师傅。 “无论飞鹤、鸣鹤、食鹤还是宗鹤。其实同出一源,只是大家侧重不同而已,人两只手两只脚,拳路分得再复杂,也不可能打出八只手八只脚的功夫,所以没必要太去拘泥于不同拳路上的差异。” “比如鸣鹤的声功,其实其它鹤也有,只不过钻研的没那么深。我们现在用鸣鹤声功去催发胸腹内气,像这样,你们几个把手搭到我身上来。” 几个师傅将手搭到王琢身上,王琢站稳了桩,猛地一提气,竟然从胸中发出一声响彻武馆的鹤唳声,其声直欲穿出房顶。 在鹤唳声的催动下,王琢身上宗劲自然勃发,几个师傅受到一股猛然爆发的短劲震荡,一连退出七八步才消去力道,个个面露骇然。 其中宗鹤拳的师傅更是面露激动之色。 “你们看,鸣鹤宗鹤偏于内功,两者完全可以在练法上进行结合。而飞鹤身法更快,食鹤手法更妙,大家兼而有之,以后相互交流回归本源,重合一个鹤拳多好?” 第94章 中华武术秘传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周,容明珠忙于家族事业,只是偶尔会找王琢一起吃个饭。 王琢也在武馆中特训师傅们,以免以后有人踢馆又被人砸场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琢确实很有教人的天赋,鸣鹤拳的林师傅和宗鹤拳的黄师傅竟然相继练出了宗劲,只是威力没有王琢那么大,但单从功力和造诣来说也已经成为了南拳中宗师级的人物。 其他师傅多多少少也有进步,只是没有突破性,所以不大看得出来。 这日,霓虹松涛会馆终于差人送上请帖了。 “馆长,我们陪你一起去。”师傅们自告奋勇。 “不用。你们留下来看馆。”王琢一指不远处擦窗户的横山英雄,“让他跟我一起去。” 霓虹方面专门派来接送的车辆上。 王琢问道:“英雄,最近太极拳练得怎么样?” 横山英雄道:“馆长!我最近还在领悟接化发的奥秘!感觉已经有眉目了!” “嗯。好好练,争取以后一鸣惊人。” “嗨一!” 汽车一路驰骋,很快就到了hK区。 松涛会馆占了好大一块地方,进去后里面是一片枯山水风格的典型霓虹庭院,显得十分寂静典雅以及……压抑。 “请在外面稍候。”横山英雄正要进入时,却被门卫挡住。 横山英雄大怒,就要动手。 王琢道:“那你就先在外面等一会。” “嗨一!” 王琢走进正厅时,一个长相阴沉美艳的霓虹女人正跪坐中间茶几前,表演茶艺。 而两侧则围坐着至少三十个身强体壮的倭人武士,身穿白色空手道服,神色严肃。 “欢迎中华国术传习馆馆长,莅临松涛会馆交流!”说话的是上次跟王琢谈判的武士首领。 “请用茶!” 王琢在茶几前盘坐下来,那个女的左手托茶碗,右手轻轻转动茶碗,举至眉间。王琢接过茶碗,里面的茶水看着绿油油的跟富营养化污染的河水似的。 “这是霓虹的茶道,选取上等绿茶,通过蒸、干、整、焙、选、审、碾、藏等十多道工艺制成抹茶,传自华夏唐宋时期的茶艺,可惜在你们华夏已经失传,却在我们霓虹保留得非常完整。”女子说道。 王琢听得出来她话里有话,端起茶喝了一口,便将茶盏放下,道:“华夏自五代十国起,把持天下的贵族世家尽灭,从此天下成了天下人的天下,一些贵族老爷自命风雅,形式大于内容的东西也自然也就没了。这叫淘汰,而不是失传。” 女子微微一笑,躬身道:“妾身船越美智子,见过国术馆馆长大人。” 王琢抱拳道:“刘黑仔,也见过松涛会馆馆长。” 他在来之前就打听过,虹口的松涛馆流道场的馆主,是一个霓虹女人,也是松涛馆流的创始人船越文夫的孙女。 美智子道:“妾身这次邀请馆长前来,是为了促成中霓两国武术交流,一齐做大,务必向全世界宣扬我们大东ya武术的世界霸主地位。” 王琢道:“我们华夏这些年挨的打够多了,霸主地位我们可不敢想,我觉得称霸世界这种事,只有你们蒸蒸日上的大霓虹帝国才办得到!” 美智子低笑一声,心道,这个刘黑仔看来也是个识时务之人,说服他投靠大霓虹帝国很有可行性。 武士首领新一道:“刘馆长说得不错。以我们大霓虹帝国与日俱增的国力,砥砺前行的上进心,只要再加上华夏大地的底蕴,大家精诚合作,团结一心,在我们大和民族的领导下,东方文明一定可以将西方鞑虏踩在脚下,告诉世界,谁才是真正的霸主。” 谁他妈跟你们合作?当我苟填海啊? 王琢心中暗骂,嘴上却道:“是啊,那些西洋人欺负我们太过了,不过是早一步开始了工业革命的一群强盗而已。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知道,霓虹是如今的东亚之最,是东亚的老大哥,一定要出头好好教训那些西洋人一顿!” 新一脸上略有得色:“这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如今实际尚不成熟。” 戴高帽,挑拨离间,狗咬狗。 美智子道:“新一上次拜访国术馆回来后,对刘馆长的武术赞不绝口。认为馆长的武术根源,与我们霓虹武术一样,同属华夏正宗。所以这次特地邀请刘馆长来展开交流,正本清源,为华夏武术的传承做一份努力。” 世人都道那个半岛的叫偷国,其实是大错特错的。 半岛那个能叫偷吗?手段低劣,跟死皮赖脸明抢没区别,世人都知道他在偷,怎么能叫偷呢? 霓虹的手段高明,拿得无影无形,新拿的赖不了就认祖,博个路不拾遗的名声,旧拿的就满世界作为霓虹文化来宣传,能让文化起源地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就是霓虹的。 这才叫偷!那个半岛真得好好学学。 就跟几十年前一样,先联合洪门把满清驳斥为蛮夷,然后助洪门起事,一起打着“驱逐鞑虏,光复中华”的口号,潜移默化到现在,就把自己给包装成了中华文化正宗。 你说是不是很了不起? 王琢觉得他们真是太了不起了,忍不住佩服到五体投地,于是激动地说道:“其实我就是为此而来。满清为了防止我们汉人造反,禁武几百年,搞得我们的武术神功都要灭绝了。现在有人有能力将中华武术发扬光大,我又怎么能敝帚自珍呢?请看!这是我编撰的中华武术秘传!” 王琢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三本册子,新一和美智子看似矜持,实际上眼神死死锁定了这几本册子。 王琢拿起第一本放在桌上,只见封面上用毛笔字写着《九阳真经》。 “众所周知,我们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其实一切源头都来自河图洛书,武术也一样,攻防之道无非也是阴阳相生相克的道理。这本九阳真经,是我集中华武术之大成整理出来的至刚至阳之道,一旦练成,开碑裂石,断水分金不在话下!” 他又放下第二本:“顾名思义,这本九阴真经就是中华武术至柔至阴之道,练成此功,就可以以柔克刚,以弱胜强,四两拨千斤!” 最后他放下最后一本,郑重其事道:“最后一本,也就是中华武术的最高奥义!” 两个倭人身躯一震,看向桌上最后一本书。 “这是太极拳经。乃是王屋山保国真人所创,是调和阴阳之道,将武术推演到最高境界的无上密典。这是我家传的宝物,我能达到如今的境界全靠这本秘籍。为了武术的传承,我愿意将它献出来!” 呦西!这个刘黑仔真是我们大霓虹帝国滴好朋友! 第95章 挨揍还说你好 王琢一通牛欢喜吹下来,两个霓虹人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当场动手翻看,保持住了矜持。 新一恭敬地说道:“想来上次刘馆长在国术馆前展示的就是九阳真经吧?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体魄!在那一次,我已经被阁下高超的身手所征服!不知道阁下是否愿意向我们再次展示九阳真经的奥秘!” 还挺聪明,知道验验货。 王琢道:“展示倒也无妨,但是我的功夫是杀人技,只是展示套路看不出名堂。” 新一道:“我们早已准备好组手人选!” “嗨一!”一旁围坐着的三十个空手道弟子齐齐发出应答。 王琢道:“拳脚无眼,我的武功还没有到达收放自如的境界。我怕不小心打伤打死。” 新一沉声道:“阁下不必担心,每一个大霓虹武士都做好了为武士道牺牲的准备!就算死在阁下手中,也是他们的光荣!” 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琢虎躯一震,露出了震撼、崇敬的眼神:“大霓虹武士道真是令人敬佩!竟然是如此的刚正!如此的勇敢!难怪全世界只有大和民族能抵挡蒙哥利亚的铁蹄!” 美智子道:“没想到馆长对我们霓虹的历史也很有了解。” 王琢露出汉奸的嘴脸:“其实我一直对大霓虹帝国心生向往的。” 吹捧过后,接下来就是王琢亮招的时候了。 什么九阳九阴,太极拳经,都是王琢拿武侠小说胡编乱造出来的,上面半真半假,假的什么每日寅时吸收天地灵气都来了,真的则是一些武学的“形而上学”。 什么是武学的形而上学? 就是王琢现在正在展示的。 一个空手道弟子向王琢使出了全力横蹴,脚趾如刀,扫向了王琢的太阳穴。 王琢踏前一步,刚好躲过对方的臭脚丫子,以形意横拳接住对方的小腿胫骨。 下一刻,一条被从膝盖处硬生生扭断的小腿飞到了天上。 直至三秒后,在场所有倭人才在那名弟子的惨叫声惊醒过来! 发生了什么?! 王琢脸上带着歉意,道歉道:“对不住太君,我也收不住手啊!” 宫羽田曾经在观看王琢与女儿对擂时评价过王琢的横拳,认为能做到这个境界的,天下不出一掌之数。 实际上他不知道,王琢从来没有全力出过手,但凡见过王琢全力出手,他就会明白一个道理,一旦一头棕熊掌握了人类武道宗师的发力技巧,将会可怕到什么程度。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可以和王琢并驾齐驱的一掌之数。 形而上学,就是理论上可以存在,但操作起来却完全脱离实际的东西! 这几本秘籍的境界有人能办到,这个人,必须是超人! 新一看也不看地上哀嚎的弟子,此时他心潮澎湃,中华武术竟然能将一个人类的体能磨砺到这种程度?! 徒手在一瞬间将一个人类的小腿给拧下来!多么可怕的力量啊!那天他还是有所保留了! 鲜血喷得地面到处都是,一个弟子连忙起身将断腿弟子拖走,甚至不敢抬头看面前的王琢,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棕熊。 “美智子馆长,新一先生,刚才我用的是九阴真经里的大伏魔拳,讲求力走螺旋,以气催拳。只要练成,一拳过去,钢筋都能扭成麻花。” 美智子终于绷不住了,连忙翻开了眼前的九阴真经。 船越家为了盗取中华武术,美智子从小就在爷爷的教诲下学习中国文化,是一个中国通。 所以她并不像横山英雄一样是一个汉字文盲,她快速浏览九阴真经开篇总纲。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 好深奥啊!但这就是中华武术的魅力所在!一旦悟透…… “下面我将展示九阳真经的功夫,还请再来一位太君。” 王琢四下抱拳,但是所有“大无畏”的武士们都颤抖着低下了头。 死不可怕,怕得是面对根本无可战胜的对象,那种毫无意义的死法。 “八嘎亚罗!”新一一声怒喝,随手指了一人,“你!上去!” 那个被指中的弟子,整个人打起了摆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滑落。 两旁的弟子正襟危坐,深怕新一将手指移向自己。 王琢叹道:“这位太君看起来身体抱恙,新一先生,要不你亲自来吧。我已经有了经验,这一次一定能成功收力。” 新一道:“也好!嘶……哎呀!”他猛地捂住小腹,面露痛苦之色,“岂可修!我的阑尾炎好像犯了!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 这群人不傻,知道上去可能非死即残,谁愿意上去? 新一带头撂挑子,其他弟子更不会自告奋勇了,一时间王琢站在了正中,看起来孤零零的。 美智子也不想门下有无谓的牺牲,既然刘黑仔已经展示过神功绝技,而且也在谈话中向自己示好,那么接下来只要好好研究这三本秘籍,在不懂的时候请对方进行讲解,把秘籍研究透彻就行了。 “刘馆长,实在抱歉呢。新一阑尾炎发作了,现在只能提前将交流会解散。” 王琢暗道可惜,不能名正言顺再弄残几个。 “新一先生看病要紧!那我就先告退了。” “等一下。”美智子取出一枚徽章递给王琢,“刘馆长是我们大霓虹帝国的好朋友,更是我们松涛会馆的贵客。这个徽章送给你,以后在虹口租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以此寻求会馆的帮助。” 徽章背景是一颗红日放光芒,正下方则是松涛两个汉字。 我要是把这个徽章在外面亮出来,岂不是公然向着全世界宣布:我刘黑仔是霓虹人的马仔? 我x你妈的干了! “美智子小姐,我只想说,中霓友好万载!” 王琢一脸感动地接过徽章,手心被对方用手指不轻不重地刮了一下。 看向她,却见她一脸端庄,眼神中却有种欲说还休的意味。 王琢也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后向着一帮倭崽子们告退。 王琢走后,新一借着病休的名义躲进卧室,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装病,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他和美智子在卧室中对坐交谈。 美智子道:“刘黑仔交出的秘籍太过高深,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们靠自己很难领悟其中的诀窍。我们必须和他保持住良好的合作关系,如果有可能,我想将他吸纳进我们船越家。” 新一道:“你的想法很好。不说武功,单从他的体魄来说,绝对是世界上绝无仅有,最为强大的血脉。这种强者的血脉,必须留存在我们大霓虹帝国,但不能被你们船越一家独占!” “怎么样都好。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将这三本秘籍中的技术拆解出来,交由陆军编撰教材,培养国内新兵。我看这段时间陆军的动向,恐怕他们已经等不及要动手了。” 第96章 子公司 变成汉奸走狗的王琢坐上松涛会馆的专车,“趾高气昂”地回到了国术馆。 “馆长,你没事太好了!” “那帮鬼子怎么说?” 面对手下师傅们的群问,王琢只是摆摆手,表示自己过会要出趟门,打发了他们。 啥都不能说,说自己把鬼子忽悠了,保不住消息漏出去。 说自己跟鬼子“交好”了,指不定馆里人心就散了,有几个师傅特别恨鬼子。 开始了这一步,就要慢慢吊着那帮鬼子,借取他们的力量给自己做通行证,方便自己在魔都的其它计划。 王琢走出武馆后,坐上黄包车马不停蹄前往汇海庄。 他钦点容明珠做他的煮饭婆,自然有他的理由。 ………… 办公室里。 容明珠看着眼前的账目,一阵头大。 做买卖无非就是开源节流,如今汇海庄开源这块就有了问题,因为洋人的挤兑,他们的客户群越缩越小,原因就是他们的船太老,客户认为运输风险过大。 她两次向父亲建议换船,但守旧的父亲始终将建议否决,导致现在生意越做越小。 “又皱眉,皮都皱松了。” 一只手按在容明珠肩膀上。 容明珠侧头靠在这只手上:“今天怎么想到来这里了?” “没事都要来宣誓一下主权。”王琢俯下身。 容明珠无力地敲了他两下,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 “在烦恼什么?” “还能是什么?我们家的船虽然一直在尽心维护,但始终太老了。自从五年前出现一次故障导致货物延期了几周后,每年生意都在缩小。” “为什么不换船?” “一来新船太贵,二来我爹念旧,认为那几艘船是爷爷留下的,不能在他手里没了。” 王琢放开容明珠,拿起了桌上的运输单。 容明珠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把眼镜重新戴好。 “全是国内航线,也难怪不愿意换船。”王琢随手翻了两页,“洋人的洋船都开进来了,你爹要是学满清故步自封,迟早一天要把汇海庄做没了。就没想过做远洋?” 容明珠无奈一笑:“远洋说做就做吗?知不知道腐国一艘中型货轮卖多少钱?就算退一步选江南造船所产的千吨载量货船,也要至少10万大洋一艘。这还没算上后期的高额维护费。” 王琢摸摸下巴,这个价位确实超乎了他的想象。 “汇海庄接不接受外人注资?”目前有能力拿得出这笔钱的,他认识的就只有十三姐了。 容明珠笑了笑没有说话,王琢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容明珠道:“做远洋我之前也想过,后来放弃了。原因不止是因为购船费用太过高昂,主要也是没办法和洋商进行竞争,离开本土全是他们的地盘,就算我们船开出去了,没他们点头,外国的码头我们也停不了。远洋已经被他们垄断了。” “其实关于这一点我有办法。在南洋那块我有门路,如果可以,我们先打通魔都到香江或者藕门的航线,然后在海口这块再设一个点,就可以走通到南洋的航线。” “龙哥,你们斧头帮生意都做到南洋去了吗?”容明珠不禁打趣道。 “哪里有劳工,哪里有不公平,哪里就有斧头帮。”王琢笑道。 “但我爹是不允许外人注资的,我们自己可拿不出那么多钱买船,让你失望了黑仔哥。”容明珠长出一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不行以后可以把重心转移到洋货铺。” “既然你爹不同意,那就跳过你爹。” “什么?” 王琢笑道:“你晚上可以和你爹商量一下,在汇海庄下面重新成立一个子公司,专门负责到南洋的远洋货运。这个子公司由我们负责,自负盈亏。关于公司的投资,我会想办法。” 容明珠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过黑仔哥,远洋风险这么大,你为什么一定要做远洋呢?” “魔都是是非地,我要为我们,为一帮弟兄,谋一条退路。” 容明珠看王琢不像说笑,忽然想起了之前算命先生给自己的批言,说自己以后需要随夫背井离乡,难道是应在这里? ………… “不行!你要是去搞子公司了,汇海庄的生意谁来打理?而且远洋生意是你一个人做得起来的吗?” 容明珠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老爹根本就不同意这件事。 无奈下,她只好说:“子公司不是我一个人做,是和黑仔哥合伙一起办。他忘了他是岭南人?他在那边有门路,比我们那几个广door客户可靠很多。” 黑仔哥是斧头帮龙头大哥的事她没有说,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老一辈人总是有个特点,身边最亲近的人说的话不容易相信,反倒是外人说得话更容易取信于人。 一听是刘黑仔想出来的生意,容老爷莫名其妙觉得好像也不是没搞头。 “船呢?做远洋,没有两条大船,来回折腾这么久,可要亏死你。” “如果爹你同意的话,我明天就准备去江南造船所看看有没有现船或者旧船转让。” “船可不便宜,钱呢?” “黑仔哥说会解决的。” “码头呢?你把船开过去,要有地方停吧?” “黑仔哥和那边漕运龙头蓝帮老大是朋友,他说目前最远可以到海口。南洋那边的码头,最迟年底就能打通安南的港口。” 没想到刘黑仔路子这么广,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容老爷来回踱了几步。 “明珠,你黑仔哥长黑仔哥短的。你俩有没有商量过什么时候成亲?” 老爹忽然的问话,容明珠也不知道该怎么应。 她被黑仔哥亲也亲了,抱也抱了,黑仔哥也对她很好,却唯独没有提及过两人的婚事。 兴许是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容明珠如此安慰自己。 看女儿不说话,容老爷道:“明天让黑仔到家里吃顿饭。你俩年纪都不小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应该是他那边没有长辈给他做主。那就由我来做个主,让你俩把婚事给定了。” “你也知道,汇海庄是我们容家家族生意。黑仔没名没分怎么能随便和你挂靠汇海庄呢?你不怕别人说闲话,爹还怕呢。等你俩成亲,你们那个子公司,爹也出一半钱,就当是你的嫁妆。” 第97章 家宴 “十点半的钟点快要到了~老子还是那么地有力~我飞来飞去上天还是要差一点~差一点all in~oh yeah~eon baby~” 浴房里,王琢哼着歪歌用力搓澡,洗完澡要去明珠家里吃家宴。 “黑仔哥,你的衣服放在门口了。”浴房外传来明珠的声音。 “出去太冷了,你拿进来给我!” 门打开一条缝,叠好的衣服被一只手递进来放在门边架子上,然后门砰一下关了。 王琢刚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对方早有防备,以他的速度也没能抓住。 容明珠啥都好,漂亮又有能力,性格任劳任怨,做煮饭婆真是一流,就是太保守了一点,竟然连我洪市小白龙都能抗拒得了! 想当年在洪市,我琢哥拿下妹子,除了巫婆玲,哪个超过三天时间? 就算到了这里,拿下无情两天半,拿下宫二,装深沉说一段人生道理还不到十分钟。 等等,那两个好像也只拿下了心,还没拿下人呐! 王琢开始自我检讨起来,就算那两个不是煮饭婆的料,但是长得这么正点,我也不该这么守礼啊? 不对!不对劲! 王琢忽然反应过来!自从死而复生后,他好像对那方面没有以前那么大需求了,包括于海洋请自己大保健那次,那晚玩得那么开心,自己竟然一个都没动! “不会吧?!”王琢惊恐地低下头。 过了一会,他陷入深深的怀疑:“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王琢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容明珠正呆呆地坐着,也不知道自己倒杯茶喝。 看王琢表情不对,容明珠问道:“黑仔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王琢道:“我觉得我身体出问题了。” 容明珠将手贴在他的额头,感觉体温没问题,想起王琢说自己以前会吐酸,问道:“是胃病又犯了吗?我们现在先去看看大夫。” “不是胃病。”王琢双手按住容明珠的肩膀,正色道,“让我亲一下。” 容明珠脸红起来:“没时间了,这里走去我家还要半个小时……” ……省略一千字…… “不要!等我们成亲以后再说行不行?” 王琢被一把推开,翻身躺在床边,心如止水。 他发现问题在哪了,不止是欲望,他的各方面情感比起以前都要衰退了许多。 到底是超人之躯的原因,还是受超级芯片影响,王琢不得而知,他只能等沙漏漏完,回到自己的时空后找姜师教授研究一下。 容明珠从床上坐起来,慌张地系着纽扣:“黑仔哥,刚才我们太过火了。” “对不起明珠,我一看到你就情不自禁。”王琢帮她把衣服拉直,抚平褶皱,“我们现在出发吧,不然要你家里人久等了。” “嗯。” ………… 容家的宴客厅里,容老爷眉飞色舞,容光焕发。 他第一次见到刘黑仔这个小伙子,就觉得自家姑娘有着落了,就是明珠总是忙于工作,对感情一事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开始他还担心中间会有波折。 没想到两人情投意合,几天时间就确认了关系。怎么说还是我家明珠优秀,更重要还是我容百川的眼光独到!哈哈哈哈哈! 明珠的肥妈,容太太道:“明珠和姑爷怎么还没到?” 容老爷闻言斥道:“注意用词!明珠还没嫁过去,姑爷别乱叫!不知道人家还以为我们容家女儿倒贴呢!” “对对对,我这张嘴。”容太太拍拍嘴,“明珠要是能嫁了,我也省了一份心。接下来就看阿海那个臭小子了。” 容老爷道:“阿海呢?说了吃家宴,人又跑到哪去了?” 明珠的舅舅,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娘娘腔,平常喜欢听曲和养鸟,在汇海庄帮忙算账。 他说道:“我看阿海最近好像找了个女朋友,这几天早出晚归的。” 容太太喜道:“这个傻小子开窍了,老爷,那我们岂不是要双喜临门?” 容老爷心里暗喜,脸上还是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八字还没一撇,喜什么?晚上等吃完饭,你去问问阿海什么情况。” “来了来了!明珠回来了!”芙蓉小姨手舞足蹈地跑进宴客厅。 “肃静!严肃一点,手舞足蹈的像什么样子?”容老爷呵斥道,然后向管家一招手,“准备上菜!” “爹,娘,小姨,舅舅。”明珠先一步进门。 随后王琢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物进来:“伯父伯母,小姨舅舅,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骗你们的,都是明珠提前买好,我顺手提过来的。 容太太笑道:“姑、黑仔这么客气干什么,就是吃顿饭而已。来来来,赶紧坐。” 王琢被安排到容老爷边上,往下又是明珠坐下他边上。 一家人坐下,却发现还有一个位置落空了。 容老爷微露怒色。 王琢知道是他那个不务正业的小舅子,而自己这个煮饭婆也是个扶弟魔,好在自己也是吃软饭的,没什么产业给小舅子败,两人没什么利益冲突。 看到老爷不高兴,容太太连忙开口打开话题:“黑仔啊,听说你们武馆上次有霓虹人来闹事,现在怎么样了?事情解决了吗?” 王琢道:“多亏了伯父帮忙,事情都解决掉了。” 容老爷好面子,王琢这么一说给足了他面子,颇为得意地说道:“其实还是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 话头一开,桌上众人吃着饭菜,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来,也没人管容海山回不回来吃饭了。 聊着聊着,聊到了霓虹人身上。 容老爷道:“黑仔,伯父提醒你一句。霓虹人不安好心,一定是想从你这偷学中华武术。他们要是找你交流武术,你可一定要拒绝他们。如果他们为难你,你就跟伯父说,伯父在租界还是有几个朋友的。” “嗯嗯嗯。”王琢连连点头。 容老爷又道:“听明珠说,你想跟她合伙办一个汇海庄的子公司,专门做南洋货运?” “嗯嗯嗯。” 容老爷说道:“其实挂靠汇海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汇海庄是我们容家的家族生意,如果你就这么参与进来,我怕外人会说闲话。我看你和明珠两个人也是情投意合,你家有哪位长辈在,不如请来我们两家谈一谈你们的婚事。” 对此王琢早有准备,道:“其实我早年父母双亡,从小一直是我的三叔把我带大。结婚这事要请他老人家做主才行。” “那你三叔现在何处啊?我们派人去接他来魔都。” 王琢叹道:“我也想,可是我三叔已经移居南洋了,随随便便是来不了的。所以我想尽快把远洋公司办起来,连通一条通往南洋的航线。到时候我带着明珠去给他一个惊喜。” 容家众人面面相觑,你三叔一天来不了,你就一天不结婚? 王琢道:“我想能不能先订婚,这种小事我还做得了主。等见到三叔了,再将婚礼补上?” 第98章 被约战的小舅子 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 逼得紧了最多订婚这个亚子。 算起来我跟珍珍、毛忧等等有五六个女朋友订过婚了,反正不领证又不犯法,这块我熟得很。 容家众人也是相互点头,先订婚也行啊,这样名分就定下来了。 一顿饭下来自己就要订婚了,明珠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心里开心之余又游有些害怕。 是一种对原本熟悉的生活即将改变的害怕。 订婚一事敲定,容家上下对王琢的态度就不一样起来,从客气变得亲近。 家宴吃完,容老爷带着王琢来到容家后院,而明珠则被她老妈带去说话。 容老爷道:“黑仔,你可知放眼全国,天下有名有姓的高手都有哪些人?” 王琢心道:我哪知道,反正再高肯定没我高,我知道这些干嘛?你这么说,里面肯定有你咯? 嘴上说道:“其实我从国外回来不久,对国内情况了解不多。正好伯父给我长长见识。” 容老爷负手而立,一派宗师风范。 “论淮河南北的高手,共有二宗四天王。北宗是形意八卦门的宫羽田,他和你是老相识了。南宗呢,是金陵光头的护卫张善鬼,硬气功独步武林。” 王琢道:“宫羽田是我仅见的高手,四天王能和他排在一起,绝对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了!” 容老爷强忍得意的笑容,说道:“泰山北斗也算不上啦,也就是靠江湖朋友抬举而已。” “那四天王是?” “四天王号称风雷雨电。排第一的是疾风腿王张铁七,排第三的是霹雳狮王周崇义,排第四的是太极门闪电刀王胡江道!” “那第二呢?” “第二……”容老爷仰头望天,露出高处不胜寒的表情,叹道,“我容百川被人称为奔雷拳王,武林的泰山北斗。其实区区虚名,我又何曾挂齿呢?” 王琢虎躯一震,惊叹道:“有道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没想到伯父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奔雷手文、奔雷拳王容百川!伯父你知道吗?其实我还在国外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伯父的威名,那里都在传说您的奔雷掌一掌可以打死一头牛,一身内外兼修的排打气功更是刀枪不入,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啊!” 容老爷精神一震,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黑仔,你是哪里回来的?” “我是不列颠回来的。” 没想到我容百川的威名连洋鬼子都听说过,哈哈哈哈哈哈!容老爷心底狂笑。 容百川拍拍王琢的手臂,鼓励道:“黑仔,你是我见过年轻人里武功最高,天分最强的。我想过不了几年,你就可以长江后浪推前浪,把我们这些老家伙甩下去了。等你和明珠成婚,就是我容百川半个儿子。到时候我就把我家传的奔雷掌和排打气功教给你!” 谢谢你啊,我没什么兴趣。 “伯父,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明珠,让她做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 王琢刻意吹捧下,没啥心机的容老爷被他捧得上了天,看他比看自己亲儿子还顺眼。 有道是说啥啥来,而且多半不是好事。 外面大嗓门的芙蓉小姨大喊:“不好啦老爷!阿海被人打得好惨啊!” 容老爷从马屁中回过神,听说儿子挨揍了,连忙快步走去大厅。 只见人高马大的容海山坐在椅子上,鼻青脸肿,委屈巴巴,三姑六婆都围着他嘘寒问暖。 “哼!” 容百川看到他这个窝囊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男子汉大丈夫,打架输了就输了!你们一群女人围着他干什么?他还是小孩吗?!” 明珠平常最宠这个弟弟,连忙解释道:“爹,阿海是被一个霓虹人突然袭击了,还把他交的女朋友带走了。” 原本输了就算了,还听说是输给了霓虹人,容老爷这下更生气了。 “真是没用!要是别人知道我堂堂奔雷手容百川的儿子,竟然输给了一个霓虹人,你叫我脸往哪放?叫你平常不好好练功!” “爹。那个霓虹人约了阿海一个月后公开比武,要是到时候再输,才是真的没面子。” 容老爷怒其不争地说道:“那就回去练功!争取一个月后把场子找回来!” 容海山羞愧道:“爹,可是对方三招就把我打倒了。他的速度好快,我根本招架不住。” “什么?三招?” 容老爷脸色凝重起来,阿海虽然练功老是偷懒,但毕竟从小打基础,底子是很厚的,这个霓虹人能三招打倒他,放到华夏武林都是数得上的高手了。 明珠道:“爹,对方武功这么强。如果阿海一个月后和他比武,我怕他也很难招架得住。是不是有什么绝招可以教给阿海,让他可以取胜呢?” 容老爷眉头紧锁:“霓虹人所练武功,无非就是唐手。而唐手有南舟北马之分,不知道对方又是哪一个流派的高手。武功差那么多,哪有什么绝招可以让他一个月后取胜呢?” 容海山恳求道:“爹,你要想想办法啊。那个霓虹人说了,要是我一个月后赢不了他,他就要把樱子带回霓虹。我不能没有樱子啊!” “樱子?什么樱子?” “樱子是我新交的女朋友。” 容百川大怒:“混账!你竟然找霓虹人做女朋友!你难道不知道你老子最讨厌霓虹人吗?!” 容海山道:“可是樱子她不一样,她很善良。” “不用说了!比武也不用去了!你就待在家里好好反省,我看这些年都把你宠坏了,什么蠢事都做得出来!”容百川气冲冲地走回房间。 “老爷!老爷!”容太太急忙追了过去。 容海山闷闷不乐地向大厅外走去:“好像是我不想争气?做生意有姐姐帮你,练武我再努力武功也高不过你。家里什么事都不要我管,你叫我怎么争气。” “阿海!”明珠喊了一声,向王琢投去求助的眼神。 本来是人家家事,王琢怕尴尬就躲在一旁没说话,这会不帮忙也不行了。 煮饭婆要扶小弟弟了。 阿海蹲在门口吹风,明珠跑到他边上,搂住他肩膀劝慰道:“阿海,爹这么生气也是有原因的。你也知道前几年霓虹人在魔都杀了这么多人,爹气成什么样。你这次家宴不回来,又找了霓虹人做女朋友,刚好就撞到爹的枪口了。” 阿海道:“可是樱子和其他霓虹人真的不一样,也不是每个霓虹人都是坏人啊。” 明珠道:“不管怎么样,有些结需要一点一点打开。既然那个霓虹人约你一个月后决战,无论如何你都一定要赢。这不仅关乎你的个人幸福,也关乎我们容家的声誉。” “可是爹说了不许我去参战。没有他教我赢的方法,我怎么赢嘛。” 第99章 摔跤克拳脚 “你一边说自己要争气,一边又都把希望寄托在家人身上,这样你一辈子都没办法在你爹面前把腰挺直。” 第三个人的声音出现,容海山转过头,看到教训自己的人就是最近和姐姐谈恋爱的刘黑仔。 他的性格憨厚,闻言也不生气:“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而且我爹是奔雷拳王,比武的事不找他帮忙找谁帮忙呢。” 明珠道:“爹现在也很矛盾,一方面容家的面子不能丢,另一方面又不愿意你找一个霓虹人女朋友,所以这事只能黑仔哥帮忙。” 容海山迟疑道:“可是他这么年轻,能帮得了我吗?” 明珠道:“黑仔哥是中华国术传习馆的馆长,那天他一个人就打倒几十个霓虹人。” 容海山闻言大喜道:“太好了!黑仔哥!你能帮我吗?” 王琢道:“不是我帮你,是你自己报名到国术馆习武。做人,一定要靠自己。” 翌日一早,气了一晚上的容老爷出来吃早饭,却发现一对儿女都不在。 “明珠和阿海那个臭小子呢?一大早跑哪去了?” 容太太道:“他们一早就去黑仔那了。听明珠说,阿海报名去了国术馆习武。” “哼,看他自己能练出什么名堂。” ………… “好!” 国术馆内传来教习和学徒们的叫好声。 正中央则是穿着练功服的容明珠打了一套家传奔雷掌,动作刚劲凌厉,虎虎生威。 只有王琢叫不出好,这什么玩意这是。 功夫倒是很典型的北派功夫,按容明珠介绍是她爷爷融汇了华拳、少北拳、翻子拳、铁掌功等多门北派武术精华,又由她爹再次改良的家传拳术。 但在王琢看来,这套拳术运用内劲这块存在很大的隐患,发劲时送力不送气,反而憋着气,时间一长就会伤到横膈膜,再久一点,内气不能下沉于丹田,就会反冲入脑,以后整个中风、痴呆、帕金森出来都不奇怪。 难怪明珠有胃疼的毛病。 见王琢不说话,容明珠以为他看不上自家的奔雷掌,便道:“这套掌法我练得不好。” 王琢道:“不是你练得不好,人多先不说,接下来教你们如何应对霓虹人的空手道。” “霓虹空手道亦有南北之分,北派大开大合,长桥大马,以刚猛取胜。南派则是传承自胡建的白鹤门,刚柔并济,以内功见长。另有擅长摔跤柔术和空手夺刃的门派。根据阿海所遇之人使用的招数,应该是北派空手道。” 王琢打出几记凶猛的冲拳,而后起高腿横扫,连跟回旋后摆腿。 “像我们的北派腿法喜欢用脚背打人,他们则更喜欢用脚掌打人。这两种踢法各有千秋,说不上谁好谁坏,但是论狠毒阴损,肯定是脚掌更胜一筹。所以和他们打,一定要尽量贴身,宁愿挨胫骨,不要挨他们的脚掌。横山英雄!” “嗨一!” “我们来给他们做个示范!” “嗨一!” 横山英雄解下围巾,来到王琢面前,做出空手道起手式。 “用你们空手道威力最大,速度最快的招式打我。” “嗨一!喝啊!” 横山英雄一声暴喝,威猛无比的虎蹴横踢向着王琢的太阳穴扫去。 在他起腿过半时,提前根据他肩部晃动完成预判的王琢已经一步近身,脚下在他立足处一扫,同时出手在他颈部一按。 噗通一下,横山英雄力还没彻底发出来,人就倒在地上了。 “起来,再用拳法!” “嗨一!” 又是一记冲拳打来,王琢往后一步,伸手带住对方手腕,一翻一扭,同时插腿一别,破坏了对方平衡,横山英雄再次摔倒在地。 之后横山英雄分别以手刀、肘击、各种腿法出招,一一被王琢以摔法化解,摔得七晕八素。 “霓虹空手道势大力沉,比起攻防技巧,他们更加注重于积蓄功力,将身体每一个部位都磨练成无坚不摧的武器。一旦入门后,一拳一脚都有将人一击击倒的威力。所以功力不足的情况下,和他们拼拳脚是很愚蠢的行为。” 容海山以为王琢是在批评自己,难为情地挠了挠后脑勺。 “空手道威力虽然大,其实弱点也不小。他们喜欢用高腿法,所谓起脚半边空,跤行就是他们的克星。” “阿海,你想要一个月内速成打倒空手道的秘诀,就是练摔跤。” “馆主说得对。这就叫三年拳不如当年跤。”师傅们纷纷赞成道。 其实王琢也不会摔跤,这年头跤行和武行是分家的,好的摔跤师傅要去三塞、京城、后白三处去找。 不过好在王琢练过岳王拳,岳王拳的六把母里就有不少快摔技巧,这类技巧脱胎自战场,多数以身体贴靠的方式破坏平衡,没有专门的摔跤那么精巧,但是稍微改良一下也够用。 再加上侧身抱摔,德式背摔这类大力出奇迹的技术,容海山只要学会如何近身,如何拿把位,相信到时候将那个找事的霓虹人摔个半身不遂问题不大。 嗯,到时候比武地方要选一段柏油路,毕竟大地是摔跤手的秘密武器嘛,当然越硬越好。 容海山在王琢的指点下,开始练习六把母里的快摔技巧,同时也开始了针对摔跤的专项体能训练。 ………… “有没有觉得舒服很多?” “嗯。” 书房里,王琢和明珠面对面坐着,明珠一条小腿放在王琢膝盖上,王琢正在用内劲帮她推拿胃经,梳理内气。 明珠怔怔地看着专心推拿的王琢,她从小帮忙打理事业,加上家族多少有点重男轻女,都围着弟弟阿海转,很少有人会这么体贴她。 此时的氛围充满了温情,就像一对老夫老妻的日常陪伴一样。 感受到明珠的眼神,王琢露出了酷酷的笑容。 怎么样?感动了吧煮饭婆? 这可是来自21世纪的金牌软饭男的独门杀招,专门对付缺爱的小富婆!当年珍珍就是被我脚底按摩按着按着就…… 哈哈哈哈哈!受了我这招,你还不给我买房子?买小汽车?给我账户里打钱? 只要你好好用心煮饭,我吃饭不塞牙,你将会更加快乐! 记住,下米的时候,一定要多加水! 第100章 美智子相邀 王琢帮明珠将内气梳理过后,明珠感觉时时隐隐作痛的心下舒服了很多,知道他说自家奔雷掌有问题确实所言不虚。 但这事不能和爹说,否则他一定会生气,觉得有人质疑他的家传武功。 “你有很好的武学功底,就这么放弃可惜了,不如我来教你南派鹤拳。” 鹤拳是咏春拳的始祖,咏春拳被称为女人拳,其实就是因为鹤拳的关系。 鹤拳乃是胡建永春县一个叫方七娘的南少林外门女弟子所创。 后来鹤拳传入广door时功夫有残缺,于是结合蛇形手法补全,就变成了咏春拳。 所以咏春又叫蛇鹤拳,话题跑远了。 总之王琢所会的武功中,论动作优雅,适合女人练的,也就只有鹤拳、八卦两门,形意也算半套,但是形意八卦是宫家的功夫,没人家点头自己不好擅传。 王琢先教了她三战和八步连环气功,为鹤拳内功打下基础,同时利用其中的声功吐纳自行梳理中丹田内气,疗愈奔雷掌留下的暗伤。 明珠的武学天赋很高,只是这么多年一心忙于事业,否则武功未必会在宫二之下。 只是教了两个钟头,明珠已经将两套内功练全练会,接下来就是水磨工夫了。 两人走出书房,阿海一头大汗,正头顶顶地,练习背桥。而宗鹤拳黄师傅专门负责监督他练功。 “他坚持多久了?” “馆长,阿海的基本功不错,而且先天禀赋也强,已经坚持了半个小时了。” 王琢暗自点头,很好,基本功扎实,那一个月后取胜问题就不大了。 容明珠道:“黑仔哥,我要先回汇海庄了,那阿海就拜托你了。” “我送你。对了,学费交一下,月费一个大洋,包年的话十个大洋。” 容明珠笑道:“先试一个月,如果阿海打赢的话我们两个一起包年。” ………… 练功场上,近百名学员呼呼喝喝地练习着基本的马步冲拳,几名教习在一旁监督指点。 王琢倒在懒人椅上晃来晃去地发呆。 武功到了他这个境界已经没什么好练了,正常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问题因为超级芯片的关系,在他身上也不存在。 任何技能通过超级芯片,都能在他身上形成永久固化。 一旦练成,功夫就丢不了了。 距离阿海报名加入国术馆练功已经过去了一周,而在一周前,容明珠去了一趟黄浦的江南造船所,结果对方并没有现船,需要的话要下订单,造好他们需要的载量船至少要三年。 而费用再加五成做加急单,最快也要两年。 两年,两年后鬼子都打过来了,我要你这个破船干嘛? 好在容老爷有个老客户说卫嘴港那边有个洋人要出货船,于是明珠就出差去了卫嘴谈收船的事宜。 王琢正想着,忽然发现有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人在门口探头探脑,仔细一看。 咦?如花? 王琢起身向他招招手,如花连忙跟着王琢进了书房。 “如花,把门关上。”王琢坐到了书桌上。 如花把门关上,王琢丢了根烟给他。 “龙哥,我叫建仁啊,我不叫如花。” “哪有管自己叫贱人的?以后你就叫如花。” “好吧龙哥。” “阿力叫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不是力哥叫我来的,是我自己来找龙哥的。” “……说吧,什么事。” “前段时间不知道什么事情,力哥和强哥大吵了一架,两人闹得很不开心。这几天强哥一直没有回来,力哥也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已经两天没出来过了,连饭也不吃。最近码头青帮的人一直在找事,兄弟们商量了一下,想请龙哥回去主持大局。” 这拿下斧头帮才多久?才一个多月而已,还没到上升期顶峰了,这就开始跌幅了? 丁力要这么儿女私情,那我可就看错他了。 “你先回去,我下午会过来。” 如花走后,王琢开始考虑培养斧头帮中层力量了。 丁力虽然敢打敢拼,是个天生的帮派头子,但有时候过于感情用事,一旦出了幺蛾子,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他甚至顶替他。 自己是霓虹人的“好朋友”,未来一段时间的身份就是汉奸走狗,对于有着“谋杀倭军总司令”背景的斧头帮来说,两者的关系是不宜太过亲密的。 就算自己去主持大局,也要偷偷摸摸进行。 王琢戴上帽子准备出门,结果好巧又撞上了有人来请。 约好的?不来一周都不来,来了都挑一天来,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 “刘馆长,松涛会馆美智子小姐有请。” 啧,一边是自家斧头帮,一边是小鬼子,哪边重要还用说吗?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王琢坐上专车,当然是去忽悠鬼子重要,斧头帮的事晚上再说。 船越美智子早已在此等候,这次她打扮得更加美艳,一身红艳艳的和服放在窑子里,一天做两百单生意完全没问题。 这次她没有用茶道招待,而是在小几上摆放了几叠霓虹小菜,以及一壶清酒。 招待王琢的地方也不是客厅,而是私密的闺房。 可恶!到这种地方见面,你想对我做什么?! 王琢一屁股坐下,美智子为他斟酒,王琢用手盖住杯口:“抱歉,我不会喝酒。” 美智子轻笑道:“我们霓虹的清酒很淡,不会辣口的。” 王琢道:“不是口味的问题,我怕喝醉了出洋相。” 美智子道:“不用担心,这里除了我俩以外,没有外人。” “此话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哎呀呀!真是英雄可斩五关将,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王琢松开手,任由美智子将酒倒满,然后以手掩面,看似喝酒,实则将酒全往后泼了出去。 美智子微微一笑,再次斟酒:“刘馆长好酒量,请再饮一杯。” 王琢道:“美智子小姐不会是专门来请我喝酒的吧?” 美智子将酒斟满后,放下陶瓷小壶:“如果美智子告诉刘馆长,就是专门请你喝酒的,你信不信呢?” 王琢作状打量四周,道:“这里孤男寡女,美智子小姐在这请喝酒,不怕我借着酒劲乱来吗?” 美智子眼中流露出勾人的神色:“刘馆长是一个身长八尺的男子汉,如果真要对我做什么,妾身也阻止不了呢。” 桌子下,一条仅穿罗袜的小腿伸了过来,在王琢的大腿上来回磨蹭。 第101章 大三元 王琢露出查理式微笑,伸手在她小腿上轻轻抚摸,美智子咬住下唇,直勾勾地盯着王琢。 他妈的,这娘们腿毛都没刮干净,扎手。 王琢摸了一把不摸了,美智子想做什么?撅撅腚就知道她想放什么屁。 霓虹老传统了,一定是看我强壮,想要跟我借种,或者以婚姻方式邀请我加入霓虹籍。 总之就是看上我的基因了。 王琢道:“我知道了,美智子小姐一定是对中华武术秘传有疑问。不知道美智子小姐最近在学习哪一本呢?哪里不懂可以拿出来,大家交流一下。” 跟我玩欲擒故纵吗?还是装正人君子呢?王琢看似无意地摸了一把后就不动了,美智子也在暗自揣摩他的想法。 闻言说道:“是啊,我最近在看九阴真经,真的很难呢。上面的内功篇,我照着练了好久,都没有练出真气,你说,是不是有什么穴位不对呢?像那句合什当胸作,气转贯其中。到底是贯膻中,还是贯上脘呢?” 我怎么知道贯哪里?我也乱写的。 王琢道:“胸那么大,当然是从头贯到胃了,从天突那里开始,一直往下顶。” “妾身听不明白,刘馆长能不能在我身上指给我看呢?”美智子一只手指勾住领口,轻轻拉开,露出白花花一片……我靠?胸大肌? 胸大肌中缝练得不错啊,你们松涛流还练块的? 王琢虎躯一震,他对硬邦邦的健美小姐可真没什么兴趣,往后缩了几下拉开距离。 原本他还准备整几个风流袋白女票一下的,这下心思也熄了,但是身为霓虹人的“好朋友”,总不能让霓虹人失望而回? 王琢胡乱指点了美智子几句,美智子越靠越近,王琢也装出一副色与魂授的样子。 就在美智子伸手去解王琢裤腰带时,王琢急忙按住了她。 “今天大姨夫来了,不方便,不如我们约在下次。” 美智子妩媚地笑道:“我还第一次听说男人也有那个。” 王琢正色道:“这是我特有的。我内功练的是九阳真经,每个月都有几天要戒色,今天不巧刚好就是。” 气氛到了忽然说不行,真是扫兴。 美智子也压下欲念,道:“刘君下次什么时候有空?” 王琢笑眯眯地说道:“到时候我约你,美智子你准备眼罩和绳子,我们玩点不一样的。” 美智子故作娇羞地说道:“刘君,你好坏啊。” 目送王琢离开,美智子找出九阳真经的秘籍,他们将三本秘籍抄录了好多份,不仅各自保留,还寄到了国内各自家族,以及军部。 她翻看九阳真经,果真在禁忌篇找到了每月斋戒的记载。 “原来是真的,我还以为他在骗我呢。” ………… 王琢一路吃吃逛逛,溜达到了虹口到闸口的交界。 斧头帮总部也在hk区,其实是和松涛会馆是顺路的。 不过这次约见地点不是丁力的别墅,而是金司荣当年最爱去的地方,大三元夜总会。 这里原来的老板姓朱,不过上个礼拜刚刚被人开枪打死在了巷子里,现在的老板姓叶,也不知道是斧头帮里哪个小弟。 到了晚上,大厅和二楼是夜总会,而三楼白天黑夜都是私人会所棋牌室,原本是金司荣贿赂工部局的地方。 现在就成了斧头帮和外人谈判,以及帮内小头目聚会的地方,王琢让如花帮他在这里约见丁力。 斧头帮里认得王琢的人不多,也就是跟着丁力的那帮劳工里有几个人正面见过王琢。 其余的都只记得一个戴着绅士帽的神枪手形象。 再兼王琢不许他们对外张扬自己的身份,是以到现在都没多少人知道王琢是斧头帮的帮主。 王琢走进大三元一路没人和他打招呼,他直奔三楼时,久等在这的小弟如花连忙迎接他走进一间棋牌室。 丁力一脸颓废地坐在那里,手里不忘夹着雪茄,窗户不开,烟熏得整个房间都是。 “龙哥。” 王琢二话不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我提拔你做斧头帮老大,是看中你有能力讲义气。觉得斧头帮交到你手里没问题。现在你和阿强内讧,青帮说不定今晚就要有大动作。到时候兄弟有无谓的死伤,我第一个拿你家法伺候。” 洪门的家法,就是三刀六洞,没什么好说了。 王琢不再看他,伸手推开窗户,给房间通通气。 丁力一脸痛苦地跪在地上:“龙哥,你把位置交给其他兄弟。我没有办法对程程的父亲动手……” 王琢接手斧头帮后,下达了两大方针,第一就是重新开始支持劳工维权,打击资本家剥削行为。 第二就是干起王涯桥的老本行,刺杀魔都的汉奸走狗卖国贼。 现在主要有两大目标,都是魔都的大亨。 一个是青帮老大张绣朗,他在淞沪抗战时倒卖物资资敌,发国难财,现在还和虹口霓虹人多有勾连。 另一个就魔都华商纱布交易所的主事,兼洪门五龙山龙头冯敬尧,这个不用说了,东三省倭军的大半纱布棉花都是他供应的。 干掉冯敬尧,不仅仅是许文强为同盟会同志报仇雪恨,同样是洪门清理门户。 王琢冷冷地看着丁力,丁力自觉愧对大哥的期望,羞愧地低下了头。 “很好,既然干不了,就回去洗马桶。”王琢一句话剥夺了丁力的老大身份。 “龙哥,力哥他也是一时糊涂。”如花闻言连忙下跪求饶。 王琢点起一根烟,斜眼看向窗外,两个大衣圆帽的人正快步走进大三元。 不一会,那两个人就推门而入。 他们摘下帽子,随手挂在门边的衣架上。 “龙哥,这是我们民族同盟会的同志,他叫阿盛。”许文强向王琢介绍身边的靓仔。 王琢道:“接下来是斧头帮高层谈话,无关人等全部出去。” 丁力默默起身,转身走向门外,和许文强擦肩而过时,两人一句招呼都没有。 “龙哥……”如花目露请求。 王琢道:“如花,你想坐阿力的位置?” “不是不是。” “既然不是就出去。” 如花只得出门,把门带上。 王琢拉开椅子坐下,道:“和我说说你们计划走到哪一步了。” 第102章 铁血锄奸 “冯敬尧为人非常谨慎,深居简出,他的庄园也有持枪安保巡逻,很难找到刺杀的机会。”同盟会成员阿盛说道。 许文强道:“这还是其次,有耐心总能找到机会。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在他死后控制纱布交易所,中断对关外倭军的物资供给。” 纱布交易……王琢默默听着两人叙述这段时间所做的计划。 只是杀掉一个冯敬尧,他留下这么大块蛋糕,势必会被魔都当地的霓虹人扶持第二个冯敬尧接手,实际上改变不了任何情况。 比起杀掉冯敬尧,确实如何接手交易所才是重中之重。 斧头帮是劳工出身,说难听点就是一帮泥腿子,混出头了在上层眼里也不过就是一群打手。 想要出头,就需要拜师父,由师父引荐,才能慢慢混进高层的圈子。 而丁力是被王琢硬抬上来的,根本没拜过师父,他们也就没有门道插手进上层买卖。 如果要想插手纱布交易,这件事非王琢亮出洪门信物,前往洪门天华山拜山头不可。 根据灯叔提供中原“洪兴协会”的资料,魔都一带有大小十多个山头,其中成气候的,只有两座大山。 一座是天华山,龙头襄山,斧头帮就挂在这个山头下。 另一座就是洪门的汉奸派,五龙山,龙头冯敬尧。 说起襄山,同样是抗倭一派,只不过他掌控欲很强,加上反对王涯桥过激的手段,曾经几次想要插手斧头帮事务,和王涯桥之间有嫌隙。 后来斧头帮被本地流氓金司荣篡夺,与襄山更是分道扬镳,斧头帮与天华山便只剩下有名无实的关系。 王琢将烟头丢在地上:“你们同盟会现在到沪多少人?” 阿盛道:“抱歉,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并没有向你交底的义务。” 许文强道:“龙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王琢在心中进行权衡利弊后,过了良久,说出了一句在未来一年里让整个魔都掀起腥风血雨的话。 “我准备重启铁血锄奸团。” 公元1935年,系民国二十四年五月二十八日。 斧头帮新任帮主张国强随身只带着一个贴身保镖,拜访天华山龙头襄山老爷子。 次日,在襄山的引荐下,由协会理事长王羽丞、向海乾授记,张国强加入洪兴协会。 至民国二十四年六月十二日。 张国强在广door、福兰两省纱布协会的支持下作为代表,加入魔都纱布交易所理事会。 天空黑压压一片,路上的行人匆匆而行,路边的小商贩也急忙收拾摊位回家。 六月的暴雨说来就来。 贺兰棉布协会会长陈德敏醉醺醺地从夜来香夜总会出来。 他的身边围着四名保镖,这是冯敬尧派来贴身保护他的,冯敬尧说最近魔都不太太平。 至于为什么不太太平,冯敬尧三缄其口。 陈德敏每次带货来到魔都,总是要潇洒几天才要回去的,毕竟全国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快活的夜生活了。 “陈先生,请靠后站,等车到了再走。”尽职的保镖拦住了往外走的陈德敏。 陈德敏宿醉还没有彻底清醒,闻言哈哈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那个、那个斧头帮。又卷土重来了嘛!怕什么!天塌了,有、有高个子顶着!我、我就是一、一个……小把戏!我是小把戏!” 他用力拍了拍前面保镖的肩膀:“就算王涯桥来了。要杀、杀人,也看不上我这种、小把戏!” “陈老板,这次不一样。”保镖有些不耐烦。 远方传来水花溅跃的声音,一辆车压着水开来,保镖松了口气。 “到了,快上车。” 保镖让开路,推着陈德敏让他尽快上车,而后自坐上了副驾驶。 剩下三名保镖有两人则从两个后车门上车,一左一右保护住了陈德敏,这样还剩最后一个保镖没有上车。 “坐不下了,你们先走。”那个保镖说道。 副座的保镖点点头,刚要吩咐开车,一声枪响,他的侧脑就多了一个血洞。 连续六声枪响,车内的司机保镖和陈德敏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车外的保镖对着陈德敏的脑袋再开一枪,确定他死得彻底,就将手枪插回怀里。 这一切发生地很突然,也很短暂。 从枪响惊动了埋伏在附近巡捕,以及市民尖叫着逃窜,前后不过三四秒。 当巡捕们冲出来,想要逮捕那名杀手时。 六名黑衣黑帽的枪手端着汤普森冲锋枪从巷子里走出来,他们一言不发,却让整个巡捕房数十人都害怕地不敢吱声,目送着那名杀手大摇大摆地离开。 其中一名枪手将一张纸贴到了汽车的迎风玻璃上,而后六名枪手目视着巡捕们,一步一步退入巷子,消失不见。 过了良久,巡捕队长才壮着胆子将那张纸揭下。 纸上罗列着陈德敏通敌卖国、欺压棉农的各种罪状,最下方用红笔写着一个大大的杀字,而左下角,则盖着一个红章。 铁血锄奸。 队长颤抖着喃喃道:“第四个了、第四个了……他们到底要杀到什么时候……” ………… “对不起啊冯先生,我不想死!”电话挂断。 哗! 高脚杯和红酒被一把扫到地上,砸了个细碎。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额头青筋暴跳,在书房门口,站着一个戴着墨镜的老管家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这个男人是魔都最为叱刹风云的大亨之一,冯敬尧。 他刚刚接到了倒装句省那边的棉布协会会长的电话,那边表示,将弃权这次解除纱布交易所总管事职务的投票资格。 “疯子!妈的一群疯子!”冯敬尧不解气地拔出身后装饰的武士刀,一刀将实木桌角砍下。 一个仆人在管家耳边低语后离开。 管家道:“老爷,外面有人求见。” 冯敬尧道:“现在我谁都不想见。” 管家略一迟疑,道:“是张国强,和他的保镖,才两个人。” 冯敬尧一愣,眼中寒光闪烁:“你确定才两个人?” 管家点点头。 冯敬尧眯起了眼睛,这么说对方真的只来了两个人,甚至连外围埋伏都没有。 这个张国强比自己想象得更有种。 “是个人物,安排他到会客厅见面。” “是。” 管家离开后,冯敬尧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根雪茄和一把左轮手枪。 第103章 双刀赴会 冯敬尧带着五名手下走进会客厅,门外还守着十多名枪手,随时准备杀入。 他看见会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儒雅贵气的年轻人,三十出头年纪。 在他身后,则站着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高大男人,穿着长衫,戴着墨镜,看不清长相,想来是保镖。 “张国强先生,冯某对你神交已久,第一次见面,没想到阁下这么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哈哈哈哈!”冯敬尧发出爽朗的笑声,坐到张国强的对面。 五名保镖的右手一直插在怀中,死死地盯着张国强身后的保镖。 冯敬尧掏出一根雪茄:“soke?” 张国强微笑道:“我喜欢抽细的。”他点燃一根香烟。 两人隔着烟雾相互对望,谁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直到张国强一根烟抽完,冯敬尧忽然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我却觉得阁下有些眼熟。嘶……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张先生你有没有去过北方?” 张国强道:“我们生意人走南闯北,说不定无意中是有过一面之缘。” 冯敬尧哈哈大笑:“那就对了。张先生,听你的口音是南方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关外,那里的雪景在南方可不常能见到。” 张国强道:“关外啊,那里是霓虹人的地盘。见到他们我逃都来不及,怎么敢去那里呢。” 冯敬尧道:“诶,此言差矣。霓虹人也是人,也需要吃喝拉撒,只要有钱赚,他们也是很好说话的。我们做生意的,胆子一定要够大。记住,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当然了,张先生的胆子一定很大,所以年纪轻轻就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 张国强笑道:“冯老板谬赞了,其实我作为后学末进,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想做冯老板这样的大亨,单靠胆子大可不够。更需要手黑,心黑。” “哦?”冯敬尧微微向前探出身体,“难道张先生嫌自己的手还不够黑吗?” 张国强同样笑着向前探出身体,和冯敬尧隔着茶几视线相交。 “不够,当然不够。冯先生说了嘛,做生意,胆子一定要大。” 冯敬尧眯起了眼睛,不断闪过杀意。 气氛逐渐紧张,冯敬尧身后的保镖们插在怀中的手,齐齐向外抽出了一寸。 而张国强背后的保镖,只是微不可见地转动了一下脖子,将注意力投放到了门口方向。 “哈哈哈哈哈……真是后生可畏!” 冯敬尧向后一靠,笑着说道:“既然张先生也喜欢做生意,那我今天就自作主张,为张先生介绍一位生意伙伴。” 会客厅的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红色花旗袍的美艳女郎走着猫步进来。 随着这个女人的脚步声,张国强的双拳紧紧握了起来,连呼吸都快了几分。 女郎露出骚情的笑容,紧紧盯着张国强。 冯敬尧口中吐出烟圈,疑惑道:“咦?难道你们认识吗?” 张国强的眼珠布满红血丝。 他们何止认识? 同盟会的数十个同志,就是死于这个女人的枪下。 女郎像吃了春药一样,发出了变态的浪笑,向着张国强越走越近。 她说道:“我们好像是见过,不过那时候张先生还不姓张。” 冯敬尧奇道:“不姓张?难道姓许吗?” 女郎道:“是呀,张先生从关东军训练营里逃出来的时候,还叫许文强呢!” 哗哗哗哗哗! 五把手枪齐齐对准了张国强,不,应该是许文强,以及他身后的保镖,但两人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冯敬尧收敛起虚伪的笑容,冷笑道:“斧头帮自从离了王涯桥,就已经完全不成气候。我原来还在想,是谁这么有种,敢重启王涯桥的杀手团,原来是民族同盟会的残党。我现在很好奇一件事,你为什么不好好躲在斧头帮,竟然两个人就敢来见我,难道你们不怕死吗?” 许文强道:“怕,怎么会不怕死呢?尤其是还没有手刃仇人之前,我怎么也不敢死啊。不过一想我死了,就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给我陪葬,我就觉得死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冯敬尧闻言脸色一变,喝道:“老刘!” 管家从门外进来,走到冯敬尧身边。 冯敬尧在他耳边低声询问,管家迟疑一下,点点头。 他的女儿程程竟然还没有回来! 冯敬尧怒视许文强:“没想到你们自诩铁血锄奸,也会做这么卑鄙的事。” 许文强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事。对付汉奸,就要比汉奸更加不择手段。” 冯敬尧喘着粗气,再三忍住了开枪的欲望,沉声道:“让他们走。” 保镖们放下枪,许文强从沙发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冯先生,我这次来,是提前通知你一个消息。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后,你将正式被魔都纱布交易所理事会免去总管事一职。明天的会议你可以不用来,免得场面过于难堪。里昂,我们走。” 许文强带着保镖大步离开。 会客厅大门打开,管家领着十数个枪手堵在大门外。 许文强道:“麻烦让一让。” 管家看向冯敬尧,冯敬尧默默点头,枪手们让开一条通道。 两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冯府。 十多分钟后,冯程程和她的家教丽文老师高高兴兴地回了家,手里还抱着一个洋娃娃。 冯敬尧听说女儿回来了,一把抓住她,怒道:“你去哪里了!” 冯程程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动怒,吓得不知所措:“我碰上了一个白旗国的老同学,和他一起喝咖啡。” 冯敬尧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好像随时要跳出胸口,一股血气自胃部向着脑补反冲上去,整个人晕晕乎乎地快要站不住。 “爸爸!你流鼻血了!”冯程程惊呼道。 “滚回房间去!”冯敬尧怒喝道,“没有我的命令,你从今往后一步也不准出去!” 冯程程第一次被如此责骂,哭着跑回了房间。 不提冯府发生的一切。 许文强和保镖离开冯府范围后,很快在一群黑衣人的掩护下消失。 再出现时,二人已经在一栋不起眼的旧公寓中。 保镖正在水池前洗脸,用剃须刀刮掉了脸上的胡子。 许文强叼着烟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角度刚好夹在窗户的死角,杜绝了被人从外面射击的可能性。 “龙哥,冯敬尧的守卫比想象中更加严密,你一个人真的有把握杀掉他?” 刮胡子的人正是王琢,他摸了一把光洁的下巴,确认已经刮干净。 “我还想以后有机会去一趟关东军司令部呢。” 许文强被烟猛地呛了一口,大声咳嗽起来。 第104章 推拿 “最近魔都很乱,你们一定少出门。”容老爷说道。 饭桌上,除了容家一家以外,还多了一个姑爷,王琢。 明珠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又夹了一颗狮子头放进他碗里。 “最近一段时间没见,你瘦了。”明珠打量着王琢。 她今天刚从卫嘴回来,经过十多天的谈判以及检修,她以18万法币的价格买下了那艘提子牙产的钢制轮船,载量2100吨,船身及零配件有八成新,那个洋人急需现金周转,急卖遇上急买,算是相当划算。 容老爷见桌上没人应他,再次说道:“最近斧头帮铁血锄奸团重现江湖,一连死了好几个买办和棉花商。现在外面很危险,你们没事不要出门,听到没有?” “听到了~”众人敷衍道。 “给我回答认真点!” “听到了!” ………… “最近怎么样,还有没有胃痛?” 容明珠的闺房里,王琢正在帮她推拿胃经。 容明珠摇摇头,静静地看着他。 “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对我真好。” 王琢放开她的小腿,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还没好透呢。” 容明珠小声道:“你疯了,这是我家。我房间还是偷偷溜进来的呢。” 王琢道:“你瞎想什么呢,我这是准备帮你推拿足阳明胃经的其它穴位。” “什么……不要!” 过了一会儿,两人鬼鬼祟祟地从房间走出来。 借着光,王琢看到容明珠脸红彤彤的,说道:“你赶紧去用冷水洗把脸,不然就露馅了。” 容明珠生气道:“便宜全被你占光了,还说风凉话。” 王琢正色道:“我是在帮你推宫活血,疏通腺体啊不,疏通经络。毕竟你的内伤是从小积累下来的。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推拿一定要长期坚持才行。” “你还说!”容明珠勾手作鹤嘴,戳向王琢的痒痒肉。 “白鹤引颈。”王琢收敛力气,使了个分字诀架住白鹤手。 “还有更厉害的。”容明珠作三盘马势,一下切入王琢怀里,以双撑掌猛击王琢小腹。 其力发方寸,已得定寸之法三昧。 “哇。”王琢连忙拆招化解攻势,“拆祠堂啊!” “白鹤捉蛇!叫它以后再兴风作浪!” 二人见招拆招,打闹起来。 看得出来容明珠这十多天虽然在出差,每天也没有忘记练功,王琢有心喂招,就将飞鹤、食鹤中最为精妙的步法手法一一使出,借着玩闹的名义手把手教授明珠。 “那招颠步走闪,应该用我们奔雷掌的怒海狂涛来追才对嘛!”二人玩得正开心,忽然就多了一个旁观者。 “爹。”容明珠连忙跳出战圈,努力装回自己老气横秋的样子。 “伯父,我和明珠在切磋武功。”王琢解释道。 容老爷正看得兴头上,闻言道:“不用管我啊,你们继续。明珠,用我们家传的奔雷掌和他过招!” 还奔雷掌呢,已经不让她用了! 容明珠使了个眼色:应付一下,别让我爹扫兴。 只是比划招式,不发劲,问题并不是很大。 容明珠改换家传武功抢攻上来。 奔雷掌大桥大马势大力沉,其实适合男人用。容明珠身材娇小,使出来多少是变了味,有她自己的一套风格,更加轻快飘逸,少了奔雷的厚重,多了闪电的迅疾。 速度更快,但是威力就小了许多。 王琢变幻了七八种南派武功,和容明珠以快打快,拆解了七八十招后,装作反应不过来,被容明珠一拳打在背上,向前趔趄了几步。 容明珠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他:“你没事?” 王琢佩服道:“奔雷掌不愧是武林绝学,我用了那么多种武功还是找不出破解的方法。” 容老爷一脸得意:“我们奔雷掌经过千锤百炼,对战过武林各门各派,哪有那么容易破解。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刚刚是有意让着明珠的,不然以你的功力,就算破不了招,以力服人,明珠一样不是你的对手。” 王琢眉头紧锁,一股混杂着霸道社会人与深情好男人的气场散发开来,朗声道:“男人的双手,不是用来打女人的,是用来打天下的!” 容老爷虎躯一震,啊! 这什么话,真是,好带感啊! ………… 天还没亮,早已脱下西装的丁力就推着板车,一家一家后门将用过的马桶收走,运去化粪池处理。 将这一片区的马桶倒完,天已经亮了,路上往来行人也多起来。 丁力倒完最后一桶,准备收工回破教堂,清洗一下。 然而没走几步,前面就多出了几双脚。 “咦?你们看?这个人很眼熟啊,是不是很像上个月那个威风凛凛的斧头帮老大丁力?” “是啊是啊。我记得当时他还打瘸了文乐哥的一条腿呢!你看他是不是丁力啊?” “不会!丁力怎么说也是斧头帮的大哥,怎么会在这里倒马桶呢?” “你消息落伍啦!丁力早就被张国强给踢出局啦!听人说他已经干回老本行,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俭入奢易奢入俭难,没想到堂堂斧头帮力哥风光了一个月,还愿意回过头倒马桶。真是让兄弟我佩服得紧啊。” 几个人明显已经认出丁力,故意堵着他的路,出言挤兑。 丁力这段时间时常有碰到类似的情况,他不想惹事,推着车绕开来。 但几个地痞流氓显然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就在两边身形交错的时候,一个混混低声道:“丁力,浩南哥叫我替他向你问好。” 一把匕首猛地刺向丁力! 丁力戒备心强,立刻反应过来,险之又险地避过这一刀。 几个混混一同拔出匕首,围向丁力。 丁力拼命阻挡想要逃走,但是此处化粪池处于深巷,两边高墙阻挡,他根本无路可逃。 抵挡不了几下,就身中数刀,最终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终于弄死他了,这样强大哥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斧头帮只需要一个老大。” 在丁力失去意识之前,听见了几个混混的交谈声。 当他再次醒来时,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从空气钻入了他的鼻腔。 这是哪里? 他微微一动,腹部传来了阵阵剧痛,只能重新躺好。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而在他手边,还悬挂着吊瓶。 第105章 比武 “你醒了。”一个身材丰韵的少女捧着一束鲜花进来,“我和丽文在路边看到你受伤,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医生说你运气很好,虽然中了三刀,但是没有刺中要害。不过你来的时候失血过多,差一点就没了。” “程程……”丁力失神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不要说话,好好休养。”冯程程将鲜花插在床头的花瓶,“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聊。” 丁力目送着冯程程离开,昏昏沉沉地再次睡去。 接下来的两周里,在冯程程无微不至地照顾下,丁力逐渐康复。 望着冯程程巧笑嫣然的脸颊,丁力甚至忍不住感谢上天让他被人袭击,才有这样和冯程程近距离相处的机会。 这一日,丁力讲了一个笑话,逗得冯程程花枝乱颤。 病房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 “程程,我说过没有我的同意不许你出门。这段时间你天天偷偷跑出来,原来是到医院来。” 冯程程惊呼道:“爸爸!” 冯敬尧拄着手杖走进来,威严的目光扫过病床,冷笑道:“我还当是谁,原来是斧头帮前帮主丁力。怎么,伤成这样,你的好兄弟张国强没有罩着你吗?” 丁力神色复杂:“冯老爷。派人想要杀我的,就是……” 冯敬尧面露出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收敛了起来,道:“一山不容二虎啊。” ………… “嘿呀!” 容海山一声轻喝,将横山英雄掀翻在地。 “姐姐,我练成了!”容海山高兴地向容明珠喊道。 横山英雄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发型,说道:“哼!你不要太得意!我只是没有使出接化发,不然倒下的一定是你!” 容明珠问一旁的王琢道:“再过两天就是阿海和那个霓虹人决斗的日子了,你说阿海有几成把握能赢?” 王琢道:“横山英雄的武功放在整个魔都怎么也能排进前二十,海山能轻松胜过他,也就胜过了大部分人。哪怕那个霓虹人的空手道比横山英雄练得更好,阿海有摔跤功夫傍身,只要能扛住对面的拳脚,赢面至少也在八成以上。” 容明珠道:“阿海从小练我们家传的排打气功,扛住应该没问题。” 王琢道:“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如果阿海赢了,夺回他的霓虹女朋友,你爹的那关怎么过。” 容明珠也苦恼起来。 王琢道:“我们先把子公司做起来,实在不行就先让阿海给我们上班。到时候他和他女朋友要是生米煮成熟饭,有个一儿半女了,你爹看在孩子的份上,应该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说起子公司,容明珠道:“船停着每天都是费用,你广door那边联系好没有?如果不行,就先把船租借给汇海庄,让船跑起来。” 王琢笑道:“当然准备好了。第一批货就在十六铺发船,运费也谈好了。” “发货人是?” “哦,是魔都纱布交易所的理事。” ………… 容明珠没想到自己和未婚夫开的“小飞珠海运公司”,接的第一单生意,竟然不是运货,而是运客。 这次的费用也不是按载重,而是按船票来算。 客户张国强称在两广一带包下大片棉花田,缺少人工,因此包船将北地遭遇蝗灾流落到魔都的难民运送到两广,解决人工问题。 容明珠核算运费,发现张国强此举并不划算。 王琢说道:“这张船票,就是这些人的卖身契。” 容明珠微微皱眉,那不成了卖猪仔吗?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这单生意。 “接。如果没有这张卖身契,这些人就要饿死了。你觉得金陵那边会管他们吗?” 王琢的话让容明珠陷入犹豫,卖身,一天至少还有一顿饭吃,不卖,那他们就会是野外的尸殍,亦或是魔都中横行的罪犯。 最终,小飞珠的第一单生意还是成了。 这是一单载客两千多人的单子,目的地香山,一个人船票一个大洋,扣除运输成本,单趟能净赚一千多大洋。 虽然不算多,也算是一单顺风船,因为回程广door商会的那一单才是大头。 “我已经联系过了,你到了广遭,方家银号的掌门人十三姐会招待你。她是我结拜义姐,那边有什么情况,你都可以找她帮忙。另外收货人是我的结拜大哥刘佳辉,长得和你爹有点像,见面记得要叫大哥。” 容明珠卫嘴出差回来没多久,又要去广door出差了,不仅是小飞珠的单子,还有汇海庄的广door客户也要在那里洽谈。 临上火车前,容明珠说道:“那阿海就拜托你了,你要好好吃饭,衣服换下来不要堆着,挂起来等我回来帮你洗,还有……” “嗯嗯我知道了。快去。火车要发动了。” “那我走了。” 呜! 吭切吭切吭切…… “呼……终于走了。”王琢松了口气,再不走就要撞上了。 刚收到宫二的电报,她已经退掉了婚约,这两天就会坐船到魔都。 如果撞上了,容明珠可能表面上会忍辱负重,宫二那个女文青可就不好说了。 “得租个好点的公寓给宫二住,不能让她住在国术馆了。” 王琢一边心中进行时间分配,一边离开火车站往回走。 下午小舅子和霓虹人还有一场比武,他于情于理都得过去站站场子。 ………… 容海山约战地点在某公园中,他和横山英雄以及一帮帮他站场子的学徒等在这里。 那么多人扎堆一处,到这散步的游客纷纷注视他们。 对方很守时,不多久,就见到一个穿着武道服的霓虹年轻人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来。 看到那人,横山英雄虎躯一震,失声道:“鬼冢!” 那个人是他在霓虹国习武时,衡山家古武道流的大师兄鬼冢。 鬼冢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伸手一指,冷声道:“英雄,你竟然拜中国人为师。你不仅是衡山家的弃徒,还是我们大霓虹国的叛徒!等我教训完这个小子,下一个就收拾你!” 学徒们喊道:“这个小鬼子太嚣张了!阿海,好好教训他一顿!” 容海山拍拍胸膛道:“我有必胜秘诀,他死定了!” 他上前说道:“喂!那个鬼冢!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大话别说得那么早!” 鬼冢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哼,手下败将。出招!” 第106章 悬石牵物 “打完了?不好意思来迟了,刚刚去送你姐了。” 王琢赶到公园时,阿海已经骑在一个霓虹人身上,将对方打得鼻青脸肿,看着就跟水煮仔猪头一样。 “姐夫!不是你来迟了!是这个家伙太不禁打,一下就被我打倒了!”阿海喜滋滋地说道,接着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抽在鬼冢脸上,“樱子呢!你把樱子抓去哪里了!” “混蛋!我是不会允许樱子嫁给一个卑劣的支那人的!”鬼冢怒吼道。 阿海一听还骂人,巴掌抡得更凶了。 王琢道:“这么打没用的,霓虹人嘴巴很硬,我们用别的方法让他说。来,大家帮帮忙。” 十分钟后,鬼冢被四肢大张绑在树上,身上光溜溜的,小鬼冢上面还绑着一条绳子,绳子另一头则悬挂着一个竹篮。 越来越多的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鬼冢悲愤地大喊:“畜生!有种杀了我!大武士道精神是不可侮辱的!” 阿海迟疑道:“姐夫,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王琢道:“你是不是傻?他绑了你的女朋友,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说不定他每天晚上都摸进你女朋友房间,天知道都做了什么。说不定都已经弄大你女朋友的肚子,一个月后来找你就是准备丢给你接盘的。你还准备放过他?” 阿海一听脸都绿了。 王琢递给他一块石头:“你来第一个。” 阿海一咬牙,将石头放进竹篮,怒道:“这一块是替樱子还你的!” “哦!!!”竹篮猛地一沉,鬼冢瞪大眼睛,发出了难以言喻地呼喊声。 王琢又递给了横山英雄一块石头:“听说你们是老相识,关系不太融洽,第二块由你来。” 横山英雄拒绝道:“不行,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曾经是我的师兄!” “那就不勉强你了。” “我的意思是,我要亲自挑选石头!”横山英雄阴笑着抱起一块石头。 鬼冢看到那块石头差点晕过去,怒喝道:“杀了我!杀了我啊!” 横山英雄冷笑道:“鬼冢,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现在就由我这个叛徒亲自招待你。” 王琢虎躯一震,暗道小鬼子可真狠,难道是皈依者狂热? 就在横山英雄即将把石头放进篮子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住手!”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霓虹人带着一个美艳的霓虹花姑娘,气势汹汹地向着这边走来。 也是这一声暴喝,吓得横山英雄手一抖,石头掉进了篮子。 篮子猛地下垂了一尺长,鬼冢当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他们走近时,看到了眼前场景,那女的猛地发出了尖叫,捂住了双眼。 当中的中老年人脸色数变,狠声道:“英雄!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横山英雄道:“师父!我到达华夏以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虽然空手道不一定来源于华夏,但是华夏武术一定比空手道更强!我虽然是霓虹人,但我现在是华夏心!鬼冢敢冒犯馆主,就是我的敌人!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不要叫我师父!你已经被我赶出师门了!”中老年人怒喝道,他又转向王琢,道,“你一定就是刘黑仔,最近整个霓虹的武道界都在流传你的名字,你的三本武道真经字字珠玑,真是武道圣经。我是霓虹古武道流的现任家主横山十兵卫,很高兴能见到你。不知道刘黑仔馆长能不能先将我的大徒弟放下来?” “古有未央生易器做驴,今有鬼冢桑悬石牵物。真是了不起啊!”王琢还在感叹呢,听到横山十兵卫和他打招呼,便道,“他绑架了我小舅子的女朋友,我们正在刑讯逼供呢。等他说出来我们马上放人。” 横山十兵卫道:“我就是樱子的父亲,樱子现在在家里。能不能先放他下来?!” 王琢道:“口说无凭,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说瞎话骗我们放人?除非你把樱子叫出来!” 把樱子叫来,一来一回的功夫鬼冢就彻底废了! 迫不得已下,横山十兵卫喝道:“得罪了!” 他身形如风,在场之人除了王琢外无一人能看清,几招就打倒了横山英雄和容海山,伸手向着挂竹篮的绳子抓去。 就在他刚刚抓住绳子时,王琢才“堪堪”反应过来,一把按住他的手臂,说道:“干什么?” 十兵卫手臂被这么一按,结果篮子再次下沉了几寸,已经到头了! 鬼冢被剧痛惊醒,看到竟然是师父在拉绳子,顿时悲愤交加:“啊~~你干嘛~~~” 十兵卫惊呆了:“鬼冢,我不是故意的!” 王琢连忙松手,再整下去要死人了,他是霓虹人的好朋友,现在还不能随便弄死他们。 “横山先生,你徒弟快被你弄死了。算了算了,我们放过他了,你快带他去医院。” 先推卸责任再说。 十兵卫也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连忙上树解开绳子将鬼冢放下来。 “鬼冢,你现在还能不能走路?” 而鬼冢已经快休克了,哪里能回答他。 王琢提醒道:“鬼冢君现在肯定还不习惯三条腿走路,横山先生最好还是让人把车开来。” “圣子!快去叫车来!” 很快,横山家的专车开到。 十兵卫将鬼冢横抱起来,对王琢说道:“刘黑仔馆长,多谢你对横山家弟子的照顾。改日我一定会登门拜谢!” 王琢道:“横山先生,你稍微抱高一点,你徒弟的……还在地上拖呢。” “哼!” 横山怒哼一声,抬脚就走,结果脚下踩中,差点绊了一跤。 “啊~~~师父~~~” “狗灭哟。” 目送二人上车,王琢感叹道:“我都说了抱高一点了。唉,恐怕将来霓虹会出一个绝世猛人啊!” 容海山凑到王琢身边:“姐夫,看来那个霓虹人要找你麻烦。我留下来帮你!” 什么?你还想留下?打赢了就赶紧滚回家!不然宫二被你看到你还不告诉明珠去? 王琢自信道:“当初几十个霓虹人几十把刀围着国术馆,我怕过吗?只是一个霓虹老头而已,你赶紧回家,你爹妈一定想你了!” “可是国术馆有那么多师兄弟一起玩,我不想回家。” 王琢一巴掌扇在容海山的脑袋上:“赶紧回家!” 第107章 冯小青 “龙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大三元中,如花受到了王琢的召见。 王琢说了如此这般,如花猛地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会。这种好事龙哥你为什么不自己来呢。” 王琢道:“听说你今年三十岁了还是一个处男,所以你龙哥我专门带你去开开荤,谁叫龙哥我义字当头呢?” “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不会的!到时候你先抽几根烟,只要把体味盖住,谁知道呢?” 两个人坐在棋牌室,你一根我一根地抽起了烟,一时间整个房间内灌满了烟,两个人身上慢慢染上了一样的味道。 一直到了将夜,王琢叫了两份馄饨,一人一碗吃了起来。 “吃点垫垫肚子,吃完咱们就出发。” “嗯。” “干什么,带你去玩啊,你抖什么?” “我、我,第一次要和女人、我紧张。” “别紧张,对方是个老司机了,她会好好带你的,你别出声就行。” 吃完后,王琢带着腿肚子直哆嗦的如花上了车,向着和美智子约好的小筑而去。 到目的地后,王琢让如花在外面等着,自己先进了房间。 看得出来美智子应该受过专门的训练,或者是对这方面天赋异禀,无论是对自身的展示,还是对环境的布置,对男性的需要有着十足的了解。 今天她专门打扮过,身上带着一种带刺玫瑰的性感少妇的诱惑,加上周围特别摆布过,十分暧昧的氛围,一般男人进了这里,只怕很快就要沦陷。 但王琢号称洪市西门庆,九龙单立文,也是见过市面的!尤其是知道对方的目的后,已经隐隐猜测到对方的另一个秘密身份。 擅长用身体做武器的,除了空手道以外,还有一种人叫作特工。 “黑仔桑,妾身敬你一杯。” 王琢装出一副急色的样子:“还喝什么酒?上次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美智子微微一笑,心道:虽然这个刘黑仔长得不错,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好色的臭男人,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两样。不过也好,速战速决,大家各取所需就是。 她伸出白花花的腿,从小桌底下勾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玩物…… 省略。 一只脚从门缝里伸出来,光溜溜的如花抱着衣服走了出来,一脸云淡风轻。 帮他望风的王琢惊讶地望着他,不是兄弟,从你进去到出来,前后才不到两分钟啊! 美智子的绳索被解开后,她扯下眼罩,看着眼前刚刚“发生”过一段情的男人,妩媚地说道:“黑仔桑,夜晚还很长,不如晚上留下。” 王琢连忙避开她的拥抱,说道:“不行啊,我得回去了,不然我晚上在外留宿,被我老婆知道可就闹翻天了。” 呵,男人就是这个德行。有需要的时候,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你不走。一旦需要解决,恨不得一脚踹开你。 美智子调查过王琢的身份,知道他前不久和魔都大亨容百川的女儿订过亲,听罢也不勉强,只是难免心中腹诽。 这个刘黑仔武功高强,仪表堂堂,没想到内里却是个银杆蜡枪头。不过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他想走就走。 王琢连忙告辞出门,大门外如花正软绵绵靠着墙,嘴里抽着烟,一脸迷离。 “喂,该走了!” 二人坐上车,如花一边开着车,犹豫了一下问道:“龙哥,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啊?” “什么?你还想下次?” “毕竟是我第一个女人嘛。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打了个冷战,不过真的好过瘾啊,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别想下一次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啊……可惜。” “不用可惜,至少你们如花家要在霓虹开枝散叶了。以后就算你做一辈子光棍,也不怕绝后了。” 好武功和好基因都送给霓虹人了,王琢此时已经坐实了霓虹好朋友的身份。 ………… 呜!!! 轮船的鸣笛声响起,码头上,一艘大轮离开,而另一艘大轮则远道而来。 宫二提着行李箱从船板上下来,扫过码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很快就锁定了那个鹤立鸡群的人。 王琢放下了挥舞的手臂,对她露出了阳光爽朗的笑脸。 “我们不去国术馆吗?” 黄包车上,两人挤在一块。 王琢道:“国术馆现在招了很多学徒,一大堆男人挤在那里,你生活太不方便了。我给你租了一套公寓,就在天蟾舞台的街对面不远。走两百米拐个弯就是戏院。” 宫二将头靠在王琢肩膀上,说道:“你有心了。” 宫二非常喜欢听戏唱戏,不仅京剧,乃至粤剧、越剧、昆曲她都喜欢,若不是身在武林,或许她会选择奋不顾身,无视周围轻视地做一个戏子。 毕竟、毕竟女文青嘛。 而天蟾舞台,是魔都最大的戏院,不仅每日有电影放映,时不时还会邀请各路戏曲大家前来表演,梨园甚至有不进天蟾不成名一说。 梅兰芳的演出就专门只在这里进行。 王琢将手握在她的手背上,轻声道:“何当共舞西关外,却话金楼夜雨时。” 宫二反手与他十指相扣。 今夜戏院有一台大戏,据闻是京剧大腕名旦冯子和退出戏曲界前的最后几场演出。 王琢早在两天前就跟黄牛弄到了两张票,待和宫二到了公寓,稍作收拾之后,宫二连晚饭也顾不上吃,就要来看戏。 这场大戏吸引了魔都周围江浙一带的戏迷,不仅只有本地人。 舞台下人头攒动,坐得满满当当。 宫二靠着王琢坐下,静静地等着舞台开幕。 王琢对听戏不感兴趣,完全是为了泡妞投其所好而已,看似静待开幕,实则心里全都是两广那边的情形,以及魔都这边的下一步动作。 他的移民计划随着昨日小飞珠轮船的开动,已经打响了第一枪,接下来就没有喘息的时间,必须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一鼓作气将事情做成。 他识海世界中的沙漏,已经流逝了小半,如果按这个速度推算,最迟明年年初,他就要离开了。 “你在想什么?”王琢感觉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离开了,转过头,发现宫二正仰着头看自己。 嘴唇距离靠得这么近,不是索吻是什么?王琢低头亲了一下。 身后一个贵妇老太鄙视道:“不知羞耻。” 宫二闻言不仅不气,反而露出促狭的笑意,主动探过头也在王琢嘴上亲了一下。 王琢道:“我在想待会台上唱的是什么。” 宫二道:“这场戏叫《冯小青》,讲得是一代才女冯小青与人作妾,却一生无人相伴,只能顾影自怜,最终郁郁而终的故事。” “哦。”王琢总觉得好像谁在影射他和宫二的关系。 第108章 馄饨 咿咿呀呀呀呀咿咿…… 从戏院出来的王琢感觉脑袋发胀,耳边仍旧在魔音乱舞。 他是真的听不来戏,怎么听怎么难听,为了泡妞他真是下了血本了。 一旁的宫二仍旧沉浸在戏曲故事中难以自拔,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眶微微泛红。 “冷雨幽窗不可听,挑灯闲看牡丹亭。世间亦有痴于我,岂独伤心是小青。” 别了,刚才那一会我已经把肚子里那点墨水掏空了。 宫二忽然念这首诗,其实是借诗来问王琢会不会永远陪着她,还是让她成为另一个冯小青。 王琢头晕脑胀之余,再兼头皮发麻。 就在今夜这场大戏,每当中场休息时,宫二就要犯一会文青病,王琢为了接她的诗词,搜肠刮肚想得一晚上腿毛都掉了几十根。 咄咄! “馄饨馄饨~小馄饨~大馄饨~” 一个衣服贴着无数补丁的老汉,佝偻着身子,挑着沉重的扁担沿途叫卖,扁担一头是馄饨和高汤,一头是锅炉煤炭,扁担被压得弯弯的,很难想象他这么瘦弱的身体怎么承担起这么重的担子。 王琢眼前一亮,快步上前喊道:“老叔,来两碗小馄饨,一碗大馄饨!” “好好!” 老汉连忙放下担子,从上取下马扎摆好,然后摆好锅炉,取出馄饨,道:“爷,没有桌子只能手端着,你吃一碗我烫一碗。” “行。” 王琢一坐下,却发现宫二还站在那里。 “我不饿。”宫二看起来有点生冷,看来是王琢没有回应她惹她不快了。 王琢道:“坐下。其实吃这碗馄饨,是我想起了在我们岭南一带的一个典故。” 见有故事听,宫二也就坐下了。 “在清初时,广遭天地会有一位山主叫屈大均。那时正值天下大乱,满清入关祸乱百姓。他一路遍观民情,看到四处都是天灾人祸,尸殍遍野,便将所见所得尽赋于诗。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有一篇《菜人哀》,中央有一段,讲得就是这个馄饨。” 有故事听,卖馄饨的老汉也竖起了耳朵。 王琢道:“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两肱先断挂屠店,徐割股腴持作汤。” 宫二闻言细细品读,道:“你念这两句诗,过会馄饨怎么还吃得下去?” 王琢道:“这诗有个序,讲得是饥荒年间,一个妇人忽然拿了三千文钱给丈夫养育老小,然后消失无踪 他没有说下去,但宫二和老汉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时老汉一碗小馄饨已经熟了,连忙盛出来一碗递给王琢。 王琢将馄饨递到宫二面前,道:“吃,尝一尝街头巷尾的味道。” 宫二自小出生,她父亲宫羽田就已经是武林中的大人物,是各路军阀的座上宾,家中产业无数,是个十足的大地主大富豪,即便如今关东军占领了关外,依旧对宫家礼遇有加。 从他到岭南开个会,就能随手包下太子进太监出的金楼就可见一斑。 宫二自小都是被人叫作大小姐的,说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不食人间烟火,虽然片面但也无大差。 老汉略带期盼地看着宫二,这小姐姐一看就是富家大小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若是得她一句赞,他回去能高兴一整宿。 宫二看着碗中的馄饨,不过是几片薄如蝉翼的面皮,几缕紫菜,几粒虾米。 她接了过来,舀起一勺放入嘴中。 “味道怎么样?” “好。” 王琢笑了笑,接过老汉递来的馄饨,稀溜溜三两口吃完,又吃了一碗大馄饨。 “爷,一共四十蚊钱。” 王琢掏出一张十元法币给他,道:“味道不错,赏你的。” 老汉拿到钱惊呆了,今晚可以收摊了! “谢谢爷!谢谢爷!” “别谢了,这钱早点拿去找了,哪怕贱点换一些银币。” 也不管老汉会不会听进去,王琢带着宫二扬长而去。 二人并肩而行,身影在夜魔都的灯红酒绿下拉得很长。 沉默的宫二忽然开口道:“我没有你们男人那么心怀天下,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我听着。” “如果我们迎面而来,你会不会对我说一声借过?” 王琢毫不犹豫:“不会。除非我死了。” 宫二露出笑容:“如果要走奈何桥,我也会陪着你一起走。” 王琢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宫二,宫二的眼神清澈,毫不避忌。 他在里面看出了毅然决然,不是开玩笑。 妹子,只是拍个拖说说甜言蜜语而已,你来真的?! 王琢的心突然莫明混乱起来。 拍拖而已嘛,其实就是一对男女被性激素影响产生的一段非理智时期。等激情过了,大家换个对象,继续享受这种荷尔蒙带来的刺激,彼此之间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哪来的海誓山盟,哪来的生死相随啊?嘴巴说说的,谁玩真的,谁就输了! 对?宫若梅?你也只是随口说说的是? 我不是。 这是王琢在宫若梅眼中看到的答案。 心情复杂的王琢将宫二送到了公寓门口,原本想踏进去的这一脚却怎么都迈不动了。 他本来都计划好了,对宫若梅这个文青女投其所好,塑造一个浪漫的环境,说一些文绉绉的情话,合适的时机许下“海誓山盟”,今晚就可以把她给拿下了。 但现在,这种过去对他来说如吃饭喝水一般习惯的事,却让他由衷地产生了一丝恐慌感。 这个时代的妹子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来真的,你们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爱情? “天色很晚了,今晚睡在这里。” 宫二即便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但是脸上依旧恬淡,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王琢喉咙发干,在他心中有两个声音不断发生争吵。 “王琢,这个妹子已经拿下了,睡了再说,还犹豫什么?” “你是畜生吗?她一看就是来真的,你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到一年了,你一走,要她给你殉情吗?” “她就是晚上上头了,说说而已。她这么漂亮,只要出门转一转,哪会缺男人?你一走,她很快会有新的感情!记住,时间会冲淡一切,你只是一个过客!” “就算时间会冲淡一切,也绝对不会是短短一年!如果你想摧毁她的一生,你就去睡她!想清楚了,今晚你痛快了,但你永远都会遭受良心的谴责!” 第109章 理事会会议 按王琢原来的设想,等沙漏时间一到,自己就跑去把关东军司令部给炸了,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已经和倭寇同归于尽。 一方面可以鼓舞同胞抗倭士气,另一方面自己也能走得体体面面不留遗憾。 而明珠、无情、若梅,乃至佳辉哥十三姐这些至交好友,则已经通过搬家计划,携带大量汉人移民迁居东亚安全区暹罗,如果计划实施顺利,就暗杀掉暹罗国王,由无情或者方天谬易容成暹罗国王的模样,帮助华人势力慢慢渗透把控暹罗军政和经济,最后组织力量支援抗倭。 那时候,自己保全了她们三人的安定生活,就算分手了自己也没有心理负担。 然而王琢忽然发现,这个时代的女性性情之刚烈,简直匪夷所思。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真的按自己所预想的进行下去,在自己“死”于关东军司令部后,容明珠或许会顾全大局,但宫二和无情很有可能将会选择北上复仇。 “你在想什么?”宫若梅问道。 王琢轻轻抚摸着宫若梅光滑的肩膀,对不起,气氛到了,还是没憋住。 宫若梅脸贴着王琢的胸口,蕴含着名为幸福的色彩:“我在想,如果冯通也像你一样,冯小青一定不会那么孤独。” 王琢伸手托住宫若梅的腋下,将她往上提了提,两人面对面躺着。 “黑仔,我想问你一件事。” “我听着。” “你喜不喜欢孩子?” 宫若梅的话让王琢陷入沉默,今夜的一切不过是两人发乎于情,王琢只想过痛快完这一刻,未来该如何善后,却独独不会考虑更深一层的问题。 婚姻、繁衍。 王琢没有思考太久,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喜欢,但不是现在。” 他以己度人,感觉人生无聊又空虚,如果孩子出生大概率也会成为一个像自己一样的人渣。 更何况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前途晦暗不明,每个人都在看不见彼岸的苦海中浮沉,何必再拉他出来一起受苦? “现在说这些太早,睡。” 谁想到还没入睡,宫若梅又开始折腾起他来,一会挠挠他下巴,一会用手指戳他胸口,一会用指甲刮他的皮肤。 “天快亮了,还不睡。” “我睡不着。” “我教你怎么睡。”王琢将垫在宫若梅脑袋下的手臂收回来,扳住她的肩膀将她面朝墙翻过去。 “两个人凑一块会夺气,背对背睡。很快就能睡着。”王琢也转了个身,面朝床沿,没几秒就睡着了。 宫若梅发了一会呆,转过身抱住王琢,沉沉睡去。 文青就是妙,一旦爱上就丢掉了大家闺秀的矜持,让王琢在此乐不思蜀了许多日。 每天不是一起听戏,就是你侬我侬。 这日一早,王琢在镜子前为宫二画眉时,无意中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只见镜中人顶着一对黑眼圈,脸颊都陷了进去。 啊?我被美色所伤,竟如此憔悴!这样下去不行……自今日始,休息! 王琢给她画完眉毛后,一拍脑袋,道:“哎呀,这几天和你一起太开心,国术馆都忘了回去了!我得回去把工作先处理了。” 宫二自顾涂着唇膏,道:“那你去。” “我怕你一个人无聊。” “我可以约陈太太逛街听戏,我又不是冯小青?” 陈太太是这几天宫二听戏认识的戏友,出口颇有文章,似乎是哪个大亨的姨太太,大概是和大太太不和,独居在这附近,是个正儿八经的冯小青。 王琢大步走出公寓,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精气神慢慢都回来了。这几天每天晚上去听戏,一回来就通宵达旦,睡觉睡到太阳落山。 一天大好时光都荒废了! 偏偏荒废时光的时候就又最快乐,做人还真是矛盾。 一回到武馆,发现小舅子还在这里混,跟一帮学徒打打闹闹。 “阿海,你怎么还没回去?”看阿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王琢估计他又被他爹给骂了。 “你那个霓虹女朋友呢?”王琢带着他走进书房。 “姐夫,樱子的爸爸找上我家了,还约了我爹公开比武。” “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叫我姐夫,我和你姐还没成亲,被人听见影响不好。”王琢给他倒了杯茶,“你爹又是什么情况?” “樱子的爸爸到武馆来找不到你,就去了我家找你。我爹说要代你出战,两个人约好七天后代表中霓武林公开比武。” 推算一下时间,自己和宫二一起已经五天了,那岂不是后天就要开战了?还好回来得及时,不然要要岳父替自己开战,说出去可就丢脸了。 “你回去和你爹说,比武的事交给我。还有啊,好好去汇海庄学学怎么打理生意,不要整天游手好闲了。你姐还要管理小飞珠的远航业务,接下来汇海庄的担子就要落到你身上了。” 阿海苦着脸道:“我知道了。” ………… 斧头帮原本跟着丁力加入的新帮众,随着丁力被开除帮籍,有大半跟着一起离开了。 今日这批人忽然又加入了五龙山新开的一座香堂,堂主丁力。 冯敬尧邀请洪兴协会理事长王羽丞、向海乾两位叔公前来见证入门誓,正式收丁力为弟子。 此时冯敬尧的汉奸身份并未曝光,虽然协会内部隐隐有些察觉,但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冯敬尧是魔都的大亨,是维持协会运作的大金主,此事也就不敢过多追查。 两位叔公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隐隐察觉到了一丝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感。 不多久后,丁力在江浙两省棉商支持下成为代表,加入了纱布交易所理事会,坐到了许文强的对面。 “强哥,有段时间没见了。你风采依旧,不像我,现在跟个残废一样,需要人推着走。” 如今的丁力重新蓄回了小胡子,穿回了高档西装,只不过他坐在轮椅上,背后一个贴身保镖为他推车。 许文强道:“残废也没什么不好,有人推着走多省力?不像我们两条腿走路的,累不说,还要时时提防脚下的石头,以免摔跤。” 这时理事会成员纷纷走进会议室,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座。 丁力掏出雪茄用火烘烤起来:“全国各地的棉商代表都到齐了?如果到齐了,理事长请开始会议,决定新一届的总管事。大家公平公正公开地进行投票。” 第110章 中霓武术大赛 “丁力。” “弃权。” “张国强。” 理事会成员们纷纷投票,丁力叼着雪茄,冷笑着看向许文强。 投票没多久,就已经得出结论。 丁力3票,张国强2票,余票弃权。 会议结束,许文强不作停留,起身走出会议室。 丁力喊道:“强哥!兄弟当选交易所总管,你也不恭喜一句吗?” 许文强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几名理事会成员走到丁力身边,低声道:“力哥,你已经当上总管,可以放人了?” 丁力呵呵笑道:“放心,我丁力一言九鼎。你们老婆孩子就在家里等你们。” ………… “从冯敬尧扶持丁力上位开始,我们占领黄浦江滩码头的计划也被打乱了。” 大三元的楼上,棋牌室中烟雾缭绕。 一个黑衣人站在黑板前,上面挂着一份地图,正指着地图说明近期斧头帮的扩展进程。 在座七八人都是现斧头帮高层,而坐在上首的,则是真正的龙头大哥王琢。 王琢起身站到地图前,上面标记的是公共租界黄浦滩最重要的各个码头。 原本这些码头由腐国、花旗国各自占有,笼统有共有11个居多。 经过列强的势力重新分配后,如今许多码头改换了主人,并且合并。 现在靠北面只剩下一块十六铺码头,掌握在富商张铁七手里。 往南面则是腐国怡和银行掌握的怡和码头,霓虹的住友银行客栈码头、日清商舩码头,以及一个公共的德记码头。 原本这些码头的大部分搬运工已经被斧头帮所领导的劳工总会所吸纳,随时可以组织一场停工运动,迫使洋商向劳工总会让步,提高码头工人待遇,进一步增强劳工凝聚力。 毕竟停工几天劳工饿不死,商人损失就大了,加点工钱最多少一些净利,他们一定会妥协。 但是五龙山忽然联合青帮插手,导致有超过一半的搬运工退出总会,继续搬运苦力,而另一半准备罢工的见自己的活都被抢了,害怕起来也纷纷回去上工了。 至此斧头帮占滩计划宣告破产。 王琢指着日清商舩码头的标记,问道:“这个日清公司是怎么回事?占这么多个码头?” 讲解计划的黑衣人是民族同盟会的成员,现在已经被吸纳成为斧头帮铁血锄奸团的一员。 这些人受过关东军的军事化特训,有着很高的单兵素质,拿着冲锋枪逼退巡捕房的就是这些人。 他说道:“这家日清轮船公司是霓虹几大商邮货运公司合并组成,非常有钱,他们手上的码头有大半都是从花旗的旗昌洋行手上买来的。说起日清,根据我们的调查,冯敬尧的管家刘勋在其中占有少量股份。” “哦?这个日清公司在魔都的负责人是谁?” “是原大阪商船株式会社的社长,横山十兵卫。” 郑宇盛是当初分头两路的同盟会另一路的领头人,现任锄奸团副团长,与明面上的斧头帮帮主许文强互为表里,是王琢的左膀右臂。 他说道:“我可以安排人手干掉丁力。” 王琢否决了他的意见:“丁力只是冯敬尧放出来咬人的狗,杀了他没有意义,到时候洪门内斗,还会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 王琢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笑道:“手里有枪,也不能凡事都用打打杀杀来解决。那样怎么能凝聚人心呢?那个十六铺码头,还有这个德记码头,派人去和他们的负责人谈一谈,码头工人的搬运费交给斧头帮统一派发。原本的工头佣金我们一分不要抽,工费全额交给工人。” “如果负责人不同意,阿盛你就想办法让他同意。” 王琢的一声令下,斧头帮很快就动员起来。 不多久后,德记码头的负责人率先屈服下来,将工人管理权交到了斧头帮手上。 倒是十六铺码头那边出现了阻力。 前往谈判的成员被负责人张铁七打倒,但是没有受伤。 张铁七让他带了个口信回帮会,要求约见许文强。 这件事许文强自然会处理,而王琢已经在这日赴约参加公开的中霓武术大赛。 这场中霓武术大赛原本只是横山十兵卫和容百川之间的私斗,但是他们的私斗一公开,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容百川是武林四天王之一,属于武林泰山北斗,他的输赢关乎了中华武术的脸面。 而横山十兵卫则是霓虹古武道流的现任掌门,也代表了霓虹武术的脸面。 他们两人谁输,都相当于抓烂了一国之脸面。 结果短短一周时间,这场比武就发展成了多人竞技的大擂台,变成了由中、霓两方各派出五名选手,五战三胜。 这场比武直接惊动了金陵那边,中央国术馆馆主张继刚派出了手下得意弟子关树宝、硬猴拳传人战狼陈亚德前来助阵。 国术传习馆中则派出了武功最高的鹤拳林师傅和黄师傅,这样就凑齐了四人人选。 而魔都本地武馆师父们派出的弟子,在和四人闭门搭手后,全部败下阵来,无一人入选。 结果这么一看,五人团队就有三个是南派高手,这让南方武林大大扬眉吐气了一番。 而霓虹那边,则是由松涛会馆总师范工藤新一,刚柔流道场总师范清水健,古柔道总师范东尼大木,合气道总师范柳龙拳组成。 两边根据抽签的形式分配对手。 因为王琢回来得太迟,擂台赛已经敲定选手,不允许中途换人,所以他只能让这个老丈人登场,自己作为中方“教练团”的身份出现。 此时擂台赛已经出现盘外赌局,不同选手的胜负赔率会在抽签之后亮出来。 半个魔都有点闲钱的老百姓都被这场两国比武吸引过来,准备押注。 王琢并没有押注,因为里面有一部分盘口就是斧头帮开的,他怎么样都能赚。 此时一个大擂台摆在正中,四周观众席座无虚席。 他来到中方区,随着他的到来,黄师傅、林师傅、陈亚德全都站起来,口称馆长。 容老爷换上了练功服,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容海山站在他身后一脸不高兴,看来又被骂了。 王琢走到近前,道:“伯父,你和那个老东洋鬼子交过手,你觉得赢面大不大?” 容老爷道:“你押注了?” 王琢胡诌道:“是啊,一千大洋押你赢,要输了小飞珠这一单就白干了。” 第111章 两胜一负一平 “哼,这笔你赚大了,我容百川到现在还没输过!” 王琢早就从古武道流叛徒,横山英雄那里了解过古武道流的拳法特点,其实古武道流和系东流是一门出身,横山十兵卫就是系东流掌门人摩文仁贤和的师兄,都是琉球唐手一系的传人。 除了擅长拳脚以外,对兵器、擒拿都多有涉猎,与重视套路的摩文仁贤和不同,横山十兵卫更加注重实战技术,更是将刀术融入拳法之中,手刀一击可以像斧子一样砍断碗口粗的小树。 很快双方各自四名选手上台抽签,结果第一场是硬猴陈亚德对阵古柔道东尼大木。 东尼大木是一个身材矮壮的光头,身高约莫一米五出头,肌肉非常扎实,看着像一个顶着圆圈的四方块。 他率先爬上台,向四周挥手,迎来了一片嘘声。 而陈亚德一个空翻上了台,灵活的身手赢得满堂喝彩。 东尼大木不爽道:“哎呦不错哦。待会可不要瘸着腿下去。” 这次两边都签下过生死状,由第三方腐国博彩公司公证,除了不允许使用武器,这场比赛插眼撩裆,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陈亚德比对方足足高了一个头,闻言俯视道:“你躺着可能比站着还要高点,不如躺下。” 比赛一开始,陈亚德还准备试探对方两招时,对方竟然真的就地一躺,不停地用脚去戳他。 陈亚德第一次碰到这种打法,一时间无计可施。 观众席中,地趟门的掌门说道:“这鬼子还会咱的狗拳啊?” 然而事实证明和他们的狗拳并不一样,就在观众被这种耍赖一样的打法恶心到,嘘声一片时。 陈亚德一脚踹出,想要逼对方起身,谁料东尼大木双腿一勾,将陈亚德一条腿紧紧锁住,下一刻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粘过来。 陈亚德险些摔倒,好在马步够稳,硬生生稳住身形,伸手一拳砸在对方后脑上。 不知是对方耐打,还是这一拳不好发力,对方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死死缠住陈亚德,在几个回合纠缠后,陈亚德变成了一条胳膊被对方锁住,而自己则扒拉住了对方的一只眼睛。 “再打下去,你的手保不住,我也会变成瞎子。这局平手怎么样?” “好。” 在裁判的见证下,二人一齐松手,东尼大木拼命地眨巴眼睛,陈亚德则龇牙咧嘴地揉着手肘。 第一场就打平,出乎了不少人的意料,但更多的是骂声,打得太难看了! 第二场出场的是宗鹤拳黄师傅,对阵刚柔流清水健。 这一场打得就漂亮多了,甚至有点像同门较技。 原来刚柔流就是鹤拳传到了日本,经过宫城长顺稍作改良后,于五年前确立的空手道流派。 改良后的刚柔流比起原本鹤拳减少了内功修炼,增加了体能锻炼,变得更加容易入门,但缺点也十分明显,就是很难再出顶尖高手。 双方试探性地过了十多招后,清水健被黄师傅一记托掌击中下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黄师傅心道:馆长教训得真对,徒手搏击无论如何要护住下巴,这里真是一碰就倒。 黄师傅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下场,清水健也被医务人员抬走。 下一场日方出场的是松涛馆流的工藤新一,馆主船越美智子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带着如花的血脉回国了。 而他的对手是张继刚的徒弟,螳螂拳关树宝。 螳螂拳招数阴毒迅猛,出手快如闪电,是中华武术中实战能力排在上游的功夫,除了铁线拳可以稳克它以外,其它功夫对它并无优势。 但问题来了,偏偏对面松涛流的工藤新一并不是纯种霓虹人。他的母亲是来自花旗国夏威夷的卡纳卡人,这给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强健体魄,身高虽然只有一米六上下,但是和脑袋一般粗壮的脖子可证明他有多么地强壮。 而身高和他差不多的关树宝,体重都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他的六成。 最终工藤新一以付出了一颗蛋的代价,将关树宝的肋骨打断数条,并一记横踢将他送下了擂台。 “呦西!”霓虹方扳回一局,在场霓虹人们都非常振奋。 压轴赛之前的最后一场,由鸣鹤拳林师傅对阵霓虹合气道高手柳龙拳。 合气道创始人植芝盛平是柔术出身,经历过霓毛之战,后又随军到了东北,作为侍卫保护高级官员会见东北张巴子,结果一言不合被当时还是张巴子贴身护卫的宫羽田揍了一顿,后来第二次会见又被张巴子另一个保镖,太极门掌门张策给揍了一顿。 当时的军部高官一直觉得他武功高强,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实为霓虹奇耻大辱,便将其遣返回国。 没想到植芝盛平也是个人才,连续被中国三大内家拳法给揍过后,竟然强行记下了一些精髓,被他融合进了柔术,创立合气道,以极为高深的“以气御物、以柔克刚、借力打力”的武术理论征服了无数人,成为了霓虹的一代宗师。 柳龙拳就是他的大弟子,一身传承自植芝盛平的宗师气派令人不敢逼视,林师傅也久闻太极高手的传说,见柳龙拳的架势颇有太极拳个中三昧,一时不敢轻易出手。 台下的横山十兵卫赞道:“植芝盛平乃是霓虹宗师之首,他的弟子柳龙拳也是深不可测啊!” 两边迟迟不动手,周围观众骂声四起。 王琢喊道:“林师傅,傻站着干嘛?打他呀!” 馆长都吩咐了,再不动手不行了。林师傅一咬牙,拼了! 他肘底发力,以一招动作最小的撑掌按向对方面门,这一招是虚招,若是对方借力打力,自己也可以随时收回,不受他的推手控制。 谁料这一掌林师傅结结实实地打中了柳龙拳。 柳龙拳仰着脑袋后退了几步,两串鼻血挂了下来。 什么情况?林师傅一时没反应过来。 横山十兵卫赞道:“老师傅就是老师傅,柳龙拳师范经验丰富,他应该是用脸去测试对手的力道。” 林师傅一咬牙,再起一脚窝心腿,踹向对方小腹。 噗通!柳龙拳应声而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裁判连忙阻止林师傅继续进攻,蹲下来检查柳龙拳的情况。 而后一挥手,表示林师傅胜出,原来刚才那一掌就已经把柳龙拳打晕了。 第112章 导火索 中方多胜一场,容老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压力给到了横山十兵卫那边,他脸色就不大好了,这场压轴赛,许胜不许败。 “嘿嘿,你们看那个老鬼子的脸色!” “伯父,谨慎一点,当心哀兵必胜。” “放心,我会全力出手,告诉这帮霓虹人,别以为中国人好欺负!我们迟早有一天会让他们乖乖滚出东北!” 容百川飞身上台,挽起袖子。 那边横山十兵卫也穿着武道服上台。 王琢一拍容海山的肩膀:“阿海,我看你还是换个女朋友。” 容海山委屈巴巴道:“樱子是我的初恋,我们彼此喜欢对方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们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 王琢道:“不是我们把事情弄得复杂,而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复杂。我还想问他们霓虹人为什么要侵略我们呢。腐国、白旗国、花旗国,他们隔得那么老远的,干嘛专门来欺负我们?” “可是侵略我们的又不是樱子,霓虹人也有好有坏啊!” “你说得对,但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这时候霓虹像几年前一样,忽然出兵攻打魔都,你爹妈、姐姐、一家人都往南避难,但是樱子觉得霓虹更安全,希望你跟着她回霓虹,你到时候选择和家人走,还是会选择和樱子走?” “这……嫁鸡随鸡,樱子如果嫁给我,肯定会跟着我们一家走。” “不。你想想看,如果倭军攻占了我们的大部分土地,我们就会沦为难民。那时候假如你和樱子有了孩子,你觉得樱子会选择坐视孩子饿死,还是会选择重新做回霓虹人呢?” 王琢的问题让容海山陷入了两难,整个人都在怔怔发呆。 而此时台上两个泰山北斗也打起来了,拳来脚往,劲风阵阵,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其中一拳一脚的威力。 高手过招,要么不动手,彼此观察破绽一个时辰都没准,一旦动手,就如同星流霆击,很快就能分出胜负。 台上也是如此,不过不是分出胜负,而是容百川中了一腿,横山十兵卫中了一掌,齐齐吐血后退倒地,眼看两人都失去了再战之力。 两败俱伤,如果从整体胜负来讲,那胜得可就是中方了。 容老爷坚持着从地上爬起来,刚才那一脚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但是他不能输,就算平手他也不能接受,因为对面是个霓虹人。 眼看横山十兵卫还趴着,而容老爷已经快要站起来了,那么霓虹方就将是三败! 虽然这场大比武双方并没有压下什么彩头,就算赢了,也只是得一个虚名而已。 但恰恰是这种虚名,让意图从精神乃至军事力量上彻底征服华夏的霓虹人最为在意。 观众中,一个脸色阴沉的霓虹人举起一根吹管,鼓足腮帮对着容老爷吹去。 谁也看不见的牛毛针没入了容老爷的大腿,差一点就能站直身体的容老爷脸色一变,伸手按住大腿,一个趔趄翻倒在地。 他用力挣扎了几下后,终于一动不动,而那边的横山十兵卫则缓过气来,慢慢爬起来。 王琢看出情况不对,连忙纵身跳上擂台。 “比赛还没结束,非选手不得上台。”裁判上前阻止王琢。 “滚开!”王琢一挥手,裁判身体一轻,就被丢出了擂台之外。 王琢从地上扶起容百川,只见他面若金纸,气若游丝,情况非常危机。 “爹!” 容海山连滚带爬地冲上擂台。 容百川用尽力气抓住容海山的手,眼睛却看向王琢,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断断续续地说道:“鬼……暗……毒……” 说完后,眼神慢慢失去了色彩,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爹、爹,你不要吓我!”阿海轻轻拍打容老爷的脸颊。 王琢呆呆地看着容老爷死不瞑目的双眼,大脑一片空白。 裁判爬上擂台,凑过来看了一眼,幸灾乐祸地喊道:“容百川被一脚踢死了!这一局横山先生获胜!” 全场哗然,整个魔都的武林中人都放声大骂。 有的骂霓虹人肯定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有的则是骂容百川丢了中国武术界的脸,开骂的这些人,都是把钱押到了容百川身上。 在一片骂声中,容海山红着眼睛站起来,怒吼道:“不可能!我爹一身横练的排打气功,棍子打身上都可以震断,怎么可能被一脚踢死!” 裁判道:“那只能说明横山先生的空手道更加厉害。” “横山先生能打赢容先生,还是要多谢这位刘黑仔馆长无私赠与我们霓虹武术界的《中华武术秘传》,这让我们洞悉了中华武术的奥秘。刘黑仔馆长是我们霓虹人最好的朋友!”工藤新一跳上台,指着王琢大声说道。 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大部分魔都观众,不管是不是武林中人,都对台上的王琢大声怒骂。 就连中方选手区的几位选手闻言也是露出了惊疑愤怒的神色。 “馆长!他说的不是真的!你没有把中华武术的奥秘交给小鬼子!”林师傅大声喊道。 王琢默然不语,只是合上了容老爷的眼睛,抱起遗体交给容海山:“带你爹回家。” 容海山接过遗体道:“姐夫。” 王琢道:“走。”他转头看向国术馆的众人,“你们护送容老爷回家。” 林师傅咬咬牙:“我们走,护送容老爷!” 中方选手一齐离开了,但王琢却没有下台。 他露出笑脸,对工藤新一道:“太君,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现在只是打了个平手,我觉得这场比武是不是还可以加赛一场。” 工藤新一拒绝道:“如果是刘桑出场的话,请恕我拒绝。毕竟刘桑是我们大霓虹帝国的好朋友,拳脚无眼,不要伤了和气为好。” 王琢慢慢收敛起笑容,眼神冰冷下来。 工藤新一心底一寒,后退一步,保持自以为安全的距离。 这次擂台上不小心把刘桑的老丈人打死了,两边结下仇怨,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上台将王琢传授他们武术秘传的事情在大众面前曝出来。 这样王琢势必会成为中华武林的众矢之的,从此在中华武林再无立足之地,最终只能选择彻底投靠霓虹武道界。 “如果我一定要打呢?” 第113章 我是走狗 “那就签下生死状。”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自台下传来。 那是一个戴着饿鬼面具的霓虹浪人,腰间挎着一把制式简单的打刀。 “地狱客鬼。”看到这个人,已经缓过气的横山十兵卫戒备地说道。 他对王琢说道:“年轻人,这次比武已经出现了无法挽回的损失,到此为止。” 王琢并不理会他,而是对台下的地狱客鬼说道:“签了生死状,是你跟我打吗?” 地狱客鬼哼哼笑道:“如你所愿。” 横山十兵卫再次提醒道:“年轻人!不要答应他!他是伊贺四十九院的主持地狱客鬼,精通杀人的伎俩,绝不会和你公平比武!实不相瞒,容先生功力和我不相上下,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死去,我怀疑他是死于忍者暗杀。你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回去验尸查明真相,而不是在这里枉送性命!” 王琢站定了身体。 工藤新一也劝道:“刘桑。你现在华夏人的身份公开杀人,你势必会成为霓虹人的敌人。正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你愿意,我们非常欢迎你成为我们大和民族的女婿!” 王琢眼神闪烁,对,我现在是霓虹的好朋友,小不忍则乱大谋。 “走狗!” 观众席上一个愤怒的观众丢上来一颗石头,但是准头很差,石头不知道飞向了何处。 这个愤怒的观众很快就被效忠于霓虹人的巡捕冲出来带走,这让其他想要出手的观众冷静下来。 “喂,生死状还签吗?”地狱客鬼出言挑衅道。 王琢道:“好好留着你的脑袋。”说罢跳下擂台,离开现场。 ………… “地狱客鬼是直属陆军指挥部的暗杀团首领,无论如何不应该和刘黑仔有直接冲突。是什么理由让他出面挑衅?” 日清公司的办公室中,横山十兵卫有些不解。 工藤新一道:“或许是因为薄无鬼。” 横山十兵卫问道:“刘黑仔难道是形意八卦门人?” 工藤新一道:“刘桑是一个风流的人。他不仅仅是容百川的女婿,也是宫羽田的女婿,他和宫羽田的女儿就同居在布道街,每天晚上都会去天蟾舞台看戏。” “薄无鬼是地狱客鬼的师兄,当年号称忍界之雄,却死在了关东之鬼的手中,这一直是伊贺忍派的奇耻大辱。或许地狱客鬼想要在这个形意八卦门人身上找回丢掉的东西。” 横山十兵卫闻言略显不满:“樱子是我最疼爱的小女儿,我无法接受将她嫁给这种三心二意的人。如果要娶她,必须要入赘我横山家,一心一意对她才可以。” 工藤新一不置可否道:“你没有亲眼见识过他的怪力之躯,根本无法体会到人类的力量竟然可以强大到这种程度。中华武术秘传虽然有可能可以将人的体能推衍到极限,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但刘桑的基因却是唯一现成可以继承给霓虹后人的,错过他,是你们横山家的损失。” “几十年后,只要刘桑的基因推行开来,那么大和民族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壮的民族!” ………… 当王琢踏进容家家门时,里面没有预想的嚎啕大哭,只是容太太和她的弟弟妹妹一起低声啜泣。 容海山一直跪在父亲遗体前面,低头不语。 直到王琢走近,他才抬头说道:“姐夫,那些人说你是汉奸,把中华武术的奥秘全都透露给了霓虹人,是不是真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王琢蹲在遗体边上,抓住容老爷的裤管,一用力,撕拉一下撕开一道口子。 容海山道:“如果是,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姐夫。” 王琢仔细观察容老爷的大腿,终于在腿弯上方处发现一个黑点。 “有没有镊子?”王琢伸出手心。 容家几人没有一个人搭理他,王琢保持着手势。 容海山道:“福伯,给他拿个镊子。” 管家取来一把小镊子交到王琢手上。 王琢两指按在黑点两侧,用内劲按压,很快便挤出了一根针头,接着用镊子夹住,拔了出来。 一根不仔细看几乎看不清的细针出现在众人面前。 容海山惊呼道:“这是什么?” “毒针,伯父真正的死因。找一个密封铁盒来,千万不要接触到。” 容家连忙找来一个密封铁盒,王琢将这根毒针封存。 “怎么可能,老爷功力那么高,这么一根小小的毒针怎么会……”容太太啜泣道。 “可能是肉毒素,只要浓度足够,这根针浸染的量足以置人于死地。” 容海山道:“我爹说你是广door第一神探,你能不能查到杀我爹的凶手?” “我来这只是好奇死因而已,大家非亲非故,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帮你们查找凶手。”王琢站起身来,面无表情,“更何况,你自己也说了,这是最后一次叫我姐夫。” 容海山浑身颤抖起来:“他们说得是真的?你真的投靠了霓虹人?” 王琢反问道:“你不也曾经不惜和你爹翻脸,要娶一个霓虹女人吗?” 容海山哑口无言,深深陷入了自我怀疑。 容太太尖叫起来:“滚出去!滚出去!容家不欢迎走狗!” “对,我是走狗。”王琢说道,“再见了各位。” 王琢走了,容家众人终于忍不住情绪,大声哭了起来。 老爷死了,明珠也是所托非人,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他们容家。 ………… 王琢来到国术传习馆中的时候,不少学员正在离开,他们经过王琢身边时,一声不吭,当走远后,则壮着胆子呸一声,或是骂一句汉奸走狗。 王琢只当听不见,大步跨入门槛,却见到一众师傅脸色阴沉地聚在那里。 一看到王琢过来,为首的林师傅道:“馆长!我林根宝向来最敬佩你!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们!” “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把中华武术秘传交给霓虹人?”王琢挥挥手,“有。如果谁想走,就可以走了。” 林根宝身躯一震,满脸痛苦和难以置信。 身边几个脾气暴躁的师傅已经开骂了:“早就说了!霓虹人不会无的放矢!” “我们绝不会在汉奸手下做事!” “走!” 一众师傅看来早就收拾好行李,齐齐带着东西走出国术馆。 在他们离开之前,王琢阴森森地说了一句话。 “走可以,离开魔都滚回广door。不要让我在魔都看到你们,否则见一个,废一个。” 第114章 人渣 接到电报的容明珠终于在头七的最后一天赶回魔都,见到了父亲的最后一面。 “爹!”赶回家中的容明珠来不及披麻戴孝,直接跪在了盛放容老爷遗体的棺木前,红肿的眼睛不断涌出眼泪。 “姐。”容海山将容明珠从地上扶起来,“去换衣服,爹该出门了。” 容明珠眼睛不断扫过周围之人,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此时自己最想要依靠的人。 “黑仔哥,他为什么不在?” 然而她母亲接下来的一段话,却如同晴天霹雳,让容明珠原本就悲伤的情绪更加雪上加霜。 “不要提那条霓虹人的走狗!” 容老爷的棺木合上,在魔都一众武林人士的送行下,浩浩荡荡地送往了墓地。 人群中,一个跛脚的老胖子目送远去的棺木,叹道:“百川兄,你一死,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剩下的,就是我们和霓虹人之间的仇怨了。” 夜,黑洞洞的房间里。 办完丧宴的容明珠身心俱疲,一个人蜷缩在床上。 人有不测风云,她第一次如此清楚体会到这句话的意味,她只是出一趟差而已,回来就已经是物是人非。 不仅父亲死于霓虹人的诡计之下,连未婚夫都投靠了霓虹人。 容明珠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如果不是容家还需要自己支撑的话…… 咔! 房间窗户忽然打开,蹿入一个黑影,又将窗户闭合。 容明珠猛地弹了起来,一记奔雷掌拍向黑影后心。 掌力未至,黑影出手如电,先一步扣住了容明珠的手腕,低声道:“说过不要再用。” 眼前的黑影,曾几何时是容明珠最亲密的人,在他进入房间的第一秒起,容明珠就已经认出了他。 “刘黑仔,霓虹人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够,专门来欺负一下容家的孤儿寡母才开心吗?” “嘘……小声一点。”王琢低声道,“我有话要跟你说,明珠,你相不相信我。” 容明珠原本还想冷言冷语讽刺他,实际上到了第二句就忍不住感情哽咽起来。 “你叫我怎么、怎么相信你。” 王琢从腰间拔出匕首塞进容明珠手里:“如果你不相信我,就捅死我。” 容明珠握紧了匕首:“你唱苦肉计,当我不敢吗?” 王琢松开了容明珠的手腕,站在她面前不动。 容明珠毫不犹豫地一刀刺向王琢胸口,然而就在刀尖刚刚触碰到衣服时,容明珠猛地将匕首收回,左手一个巴掌扇在王琢脸上,猛烈地喘着粗气。 “你现在可以听我说了。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你一定要照我说得做。” 王琢伸手抱住了容明珠,在她耳边小声嘱咐。 ………… 日清轮船公司,王琢忽然到此拜访。 “刘桑的意思是,帮助我们收购汇海庄的产业,刘桑需要25的佣金吗?” 发问的是日清在沪的负责人,横山十兵卫。 王琢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香烟,漫不经心地说道:“原本容家的产业都会是我的。不过套现时间太久,我现在折价打包给你,25不算多?” 横山十兵卫看着手上的资料:“单容家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数十套房产就已经稳赚不赔,我有什么理由说不呢?我好奇的是,听说容家还有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铁娘子,不知道刘桑有什么方法能让她乖乖就范呢?” 王琢不屑道:“什么铁娘子,我使点手段就轻松上钩的蠢女人而已。” 汇海庄。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就算至亲之人离去,活着的人总要按照原来的生活诡计继续下去。 容明珠处理着公司事务,忙得焦头烂额。 容老爷一死,汇海庄许多客户便取消了合作关系,不是落井下石,而是他们不觉得容明珠一个女人可以独立支撑起这么大的产业,即便她表现得再如何优秀。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商人尤其敏感。 不过父亲虽然过世,但弟弟阿海一夜成熟了许多,如今也以飞快的学习速度,跟在自己身边学习处理事务,为自己分摊了不小的压力。 “明珠,周崇义要见你。”舅舅推门而入。 周崇义?容明珠一愣,他来做什么? “请他进来。” 很快,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人走进来,他的脚步沉稳,呼吸绵长,细节之中透露出其不低的内功修为。 他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了你爹的事,专程从外地赶回来。现在就住在xx旅店,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到那里找我。”说完也不等容明珠回应,转身离开。 办公室外,阿海问舅舅道:“这谁啊?” 舅舅道:“霹雳狮王周崇义,和你爹齐名的四大天王。你爹生前最恨他,没想到这人还挺仗义。” “他和爹有仇吗?” “唉,你爹去世了,也没什么不能说了。原来这人差一点就做了你的姑父,没想到他接近你姑姑只是为了学习容家的排打气功,学成之后就背弃婚约离开了。你姑姑被气得一病不起,这才年纪轻轻香消玉殒。” 没想到周崇义离开没多久,竟然又回来了,到了待客大厅的沙发上坐下。 “他怎么又回来了?”舅舅好奇道。 下一刻,一帮人推门而入。 领头的竟然是王琢,他身旁跟着一个布鲁斯李御用汉奸翻译,其实是律师。 后面则跟着一群巡捕。 阿海猛地冲了上去挡在王琢面前,怒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王琢道:“当然是来找你姐姐了,难道找你吗?” 阿海道:“我姐姐不会见你的,快滚!” 王琢摆摆手:“见不见她说了不算,贾大状。” 旁边的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文件,道:“汇海庄白纸黑字立得据。容明珠小姐当初以汇海庄的名义向我身边委托人借取十九万大洋,我委托人具有随时追回的权力。” 十九万?什么时候借的十九万?! 容家人都傻了。 “阿海,你让开。”容明珠的声音出现在后方。 “姐,我们什么时候借得十九万?”阿海追问道。 王琢道:“就是小飞珠航运公司啊。你以为你家哪来的现金买船?当然是我借的!” 阿海道:“小飞珠明明是你和我姐一起……”接下去的话他说不出口了,一起什么?他还是自己姐夫吗? 王琢道:“明珠啊,正所谓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也不算你利息了。这次来是通知你在两天内凑齐债额,不然的话,我会通知工部局财务部拿你们容家的财产做抵押。我记得你家有几套房子地段不错。” “人渣!”容家人怒道。 第115章 离开的煮饭婆 “我知道了,两天后我会把钱凑齐给你,你现在可以滚了。”容明珠面无表情地说道。 王琢哈哈笑道:“明珠,你知道我是一向相信你的人品的!那我就等你两天后结款给我了!”他四下打量这间公司,嘴里感叹道,“其实你们汇海庄倒闭了也未必是坏事。就你们家那几艘破船,指不定哪天就要沉海了,到时候把人货弄没了,赔款能叫你们一家上街要饭。不如安稳点,以后摆两个菜摊安安稳稳卖菜得了!” 容明珠道:“那就不劳阁下费心了。不需要我送客?” 王琢道:“行了,要到钱我们走。” 他带着一众狗腿子离开,离开前还提醒道:“记得啊,要苑大头,我只收银子。” 王琢一走,容家人全都急了,围着容明珠七嘴八舌地询问。 容明珠充耳不闻,挤开包围圈,走进办公室。 “你们不用管了,我会解决的。” 周崇义目睹了全程,起身来到容明珠办公室。 容明珠还在处理事务,问道:“周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周崇义沉声道:“如有必要,我帮你杀了他。” 容明珠连忙摇头,道:“不必了周叔叔。他是霓虹人那的大红人,杀了他我们麻烦更大。只是钱而已,我有办法解决的。” 周崇义道:“你记得我住哪,需要帮助就来找我。” “我知道。” 接下来的两日,容明珠为了还账,着手开始挂售容家名下的房产,包括公司楼盘。 早有准备的日清轮船公司第一时间出手购买,在双方讨价还价后,日清公司花费了共计30万大洋的价格将所有房产打包买下,其中还包括了在魔都几处码头的租赁停靠点,可以说是白菜价了。 其中的信号很明显,容家似乎是不想在魔都干航运了。 容家中也吵成一片,失去事业的容家人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充满了焦躁和恐慌。 这可是容家曾爷爷那代开始留下的祖业啊! 然而容明珠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哀嚎,自顾操办着这一切。 容海山找到容明珠,询问姐姐这么做的原因。 别人可以无视,但容家未来的一家之主,容明珠却需要一点点带他成长起来。 “姐姐,这可是我们的家,你为什么要把它卖掉?” “阿海,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容家是从哪里来魔都的?” “记得,曾爷爷那辈开着船从卫嘴一路到魔都的。” “是啊,船才是我们的家,即便卖掉房子,我们的家一直都在。我们现在只是放弃了容家以外的东西,回到自己的家里。只要我们人在,家在,到哪里不能东山再起呢?” “……姐,你是准备离开魔都吗?” “嗯,离开这个伤心地。魔都四面环敌,我需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三十万苑大头不是小数目,容明珠指定在方家银号交易。横山十兵卫便从住友银行向着方家银号划款,将此单了解。 荣明珠从中划了十九万到王琢的户头,撕掉了那张借据。 之后拿到钱的容家没多久就打包了家里的行李,运往德记码头,他们要走了。 来来往往的搬运工合力扛着大箱货物,抬上了容家的船只。 容海山道:“姐,这是谁家的货?” “这是纱布交易所接的单子,里面都是棉花种子,运到刚门的。我们毕竟有十条船,不能空船走。这艘船装种子,另外九艘船运种植工,这趟搬家我们也能挣一点钱。” “我们是搬家去广door吗?” “是也不是。我们去香江。” 姐弟俩还站在码头说话,大老远跑来两个青年,呼喊着阿海的名字。 “是石记和小宝。”阿海看向他们,心里说不出的感伤。他们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今天以后大家就要分道扬镳了。 “你去和他们道别,我到船上检查一下。”容明珠走向货船。 “阿海,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们特地来送送你!” 三人聚到一起,石记的眼神却时不时飘向走远的容明珠。 他暗恋容明珠很久了…… 容明珠站在甲板上,目视一个高大强壮的中年汉子一个人扛着一箱货送进货舱,便也跟了进去。 汉子放下货后,一闪身钻进一个无人舱室,容明珠也跟了进去。 容明珠一进去,将门锁紧,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 汉子当然是王琢假扮的,他易容术没学好,做不到假扮他人以假乱真,但是给自己改头换面并不难。 “等找到杀害你爹的真凶,斧头帮的事办完,我就来香江找你,很快。等船上的货齐了,你点一下,一共是八百一十箱,每箱种子中间藏着五百大洋。” 那十九万如数奉还,自己抽头的百分之二十五佣金也献出来了。吃软饭吃成现在这样,王琢自己都鄙视自己。 不过就如自己曾经的意外保险受益人是三个女人,现在自己很快也要离开这个世界,走之前留下些什么,受益人同样是三个女人。 “到了香江,尽快站稳脚步,把汇海庄重新开起来,十三姐和贴金堂都会帮你的。” “尽量和腐国佬搞好关系,把到马来的航线打通。” “如果到时候倭寇打过来了,你就转去藕门,或者去暹罗都可以,不要亲自参与战事,有钱出钱……” 容明珠紧紧抱住他:“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感觉像交代……总之我不喜欢。” 王琢知道自己说多了,但是他不想煮饭婆有事,每一个优秀的煮饭婆都是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 王琢拍拍她的背:“好了,我该走了。年初我们香江见。” 容明珠却不放手,闷闷地说道:“我最近又开始胃疼了。” 这是两人私下的暗语,气氛渐渐旖旎起来。 王琢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把将她抱起来,道:“看来之前的穴位治标不治本,那我这次换个标本兼治的穴位。” ……省略…… 容家的船队次日一早就走了,一艘新船带着九艘老船,驶出黄浦江,进入了东海。 随着本地货运大亨容百川的去世,近百年字号的魔都汇海庄也彻底宣告结束。 王琢没有来送,因为此时他乔装打扮,正作为斧头帮龙头大哥唐龙的身份,在大三元里开会。 第116章 我滴,卧日鬼治 许文强道:“汇海庄一走,我们移民的计划就受阻了。周围县里至少还有十几万难民,现在天气暖还好说,如果冬天之前不安置好他们,我怕会死不少人。而且现在他们吃饭也是个问题。”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这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王琢弹掉烟灰,眉头紧蹙。 许文强道:“龙哥,你现在顶着一个汉奸的身份,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 “我也想。日清老总横山十兵卫提出叫我入赘他们横山家,他就会分出一部分股份给他女儿做嫁妆。但问题来了,你二嫂还在魔都,我要是和别的女人结婚,哪怕是假的,她也绝对接受不了。更何况,横山十兵卫那个女儿还是我小舅子的前女友,太乱了。” 是够乱的,许文强设身处地一想,换做自己也很难接受。 “不过他们逼我做汉奸,搞坏我的名声,我怎么说也得收点利息回来才行。最近那个计划还顺利?” “哈哈哈,非常顺利。因为我们不抽头,搬运工到手的工钱高,其它码头的工人都慢慢在向我们负责的两个码头跑。” “中秋节快到了,让总会出点钱,给留在总会的劳工每家每户送点米面粮油,封点利是。告诉他们,入了总会,天下劳工是一家。”王琢笑呵呵地说道。 派福利,是专门给那些退出总会的人看的。 斧头帮不缺钱,因为他们有一项特别收入,每月专门向富翁征收一笔安全保护费,如果不交,就不保证铁血锄奸团会不会追查到你头上了。 有趣的是,这笔钱甚至连冯敬尧都在交。 富人是最欺善怕恶的,因为穿鞋的人最怕光脚的。这帮人越出血,不敢和斧头帮来,就会将损失转嫁到劳工身上,劳工被剥削得越惨,转头看总会里那些同行过得这么好,就会愈发想要回到总会。 最终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力量才会拧成一股劲。 “说到这个,安全保护费魔都还有一个人没交。” “谁这么勇?” “青帮张绣朗。” “狗汉奸买办一个,做掉他。” “龙哥,你现在也是汉奸。我们是不是也要对你下一次手才行?” “……有道理。” ………… 正值中秋佳节,工藤新一及一众霓虹武道师范邀请王琢前往会员制的桃色居酒会所,欣赏霓虹式“满月”。 一直应付到这帮霓虹人都喝开了,王琢将身边两个娇小的霓虹艺伎推开,起身来到外面阳台透气。 他们喝酒的地方所处二楼,站在阳台上,就刚好能见到大街。 街上经过一个黑衣人,他抬头看向王琢,王琢也看向他,二人经过一秒的视线交流,黑衣人猛地从怀中拔出双枪,朝着二楼的王琢射击。 王琢“措不及防”下,被一枪打中肩膀,其余子弹都打偏了,射穿了移门,在房间内弹射。 “刺杀!”王琢一声暴喝,扑进了房间。 枪声惊吓到了屋内所有人,大家都抱头趴在地上。 黑衣人一连打空了子弹,刺杀“失败”,只得连忙逃窜进黑暗,消失不见。 王琢满头冷汗地靠在墙上,工藤新一惊呼道:“刘桑!你中弹了!” 疼啊,但硬汉。 王琢道:“是铁血锄奸团!因为我没钱交保护费,他们就以杀汉奸的莫须有罪名杀我!” 工藤新一连忙吩咐几个艺伎去叫车,道:“刘桑,我早就叫你加入我们霓虹国籍。如果你成为霓虹人,那斧头帮绝对不敢动你。” 王琢面露心动之色:“可是,我要以什么名义加入霓虹呢。” 工藤新一沉声道:“只要刘桑点头,我可以向头山先生推荐,聘请刘桑成为霓虹黑龙会的武术总教头。” 头山?黑龙会?王琢心里一动,随口一句钓上大鱼了? 他一脸痛苦道:“先别说黑龙会了,快送我去医院……” 就在王琢遭遇刺杀的同日,公共租界亦发生了一起轰动全国的爆炸案。 青帮通字辈的老大张绣朗在众多保镖保护下上车前往夜总会。 结果车辆发生爆炸,张绣朗当场被炸死。 不用想就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斧头帮干的,而此事也终于惊动了金陵方面。 要知道青帮的黑色收入是金陵那边或公或私,占比很大的一部分财政收入。 在嵩及芒的强烈要求下,金陵派出了一队特工专门处理此事。 特工首领代号老板。 而金陵方却不知道,魔都混乱,自己这边一样暗流涌动。 一个身材瘦小的四眼杀神,正在秘密策划一场惊天大案。 ………… 1935年,9月3日,岭南第一高手,汉奸刘黑仔宣布归化霓虹,霓虹名卧日鬼治。 并在横山、船越两大家族的推荐下加入霓虹黑龙会,不日将前往黑龙会参见会长,并参加武术总教头的竞选,登顶霓虹第一高手的宝座。 据说,如果成功登顶,将有机会得到玉仁天皇的觐见。 中华国术传习馆的招牌在王琢归化后就被拆掉,换成了霓虹始祖真宗流道场。 老学员又走了一批,但是却新加入一批学员,比原来数量更多。 而馆内的教习,如今还剩下两个,也是当初一起从岭南来的师傅。 毕竟不是每一个师傅都那么硬气,总有那么两个,骨子里想要投霓,享受荣华富贵的。 一个教习正给王琢点头哈腰:“馆长……” “哼!说了多少次了?叫太君!”王琢努力回想电视剧里汉奸的形象,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瞧我这记性,太君!”教习给了自己一耳光,点头哈腰道,“太君,听说您马上就要去霓虹了。不知道您身边缺不缺一个打下手的?给您跑个腿,提个包。” 王琢斜眼看他:“怎么?你也想去?” “嗨一!”教习学着横山英雄喊了一句,“小人从乡下来,也想去东洋大国长长见识!” 王琢道:“我只需要一个跟班。”他指指不远处正在练功的横山英雄,“你叫他把名额让给你,我就带你去。” “闪电!!!”横山英雄一声暴喝,“五!连!鞭!” 他的全身乱颤了起来,接着一掌劈向前方的木人桩,那个木人桩的两根手柄一下就飞了出去。 他欣喜地大喊:“我终于练成了!” 第117章 东渡 自丁力上位这几个月来,不以武力见长的五龙山武力愈发壮大,逐渐和斧头帮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再加上丁力拿回了纱布交易所总管事之位,冯敬尧的势力不减反增,这让他喜不自胜。 得知丁力对他的女儿有意思,冯敬尧暗暗起了念头,他就这一个女儿,如果把丁力收为女婿,就相当于把他捆绑到了身边,以后对付斧头帮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然而当他表现出这个意思时,女儿冯程程竟然出现了抵抗的意愿,并且偷偷买了去白旗国的船票,和丽文两人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oh shit!不孝女拆我的台! 好在丁力表现得似乎并不在意,注意力更多放在和斧头帮斗法复仇上,这是好事! “老爷,车已经在外面了。”刘管家进门通报。 “车子检查过没有?” “检查过了。” 前些天的张绣朗命案吓得整个魔都战战兢兢,斧头帮那伙人属疯狗的,虽然他交过保护费,每次坐车都要先提前检查一个小时才敢上车。 今日冯敬尧约了丁力在百乐门见面,包厢号9527。 一进门里面却空空如也,这让冯敬尧有些微微不喜,他是长辈,也是五龙山的山主,于情于理都不该让他等着,看来最近丁力的堂口发展速度太快,让他有些飘了,需要敲打一下。 这时百乐门的领班说道:“冯老爷,力哥早就到了,只是遇见了几个朋友去敬几杯酒。” 冯敬尧闻言心情好了许多,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圈子。”说罢进了包间。 在他进入包间后,几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来到包厢门口,与守在门口的几个保镖彼此对视一眼,保镖让开道。 服务生们推门而入,反手将门关上。 不一会里面隐约传来冯敬尧惊恐地求救声,不过十分短促,一下就结束了。 包厢门再次打开,几个服务生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保镖仍旧无事发生的模样。 继张绣朗死于爆炸,魔都又一大亨死于江湖仇杀。 冯敬尧被发现于百乐门中毒身亡,而百乐门属于青帮势力,老板娘盛七虽然才三十多岁,一介女流,但在青帮中的辈分却高得离谱,比张绣朗的通字辈还高两辈,是理字辈的大姐。 冯敬尧一死,五龙山的话事人自然就变成了势力最大的丁力,他经过调查后,竟然排除了最有嫌疑的铁血锄奸团,反而一口咬定冯敬尧的死是青帮所为。 然后以报仇的名义,排除山内异己,快速接手了整个五龙山的势力,和青帮发生了大大小小的摩擦,一时间云谲风诡,魔都滩的未来局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 “嘿!接!化!发!” 横山英雄像羊癫疯发作一样,全身打起了摆子,一个小孩把皮球扔过来,碰到横山英雄的身体就被某种力量给弹飞了出去。 他的身边围满了观众,看到他的表演,虽然是看不懂,但内心大受震撼,纷纷鼓起了掌。 他所在的是前往霓虹的豪华邮轮,身份是始祖神宗流掌门卧日鬼治的跟班。 横山英雄得意洋洋地收功,几个不知道哪个国家的西洋鬼婆看他高大强壮,就上前跟他讨要房间号,横山英雄本来也不是什么柳下惠,便与鬼婆们人约黄昏后。 最纳闷的要数王琢,他原本就是瞎写的马氏太极拳,没想到横山英雄确实有点天赋,还真给他练出点名堂。 不过横山英雄自以为是照着拳经练出来的,实际上是他在武馆耳濡目染,在王琢指点林师傅等人内功时,不自觉学成了南派内功而已。 他照着马氏太极拳乱抖,实际上身上发出的都是鹤拳的颤吹宗劲。 现在他不仅有古武道流极致外功的底子,而且南派内功也初窥门径,相信假以时日,就会成为霓虹宗师级数的高手。 在王琢看来这是好事。 横山英雄的成功会是一个好榜样,让整个霓虹武道都陷入进对三本经书的狂热追求,以后他们的武侠小说一定会非常昌盛。 正如王琢所想,一齐回国的工藤新一等流派师范,每天见到横山英雄在甲板上表演武术,心中都是一片火热,每天埋头醉心于经书中的武学理论研究,以希望能领悟出其中的阴阳真气。 1935年10月25日,经过数日漂洋,邮轮终于抵达了东京港。 这一日也是未来在霓虹历史上留下了浓重一笔的日期,即是传奇的篇章,也是灾难的开始。 王琢下船时,霓虹武道界已有一些人前来迎接,当然里面有叹服于三本真经上“武道至理”,奉王琢为一代宗师的,如合气道那一派,大家都是大忽悠,不如合起来一起搞钱。 也有一部分是不服气的,认为大霓虹武道天下第一的少壮派,有心挑衅,或亲眼目睹王琢以判断虚实。 为首的是船越家的掌门人船越文夫,他如今已经七老八十,行将就木,搀扶着他的,是他的孙女船越美智子,美智子的小腹微微隆起,看得出如花兄的枪法还是一级准的。 看到美智子的肚子,王琢微微恍惚,想起了出发前不久,临送若梅上船的场景。 自己最终没能躲过做父亲的命运。 宫若梅忽然开始经常性干呕,去医院一检查,发现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 王琢的心情极其复杂,既有源于生物繁衍本能的喜悦感,更多的是来自理智产生的恐惧。 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按沙漏的流速来看,最迟在36年年初,约莫一月中旬的时候,自己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自己甚至没有机会看到孩子出世。 这个孩子没有自己的保护,出生于这个时代是何其不幸? 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哄骗宫若梅前往香江,交由方家和容家代为照顾,尽可能保证母子的生活优渥,远离战火。 其实换个自私的角度来想,宫若梅怀孕也并非是坏事。 有一个孩子将女人捆绑住,她行事多少会瞻前顾后,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北上复仇的事情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接下去要做的事。 如果成功,那么霓虹将彻底陷入混乱和分裂,即便再次统一对外的口径,那至少也给南洋计划制造了更充裕的时间。 这是我走之前唯一能做的了。 王琢想到这,对眼前的霓虹人们露出了汉奸特有的皈依式友好笑容。 第118章 拳愿竞技 东京帝国大学。 是由睦仁天皇钦点,象征霓虹最高荣誉学府,每一个毕业的帝大生都肩负着强大大和民族,以及对外扩张版图的军国使命。 而由黑龙会资助,帝国大学所成立的空手研究会,也是象征了全霓虹最高标准,半官方背景的民间武道组织。 黑龙会认为,想要全面奴役华夏民族,而不是像满人和元人一样被华夏所同化,必须要从文化和军事上双管齐下,击溃华夏的民族自信心,才能从根源上慢慢瓦解他们的文化,反过来由大和文化同化他们。 军事上无须多说,但是文化上,他们采用了文武两路手段。 文上,他们在机车岛和关外三省开始推行霓虹语,要求所有本地土着从小孩出生起就要以霓虹语为母语,取霓虹名,接受霓虹历史教育。 武上,则派出两派人马唱红白脸,拿魔都举例,白脸是以虹口道场、机器人藤田刚为代表的挑衅派,从比武中获胜,鼓吹霓虹武道的强大,彰显大和民族的强壮。 红脸则是船越文夫这一派的温和派,以友好的方式与华夏方探讨武术,或拉拢人才,趁机窃取中华武术的奥秘。 帝国大学空手研究会的创立,也正是为了推进这一目的。 当初船越文夫将唐手易名为空手道,完成去中国化的决定就在这里完成的。 而这次霓虹武道界邀请王琢,啊不,卧日先生至此,也是准备将中华武术秘传更名为霓虹武术秘传。 同时,这次展开的武道交流会,实际上也是船越文夫年事已大,由总教头一职上退位让贤的交接会。 这个位置几乎是已经定给了卧日鬼治,倒不是内定,而是王琢展现出的武力已经颠覆了霓虹人的想象,这是船越家的孙女亲眼所见,也是众多松涛馆的弟子亲眼所见。 徒手拧断一个成年男性的小腿,简直是匪夷所思的力量。 经过黑龙会高层的商议,决定在东京帝国大学召开武道交流会,征集全国的优秀武人,予优胜者黑龙会新任总教头一职。 届时卧日鬼治拔得头筹,带领霓虹武人重返华夏,击溃整个华夏武林。 一个华夏人归化的霓虹人,亲手击垮生他养他的家乡,其中的民族打击效率,一定会十倍百倍的强,远超过去三十年的努力,达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当夜,王琢留宿于东京帝国大学的高档单人宿舍,享受了一把未来内地大学的洋学生的特殊待遇,当然了,学伴什么的都会有的,但是王琢怕不小心把基因流失出去,所以拒绝了。 毕竟他身上的是潜力无限的超人基因。 这几日,以养精蓄锐准备交流为由,拒绝了所有人的拜见和召见。 直到交流会开始,王琢终于出关,在矮小的霓虹人中如鸡群鹤行,前往大学中的体育馆。 体育馆内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上千人围坐在此,留下正中一块圆形空地。 而视野最好的位置,则已经坐满一看即身居高位之人,船越文夫等各流派的掌门也居于此处。 体育馆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被挤满,王琢在有人接引下,从专用通道进入体育馆。 接待王琢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帝国大学学生,中国话说得非常流利,成语古诗词信手拈来,如果不是知道他们学习中国话另有目的,如此中国通难免会让国人产生好感。 实际上都是间谍来着,帝国大学中国语教授的名字叫作本庄繁。 王琢在他的引领下来到了选手席,只见场中留白的比武场上方悬挂着一条横幅,上书“拳愿竞技”。 “不是武道交流会吗?” “是帝大武道交流会和黑龙会的拳愿竞技合办了。这次参加交流的武道家,都是为了冠军而来,出手不可能留情。所以干脆将这次比武升级,大家签下生死状,尽情展现武艺。” 好极了,真是正合我意。 王琢坐在位置上,等待比武开始。 很快主持人就在场中大声叽叽咕咕起来,王琢听不懂霓虹语,干脆闭目养神。 在忽然涌起的热烈欢呼声中,两个矮壮的霓虹武道家登场了。 其中一人试探性地出了几拳,当即被另一人抓住机会掀翻在地,并且用锁技绞断了胳膊。 胜利者高举双臂,返回选手席,失败者则被医务人员抬走。 第二对登场的则是各自手持长杆薙刀,二人互相绕圈对峙了许久,终于一人先一步发动攻击,一刀刺穿了另一人的腹部,另一人估计是以为自己可以打防反,结果终究反应太慢,被一刀重伤。 第三场则是两名空手道选手,互相鞠躬后你一拳我一拳地打起来。 经过上一场的血腥洗礼,这一场就显得无聊起来,观众的呼声也有所减弱。 王琢看了两眼再次无聊地闭上眼睛。 一直也不知道经过了几场比赛,一直天色都暗下来了,才有一份协议送到王琢面前。 那个学生翻译说道:“卧日先生,下一场结束就轮到您上场了。这是出场协议,只要签下,就代表您同意这次比赛可能造成的生理损伤。” 王琢接过钢笔,刷刷刷写上自己的霓虹名,问道:“我的对手是谁?” 学生翻译道:“这个要等比赛的时候才能知晓。” 接下来这场比赛是两名剑士比试居合斩,他们各自按着打刀刀柄,寻找对方的破绽一记斩杀。 这就导致了进展十分拖沓。 一直到光线变得较暗,赛事方点亮灯光的一瞬间,两人同时拔刀,一个划开了对方的肚子,一个砍断了对方的半截脖子。 无聊的进程忽然来了这么一下,残忍好战的霓虹观众们顿时热血上涌,发出了几欲掀开房顶的欢呼,也有少部分心善的不忍地扭过头。 两个剑士一齐被送往医院,估计到了也是直接放太平间了。 由一些清洁人员上场将地面清洗过后,主持人上场激动地叽里呱啦起来。 学生翻译连忙道:“卧日先生,到您了!您的对手是……冲绳县的鸣鹤流高手,吉川晓松。” 鸣鹤?王琢离开选手席,走到了比武场正中。 第119章 比赛 “卧日君,你祖籍哪里人?我祖籍胡建胡州的,本家姓吴。” 望着对面这个上场就凑近乎的“老乡”,王琢纳闷起来。 “吴晓松?你知不知道这是哪?” “知道啊,帝国大学嘛。” “那你知不知道这次比赛的目的?” “知道啊,选黑龙会总教头嘛。” “知道你还来?” “你不也来了吗?” 王琢无语了,说得也对,大家都是归化的汉奸,谁也别说谁。 鸣鹤拳是?王琢摆了一个鹤拳的起手势,他的鹤拳集四大流派之所长,是集大成的鹤拳。 “原来你也是练永春白鹤的!那就太巧了!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无论我们谁赢,都提携对……” 啪! 吉川晓松还没说完,眼前一花,下一刻就不省人事了。 “废话真多。” 王琢走回观众席坐下,因为速度太快,连观众都还没反应过来比赛已经结束。 吉川晓松被抬走,观众席一众高级人员交头接耳,纷纷点头。 比赛还在继续,得知自己的下一场比赛在明日,王琢提前离开了体育馆,回到住的地方。 结果刚到门口,就有一个娇小漂亮的霓虹女生“一不小心”撞到了王琢肚子上。 “狗灭……”这个女生抬起头仰视王琢,楚楚可怜地说道。 只见她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肤光滑白嫩似雪,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更兼骨架小巧,头顶才到王琢膻中的位置,要是遇上个炼铜金鱼佬,比如像日升先生那样的白女票怪,估计当场就要带回房间了,然后整个孩子出来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这也是王琢到了帝国大学后,“偶遇”的第三个霓虹美女了,每个美女的风格全然不同,前天是是斯斯文文书卷气的大家闺秀,昨天的是一个身材丰韵健美的“元气美少女”,见自己都没兴趣,这次就换成了萝莉型。 霓虹人对我的基因还真是势在必得啊。王琢暗忖。 他掏出一张日元塞进小姑娘手里:“不用出台,允许蹿台。”说罢推门进屋砰一下就把门关上了。 小姑娘捏着手里的钞票,一脸茫然。 房间里,王琢点上烟,心里全是国内的情况。 不知道若梅路上怎么样,到香江没有,和明珠的相处会不会融洽,希望融洽……毕竟明珠识大体,对?对?干……可是还有一个无情。 还有孩子,都说十月怀胎,其实九个月就生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长得像不像我。 ……我真不想走啊。 王琢捂住了双眼,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不想,但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时空开始留恋起来了。 对爱人,对未出生的孩子,他终归还是产生了牵绊。 还有斧头帮那边,即便自己临走前已经开过会,计划由丁力拿冯敬尧的财产资助魔都附近县的难民由陆路南迁,但这个动作不可谓不小,不知道会不会惊动到金陵那边。 (不错,丁力是斧头帮安插到五龙山的卧底,原本是想演一出苦肉计,没想到冯敬尧自己忍不住派人假扮许文强的人捅了丁力。) 自己这趟是要在霓虹搞事情的,注定是有来无回了,在临走前将代表斧头帮帮主之位的洪门铜板传给了许文强,请他在难民南迁后,带领斧头帮的大家一齐南迁,参与进南洋计划中去。 至于两人的一年之约,相信许文强早就忘记了,因为两人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抗倭。 自己不在,没有人罩着他们,没有人出谋划策,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顺利过关。 王琢越想越多,从重伤不忘泡无情,到和明珠相亲,与若梅的同居生活,以及一帮肝胆相照的兄弟,一同在魔都滩掀起风云的日子。 他心中万般不舍,千般不愿,但识海中的沙漏一直在提醒他,你很快就要走了。 ………… 拳愿竞技集合了霓虹全国各地的高手,但经过昨日的初步选拔后,死伤无数,如今还剩下十六强选手。 这十六强选手随机抽签,匹配对手。 龙套就不说了,王琢匹配到的对手叫藤田一虎,身高比自己略矮,在如今营养跟上,身高开始增长的霓虹人中仍旧属于只可仰视的存在。 他的体型十分精壮,脱去外套后显示出十分摄人的筋肉。 他对王琢叽里咕噜说了什么,王琢也没听懂,王琢对日语有限的了解只有几句旅游时打招呼的话,以及霓虹动作片里的一些经典台词。 藤田一虎稍作热身后,摆出了一个王琢看着有点熟悉的拳架。 霍家迷踪拳?什么情况? 台上的船越文夫和边上之人交流道:“藤田一虎继承了他父亲藤田刚的身体素质,而且从小练习霍家的迷踪拳以及我们松涛馆流空手道,集合了霓清两国的武术精华。我看过他的训练,即便是当年的陈真来,也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那人道:“不知道和卧日鬼治这位来自华夏的大宗师相比,谁胜胜负呢?” 船越文夫道:“卧日鬼治的武术秘传字字珠玑,他的武道理论实在是叫人高山仰止。如果他的功力真的像他的理论一样高的话,那么一虎和他就还有很大的差距。” “比赛开始!” 裁判一声令响,藤田一虎毫无试探地发出了攻击。 但是这一击不仅不算莽撞,反而证明了他已经将迷踪拳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原来所谓迷踪,顾名思义,不仅仅是动作要快,更是要招式如百花错乱,跳出规则,叫人无迹可寻。 虚招可能是实招,实招也可能是虚招,虚实之间来回转变,捉摸不清,这就是迷踪拳的真谛。 一看到藤田一虎出招,船越文夫不禁赞叹道:“我果然没看错,他已经将迷踪拳练习到了最高境界,即便是我,也没办法判断出他下一招会有什么样的动作了。” “不愧是我们霓虹武道界的天才,即便是写出武道秘传的卧日先生,恐怕也会有所苦恼!” 砰!藤田一虎的眼珠子差点喷出来。 “小龙问路!” 啪! “大龙摆尾!” 藤田一虎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他的两条臂骨全部粉碎性骨折了。 王琢抹了下鼻子,大步离开体育馆。 第120章 黑龙会总教头 接下来的数日,王琢一路过关斩将,由八进四,由四进二,每一场比赛不管对手有多强,哪怕四进二那一场的对手是体重达到四百斤的横纲,王琢都没有出超过三招。 比武场上,他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渣子,强健的体格,神乎其技的拳法,都深深地吸引住了帝国大学的学生们,让他在短短几日就成为了无数霓虹年轻人的偶像。 崇拜强者而卑微如狗,是这个民族的特性。 这为王琢在霓虹民间赢得了很高的声望,东京街头巷尾到处都在流传着武神卧日鬼治的传说。 在这日决赛日,武神的威名甚至传入了霓虹人心中最神圣的地方,天皇所居的宫城。 “武神吗?”宫城中,一个身材极度弱小的四眼仔盯着手中的照片,他的眼神中满是渴望。 照片上是摄影师在体育馆中,拍摄下王琢站在场中时的英姿,他的脚下躺着的都是霓虹最有名的高手。 “听说他的武道秘传可以激发人体潜能,让人变得和他一样强壮……传朕旨意,待黑龙会教头之位落定,即日召卧日鬼治进宫,朕要亲自见见他。” ………… 今日的体育馆比前几日更加拥挤十倍,因为今天是拳愿竞技的冠军赛,黑龙会总教头之位到底花落谁家,就看这一站了。 王琢的对手不是陌生人,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地狱客鬼。 只见地狱客鬼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浑身的气息极度内敛,人站在那里就像一颗海浪中巍然不动的礁石。 今日一战乃是兵器战,王琢出场时,手上也拿了一把太刀。 要不是规则要求双方武器形制必须统一,王琢本来还想拿大枪的,中平枪一下解决的事。 地狱客鬼道:“你是形意八卦门人,薄无鬼就是死于你们的形意大枪之下。实在可惜,我原本还想再领教形意八卦门的高招。” 王琢都不知道薄无鬼是谁,但是对方想尝尝形意八卦门的功夫,这他是听明白了。 王琢把刀拔出来,比划了一个刀势:“我不喜欢用八卦刀的功夫,觉得打起来娘娘唧唧的。不过毕竟是自家媳妇的拿手绝活,我觉得有必要在这里帮她扬扬威风。” 地狱客鬼冷笑道:“见不到形意,见见八卦也好。” 观众席中,一个阴沉的人偷偷举起吹管,对准了王琢。 正准备鼓动腮帮发射时,一只手从旁伸出握住了吹管。 “早就等着你了,卑鄙小人。”横山英雄冷笑一声,握住吹管的手猛然发力,向着暗杀者的口腔捅去。 吹管捅穿了暗杀者的后脑,他软绵绵地坐到了地上,拥挤的人群淹没了他的身体。 “哈哈哈哈!这就是闪电五连鞭的厉害!”横山英雄一举手,大喊道,“馆长加油!” 高级观众席中,船越文夫依旧是和之前那人交头接耳。 那人道:“卧日鬼治先生几日来虽然所向披靡,但地狱客鬼也是我们霓虹拔刀术的最高成就者,关于他们之间的胜负,船越先生你怎么看?” 船越文夫道:“如今我们霓虹武道界,论武道达人,当属五绝。分别是东阴西剑,南仙北师,以及……” 那人笑道:“以及霓虹第一高手的阁下,中松涛先生了。” 船越文夫面露谦虚:“哪里哪里,都是虚名,就好像浮云一样。” 那人道:“北师,是号称古武大师的横山广美,精通各路古代兵器、唐手,不过岁数太大,实际上北师的称号已经是他的儿子横山十兵卫继承。” “不错。” “南仙则是创建合气道的霓虹柔术最高成就者,气功仙人植芝盛平。如果没有三本武道秘传出世,那么植芝盛平先生的合气道理论,将是武道理论中前无古人者。” “是的。” “西剑,是陆军教育总监,改良了步兵操典刺刀技术的大岛久直先生。他的剑术是霓虹乃至全亚洲之绝顶。” “然也。” “至于东阴。”两人齐齐看向了场中的地狱客鬼,“集拔刀术和伊贺忍术两种暗杀术最高成就者,他的武功不一定最高,但论杀人伎俩,天下无出其右啊。” “他们二人的输赢,卧日鬼治先生如果一个走神,就是生死难料啊。” 就连裁判都感觉到了二人之间隐隐碰撞的杀气,似乎连周围的气温都下降了几分。 他不敢靠近,远远地喊了一声开始! 地狱客鬼微微俯身,摆出了刽子手拔刀斋的姿势。 二人一动不动,场上也是一片安静,所有人都不敢眨一下眼睛,因为他们知道,胜负或者生死,可能就在这一眨眼间就分出来了。 ……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王琢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稍微动了一下脖子。 就在这时,刀光闪现。 面对而立的二人,就在这一刹那间已经变为背对背相立。 地狱客鬼的左手上,多了一把小巧的胁差。 太快了!发生了什么?! “八卦刀刀法轻巧,擅长偏门抢攻,刚才这招我叫它环首刀。” 王琢将刀收入刀鞘,张口说道。 “好刀……” 地狱客鬼点了一下头,就是这一点,他的脑袋从脖子滚落到地上,身体晃动两下,扑倒在地。 王琢低头扯了一下自己肋边的衣服,那里被斩破了一大道口子,皮肤下也渗出了一丝血液。 对方的刀法真的很快,而且竟然是双刀法,自己也没能完全躲过。 毕竟神经反应是自己的弱项,虽然在常人中也是顶尖的,却并不像体能一样,突破了正常人类体能的极限。 因此面对枪械这种无视体能的武器,他依旧没有太大优势。 裁判愣了一下,高声喊道:“卧日鬼治获胜!” 全场随之猛烈高呼起来,冠军诞生了,就是武神! 船越文夫道:“没想到啊,即便是站在敌人的强项上,卧日鬼治先生依旧能以绝对的优势获胜,他是当之无愧的武神啊。我的继任者必定是他了,只要他能够效忠我大霓虹帝国,那么整个大和民族都会在他的武道之下茁壮成长。” 那人道:“他获胜就好了,今天下午,天皇陛下就要召见他了。” 第121章 霓虹第一武道家 玉仁天皇的召见比王琢想象得来得更快更急。 王琢随着大臣进入天皇宫城时,他脑中还在思索着对策。 原本按他的计划,将那三本纯忽悠的武道秘传发往霓虹后,用上面的气功好好晃点霓虹人一把。 不要觉得说,霓虹人怎么可能这么好忽悠? 事实上就是这样,这个时代还处于封建迷信和科学开放交界的时间点,人对未知的态度还是崇拜比探索占了更多数。 甚至到了21世纪还能出现气功热这种忽悠了整个世界的闹剧。 更别提霓虹这个伪科学、邪教满天飞的国家,民众愚昧程度超乎你的想象。 王琢拿着武侠小说的东西半真半假地一放,简直就是开创性的武道吹逼理论ps,连此时霓虹忽悠榜排行第一,深谙太极大法的植芝盛平看了之后都自愧弗如,这后生仔有前途啊! 在他的三本真经中,详细瞎编了真气的修炼方法,还给真气吹逼了如延年益寿,增强体能的功效,相信很快就能引发霓虹民间的气功热。 进而影响到霓虹的天皇。 据他了解,霓虹天皇历代都是近亲婚配,所以个个身体都不是特别好,有着这啊那的遗传病,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是他们最大的渴望。 那么当气功在东京,热起来之后。天皇必然会召见自己这个气功大师,请教气功之道。 和一个超级战犯近距离接触后,接下来要做什么还要问吗? 但是做了这件事,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在王琢的计划中,是要在临近离开这方世界之前再下手,届时只要自己在宫城中东躲西藏一段时间,时间一到直接走人。 但现在太早了啊!算算时间,还有两个多月近三个月,气功都是自己瞎编的,要是教不出个名堂来,人家不信自己了,以后想再接近就难了。 宫城不算很大,王琢不多时已经到了会见场所。 只见上首坐着一个脸色不大好的青年,看着脸嫩,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有威严感刻意留了小胡子,身材十分矮小,靠着一袭垫肩的西装将块头撑起来。 此时两人相距约莫二十多米,王琢便被阻止了脚步。 他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房间至少有八名以上的警卫,眼神锐利,看得出来十分专业。 自己未必能在这个距离下成功袭杀玉仁。 玉仁见到王琢时难掩兴奋之色,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一旁的翻译道:“卧日鬼治先生,陛下问你,能否展示一下阁下的九阳神功呢?” 王琢道:“当然没有问题。九阳神功的诀窍在于一口真气足,诸力莫能伤。请陛下安排两名手持棍棒的力士。” 玉仁天皇应允,很快就来了两名壮硕的力士,手上拿着一根粗木棍。 王琢装模作样地运起气功来,说道:“现在用全力朝我身上打来!” 两名力士奉命朝着王琢身上猛击过去。 一股反震之力自棍棒上传来,两名力士只觉得双手一麻,棍棒就脱手而出,被弹飞出去。 超级宗劲。 在外人看来,那就是王琢内气外放,用真气震飞了木棍! 牛~壁~yes~牛~壁~ 更添好巧不巧的是,似乎老天爷都在助兴。 一只大黄蜂不知道从哪飞来,就要落在王琢身上,结果王琢的身体自发反应,将黄蜂震得晕晕乎乎,打着圈落在了地上。 这下玉仁完全坐不住了,呼喊道:“请给卧日先生上座!” 王琢显示出一代宗师的风范,不卑不亢地坐到了蒲团上,已有宫女敬上茶水。 玉仁道:“卧日先生三本真经朕已经看过,只是内容太过深奥,朕始终无法理解,试着练过几天,也没能练出气感。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这次请卧日先生来,是专程想请教先生。” 王琢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三本真经并不全,所以大多数人难以入门,也并不奇怪。” “不全?不知少了些什么?” “真经我只摘写了练法篇,纲领篇,理法篇,还有一个药练篇实为秘传中的秘传,所需的药材天下间用一分少一分,非有缘人不可轻传,故没有写进去。” 玉仁的一只手忽然震颤了起来,他连忙按住这只手,这是他的遗传病。 “不知道朕是不是有缘人?” 王琢正色道:“陛下九五之尊,当然是有缘人!请赐臣纸笔,臣自当为陛下补全药练篇!” 玉仁喜道:“赐纸笔!” 王琢胡乱写下药方,交由宫女呈递到玉仁面前。 先天独角鹿的红鹿茸,百年孕育的金珍珠,千年黑灵芝……等等,能找到,但是需要花点时间的药物。 玉仁只是扫了一眼,将药方吩咐下去。 王琢道:“有此五色药引,搭配七七四十九种名贵补药,就可以练成九转大还丹,服用后催发先天真气,由后天转入先天,从此修炼神功再无阻碍。” 玉仁道:“练出真气后,身体便能像卧日先生一样健壮吗?” “实不相瞒,实际上过去我身高不足五尺,就是练成九阳神功后,才长到了现在六尺高。” 玉仁听罢又兴奋又期待,又跟王琢请教了一些武道修炼上的问题,一直聊到半夜,留王琢在宫中用完膳,才依依惜别。 王琢自宫城返回宿舍,这次没有偶遇什么美女,但是船越文夫等人已经早早等候在此。 几人说明来意,原来王琢获得冠军后,当出席黑龙会总教头的新老授衔仪式。 另外帝国大学也邀请王琢成为大学武道总师范及体育学教授,推广并传授帝大生霓虹武道秘传。 若非已经被玉仁提前截胡,其实还有为期数月的全国武道表演,全国性地推广武道秘传。 王琢答应了下来,虽然无法进行全国性推广武道秘传着实可惜,但能在东京范围内推广也足够了。 毕竟这里是中心,在这推广,辐射出去是很快的。 于是乎,王琢开始了他作为归化霓虹人的短暂生活,每天忙着到处讲hu课you,加上黑龙会的刻意宣传,武神卧日鬼治已经是无数年轻人的偶像,已经取代船越文夫成为霓虹第一武道家。 时间匆匆流逝,就在这段时间内,国内亦发生了数起大事。 第122章 他死了 10月底,许文强在街头遭到投掷炸弹。幸亏隐藏保护他的铁血锄奸团成员及时出现掩护,许文强只是受了轻伤。杀手身份不明。 11月初,金陵副总裁苟填海遭到枪击,身中三枪,好在抢救及时,险死还生。 12月底,金陵又一要员,外交次长唐友人到魔都主持与霓虹军方友好会晤,被铁血锄奸团刺杀身亡。 此役,揭开了斧头帮与金陵方公然叫板的序幕,也代表了双方地下暗斗已经达到了最高峰。 在这短短两个月,铁血锄奸团的弟兄折损过半,而金陵方特工也有一个大人物,死于锄奸团设下的陷阱。 代号老板的特工头子弄到了锄奸团副团长郑宇盛的资料,于是易容乔装,出没虹口地区追查行踪。 原本老板自问无人认识他,结果被人认出,乱枪打死于小巷中。 临死前他看到了锄奸团枪手边上多了一个熟人,小个子戴眼镜,他心知死得不冤,便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因为事情闹得太大,斧头帮成员开始分批南下,逃离长江区域,金陵方亦损失惨重,默许了对方南下的行为,指望早点送走这批瘟神。 斧头帮一走,留下的大量地盘迅速被其它帮派所瓜分。首当其冲的,就是洪门五龙山的丁力,他干起了贩卖人力的买卖,将一批又一批的难民一船船地卖去了南洋,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财主需要这么多劳工。 因为丁力大把地孝敬,对此金陵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1936年1月23日,这天是农历除夕。 香江九龙码头,汇海庄的招牌悬挂于此附近的一栋三层洋楼。 容海山坐在办公室中,处理公司事务,只待抓紧弄完,早点回家和一家人准备除夕夜。 此时他全身散发着男子汉的成熟气概,已经完全从姐姐那接手了汇海庄的事务,走通了广door与南洋的多条航线。 这时办公室外传来了众人的议论声和惊呼声,他不禁皱眉,工作期间这么忙,他们在外面搞什么? 舅舅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喊道:“阿海,大事啊!不得了啦!” 容海山道:“什么事大惊小怪?难不成霓虹人打过来了?” 舅舅面露难色,将报纸放到容海山面前:“原来我们都错怪他了……你自己看。” 容海山拿起报纸,不一会儿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连忙起身道:“快叫小姨回去!别让姐姐出门!别让她看到报纸!” ………… “号外号外!霓虹玉仁遇刺身亡!皇居宫城被炸弹夷为平地啦!我们岭南出了一位大英雄!号外号外!” 佛山,一个报童在街道上奔走,此时街道到处是鞭炮爆竹,一派喜气洋洋。 “小哥!给我一份报纸!” 一个中年人说道。 报童递过去报纸:“三文钱。” 中年人拿着报纸,赞叹道:“这真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本来要过春节了,现再加上这件事,新一年真是红红火火双喜临门啊!” 报童道:“多亏了大英雄刘黑仔,以后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要烧香祭拜他。” 中年人点头道:“应当!应当!” 他带着报纸回到了戏班子,原来他是京剧班子的一个丑角。 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戏子穿戴女装戏服,在镜子前画着脸谱,见男子买报回来了,道:“外面到处放炮仗,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给我瞧瞧。” 中年人把报纸递过去,笑道:“真是包天的大事!便是戏都不敢这么演!我想应该请南海十三郎写一本大剧才行!” 谁料中年戏子拿到报纸后,整个人便似泥塑了一般,呆呆不动。 那边小生喊道:“林根宝!该你上台了!” 在春节除夕前日,蓄谋已久的霓虹武神卧日鬼治在宫城中忽然暴动,一拳击杀玉仁。 而后被宫城卫士围杀,身中十多枪犹自不死,反而如同魔神一般,神出鬼没,大开杀戒,一时间宫城内血流成河。 整片宫城成为了修罗禁地,无人敢入,无人可入。 军部当机立断,投放爆弹,将这座江户城拖入了火海地狱之中。 此案轰动世界,即便霓虹方想要隐瞒,也几乎不存在这个可能性。 这把火烧了三天三夜,他们围了三天三夜,眼见无人逃出,也就确定了卧日鬼治已经伏诛。 这把火烧死了凶手,同样也烧死了霓虹人心中的天照之神,他们的民族信念在逐渐为之崩塌。 ………… 容家新买的一套香江小洋房,远没有他们在魔都时的宅院大,但一家人聚在一起,却比过去更加温馨。 一家人先给容老爷和列祖列宗们的牌位上香后,准备上桌用餐。 不过这次除夕夜多了几个客人,虽无血缘,但关系却亲如一家。 “嫂子。” 许文强和郑宇盛陪在宫若梅左右,走进容府。 他们按照计划南下后,如今斧头帮驻扎在香江。 宫若梅此时已经开始显怀,一只手扶着后腰,与容明珠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宾主相宜。 容明珠起身去添碗筷,容太连忙扶住她:“我来我来!你也有身孕,不要太操劳!”声音不小,似乎是说给哪些人听的。 容明珠道:“加四副碗筷,有个人和我约好了,会赶在除夕和我们重聚。” 容太迟疑了一下,应了一声。 桌上坐齐了人,唯有主位上悬空。 见大家都脸色低落,容明珠笑道:“快过年了,你们不高兴吗?其实有个秘密我憋在心里很久了,这次终于有机会可以说出来了。这个位置是留给黑仔的,他其实不是汉奸,他一直在偷偷对付霓虹人,铁血锄奸团的团长就是他,阿盛可以作证!对?阿盛。” 郑宇盛道:“龙、刘黑仔大哥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硬气的男子汉。” 场面异常地安静,大家都在等这个人的到来,即便大多数人都知道他已经不可能来了。 一直等了几个时辰,时钟已经显示12点,要跨年了,等的人却始终没有来。 舅舅讪笑道:“许是什么事耽搁了。” 容太也道:“两个人都有身孕,该回去休息了。说不定明早一睡醒,姑爷就回来了呢?” 众人纷纷规劝。 一直不说话的宫若梅忽然开口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众人纷纷否认,但宫若梅眼中的怀疑越来越重。 这时许文强再三犹豫,终于说道:“瞒不住的。外面整个世界都在传,不如早点说出来。” 桌面再次沉默下来。 许文强正欲再开口,宫若梅忽然打断他:“别说了。” 容明珠拿起筷子,道:“吃饭,菜都凉了。” 第123章 死或生 李森拖着行李从旅馆出发东京港。 她几个月前跑步输给了同期的雁翎,便在张继刚推荐下自费到霓虹进行田径特训。 她父亲是马来华侨富商,她有这个条件接受最好的教育条件。 然而前几日这里发生了一场大灾难,全霓虹都在发文通缉一个叫横山英雄的人,而且各大港口也被封锁了,好在她的父亲托关系让她上了一艘白旗国的船,前往香江,可以在那转道回马来。 “在这附近层层搜索。以横山英雄的块头,他隐藏不了太久。” 李森刚走出旅店,前方就有一群持刀的武士经过。领头那个武士脸色阴沉,杀气腾腾,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时不时都要在大腿上拨一下。 等那群武士走远后,李森走去指定上车点。 没走多远的半途上,她看到了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全身赤裸地蜷缩在路边,瑟瑟发抖。 李森同情心泛滥,上前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的爸爸妈妈呢?” 问完她就后悔了,霓虹小孩怎么会听得懂国语呢? 谁料那个小孩奶声奶气地回答道:“姐姐,我叫王琢。我是被人拐到这里来的。” 啊?被拐来的?而且还是华夏的小孩。 这个小孩长得实在是太可爱,说话有理有据,一看就非常聪明。 李森问道:“你的爸爸妈妈在霓虹吗?” 王琢摇摇头:“我爸爸妈妈在香江。” 李森心想,我正好去香江,那就带上他一起走。如果放他一个人在这,他一定会饿死的。 “姐姐也去香江,跟姐姐走好吗?” 王琢从地上爬起来,主动牵住了李森的手。 李森捏了捏,小王琢的手肉乎乎的,实在太可爱了!她的母爱泛滥起来。 她从行李箱里取出一条围巾给王琢包裹住身体,然后带着他上了车,出发东京港。 ………… 李森看着睡在怀里的小王琢,在海上三天了,她慢慢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这个小王琢是不是长得太快了?才三天,就好像长了三年一样,而且饭量也大的离谱,一个小孩一天能吃掉七八个成年人的分量。 越来越不像个人,简直是个小妖怪! 如今已经六岁模样的王琢翻了一个身,把手一放在…… 李森脸色一黑,伸手把他的贼手拿开。 还有两天就到香江了,到时候帮这个小妖怪找到他的父母,自己就回马来。 两天后,随着鸣笛声响起,一艘白旗国的轮船缓缓向着香江停靠。 李森带着八岁模样的王琢下船,吐槽道:“喂,小妖怪,你父母叫什么,我登报帮你找。” 王琢道:“不用啦!我知道自己家在哪里!谢谢你带我回国,过段时间有机会的话,我再来马来找你玩。” 他挣脱李森的手,跑向了码头,跑远了,他再次回头向李森挥手道别,最后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李森目送他消失,忽然产生了一种离奇古怪的感觉,仿佛这一切不是真的,而是一场怪诞的梦境。 王琢走在香江的街道上,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火焰中,生命临近消亡的最后一刻,他如过去一般,脑海中闪过了此生无数的不舍牵绊。 沙漏漏完了最后一粒沙,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但当他从大梦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到朗登,而是依旧躺在这个时代的霓虹,并且识海中的漏斗也消失了踪影。 他的身体被烧成了灰烬,又于灰烬中涅盘重生,变成了一个一岁大的幼儿。 在超级芯片面板中,nr次数也变成了2。 很快,他的身体就在以一天长一岁的速度快速成长。 王琢一路询问,来到了方家银号。 “我找十三娘。”王琢找到了银号掌柜。 掌柜道:“你是谁家的小孩?” 王琢道:“我是你家老板娘的结拜义弟!” 掌柜信他就有鬼了,老板娘快五十的人了,会跟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结拜? 王琢道:“去办公室,我报一个户头给你你就知道了。” 掌柜看他说得煞有介事,就带他进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掌柜快步走出办公室,通知伙计去方家宅请十三娘。 不久之后,十三娘、刘佳辉、无情三人赶到银号,见到了坐在办公室里吃蛋挞的王琢。 王琢挥挥手,笑道:“各位,好久不见!佳辉哥,没想到你会和十三姐走到一块,喜糖发了没有?” 几人大吃一惊,但见这个小孩无论谈吐、相貌,确实是和刘黑仔一般模子出来的。 刘佳辉连忙将门锁好,道:“孩子,你是黑仔的什么人?” 王琢无奈道:“洪一虎,我就是王琢啊。” 刘佳辉面露惊色,他记得,这是两人第一次相识时,他自称的姓名,从到了照庆之后,为了方便查案,他才改名叫作刘黑仔。 难道他…… 无情道:“小朋友,不要瞎说!快告诉姐姐,刘黑仔是不是还活着?” 王琢道:“无情,我饿了,去做只窑鸡给我吃。你还记得怎么做?不要明火烤。” “啊?” 王琢又看向十三姐:“十三姐,谬谬呢?他怎么没来?之前叫你问他的问题,一加一等于几?他怎么说的?” 这下三人被震得瞠目结舌,无情率先反应过来,红着眼睛将小王琢一把抱了起来。 “黑仔!你真的没死!” “快放我下来!你这样成何体统!” “我不!你之前也这样抱我的!” 刘佳辉道:“阿琢,霓虹发生的那件事,难道真的是你……” 王琢道:“是我。本来我也以为自己要死了,不过我练成了北冥神功最高境界北冥重生法,所以我又活过来了。大家记得,刘黑仔这个人已经死了,以后只有王琢。” 众人听得晕晕乎乎,整个三观都被颠覆了,北冥重生法,死而复生?练武竟然能到达这种境界? 王琢道:“十三姐。汇海庄怎么样?斧头帮应该也到了?” 十三姐道:“都到了,黑、阿琢,你应该尽快去你两位夫人那里看看,她们已经知道了你的死讯,现在都怀着孩子呢,我怕你再不出现,她们会积郁成病。” 王琢一惊:“明珠也有了?” 十三姐道:“是啊,到了香江不久就查出来了。” 哇,才那一次啊。我可真是神枪手! “那我现在赶紧去看看!”王琢正要离开,却发现无情站在原地闷闷不乐。 王琢赶紧给她洗脑道:“无情,你要懂事。我家就我这一支独苗,多几个老婆开枝散叶也是合情合理的对不对?这不代表我不爱你啊,我对你们每个人的感情都是一样的!不要不开心!” “哼……那你什么时候和我成亲?”无情比较单纯,随随便便就被洗脑成功了。 其实也算不上洗脑,本来这年头有些事就已经是约定俗成,她没那么抵触而已。 “等我过段时间长大了,把婚礼一起办了!” 第124章 南洋王 容明珠坐在房间里一针一线地缝着小孩的单衣,这是准备送给宫若梅的。 她们两个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她们也没什么好争风吃醋的,如今只有相互扶持着把孩子养大。 容太出现在门外,说道:“明珠啊,十三娘领了一个大夫来,说要给你看看身体。” 容明珠道:“我没事,告诉他们我心领了。” 容太道:“明珠,这段时间你吃得越来越少,就当为了孩子,看看。” 容明珠道:“只是老胃病犯了,不用看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更要看了。那个大夫说了,他家祖传看胃病,专门疏通胃经,包管药到病除。” 容明珠手一抖,针线掉到了地上。 ………… 宫若梅躺在懒人椅上,轻轻晃动。 不远是专门请到家里来唱戏的粤剧名伶,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曲。 这曲是粤剧名篇《客途秋恨》,讲得是红尘女子在江湖身不由己,苦情凄婉的境遇,过去宫若梅在金楼时最爱听这一曲。 但现在她却整个人云里雾里也不知道在听什么。 满脑子都是报仇的念头,却又不知道该找谁报。 楼下开门声响动也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忽然名伶的歌声停止,起身鞠了一躬,施施然离去。 宫若梅这才清醒过来,想要起身看看怎么回事。 一只小手从身后按住了她的手。 “怀孕了就不要听这些了,肚子里也是会听到的。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小孩一生出来就整日伤春悲秋。是了,还有几个月要生了,发电报去奉天,提前通知泰山大人来香江。” ………… “把烟都熄了。” 香江斧头帮总部会议室,郑宇盛推门而入,一看到里面烟雾缭绕,就出声提醒。 斧头帮高层们连忙将烟熄掉,将窗户打开透气。 许文强随后而入,并不急着入座,而是看向门外。 一个身高足高一米九,体型十分高大匀称的青年走进来,他每走一步,身上散发的气势就会让人心里发颤,好似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冰冷无情的香江舞男(开玩笑)。 这是已经完成重生,进入完美体状态的王琢,因为遇强则强系统的关系,他的身体素质翻了整整一倍,身体强度达到了惊人的38,神经反应速度也获得了飞跃,达到了015秒内。 如今的他,只要想,就可以用蛮力把人最坚硬的脑壳徒手捏碎,而不需要武术发劲。 “抱歉啊兄弟们,有老婆孩子了,戒烟,妨碍大伙抽了。” “不要紧的。” “看龙哥说的。” 王琢坐上会议桌主位,开始了这场他回归后的第一场斧头帮会议。 斧头帮几位高层也七嘴八舌开始作报告。 “最近九龙城寨的义安帮非常不老实,在我们明令禁止黄赌毒生意的公约下,竟然还敢偷偷在城寨内逼良为娼,开设小烟馆。如果不是我那天刚好救了一个城寨里逃出来的姑娘,我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还有洪门和字堆那群人,虽然大家都是洪门中人,但是他们总是在背后搞小动作。我怀疑他们已经和义安帮串通好了的。” 会议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言地将近日帮内外发生的事情拿出来商议。 王琢下意识摸向口袋,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了。 他开口道:“最近码头怎么样?” 负责码头的许文强说道:“汇海庄已经开通了到安南、马来的航线。有这两条路子,现在香江的潮汕帮已经被我们收编,安心做正经生意了,几个大码头我们现在交给了一个叫郑潮安的潮州仔管理,那小子人品过硬,做事也认真,码头没什么大问题。” 王琢道:“阿盛,铁血锄奸团牺牲的兄弟们家里都安置好没有?” 郑宇盛道:“家属都秘密从机车岛接到香江来赡养了。” 王琢道:“家里剩爹妈的,岁数大的就买一套庄园让他们住一块,请护工照顾他们。岁数正当年的,看他们想做点什么小买卖的,帮里给安排上。如果有老婆孩子的,女人安排进汇海庄做事,孩子送到学校供他们读书。生活上不要让他们有一点委屈。” “我知道。” 王琢道:“弟兄们,你们说的问题我都知道了。这次我主要提两件事。第一件事,我准备解散铁血锄奸团。” 众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准备将锄奸团旧部改组为攘恶组,专门负责处理洪门败类和其它黑恶势力。在斧头帮的地盘内,不需要那么多山头并立,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 “第二件事。我准备在三月份底动身去暹罗,在那里设立斧头帮分部。你们在这段时间推选一批可靠的人手给我,务必是敢打敢拼的人,这次行动会非常危险。” 众人将此事记下。 许文强道:“龙哥,不知这次行动的代号叫什么?” 王琢略一思考,道:“我们都是唐人,到异国打拼……代号就叫唐山大兄。” 时间很快过了一个月,这个月里,香江欺压百姓的黑恶势力遭到了斧头帮毫不容情的刨根式打击,各个帮派覆灭,上层领头几乎死绝,一些小头目要么逃回广door,要么是没做过大恶的投靠了斧头帮,干起了正经事。 这日,汇海庄一艘发往安南的货船还停靠在九龙码头。 码头上,十三娘一脸不舍地牵着儿子方天谬的手:“谬谬还是第一次离开我这么远,阿琢,你可要帮我好好照顾他啊。” 王琢道:“十三姐,你放心。谬谬比我还机灵,我还指望他照顾我呢。” 方天谬面露傻笑:“老板娘!等我到了暹罗做了皇帝,就来接你过去当皇太后!” “傻孩子,你去那里是做生意,刚才的话到了那可千万别瞎说。” 十三娘眼泪汪汪,不断地抚摸方天谬的光头。 很快轮船出发的汽笛声响起,十三娘挥着手送王琢等人上船。 这次出发的,除了王琢、方天谬以外,还有王琢的第三个太太无情,以及她的姐姐多情。 一离开十三娘的视线,方天谬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神变得深沉缜密,透露出一代逼王的气势。 “你娘不知道,你到暹罗真的是去当皇帝的。”王琢哈哈笑道。 方天谬点上香烟道:“拿一个国家当棋子,希望这局游戏会有点意思。” ………… 这个动荡的时代,全球经济危机的时代,必然爆发的战争不会因为死了一个玉仁就终止。 霓虹最终在军部的强硬手腕下,花了一年时间完成了从君主立宪到大总统议会的蜕变,终结了天皇血脉断代产生的混乱。 为了转移内部经济和阶层矛盾,也是国内军国情绪的异常爆发,他们如旧向着这个世界伸出了他们的魔爪。 而数年之后,在南洋一带,也有一人异军突起,纵横联合南洋多国对抗倭寇。 此人姓王名琢,史称南洋王。 全cai书guai完。 (卷一完) 第1章 登机 王琢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最终还是穿越回来了,就在快被火烧死前……咦?我为什么会被火烧死来着?我做什么了? 王琢隐隐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大事,但就像大多数人从梦中醒来后,原本感觉十分清晰的场景,一转头就一片模糊,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了。 不过短短七八秒,王琢穿越都做了什么,全忘得一干二净。 他调出超级芯片面板,身体强度19,神经反应速度015—03秒,生命活性???,nr:3。 以及技能面板:中华武术大全(残缺),空间已用率:1。 “至少学到的看家本领没有丢了。” 王琢看了看时间,仍是上午,他记得自己回到家差不多也该是这个点,难道时间没有过去太久? 他下楼转了一圈,家具上隐隐已经盖上薄薄的灰尘,他也懒得收拾。 煮饭婆都跑了,他准备把房子卖了,回香江找另一个煮饭婆珍珍。 珍珍爹妈死前给她留了一套房产,是整栋有二十多层的大厦,以她母亲欧阳嘉嘉之名取名叫嘉嘉大厦,所以她这个煮饭婆煮的饭比毛忧可软乎多了。 一直没回去,是怕马小玲出来捣乱,因为马小玲也住在嘉嘉大厦,她的公司就在顶层的大平层。 现在既然回去了,就得想办法修身养性,减少泡妞次数,合理分配时间,不能给马小玲拆台的理由。 所以走之前,先跟阿叻去拉斯维加斯好好浪一把再说,哈哈哈哈哈! 王琢醒来感觉没睡够,还是隐隐觉得疲惫,正准备继续睡大觉。 阿叻却找上门来了。 “狗公琢,明天就出发了,你今天可以去买机票了。” 王琢道:“你没看到我现在很累吗?你做兄弟自觉一点,帮我买一下。” 阿叻道:“机票那么贵,你先把钱给我。” 王琢一愣,我靠,我没钱啊!毛忧一走,家里连个硬币都没有! 阿叻道:“算了算了!马子走了看你就没钱,我先帮你垫上,你回头把钱补给我。” 两人搭车前往机票购买窗口,王琢报出身份识别号,窗口里的服务人员在电脑中输入信息后,脸上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先生,系统显示您处于……额,死亡状态。请问您确定没有记错号码吗?” 阿叻道:“是不是搞错了?他人好好站在这,你说他死了?不是有照片吗?你对一对看。” 服务人员道:“我想可能是系统出问题了……但,抱歉先生,没办法为你登记登机。” 王琢是知道自己真已经死了,他原本还以为自己的档案记录是失踪,没想到直接报了死亡。 “走,算我倒霉。” 王琢拉着阿叻离开。 王琢道:“阿叻,我现在成黑户,去不了了,明天你们自己去。” 阿叻道:“狗公琢,不必担心。我认识一个朋友,很容易就可以把事情解决啦!” 王琢感动道:“阿叻,我一直以为你这个人卑鄙无耻,下流贱格,没想到对我这么好。” 阿叻道:“说的什么话!正所谓好兄弟,讲义气!跟我来!” 阿叻带着王琢来到唐人街一家炒面馆,走进他们后厨,里面一家三口正在热火朝天地炒面。 “阿奇!来生意了!”阿叻喊道。 其中那个年轻的小个子师傅将炒面出锅装盘,关了火,对两人招招手。 王琢和阿叻跟着阿奇走进厨房后门,一路往下走,来到了一个地下室,这里放着几台电脑和小型服务器。 阿叻介绍道:“狄明奇,外号办证奇,朗登大学计算机专业高材生。让他帮你入侵腐国档案库把资料改回来就行了。不用担心费用,我先帮你垫上。” 王琢不禁狐疑起来,以他对阿叻的了解,他忽然这么热心肠,就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去拉斯维加斯真的是去玩的?不会是做什么坏事想拉我垫背? 算了先不管了,销掉黑户这事最重要,不然房子都没了,还指望卖点钱呢。 办证奇一通操作,没十几分钟比了个ok的手势。 阿叻道:“好了!奇哥,回去转你钱!” 办证奇另一只手也举起一个ok。 二人走出地下室,王琢道:“这个办证奇不会说话的?” 阿叻道:“他一向这么酷。” 这次他们去买票,系统显示出已经没有问题了,而且好巧,刚好最后一张机票被买到。 “果然是系统出问题了。”服务人员说道。 阿叻对王琢说道:“晚上回去早点睡,明天好几个小时飞机要坐。明早我来叫你。” “我们去几天?” “一个礼拜。” ………… “靠,你们两个坐头等,我坐经济?” “谁叫你机票买迟了嘛!” 阿叻和他的表弟阿kg走进贵宾室,王琢只好慢慢排队登机。 照着登机牌坐上位置,王琢直接戴上眼罩,中途要坐七八个小时。 一阵香风袭来,一个女声在边上问道:“先生,你是不是做错位置了?” 王琢拉开眼罩,发现是一个漂亮的翘臀妹,身材很辣,她边上还有一个大波妹,至少d杯往上跑,长得就一般。 他拿起自己的登机牌晃了晃:“我没错啊?” 翘臀妹道:“那请问我们能不能换一个位置,我把过道给你,你去洗手间也方便。” 原来王琢的位置在一排的中间,估计是把她们俩给隔开了。 “当然可以。”中间的位置最难受,王琢还不想坐呢。 几人入座后,翘臀妹笑着和王琢搭话:“你也是去拉斯维加斯玩吗?” “差不多。” 大波妹拉了翘臀妹一下,小声道:“坐经济舱的穷鬼,别和他说话了。” 王琢心道,当我听不见是?你俩也坐经济舱,凭什么说我穷? 不过看两人的打扮气质,估计和自己是半个同行,都是吃异性饭的。 只不过自己吃女人,她们吃男人,吃男人的那叫傍大款,又不叫吃软饭了,技术含量比自己这行差了几百倍。 对方不是煮饭婆,王琢早就过了只要漂亮就下手那个年少轻狂的年纪,对她们兴趣缺缺,也不再理会她们,自顾再次戴上眼罩。 那个大波妹好像是第一次去花旗国,一路上叽叽喳喳显得非常兴奋。 王琢被吵得没法睡,道:“八婆,能不能安静点?” 大波妹不爽道:“我说话关你什么事?” 结果前后左右的乘客一齐探头道:“八婆,能不能安静点。” 第2章 凯撒皇宫 飞机抵达时正值下午,两边有点时差但是差不十分多,王琢下飞机时那两人还没到,干脆在出口等他们。 没想到那两个女的也等在这里,也不知道是等人还是等车,看到王琢,大波妹骂道:“哼,贱男。” 王琢道:“你再骂我把你拐了给花旗人拍喜剧片。” “贱男!你拐啊!老娘拍片正好还能赚一笔,不像你这个穷光蛋有来无回,后半世留在花旗国要饭。” “哇!你以为拍片这么简单啊?那群鬼佬很变态的!上午是一群bck,中午不让你休息,下午就给你换成旺财。一个礼拜后就给你送去赛马!等你回去的时候从头到脚长烂疮,三期四期五期!” “哈?说不定人家看你长得贼眉鼠眼,抓你去拍基片!” 两人当众对骂了起来,翘臀妹怎么拦都拦不住。 这时阿叻终于出场了,只见他穿着骚包的金色西装,手里夹着雪茄,大声说道:“琢仔!在这么大~大方得体的小姐面前,怎么能说出霉~毒这么低俗的字眼呢?” 一听阿叻的口气,就知道他准备充阔佬撩妹了。 看他眼睛直勾勾地在大波妹身上打转,他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地这么俗不可耐。 阿叻道:“两位美女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跟班,小时候没读过书所以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洪市李一飞的私生子,我叫李泽叻。” 大波妹一脸不感兴趣:“我在洪市的时候见过你,你当时还被一群人拿刀追呢。你要是李一飞的儿子,我还是马硬搞的女儿呢!” 阿叻叹道:“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随着他话音一落,一辆纯白的加长劳斯莱斯缓缓停到他的身前,鬼佬司机下车问道:“李泽叻先生?” “是我。” 司机打开车门,道:“套房已经准备好,请上车。” 阿叻皱眉道:“这辆车是去凯撒皇宫的,两位美女去哪?顺路的话送你们一程。” 这时候两个妹子的眼睛早就闪耀出两颗正午的太阳了,连连点头:“顺路顺路!我们也去凯撒皇宫!” 这家伙这么有钱的?那怎么在腐国的时候出去泡妞还叫我aa?畜生啊!机票钱不还了! 王琢郁闷地想着上了车,还给阿叻充当起了“小弟”。 因为自己坐经济舱,还是点名道姓的小弟,两个妹子没一个理自己。 大波妹贴在阿叻怀里献殷勤,翘臀妹就趴在阿kg肩上抛媚眼。 真是人心不古啊!明明在读书的时候大家都还看颜值,怎么一出社会就全看钱了呢? 到了酒店,阿叻开了三间套房,对王琢道:“别说兄弟不讲义气,一间套房给你住,你长那么帅,女人你自己想办法,那两个我包了,没问题?” 王琢道:“你叫我来玩,不会就让我蹲房间?给我点钱啊!” 阿叻一副i服了u的表情,掏出一叠美金:“一万美金,别输完了。再多我可就没了。” “你不是李一飞的儿子吗?才一万美金就没了?” “嘘……小声点,经费有限,总之就这么多!大不了办证和机票钱不要你了。” 王琢拿着钱回房间,虽然他跟阿叻认识了好几年,但是阿叻时常洪市、朗登两地跑,他也不知道对方做什么的。 现在看来,不是职业赌徒就是集资搞风投的骗子,只有这两种人不把钱当钱,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是纨绔子弟,不过阿叻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了。 王琢放好行李后,来到酒店的赌场。他对赌博一窍不通,转了一圈也不知道玩什么。 但待房间是不可能待的,他准备换两千筹码,输了就不玩了,剩下八千回去买飞洪市的机票。 要赢了手头就阔绰了。 他转到了老虎机区,随便挑了一台坐下,塞进一个100美元筹码,随手拉下摇杆。 上面的三列图案哗啦啦转了起来,不一会儿三个不同的图案依次停下。 啥都没有。 “这台机不利你,换一台。” 王琢正想再丢一个,身旁响起阿kg的声音。 王琢道:“我不会看风水,你觉得哪台机利我?” 阿kg四下转了转,在一台机子上左敲敲右晃晃,指着这台机道:“你来试试这台。” 王琢走过去,直接塞了一个1000的筹码。 阿kg看得出他手上筹码没多少,笑道:“这么信我?” 王琢道:“赢了分你一半,输了你还一半给我。” “好啊。” 他拉下摇杆,机器上先停下一个7,接着又是7,最后还是7,欢快的庆祝音乐响起,筹码哗啦啦流了出来。 这里的赔率三个七五百倍,这一把王琢手头就变成了五十万美金。 难怪会有这么多赌徒,总觉得自己能翻身,暴富的感觉确实像是一个无底沼泽。 “这25万是你的。”王琢将筹码一半分给了阿kg。 “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琢这时打量了一眼这个阿叻的表弟,从刚才那一手来看,对方应该是一个千术高手,对老虎机的构造了若指掌。 而且之前阿叻提到过赌神,这个阿kg很可能和赌神有什么关系。 “阿叻呢?” “他一到房间就找那个大波妹睡觉了,估计这时候正在洗澡。” “不是还有一个吗?你不睡?” “我最近刚跟女朋友分手,没什么心情。” “我看没心情是假的,应该是有正事?”王琢将小筹码换成大的,“如果是出来玩,阿叻有你这个表弟就够了,何必非要拉上我。我建议你实话告诉我,不然我会碍事也不好说。” 阿kg一副犹豫的样子:“听阿叻说你泡妞很厉害?” “有什么指教?” “其实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来拉斯维加斯,是有个欠钱不还的老赖逃到这里来,我们负责收账。看到那边那头肥猪没有?” 王琢顺着阿kg的手指看向一张赌桌,有个一看就很土豪的胖子在玩百家乐。 “他欠你们多少?” “五千万美金。” “多少?!” 阿kg说道:“很多是。我们也在想办法追回这笔钱。但是他在花旗国请了很多保镖,存心不还了。所以我们得想办法让他把钱交出来。如果能成功追回来,我们分你两百万。” 王琢道:“刚刚一把就赚了50万了,我们多玩几把不就有钱了?” 阿kg笑了笑:“没那么多好风水位的。” 第3章 阎罗婆 “怎么样?是不是有问题?” 看着王琢一脸抗拒,阿kg开口问道。 当然有问题! 你叫我去勾搭那个胖子的女人,你也不看看那个女人多少岁了?至少四十岁了大哥! 虽然身材是很火辣,但年纪实在是跟我不合,请容我拒绝! 但那两百万美金也很诱人哦,特别是现在空窗期的自己,一穷二白的。 王琢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反正是管他要钱,我们把他绑了,严刑逼供,要是不交钱就送他去手术室割豹皮。” 阿kg道:“你看他身边那些鬼佬保镖,一个个身强体壮的跟打了药一样,说不定还有枪,我们怎么绑他?” 王琢道:“这件事交给我,不过事成之后我要五百万。” 阿kg心底盘算,发现稳赚不亏:“你这么有把握?” 王琢道:“你也说他们有枪,没把握我会死的。你们想办法把他引出酒店,剩下的交给我。” 阿kg拍拍王琢的肩膀:“那你先玩,计划好了通知你。” 王琢现在手头勉强阔绰了,往机器里一塞就是一个。 不过正如阿kg所说,没那么多好风水,王琢换了十几台机一直输,一直输了五万美金。 再输一把就不玩了! 王琢随便坐下一台,低头往里面塞筹码。 就在低头的一瞬间,一双白生生的大长腿从边上晃过,王琢心头一跳,犹豫了一下把头抬起来,却只看到人来人往的赌客。 “一定是看花眼了,哪有这么倒霉会碰上她?” 王琢摇摇头,把1000筹码塞入,拉动摇杆。 7—7—7。 嗯? 在王琢的懵逼中,50万的筹码再次哗啦啦往外跑,真是邪门了! 王琢莫名产生了不妙的预感,他拿上筹码,不玩了! 王琢换掉筹码,返回套房。 洗了个澡,换上浴袍躺在床上。 刚才余光闪过的那双腿非常熟悉,如果真是她的,那事情就不妙了。 马小玲那个死八婆外号又叫阎罗婆,走到哪出事到哪,亦或者说哪里会有事,她就可能出现在哪里。 以前跟她碰一块的时候可没少倒霉。 想着想着,王琢又担心起来,她的工作一直挺危险的,要不要出去找找她,看看她需不需要帮手? 帮手?我看还是算了,我跟她八字不合,见了面就要吵,她还打过我一巴掌,主动帮她显得我好像舔狗一样,算了不管她! 正在这时房间电话铃响起,王琢起身接起电话。 “帅哥~这里是午夜不寂寞频道~我是你们的美美~” “……不需要,谢谢。” 王琢挂掉电话,开玩笑,从来都是女人给我钱,我才不会做你的生意。 想来想去的王琢还是穿上衣服起身,去看看,说不定不是她呢? 现在是晚上9点,正好是赌场晚高峰。 王琢在这里转了几圈,并没有发现巫婆玲的踪影,不由松了口气,却发现在百家乐那边,阿叻一脸神清气爽地搂着大波妹,往赌桌上丢筹码。 而桌上赌客除了两个鬼佬以外,另一人则是那个此行的目标老赖,记得阿kg说他叫彼得朱。 看来彼得朱的手气不大好,他的表情有些气急败坏。 阿叻把把拿他做明灯,彼得朱压闲他就压庄,彼得朱压庄他就压闲,压一把赢一把。 而大波妹则穿着超低胸的短裙,偷偷地对彼得朱抛媚眼,彼得朱明显上钩,和大波妹不断眼神交流。 王琢推测阿叻应该和大波妹暗中谈好了事后分成,两人在合起伙来吊彼得朱。 这个彼得朱这么背,只要跟他反着来逢赌必赢,王琢摸了几个筹码出来,准备上场也来一把。 结果他刚准备过去,那边的空位上就坐下了一个穿格子短裙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坐好一抬头,也刚好看到了对面的王琢。 两人大眼瞪小眼。 靠!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马小玲这个阎罗婆真是一出门就能碰上你,冤孽缠身啊! 马小玲面露冷笑,举起拳头晃了晃,然后做了一个扇耳光的动作。 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我们已经快三年不见!你以为我还好欺负吗?! 王琢在她对面坐下。 彼得朱嘿嘿笑道:“又来一个美女,说不定这把我的手气能翻。押闲!” 彼得朱丢了五万上桌:“我不做庄,你们爱谁谁做。” 王琢刚赢了不少钱,有意在马小玲面前显摆一下,道:“你不做我做好了。”他丢了十万上桌。 马小玲白了他一眼,一脸肉疼地放了一万上去。 阿叻道:“兄弟,我挺你。”他也放了五万,接下来几个鬼佬各自下注。 全都押庄。 荷官给两边发牌,彼得朱拿到牌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对马小玲道:“美女!你旺我啊!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他将牌掀开,一张国王头,一张黑桃九。 阿叻盯着那副牌,喃喃道:“完了完了,我忘了亲兄弟明算账。” 王琢淡然道:“你就知道我一定输了?” 阿叻伸手翻开他的牌:“一张3一张4,这叫不三不四,不是输是什么?” 好!王琢低下头。 “庄7点,闲9点。闲胜。” 这不能怪我,果然一碰到阎罗婆就要倒霉,不玩了! 王琢一起身,彼得朱就叫起来:“哎哎哎,怎么不玩了?才十万而已,不会输不起?” 马小玲也起身道:“我也不玩了,不好玩。” 彼得朱喊道:“美女!你坐下一起玩啊,你输了全算我头上,你在这玩几天,开销全算我的!”他身边的中年女伴闻言不爽地瞪了她一眼。 马小玲给王琢使了个眼色,两人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两人一走,彼得朱的手气再次狂跌,成为了赌桌众人的明灯。 王琢的手臂被人拉住,急匆匆地走到了人少的地方。 马小玲劈头盖脸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月你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珍珍每天都打你电话?” 上来就开整?不先寒个暄?一点礼貌也么有! 王琢不爽地说道:“你又不是我老婆,你管我那么多干嘛?” 马小玲道:“但珍珍是我从小一起的好姐妹。王琢,我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如果你不爱珍珍,麻烦你离她远一点!” 王琢道:“我在朗登,你们在洪市,我离得还不够远?再说了,我和珍珍你情我愿,关你什么事?” 马小玲咬牙切齿,这个王八蛋,每次看到他就想打他! “好,是不关我的事。”马小玲忍住怒气,“不过我建议你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小心惹祸上身。” 第4章 女僵尸 果然! 王琢试探地问了一句:“什么情况?是恶灵缠身?吸血鬼?还是科学怪人?” 马小玲道:“你问那么多干嘛?你一个正废柴又帮不上忙。” “什么?你竟然说我是正废柴?” “难道你不是吗?我懒得和你解释那么多,你今晚就订机票,明天一早就滚蛋,听见没?再见!” 两人快三年不见的重逢在火药味十足的对话中不欢而散。 马小玲走后,王琢不爽地掏出烟抽了起来,有本事吃软饭都叫正废柴?那些只能靠自己双手挣钱的可怜虫叫什么?正蠢废柴吗? “前女友?”阿kg从旁边的卫生间里走出来。 “你偷听我们说话?” “冤枉!我没有偷听,你们吵得声音可不算小。” 王琢靠在墙上不说话,阿kg凑上来:“给我一根。” 王琢递了一根给他。 阿kg道:“这妞长得不错啊,当初怎么分的?” “她不是我前女友。” “是吗?看你们俩之间的感觉像是。” “事实上确实不是。刚才她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我建议你听她的,明天买机票跑路。她这么说了,明天就一定会有危险。” “什么危险,恐怖分子吗?” “比恐怖分子更要命。” 阿kg有些不以为然:“那就尽量今晚搞定。”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投向远处。 那里阿叻正搂着彼得朱的中年女伴往套房方向走,而赌桌上浑然不知的彼得朱还在和大波妹对赌。 “待会小新会勾引彼得朱到厕所,接下来就看你了。”(小新是大波妹) 阿kg穿过人群走向套房,他们要双管齐下,彼得朱要抓,也要从他的马子那逼问出钱的下落。 王琢守在卫生间附近,过了一会后,看见那边小新站了起来,扭着腰肢向这边走来,彼得朱也连忙起身跟来。 王琢钻进人群隐藏踪迹,等两人走进了男厕所,王琢跟侍应要了一杯酒,随后跟了过去,将正在清洁的牌子放到门口,脚一勾关上了大门。 不一会儿,王琢和小新一左一右扶着“醉倒”的彼得朱,绕开他的保镖走向套房。 “你们在这看好他,我去阿kg那边看看。”王琢说道。 彼得朱被用绳子捆住了手脚,扔在两个辣妹的套房里。 王琢前脚刚离开,房门就被人敲响。 小新道:“一定是那个贱男。”她打开门,结果发现门外站着彼得朱的女伴。 王琢走到阿叻的房间,按了会门铃,发现没有人应答。 奇怪,他们抓住了彼得朱的女伴,就算有事离开,也一定会留下一个看守,怎么会……糟了。 王琢顿感不妙,急忙跑回两个辣妹的房间,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而刚巧记忆门还在缓缓合拢,尚未关紧,王琢一把推了进去。 只见眼前出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彼得朱的女伴正咬着翘臀妹的脖子,而一旁的小新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脖子上多了两个血洞。 我靠又是僵尸! 郎登碰到那两个还不够是?最近倒了什么霉? 彼得朱的女伴将翘臀妹扔到了地上,转头看向王琢,眼中放射出摄人的幽幽蓝光。 王琢的脑海中又自动窜出了一些知识,红绿黄蓝白黑及论外紫,蓝色眼睛,是四代僵尸。 呵,还好,不是二代僵尸。 王琢默默退后一步,啪一下把门关上了,不是二代,我就还有逃命的机会。 “救命啊!马小玲!有僵尸啊!”王琢使出吃奶的劲向着赌厅方向狂奔,一路纵声高呼。 体能远超世界冠军的超人类跑得有多快?反正女僵尸冲出来的时候,王琢已经冲下安全通道,连跑带跳地下到了赌厅。 他的呼声引起了赌厅不少人的注意,其中也包括了还在四处查探的马小玲。 马小玲挤出人群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僵尸在哪里?” 王琢向上指了指。 “带我去!”马小玲拉住王琢走向电梯。 王琢道:“等等,对面可是四代僵尸,你行不行?” 马小玲一头雾水:“什么四代僵尸?” “红绿黄蓝白啊,蓝眼睛,四代僵尸。你不知道?” “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 “不管怎么样,有没有能对付僵尸的法宝,给我一个防身啊!” 马小玲在随身的腰包里翻了会,犹豫了一下,取出一枚戒指递给王琢:“拿着。” 王琢拿过戒指,看着有些眼熟:“这怎么用?” “这是金光戒,戴上之后手臂就会被金光咒保护。如果僵尸袭击你,你就用手臂挡住他。” 这个好!王琢把戒指套上食指,挥舞了几下,打出阵阵劲风,让马小玲不禁侧目。 “几年没见你也不是完全没长进。” 二人说话间已经进入电梯,王琢手上有了能伤到僵尸的法宝,心里就稳了许多。 我跑不是因为怕,我王琢一代硬汉,只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反正那俩都已经被咬了,没得救了! 二人坐着电梯上到套房层,电梯门一开,就看见女僵尸站在过道上,冷冷地看着二人。 “就是她!”王琢一指对方。 马小玲甩出早已准备好的五雷符,符咒放出两道雷光射向对方。 女僵尸不闪不避被雷光射中,除了头发根根竖起以外,竟然毫发无伤。 “好厉害!”马小玲惊讶道。 是你好弱?到底行不行啊?要是不行咱们撤。王琢偷偷拽了马小玲一下。 “别拽我,我要抓僵尸。你要是怕就先走。” “哈?说我怕?我是怕你受伤让你靠后一点,这个僵尸婆我一个人就能对付!” “站后面去!别打扰我作法!”马小玲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伏魔棍,其实就是一根有降魔咒印的甩棍。 “龙神敕令,水神阴姬借法!” 无数水泡自伏魔棍中喷涌而出,射向女僵尸。 女僵尸方才早已经见识过马小玲的法力,感觉不过如此,任由水泡包围了自己。 下一刻,一道黑幕自水泡中张开,如转盘旋转起来,化作一把锋利的回旋飞盘斩向二人。 丝毫不用怀疑,一旦被击中,人就会被分割成两截。 “小心!” 王琢和马小玲同时抓住对方的手,想要将对方拉到自己身后。 然而这一下反倒导致二人的一只手同时被彼此牵绊住,移动产生了障碍。 千钧一发之际,王琢猛地挥动金光咒手臂,以形意劈拳砸向黑幕。 第5章 逃出酒店 王琢拳头上爆发出白光,他的力量透过这道白光似乎给黑幕造成了实质性伤害,黑幕猛地一沉,打着旋倒飞出去。 马小玲连忙甩开王琢的手,结印施法。 “龙神敕令,雪神霜娥借法!” 只见方才附着在黑幕上的水汽快速开始凝结冰封,受到冻气袭击,黑幕为之僵硬,从半空摔落地上,发出当得一声。 马小玲正要用召唤神龙一击必杀,谁料黑幕迅速显回僵尸形态,踉跄着向着远处逃跑。 “好厉害!这都冻不住!”马小玲连忙追了过去。 好菜啊!这都冻不住!王琢连忙跟了过去。 但是女僵尸逃得飞快,一下就没了踪影。 “出来抓僵尸就不要穿短裙和靴子嘛,你看你跑都跑不快,被她给逃了!” “关你什么事?我愿意!又不是你出钱请我,我爱怎么穿怎么穿!” 两人互相顶了几句,王琢忽然想到有两个辣妹被咬了。 “被僵尸咬了是不是会变成僵尸?” “不一定,要看咬人的僵尸有没有注入僵尸血。” “有两个女的被她咬了,还有两个男的不知道有没有出事。” 二人赶到小新的套房,两个辣妹已经全身干枯地死去。 “那个僵尸没有转化她们。” 但是彼得朱不见了。 王琢感到奇怪起来,女僵尸就是彼得朱的女伴,但这么长时间来她却没有攻击彼得朱,现在却对自己等人痛下杀手,为什么? 莫非那个女僵尸爱上了彼得朱?不会?彼得朱又老又肥又贪财好色,除了有钱以外没有一点吸引力。 虽然钱本身就是最大的魅力。 但钱这玩意对僵尸有多少意义吗? “还有两个人,但是门锁上了,你的法术有没有办法开门?” 二人来到阿叻的门口,马小玲取出幸运星,一把按在门上。 “甲乙丙丁,五鬼搬运。帮我开门!” 卡擦一下,门从里面打开了,马小玲对着虚空招了一招,又把幸运星放回包里。 王琢推门而入,发现里面一片狼藉,阿kg倒在客厅中,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里面心脏消失了。 王琢叹了口气,伸手将阿kg的双眼合上。 他看向卧室,不知道阿叻是不是还活着。 “阿叻,你在不在?在就回应我一声!” 卧室里静悄悄的。 马小玲用脚推出一条门缝,扔了一颗五雷符进去。 五雷符感应到附近有阴邪气就会自动放电,只听里面噼啪一声,阿叻发出了一声好似被人爆菊般的惨叫。 “他被转化了。”马小玲拔出伏魔棒,“待会你抓住他,我用符咒收了他。” “等等!他被关在这里,还没咬过人,不是坏僵尸啊!” “他出去就会咬人了。” 房间里的阿叻喊道:“琢哥!好兄弟讲义气!你可别让道士杀我啊!就算我变成了僵尸,我阿叻也是一个纯洁善良的好僵尸!” “马小玲,我觉得你还是收了他。” 阿叻最终还是没被收服,而是被马小玲用符咒定住了身体,盘问事情前后。 “菲菲,就是那个僵尸,她忽然咬住了我的米老鼠,逼问我是不是来抢天使之泪的。天地良心啊!我都不知道天使之泪是什么,我已经向她发毒誓,骗人就性无能,没想到她还是不相信。”阿叻欲哭无泪。 王琢道:“你这算什么毒誓,跟没发有什么两样?” 阿叻喊道:“喂喂喂!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我一样会告你诽谤。” 王琢道:“看来这个僵尸接近彼得朱是为了得到一样叫天使之泪的东西,而且这样东西恐怕只有彼得朱知道在哪里。马小玲,你大老远从香江来这里是什么原因。” 马小玲打出一张镇尸咒,阿叻陷入了昏睡。 “还记得求叔吗?” “记得,开医院那个疯老头嘛,他以前还用棍子袭击过我,脑子不大正常。” 马小玲斜视了他一眼,到底是谁不正常?同时想欺骗南毛北马两家传人,求叔没有开枪打你已经是很克制了。 “求叔是全球组织反魔联盟的高级顾问,这次是花旗国拉斯维加斯分部向他发出求救,所以我来处理这件事。” “处理什么事?” “这里一年来已经死了三对吸血鬼猎人搭档。我想始作俑者很可能就是刚才的僵尸。” “都已经一年了啊,这一年说不定那个僵尸都已经发展了不知道多少下线了。危险重重啊。” “一般来说不会,发展下游僵尸需要他们分享自己的心血,这会削弱上游僵尸的力量,所以僵尸很少会在短时间内大量制造僵尸。” 王琢梳理了一下线索,道:“彼得朱常年租住在凯撒皇宫,如果僵尸因为天使之泪的原因不得离开彼得朱,就说明僵尸在这边已经经营了至少一年时间,现在她敢公然杀人,就说明……”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妙”。 果然,门外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正向着这边包围过来。 “都怪你,乱喊乱叫,现在身份暴露,要被僵尸包围了!” “这也能怪我?!” 王琢一把将门锁上,挂上防盗链,高档酒店的门非常厚实,可以稍微抵挡一下。 他打开窗户往下一看,干!这里的三楼比一般的五楼还高。 “到我背上来!” “不要!” “快点!又不是没背过!” 这时大门猛地一震,门板似乎有些变形。 “速度点!”王琢抓住阿叻,一把扔到了楼下,反正僵尸摔不死。 大门再次一震,恐怕再来两下僵尸就会冲进来了。 马小玲一咬牙,趴到了王琢背上。 “抱紧了啊!” 王琢翻出窗外,强劲的指力勾住酒店外墙上的装饰浮雕,像一条壁虎一样快速向下攀爬,等他爬到一半时,楼上房间传来了破门声。 王琢向下一看,高度差不多了,跳! 他一跃而下,从八九米的高空自由落地,砰一下站到了地上。 因为背上背着一个马小玲,又重,还不能翻滚卸力,王琢被震得气血翻涌,顺着惯性往前跑出几步,一下子跪到了阿叻的身上。 “哦!”阿叻被这一跪疼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马小玲连忙从王琢背上下来,扶住王琢:“你疯了吗?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王琢几个深呼吸,落地产生的轻微内伤快速痊愈,他将阿叻扛到肩上,“那什么联盟一定有基地的?快逃!” 第6章 僵尸之力 几人狂奔到停车场,一个保安拦在了他们身前。 王琢二话不说,向对方丢出阿叻作为虚晃,同时以形意门的神枪无二打击出必杀一拳。 他身体如同一颗出膛炮弹,直跨出三四米距离,一眨眼就出现在了对方面前。 他的拳头上闪烁着白光,这是金光咒戒指的法力被激发,对方果然是僵尸。 这一拳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胸口,僵尸保安发出一声哀嚎,身体消散成无形微粒。 全黑眼球,这只是最底层的六代僵尸。 “狗公琢!我屁股上的牙洞还没好,很痛啊!”摔在地上的阿叻揉着屁股。 “快起来,后面随时要追上来了!” 马小玲已经找到了一辆小轿车,进去将汽车发动,同时打开了后备箱。 “这里有武器,如果有僵尸追过来,用这些对付他们。” 王琢精神一振,有武器不用空手可太好了! 后备箱是几把花旗国特色武器,从手枪到霰弹、冲锋、突击步枪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五颗手雷。 酒店里有安检,这些武器带不进去,现在到了外面可就要大发神威了。 王琢拿起其中一把步枪,面露喜爱之情,别说他不爱国,但美式传武就是天下无敌,这也是他的最强武术! aai先进战斗步枪,拥有三连发点射和半自动两种模式,采用气体截留式导气系统,高精准,高穿透力。 弹药为直径为15毫米的箭形弹。 这种枪早就停产了,没想到这里会有一支保养得相当完善。 王琢随手拿起两把手枪插到腰间,接着拿起手雷和那把先进步枪,全取弹匣,一时间意气风发。 好枪在手,天下我有! “我要大开杀戒!” “快上车!这些只是普通枪,杀不死僵尸。”驾驶座上马小玲泼了冷水。 “啊?”王琢和阿叻急忙坐进车里。 马小玲挂上档位,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而酒店的僵尸也早已杀了出来,王琢目力强,快速清点僵尸人数,发现追来的就有二十五人,不保证酒店内没有其他僵尸存在。 凯撒皇宫已经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僵尸窝了。 王琢直接丢出两颗手雷,然后端起步枪快速一一点射。 子弹杀不死对方,但是强大的动能和空腔效应却能让这些僵尸被击退或是陷入昏迷。 在连续两次剧烈爆炸中,小轿车扬长而去。 ………… “誓要去……入刀山……浩气壮……过千关……阿kg,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呜呜呜呜……” 阿叻窝在角落里,一边吸着手里的血袋,一边抹眼泪。 他失去表亲的痛苦遭遇引起了一个拉丁裔少妇的同情,上前来拥抱安慰,阿叻趁机把脑袋贴在她怀里来回磨蹭。 这里是拉斯维加斯的一家平平无奇的枪械店,一群人此时正聚集在此处的地下密室。 一个留着大胡子,戴着棒球帽的白人老头正向王琢介绍着各种枪械,以及配套的子弹。 他叫鲍勃,是维加斯吸血鬼猎人后勤组组长。 “除了造价昂贵的银芯子弹以外,能杀死僵尸的,只有这种华夏产77痰盂子母弹,这种子弹早已停产,数量有限,我们不可能给你太多。” “最多能给多少?” “三颗。而且你要注意,这种子弹的威力只够杀死白眼和黑眼两种吸血鬼,如果要对付蓝眼睛的高等吸血鬼,必须要精准命中对方的心脏才可以彻底杀死对方。” 王琢将这三颗子弹填装进手枪。 “这是血天使,是何应求先生提取吸血鬼血清研制的激素。服下后可以在九十分钟内获得蓝眼吸血鬼的体能,也是我们吸血鬼猎人对付吸血鬼的仰仗。不过缺点是超过九十分钟就会被血清转化成吸血鬼。这是血天使解药,在九十分钟内服用后可以解除血天使的副作用。” 王琢接过血天使和解药,不知道喝下去之后,超级芯片能否记录下四代僵尸的状态,从而在未来自行完成变身? 他拔开瓶盖,一仰脑袋将血天使喝了下去。 呕……恶心。 “嘿!你做什么?”鲍勃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王琢将瓶子放到桌上:“我要习惯一下吸血鬼的力量。” 他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力量从胃部向着四肢百骸流淌,只一瞬间的功夫,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似乎觉醒了某种超自然的力量。 是什么呢? 遵循着本能,王琢一脚踩在了墙壁上。 接着他如履平地,一步一步走到墙上,直至身体倒悬站到了天花板上。 鲍勃道:“竟然初次就觉醒了吸血鬼之力,真是个有天赋的猎人。” 王琢打开超级芯片的技能面板,发现多了一个僵尸之力的技能,并且在后面有一个正在倒数的计时,计时后面显示永固。 大概意思应该就是时间流尽之后,自己就会彻底变成僵尸,还是很捞的四代僵尸。 而僵尸状态下,身体评估也出现了大幅增长,身体强度变成了32,神经反应速度更是进入了010秒以内。 王琢不断适应僵尸之力,到时间差不多以后,喝下了解药,解除掉副作用。 发现超级芯片果然不负所望,记录下了僵尸变身的技能,在每月的月圆之夜,就有九十分钟的僵尸变身时间。 ……什么坑爹技能啊?我刚好每月月圆之夜跟人打架吗? 而这个技能的出现,也导致了芯片内存占用率上升到了21。 “琢,有没有想法留在这里?我将会为你提供最好的支持。”鲍勃说道。 “你又不是女人。”王琢直接拒绝,“而且这种工作太危险了,我只想安安稳稳找个富婆,一辈子貌美如花,致富发家。” 鲍勃本来也没指望对方会留下,便递出最后一样装备。 “降魔剑,吸血鬼猎人制式装备。” 王琢接过一根短棍,两头空洞,用力一甩,就延伸出一柄两侧没有开锋的长剑,但是剑尖相当尖锐。 和马小玲那根降魔棒很像,不过形制更长更大,感觉实用性更强。 “降魔剑剑尖那头采用秘银锻造,而且刻制过咒语,对吸血鬼具有一定的杀伤力。如果想杀死吸血鬼,必须用这把剑刺穿他的心脏。” 这时马小玲也回来了,看到王琢全副武装的样子,吐槽道:“洪市出发前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就是没想到会和你并肩作战。” “世事难预料啊。”王琢道,“每次一见你就倒霉,希望明天能幸运一点。” 第7章 蟠龙阵 “你这次出差维加斯,能拿到多少报酬?” “你问这个干什么?” “凯撒皇宫是个赌场来着,里面全是钱,如果待会……” 马小玲的心脏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事实上这次她的报酬只有5万美金,算是求叔开口给的友情价。 累死累活冒着生命危险就赚那么点,如果待会趁乱随便抓一把…… “赌场就算再多钱,我们也带不走多少。而且赌场出事,拿着那些钱我们一定会变成通缉犯。”马小玲还是很快冷静下来。 王琢却不那么想,两人骑着摩托车到达了凯撒皇宫。 “按计划分头行事,你自己小心一点。” 王琢取出一张小符纸贴到额头,整个人很快化作水般透明,独自一人走向凯撒皇宫。 马小玲特供隐身咒。 昨夜的大爆炸很明显影响到了酒店生意,今天客人明显少了一半。 喝下血天使的王琢直接从酒店外墙跑进了酒店。 入口的那面窗户就是阿叻的房间。 里面阿kg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只是那扇被撞坏的房间大门还没修好,虚掩在那里。 王琢拿出一个化妆盒,这是马小玲给他的阴气指南针。 僵尸不主动暴露僵尸相肉眼难以分辨,唯一的方法就是通过阴气指南针,僵尸不是活人,身上的阴气会异常活跃。 指南针上的指针左右转了一下,指向了左边。 跟着指针前行,王琢行走在过道上,经过几个清洁人员和游客,并未发现僵尸的踪迹。 直到来到通往四楼平层的楼梯口的时候,指针定定地指向了守在楼梯口的安保。 趁着隐身咒的效力还未过期,王琢偷偷穿过两个僵尸保镖,潜入了四楼。 “嗯?我刚才好像闻到了人味。” “一定是看守了一晚上太饿了,等工作结束我们一起找个女人吃。” 四楼是一间一面全是落地窗的豪华大平层,阳光可以完美从窗户玻璃透进来,照射在泳池上。 彼得朱正得意洋洋地躺在泳池边上晒太阳,嘴里叼着雪茄,手边还放着美酒和点心。 泳池中则是几个鬼婆在裸泳。 王琢蹑步躲到了角落,利用盆栽掩护自己。 不一会儿女僵尸从卧室里出来了,扭着腰肢来到了彼得朱身边,一屁股做到他腿上。 “那群王八蛋想要抓我回国,想不到我彼得朱连僵尸都敢睡。” 他的咸猪手在女僵尸身上游走:“不过做人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昨晚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等我享受完最后一个月的人类时光,你就把我变成僵尸。” 女僵尸道:“这是你自己主动要求提前完成合约,一个月后你就要把天使之泪交给我。” 彼得朱一把抱起僵尸:“本来我都已经腻了,但一想到你一个月后就走了,我忽然又有新鲜感。” 僵尸道:“我昨晚受的伤还没好,你先去房间,等我吃完饭就来找你。” “ok,y lover~”彼得朱肉麻地在僵尸嘴唇上咬了几口,挺着大肚子走向了卧室。 没有注意到,他身后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跟着他走进了卧室。 “今晚丢嗨晚不晚~不晚不晚就不晚~”彼得朱哼着歪歌,打开了衣柜门,里面是一个高科技保险柜。 “就算做僵尸,我彼得朱也是一个有钱的僵尸。这个月好好哄一哄她,就这么走了,以后谁保护我呢?”他将手按在手纹感应器上,验证无误后,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柜。 保险柜里装满了花旗国的国库券,厚厚地垫起来一叠叠。 上层小格还放着几样一看就价值连城的古董珠宝首饰。 “才5亿美金,变成僵尸我就永生不死,也不知道够不够用。”彼得朱自我陶醉了一会,在上面的珠宝里面挑挑选选。 “慈禧的满绿龙凤镯?不行,这个太贵了。75克拉钻戒?这个哄她诚意是不是差了点?……有了!维多利亚女王的铂金嗨环?嘿嘿,就这个!” 彼得朱取出首饰,正要把保险柜门关上,忽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王琢将死掉的彼得朱拖进了浴室浴缸,然后开将花洒打开,随手将室内音乐也放了起来。 他是用内劲手法将彼得朱打死的,没有外伤出血,短时间内不怕对方发现。 王琢在衣柜里找到手提袋,将国库券全部塞了进去,又将珠宝也一扫而空。 唯有那个维多利亚女王的嗨环看着莫名恶心,没有拿。 将房间做了还原,王琢打开窗户走下酒店,提着赃款找到正忙活的马小玲。 “喂。” “啊!”马小玲被吓一跳,看着显出身形的王琢松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王琢打开了手提袋:“再吓你一次。” 马小玲无视了国库券,盯着上面的珠宝首饰:“你哪里弄来的?” “这是僵尸的赃款,见者有份。来,别客气,喜欢哪个尽情拿。” 马小玲犹豫不决,还是扭过头:“我不要。你自己拿着。” 王琢引诱道:“这对龙凤镯是慈禧的东西,现在市值至少500万美金以上,你真的不要嘛……” 马小玲心头一跳,转移话题:“你要办的事情就是这个?” 王琢道:“当然了,不然抓僵尸关我什么事。你的蟠龙阵布好没有?” “还差一点。”马小玲继续低头干活,“你弄到那么多钱,准备接下来做什么。” “我准备回洪市,买一艘游轮,下半辈子做船家。” “回洪市?” “干嘛,不欢迎啊?” “关我什么事。你跟珍珍提过没有?” “我准备回去给她一个惊喜。” “……回去以后你要对她好一点。好了,大功告成!” 马小玲布置的蟠龙阵将整个酒店包围在内,她启动阵法,各个阵眼放出金光,连接成金黄色的光幕将酒店笼罩在内。 “阵法唯一的生门我留在这里,过会我催动龙神咒以后,所有僵尸一定会朝这边跑。到时候就靠你守住生门了。” 王琢取出降魔剑:“快点,我的药效只有一个小时。” 马小玲再不迟疑,双手结印,念动九字真言。 随着她的咒印发动,光幕向着内部空间喷涌出大量的至阳龙气。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不堪龙气折磨的僵尸向着这边狂奔而来。 第8章 回程 僵尸这种生物生命力十分顽强,就连砍头也不一定能杀死对方,必须用特定武器刺穿对方心脏,破坏掉他们的僵尸心血才行。 王琢经过了一晚上的猎杀僵尸的知识恶补,此时进入血天使状态后,展现出了他无与伦比的武道高手的杀伤力。 再加上蟠龙阵的龙气压制住了僵尸的力量,也使得僵尸发狂丧失了理智,王琢面前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这位刀锋战士守着狭窄的生门,不停地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一直杀得是血流成河,不忍直视。 细节实在是太过惨绝人寰,就不作描述了。 “这是第36只僵尸。”王琢一把抽出降魔剑,对面的僵尸化作了粉末。 “上次见到的蓝眼僵尸还是忍着没出来,我的时间不多了。” 马小玲闻言加大法力输出,蟠龙阵的光幕猛地向里一收,阵法内的龙气变得更加浓郁。 无形的对峙持续了七八分钟,藏身彼得朱房间的女僵尸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啸。 整个酒店的玻璃全部被音波震得剧烈晃动,出现了细密的玻璃裂纹。 一道黑影从四楼破窗而出,像一只大蝙蝠一般滑翔而来。 早有准备的王琢看了眼倒计时:五分钟之内拿下你。 他拔出腰间的手枪,朝着黑影连射,黑影被破开几个大洞,一眨眼又合拢如初。 待黑影逼近,王琢猛地出剑斩去。 对方是资深老僵尸,力量非常强大,即便是受龙气压制,力气仍旧不在王琢之下。 双方鏖战数十回合后。 她一把抓住了降魔剑,双方角力一时持平。 忽然对方的另一只手往腰间一摸,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就朝着王琢的胸口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僵尸一连五枪打空了子弹,王琢身体随之震了五下。 王琢松开降魔剑,踉跄着退了两步,一脸地不可置信。 你是僵尸……凭什么用枪…… 你不应该只知道张牙舞爪,冲上来给刀锋战士杀得嘛…… 不讲尸德。 王琢无力地倒下了,腿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 “人渣琢!” 不远处维持阵法的马小玲见到王琢牺牲,也顾不上阵法了,双手结印。 “龙神敕令,雨师风伯借法!” 自她身前一个灵界通道被打开,无数云雾自其中喷涌而出。 “龙神敕令,九霄雷公借法!” 云雾凝结成团,将正要冲出蟠龙阵的僵尸包裹,随后其中传来阵阵雷声,电光不断闪烁。 连放两击大招,马小玲法力一空,紧张地看着前方还在放电的小型雷云,不知道能不能杀死对方。 如果自己有丹娜姑婆一半的法力就好了,可惜自己是马家这几代天赋最差的一个。 她抽出伏魔棒,跑向王琢。 却见地上的王琢脸色苍白,眼神放空,更兼瞳孔扩散,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马小玲连忙跪地拍打他的脸,紧张道:“喂!人渣琢!你别吓我,你别死啊!” “人渣琢?王琢!”马小玲左右开弓,对着王琢的脸就是一套连环巴掌,“你死了让我和珍珍怎么交代!” 然而王琢已经再也没有反应了。 “哼哼哼……”雷云中传来了僵尸的冷笑,“即便喝了僵尸血,也还是人类之身,他必死无疑了。” 马小玲法力有限,两次借法无论威力还是时限都相当感人,雷云很快消散,出现了其中僵尸的身影。 “看你的样子很虚弱,已经没……咳咳咳咳……没有法力了。” 僵尸全身焦黑,一边说话一边吐着黑烟,她的全身都被雷电烧焦了,不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马小玲正义凛然道:“正邪对立,搏斗终生。你吃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一定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她伸手进腰包:“用五雷符炸死你!” “休想!”僵尸忍着剧痛,朝马小玲扑来。 马小玲来不及拿符咒,挥棍和对方缠斗在一起。 虽然马小玲从小学习武术,但是毕竟是人类之躯,缺少法术加持全凭体术,怎么会是力量速度远超人类的僵尸的对手呢? 斗不了十几回合就险象环生,脸上一连挨了三下。 “杀了你!马家就绝后了!”僵尸狂吼一声,硬顶着挨了一棍,一把掐住马小玲的脖子,将她按倒在地,另一只手狠狠地掏向了马小玲的心脏。 砰! 一声枪响,僵尸脑袋一歪。 砰砰砰! 又是连续三声枪响,僵尸的心口破开一个海碗大的洞。 77痰盂子母弹,对僵尸有特效。 僵尸只觉得一瞬间全身的力量都从胸口这个洞向外流逝了干净。 她摇摇晃晃地歪倒在了边上。 “主、主公……” 僵尸满含眷恋地吐出了最后一个词,化作了微粒消散。 王琢放下枪,指着马小玲哈哈大笑:“你的脸都肿成熊猫了!”随着这一笑,他自己的脸也疼了起来。 “阎罗婆,刚才打我打得很开心是?”王琢揉着脸颊,这死八婆刚才下真手啊,自己鼻血都被打出来了。 被僵尸打得鼻青脸肿的马小玲从地上爬起来,也同样揉着脸:“谁叫你死得那么浮夸,做戏就做真一点。” “我看你是泄私愤。” “我没你那么卑鄙。” 僵尸也是人变的,并不会像影视剧里那样变成吸血鬼就成傻子了,对付棘手的人类有枪不用非要赤手空拳。 所以王琢在出发前早有准备,他衣服地下套着一件防弹衣,毕竟只有三条命,安全第一! 为了防止对方逃跑,王琢故意中枪假死,吸引对方向马小玲下手,自己则趁机干掉她。 “接着!” 王琢丢过去一条挂坠,马小玲伸手接住。 “做贼分赃,见者有份。” 马小玲看向手中的挂坠,这是镶嵌着一颗巨大金黄色宝石的铂金项链,一看就价值连城。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起梦中的自己,似乎也曾有过一条类似的项链,这让她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绪,不由开始矫情起来。 “我不……”然而正当她要拒绝时,王琢已经骑上摩托,一转油门跑远了。 “就当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合作,拿去留个纪念!”远处的王琢挥挥手。 这一下马小玲鼓足定力拒绝的气势被打散,只剩下女人对珠宝的天然热爱。 ………… 王琢坐上了回朗登的航班,他将那批国库券交由经理人放在二级市场挂售,只是带着那些珠宝走了。 三个人来,一个人回去。 阿kg死了,阿叻变成了僵尸,跟一个拉丁裔的僵尸少妇好上了。 现在留在维加斯的猎人基地作为“血天使”的供应库,也算是对他的变相监管。 这一趟短暂的拉斯维加斯之行,让王琢在朗登彻底没了朋友,这也更加坚定了他回洪市的决心。 不过也是这一趟让他从穷光蛋变成了一个亿万富翁,朗登那套充满回忆的房子他也就准备留着不卖了。 或许有一天毛忧回来的时候,也还有可以住的地方,毕竟这么多年感情了,你可以移情别恋,但我王琢,毕竟是那个重情重义的痴情男儿。 王琢买了第二日返回家乡的机票,走之前,王琢专门拜访了姜师教授。 没想到那家研究所不知道什么原因关门了。 第9章 “王”者归来 “下个星期二是李子明同学的生日哦,大家准备好明信片了吗?” “准备好了!” “好!那我们现在放学,同学们下周再见!” “王老师再见!” 告别学生们之后,王珍珍抱着教材向办公室走去。 “王老师,待会有没有空,我想、额、我想约你一起吃个饭。”木讷的数学老师四眼仔鼓足勇气说道。 “对不起张老师,我晚上约过我的闺蜜了。”王珍珍歉然道。 “没事没事,你有事你忙。”张老师连忙摆手。 王珍珍整理好东西,走出学校,路上,她掏出手机,脸上温和的笑容渐渐收敛。 阿琢已经关机了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有心想去腐国找他,却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嘟嘟!不远处车喇叭声响起。 “珍珍!” 敞篷车上,戴着时髦蛤蟆镜的马小玲冲着王珍珍挥手。 王珍珍连忙跑过去:“小玲,对不起啊。你从花旗回来,还要专门来接我。” 马小玲道:“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下个月的房租给我减半。” “好!”王珍珍坐上副驾驶。 “差佬佑和未来叫了吗?” “嗯!他们正好在那里逛街,等我们到了他们马上就可以到。” 马小玲驱车向聚餐的饭店开去,她的余光注意到王珍珍一脸忧郁,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在花旗见到王琢的事跟她讲。 想来想去还是不讲了,反正王琢说过他这段时间会回洪市。 二人到达目的地,王珍珍给金未来打去电话,约几人在饭店里碰头。 很快,对面一男一女牵着手过来。 男的戴着小墨镜,一头时下流行的泡面卷发,他叫况天佑,外号差佬佑,因为职业是cid。 女的画着彩妆,衣服穿得五颜六色很视觉系,她叫金未来,外号靓妹来,职业是平面模特。 他们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 加上巫婆玲、天真珍,四人是现在嘉嘉大厦里玩得最好的小团体。 几人在饭店中坐定。 金未来首先开口道:“小玲,拉斯维加斯好不好玩啊?我没去过花旗,一直想去一次!” 马小玲道:“好玩应该是好玩的,可是我是去那边出差,一直没机会玩。想去的话你叫差佬佑陪你去嘛,你们不是一年出一次国吗?” 金未来兴致低落:“每次都是去东南亚,就没有出过亚洲。” 况天佑道:“我是差人,假期有限嘛。等以后我憋个长假,带你去周游世界。” 他心里想,我一年几个工钱啊?东南亚经济实惠性价比多高?不去那你还想去哪? 金未来喜道:“老公,一言为定哦!” “一言为定。”等我退休再说。 “老公你真好!”金未来抱着况天佑撒起娇来。 马小玲看得起一身鸡皮疙瘩,默默扶了一下墨镜。 王珍珍羡慕道:“你俩真恩爱。” 几人聊着天,很快服务员送来菜单,边点菜边聊起来,主要还是听金未来一个人在说。 金未来看马小玲吃饭了还不摘墨镜,问道:“小玲,戴着墨镜吃饭,你也学我家这个装酷吗?” 马小玲扶住墨镜,尽量不让底下的熊猫眼露出来:“我最近长了针眼,不能见风。” 王珍珍道:“长针眼是太热气了,我看你脸好像也有点肿,待会吃完我们去买点凉茶。” “嗯嗯。”马小玲敷衍过去。 几人等着上菜呢,忽然在饭店中响起一个嚣张的声音。 “拿去,小、费。” “谢谢先生。”服务生低声道,“先生您想吃点什么?” “先给我来一盒鱼子酱开开胃,要奥地利产的,其它地方的我吃不惯。然后来两瓶88年的le p,一瓶洗手一瓶洗脚,酒精消毒才卫生。” “对不起啊先生,我们这没有奥地利鱼子酱,也没有le p。” “什么都没有,你们开什么饭店?唉算了,你们这里最贵的菜,价格超过一万的,每样给我上一份。给我上到那桌!” “好的先生。” 马小玲等人正抬头看谁说话这么嚣张呢,结果就注意到整个饭店的人都看向了自己这桌。 一个年轻人西装笔挺,昂首挺胸地走了过来,他的头发向后梳得噌亮,左右手各一块闪闪发光的名表,全身上下散发出土豪气息。 王琢!他回来了!王者归来了! “啊?王……”王珍珍眼睛闪烁着喜悦的泪花,就要喊出声,结果一下子就被马小玲捂住了嘴巴。 “别让人知道我们认识他,太丢人了……”马小玲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金未来紧紧盯着王琢手腕上的表,眼睛闪闪发光,作为资深平模,拜金是她的天性。 她认出了那两只表一支是百达翡丽,一支是江诗丹顿,都是限量款,加一加至少值八百万港币以上。 王琢来到珍珍边上,拉开椅子坐下:“珍珍,好久不见了!” “阿琢!”王珍珍挣脱开马小玲,喜极而泣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 你看,这就是成功男性的魅力! 王琢一把搂住王珍珍,深情道:“其实我中午就回来了,在你学校门口等了一个下午。刚刚一路跟在你们车后面,就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珍珍感动地捂住了嘴。 马小玲吐槽道:“这哪里是惊喜?是惊吓?” 王琢大声道:“珍珍!这次回来,我专门带了一个礼物给你!把手伸出来!” 王珍珍红着脸伸出手,王琢绅士地轻握她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 “这份礼物是我沉淀了三年的思念,现在化作一个吻送给你。” “呕。” 不止马小玲,附近几桌人也全都头皮发麻,即看不下去了,偏偏又拗不过头。 连王珍珍都觉得有点油了,小声道:“阿琢,旁边的人都笑我们了。” “他们是嫉妒!”王琢掏出彼得朱珍藏的钻戒,套在了珍珍中指上,“嫉妒你有一枚七~点~五~克拉的超级大钻戒!” 哗!金未来探过头,眼睛几乎黏在了王珍珍手指上那颗大钻石上,急呼道:“让我康康!珍珍,快让我康康!” 况天佑连忙拉住她的手:“别丢人现眼啊未来,快坐好。” 马小玲低头遮脸,这顿饭她已经不想吃了。 第10章 你去当老师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我稍微保持一点高调,其实只是为了振奋洪市年轻人的斗志,让他们有个目标,有个榜样,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死气沉沉,像什么样子!”王琢大言不惭地说道。 见一旁金未来死死贴着他的手表看,便从手腕上摘下来递给她,道:“喜欢看?喜欢送给你了,拿回去慢慢看。” “啊?”金未来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已经控制不住尖叫起来,“江诗丹顿耶!真的送给我吗?!” 王琢不在意地挥挥手:“才三百多万。刚好戴了一天戴腻了。你是珍珍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喜欢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他挥霍的样子好帅啊!金未来露出了花痴相,一旁的况天佑无语地喝起了茶。 “先生,这是奥斯特拉鲟鱼子酱。请慢用。” 服务生端上一人一小碟的鱼子酱。 这么点够谁吃啊?被隔壁桌看到还以为我们吃不起呢,王琢正想发作。 看出苗头的王珍珍赶紧拉住他,别来了,求求你了,我们快社死了! “来来来,便宜货。随便吃点先开开胃。”王琢招呼道。 马小玲低声道:“王琢!你搞什么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丢人啊?” “嗯?”王琢也压低声音,“丢人吗?我中午在酒店的时候,看到几个阔佬都这样啊,我以为洪市现在流行这样。” 马小玲翻了个白眼,他看到的一定是内地挖煤的那些暴发户:“不流行,一点都不流行。你以为还是几年前那些社团大哥土老帽啊?回去赶紧换一套正常的,前两天那样就挺好。” “什么前两天?”王珍珍听出苗头。 马小玲道:“前两天我们在维加斯碰到过,当时他还挺正常的。” “哦,那你车上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 “先生,这是62斤的东海野生大黄鱼。” “先生,这是88斤花龙。” 随着一道道超级大海鲜端上来,王琢知道自己傻逼了,一万块以上的菜,不是海鲜是什么? 而且都是他们的镇店海鲜,这顿吃完估计回去拉肚子要拉死了。 如同煎熬一般地吃完了晚饭,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在座几人发誓至少今年以内绝对不会再吃海鲜了。 王琢一结账,花了五十多万,这么算算卡里就只剩下十几万了,半岛的套房再住两天身上就干净了。 什么?你说他还有债券?抱歉,没了,全捐出去了。 内地不是发洪灾吗?刚才路上有慈善团体募捐,王琢作为土豪,自认为绝对要捐得比整个洪市还多,于是乎…… 他拿几亿美金换了一张证书回来,因为跑得够快,连记者采访都没反应过来。 只知道一个无名富豪留下了几张不同国际银行的银行本票,上面的数字是个谜。 至于这笔钱后来会闹出什么样的乱子,王琢完全没有考虑,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饭吃着不香,现在急于砸自己的饭碗。 “阿琢,你现在住在哪里啊?”王珍珍问道。 吃完饭,马小玲打包了海鲜回去给徒弟金正中吃,自觉离开给了王琢和王珍珍这对老情人叙旧的私人空间,此时两人在马路上瞎逛。 “我现在住在半岛,走累了去我那坐坐,那里的咖啡不错。” 王珍珍脸红了起来,期期艾艾地说道:“好呀。”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王珍珍说道:“住那里很花钱,要不你搬回嘉嘉大厦?你家以前那套房间我一直给你留着。” 王琢一家移民之前就是嘉嘉大厦的租户,当时他们就住在马小玲公司楼下,马小玲住宅对门。 “可是…唉…珍珍。实不相瞒。这些年我在朗登努力拼搏,没日没夜地工作,累得我腿毛都掉光了。就是因为两年前无意中看见了你手中这枚戒指,当时我第一眼见到它,就好像当初第一眼见到你一样!那么的纯洁,那么的璀璨。于是我当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凭我自己的双手,挥洒我的血汗,努力赚钱将它买到手送给你,以此来证明我对你的爱!” 王琢一脸深情地握住了王珍珍的手。 不愧是天真珍,听完之后感动得无以复加,感觉全天下再也没有人比阿琢更爱自己了。 “阿琢!”王珍珍紧紧地抱住了他。 “为了买这枚戒指,我花光了所有积蓄,我已经付不出房租了。” “阿琢,那本来就是你的家,为什么要说房租。” “傻瓜,我最多先住一阵子,我怎么能一直拖欠房租呢。” “那你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再说。” “只是我为了回来和你在一起,我把在朗登的工作也辞了。现在回来没有收入,就怕水电都付不起。” “没关系的,你找到工作之前,我来帮你交。” “还有电话费也……” “我来。” “有线电视现在多少……” “我来。” “我们平常出去约会总……” “我请。” 王琢感动地搂着王珍珍走进酒店:“珍珍你实在是对我太好了。” ………… 第二天一早,王琢洗了个澡,套着浴袍坐在大厅里,看着窗外的景象,心中翻涌起万丈豪情。 洪市的妹子们,你们的只存不提款机,回来了! 越想越是兴奋,王琢点起了一根烟,心道这几年在朗登被毛忧吊死的自己真是傻逼了。 她这一跑,虽然开头几个小时自己挺难受的,现在想想跑得可真是妙啊! 要不是被炸死了,差点自己就陷入舒适圈被套牢了! 大丈夫志在四方,怎么能只吃一家之饭?这样迟早有一天自己要被对方给吃定了! 王琢肩膀一沉,穿着浴袍的王珍珍从后面搂住王琢的脖子:“你在想什么?” 王琢道:“我在想回来做什么工作。现在各行各业太卷了,工作也不好找,我估计没个一年半载,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唉,一想到这段时间只能靠你养着我,我就感到寝食难安。” 本来他也就是随口胡诌,找个借口躺家里吃软饭。 没想到王珍珍道:“其实这件事我昨晚就想说了。你也知道我现在在圣育强的小学部教书嘛,最近我有听说圣育强中学部那边在招历史老师,你以前就是圣育强的学生,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去应聘看看嘛!” 什么?!珍珍,两三年不见,你也学会跟我玩套路了?! 昨晚恩爱前还信誓旦旦说要养我,现在吃干抹净了说要我去上班?! 我感觉几年没回来,已经和这边的社会脱节了。 想着想着,王琢眼眶湿润了…… 第11章 年少轻狂时 结果是。 王琢还没在半岛住满,把积蓄花完,就被王珍珍推着出门买家具,住进了嘉嘉大厦。 而且还买了几套王珍珍觉得很不错,看上去很斯文的便宜西装,站在镜子前,王琢感觉自己像卖保险的。 “你有朗登大学的文凭,还有你现在的样子,如果再戴一副眼镜,明天面试第一印象一定没问题的!” 王珍珍穿着围裙,正在给王琢家里打扫卫生,忙得不可开交,她还不忘一直给王琢加油打气。 我去朗登前瞎掰的,你到现在还当真啊?我上哪读的朗登大学啊? 王琢翻了个白眼,准备过去面试的时候随便糊弄一下,反正肯定是过不了关的,到时候回来继续吃软饭。 周一一大早天还没亮,王琢就被门铃声从被窝里拉出来。 一开门果然是王珍珍。 “阿琢,快一点,今天你要面试!”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 王琢打着哈欠走进洗手间,不一会出来时,不仅头发还是乱糟糟的犹如鸡窝,连衬衣的左右对襟都系差了。 王珍珍连忙上前帮他收拾系领带,眼看时间快来不及了,就弄了个差不多的样子,拉着他赶往学校。 一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一个相貌凶恶的中年人站在那里。 他相貌凶恶,长得跟金巴利街扛把子似的,穿着酒红色的衬衫,领口里隐约显出纹身。 王珍珍下意识拉着王琢走远一点,谁想那个中年人喊道:“兄弟!你也是来应聘当老师的?!” 王琢道:“是啊!莫非老兄你也是?” “这家学校的中学部在香江出了名,听说没人敢教,我刚从里面出来没工作,所以来试试水!兄弟,你教什么的?” “我教历史的,像什么慈禧太后秘密生活啊,孝庄秘史啊,同治皇帝风流史啊我都比较有研究。” “啊?历史书还有那些?不是金梅瓶和还珠太后吗?” “哦,你那个是野史,我这个是正史。老兄你是教什么的?” “我教数学的!……干嘛?看着不像啊?当年社团里整个粉摊的账都是我管的!” 王琢面露惊叹之色,了不起!看得出来圣育强中学真是人才济济,师资力量不凡啊! 两人聊了两句,王珍珍发现对方还挺好说话的,就放下了心,对王琢道:“阿琢,你好好面试,我先去上课了。等晚上回来,我做大餐给你庆祝!” “那放学我来接你。” “嗯。”王珍珍踮脚在王琢脸上亲了一下,“我走啦。” 数学老师凑到王琢边上,看着王珍珍的背影赞叹道:“你马子不错啊。又听话又漂亮,我要再年轻二十岁,就娶这样的插在家里做红旗!” 王琢搭住数学老师肩膀往学校里走:“你知不知道哪里面试?” “我也不知道啊,找个兔崽子问问!” 圣育强在几年前还是一所校风颇严的教会学校,但自从被某个魔鬼学生搅乱校风后,从此一蹶不振,后来洪市回归,教会干脆放弃了圣育强,学校董事会完成了更新。 如今虽然还叫圣育强,但实际上已经是一所私人贵族学校,就像花魁一样,谁给的钱多谁就能上。 王琢一进学校,就发现一群又一群穿着粉红色学生裙的青春美少女们叽叽喳喳地走在路上。 现在的孩子发育得真好啊!不信你看看那个!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是叶子楣呢。 咦?那个也不错,好像叶玉卿啊? 哇!不会?青山知可子?还有霓虹学生? “喂!兄弟,别看了,赶紧问问在哪里面试!”数学老师拉着王琢回过神。 王琢道:“我这不是看看问哪个女同学吗?” “两位老师,请问你们是来应聘的吗?” 一个乖巧的四眼仔出现在两人面前。 数学老师连忙道:“是啊是啊,兔、同学,你知不知道去哪里面试啊?” 王琢伸手按住四眼仔的脑门推到一边:“找个女同学来给我带路。” 四眼仔快速跑开,不一会儿,就跑来一个青春靓丽的娇小女生。 “两位老师,我叫sandy!请问你们是来面试的吗?” 王琢连忙道:“是啊是啊,sandy同学,你知不知道去哪里面试啊?” sandy说道:“教务主任特别吩咐我们在这迎接老师哒,请跟我来!” 王琢眼睛一眯,超级芯片扫描系统自动启动。 sandy,17岁,性别,女。 体重42kg,身高只有可怜的152,但是三围却达到惊人的33、22、33,实在是一名非同凡响的天赋型选手。 根据肌肉分布来看,平常的爱好应该是打羽毛球。 嗯,这个最好的年纪,拥有挥霍不尽的胶原蛋白,不需要多余的锻炼来维持体态。 正是最完美,最自然的曲线。 好,我要开始综合评估了! 根据鄙人作为龙虎豹资深掌门人以及超过8年以上的沟女经验来看,sandy选手因为年龄问题还有很高的发展空间,当然身高除外。 现在她的肉弹指数只有600分,有点可惜,不过再接再厉!柔韧度1200分,相当不错!耐力值800分,还需要多多锻炼!爆发力1200分,可圈可点! 小小年纪,综合性感指数能达到5000分左右!相当了不起!相当有潜力!同学,我敢说,你的人生前程将是一片辉煌! 王琢做完评估,已经站在教学楼中,一间房门关闭的办公室前,门边上方挂着“校长室”的牌子。 数学老师道:“原来在这里,兄弟,不管里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咱们都要进去闯一闯!” sandy道:“老师,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去上课了,拜拜!” 王琢伸手一把抓住sandy,道:“同学,我不认识校领导,不如你来帮我介绍一下!” 说罢,将sandy一把推向房门。 只见房门是虚掩的,sandy迫不及防地被这一推,直接就把房门撞开了,迎面一桶水就泼了过来。 接着数不尽的粉笔灰洒了过来,sandy顿时成了一个石膏雕塑。 “住手!是sandy!”里面有人制止了攻击。 数学老师惊道:“他妈的,原来有埋伏!” 王琢叼上一根烟:“老子六七年前玩剩下的把戏现在还在玩,现在这帮细蚊仔真是不长进。” 他一脚踏入房间,十几个粉笔擦铺头盖脸向他飞来。 第12章 面试 猪油仔看着眼前的男人,震惊了。 刚才这个男人好像跳舞一样,原地转了几个圈,十几个粉笔擦就全都接住了。 然后一个一个丢出来,现在十多个兄弟一人嘴里一个粉笔擦。 难道学校觉得他们不好教,专门请了武林高手来对付他吗?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 猪油仔一声令下:“立即枪决!” 随着他话音一落,后排四五个学生掏出大水枪,朝着王琢发射出一道亮晶晶的不明液体。 嘿嘿!猪油仔暗自得意,水枪里装的是他从整蛊专家那里花大价钱买的“透视神油”! 只要衣服粘上透视神油,就算是毛衣棉袄都会贴到身上,变得透明起来,到时候你穿着衣服也相当于裸奔。 会功夫是?看你还不死? 他正等着看这个人出洋相呢,谁料下一刻整个人一轻,就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在这些人发射的一瞬间,王琢已经一步跨到猪油仔身前,把他当作棍子在身前转成棍花,尽数挡住了这些液体。 直到液体喷完,王琢将晕头转向的猪油仔往地上一扔,顿时整个室内的女生都尖叫起来。 王琢喊道:“叫什么叫?那么丁点大能看得清什么?” 猪油仔身中透视神油,全身已经变得光溜溜的。 这时候sandy回过神了,怒道:“顾客是上帝,我们交钱来上学就是上帝!你敢这么对我们,这份工作你是别想干了!” 王琢道:“你很神气啊?你爸是校董啊?” sandy冷笑道:“你猜对了!这里所有同学的爸妈都是校董事会成员!害怕了?” “哇!我好怕啊!”王琢拍拍胸口,翻了个白眼,“老子还没上岗呢,董事会吓不住我!大不了我不去面试呗!” 王琢伸手捏住sandy的下巴用力摇晃了几下:“你们整蛊的手法太落伍了,回去再好好研究研究。”说罢走出了课室。 数学老师叹道:“唉,得罪了校董的子女,这份工作是没戏了。” 王琢递了根烟给他,边走边聊:“老哥,我看你一心教育事业,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去另一个岗位上发光发热啊!那里对你来说简直是完美。” “啊?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在哪里快告诉我!” “少年犯罪惩教所。” 两人走远后,身后猪油仔冲了出来,怒吼道:“玩完就想跑!来将可敢留下姓名!” 王琢连头都懒得转,只是用大拇指指指自己:“你爷爷王琢,老子在这混的时候,你还长着尾巴呢!” 王琢? 猪油仔脸色越来越惊讶,这个名字……他不会是那个人? 七年前流传至今的传说,圣育强龙虎门掌门人,人称豹哥,以一招抓x龙爪手打遍天下无敌手! 外号正狗种,趴女即作癫。 如果真的是他!难怪这么厉害! 不过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传说又怎么样?整完人就想走?没门! 两人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数学老师道:“咱们相逢就是缘,出来混靠的就是弟兄多!兄弟,你很和我胃口,咱们留个联系方式,要是我在少管所应聘成功了,就请你喝酒!” 两人告别后,数学老师先一步坐上计程车离开,王琢东张西望确认了小学部的方向,大步走去。 还没走远,后面一个人喊道:“是王老师吗?” 王琢停步,一个中年眼镜男快步跑了过来:“我是中学部的教务副主任,我叫查理曹。听说你是来面试历史老师的,几位校长和教务主任都在等你,你怎么没来呢?” 王琢随口道:“我以为你们面试结束了呢。” “当然没有结束,都在等你,快跟我来!” 无奈下王琢只好跟着他去面试,准备待会乱说一通让对方把自己刷掉。 叫我这种人当老师,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各位领导,王老师来了。” 会议室,查理曹推门而入。 随后跟入的王琢,抬头看向前方的会议桌,那里坐着三个校领导。 就这一眼,他掉头就走。 查理曹连忙拉住他的衣服:“王老师,面试还没开始,你去哪啊?” “我有点紧张想撒尿,我去上个厕所。” “王琢老师,面试很快的。面完再去厕所?”其中一个校领导说道。 啧!被认出来了! 王琢苦着脸走进会议室,挑了张椅子坐下。 那个挽留他的校领导是个二十七八岁上下的女人,留着齐耳短发,长相冷艳一丝不苟,欧派如高山峻岭,壮丽挺拔,前方放着一个牌子,写着教务主任,何敏。 至于另外的校长副校长,一个秃头的糟老头子,一个爆炸头的肥婆,没啥好说的,因为王琢也不认识,估计是校董会换了新安排的领导。 何敏道:“我看过王老师的简历,你是郎登大学历史系硕士学位?郎登大学的历史系可是非常了不起的,怎么会屈就考虑到我们学校来担任历史老师呢?” 王琢道:“因为我的简历是瞎编的。我根本不是郎登大学硕士,我的学业证书是路边办证照着模型打出来的,当时工本费一共花了855块,我觉得被宰了,因为他细节做得根本就不到位,毫无性价比可言。但你也知道,办假证这种事大家都不是很熟,而且偷偷摸摸的,我也只能认了这个暗亏。还有啊,我也不是学历史的,实际上我是学摄影的。前两年王晶拍大内密探零零xx,当时有几个镜头就是我负责的。” 查理曹问道:“请问具体是哪几个镜头呢?我也有摄影爱好,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王老师的高作。” “就是未央生和瑞珠的那几场戏。当时其实我更满意另几个镜头,但你也知道,剪辑这种事,每个人的审美都很主观的。” 两个校长对视一眼,问道:“那你简历上哪些是真的?” 查理曹停止摄影交流,王琢道:“我想想啊!哦,有了,至少名字和性别是真的。” 何敏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看着简历:“性别是真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呢?” 我是不是真男人你不是比谁都清楚?何老师。王琢心中暗道。 “证据就是我上厕所进男厕。” 何敏合上简历,道:“很好,本校讲究德智体全面发展,德字排第一,就是需要像王老师这么诚实的教书先生。恭喜你,你被录取了。” ??? 第13章 陈大雄 那一年,我17,她22。 那一年,我已入中四,乃是校园老油条。她初出茅庐,正值羞涩小萌新。 那一年,我懂得了,油条配豆浆,油条一定要在豆浆里泡一泡才好吃。 那一年,发生了许多奇妙的事,当然,也是在那一年,圣育强的传说终结了。 王琢走出会议室,感觉世界真奇妙,老子当学生被这里开除,现在竟然变成老师回来了? 我这种人都能当老师,我看洪市的教育界药丸啊! “王老师,我带你去你的办公室,还有你的教学地点转转!”查理曹跟了出来。 王琢道:“麻烦你了曹老师。” 查理曹道:“是查老师,我姓查叫理曹。” “哦哦,骚瑞骚瑞!” 查理曹带着王琢到了办公室,这时候已经上课了,办公室基本上是空的,这里还有一个空的办公位,正对门,风水不是很好。 “明天我安排一个盆栽放这挡一挡。” 他们接下来又到了体育馆,一群学生穿着空手道服,在一个壮汉的指挥下嘿嘿哈哈个不停。 “王老师,你的中华武术部就在这里授课。那位是学校空手道部的总教练尚郝佳老师,两位可以趁现在认识一下!” 在查理曹的介绍下,尚郝佳伸出手,说道:“中国功夫?动作花巧很漂亮,以后想拍电影的同学倒是可以报名学学。” 王琢跟他握了握手:“尚教练对中国拳了解很深啊。” 查理曹道:“尚教练是环球精英体育中心出来的,就算代表洪市去参加亚洲比赛都没问题!你们两位都是武林高手,以后一定要多交流啊!” 尚教练说话带着一股傲气,道:“我们一个是实战,一个是表演,技术上没有过多交集。倒是教学方式可以交流一下。” 王琢笑了笑没有多说,教学方式都没啥可以交流的。 尚教练道:“这样,报名空手道部的同学都是喜欢武术的人。王老师可以现场表演一下,如果有兴趣的同学现场就可以报名。免得到时候凑不齐学员开不了课。” 王琢推辞道:“不必了。” “我也是一片好心嘛,免得到时候王老师凑不齐学员开不了课。” 此时一排学生里面,有一个个子矮小的男生一直在上下左右地打量着王琢,不停地说道:“好眼熟啊!是不是以前一百块钱卖给我过期周刊的那个家伙!” 他边上的女生问道:“大雄,你认识新来到的老师啊?” “诶——不认识!彩妮你不要看他!” “为什么啊?” “因为……你看她!” 大雄指向不远处的几个女生,她们一脸花痴地凑在一起:“新老师好帅啊~” 大雄道:“看多了就会像小慧一样,变成iq只有255的白痴!” 彩妮道:“至少人家没有27岁了还没毕业,你生日比何老师都早一个月,你也该努力读书了大雄,说不定新老师是一个负责的好老师呢。” 大雄道:“我不毕业还不是舍不得你嘛~” 砰! 大雄的脑袋挨了一下。 他不爽地转过头:“忌安,如果你再打我,我就告诉老师。” 砰! 大雄趴到了地上,他起身悲愤地大喊:“老师!我要申请和余忌安单挑!” 正在扯皮的三个老师一齐看了过来,王琢看到了趴在地上的那个学生时,虎躯巨震,劲震,狂震! 没想到现在的圣育强还有这么多老熟人? 陈大雄! 当年王琢升入中学部的时候,两人还是同班同学,第二年自己就变成他学长了,等自己被开除的时候,陈大雄才刚刚升到中二,他的妹妹还是比自己小一届的学妹呢…… 几年了大哥?你还没毕业啊?! 以前你叫我同学,你现在叫我老师? 尚教练道:“空手道就是要组手才能进步!批准单挑!陈大雄!余忌安!出列!” 大雄揉着脑袋站到场中,学生群里也出来一个贱兮兮的男同学,他叫余忌安,自称圣育强校霸,专门欺负陈大雄。 大雄道:“余忌安!我忍你很久了!我大雄6岁进小学部,怎么说也在圣育强混了几十年!圣育强上上下下从学生到老师,论辈分哪个不叫我一声雄哥?你不给我面子也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 余忌安嘿嘿笑道:“大雄,这可是你自找苦吃。我要让你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在彩妮面前抬不起头。” 大雄道:“做人不要太贪心,你已经有校花小慧做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抢彩妮!” 余忌安打理了一下发型,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表情:“因为在我毕业之前,要破掉圣育强豹哥108个马子的记录!我余忌安要成为圣育强有史以来,比龙虎门传说更加传说的传奇!” 大雄道:“彩妮绝对不会屈服于你这种人的淫威!哪怕阿豹来了也不行!” 尚郝佳教练道:“你们聊够了没有?聊够了就给我开始!” “喝啊!” “喝啊!” 两人同时一声大吼,扑向了对方! 没过几秒,大雄鼻青脸肿地躺在了地上,好巧不巧,刚好倒在王琢的脚边。 “我宣布,余忌安获胜!”尚郝佳举起余忌安的手。 余忌安骚包地朝着人群中的彩妮抛了一个媚眼:“彩妮,放学了我们一起去喝咖啡啊。” 陈大雄生无可恋地躺着,喃喃道:“我在彩妮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做人还有什么意思?我还是死了算了……” “喂,杀手雄,你没事。” 陈大雄感觉有了轻轻踢了自己一下。 杀手雄?!多少年了,我大雄隐姓埋名,不做大哥多少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我当年的绰号? 陈大雄看着出现在上方的脸,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烟灰掉到了自己的脸上。 “报童琢!真的是你!”陈大雄一把抓住了王琢的裤脚,“大家兄弟一场,你现在当老师了,帮我对付那个余忌安!以前你100块卖我二手龙虎豹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王琢道:“开什么国际玩笑。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位教书育人的先生,怎么能像学生一样打打闹闹呢?你好歹已经27岁了,不会连一个17岁的小子也搞不定?” 陈大雄一把抱住他的小腿,不依道:“我不管!怎么说你也泡过我妹妹,于情于理都要喊我一声大舅哥,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回去告诉春丽说你在圣育强上班!她到现在还天天说你花了她三千块的事!” 王琢一想到他妹妹就头大,敷衍道:“好好好!我会帮你,你嘴巴牢一点!” 第14章 布料神算 王琢走了一个入职流程后,带着两本教材和课表就回家备课了。 圣育强离嘉嘉大厦并不远,步行大概十多分钟的路程,来回方便,也难怪珍珍会选择在这里上班。 自从圣育强从教会转为私立贵族后,历史课就增加了中国史,所以王琢同时要备中国史和西洋史两门课程。 不过备课这种事,说难难,说简单又再简单不过了,说白了就是看你的聊天沟通能力。 有能力,全程聊天吹水,大家开开心心,同学们不知不觉就能学会。 没能力,就只能照本宣科,偶尔提醒一下同学们不要睡觉。 现在让自己头疼的是,接下来自己是要在何敏的手下做工。 曾几何时,私下里自己叫她骚敏敏,她叫自己坏琢琢,但那毕竟是五百年前的事了,如今早已物是人非,真的好怕她给我穿小鞋啊! 王琢看了看表,差不多了,该去圣育强接珍珍了。 王琢推门而出,按下电梯,门一开发现马小玲和一个寸头小子站在里面。 这小子叫金正中,是马小玲的徒弟兼跑腿,王琢跟他不大熟,因为他当时离开洪市时,这小子才刚应聘做学徒没多久。 “这么巧啊?快饭点了去哪啊?”王琢打招呼道。 马小玲道:“刚接到一单生意,听珍珍说你现在去当教书先生了?” 王琢道:“混口饭吃而已。” “不错啊,也不是一点长进没有。” “毕竟人会在恋爱中成长嘛,没恋爱经历的人是没有办法体会的。” “呵呵。” 金正中在两人中左右看了眼,默默低下头。 “走了!恭喜你乔迁!”电梯到了底楼,马小玲大步走了出去,金正中连忙跟上。 王琢也大步离开:“我也预祝你买卖成功。” 圣育强小学部门口,王珍珍一直守到全班同学都被家长接走为止。 “王老师再见!” “小明再见!” 一直到最后一个李子明同学被他妈妈接走,王珍珍这才注意到男朋友已经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阿琢,你等了好久?”王珍珍快步走向王琢,“面试过关了吗?” 王琢道:“莫名其妙就过了。” 王珍珍喜道:“那太好了,晚上我做点好吃的,叫小玲他们来庆祝一下。我们现在先去超市?” “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去饭店好了。” 王珍珍抱着王琢手臂:“可是我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嘛。” 王琢小声道:“哦?那我可拭嘴以待了。不知道你做的菜有没有你好吃呢?” 王珍珍脸红起来,小心翼翼地看向周围:“你怎么在大街上说这些啊……” “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会有人听到。” “怎么不会啊,有些人耳朵很灵的,他们听到了表面不说,都在偷偷笑话我们的。” “那就让他们笑,笑着笑着他们就哭了……呜呜呜,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女朋友啊?” “你好肉麻啊……” “你不喜欢?” “喜欢。”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向超市,半路时经过一个路边摆摊的算命先生。 “布料数术~~专算有缘人的姻缘事业~~运势前程~~” 王珍珍停下脚步,道:“阿琢,我们算一算?” 王琢不信这些,不过架不住女人就好这个,便顺着王珍珍的意来到算命摊前。 “先生小姐,你们想算什么?”算命先生问道。 王珍珍看了一眼王琢,道:“大师,我想算算姻缘。” 算命先生问道:“我这里有八字,摸骨,卜算,测字,相面五种,你们想怎么算?” 王琢道:“哪个方便来哪个。” “谁言前世今生?唯我布料神相。”算命先生摇头晃脑道,“那就测字。女士优先,小姐你想一个字给我。” 王珍珍拿起摊位上的笔,写了一个“琢”字。 算命先生一看,赞道:“小姐你的命格真好啊,注定今后大富大贵,多子多孙,兴旺夫家。” “你看,这个琢字分开,是一个王,一个豖,豖就是豕多一个点。豕者,猪也,猪为三畜之首,加个屋顶就是‘家’,代表了财富和子孙兴旺。豕多个点,就是绊猪脚,说明你一生来得并不会一帆风顺,中途会有几次坎坷,好在手边有王,王者玉也,这块玉会作为护身符保护你一生平安。” “总而言之,小姐你会和喜欢的人白头偕老,就是中间可能会有几次挫折,不过都不会影响到你的姻缘。” 王珍珍闻言大喜:“谢谢你师傅。”她拉着王琢道,“阿琢,这个师傅说的真好,你也算算嘛!” “好好。”王琢随手写了个珍字。 算命先生看了看字,又看了看王琢,欲言又止。 王珍珍道:“师傅,看得怎么样?” “这个嘛。”算命先生犹豫了一下,说道,“珍字拆开,一个王,一个人,一个三。所谓左男右女,左边这个王就是这位先生自己,如果我没猜错,先生你应该姓王?” 王琢道:“姓王,没有。” 算命先生道:“右边是你的配偶,人在上,三在下,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个人三有几层意思,一层是代表阁下对感情三心二……” “唉呀时间不早了!”王琢掏出一把钱,也没数,直接拍在了算命先生面前,拉着王珍珍就要走。 王珍珍道:“阿琢,师傅还没说完呢。” 王琢道:“珍珍,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再迟点就买不到新鲜的菜了。我还等着尝你的手艺呢!” 王珍珍看看手表,发现确实已经六点多了,便也没心思听算命了。 二人走远,算命师傅看着这个珍字直摇头:“真是老实本分打光棍,贪花好色常开枝。” 他数了数钱,发现足有两三千块钱,心头狂喜,这是他第一次开张,没想到赚了不少。 又摆了两个小时摊,他感觉腹中饥饿,正准备收摊吃饭,结果又看见一对男女经过,连忙喊道: “布料数术~~专算有缘人的姻缘事业~~运势前程~~” 那个女的穿着短裙,腿很长,她兴趣缺缺地扫了一眼算命摊。 但是那个寸头男却道:“师父,是半个同行啊。他说会算姻缘,不如你给他看看,看他算得准不准啊?” “天机难测,十算九骗。他们就是挑一些你喜欢听的说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就当干完活解解压嘛,听他说两句开心开心也好啊?” “好。”看徒弟这么有兴致,女的来到算命摊前。 “测字吗小姐?” 女的点点头,在纸上写了一个玲字。 算命先生一看,道:“真是巧,今天来的全是‘王’的另一半啊。 第15章 课 晚上八点,王珍珍的家里,她端上来最后一盘菜,解下围裙,坐到王琢身边。 “先恭喜你面试成功!”王珍珍道。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过得了呢?你忘了?刚才算命的还说你旺夫呢。”王琢满口甜言蜜语。 今晚王珍珍邀请了几个朋友到家里聚餐,一是庆祝王琢乔迁,二是庆祝王琢入职。 金未来屁颠屁颠来了,况天佑要加班没来,工作回来的金正中代替了他。 金正中是金未来一个宗族的侄子。 “小玲,今晚的工作顺利吗?”王珍珍问道。 马小玲道:“当然顺利了,只是一只吵闹鬼而已,你可别忘了我是谁啊。” 王珍珍道:“好像很有意思呢!你能跟我说一说过程吗?” 马小玲道:“你不是一直很害怕听到这些的吗?” 王珍珍一脸幸福地抱住王琢手臂:“有阿琢在嘛,我现在一点都不怕。” 王琢责怪道:“真是的,你怎么能在小玲这个万年单身狗面前撒狗粮呢,好好吃饭!” 马小玲扶住墨镜,她现在好想打人。 金正中道:“今天对师父来说很简单,其实对普通人来说是惊险万分!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他手舞足蹈地说起来,吓得王珍珍紧紧贴着王琢。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洪市的灵异事件忽然一下子多了起来。”故事说完,金正中发了一句牢骚。 王琢道:“这不是正好吗?你们可以多赚点。” 金正中道:“不是每一笔都有钱收的。” 这时一直趴在王琢手边研究手表的金未来忽然说道:“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很流行的一个末日预言啊?” 王珍珍道:“是99年世界末日吗?我最近有在网络上看到过喔。” “1999年7月,天降大灾星,复活安古林大王,战神横行在前后。”马小玲道,“你们是说这个?” 金未来道:“对啊对啊!小玲你是专家,你说会不会是真的?” 马小玲道:“这个预言求叔已经用归藏占卜推算过了,完全是一个白旗国人喝醉酒后的无稽之谈。真要有世界末日,那也是千禧年之后的事了。” “啊?你是说2001年是世界末日?”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总之1999年大家都会平平安安。” ………… 一大早王琢又被门铃叫醒,不能睡到自然醒真的好烦啊! 偏偏叫门的是煮饭婆,王琢总不能对煮饭婆撒起床气? 王珍珍带上来早餐:“你上午三节课,一直站着很累的哦,早饭一定要吃饱!” “嗯。”王琢洗漱完,闷声闷气地吃起早饭。 王珍珍看他情绪不高,安慰道:“刚开始上班是这样啦,慢慢习惯就好。” ………… “同学们早!”王琢大声道。 “老师早……”同学们敷衍地回应道。 “你们原来的历史老师因为私人原因已经没有办法再给你们上课,所以接下来你们的历史课程将交由我负责。大家第一次见面,有的同学也可能是第二次。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姓王。” 王琢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身后一个同学偷偷拿出一把弹弓,夹上一颗粉笔头,对准了王琢。 嗖!那个偷袭的同学手一松。 王琢歪了一下脑袋,那颗粉笔头贴着他的耳朵打到了黑板上。 “切,这都没打到。”幕后主使猪油仔小声道。 王琢若无其事地放下粉笔,道:“上课之前我想和大家玩个问答游戏,知道答案的同学请举手。” 猪油仔露出不屑的冷笑,对左右小声道:“我警告过所有人,看谁会理他。” 王琢见台下没有人搭理自己,便脱下左手的手表,举在台前:“这支是原料高仿的百达翡丽,价值一万块。只要哪位同学答对了,这只表我就送给他做礼物。” 全班嘘声。 这下猪油仔呵呵冷笑:拿块假表就想收买人心?等什么时候拿块真的出来再说。 “有谁知道,中国历史上,有哪两位皇帝是平民出身?” 台下同学交头接耳,但是没人举手。 王琢道:“这样,我给大家一个选择题。只要谁能答得上来,以后就算我的课翘课,我也给他记全勤。” 见同学们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王琢道:“第一个皇帝我给你们四个选项。a、刘邦。b、吴启华。c、郑少秋。d、刘嘉玲。” 有一个学生妹犹豫着想举手,却被一旁的sandy扫了一眼,害怕得将手放下了。 王琢扶着讲台,静静等着第一个学生回答他的问题,但他们应该都已经约好了,不说话不配合,故意打王琢的脸。 安静了许久,一个女声鼓足勇气说道:“老师,你是说真的,只要答上来就把表送给我吗?” 终于有人禁不住诱惑了,王琢笑道:“当然!” sandy提醒道:“小柔,只是一块假表,转手最多卖两三千,你自己考虑清楚。” 小柔道:“对不起啊sandy姐,两三千也是钱,我需要钱。” 她站起来道:“我、我选b!”她瞎猜的。 王琢道:“很遗憾回答错误。” 女生失望地坐了下来。 sandy道:“看,他根本就没有准备把手表送出来。” 王琢又掏出一张千元钞票:“别急着坐下,还有第二个问题。第二个平民皇帝是谁,答对了一千块钱就是你的。” 女生连忙站起来。 “a,朱元璋。b,朱重八。c,朱兴宗。d,朱荫。” 班上几个同学忍不住笑了起来,被sandy瞪了一眼,连忙把头低下。 女生还是不知道答案,脑袋昏昏沉沉的,想起刚才一个问题,正确答案是第一个,她干脆胡乱说道:“我选a。” 谁料王琢啪啪啪啪鼓起掌。 “回答正确!”他将钞票放到女生桌上,鼓励道,“知识改变命运,再接再厉!” “谢谢老师!”女生激动地拿过钱坐下了。 别的同学一看乱蒙一个问题就能赚到一千块,大多数都开始眼红起来,心道早知道刚才自己举手抢答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富二代。 王琢又抽出一张百元:“各位同学,这个游戏以后每堂课之前都会来一次。其实答案就在你们面前的书本里。只要好好看过,你懂别人不懂的,拿出一点勇气,钱就是你的。以后出了社会也一样,懂得越多的人越容易赚到钱,这就叫做信息差。” “如何利用信息差搞钱,这是我第一节课要讲的东西。” 第16章 做戏 “可恶!竟然用钱收买人心,这叫什么老师嘛!”下课后,猪油仔愤怒地一砸桌子,“这些人也一样!一群叛徒!” 他的周围,不少同学叛变,低头看起了历史课本,寄希望下一堂历史课可以从中赚到钱。 一个女生走向小柔,指责道:“姐妹义气还没有一千块钱重要哦?sandy姐以前请你出去玩的时候,花的钱可不止一千块。” 小柔道:“对不起啊sandy姐。” 另一个女生道:“上夜班的就是这样啦,见钱眼开,无情无义。” sandy哼了一声,带着几个跟班走出教室。 一上午的三节历史课很快就过去了,那帮兔崽子并没有采取什么低水平的策略,看来在准备玩大的。 王琢中午和王珍珍在学校附近的小餐厅吃了一顿,下午还有体育课要教。 他兼有两门课程教,一个是文科历史,一个是武科,所以他有比一般老师高一倍的工资,一个月七万块。 加上奖金,王琢算了笔账,贷款跑去隔壁浅镇买两套房,然后放两年让内地人接盘,就能大大赚上一笔。不过想来想去太麻烦,干脆还是拿出来玩课堂游戏好了。 圣育强的体育课比较与众不同,下午上了一节文课后,剩余放学时间就是体育课,说白了也就兴趣爱好课,你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社团参加活动。 比如尚郝佳的空手道部。 本来圣育强还有柔道部、剑道部、拳击部、跆拳道部,不过空手道才是世界上最强的武术,这些乐色已经全部退群。(校董节约人工开支) 体育老师不足,所以这个时间段其实都是全校学生的自由休息时间,有的踢足球有的打篮球。 反正就是没有一个报名什么“中国古拳法研究会”。 王琢和陈大雄好像被世界抛弃的人一样,孤零零地蹲在体育馆角落。 “我觉得没人报名,一定是因为我们没有足够帅气的制服!”陈大雄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然凭借我的英俊以及在学校元老级的地位,不可能完全没有一点号召力。你说对不对?” 王琢道:“其实就这样也挺好,我们两个人爱干什么干什么,我混3万块工资,你可以用功读书,弥补你上午睡觉浪费的人生。” 陈大雄深以为然:“你说的对。只是我总觉得我报名研究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我现在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记忆力缺失是因为你大脑缺血,你先好好读书,等读完你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陈大雄低下头用心钻研起手上的《apple写真馆》,赞叹道:“不愧是你啊报童琢,现在连霓虹货都有,能不能把进货渠道介绍给我呢?” “啊?我早就不收杂志了,这是我上午没收的。” 十几分钟后,从卫生间出来的大雄叼着烟瘫倒在地上,双眼迷离。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我和余忌安约了下个月在彩妮面前单挑!谁输了谁就是正废柴。你说过你会帮我的!彩妮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我不能没有她!” “我知道了,看在你一片深情的份上,那我就来教你中国古拳法!首先,我来教你站桩。” 一分钟后。 “大男子何患无妻,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为难自己呢?”陈大雄两条腿打着颤躺在地上。 “是你自己不练的啊,我已经帮过你了。”王琢盯着那边打排球的女生们。 那一个个排球啊,上下左右乱飞,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不远处,几个女生正窃窃私语,时不时地看向王琢。 时间飞逝,一转眼,王琢已经当了两周的老师,而他发现自己似乎也正慢慢习惯了这种两点一线的生活。 通过金钱开道,他成功融入了部分学生当中,而那些针对他的学生似乎也偃旗息鼓了,一直没什么动静。 最让他胆战心惊的教务主任何敏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只是正常上下级关系相处。 这让王琢一时间找不到离职的动机。 这天陈大雄找上王琢,要求他放学送自己回家。 “忌安那伙人在学校不敢跟我动手,准备放学在校外堵我。以为我没听到,哼哼!琢哥,不如我们趁这个机会在外面收拾他们一顿!” 王琢迟疑道:“送你回家?你妹妹不在?” “放心啦!她现在读大学,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 “那就行。” 王琢联系王珍珍放学先走,等放学后远远吊在陈大雄身后,准备引忌安现身。 结果一直跟到大雄家里,对方也没有出现。 拒绝了大雄分享录影带的邀请,王琢调头往回走。 走到半路,就听见前面有女生生气的喊声:“你走开啦!我不要和你做朋友!” 王琢循声找去,在路的拐角看到几个小古惑仔在骚扰一个圣育强的女生。 王琢打量了两眼,一个小古惑仔说道:“你别多事啊,不然我揍你。” “别动手!我马上走。” 王琢快步离开,一下就走得没影了。 原本骚扰女生的古惑仔全懵了,这个老师怎么一点正义感和责任感都没有? 这可是你们学校的学生诶! 那个女生道:“哎呀,一定是你们演得太假了啦!” 古惑仔道:“是你假好不好?被流氓包围,你应该表现出害怕、无助的情绪,怎么能一脸不耐烦呢?” 女生道:“可我现在饰演的角色是一个没有父母管,性格坚强的孤儿诶!” 古惑仔道:“就是因为这样,才说明你根本就没有揣摩剧本里的人物性格啊。没有父母管,你的性格一定是极度缺少安全感,遇到危险更应该体现出人物内在的攻击性,而不是像刚才一样那么冷静!” “这么说,你很懂哦?” “我以前上过无线培训班的!” 几人就着人物性格如何塑造的问题争论了一会,女生道:“算了啦。反正至少知道这个人渣没有一点正义感,英雄救美对他没有用。不上钩也不关我们的事。” 古惑仔道:“反正sandy给过钱了,不如晚上我们我们去卡拉ok啊。” 女生道:“就我一个女生,我不要。你们自己去。” 古惑仔们又哄了一会,女生不傻,执意要走,古惑仔们只好自行离开。 女生掏出一个新款翻盖手机,翻出了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她对着电话撒娇道:“uncle~晚上有空吗?……嗯~哪有!人家只是一个人在家害怕嘛~……听说最近dior出了一款新香水,我想去看看……ua!爱你!” 她挂掉电话,兴高采烈地想要搭车去中环,才想起这个地方很少有车经过。 于是准备过一条街去搭车。 这时不知道从哪吹来一阵风,一张纸随风飘来,贴到了女生的身上。 女生抓住纸正准备扔掉,却发现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四边还写着鲜红的符咒。 第17章 碟仙 树人学院,数辆差车驶入校内。 女生宿舍一层被警戒线包围,有一寝室三名死者,身份均是合住在此间的该校女生。 况天佑端着咖啡站在案发现场,一周前的案子还没破掉,现在又来一桩。 “死者全是学院的三年级学生,宿舍一共四人,还有一名学生叫陈春丽,因为当日外出和男朋友约会所以逃过一劫。”况天佑的同事看完报告后说道。 差人们已经勘察过现场,凶杀手法与上周的的案件极为相似。 都是死者相互用细绳将对方勒死。 但是人怎么可能相互勒死对方?人在窒息后身体会脱力,后半程根本没有力量完成致命绞杀,这也就是差人一致认为是有人故布迷阵,真正的凶手仍旧逍遥法外。 “阳台和外围管道都没有攀爬痕迹。楼下宿舍管理也没有外人进出的记录,有没有可能宿舍其他人作案,要等法医鉴定。” “奇怪了,如果真的是另有凶手,他是怎么做到让三名女性在清醒的状态下,自愿被其绞杀的呢?甚至都没有惊动到附近的寝室。” 况天佑道:“现场等采集完线索,剩下就交给法医。我们先去见一见那位幸运的陈春丽小姐。” ………… 某酒店套房中。 “你专门把我们叫来,就是玩这个啊?”sandy打着瞌睡,她看完书本来想睡觉了,结果被兴奋的嘉慧连续几个电话叫过来。 sandy虽然调皮,喜欢在学校以社团大姐头自居,实际上是个学霸,她表面上不用心上课,私下回家都在拼命学习。 到了这边后,来的不止是她,还有另外两个经常一起玩的女生。 “是啊!真的好灵啊!”嘉慧兴奋道。 在四个女生面前,铺着一张比围棋盘略大的纸张,纸张上写满了小字,正中放着一个小碟子,小碟子上有个红色小箭头。 碟仙。 大晚上把大家叫来玩这个。 sandy道:“今天那个王琢不是没有上钩吗?你有没有问过怎么对付他?” “问过了,但是碟仙说预测未来需要四个人一起才有足够法力。所以我专门叫你们过来。快啊快啊,我们现在马上开始!” 女生甲迟疑道:“这个东西看起来好邪门啊,会不会有危险啊?” 嘉慧道:“只要送走碟仙前,手不要离开碟子就不会有事。” 女生甲道:“感觉好吓人,还是不要了,我看你们玩好了。” 嘉慧立刻不高兴起来:“枉我把你当好姐妹,现在三缺一都不愿意。” 女生乙道:“要不玩一把,问问后天乐透开什么?准的话就发财了!” 财帛动人心,女生甲闻言还是忍不住坐到了位置上。 “sandy?” “先说好,就玩一把,玩完我要回去了。” 四个女生将手指按在了碟子上,按照嘉慧说的咒语,齐声念了起来。 “咋咋丝,咋咋丝,纳斯塔纳路,咋咋丝……” 随着咒语的重复念响,渐渐的,房间中的光线似乎隐隐暗淡了下来。 套房外的过道忽然传来了高跟鞋的哒哒声,这让sandy停止了念咒,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外面。 她记得外面走廊地上是铺地毯的…… “继续念,不然碟仙找不到我们。” 高跟鞋声一直到了套房门口停止了,房间的气温一降。 sandy猛地一哆嗦,她感觉到房间里似乎多了什么。 嘉慧露出兴奋的笑容:“碟仙碟仙!你是不已经来了?如果来了请回答!” 碟子缓缓移动起来,在图纸上转了一个小圈,而后剪头指在了“是”上。 嘉慧道:“碟仙已经来了,我们按顺时针提问,一个一个来。就从甲开始。” 女生甲看得出来很紧张,措辞了一分钟,才问道:“碟仙碟仙,我想问一下,后天六合彩的头奖号码是什么?” 女生乙闻言道:“说好了,中了我们四人平分。” 女生甲道:“我们一人买一注不就好了?” 碟子缓缓移动,指向了几个数字,几人连忙用心记下了一串数字。 下一个轮到sandy了,她问道:“碟仙碟仙,我们学校有一个叫王琢的老师,他整过我。请问我怎样可以教训他?” 碟子停了好一会,就在众人以为他答不上来时,他忽然移动起来,停在了一个死字上。 sandy连忙道:“不是要他死,就是想问问怎样可以让他倒霉。” 碟子连指几个字,串起来就是一个地址。 “xx影音店?” 碟子再次指出录像带三字,最后停在一个“送”上面。 “碟仙,你是说到那里买录像带送他?” 碟子指向“是”。 最重要的两个问题问过了,接下来几个女生开始了各种无聊的小问题。 ………… “中学那个年纪的学生最叛逆,我就是怕自己教不了才选择做小学老师。” 珍珍为王琢盛了饭,聊天中知道了中学部学生霸凌的问题。 王琢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毕竟作为龙虎门掌门,看他不爽的小古惑仔为数不少,但是王琢生性机智而且体能也强,倒是没怎么吃过亏。 所谓校园霸凌,其实最能凸显人性一点。弱小的人不懂得相互团结,反而会被强人所吸引,甘做鹰犬,反过去欺负那些和他一样弱小的人,反映到社会里其实是一样的。 这也是为什么世界是由少数人奴役统治大多数人,这是社会性动物的本性,慕强且奴性深重,因为只有绝大多数的奴性才能保证一个族群不轻易陷入内乱。 但这种本能偏偏又是反人性的,为道德所不齿。 王琢吃着饭,回想路上碰到“英雄救美”那一段戏码。 他好歹撒钱经营了两个礼拜,早就发展出了几名学生线人,知道了那几个兔崽子对付自己的计划。 拿学生妹色诱。 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送女孩子回家,受邀进房间喝咖啡,然后半推半就发生点什么,被隐藏在附近的摄像机全程拍下来,自己的把柄就被他们捏在手里了。 就这破计划,看不起谁呢? 我王琢堂堂男子汉,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君子楷模,你以为将血液集中在大脑的一点控制力都没有吗? 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得找机会“感化”他们,做一个尊敬老师的乖宝宝。 要是感化不了,就找个理由离职。 第18章 火锅店 “今天我给大家来个摸底考试,看看最近大家的业务水平有没有上升啊!考满分的奖励500蚊。” 王琢走进教室发下卷子,拉了条椅子坐在窗户边上就抽起了烟,也不在乎同学会不会翻书作弊。 能从书上翻到答案,也说明了对方大概记得课文在哪一页,至少代表了他们有看过书,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要知道现在这个班有一半的学生都是自暴自弃的混子,成绩全校垫底的。 但也是这帮混子,最近为了课堂小游戏能获得奖金,上课看书比谁都认真,现在是大概检验一下游戏成果的时候了。 王琢的位置正好坐在前排sandy面前,烟熏得sandy睁不开眼睛。 她提醒道:“老师!学校师生是禁止抽烟的!” 王琢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可以去你爸那里举报,把我开除,我没有意见。” sandy气呼呼地低下头写起了卷子。 王琢探过头看她写卷。 “你确定拿破仑称帝的时间是1804年吗?你想清楚。” sandy正奋笔疾书,被这一打岔,目光向上看向这一题。 “难道不是吗?” “你觉得是吗?” 看着王琢玩味的表情,sandy自我怀疑起来,我记得没错啊?难道我记错了? “不是1804年是几年?” “你自己好好想想。”王琢看向窗外。 sandy脑子糊涂了起来,思来想去,就把1804改成了1805。 很快临近下课,王琢看了看表说道:“还剩三分钟,没写完的同学抓紧!” 铃声响起,各组组长收起了卷子。 王琢点名道:“小柔,下午体育课你留下帮我改卷子,500蚊。” 小柔连忙点头,又有钱赚了。 嘉慧大声道:“老师!你让小柔改试卷,会打扰她上班的!人家下午场半小时就有一千块呢!” 班上几个女生隐隐传来笑声,小柔闻言脸色一白。 sandy道:“嘉慧,说话注意分寸。” 王琢皱了皱眉,余光观察小柔,但表面不动声色。 sandy一交完卷,立马翻开课本查找拿破仑称帝时间,发现是1804年无疑,知道自己被王琢耍了,顿时咬牙切齿起来。 那个碟仙不是说过送王琢一盒录像带能让他倒霉吗?下午就去! 下午体育课,反正中国古拳法部也没有学生报名,王琢把改卷的事丢给小柔,来到了学校外面不远处的一家小茶室。 “碧琪,给我一杯红茶。”王琢挑了一个位置坐下。 老板娘很快就端着一杯红茶出来:“豹哥,今天来得怎么这么早?” “今天摸底考试,下午没事了出来坐坐。” 这家茶室的老板娘碧琪是王琢的老同学,同样是圣育强的学生。不过比王琢高一届。 她在这里开了一家茶室,价格便宜,用料也讲究,深受附近师生的喜爱,一旦到了下午三四点,这里很快就会没有位置。 王琢没事了就会来这坐坐。 碧琪在王琢对面坐下,问道:“你好像已经干了半个月了?怎么样,最近学生仔都乖吗?” “跟我们那时候差不多。”王琢喝了一口茶,“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以前要不是你帮我,我现在也没有机会结婚开店。有什么事你开口,只要我帮得上的,我一定会尽全力。” 王琢放下杯子,沉默了一下,问道:“你和花柳强那伙人还有没有联系。” 花柳强三字一出,气氛隐隐有些不对起来。 碧琪道:“你是怀疑有学生……” 王琢点点头:“如果还能联系上,晚上帮我把他约出来,我有事要问他。” 碧琪道:“我问问老麦看,他那些老朋友里说不定还有人能联系上。” 碧琪走进茶室用座机打了个电话,那头接通的是她老公麦德和。 可能是麦德和还在开车运货,两人简洁地聊了几句。 麦德和道:“跟豹哥说,晚上我把人叫来,在火锅店等他。” 碧琪挂掉电话,看向店外,王琢正喝着茶看路上偶尔经过的美女。 豹哥离开圣育强六年,一回来就变成了老师的身份,不过看来这六年他一点没变。 还是那个表面上的人渣,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热心肠。 碧琪夹了几个蛋挞端了出去。 “我没点蛋挞,你要给我吃我可不付钱啊?” “本店定时活动,喝红茶送蛋挞。” 王琢拿起蛋挞吃起来,碧琪道:“老麦说晚上在xx火锅店等你。” 王琢道:“正好也很久没见过老麦了,那家伙结婚后没瞎搞了?” 碧琪笑道:“他现在每天下班回家要教女儿功课,哪有时间出去。” 王琢点点头,不错,老麦这小子已经洗心革面了啊,那以后泡妞的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个。。 “说起花柳强,自从潇洒哥被你送进监狱以后,他这几年都低调了好多。对了,你还记得婉芳吗?” 王琢道:“记得啊,全校第一嘛!” “你走以后她考进洪市大学,听说后来又去了斯坦福深造。当时在学校看不出来她这么厉害,如果不是你解决了潇洒哥,真无法想象她现在会沦落到什么样子。” “以前的事还说什么。”王琢吃完蛋挞,见那边已经来了几个客人,便起身道,“不打扰你做生意,我先走了。” 放学后,王琢先陪王珍珍回了家,然后打车前往和麦德和约定的火锅店。 这是一家老旧的边炉店,店内和露天都有桌子,王琢一下车就听见有人在叫他。 “豹哥!这里!” 王琢循声望去,发现一个穿背心的平头男再给他招手。 王琢笑着上去给了他一拳:“怎么?结婚收心了,连头发都不烫了?” 麦德和道:“豹哥,六年没见,你都没怎么变啊?” “因为我不忘初心。” 麦德和领着他往店内走去,店内包间有冷气,傻子才坐外面吃。 包间门一推开,里面已经坐着七八个人了,有的王琢眼熟,有的眼生。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过命的好兄弟,豹哥。”麦德和向众人介绍道。 王琢抽出烟一人一根分了出去,轮到最后一人时,他说道:“花柳强,好久不见了。” 花柳强自王琢进来的时候,脸色就僵硬了起来。 怎么会是这小子?难道今天就是他的局?我们应该没有交集了才对,他想做什么? “不会抽,还是不给面子?” 第20章 卖表 小柔回到家,人像失去力气一样摊在床上。 她的妈妈推门而入,问道:“小妹,我买药的钱不够了,你先给我一点。” “要多少。” “五千。” “我只有两千。” “两千不够啊,你这两天没有出工吗?” 柔妈的话让小柔的情绪激动起来,吼道:“这是我的卖身钱啊!不够不够!除了要钱你还会干嘛!” 柔妈抖了一下,道:“那就两千。妈生你出来的,你怎么可以跟我这么说话。”她接过钱,转身离开。 小柔擦着眼泪,心里越来越委屈和怨愤。 “凭什么sandy她们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为什么我出生会在这种家庭。谁稀罕你们生我出来,我有求你们生我出来吗?是我欠你们的吗?”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是柔妈的疑问声:“你是?” “我是小柔的老师,我姓王。” “哦哦,快请坐。” 小柔脸色一变,变得扭曲起来,说了不要管我了,你除了来看我的可怜,故意彰显自己自己的同情心和责任心以外,你能改变什么? 她将房间门锁上。 王琢打量着小柔的家,三十来平方的地方硬是分出两室一厅来,堆放的杂物让这里十分拥挤,空气里飘着一股剩菜的气味。 一对比,嘉嘉大厦的环境是真的不错了。 客厅没有沙发,只有饭桌椅,柔妈给他搬来一张椅子。 “王老师,坐。” 王琢坐下,笑道:“您是小柔的妈妈?其实是这样的,小柔最近在学校成绩突飞猛进,看得出其实她很有天份,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成绩上不去,所以我专门来了解一下她的生活环境。” 小柔妈道:“小柔小学的时候成绩很好的。唉……其实也是我们拖累了她。她爸爸一年前出了车祸,现在半身不遂,我又有心脏病上不了班,换心脏要一百多万。一家人都靠她养着,学费也靠她自己赚。” 王琢默默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跟随柔妈进房探望柔爸。 “阿文,这个是小柔的老师。”柔妈说道。 柔爸扭过头咧开嘴笑了笑。 “王老师,小柔在她房间里,刚刚回来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我叫她出来。” “不用了,我和她聊两句就走了。” 王琢敲敲门:“小柔,我是王老师。” 无应答。 “你还记不记得最早一次的课前小游戏,其实那次你选b是对的。” 过了一会,里面传来小柔沉闷的声音:“正确答案明明是a。” 王琢道:“在你小时候有一部电视剧,叫《楚河汉界》,刘邦就是吴启华演的。所以b也不能算错。奖品我就放在你门口了,记得收好。” 无应答。 王琢将手上的表摘下,放在了她门口的架子上,和柔妈道别后离开。 小柔听到外面的关门声,起身开门,一眼看到了架子上的手表。 她拿到手上,沉甸甸的。 “假表而已,最多卖几千块钱,有什么用。”小柔将表丢到床头,“什么也解决不了。” 过了一会,她拿起表端详了起来:“但是做得好真啊,要是拿去珠宝店,说不定人家看走眼,能卖个几万块呢?” ………… 第二天,王琢到学校上课,拿着改完的试卷走进班级,扫了一眼台下,发现小柔翘课了。 他一个个叫出名字,叫到名字的上台来拿试卷,拿到满分的就连带包了500块,让得了满分的同学兴高采烈。 结果这一发,竟然有8个同学拿了满分,里面有5个还是班上成绩垫底的学生。 原来班里的第一名sandy反而因为错了一道题,无缘满分。 “知识改变财运!”王琢鼓掌道,“恭喜获得满分的同学!” 8名同学得意地举起试卷。 这次之后,班上同学的学gao习qian氛围更加浓厚了。 王琢叼着烟翻开课本,开始上起了课。 他不觉得自己发钱鼓励法有什么错,他就是差生过来的,很多孩子其实脑袋并不笨,读书不好只是少了一点耐心,一点动力,当学习无法给他们带来明显的正向反馈时,他们就很容易会被惰性所左右。 这个时候,只需要一点点正向反馈给他们,很容易能重燃他们学习的动力。 “所以你们看啊,这个杨贵妃其实是李隆基的儿媳妇。电视里把他们的故事编上天了,也改变不了他们扒灰的事实。这事放课本上我都不好意思说。然后我们说这个安禄山啊……” 王琢讲到一半,手机响起来了,陌生电话,挂了。 “安禄山这个人又老又胖,却当了杨贵妃的干儿子,手握重兵……” 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电话。 王琢毫无职业道德地接起了电话:“喂,谁啊?” “是王琢先生吗?我们这是百达翡丽……” 电话那头说完,王琢直接挂了电话,把粉笔一丢:“这节课你们自习。”说罢直接走人了。 猪油仔道:“这种人也配当老师,我看要不直接去举报他好了!上课抽烟,中途旷课,随便哪一条都能让他滚蛋!” 他旁边的小弟道:“这不是直接开除他太便宜他了吗?” 猪油仔看向前排的sandy:“她们搞什么鬼,现在还没成功。” 王琢搭车来到了目的地,一进店就有柜员认出了他,连忙道:“王先生。” 王琢道:“那个女孩呢?” 柜员道:“那个女孩拿着您的表到我们这回收,但是她不知道我们每一个客户都有专……” 王琢直接打断了她:“表是我送给她的。” 二人走进贵宾室,小柔正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一看到王琢就好像见到救星一样,连忙跑到他身边。 “老师,我……”小柔哽咽起来。 王琢拍拍她的脑袋,对经理道:“那只表我准备卖了,你们折多少回收。” 经理道:“王先生,您的表几乎全新,但如果回收最多给您6折,您确定要卖吗?” 王琢满不在乎:“卖了。” 经理拿过一张文件,道:“回收价经过评估大概是两百六十一万元上下,如果您确定的话,只要签署文件,将证书返回,就可以把钱打到您的账上了。” 两百六十一万?小柔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眼睛投向那份文件,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她到现在还以为这是一块假表,人家要送她去差馆呢。 第21章 录像带 “这笔钱你给你妈做手术,剩下的你省点花足够供你读完大学,你只管用心读书。要相信知识改变命运。” 小柔根本无法拒绝这些钱,她太需要钱了。 她低头掉着眼泪,想说声谢谢,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王琢送她到了家门口:“今天当你请假,明天记得来上课。” 小柔默默走进房间,正当王琢准备离开时,小柔又走了出来,说道:“老师,你要小心。班里有几个人想设计害你,让你身败名裂。” 王琢不在意道:“我本来就臭名昭着,他们想害也害不了。” 学校里。 sandy将一盒录像带交给了另一名女生,那名女生偷偷将录像带放到了王琢的办公桌上,上面还放着一封明信片,写着送给王老师的礼物,还画了一个爱心。 这盒录像带是sandy按碟仙的指示,从一家老录影带店买的,只要王老师收了,就会变得倒霉透顶,只要他倒霉,接下来自己等人什么计划都会顺利。 在他们做鬼祟事的时候,苦主王琢已经回到学校,并且被他的老同学兼学生陈大雄拦住了去路。 “你当时答应过我,要教我中国古拳法打败余忌安那个王八蛋,现在只剩半个月了,你为什么还不教我。” “是你自己嫌辛苦不练的,怪我咯?” “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说过!我那么爱彩妮,我怎么可能会怕辛苦呢!我看分明是你不想教……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吹牛,你根本就不会中国古拳法!惨了惨了!要是到时候输给了忌安,他一定会当着我的面啵彩妮的!” “别想那么多。彩妮又不是货物,她是活生生的人,爱谁她自己会选。” “我不管!如果我半个月后不能打赢忌安,我就把我妹妹带到学校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妹妹昨天已经回家了。” “你不是说你妹妹放假才回家吗?” “好像听说她学校出了命案,一宿舍的人都死光了。” 两人走到体育馆,空手道教练尚郝佳正领着一帮学生练型。 忌安也在其中像模像样地比划着,虽然不怎么厉害,但架不住大雄是个软脚虾啊! 王琢原本教一个月还有办法让大雄出点名堂,现在浪费了半个月时间再教,他也有点头疼起来。 别说什么功夫了,就是大雄身上的肌肉酸痛恐怕都要一个星期恢复。 大雄还在一边不依不饶,王琢知道按正常方法单挑肯定是不行了。 王琢正色道:“你的根骨太差,教你一般的古拳法肯定是不行了,经过我的考虑,我决定教你一套古代暗杀拳!” 陈大雄虎躯一震:“古代暗杀拳?!” “不错!古代暗杀拳!这是古拳法的不传之秘。” 王琢从兜里取出两颗鹅卵石,握在手中盘动,只听咔咔作响,不断有石粉从他的指缝中洒落。 等他再张开手,手心只剩下两颗小石子。 “这两颗就是忌安的旦旦!” 陈大雄猛地跳了起来:“我要学!我要学!” 王琢道:“想练成这套北斗磨旦拳,并非一朝一夕。好在还有一套速成的方法,你一定要用心听讲。” 一转眼一天又过去了,王琢教完大雄后回到办公室,准备收拾教材回家。 却在桌上发现了一盒录像带。 上面明信片的字迹一看就是女生写的。 女生送我录像带干嘛?难道是觉得我长得帅,送自拍的私人写真给我,想要展开一段不伦的师生の恋? 可是不行啊!虽然你们青春无敌,但我是你们的老师啊,怎么能这样! 我无法跨越道德这一关! 王琢默默将录像带揣进怀里,准备带回去关心一下同学的发育状况。 出校门右拐一段路,来到圣育强小学部门口,等珍珍放学。 却看见何敏牵着一个六七岁小女孩从学校里走出来,转身和后面的王珍珍挥手道别,然后上了一辆非常低调的豪车,缓缓驶离。 见到这一幕的王琢恍然大悟,难怪她没有搞自己,原来已经结婚生子了。 那以前的恩怨情仇就一笔勾销了呗! “阿琢!”王珍珍远远走来,眼尖地看见王琢手里拿着一盒录像带,“这是你租的电影吗?晚上一起看吗?” 这个可能涉及别人的隐私,怎么可以给外人分享?!这不道德! 王琢道:“不是电影,是别人寄存我这里的生活录像,我们不能随便看。” “好。你晚上想吃什么?” “过分,竟然把世界不解难题推给我!” “要不我们一起去超市看看。” “行啊,闭着眼睛拿,拿到什么吃什么。” ………… 王琢摸着肚子走向电梯,买菜闭着眼拿,结果拿多了,珍珍也做多了,好在自己吃得也多。 毕竟自己体内的超级芯片需要人体生物电供能。 结果一进电梯又撞见了上去的马小玲,她和差人况天佑正在交谈,一见有人进来就闭嘴了。 “阎罗婆,这两个礼拜很忙啊,都没见到你。” “不知道是不是你回来了的关系,最近洪市变得特别脏,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咦?阎罗婆,你墨镜都戴了两个礼拜了,针眼还没好啊?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对啊,你怎么知道?从上次第一眼看到你开始,第二天就长针眼了。” “我以前就警告过你嘛,不要老是偷看我洗澡。” 两人一见面就斗起嘴来,好在况天佑所在那层到了,电梯一停。 “我到了,明天见。”况天佑对两人笑了笑,快步离开,他站在中间人都快被吵疯了。 电梯门一关,马小玲抱着手臂扭过头不说话。 王琢到住宅层,马小玲去的顶层公司。 眼看这么晚了马小玲还要去公司,王琢还是多嘴说了一句:“需要帮忙说一声。” 马小玲道:“心领,你又不会驱魔,能帮上什么忙?” 叮!电梯到了。 王琢道:“那你自个慢慢忙。” 在王琢走前,马小玲开口道:“最近连续有两起命案都发生在学生身上,有中学生也有大学生。我怀疑有不干净的东西对她们下手,如果最近你们学校有谁在玩笔仙碟仙之类奇奇怪怪的东西,你马上通知我。” “知道了!”王琢打开房间门,走了进去。 第22章 七日必死 王琢坐在沙发上,嘴里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看着电视机里不断闪烁的画面。 火山、眼睛、古井、弦月、白衣黑发、梳头的女人。 “神经病啊,是哪个傻逼把这玩意送我的?”王琢看完录像带,把带子退了出来。 就如同设定好的,家里的座机忽然铃铃铃响了起来。 王琢接起电话:“喂?” “7日に死ぬ。”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嘟嘟——” “喂喂?怎么挂了?”王琢挂掉电话,脑海中不断跳出相关记忆。 午夜凶铃?山村贞子?七日必死? 王琢拿起录像带上那张明信片,反复回忆上面的字迹,但是他到现在为止没改过作业,实在认不出来。 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 马小玲洗完澡换上睡衣睡裤,正准备敷个面膜,家门砰砰砰地响了起来。 这敲门的力度,不用想就知道是对门那个讨厌鬼。 马小玲打开门,一个叼着烟的衰仔站在外面,就知道是他。 “这么晚了什么事?” 王琢道:“你不是说学校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跟你说吗?”他举起手中的录像带,“这是今天学校有人匿名送给我的。” “这是什么?” “七日必死的诅咒录像带。” ………… 画面来到灵灵堂。 马小玲坐在电脑前查阅录像带的资料,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霓虹最近流行的一个传说,传说有一盒录像带,看完之后人七天后就会死,想要破解诅咒,就必须复制一份转给别人看。 如果是真的,难道说那个录像带已经传到洪市来了? 马小玲戴上照妖眼镜,王琢的身体以及茶几上的那盒录像带都冒着丝丝魔气。 “喂!你还吃!我的零食都被你吃完了!”马小玲一把夺走王琢手中的蛋糕。 “小气。”王琢拿起一个苹果继续啃了起来,“能不能搞定?” 马小玲道:“降妖除魔我擅长,拔除诅咒恐怕要去找求叔。” 闻言王琢脸一下黑了:“我不去。” 以前他破了毛忧的童子功,被求叔知道后差点打进医院,从此他俩的仇就结下了。 马小玲道:“不去就是死,你自己考虑清楚。” “不用考虑了。”王琢拿起录像带准备离开,“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马小玲连忙拦住他:“不要任性了!你自己怎么解决?” 王琢指指马小玲的照妖眼镜:“这个你有没有备用的,送我一副。” 翌日一早,王琢戴着一副眼镜来到了学校。 上课铃一响。 “同学们,上午好啊!” “王老师好!” 王琢透过眼镜在全班同学身上扫了一遍,最终定格在了四名女生身上。 如往常一般,王琢拿出了两张500元的钞票放在讲台上,开始了历史问答游戏。 挑选了两名还没点过的同学回答后,王琢发出奖金,上起了课。 “小柔,下午帮我把作业改一下。” “是,老师!”小柔已经成为了老师忠诚的狗腿子,班里几个女生已经都不和她玩了,她也把时间都花在了补习过去落下的课程上。 知识改变命运! sandy和嘉惠等人换上了运动衣,在体育馆里打起了羽毛球。 嘉惠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号码,直接选择挂断。 是她的契爷,不,应该是前契爷打来的。 一个快五十岁的糟老头,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谁会理他? 现在自己有了碟仙,每期六合彩就算拿不中头奖,二三等奖都有,根本不缺他那点破钱。 “sandy,今晚再玩一次?”嘉惠手里转动球拍。 sandy道:“上次说过就玩一次,要玩你自己玩。” 女生甲手里正摆弄新买的手机,根据上次碟仙指示买的乐透,她们三个都中了三等奖,这次她们已经不约而同想要再玩一次,唯一没同意就是sandy。 sandy和她们不一样,sandy是富家女,只知道她神秘的爸爸是学校的董事长,而且她从来都不缺钱花,想来也看不上乐透的奖金。 女生乙道:“sandy姐,再玩一次呗。你看今天王老师好像也没有很倒霉的样子,不如我们再问问碟仙看什么情况。” sandy道:“不玩,上次玩得时候感觉有点不舒服。我劝你们也不要玩了。” 她抛起羽毛球,挥拍朝着对面打去。 羽毛球划了一个弧线飞向嘉惠,但嘉惠却没有接,任由球掉到地上。 “sandy,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嘉惠把球拍扔到地上,一脸不快,“你有什么吩咐我们都对你唯命是从,我们现在三缺一,你连陪一下都不肯。” sandy也不爽了,嘉惠这是什么态度,谁才是大姐头啊? “不玩你可以走,xx甲,你来和我打。” 谁料女生甲和女生乙都像没听见一样。 嘉惠冷笑一声,道:“你真把自己当大姐头啦?” sandy怒道:“你们什么意思!” 女生甲道:“不好意思啊sandy姐,都说谁有钱谁是大姐,现在我们自己也有钱了,就不想跟在别人屁股后面了。” 女生乙道:“sandy姐,其实如果不是你有钱,根本没有人愿意跟你玩。” 嘉惠道:“sandy同学,麻烦让一下,不要打扰我们三姐妹打羽毛球。” 女生甲走到sandy主场,将小个子的sandy挤了出去。 “你们给我记着!” sandy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体育馆。 嘉惠道:“sandy不玩,我们找别人补她的位置。” 女生乙的眼睛在附近转了几圈,道:“你们说校花小惠怎么样?” 圣育强有三个公认的校花,分别是校花小惠、绿茶彩妮和大姐头sandy。 实际上审美很主观,每个人喜欢的类型都不一样,除了三流yy小说以外,现实是不会有什么所谓的统一标准的校花排行榜出现。 这三个人能公认,主要是有其它方面因素。 比如绿茶彩妮,读书成绩好,常年霸榜学校前三,而且说话细声细气,是纯情男生最喜欢的初恋类型。 大姐头sandy,则是女生推选出来的,无它,有钱,大家都拍她马匹。 而校花小惠,私底下女生都叫她花痴惠,这个校花是最水的,成绩、家境都拿不出手,而且长得也没有另外两个漂亮。能被称为校花,完全是因为她很容易犯花痴,是学校里公认的好上手,学校里交过的男朋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了,所以被那群色狼硬捧成了校花。 嘉惠眼中闪过一道黑气,点头道:“好,就小惠。” 第23章 债多不压身 “三个叛徒!”sandy怒气冲冲地回到教室,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却发现小柔还在埋头改作业。 她正一肚子气想要发作,见状道:“那个姓王的这次给了你多少钱帮他改作业?我给你双倍,你别帮他改。” 小柔道:“sandy姐,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谁和你开玩笑?五百还是一千?我给你两千,把笔停了!”sandy拿出两张大钞拍在小柔面前的作业上。 小柔伸手把钱推开,继续改起了作业。 sandy不爽道:“怎么?嫌少?你不是最喜欢钱的吗?他给了多少啊?你不会是认他做契爷了?对哦,他可是圣育强历史上头号大色狼。” 小柔生气道:“sandy同学!你不要这么说王老师!他是我见过最正派的人!如果你再说他坏话我就要翻脸了!” 没想到连这个最卑微的小柔都敢顶她,sandy气得直发抖。 “你们一个又一个!好的很!”sandy抓起书包,她现在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她要回家写作业了! “把你的钱拿走!”小柔抓起钞票扔向了sandy。 原本的小团体发生了内讧,她们心怀各异,却独独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一个新晋四眼仔尽收眼底。 王琢收回目光,看向自己中国古拳法的唯一学徒。 “我掏!我再掏!” 陈大雄躺在地上直打滚,双手不断乱抓,从猴子偷桃到白猿献果,招招不离要害。 王琢指点道:“你的表情还不够淫贱,口水最好可以往外喷点出来。把面部表情练成特性,这样才能从心理上对敌人造成威吓,使对方攻击下降一个等级。” 陈大雄道:“我有个主意,决战那天我换上我妈的丁字裤,开打前我先把裤子脱下来,忌安一定会被我吓得大小便失禁。” 王琢道:“好主意诶。不用打就知道你赢定了。” “怎么样?我很厉害?” 嘉惠三人组找上了校花小惠,小惠正在和小姐妹给学校里的帅哥排名。 “现在排第一的应该是新来的王老师,他个子又高,长得又帅。”小惠的眼睛闪闪发光,脑海中不断产生幻想,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小姐妹道:“但是这个排名只针对学生诶。” “王老师也是圣育强出来的学生啊,他是我们的学长。我决定了,我要去泡他!” “不会!听说他的名声很臭诶,以前脚踏一百零八条船,没有一个修成正果。做他女朋友就是羊入虎口。” 两人正在讨论呢,嘉慧忽然插了进来:“你想泡王老师啊?就怕你没机会了。” 小惠道:“干嘛啊,你想做我的情敌啊?” 嘉慧冷笑道:“我对二十多岁的糟老头不感兴趣。学生会那群人一直在计划对付他,恐怕你还没泡上,他就要被学校辞退了。” 小惠顿时苦恼起来:“那怎么办嘛!” 她也从现任男友忌安那里听说过这件事,但是这么久了一直没动静,她以为学生会早就放弃了。 嘉慧道:“我有办法可以让学生会放弃对付王老师,还可以让你当上他的女朋友哦。” 小惠眼前一亮:“真的吗?” 嘉慧道:“当然是真的了。只要放学的时候跟我们一起走,你就知道了。” ………… “这是香奈儿最新款的包包诶,我喜欢好久了!” 女生乙正在显摆自己新买的包,这让普通家庭的小惠两眼放光。 “只要跟我们一起请碟仙,你明天也能买得起十万块的包包。”嘉慧引诱道。 四个女生聚在碧琪的小茶室,叽叽喳喳地聊着请碟仙的事,所说的话一一落入老板娘耳中。 她们喝完饮料离开,王琢从茶室里走出来,手里手机刚刚挂掉。 “咋咋丝,咋咋丝,纳斯塔纳路,咋咋丝……” 依旧是那间套房,依旧是那个游戏,但是sandy的位置已经被小惠所取代。 四人围坐一起,念起咒语。 门外传来了高跟鞋的踩地声,接着室温降低了。 四人齐齐打了一个哆嗦,知道碟仙已经来了。 嘉慧提醒,一定不要把手指离开碟子,然后让小惠第一个提问。 小惠混杂着兴奋和恐惧,声音有点发颤:“碟仙碟仙,明天乐透的开奖号码是多少。” 原本来的目的是泡男人,不过美色难敌奢侈品,她现在的目标已经变了! 碟子原地转动了几圈,忽然朝着小惠的方向猛地一动,速度之快差点将几人的手指全都甩落。 箭头指着不字,下一刻,又猛地移向是字,最后停在你字。 不是你。 几人瞬间反应过来,碟仙认人! 嘉慧连忙说道:“碟仙碟仙别生气!请你回到原位,我们找sandy来陪你玩!” 碟子原地停留了一会,似乎在考虑,最后缓缓移回中间停止不动。 房间内的气温慢慢回升,碟仙走了,几人将手指离开碟子。 “看来碟仙不喜欢你,你还是走。”嘉慧收起友好的态度,嫌弃地驱赶起小惠来。 小惠委屈道:“你怎么这样啊?刚刚还说大家以后是好姐妹。” 女生甲道:“碟仙大姐头不喜欢你,谁和你是姐妹啊?快滚,看你好碍眼哦!” 三人将小惠赶走,商量起来。 “想要继续和碟仙玩,看来必须要找sandy来一起才行。但是她不肯玩了,我们必须想个办法。” 几人如此这般一番馊主意后,离开了套房。 她们一走,安全通道里就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王琢和马小玲。 马小玲伸手一招,一张房卡飘到了她手上,这是她用五鬼搬运从嘉慧身上偷的。 两人打开套房门,稍微一搜,就找到了那张碟仙图。 马小玲戴上照妖眼镜,观察完手上的东西后,道:“这是魔器,最近的两宗大命案很可能都和这个东西有关,我要带回去销毁它。” 王琢道:“别急啊,销毁之前先让我玩一玩。” “你不会是想问碟仙怎么解决你身上的诅咒?” “难道不可以吗?” “碟仙也是一种诅咒,一旦你得到了答案,就必须用灵魂作抵偿。” “抵就抵呗,反正我身上已经有七日诅咒,债多不压身嘛。” 王琢将图纸铺在地上:“你先出去,等我得到答案了就把东西给你。” 第24章 碟仙挨揍 马小玲在王琢对面坐下:“那就玩一把,如果得不到答案,就跟我去求叔那。” 王琢道:“我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你去外面等。” “我就这么出去,我怕珍珍知道了会生我的气。”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你要是死了谁都知道了。” 王琢最终还是拗不过马小玲,两人将手指按在碟子上一齐召唤碟仙。 至于咒语,王琢看不懂符文,马小玲看过后脸色古怪,道:“没想到这个东西也是从霓虹过来的。这种咒文源自霓虹的东密宗,具体是哪一派,看来要去请教求叔了。” “那你看得懂吗?” “我先念一句,你记住后跟我一起念。咋咋斯咋咋斯,纳斯塔纳路咋咋斯……” “咋咋斯咋咋斯,纳斯塔纳路咋咋斯。” 两人一起念动咒语,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高跟鞋的踏地声,房间也冷了起来。 王琢抬眼朝马小玲身后看去,透过照妖眼镜,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正站在那里。 她的眼窝黑洞洞的,也不知道眼珠子藏在哪里。 “在我后面?”马小玲问道。 王琢点点头:“它的脸现在就贴在你的头顶。” 马小玲一脸黑线:“那你快问,不然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打死它。” 王琢道:“碟仙啊碟仙,你知不知道怎样可以干掉山村贞子?” 碟仙明显陷入了呆滞,好一会儿,她伸手抓住两人的手腕,碟子随之移动起来。 霓。虹。 王琢见状骂道:“我他妈不知道去霓虹吗?老子是问你怎样可以干掉她!” 碟仙脸色狰狞起来,抓着两人手腕就要开始乱晃。 谁料王琢抬手就是一巴掌,带着白光的手掌pia一下就把碟仙扇得原地转了三圈。 金光戒指,刚才进门前马小玲借给他的。 碟仙趴在地上,一手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王琢,你竟然打我! 王琢感觉目光从背后传来,伸手向后一摸,抓到两颗圆滚滚滑溜溜的东西。 拿到眼前一看,两颗眼珠子正直溜溜地盯着自己。 “装回去看我!”王琢将眼珠丢过去。 碟仙将眼珠子装进眼眶,恶狠狠地瞪着王琢。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怎么干掉山村贞子。” 不、知、道。 “马小玲。” 马小玲朝碟仙丢出一张符。 噼啪滋滋滋滋滋…… 数道电流在碟仙身上流过,碟仙抽搐着趴下了。 “说!” 不、知、道。 噼啪滋滋滋滋滋…… 三分钟后。 “再电下去她就魂飞魄散了,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马小玲说着,取出一个拍立得给碟仙拍了一张。 王琢无奈道:“碟仙怎么这么没用的?” 马小玲道:“碟仙只是被魔器控制的孤魂野鬼,这个图纸才是关键所在。你还有没有问题要问?没有的话就乖乖跟我去求叔那。” “等等,我还有问题要问。”去求叔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去他那,大不了就是死,反正我还有三条命。 “碟仙碟仙,是谁把诅咒录像带给我的?” 朱、因。 原来是她。王琢神色一动,sandy到底是明知故犯,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这件事呢? “我还有最后两个问题。马小玲以后会不会嫁人?” 马小玲没想到王琢会问这个问题,道:“喂!你问过界了!你也知道我们马家不可……” 然而箭头停在了会上。 马小玲心头一跳,道:“这个碟仙那么没用,说得肯定不准。” 王琢又问道:“那她以后的老公是谁?” 碟子原地转圈,箭头朝着王琢缓缓移去。 马小玲脸色一黑,取出一个香水瓶对准了碟仙:“逆转五行,收!” 碟仙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收了进去,而碟子还是丝毫不停留地朝着王琢移去。 马小玲一巴掌拍在王琢按碟子的手上:“你玩够了没有?” 王琢嘿嘿一笑,收回了手,小动作被发现了。 “这下死心了?跟我走。” “不去,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接下来你不用管了。” ………… 何记诊所,是茅山香江法坛话事人何应求所开,表面上是一家妇科私人诊所,实际上专门悬壶于幽冥,至于为什么要兼治疗妇科,这是求叔的个人爱好问题。 “两起命案的凶手就是这个东西?” 被叫到这里的况天佑一手拿着马小玲给的灵异照片,端详着眼前的碟仙图纸。 他已经从照片上确认过,照片上的碟仙就是上一起凶杀案的死者之一。 马小玲道:“对,这个案子属于超自然案件,你们差馆管不了,你回去想办法结案。” “这下可麻烦了。两起特大凶杀案,怎么可能轻易结案,报告都没法写啊。” 不理会独自发牢骚的况天佑,马小玲找到正在置办法坛的求叔,他在做毁掉魔器的准备。 “王琢中了七日诅咒,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他不肯来你这,求叔你有没有办法帮他?” 求叔哼了一声:“就算那小子来了,我也不会救他。这种混球人间少一个,天都能亮三分。” 马小玲道:“求叔,不管怎么样,王琢也和我们一样,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难道真的见死不救吗?” 求叔将法坛布置完后,转身去储物室取出一盒录影带,放在马小玲面前。 马小玲察觉到不对:“这是……明明王琢已经带走了,怎么会在你这?” 求叔叹道:“王琢看的那盘不是香江的第一盘。我这盘是在两个礼拜前得到的,诅咒早就传开了。这个恶灵的力量很强大,即便是我也无法解除诅咒。” 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马小玲瞬间陷入一片空白。 求叔道:“虽然我无法解除诅咒,但是我可以把诅咒拖延到一个月后。这一个月内,让王琢在霓虹找到那个恶灵。只有从诅咒源本身才能找到根除诅咒的方法。” 而嘉嘉大厦中,王琢独自窝在家里,再次开始反复观看起那盘诅咒录像带查找线索。 越来越多的信息从他脑中跳出,慢慢连成了一条信息线。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他头顶,一个白衣长发的女人正漂浮于天花板上,女人黝黑的发丝垂下,正不断从他耳中钻入。 第25章 差木地之行 “呦西,太君,你滴走好滴干活!” 王琢背着包从乡村大巴上下来,和车上一个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什么的阿婆挥手告别。 一路上两人鸡同鸭讲,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王琢来到一处断崖前,望着前方汹涌起伏的大海,双手比喇叭大喊:“山村贞子!我干你……咳咳咳……”他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剩下的没骂出来。 此处是东京都伊豆大岛南端,差木地。 也是山村贞子的故乡。 王琢脑中只要受到外界信息刺激,就会时不时跳出相关的信息,他借此反复观看录像带,收集了足够的贞子信息,直接找来了贞子的埋骨地。 不,不应该是埋骨地,这时候的山村贞子很可能还在古井里面好好地活着。 根据脑中提供的信息: 在霓虹宣告投降后不久,大概是1945年到1946年上下,山村贞子之母山村志津子在海边捡到一个雕像,是古代霓虹一个入魔的特异功能人士役小角的部分残骸。 役小角有一手绝活,叫作跨越时空基因传送大法。 山村志津子怀孕生下贞子,并觉醒了包括预知未来在内的特异功能,但同时也因为无法承受超能力而患有精神分裂。 山村志津子的特异功能引起了当时非着名精神科博士伊熊平八郎的注意,于是对其展开研究,研究着研究着,博士也忍不住深入了。 山村志津子再次怀孕,但这次博士的孩子却不知什么原因夭折,不知是死于役小角还是贞子。 这期间山村志津子的特异功能在霓虹名声大噪,在博士的安排下四处巡演。 而贞子遗传了母亲的精神疾病,肉体也因为念力而发生分裂,变成了善恶两个贞子。 贞子九岁时,山村志津子因一次实验失败受到质疑,恶贞子当场杀死数十人,志津子遭到全国声讨,不堪忍受跳火山自尽。 其后,贞子代替了她母亲的位置,接受博士研究。 善贞子本性善良,被博士放出过正常人生活。 恶贞子就厉害啦,特异功能之强大超乎想象,而且生性邪恶偏激,被博士注入生长抑制剂,成为了一个侏儒,关在地下实验室中。 后来善贞子十八岁高中毕业,加入了一个话剧团,成为了练习时长也不知道多久的练习生。 结果恶贞子的怨气如影随形,利用特异功能在剧团杀人,善贞子也不小心暴露出特异功能,被一群霓虹人杀死,带着她的尸体来到她的家乡,试图将另一个恶贞子杀死。 而恶贞子则抓住机会和善贞子重新合体,成了强大的完全体贞子,杀光了追杀来的所有人。 博士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就哄骗着给贞子注入了天花病毒,然后推进井里想要杀死她。 谁料贞子的自愈能力强到离谱,不仅病毒杀不死她,而且在井底困了三十多年依旧不死,反而贞子善良的一面彻底被黑暗吞噬,成为了怨念贞子。 了解到信息的王琢发现自己很难理解霓虹人的脑回路,这么厉害的特异功能人士你不请到中央作研究工作,反而扔给一个三流博士瞎折腾,硬生生整出一个人间怨灵来。 贞子你也是,诅咒就诅咒,你好好留在老家杀人就行,跑到洪市来干嘛呢? 霓虹一亿多人呢不够你杀吗?洪市才几百万人而已啊! 王琢来到差木地的小旅馆住下,信息中并没有贞子所在那口井的具体位置,他需要花点时间打听地址。 到了房间中,王琢把包放下,坐了一天飞机和车,他现在需要先洗个澡。 旅馆比较老旧,浴室没有门,也只是一个帘子挡着。 王琢打开包拿衣服的时候,浴室里忽然响起了水声。 他转头看去,发现帘子后面站着一个人影。 算一下今天才第三天啊,这么快就忍不住来找我了? 王琢过去一把拉开帘子,帘子后只有一个干燥的花洒,看起来已经好久没用过了,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幻觉对我没用。” 王琢转头离开,继续翻找衣服。 水声再次响起,王琢拿着内裤起身:“贞子,你是想帮我搓背吗?” 他一把拉开帘子,没水!果然是幻觉! 王琢拿出林正英的照片一把按在墙上:“英叔!替我镇住她!” 王琢打开水龙头,花洒中传来咕噜噜的声音,反应了两三秒,水才喷出来。 真的好久没人用过了,这什么鬼的旅馆? 然而花洒中喷出的是殷红的鲜血,如狗血淋头浇到了王琢头上,浓烈的铁锈腥味飘荡在空气中。 “靠!英叔也镇不住你?!”王琢挤出洗发水搓起头来,“算了,都是幻觉!我继续洗!” 洗完澡,王琢擦了干净身体,血水染得毛巾也变成了红毛巾。 不得不说贞子是真的强,要不是提前知道一切都是幻觉,王琢恐怕忍不住都以为是真的。 换上干净衣服的王琢走下楼,语言不通,本地人也听不懂英语,必须得雇一个懂英语的本地导游做翻译才行。 前台老板一看到王琢就开始拼命鞠躬,嘴里叽里咕噜一直在说什么。 王琢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费劲地给他解释自己想要找个导游。 两人鸡同鸭讲半天,王琢知道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准备出去用英语找路人聊聊,看看能不能碰上一个听懂的。 “他在和你道歉!”一旁有人出声解释道,“这个旅馆他刚接手不久,很多家具还没来得及检修。所以水管里锈了,洗澡要先把铁锈水放一放。我的天啊!” 王琢闻声望去,发现马小玲正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 “你怎么找来的?”王琢不记得自己跟她说过目的地。 “我在你包里放了追踪符。”马小玲拿出化妆盒,打开镜子对准王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快回去重新洗一洗!” 王琢在镜子里看到一个红彤彤的人脸,他拿手在脸上一搓,满手的铁锈粉末。 “原来是铁锈啊?靠,我还以为是幻觉。” 马小玲登记入住,住在王琢房间的对门。 进房间之前,她递给王琢一颗幸运星:“这是辟邪符咒,如果有恶灵靠近,它能保护你。一旦它烧起来,你马上大声叫,我会来救你。” 王琢接过符咒,见马小玲目光游移,心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得到的信息中,贞子的强大是匪夷所思的,以马小玲那菜到抠脚的法力,他压根不希望把马小玲牵扯进来,所以之前根本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行踪,没想到她还是偷偷跟来了。 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 “你不要自我感动,我不是为你来的,是因为洪市已经有不少人被诅咒,我必须来阻止诅咒的蔓延。” 第26章 解救贞子 王琢感觉鼻子痒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隐约看见无数黑发自上方悬挂而下,一只怨恨的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渐渐感觉难以呼吸…… “是幻觉!镇住她!”王琢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一张林正英的照片拍了过去。 长发和眼睛消失,王琢恢复了呼吸,继续呼呼大睡。 同样的事,每天夜里都会发生,王琢早已习惯,好在英叔给力,就算是东洋恶灵也要退避三分。 今天已经是到了差木地的第十五天,事实上贞子早就前来索命,但不知道是不是英叔给力,王琢就是没死,最惊险的一次是第六天王琢忽然发生心绞痛,眼看就要猝死了,结果被他用内功强行搬运气血,竟然硬生生恢复了心脏活力。 王琢一觉睡醒,胸前的辟邪符早就化成灰烬,衣服都被烧了一个洞,这符咒除了可能引发火灾,一点屁用都没有。 今天又是四处打听贞子旧宅的一天,再找不到,他也不知道英叔还能罩得住自己多久。 王琢洗漱完出门,临走前拍了电视机一下:“有本事爬出来单挑,只要你敢爬电视,我有一百零八种方法对付你!” 马小玲早就等在门外,连淡妆都没化,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状态很不好。 一见到王琢她就忍不住大吼起来:“你要死了知不知道?!竟然还睡懒觉!” 王琢抠抠耳朵:“叫那么大声有没有公德心啊?还有别人在睡觉的好不。我死又不是你死,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马小玲沉着脸走向旅馆外,王琢在后面慢吞吞地跟上。 “阎罗婆,你是不是一直暗恋我啊?跟着我来是想甩开珍珍趁机勾引我?还专门住在我对门,是想我晚上过来?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就算做寡妇也轮不到你。” 王琢在马小玲身后冷嘲热讽,马小玲忍着气不发作,她知道王琢是故意激自己离开。 离求叔争取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但现在连诅咒源的地方信息都没有打听到。 王琢看臭脾气的马小玲这样都不走,心里也难受起来。 其实他早就已经推理出贞子所在的地方,但是一直没敢说出口,就是怕马小玲参与进来和贞子斗法。 她俩开战,王琢已经对比双方战斗力,马小玲十死无生,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自己死了还能重生,但马小玲一旦出事,他这辈子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你好,先生。请问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山村贞子的人,大概是三十多年前……”马小玲拦住一名看似是本地人的行人询问起来。 那人摇摇头,马小玲没有气馁,再次寻找下一个人询问起来。 王琢放慢脚步,静静地看着马小玲的背影,好一会儿后,他毅然转头离开。 女人都是拖油瓶,干正事的时候在身边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马小玲一连问了几十人,但是时间太久远,根本没人听说过。 她不禁升起绝望,一想到自己累死累活,王琢却满不在乎,越想越气,转头就想骂人。 这一转头却发现王琢根本就没跟来。 她心里一紧,连忙向着旅馆的方向赶回去。 结果从旅馆老板那里得到通知,说刚才王琢已经退房离开了,好像是去福岛县了。 果然……马小玲很早就隐隐察觉到王琢已经知道诅咒源所在,只是一直在瞒着自己。 现在偷偷一个人跑去福岛,难道说诅咒源是在福岛吗? “老板,最快去福岛的路怎么走?” “最快啊,你要赶大巴坐船去横滨,到东京后坐新干线过去呢。大巴半个小时后在门口那个站会有一辆,去的话现在收拾还来得及哦。” “谢谢你。” “不客气小姐。” 马小玲打开追踪符绑定的化妆盒,雷达界面上一个小点正在缓慢向西北面移动,她焦急起来,连忙进屋收拾东西。 很快马小玲就带着行李坐上了大巴车。 直至黄昏,老板打着瞌睡,人昏昏欲睡。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伊豆大岛的游客并不是很多,那两个洪市人一走,旅馆就更冷清了。 这时从门口照入的昏黄光一暗,老板连忙抬头,来客人了! 然而进来的人却让他有些惊讶:“客人,您没去福岛吗?” 王琢道:“想了想还是在这里再玩几天,给我开一个房间,我要那一间。” 这十几天他跟着马小玲学了不少日语,已经可以完成简单的交流。 坐在船上的马小玲不知道,她追踪的目标,此时正背在一个霓虹少年的背上。 王琢住进了他指定的房间,一间一楼的房间。 王琢从包里取出了螺丝刀、工兵铲、撬棍,然后将录音机打开,放起了音乐,就开始撬动房间的地板。 没错,这件旅店,就是贞子旧宅的故址。 这叫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也难怪自己到这后,每晚贞子都来找自己过夜,原来不小心睡人家上面了。 这段时间王琢偷偷对比脑中信息与旅馆周边环境细节,慢慢敲定了古井的具体位置。 王琢一边撬地板,一边说道:“山村贞子,冤有头债有主,害你的是霓虹人,我放你出来你去找霓虹人报仇,放过洪市人。我知道你听得见,待会我会把绳子放下来,你拉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他的力量巨大,很快就将地板挖了一个大洞,他将头伸进洞里。 眼前黑洞洞的一片,但是王琢具备一定的夜视能力,还是勉强看清了下面的情况。 封住贞子的那口井在浴室方位,也就是说自己要去浴室再挖一遍。 呵呸!干李良咧! 王琢跑到浴室又热火朝天地忙了起来,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先生,您的音乐可以轻一点吗?很抱歉您打扰到其他客人休息了。” 王琢这时候已经把洞挖开,看到了下方的古井,以及封住井口的水泥墩。 “好的!我马上就关音乐!”王琢回道。 他起身关掉音乐,就在准备敲碎水泥时,不禁犹豫了。 贞子上来后会不会大开杀戒呢? 她会不会把这一片范围的人全杀了呢? 很有可能喔! 王琢在周围布置了一下,然后拿来一条大麻绳。 他俯身用内劲反复打击,终于震碎了水泥,古井口登时涌出一股阴冷的气息,王琢感觉手脚发麻,连忙搬运气血转了一圈驱散寒意。 “贞子,把绳子捆在腰上,我拉你上来。”王琢将绳子另一头丢了下去。 第27章 一顿操作猛如虎 “如果绑好了,就拉一下绳子。”王琢朝井底喊道。 王琢等了一会,绳子毫无反应。 不会死了已经?还是看自己以德报怨所以不好意思了呢? 王琢道:“其实我了解过你的过去,你被最亲的父亲亲手杀死。我能设身处地地感受到你的痛苦,你的怨恨。但是请你不要绝望好吗?你要相信人间有大爱,你只是没有遇见对的人,你应该重新给这个世界一次机会!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轻轻地捧起你的脸,把你的泪匣子打开~这怀抱永远属于你~告诉我不再孤单~来!古井下的朋友,我们一起唱好吗?” 王琢拿来录音机,对着古井放了起来。 从《让世界充满爱》一直放到《纤夫的爱》,连续十多首歌轰炸下来,那条绳子终于紧了一下。 王琢连忙抓住绳子往上拉,能感觉到绳子那一头已经悬挂着约莫四五十斤的重量。 嗨呀!一个正值青春的大姑娘被困了三十多年,靠喝井水舔青苔活着,被饿得……还有四五十斤,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而且,她愿意接受我的好意,至少说明能谈。 王琢快速拉动绳子,很快,一坨湿漉漉的烂肉就被拉了上来。 说她是烂肉,实在是这么多年泡在水里,那条白裙子已经腐烂成一片片黑绿色的烂布条。 而她的身体可能是因为天花病毒的侵蚀,长满烂疮,却又因为强大的自愈能力愈合,再烂,再愈合,逐渐身体和天花病毒结合,现在只能勉强看得出人形。 王琢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蛋糕递过去:“饿了三十多年了,先吃点东西?” 贞子一动不动,宛若尸体。 “你已经自由了,贞子。不要封闭自己,你的身体自由,心灵也应该自由!吃!” 似乎是王琢的话鼓励到她,贞子颤颤悠悠地伸出了手。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蛋糕时,她却猛地一伸手,紧紧抓住了王琢的手腕。 一股阴冷的气流顺着王琢的手腕瞬间流遍王琢全身,王琢顿时全身麻痹,连心跳也开始放缓。 噗通一下,王琢栽倒在地,蛋糕落地打了一个滚。 王琢趴在上全力搬运气血,催动心脏泵血,对抗这股阴冷的气流。 一个黑乎乎的脑袋贴在地板上,缓缓移入他的视角。 发丝间,圆滚滚的眼珠子死死盯着王琢。 王琢道:“我那么善良,还救了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贞子的声带可能已经腐烂变形,她没有说话,只是身上不断传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下一刻,王琢感觉心脏猛地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缓缓加力,要将它捏爆。 王琢的视线转移到了贞子腰上的绳索,妈的,小鬼子果然不讲道理。 他催动全力泵动心脏,为手脚争取回短暂的控制力,一脚踢在身后的一个物件上。 哒哒哒哒哒哒…… 如拖拉机一般的轰鸣声响起,地板上的贞子全身一僵,开始剧烈抽搐起来。 绞杀王琢的念力消失,王琢恢复了力量,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我去你妈的小鬼子!给脸不要脸!” 他掀开一块布,露出了底下的460v柴油发电机,而发电机的正负极电缆正用麻绳包裹着,缠在贞子腰上。 这种电压足以快速使正常人类心脏停跳,几分钟内人体就会产生焦化。 但对于几乎是不死之身的贞子来说,却只是具备囚禁作用。 电流能让她的肌肉收缩无法动弹,而对她的伤害则会以相接近的速度痊愈,只要发电机的能源耗尽,可能不出十几分钟,贞子就会再次复苏。 贞子无法被杀死,至少自己已知的人或知识办不到,所以王琢要做的也不是尝试杀死她。 而是先礼后兵。 先尝试用人间大爱感化她,为此他准备了几十首正能量的歌曲,循环播放,用正道的光驱散霓虹的阴霾。 如果感化成功,既解除了诅咒,又多了一个强力好兄弟。 当然,王琢也做好了失败的打算。 贞子半人半魔,虽是恶灵,另一方面又是活人,所以她同样也具有人类的特性,对人类起效的物理规则,对她同样有效。 因此王琢准备了用强电流对付她,虽然杀不死,但至少能控制住她,完成后兵的计划。 王琢关闭发电机,同时拔出一把水果刀,趁着贞子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时候,割破了她的手腕。 贞子的鲜血浓稠乌黑,像是石油一样。 王琢强忍恶心,将自己手指割破,插进了贞子的血液中。 超级生物芯片模拟系统发动! 基因解析中…… 解析和生物改造需要时间,王琢再次打开发电机,还没来得及恢复的贞子再次发起了癫。 恶贞子具有意念杀人,主要体现在令人心脏衰竭上。 意念体出窍、意念体瞬间移动、幻术催眠的能力。 而善贞子则具有超级重生、对外疗愈力、意念成像、时灵时不灵的预知能力。 贞子的力量非常强大且全能,要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神灵,那么凭借贞子的力量完全就可以横着走了。 自己的超级芯片模拟出贞子的超能力,那世界上就将出现一个靓仔贞男,拥有相同能力下,贞子势必再无法将自己杀死! 而自己拥有更强的超人潜力,未来前景还在贞子之上。 哈哈哈哈!真是爱母则kg欧服这沃德啊! 王琢叼起香烟,想着待会怎么处理贞子。然而他还没得意多久,异变突生! 只见他的眼前系统界面忽然自动弹出。 上面出现了一排又一排的乱码,不断向上刷新。 而在系统栏的右侧还跳出了一个代表危险的三角框,里面的红色感叹号不断闪烁。 警惕!病毒攻击!超级生物系统即将进入格式化! 格式化失败,系统超载。 芯片温度即将超过安全临界点,请在一分钟内取出大脑! ??? 什么?一分钟内取出大脑?叫我拿刀劈自己脑袋吗? 王琢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整得一脸懵圈。 这时,王琢忽然全身一麻,心脏再次开始抽抽起来。 他使出全力低下头,发现一个只到他腰间的小贞子正伸手抱住他的大腿。 操!意念分身! 警告!病毒入侵,系统超载,即将烧毁! 请在三十秒内取出大脑! 292827…… 第28章 重返过去 再次醒来的王琢头痛欲裂,难搜香菇…… 他承认他二百五了,面对贞子,竟然只准备了两套计划…… 就在超级芯片被贞子病毒刷得快烧掉时,自己的大脑感应到威胁,那股保护大脑的神秘力量出现了,瞬间清除了贞子病毒,并且在时空沙漏没有漏完的时候就调了个头。 也就是说,自己穿越了。 而且因为沙漏中途启动,自己在这个时空留存的时间也将非常短暂。 一旦回去,就要重新面对贞子的意念分身。 必须得在这段时间想到彻底制服贞子的方法才行。 王琢揉揉脑袋,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房里,手上还挂着点滴,往来的人都在说日语,自己勉强可以听懂部分。 一个年轻医生来到王琢面前,说道:“你醒了?我叫久野库查头,是这里的大夫。有人发现你晕倒在路边,把你送到这来。你有家属吗?我可以帮你通知他们。” 王琢日语说不利索,见对方是医生,多半能懂英语,便用英语问道:“久野医生。我现在很混乱,能告诉我现在是哪年哪月吗?” 久野医生似乎有些惊讶,用一口需要花点功夫听懂的霓虹腔英语说道:“现在是昭和四十年,啊,1965年4月28日。你是腐国人吗?”他听出了王琢的口音。 王琢点点头:“是啊,我记得我是来这里经商的,遇到了几个流氓,接下来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我能问一下是谁救了我吗?” 久野含糊其辞道:“是我老师的女儿。” 王琢笑道:“我真该好好谢谢她。谢谢你的帮助,我该走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身上已经换了一套病服。 久野道:“你的衣物和随身用品都被存在我的办公室,你的脑部可能受过重击,我想你还需要留下再观察一段时间。” 王琢敏锐地察觉到,久野似乎并没有放自己出院的意思。 是因为没付医药费吗?想来并不是,这种事明明可以直接开口的。 王琢试探道:“我还有生意需要处理,必须要早点回去,久野医生,请将住院账单给我,拜托了。” 久野道:“救治病人是医生的天职,先生你的情况还不稳定,请恕我冒犯,还不能让你出院。请在这里再住一晚!” 王琢本来也没有马上出院的意思,他需要在医院中了解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讯息,而片段性失忆的患者身份正好给了他了解讯息的理由。 久野离开了,王琢也顺势住下,用蹩脚的日语开始撩拨起这里的女护士,当然不是为了夜勤医院什么的,主要是想从侧面了解这个世界的讯息。 结果得到的答案是,这个世界普普通通,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自己所处的医院,则是大岛大学医学院,主要针对脑部研究。 王琢躺下思考了起来,下意识伸手摸烟,却想起这里是医院,而自己的烟应该也是在衣服的口袋里。 思考的时候没有烟草帮自己集中注意力,王琢感觉自己的智力会下降至少十个百分点。 “由美子,这里有可以抽烟的地方吗?” “没有喔阿强桑。这里是医院呢,你要老老实实的。” 由美子是这里最正点的一个护士妹子,被王琢逮住硬撩,现在两个人已经好到可以同用一条被子了。 王琢抓住她的手腕,道:“可是我现在很需要抽上一根,就像我现在需要你一样。” 这时候的霓虹人还十分保守,不似日后那般放荡,由美子脸红起来:“好多人,你快放手呀。”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不放。” 由美子无奈下,只好说道:“久野医生那里有烟,我去偷一根给你。你躲在厕所里把排风打开。” 由美子离开后,王琢再次陷入思考,他刚才无意中抓到了一个点。 自己的随身物品在久野那里,根据自己的回忆,当时他的随身物品中,除了烟和打火机以外,还有一部手机以及一些日元。 问题来了,三十年前和三十年后的日元,它是一个模板吗?而且纸币上印刷的日期,这是非常惹人怀疑的点。 久野为什么要留下自己,难道他看到了这些随身物,对自己的来历产生了好奇? 王琢随手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准备在病房外逛逛。 病房外过道上人并不多,偶尔能见到一些因脑部问题瘫痪的病人被推着轮椅经过。 这时王琢感受到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逗留,他循目光而去,看到了不远处的公共椅上坐着一个黑长直的妹子。 那个妹子一看到自己看她,就连忙低下头躲避对视,看起来非常内向。 然而王琢看到她的脸时,脑海中的信息却止不住翻滚了一些出来,但尚不能确定。 “阿强桑……” 王琢听到由美子在叫他,便不想那么多,从由美子那接过烟走进厕所。 刚进去没一秒他又出来了。 “火呢?” 五分钟后,王琢神思清明起来,脑中的线索也连接起来,他现在需要问一个问题。 他走出厕所,径自走向那个黑长直,在她边上坐下:“你好。是你救了我吗?” 黑长直有些紧张,似乎没有多少和人交际的经验,她默不作声,点点头。 王琢身体向后一靠,说道:“谢谢你啊。” 自己差点被贞子搞死,结果现在又被贞子给救了。 王琢大概已经摸清了是什么情况,自己并不是穿越到其它世界,而是重返到了过去,来到了贞子被杀的前一年。 身边的这个黑长直,就是把邪恶人格分裂出去后的善良贞子,按信息提供的事件发生时间来看,现在大概是她刚刚高中毕业,在其父亲的学生,久野医生的担保下来到东京都报名成为话剧团演员。 让一个孤僻内向的女孩独自跑到大城市,她父亲伊熊平八郎这么做的理由,大概是为了将她和她的邪恶分身分开。 王琢仔细观察着身边的山村贞子,发现她还穿着有些旧的女校学生服,整个人也还透出一股孩子气,应该是刚从学校出来不久,还没能正式加入话剧团。 感受到王琢的注视,山村贞子的双手紧紧捏住了裙子。 王琢笑了起来,这么好的开场,要是还对付不了邪恶贞子,那自己这么多年可就白混了。 第29章 要让世界充满爱 “我叫阿强,你叫什么名字?” “……” “为了感谢你救了我,我想请你一同出游,你能赏脸吗?” “……” “你住在哪里呢?到时我来接你。” 王琢废了好大的力和贞子交流,终于得到了几个有用的消息,贞子目前没有住处,所以被安排住在这间医院里,睡在一间废弃的旧病房…… 你怎么不睡太平间呢?还有冷气呢! 一点美好回忆都没有,难怪最后这么恐怖! “我马上回来。”王琢拍拍她的肩膀,径自走向久野的办公室。 他隔着玻璃窗偷偷看向里面,发现久野正拿着电话跟人说些什么,而自己的衣物正叠起来放在窗台上。 一张崭新的一万日元纸币正张开铺在办公桌上,久野时不时低头看看,然后和电话那头说话。 果然被发现了啊,他不会相信会有时空穿越?想拿我切片研究? 王琢搞不清久野所想,但这个医院是不能留下去了,得先弄点钱,带贞子离开。 “强桑,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由美子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下了王琢一跳。 大姐,人吓人吓死……不对,除非是顶尖轻功高手,否则以我的武功怎么会察觉不到有人靠近? 王琢连忙调出超级芯片的界面,结果这一调就傻眼了。 评估界面老样子,没问题,但是技能界面因为格式化,技能被消除掉一部分! 我的中华武术啊!王琢试着按记忆挥出一拳,但是发力怎么发怎么别扭,受芯片提供改造的肌肉记忆消失了,这也导致内功全没了。 好在大脑记忆都在,只要花点时间,慢慢都能练回来。 由美子见王琢不仅不回答,反而开始手舞足蹈,以为他脑神经短路了,吓了一跳,连忙准备去找医生。 没走出两步,就被王琢一把拉住。 王琢深情款款地说道:“由美子,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 “强桑,你没事?有需要你可以直说,你是病人我是护士哟。” “由美子,可以借我一点钱吗?” “……强桑,你还在住院,要钱做什么?” “是这样的。我现在记忆很混乱,有点记不清家在哪里了。我需要一点钱四处转转,这样能帮助我恢复记忆。” “医生说你情况还没完全脱离危险,还需要留院观察哦。” “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没事了,不信你跟我来,我证明给你看。” 两个小时后,王琢从更衣室出来,他已经换下病服,穿上了由美子新买给他的西装,还有一顶黑色绅士帽。 “强桑,你现在的样子好帅~”由美子一脸痴迷地偎依在王琢身上。 王琢一把推开由美子,冷冷地说道:“不要老是缠着我,你都不用工作吗?” “但人家现在就想和你一起嘛。” “就是因为你这样的女人太多!霓虹女人的地位才这么低!你应该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在经济上体现你的价值……松手!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你!” 王琢不耐烦地甩开由美子,不就是跟她借了点钱吗,又不是不还,整得跟狗皮膏药似的。 由美子毕竟有工作,很快被王琢甩开。又趁久野巡查病房的时候,溜进他的办公室,将自己的衣服物品取走,而那些新日元则全部一把火烧掉了。 “很好,接下来就是带贞子离开。重新执行a计划,用人间大爱感化她,和她联盟对付邪恶贞子。” 巡查结束的久野回到办公室,准备再研究一下这个迷题,结果发现那张日元不见了。 一转身,连衣服也不见了! 久野连忙前往病房,发现那张病床已经空无一人。 此时的霓虹正值战后经济腾飞期,因为世界双雄争霸,花旗为了遏制毛子,在经济上大力扶持和毛子有仇的霓虹,所以此时的霓虹人不仅没有因为战后赔款不好过,反而个个充满干劲,对未来充满信心,全然不知自己只是一茬韭菜。 王琢带着贞子走在东京的大街上,两旁到处都是新开的商店,这些都是在废墟上重建的,欣欣向荣。 而且所路过能看到不少如香奈儿之类的奢侈品店,有不少妇人在其中挥舞钞票,看来此时的霓虹民众也相当富有了。 都这么有钱了,也一定非常需要一些智商税的产品来满足精神需求? 王琢数了数手头的钱,跟由美子借的,不算少,由美子父母是办电器厂的,家庭情况比较富裕,够他带着贞子吃喝玩乐两天。 贞子默默跟在后面,偶尔会应一声,但是大多数不说话,偏偏又听你摆布特别听话。 性格非常孤僻,但又很老实。 第一站,王琢带着她到了电影院,买了两张票。 不要说老土,因为经典有效。 电影院光线昏暗,又有电影制造氛围和话题,最容易拉进和妹子的关系。 当然了,如果长得够帅,或者手头钱多,就不用浪费时间看电影了。 王琢买了可乐爆米花,带着贞子走进观影室,里面已经坐着了一对又一对的情侣,等待电影开幕。 两人依照位置坐下,王琢将爆米花放到贞子手中。他能察觉到贞子借着昏暗偷偷看自己,他转头对贞子笑了一下。 贞子低下头。 很快,电影开始了,贞子很快就沉迷进了光影交织的世界里。 这部电影叫《音乐之声》,是今年新上映的新片,讲得是一个修女和七个小矮人以及白马上校的故事,以音乐剧的形式拍摄而成。 内容充满爱。 贞子是资深的光影艺术爱好者,梦想就是成为一个演员,所以跑动东京报名话剧团,殊不知话剧团就像一个无底深渊一样等着她。 电影是感人的,昏昏欲睡的王琢被一旁的啜泣声惊醒,发现贞子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而荧屏上白马上校正和修女破镜重圆,互诉衷肠。 这有什么好哭的?王琢虽然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能感动贞子就是好电影,一定要让她的心灵世界充满爱。 王琢抓起一把爆米花吃了起来。 一直到电影放完,整个放映室里都是女生的啜泣声,悲喜交加那种。 贞子迟迟没有起身,而是呆呆地望着荧幕上闪过的鸣谢表。 “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渴望,你想成为一个演员?” 贞子用力地点点头。 第30章 座头市 看完音乐之声,贞子显然恋恋不舍,于是王琢重新带她看了第二场。 时值放映的还有黑泽明的《红胡子》,当王琢看着海报上东宝映画的logo,心中慢慢有了想法。 “晚安贞子。” “晚安……阿强君。” 旅馆的两对门,关门前王琢和贞子互道晚安。 睡一间房什么的,王琢目前是不敢的。眼前的贞子虽然很善良,但是一旦情绪出现较大幅度波动,亦或是受到情绪或身体上的侵害,邪恶贞子的意念体就会出现杀人。 简单来说让她受点委屈都不行,万一她来句雅蠛蝶,谁知道她是害羞还是害怕。 王琢点亮台灯,拿着新买的钢笔奋笔疾书起来。 写到一半,门外忽然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好像有人在门口跺脚。 王琢笔锋一顿,台灯开始忽闪起来,明暗之间,他恍若看见桌边多出了一双赤脚。 他点起一根烟,把手伸进怀里。 “幻觉!镇住它!”英叔的照片被王琢一把按到台灯上。 英叔一出场,室内迅速恢复了正常,门口的脚步声也消失了。 王琢整理思绪,又低头继续写起来。 邪恶贞子已经注意到自己,但善良贞子甚至还不知道自己邪恶人格的存在。 必须要尽快抓紧时间,并且尽可能表现出善意,拉拢善良贞子到自己的阵营才行。 熬了一夜的王琢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洗漱完后敲响对面贞子的房门。 贞子一打开门,直愣愣地说道:“早上好,冬人君。”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鞠躬道,“阿强君,对不起。” 王琢怔了一下,好厉害的预知能力,他剧本才刚写好而已。 贞子叫自己冬人君,大概自己的剧本成功了? 王琢道:“吃过早饭了吗?” 贞子摇摇头。 “一个上午一直在房间里?” 贞子点头。 王琢带贞子吃了午饭,前往东宝映画投稿,然而事实上王琢发现自己是想简单了,他连企划部负责人的影子都见不到。 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甚至来历不明,人家根本就不见他,稿子都递不进去。 无奈下,王琢又跑到大映电影公司碰运气。 结果依旧不受待见。 王琢不禁怀疑人生起来,这么好的剧本怎么就没人看呢?企划部的审核都是姐夫安排进公司的小舅子的吗? 就连自闭的贞子都忍不住用安慰的眼神望着他。 这时王琢眼尖,看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平头中年人走进公司,他身上穿着戏服,打扮得像一个浪人。 好机会! 王琢指着那个中年人问贞子:“你认识他吗?” 贞子摇摇头。 看来贞子不看座头市啊! 那个中年人是胜新太郎,算是将霓虹剑戟爽片推向巅峰期的划时代人物。 王琢道:“我表演一个节目给你看。” 胜新太郎此时正在赶拍一部座头市物语的续集,最迟要到9月前上映,全剧组的人都在熬夜赶工。 但是拍摄期间,他和导演森一生多次意见不和,而且对剧本也越来越感到不满意,这么拍,可是会砸掉自己苦心经营的座头市口碑! 他来是想要修改剧本,更换导演。 然而与公司高层协商结果并不能统一,胜新太郎气呼呼地走出办公室。 心中独立一家电影公司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刚走到公司门口,就发现公司外围的一片草地,被人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纷纷发出惊叹。 胜新太郎被勾起好奇心,挤进人群,前面的人不停地在说着“好厉害”之类的。 一个潇洒之极的身影出现在胜新太郎的眼前。 只见一个年轻人不断在地面上闪转腾挪,势若奔雷一般地挥舞着一根木棍,演绎着众人从未见识过的刀法。 他将木棍插于腰间,比划出一个夸张,但是极具戏剧性的居合姿势,向着大楼墙面飞奔,眼看即将与墙壁相撞,但速度丝毫不减,观众们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但是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年轻人纵身而起,整个人竟然横着踩在墙上连踏七八步,大喝一声,在墙壁上一个借力,身体在半空托马斯回旋720度,双手持棍朝下狠狠劈落! 就好像他在墙壁上跑步一样! 其中动作的难度之高简直匪夷所思,姿态之华丽,戏剧感之强烈更是让人难以移目。 这一幕震撼了胜新太郎,也震撼了在场所有霓虹人,这个年轻人表现的武术动作刷新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 胜新太郎隐隐感觉到,剑戟片的新篇章将要展开了。 “谢谢大家的观赏!小弟小妹初到贵宝地,本想追求电影梦,然而生不逢时未遇伯乐,如今盘缠耗尽囊中羞涩,只好出此下策当街卖艺!希望各位大哥小姐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贞子操着王琢教她的台词,捧着绅士帽在人群前环绕。 人们纷纷将钱放入帽子。 贞子是一个人才,平常沉默寡言,一旦告诉她这是表演,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很快进入表演状态。 贞子来到胜新太郎面前时,露出了希冀的目光:先生,给点钱。 然而胜新太郎却板着个脸,好似一个黑老大一样,双手抱胸一点没有打赏的意思。 贞子转向一旁,很快又有钞票被放进了帽子。 “你们想拍电影吗?”胜新太郎问道。 贞子闻言转过头看看胜新太郎,又转头看向王琢。 “想!先生!”贞子鼓足勇气说道,“阿强君有一个很好的剧本,但是大家都不愿意看。” 胜新太郎道:“让你的小男朋友收起他的刀,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 大映电影公司不远的一家咖啡馆内,胜新太郎看完手中的剧本,对对面的年轻人说道:“你的这部《追捕》很有意思,但是对演员的要求很高,你和贞子小姐都是新人,我没办法决定让你们出演男女主角。除非你们有一部作品来证明你们的演技,以及最重要的观众缘。” 王琢道:“听说胜新先生正在拍摄盲侠续集,我希望能和贞子出演其中的一个角色,来证明我们。对此,我愿意为该片设计武打动作,并担任指导和替身。” 王琢的话正中胜新太郎下怀,他哈哈笑道:“事实上我对现在这部电影非常不满意,如果阿强先生想要展现自己的才华,或许我可以给你更多选择。” 第31章 真善美改造 胜新太郎的江湖气很重,这也体现在合作初期的坦荡和豪爽,用人不疑。 当然到了后期分钱的时候会不会翻脸,这不是王琢要考虑的事。 他需要的只是带着贞子拍电影,改变善良贞子的人生轨迹。 胜新太郎提了一个要求,他看中王琢编故事的能力,要求王琢在三天内交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盲侠续集剧本。 这需要三天?你是在侮辱我! 王琢借用了胜新太郎的办公室,当场就开始挥笔瞎几把写。 没有多长时间,一部荡气回肠的《盲侠大战锦衣卫》就出现在胜新太郎的面前。 胜新太郎拿着剧本,很快就沉浸了下去。 故事的开篇,还是座头市的老套路。 离不开酒色财气以及黑帮,先是座头市利用听风辩位在赌场赢了一大笔钱,而后秀了一段快如闪电的逆手一文字刀法,吓退起歹心的赌徒们。 画面一转,座头市出现在一场黑帮的拍卖会中,这次压轴拍卖的是一个美貌的妇人。 通过细节,座头市发现妇人是被劫掠而来,于是用计救走了妇人,并与追来的黑帮发生了一场大战。 英雄救美的座头市再次大装一逼。 妇人表示自己是在回乡的路上被劫掠,祈求座头市护送她回家,座头市当然答应。在路途上,两人孤男寡女,很快就产生了感情。 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明国人,他要带走妇人,座头市当然不肯,于是两人发生一场大战。 然而这个明国人武功极高,擅长高来高去的飞天刀法,座头市拼尽全力也只与对方打成平手。 对方见一时拿不下,就先行离开了,而座头市却忽然倒下,身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座头市在妇人的照料下渐渐恢复,并护送她到了目的地。 到达后却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小乡村,而是一群浪人海盗的总部。 座头市自觉被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想要离开这里。 而原本朝夕相处的“爱人”却翻脸了,指挥上百个浪人围杀座头市。 正在座头市独力难支时,那个明国人忽然杀出,与座头市并肩作战…… 最终大战胜利后,明国人自报身份,原来他是明国的锦衣卫,追查被倭寇劫走的大明藩王郡主到此,他们在海盗妇人口中追问到了郡主下落,再次一同挥刀,杀向海盗孤岛,最终救出郡主。 最后锦衣卫带着郡主告别,座头市则再次踏上行侠仗义的道路。 剧情非常简单,就是座头市的装逼故事,但是由剧情带出来的双雄大战,座头市独战一百海盗,双雄勇闯夺命岛的几段武打戏却非常精彩。 按王琢的意思,他将会将未来洪市最精彩的武打设计进去,对现在的剑戟片动作设计将会是全方位的碾压。 胜新太郎看完后很看好这个剧本,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座头市的风头有点被锦衣卫抢了,于是王琢在结尾的夺命岛之战增加了一段剧情。 海盗头领用郡主的命威胁锦衣卫与座头市开战,锦衣卫的招式被座头市看破,输在座头市刀下,最终座头市用计杀死海盗头领,拯救了奄奄一息的锦衣卫。 胜新太郎这才满意点头。 “给你一天时间准备,明天到这里报道。这个锦衣卫的角色就由你来担任。至于这个出场不多的明国郡主,就交给贞子。” 胜新太郎兴冲冲地走了,他预感到这将会是一部引爆剑戟片新热潮的商业爽片神作,一定会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跑森一生,重启拍摄计划。 “贞子!我们成功了!你马上就可以做演员了!”王琢趁机搂住贞子肩膀,激动地说道。 贞子呆呆的没有说话,内心却是心潮澎湃,没想到刚到东京没几天,就能如愿以偿拍电影,虽然还只是一个小配角。 为了庆祝,王琢再次带她去看电影,没想到贞子还是选择观看音乐之声。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那边久野已经报警了,他认为王琢拐骗了贞子,不过二人消失时间才一天,警视认为对方小题大做,不予立案。 这天夜里王琢开始填充剧本,增加对话台词,不知道是不是贞子情绪好的关系,这次邪恶贞子没有出现。 一大早王琢就带着贞子来到了胜新太郎的办公室门口,胜新太郎的助理不一会就来了,带两人前往剧组。 “阿强,你来的正好,你先来试一试戏。化妆师,带他去化妆。” 胜新太郎看来心情正好,他昨天逼走了森一生,现在已经掌控了整个剧组的话语权。 因为他代表了座头市这个形象,是公司的摇钱树,即便是高层也不敢跟他翻脸。 打扮成武士模样的王琢无语地走出来,看来霓虹人对锦衣卫完全没有概念,也就更加没有配套的服化道了。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是给霓虹人看的。 王琢拿着道具刀耍了几下刀法,看得剧组人员眼花缭乱,而后和胜新太郎试着来了一段文戏。 剑戟爽片的文戏实在没什么难度,只有三点要求,够酷,够深沉,够男子气概就行了,王琢很快就过了,胜新太郎觉得没问题,大手一挥,整个剧组开始运作起来。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月。 “青龙!”公主打扮的贞子扑进了王琢的怀里,两人深情相拥。 “杀青!” 两人走到场外,坐下喝水。 而不远处胜新太郎则一脸虚脱地躺在睡椅上,终于拍完了! 拍这一部的动作比以往十部都累,真不是人干的,不过想到毛片上的精彩,胜新太郎还是不由感到振奋,这是史无前例的创新! “收工了,阿强君,我们一起去喝两杯。”工作人员招呼王琢。 “啊实在抱歉,我和贞子下午还要去福利院。”王琢拒绝道。 “小两口可真是恩爱啊。” 在工作人员的赞美中,贞子的脸红了起来。 两人换好衣服,接下来就是剪辑配乐一类的后期工作,和王琢没关系了,他要带着贞子去福利院做公益。 这一个月来一直如此,除了拍电影以外,就是带着贞子看积极向上的电影,去各种公益福利场所做义工,让她感受人间真善美,远离假恶丑。 收效非常明显,在福利院的义工工作下,贞子的性格慢慢开朗起来,表现出了她温顺怡人的大和抚子的一面。 第32章 计划偏移 “已经整整一个礼拜没有出现过了,看来贞子的善良一面占据了上风,已经在排斥邪恶贞子了。” 半夜,王琢在被窝里,静静等待幻觉出现,但始终风平浪静。 不过这并不能让王琢安下心,他剩余的时间不多,一旦自己走了,贞子面对满世界的恶意还是会受到伤害,进而步入黑暗。 必须要带着善良贞子和邪恶贞子来一段了结。 如果能够消灭邪恶贞子,那未来就不再有杀人录像带,自己就还在圣育强里教书。 “还有一个月,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自己主演的电影登上荧幕。” 想着想着,王琢渐渐进入了梦乡…… 灰白的天空,旧屋、古井。 一只脚踏在在枯叶上,枯叶不堪重负碎裂,发出嚓嚓声。 王琢第一次来到这里,但他却感觉到十分熟悉,因为他在录影带中见过。 他蹲下身,察觉到地面上的落叶有被重物压碎的痕迹,不像是脚印,非常连贯,像是车轮印。 王琢沿着车轮印追踪到了古井边,印记到了这里就消失了,可能车上的东西被扔到了井底。 天上光线不好,古井幽深,王琢也看不清地下的具体情况。 “是什么呢?不会是你已经被你爸爸丢下去了?小贞子。”王琢似自言自语,也似说给可能在井下的贞子听。 “嘻嘻嘻……” 身后传来小女孩的笑声,王琢猛地一转身,身后空无一物。 而在不远处的小树林,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如果想杀我,早就动手了,小贞子不需要故弄玄虚,她在引我过去? 王琢向着白影追去,很快就来到一处断崖,断崖高数十米,下方是澎湃的潮水和明暗交错的礁石,掉下去必死无疑。 他没看见小贞子,却在断崖下方的一块礁石上,看见一个穿着和服的少女。 她似乎在翘首以盼。 不一会儿,海中走上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少女顺从地躺到了礁石上。 以下省略千字…… 王琢从梦中醒来,梦中的一切到现在还清晰地反应在脑中。 虽然看不清那个少女的脸,但是根据地点,以及引自己入梦的小贞子的身份,他初步推测出那个少女恐怕是年轻时的山村志津子,也就是贞子的生母。 而那个饿鬼面具人,从海中而来,难道就是海王……难道就是役小角?也就是贞子的亲生父亲? 小贞子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邀请我看她爹妈的那什么,虽然大家经常晚上相会,关系暧昧,但这样是不是太客气过头了一点? 王琢拿起手表,凌晨2点45分,还很早。 但在梦中看了一场大戏的王琢已经睡不着了,起身开始练功。 他的技能库被清空,导致一身功力也丢得一干二净,这让他对超级芯片产生了一丝不信任感。 功夫这玩意哪怕辛苦一点,还是自己练上身了才保险。 好在身体多少还是有一定的记忆残留,加上王琢的体能超强,这一个月很快就将功力练回了六七成。 练完功的王琢在房间里坐不住,戴上帽子和口罩,准备出去溜达一圈,搞点生活费用用。 他这个月没有酬劳拿,全靠凌晨出门找霓虹黑帮借钱花。 他打开窗户,刚想翻出去时,却发现在旅馆外围街道上有人影来回走动。 王琢心生警戒,将窗户小心关好,转头出门,偷偷走到了旅馆的楼梯口。 就听见下面的旅馆老板小声道:“是他,就在xx号房,女的住在他对面。对,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 “五分钟后你们几个和我上去,其他人在门口部署好。” 找我的?是黑帮找来了?还是说…… 王琢没时间思考,连忙来到贞子的房间门口轻轻拍门。 没拍几下,门就打开了。 “贞子,我们……我艹!”一个黑发遮面的脑袋出现在门后。 王琢被忽然出现在眼前的贞子经典形象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一脚踹过去。 好在贞子分开了眼前的头发,露出了一张害羞的脸。 王琢推着贞子进了房间,反手关门:“你干嘛搞成这样?” 贞子讷讷说不出话,她以为王琢是来夜袭自己的,她觉得用头发把脸遮住会比较不那么害羞。 “你快点把衣服穿起来,穿裤子不要穿裙子,鞋子也换成能跑的。” “为什么?” “有一伙不知道什么人在找我们。” 贞子快速换上了衣服,而王琢则利用其它衣服在被褥中堆了一个假人。 王琢打开窗户,观察外面的情况,旅馆附近有几人在望风,王琢迅速锚定了出逃路线,然后背起贞子,从二楼一跃而下。 王琢为了拍电影,首先练回来的就是自己豹形的功夫,他的轻功身法已经回归了当初的九成,落地如一条大猫,无声无息。 他沿着路线一路跑到下一个阴影点,将贞子放下:“等一下我。” “嗯。” 王琢蹿了出去,不一会儿,他就拖着一个晕过去的人回到了这里,伸手在他身上搜索。 地上多了一支小左轮,以及一个差人证件。 王琢眉头深锁,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警视厅会大张旗鼓,派这么多便衣来抓自己? 甚至枪上的子弹还是上膛的。 难道说警视厅有黑帮的人?这时候黑龙会的势力还没有开始衰弱,也是霓虹黑帮最猖獗的年代,真的不好说他们已经追查到自己。 “贞子,恐怕我们要离开东京了。” 王琢没什么心思去调查自己为什么会被追捕,可惜的是贞子的真善美改造计划还不够彻底。 “嗯。”贞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你可能当不了演员了,不怪我吗?” “和阿强君在一起我很开心,无论做什么我都很开心。” 贞子一脸认真,王琢都感到有些心虚了。 他能感觉到贞子对待感情非常专一,但自己其实只是想利用她对付她自己而已,哪怕自己对她很好,但实际上别有目的。 这个傻乎乎的大贞子,真的有能力面对另一个邪恶的小贞子吗? 王琢心一软,原本的计划发生了偏移。 “贞子,我决定带你去国外。”王琢决定让贞子远离霓虹这个黑暗的社会。 “好。” “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王琢背起贞子,消失在黑暗中。 第33章 亡灵骑士 “杜丘冬人?” “是的。” “远波真由美?” “嗯。” 王琢从柜台取回两本空白护照,以及两张机票,这是前往国外最近的一艘航班,目的地是加麻大的猛吹偶。 贞子收回了目光,地勤人员一阵恍惚,有些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王琢拉着贞子走向安检,贞子的催眠术是真是好用。 他只是将护照的问题说了一下,结果贞子就愣愣地说交给她。 二人没有行李,很快过了安检坐进了候机室。 王琢看贞子的样子似乎走神得厉害,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贞子没有回复他,仍旧在发呆,直到王琢推了她一下,她才恍然回神:“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很好。阿强君,我们到机场了吗?”贞子打量附近。 王琢笑道:“到了。我去抽根烟,你就坐在这里,不要走动。” “嗯。”贞子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 王琢起身走向抽烟室,背对着贞子的脸已经阴沉下来。 贞子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已经到机场了?那刚才催眠地勤买票的贞子又是谁? 一个影像片段在他脑中闪过。 是一个中年妇女在说:“我不知道来上学的到底是哪个贞子。” 王琢忽然产生了一个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念头。 …………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王琢一回来,贞子就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看起来很无助。 “怎么会呢?”王琢反手握住她的手,给她打下定心剂,“你在害怕什么?” 贞子道:“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追我。” “是有那么一群人。” “不是人类。”贞子低声道,“它在警告我。” 王琢道:“贞子,你想到什么了。” 贞子惶恐起来:“我不知道。刚才我看到一张面具,他说我不能离开这里。” “飞翔的铁鸟会被弹矢击落,地狱的火花会在水中绽放。锁链就缠在我的脚上,它要把我拖入地狱。” 贞子越说越害怕,整个人缩成一团钻进了王琢怀里。 面具?王琢想起了梦中看到的,贞子的“生父”。 “前往加麻大猛吹偶的xxxx航班即将登机,请……” 不远处的登机口开始发出登机准备提示,但王琢已经打消了乘坐的念头。 贞子的那段话,其实就是预言,说得已经很明白了。如果他们登机,就将遭遇空难。 他们走不了,只能调头! 即便遇上僵尸,王琢都不觉得麻烦,但是对这种看不见的超自然力,他却感到有些无计可施。 就好像玩一个推理游戏,你自以为找到了所有破案线索,但当你想指认凶手时,却发现还有一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一个看不见的怪物,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是走向虚无的。 二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他们莫名被差人通缉,一时间竟然无处可去。 “去三原山。”贞子忽然说道,“他们不会找到我们。” 王琢停下脚步,贞子背对着他。 “去三原山。他们不会找到我们。”贞子再次复述。 “好。”王琢吐出了这个字。 三十多年前的差木地和三十多年后的差木地差别很大。 此时的差木地看来并未开发成旅游区,还有着很浓厚的私人乡村性质。 两人坐在行驶的三轮卡中上下颠簸,眼中沿路三三两两的老式霓虹民宅不断后退。 贞子道:“阿强君,你是来拜访我的父亲吗?” 王琢摸着她黑长直的秀发,道:“是啊。我想更多了解你。” 贞子欣喜地将头靠在他的大腿上:“你以后会留在这里吗?” “不,我想要去全世界走一走。”感觉手下的贞子开始紧张地蜷缩,王琢补充道,“会带着你一起。” ………… “爸爸。” 贞子带着王琢来到了她的家门口,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人从屋内走出来。 那个老人即是贞子的父亲伊熊平八郎,但是他见到贞子时并没有表现出欢迎的意思,反而显得有些惶恐,甚至气急败坏。 “你不在东京都好好待着,为什么要回来?” 贞子没想到久别的父亲会这么对自己,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像个鹌鹑一样缩了起来。 王琢的目光正在四处游走,就在目光落到屋子的二楼窗户时,他看到一截头发缩进了屋里。 “我只是带我的朋友来做客……”贞子说道。 “走!快回东京去!这里不欢迎外人做客!”伊熊平八郎开始赶人。 王琢也搂住贞子安慰道:“我们走,伯父看来心情不是很好。” 见这个人带着贞子离开,伊熊平八郎松了一口气。 他返回屋内,还是有些不放心,走上了二楼…… “阿强君,我想和你住在一起。拜托了。” 二人来到旅馆,就在开房的时候,贞子向王琢发出了请求。 “开一间房。”王琢对前台说道。 住一起没事,只要你别说雅蠛蝶就行,而且王琢也觉得该到了开诚布公的时候了。 事到如今,只能相信善良贞子的意志力了。 房间里,贞子跪坐在席子上,向王琢鞠躬道歉,她没想到父亲会如此对待他们。 王琢安慰她道:“本来就是我招呼也没打,突然到访,我才是不速之客。” 贞子问道:“阿强君,三原山也不欢迎我们,我们以后去哪里?” 王琢不答反问:“贞子,你还记得福利院的大家吗?” “记得,我很想念他们。” “贞子,即便是在最无助的时候,都会有互不相识的人爱着你。” 在王琢的话语中,贞子慢慢垂下头:“阿强君,那你爱我吗?” 王琢毫不犹豫地说道:“爱。”这个字他过去几年说过没有一万次也有八千次。 “阿强君!”贞子猛地扑进了他怀里。 王琢感受到了某种热烈的情绪,是气氛到了,他伸手将窗帘拉上。 ………… “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贞子仰躺在榻榻米上,看着上方隐约透着霉斑的天花板。 “是什么样的世界?”王琢端了一杯水递给她。 贞子接过水咕嘟嘟一口气喝了干净,她的喉咙仿佛在冒烟。 一杯水下去,被干涸的身体吸收,迅速转化作汗液从她额头渗出。 “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贞子的眼神逐渐迷离,“你把我带在身上,你到哪里我到哪里……” 预言后的贞子在疲惫中沉沉睡去,王琢却点燃了一根烟,静待他的不速之客。 哒、哒。 一双小小的赤脚停到了贞子的头边。 第34章 杀死贞子 小贞子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喜欢用头发把脸盖住的小女孩,皮肤有些发暗,没有活人该有的光泽感。 王琢第一次和邪恶的小贞子面对面,虽然知道她是从贞子体内分裂出来的意念体,但王琢仍然感觉不可思议。 简直就和真人没有一点区别,除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气场以外。 有件事王琢很早就想验证了,他从怀里掏出英叔的照片对准小贞子。 小贞子伸出手,照片就从王琢手上飞到了小贞子手中,她歪着头看着手中的照片,长发后的脸看不见表情。 看来并不怕呀。 “口希,可以和平相处吗?”王琢问道。 “嘻嘻嘻……”小贞子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声。 王琢感觉心脏发紧,好似被人用手攥住一样,四肢百骸缺少了血液循环,他全身一软,趴在了大贞子的胸口。 他功力没有恢复完全,搬运气血的力量远无法抵抗如今全盛期的小贞子,眼前阵阵发黑。 “一、一夜夫妻百夜恩……贞、贞子……你也该念念我们所度过的快乐时光呀……” 小贞子来到王琢面前,俯下身来看他。 王琢透过小贞子的头发,在这个角度刚好就看到了小贞子的脸。 除了肤色差了点,很可爱的小女孩,为什么要蒙脸呢? 快把头型梳一梳,我带你去旋转木马,世间繁华。 王琢张开嘴,使出吃奶的力咬了一口嘴边的肉,快醒醒大贞子。 然而王琢都快咬出血了,大贞子仍旧昏迷不醒。 “人类。”大贞子忽然梦呓,口中发出了小女孩的声音,“我看到了哦。你想把我关到井里。” 王琢道:“你想杀我吗?为什么不痛快一点?” “我不想杀你,我想你帮我摆脱他。” 王琢感觉心口一松,控制他的念力如潮水消退,他的身体慢慢又有了力气。 他猜得没错,小贞子对他没有杀意,不然早就可以动手了。 他答应小贞子到这里来,就是想和她好好开诚布公谈一下,大家各取所需,不要打打杀杀。 “他是谁?” 小贞子趴倒大贞子枕边,身体如同液体一般融化,从大贞子的七窍钻入。 很快大贞子就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个戴面具的人。” “他是谁?你为什么要摆脱他?” “他叫乌鸦。是制造我的人。我全都知道了,他设计把我困在井里,他要我成为毁灭世界的武器。” “制造你?你的生理父亲不是役小角吗?” “乌鸦用他和役小角的遗传因子使山村志津子受精生下我,我不是人类,我是被制造出来的人魔。” 乌鸦…原来贞子只是被这个幕后黑手制造出来的武器。 但他可能没有预见到贞子的力量能超出他的控制,提前预知到自己的未来,并向自己寻求帮助。 “我该怎么帮你。” 贞子坐了起来,忽然指着不远处的桌子:“给我纸。” “……”王琢把纸递给她。 “我知道你有办法可以离开这里。”贞子道,“只要摆脱乌鸦给我设计的命运,我就自由了。” 王琢叹道:“恐怕你要失望了,我并没有能力带着别人一起走。” 贞子将用完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定定地看着王琢:“我会成为你的一部分。” “怎么做?” 贞子四肢并用爬到王琢面前,捧住了他的左手,张口咬了下去。 王琢皱皱眉,出血了。 “我已经将我的遗传因子保存在你的左手。在你走的那天,亲手杀了我,把我的尸体扔进井里。” “……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你不会真正杀死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瞒过乌鸦。在你杀死我的时候,我的灵魂会转移进你的左手,你就可以带着我离开了。” 王琢忽然想起感染了天花的完全体贞子拥有一项非常可怕的能力。 她可以通过影像以及书籍等途径,将带着自己遗传因子的变异病毒通过视觉诅咒感染人类。 而感染了病毒的人类一旦生育后代,所生产出来的婴儿即是贞子。 而且新生的贞子可以在短短数日就成长成19岁的全盛期。 这个能力的可怕之处,在于贞子可以通过这个方式复制出无数个自己,最终占领整个地球。 并且她还可以用这个能力,使指定的其他人类通过生育重生,只要那个人类的遗传因子还在。 现在的贞子并未感染天花,还只是一个强大的特异功能人……魔,但看她通过遗传因子转移灵魂的能力,恐怕就算没变异病毒那么夸张,也有着类似的重生能力。 真的要带她一起走吗? 带她走,她会不会去祸害其他世界? 不带她……那更糟,她就铁板钉钉地会被那个乌鸦用来毁灭世界了。 感染了天花的贞子更加可怕。 而且,还有一个善良的贞子在,不能抛下她不管。 王琢问道:“你把灵魂转移到我手上,不会想一辈子住在我身上?” 贞子很聪明,但毕竟还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比较天真,张口就把自己的底子抖了出来:“只要你找到一个女人,把你左手的血喂给她,或者令到她怀孕,我就能借她的肚子重生了。” 哦,那就是说你能不能重生的决定权在我手上了? 王琢心下有了定计,点头道:“你知道我不可能会拒绝你的。” 贞子露出笑意,将脸颊贴在王琢的手心:“你还有多久会离开这里。” 王琢估算了一下时间,道:“二十多天?十八九天?大概。” 贞子抬起头:“我的生命只剩二十天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 二十一天后,一家小饭馆中,王琢独自一人坐在饭桌上,狼吞虎咽。 老板端来一杯茶,道:“客人,你的脸色不是很好。这是我们赠送的牛蒡茶,虽然还年轻,但请一定不要随意透支精力。” “谢谢!”王琢一口气喝干了茶,继续埋头吃饭。 他的脸颊都陷了进去,眼眶上挂着深深的黑眼圈,好似骷髅眼眶一样。 整个人看着毫无精气神可言,如果头上着个火,再来一辆重机车,他现在演亡灵骑士甚至不需要化妆。 吃饱喝足后,王琢坐着消化了一会,埋单离开。 他的脚步虚浮,明显能看出功力严重衰退,唉…… 第35章 投井 “她们融合了……我不能让她们活下去……不然整个人类世界都会毁灭……”伊熊平八郎痛苦地说道,“你去了东京都……为什么要回来……” 他正把自己关在实验室,手中调配着在他看来可以杀死贞子的致命毒药。 而在外面的客厅,已经由善良一面接管身体的贞子在厨房笨拙地切着菜,试着制作美味佳肴。 她看上去很开心,因为今天爸爸终于同意了阿强君上门拜访。 至于前段时间……贞子一旦回忆起来,便开始迷迷糊糊,好似雾里看花一般模糊不清,只记得被爸爸赶走后,她和阿强君住进了旅店,回过神时,爸爸忽然同意了。 咄咄咄。 敲门声响起。 贞子连忙在围巾上擦干手,跑去开门,一定是阿强君到了! 谁料一开门,门口站着几名穿着大衣的男子。 “山村贞子小姐?” “是、我是。” “我们是东京警视厅来的,这是我们的证件。”领头的出示警徽后,探头向屋里张望,“家里就只有小姐你一人吗?” “不,还有我的父亲。” 几人互相给了一个眼色,忽然强闯进来,将房门倒锁起来。 贞子害怕地倒退:“请你们出去,我没有邀请你们进来!” 领头的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说道:“大岛医学院的久野医生死了,根据我们调查,在他死前曾经到差馆报过一起失踪案,那个受难者就是你。在报案的七天后,久野医生就死在了家中,虽然死因是猝死,但在他的尸体边上,我们看到了你的名字。山村贞子小姐。” “怎么会……”贞子伤心道,“久野先生怎么会猝死呢?” 久野是她到东京后接待她的人,贞子最无助的时候是他伸出了援手。 “是啊,好好的人怎么忽然猝死了呢。更奇怪的是,如果是猝死,为什么要在身边留下你的名字,做这么奇怪的事情呢?” 贞子摇摇头:“抱歉,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伊熊平八郎忽然从实验室里走出来,“因为是另一个你杀了他!” 贞子惊讶地看向父亲:“爸爸,你在说什么!” 伊熊平八郎给几名大汉使了一个眼色,几名大汉一把抓住了贞子的手,将她按在地上。 “放开我!”贞子害怕地挣扎起来。 伊熊平八郎拿出一根针剂,跪坐在贞子的身边:“贞子,不要怪爸爸。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不要!不要!阿强君!救我!” 随着针剂从贞子的颈部推进,贞子缓缓失去了呼吸。 “这是我研究了十年制造出来的镇静剂,拥有氯丙嗪一百倍的作用力,可以直接破坏神经造成脑死亡。贞子,你的两个灵魂都可以安息了。” 伊熊平八郎指挥那几人道:“把她的尸体扔到后院的井里,用水泥把井口封起来,断绝所有可能性。” 贞子的尸体被放在一辆独轮推车上,被几人推到了后院的古井边。 伊熊平八郎抓住贞子的双臂,道:“对不起。”说罢吃力地将贞子拖向井口,一用力,把她丢了下去。 另一边早有准备的几人用井盖盖住井口,而后堆上石砖,用水泥将整个井封住。 王琢被闹钟叫醒,他抹了把脸,太累了。上午吃了顿救命饭后回来补个回笼觉,现在该出发去找贞子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沙漏已经流得只剩一丢丢沙了,要抓紧按计划弄死她,然后带着她的灵魂跑路。 电视中放着电影预告,《盲侠大战锦衣卫》将在7月上映。 王琢叹息,自己处女荧幕秀首映是看不上了,只能回去后看看有没有vcd或者录像带的典藏版。 关掉电视,王琢起身去将房间退掉,往贞子家去了。 来到贞子家门外不远,王琢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低下头,在地面看到了似曾相识的车轮印。 刚刚谋杀了自己的女儿,伊熊平八郎此时心情很沉重,虽然贞子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女儿,但也是他一手养大。 他手里夹着烟,瘫坐在沙发上。 那几人正在处理现场,清理掉一切贞子存在过的痕迹。 咄咄咄,突然的敲门声响惊吓到了房中几人,他们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将手放在了腰间左轮枪上。 伊熊平八郎道:“应该是她那个腐国男朋友来了。不能让他到处乱说,杀了他。” 几人子弹上膛,蹑手蹑脚地埋伏在门边,其中一人伸手开门。 门锁刚一开,一股巨力自门外涌来。 砰! 开门的男人倒飞出去,后脑重重砸在茶几上,两眼一翻,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 埋伏的枪手一惊,二话不说拔枪对门外开枪射击。 然而子弹全部落空了,门外根本就没人。 他在哪?他是谁?几人持枪冲出屋外,却丝毫没有人影。 房屋内忽然传来伊熊平八郎的惨叫,枪手们一惊,调虎离山? 他们冲进屋内,发现博士已经软倒在地,与此同时,倏然几声枪响,枪手脑袋一震,全部人眉心多了一个血洞,横七竖八地倒下了。 王琢端着枪从二楼下来,来到晕倒的那人身前,在他头上补了一枪。 “你是贞子的爸爸,我不杀你。”王琢一脚踢断了伊熊平八郎的胫骨。 伊熊平八郎惨叫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才是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王琢真想弄死这个老王八蛋,自己好不容易已经和贞子谈和了,你踏马…… 他在房间中找到拆房锤和绳索,快速赶到井边,二话不说挥锤就砸。 好在水泥是刚砌的,还没干燥,三两下就砸了个稀巴烂。 王琢踢开上面的井盖,对下面大喊:“贞子!你醒着吗?听到请回话!” “阿强君……” “你醒着?太好了!我把绳子扔下来,你把它在腰上系好,我拉你上来!” 王琢把绳子一头系于腰上,另一头丢进井里:“好了拉一下!” 他感觉那头一沉,一脚踩住井沿,把贞子往上拉。 很快他就看到了贞子,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上半身拖出井口。 砰! 一声枪响,贞子肩头爆出血花。 砰砰砰! 又是连续三声枪响,王琢身体也随之震了三下。 他身体一软,和贞子一同栽入井中。 一个男人喘着粗气从后方走出来,他手中还拿着一把枪。 他方才一直躲在实验室中,亲眼目睹了这人一口气杀光了自己的同事。 好在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给了自己反杀的机会。 第36章 广遭将军 “贞子!贞子!不要!” 王琢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他梦见贞子彻底黑化,借胎重生,复制了上亿个人魔贞子,将整个地球化为死域。 “年轻人,你醒啦?” 王琢这才发现自己不是身处霓虹,而是睡在一间臭烘烘的破庙里,周围还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乞丐。 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眼看要摸到维多利亚的秘密武器了,王琢连忙把这只手抓住。 “老兄!你干嘛?” 手的主人是一个长相猥琐的老乞丐,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中了三发洋枪倒在野外。好在我及时用内力把你救活,你现在气血还有点虚,我还要用我们丐帮的气功再帮你调理一下。” “不用了,谢谢你!”王琢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活动筋骨。 不过是警用手枪而已,只要没打中要害,以自己的身体强度和恢复能力,没那么容易死掉。 结果这一起身,他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就只剩一条裤衩。 “靠!我衣服呢?” 老乞丐眼神闪烁:“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就这样了,我猜可能是被人扒走了。” 我信你个鬼!肯定是你们看我一身西装不便宜,扒去卖掉了。 算了!至少是你们救了我,这笔账就不跟你们算了。 王琢穿着条裤衩走向庙外,丢人?不存在的。 以前女朋友老爸回家,自己光着屁股从二楼跳下来跑回家的事又不是没做过。 “麻烦告诉我,现在什么年岁,我人又在哪里?”临走前,王琢回头问道。 “现在是咸丰十一年,这里是广遭!” 王琢大摇大摆地走上广遭街头,引起沿路无数少女少妇娇羞不已,尖叫声不断。 “姐姐,你的两块豆腐看着又白又软又嫩。能不能给我吃几口。”王琢走到一家豆腐摊前,向豆腐西施摆了一个健美姿势,全身的死肌肉一条条拉丝起来。 “啊!”豆腐西施害羞地捂着眼睛逃走了。 “真客气啊,民风淳朴。”王琢自顾自舀起豆腐就吃了起来,“离开的意思就是您请自便,吃完了我再回来。一定是这样。” 王琢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他身受重伤虽然痊愈,但是一样损耗了大量能量需要补充,你看现在自己连体脂率都跌破5了,看似威猛,其实弱不禁风。 就着红糖水把一小桶豆腐花吃完,王琢渐渐回过了神,身体也充满了力量。 “在街上抢走本少爷风头的人就是他?” “是啊少爷!这小子穿条底裤就在街上招摇撞市,现在城里无论黄花闺女还是杏花少妇都在议论他呢!” 王琢坐了一会,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了几个人的对话。 王琢转过头,就看见一个戴着遮阳帽的富家公子哥带着几个跟班向自己走近。 此人披头散发,气质纨绔,但是脚下生根,无意间就能显露出不浅的武术功底。 单论功底,虽然不如自己,但差距亦不会太大,属于江湖顶尖高手。 看到此人,王琢脑中自然跳出许多信息来。 世袭广遭将军之子,满名苏察哈尔灿,汉名苏灿。 苏灿上下打量王琢的身段:“好身段,练过武功?哪门哪派的?” 王琢道:“俺种田滴。” 苏灿道:“我欣赏你的无耻!看你的样子也是出来讨饭的,不如这样,以后你就跟在我后面,让少爷我高兴,少爷就赏你口饭吃,你也不用满大街乱转了。” 王琢略一考虑,立马拒绝道:“不行!俺王大力只给打得赢俺滴人做小弟!你一看就不行!” 苏灿闻言哈哈大笑:“有意思!全广遭你还是第一个说我武功不行的!来来来,我们来玩几招,少爷让你心服口服!” 王琢一脸憨厚道:“俺不跟你打,俺怕不小心打死你。” 苏灿额头青筋弹跳:“不用怕打死我,你顾好自己!” 他摆出似是非是的南派武术架势,大步流星地攻向王琢。 王琢是南派武术的大宗师人物,一眼就反应出十种以上的应对招式。 因为自己现在全身就一条裤衩,怕秘密武器走光,王琢选择了架子较小的几路拳术应对。 二人甫一交手,苏灿就感觉手臂好似被铁棍击中,心头暗惊。 但是他不怕反喜,好久没有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苏灿察觉到对手桥手的功夫很硬,便改变路数,开始避开中线,抢攻偏门。 二人见招拆招,眨眼间已经过了十多招。 王琢全程收力,以七成力与苏灿交手,十多招过后也已经完全摸清了对方的路数和功底。 在苏灿一招鹤嘴从侧面啄向自己颈大动脉时,王琢耸肩缩脖,以肩膀顶住这一击。 同时一记无影脚踢向苏灿腰间。 苏灿的长处在于反应迅捷,第一时间提膝挡住了这一脚,但是单脚立地受不住这一脚的威力,连着噔噔噔退了三四步。 王琢也假装疼痛,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 苏灿喜道:“好功夫!第一次有人可以和我打平手。我喜欢你,以后你就做我的跟班小弟兼武术陪练。不许拒绝,如果敢拒绝我就拿银子砸死你!” 王琢道:“你也很厉害,第一次有人和我打不被我打死。以后你就是我的大giegie~” 几个跟班立马跑到苏灿身边,恭维道:“恭喜少爷喜提新小弟!明天正好又是少爷二十五岁大寿,看来这是老天爷给少爷送得寿礼啊!” 苏灿打开折扇摇了摇,得意道:“怎么说也是我苏察哈尔灿的小弟弟~怎么可以光着身体满街跑呢?你们领他去买几件合身的衣服,然后去怡红院里里外外洗一遍澡!” “洗大头还是洗小头啊?” “我说了里里外外,当然就是里里外外了。还要再问,笨!” 王琢跟着几人采办了衣物,终于有了遮羞的条件。 又跟着他们来到了怡红院,推进了厢房,外面龟婆叫人准备沐兰香汤,王琢倒在床上,开始研究起现状来。 他闹钟的沙漏已经整个漏光,重新调转开始计时。 他原以为会回到现代,没想到竟然穿越到了清末时期。 问题来了,他只记得当时中枪跌落井底,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很可能是晕过去了。 如果这样,要是穿越时间一到,回到现代,岂不是说立刻就要面对怨愤状态的贞子? 要知道出现了这档子意外,贞子根本没来得及灵魂转移,很可能就要被关在井下面三十多年,到时候最恨的那个人绝对要数自己。 自己本是她的唯一希望! 第37章 长敌人志气 必须得在回去之前,想办法得到抵挡贞子的能力。 靠武功是不够的,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如果脑中得到的信息没有问题,那么自己现在所处的时代,将有邪教天理教作乱。 教主赵无极一身先天罡气天下无敌,而且还精通邪门法术,这代表这个时代很可能是有灵界存在的。 明天是苏灿的二十五岁生日,就说明明天赵无极同样会在怡红院出现,届时丐帮众人会在那里设局伏杀他。 但是被苏灿无意中搅乱,丐帮弟子死伤惨重,只有丐帮莫老三、如霜姐妹三人幸免于难。 当然了,如果不是苏灿搅局,他们三个也决计活不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赵无极的可怕程度。 说不定这是自己接触灵界的一个好机会。 想到这,王琢蓦然想起之前破庙里的老乞丐,那货好像是丐帮的太上长老洪日庆啊…… 吱呀。 房门被推开,几个保儿抬着香汤进来放在大堂中。 “老爷,热水已经好了。您趁热入浴。” “俺晓得了。你们出去!不要看俺洗澡!”王琢赶人道。 保儿们躬身退出,王琢一脚跨入浴盆中,整个人沉入水底,要将满头满身的污垢融化进水里。 被热水泡得浑身毛孔大开,王琢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敲门声再次响起,外面响起老鸨琼丹的声音。 “客官~到怡红院哪有干洗澡不搓背的~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给你安排两个啊~” 王琢心中一动,明日赵无极就到了,想必丐帮今天就已经埋伏下了才对。 他说道:“俺不喜欢老刷子~有没有新的?” 老鸨一笑:“有有有!包你满意~” 过了好一会儿,老鸨再次说道:“客官,这是新来的搓澡工,您随便吩咐~” 房门被推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被推了进来,门咣一下就关了。 王琢看了小姑娘一眼,心里一笑,来的不是如霜,但也差不多了。 这是如霜的妹妹小翠。 如果不出意外,现在丐帮几个高手很可能就埋伏在暗处,多半是窗外,一旦自己欲行不轨,他们一定会冲进来揍自己。 王琢立刻捂住肩膀,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你干啥?你为啥要进来看俺洗澡?俺滴刷子捏?” 如霜和小翠是上任丐帮帮主的女儿,为了刺杀赵无极报杀父之仇,假扮妓女到怡红院串场。 原本说好今天是不接客的,但是老鸨见钱眼开,强行要两人出台给人洗澡。 为了不引起怡红院的怀疑,小翠只好接下任务,来到这里。 一开始她还扭扭捏捏,想着法子想要混过去,但是看到王琢一副憨憨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看他样子也不是什么老客人,多半也是被外面拉客的人稀里糊涂拉进来挨宰的傻小子。 有趣的事,这小子一头短发,难道是山上流落下来的小和尚? 小翠道:“谁要看你啊?你赶紧洗完我早点走!” 王琢道:“那俺滴刷子呢?你不是拿刷子给俺滴吗?” 小翠把手上的刷子丢了过去:“接好!” 王琢哗啦一下从桶里站起来,伸手接住了刷子。 维多利亚的秘密一下子曝光了,小翠尖叫着捂住了眼睛。 随着小翠一声尖叫,房间的窗户咣一下被人推开,一道身影带着荧荧剑光蹿入屋内,直刺王琢的咽喉。 王琢早就猜到窗外有人埋伏,正全身戒备,当即挥掌泼出一片水花阻挡刺客的视线,同时上身一斜,避过剑芒擦着肩膀穿过。 刺客一击不成,准备变招横扫时,手腕忽然一紧,下一刻巨力传来,自己身不由己地原地转了一圈,剑锋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王琢道:“就这两下三脚猫,你们哪来的勇气对付赵无极?” 刺客正是如霜,她闻言色变:“你是什么人?” 王琢随口编了一个身份:“我是红花会铁血少年团副团长王大力,承蒙江湖上的朋友抬爱,给我取了一个绰号‘铁拳无敌’。”他松开如霜,“见过各位丐帮的兄弟了。” 他话音一落,窗外又跳入几个汉子,为首一个老汉身穿白衣,正是丐帮长老莫老三。 丐帮众人都是一脸惊疑,红花会铁血少年团? 他们丐帮人多势众,眼目遍及天下,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社团? 不过这位少侠放开了如霜,可见并无敌意,当家做主的莫老三上前问道:“在下丐帮九袋长老莫三,见过王少侠。不知王少侠怎么会知道我们对付赵无极的计划?” 王琢取过衣服披上:“因为我也正在此处准备埋伏赵无极。你们的计划到处是破绽,想不被我发现都难。” 莫三闻言微微尴尬,没想到自己这些人还没动手,就被一个外人看破了。 他问道:“莫非王少侠与赵无极也有仇怨?” 王琢恨声道:“不错。赵无极此人为了巴结僧格林沁,设局杀害我们团长陈家洛及全体团员。当时我因为外出有事躲过一劫,自此我誓杀赵无极以告慰一帮兄弟在天之灵!” 莫三道:“我们帮主也是被赵无极暗算所害,看来少侠与我们丐帮也是同仇敌忾!” 这时如霜和小翠也放下了心,这人武功好高,空手入白刃还能一招将自己制服,恐怕不在莫叔叔之下,是敌非友真是太好了。 王琢叹道:“就是因为同仇敌忾,所以我才不得不引你们现身,阻止你们明天的计划。” 莫三皱眉道:“王少侠所言何意?” 王琢道:“王某曾听闻亡兄陈家洛说过,普天之下,若论武功之高强,无非是天下五绝。这五绝神功之高明,天下再无其它功夫可以相提并论。它们分别是你们丐帮的降龙十八掌。” 丐帮众人面露得意之色。 “昆仑派的蛤蟆功。” 众人面露迷茫惊奇之色。 “桃花岛的弹指神通。” 众人相互对视。 “无量山的一阳指,以及……” 王琢正色道:“天理教的先天罡气!” 莫三道:“不错,赵无极的先天罡气确实厉害,足以和我们的降龙十八掌相提并论。” 王琢道:“原本我自问精通百家拳,打遍岭南一带也没遇到过对手,对此一说并不放在心上。直到前些日,我准备暗杀赵无极时。无意中见到他帮助僧格林沁屠杀绿林好汉时的场景,我才知道,我过去是何等坐井观天。此人武功已经近乎于妖,别说我,便是你我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他三合之敌。” 第38章 打狗棍法 一名八袋弟子忍不住开口道:“王兄弟,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丐帮这次聚集了百来号好手埋伏他一个,难道他能以一当百吗?” 王琢问道:“不知贵派先帮主有没有练成降龙十八掌?” 莫三略一迟疑,尚未回答,那边的小翠抢答道:“我爹当然练成了!” “是只练成十七掌,还是全部练成了?” 莫三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不怕告诉你。帮主他老人家神功盖世,但也只是练成了前面十七掌,最后一掌降龙有悔历代除了洪老帮主以外,没人练成过。” 王琢问众人:“若是换成你们帮主突围,你们百号人拦得住他吗?”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出现了犹豫的神色。 “既然如此,更遑论武功更高手段更毒的赵无极呢?你们这次计划不知己不知彼,只怕是空付性命而已。丐帮帮主之位空悬,若是你们这些中坚力量再出事,偌大的丐帮可就要散了。” 原本丐帮众人只是凭着一腔血勇,仗着人多势众,全没考虑过双方实力差距。 被王琢这么一说,几个八袋弟子不服,但有见识的莫三却已经被说动。 如霜一看莫三神色,忍不住说道:“莫叔叔,难道我爹的仇不报了吗?”莫三一脸犹豫。 王琢道:“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天底下能对付赵无极的只有其它五绝神功,但另外三绝已经失传,如今只剩下贵派的降龙十八掌。我建议是从长计议,先选出新任帮主,待练成降龙十八掌后,再取赵无极狗命!” 莫三知道王琢说得对,但此时他们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原本就开过会要在明天给帮主报仇,现在忽然说计划取消,恐怕丐帮内部要先乱起来。 多说无益。 王琢道:“各位,忠言逆耳,我言尽于此。到底是各位的性命和丐帮传承重要,还是一时意气重要,我希望你们回去考虑清楚。我还要洗澡,各位,不送了。” 莫三一叹,抱拳道:“多谢少侠提醒,我们就不打扰了。” 众人又从窗口跳出离开,小翠也要走时被王琢叫住。 “你留下,等我洗完了再走。” “哈?你要对我做什么?”小翠紧紧捏住领口。 如霜一脸无奈:“演戏演到底,那么多人见你进来伺候他,你忽然不见了,岂不是惹人怀疑?” “哦。”小翠低下头。 丐帮人走得只剩一个小翠,王琢一脱衣服又跨进了水桶。 小翠连忙转头面壁:“当着人面光屁股,你怎么都不害臊!” 王琢无所谓道:“我妈生我出来我也没穿衣服啊,你妈生你你穿着衣服啊?” 小翠道:“我又不是你妈!” 王琢道:“你迟早也要做妈。” 身后传来水声,刚才惊鸿一瞥的场景不断在小翠脑海中闪过,她面红耳赤起来。 王琢的声音如同魔鬼一般响起:“你刚刚看到我了?男人和女人长得是不是很不一样啊?” 小翠狡辩道:“你说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知道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吗?” “……不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男人女人睡在一起会生孩子吗?” “……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 丐帮几个高层聚在一处开会,莫三晓以利害,经过一夜的商讨,决定暂时撤退,先选出丐帮帮主再对付赵无极。 这引起了不少丐帮弟子的不满,莫三的威望不知不觉中受到了严重损害。 开完会的如霜回到房中,发现已经是丑时了,小翠怎么还没回来? 正当她想出门查看时,小翠推门而入,她的脸上透着异常娇艳的粉色,看上去似乎余兴未消。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如霜一脸狐疑。 小翠结结巴巴道:“我、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 如霜道:“回来就好。刚才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准备推迟报仇的计划,明天先回京城选举新帮主。” 小翠闻言道:“啊?明天就走?” “怎么?你不想走?” “不是不是!对了姐姐,莫叔叔给你的那本打狗棍法的秘籍呢?” “怎么?你想学?” “我也想学来给爹报仇嘛。” 如霜取出一本秘籍交给她:“先练内功心法,内力不足不要强练棍法。看过后千万不能外传,知道吗?” “嗯嗯!”小翠接过秘籍,“姐姐你先去睡,明天还要赶路。” 半个时辰后,小翠看如霜已经睡着,就蹑手蹑脚地推门出去。 黑暗中,如霜睁开了眼睛,望着小翠的背影若有所思。 “阿琢,你看这是什么?” 小翠来到王琢的客房,炫耀似地从怀里取出打狗棍法秘籍。 王琢一把搂住她,温柔道:“小翠,你对我真好。” 小翠娇羞地说道:“你快看,在姐姐醒来以前我要回去的。” 有道理。王琢一把松开小翠,拿过秘籍就快速翻看起来。 这个世界的武功和自己的中华武术有所差异。 自己之前所练武功,虽然内外兼修,但主要是锻炼对内脏气血骨骼肌肉的控制力。 而这个世界的武功,则涉及到武侠层面的“真气”。 自己之前所练吐纳锻炼内脏发力、乃至搬运气血的内功法门,在这个世界属于外功范畴。 自己在这个世界应当是属于外功修炼到顶端的高手,没有内功真气,就又少了这个世界武功的种种神异,比如真气外放,飞檐走壁。 难入绝世高手之流。 小翠道:“姐姐说要先学上面的内功心法才行。” 王琢翻看前面的内功心法,看过之后闭上眼睛,经过超级芯片录入后,丹田中马上就生出了第一缕真气,这缕真气在超级芯片的作用下,在体内形成运转本能,无须刻意引导,便能在体内不断搬运周天,自行壮大。 王琢练成内功后翻看后面的棍法,上面的棍法招式十分精妙,但王琢在意的还是上面运用内力的方法,通过超级芯片完整录入后,王琢身体很快形成本能,这本秘籍至此对他已经无用。 小翠偎依在边上,细声道:“我们明天就要回京城了……” 王琢笑道:“这是好事,至少你们一帮丐帮弟兄把命保住了。” “可是我们马上就见不到面了啊。” “放心,不用几天,我们马上会再见的。”王琢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将床帘放下。 躲在窗外的如霜听到里面的动静,脸色一片铁青。 她强忍着冲进去的冲动,此时事关妹妹名节,绝对不能闹大。 第39章 妖僧姚广閪 今天是苏灿的二十五岁大寿,大寿他准备放到怡红院,请全体阿姑一起为他祝寿。 他想起昨天那个新收的小弟,不禁心情大快。 他打遍广遭无敌手,就缺一个能和他过招的对手,养着这个王大力,以后就不缺乐子了。 昨晚放他在怡红院舒服了一晚上,这时候应该尝到甜头,对少爷我死心塌地了? “少爷!不好了!”跟班跑了过来。 苏灿道:“什么事大惊小怪?” 跟班道:“昨天那个王大力啊!老鸨说他一早就走了,还带走了少爷您的一万两银票!” 苏灿折扇一合:“竟然有人敢晃点到我头上?通知衙门,给我全省城通缉他!” 不知自己被通缉的王琢换了一身装扮,他剃了个光头,却搞了一身行脚道士的装束,模样非僧非道。 他拄着一根精钢手杖,正前往蒙古铁帽子王僧格林沁的城外军营。 在营外不远的官道边上,王琢盘地儿坐,开始用假象对敌法修炼打狗棍法。 因为之前系统格式化出现的问题,昨晚王琢做了二重保险。 在超级芯片录入打狗棍法后,他将技能删除,随后自己根据身体记忆重新练了一遍,再重新录入技能。 这样他自身掌握了武功后,再利用超级芯片的特性24小时自行修炼,不断积累真气,就可以保证万一芯片再出问题,也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战斗力。 以后所有武功学到,他都要这么搞一遍,麻烦也没办法了。 一直等到晌午,终于看到两顶轿子从军营出来,一前一后向城里去。 就在第二顶轿子经过时,王琢开口唱道:“太阳初出光赫赫,逐退群星与残月。一轮顷刻上天衢,千山万山火烧巅。昼夜更替日复日,四季变换年复年。沧海桑田人事非?独见天理亘未变!” 那轿子一停,轿门掀开探出一个相貌威猛之人,他说道:“法师好诗才。赵某素来以诗论友,法师不如与赵某同去,小饮几杯?” 王琢掐指道:“可惜先生此去烟花地,为我化外之人所避。贫僧听闻一件怪事!田鼠不在田里打洞,却去林子啃树皮。实在有趣!我去看看也!” 他大步流星,没几下就跑了个没影。 轿子中人正是赵无极,他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赵大人,王爷问你怎么停下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亲兵前来询问。 赵无极连忙赔笑:“告诉王爷,小人马上就来!” 赵无极陪着僧格林沁在怡红院玩了一天,到子时,他穿好衣服,从怡红院跳出,也不见哪里借力,整个人便如同一支离弦之箭朝着城外飞射而去。 一直到了城外的小树林,果然见白天那个和尚站在这里望月。 赵无极笑道:“法师深夜在树林赏月,真是好雅兴!不知法师见到那件怪事没有?” 谁料王琢二话不说,朝赵无极躬身合十道:“化外之人姚广閪,拜见赵王!” 赵无极笑道:“赵某只是一介武官,如何当得起赵王之称?法师说笑了。” 王琢正色道:“若是堂堂大宋太祖之后都当不起一声赵王,这天下还有谁当得起?满清鞑子吗?” 赵无极道:“法师慎言。” 王琢道:“月前贫僧夜观星象,发现北极星动摇,杀破狼三星会照,乃是王朝更迭之相。此番贫僧出山,就是算出改朝换代之日已到。乾坤相易,木戴华冠。乃是故宋将兴之兆。贫僧是特来辅佐赵王执掌乾坤,重兴大宋!” 赵无极创建天理教,其实就是扭曲了朱熹“存天理灭人欲”的教义,训练狂信教徒作为死士。 他想要称帝的野心隐藏甚深,如今未到时机,连他身边最亲近的手下都还不知道。 眼前的和尚是如何得知的?莫非真是推算所出? 对此赵无极并非不信,因为他自己也学过一些奇门遁甲的法术,如果对方果真没有说谎,想来就是一个如刘伯温、姚广孝一般,善于计算的能人。 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计划,眼前无法就是两种选择。 要么杀了他,要么相信他。 赵无极眼中杀机闪烁,无意中释放出来的气势让原本虫鸣声不断的树林都安静了下来。 王琢感应到杀机,面不改色,仍旧一副高人做派。 良久,赵无极面露笑容,说道:“法师所说实在是震耳发聩,吓得赵某一时结舌,多有怠慢。如不嫌弃,请随赵某回营,促膝长谈。”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 自僧格林沁出兵剿灭岭南反贼后,已经过去数十日,僧格林沁已经收兵回京,向皇上举荐他手下爱将赵无极。 赵无极受封为都察院副左都御史。 “赵无极呢?过去他天天围着本王转,这些日怎么像失踪了一样?” “回禀王爷。赵无极这些日拜了一个僧人学佛,每日深居简出。” “学佛?”僧格林沁哈哈大笑,“一个武官学佛,以后还怎么打仗?走,带我去看看究竟是何方高僧。” 王府中,僧格林沁正要去赵无极府上看看,门房忽然来报:“王爷,赵无极带着一个和尚求见。” 僧格林沁道:“我正要去找他,没想到他自己就来了。叫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赵无极就带着一个年轻僧人进来。 僧格林沁一打量那个僧人,只见他身材高大,生得宝相庄严,虽然年轻,却自有一股出尘之气,不由暗暗称赞,好相貌! 赵无极叩拜道:“下官叩见王爷。” 僧格林沁先受了他一拜,才道:“赵无极,你我同朝为官,算是同僚,以后不需要对我行此大礼。” 赵无极道:“下官是王爷一手提拔,王爷对下官如再生父母,见到父母,岂有不拜之理。” 僧格林沁哈哈笑道:“赵无极啊赵无极!”他看向赵无极身后,那个和尚进来到现在都没有拜见他,“这位法师是?” 赵无极道:“启禀王爷。这位法师乃是昆仑山上得道的高僧,禅医之术举世无双。下官特地引荐给王爷。” 王琢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姚广閪,见过王爷。” “姚广閪?赵无极说你禅医之术举世无双,你有什么本事,不妨露出来让本王开开眼界。” 王琢微笑道:“贫僧的法术在于治病救人,如何能轻易示人呢?” 赵无极也道:“王爷,姚先生果真有活死人肉白骨之绝技,乃是下官亲眼所见,真实不虚。”他又凑近小声道,“王爷。他懂长生术。” 僧格林沁一脸不信。 第40章 十五长生术 “十五长生术?” 眼前的僧人自称到了每月十五即可发功,渡人长生不死。 今日正是月十五日,僧格林沁准备到今晚一看真假。 僧格林沁令人带王琢进厢房稍息,留下赵无极谈天说地起来。 王琢进入厢房后,放下世外高人的架子,往床榻上一倒。 他跟随赵无极已经有一个多月,很难说有没有取信于他。 但是他给赵无极分析天下大势,这个天下不止是清国,而是全世界局势冲突,见识之广博,至少已经征服了赵无极,成为天理教仅在赵无极之下的“天师”。 因此也改变了赵无极原本杀皇帝取而代之的计划,因为王琢分析给他听,如今清国式微,外界列强环绕。赵无极若强行称帝,实则是中国内耗,就算当上皇帝,也舒服不了几天,最后便宜了列强,更像是接手了一个烂摊子。 于是王琢提出了以长生术捆绑咸丰帝,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计策。 其后更有更加阴险歹毒的偷梁换柱之计,让赵无极野心大动。 也是这些时日的相处,让王琢察觉赵无极此人空有曹操之疑心病,却无曹操的谋略,属于志大才疏的范畴,不足为虑。 只要控制好了,留着做一个办事员实在是妙极。 可惜的是,任由王琢如何旁敲侧击,赵无极到现在为止都一直不肯拿先天罡气出来交流,现在唯有等今晚过后,自己的十五长生术勾起他的贪心,以此来套取他的绝技了。 今日是十五之夜,万里无云,圆月当空。 僧格林沁的大院中,此时摆放着一盆新鲜猪血,还有仆人不断搅动防止凝固。 赵无极、僧格林沁一同看着王琢手持线香,紧闭双眼对着月亮念念有词。 所谓长生术,即便赵无极也是不信的,他学过奇门遁甲,接触过修仙异人,知道所谓长生到头来一场空,所以他选择了称霸天下,享受帝王之乐。 但姚广閪信誓旦旦的样子,他又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于是想要拿僧格林沁来做个试验。 王琢胡乱念完后,将线香插进香炉,睁开眼睛时,在夜色中闪过一道幽幽蓝光。 他启动了月圆之夜的僵尸变身,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半成品的四代僵尸。 他看向赵无极二人,道:“十五长生术已经准备妥当,王爷,可想长生?” 僧格林沁心中不信,指着那个搅拌鲜血的仆人道:“不是本王不想相信,只是此事实在骇人听闻,不如先生先将长生赐予此人,本王容后考虑。” 王琢笑道:“我的长生术一生只能用三次,这次本是专门留给王爷的。若王爷愿意割舍给一个仆人,贫僧又有什么不可呢?” 僧格林沁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先生请。” 王琢舀出一碗猪血,随后用指甲掐破自己的指间,将自己的一滴僵尸血滴进去,递给那个仆人道:“喝掉。” 不过是喝完血而已,仆人老实地将血喝掉,赵无极死死地盯着他看。 不一会儿,就见那个仆人掐着自己的脖子,浑身颤抖起来。 “血有毒?!”僧格林沁惊道。 赵无极道:“王爷,请稍安勿躁。” 又过了一会,那个仆人安静下来,见到眼前的一大盆猪血,忍不住端起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黑眼僵尸?最弱的第六代僵尸,不仅怕光,还会被银制品杀死。 我现在是四代僵尸,理应可以创造白眼的五代僵尸,看来应该是半成品的关系,血里的尸毒纯度不足。 王琢道:“王爷,此人已经是长生不死之身。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请弓弩手过来将其万箭穿心,一探究竟。” 一听要将自己万箭穿心,仆人当即下跪求饶。 僧格林沁道:“何必这么麻烦?”他抽出腰间宝刀,一刀将仆人削首。 只见仆人的脑袋落到地上滚了几圈,但是颈部断口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无头尸连忙在地上摸索脑袋,地上那颗脑袋口中喊道:“我没死?哈哈我没死?” 如此惊悚一幕吓得僧格林沁冷汗直流。 王琢上前将脑袋踢到仆人手边,那个仆人连声道:“谢谢法师!”说罢抓起脑袋安到了断颈上。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仆人又像没事人一样爬起来。 反应过来的赵无极二人心砰砰直跳。 竟然真的是不死之身,姚广閪没有说大话! 僧格林沁常年领兵打仗,最怕出现意外,如今有不死之身摆在眼前,登时心如火燎:“法师……” 王琢道:“贫僧的长生法一生只能用三次,方才已经用过一次,如今只剩最后两次,其中一次是准备献给皇上的。” 僧格林沁道:“法师,这么说你还有一次法术。恳请法师将它赐给小王!” 王琢道:“王爷,方才可是你将自己的机会转赠给这个仆人了,现在怎么可以反悔呢。” 僧格林沁道:“法师,刚才是小王有眼不识真神!如今小、不,如今弟子幡然醒悟,愿意拜在真佛门下,请佛爷教弟子长生极乐之法!” 说着,僧格林沁往地上一跪,参拜大礼。 王琢道:“也罢,看在你诚心礼佛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法术是不可能了,我就将这个奴才炼成九转金丹,供你长生。” 仆人一听又要搞自己,仗着自己不死之身,拔腿就跑。 赵无极夺过僧格林沁手中宝刀,施展移形换影之法,一眨眼就出现在仆人身前,刷刷四刀将其脑袋和四肢砍飞。 王琢道:“将其尸首分开,另外准备一间炼丹房,不要让外人打搅我。” 僧格林沁道:“是,佛爷!” 第二天一早,王琢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完毕,起身出门,王府中已经连夜准备好了炼丹房。 僧格林沁在外等候:“佛爷。请先就些斋菜。” “嗯。”王琢端着架子,“斋菜直接送丹房来,我要趁仙气还未被人间浊气所污时,把九转金丹练出来。” 僧格林沁感动道:“为了弟子的事,叫佛爷如此劳累,实在是弟子不孝。若是佛爷有任何需要,请吩咐下来,弟子一定全力照办。” 王琢道:“既然如此,我正有一事要吩咐你去做。” 僧格林沁连忙道:“佛爷请吩咐!” 第41章 莲花落 王琢拿起银锥子,分别刺入僵尸仆人的五截身体,仆人很快化成灰烬。 将灰烬倒入炼丹炉后,王琢就坐在蒲团上,进入假想敌练功法。 “法师。” 炼丹房中忽然响起人声。 “赵王。你找我有事?”王琢睁开眼。 赵无极双膝下跪,道:“请法师教我长生!” 王琢笑道:“赵王,你何必请求?我说过我是来辅佐你的,还有一次长生法就是为你而留。” 赵无极大喜:“法师大恩大德,我赵无极没齿不忘。” 王琢道:“不过法不可轻传,你要长生术,还需用你最贵重的事物来换。” “最贵重的事物?” “与我有用的,就是你的一身本领。” 很快,赵无极就将两本秘籍送来,一本是《先天罡气》,一本是《鲁门秘法》。 王琢借着炼丹的名义,不让任何人靠近,开始钻研起这两本秘籍。 首先是这本先天罡气,大成后内气外放,可以在体表一尺范围形成护体罡气,不仅刀枪不入,而且这层罡气可以化作无形气劲,任意变幻形态,以气御物,威力极大。 配套的轻功移形换影,速度之快犹如瞬移,在赵无极身上已经见识过了。 而另一本鲁门秘术,则是一门奇门遁甲的异术。 不仅可以以之制造栩栩如生的人偶傀儡,还可以用秘法控制活人。 先天罡气属于对身体的改造,超级芯片很快完成录入。 然而鲁门秘术却属于身外技术,不被超级芯片所接受,只能靠王琢自行学习领悟。 没人打扰下,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王琢借炼丹之名闭关,将先天罡气和打狗棍法两门绝学融会贯通,一身功力积蓄到了相当深厚的地步,而他的外功功力,亦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这日又到了每月一次的月圆之夜。 僧格林沁焦急地在外等候,他收到消息,九转金丹就快练成了。 王琢随手掏了一把那个仆人的骨灰,捏了一颗丸子,然后化作僵尸,滴了一滴僵尸血上去。 九转金丹就成了。 王琢刚刚推门出来,僧格林沁就在他面前跪下参拜。 王琢出示手中的丸子,道:“这就是九转金丹。服之即可长生不死。” 僧格林沁看得眼热,道:“求佛爷赐丹!” 王琢道:“赐丹前,我说长生禁忌一则,你需要牢牢记住。” “佛爷请说。” “服此丹后,你需以血食为生,不过只可服用畜生血,不可吃人血,否则长生之法必破。一定切记。” “弟子切记!” 僧格林沁接过“仙丹”,忙不迭地就吞了下去,不一会就出现了尸变反应。 早有仆人准备好猪血,僧格林沁变成僵尸后饥渴难耐,立刻接过猪血畅饮起来。 王琢此时神功大成,又进入僵尸状态,耳目之灵敏非同一般,发觉到暗处一个呼吸急促起来。 王琢知道是赵无极,但赵无极武功太高,一旦变成僵尸怕自己拿不下他。 他当然不会允许失控因素出现,所以一直骗赵无极,皇运与长生冲突,赵无极皇运在身,如今还不是长生的时机。 王琢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增强自己在贞子手下的保命能力,所以除了搜刮顶级武功以外,还需要搜刮灵界法术。 而搜集法术这种事靠自己实在太慢,最好的方法就是依靠皇权。 下一步就是要在僧格林沁的引荐下,控制咸丰皇帝,让他去把那些佛道两教的名山大派都给自己刮一遍。 王琢离开王府,对空无一人的巷子说道:“赵王,明日面帝,一切依计行事。” “我知道,法师。” 赵无极的心跳声远去,王琢施展轻功飞往香山。 今夜还有另一件大事。 香山丐帮总坛,上千名乞丐围聚在此,高台上,一个丐帮弟子被一脚踢落台下。 “不堪一击,就这点功夫怎么敢上来竞选帮主之位。” 台上守擂的是丐帮三大长老,一手莲花落阵据说只有打狗棍法可以破。 谁能打赢他们,才有资格当帮主。 “如霜,你的打狗棍法练的怎么样?”莫三问道。 如霜道:“打狗棍法的心法太过高深,我领悟了一个月也没能领悟完整。现在上去太勉强了。” 莫三一叹:“偌大个丐帮,竟然没有一人可担大任,幸好当时听了王少侠的劝告,否则丐帮青黄不接,恐怕真要衰落在这一代了。” 听到莫叔叔夸自己相好,小翠不禁面露得色。 如霜看到妹妹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没嫁人就失了贞洁,要是被人知道连脊梁骨都要戳断。 如霜故意问道:“小翠,你也练了打狗棍法,练得怎么样啊?” “啊?那个那个,我练了一下没有练成……” 他们谈话间,又一个上去挑战的丐帮弟子被打落下台。 莫三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如霜:“这是大还丹,可以增加二十年功力。你把它吃了,上去挑战帮主之位。” 如霜道:“叔叔,这个东西太贵重了。” “不要浪费时间了。帮不可一日无主,我岁数太大了,以后丐帮要靠你们年轻人了。” 如霜接过大还丹,吃了下去。 没一会儿,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蒸汽从她头顶蕴蕴升起。 如霜感觉一股力量在她体内就要爆发出来,忍不住一跃而起,这一跳直接蹿起了三丈高。 小翠道:“大还丹好厉害啊!姐姐现在功力比之前强多了!” 莫三喊道:“如霜!接棍!” 他丢起一根竹棍,半空中的如霜一把接住,下落时在几个丐帮弟子头上轻轻借力,飞到了高台之上。 “你爹一死,这届帮主要轮到女人来做了吗?”莲花落大长老不屑道。 如霜道:“胜者为王。按丐帮规矩,破了莲花落阵就是帮主,大长老,请指教!” 大长老一举棒子,身后两个长老一齐结成莲花落阵,将如霜包围。 即便已经增加了二十年功力,但多年来三大长老在丐帮中凶威太盛,如霜还是十分紧张。 “小心一点!就算你是前帮主的女儿,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接招!” 大长老挥动竹棍,莲花落杖法劈头盖脸地打来。 如霜连忙接招,正面还没接稳,左边和身后又有两道劲气袭来,呈合围之势包夹而来,逼得如霜手忙脚乱。 第42章 龙虎大会 威风凛凛地上去,结果没几回合如霜就捉襟见肘起来。 台下的莫三看得直摇头。 可惜了,即便有了大还丹增加功力,但如霜的武学天赋实在有限,打狗棍法的精妙使不出三成来。 恐怕再多五回合,还是要败在莲花落阵之下。 “咦?” 就在莫三以为如霜要败下阵时,台上一转眼就逆转了形势,如霜忽然反过来破掉了莲花落阵,打得三大长老岌岌可危。 她此时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攻防法度森严,一招一式都使得恰到好处,行云流水,如同将打狗棒法浸淫了十多年的老师傅。 哒哒哒!连续三声脆响。 如霜一棍点出,竟然凭空化出三道棍影,同时点在三大长老的神门穴上,三大长老手中的棍子便拿捏不住落到了地上。 “天下无狗?!”莫三惊呼,这招连他都没练成,如霜竟然用出来了? 三大长老掉了兵器,便算输了。 台下乞丐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莲花落阵破了!” 接着是又有人喊:“三大长老输了!” “如霜小姐赢了!” “如霜小姐是丐帮帮主!” 一时间欢呼声四起,莫三和小翠也忍不住激动地站了起来。 三大长老输得心服口服,如霜小姐的打狗棍法实在是了不起,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单膝下跪,喊道:“参见帮主!” 此时只有如霜怔怔出神,似乎还没有从胜利中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我是怎么赢的? 如霜感到风池穴隐隐作痛,伸手一摸,拔下两根银针。她如有所觉,目光转向台下,看见一个黑衣人正转身离开。 “等等!”如霜动身去追,但是兴奋的乞丐们已经涌了上来,簇拥着如霜向帮主宝座而去,晶莹如玉的打狗棒正插在那里。 小翠正也想过去祝贺姐姐,却忽然手腕一紧。 帮主受棍仪式由莫三亲自举行,一直忙活到天亮,如霜才带着打狗棒和降龙十八掌的秘籍回到京城的宅院。 一进家门就看见妹妹脸色潮红地等在院子里。 “小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人太挤了,我挤不过去就先回来了。恭喜姐姐当上帮主,我晚上做几个好菜给姐姐庆祝一下。” 如霜狐疑地看着她:“你的脸怎么回事?怎么那么红?” 小翠的脸更红了:“没事没事。对了,姐姐你忙了一夜先去休息,东西我帮你收拾起来。” 如霜确实很累,便将打狗棒和秘籍交给妹妹:“好好收好。” “嗯。” 目送姐姐回房后,小翠将打狗棒藏好,然后拿着降龙秘籍钻进了自己的闺房。 “阿琢!你看!” 小翠向着房中的男人献宝。 王琢接过秘籍,翻阅起了这本武林至高绝学,排名还在先天罡气之上的降龙十八掌。 王琢知道这套掌法虽然叫十八掌,实则只有一掌,叫作降龙有悔。前面十七掌都是为了最后一掌打下的基础,等十七掌融会贯通合而为一后,才是真正的降龙神掌。 威力堪比rpg。 王琢正在钻研手中的秘笈,如霜忽然推门而入。 小翠吓了一跳:“姐姐!” 如霜冷声道:“小翠,没想到你会吃里扒外!” 小翠羞愧地低下头。 王琢没有抬头,他早就知道如霜躲在外面了。 “如霜姑娘,小翠是个老实姑娘,你何必吓她。” 如霜道:“王琢。昨晚帮我的人是不是你?” 王琢道:“你心里没有数吗?” 昨晚就是王琢以鲁门秘法控制如霜,用打狗棍法打败了三大长老。 如霜道:“你帮我坐上帮主之位,就是为了得到降龙十八掌吗?” 王琢笑道:“不然呢?你以身相许吗?” 如霜道:“如果你杀了赵无极,也不是不可以。” 王琢将秘籍丢还给她,说道:“你就知道我有本事杀得了他?” “因为我已经把降龙十八掌交给你了。” “e……好算盘。”王琢点点头,“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现在功力不足,等我有把握的时候自然会动手。当然你也有另一样选择。你已经服用过大还丹,功力在我之上,我可以教你练成降龙神掌,由你亲自去对付赵无极。” ………… “捅啊!” “王爷……奴才不敢……” “真是废物!” 僧格林沁自己往刀剑一撞,三把刀剑穿胸而过。 嘶……虽然死不了,但一样很疼。 僧格林沁龇牙咧嘴,而几个大内侍卫都看傻了,连忙松开握着的刀柄。 僧格林沁将三把刀从身体里拔出来,丢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这一下将麒麟殿内所有人都惊醒了。 “皇上!这就是佛爷赐臣的长生不死之身!” 大殿尽头坐着一个青年皇帝,他就是自幼体弱多病的咸丰帝。 他看到现在,手脚已经止不住地抖了起来,这可是不死之身啊,若是朕能得到,大清就可以千秋万代,既寿永昌。 “快!快宣姚法师!” 咸丰帝宣旨,召请法师入宫觐见。 王琢穿着潇洒的道袍,一副非僧非道的打扮,拄着铁杖进了宫。 他与皇帝相见,皇帝挥退左右,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 第二日,咸丰帝拟旨将文渊阁改为修真殿,并向天下佛道名山发出征令,于一个月后在宫中举办龙虎大会。 令各门派掌门携各派修真典籍进宫讲道辩经,展示神通。 若果然高僧妙道,则封国师,立国教。 这动静想来是准备重新给天下各派排位了,此时佛盛道微,已经习惯了供奉的佛教各派反应最快,以少林寺为首,整理圣典经书,武功秘籍准备北上。 而道教各山头也不堪示弱,各种符箓丹书,奇门遁甲一应俱全。 如此过了一个月,震动灵界,搅乱风云的龙虎大会即将召开。 养心殿中,咸丰帝正在用心聆听姚法师讲解修真养生之法。 他自幼体弱多病,这两年咳嗽愈发厉害,有时甚至咳到四肢发麻,无法走道。 这个月按法师所传授的养气吐纳之法修炼后,气果然顺了许多。 只待龙虎大会举办结束,即可移身避暑山庄,由法师操持长生法坛。 渐渐的,咸丰帝进入了入定状态。 王琢从咸丰帝身后移形换位出来,几个闪烁已经出了殿门。 而咸丰帝后脑,还插着两根细不可见的银针。 第43章 垂帘听政 “法师,娘娘的头疼病又犯了,请法师移步坤宁宫,为娘娘诊治。” 王琢刚走出没几步,就被一个宫女给叫住了。 “你回去告诉皇后,我迟点会过去。” 王琢动身前往文渊阁,没走几步,又被另一个宫女相邀,这次是懿贵妃。 “我随后就来。” 王琢进入文渊阁,这里是天下藏书最全的地方。 即有明阁储存四库全书,又有暗阁藏着永乐大典。 这两套藏书除了经史子集以外,乃至佛经道藏,山医命相卜等等包罗万象。 虽然内容多有重叠,也各自有篡改原着之处,但好在可以相互印证,让王琢从中挑选汲取灵界知识。 可惜这里只记载了术,却没有收集到法,可见修炼根本法还被各山头藏着,没有上缴。 这个是王琢控制咸丰召开龙虎大会的根由。 虽然也有极少数僧道视名利为粪土,然而绝大多数绝对抵挡不住荣华富贵的诱惑,上缴门派秘藏。 全国那么多门派,哪怕有一两部有用的,那也就值当了。 ………… 王琢拔出银针,孝贞显皇后钮钴禄氏发出一声长叹,安安稳稳地睡去。 钮钴禄氏患有头风,时不时就要发作,王琢真的是来给她治病的,至少这次是。 咸丰一死,这个日后的慈安太后和慈禧便是一左一右把持江山的人物,若不是早死,其权威尚在慈禧之上,两人亦都是王琢控制的对象。 王琢离开坤宁宫,前往储秀宫,那边还有一个患心痒病的病人。 一到地方,就瞧见一个美少妇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阿哥坐在那,左右无外人,只有一个贴身宫女候着。 懿贵妃一见王琢过来,便对小阿哥道:“载淳,快叫干阿玛。” 小阿哥吭吭哧哧地叫不出来,王琢也不想认一个花柳仔当干儿子,道:“我是出家人,怎么可以认子呢?贵妃不是身体有恙吗?快告诉我哪里不适,不要延误病情。” 懿贵妃将儿子交给宫女,宫女带着载淳出了殿,顺手把门带上。 懿贵妃软绵绵地躺在塌上,两只眼睛水汪汪的。 “法师,妾身想必是老毛病又犯了。身上痒得厉害。” “这次又是哪里痒了?” “皮痒、肉痒、骨头痒、五脏六腑都痒,法师,该怎么治呢?” “我建议就地火化。” “啊?” 翌日一早,小阿哥被宫女领着给几位母后请安。 先是拜见了皇后娘娘,现在来拜见生母。 然而到了宫门前就吃了个闭门羹,在外等了半个多时辰后,见姚广閪大法师飘飘然地走出来,懿贵妃这才开门召见。 今日是龙虎大会召开之日,具负责太监禀报,到场的僧尼有212人,到场的道士97人,都是各门派的代表。 而他们所奉上的典籍也已经各自登记成册,只等大法师亲自过目。 王琢前往藏书阁,那里摆放着那些典籍,王琢花了时间一一过目后,发现都是寻常经书居多,大不了就是真人高僧注解孤本,与他无用。 只有三本对他有用。 其中有天台宗供奉的气功——洗髓易筋经。 嵩山少林供奉的六轮瑜伽——神足经。 武当派供奉的阳神观想法——九宫混真大法。 前两者属于锦上添花,可以开发身体潜力,增进功力。 而后者则属于雪中送炭,是王琢现在最需要的,可以对抗贞子的武器。 所谓九宫混真,就是修持上丹田的九处窍穴为九宫,使九宫各自真气混为一处,练成金丹。其有令人增长智慧、神而明之的功效。 在王琢看来,这套观想法无疑是开发大脑潜力,获得精神念力的一种途径。 王琢吩咐道:“叫奕詝重赏天台宗和少林寺,大大重赏武当派。” 对大法师直呼皇上姓名,太监早已见怪不怪,此时在宫中法师权威还在皇帝之上,太监急忙应是。 龙虎大会要举办半个多月,这事就交由皇宫操持,王琢则沉浸到了修炼之中。 根据沙漏流逝速度,他穿越时间至多一年,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可以浪费。 除了必要的消遣。 举国瞩目的龙虎大会结束,其中优胜者为武当山,被咸丰帝奉为国教。 而天台宗和少林寺则赏赐了大量的金银和封地,三家欢喜,其他家的则是一场空。 其后咸丰帝移居避暑山庄,闭门不出,将一应奏折交由皇后和懿贵妃处理。 “法师,你真要将长生送给狗皇帝?” “怎么?你舍不得?” “不,本王只是……” “放心。咸丰活不过这个月十五,接下来你就是朝廷里的顾命大臣,假臣真王。” 得到王琢应允后,赵无极面露喜色。 “和花旗国的船队联系得如何了?” “我们已经签订好合同,一角银子一个人,作为淘金苦工卖去花旗国。国内乞丐和灾民那么多,赈灾是笔大钱,如今卖给花旗人,不仅省了灾银,我们还倒赚一笔。” 王琢闻言颔首,国内失去土地流离失所的灾民何其多,招进丐帮后,听闻花旗国有金山开采,一个个都挤破头地想过去。 这一批又一批的丐帮弟子运到花旗国,在丐帮长老的指挥下,有组织有纪律地占山为王,等过两个月如霜去的时候,丐帮就不叫丐帮,要叫花旗国的半壁江山了。 承德避暑山庄,修真殿中。 咸丰正在打坐练功,完全不知道已经有两人推门而入。 得到王琢点头许肯后,赵无极一掌按在咸丰头顶。 咸丰十一年,爱新觉罗·奕詝驾崩于避暑山庄,时年其长子载淳继位。 只是其年岁尚幼,朝中各大势力都想把持朝政。 不过在王琢的支持下,最终是慈安慈禧两太后血洗朝中抬头派权臣,任命赵无极和僧格林沁为首辅大臣兼任御前大臣,总领军机,奕?为摄政王,开始了垂帘听政。 局势看似稳定下来了,但是不为人知的是两个太后之间也是暗流涌动。 原来不久前慈安太后查出了两个月身孕,但宫里人都知道,咸丰帝独宠丽妃,已有一年没有临幸过其她妃嫔,那慈安太后肚子里的种是谁的,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当然,大伙心里有数,却都不敢明说。 慈禧十分惶恐,生怕慈安怀的男孩,那样自己儿子载淳的王位可就岌岌可危了,权势当头,她忍不住心中生出歹念,计划用药堕杀胎儿。 而慈安也能预料到宫中的杀机,开始拉拢效忠王琢的赵无极和僧格林沁,对慈禧设局控制。 只待诞下龙种的那一天,就是慈禧和同治帝的死期。 第44章 生物磁场强度 但这一切王琢并不知晓,他已经于月前开始闭关,苦练九宫混真法。 当他用超级芯片录入九宫混真法时,芯片忽然提示。 百变金刚供能已激活。 他的评估界面发生了改变,在神经反应速度下方,多出了一个全新的评估数据。 生物磁场强度:(脑)5+(体)170匹。一万匹开启生物仿形模块。 看来姜师教授发明的超级芯片并不只是他表面所说的那么简单,其还有隐藏尚未解锁的功能,似乎在随着自身生物电供能强度增强而解锁。 但无论大脑念力开发,还是武侠真气的累积,都不像国术那样,直接可以用超级芯片将熟练度拉满,这两样更像是对人体能量蓄水池的开发,需要逐年累月的积蓄。 亦或者说,真气和念力更像是一种为生物芯片供能的能源,芯片可以管理电池,但无法升级电池。 真气也好念力也罢,它们的根本应该是同源的,很可能只是人体生物电能的两种不同的表现性质。 所谓生物电,是生物的细胞在生命活动过程中发生的电位和极性变化。 是生物生命活动及信息传导的根本源泉。 可惜令王琢感到难堪的是,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 他每次修炼出来的念力,都会被大脑中的那股神秘力量吸收掉九成,导致他对大脑的开发进展缓慢,生物磁场强度迟迟上不去。 在努力了一个月也只是将脑磁场提升到10匹,反而是在生物芯片自行运转下壮大的体磁场,也就是真气,上升到了230匹。 距离自己离开大概还有8个月时间,按这个推进速度,每月的体磁场增长量是100到150之间,按最低100算,到八个月后面基贞子时,自己的体磁场强度大概会是在1100匹出头,加上聊胜于无的脑磁场强度,总强度撑死1100匹上下! 口胡!感觉仲未够班啊! 如今按传统的能量转化模式,是来源于线粒体内的氧化反应,线粒体相当于人体的发电厂,将葡萄糖、氧等物质转化为人体生命活动所需的能量。 但这种传统转化模式效率实在太慢,远远无法满足一个超人的生理进化所需。 所以王琢准备另辟蹊跷,选择另一种外源性能源直接供能。 充电! 消失了一个多月的王琢忽然现身,让整个风雨欲来的朝廷都猛然一静。 接着就是众人纷纷求见。 但王琢谁也没见,而是直接找到了慈安。 这一举动让慈禧如同冷水浇头。 但她不知道,慈安太后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当慈安向王琢透露自己怀孕的喜讯时,王琢只是毫不留情地回应了两个字“打掉”。 慈安没有子嗣,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后代了,怎么可能愿意打掉? 好在王琢找她另有要事,没在孩子的问题上纠结。而是让她以宫廷名义,向洋人订购一台大型多人脚踏的手摇式直流发电机。 慈安当即哄住王琢,用发电机一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从皇宫内帑中取了一万两白银,向der国人订制了一台大型发电机。 等了一个多月后,一台十二人骑的手摇发电机就从卫嘴子运往京城了。 故宫花园中,十二个青壮太监蹲在装有线圈的木制脚踏车上,每一台脚踏车都连着两条电线,最终向着一条粗电缆汇聚。 电缆的两极一左一右被王琢握在手中。 “开始!” 王琢一声令下,十二个太监开始卖力骑行,他们施加的动能被线圈转入磁场发生电磁感应,化作电流涌入王琢身体。 王琢原本以为,自己的手心会产生灼烧,身体会因为电流发生痉挛,但现实告诉他,他错了。 电流进入他的体内,一眨眼就被大脑神秘力量吸收走,根本无法作用于增强他的生物电能。 但是在这种状态下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他可以正常开发脑磁场了,九宫大法产生的念力再不会被神秘力量吸走。 王琢再次进入修炼状态…… 接下来每日,就由宫中太监和侍卫不停提供十二个人力,日以继夜地脚踏供电。 而王琢亦以每月50到60匹的脑磁场强度增长速度不断增强。 ………… “呵!” 一声暴喝响起,一对手掌齐齐向前推出。 只见其掌心释放出一道龙形掌力,掌力与空气摩擦,声音如同风啸龙吟。 轰!!!前方一棵两人环抱的树干被掌力炸成粉碎,上方树冠歪倒砸向一旁。 手掌的主人缓缓收功,正是许久没有出场的如霜。 “姐姐!你终于练成最后一掌了!”小翠在一旁加油打气。 如霜道:“只要前面十七掌基础打好,最后一掌反而是最简单的。丐帮弟子在莫叔叔的带领下,大部分都已经前往了花旗国三藩市,我们也该找赵无极报仇,动身去花旗国了。” 小翠道:“可是那边传回来消息,花旗国在打仗诶。要不我们等他们打完仗再去。” 如霜道:“他们在东部打仗,我们在西部,和我们没关系。丐帮弟子人数众多,没有帮主主持大局,我怕时间久了莫叔叔力不从心。而且王琢没有骗我们,那边真的有金矿,我们要尽快把那里从洋人手里抢下来才行。” 小翠不高兴地低下头,如霜知道是她舍不得王琢,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更何况王琢也曾说等清国事了,就会到花旗国来,和丐帮一起创建一个人人吃得饱饭的金山国。 至咸丰十一年十二月三十日,权倾朝野的首辅大臣赵无极于京营外遇刺,身体被炸得四分五裂,从尸体状况来看,凶器疑似炸药,但是现场却并无火药的痕迹。 连同其一起身亡的,还有百余号清兵,据现场目击者口述,这一切竟然是一个女子所为。 赵无极死前同样重伤那个女子,不过女子武功极高,杀死一百多个京营官兵后消失不见。 赵无极一死,局势发生短暂的混乱后,很快又平静下来。 及至同治元年三月二十七日,慈安太后诞下龙子,普天同庆,全名爱新觉罗于谦。 五月十一日,京城忽然出现吸血僵尸当街杀人事件。 僵尸刀剑难伤,幸得大法师姚广閪及时出关,诛灭僵尸。 及至六月一日,御前大臣僧格林沁失踪。 1862年,正值花旗国南北战争激烈。 花旗国合众联邦军推举一个清国人作为最高指挥官,上将名为王琢。 在王琢的指挥下,南北双方士兵死伤惨重,但是北面的合众联邦军总体战事却节节胜利,层层推进。 于1863年11月,南方联盟军宣告投降,结束了花旗国为时三年的南北战争,彻底解放黑人奴隶。 1864年3月初,花旗国总统林肯被庄园主枪击身亡。 1864年3月底,王琢当选花旗国总统,并将花旗国更名金山国,通过了两条极具历史意义的法案。 分别是清国移民法案以及黑人返乡法案。 第45章 见面不打架不叫前任 “不灭金身!” 王琢猛地睁开眼,护体罡气感应到邪恶力量侵袭,自然反弹,将一个小女孩弹飞出去,消失在空气中。 “幸好走之前把僧格林沁给干掉了,不然……僧格林沁是谁?” 又和上一次一样,穿越记忆瞬间消退。 失去记忆的王琢只记得穿越到了过去,跟贞子好了一段时间,结果出现意外,爽约了,现在应该是恨不得扒皮吃肉的前任关系了。 幸好在梦境中学到了一身好本领,应该足够对付贞子了! 经过梦境中的苦练,现在的个人战斗力评估如下: 神经反射速度:01-012秒(人类极限范围内) 生物磁场强度:脑435匹,体2349匹,综合马力尚未达到生物仿形模块解锁条件。 身体综合强度:21(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类的体能极限,身体构造开始初步异化) 生命活性:??? nr:3 技能:满月僵尸变身,鲁门秘法(在开发出生物磁场体系后,被芯片收录),五绝神功(先天罡气、降龙神掌、打狗棍法、易筋洗髓经、神足经),九宫混真大法。 储存占用率45。 在充电法的帮助下,加上王琢将几门武功融会贯通去芜存菁,融合成更高层次的五绝神功后,修炼速度进一步上升,在临走前生物磁场强度已经超过了原来的预期。 “贞子!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啊!” 王琢将两根电缆从烂肉上拿开,握在自己手中。 450v中高压电从身上流过,王琢打了个冷颤,舒服! 贞子几乎像是没了眼皮的眼珠子滚动起来,紧紧盯着王琢,张嘴发出了嘶哑的声音:“我……不听……我要……你……死……” “一夜夫妻百夜恩。贞子,你也该念念我们所度过的快乐时光呀!告诉我你怎样才愿意听我解释!” “除……非……你……吻我……” 王琢看看眼前这堆烂肉,拼尽全力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恼羞成怒道:“贞子,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作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我们还是单挑!” 空气一下子阴冷下来,如今觉醒了磁场之力的王琢感应到外界似乎有某种电波正在试图对自己进行干扰。 但是王琢的五绝神功已经练到大成境界,护体罡气自生感应,将这道神秘电波搅散。 这股力量不信邪,从四面八方向着王琢发动袭击,但无一例外失败了。 没有一个可以突破王琢身体的一尺范围。 “以前觉得你很厉害,现在看你好弱啊!都是你主动,现在咱们换个攻势。” 王琢将电缆绝缘皮拨开,扯出里面的铜丝,捏成了两根细针。 “叫大贞子出来。”王琢拿着针蹲到贞子面前。 “我……要……杀……” “还嘴硬!” 王琢将细针分别刺入贞子的百会和会阴,接着用念力催动,贞子很快发出了惨叫声。 “这是鬼门十三针里的天地针,疼起来最要命。”王琢停止催动针法,“小贞子,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让大贞子出来说话,不然下一次机会,就要等十分钟之后了。相信我,这十分钟感觉会比你在井里十年还久。” “杀……死啊啊啊!” 王琢直接开始催动鬼门针,有护体罡气保护,贞子的意念术对自己效果有限,如今就是单方面的虐待。 结果针法持续不到五分钟,贞子惨叫的声音就变了,王琢连忙停止施法,那是大贞子的声音。 “阿强……” 虽然没眼皮看着很吓人,但是王琢还是从那两颗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中,看到了善良和单纯。 “贞子,虽然三十年不见,但现在没时间叙旧。”王琢将左手按在贞子额头,“虽然这个承诺来迟了,但请你将灵魂转移到我的左手,并且解除诅咒。” 贞子一脸茫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王琢道:“仔细想一想,你会知道的,你是你,她也是你。你应该学会占据主导。” 贞子陷入沉默,不一会她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王琢感应到一股强大的生物电流从贞子额头涌入左手。 王琢收摄护体罡气,将罡气缩到手肘位置,任由那股生物电流进入自己的左手。 渐渐的,贞子的呼吸平静下来,到最后彻底停止。 那股力量则汇聚到了王琢的左手心。 王琢知道贞子的灵魂已经转移过来了。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只见手背上皮肉一阵蠕动,浮现出了贞子的五官,还有她天真的笑容:“阿强,我们又在一起了。”这是大贞子。 王琢道:“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嗯。” 王琢感应到手心位置也出现异样,反过来一看,手心也出现了一张贞子的脸,不过表情就比较乖戾了,她恶狠狠地说道:“这次就放过你。”这是小贞子。 王琢伸手戳了她一下:“是谁放过谁?” 小贞子张嘴就咬,结果咬在王琢的指甲上,差点被门牙崩断了。 “教过你不要用牙齿。” 王琢正色道:“虽然来迟了,但我履行了约定。贞子,解除诅咒。” 小贞子阴恻恻地说道:“解除诅咒也没有意义。” 王琢道:“这话什么意思?” 大贞子道:“我只是乌鸦灭世计划中的其中一个环节。我不是唯一的武器。” 搞什么飞机,这个乌鸦谁啊?灭世这么嚣张?有本事到铜锣湾来闯一闯啊? 王琢问道:“你是不是预言到什么?” 大贞子道:“我看到了3年后全世界都在燃烧,所有人都葬身火海。” “为什么会有火海?” “……我不知道。” 难怪贞子会说解除诅咒也没有意义,原来她预言到未来的灾难并非是由她引起。 “不管怎么样,你先把诅咒解除了。” “刚才的时候,诅咒已经解除了。” 王琢松了口气:“以后你就暂时住在我手上,等找到合适的机会时,我会让你重生的。” 此时房间里已经是一片狼藉,连地板都被拆干净了。 王琢道:“小贞子,我身上钱不够赔装修费,待会你帮个忙。” “杀掉老板?” “杀个屁,你把他催眠了,让他以为是局部地震引起的。” 王琢来到井边,井口黑洞洞深不见底,这里汇聚着贞子三十多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怨气。 他将贞子腐烂的身体重新扔了下去:“不堪的过去,我们将它彻底埋葬。” 一脚踹在井沿,砖石堆砌的井口就彻底碎裂,坠落深处。 第46章 阿贞的预言 马小玲在福岛县转了三天,终于找到了定位,发现那个包正背在一个霓虹小孩的身上。 一经询问,她知道自己上当了,连忙坐车又坐船地跑回差木地。 然而等她到达旅馆时,老板说和她一起的那个男的确实后来又回来了,但是昨天又离开了,听说已经坐飞机回国了。 马小玲打了个电话给珍珍询问,珍珍告诉她,王琢已经回来了,正躺在家里睡觉,看起来很累。 马小玲连忙打给求叔,从求叔那里得知:杀人录像带的诅咒忽然消失了! 是王琢!马小玲几乎百分百肯定,绝对是他做的! 但是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最多功夫不错。 马小玲又生气又欣慰,立马赶去东京买机票,准备回去好好骂一顿他出出气。 ………… “阿,贞。” “阿,金。” “不对,再跟我念一遍,阿。贞。” “阿,金。” 一大早,王琢正窝在床上,教贞子说自己的名字,入乡随俗,以后贞子就是洪市人了,不仅要说中国话,也应该有个中文名。 他不辞而别,直接抛下工作去了霓虹,这会多半已经被炒了,所以他早上也没准备起床去上班。 铃铃铃铃…… 电话响了。 王琢起身去接电话:“喂,哪位?” “听说你回来了,怎么不来上课?” 是何敏。 “怎么我旷课还没被炒掉吗?” “你也知道自己旷课。你这几天的课我帮你顶上了,下次记得有事先请假。” 王琢挂掉电话,一头问号。 这什么情况? 王琢对阿贞道:“记住我昨天说的,人前不准现身。” 随便收拾了一下,王琢来到学校。 第一节课是大雄那个班,还没到教室就听见里面乱糟糟地一团。 “昨天刚回来,没备课,这节课除了不准打啵,自由活动。” 刚一进教室,王琢往讲台前一坐,叼上烟爱咋咋地了。 失踪了几天的人忽然出现,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王老师!今天不发钱了吗?!” “王老师!《风云》出到最新一期了,孔慈迎娶绝心,你看了吗?” 大阿贞小声道:“好多人啊……” 王琢伸手盖住她,她忽然想起人前不准现身。 “师!父!” 大雄一声高呼,跑上了讲台,抱住王琢的手臂蹭来蹭去。 王琢被恶心地要命,连忙甩开他:“你干嘛!” 大雄嘿嘿笑道:“你看忌安。” 只见忌安一改往日的嚣张模样,正鼻青脸肿地缩在座位上。 大雄牛逼轰轰地朝自己一竖大拇指:“我揍的!” 王琢一脸狐疑:“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忌安那么多跟班,他会讲规矩跟你单挑?” 大雄道:“哎呀那群正废柴~我一个人干趴掉了他们一群!实不相瞒,我发现原来我就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那就恭喜你,在彩妮面前露脸了。” 终于下课,王琢回到办公室,一群同事正在吐槽班里学生,见到王琢来了都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王琢客气地回应,心下奇怪,大家关系有这么好吗?原来他们都不太搭理自己的。 “王老师,下班有空一起去打个边炉啊!” “大家怎么忽然这么客气?” “唉,原来以为王老师在这里干不满一个月,大家萍水相逢也没必要深交。没想到王老师你是何主任的表弟,那这份工自然就是你想干到什么时候,就干到什么时候了嘛!” 原来是这样!但我不是阿敏表弟,我是她契弟啊! 上课时间快到了,大家开始收拾教案。 这节课是猪油仔、sandy那个班的,王琢一进教室再一次炸锅。 “老师!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搞得我几天没睡好!” “这么记挂我啊?我很欣慰!” “不是啊!我是难过没有凯子发钱了。” 王琢环视台下,发现大部分同学们学习的热情并没有因为自己这几天离开而懈怠。 “昨天没来得及备课,这节课自由活动。” 自由活动,台下乱糟糟一片,干什么的都有。 王琢一一观察下,发现大多数同学还是在好好低头上课的。 只有猪油仔在看颜色周刊。 sandy在睡觉。 后排以嘉慧为首的几个女生正拿着时尚杂志讨论,时不时拿出镜子补妆,一身名牌。 小柔呢正在拼命刷题。 王琢站在她旁边看了看,数学题解法相当标准,几乎全对,只要继续努力下去,考上大学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一天很快就结束了,王琢离开学校,到小学部等珍珍放学。 结果他在小学部门口再次看到了接孩子的何敏和那辆豪车。 车上下来一个白西装,抱起何敏的女儿亲了两口,看来是孩子她爹。 “大男人还穿花袜子,真骚。” 即便两人已经结束好几年了,王琢看到这副情景还是有些吃味。 “阿琢!”王珍珍走来,“晚上吃什么?” “煮点面。” 在王珍珍家吃完饭,王琢刚一回家,小阿贞就现身劈头盖脸质问起来。 “为什么不在那个女人家里睡?” “怎么?你喜欢玩妻目前犯?” “让她怀孕!我就可以重生了!” 王琢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态度,伸出手指狠狠抠住了小阿贞的鼻孔,小阿贞惨叫起来。 “阿强。我今天看到有几个人快死了。” 大阿贞的话让王琢暂时放过了小阿贞:“你看到了什么?” “那几个女生,她们身上有很强的诅咒。” 王琢脑中出现了嘉慧几人互相勒死对方的景象,这是阿贞的预言能力。 王琢在景象中还看到了一张碟仙图。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把这个东西没收了。” “还有一个,今晚就要死了。” 王琢脑中景象一变,看到了大雄倒在某个熟悉的卧室门前,胸口还插着一把水果刀。 那个卧室以前王琢经常偷溜进去过夜,是大雄妹妹的房间。 “事情怎么停不下来的。” 王琢推门而出。 大雄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不仅胖揍了忌安一顿,而且还和彩妮进展迅速。 晚上和彩妮约会的时候,彩妮还说只要两人一毕业马上就结婚。 唉,真是,我大雄这么帅,没想到现在就要在彩妮这棵树上吊死了。 没办法,谁叫我爱~她呢! 对了,怎么毕业是个大问题,还是去问问春丽好了。 第47章 蛊痋 大雄的家里一片寂静。 晚上了,连灯都没有打开。 大雄的妈妈春代最近忙着和新任男朋友理查德度蜜月,已经一个礼拜没回家了。 大雄的妹妹春丽自从上次学校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她变得很奇怪。 大雄也是在某一天半夜发现自己尿床了,起床换床单时才发现的。 他看见春丽蹲在冰箱前吃东西,叫她她也不理。 估计是男朋友太多得az了,大雄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几天前王琢忽然有事离开,自己被忌安一群人揍了一顿,大雄鼻青脸肿地回家,才发现春丽变得好厉害。 为什么这么说?不厉害能在天花板上爬吗? 这一定就是中国古拳法里的轻功啊!可比王琢那个大话王厉害多了! 聪明好学的大雄当场就向妹妹请教,自己怎样也能向她一样在天花板上爬,这样以后被忌安堵住,自己就可以爬天花板逃走了! 春丽告诉大雄,自己这是有师父上身,大熊是学不来的。 不过她可以帮大雄三件事,只要大雄拿一样东西来换。 兴奋的大雄也没听清对方具体要什么,就提出了第一个要求,他要报仇! 春丽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大雄战战兢兢地来到学校,果然再次被忌安带人堵了。 就在忌安等人准备动手时,却一个个东倒西歪,被大雄趁机揍了一顿。 得偿所愿的大雄发现春丽真的厉害,就请求了第二件事,让彩妮跟我谈恋爱! 果然,彩妮主动约了自己放学后一起看电影。 “不管怎么样,我已经27岁了!一定要争口气,争取明年毕业!” 求爱成功的大雄终于产生了一丝上进心,他要毕业! 但是读书好难,还是去问问春丽有什么办法。 他来到二楼妹妹的房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尖细的说话声,似乎有几个人在交谈,淅淅索索,语速很快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敲敲门:“春丽!我要你帮我第三个忙!” 房间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快说。” “我要变聪明,我要毕业!”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又开始淅淅索索,几种不同的声音讨论起来。 “你的心有一窍不通,想要变聪明,就需要换一颗心。”春丽说道。 大雄吓了一跳:“心脏怎么换啊?” 春丽嘻嘻笑道:“很快的,睡一觉就好了。” 春丽的笑声恍若有某种魔力,大雄恍恍惚惚地闭上眼睛,软倒在地。 房门吱呀打开一条门缝,一条布满黑色血管的大腿从门缝中伸出,踩在墙壁上。 如同蜘蛛一般,几条细长的手脚扒在墙上,缓缓向着上方移动。 下一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伸了出来,来到了大雄的上方。 她的脖子好像蛇一样,绵延到门后,也不知有几米长。 “想要文曲命,人心换猪心。嘻嘻嘻……” 春丽张大嘴巴,一阵干呕,只见她的脖子鼓起一样事物,向着上方蠕动过去,很快便从口中呕出一颗残缺的猪心,落到地上。 “我完成了你的三个愿望,轮到你回报我了……” 春丽口中不断有腥臭的粘液滴落,一阵干呕,从咽喉中钻出一条手臂,手上五根手指如同剃刀一般,向着大雄胸口捅去。 砰砰砰! 楼下大门猛地被人拍响。 “大雄!开门!” 叫门者的声音就像打雷一样,震得屋内吊灯晃动。 春丽一惊,脑袋和手脚都缩回门后,砰一下紧闭房门。 而大雄也被声音唤醒,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起来。 “谁啊……打扰我睡觉。” “是我啊!你老师琢哥啊!” 大雄打开门,不爽道:“大半夜找我干嘛?” “大半夜?”王琢指指屋内挂在墙上的时钟,“现在才十点多啊!年轻人不起来high,管这叫半夜?” 他一把将大雄拉出门:“春丽在不在家?” 大雄警惕道:“你找我妹妹干嘛?” 王琢拿出十块钱塞给他:“出去找个游戏厅玩,一个小时以后再回来。” “哦~”大雄拍拍他肩膀,“岁数大了不行了啊,以前都要两个钟的。” 王琢道:“明天我还要上班,速战速决。” 打发走大雄后,王琢走进屋里,将门关好。 “在楼上,有五个。”大阿贞说道。 “备胎这么多?还真是符合春丽的性格。”王琢直接瞬移到了二楼。 小阿贞道:“让这个女人怀……”她的鼻孔被两根手指刺穿。 “不要老是捅我鼻孔!都可以放玻璃珠了!” 王琢右手指在左掌心猛戳了一阵后,敲响了春丽的房门。 “哈尼!想不到!是我!” 房间里格外安静。 大阿贞道:“你的气场太强,它们在害怕。” 王琢直接破坏了门锁,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布置和以前来的时候不大一样了,满地都是撕碎的衣服、卫生纸、书本,好像被哈士奇住过一样。 王琢目光所至,床上被子鼓鼓的,整个床都在颤抖。 “知道我来就开始热身啊?” 王琢一翻掌,整张床被无形之力托举起来,露出了躲在下面的春丽。 “呃……” 床下的春丽比前段时间的阿贞还倒胃口。 全身光溜溜的,布满了黑色的血管,脖子像蛇一样盘成一圈圈,披头散发,脸上长满了黑毛。 王琢也是从身材依稀还能认出这是春丽。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有三种动物灵依附在她身上。有一条蛇在她脖子上,一只猩猩在她头上,一只蜘蛛在她身上。” “shit。没带相机。不然一定要把她这副尊荣拍下来。” 王琢取出几根针,走向春丽。 大雄偷偷溜回家里,他才没去游戏厅,他都27岁了,早就不打游戏了。 这十块钱他准备存起来,以后给彩妮买戒指。 一进门他就听见楼上传来妹妹痛苦的叫声。 “这个混蛋,做妹夫做得这么用力。下次一定要多收他十块钱。” 大雄准备回房间,楼上的叫声又变了,变成了猩猩的叫声。 “现在年轻人玩得真变态。”大雄无奈地摇摇头。 王琢将针从春丽身上拔出来的时候,春丽已经恢复正常躺在床上,王琢伸手拎住被子给她盖上。 他的左手心正将一条全力挣扎的蛇吞吃进去。 手背上的大阿贞道:“它们的记忆告诉我,它们是一个叫黄子的人创造出来的。黄子将成千上万的动物灵放进笼子里相互吞噬,它们是活下来的最强者。” “是蛊痋邪术。为什么它们会找上春丽?” “因为有人妒忌她。” 第48章 黑雨 在春丽醒来前,王琢从窗户离开了大雄家。 不能被她撞见,不然她一定会跟自己要钱。 王琢用鬼门针将三只动物灵逼出春丽身体后,由小阿贞将动物灵吞噬,掌握了动物灵的记忆。 他如今只知道有一个叫黄子的幕后黑手制造了这些动物灵,用来祸乱人间,制造案件。 这么看之前的碟仙案很可能也和其有关。 只是动物灵的认知有限,对方什么模样,什么身份却都一概不知了。 “年轻人,占卜吗?” 王琢回嘉嘉大厦的时候,被路边一个黑衣女人叫住了。 黑衣女人坐在地上,身下铺着一条毯子,毯子上整齐地摆放着水晶球和一本硬壳书。 旁边还有烛光和香薰,看起来朦朦胧胧,很有神秘感。 这个女人大半夜不回家,画着浓妆,一身黑色纱丽,穿得跟阿三嫂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王琢直接拒绝道:“没钱!” 他正要继续走,女人说道:“你的前半生一直在不断追寻安全感,不惜伤害了无数女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未来的你能否找到那间你想要的安全屋吗?” 王琢虎躯一震,停下脚步,深深地看向眼前的女人,难道也是以前……但真的不认识啊。 他温柔地说道:“啊原来是你啊?对不起,可能太多年没见,刚才我真的没认出来是你。” “……不,你不要瞎猜,我不是。” “哦,那我就放心了。”王琢继续前行。 “等等。”女人叫住他,“难道你就不好奇,你左手那个女孩的来历吗?” 王琢这回真的停下了脚步,下一刻,他出现在了女人的身后,一爪抓向她的肩膀。 然而这一爪直接抓了个空。 女人化作一道黑雾,从容地出现在街道的对面,摊位一应摆放也都随她一起,仿佛她从未移动过。 她优雅地微微欠身:“需要占卜吗?” 王琢抬起手掌,犹豫着要不要来一记“降龙有悔”试试,不过考虑到这一掌可能会彻底炸毁这里,还是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王琢来到她身前:“麻烦把你的头巾摘下来给我垫屁股,地上很脏。” 女人一挥手,地毯向外延伸,铺到了王琢面前:“请坐。” 王琢坐下说道:“说,阿贞的来历是什么?” 女人没有说话,而是笑着看向了王琢的左手,王琢的左手忽然剧烈抖动起来。 是阿贞,无论大还是小,两个阿贞都在颤抖。 “第一次见面,容我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黑雨。在千年前的霓虹,那里的人称呼我为役小角。” (黑雨:女娲五色使者之一,代表人类怨恨的劣根性,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厚礼蟹!她是贞子的亲爹?!王琢降龙有悔已经蓄势待发。 “不要紧张,我们并不是敌人。”黑雨感受到王琢的敌意,丝毫不以为意,“占卜吗?” 王琢道:“什么都能算吗?我不需要算感情。” 黑雨将手放在硬壳书的封面上,问道:“你想算什么?” 王琢道:“我想算一算,有一个叫黄子的人身在何处。” 黑雨将手从书上拿开:“这种事你不该问我,而该去问警察。” “什么都算不出来,那还算什么。”王琢直接起身,“收摊回家。” 黑雨微笑道:“下个月的今天,我还会在这里等你。” 王琢道:“放心,下个月我不会来的。”他大步离开。 这个黑雨给他感觉很危险,竟然又有好似当初第一次遇上贞子时的感觉,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原本自以为单方面碾压贞子的自己已经无敌了,没想到世界的水比自己想象得还深。 回去充电! 王琢离开后,黑雨并未离开,而是静静等待着另一个人的出现。 不久之后,一辆计程车停到路边,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短裙的女孩,她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向着嘉嘉大厦走来。 “小姐,占卜吗?”黑雨问道。 “抱歉,我现在很累,只想回家。”马小玲直接拒绝了。 黑雨追问道:“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自己做的梦吗?” 黑雨的话戳破了马小玲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她猛地看向黑雨:“你在说什么?” 黑雨翻开面前的书,说道:“你的前世爱上了自己的老师,但你的老师却亲手放逐了你。怨恨的种子早已埋下,你们的前尘旧账,会在今世生根发芽。” “不知所云。”马小玲拉着箱子匆匆走进嘉嘉大厦。 轰隆隆隆……原本万里无云的夜空忽然阴云密布。 一道道如龙隐现的紫电穿梭雷云之中。 黑雨抬头望天,举起了手中的书本,如同挑衅一般向着雷云摇晃。 咔咔咔! 闪电爆闪,却似乎被某种力量禁锢在雷云之中,只是照亮了整片天空。 “打雷了?珍珍最怕打雷了,晚上下去陪她。” 到家的王琢换上睡衣,就发现外面忽然电闪雷鸣,起身出门。 刚一出门,就看到电梯门打开,马小玲拖着行李箱走出来。 “嗨!靓女,霓虹玩得开心啊!”王琢打招呼道。 “你这个混蛋!一声不吭跑回来,害我在霓虹找了你好久!” 马小玲看到这个贱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拳头就往他肩膀捶过来。 王琢连忙抓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在搞笑?当时你说的,你又不是为我去的霓虹,根本不存在谁等谁的问题!” 马小玲抽回手:“祸害存千年,你这个人渣命倒是挺硬的。” 王琢一摊手:“说完了?说完快回家洗澡,不是要我帮你搓背?” “别和我口花花。” 马小玲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走进家门砰一下把门关上了。 “真是个鸡婆。” 王琢坐上电梯,按了去王珍珍家的按钮。 大阿贞道:“那个女人也是你在洪市的女朋友吗?” “瞎想什么,当然不是。” “哦,看你们的感觉还以为是。” “不要酸溜溜的,作为大和抚子,你应该为男朋友女人多而感到自豪才对。” “……为什么?” “这证明了我很优秀!” “哦。” 手心的小阿贞没有说话,但是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 到楼层了,王琢掏出珍珍家的钥匙开门进屋。 “珍珍。”王琢呼唤道。 “阿琢,打雷我好怕。”珍珍果然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别怕,我来陪你了。”王琢嘿嘿笑道,他从兜里摸出两个蓝精灵,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夜色太黑,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蓝精灵正中央被人扎了一个小洞。 第49章 死左 “大雄,我觉得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好好读书,将来走出社会可以做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 “彩妮!你昨天还不是这么说的,为什么今天忽然就翻脸了呢?” “……我之前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对不起,我要走了大雄。” “彩妮!彩妮!……” 失恋地大雄决定旷课回家,这个学校已经没有他留恋的地方了。 还没走出教室,就被人拎住脖子提了回来。 “今天期末考试你要去哪里?” “我要辍学!” “辍学也要等考完试再说。”王琢提着大雄回到教室,将手中的试卷发了下去。 “今天是验证大家这一学期学习成果的时候,我会根据上次期中摸底的成绩来给各位同学发进步奖,如果能拿满分,还有另外的历史人才奖。大家尽力而为。” 看到同学们埋头做题了,王琢翻开漫画书看起来。 这个马龙成也不知道画得什么玩意,好好的风云,主角怎么变成了孔慈,还排出了江湖十二美男。 后来无意中看到编剧一块,发现了神尾叶子,原来还有霓虹少女漫画作者参与设计,难怪呢。 不过比起港漫这群煞笔作者一天到晚苦大仇深,恨不得给主角安排七十二种悲剧,三十六种绿帽的垃圾剧情可好多了。 “报告老师!有人作弊!”大雄喊道。 王琢不用抬头,也知道大雄在抓包忌安。 “可以翻书。不过考试时间有限,要翻书的同学考虑一下每道题的时间分配。” “哼。”大雄不爽地放下手。 忌安踢了大雄的凳脚一下,埋头做题。 第二节课,轮到sandy那个班考试。 王琢发下卷,许下一样的承诺,大多数同学都埋头答题。 除了少数家里本来就有钱,看不上这点赏金的以外。 王琢搬着椅子到sandy桌对面坐下,看她做题。 sandy已经有阴影了,连忙用手捂住试卷。 “你写你的,我不看。”王琢呵呵笑道。 sandy才不信他的,一手挡着试卷,一手奋笔疾书。 王琢看了一会,问道:“听说你爸是校董,何主任是你小妈啊?” 这是王琢这两天刚从同事那里打听到的,原来花袜子是sandy的爸爸。 sandy白了他一眼,这事全校都知道,他故意问,肯定是想打扰自己做题。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倒霉过,看来碟仙也不怎么准。 王琢过了一会又道:“你上次给我看的写真集不错。没想到你个子小小的,穿比基尼蛮有料的。” sandy手猛地抖了一下,什么写真集? “但老师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这种事下次不要做了。一定要做等毕业了再说。”王琢一语双关,说完就出门抽烟去了。 sandy没了写题的心情,那盒录像带就是一家小店买的,根本不是什么写真集。他故意这么说,难道都知道了? “有很强的磁场在保护她。”大阿贞小声说道。 王琢趴在栏杆上,没有人注意到他正在和他的手背讲话。 “磁场?难怪四个人玩碟仙,只有她没事。” 关于sandy身上的磁场来自哪里,王琢不感兴趣,只要人没事就行。 一个上午的时间,王琢负责的两个班已经考完,他收来试卷这次准备亲手改。 毕竟过两天就是暑假了,一学期自己一张试卷也没改说不过去。 虽然自己还只教了一个多月。 王琢将试卷一张一张批改过去,两个班有三个人拿了满分,分别是sandy、小柔、彩妮。 ……这帮男同学可真是不争气。 两个人交了白卷,猪油仔和嘉惠。 大雄真实分数拿了30分,王琢给他打了一个90分,希望能帮他渡过难关,都27了,该中学毕业了。 至于后面的预科会考,就看他自己了。 ………… “嘉惠!这个学期结束我们就中学毕业了。你怎么想的,准备会考上预科班吗?” 一放学,女生甲女生乙就和嘉惠凑到了一块。 “读书有什么用啊?读大学能买得起包包吗?”嘉惠对着化妆镜擦着口红,“我准备去参加这一届港姐选拔啦。” “是哦。嘉惠你这么漂亮,要是当上港姐,说不定就能嫁进豪门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好姐妹啊。” “放心,我怎么会忘记你们呢?我们是一辈子的姐妹呀。” 嘉惠收起化妆品,三人说说笑笑地走出学校。 这次他们来到的地方是一处公寓,上次在酒店碟仙图弄丢了,她们在酒店大闹了一场,认为是被保洁阿姨给扔掉了。 好在后来她们在杂货店又买到一张新的,这次她们决定租一套公寓作为基地。 几个女孩坐进电梯,电梯门就要合上。 “等等!” 一只手插进来阻止了电梯门合拢,一个穿着斗篷短裙的女孩子走进来。 她看了眼楼层按钮,按下了嘉惠她们楼上的楼层。 嘉惠斜眼扫了一眼她,心中嗤笑,腿长了不起啊,穿那么短裙子,一看就是个喜欢勾引男人的骚货。 电梯很快到了,三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走出去。 私人小公寓中。 “哇不是?你还带香炉来了?” 嘉惠看到女生甲从包里取出一个小香炉,不可思议道。 女生甲道:“碟仙大姐头帮我们发了这么多次财,礼尚往来嘛。” 她点燃了香,对着碟仙图拜了拜,将香插进香炉。 嘉惠催促道:“我们赶紧开始,这次我要问问我港姐可以拿第几名。” 三人铺好碟仙图,伸指按住碟子,念起了咒语。 “咋咋斯咋咋斯,纳斯塔纳路咋咋斯……” 香炉中原本直直升起的烟,随着咒语慢慢萦绕起来,如同一条绳索,一圈又一圈地套在了三人的脖子上。 门外响起高跟鞋的走路声,三人停止了咒语。 嘉惠道:“仔细算算,我们这好像是第七次找碟仙大姐头了?” 女生乙嘻嘻笑道:“是呀,今天刚好是‘头七’。” 几人还没问问题,碟子自己动了起来,移动到了“是”字上面。 嘉惠问道:“碟仙大姐,你说我这次报名港姐选拔,能不能拿冠军啊?” 碟子移了一下,停在了“不”字上。 嘉惠有些失望:“没有冠军,亚军、季军呢?” 碟子没有移动,说明了嘉惠前三名都得不到。 嘉惠不死心:“那其他奖项呢?最上镜,友谊?” 碟子仍旧不动,嘉惠心中不爽至极。 女生乙心中嘲笑不休,但表面上说道:“不会?嘉惠那么漂亮怎么可能会没名次呢?肯定有什么原因?” 这次碟子终于移动了,先是移到了“死”字上,然后停到了“左”字前。 第50章 黄子 嘉惠脸色一变:“胡说八道!不玩了!” 女生乙道:“等等嘛!下一期乐透的号码还没问呢!” 嘉惠说道:“我说不玩就不玩,送神!” 然而当她念动送神咒的时候,却发现女生甲乙都用很阴森的眼神看着自己,碟子也被她们死死按住。 女生乙道:“嘉惠,碟仙大姐都说你死左了,死人就不要对我们指手画脚了好不好?” 女生甲也道:“对呀对呀!等我们问了乐透号码,会给你烧一点纸钱过去的。” 缠绕三人的烟雾越来越浓密,慢慢凝实地就像一条绳子。 嘉惠骂道:“你们他妈的才死了呢!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们!” 女生乙面露冷笑,女生甲忽然举起旁边的香炉砸到嘉惠头上。 嘉惠一声惨叫,捂着额头说不出话来。 女生甲扑了上去,抓住了嘉惠脖子上的烟绳:“忍你很久了!去死三八!” 她的双眼通红,满面疯狂。 嘉惠的脸很快变成了猪肝色,她慌乱地抓住脖子上的烟绳,用力拉扯。 那边看戏的女生乙顿时喘不上气来,挣扎着拉扯烟绳。 这下连带女生甲脖子上的绳索也被收紧。 三人怒视彼此,誓要在自己被勒死之前将对方勒死。 这时一道风吹过客厅,窗帘飘起,公寓的窗户不止何时打开了。 王琢出现在公寓内的大门前,打开房门,将头伸了出去:“在这!” 不一会儿,斗篷短裙的马小玲走了进来,扫了眼快勒死对方的三人,伸手洒出几粒幸运星。 空气中发出几声爆响,烟绳被震散,三人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马小玲戴上照妖眼镜,看到一个脖子上有勒痕的女阿飘正死死盯着地上三个女生。 当即取出香水瓶把她给收了。 “现在的小孩真不让人省心。”马小玲捡起地上的碟仙图,“原来那张已经被求叔处理掉了,这张她们又从哪里弄来的?” 王琢抱臂站在一边:“叫醒她们问问呗?” 马小玲检查了一下她们的瞳孔:“差一点就没命了,你为什么不先救她们?” “她们已经不是我的学生了,不归我管。” 今天是学期最后一天,她们没有报会考,说明不读预科了,那今天放学就已经肄业了。 “那你还来救她们干嘛?” “我答应过珍珍暑假去腐国玩,可不想因为这些事被差佬留下调查。” “那可能要辛苦你帮我把碟仙案尽快查清了。”马小玲将碟仙图塞进包里,“关于这些碟仙图,求叔已经查出了线索,如果他推测没有差错,这样的图很可能还有六张。” 王琢摸着下巴:“我听你说过,与碟仙有关的命案一共发生过两起。第一起死了四人,第二起死了三人。你的意思是,每一个死于碟仙游戏的亡魂都会产生一份全新的碟仙图,是吗?” “恐怕是这样。但事情并不仅仅是这么简单。”马小玲一边对三个女生施救,一边说道,“根据求叔的调查,碟仙的起源很可能来自于一种远古魔法阵。但是这种魔法阵本来应该已经随着那本《黑暗圣经》的失踪而失传了才对。” “那又是什么东西?” “是一本在死海发现的远古魔法书,由希伯来语书写,最早历史可以推到三千年以前。那本书与圣经一同被发现,里面记载着召唤地狱生物的咒语,所以被当时的教廷所封印,没有人知道它被封印在何处。” “有人找到了那本经书,并且在利用里面的魔法作乱?” “不一定,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王琢想起了那个黄子,春丽是第二起碟仙案的幸存者,她被动物灵附身,绝对和碟仙案脱不开关系。 “晚上帮我约一下况天佑,我有事和他聊聊。”他同时想起黑雨所说的。 这时三个女生也醒了,但是她们因为脑部缺氧,已经发生了轻度脑损伤,这时候出现了记忆断片,人也是迷迷糊糊的,根本没办法从她们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马小玲责怪道:“如果你早一点救她们,说不定我们就能知道她们的碟仙图是从哪里来的了。” 王琢一脸无所谓:“通知差佬,现在是女学生互相谋杀现场。” 马小玲同时通知了救护车和差佬。 很快三个女生就被救护车送往了医院。 而况天佑等一众差佬也到达了现场,免去了晚上另外找他。 王琢搭着况天佑走到一边,问道:“天佑,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黄子的人。” “黄子,有啊。不仅听说过,我还很熟呢。”况天佑笑着对他的搭档招手,“黄子!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你一下!” 况天佑的搭档抬起头,而王琢也正好看过去。 两人的目光交错,黄子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黄子:女娲五色使者之一,代表嫉妒,拥有剧毒的能力。) 马小玲注意到王琢的眼神,正要顺着他的眼神去看时,王琢忽然移开了目光。 “录完口供,我也该走了。”王琢拍拍况天佑的肩膀,“慢慢查。” “走好。” 王琢沉着脸走进电梯,黄子给他的感觉一样是看不透。 因为看不透,所以没底,他从不打没底的仗。 最麻烦的是,谁会想到这么巧,黄子就是况天佑的搭档,这一下自己一不小心就站到了敌人的明面上来,随时都要防备对方的黑手。 “你怎么说走就走了?”马小玲挤进电梯。 “关你屁事。” “我发现你霓虹回来以后,脾气大了不少啊?” “有吗?” “有啊。原来是100分讨人厌,现在是120分,超水准地讨人厌。” “讨厌就离我远一点。” “你以为我不想吗?” “那就好,待会出了公寓,我往左你往右,咱们别走一条路。” “好提议。” 二人走出公寓,一左一右分道扬镳。 王琢拦下一辆车:“去新界。” “新界哪里啊?” “大帽山,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把我放下,越偏僻越好。” 计程车一路直奔荃湾,停了几处王琢都感到不满意,最终在一处极其荒凉的地方下了车。 “大晚上绕这么远,我回去都带不到人了。”司机发起了牢骚,“你跑这边来干嘛?” 王琢丢给他一张一千港币:“不用找了。” 司机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谢了兄弟。” 计程车一溜烟开走了,王琢抬头望天,天色黑而亮堂,一轮圆月正挂在天上。 王琢一步步往山上跑去。 第51章 黄烟 王琢攀上了一座小山坡,这里四下开阔,没有人烟,非常适合开战。 “王琢,没想到你能这么快追查到我头上。是不是谁向你透露了我的行踪?” 王琢前方的土地一阵蠕动,黄子从地下升起。 王琢问道:“听你的语气,你好像认识我?” 黄子道:“我们都认识你,不过那却又不是你。你和他比差太多了,无论是力量,还是气度。” 王琢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跟着我,是想单纯地聊聊天?还是想杀了我灭口?现在我已经给足你机会了,你随时可以动手。” 黄子哼哼笑道:“凭你还不足以让我产生灭口的念头。但是教训教训你的念头还是有的,尤其是看到你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脸。” 他话音未落,王琢就感觉到杀机从四面八方逼来,身上的护身罡气自然勃发,在体外一尺形成无形气罩。 嘡嘡嘡嘡嘡! 一时间也不知爆响多少多次,无数石弹在罡气作用下炸成粉碎。 “也不是太差。”黄子拍拍手。 王琢的上空忽然大开一个灵界通道,一支尖锐无比的巨型石枪从中钻出,朝着王琢天灵盖当头刺下。 石枪触及到护体罡气时,似乎是触发了某种机制,顺时针飞速旋转起来。 如同一条电光毒龙,刹那间就突破了护体罡气,就要将王琢贯穿。 在千钧一发之际,王琢的身体好似一条黄鳝一般没了骨头,蜿蜒着避开致命一击,却也被石枪上的旋风之力弹飞出去。 半空中,王琢连续十多个空翻卸去力道,稳稳落地。 五绝神功,带来的不仅仅是对身体磁场力的开发,所谓五绝,更是五种武功为王琢开发出五种超凡的能力。 先天罡气的护体气罩、以气御物、神速。 降龙十八掌的火焰气功波。 神足经的超级柔韧性、协调性以及抵御外邪入侵的能力。 易筋洗髓经的疗伤气功、体能增强,以及与神足经协同增强身体抗毒性。 打狗棒法的神经反应力开发。 石枪重重刺落地面,旋转钻入了地底,激起大量泥沙草屑。 忽然间,黄子迎面刮来一阵狂风,这道狂风风啸如同龙吟,一条金色的火龙突破了障目泥沙,在狂风的鼓动下,朝着黄子迎面扑来。 黄子眼睛一眯,所在之处轰然爆炸! 王琢收回手掌,一跃而起,居高临下朝着黄子所在又是一连七掌拍出。 七条火龙带着狂风扑向黄子所在之处,七股力量汇聚在一处,引发了一场比方才更强七倍的大爆炸,几乎将小半个山坡夷为平地。 这还不止,降龙有悔自带掌风,风助火势,在原地带起了一道经久不息的火焰旋涡,持续不断地对目标造成伤害。 连续八掌降龙神掌,便是王琢如今的功力也感到有些吃力。 他双掌一合,在空中轻飘飘地向后方翻落,尽快回气。 对方态度有恃无恐,绝不可能就这么简单死掉。 果然,火焰之中缓缓走出一道人影,仅仅如此果然打不死黄子。 王琢看见眼前黄子的长相,不由笑了起来:“猜过你不是人,没想到本体还挺可爱。” 此时的黄子全身破破烂烂,衣服已经被烧光,衣服下的人皮则是烧烂了一大块,露出了一个圆润的蛇头。 黄子发出尖细的嗓音:“你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它伸手扯烂身上的人皮,露出了一条粗肥的身体,和纤细小巧的四肢,这是一条黄色的石龙子。 接着它撅起屁股朝着还在燃烧的火焰中撒了一泡尿。 随着尿液遇到高温被蒸腾,发出哧哧响声,一股一看就不大妙的黄烟从中弥漫开来。 黄子说道:“只说不准杀了你,但可没说过不能把你变成残废。” 王琢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放毒气。” 毒气这种东西王琢并不是很怕,先不说他身体本身的生命活性就可能很高,再加上神足经和洗髓易筋经的双重毒抗buff,即便是口服百草枯他都可以扛得住。 再加上僵尸变身后的自愈能力,残废什么的?吓唬谁呢? 黄子冷声道:“王琢,我看你不爽很久了。凭什么我喜欢的人对我不假辞色,你身边却有那么多女人围着你转。今天我就要把你变成不能人道的残废!” 什么?! 王琢虎躯一震,原本的自信心荡然无存,恐惧感止不住地喷涌而出! 黄子伸手朝着黄烟一抓,好像扯住了一条布,朝着王琢盖来。 大小阿贞一齐大喊:“快跑啊!” 王琢拔腿就跑,身体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是七八米之外。 一眨眼的工夫,几次瞬移就逃出了几十米开外。 然而黄烟扩张地更快,就好像一条遮天的混天绫,铺天盖地地朝下压来。 王琢就好像如来手中的孙猴子,即便轻功再高,竟然完全逃不出黄烟的范畴。 随着黄烟盖顶,王琢吓得心胆俱裂,大阿贞也面露绝望,而小阿贞已经在考虑是不是重生以后换个男朋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灵界通道自王琢前方不远处打开。 一条金龙咆哮着从中扑出,浑身携带的龙气如同剪刀一般将黄烟从中裁成两段,为王琢创造出一片安全地带。 马小玲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就知道你又是故意甩开我!” 王琢此时感觉溺水时被人一把拉上来,呼吸到新鲜空气后整个人都高兴地要飞起来了! 看看眼前的马小玲是多么地可爱,多么地美丽。 王琢一把抱住她,在她额头猛亲:“谢谢你救了我啊!!!”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带着王琢重回现实,对哦,还有个黄子在虎视眈眈呢。 “小玲,我已经喝下了血天使。那个人就是碟仙案的罪魁祸首,我们合力干掉他!” 马小玲怒道:“回去再和你算账!” 吼!!! 王琢仰天长啸,口中獠牙生出,双眼放射出森森蓝光,全身爆发出无匹霸念、无比狂态之力。 他已经进入了僵尸状态,体磁场之力以及身体强度都翻了近一倍。 黄子抬起腿,朝着火中又滋出了一泡尿,制造出了更多黄烟。 他感应到了对面的王琢力量增强了不知何几,隐隐有威胁感压迫而来。 王琢指着黄子冷声道:“黄子,你竟然对我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我今日便是要将你轰散至渣。” “小玲,不要让黄烟碰到我。” 第52章 王公公 王琢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在半空之中,而且他的双掌还托举着黄子。 “好快!”马小玲惊叹道。 “什么时候?”黄子也才堪堪反应过来。 降龙有悔———— 王琢十成功力爆发,自掌心爆发出无匹巨力。 连环十八掌! 一连十七掌暗劲打入黄子体内,在最后第十八掌,王琢爆发掌风,将黄子推向了天空,并引爆了他体内的十七道掌力。 轰! 天空中爆开一团炽热的火球,黄子的身躯被撕成了无数碎片。 王琢冷冷地说道:“黄子,你失败的原因,就是吓到了我!” 远处的马小玲正在指挥神龙驱散黄烟,见状喊道:“杀掉他了吗?” 王琢酷酷地说道:“应该……我靠!” 黄子就像一只行走的尿包,就在发生爆炸的瞬间,他的尿液也全部在火焰中挥洒而出,在火焰中尽情蒸腾,尽情释放! “哈哈哈哈……王琢,这就是我给你的教训!做人不要太狂妄!” 黄子的声音不知从何处而来,又似乎到处都是! 不!应该说黄烟所在,黄子即所在!如今整片天地全都是黄子! “啊啊啊啊!”王琢恐惧地推出双掌。 先天罡气与降龙有悔两种劲气一同爆发,周身形成狂暴的龙卷风,试图在周围形成安全的隔离地带。 但是没有用! 黄子的黄烟似乎并不是存在于空气之中,而是另一种无形无质的存在,不受空气流动所影响,从天上笼罩下来! 马小玲喊道:“这是灵界法术!存在于灵界之中,只有念力可以影响到它!” 她指挥神龙撕裂黄烟,试图为王琢制造一条逃生的口子,却没有发现周围亦有淡淡黄烟将她笼罩。 念力? 王琢沉下心来,尚不足500匹力量的脑磁场向外扩散。 “阿强,我来帮你!”大小阿贞同样一同发力,提供了大约200匹的助力。 不是她们弱,只是她们放弃肉体以后,没有大脑作为依凭,靠单纯的灵魂发力,只有这么多念力了。 不足700匹的脑磁场在王琢体表形成对外排斥的保护层。 有用!保护层将黄烟反弹出去了! 王琢大喜,借着马小玲为自己制造的安全通道,向着马小玲瞬移而去。 “马小玲!” 马小玲看到王琢逃出来了,笑道:“没事就好。”说完一头载倒。 王琢及时赶到,紧紧抱住了她。 将自身保护层扩大,把马小玲一同保护在内。 这时漫天地的黄烟快速收敛,朝着二人不远处汇聚,凝聚成了一条和人一样大的黄鼠狼。 黄子道:“王琢,看看你的马小玲。为了保护你,她已经危在旦夕。” 王琢低头看着怀里的马小玲,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如同贴上了一张银纸,神色也十分恍惚。 王琢道:“黄子,你要教训的不是我吗?把解药给她,我们一对一再来过。” 黄子哼哼笑道:“今晚的战斗已经足够了,我已经知道你有几斤几两。我现在更好奇的是,你会不会愿意为了这个女人牺牲自己。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话,只有将毒气转移到自己身上一条路!但是这样做,你就会变成一个太监!你就要和所有女人挥手告别了,哈哈哈哈哈!” 王琢道:“笑话!我们出来闯荡江湖的,哪个没有个三妻四妾。这个女人在我那么多女朋友里,长相最多排到20名开外,我怎么可能为她放弃整个世界呢?” “既然如此,那你就看着马小玲死。” 黄子再次化作黄烟,钻入地底消失不见。 “畜生。” 王琢低头看向马小玲,在黄子离开后,她的生命体征正在快速衰弱。 “鸡婆,就爱多管闲事。算是我还你的。小老弟,是我对不起你。”王琢毫不犹豫地俯下脑袋。 “阿强!” “不要啊!” 大小阿贞绝望地喊道。 一道黄烟从马小玲的身体快速向口腔汇聚,钻入了王琢的体内。 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王琢把手放在马小玲大腿上摸了一把,脸色终于变了。 ………… “妈妈!” “妈妈!” 八个可爱的小龙人七嘴八舌地包围着马小玲,讲述着今天在龙宫学校发生的趣事。 大儿子王大玲说道:“今天二灵又在学校尿裤子了,龙宫都差点被他淹了!” 马小玲宠溺地摸着他脑袋:“你爸爸呢?这几天不是他负责带二灵吗?” 王大玲不爽道:“还不是王小兰吗?一天到晚缠着爸爸。” 马小玲道:“小兰走丢了几年,现在是最需要爸爸的时候,你们要好好和她相处,不许生气知道吗?” 马小玲恍惚间又做了这个梦,梦中的马小玲是她,但她却又如同第三者,只是借着梦中马小玲的视角看着这一切发生,感受她的感受,却无法参与进去。 明知道是梦,她却无比留恋,只有在这个梦境中,她才可以感受到身为女人的快乐。 恍恍惚惚间,她感觉到有人正抱着她移动,隐约间她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或许是还没能从梦境中清醒,马小玲伸手抚摸向那张脸,呢喃道:“老公……” 王琢抓住马小玲的手,淡然道:“什么老公,马小玲,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听到这个声音,马小玲一下清醒过来,挣扎着从王琢的臂弯中跳下来。 “你听错了,我在叫你公公。” 这原本只是马小玲平常讽刺王琢的话,花心大萝卜迟早遭报应做太监。 王琢要么一笑置之,要么反唇相讥。 谁料这一次王琢反应极大,表情无比狰狞,紧紧捏住马小玲的手腕。 “谁说的!你不要乱说!我没有!我一切都很正常!” 马小玲一声痛呼,骂道:“你发神经啊王琢!快放开我!” 王琢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一把甩开马小玲的手。 冷声道:“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公公,以后注意你的措辞。” 马小玲揉着手腕,骂道:“神经病!好像谁稀罕理你似的!我走了,你走另一边,我们不要走同路。” 王琢一把抓住她,道:“这里荒郊野岭,我先送你上车。” “不用你管!” 任马小玲如何挣扎,王琢不由分说将她带到路边,送她上了计程车。 目送计程车远去后,王琢全身爆发出滔天杀气,将周围的草地化作一片焦枯。 “黄子,我必杀你!” 第53章 毕业照 “我不去了,你们两个二人世界,我可不要做电灯胆。” 马小玲拒绝了王珍珍的旅行邀请,而且碟仙案还没完,如今只是知道幕后嫌疑黑手是谁,却还没有抓住对方,她还不能离开。 王珍珍看起来有些失落:“自从忧忧去花旗读大学以后,我们三个很少一起旅游了。” 马小玲心里呵呵,还不是因为你那个王琢。 “下次,得闲再讲咯。” 王珍珍离开后,马小玲打开电脑,上面有求叔新传来的邮件,是关于黑暗圣经和碟仙魔法阵的相关资料。 随便浏览了一下,马小玲就两眼放空,发起了呆,不仅仅是那个梦,她隐约还感觉到王琢亲了自己。 灵灵堂供奉的祖宗牌位前,放着一个小茶壶,一缕白雾从壶嘴中喷出,在马小玲的身后凝聚。 白雾化作一个长相和马小玲七八分相似的胖阿婶,她坐在云端,看着马小玲屏幕上的资料。 她是马小玲的姑婆马丹娜,死了十几年了,不放心马小玲一个人所以一直没有去投胎。 毕竟马小玲是马丹娜见过几代马家传人里天赋最差的一个…… “你怎么了,昨晚回来整个人就心不在焉的。碟仙事件一定要尽快解决,不然天知道还要有多少人受害。”马丹娜啰嗦道,“要知道我们马家的祖训,就是……” “正邪对立,搏斗终生嘛。我知道,这不是在看吗。”马小玲有气无力地说道。 马丹娜道:“现在的科技还真是方便,不像我们那时候飞鸽传书,一条讯息好几天才到,还没有图片……” “姑婆!回去!求求了,你这么吵着我没法专心了。” “哼,别以为姑婆不知道。又是那个王琢,你昨晚回来身上就沾着他的味道。” “……你快回去。再不回去我就不查了。” “好好好。姑婆再提醒你一句,那个王琢不是好人,脚踏几条船,你千万不要着了他的道,你还有你的使命……” “我不查了!” “马上走马上走!” ………… 天热了,居家的王珍珍换上了宽松的t和小热裤。 她正弯腰收拾行李箱,纤瘦但有料的身材一览无遗。 原本这种时候,王琢绝对第一时间狗精附体,怎么可能让她安安心心收拾东西。 但现在王琢却靠在沙发上,看无厘头片看得津津有味。 “阿琢,帮我拿一下衣柜上面的包。” “哦。” 王琢过来踮脚把包拿下来:“我们就去玩一周,什么东西这么多?” “我们每天洗换的衣服,还有洗换的睡衣,这里就要装两包了啊?” “……睡衣就不必了,多带两件t就行。” “不行的,酒店的床单不干净。你去看电视,我来整理就行。” 王琢懒洋洋地回到了沙发上。 昨晚他追到差馆,得知黄子并没有回来,况天佑帮忙联系他也没有联系上,看来对方不肯现身的话,自己也没办法找到他。 现在自己身中剧毒,虽然是死不了,但却又生不如死,现在自己是虽软但软了。 破了硬汉之身,活着的意思都没了。 必须得找到办法解毒,不过答应过珍珍腐国七日游,就等回来再说。 小阿贞小声道:“阿强,你不会是真的不行了?” 王琢放大电视音量,说道:“行不行和你现在也没关系。” 小阿贞道:“在我重生前你要早点治好,我可不想和一个无法让我体会女性快乐的窝囊废在一起。” 王琢额头青筋狂跳:“没事,大阿贞留下就行,你随时可以走。” 大阿贞鼓励道:“阿强,你一定会好的,我会一直陪你。” 王琢叹道:“还是你好。” 大阿贞道:“嗯,我就当照顾自己年迈的父亲了。” (??へ??╬)。 睡到第二天中午,王琢起身去学校。 今天已经没课了,但是有不少学生不准备读大学了,就此中学毕业各奔东西。 所以该拍的毕业照还是不能少。 “何主任。查主任。”王琢跟前方两人打招呼。 查理曹招手道:“王老师快来,大家先排一下座位。” 最前排的是老师。 正副校长坐在中间,再两边就是何主任和查主任了,王琢被分配到了何主任边上,谁叫他是何主任“表弟”嘛。 何敏道:“表弟。暑假准备去哪玩啊?” 王琢道:“准备回腐国转一圈,接下来的活动再安排。” 何敏笑道:“有没有想过暑假做兼职?” “什么兼职?” “我女儿缺一个家庭教师,时薪3000,你有没有兴趣?” 王琢一摊手:“抱歉,我这双手从来没有摸过钱,我对钱不感兴趣。” 何敏道:“为什么不试试?说不定你会和我女儿相处得很融洽的。” 王琢道:“表姐,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小孩的。” 何敏笑了笑不再说话,这时班里的同学们陆陆续续都到了,根据身高开始排列。 sandy是个身高只有一米五出头的小只,被分配站到了何主任身后。 “小姨。” sandy双手放在何敏肩膀上,两人看起来关系很好。 “在学校要叫老师。”何敏拍拍她的手。 王琢笑道:“sandy,王老师允许你在学校叫我表舅。” “哼。”sandy扭过头不去理他。 在何敏告诉她王琢是她表舅以后,sandy就紧急召开学生会叫停了针对他的计划。 但这是看在小姨的份上,不代表她喜欢这个贱兮兮的表舅。 班上学生缺了三个人,那三人还躺在医院里观察,因为受伤原因太过于难以启齿,学校也只当做没事发生。 小柔戴着眼镜站到了王琢身后:“王老师。” 王琢道:“好好会考。到了中六就不是我教你了,你要继续好好读书知道吗?” 小柔此刻非常想哭,强行忍住眼泪:“我知道了老师。” 摄影师喊道:“位置没问题,现在准备拍照!大家一二三跟我一起念芝士!” “一!” “二!” “三!” 众人:“芝士!” 王琢:“痴线!” 咔嚓! 圣育强中学部中五三班的毕业照在相机中定格。 “完美!老师不用起身,换下一个班!”摄影师喊道。 没过多久,鼻青脸肿的大雄和忌安互相拎着领口出现在镜头中。 第54章 斯特林古堡 “是不是舍不得学生了?”王珍珍靠在王琢肩膀上。 王琢道:“怎么可能,才教了两个月都不到。” 王珍珍偷偷笑了笑,口是心非。 两人正乘坐前往腐国的航班,一路上王琢都没有开口说话,平常他很会哄自己的。 “看到孩子在我面前成长,我都会有一种自己再经历一次童年的感觉。所以我会喜欢当老师。”王珍珍说道,“学生成长,老师也一样在成长。我们应该为大家和自己感到开心。” 王琢心道,我现在怎么开心得起来?过不了多久你也开心不起来了。 两人这次的目的地是斯哥特兰德,那里古堡众多,珍珍很早就想到这里游玩了。 他们第一站先到达了爱丁堡,到达时还是下午,两人登了酒店住下。 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王珍珍显得很兴奋,拉着王琢马不停蹄地在附近逛街,遥望城堡,体会当地风情,一直到了入夜才回到酒店。 “阿琢,我们聊聊天……” “坐了一天飞机,你一定很累了,先休息,不然明天没有精力。” “嗯。” 第二天,他们的身影穿过爱丁堡大街小巷,近距离参观了宏伟的城堡,王珍珍举起相机为二人留下了可以回忆一辈子的合影。 入夜。 “阿琢,你看这张照片,你拍得好好笑哦。” “嘿嘿。当时我尿急嘛。” “现在还急吗?” “……珍珍,明天还要坐车,晚上我们早点睡。” “哦……” 第三天,他们租了一辆车,一路开往福尔柯克,那里有一条安东尼长城非常有名。 沿路上王珍珍欣赏着路边的田园牧歌,不禁感到心旷神怡:“阿琢,等以后我们老了,不如去澳洲买一块地,建一座小庄园?” 她有这个实力,只要把嘉嘉大厦卖了。 王琢不置可否,等他老了软饭也咬不动了,有个庄园养老不是坏事。 福尔柯克并不远,王琢慢悠悠地开了半日就到了。 他们去看了长城,看过之后给几道破墙拍了照,证明来过后就兴致缺缺地回酒店了。 当夜,王珍珍特意在房间里点了红酒烛光晚餐,还特地挑了几只肥美的大生蚝。 “我喝不来酒啊?” “喝点嘛,难得两个人出来玩。” “好好好,我喝。” “来,今天你累了一天了,吃生蚝。” 吃过浪漫晚餐,王珍珍去冲了个澡,裹着浴袍出来时,湿漉漉的头发下,全身上下散发着无穷的女性魅力。 然而她注定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王琢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阿琢,你睡着了吗?” “……呼……呼……” 王珍珍失落地枕着王琢的手臂,辗转到半夜才睡着。 第四天,对啊,都第四天了,你晚上再累,不可能早上醒来也累? 再迟钝如王珍珍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们这是出来过二人蜜月啊,王琢也未免太老实了? 但是这种事一向是王琢主动,自己怎么可能提的出口?王珍珍把心事憋在肚子里,坐上车前往斯特林。 这也是他们正向方位的最后一站,之后就要转回格拉斯哥乘机回国了。 斯特林在过去曾经是古斯哥特兰德的首都,被腐格兰攻陷后,两国成为联合王国,这座城市就慢慢被边缘化,成为了如今一个常驻人口不过几万的偏僻小城镇。 斯特林还能存在于世,在人们心中留下印象,是因为斯特林城堡的存在,这也是古斯哥特兰德王室当年的皇宫。 但是当王琢和王珍珍想要参观时,却被守卫所阻止。 这座城堡归私人所有,禁止参观。 “传说在16世纪的时候,斯哥特兰德的国王詹姆斯四世追求长生不老之术。据说他是一个科学天才,将医学和炼金术结合,试图创造出属于人类的不死之躯。为此他不惜消耗了大量的财富,终于被他创造出了一个永生不死的人造生命。但他的成果被教廷认为是对上帝的亵渎,教皇对他处以绝罚。被裁判所杀死于荒野。他的秘密实验室据说就藏在斯特林城堡之中,至今没有人发现。而他所创造的生命,每天夜里都会在城堡中漫无目的地游荡,寻找他的父亲。” 一家小餐厅中,王琢对王珍珍述说着他从书上看来的当地民间传说,以此来缓解没能参观目的地的遗憾。 “啊……你别说了。”王珍珍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被你一说我一点都不想去参观了。” 一个侍应将饮品放到两人面前,笑道:“其实我们本地有另一个版本的传说哦。” 王琢和王珍珍都有些惊讶,他们用的是粤语交流,没想到有人能听懂,再一看原来这个侍应是一个洪市人,也说得一样的母语。 王珍珍好奇道:“另一个传说是什么样的呢?” 侍应道:“抱歉,我该去服务其他客人了。这个故事有机会的话我会再说。” 这家餐厅就自己两个客人,你服务鬼去是? 王琢抽出一张英镑:“这是给你的小费。” 侍应接过钱,笑道:“忘了现在是休息时间了,我继续给你们讲。其实詹姆斯四世并没有创造出不死人,他的试验更没有成功,而且他也没有死。” “詹姆斯四世虽然是一个天才,但是当时文艺复兴才刚刚开始不久,并没有足够的科学技术帮助他实现理想。他花了很多年也没能从炼金术中寻找到头绪,如果不是后来到访的大炼金术师英吉的话,我想他是不可能如愿以偿的。” 王琢从中听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你的意思是詹姆斯四世已经得到了长生不死的秘密?” 侍应生道:“传说是这么说的。詹姆斯四世以整座城堡的财富向英吉换取长生不死的秘密,英吉满足了他的愿望。至于是真是假,至少现在的城堡主人莱利先生,据说就是英吉的后代。” 王珍珍笑道:“詹姆斯国王一定是被英吉骗了,怎么可能有人能长生不老呢?如果英吉真能长生不老,为什么他自己没有活下来呢?” “谁知道呢。”侍应生笑了笑,“我该走了,两位请慢用。” 王琢目送侍应离开,心中若有所思。 第55章 大本营 “珍珍,斯特林没什么玩的地方,不如我们明天就去格拉斯哥。那里地方大,肯定更好玩。” “好。”王珍珍情绪看着有些低落。 没能参观到斯哥特兰德最古老的城堡,要说没有遗憾是不可能的。 小镇上吃也不好吃,玩也不好玩,两人早早就回了酒店。 一到酒店,王琢就躺在了床上看电视。 王珍珍试探性地问道:“阿琢,外面走了一天,不洗澡吗?” “你先洗。我看会电视。” “有浴缸,我们一起洗。”王珍珍红着脸说道。 “那么点大的浴缸坐不下我的,你先洗。”王琢按着遥控,看到爱情片直接跳了过去,一直切到动画片的时候停了下来。 王珍珍已经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了,没想到王琢还是拒绝了。 她心里委屈极了,走到王琢身边站着不说话。 王琢抬起来:“你不洗吗?……你哭什么啊?” 原来王珍珍豆大的眼泪正在往下掉,王琢连忙起身抱住她。 “阿琢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傻瓜,你瞎想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那你从飞机上下来开始,为什么一直都……你以前不这样的。” “我不是怕你辛苦吗?好了好了,别哭了,走,我帮你洗头。” 半小时后。 两人身穿浴袍坐在沙发上,王琢低着头闷声不吭。 王珍珍安慰道:“傻瓜,别难过了。我没关系的。” “……” “我猜你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我们回去找个中医调一下好吗?” “……” 王珍珍安慰了好一会,王琢问道:“珍珍,要是我以后都这个样子了,你还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王珍珍认真道:“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彼此相爱,彼此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呐,做人呢最紧要的就是开心嘛。这种事情有没有都唔紧要的。” “珍珍!”王琢感动地抱住了珍珍。 吃软饭的家伙没用了,还好长期饭票对我不离不弃,后半辈子有着落了。 王琢施展浑身解数哄珍珍开心,两人偎依在一起享受着柏拉图式爱情。 柏拉图……柏你妹啊! “阿琢,要不我们再试试……” 咄咄咄。 敲门声忽然响起。 “谁啊?” “你好,先生小姐,酒店送餐。” 王琢问:“你叫东西了?” 王珍珍迷茫地摇摇头:“我没有啊。” 王琢道:“到衣柜里躲好。” “为什么?” “听我的。” 王珍珍坐进了衣柜,王琢把柜门关上,而后抓起桌上的一根叉子,走向房门。 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推着推车的侍应。 侍应笑眯眯的,是个洪市人,很眼熟。 王琢道:“原来是你啊,怎么餐厅不干了又跑到酒店来干了?” 侍应道:“赚外快嘛,这是你们点的红酒。” 王琢道:“我不记得我点过东西。” 侍应道:“说不定马上就需要了。”说话间,他伸手朝怀里摸去。 枪? 王琢正要先发制人,侍应说道:“低头。” 王琢第一时间侧身贴墙,将身后让了出来,侍应从怀里掏出一把消音手枪,对着房间内瞄准射击。 随着咻地一声响,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 王琢转头看去,一只六代僵尸额头中弹躺在地上,弹孔不断冒出火星,看来中的要不是特制的银芯弹,要不是足以杀死四代僵尸的77痰盂子母弹。 看情况是前者可能性更大。 房间内窗户大开,看来是刚爬进来的。 侍应推着餐车进来:“你不好奇我杀的是什么人吗?” 王琢反手把门关上:“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一点不怕吗?” 侍应上下打量了眼王琢:“老实说,我是看你有点眼熟,所以才来救你。实话告诉你,你和你女朋友从踏入这个小镇开始,就已经被盯上了。” 王琢道:“你别告诉我这个镇上全都是僵尸。” 侍应道:“不全是,但有三成以上的居民都是,这里是腐国僵尸的大本营。要不是你完全不知道斯特林的底细,我还以为你也是反魔联盟的人呢。” 王琢道:“我以前和你们僵尸猎人合作过。” “难怪。”侍应伸出手说道,“认识一下,我叫reeve,中文名陈浩南。” “王琢,还有我女朋友王珍珍。抱歉,麻烦你转过头去,我们需要换一下衣服。” 陈浩南转过身,王琢从柜子里放出王珍珍。 “阿琢,发生了什么事?” “回头解释给你听,我们先换衣服。” 王琢带着她走进卧室穿衣服,两人现在全身只有一件浴袍。 很快,穿戴整齐的两人走出来,陈浩南正在反复检查手枪,而那只僵尸已经化作一地灰烬。 “你们住这今晚可能会有危险,我带你们去这里的分部暂住。” 王琢和王珍珍收拾行李坐上了陈浩南的小汽车,陈浩南驱车来到郊区,这里有一座老旧的林中小屋。 和维加斯那里一样的布局,总部在地下,除了这里平常出入的正门入口以外,还有两个只有负责人知道的隐秘后门开在其它地方,防止正门被堵困死在此。 而一路上在陈浩南口中,王琢也了解到,他们这是无意中闯进吸血鬼大本营了。 原来斯特林城堡就是吸血鬼之王莱利的住所,如果当时他们进去了,后果如何就不敢保证了。 硬汉不带煮饭婆立于危墙之下,王琢决定明天一早就直接跑路。 王珍珍一路上听着僵尸吸血鬼什么的,吓得瑟瑟发抖。 她知道马小玲干的是什么,也知道这些东西存在,但还是第一次距离自己这么近。 三人下到基地时,昏暗的灯光下,四个人正围在会议桌前商议什么。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背带裤,留着中分头的强壮白人老头,看起来像个樵夫,陈浩南介绍道:“这是斯特林的负责人g。” g说道:“reeve,你不该带外人来,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僵尸的奸细。” 陈浩南道:“不用担心,g。这位王先生曾经在拉斯维加斯参与过对蓝眼僵尸的猎杀,鲍勃认识他。” “是吗?”g给旁边一个满脸雀斑的女孩说道,“j,转到维加斯确认一下。” j起身离开,g拉开枪栓,把拿枪的手放在桌上,直直地盯着王琢。 直到j回来,确认了消息,g这才收起手枪:“独行侠先生,你是来援助我们的吗?” 王琢道:“不,我只是到这里来旅游的。” 第56章 吸血鬼王 王琢发现自己特别倒霉,就是从救了高进那个小孩开始,一路倒霉,走到哪事情发生到哪。 现在出来旅个游,都能误打误撞跑进僵尸的大本营。 这也就算了,还被几个僵尸猎人给道德绑架了。 陈浩南道:“王琢在维加斯的时候路见不平,为了拯救无辜人民,仗义相助我们反魔联盟,他的英勇事迹现在已经传遍了我们全世界每个部门,其实在餐厅我就认出你们了。这么正直的人,我在想,需要多么善良的女孩才可以配得上做他的女朋友,今天一看才知道,原来善良和正义是相辅相成的,你们两个人谁离开谁都不行,你们注定是彼此成就的。” 王珍珍被夸得又难为情又自豪,看向王琢的眼神布灵布灵的。 王琢:─━_─━ 而王琢身边也有一个姑娘在给他洗脑,说明天为了护送他们上路,自己等人很可能被僵尸逐个击破,王珍珍留在这里最安全云云。 王琢道:“我大后天的机票,这之前我无论如何要赶去格拉斯哥。” 这是同意留下帮忙了,几个僵尸猎人都松了口气。 根据维加斯那边传来的信息,这个王琢战斗能力非常之高,对血天使的适应性之强更是少见,远超普通僵尸猎人,有跟人合作单杀蓝眼僵尸的记录。 有他帮忙,这次事件的成功性就大大增强了。 陈浩南一一介绍几位僵尸猎人给王琢认识。 g,斯特林的观察员,常年居住在此监督吸血鬼的动向。 j,爱丁堡的僵尸猎人,也是g的女儿。 a,格拉斯哥的僵尸猎人,同样也负责这里的后勤工作。 至于他陈浩南,以及他的搭档li,中文名朝宜,则是负责洪市片区的僵尸猎人,算是老乡了。 不过因为洪市有毛马两家传人在,他们的业务基本不在洪市,常年在东南亚各国客串,偶尔也会到腐国来出差,他们也是前不久从朗登来这的。 几人开始给王琢详述事件和计划。 “我没听错?你们来这是来帮吸血鬼王的?”王琢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帮他,而是稳定局势。”陈浩南确认道。 在僵尸猎人们的述说中,事情是这样的。 吸血鬼王莱利实际上就是几百年前的大炼金术师英吉,他满足了詹姆斯四世长生不死的要求,条件是将斯特林交换给他。 詹姆斯四世同意了。 腐格兰攻占这里后,在莱利的刻意引导下,这里成为了一众和平派吸血鬼的世外家园,于人类社会逐渐边缘化。 居住在这里的吸血鬼不会随便外出攻击人类,因为这里有七成居民都是吸血鬼狂热崇拜者,他们叫作血仆,会自愿提供吸血鬼所需的食物,就算食物不足的时候,也会由反魔联盟出售血浆给他们度日。 反魔联盟不需要对付和平派的吸血鬼王莱利,自然松了口气,只需要一心对付在外流窜的武斗派吸血鬼即可。 而武斗派吸血鬼的首领就是当初的詹姆斯四世,失去王位的他如今被称为德克特斯公爵。 他妄想得到一本血族圣典,来获得僵尸王的力量,取代莱利。 王琢不解道:“血族圣典是什么玩意?莱利是公爵的上一级僵尸,难道他对付不了公爵?” 陈浩南解释道:“血族圣典是封存了吸血鬼王莱利大部分力量的圣物,他避世已久,原本是想将这样东西传给他的儿子卡扎夫,由卡扎夫继承他的力量和王位。但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公爵那里,所以公爵这次带着他的精锐僵尸杀手团到这里来抢夺圣典。” 王琢道:“我有个问题,既然莱利封存了自己大部分的力量,现在应该是他最虚弱的时候,绝对会隐瞒住消息。这种事本来又是他们僵尸内部的事情,公爵也会害怕你们捣乱,一样会隐瞒消息,作为敌人的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陈浩南道:“我不知道,这是总部发来的命令,这里最近的僵尸猎人都来报到了。” 王琢道:“那个卡扎夫呢?他在哪里?” 陈浩南一摊手道:“我也不知道。” 王琢道:“一问双不知,不过我猜圣典也好,卡扎夫也好,这时候一定已经不在斯特林了。” 陈浩南道:“其实我们也猜测过这是吸血鬼王的诱敌之策,但我们无法拒绝这次机会。” 王琢道:“确实,这是一个消灭武斗派吸血鬼首领的大好机会,是我我也不会放弃。” 王琢研究起公爵的资料,其实相同等级的僵尸彼此之间实力差距也是非常大的。 比如一个武林高手和一个书生都变成蓝眼僵尸,那么武林高手照样可以秒杀书生,不会因为他们都是僵尸之身,而导致彼此之间的战斗力发生持平。 这个公爵也一样,在变成僵尸之前,他就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国王,武艺非常高超,变成僵尸之后不断地磨练技艺,如今在蓝眼僵尸中属于有数的高手。 绝对不是之前维加斯遇到的蓝眼僵尸可以媲美的。 而根据沿途城市的线报传递,公爵已经在从瑞士过来的途中,预计明天,最晚后天就会到到达斯特林。 而他的手下僵尸已经先一步到达,今天在酒店攻击自己的就是。 这时下降电梯又响了,电梯门打开,蹦蹦跳跳走出一个小短腿美少女。 为什么叫小短腿美少女呢,因为腿短是真的短,长相美也是真的美。 陈浩南介绍道:“这是猎人实习生吉普赛,很有天赋,所以总部派来实习。” 王琢问道:“实习生?你实习多久了?” 吉普赛一回来就看到一个陌生人,浩南大哥还跟他介绍自己,以为是总部来的领导,急忙行礼道:“报告sir,我是练习时长一年半的实习生吉普赛!我的擅长技能是剑、棍、射击、攀爬!” 王琢翻了个白眼:“一年半就送到这边来,你们总部是怎么想的?没人用了是?” 陈浩南尴尬地说道:“不是没人用,其实是没人肯来。” 这次狩猎的可是最强吸血鬼公爵,大多数僵尸猎人还是认怂的,只愿意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王琢道:“这个小不点就留下帮我保护珍珍。” 第57章 英吉是口音问题 “琢,这是你要的装备。” a将几样装备放到桌上。 “铝材质全护甲避弹衣,缺点是重,可以防住霰弹枪近距离射击,但是冲击力需要你自己扛过去了。制式伸缩枪,可以自由伸缩长短,枪刃镶嵌秘银,很容易磨损,尽量不要用枪头触碰僵尸以外的物体。还有你要的两把手枪我都调试过了,你可以试一试手感,有不满意的地方跟我说。至于你要的77痰盂子母弹属于紧俏货,很遗憾我们我们这里没货,只有液体银芯弹,凑合用。” 王琢是真想吐槽,这个反魔联盟简直有毒,对付公爵这种任务,就派了五个半人,那半个是半身人美少女,只能靠绑架我这个外援来增加成功率。 不知道的还以为拍个人英雄主义电影呢。 “基地呢?我们离开以后,什么保护基地安全?”王琢最担心的还是煮饭婆的安危,他现在已经没本钱吃软饭了,珍珍是他的基本盘。 “放心,地下基地是按核战争避难所的规格建造的,下来的电梯密码需要指纹加瞳孔识别,除了我们以为没有人进得来。万一有僵尸混进来了,我们还有这个。” a按下一个按钮,地下室顿时亮起强光。 “这是反魔联盟研发出来的特殊波频光线,对人体没有影响,但是僵尸在这个光下无法视物,而且皮肤会发生灼烧反应,足够她们从秘密通道逃走。” “不行,守卫力量还是不足。”王琢还是不放心,“干脆这样,你们全都留下,叫陈浩南帮我带个路就行了。” a道:“我也想安安全全留在基地里,但是就靠你们两个怎么完成任务,保证自身安全呢?” 王琢毫不客气地说:“对我来说,没有拖后腿就是安全。我想走,一个蓝眼僵尸拦不住我。” 这也太嚣张了! a对这种自大狂实在没有好感,害同伴丢掉小命的大多都是这类人。 王琢知道他不信,就指着大概四五米外的架子:“看到上面那个杯子了吗?” a抬眼看去:“看到了,有什么特殊的吗?” 王琢将杯子往他手里一塞,a低头一看,赫然就是架子上的杯子,他连忙再次抬头,架子上早已空空如也。 a震惊了:“是魔术吗?怎么做到的?” “不是魔术,是速度。我想将武器插入僵尸的心脏,他们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a感觉手里一空,杯子已经再次出现在架子上,而他这次看见王琢的动作了,不,不是动作,而是看到王琢闪烁了一下。 王琢道:“你现在同意我的决策了吗?” a吞了口唾沫:“我觉得应该先和他们商议一下。” 王琢道:“尽快,公爵今晚就到了。” a离开了,而王琢来到王珍珍的房间,她和吉普赛半身人坐在床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肥皂剧,半身人还不停地在介绍之前的剧情。 果然,这个半身人看着就不是来办事的,倒像是来度假的,她保护珍珍可一点不靠谱。 王琢在珍珍边上坐下,珍珍靠在他身上。 “阿琢,你们商量好了吗?” “嗯,晚上办完事,明天我们坐车去格拉斯哥。你们在看什么?” “《唐顿庄园》。你不喜欢我们可以看别的。” “你们看。” 王琢发现电视机旁边有一堆录像带,便过去翻开看了看,无意中看到其中一部,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脑中浮现起许许多多的回忆。 “阿强……”大贞子小声道。 王琢伸手按住了她,转身问半身人:“吉普赛,这盘录像带是你的吗?” 吉普赛摇摇头:“都是g的收藏品。” “难怪,还能有这种几十年的绝版录像带。” 王琢拿起那盒录像带:“你们慢慢看。” 珍珍道:“你一切小心。” “嗯。” 王琢找到g,他们一行5人正在商议人员分配问题。 “嘿,琢。你来的正好,我想你应该露两手给他们瞧瞧,他们觉得我在讲大话!”a说道。 王琢举起手中的录像带,道:“g,作为这次帮忙的报酬,我要这个。” g道:“盲侠大战锦衣卫?这可是三十多年前的绝版录影带,霓虹剑戟片的巅峰绝唱。这部我真的舍不得,要不你还是看看其它的?” 王琢坚定地说道:“不,我就要这个。相信我,绝对物超所值。” g无奈道:“好。只是你要我们留守这件事我们不能同意。” 王琢道:“你会同意的。” 他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手上多了五样东西,都是从几人身上拿来的。 li惊呼一声捂住了胸口:“琢!你好下流!” 王琢道:“不好意思,刚才只是想拿你的发卡,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j怒道:“那我呢!” 王琢道:“谁叫你不用发卡。” 王琢将东西还给他们,道:“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诸位,这件事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人多不一定是好事。毕竟我们是刺杀,而不是全面开战。” 几人都见识到了王琢的神速,用屁股想也知道自己等人过去是拖累了。 “我的软肋只有珍珍,所以请各位务必帮我保护好她,接着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 入夜的斯特林,如遮幽幕,不见灯火,一片黑暗。 寂静之中,一众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在街道上,下一刻,无数披风猎猎作响之声压过了脚步声,逐渐远去,而脚步声也随之停止,没有再响起过。 古老的斯特林城堡中,一个儒雅俊美的中年绅士拄着手杖,静静地看着悬于高墙的人物肖像画作。 画作上是一个美丽的欧洲少女,身穿礼服,露出了娴静的微笑。 绅士的身后响起无数披风猎猎声,这并未打扰到绅士的雅兴。 “英吉,好久不见。” 一个冷峻的中年贵族站在绅士身后的过道上,他的身后还有数十名杀气腾腾的手下。 英吉并未转身,而是背对着众人说道:“詹姆斯,几百年也没能改变你的口音。应该念嬴政,而不是英吉。” 公爵说道:“英吉,把圣典交出来,我可以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放你一马。” 嬴政笑道:“如果我不给,你又能怎么做呢?杀了我吗?” 公爵冷声道:“看来你很想念诗雅?” 嬴政道:“是啊,我很想念她,你见过她吗?” 公爵道:“当然见过,而且天天见。” 嬴政猛地转过身:“你在哪里见过她?!” 公爵哈哈大笑:“想知道吗?那就拿圣典来换!” 第58章 赠送城堡 呼—— 僵尸被杀死后,自行焚化的灰烬随风飘散。 王琢收起伸缩枪,踏上走进古堡的道路。 守在古堡外望风的陈浩南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全程打酱油,这个王琢喝下血天使后,观那些黑白眼僵尸简直就是土鸡瓦狗。 几个闪烁过去,十几个僵尸几乎是一瞬间就全死光了。 强强强,劲劲劲。 王琢无声飞起,从城堡上层进入。 这座城堡空荡荡阴森森,全无半点人迹。 王琢转了几圈,找到一处旋转楼梯,就听见下方传来对话声。 “即使你拿到圣典也是没有用的。圣典只有天使之泪可以打开,而天使之泪早就已经失踪了。” “看来你根本就不想知道诗雅在哪里。” “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随便你了。” “抓住他!” 王琢走下楼梯,看到一群黑斗篷正背对着自己。 他们一拥而上,抓住了一个绅士,绅士丝毫不做抵抗,任由他们将自己向外押送。 问题来了,他们押送的方向是城堡出口,而王琢正好在出口这个方向。 他们一转头,就看见王琢站在楼梯上。 公爵沉声道:“杀掉他。” 一个僵尸从斗篷下抽出两把冲锋枪,朝着王琢扣动扳机,洒出一片弹幕。 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将楼梯爆出无数飞屑,然而却没有人因此中弹倒下,下一刻这只僵尸胸口穿出一把长枪。 哗!僵尸爆成一团火花。 公爵脸色一变,抓起披风在周围旋成一圈,好似一把展开的大伞。 呛! 斗篷的边缘如刀,格挡住了一把刺来的长枪。 哦?反应很快超出预料,看来没少玩只狼。 王琢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不断闪烁。 他每一次出现,就有一个僵尸化作飞灰,一连死了十几只僵尸后,剩下的僵尸惊恐起来,拔出身上的冲锋枪朝着周围开始疯狂扫射。 一时间枪林弹雨,无数子弹撞击到墙壁、地面,发生折射反弹,将一众僵尸自己打成了筛子,就连公爵都没能幸免。 公爵大怒:“住手!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僵尸们战战兢兢地停止了射击,背靠背聚成一堆,警戒着四周。 公爵道:“英吉,这是你请来的保镖吗?” 嬴政摇摇头:“我一向孤家寡人,没有请过保镖。” 公爵道:“那就是反魔联盟的人。” 嬴政笑笑没有说话。 砰砰砰砰…… 枪声骤然响起,公爵大怒:“又是谁……” 然而这次开枪的不是他手下,反倒是他的手下们纷纷中枪倒地,有的直接灰灰了,有的没死,又被不知道从来刺来的长枪补刀灰灰。 此人神出鬼没,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刺客。 如果赵无极在此,王琢一定会告诉他,猪啊,这才是先天罡气的正确用法。 可惜赵无极来不了了,就算来了王琢也不认识他了。 只是几个呼吸间,剩下的僵尸们被全数清空,王琢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了公爵面前。 公爵猛地退后一步,背却被人伸手抵住。 嬴政微笑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王者应该有王者的风范。” 公爵道:“英吉,我们联手。如果他是反魔联盟的杀手,那他一样不会放过你。” 王琢对嬴政道:“放心,我是来杀他的,不是来杀你的,你可以退后一点。” 嬴政退后几步:“请。” 王琢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公爵再次旋转斗篷,将身体化为巨伞。 旋转带动的劲风化作盘旋而出的风刃,将四周墙壁连同地面斩得碎末横飞。 他越转越快,顷刻间便化作一道龙卷飓风,一路上摧枯拉朽,向着城堡外奔去。 嘤—— 风中银光一闪。 风势随之缓缓消解。 公爵停止了旋转,斗篷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猎魔长枪自他的小腹刺入,向着斜上方刺出他的背心。 “嗬……怎么会这样……”公爵痛苦地抓住了枪杆,“我的永生……” 王琢拿枪顶住他的眉心:“花里胡哨的招式,破绽太大了。你底下全是空的,人家只狼好歹还知道蹲着,你傻子一样站着。” 公爵吐着血道:“只狼……是谁……” 王琢愣了一下,对哦,只狼是谁啊? “蹲着……没风度……一定是……亚洲人……” 王琢翻了个白眼,准备扣动扳机,蓝眼僵尸一下是捅不死的,要把脑子心脏都打烂才行。 “手下留情!”嬴政忽然开口阻止道,“能不能把他交给我?” 王琢道:“凭什么?” 嬴政道:“只要你把他交给我,我将这座城堡送给你。” 什么?把城堡送给我? 王琢想起了王珍珍对欧洲风情田园牧歌的喜爱,不禁有些心动了。 但是想到这个僵尸公爵到处杀人,一旦放过他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类要遭殃,还是摇头拒绝了。 嬴政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不用担心,从今天开始,他不会再在这个世界上出现。” 他猛地朝公爵伸出手,直直插入了对方的胸膛,掏出了一颗还在不断跳动的心脏。 “拿走他的心脏,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无心僵尸。如果再听到他出现的消息,就毁掉这颗心脏。” 嬴政将心脏递给了王琢。 就在嬴政拿走公爵的心脏后,王琢注意到公爵的眼瞳由蓝转白,他降级了。 王琢接过心脏,公爵剧烈挣扎起来,被王琢一脚踹翻在地,从他身上拔出长枪。 “ok,我答应你。不过我后天就走了,城堡我暂时拿不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琢感觉眼前这个人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他不觉得对方会骗自己。 “我会暂时住在这里,请人把刚才打坏的地方重新修好。”嬴政用手杖敲敲地面,“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我会把它完好无缺地转交给你。” ………… 陈浩南还在外面吹着冷风,他紧了紧风衣,在心里想象里面的战况。 “喂,走了。” 王琢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陈浩南被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么快就好了?” 王琢递给他一个袋子:“好了。里面是公爵的心脏。我和吸血鬼王莱利签订了协议,公爵由他看押,公爵的心脏就交给你们包管。如果公爵再出现,就毁掉这颗心脏。” 陈浩南接过袋子,看着里面不断跳动的心脏,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他们反魔联盟对付了一百多年的大boss,竟然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到底是王琢太强,还是自己这帮人太没用了。 第59章 高压电塔 “阿琢,这个叫青龙的霓虹人和你好像啊。” “这不是霓虹人,这部电影当年就是中日合拍的,动作指导和男二号一体两开花,是洪市人来着。” 王琢和王珍珍坐在床上看着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放《盲侠大战锦衣卫》。 动作设计很精彩,可惜因为拍摄手法和摄影器材的落后,并不能完全达到王琢想要的效果。 不过即使如此,在那个时代也已经无敌了,也不知道胜新太郎赚了多少。 一直到了大结局,贞子饰演的郡主扑进了锦衣卫的怀里,给她的面部来了一段长达七八秒的特写,贞子的表现可圈可点,将郡主纯真、高贵的复杂气质,感动、仰慕的小感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王琢感觉到左手在发抖,他能感知到大阿贞在哭。 王珍珍道:“这个女演员长得很漂亮啊,这么看看和这个青龙还是挺般配的,不知道他们现实中是不是情侣。” 小阿贞心道:这个女人还算有点眼光,不枉我选择她作为我重生的容器。岂可修!为什么她的肚子这么不争气!我明明已经给蓝精灵动过手脚了!现在阿强已经变成了一个废物,不能指望她了! 王琢微微有些心虚,看这盘录像带跟妻目前犯差不多了。 第二天,陈浩南驱车送两人去格拉斯哥。 临走前,一行僵尸猎人向他们依依送别,尤其是吉普赛半身人,拉着珍珍的手:“我一定会去洪市找你玩的!” “来之前给我打电话。”珍珍摸着她的脑袋。 a递给王琢一支长盒,说道:“我改了给总部的装备损耗清单,这支伸缩枪送给你留作纪念。” 王琢道:“飞机带的上去吗?” g道:“放心,你只管带上去,不会有人查你。” 王琢朝j和li挥手告别,他刚一抬手,li就捂住了胸口。 j说道:“我今天里面什么都没穿,你没得拿了。” 王琢道:“我只是跟你们道个别而已。” 他向几人挥手:“再见了各位,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的!” ………… 坐了一天飞机和车,还没来得及躺下休息一会。 王琢就被王珍珍拉着满世界送礼物去了。 这些礼物都是当地的特产,不是很贵重,但都是一番心意。 王珍珍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实际上很懂人情世故,也很会来事,当然都是来好事。 最后一份礼物送给马小玲的,王珍珍按响了灵灵堂的门铃。 马小玲打开门,看到珍珍挽着王琢站在外面。 “珍珍!回来了怎么没说一声,我去接你啊!” “给你一个惊喜!” 王珍珍上前挽住马小玲:“这个送给你。” 一顶羊毛的八角帽戴到了马小玲头上。 马小玲在王珍珍面前摆了个造型:“好看吗?” 王珍珍道:“好看!是阿琢?” 王琢道:“不错,这顶帽子很搭她的肥脸。” 马小玲:“怎么回事?刚才某人一进门公司里就一股臭味,珍珍等一下我,我去喷点除臭剂。” 王琢道:“珍珍,我先回去补个觉。你和阎罗婆聊。” 王珍珍拉住他:“不要这样嘛。是你先开她玩笑的吔。” 王琢道:“和这个没关系。我是真有点累了,最近体力都不是很好。” “好。”王珍珍也想到了这几天他的状态,“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去医院看一下。我听同事说有个内地过来的中医很厉害。” “嗯嗯。”王琢不置可否,连易筋经的疗伤气功都搞不定,中医顶个屁用。 王琢回到家,将那盘录像带放进录像机,从刚才起阿贞就一直嚷嚷着要看片。 大阿贞道:“好遗憾,阿强。当时我们没有机会把追捕也拍下来。” 王琢道:“人生哪有那么多圆满时刻,至少我们曾经一起被追捕过。” “嗯。” 阿贞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王琢已经把两根铜丝插进了插座,电流涌进了他的体内。 这七天旅游浪费了他的修炼时间,他需要尽快变得更强,抓住黄子要解药。 但是这个九宫混真法的修炼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完全追不上体磁场的增长速度,到底怎样才能增加它的修炼速度呢?或许应该去请教一下这方面的专家。 慢慢的,王琢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 不行,打死我也不去找何应求那个老东西。 “脑磁场增长慢,跟电力被神秘力量吸走有关系,像体磁场都会在电流帮助下加快增长速度。我想会不会是电压太低的问题?” “要是我爬到高压电线上,把高压电直接连到太阳穴上去,一定可以当场起飞?” “……会不会被直接电死啊?” “要不试试?” 他摸过最高电压为450伏,当时不仅没受伤,还觉得很舒服呢~ 但是高压电就是两码事了,最低都在一万伏以上,翻了20倍都不止。 “人生人生啊~亲像海波浪~起起落落有时会碰撞~有几分的力量~啊自己爱自量~乌鸦不通一时要变凤凰~成功失败~啊有时歹料想~奋斗奋斗的心!爱坚强!嘿咻!”王琢给自己打个气,带上一件衣服就溜出去了。 “阿强我还没看完。” “回来再看。” 王琢打了一辆车:“师傅,哪里高压电塔最多?”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元朗。” ………… “谢谢,1200块。” “这才几步路?你这表有问题啊。” “从采石山一路到元朗,1200块还多?你给不给。” “你要正常价我肯定给啊,你这计价表不准。” “我计价表没问题,报多少,你给多少。” “这可是你说的啊,报多少给多少,看看上面多少钱?” “一千两……啊?怎么回事?” “12块钱,你说你的表准的啊。” 王琢丢出去几个钢镚,扭头就走。 “小子!给我站住!” 黑车师傅大怒,从脚下抽出一根撬棍,推开车门出来。 王琢转过身,举起左手对准他。 他的掌心,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来回滚动,将目光投向了黑车师傅。 刚刚举起撬棍想要动手的师傅一阵恍惚。 “承惠收您一万两千元……我会在这等你回来,请慢走……”黑车师傅放下撬棍,呆滞地站在车边。 王琢放下手,人像一支飞箭一般冲上了山坡。 第60章 充电新评估 高压电塔,危险勿近。 王琢直接跨过标识,这里方圆几里没有人烟,正好适合他偷电。 就是…… 110千伏?怎么这么高? 王琢打起了退堂鼓,这一下翻了两百多倍,人吃得消吃不消啊? “你行不行啊废柴?掂又掂唔起,胆又唔够胆。”小阿贞鄙视道。 什么?!王琢大怒,士可杀不可辱,老子今天和你拼了! 王琢猛戳小阿贞鼻孔,戳得她惨叫连连,出过气以后,王琢直接跳上了高塔。 这还没触电呢,王琢就能感觉到全身麻麻的,毛发全部一根根竖了起来。 “算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王琢准备还是回去。 小阿贞大怒:“你今天要么重新掂起来,要么死掉算了!回去想都别想!” 王琢骂道:“老子掂唔掂管你吊事!老子死了你也别想活!” “死太监!活着都是浪费粮食!我看你死了算了!” 一条电缆忽然自行扭开,狠狠捅在王琢的后脑上! “小阿贞我战你娘亲!!!” 一个细路仔正在玩三国战纪,他连续三天偷家里的钱过来嗨,这次好不容易要通关了! “杀啊!杀啊!”细路仔双眼通红,玩命似得砸着按钮。 游戏机屏幕上他控制的赵云连续冲拳,眼看就要打掉最终boss的最后一格血! “杀啊!”细路仔一声怒喝,拳头朝着按钮狠狠砸下! ——屏幕忽然一黑—— 细路仔的拳头停在了半空。 “老板怎么回事?!” 游戏厅里一群人质问起来。 老板也正懵圈呢,去检查了一下电闸,也没跳闸啊。 他走出店外,发现旁边不少街坊店老板都走了出来,相互一询问才知道原来停电了。 元朗某山山坡上,一座高压电塔正向外放射出大量的电流,如同编织成了一张大网,齐齐涌向一处。 一个人悬浮在半空,头发根根卷曲膨胀,好像腋毛一样,皮肤更是焦黑一片,全身都在玩命地打着摆子。 “阿~~贞~~我~~不~~会~~放~~过~~你~~” “废~~物~~不~~配~~活~~着~~” “等~~下~~我~~好~~像~~掂~~起~~来~~了~~” “哈~~啊~~哈~~哈~~感~~谢~~我~~~~” 可能是为了让王琢知道不能玩电,神秘力量只是吸收了大部分的电流,但是它保留了一部分。 只有保留一部分电流,才能让王琢知道电有多危险。 多半是故意的,不是不小心的。 好在这一部分的电流虽然持续杀死王琢身体的大部分细胞,但是王琢在五绝神功的帮助下同样在快速修复,并且“以战养战”,借用电流不断推进“脑体”两方面磁场强度,在半个小时以后,高压电流对他身体的伤害已经跟不上他修复的速度。 “有~~人~~来~~了~~”大阿贞提醒道。 王琢猛地一挣,从电流网中挣脱出来,落到地上,此刻电流已再无法使他肌肉痉挛。 电流网在失去目标后,收摄回到了高压塔内。 王琢一个瞬移消失不见,不一会儿,一群电工来到这里。 “难怪大停电,这里有条电缆断了,尽快修好它。” “小心点。” 王琢一路跑到山下,调出了身体评估,刚刚半个小时的充电给他的战斗力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神经反射速度:009-012秒(初步超越人类极限) 生物磁场强度:脑900匹,体3000匹,综合马力尚未达到生物仿形模块解锁条件。 身体综合强度:23(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类的体能极限,身体构造开始初步异化) 生命活性:??? nr:3 强充电后脑磁场的增强比率要比体磁场更高,但是整体增强数值还是跟不上体磁场。 不过还有另一方面的异变,那就是充电的时候掂起来了,现在一没电又垂头丧气了。 “真是废物,烂泥扶不上墙。”小阿贞吐槽道。 “一定是刺激不够,我觉得我可以再试一次。”王琢觉得头皮痒痒的,伸手搓了一把,结果头发灰被他搓了下来,变成一个大光头。 大阿贞鼓励道:“这次一定可以的。” 王琢道:“嗯!刚才重新掂起来的感觉我这辈子不会忘!为了不再丢失它,我决定玩大一点!” 小阿贞道:“高压电还不够大,你想遭雷劈吗?” 王琢道:“高压电算个球,我准备去发电厂充电,这次一定没问题!阿贞,待会帮我催眠发电厂的人,我要上最大功率!” 青山发电厂。 王琢举起左手,从进厂开始一路畅行。 从安保到技术工,一个个陷入失神状态,再回过神时,已经不自觉对王琢唯命是从。 “老板,这是我们给您准备的几个方案,请您过目。” 办公室中,工程师送来一份文件,全身就穿着一条裤衩的王琢坐在旋转椅上。 接过文件,上面根据输出功率分出了大大小小几十种选择方案。 最低的10万千瓦,最高的能达到100万千瓦。 “先来个最低标准的试试,注意给我控制好电压啊。” “这是一定的,保证老板的人身安全,就是我们的最高使命。” 王琢在工程师的带领下来到发电车间,一众高级技工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即便是有着超级绝缘保护,车间内还是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磁场。 大小发电机组成了发电机组,具备着为整个九龙供电的供电水平。 “老板,请坐。” 眼前是一张明显赶工出来的椅子,在椅子后面还固定着两根电缆,电缆头上粘着绝缘贴片。 刚才意气风发的时候没觉得,现在真到了这里上电刑,王琢多少还是有些提心吊胆。 “要不我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刚才电过有点累。”王琢再次打起退堂鼓。 在场所有工作人员齐齐看向王琢:“老板,听讲你唔得喔~” 王琢脸色一变:“胡说!都是胡说八道!你们听谁说的!” 小阿贞冷笑道:“你再不上,我明天就在全洪市的电视上放,让全洪市的人都知道,住在采石山的王琢唔得嘅!” !!!她还真有这个能力! 王琢怒道:“小阿贞!你好狠的心啊!怎么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们几千夜的恩情,你就这么对我吗?” “哼。你上不上。” 王琢一咬牙:“上!不就是高压电吗?我怕就把姓倒过来写!” 第61章 没毛 强强强!劲劲劲! 强而有力的电流在110千伏高压下涌入王琢脑部,直接被神秘力量所吸收。 在九宫混真大法的运作下,保留下来的一小部分电力全部被用于开发脑潜能,增强脑磁场强度,评估值几乎是每几秒就往上跳一点。 这种状态刚刚好,只要慢慢来,一定可以…… 然而王琢并不知道,周围控制电力的技工再次收到了某人的全新指令,将电压上调至了220千伏。 !!! 王琢的脑袋顿时变成了一颗明亮的大灯泡。 他全身猛地一僵,翻起了白眼,感觉灵魂在这一刻就要出窍了。 但……竟然扛得住! ………… 王琢打开身体评估: 神经反射速度:007-009秒(初步超越人类极限,真正的快若闪电) 生物磁场强度:脑400(3500持续恢复中)匹,体3000匹,综合马力尚未达到生物仿形模块解锁条件。 身体综合强度:23(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类的体能极限,身体构造开始初步异化) 生命活性:??? nr:3 “体磁场在达到3000匹的时候就卡住了,反观脑磁场在高压电的刺激下完全没有极限。但为什么脑磁场越开发,我就越有一种不安的心悸感……” 王琢拍了左手掌心一下:“半个洪市因为我们陷入大断电,我们该走了。” 掌心睁开一只眼睛,无神地转动了两下又闭上了。 王琢不怕电,不代表阿贞也不怕。 她冒然下指令加大电力,自己被电得够呛,多亏了王琢吸纳走绝大部分电流,不然说不定就把她给电没了。 在体磁场达到3000匹以后,王琢全身经络,也就是生物电流传输通道彻底被打通,此时他的内力无穷无尽,举手投足间操控生物电流如臂指使,形同本能。 一抬脚,身体已经自发瞬移,几个闪烁消失在发电厂。 ………… 望着沙发上发呆的珍珍,马小玲上前安慰道:“没事的珍珍,应该有什么急事离开了。” “嗯。”王珍珍低下头。 马小玲无声叹气,以前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就跑路到国外,号码也停机,要不是突然打电话向珍珍借钱,都没人知道他跑去腐国了。 这次又闹消失,珍珍算是被他折腾出心理阴影了。 咔嚓。 房门开动,王珍珍连忙起身,发现回来的正是王琢,她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 “阿琢!你回来了,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你头发呢?” 王琢摸了摸光头,头发眉毛都被电烧没了。 “我去找了个大陆来的中医,他给我又扎针又通电,把我全身毛都电没了。”王琢撸起裤腿展示了一下自己小腿,原本浓密的黑色秋裤已经消失,那是一条洁白无瑕的玉腿。 “噗嗤!”马小玲转过身,肩膀剧烈颤动起来。 “叼惹米,你笑什么。”王琢往沙发上一坐,“我不要吃面,我要喝粥。” “要喝什么粥?” “简单点,皮蛋粥。” “你坐一下,我去厨房给你做。”王珍珍起身去厨房。 “珍珍,我帮你。”马小玲和她一起起身。 “你帮什么?你会做饭吗?”王琢叫住她,“去拿你的眉笔过来帮我把眉毛画上。” 马小玲从随身小包里拿出眉笔丢过来:“自己画!” 王琢接住眉笔,走进洗手间。 厨房里折腾了半天,王珍珍端着砂锅出来,喊道:“阿琢,喝粥了。” “来了!”王琢从洗手间走出来。 一看到他的样子,马小玲又忍不住憋笑起来。 “你又笑什么?”王琢气急败坏起来。 “你现在的样子好像鲁智深啊!哪有你这样画眉毛的!哈哈哈!” 珍珍看王琢脸色不善,急忙拉住马小玲:“别笑啦,先喝粥啦。” “对不起,我憋不住。”马小玲捂住嘴,“我就不吃啦!你们小两口慢慢吃,我先回去啦。” “但是我做了很多。” “王琢会吃完的。”马小玲走向房门,挥手道,“再见!花和尚!哈哈哈哈!” 马小玲离开,王琢不爽地坐到桌前,王珍珍给他盛了一碗粥:“小玲不是故意的,别生气了。” 王琢指着自己的眉毛:“我画的很难看吗?” 王珍珍仔细看了看,道:“不难看,就是不太适合你。待会我帮你重新画。” “嗯!”王琢仰头把粥干了,又盛了一碗,还是珍珍好,漂亮温柔又有钱,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点缺点,不像那个整天穿短裙到处卖骚的,谁娶她谁祖坟都要冒烟。 王琢把粥吃完,舒舒服服往座椅上一靠。 “阿琢,你晚上睡我家吗?”王珍珍收拾餐桌时问道。 王琢犹豫了一下,他现在这叼毛都不如的状态睡在这有什么意义呢? 一想到珍珍那安慰的眼神,王琢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刺激,情绪出现剧烈波动。 滋滋滋滋滋……客厅的电灯忽然开始频繁闪烁起来,室内一明一暗。 “灯坏了啊,肯定是今天下午忽然断电的关系。”王珍珍跑去寻找新灯泡,她没注意到,王琢周围的桌椅全都悬浮起来,正围绕着他旋转,并且速度逐渐加快。 王琢正陷入“无能狂怒”之中,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阿强,醒醒!” 大阿贞的话让王琢清醒过来,随着他回过神,周围的桌椅哐哐哐落了一地。 “怎么了?!”听到动静的王珍珍跑回来。 王琢茫然地看着周围,连忙收拾桌椅,地板被落下的桌子砸了几个小坑,桌脚也摔断了一条。 “对不起珍珍,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把桌子撞翻了。桌子坏了,我明天去重新买一张。” 这么重的桌子你是怎么撞翻的? 这个念头在王珍珍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她没有多想:“放着我来收拾,你帮我换下灯泡好吗?” “好。”王琢接过新灯泡,踩在椅子上拆起了旧灯泡。 “等等!我还没关灯呀!”王珍珍急忙跑去按开关。 一道灼热的电流涌入王琢身体,他像没事人一样拆掉灯泡,将新的换上了。 关掉灯的王珍珍看王琢没事,不禁松了口气,她关心地问道:“阿琢,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王琢道:“没什么,我在想事情,今晚我我不睡这了,明天我们去买桌子。” “……嗯。” 王珍珍目送王琢离开,一脸担心。 第62章 邪恶小阿贞 王琢家里,王琢坐在沙发上对着左手说话。 “刚才你的状态很危险。”小阿贞道,“你的念力在失控,你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伤害到身边的人。” “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的念力增长太快的关系?安全起见,你最近最好不要开小差,也不要胡思乱想。你的念力每时每刻都在增强,如果你不学会控制它们,后果不可想象。” 王琢沉默了下来,什么情况?怎么身上一下子多出这么多毛病? 他打开身体评估,发现脑磁场已经恢复到了六百多匹,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 “我该怎么控制它们?他妈的九宫混真法只教我如何开发脑潜能,没教我怎么控制它们啊?” “哼哼,你问对人了。别忘了我可是玩念力的行家。我来教你如何控制你的念力,跟着我,将意识潜入里世界……” “我试试。” 马小玲洗完澡换上睡衣,正准备回房间睡觉,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她来到门前,发现挂在门前的风铃正在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这是灵感风铃,是防止不干净的东西闯进家里而摆设的警铃。 普通的气流是带不动它的,只有在感应到异常灵力时,才会发出声响。 马小玲从柜子上拿起照妖眼镜戴上,厉声道:“滚出来!” 然而没有谁回应她,她也没看到什么东西出现在房间里。 与此同时,整个嘉嘉大厦的电路都开始不稳定起来,从家中到过道,所有还亮着的灯都在剧烈闪烁。 住户们埋怨着走出家门:“这个电力公司搞什么鬼啊?今天下午才断电,现在又来?!” 他们一出家门,却感觉外面的气温似乎下降了十多度,冷飕飕的奇怪感觉好像风一样扫过,直穿骨髓。 “不是家里面,是外面?!”马小玲反应过来,一把拉开房门。 在过道上,照妖眼镜下的一幕把她惊呆了。 只见数以千百计的游魂正哀嚎着涌入对面那扇门中,他们移动时带起的阴风将气温都拉低到如入冬季。 “王琢?他又在搞什么鬼?!”马小玲回屋取来符咒,贴在王琢门上,希望将游魂阻隔住。 谁料符咒直接无火自燃化作灰烬,游魂们不受控制地继续钻入门中。 这时马小玲也发现不对劲了,这些游魂不像是自己来的,好像是被吸进去的? 乓乓乓! 马小玲拍响房门:“王琢!开门!” 但是没人理她,于是她扭动把手,谁料门应声而开,房主人从里面将门打开了。 马小玲直接闯进去,见到王琢正背对着她,整个房间内一片狼藉,所有家具都被拆成了细碎的碎片,那些游魂全被王琢从口鼻吸入体内。 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惊人的邪气正从王琢的身上散溢出来。 马小玲又惊又怒,喝道:“王琢!你怎么可以修炼邪术?” 吞吃鬼魂,这是冥界鬼王才会干的事,人如果学鬼王,那就是走鬼道,就算法力滔天,死后也难入正神班底,除非投靠实权上级领导,比如地藏王。 像他手下的增损二将就曾是无恶不作的鬼王。 王琢闻言转头看向马小玲,只见他的瞳仁缩得只剩米粒大小,一派鬼气森森。 “嘻嘻……双喜临门。看来我马上就能重生了。”一个诡异的小女孩的声音从王琢口中吐出。 恶灵附体?!马小玲当即拿出符咒,准备施展龙神敕令。 “王琢”猛地张大嘴,口中似乎化作一个无底黑洞,一瞬间将所有的幽魂都吞了下去。 “龙神敕令,水神阴姬借法。” “龙神敕令,雪神霜娥借法。” 在吸取上次在拉斯维加斯对付女僵尸的经验后,马小玲这段时间苦练双手结印,同时施展两种不同的龙神敕令。 “诛邪!”马小玲朝“王琢”丢出符咒。 无数水泡在王琢身上附着,下一刻就凝成了冰块。 马小玲趁机取出茅山镇邪符,一把贴在王琢的脑门上,这才松了口气。 “到底什么情况?王琢怎么会突然被这么凶的恶灵附体?”马小玲不放心地又在王琢身上贴了几张,“能一口吃掉这么多鬼魂,这至少是一个能雄霸一城的大鬼王,得找求叔帮忙才行。” 她刚一转身,结果后颈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巨力丢了出去,落在了卧室中的床上颠了两下。 马小玲迅速起身,刚要结印,却发现四肢被无法抵挡的念力所束缚,强行将她呈大字固定在床上。 “王琢”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床头,低头看向马小玲,随手撕掉身上的符咒,困住他的寒冰也化为水流顺着身体滑落。 “原来我预定重生的母体不是你……算了,谁叫阿强现在只对你有反应呢?”“王琢”的表情阴冷而且乖戾,他一颗颗解开了自己的扣子。 马小玲愤怒地挣扎起来:“你是谁?!” “我现在是谁不要紧哦,但很快我就是你女儿了。妈妈。” “王琢”低头咬住马小玲的耳垂,马小玲瞬间僵直起来。 “滚开!”马小玲涨红了脸,发现根本挣脱不开,眼前这个恶灵比想象中要厉害十倍。 “王琢”在马小玲耳边低笑道:“你和阿强两个人真有趣,表面上好像很讨厌彼此,潜意识里却都已经做好了接纳对方的准备。” 他伸手紧紧扣住了马小玲。 马小玲猛地睁大眼,眼泪在眼眶中涌现,强忍着不让眼泪滴出来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哐当! “王琢”正欲行不轨时,卧室外的动静惊动了他。 只见王珍珍正呆呆地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们,动静正是她手中手电筒落地的声音。 “珍珍!快跑啊!”马小玲大喊道。 王珍珍双眼发红,她想起了这段时间王琢对自己“失去兴趣”的情景,再亲眼目睹眼前一幕,一种被男朋友和好闺蜜同时背叛的不可置信和巨大悲痛感冲入大脑。 她没有听清马小玲的警告,而是抹着眼泪哭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来的不是时候,对不起……”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王琢的瞳仁忽然放大,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模样,声音也变回了低沉的男声,“你玩够了,该滚回去了。” 他猛地握紧左手,手心中传来小女孩的呜咽声。 “马小玲。所谓悬崖勒马,犹未为晚,错误的门没有彻底打开,就不算错,你说对不对。”王琢低头问道。 马小玲紧咬牙关,冷声道:“滚开。” “好,我马上滚!” 第63章 修罗场定要飙戏 “珍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马小玲之间是清白的。”王琢解释道。 王珍珍始终低着头不说话,王琢伸手按在珍珍肩膀上,珍珍下意识就躲开了。 这下糟了,如今自己废人一个,离开了珍珍,上哪还有富婆愿意养着自己呢? 王琢眉头紧锁,只想对天长叹三声。 阿贞是那个叫作乌鸦的幕后黑手制造出来的人魔,半人半魔,如果大阿贞是其中代表人性善良的一面,那小阿贞就是个全无人性可言的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原以为把她困在自己的手上,可以避免对方搞出幺蛾子。 谁料到她会随着着自己体磁场的增强而增强,这次趁着自己冥想进入内观世界时,控制自己的身体搞事情,她的能耐刷新了王琢的认知。 过去看来还是小瞧她了。 而马小玲还躲在卧室里不出来,房门紧闭,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出来还是还没想好措辞。 但她这个态度,反而更加让事情说不清了。 马小玲在房间里缓了好一会,才终于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她将卧室门打开一条缝,偷看外面的情景,羞愧感油然而生,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了。 王琢的余光正好发现了马小玲的视线,他转头望去,马小玲连忙缩回门后。 “马小玲!珍珍,不管你们信不信,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王琢决定迂回作战。 珍珍虽然一声不吭,但是她没有直接走,肯定也是希望听到一个解释。 只要能解释,事情就能解决,顶多以后大家相处会尴尬一点而已。 马小玲没说话,王琢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刚才我被邪魔附体,险些酿成大错!其实这件事和上次那条放屁的黄鼠狼精有关。” 责任先推出去,王琢不经大脑地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你也知道,那只妖怪会放毒,实际上我上次还是不小心中了毒,我已经没多久可以活了……” 此言一出,马小玲马上说道:“不会的,我上次明明已经用龙神敕令全部帮你……”她说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上次莫名其妙晕倒,再醒来时王琢整个人就开始不对劲起来。 脑中隐隐一些片段闪过,心里升起一丝不愿意相信的猜想。 “是不是因为我……” “没什么好说的,一切都是命。”王琢大飙演技,微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神经病?我没要你救的。” 马小玲的话几乎敲定事实,真的是一场误会! 王珍珍转过头,挤出笑容道:“阿琢,我不生气了。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对不起珍珍。”王琢道,“原本我不想说出来让你担心的。但我刚才想明白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在纠结与误会中幻痛终生,不如忍受阵痛,将最后的快乐化作短暂的烟火。”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王珍珍捂住心口,依旧强颜欢笑,这个傻姑娘就是这样,因为单纯,总是被人骗,所以面对不愿相信的事情时,总会再三询问。 “为了活命,我甚至误入歧途尝试用邪法解毒,最终害人害己。伤害了你,伤害了小玲。”王琢抚摸着王珍珍的头发,“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信。你一定是在拿我开心。你和小玲合起来逗我。”王珍珍扭头走出门外,“我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睡醒就不开玩笑了。” 临到门前,王珍珍停住脚步:“阿琢,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吃粥还是粉?” “……一碗艇仔粥,再加两笼小笼包。” “好。” 王珍珍走后,室内只剩下王琢和马小玲,两个隔着一扇门,彼此都看不到对方。 “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有意的。” “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卧室门推开,马小玲身上裹了一件王琢的外套来遮掩走光,只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 她避开和王琢的眼神接触,径自向外走去。 “关于你中毒的事,晚上我会联系求叔,看看他有没有办法解决。” 砰! 离开的马小玲随手把门带上了。 两人一走,王琢长吐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家里家具全给小阿贞整坏了。 “靠,说自己没几天活了,要是被查出来死不了可咋办?人设会不会塌房?”王琢苦恼地挠着光头,“应该不会,周杰伦当年不也整天说自己会瘫痪,事实上屁事没有?嗯,走一步算一步……周杰伦他妈是谁啊?” “阿强!你这个八嘎!刚才就差一点!”小阿贞在手心破口大骂,“差一点!皆大欢喜!” 王琢举起左手,右手并指在掌心猛戳:“什么皆大欢喜?你说什么?我还没找你麻烦呢你还敢主动跳出来哈?” 小阿贞的鼻孔被指头塞住,说话瓮声瓮气的:“你不是喜欢马小玲吗?刚才只要一下,你就能得到她,我也能顺利重生,不是皆大欢喜吗?!” 王琢冷声道:“什么喜欢她?你在胡说什么?你这样我随时可以告你诽谤。” 小阿贞冷笑道:“你随便否认,但你的身体是不会说谎的。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一个没用的太监!” 王琢眼神一黯,将手指从小阿贞鼻孔里拔出来。 小阿贞道:“被我说中了?哈哈哈哈,你想想,你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为了救她付出的代价!而且只有和她在一起,你才可以变回真正的男人。按我说就甩掉王珍珍好了,和马小玲结婚生小孩,这是你命中注定的。相信我……等等!你干什么?啊啊啊啊啊!” “我说过,谁在我面前提唔得,提太监,我就要他死……”王琢脸色狰狞地将两截电线插进了小阿贞的鼻孔……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面对大阿贞的拼命道歉,王琢除了鼓励她安慰她以外,还能说什么呢? 因为性格软弱老实,总是被邪恶的小阿贞占据主导,再这样下去,大阿贞的善良人格迟早要消失。 王琢抚摸着手背大阿贞浮现出来的脸颊,心里想到了何应求那个老王八蛋。 何应求号称灵界杏林圣手,能治各种灵界的疑难杂症,尤其是挂阴间的号。 不知道他有没有手段把大小阿贞这对连体婴给切开。 第64章 道门仙神路 王琢原以为是天亮去看病,谁想到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穿戴整齐的马小玲来找自己了。 想想也对,毕竟是灵界诊所,肯定是晚上开门了。 “你坐后面。” 马小玲把王琢拉开的副座门又给关上了。 “好。”王琢老老实实坐到了后座,“这么晚了还麻烦……” “闭嘴。” 这么凶……算了,正常,没有挨耳光已经出乎意料了。 洪市被称作东方魅力之都,真正的魅力只有在夜间的灯红酒绿中才会展现出来。 王琢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慢慢后退的景象。 有加班到深夜回家,顺路吃个宵夜的普通白领。 有打扮得古怪浮夸,艳妆浓抹的夜蒲仔夜蒲妹。 也有半夜出来收瓶子的阿公阿婆。 “你的邪术是从哪里学的?”车停在红绿灯前的时候,马小玲忽然开口问道。 王琢道:“在腐国的时候,我遇上了一个老乞丐,他说我骨骼清奇,一股灵气从天灵盖……” “你说谎。”马小玲拆穿他道,“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对付一个蓝眼僵尸你已经拼尽全力。但那次对付至少千年道行的黄鼠狼,你的武功比在花旗国的时候强了十倍不止。前后才多长时间?你不要觉得我像珍珍一样好骗。你是在从霓虹回来之后开始变化。” “……然后呢?” “我不知道你怎么收服的霓虹鬼王。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就不要再用吃鬼的邪术来增强法力了。” “还有,千万不要在求叔面前暴露你养鬼吃鬼的事。” 警告完的马小玲再次发动汽车。 冤枉。我什么时候吃鬼练功了?不过养鬼倒是真的。自己说得谎,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车缓缓靠边,马小玲拉起手刹,道:“待会不准说话。” “我一路也没准说话啊?” 一间门店不小的医院,何记诊所。 王琢刚到门口,就感觉到冷飕飕的,他集中注意力,眼前慢慢显现出一队长龙。 全都是各种缺胳膊少腿的孤魂野鬼在这里排队。 马小玲戴上照妖眼镜,一一避开他们,带着王琢走进诊所。 “大婶,你这是肾精亏空,导致相火不能下潜,心火上炎,灼烧肺金,肝木又为子侮,脾土不能受制,导致胃口难衡,身体消瘦,夜里饥渴难当。”何应求正在给一个中年女鬼把脉,摇头晃脑地说道。 “大夫~~~那我该怎么办~~~”女鬼疯狂眨眼放电。 “你不想魂飞魄散,以后就不要跑到青年仔的梦里胡来了。这样,我们院里刚推出一项维生素补肾套餐活动。原定价格是1988一个疗程,看在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办三个疗程,我只收你6988。你看,是不是很合算?” 女鬼脑子看起来不大聪明,伸出五根指头,道:“大夫~~~我办五个疗程~~~能不能再给个优惠~~~” 何应求面露为难之色,最终咬咬牙道:“好!五个疗程只收你好了!去抓药!” 他刷刷刷龙飞凤舞地开下单子丢进一旁的火盆。 “谢谢大夫~~~”女鬼起身拜谢后离开。 何应求道:“下一位!” “求叔。我最近啊总感觉榄子刺挠。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发炎了。”一个只剩上半截的鬼爬进诊室。 何应求道:“马邦德,你哪还有榄子啊?你上次说自己痔疮犯了,这次说自己榄子刺挠,每个月都来,每个月都忘,孟婆汤都不用喝了,我看你还是早点去投胎。” 这时马小玲带着王琢推门而入,低头看到地上的鬼,说道:“马邦德又来了?” 求叔道:“是啊,他没了下半截,都多少年了,上哪给他找去。” 马小玲道:“不好意思啊老马,插个队。” 马邦德叹道:“唉!哪个年代都有插后门!”说着爬出诊室。 何应求一看到王琢就没有好脸色,硬邦邦地说道:“坐!” 王琢一屁股坐下,道:“老何,难为你啦!” 马小玲踢了一下他的凳脚。 何应求额头青筋鼓起:“有道是好人不长命祸害存千年,按理说我就该替天行道!不过看在你救了小玲的份上。伸手!” 王琢将手腕放在桌上,何应求伸出三根手指搭上。 半晌后,何应求收回手:“他的身体好得很,根本不像中毒。小玲,你是不是被他骗了?” 马小玲迟疑了一下,说道:“应该不会。求叔,要不上ct再查查?” 何应求看王琢全身秃毛没个人样,也怀疑自己诊断有误,便道:“那就给他上个ct。” 何应求是个发明老天才,除了会传统的做法,治阴阳病,还会结合各种高科技制造新型法器。 比如他就改造了一台ct机,可以拍摄到暗物质,要不是因为他是一个中国人,诺贝尔物理学奖都可以拿十几个了。 “好了没有?”王琢躺在机器上,老半天了还没人叫他起来。 何应求正和马小玲正在ct室外看一张片子,何应求指着片子上,颈椎位置的一片古怪阴影。 “他确实中毒了。毒气在他的副交感神经开辟了一处灵界空间,难怪把脉把不到。如果不能将它拔除,恐怕会对他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 “主要体现在什么方面?” “人有两条主要的交感神经,一正一副,相生相克,其实就是经络中所说的任督二脉。王琢如今相当于任脉受到了毒气影响,平常没有感觉,但是到了特定的时候,这些毒气就会跑出来阻塞他的任脉。任脉引气下行,出了问题会怎么样,你应该不会不知道。” “……所以他根本不会死,他又在骗人。” “不,这次他真的没骗你,你看这里。” 何应求将手指移动到片子上大脑的位置,那里似乎要比其它地方都要亮一些。 “小玲,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姑婆跟你讲的,道门仙神路?” “记得。我们道门中人追求长生久视,根据追求不同,分成神道和仙道两条路。舍弃七魄,三魂升天,受天庭敕封成神,叫作神道。而降服七魄将皮囊化作鼎炉,把三魂练成九转金丹,混元归一,不死不灭,就叫作仙道。这和王琢有什么关系?” 何应求放下片子,透过玻璃看向里面,神情十分严肃。 里面王琢已经从机器上爬起来,点了根烟四处打量。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千百年来,所有道士都只走神道,再也没有人走仙道了?” 第65章 何大夫 成神道,就是利用神器封神榜将灵魂与天数捆绑,只要不违抗天数,就可以与天同寿。 而成仙道,则是夺天地造化,逆天改命,将自己炼成天地之外的异数,不受天数影响,不受天人五衰的威胁,纵横逍遥,i can do whatever the fuckg i want! 此举为天地所不容。 最早提出成仙道这条路的圣贤是谁,早已不得而知,往上追溯,最早可以追溯到黄帝的老师广成子,但他并非仙道创始人。 如此牛逼的法门却最终被人遗弃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究其原因,说来也很简单。 第一是吃天赋,天下万万人,能有修仙天赋的人百万人里难出一人。 若只是吃天赋,倒也不至于为人所弃,关键在于第二条第三条。 因为修仙是逆天改命,正所谓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所以每一个修仙者都是天敌! 是天数的敌人! 在他们的修炼过程中,会为天道所不容,时不时降下要命的天劫,古代九成九的修仙者都没能熬过层出不穷的天劫,或天打雷劈,或五内俱焚,或心魔乱定,或红尘劫数,总之多数都难成正果,身死道消。 如此在数千年来,灵界史书中记载真正得道成仙的,只有一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王琢不用两年就要成仙了。”明明成仙是好事,但何应求脸上却只有同情之色,“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仙法……让他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 马小玲道:“求叔,我没有听明白。” 何应求道:“自道祖紫气东来,西出函关以后,仙法的完整版就已经为天妒所毁。即便后来惊才绝艳如列子、庄周尝试补全仙法,最终也只是落得个尸解仙的下场。只因仙法中打造鼎炉的方法已经丢了,用有限大的鼎炉去填装无限大的阳神金丹,最终只会炉毁丹飞。” “尸解仙不也是仙吗?” “不错,尸解仙也是仙。但是这个仙……”何应求叹道,“丢失人性,元神化作天道规则的一部分,比天庭众神更加无情,更像一台机器。这样的仙,你觉得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何应求再次拿起片子,上面大脑与躯干部分的光亮度呈鲜明对比:“当他的身体再也无法容纳他的元神时,就会开始崩溃,到时候元神就会以量子形态成为宇宙的一部分,灵魂本质彻底改变,连投胎重新做人的机会都没了。尸解仙,实际上就是修仙者最大的天劫啊!” “那岂不是魂飞魄散?” “虽不是,也可以这样理解。” “……没得救了吗?” “片子上显示他的脑域已经进入开发阶段,这代表他的阳神已经开始成型,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我没有办法,据我所知,上千年来都没有人有办法阻止这个过程,开始了,就没有回头路。” “……” “小玲,你没事?” “没、没事。我只是在担心珍珍。” ………… 神经反射速度:007-009秒(已经超越人类极限) 生物磁场强度:脑3600匹,体3000匹,综合马力尚未达到生物仿形模块解锁条件。(一万) 身体综合强度:23(在超级生物电的不断改造下,你的身体构造已经开始向着超人类异化) 生命活性:??? nr:3 在小阿贞的一通折腾下,王琢的脑磁场不仅恢复满状态,还额外增强了100匹。 王琢不知道何应求给他判了死刑,何应求也不知道王琢不是一般的修仙者。 总之,阴差阳错下,王琢的谎言蒙混过关了。 “你身上的毒气我没办法治。这个毒气具有自行复制的能力,一旦开刀,这里整片区域都要遭殃。想要治好它,你就只有抓住石龙子精,提取他的血清制作解药这个办法。当然,说不定这只石龙子还有天敌,找到它的天敌,一样可以制作解药。” 好!有办法就好!王琢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那个黄子! “那个,何大夫,我还有两个问题要问。” “说。” “一个呢,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旦走神,旁边的东西就会坏掉,可能是我无意间泄露的念力啊什么的,你懂的。” 何应求和马小玲对视一眼,何应求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册子丢给王琢。 “你的脑电流比正常人强很多,如果不懂得控制就会对外界物质形成影响。这本是茅山派的功课,每日坚持功课,慢慢的你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念力了。” 王琢拿起来一看:“灯心和尚?” 何应求连忙劈手夺了回来,从抽屉里又拿出一本丢给他:“还有什么问题赶紧说,说完滚蛋,我后面还有病人等着。” 王琢道:“我是帮朋友问问。有个灵魂啊,她先天就有两种人格,全然不同。我想问这种情况下,有没有可能动手术把两个人格分开,变成两个灵魂?” 何应求道:“这两个人格是不是一善一恶?” “对啊!” 何应求拿起杯子放在王琢面前,指着灯光下杯子的影子问道:“你有办法把杯子和影子分开吗?” 王琢移动杯子,在不同角度下影子时大时小,他忽然想到什么,笑道:“谢谢,你倒提醒了我。我没事了,走了,你忙。” “求叔,我们走了。”马小玲也告辞道。 “小玲,你等一下。王琢,你出去。” 见王琢离开,何应求道:“小玲,求叔多一句嘴。南毛北马,小忧已经指望不上,现在两家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知道吗?” “我知道。”马小玲道,“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嗯。出去帮我叫病号进来。” 马小玲走后,病号们又开始流通起来。 “何大夫,我最近吃什么都不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兄,你已经死了,吃东西当然没味道,你得用闻的。” 何应求正在看病,电话忽然响了,便对病号道:“我先接个电话。” 他接起电话,笑道:“小忧,最近在花旗过得怎么样?……好好,东西我会给你寄过去,你好好安心留在哪里工作……死者已矣,如果有哪个青年才俊合适的,你也考虑考虑。” 絮絮叨叨说了一会,何应求放下电话,继续若无其事地给病号看起病来。 第66章 Mr王 “啊~世界是多么地美好~空气是多么地清新~花儿是多么地娇艳~我靓仔琢是多么地英俊~” 一大早,王琢就站在天台上对着初升旭日给自己洗脑。 “大阿贞!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快乐因子了吗?” “嗯!” “好,那就跟着我一起来一遍,深呼吸~~~啊~~~世界是多么地美好~~~” 一人一鬼在黎明中自我陶醉起来。 小阿贞嘲笑道:“美好?美好个屁!你都掂不起来了,你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王琢双手交叉:“拒绝负能量~人生充满无限的可能性,掂不起来只是暂时的,不会是永远的。大阿贞,我们做完广播体操,就要上街日行一善了哦!” “嗯!” 王琢按下收音机的按钮,动感音乐响起,他开始嘿咻嘿咻做起广播体操。 小阿贞被正能量的“一二三四”搞得头痛欲裂,只能封闭意识,将主导权还给了大阿贞。 她打破脑袋都想不通,自从那一次从何记诊所回来后,王琢怎么一下子转了性,全身充满了不可逼视的正能量之光。 看到手背上的大阿贞嘴里嘿咻嘿咻打着节拍,王琢面露微笑,成功了! 原来那次何应求用杯子比喻灵魂的两种人格,王琢一下就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阿贞,就是那个杯子,而自己,则是移动杯子的手。 阿贞善良的一面是反光的一面,而邪恶的一面就是影子,影子大还是小,其实取决于移动杯子的手。 自己前段时间因为中毒的事充满了负能量,就相当于把杯子的影子拉长了,小阿贞自然就占据了主导权,甚至猖狂到占据自己的身体。 想要大阿贞占据主导权,其实也很简单,只要转换心态,让自己阳光积极向上就行了! 掂不起来又怎么样?反正只要找到黄子就能治好,又不是永久性损伤? 更何况暂时不行了,也可以练一练其它地方嘛!比如最近自己就练成了用舌头织毛衣的绝技!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 就凭这招,那出去还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做完广播体操后,王琢回到楼下,这个点王珍珍已经去给学生补习了。 他没王珍珍这么勤奋,连几千时薪的家教都懒得干。 这会暑假在家没事,就跑上街日行一善,让世界充满爱。 ………… “小宝,你去偷你妈妈的钱,我们到游戏厅打拳皇。” “可是,可是被我妈妈发现,她会打我的。” “放心,你妈每天加班到这么晚,都在睡觉,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好,那我试试。” “哪里有负能量,哪里就有我r王!” 一声暴喝让两个小孩停止了商议,一齐看向了灿烂阳光下,那个充满正道之光的身影。 他们异口同声道:“哇!是r王!” 最近在九龙半岛流传着一个传说,有一位行侠仗义的r王守护着大街小巷的街坊们,哪里有不公义的事,他就会在哪里出现! r王跳到小孩面前,问道:“没错!就是我,r王!孩子们!你们怎么可以偷妈妈的钱去打游戏呢?你们知道,大人上班养你们,有多辛苦吗?” 两个孩子羞愧地低下了头,道:“r王,我们知道错了。” r王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很想打游戏吗?” “想!” “好,那就亲口向妈妈要钱,只要不耽误学习,正大光明地玩!” “但是,我怕我妈妈会骂我。” “放心!r王会陪你一起去!” ………… “哇!r王!我的妈妈真的给我钱了!” 小宝从楼上跑下来,脸上喜滋滋的。 r王微笑道:“孩子!每一个父母都是最疼爱自己孩子的,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和你妈妈说得吗?” 小宝道:“妈妈和隔壁王叔叔在家里,我什么都没说,妈妈给了我一百块叫我出去玩。” r王伸手拍在小宝肩膀上,道:“小朋友,明白了吗?” 小宝点头道:“我明白了!每一个父母都是最疼爱自己的孩子的!” r王道:“不,r王想要告诉你的是,以后想要打游戏,就和你妈妈提隔壁王叔叔。” 小宝恍然大悟,喊道:“谢谢你!r王!” “不要客气,孩子。为每一个烦恼的人排忧解难,这是r王的责任。记住,千万不要跟你爸爸提王叔叔的事!” r挥挥手,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渐行渐远,正能量的光闪烁在大地上,小宝注定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哪里有不公义的事,我就会在哪里出现,我会驱散负能量,为众人启迪智慧。 我是洪市市民的好朋友,我就是r王。 ………… “阿琢,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王珍珍问道。 两个人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王珍珍整个人钻进了王琢t恤里,脑袋从领口钻出来。 自从王琢幡然醒悟后,王珍珍更黏他了。 “国际声援印度蜥蜴斗争日。” 王珍珍愣了一下:“有这个纪念日吗?” “嗯,对啊。” “哦。”王珍珍凑过脑袋,用嘴巴拨王琢的嘴唇玩。 王琢一口咬住她的嘴唇。 “痛。”王珍珍喊道。 “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嗯……今天其实是我们三个第一次认识的纪念日。” “我们三个?” “嗯,你,我,小玲。” “这你都记得啊?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但是这种纪念日我觉得就算了,上次的事情不尴尬吗?” “你们自己都说了,上次只是误会而已。大家都是好朋友,其实没什么的。” 王琢看着王珍珍不说话,王珍珍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以前一直觉得珍珍天真,现在怎么变得有点茶里茶气的? 三人纪念日?你怎么不三人探戈呢? 想故意在马小玲面前秀恩爱,宣示主权? 王琢道:“今天是我们两个第一次认识的纪念日才对,我去买点菜,晚上我来下厨,露一手给你尝尝。我的招牌好菜,夺命萝卜鸡。” “好!”王珍珍小心思被看破,也不提什么三人纪念日了,“我们一起去超市。” “那你先从我衣服里出来。” “嗯~我想再抱一会。” 咄咄咄。 “……是不是有谁在敲门?” “有吗?” “……有啊,还在叫你呢,好像是金未来。” 第67章 洋紫荆选美 “洋紫荆小姐选美?”王琢把名片递还给金未来,“不行,让珍珍穿着泳装站在电视机里给一群咸湿佬看,我可接受不来。” 原来金未来正兼职所在娱乐经济公司的“星探”职务,给今年新举办的“洋紫荆小姐选美大赛”招募选秀选手。 往年洪市两大电视台相互竞争,你tvb搞港姐大赛,我亚视就搞亚姐选美。 不过tvb的港姐历史更加悠久,而且tvb号称洪市娱乐摇篮,港姐出来的人在娱乐圈发展地更好,美女们都往港姐那里跑,亚姐选美很难找到优秀种子选手。 十几年比下来,亚姐比赛多少有点名存实亡,走走形式的意思了。 但今年不同,去年霓虹超级大财团日东集团入股了亚视,带来一笔雄厚资金,将今年的亚姐大赛改名为洋紫荆小姐选美大赛。 选美冠军的洋姐不仅可以拿到88万港币的奖金,还会由日东集团赠予一辆独一无二的洋紫荆特别版日产gtr跑车,奖品要比港姐那里丰厚十倍不止。 拿钱开路,誓要一举从tvb那里抢夺选美份额。 所以派出旗下的娱乐公司,四处挖人。 金未来第一时间想到嘉嘉大厦中几个美女,本着兔子饿了有窝边草吃,马上找到珍珍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琢哥?你们去沙滩玩的时候,珍珍不也要被一群咸湿佬看吗?”金未来给王琢洗脑道,“在沙滩给人看,在选美比赛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王琢冷笑一声,喊道:“珍珍,拿着你的泳衣出来!” 不一会儿,珍珍拿着一件藏蓝色的连体带裙子的泳衣出来。 “展示给她看看!”王琢一挥手。 珍珍提着泳衣在金未来面前展开。 金未来顿时一脸黑线,这是一件裹着脖子的泳衣,腰上还带着遮住半条大腿的裙子,最关键还是四角裤……你好歹也是国外回来的,要不要这么小气?! “珍珍从来不穿三点式,而且我和珍珍像是缺钱的人吗?这栋楼都是珍珍的,我在腐国还有一座城堡,银行里的存款就已经花不完啦!”王琢装逼道。 金未来眼眶一下湿润了,那么有钱你还在这里当什么老师,纯让我们这帮穷鬼眼红吗? “琢哥,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珍珍是我身边认识最漂亮的女孩,这么漂亮的女孩不能向全世界展现自己的魅力,不觉得很可惜吗?你也让珍珍自己考虑一下嘛。” “有道理,是要民主一点。”王琢问珍珍,“珍珍,你想去吗?” “不想,上电视我觉得好难为情。”王珍珍道,“未来,你不如去问问小玲看,小玲在中学的时候兼职过广告模特,说不定她会有兴趣。” 金未来不觉有些失望,但是一个大富豪一个大富婆,对选美不感兴趣也在意料之中。 她原本就是准备两手抓,一手王珍珍,一手马小玲。 王珍珍在她心里属于第一档,长相不仅漂亮,而且上镜,气质身材俱佳,参加选美的话有拿冠军的潜力。 马小玲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长相虽然也漂亮,但比起珍珍又差了一个档次,而且脸肉乎乎的不上镜,身上最大的亮点就是腿够长了,在金未来的预测中,潜力最多第二第三名。 要知道她拉人得奖是有提成的,冠军和亚季军这中间可就差大了。 金未来遗憾地离开珍珍家,进电梯准备去灵灵堂找马小玲。 电梯门一开,就看见嘉嘉大厦的街坊阮梦梦正站在电梯里看海报。 电梯里贴的正是洋紫荆小姐的招募广告,阮梦梦一脸渴望艳羡。 “梦梦,今天这么早下班啊?”金未来问道。 “是啊未来姐,你也刚回来吗?我们难得碰到啊!” “怎么?你也对洋紫荆选美感兴趣吗?” 阮梦梦道:“嗯嗯!未来姐,你是专业模特,你看看我又没有希望过选拔?” 金未来仔细一打量阮梦梦,其实抛开她土里土气的打扮,好好收拾一下的话,也是一个身材不错的小美女,而且性格也好,说不定能混个友谊小姐什么的。 “所以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就是专门负责洋紫荆小姐海选的,我现在正要去小玲家,你要不要一起来,我帮你一起报名?” 梦梦一听就兴奋起来,没兴奋两秒忽然又难为情起来:“未来姐,海选的时候会不会上电视啊。” “可能会有部分剪出来放在广告花絮,怎么了?” “你能不能和剪辑师说一下,把我海选的片段剪出来放进广告啊?” 金未来道:“梦梦,你很想上电视吗?” 梦梦点头道:“嗯!我也知道自己肯定没有实力进决赛的,我报名只是想上一回电视,希望我妈妈可以看到。” 大厦里的人都知道,阮梦梦的妈妈患有精神病,整天都只盯着电视看,对外界所有人都没反应。 而阮梦梦是个很上进孝顺的人,每天努力工作养着妈妈。 金未来一听眼眶就湿润了,上前搂住阮梦梦道:“傻梦梦,要上电视我们就进决赛上,你放心,我会好好打扮你,让你成为洪市最靓的妹!” 电梯到了楼层,金未来拉着阮梦梦按响了灵灵堂的公司门铃。 门从里面打开,是个理着寸头的衰仔。 “小姑?” “正中,你师父在不在?” “在,她在招待客人,有事进来坐。” 金未来带着阮梦梦走进公司,看到马小玲正和一个大老板模样的人交谈。 马小玲拿着一张图纸,一边看一边说道:“恕我直言,我建议你们换一个地方开发项目。这个地方的格局不大好,就算我帮你们超度了那些地缚灵,你们一样还是会诸事不顺。” “不会?当初我们找蓝龙王看过风水,他指点我们买这块地,说这里是海蚌吐珠的格局,是能源源不断生财的宝地啊。” “不错,这确实是海蚌吐珠的格局,但显然蓝龙王看漏了一点,你看这里。”马小玲拿起笔在图纸上画了一个圈,“海蚌吐珠的格局,是门扉一双单开面,海沙入口吐还珠。” “对,蓝龙王是这么说!” “问题是海蚌吞沙化珠,这一块本该是一片沙滩,但现在这里却是树林和水塘。你知道这又叫什么吗?” “马小姐请明言。” 滋滋滋……这时桌上的计时器震动起来。 “抱歉,你的咨询时间到了。”马小玲指了指桌上的计时器。 “我再续一个钟。” 第68章 差馆与记者 马小玲笑道:“哪怕只说十分钟,剩下的钱我是不会退的。” “不要紧,我现在只需要马小姐给我指点迷津。” 马小玲重启计时器,继续说道:“水加木,就是一个沐字。沐字就是洗字,所谓门前碗筷洗,举家徒四壁。这块海蚌吐珠的格局,三面环山,形成一个天然的张口海蚌型聚宝盆,八方纳气只进不出。门前是沙,一入即发,可惜门前是水木,那就只能一贫如洗了。再加上这里几十年前发生过一场血案,几十年的怨气全都积在这个聚宝盆里,把宝盆变成血口,成了一处绝境凶地。释老板,我劝你尽快停止工程,否则当心引火烧身。” 大老板听得脸色变幻不定:“马小姐,你是洪市法力最高的高人,不知道你有没有破局的方法?钱不是问题!” “破局的方法当然有,填掉这个水塘,砍掉这片树林。问题是,为了这个项目,你就要面临环保组织的起诉,你觉得值当吗?” 想起环保组织的难缠,大老板脸色更难看了,不破局,那自己要破产,破局,那自己就要坐牢了。 唉!两难! 看客户不说话,马小玲也乐得清闲,对着电脑继续玩起了扫雷。 犹豫了好一会,大老板数出几张钱放在桌上,起身道:“马小姐,我改日再来拜访。” “慢走,释老板。”马小玲笑道。 客户一走,金未来凑上来:“哇,随便聊聊天就能赚6000块,小玲,我拜你为师学风水好不好?” 马小玲道:“我口水都说干了才赚了6000块,你上次拍拍王琢马屁就白捡三百万,你羡慕我?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来找我什么事?” “小玲,姐妹一场,当然是有天~大的好事送给你啦!”金未来开始给她洗脑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只需要在人前亮个相,就能拿到88万港币,以及一辆价值五十万的跑车呢?” 马小玲道:“你是说最近电视上沸沸扬扬的洋紫荆选美啊?” “是啊是啊!小玲你从我这报名,可以直接跳过海选,到时候一路通关,你身材那么好,到时候一定可以拿冠军的啦!” “说实话未来,我对选美不感兴趣。其实你自己条件就很好,你为什么不自己报名呢?” “……其实我也有想过,但我怕天佑接受不了。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有时候特别大男子。” “你为什么不先问问看,不问怎么知道呢?” ………… “我知道了,我现在还有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我都没问题。嗯,先这么说,拜拜。”况天佑挂掉电话,拿起桌上的报告继续研究起来。 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过去十几年难出的奇案大案,现在是海浪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之前的碟仙案还没定下真凶,搭档黄子莫名联系不上,最近又出现一宗建筑工人连环失踪案。 从第一宗报案满72小时起,到现在为止一周时间,已经消失了整整5名建筑工人。 本来案子是发生在西贡那边,但是其中两名工人是在九龙这边的居民,而且报案人是其家人,所以这件大型人口失踪案则交由西贡和九龙两处差馆联合办案。 这件案子有三个重大的疑点。 第一,过去的人口失踪案,涉及到失踪者的反抗能力以及自身价值,九成九都是儿童或者妇女,很少会甚至说他就没见过如此密集的成年男性失踪案件。 第二,据两个失踪者家属一致口供,失踪的两人都是在回家后,莫名消失在浴室中。 以他们家庭蜗居来看,浴室直对客厅,中间只有一个帘子相隔,失踪者不可能在其家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屋企,也不可能从浴室窗户爬出去——那里只有一个很小的天窗用来透气,根本容不下一个成年人的肩宽。 也就是说两名失踪者都是在其家属的眼皮底子下忽然就不见了。 第三,也是失踪者家属的口供,他们表示失踪者在失踪前几日,都曾经出现过幻听。 关于幻听的内容,两家人都没有详细的描述,但不可能这么巧合,其中一定和他们的失踪原因有着某种关联。 可惜案件的线索到这就断了,没有出行踪迹、没有矛盾冲突。 办案大厅忽然发生的动静吸引了况天佑的注意力。 “我是亚洲电视台副总监及新闻主持人司徒奋仁,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关于一个多月前的女性连环自杀案!警方一直没能给出准确的说法,是不是说明你们认为这些案子有连环凶杀的可能性?就像是1982年的雨夜带刀不带伞一样?还是说像坊间流传的一样,这些案子涉及到超自然事件,被你们收录进了灵异侦缉档案?” “什么灵异侦缉档案?你们记者也不能全凭主观臆测瞎说?”几个重案组cid拦住了三名记者的乱闯。 为首的马尾男死皮赖脸地扒在桌子上,说道:“我想采访一下刘海总督察,毕竟危险就在身边发生,受害者家属至今也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每一个市民都有权力了解案件的进程和真相。” “事实上案子已经得出结论,关于那件案子我们会在后天的记者会上统一给出答复。”总督察刘海走出办公室,“还请司徒先生稍安勿躁,不要影响到我们差人办案。” 况天佑冷眼旁观,他认得这个司徒奋仁,两年前为了电视台收视率买通几个所谓证人,对一个老差人进行胡编乱造添油加醋,警务处扛不住舆论压力,导致这个勤勤恳恳干了三十多年的差人受到开除处分。 自廉政公署成立,差人们二十年来苦心经营的良好形象险些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破灭。 很显然如果刘海不能处理好和司徒奋仁的对话,说不定这个无良的家伙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那边司徒奋仁和刘海还在喋喋不休地交涉,况天佑感觉吵得不行,干脆将报告收好,在腰间别好警枪,披上外套出门。 他的搭档黄子不知去向,他只好单独去一趟西贡,收集其它线索。 那个工地在哪里来着? 对了,黄山村。 第69章 瑜伽 况天佑独自走在剧院狭长的阴暗甬道中,皮鞋踏地,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甬道尽头环绕着黑暗与迷雾,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前方隐藏着什么。 “郎在芳心处~妾在断肠时~委屈心情有月知~相逢不易分离易~” 幽怨哀婉的粤剧声隐约响起,截断了脚步声。 况天佑发现不知何时,在他右手边多出了两片暗红色的幕帘,而歌声正来自两片幕帘后。 歌声仿佛带着某种魔力,阻止了血液在四肢末端的循环,况天佑想要伸手掀开帘子,却感觉手脚僵硬不听使唤。 耳边有人对他说道:“他在看着你。” “谁在看着我?”况天佑艰难地蠕动着唇舌。 “况先生……” 一只指尖绀青的枯瘦手掌从身后搭上了况天佑的肩膀。 况天佑转动眼球,那只手全然不像正常的人类手掌,每根手指只见连接着薄薄的蹼,皮肤黯淡地发绿。 上面黏黏滑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作为差人,况天佑直面过生死之间的绝境和大恐怖。 本不该如此无力。 他想要挣脱,但是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侵袭着况天佑的大脑,但他的身体却犹如和大脑分割了一般,心率越来越慢,寒意从四肢蔓延向了身体,使他的全身麻木,无法动弹。 “况先生?” 那只手从他的肩膀移动向他的脖颈,带着冰冷湿滑的触感和满满的恶意,以及一条如同布满青苔和浮游生物的手臂。 绝望、恶心、恐惧、寒意以及一种难以言喻,却令人极度不适的感官几欲占领况天佑的心脏。 “况先生!” 况天佑猛然惊醒,眼前一张化着淡妆的职场丽人脸将他拉回现实。 他将手中的水一饮而尽,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不好意思,刚才想点事分神了。” 职场丽人道:“刘经理请你去办公室坐,你额头都是汗,没事?” 况天佑将手中喝空的水杯放下,起身道:“没事,谢谢。” 他的衬衫已经和背部贴上,冷汗将衣服打得湿漉漉。 所有失踪工人本身都就职于xx工程公司,作为乙方,服务于甲方的丽景房产开发公司。 他这次到丽景这边,想要了解一些西贡区差馆不会提供的线索,比如那个方面。 ………… “这个姿势好奇怪啊……” “放心,习惯了之后你会很舒服的。” “啊!等一下……阿琢,你是哪里学到这些奇怪的东西?” “你也知道,我是历史专业的嘛。这是我研究阿三历史的时候研究出来的。” 大厅内,地上铺着两张瑜伽垫,王琢带着王珍珍修炼神足经的第八张图。 这个世界有僵尸有鬼怪,王琢保险起见,在腐国回来之后就开始传授王珍珍五绝神功以增强她的自保能力。 王珍珍肉体凡胎,身体素质也不大好,于是王琢借着练瑜伽的名义教她武功,就选择了先教神足经给她打基础。 以此增强协调性、柔韧度、身体抗病排毒能力。 王珍珍只以为自己在练瑜伽,王琢在指点时好像在动手动脚,实际上都在偷偷摸摸利用内力帮她打通十二正经和十二脉络。 只可惜她的武学天赋差得可以,先天体育细胞就不行,虽然有外力相助,一个月时间她也没能把神足经全部练成。 更何况五绝神功后面还有四门难度更高的神功。 这时电视里正在放一部《摩登如来神掌》的烂片,武德辉练成了特异功能吸功大法,利用雷达吸收磁场能量,瞬间就拥有了上百年的内力,使用如来神掌轻松打败了反派天残脚。 要是真有吸功大法就好了,我就不用教得这么辛苦了,王琢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目光从电视屏幕转移到摆着高难度瑜伽姿势的王珍珍身上。 王珍珍正穿着贴身轻薄的瑜伽服,在瑜伽姿势下曼妙的曲线勾勒得一览无遗,她原本身材就好,在练习神足经后,身上的肌肉筋膜被生物电增强,肢体如今更加饱满紧致、凹凸有型,配合上那张天真纯美的漂亮脸蛋,全身上下充满了对男性的吸引力。 换作以前啊,哪有这个圣如佛的定力教她练瑜伽啊?王琢想着,想当年啊,我可是…… 畜生啊!怎么会这样……不能再想了,负面能量起来了。 王琢算了算时间,他记得一个月前,在嘉嘉大厦楼下不远处的小道上,遇到过一个名叫黑雨的怪人。 她自称役小角,指点过自己去差馆寻找黄子,并说过一个月后在同一个地方等自己。 今天就是约定的那一天,虽然当时自己说过绝对不会赴约……不,我才没说过! 那个黑雨看起来知道很多情报,她既然是阿贞的父亲,说明了阿贞半吊子预知未来的能力很可能就是遗传自她,她可能掌握着相当成熟的预知能力。 那么只要今晚和她碰面,就能找到让自己重振雄风的方法。 再不济,能找到黄子的踪迹也是好的。 不过这个黑雨古里古怪,一看就不是好人,得提防她别有图谋。 “阿琢,你看,我成功了!”王珍珍惊喜的声音将王琢从思索中唤醒。 只见王珍珍整个人已经蜷缩成了一个比篮球大不了多少的小球,这是练成神足经第八幅图的标志。 王琢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解锁最后一张图了。 他自己练的时候没觉得多难,一下子就练成了,但是教王珍珍真是废了他好大的劲。 “来,保持这个姿势,跟着我的频率呼吸。” 在王琢的指点下,王珍珍很快进入了似睡非睡,无欲无求的入定状态。 王珍珍虽然武学天赋差,但是也有优点,就是心思比较纯净,很容易入定。 常人不像王琢一样有芯片的自动练功挂机功能,需要在入定中才可以一点一点增强体磁场,这也代表了王珍珍有着比一般人更容易练习静功的天赋。 这一入定再醒来也不知道要多久了,如果不吵醒她,最快也要到天亮了。 天色已暗,王琢趁机起身换上衣服出门。 女人就喜欢吃饱了撑着整天搞什么仪式感,有这个闲工夫玩玩游戏追追剧多好? 第70章 末日预言 “阿强,我也想吃。”大阿贞说道。 王琢迟疑了,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我胳膊连到我的胃吗?” “没有。” “那你怎么咽下去?” 大阿贞沮丧地闭上了嘴。 王琢此时正提着从叉烧店买的熟食回家,走了一段,他能感觉到大阿贞情绪很低落。 只得安慰道:“过段时间我去观音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富豪夫妇不孕不育,重金求子的。到时候你马上就可以重生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继续做演员就做演员。” “嗯。” 走到那条少有人经过的小径,果然那里点燃了朦胧的烛光,一袭黑衣的黑雨神秘兮兮地坐在那里。 王琢走上前去,黑雨身下的羊毛毯自动延展到了王琢脚下。 “又见面了。”黑雨别有深意地说道。 王琢一屁股坐下,将几个食盒摆在黑雨的面前,随手抓起一片肥腻的叉烧肉塞进嘴里。 连吃几块之后,才指着烧鹅腿道:“来,鹅腿给你吃。” 黑雨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王琢看她不吃,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直到全部吃完,这才打了个油腻腻的饱嗝,脏手随手在羊毛毯上擦了几下,然后点起一根烟。 “在霓虹的传说里,役小角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是霓虹修真界的始祖。我有点好奇,你有没有那么牛逼?” 黑雨笑道:“凡人见到不可理解的事物后,总喜欢以讹传讹,将自己的愿景塞入其中,过分夸大编成神话传说。我只是能看到一些注定将要发生的历史而已,而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 “真的吗?我不信。”王琢道,“而且你措辞有问题,已经发生的过去才叫历史,尚不确定的未来不能叫历史。” “未来的一切早已注定,不过是尚未到来的历史罢了。”黑雨将水晶球捧起,“就像你眼前所看到的,还未发生,却已经成为了历史。” 王琢还准备抬两句杠,但是他看到水晶球里的景象后,无奈道:“对对对,你说得对。” 水晶球中,自己正在和一条黄色的巨蛇搏斗,不用猜那肯定是黄子。 如果否认黑雨所说,岂不是说明自己以后抓不到黄子了?不吉利。 “如你所见,我正在找这个黄子。你能不能直接把他的行踪告诉我?” 黑雨道:“我不知道他在何处。” 王琢道:“你的水晶球看不到?多少钱你报个数。” 黑雨道:“我只能看到一些注定会发生的历史,我并非无所不知。” 王琢紧紧盯着水晶球,里面黄子被自己打得蛇躯翻滚,砸碎了几个山头。 方才没注意,现在再看发现不对头了,自己怎么这么大?站起来比山还高啊? 等他再要仔细观察水晶球里有没有什么地标时,水晶球里的景象熄灭了。 “shit!”王琢一声怒吼,伸手去抓水晶球,却抓了一个空。 黑雨凭空消失了,眼前只剩下空气,好像一秒钟以前从来没有存在过任何事物。 王琢连忙扫视四面八方,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你想知道的已经知道。有缘分我们还会再见。”黑雨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我知道了个毛线!”王琢愤愤一拳将水泥地捶出一个小坑,脑中不断回想水晶球中的场景。 那一片山丘蜿蜒,并不高耸,山丘附近是密布着森林的平原,看地势说不好是哪里,反正绝对不是洪市。 本以为这次可以解决病情,没想到对方跟自己玩哑谜。 而且这个黑雨两次故意来见自己,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黑雨、黑雨……她的名字起头是某种颜色,这和黄子一样,是巧合?还是说他们本身存在着某种联系? 不、不会那么巧。 从自己第一次接触洪市的超自然案件,并意外得知黄子的存在,接下来立刻就碰上了这个黑雨给自己指点迷津。 如果黑雨是善意的一方,那么她明明可以预知到自己不是黄子的对手,却还是欲盖弥彰地指点自己去碰他,导致自己身患剧毒。 从原本没准备赴约,到这次主动找上她。 感觉自己正一步一步走进别人设的套里。 王琢回忆起当时和黄子单挑前的场景,黄子所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根据黄子所说可以大致推断出三点。 第一,黄子不知道是黑雨透露了他的身份,所以他很可能也只是套里的一个猎物,或是诱饵。 第二,黄子认识自己,却又说那不是自己,很有趣,难道世界上还有另一个我? 第三,黄子有理由不能杀我,但对我的态度却绝对称不上友善。 事件继续前推,目前已知阿贞被作为消灭人类的武器所制造,其身上携带黑雨和神秘乌鸦的基因,如果说消灭人类计划和黑雨无关,任谁都不会信。 那么导致自己中阿贞诅咒的碟仙,乃至其背后的黑暗圣经是否又和消灭人类计划有关呢? 更何况黄子又为什么要对一个凡人的春丽下蛊? 再加上阿贞预见的火海世界末日,事情的真相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阿贞,你之前和我说的,你看见整个世界陷入一片火海,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大阿贞茫然道:“我就是看到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看错。” “你看到的场景是什么样的?” “……是一道白光。” “白光?” “嗯。白光。白光闪过之后,整个地球陷入火海,大地分崩离析,海洋如同燃料在燃烧,所有万物生灵在白光闪烁之后就化为看不见的微粒,世界成为一片死地。” “知道确切的时间吗?” “2000年1月2日。” 现在是98年8月初,也就是说还剩不到一年半的时间就是世界末日了? 王琢之前因为诅咒的事没有太在意过这个预言,但现在却觉得这个预言似乎有一定可信度。 “假设真的还有一年半就是末日了,我还当个屁老师?去造诺亚方舟逃离地球都不够钟了。” 王琢打起了辞职的念头,而且看情况可能还得离开嘉嘉大厦一段时间,在有限的时间里去调查世界末日的原因。 还得准备一套b计划,要考虑到一旦阻止不了世界末日,就需要一条宇宙飞船逃离地球,在宇宙中寻找新家园。 造飞船这么离谱的事,换成过去王琢是绝对不会想的,但是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比熊犬一样的脑袋,他莫名又对造飞船有了一定的信心。 要去一趟腐国找姜师教授才行了。 第71章 况天佑失踪 王珍珍被一阵强烈的便意憋醒,肢体如同蛇一般柔软地松解开来,从一个球恢复成正常人的形态,快步跑进了厕所。 这是神足经登堂入室后,身体自发开始排毒的反应。 神足经九张图,从一到九张依次练完,习练者会连排九次秽物,这叫九转大肠,相当于彻底清除体内沉积内邪,达到身无垢,思无邪的境界。 就算是美女,也是会拉屎的,说不定肉吃多了还很臭呢。 王琢正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给腐国那边打国际电话,是姜师教授实验室电话,可惜一直无人接听。 自上次花旗国回腐国后,姜师教授的实验室就好像关门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难道和之前那个叫仇笑痴的有关系? 现在去腐国找人无疑大海捞针,王琢将主意打到了藕门。 听小贵说,当时他救了赌神的儿子,所以赌神倾家荡产让教授把自己复活,那么只要联系上赌神,很可能就可以找到姜师教授。 赌王一定认识赌神? 王琢放下电话,还在琢磨着联系上姜师教授的方法,电视机里一则体育宣传节目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来是tvb和霓虹某电视台联合举办的中霓武术格斗大赛。 电视中正在介绍参加这次格斗大赛的参与门派和武馆,许多拳手在花絮中表演自家的武术特色。 其中两个武馆的人之间发生了冲突,现场一度失控。 可能是为不久后的比赛直播造势。 王琢在其中一家武馆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惜画面一闪而过,加上分辨率有限,让他不能完全确定自己认对人了。 “中国古拳馆,馆长魔鬼筋肉人曹达华。”王琢在纸上记下该武馆信息,准备明天登门拜访。 “没想到比赛还没开始,咏春派和霓虹极真空手道就发生了肢体冲突,真是火药味十足啊!”电视机里的主持人激情四射地喊道,“极真空手道号称世界上最强的武术!横扫泰拳、拳击、美式踢拳等世界级武术,自大山倍达先生于1965年创立起,已经五百年没有败绩了!即便是号称五千年不败的泰拳,也饮恨空手道之手!” “但是!据中华武术界传闻,洪市咏春派的师公叶问先生曾经一人暴打十个空手道高手,手速快到可以空手接子弹,咏春派另一位传说人物张天志甚至在七步之内硬撼过加特林!到底是武林传说,还是真实历史呢?或许我们可以在后天的比赛中看出隐藏在历史下的真相!” 七步内硬撼加特林?吹你奶奶的腹股沟的呢?先天罡气都办不到。 王琢对主持人吹的牛逼是真无语了,不过中霓武术大赛的噱头还是挺足的,王琢靠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阿琢?”王珍珍在浴室里叫道。 “怎么了?” “帮我拿一下内衣。” “好的。” ………… 况天佑推开家门,他的头发一缕缕贴在额头上,眼泡浮肿得好似青蛙的眼睛一样,整个人看上去疲惫至极。 金未来正穿着性感的睡衣在卫生间里卸妆,听到外面的动静,想到况天佑一个礼拜没回来了,立刻觉得有点不舒服起来,嘲讽道:“终于找到回家的路啦?” 按正常情况,况天佑应该会插科打诨地哄她两句,然后通过一夜激情和第二天的陪伴把飘起来的感情重新拉回来,三四年下来了一直如此。 然而这次况天佑没有回应她,让金未来更加怒火中烧,感觉自己不受重视了。 她不禁想到王琢,人家那么有钱还天天陪着珍珍,你况天佑一个破差佬一年赚不到几个钱,你凭什么对我爱答不理? 她潦草地把妆卸干净,推开卫生间门出来,看到况天佑正趴在床上。 她上前推了一把况天佑:“喂,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了?连和我说句话都觉得很累了是?你以为就你工作累,我不累是?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为了招人满世界跑?从和你在一起后,我过过好日子吗?以前我每个节日都能受到别人送的新包包,现在我每年都只买两个了。就是为了让你省点力可以存钱买房子。可你呢?自从我们在一起以后,你越来越敷衍,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礼物越来越少不说,连我们第一次认识的纪念日都忘了。你说,我为你牺牲这么大还不够吗?是你的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你倒是说句话啊!” 况天佑一动不动,金未来气急,怒道:“好!好!你日子不想过下去了是?那就分手!现在,马上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去!” 说完她忽然反应过来,房子好像是况天佑租的,于是她恨恨地想要把况天佑推下床,然而当她触碰到况天佑的皮肤时,却感觉不对了。 一种湿湿冷冷的黏滑感扯动了她的触觉神经,就好像摸到了某种水生生物,像是青蛙、鳗鱼,恶心至极。 这让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刺激之下甚至产生了干呕。 金未来连忙起身去将卧室的全部灯都打开,她看到况天佑的皮肤隐隐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绿色,皮肤浮肿鼓胀,灯光照耀下甚至显得有些晶莹剔透,好似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黏液。 “天佑?你没事?”金未来拿起一个衣服架戳了他一下。 况天佑眼睛睁开一条缝,喃喃道:“没事。” 在他体重压力下,肿胀在他体内的体液开始通过他的皮肤向外渗出,如同胶水一般糊在床单上。 金未来凑近闻了一下,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腥味钻入鼻子,连忙捏住鼻子后退道:“况天佑你刚从下水道里出来吗?好恶心啊,快去洗洗。床晚上都没法睡了。” 况天佑这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蹒跚着走向浴室。 金未来看着一塌糊涂的床单,强忍恶心将床单收起来准备拿出去洗了。 啪叽。 金未来低下头,她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就好像一颗滑溜溜的卵球,在她一脚下爆开,向周围溅射出不明的液体。 “呃……”金未来抬起脚,拖鞋鞋底沾着一种黑色的东西,而液体却从她的鞋底连着地板拉起十几公分的丝。 “况天佑!!!”金未来怒气冲冲地走进浴室。 她又恶心又生气,她无法理解况天佑从哪里带回来这些恶心的东西。 砰! 她猛地推开浴室门,可是浴室里只有花洒哗啦啦啦的水声,以及地上散落的衣服。 却不见况天佑的身影。 第72章 不明生物 “我看着天佑走进卫生间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不见了。” 况天佑家里,金未来打着哆嗦坐在沙发上。 马小玲则戴着照妖眼镜在她家里四处打转。 今晚发生了这么稀奇古怪的事,金未来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马小玲求救。 马小玲将房间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后,道:“你今晚去我家睡。” 金未来道:“小玲,你查出来天佑去哪了吗?” “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先去我家,等我找到况天佑会通知你的。”马小玲将门房钥匙递给金未来。 金未来走后,马小玲打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她在房间里收集的一些黏液,以及一颗比玻璃珠大点,看起来很像泡水后的奇亚籽的某种水生物的卵。 马小玲将盒子重新封好,放进包里。 又将目光投向浴室的下水口。 自卧室开始,地板上的黏液一直连接到下水口,具金未来的供述,这些黏液都是从况天佑身上流下来的。 况天佑消失在浴室中,根据黏液的走象,难道说他是从下水口离开了吗? 开什么玩笑?下水口才不过碗口大小而已,除非他不是人了。 马小玲心头压力重重,先不说况天佑是相处得很好的朋友,单说在嘉嘉大厦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那么整个大厦的住户都有可能会面临危险。 这时床头柜上的一张名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丽景房产?”马小玲看着名片上的字,“是巧合吗?” 她收起名片,在况天佑家里她已经查不到有用的线索了。 她离开嘉嘉大厦,驱车前往何应求的诊所。 ………… 一颗几近透明的卵泡正中央,如同逗号的黑色胚胎正在时不时调转方位自转。 自转过程中,只要耐心等待,就会发现这个不知名生物的胚胎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如同最恶臭、肮脏的腐烂物和微生物组成的污泥,无序而野蛮地向外膨胀着。 只是注视地稍微久一点,就令人产生难以言喻的憎恶和晕眩感。 何应求离开显微镜,强行压下了自己的呕意。 他将这颗卵放进了培养箱,而后走出了自己的实验室。 马小玲趴在桌子上无聊地转着硬币,见求叔来了,连忙问道:“求叔,你有什么发现?” “这颗卵太小,我看不出名堂,不好说。”何应求到桌子另一面坐下,“但是我能感觉到这颗卵中生物对众生的恶念,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由不得何应求不感叹,事实上碟仙案虽然暂时消停了,但迄今为止,他们只找到并处理了一部分,还有隐藏在幕后,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黑暗圣经他们也毫无线索。 现在忽然又多出了一种不明生物害人的可能性,几件事一起压过来,道坛仅有的承接能力了顿时感觉到有点绷不住了。 “如果有个有侦探能力的人加入我们的团队,我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何应求意有所指地说道。 他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他之前看好的人是况天佑,身手、观察力都非常优秀,更兼有差人的职务之便,可以方便调取资料,以及出入各个场地调查。 然而如今他神秘失踪,这个人选就只能悬空了。 实际上在他心中有另一个人更加适合这个位置,更强的身手,更聪明的脑袋以及直面妖魔的胆气和能力。 原本从感情上来说,他并不想考虑这个人。 但紧急情况下,他不得不向马小玲旁敲侧击。 马小玲像没听懂一样,问道:“求叔,那黏液成分呢?能看出是什么东西分泌的吗?” 何应求道:“分析过了,那些液体的成分主要是丝蛋白、黏蛋白和几种多糖聚合物,主要作用是润滑保湿,像是鱼类、两栖类、软体动物都会分泌这种东西。如果金未来没有瞎说,那么况天佑很可能是中了某种魔法,变成了一种软体动物,跑到下水道里去了。” “会不会也和黑暗圣经有关系?” “我不知道,但怪事接二连三,我觉得不会是简单的巧合撞在一起而已。” “那颗卵要多久可以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以这个生长速度,我想最快一周,最慢一个月就能看出名堂。” 马小玲起身道:“谢谢你求叔,你先忙,我会去把事情调查清楚。” “小玲!”何应求叫住马小玲,再次说道,“你之前委托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线索了,最晚后天我会联系你,你要记得接电话。” 马小玲点点头,走出诊所。 何应求目送马小玲背影远去,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自马家上一代连续两代人人才爆发,马丹娜、马叮当都是马家历史上有数的高手,到了马小玲这一代水平再次回落。 虽然马小玲有一半本事是他教出来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了解马小玲的基本盘,天赋实在是太差,如今二十多岁了,法力连她的姑婆马丹娜十几岁时修为的一半都没有。 也就是比普通茅山道士强一些,但是独当一面还是让人有些担心。 何应求从抽屉中取出电话簿,翻倒其中一页,上面记载着一个电话号码。 本想打过去,想想还是先压下了这个念头。 ………… 嘉嘉大厦中。 阮梦梦给她老年痴呆的母亲洗完澡后,扶着她坐到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阮妈妈眼睛死死盯着电视屏幕一动不动,对阮梦梦视若无物,虽然几年下来多少已经习惯了,但是阮梦梦时不时还是会感觉到难过。 阮梦梦平复情绪,脸上挤出笑容,快步走回了自己房间。 那里有几本金未来送给她的时尚杂志,距离海选还有几天。 她要尽快学会如何打扮,规整举止仪态,来增加入选的可能性。 只要能进入紫荆花小姐的决赛,那么妈妈一定能在电视上看到自己。 而且还有机会进电视台做演员,那样自己就可以赚更多钱,给妈妈更好的生活了。 虽然珍珍没说,但是阮梦梦也不傻,她知道现在自己付的房租,连真正租金的一半都不到。 自己欠了房东很多人情。 “加油!梦梦!你一定可以!以后赚了钱就可以报答大家了!”阮梦梦给自己打气道。 tekeli……li…… 奇怪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