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分者笔记》 第1章 死而复生 “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喃喃自语的林宇已分不清这呢喃是否从自己的嗓子里发出，他满眼看到的全是一片赤红。 蓝天白云花园草地，衬托着一个个人影相继倒地不起。 直到已无一人站立，他才轻举手中的酒杯抿上一口，在一片天旋地转之中，嘴中依旧未停： “你……应该付出代价……” …… “冷……好冷……怎么……这么黑？” 不知过了多久，林宇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他努力想要坐起身，却因空间的狭小无法成功。 “救命……” 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嗓子眼中发出，却微若萤火，无人能闻。 “用脚瞪挡板啦，柜子下面有滑轮……” “什么柜子？谁在说话？” “是我……” 一个周身散发着柔光的人影突兀地出现在林宇眼前，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吸睛。 “你……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小，还在天上飘？” “衰仔，我是你同组的同事何凡，你平时都叫我盒饭来着，你忘了？ 再不听我的话瞪档板，一会儿领了盒饭，就和我一样能飞咯！” 本有些害怕的林宇此时无心多想，他自己别无办法只能按何凡的主意一试。 他用力屈膝，然后将脚瞪出，往复几次之后，一丝亮光真从他脚尖处漏入，逐渐洒满全身。 “救命！” 一声呼救刺破宁静的空气，传入林宇的耳膜，这声音并非来自他。 “为什么……有人喊救命？” 他想抬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由于本来就虚弱，瞪开柜子耗费的力气着实不少，使他此刻除了躺平什么也做不了。 “盒……盒饭是吧？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盒饭的出现略显诡异，但毕竟刚救自己一命，林宇知他没有恶意，加上身体的虚弱使他非常需要一个同伴，因此，他竟将何凡这个明显超越常识的存在默认为合理。 “发生什么事？但凡一个正常人看到有人从殡仪馆停尸房冷柜里爬出来，都得喊‘救命’的哦！” “殡仪馆……冷柜……爬出来……我？” 林宇猛然醒悟，他此时在外人眼里恐怕就是个生化危机里的丧尸，只是长得体面一些罢了！ “怎么回事？” “三号……三号柜……诈尸了！” “胡说什么？三号装的……是叫林宇吧？死因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中毒。 法医在现场已经确定他死亡，还能活过来不……我去！” 说话的人一身便装，但脖子上挂着工作证显示他是一名警官，此时他正走到滑出的冷藏柜前，与躺在里面的林宇四目相对。 “警官，我还有一句话……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 “林宇是吧？能聊聊吗？” 林宇被送医时因为疲累因此当场昏睡过去，此时刚刚醒来，便又见到那名被他“诈尸”吓了一跳的警官。 “你想聊什么？” “团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团建？什么团建？” 那警官眉头微皱，脸色变得难看： “你是怎么被送到殡仪馆的，你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啊！盒饭，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哦，我醒来的时候，你正在被装进柜子里哦。 要不是我一直叫你，你恐怕就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了哦！ 另外……衰仔！你不能在别人面前叫我，你只有在闭眼的时候能看到我，平时只能听到我声音，他们会以为你有精神病的哦！” “我能看到你，难道不是因为得了精神病？” “……” 盒饭无语，闭嘴不想再和林宇说话。 “盒饭？你是说何凡吧？ 他之前就躺在你旁边的二号柜里，因为你突然醒来，我们又将所有在团建现场发现的遗体尽数检查过一遍，最终确定只有你一人……姑且说是复活吧，其余人都已经彻底没有生命迹象了。 所以，你在和谁说话？” “没事，自言自语……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除了记得我叫林宇和本能地记得一些生活常识外，别的事只要一想脑子里就会一片空白……” “所以……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在哪个公司工作也不记得了？” “学校……” “江城大学哦！” “公司……” “和盛集团江城分公司哦！你是研发部的哦！是我们小组的组长哦！” 在何凡的提醒下，林宇勉强回答上警方的问题： “我记得……我是江城大学毕业的，和盛集团江城分公司研发部的小组长……” “你这不没失忆吗？你们集团总部派人来江城到你们研发部检查工作，你们为接待他们特意在龙山公园户外营地举办团建活动和晚宴，结果团建到一半突发集体中毒事件，导致三十六人丧生，这事你总记得吗？” “三……三十六人？” “你们部门三十人除你以外全军覆没，其余死者还有你们集团副总和秘书，分公司总经理和助理还有三人身份不明正在调查。 这是多严重的案子你明白吗？ 你现在在这里跟我装失忆？你不会……就是凶手吧？” 林宇心中猛地揪紧，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一道红光，一个明晃晃的酒杯出现在他意识里，里面装着葡萄酒红得令人窒息。 他竟也不敢确定自己在团建现场做过什么，唯一的底气在于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和公司的人有什么仇。 “安啦，你没有动机哦！” 何凡的声音适时响起，让林宇有了底气。 “我没有动机。 至少……我不记得我有动机。” “你当然有！” 那警官显然没准备轻易放过林宇，他翻开手里的记录本，为林宇做起生平简介： “林宇，二十二岁，江城大学计算机系高才生，大约在两年前通过校招顺利进入和盛集团江城分公司研发部并迅速成为技术骨干。 通过团建集体中毒事件，你们研发部精英清扫一空，你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将是硕果仅存的研发人才。 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你在江城分公司的晋升之路将无人能挡，去总部当个领导也是指日可待……” “唉呀呀，看来这家伙不好应付哦。 要不你借故赶他走吧，反正你是病人，有特权哦！” 林宇也觉得何凡所言极是，于是将双眼一闭： “借你吉言，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我说的这是吉言吗？” 那警官气得眼冒金星，正当他准备将林宇拉起来再问两句时，一名护士从外面走进来。 “警官，你们已经在里面问得够久了，病人需要休息！” “好吧…… 林宇，我知道你没睡，还听得见我说话。 我叫顾峰，江城市局刑侦一队队长，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扔下这话，顾峰吩咐手下将门看好然后离开了病房。 林宇侧卧在病床上，闭着的眼皮中眼珠却在不住跳动。 “难道……我真是凶手？” 第2章 疯子 没有顾峰在病房监视，林宇大着胆子与何凡聊起天来。 “盒饭，刚刚那个顾队长说你死了……” “废话，我要是活着也能进你脑子，和盛集团早就是我的天下了，你们个个都得听我的，不然就吃了你们的脑子！” “格局小了，神盾局不出你就是宇宙之王……” “呵呵，你跟我扯这些废话，是不是在害怕？” 林宇沉默不语，不敢面对何凡的提问。良久，他才说： “我怕我自己真是那个杀了所有人的凶手……怕你进我脑子是为了……复仇！” “嘿嘿嘿……复仇吗？” 何凡身上的柔光突然变成刺眼的红光，那光芒亮得让林宇不得不睁开眼以避其锋芒。 随着一阵不明原由的邪恶笑声，何凡消失无踪。无论林宇怎么呼唤，他都不肯再出来。 一种恐惧自林宇的心底升起，很快占满了他的大脑。 之前因为刚刚从昏迷醒来，迷惘中不觉得何凡出现有多奇怪，如今清醒一些，他才恍然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让何凡消失。 “或许……盒饭没了，我就领不了盒饭了，那些失去的记忆就能回来？”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就再也挥之不去，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声呼喊： “医生！医生！” 看门的警官听到动静开门进来查看： “林先生，你怎么了？” “我……我脑袋疼，里面好像……好像住着一个人！ 能不能……找个医生帮我看看？” “医生说过，因为怕你死而复生出现什么应激反应，所以给你服用了镇定类药物。这些药物会导致你醒来后出现些幻觉，过一两天就会好，你放心吧！” 说完，那警官头也不回的关门离开，嘴里还在小声嘀咕： “想借看病逃跑的嫌疑人我见多了，自称脑子里住了人的我是第一次见，真是脑回路清奇……” 林宇躺回病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发呆，他极力想看清那抹红酒的妖艳色彩背后隐藏得到底是什么，可是真相却如同被迷雾笼罩，什么也看不清。 不知不觉间，他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悠悠醒来。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片草地上。 周围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仿佛置身在一片欢乐的海洋。 林宇爬起身来，却发现自己面前蹲着一个人。 “呀，组长醒了哦！ 组长，我不是故意要拍下你的睡颜哦！ 组里那些靓女说你帅，要从我这里买，一块钱一张，我没抵住金钱的诱惑就把你卖了哦！ 你不要怪我哦！” 熟悉的声音让他感的一阵头疼，他挣扎着爬起身： “盒饭……你想害我？” “唉！组长，你不能乱说哦！ 我就拍几张照片而已，怎么是害你呢！” 林宇伸手想去抢何凡手里的手机，却被对方一个闪身躲过扑了个空。 剧烈的运动让他本就不整的衣服更凌乱几分，一个奇怪的罐子从他的口袋里滚了出来。 “这是什么哦！毒……鼠……强？ 组长，你干什么带老鼠药来团建哦？” “我……不是……不是我……” 林宇感到惊恐： “我没有带毒药……” “没带毒药？” 何凡突然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个酒杯，里面装着散发着妖艳红光的酒液： “那你把罐子里的东西放进杯子里再喝进去咯，要是你没事，我就相信你没带哦！” 没等林宇回答，何凡就将地上的毒鼠强拿起，将里面的液体倒进杯子，然后拉住林宇往他嘴里灌。 林宇拼命挣扎，可何凡的力气却大得离谱让他根本无法挣脱。 “不要！” 林宇惊呼一声，从床上坐起身来。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仍然躺在病床上，刚刚的一切并不是真实发生的。 “原来是梦……” 此刻的他，身上已经全被汗浸得透湿。 他无力的再次躺倒在床上，无意间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张表。 他将表拿起看了一眼，竟是之前医护进来时遗落在他床头的班次安排。 “周建平医生……今天八点会来查房……” 林宇抬头看向正对面墙上的挂钟，时间指向六点半： “万一睡着错过就不好了……” …… 一个半小时不算难熬，医生按时带着两名护士进门查房。 当他来到床边，准备扒开装睡的林宇眼皮查看情况时，林宇突然睁开双眼，手也猛地抓住医生的胳膊。 “医生，我产生幻觉了，我脑子里有个小人要害我，你要救救我！” “林先生，你冷静点。” 医生赶紧后退两步脱离林宇的“魔爪”： “你说你产生了幻觉？” “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只是有一个人在我脑子里跟我说话，我闭上眼睛能看到他！ 因为这个，我已经开始做噩梦了，你们得帮帮我！” “好，我们一定帮你！ 你的情况听起像是精神分裂的症状，我这就联系精神科的医生过来会诊！” 周建平医生只是草草观察了一下林宇的各项指标，发觉他除精神状态外恢复得都还不错，赶紧结束查房联系精神科的吴有傀医生过来会诊。 吴有傀在江城有些名望，是精神疾病方面的权威。 得知有个嫌疑人需要精神方面的诊断，他本能的觉得是有人想借精神病的由头逃脱法律的制裁。 因此，他带上最严谨的量表和推着仪器的三个助手来到林宇床前，大有一副用科学揭穿骗局的架势。 一小时后，病房的门打开，吴有傀抹着额上的冷汗从病房里退出了来。 “周医生……” 一出门，他便叫住周建平： “我给这个叫林宇的病人开了点药，一会儿你让他服下。 你和警方的人说一下，这人如果身体无大碍就赶紧放他出院吧。 他的情况需要在家静养，不适合在医院这种环境呆着。” “这什么情况？” 两人正说话间，昨日丢下狠话离开的顾峰又一次出现在医院： “我听说你们自作主张跟我嫌疑人做了精神鉴定？” “顾警官，你听我说……” 吴有傀把顾峰拉到一边： “病人现在身体已无大碍，但是出现了应激性失忆、感知觉障碍和思维障碍，虽然因为持续时间暂时不长还不能诊断为精神分裂，但离确诊也就一步之遥。 他的情况很严重，如果不能在一个他熟悉的环境里静养恢复，很可能会进一步恶化。 到时候，他会不会从一个……俗话说的‘文疯子’变成个‘武疯子’着实不好说。” “这不还没确诊么？” 顾峰冷哼一声： “嫌疑人装疯的手段我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再进去和他聊聊，若他是真疯，我自会放他回去监视居住，若是装疯，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第3章 没你我不行 “那你等一个小时吧！” 周医生的话打断顾峰气势汹汹的独白： “我先让林先生吃点药，免得他一会儿受到刺激导致不可控的后果。” “行，我能等！” 顾峰虽不想听医生的话给林宇留出时间，但毕竟警方得以人为本，即便是嫌疑人也有人权，若是做得太过火，难免引来非议，甚至内部调查。 周医生推门进入病房，将药交给林宇并叮嘱他尽快服下。 随后，他便径直离开没再留下只言片语。 顾峰倒还真遵医嘱，在外面站了足一个小时才推门而入。 可他一进病房却又一次气歪了鼻子。 那药物毕竟是治疗精神疾病的，有镇定作用，林宇此时睡得正酣，根本不能接受问话。 他正想离开，身后却传来一阵低语。 “这毒药不是我的……你们不要诬蔑我，不是我下的毒……不是……” 他回过头去，看着熟睡的林宇，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林宇……你能听见吗？” “你……你是谁？” “我……我是你同事！” “哦……又是同事……” “毒是你下的吗？” “不是……不是我下的。” “那是谁？” “我……我不知道，我看不清他的脸……” “你……看到他下毒了？” “呼噜呼噜……” 顾峰本想通过林宇说的梦话问出他想的事，却没想到问到关键处，林宇真就沉沉睡去，让他颇为恼火。 不过，把睡梦中的嫌疑人叫醒骂一顿违背职业道德，让他不得不愤然起身。 “算了，有的是机会找你问话！咱们走着瞧！” 他转身走向门口，却没发现背后的林宇已经醒来，半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似乎在盘算什么。 直到他已经走到门口准备出去，林宇才突然开口。 “顾警官，你是来找我的？” “你装睡？” 顾峰猛地回过头来，眼神犀利无比。 林宇被他盯得脸颊生疼，将头略侧一些： “没有，我睡着了，只是迷糊间听到些动静，这才惊醒的。” “是吗？” 顾峰不太相信林宇的话，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回到床边坐下： “既然你醒了，那我们谈谈案子吧！”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少装蒜。 我们在现场发现你的时候，你的手里有一个酒杯，酒杯里红酒虽然洒了一部分，但是杯底还残留着不少。 经过我们鉴证科的同僚检测，红酒正是被凶手下毒的东西之一。 如果不是你下的毒，你为什么会只喝一点点毒酒？” “我……” 林宇突然发现自己的脑子完全空白，竟无法应对顾峰的提问。 他这才记起自己之前能勉强应付顾峰，一大部分原因是有何凡的帮助。 如今何凡不知是赌气还是药物的作用一直未能出现，使他连张嘴应付顾峰两句都做不到。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有问题！ 跟我一起回局里吧，到了那里，你就是铁打的嘴也得给我吐出些钉来！” 顾峰的刺激，让林宇梦中的红酒杯再次在脑海里晃荡起来，刺目的红光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从他嘴里传出的一声急过一声的喘息，让本来摆着pose气势汹汹的顾峰也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 顾峰赶紧伸手抓住林宇的双肩摇晃着： “喂，林宇，听得见我说话吗？你没事吧？” “你……没事哦？” 顾峰的声音在林宇的耳边如梦似幻，而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让林宇的心底又燃起希望。 “盒饭……你……你终于来了……” “哎呀，又是这个家伙哦？ 他问你什么哦？” “他问我……为什么不喝毒酒……” “哦……那为什么哦？当然是你不喜欢喝酒哦！” “我……不喜欢……喝酒？” 林宇脑中的空白突然碎裂，一阵绚丽的色彩充斥其中。 “顾警官，我没事…… 我想起来了，我之所以没喝酒是因为不喜欢，我依稀记得我好像酒精不耐受。” 顾峰一愣，把扶着林宇双肩的手收了回来。 眼前与刚刚判若两人的林宇让他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你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我又有些累了……” 林宇准备故技重施再把顾峰撵走，他相信这次问话无果以及自己突然产生的变化会让顾峰相信精神科医生的判断。 到时他被送回家修养将成板上钉钉的事，也是他迈出离开医院自行寻找丢失记忆的第一步。 躺在医院里什么也不做，恐怕“我到底是不是凶手”这个问题迟早将他压垮。 可是，正待顾峰的嘴唇分开，似乎要给出个答案的时候，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刺穿空气的尖叫。 “啊！周医生！你怎么了？” 顾峰一听动静不对，赶紧丢下林宇跑进走廊。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才脸色铁青地走进病房。 “林宇！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我们警方的监视之下破坏医院监控系统，到医生办公室给周医生下毒，你真是好手段！” “我？下毒？杀周医生？你要不要也找精神科的吴医生看看病？” 林宇的口才在何凡的训练下也逐渐犀利起来。 “不是你还能是谁？周医生中毒的情况和你们团建现场的中毒者们一模一样！这医院里只有你这个‘死而复生’的人和团建案有关！” “我……” 林宇一时语塞，“复活”后的他大脑本就容易宕机，更何况顾峰的诘问已偏向于推理，这让言语犀利的何凡也没了主意。 “说不出话来了吧？你还是不要狡辩了，今天我不把你带回局里好好伺候，我就不姓顾！” “那你可得想好今后准备姓什么。” 林宇表情清冷，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又变了一个人： “监控坏了的事你刚刚得知，因此至少也是坏在今天而非昨日。 所以，昨晚的监控可以证明我一夜没有离开病房。 今天一早周医生和吴医生就来查房，这是我唯一能动手的机会。 但是，在你们警方的监视下拿出毒药给周医生吃，你们警方要是发现不了那我建议你们集体辞职。 查房还没结束你就来了，我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床都没下。 请问你凭什么说是我下的毒？” 在林宇的视角里，一个一身红色礼服的女人傲然而立，何凡正站在她身后面露仰慕之色…… 第4章 何凡的嘱托 顾峰被林宇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出门继续调查新出的案子。 临走前，他唤来看门的警官。 “这里太危险了，不能让他继续呆下去。万一他也死了，和盛的案子就没法查了。 把他送回家里监视居住，不能让他从你们的视线里消失，手续我现在来办，懂吗？” “是！” 接到命令的警官没有停留，直接走进病房从柜子里掏出一套衣服扔在床上。 “林宇，由于医院不再安全，你的身体状况又不适宜到局里配合调查，我们警方决定将你送回家中休养。 这不代表你的嫌疑解除，因此你有义务在我们警方召唤时随时到场接受问询，你明白吗？” “我明白。” 林宇一听有机会离开医院，自然不会拒绝。 他知道警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因此也早有心理准备。 “明白？那你还不换衣服？” “我换好了啊！” 看到林宇竟然在自己说话那不的一分钟时间里将病号服换成便装，那警官的下巴差点被林宇惊掉了。 “行……你还真是迫不及待…… 对了，把你没吃完的药带上，如果有必要，我们会把你后续需要的药物送到你家里去！” …… 正如警官所说，林宇虽有嫌疑，但远没有到需要被采取强制措施的地步。 因此在登上警车时，他并没有享受到头套加手铐的待遇，而是如同一个普通报案群众一样坐在后座上，权当在坐一辆会“呜哇呜哇”响的出租车。 在何凡的提醒下，林宇才勉强说出自己家住址。 一路无话，待下车后，面对陌生的小区，他感觉有些迷茫。 “进门左边走二百米右拐，右侧数第三栋就是你家楼哦！” 林宇根据何凡的指示来到自家楼下，顿生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一个人回自己家还得让一个住在脑子的幻觉指点，实在有些魔幻。 上到三楼，他在口袋里掏摸半天，才发现自家装的是指纹锁，根本不用钥匙。 开门进屋，灯光自动亮起，窗帘也随之关上，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让林宇一阵目眩。 他强撑着来到卧室，衣服也来不及脱便倒在床上，两眼一闭，直面何凡和那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 “这位是？” “她是素高美啊！ 咱们项目组的组花，又飒又美的推理女王你都不认识了？ 要不是有她在，你刚刚就等着被当成嫌疑人带到警备局里受罪吧！” “谢谢……” 面对林宇的感谢，素高美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何凡捂着额头一阵无语，赶紧解释： “素美女在组里一直都是这冷冰冰的模样…… 不过奇怪耶，她以前对组长你挺热情的，怎么现在对你和对其他人一样爱答不理了哦？” 这问题林宇自己也回答不了。 “算了，我知道组长你失忆了，问你也白问哦。 那个……我件事想让组长你帮忙……” 何凡似乎有些胆怯，连一向喜欢说的“哦”都忘了说。 林宇有些好奇地问： “什么事？” “能不能替我回家看看哦？ 虽然我死了但我父母健在，我放心不下他们哦。” “行。” 何凡帮林宇良多，这种小事林宇自然不会拒绝： “明天一早我就去你家。” 虽然嘴上答应得爽快，但林宇自己心里在打鼓。 自己是不是团建案的凶手仍是个谜，他不得不怀疑何凡要让自己去他家里的动机。 回家的第一夜，林宇在纠结过后还是服下药物才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何凡和素高美才再次出现。 对于林宇服药的举动，素高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何凡却十分不满。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哦？” “没有……” “那你为什么非要吃药哦？要知道你要是那药吃多了，我和素高美就完了哦！” “素高美在，我洗澡会害羞。” 林宇这个理由找得无懈可击，把何凡怼得白眼直翻。 何凡口才了得，林宇本不应是对手，但毕竟“质朴”的回答有时比取巧的言语更有杀伤力。 随着林宇收拾完毕准备出门去何凡家，原本想和林宇用嘴上功夫一较高下的何凡也安静下来。 在他的指点下，林宇大大方方地离开小区，在一众便衣的跟踪下步行来到五百米外的星汇家园。 这个小区和林宇所住的小区是同一个开发商做的，算是姊妹小区，连楼都长得几乎一样。 若没有何凡指路，林宇觉得自己就算没有失忆也多半会在这地方迷路 “对对对，三楼左边的那扇门哦……” 临到家门口，何凡越发激动起来。 林宇伸手敲响房门，可敲了近十分钟都无人应答。 “咦？他们平时不爱出门的，怎么会不在家哦？” “嗯……你家有藏备用钥匙之类的东西吗？” 素高美作为“任务提示”般的存在，让何凡茅塞顿开。 “有！在地垫下面！” 林宇蹲下身子掀开地垫，果然找到一把钥匙。 正当他准备插钥匙开门的时候，一个下楼的路人突然停在他面前，疑惑地打量他。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开他们家的门？” “我是何凡的同事，应他所托回来取点东西。” “何凡？那件事以后他就搬走了，这……屋里能有什么东西好取的……” 林宇正着急想掏出点什么证明自己的身份，以免被当成贼给扭送到警备所去时，那人却摇着头匆匆离去，似乎不准备多管闲事。 目送那人远去，满心疑惑的林宇用钥匙打开房门，地上的积灰让他瞬间相信刚刚那人说的是真的。 他犹豫片刻迈出第一步，然后摸索着打开灯。 好在这里的电费应该有人在交，布满蜘蛛网的开关虽然摸着恶心但却有用，整间屋子从黑暗中挣脱出来，露出其本来模样。 可屋里的场景，却让林宇的心里满是问号。 “盒饭，你确定……这是你父母住的地方？” 何凡没有说话，应该是被震惊得不轻，倒是素高美先开了口。 “这个小区周边环境不错，灰并不是很大。 从目前屋里积灰的状况来看，至少三个月没人住过了。 何凡怕是受了些刺激，现在躲角落里不肯说话。 我建议你先在屋里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线索能确定他记忆出错的原因。” “嗯……” 林宇答应一声，然后不自觉地朝里屋走去…… 与此同时，楼下盯梢的警官正向顾峰汇报情况： “顾队，那小子跑鬼屋去了。” 第5章 欠钱不还的人 “呵呵，果然。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继续严密监视他的动向！” 在顾峰的命令下，警方并没有对乱跑的林宇采取行动。 何凡家的老屋内，林宇已经来到卧室。 卧室里依旧一片破败，衣柜的柜门和抽屉都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林宇心中产生一丝疑惑，但作为“推理权威”的素高美都没有作声，这丝疑惑添上了几分疑神疑鬼的味道让他不愿深想。 房间里唯一一件看上去有用的东西，就是床边书桌上的电脑。 虽然同样布满灰尘，甚至在屏幕边角处都已结上蜘蛛网，但以电脑强悍的生命力，理应还能打开。 林宇上前去找到机箱，把上面的灰擦掉一些然后按动开机键。 电脑屏幕如意料中那般亮起，很快就进入桌面。 林宇并没有去翻电脑里的文件，而是随手打开qq直接点击登陆。 这个动作非常自然，仿佛他自己就是何凡本人一般。 由于密码是被记住的状态，这次登陆非常顺利。 但林宇对这种顺利产生了怀疑。 他失去的是连续性的记忆，生活上的常识和一些琐事碎片他依旧有印象，否则醒来的他恐怕是大字不识，话也不会说。 因此，他依稀记得qq如果在某台电脑上不经常登陆，是需要手机验证的。 而如今在一间三个月无人住的屋子里，完全无需验证就能登上一个逝者的qq着实吊诡。 “素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你平时也是这样叫我的。” 素高美语气依旧冰冷，但言语中能听出不排斥与林宇对话。 “你有没有觉得这房子里的布置很刻意？” “有，衣柜全开着恐怕是故意告诉我们里面都是空的，电脑能顺利打开且聊天软件随便能登，也像是特意留给我们看的一样。” “那……我们还看吗？” “既然没有危险，为什么不看？” 素高美一句话便说服林宇，让林宇控制着鼠标移向最上面的聊天窗口。 聊天窗顶端写着“组长——林宇”，这让屏幕前的林宇心跳猛然加速。 他已经忘记自己的qq密码，手机也被警方收走调查，因此无法登陆自己的qq查看过往记录，去了解发生过什么。 如今有何凡的记录在，他觉得或许很多尘封的真相就要水落石出。 他没有立刻去看最近的记录，而是不停的滑动鼠标中键想看看以前的聊天内容。 可是不知是网络限制还是别的问题，聊天记录只能显示到十一月十一日，也就是集体中毒事件当天。 无论他怎么操作，记录也都戛然而止于此。 十一日的记录并不多，只有寥寥数行： 何：准备好了吗？ 林：都准备好了。 何：我听说……你把那家伙也叫来了？ 林：要死一起死嘛！ …… “要死一起死”这几个字，压得林宇有些喘不过气来。 果然，最终大家都一起“死”了。 “或许只是玩笑话，你不要太在意。” 素高美的声音自林宇耳畔响起： “‘死’字能解读出的意思很多，一个女人喊老公‘死鬼’也不代表她准备杀夫。” “谢谢……” 林宇知道这是素高美的安慰，但这安慰仍让他感到一片混沌的脑子里照进一丝曙光，稍稍好受了一些。 “我……在团建时带去过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团建现场和我搭讪的人很多，我认不过来。” 美女的回答总是不经意间透露着些许“凡尔赛”。 林宇略有些无语，把注意力再次转回聊天窗。 他发现除自己以外，和何凡有交集的也都是同事，聊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也就只有在与素高美的聊天中，何凡才展露出些许不同，流露出“舔狗”的一面。 平平无奇的聊天记录让林宇失望，唯一让他觉得是线索的只有一点——所有聊天记录的开始时间不一，有的可以追溯三个月以上，有的却只能看到近一周的内容。 这已经不能说是刻意，几乎就是把“我想让你看什么你才能看什么”这句话钉在屏幕上了！ “应该是他们。” 林宇并没有隐藏自己的疑虑，素高美很快就感受到他的不安，她冷静的分析也便接踵而至： “这屋里应该发生过什么，他们故意布置成这样，是为了利用你调查案子的线索。 很厉害的阳谋，那个姓顾的队长虽然性子急，说话不中听还嘴笨，但布局能力值得称道。” 林宇哑然失笑，他不知素高美这句评语要是让顾峰知道，对方是不是又会暴跳如雷。 “没错，我是案件亲历者，因为失忆所以也想知道团建案真相，目的和他完全一致，所以利用我查案事倍功半。 可惜我要让他失望了，聊天记录没有什么能钩起我记忆的东西。” 林宇正想起身放弃调查，qq却突然闪烁起来。 他按动快捷键，一个新的聊天窗出现在屏幕上。 欠钱不还的小人：你是谁？ 林宇手起指落： 何凡：我是何凡，你是？ 可是，消息刚一发送便显示“你在对方黑名单中”。 林宇以为是谁恶作剧，正想关闭聊天窗口，可按在鼠标上的手指却突然停住。 他发现何凡与这个“欠钱不还的人”居然有其他聊天记录。 因为拉黑的缘故，若是窗口关闭还能不能找回记录不好说。 他赶紧疯狂滚动鼠标查看记录，可却失望的发现记录内容并不多，最早的也只到十一月十日。 何凡：你明天要来？ 欠钱不还的人：要。 何凡：钱呢？ 欠钱不还的人：没钱，话说父母双亡对你的教训还不够？多积德行善，借我的钱就当做好事积功德吧！ 何凡：你玩儿我呢？想气死我然后不还钱？做梦！ 欠钱不还的人：你这个人真是不识趣，死要钱是会遭报应的！ “这是……我们某个同事？” 林宇想从素高美那里寻找答案，可是他刚一闭眼就看到素高美不断摇头。 “我不知道这是谁，要不你看看他真实的昵称是什么？” 林宇立刻点开欠钱不还的人的qq昵称，可那人似乎通过技术手段把名字变成一段空白，就连头像都是透明的，根本无法看出什么…… “无论如何，这人藏头露尾多少有些嫌疑……可我怎么还是觉得自己嫌疑更大呢……” 林宇赶紧掐灭这个想法的苗头，并小心翼翼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生怕素高美是何凡发现他的自我怀疑。 “盒饭……你怎么样了？” 何凡并未出现，说话的依旧是素高美： “本来已经出来了，看完记录又躲回去了。” “因为……‘父母双亡’？” “或许吧……这间屋子的秘密，恐怕就藏在这四个字里！” 第6章 灰飞烟灭 林宇一边用右手控制鼠标去关qq，左手则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口袋，想要摸出手机。 手伸一半这才想起自己的个人物品都在警方那里，口袋里理应空无一物。 可是，他的手指竟碰到硬物，瞬间僵硬。 “我……竟然带着一部手机？” 他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然后将摸到的东西掏了出来，结果却令人失望。 原来，他掏出的不过是一部卡片相机而已。 但这个发现，也使他让正在关qq的那只手停了下来。 毕竟，一部相机也能拍下证据。 随着“咔嚓”声不断响起，林宇将刚刚翻过且自觉有用的信息全都拍了下来。 直到他确定已经收获满满，这才心满意足地将qq关闭。 但同时，恐惧感从他脚底爬起，直将他的心包裹起来。 若不是因为要拍照，他根本不会发现自己口袋里有部相机。 这相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为何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恰巧被他发现，一时间如蛀虫般啃食着他的脑髓，让他坐立难安。 “既然聊天记录是那些人放的，这相机多半也是。” 感受到林宇的苦楚，素高美再次现身： “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目的一致，有他们帮助比我们单枪匹马调查要容易得多。” 林宇真不放心，因为他无法确认自己是不是嫌疑人之一。 不过，他也不敢多想，生怕脑子里两条冤魂知道会找他索命。 他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思绪，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电脑上。 他打开资源管理器，开始一个文件夹一个文件夹地点过去。 这一点，还真点出些名堂来。 一份新闻截图出现在一个叫“学习资料”的文件夹里，林宇不知道这文件夹以前装过什么，至少现在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截图上的新闻标题赫然写着：三美小区突发煤气泄露，两名老人丧生。 “三美小区不就是这里吗？” “你还是看内容吧……比标题更可怕。” 或许因为素高美没有实体，行事速度比林宇要快上几分，此刻已然将新闻看完。 林宇好奇心起，将新闻浏览一遍，整个人都如被冻住般呆立当场。 “死者何某，六十岁，梅某，五十八岁……其子何某凡（化名）表示自己赶到家时已经……” “盒饭？” “更重要的内容在后面，你最好看完。” 林宇在素高美的指点下继续看下去，本来就觉得身体僵硬的他，竟然不自觉地抖起来。 这种颤抖发自心底，却又不知因何而起。 让他突然有反应的内容是：警方经初步勘察怀疑并非意外，江城市局刑侦一队的顾警官表示警方将会继续调查，不会放任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林宇迅速掏出相机将新闻拍下，又翻看起刚刚聊天记录的照片。 其中“欠钱不还的人”的记录中那句“话说父母双亡对你的教训还不够？”让林宇不禁沉思起来。 “难道说……因为盒饭催债导致这个欠钱不还的人对他父母下了杀手？”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父母死于意外！是意外哦！” 许久未曾响起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林宇脑海，只是这一次的声音如尖啸般让他脑仁生疼。 “盒饭，你冷静点……” “我……我怎么冷静…… 昨天我还没有父母双亡的记忆，还以为能借你的帮助和父母团聚，谁知道今天就……就……” 何凡的抽泣声将林宇的脑海填满，以至于素高美的身影都被淹没不见，无法帮林宇思考眼前的情况。 这时，一声“哐当”的响动自客厅传来，让林宇忍不住回头张望，竟发现客厅的灯不知何时被人关上了。 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一闪，很快就不见踪影。 林宇赶紧起身追过去，直追到楼道中，却发现那人早已不见踪迹。 他缓步走进楼道左右张望片刻随后下定决心关上房门迅速下楼，来到监视他的警官们车前敲响车窗。 车窗摇下，露出跟踪监视的警官茫然的脸。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呃……你们刻意躲我了吗？” “倒是没有……” 那警官这才想起自己接到的命令里没有不让林宇发现这一条，这才松了口气，似乎刚刚的惊讶只是条件反射而已。 “刚刚有个黑影在偷偷跟踪我，我追出来的时候没能看得他。 你们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从楼里出来吗？” “没有……” 警官话说一半，就看到林宇怀疑的目光： “而且不是我们的人。” 听到这话，林宇不仅没有放心，他的心还悬在了嗓子眼： “糟糕，是调虎离山，要出事！” 他话音刚落，一声爆响自三楼传来，那正是何凡家的方向。 林宇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迅速回到楼内，可是才到何凡家门口就被一股热浪拦住去路。 十分钟后，消防车赶到现场将大火扑灭。 由于起火点仅只有卧室一处，虽然蔓延开来但范围有限，索性造成的损失并没有多惨重。 只是那台承载着证据的电脑彻底被火焰毁灭，据警方技术科人员的说法，基本没有再修复的可能。 林宇受到些惊吓脑中一片混沌，无论是何凡还是素高美都被一片烟雾闭了麦。 手足无措的他在警方的保护下坐上跟踪他的那辆车，被护送回到家中。 一进家门，他才稍许冷静一些。 “着火点正好是我坐的那张椅子，所以放火的人目标很有可能是我……” …… 林宇在这里分析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闻讯赶到他家门口的顾峰也没闲着。 “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我认为着火点正好是林宇坐的那张椅子，所以放火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自己烧自己？” “不。” 面对同僚的质疑，顾峰胸有成竹： “他的目标不是烧死自己，而是毁掉那台电脑。 他很有可能已经从电脑里我们布下的线索中发现什么可以证明他就是凶手的证据！ 如果真能证明这一点……我们在‘鬼屋’布置的一切就没有白费！” 第7章 自我怀疑 苦追黑影无果，加上线索的损毁让林宇颇感灰心。 他乘警车回到家中后就闭门不出，开始躺在床上发起呆来。 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哪怕住在他脑海里的何凡和素高美也对他此刻的心思一无所知。 在他们的视角里，林宇的脑海深处出现一扇紧闭的大门，上面的铁锁让他们束手无策，不能窥探一二。 连续三天，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饭点都见不到人影，终于引起了顾峰的重视。 由于担心他的安慰，顾峰立刻带人上前去敲门。 直到他准备下令破门时，大门才“吱呀”一声打开，林宇憔悴的面庞从后面探出来。 “顾警官？什么事？” “你……三天没吃饭了？” “三天了吗？我居然还活着，看来人喝水就能活是真的，科学家没有骗我……” “你小子玩什么把戏？” 顾峰见林宇此刻还能用戏谑的口吻说话，顿时觉得火冒三丈： “你想死给我看，好证明你的清白吗？” “我死不了……” 林宇让开半个身位放顾峰进屋： “家里的水够多，能让我维持一阵……救命，顾警官，我是何凡！ 你再不劝林宇吃饭，我和素高美就要饿死了！” “嗯？” 顾峰疑惑地看着突然说起怪话的林宇： “你说你是谁？” “我是何凡哦！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个衰仔的脑子里……” “那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但是火真不是林宇放的！ 他要真想毁证据也不会当着我的面放啊！” “当着你的……面？” 若不是顾峰见多识广，他一定会先给林宇一拳让他清醒一下。 “顾队长，你劝林宇吃两口饭哦！不然他饿死了……就找不到凶手，我就永远报不了仇了！” 在披着“林宇”皮的“何凡”再三劝说下，顾峰得出一个结论——林宇是真疯了，医生诚不欺他…… “你别听他的。” 这时，林宇本人似乎清醒过来，抢过了话语权： “我饿不死，我只是想保持清醒，好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顾峰疑惑地伸手摸向林宇的额头，在他的认知里，像林宇这样的情况还有种可能，那就是发烧给烧糊涂了。 可惜触手一片冰凉让他的想法落了空。 “除我以外，对纵火之人的调查是否还有眉目。” “结果呢？” “没有……” 林宇略有些痛苦的摇着头： “我现在脑子里会出现一些过去熟悉的人，比如何凡，比如素高美。 所以，若是突然产生幻觉看到个黑影什么的也不稀奇。” “你是想说，你虽然不知道那火是不是你放的，但你在怀疑自己？” “因为那屋里当时只有我自己…… 我一直坐在那张椅子上，除我以外没人能对它做手脚。 你说……放火的人还能有谁？” “也不一定……” 本来极力想证明林宇就是凶手的顾峰，此时竟不自觉地替林宇说起话来。 “其实我们警方对鬼屋的监视并没有太过严密，在布置好一切后，我就只在楼下派了一队人注意是否有人上楼。 若是凶手通过其他特殊途径进入楼内，我们也存在没有注意到的可能……” 林宇突然表情一变，憔悴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冰冷： “是吗？看来嫌疑人就躲在楼内的可能性很大，甚至……他有可能就是楼里的住户！” “嗯？” 一直把调查重点放在林宇身上的顾峰此时如醍醐灌顶，在团建案案发后，他始终盯紧林宇这个唯一幸存者不放，誓要找出他杀人的证据，因此在之后发生的几起可能有关的案子里也始终对林宇保持高度的怀疑。 这种怀疑从一开始的合理变得有些病态，以致于他都没有觉得自己出现了不应该属于刑警的偏执。 “对不起……” 顾峰突然伸出一只手，想要和林宇相握，可林宇却本能地躲开了他。 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少女躲过油腻的咸猪手一样，让他很是尴尬。 林宇似乎察觉到不妥，赶紧又一次伸手反握住顾峰，替他缓解了一下气氛。 “刚刚有静电，实在不好意思。” 林宇找的台阶还算合理，顾峰借坡下驴： “嗯，我也是，电得一疼……” “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我这段时间把你这个唯一的幸存者一直在当凶手看待，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唯一的幸存者……” 林宇只觉得自己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炸裂，他突然明白自己三天以来想不通的症结所在。 “你是说……除我以外，团建现场就没活人了？” “嗯，你本来也死了，不过……复活了。” “何凡家的一切都是你们布置的吧？” “是的，因为你醒来时提到过何凡，我想你有可能会在某些原因的驱使下到他家去翻东西，所以就给布置了一下，没想到还被人把证据给毁了……” “所以……” 林宇没有理会顾峰的解释： “电脑里的记录你们都看过？” “算是吧……怎么了？” “有个人的昵称叫欠钱不还的人，你们有注意到吗？” “注意到了……怎么了？” “我怀疑他也去了团建现场。” “哦，那看来很不幸，他也……” “不，我在何凡家上qq的时候，那个人上线了，还问我是谁，可我刚回话，他就把我拉黑了……” “什么？” 顾峰惊得差点把刚握住的林宇的手给甩到天上去： “你的意思是……除你以外，团建现场还有活人？” “是，而且你想想……医院的案子不是我做的，何凡家的案子也不是我做的，那除了还有人从团建案中活了下来，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顾峰沉默不语，并没有对林宇的话发表任何意见。 在他看来，林宇所说的一切也可能是在推卸责任，妄图用混淆视听的方式脱罪。 看着顾峰不信任的眼神，林宇也明白自己多说无益。 他掏出卡片机递给顾峰： “你要不信我的话，就看看我拍下的证据……” 顾峰没想到林宇还留着一手，于是接过卡片机。 可是……卡片机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第8章 交易 “这……你在逗我？” 刚刚对林宇产生些许怜悯与信任的顾峰，此刻的眼里充满了怀疑。 若非是他实在想不出林宇硬憋三天不吃饭就为逗自己一下的原因，恐怕此时已经大发雷霆。 “不可能！这三天我就没动过卡片机……” 林宇的眼睛也直了，他没想到自己放在床头寸步未离身的卡片机竟会出问题。 他一把从顾峰手里将机器夺来，在里面翻找了许久，最终也没能让屏幕上的“无内容”三个字消失不见。 “别试了。” 顾峰拍着林宇的手： “一会儿我拿点东西给你看，看之前……我建议你吃点东西，最好……服药。” 林宇看着顾峰转身离去，自己却立在门口未动分毫。 顾峰临走时的话明显有深意，只是不知是不是他会到的那层意思。 没过多久，几名警官送了份盒饭过来，为首的警官在林宇关门前突然用脚抵住门板。 “顾队长让我再提醒你一句，吃完饭吃点药好好休息，别再折磨自己了。” “替我谢谢顾警官。” 林宇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然后提着手上的饭菜关门走进屋内。 在外人看来，顾峰不过是对他关心有加，可在林宇看来“吃点药”三个字才是重中之重。 心事重重的林宇囫囵吞枣般将饭菜扒进嘴里咽下，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药。 “你又要吃药哦？” “嗯，脑子三天没停转，我实在受不了了，想吃点药休息一下……” 林宇这理由顺理成章，但何凡却并不买账： “不吃药一样能休息，你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消失才能睡得着？ 难道说……你有事瞒着我们？” “你们在我脑袋里，我有什么事瞒得住？ 要不你让素高美评评理！” “盒饭，别闹了，他吃药我们正好也能休息一下。” 何凡见自己在三人中成了少数派，只能悻悻认栽。 没了何凡的聒噪，林宇总算顺利把药吞进肚子里。 很快，一阵困意袭来，他就势一倒沉沉睡去。 恍惚间，他看到素高美与何凡正和一个人聊天，他凑近想看清那个人的样貌却被一阵柔光挡住。 他依稀能看清三人手中都有一个红酒杯，里面都装着猩红的酒液。 随着三人碰杯，林宇的周遭的环境突然旋转起来，他猝不及防之下只觉得眩晕难受，差点当场吐出来。 “呕！” “我去！” 正扶着林宇肩膀想把他摇醒的顾峰见听见林宇嗓子里发出的异样声音，吓得立刻蹦出一米多远。 好在林宇只是精神攻击，并没有造成物理伤害。 “你晃我做什么……” “不晃你，你能醒过来？” “嗯……你说要给我看个东西……” 顾峰见林宇没有继续吐下去的意思，这才小心翼翼地凑近，将手上的资料递了过去。 林宇拿过资料一翻开，突然“呕”的一声，把顾峰再次吓退。 “我去……你干什么……” “你把这么惊悚的照片放在首页又不高能预警，还问我干什么？” “哦……我忘了，法医的报告比较重要，所以就往前放了一下。 只是法医科的姚美女打报告总喜欢开门杀，所以就……吓到你了，不好意思。” 林宇知道顾峰肯定是故意的，但并没有点破。 他更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在自己服药以后再观看。 至于顾峰为什么知道药物的作用，他一点都不好奇，毕竟在医院去世的是他的主治医生，并非那个精神科的会诊医生，在医生那儿一问便知。 他颤抖着用手翻过那张触目惊心的解剖照片，然后看向文字内容。 虽然报告里有很多专有名词他从未见过，但结论一栏勉强能够看懂。 “这不是和你在医院里说的一样吗？被人喂食毒药身亡……” “没错，你再往后看我做的分析报告。” “这是我能看的吗？” 林宇翻资料的手停了下来，他发现自己似乎是在窥探警方的机密。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话他即便失忆也没忘记，他怀疑自己翻完资料等待他的会不会是一对冰凉的手铐。 “能看，我能拿出来自然是已经解密的东西。” “哈？这案子你已经破了？这也太快……” “不是，只是并案了。” 顾峰拍着资料： “我们发现周建平医生的死与团建案中你同事们的死很相似。” “这你也说过，你还怀疑我是凶手……” “我现在也怀疑。” “……” 林宇发现这对话没法进行下去，他甚至考虑要不要就地倒下继续睡，让顾峰一个人自嗨。 “但我怀疑不是你的主人格干的……” “我是精神分裂，不是人格分裂……” 林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作为警官连这都分不清？” “可是刚刚你在跟我对话的过程中，何凡出来说过话，你记得吗？” “啊？” 林宇一惊，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我……被控制过？” “看你这反应我就知道，你根本无法保证你没杀周建平……” 林宇沉默不语，因为他想起那空空如也的卡片机。 如果不是他被操纵删除了内存里的照片，又有谁能潜入他家里销毁证据？ “精神病犯病的时候杀人不会被追刑责。” “你找我……是为了让我认罪？ 可如果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事是否是自己做的，又怎么认罪？” 顾峰没说话，只是指着资料： “我查过你的资料，你在和盛集团素有推理王子的美誉，这案子你帮我查，也是在帮你自己。” “等等……推理王子？” “怎么？哦……我知道你不记得，但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难道是想起什么来了？ “那我们公司是不是还有个推理女王，叫素高美？” “你电视剧看太多了吧？” 顾峰无语的翻着白眼： “没事非得跟自己配个cp？” “那素高美……总确有其人吧？” “是有，不过具体的我们还在查。 毕竟三十多个死者得一个个排查过去，没有那么快出结果。” 林宇将资料放到一边，面色严肃： “那还请顾队长多多费心，优先查一下何凡和素高美！” 第9章 又多一个 “查不了。” 顾峰拒绝得非常干脆，让林宇面露讶色。 “这不是你职责内的事吗？” “局里那边有点状况，不然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顾峰的点拨点到即止，他没有把话说明，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宇。 林宇只是略一思索，空空的大脑里就凭空蹦出了两个字——“利用”。 他脸色的变化并没有逃过顾峰的眼睛。 “你不要觉得委屈。” “被你利用还不让委屈，你以为自己是霸总吗？” “这是双赢。” 顾峰不紧不慢地伸手指向林宇的脑门： “你不也想知道真相吗？” “好吧，除了何凡家以外，你还为我准备了哪些‘硬菜’？” “你会知道的。 若是现在全都告诉你，又怎么能唤起你的记忆呢？” 顾峰笑着从林宇手中抽出案件资料，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去一趟鬼……啊，就是何凡家，自然会找到我留下的线索。 到时候可不许偷懒，好好发挥你脑子里那些幻觉的作用帮我解开谜团。 记住，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看着顾峰走向门口的背影，林宇恍惚觉得不真实。 这个睿智的顾峰与医院里急躁的警官不像是同一个人。 但长相和声音，以及手中那份警方的资料又无不在证明那就是顾峰本人。 脑子里一片混沌的林宇只觉得乏力，在听到关门声后便倒头睡去。 这一觉不知睡过多久，林宇在一片吵闹声中惊醒。 三种不同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隐约听来是在吵架。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素高美的声音。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只准你俩当鬼，不准我借尸还魂？”一个陌生的声音正与素高美对峙。 “呵呵，借尸还魂？我看你是想找机会夺舍林宇的身体自己出去吧？” “别，你可别胡说！” “不是吗？” 素高美似乎已经拿捏住对方软肋： “那你为什么藏头露尾，趁我和何凡都在休息的时候才跑出来，被发现时还想跑？” “怎么回事？” 林宇听了半晌也只听出个大概，于是决定直接问清前因后果。 一直想帮腔却插不上嘴的何凡凑过来： “林宇，我和素美女发现第三个人，这家伙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哦！” “这家伙？” 林宇并没有立刻与何凡共情，而是从他话里听出些怪异： “你不认识这人？” “不是不认识，而是不想认识哦……” 何凡翻着白眼，脸上尽是不屑的表情： “这家伙和某个欠钱不还的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哦！” 林宇听到何凡提起“欠钱不还的人”，立刻扔下眼前争吵之事，追问起来： “你说的这个欠钱不还的人到底是谁？” “啊！我说过哦？” 何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刻顾左右而言他：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欠加班费不还的人！指的我们那个一毛不拔的分公司经理哦！” 林宇见何凡已经警觉起来，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暂时放弃。 “好吧……那这人是？” “咱们分公司最强牛皮糖，见美女就粘的老流氓胡诚哦！” “胡诚？” 林宇绞尽脑汁，却依旧无法在空空如也的记忆中找出这个名字的由来。 “算了，我知道你不记得哦！ 不过没关系，反正你知道他不是好人就行了哦！” “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林宇见素高美和胡诚还得再吵一会儿，决定抓紧时间找何凡多套些话： “我完全不记得我擅长推理的事了，你有印象吗？” “你擅长推理？你再擅长有素美女擅长吗？人家可是推理女王！” 何凡的话与顾峰的调查结果并不一致，林宇感到非常纳闷。 但他看何凡那认真的表情根本不是在说谎，只能暂且作罢。 正好这时素高美和胡诚的争吵告一段落，两人也聚到林宇身边。 “林宇，我建议你把这人……赶出去。” “嗯……你猜我做不做得到？” 素高美本来说的是气话，他知道林宇对脑子里出现的这些幻觉根本无能为力。 “唉，算了，只能先跟这人呆在一块儿了，晦气！” “胡诚是吧……” “是！您有什么吩咐？” “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才啊！ 我本来好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晕过去了，等我再次睁眼就已经在这里了。” “刚才……是指什么时候？” 林宇并没有理会胡诚的详细解释，只是盯准他苏醒的时间不放。 “刚才……一个小时前吧！这地方也没个钟，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时间。” 林宇点头，并没有追问胡诚醒来后做过什么。 他睁眼退出自己的意识空间，然后起身开始拾掇自己，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你要去哪里哦？”何凡第一个按捺不住，询问起来。 林宇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 “你们睡着那会儿，顾警官给我看了些东西。 我准备顺着他给的线索去碰碰运气，好证明自己的清白。 一直被警方盯着是件很不自在的事，早点把团建的案子结了也好早点解脱。” 林宇的语焉不详并没有让何凡生疑，但在暗处的素高美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过，她并没有说一个字，只是依旧在一片昏暗中俏然肃立。 林宇对出门的路线早有规划，他径直前往刚刚遭过难的何凡家楼下，然后和楼下警官打了声招呼。 警官们已经得到顾峰的命令，见是林宇便立刻放行，并没有阻拦。 林宇上到三楼推门进屋，并没有进入之前被破坏的房间，而是在客厅翻找起来。 此时，他的脑海里鸦雀无声，似乎三个小人都在屏息凝神的等待着他找出什么结果。 半小时后，林宇坐在客厅角落沉思。 顾峰临走前说的线索并没能被他翻出来，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晃点了，顾峰骗他来这里另有目的。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这时，门外突然喧闹起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屋内，将正在沉思的林宇惊醒！ 第10章 谁也挡不住 林宇有些犹豫要不要出去看看，毕竟上次就是被人引出门去导致证据被销毁，同样的错误他不想犯两次。 可是他不出去不代表别人不会进来，就在他举棋不定时，大门突然被人撞开。 猝不及防之下，他差点被门板拍个正着。 他定了定神，这才发现一个黑衣戴着兜帽的人正站在门口。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正盯着自己看。 “你是谁？” 林宇试探着询问，可是对方并不回答。 下一秒，一个沙包大的拳头便奔着他的面门而来。 林宇自醒来后就没跟人动过手，哪里会想到遇到个话都不说直接开打的杀神，因此猝不及防被一拳轰到鼻子上。 他痛苦地蹲在地上捂住口鼻，鲜血的腥味直往鼻孔里钻。 那个黑衣人不准备放过他，直接一个箭步准备来一套连招将他彻底带走。 可是，黑衣人的第一拳落空了。 下一秒，一股巨力自黑衣人的腹部向全身扩散，痛苦瞬间麻痹了他的大脑，让他哼都没能哼出一声，就倒退两米有余。 没等他站稳，一只大脚又直接印上他的脑门，让他连手抓门框都没能止住去势，直接倒在了走廊里。 剧烈的运动让林宇有些脱力，追击稍缓了些。 那黑衣人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趁体力恢复少许便连滚带爬地夺路而逃，根本不给林宇抓他的机会。 “你……这么厉害？” 林宇知道自己根本追不上对方，没有去做无用功，而是看着自己的双手发起呆来。 刚刚对付黑衣人的并非他本人，而是那个被大家嫌弃的胡诚。 “嗯……我从小就喜欢打架，所以练过。” 胡诚左右环视，发现何凡和素高美全都退出三米开外，显然是对“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这句话深信不疑。 “练得不错……要不是你这两下功夫，刚刚我怕不是就领盒饭了。” “关我什么事哦？” 何凡对林宇的话很不满： “别拿我外号当贬义词用！” “哦……不好意思……” “咿？那是什么哦？” 何凡突然转变话题，使林宇的注意力从幻觉中回到现实。 他发现昏暗的走廊里，刚刚黑衣人躺过的地方有东西掉落。 “这……打个小boss还给爆了个装备？” 他一边吐槽，一边走上前去把东西拿起来，发现竟是一个文件夹。 他随手翻开一页，发现是一份人事档案，档案上的名字让他迅速把文件夹合拢，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你找到什么东西了哦？” “可能是警方需要的机密文件，我不敢多看……” 林宇随口扯了句谎敷衍何凡，然后回身关上门离开了何凡的家。 刚一出门，几名警官便匆匆赶来 “你刚刚是不是遇到个黑衣服的怪人？” “有……还跟他打了一架。” “他人呢？” “往那边跑了……” 林宇指了一下黑衣人消失的方向。 “谢谢！你们去追！” 负责的警官让手下去追黑衣人，自己则留了下来。 “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没事就好……” 那警官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林宇夹在腋下的文件夹： “既然这样，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那个家伙交给我们去追！” 那警官表现得略显诡异，让林宇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对方有意放他走，他自然不会拒绝，于是赶紧离开。 回到自己家中，林宇不顾三人反对再次以需要休息为由喝下了药，然后躺在床上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直到觉得脑海里三个人全都消失不见，他才再次坐起身来拿起刚刚从黑衣人身上拿到的文件。 第一张纸是一份简历，正是让林宇说谎蒙骗何凡的那张。 简历的姓名一栏赫然写着“素高美”。 基本信息与林宇记起的基本一致，他并没有仔细去推敲。 至于工作经历也都平平无奇，更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直到他将简历翻到最后，看见和盛集团人事部门对素高美进行的优缺点评估，才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该员工擅长感性联想，适合设计方案与需要创新的工作岗位，其逻辑思维能力欠缺，目前隶属于研发部门，建议调岗。” 这句话红果果地告诉林宇，顾峰说得没错，素高美根本不是什么推理女王。 可是自己脑海里的那个素高美沉着冷静，对事物的观察与推理细致周到，根本不像是一个感性喜欢创新的人。 若不是何凡在一旁佐证，他几乎要怀疑这个素高美是真是假了。 实在想不通其中关节的林宇，又拿起下一份档案，果然，那是何凡的简历。 不过，何凡简历上的内容远没有素高美的那么劲爆，与林宇所接触到的脑海里的何凡并无二致。 唯一让他有些在意的，是何凡的考勤记录。 他曾经请过一次为期两个月的长假不知去向，公司临时有事都无法联系到他。 若非是因为他本来有些能力，请假又是提前报备公司且被批准的，恐怕他早就被炒鱿鱼了。 本来，人总会有些事，请假两个月并非什么太不得了的事。 可是，他请假的时间节点正好是他父母出事的时候。 一方面这证明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父母之死，一开始让林宇回家探望父母很可能只是说辞。 另一方面，父母丧事处理根本要不了两个月，这期间何凡做过什么也让人感到好奇。 不过，这些信息与案子的关联并没有大到吸睛，林宇迅速继续翻阅着文件，直到最后，一张报纸从文件夹缝中掉了出来。 林宇捡起报纸一看，眉头瞬间皱起。 报纸被剪得就剩一条新闻，新闻标题非常醒目。 “和盛集团江城分部突发命案，两名员工被警方带走。” 关于命案，林宇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能靠报纸的内容确定到底发生过什么。 命案发生的时间是团建案之前四个月，也是何凡家出事的时候，更是何凡消失的时候。 这个时间点，让林宇不得不怀疑其中有什么关联…… 第11章 顾峰说案 越来越多的谜团，让林宇不禁开始怀疑顾峰的目的。 可当他打电话给顾峰想问个究竟时，顾峰却死活也不接他的电话，似乎故意要扔他一个人自己面对这些谜题。 放下手里的资料，林宇开始整理思路。 他必须先得有个调查的目标，才能开始解谜“游戏”。 他找来张白纸，然后开始在上面梳理逻辑。 关于何凡与素高美隐藏的秘密，是他必须弄清的事，但是这些秘密藏得够深，根本没有马脚让他跟进。 思前想后，目前唯一能查的东西就是何凡消失的两个月到底去了哪里。 既然顾峰不能提供帮助，他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于是，他躺下睡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惊醒过来，何凡三人的样子再次在脑海中出现，这证明他这觉没白睡，药效过去了。 “何凡，你家住在哪里？” “……” 何凡一言不发。 林宇转脸问素高美： “何凡怎么了？” “……” 素高美也不肯说话。 倒是新来的“流氓”胡诚脾气最好： “你吃药没经过他俩同意，生气呢！” “你不生气？” 林宇对胡诚这副好脾气很好奇，毕竟在何凡和素高美嘴里，他可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知道我已经死了，能留在你脑子里多活段时间是我的福分。 至于让不让我清醒是你的权力，我能苟着就不错了，还想对你指手画脚？那不找死么？” “……” 胡诚如此一说，瞬间拔高了林宇的地位。 素高美首先反应过来： “我不是生气，只是不想和这个人渣站在同一条战线，所以只能和何凡同进同退。” 她这话巧妙地把自己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倒是何凡，突然就成了孤家寡人。 他也是个大丈夫，知道该屈屈该伸伸的道理，于是把话题直接转回了林宇问的第一个问题上： “你不是去过我家了吗？” “不，我是说你自己家。 我们去过的是你父母住的地方，但看起来并没有你生活的痕迹。 我想，你应该有单独的住处吧？” “是哦！我应该有个单独的住处哦……” 何凡和林宇一样饱受失忆的煎熬，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勉强有了些印象： “我记得门口是一家名叫快乐海鲜城的大排档，旁边还有个我经常去玩的网咖，叫……天行者哦！” “我看看导……” 林宇刚想说导航，这才想起手机根本不在身上。 他只能起身来到书桌旁打开并没被警方收走的电脑，开始搜索起何凡提到的地标。 何凡的记忆倒是没有出错，的确有一家开在天行者网咖旁的快乐海鲜城，海鲜城后面有一片居民楼。 看到街景，何凡非常肯定： “就是这里哦！我们去看看吧！” “好，去看看。” 林宇起身往外走，走时不忘把那台被格式化过一次的卡片机拿上。 他觉得虽然拍到证据也有被销毁的可能，但也不能因噎废食。 他一出门，门外的警官们又一次紧张起来。 还没等他走到公交站，一辆警车就停在他的面前。 “林先生，要去哪里，我们送你啊！” 林宇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拿着的是顾峰给的证据，查的是警方要帮忙查的人，一分钱工资不拿打白工就算了，搭个顺风车不算过分。 于是，他便拉开车门上车，让警官们带着他直接来到快乐海鲜城。 海鲜城已不复往日辉煌，看上去有些萧条。 此时正值晚饭时间，排档门口却是门可罗雀。 海鲜城背后的小区名叫凯旋门，里面是一些欧式风格的房子。 不过因为有些年头，所以显得很破旧。 原本豪华的保安岗亭，如今被一个铁房子代替，而房内却空无一人。 林宇在门口下车，然后走进小区，一路上并没有人阻拦。 看到岗亭上贴着的物业罢免公告才知道，原来小区已经有数月没有物业管理了。 “就前面，一栋一单元，也是三楼！” 何凡在熟悉的环境里想起了自己的住址，指挥着林宇朝着目的地进发。 林宇跟着何凡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住处。 让他颇感意外的是，这里门户大开，似乎有人比他先来一步。 “胡诚……” 林宇小声呼唤，胡诚听到他的话立刻抖擞精神。 “放心吧，要是有人偷袭，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有胡诚的保证，林宇放心了一些，毕竟胡诚之前发过威，他的本领让林宇非常安心。 进入屋内，林宇便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小心摸向声源地，看到一个壮硕的背影正在屋里翻找着什么。 “什么人？” 那人比林宇想象中要警觉得多，没等他先上前把人制住，那人就转过身来要动手。 林宇吓了一跳，赶紧摆开架势，可等他看清那人样貌，却长舒了口气。 “顾队长，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 顾峰看到林宇后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给林宇指定了个座位坐下。 “给你的东西都看过了？” “看过了。” “你也对那两个月有怀疑？” “对……”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何凡家啊！” “对，不仅是何凡家，还是当初你们和盛江城分公司一起凶杀案的现场。 这案子虽然发生数月，但线索很少，我到现在也没能侦破。” “啊？” 林宇这声“啊”一方面是惊讶于之前报道中的案件竟发生在何凡家，另一方面则是对顾峰在他没吃药的时候提这茬的不解。 “当时你们研发部一个叫胡诚的主管被人杀害，遇害地点正是这里，也是何凡的住处。 所以，何凡在第一时间就被列为嫌疑人，和他同样有嫌疑的还有素高美。” 林宇在听，何凡、素高美、胡诚也在听。 “震惊”二字在林宇的大脑里回荡，几乎要把他的头给撑破。 “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很震撼，不过也有好消息告诉你。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在何凡父母的证明下，他和素高美全都被无罪释放，杀害胡诚的凶手至今不见踪影……” 第12章 胡诚之死 “你们是凶手吗？” 林宇下意识地在脑内询问素高美与何凡，但却无人回应。 至于“死者”胡诚，更是一脸惊诧。 不过，先开口的还是胡诚： “不应该啊，我明明记得自己没死，还参加了公司团建，怎么会早就死了呢？” 这问题林宇也回答不了，只能用另一个疑问来确认顾峰不是在开玩笑。 “胡诚不应该也在团建案死亡名单里吗？怎么……” “他不在。” 顾峰从资料夹里掏出遇害者名单： “你自己看。” 林宇接过名单，仔细数了一下上面的人数，发现与之前自己所知的人数完全一致。 如果加上胡诚，人数的确会多出一个来。 “这……” “你为什么会怀疑胡诚死在团建案上？ 难道……你脑子里又出现了他？” 顾峰的敏锐让林宇心中略惊，思索片刻，他决定不隐瞒。 “没错，有个叫胡诚的出现在我脑子里，说是我同事，功夫还挺了得。 要不是他帮忙，我之前在何凡家就会被抢你给我留下资料的黑衣人给打趴下了。” “胡诚会打架？资料里倒是没说这回事……” “那他是个流氓这事资料记录了吗？” “流氓？” 林宇点头，然后当着素高美和何凡的“面”把之前两人见到胡诚后的反应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整得两个在林宇脑子里的人差点当场把林宇的脑仁抠出个三室两厅。 “没听说过……” 顾峰两眼望天，仔细回忆了许久，最终还是很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记忆中所接触到的跟胡诚有关的资料都没有提到他有过骚扰其他人的记录。 不过，骚扰这种事一般来说不严重的话事主很少报案，所以也不能排除他有过异常行为但没有记录。” “这样……” 虽然顾峰没把话说死，但林宇心中依旧种下了疑惑的种子。 他发现自己脑子里出现的“熟人”们与现实里的形象多少有些出入，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分裂出的这些幻觉到底是何来路。 “我给你看个东西……” 见林宇话说一半突然沉默，顾峰拿出一张图递了过去。 林宇接过图一看，发现是案发现场还原出的平面图，其中在房屋的哪个位置找到了什么证据全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你这是……想干嘛？” “让你帮我看看啊！ 你是失忆的推理王子，万一凶案能激发你什么记忆呢？” 林宇本想拒绝，他虽然想知道何凡那两个月到底去做了什么，胡诚的死又是怎么一回事，但绝不是以亲身参与案件调查的方式。 毕竟他脑子里三位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他们觉得有危险给自己突然拉个闸，那这活就算白复了。 可是，“记忆”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权衡再三，林宇还是选择答应。 毕竟，实在怕出问题还可以出工不出力。 顾峰是个警官，总不能把他给怎样。 “素高美，你怎么看？” 林宇这是把素高美当了元芳，可惜他不是狄仁杰，李元芳不敢不理狄仁杰但素高美可以不理他。 林宇问过几声，素高美都如宕机般没有反应，他只得作罢。 “我觉得……胡诚死在卧室，衣服穿着宽松这一点能证明他应该在案发时也住在这里，并且可能准备睡觉……” “案发时是早上十点。” “十点不能睡觉？” “一般人……” “你听过宰予昼寝吗？” 林宇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梗，可惜顾峰不是个适合接梗的人。 “当然知道，孔子有个徒弟……” “是宰了我，我也要白天睡觉的意思！” “……” 顾峰觉得自己被林宇的冷笑话侮辱了智商，但从字面意思理解，他竟发现无法反驳林宇的谬论。 “所以古人告诉我们，白天睡觉很正常，早上十点要上床睡觉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峰被林宇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从资料里翻出一张纸。 “你之前问我胡诚有没有生活作风问题的记录，我说没有，但我指的是官方层面。 刚刚在你那通猛如虎的分析之后，我突然想起这个东西。” 林宇接过纸一看，发现上面贴着许多打印出来的新闻报道。 不过这些新闻都是来自一些不入流的小媒体和公众号，可靠度和价值都不高。 但是，这些新闻的标题却让林宇明白为什么胡诚被称为“流氓”了。 《震惊！和盛公司高层竟果死床边，同房间惊现女下属！》 《和盛惊爆丑闻，高管图谋不轨被反杀！》 《道德沦丧，揭秘和盛高管与女下属的24小时！》 …… 这些标题不仅让林宇额头冒汗，更让他脑子里被犁出的三室两厅又多出几百平米公摊。 “我们看到这些新闻的时候，也怀疑过是不是胡诚对素高美做了什么，导致他被杀害。 但是，素高美本人在现场时衣衫整齐，身上没有伤痕。 而且，在新闻出现后，她也极力否认发生过这种事。 我们也尝试找胡诚和素高美之间的瓜葛，但事实上并没有。” “所以我说胡诚是要睡觉没毛病吧？” 顾峰一头黑线，他本想让林宇回忆一下胡诚和素高美的旧事，没想到林宇却对白日做梦情有独钟。 “好吧……就算他有白天睡觉的习惯，也不至于跑到何凡家当着素高美的面睡吧？” 林宇的目光重回报纸和平面图上，顾峰的这些疑问他并非没有。 只是，胡诚在“挖坑埋自己”的运动过后，顶着一头冷汗不断为自己开脱。 林宇特别想知道胡诚能扯出些什么线索证明清白，所以一直复述着他的话给顾峰听。 “我有个疑问。” 林宇在和胡诚沟通一阵后，突然转移了话题: “胡诚住在何凡家我可以理解，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打打游戏开个黑什么的更方便，可素高美为什么会出现？ 这个问题挺基础的，你们不会没调查过吧？” “当然调查过，素高美说她找何凡有事。” “什么事？” “她说是个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第13章 迷信 “然后你们就没问了？这可是和案子有关的重要信息……” 林宇也顾不得脑子里的素高美脸色越来越难看，问起问题来一点面子也没给她。 “没问，因为她不承认这件事与案子有关还因为我们问这问题投诉了我们，而内部调查科也认为关系不大，所以制止了我们继续询问的企图。” “哈？你们那个什么……内部调查科到底是帮自己人还是帮外人？” “它们的职责是监督我们办案，所以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顾峰话尽于此，林宇也没再言语。 一个是因为想听林宇的态度，另一个则是脑子开了锅。 …… “林宇……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该来的总会来的，素高美不可能在林宇再三地大放“虎狼之词”后无动于衷。 “我没有不相信你……” “你这话谁信？”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 “那我这话你为什么不信？” “我……” 素高美差点被林宇气哭…… 反倒是“流氓”胡诚一直小声安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才让素高美冷静下来。 “林宇……你过分了。” 一言不发地看完整场戏的何凡终于说话了： “素高美毕竟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这样？” “你知道你们杀没杀人对我有多重要吗？” “我们是不是杀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哦！” 何凡对林宇的话嗤之以鼻： “我们共同的目标是查清团建的案子，而不是去查什么胡诚的死啊！” “你什么意思？” 一向好脾气的胡诚，此时也扔下素高美站在何凡面前。 由于能打，他的威慑力相当大，让出言不逊的何凡吓得后退好几步。 “你……你想干什么？” “我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是去查‘胡诚’的死？ 我死不死的不重要，你们的死才重要是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哦……” 何凡在胡诚的步步紧逼之下冷汗直冒，想要解释，但又收不回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一时间竟有些被吓哭的迹象。 “算了，胡诚。 他们越隐瞒，证明这案子和他们的关系就越大。” 林宇这话像是在劝胡诚，但实属火上浇油！ 素高美再也受不了林宇这“键盘侠”的嘲讽，当场爆发： “林宇！你听着！我来找何凡是因为何凡约了胡诚来家里见面，他害怕单独面对胡诚，所以才拉上了我！” “哦。” 林宇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他的态度和素高美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素高美还没来得及吐槽林宇的态度，何凡便如被踩到尾巴般蹦了起来： “素高美，你可别乱说话哦！ 照你的意思，胡诚是我杀的，和你无关？” “那照你的意思……” 林宇抓住机会将何凡一军： “胡诚是你们俩一块杀的？” “我……” 何凡被林宇突如其来的一击给打得当场懵掉，一时间张口结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反倒是有推理女王美誉的素高美机灵，虽然在气头上，但还是找到了反驳林宇的理由。 “我只是说他约我和胡诚来到家里见面，可没说过胡诚的死和我们有关。” “那你说说，胡诚是怎么在你俩都在家的情况下，衣衫不整的死在房间里的？ 难道说……盒饭家里闹鬼？” “也不是不可能……” 素高美面露恐惧之色： “我……我记得我在他家来的那天，他父母给我们做了饭……” “他父母当时也在？” “嗯……在哦……” 何凡低着头，态度沮丧： “可是就在他们在这里呆完回家第二天就出事了……” “哦……那时候你父母还活着……所以……这和闹鬼有什么关系？” 林宇疑惑的看向素高美，希望后者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父母明明是在事发前一天去世的！ 我当时并不知道他父母已故的消息，所以才没觉得奇怪，谁知道……谁知道……” 素高美脸上露出恐惧之色，让林宇不禁疑惑起来。 不过相较而言，他的确更信素高美的话一些。 毕竟，何凡刚开始连父母之死都不记得，能记得父母死的日期就更不可能了。 当然，这事很好求证。 林宇按下脑中乱七八糟的事不想，直接问起一旁被他晾过许久差点直接风干的顾峰。 “顾警官，何凡父母之死和胡诚之死的先后顺序是？” “何凡父母前去世地。” “呃……” 虽然消息得到顾峰证实，但林宇依旧大受震撼。 如果素高美的记忆没有出错，那她在何凡家真就是活见鬼了。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哈？” “我隐约恢复了些记忆，我记得听人说起过素高美的确来过何凡家，并且在他家吃了顿饭。 虽然我不记得那人提过杀人的案的事，但在我的印象里，那顿饭是何凡父母做的……” “哦，这样啊！ 是不是有这种可能……” 顾峰看林宇的眼神像在看智障： “素高美不止来过何凡家一次，你听说的那次并不是案发当天？” “也不是没可能……” 脑海里的小人记忆也会出错这一点，林宇已经体验过。 所以，他并不完全相信素高美或何凡说的话。 顾峰提出的可能性的确有，并且真实的概率比素、何二人说的要大得多。 “从你给出的资料看……” 因为记忆上的差错，林宇暂时不想再理会脑子里三个叽叽喳喳的小人，反倒准备真和顾峰讨论下案子： “胡诚的死很突然，位置在卧室且衣衫不整。 这几点可以判断如果不是有人藏在房间里突然发难，就是熟人作案。” “那你更倾向于？” 顾峰见林宇总算开口说起正事，立刻来了兴趣。 “我觉得……是有人藏在房间里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哦？为什么？” “因为……” 林宇不知怎的，逻辑思维能力突然直线上升，在没有素高美帮助的情况下，竟也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推测来： “如果是熟人作案，胡诚不会死在床边且衣服都不好好穿。 毕竟这里是何凡家不是他自己家……” 第14章 想通了 “你忽略了一件事。” 顾峰听完林宇的话，微笑着摇头，如同一个看着晚辈成长的长辈，在看到晚辈成长，但依旧犯了错时，略带欣慰地纠错： “何凡跟胡诚都是男人，他们两个在家，可能并没有那么讲究。” “可是素高美已经和他们约好要来，胡诚不可能不知道……” “这倒是……” 顾峰并没有立刻反驳林宇，而是像师长一般非常耐心地继续他的教导： “如果胡诚认为他和素高美也很熟，不需要如此拘小节呢？” “这可能性有点小吧？ 我宁可相信是他对素高美图谋不轨被反杀，也很难接受他对素高美如此不拘小节，这毕竟太违反公序良俗了！” “你分析得很好！” 顾峰谆谆善诱： “所以……你觉得胡诚到底是谁杀的呢？” “是素高美？” 林宇脱口而出，可又对自己说出的结论感到惊讶： “可你们警方不是已经…… 对了！” 林宇也没有顾峰想象中那么好忽悠： “胡诚的死因是什么？” “呃……” 见自己的诱导没有完全起效，反而被林宇岔开话题，顾峰略微迟疑了一下。 不过，为了不让林宇怀疑自己的目的，他还是顺着林宇的话说了下去： “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窒息而亡。” “你觉得素高美有这力气？” “她是没有，可何凡有啊！” “不，不不，不对！” 林宇不再受顾峰蛊惑，他已经从脑子里吵成一团的三人嘴里整理出一些线索： “我认为屋里潜伏着第四个人！” “潜伏？哈哈哈……” 顾峰突然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拉起林宇走到一间房的门口，指着屋内： “你倒是看看，这案发现场哪里能够藏人？” 林宇环顾房间，发现房内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外别无长物。 衣柜的厚度不大，很难正常藏住一个成年人。 至于床下就更不可能了，因为那是一张落地床，根本没有“床下”一说。 直到此刻，林宇才不得不相信警方的判断很可能是对的，何凡和素高美一定跟胡诚的死有关。 “好吧……确实……第四个人躲在这里的可能性确实不高。” “你知道就好，我们警方又不是吃干饭的。 要不是素高美和何凡两人配合得太好，把内部调查科和监察给说服了，这案子早就结了！” “我有个问题……” 林宇突然发觉自己在这里跟顾峰的对话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在发展: “你跟我说让我帮忙调查，可能查到和团建案以及和我记忆相关的线索。 结果现在成了让我调查三个遇害同事的陈芝麻烂谷子？” “任何案件相关人员的问题都有可能成为案件线索，你怎么知道他们三个间的纠葛就不是团建案的导火索？” 顾峰这话说服了林宇，毕竟林宇对自己脑子里出现的幻觉们的秘密非常在意。 “好吧，但愿真的有关……” 林宇回到客厅，拿起桌上的平面图围着屋子转了起来。 顾峰没有动，站在案发现场门口看着林宇转圈。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林宇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顾峰: “你们警方是专业的，所有发现都在这张平面图上有所体现。” 林宇的恭维并没有让顾峰多高兴: “那我要你来做什么……” “难道你觉得我比你们警方厉害？” 林宇这反问把顾峰给将了一军，答是与不是都是在打他的脸。 “其实……” 顾峰沉吟许久才回应: “我是希望你从那两个嫌疑人的角度分析一下……” 他这回应非常“露骨”，几乎把自己真实目的暴露给林宇。 “原来你是在利用我啊……” “互相利用，不是吗？” 林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脑子里又开锅了。 “林宇，你要考虑清楚，到底是相信我们还是相信这个警官。” 素高美用清冷的声音提醒着林宇，这种特殊的声线让林宇感到瞬间清醒。 “你是想说你们和我一体同胞，而他是个外人？” “不仅如此，他和你并没有共同利益。” “有啊，他是警官，破获团建案是他的职责，而我这个失忆的人，也希望通过案件查出团建案的真相找回自己的记忆……” “如果你就是团建案的凶手呢？” 林宇心中猛然一紧： “你怀疑我是凶手？” “你以为你的想法我们不知道？ 除非你吃药，否则你想到的事我们想知道都能感应到！” 素高美的话对林宇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之前没吃药的时候不止一次想过自己可能是凶手，如今这想法对他脑子里的“幻觉”们来说是人尽皆知了。 可是，林宇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和素高美妥协的时候。 以他目前的心境，即便自己真是真凶，他也愿意接受法律制裁。 他宁可在知道真相后赴死，也不愿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地带着一脑袋“死人”苟活着： “我要是凶手，伏法就是了。” 他这个回答几乎无懈可击，让素高美也找不到话来应对。 见素高美沉默下来，林宇反倒追问： “你不让我配合顾警官调查，是不是因为你与何凡真与胡诚的死有关？” “倒也不能说完全无关……” 一直沉默的何凡突然开口： “毕竟，胡诚能死在我家，我说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谁会信哦！” “那他是……” “你其实推理得没错，胡诚死的时候屋里有第四个人。 我与素高美没有动手杀人，只是在那个人动手的时候没有制止他，然后冷漠地看着那人逃走了而已……” “盒饭！你怎么……” “我们都是死人了，有什么好瞒的哦？” 何凡听见素高美制止自己，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我刚刚听到顾警官和林宇的对话，突然想开了。 他们两个想知道的就是团建案的真相，而团建案又很可能跟我家这案子，甚至我父母的案子有关联。 而我们这些死人之所以还不能瞑目，或许也是因为还没弄清到底是谁杀害的我们。 这么一看，我们不如把知道的都告诉林宇，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第15章 第四个人 何凡突然开窍有些出乎林宇的意料。 “你这是……” “你和素高美说话的时候，胡诚把我拉到一边跟我聊了一下。 我突然感到很惭愧，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胡诚竟然又立大功，让林宇感到欣慰，对他的信任又增添几分。 不过，这并不代表林宇对两人的对话内容不警惕。 毕竟，他的想法脑子里的小人们都知道，可小人们之间的对话对他来说却是秘密，这种不平等的事无论谁心中都会有芥蒂产生。 “他和你说什么了？” “告诉他吧。” 何凡本来有些为难，但胡诚的声音却适时响起： “你要是不肯说我们之间交流了什么，那刚刚你那番深情的‘表白’就白费了。” “你说得对……” 何凡点头，然后指着素高美： “要不你把刚刚对我说的再跟她也说一下？” “不必了，你直接跟林宇说，素高美自然也就知道了。” 何凡一想也对，毕竟三人和林宇是一体的，林宇知道就等于三人知道，根本没有多说一遍的必要。 “胡诚告诉我，就算凶手是我和素高美他也不介意。 因为他知道生活在你脑子里和死了其实没什么区别，最多只是意识多在这世间停留一段时间而已。 我们三个存在的意义已经不是作为活人时的那种，而是变成了在真正离开这个世界时我们是否心安。 如今能让我们心安的只有死亡的真相，只有我和素高美想起那个在我们注视下杀人的是谁，你想起在团建现场下毒的又是谁，我们三个的存活才真正有价值。” “我觉得……你说得对……” 本来在气头上的素高美，被胡诚和何凡两人打动了。 哪怕是在她内心深处依旧认为胡诚是个“流氓”也没有让这种深刻的感触消失。 脑海里一片和气的祥和景象让林宇瞬间舒服不少，整个人如同坠入一片祥云中安详。 自他“复活”以来，依旧许久没有如此轻松的感觉了，以至于他的表情都带上一丝恬静的微笑。 “那个……你没事吧？” “我不吃溜溜梅！” 林宇清醒过来，才发现顾峰竟真的递了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话梅过来。 “你不吃我吃。” 顾峰把梅子扔进嘴里，这才把目光定格在林宇的额头： “你脑子里的仗打完了？” “你怎么知道……” “看你那表情就知道。” 顾峰一把揽过林宇肩膀： “既然你已经有结论了，不如……” “我怀疑这房子里还有第四个人……” “你……” 顾峰差点被林宇把鼻子给气歪了，他好不容易苦口婆心地劝林宇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想到林宇绕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我说真的，你有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 林宇把素高美和何凡眼睁睁看着凶手行凶一事以推理分析的方式对顾峰讲过一遍。 听完林宇的话，顾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他才走到门边，将大门打开，又很快关上。 “门锁完好无损，证明熟人作案，屋里又只有那两名嫌疑人，让我始终认为他们就是凶手。 但是，他们在屋里的理由很充分，身上又没有杀过人留下的痕迹，加上缺乏决定性证据，所以监察放过了他们…… 但如果从你分析的这个角度看，这一切又合理了……” “合理不就好了？” 林宇学着顾峰的样子一把揽过他的肩膀： “你让我来帮你破案，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至于案子破不破得了那是你们警方的事。 该帮的忙我都帮了，你是不是应该投桃报李？”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下毒案子的更多细节，以及……你们对我那主治医生之死的判断。” “跟我回局里我就告诉你。” “我才不去呢！” 林宇哪肯上顾峰的当： “我去了你还会放我出来？” “你小子倒是机灵。” 顾峰也不否认： “不过你不跟我去，那些机密东西我怎么可能带出来给你？” “那算了，我自己查，我换个要求总行了吧？” “好，你换。” “我想知道素高美的家庭住址。” “哦？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人都去了，你都不肯放过？” 林宇以一个大大的白眼回应顾峰： “你就说给不给吧！” “给！” “还得破门！” “不用破！” “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 …… 林宇本以为素高美虽然去世，但她家房子依然是还没处理的遗产，理应需要警方介入才能开门。 他完全没想过素高美的家也失了火。 当他到达现场时，发现房间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一片焦黑，想要从这片废墟中找出些有用的证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其实……我一直怀疑你有个同伙在逃。” 废墟门口，顾峰对林宇坦白如斯： “他一直在阻挠我，同时也阻挠你获得团建案的证据，防止我们知道真相。” “那个……为什么在逃这位不能是凶手本凶，非得加上我？” “如果你是一个不断销毁证据阻挠警方办案的凶手，发现目标中有一个人没死后会怎么做？” “我……” 林宇无言以对。 因为对于凶手而言，他这个大活人比什么证据都更危险。 毁证据却始终不杀他灭口，确实说不过去。 “或许是因为警方防备森严……” “拉倒吧，这凶手有两把刷子，我们在医院重重布置都让他钻了空子把你主治医生给丢了，就你这一天到晚到处乱晃，时不时还脱离我们警方视线的，能活到今天足以证明有问题。” 林宇很想辩解，但却真找不出一个能用的词来。 凶手的行径确实诡异，很难用常理去揣度。 “说不出话来了吧？ 不过我也看出来了，对你来说真相比命重要。 要真是你杀的人，至少在目前的状态下，你是会认的。 所以，我相信你现在是真想不起来什么。” 林宇又一次以白眼相赠： “失火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上午……你在何凡家找证据的时候。” 第16章 莫名的绑架 “你特意强调这个时间点是为了……” 林宇向顾峰投去怀疑的目光。 “为了告诉你，素高美家失火可能与你有关。” “你是想说……和我那个‘同伙’有关？” 顾峰笑而不语，但与默认无异。 “行吧，就暂定我的确有一个同伙，不断在想方设法地阻止我恢复记忆，同时也阻止你们查案，但他是怎么知道我下一步可能要查什么的呢？ 你总不能告诉我这个同伙还会读心术吧？ 就算他会，在他不接触我的情况下又怎么……” 林宇话没说完，就看到顾峰指着自己的脑袋，手指还在那里转圈。 他瞬间明白顾峰想说什么： “不可能，你也知道案发时我人在何凡家，怎么可能是被控制……” “案发时间可不代表作案动机产生的时间……” “随你怎么怀疑吧。” 林宇不想和顾峰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我比较倾向于这个人是从其他途径产生的动机。” “其他途径？比如？” 林宇伸手指向顾峰： “比如你。” “我？” “你们警方办案的计划也并非天衣无缝，如果其中出现什么差池导致消息泄露，那个人一样能知道应该做什么。” 顾峰冷笑两声，指着身后一名警官帽子上的警徽： “你觉得你和警方在保守秘密方面谁更可靠一些？” “当然是我。” 林宇的“大言不惭”让顾峰非常震惊。 “是什么给你的自信？” “警方人多嘴杂，而我只有一个人，只要我保证自己没说，就能保证没有泄露秘密……” “算了，懒得跟你争。” 顾峰对林宇的“自信”非常不感冒，毕竟他见过林宇被“夺舍”时的样子。 他甚至有些后悔没把林宇当时的窘态录下来让现在清醒时的林宇看看。 林宇虽然一脸“傲娇”模样，但余光一直在顾峰的脸上扫视。 他想从顾峰的表情里确定一些事。 两人这一阵交锋在互相不再理会的沉默氛围中结束，林宇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在眼前被烧毁的屋子上。 他几次想问问题，却又见顾峰表情冷漠而作罢。 直到顾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令人窒息的空气才开始流通起来。 “你想问什么就问，不用这么拘谨。 虽然我们在一些观点上看法不一致，但这不代表我们是对立面。 我还是那句话，我认为你是一个有同伙的凶手，但在找到确切证据，以及你开始认为逃走保命比找回记忆更重要前，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有相同目的的人是伙伴，不是敌人。” “好吧……我想问你们有没有从废墟中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线索倒是有，我们找到一台电脑，虽然电脑外壳被烧损严重，但内部零件特别是硬盘勉强还能使用。 我让技术科的人修复过硬盘，并从素高美邮箱里找到一条购买机票的记录。 机票出发的时间是胡诚死后的第二天，但我们到航空公司查过，她没有登机。” “她准备跑，但最终没有跑。” “宾果，更有意思的是，她放弃逃走后，何凡就请假不见了踪影，直到两个月后才回来。” “你怀疑她不走是因为何凡？” “没错……不过具体怎么回事，还得问何凡。 何凡本尊就在你脑子里，要不你帮我问问？” “他也失忆了。”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顾峰嘴里说着糟糕，脸上的表情却写满了不信。 “你怀……了个孩子？” 林宇本想问顾峰是不是怀疑何凡是假失忆，但突然想起自己的举止行为和思想都有可能被何凡看到，所以赶紧改口，并在心里强行把刚刚的想法给抹去。 “什么鬼……” 顾峰被林宇这无厘头的问题问得发懵，不过他很快就从林宇“便秘”般的表情里读出了他的想法。 “我是怀了，还怀了不止一个。 你可得帮我接生啊！” 这暗号打得略显“刺激”，让周围忙碌的警官们纷纷侧目，想看看是哪位英雄“征服”了自己的队长，竟让平日里颇为严厉的顾峰说出这般“丧心病狂”的话来。 “你放心……我会让你可劲生的……” 林宇也觉得这话题颇为古怪，于是赶紧将其结束： “既然这里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如果有什么新的发现，我们再互通消息！” 说完，林宇逃也似的离开了素高美家，径直奔向车站。 顾峰本想派个人送送林宇，但想到林宇只是回个家，家里那边自然有人盯着，没有必要非得时时刻刻将他看得如此之紧，于是便没有作声，任由林宇去了。 可就是他这一时大意，还真把林宇给弄丢了！ 两个小时以后，林宇家中盯睄的警官回报，林宇一直没有回家，这才让顾峰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顾峰赶紧离开素高美家现场，赶到林宇家附近。 在调取监控无果后，他确定林宇就是失踪在回家的路上，于是赶紧找附近几个街区的警备所帮忙找人。 此时此刻，林宇正在一处废弃仓库里，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虽然在他的对面站着一个蒙面人，蒙面人的手里还有一把刀，但他并没有感到害怕。 因为那蒙面人的身上丝毫杀气都没有。 虽然这种说法非常玄幻，但林宇打心底莫名地产生了这样的信心。 这使他在面对尖刃时，竟然还保持着微笑。 “你笑什么？” “没事，我在想你准备和我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我把你绑来，自然是为了灭口。” “灭口？灭什么口？” “呵呵，你想当个明白鬼？ 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离警方的人太近了，我不能让你继续活下去。” “所以……团建现场下毒的案子是你做的？” “啊？什么团建现场下毒？” 蒙面人的问题让本来以为猜到一切的林宇有些懵： “你不是因为我是团建案唯一的幸存者，所以才要杀我？” “不……不是……你不认识我？” “废话，你脸遮这么严实，鬼才能看出你是谁啊！” 第17章 熟人作案 “那你在那儿狗叫什么？” “你不是因为团建案抓我，那就只能是因为别的案子咯！” 那蒙面人见林宇丝毫不惧，只觉得火冒三丈。 他持刀靠近林宇，刀尖不断地在林宇面前晃动，意图对林宇产生威胁。 可是，林宇好像不认识刀一样，只是继续东张西望，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既然你要在我面前装，那我就让你装到死！” 那蒙面歹徒实在忍受不了林宇的轻视，一刀就奔着林宇的胸口而去。 林宇依旧没有看他，更没有看刀，两眼只是望向门口的位置。 那歹徒被林宇这目光吸引，刀还未刺中林宇就被收回。 他顺着林宇的目光看向仓库大门的方向，可那里只有一片黑暗，什么东西也看不到。 他哪里知道，林宇之所以看那里，是因为他发现在纯色背景下，脑中的小人能在他睁眼时直接出现在面前。 这种面对面的交流方式让林宇觉得更顺畅一些。 “这人戴着头套，我实在认不出来。” 对于林宇关于歹徒身份的询问，何凡连连摇头。 当林宇目光扫过胡诚和素高美时，两人的反应也与何凡完全一致。 “你们是不是和我一样，觉得这人不会伤害我？” “是……不然早提醒你想办法快跑了哦！” 何凡转过头去，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歹徒身上扫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明明拿着刀，可我就觉得他是在吓唬我……啊不，是你哦……” “我也有这种感觉。” 胡诚亦点头认可。 至于最理性的素高美却一直沉默，直到最后她才突然皱眉： “我为什么觉得这人看起来好眼熟？” “蒙成这样你还能看出什么来哦？” 何凡虽喜欢素高美，但也还没到舔狗的地步，并非对方说什么他都会认可。 虽然被何凡质疑，素高美却丝毫没有退步： “真见过……” 素高美的坚持让林宇恍然，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胡诚……是不是你杀的？” 林宇作为一个人质，当着一个手握尖刀的歹徒说这种话，着实震惊了全场。 那歹徒也被林宇的“勇气”给折服，将刀尖压了一下： “你他丫说什么胡话呢？” “素高美跟盒饭两个人讨厌胡诚，为此看着一个人对胡诚动手没有声张。 这个就是你，对吧？” “我……还真不灭你口不行了是吗？” “那你灭咯！” 林宇把脖子一伸： “反正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了不起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以为我不敢啊！” 歹徒持刀冲上，将刀刃直接架在林宇脖子上，引得林宇脑内三位一阵惊呼。 “林宇！别！你死了我们可就都没了！” 可是三个幻觉慌，林宇却一点也不慌。 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感受着刀背在自己脖子上产生的那一片凉意。 “你是不是傻了？” 歹徒握刀的手紧了紧，让林宇的脖子渗出血来。 可是，林宇依旧不为所动。 “我真的是……好吧……” 歹徒似乎拿林宇没招了，一把扯下自己的头套： “现在能认出我是谁了吧？” “不认识……” 林宇的摇头彻底把歹徒给整疯了…… “让我去杀胡诚的时候你叫人家小甜甜，现在你居然装作不认识？” 林宇听到这话略为意动： “我参与了杀胡诚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想抵赖？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答应那两个素不相识的家伙去杀人？” “哈？” 林宇彻底蒙圈了，他本以为这事不过是素高美和何凡与胡诚之间的恩怨，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掺了一脚。 “你是真不记得了还是在装蒜啊！ 这里没有警方的人，你老实点！” “我真不记得了……” 林宇之前没被刀子吓到，现在倒是急得快哭了： “我要是记得你，我在你面前装傻有什么用？ 你又不会杀我……” “你！” 歹徒被林宇气得差点把自己的牙给咬碎了，但林宇说得没错，他并没有杀林宇的想法。 因为，林宇对他而言有大用。 “你摊牌吧，费这么大力气把刚从警方那里出来的我给拐过来，总不能是想和我叙旧吧？” “我有事求你帮忙。” 那歹徒终于还是放下了刀： “只有你能证明真正杀胡诚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难道是我？” “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相信也不是你，肯定另有其人！” 林宇突然觉得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一时有些消化不过来。 他刚刚勉强认可了素高美、何凡二人漠视胡诚被杀的设定，这故事就又变成了他自己雇凶杀人。 这比让他承认自己亲手杀了胡诚还难受。 “我证明不了。” 林宇也不傻，他失忆这件事并不难查。 他此刻心中满是疑惑，一个能知道自己行踪在半路将自己劫走的人，却对自己失忆的事一无所知，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你怎么证明不了！” 那歹徒一听林宇拒绝自己，立刻激动起来，手里的刀又开始随着他手臂摆动，让林宇总算感到一丝杀气。 林宇竭力想要退后，奈何自己被牢牢绑在椅子上，根本动不了。 “你终于怕了！” 林宇越是挣扎，那歹徒越是兴奋： “怕就快说！愿不愿意帮我证明我无罪！” “好好好……我证明还不行吗？”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林宇决定先稳住歹徒： “那你给我松绑，然后告诉我你是谁！ 不然到时要去警方那里对口供，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帮你？” 在林宇的“劝说”下，歹徒冷静了一些。 “告诉你可以，但我不会把你放开。 我知道你会点拳脚功夫，放开你我可顶不住。” “我……还会拳脚功夫？” “当然会！还挺厉害呢！” 林宇对这话一点都不信，他若真会拳脚功夫，也不至于要靠胡诚才保下一条命来。 不过，他犯不着和眼前的歹徒说那么多。 “好吧……就当我很厉害，不松绑也罢，介绍一下自己吧！” 第18章 两个凶手 “你真不认识我了？” 那歹徒对林宇说的话很是怀疑： “难道传闻是真的，你失忆了？” “你要是抓我来就是为了问我废话，那你还是一刀捅死我吧，让我得个耳根清静。” 那歹徒见林宇真不像装的，于是找来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我是张小攀啊！” “哦，不记得，你继续说……” 张小攀瞪着林宇，只觉一股邪火往头顶乱窜。 不过考虑到自己的命运有可能系于眼前的人身上，他又不得不放低姿态： “我是你发小你都不记得，你还真是失忆得够彻底的……” 张小攀的开场白让林宇瞬间呆滞，他接下来的话，林宇竟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觉得那些言语和“阿巴阿巴”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林宇的脑子如要裂开般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他自己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发小的“威力”为什么这么大。 他眼中的张小攀嘴一张一合如一条求生的鱼一样，可惜这诉求他一句也听不到。 他想要抱住脑袋，但双手却被反绑，根本做不到。 张小攀仍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故事，全然没有发现林宇的异样。 就在林宇即将当场昏厥的时候，仓库的大门被人破开。 张小攀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一排警枪遥指。 林宇看见了这一切，他只能竭力喊出一句“不要开枪，他不会伤害我！”，然后就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还以为自己进入了一个轮回。 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告诉他，他此刻躺在医院里，就好像之前没被放出去过一样。 他甚至有些希望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可惜他脑子里的三个小人并不这么认为。 “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我们要完了哦！” 何凡的声音首先打破了宁静，让林宇劫后余生的兴奋劲也少了许多。 “原来……是真的……” “你以为能一觉醒来发现一切都是梦？天真。” 素高美显然已经探到林宇刚刚的想法，并对这想法嗤之以鼻。 林宇没有吭声，他只是呆呆望着天花板，努力回忆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一切。 “那个张小攀……到底是谁？你们有印象吗？” “虽然不愿承认，但确实有印象。 这人好像真是我们看到的那个杀了胡诚的人。 你说是吧，流氓？” 素高美虽然和何凡、胡诚二人冰释前嫌，但对胡诚依旧没有好气。 胡诚也不介意，只是吐槽： “让一个被害人亲口说出凶手是谁，你们也真想得出来。 没错，我记得杀我的人就是他……” 胡诚的坦诚并没有打消林宇的疑虑，他突然起身在床头拿起一颗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吞了下去。 他脑海中的三人都还没明白出了什么事，就当场被林宇给按了回去，一时出不来了。 林宇强忍睡意，对着门口大喊： “顾警官呢？我要见他！” “顾队在局里审讯呢，没时间！” 门口的警官受顾峰叮嘱，尽量满足林宇所需，但他对让顾峰立刻出现在医院一事也是无能为力。 “请你帮忙一定要原话转告他，让他尽快赶来，药效时间有限，吃多了会有抗药性，我不敢连续吃太多，否则以后正常与他交流的机会都会变少！” 那警官见林宇如此急迫，于是冒着被顾峰数落的风险给顾峰打去电话。 出乎他意料的是，顾峰在知道他冒自己的大不韪帮林宇传递消息后，竟大大的表扬了他一番，让他受宠若惊，就连挂断电话后看林宇的眼神都变得更亲切了。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在林宇快撑不住要沉沉睡去时，顾峰终于冲进了病房。 “快！别睡，快说！” 林宇强撑住没让自己晕倒，用尽力气对顾峰说： “我总觉得脑子里的幻觉不太对劲，他们说的话都不太可信……” “为什么？” “我看过你给我的报告，胡诚死的时候是背对门口被人勒死的，这种死法根本不可能看得见凶手。 可是，他却告诉我他知道凶手就是张小攀……” “我早就觉得你脑子里的那些幻觉不可靠……不过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林宇此时已无力顾及顾峰对自己说的话是否满意，因为睡意袭来使他已经无法再说出一句话来。 …… 当林宇再次醒来时，面对的依旧是三个幻觉的集体指责。 他懒得理会三人，伸双拼去抓床头的药。 这个动作总算让三人住了嘴。 顾峰离开时什么消息也没留下，让林宇的心空落落的。 他本想探听一下张小攀到底什么来头，可这一切还没来得及做。 “你刚刚是不是又背着我们见顾峰了哦？” “你之前说过，无论我做什么，和你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林宇反将一军，堵住了何凡的嘴。 可是，何凡好忽悠，素高美可不是： “既然目的一致，你为什么要瞒我们？” “胡诚。” 林宇不理会素高美，直接点起名来。 胡诚听到自己被cue到，立刻凑过来： “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骗我？” 林宇当头一个王炸，把胡诚搞得晕头转向。 “骗？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既然无法从顾峰处获得更多消息，林宇决定自己查： “你是被人从身后杀死的，为什么能看见凶手就是张小攀？” “啊？我是被人从身后杀死的？可我怎么记得……我是被人正面击倒的呢……” 胡诚的话让林宇也纳闷起来，他想了许久不得其法，倒是素高美出言提醒： “有没有这种可能，有两个人袭击了流氓？” “这……” 林宇突然感到豁然开朗。 “警官！能不能帮忙给顾警官打个电话？” 门口守着的警官虽然对打断审讯的顾峰心中发怵，但之前林宇带给他的表扬他还是铭记于心，因此他这次并未犹豫，直接拨通了顾峰的电话。 顾峰听说又是林宇找他，依旧没有生气，而是让那警官赶紧把手机递给林宇。 第19章 构陷 “你醒了？药效过去没？” “过去了，所以才会有点发现。” “什么发现？” “先问你件事，胡诚的前额有没有伤？” “有……不过我们怀疑是被勒死后倒在地上撞出来的。 只是，这个结论法医和鉴证间还有分歧，鉴证表示在现场没有发现能敲出胡诚前额伤口形状的东西来。” “所以……他是不是有可能被人先从正面袭击，然后又被人从背后勒死？” 林宇这个想法很是新奇，让顾峰也沉默许久没说话。 “你还在吗？” “我在，我只是在想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显然，顾峰大部分时间只是把林宇的推理当作参考，或者用来启发自己思维的天方夜谭。而这一次，是真将他的话当一回事了。 “那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有人从前面袭击过他，他的额头留下痕迹就不足为奇了。” “从正面袭击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被你抓住的张小攀。”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 林宇半天说不出个理由，倒是顾峰从中听出了些端倪： “我知道了，又是你脑子里的小人们说的，对吧？” 林宇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挂了，回头有事再跟我打。” “那个……” 在顾峰挂断电话前，林宇突然说： “能不能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找你还得借手机，太不方便了。” “呃……我帮你沟通一下吧！” 放下手机的林宇再次倒在床上，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乱。 脑子里三个人和自己的纠葛之深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 张小攀说他是幕后黑手的事，也一直在他心头萦绕不去。 “我想回去……” 良久，他从床上爬起身来，走到门口： “这里太闷了。” “哦，你可以回去。” 门口守着的警官没有为难林宇： “不过在那之前，你要跟我们去个地方。” “啊？” 林宇感到好奇： “哪里？” “你来了就知道了。” 林宇见对方不说，只能跟着一起往走廊深处走去，很快就来到电梯处。 但是，带路的人并没有上电梯。 “我们在对周医生之死的调查过程中在这里发现过一枚带有楼下花坛泥土的脚印。 由于在脚印出现前清洁工刚打扫完地面，所以应该是新鲜的。 鉴于经过问询和确认，当时医护甚至病人中都没有人下楼去过花坛，所以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啊？” 林宇没想到那警官竟然是带自己看医生之死的证据的： “这和我有关系吗？ 总不能是……我鞋上有……” “你猜得没错。 我们去你家检查过你穿回去的那双鞋，发现上面有泥土，经取样化验后确定，泥土来自于医院楼下的花坛。” “所以……你们怀疑我是凶手？” “是有点怀疑，不过顾队说也不能排除有人趁夜穿你的鞋下楼去过……” “可那一夜我都没怎么睡……” 林宇并没有隐瞒： “所以，如果有人要穿走我的鞋，必然会被我看见。” “这……” 那警官也没想到林宇这么实诚，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所以……即便你们知道了这一点都不抓我，证明……顾警官其实并不怀疑我是真凶，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认为我是被冤枉的？ 那你们带我来这里解说脚印的事是为了什么……” 林宇感到纳闷，但他的脑子也转得飞快。 素高美也在他脑海中不断嘀咕，似乎和他一样无法参透顾峰的想法。 就在这时，他猛然看到给自己带路的警官正在本上记录着什么，他虽然看不到内容，但从那警官时不时会抬头偷瞄自己的动作里看出，内容肯定和自己有关。 林宇不动声色，并没有要求那警官把记录拿给自己看。 毕竟他无论是嫌疑人还是受害人这两重身份中的哪一个，都逃不过要依靠警方的调查才能弄清真相。 就算暂时独得顾峰“恩宠”，权力也没大到能从警官手里抢东西还不用负责的地步。 但那警官的动作却让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你们顾队长是不是还在怀疑我那晚被夺舍了？” “虽然……” 那警官见和林宇还算聊得来，因此不介意向他透露一些无关痛痒的信息： “我们都觉得顾队这个判断有些过于主观，但奈何就是找不到除你以外其他人入侵医生办公室的证据……” “我还入侵了医生办公室？” 林宇又一次从其他人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壮举”。 “是啊……” 那警官再次挪动脚步，带林宇往医生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你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此时，医生办公室仍处于封锁状态，整层楼的病人也都暂时被转移，林宇因为伤得不重，没有实时看护的必要，所以警方才将他安排在封锁楼层保护起来。 沿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来到尽头，医生办公室近在眼前。 “我们在这里发现了第二枚脚印，和之前电梯口的那枚一样，是你的鞋留下的……” 林宇感到费解，自己实在想不通自己的鞋是什么时候到楼下花坛去踩泥的。 最重要的是，自己为什么要踩泥。 他将这个疑问适时提出： “如果我要杀害周医生，我完全可以直接动手，为什么要下楼去踩一脚泥再上来杀人？” “顾队判断你是为了取凶器……也就是毒药。 毕竟楼上有我们的人，你想把毒药藏在房间里很难。” “emmm……难道我出去就容易了？” “这也是我们对顾队的观点非常不认同的原因，因为我们若是承认那晚你出过门，那就证明我们失职了。 说句实话，我现在也非常希望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你清白我们才清白……” “但这其中有一个很奇怪的点……” 林宇看向自己的脚面： “我的鞋是怎么跑楼下去踩了一脚泥上来的？ 不解决这个问题，我都没法洗清自己……” “你先回去吧，好好研究一下你穿回家的那双鞋，有发现可以跟我联络。” “我……没手机……” “哦，对了，差点忘了……” 那警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 “顾队长托人送来了，现在还给你！” 第20章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林宇接过手机，感到安心许多。 毕竟互联网时代，没有手机在手总觉得差点什么。 林宇第一时间打开手机查看自己的qq，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可是让他惊讶的是，手机竟然被恢复了出厂设置，里面什么也没剩下！ 本来已经来到医院楼下的他又一次匆匆上楼。 “你们把我手机里东西都删了？” 被他拉住那警官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啊，顾队只是把手机给我让我转交给你，可没交代别的……” 林宇打开手机翻看通讯录，结果里面存的电话一个也没剩。 他现在就是想找之前联系过的人了解过往都做不到。 “顾警官电话多少？给我，我要找他要个说法！” 那警官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顾峰的手机号给了林宇。 毕竟顾峰可没交代过不能让林宇和他联系。 拿到手机号后，林宇当着那警官的面就打了过去。 “喂？哪位？” 顾峰的声音刚从电话中响起，林宇就迫不及待地数落起来： “你把我手机里东西删光做什么？你知不知道里面可能有很多和案子相关的秘密？ 是不是你们把那些证据拿走以后删光手机好让我没法看见，想让我一直觉得自己有罪，最后成替罪羊？ 你们是不是……” 林宇足足嚼了顾峰五分钟，在此期间顾峰一言未发，也没有挂断电话。 直到林宇说累了停下，他才找到机会开口： “手机不是我们格式化的，我们从你身上拿到它的时候，里面的内容就已经被清空了。 据我们判断，如果你不是凶手，那这事就是凶手干的，你手机里有重要的信息可能可以证明他的身份，所以他才要消灭证据。 如果你是凶手，这事就是你干的，至于原因不用我多分析了吧？” “真的？” 林宇对顾峰的话半信半疑： “要是我手机真是空的，你们为什么一直扣着不还给我？” “按理来说，恢复过的手机想要还原里面的内容也不是不可以，但也不知道这凶手用了什么手段，把你的手机恢复得特别彻底。 我们的技术科想了各种办法还原数据，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由于调查手机里的内容需要时间，所以现在才把它还给你。” 顾峰说话有理有据，林宇找不出理由反驳。 只是他心中疑窦丛生，始终不相信顾峰说的是事实。 看着空当当的手机，林宇也找不出恢复数据的方法，只能认栽。 他谢过“冒险”给他号码的警官，然后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 本来满心欢喜以为拿到手机能让自己的调查更进一步的他，此时却是一无所获。 唯一让他还略感欣慰的，就是那条关于家中莫名其妙自己跑出去沾了一脚泥的鞋子，兴许藏了些可能的线索。 …… 回到家中的林宇并没有因为疲累上床躺下，他第一时间来到鞋柜前把之前在医院时穿的那双鞋给找出了来。 也亏得这几日的奔波让他根本没空洗鞋，那鞋上该有的痕迹理应全都还在。 可是，当他把鞋拿出来时，他震惊了。 那鞋上根本没有之前在医院里警官所说的泥，看上去挺干净。 虽然不似新鞋，但也不像是曾在泥地中走过。 这时，素高美的声音响起。 “如果不是家里进过人，就只能是那警官在说谎了……” 林宇非常认同素高美的判断，不过他很好奇警方为什么要骗自己。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顾峰，想打听警方的计划，他只能先打顾峰这个“boss”。 再次拨通顾峰的电话，林宇开口依旧是数落。 “顾警官，你又联合你的人坑我……” 又是一次五分钟的口诛笔伐，但顾峰也不知为何脾气变好，并没有因为林宇的话而生气，甚至依旧没有挂断电话。 直到林宇说完，他才开口解释。 “我的人没有骗你，你穿的鞋的确沾了泥。 只是他不知道我把你的鞋调包了，现在那双沾了泥的鞋在局里鉴证科，我的人在检查它，看看你穿它下楼取凶器作案的可能性有多大。” “那……有多大呢？” 林宇看着手里那双鞋陷入沉思…… “挺大，不过鉴证对鞋还有些疑问，所以还在查。 具体是什么问题现在不能告诉你，得等调查结果出来后，经过我们审核觉得可以告诉你才能说。” “手机的事你不知道，鞋的事你又不能说，我帮你查来查去查出那么多线索，还差点被人捅了，结果你就是这么回馈我的？ 这就是你说的合作？” 林宇的语气十分恶劣，让顾峰听出他想要决裂的态度。 “好吧……为了表明我的态度，我给你点提示。” 听到顾峰态度松动，林宇这才平息怒火： “什么提示，快说！” “我们看你们公司的监控眼都快看瞎了，竟然发现素高美跟何凡可能有暧昧关系。” “哦，知道了，还有呢？” “没了。” “没了？” “真没了！” 顾峰的耐心似乎到此为止： “我还有事，先挂了，回头再说！” 顾峰态度的突然变化让林宇有些发懵，但素高美却看透一切。 “这个家伙对你态度好的原因，就是想给我和何凡泼脏水。” “哦……有道理……不过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 素高美能看出顾峰态度转变的原因，却参不透背后的道理。 “或许，他们觉得你能从我们两人关系中查出什么来……” 何凡插嘴说： “虽然我不敢奢望能和素美女有暧昧，但我对这个命题挺感兴趣哦。 不如你替我们去查一下有没有这回事，也好满足我的好奇心哦！” “呃……你是真不怕被素高美打死啊！” 林宇对何凡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感到很是无语，但何凡的话正中他的下怀。 只是，仅凭“暧昧”两个字，想要查出什么来实在有些为难人。 就在这时，何凡再次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个地址，不如你去看看！” “地址？” “龙阳东路三百号兴业苑五栋八零三！” 第21章 婚房 龙阳东路三百号兴业苑。 林宇来到这里时，发现院子门口竟然没有事先等在这里的警方之人。 这代表着此次探索与之前不同，他前面几次去往的各处地方都有警方的人等着，所遇到的人和事很有可能是警方事先安排。 可是这一次，他可能走在了警方的前面，这让他既兴奋，又紧张。 可正是因为缺了警方的事先布置，他立刻就遇到难题。 进入小区时，他被保安拦住。 “不好意思先生，本小区外人禁止入内。” “我是业主。” “业主？你是哪一栋的业主？” “五栋八零三。” “你叫什么名字？” “何凡。” “嗯？” 那保安上下打量林宇，眉头簇成一团： “你是何凡？何凡我认识，可不长你这样！” “你别诈我，没意义，我真是业主，只是没带钥匙，还请你行个方便开一下门。” “何凡的身份证明号码？” “******” “嗯……手机号？” “155********” “父亲叫？” “…… 你这儿查户口呢？” “好吧……你答得都还挺对，我给你开门。” 那保安似乎也觉得自己好像问得太多，于是给林宇打开了门。 “院子里到处都是监控，希望你真是业主本人。” 林宇看出那保安根本不认识何凡，因此懒得理会，直接进入院内。 按理来说他并不知道五栋在哪里，一进门四处找一定会露馅。 好在何凡此时没有掉线，竟真记起院子里的路，指导林宇径直来到五栋楼下，甚至报出了门禁密码，使林宇顺利进入其中。 乘电梯来到八楼，林宇站在八零三门口犯了难。 他是没想到隔壁左右全是密码所的小区里，竟然有一扇装着普通防盗门的屋子，还偏偏是他要进的那间…… 没有钥匙，他是万万进不去的。 “钥匙……让我想想……” 何凡也有些着急，他总觉得这屋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等着他去发现，可如今真相近在咫尺却不可得，着实让人恼火。 “会不会是在门垫下面之类的地方？你父母家钥匙就是这么藏的……” 素高美的提醒适时响起，让何凡恍然。 “没错！就是在地垫下面哦！” 林宇蹲下身子将地垫翻开，还真在下面发现了钥匙。 他拿起钥匙插进门锁一拧，很轻松便将门打开。 当他准备用手触碰门把时，却在半空停下。 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取出一张，然后包住门把一抹，这才进入屋中。 “盒饭，这纸上没有灰，看来你经常来。” “不然我也不应该会把这地址记得如此清楚哦……” 何凡的话让林宇更留意起屋里的东西，整间屋子非常整洁干净，家具、天花板，地上的角落这些难以清理的地方都纤尘不染。 这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后的结果，而何凡似乎并不具备这样的素质。 “这屋子似乎有女主人……” 林宇环顾一圈，想要证实自己的说法，可却没能在墙上看得哪怕一张照片。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而是径直奔向厕所。 倒不是他有三急，而是想确认一件事。 他在卫生间转了两圈，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你都发现什么了？” “厕所马桶盖板是盖下的，除非你去参加团建前丢了个大才走，否则只能说明这屋里有女主人，毕竟以女人的习惯很少会把盖板给掀上去。 面台上放着两套牙具，虽然从外观看不出用的人是男是女，但这房间住着两个人毋庸置疑。 林宇说完，便又朝卧室走去。 “我相信卧室里有更多的线索……” 这些话全是林宇自己说出来的，至于一向乐于帮林宇推理的素高美，此刻却是一言不发，如同失踪了一般。 更吊诡的是，平日里一向关心素高美动向的何凡，此时竟对素高美的沉默不闻不问。 林宇在一片沉默中走进卧室内，卧室里摆放的是一张双人床，床上的床品叠放很整齐，从床品数量来看的确有两人住在这里。 他又走到衣柜前把衣柜门拉开，柜子里露出的衣服全是女式，男式的寥寥无几。 “素高美，你多高？” 素高美没有回应，林宇又问何凡同样的问题，何凡脱口而出： “一米六二！” “这衣服……165的……162的人穿刚好。” 林宇取下一件连衣裙看了一眼尺码，又把它放了回去： “我怀疑……其实你俩一直住在一起……” “胡说！” 素高美受不了眼前的事实，竟然一改往日冰冷的态度，咆哮起来： “我怎么可能和他是一对！绝不可能！” “为什么绝不可能？” 素高美的话让何凡非常伤心： “事实是我们俩本来就在一起哦！ 刚刚我就是捡起些记忆碎片，这才发现原来顾警官透露给林宇的消息多半是真的，这才让立过来看看……” “我不信！” 素高美仍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她逐渐歇斯底里的态度让林宇知道此刻不可能从她嘴里得到任何答案。 于是，林宇不再和几人对话，自行在屋内翻找起有用的证据来。 床边有一张电脑桌，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只是电脑上落了一层灰，看上去很久没人用过。 林宇并没有急着把电脑打开，而是拉开抽屉，一件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结婚证？” 他拿起证件翻开一看，眼珠差点没从眼眶里蹦出来。 “胡诚……素高美？！” “不可能！” 这一下，他脑里的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其震惊程度不亚于刚刚听说自己和何凡有一腿的素高美。 林宇赶紧把结婚证拍下，然后第一时间拨通了顾峰的电话。 他对顾峰的信任虽然有限，但对自己的信任也不见得有多高。 毕竟之前就发生过放在身边的相机里照片被删光的事，若是发现的证据不及时提交给警方，林宇担心会夜长梦多出现纰漏。 顾峰听到林宇的发现后非常重视，立刻让林宇留在原地等候，自己带上一队人朝着林宇所在赶去，同时还命令周边警备所先行出警到现场保护林宇安全。 第22章 青青草原 自知此时留在屋里最安全的林宇听从顾峰安排，留在屋子里没有动。 不过，他也没有闲下来。 他翻开那台笔记本电脑落灰的上盖，然后按动开关。 电脑屏幕亮起的一刻，他总算心安一些。 可是，锁屏密码却成了他最后的阻碍。 “密码是多少？” 由于电脑的主人尚在他脑子里，因此他并没有担心找不出答案。 可是，素高美受了刺激一句话不肯说，何凡在听到这个问题后愣神片刻表示自己也不记得，这让林宇犯了难。 他尝试将鼠标移到密码框下面看密码提示，总算有些收获。 “最爱的人？” 林宇抠着脑袋： “这个最爱的人指的是……” “既然有结婚证，那就试试胡诚咯！” 何凡这话透着些许酸味。 林宇一听觉得有理，没有反对，直接将“胡诚”二字的全拼，首字母缩写全都试了一遍。 可是，无论他怎么折腾“胡诚”两个字，都提示密码错误，无法让他顺利将电脑打开。 “哈哈哈哈，我仿佛看到了绿光哦！” 何凡幸灾乐祸的声音在林宇脑子里回荡，让他感到一阵头疼。 “别嚷嚷了，快帮我想想这答案是什么！” “那还用问吗？” 何凡的得意几乎溢出来了： “当然是我的名字！” 虽然何凡此刻非常欠收拾，但林宇也认同他的想法。 眼前这情况绿光满满，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林宇很快便将“何凡”二字依之前一样全套输入到电脑里，可是，电脑依旧不认。 “这……” 何凡当场傻眼，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说不定是素高美的名字呢？” 头顶依旧一片青青草原的胡诚站了出来，他是三人中看得最开的一个。 生前的事似乎与他没什么关系，哪怕是知道如此令人震惊的消息，也没让他自闭。 “也是，这电脑不一定是素高美的，万一是你的呢？” 林宇深感有理，于是又依样把“素高美”试了一遍。 可是结果令人失望，电脑依旧甩他一脸“密码错误”。 “你们三个的名字都不是，总不能是什么外人吧？” 林宇苦恼地托着脑袋，坐在桌前苦思冥想。 可惜，他脑子里空空荡荡，根本没有答案。 就在他郁闷之际，一个奇怪的想法钻进他的脑袋，且越放越大，几乎占满了全部思维，把脑子里的三人都挤到角落去了。 这个想法无法抑制，使他在电脑里输入了“林宇”二字的全拼。 结果，电脑打开了…… 胡诚、何凡与素高美全都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他们只觉得各自脑袋上都冒着一阵绿光。 只希望能在林宇查看电脑后确认，这绿光最终的归属到底是谁。 进入桌面后，背景上的素高美美得让人侧目。 但同时也让胡诚与何凡心寒不已。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是你哦！” 何凡的语气里尽是嘲讽。 胡诚虽然没说话，但林宇能“看”到他的表情，至少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波澜不惊。 至于素高美则顶着一脑袋问号，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 林宇也顾不得三人的反应，立刻在电脑里翻找起能够证明电脑主人身份，以及可能会提供团建案线索的资料。 可电脑里全是些工作内容，且内容都极为古早，能够确定的是，这台电脑已经至少有半年没人动过了。 半年前的资料有多少价值不好说，但却触动到林宇的神经。 他想起之前在何凡父母家看顾峰安排的资料时，过往的资料已经全部被删，只能看到近期的东西。 而如今这台电脑里的东西，正好可以作为补充。 于是，林宇开始鼓捣起电脑里的东西，把看上去有用的全给打开，一边拍一边研究。 可是，大量的工作资料让他感到眩目，真正和案子有关的线索少之又少。 他只能再次把目标瞄准聊天软件，寄希望于聊天记录能提供些线索。 但是，他又被密码拒之门外。 “素高美……你的密码是？” “我不记得了。” 素高美的声音依旧清冷，显得不近人情： “而且，我不认为你看我的隐私是什么好主意。” 被素高美拒绝的林宇眉头紧簇，之前脑内三人明明达成了不计前嫌的协议，却没想到这同盟破裂得如此迅速。 “林宇！” 这时，顾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宇回头看见顾峰的脸，瞬间有了主意。 “顾警官，这电脑里可能存有线索，能不能让技术破解一下聊天软件的密码？” “破解？没必要，我带来了素高美的手机。” “哈？赶紧给我！” “不行！” 顾峰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林宇的“无理要求”。 “呃……你带来手机又不给我用，你带着干什么？” “我是说手机不能给你，但聊天软件我能帮你打开。” “哦……” 虽然这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但林宇还是接受，毕竟总比竹篮打水一场空强。 顾峰让林宇把qq调到扫码界面，然后利用素高美的手机扫码登录。 qq顺利被登上，可是出现的界面却让人惊掉下巴。 顾峰倒是并不意外，毕竟手机在他手上，素高美的qq他早就看过。 “你放心，不是电脑的问题，她就是不社交的人，好友里除了同事就没别人了。” 林宇不死心，把整个列表点了一遍，结果正如顾峰所说，素高美的好友人数比团建案的受害者人数都少了近一半。 不过，林宇突然想起一个神奇的列表，于是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黑名单。 果然，这地方还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这人的名字叫“混蛋”，显然也是个备注，但头像却让林宇异常眼熟。 “这不是……欠钱不还的人吗？” “说句实话，我们之前在检查手机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黑名单里这个人和何凡列表里的人有重合，你这么一说还真提醒我了！” 林宇没有废话，立刻点开对话框，可聊天记录被删得干干净净，一句话也没剩下。 失望的情绪笼罩着他和顾峰，让他们隐隐有种担忧——刚刚找到的新线索就要这样戛然而止了？ 第23章 黑名单 林宇本停在鼠标上的手，在愣神片刻后突然动了起来。 顾峰一看这架势，立刻发觉他是有发现，于是屏气凝神的盯着林宇的动作，只希望下一秒一条关键线索直接出现在眼前。 可是，十几秒过去，林宇在晃动那一下鼠标后就没了动静。 顾峰也从一开始的希望满满变得失望透顶。 “都这种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玩我？” “我哪里玩你了，说话要讲良心！ 我是一个失忆的人，忘了qq的历史文件在哪里看不合理吗？” “合理，非常合理…… 你找不到地方跟我说，我来给你找啊！瞎耽误工夫！” 顾峰一边埋怨，一边从林宇手里抢过鼠标一通点击。 很快，一个文件夹就弹了出来。 文件夹里的东西很多，基本都是传输的软件、图片、文档及音视频。 看着这个文件量，林宇的心有点发虚。 “这一个个看过去得看到什么时候……” “你要是不想看，我可以带回局里让技术科的人慢慢看。” “还是不了，我至少也得看个大概再让你把东西带走。 不然等你查到结果，还会不会告诉我可就不一定了。”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顾峰很受伤，不过他自己心里清楚林宇说的是实情，警方这边查到的东西可不是随便能透露出去的。 考虑到未来还要与林宇合作，哪怕最后查出林宇是凶手要捉拿那也是后话，至少现在该给的面子要给。 顾峰没有催促林宇，而是把鼠标交还给他，让他自己一人慢慢看资料。 林宇接过鼠标开始干活，同时将桌上的结婚证递给顾峰： “还得麻烦顾警官查一下这东西的真伪。” 顾峰取过结婚证瞥了一眼，差点直接把下巴惊掉。 “什么鬼……这俩是一对儿？ 那当初我推测胡诚对素高美图谋不轨才导致被报复致死的，现在这结论白得了，还得推倒重来？” “还有件更劲爆的事。” 受之前敞开心扉的何凡影响，林宇为恢复记忆也决定豁出去了： “这台电脑的开机密码是我的名字，提示是最爱的人……” 顾峰对林宇的调查进度非常满意并掏出了手铐，他觉得有这些线索足够把林宇铐回去好好问个明白了。 不过，考虑两分钟后，他又悻悻地把手铐收了起来。 “这真是……造孽啊！” “其实我有考虑过最近查到的这几件事之间的联系……” “你是说张小攀？” “嗯，如果素高美最爱的真的是我，就不能排除我和她是两情相悦。 如果我也爱她，那么雇凶杀害她的前夫，从而使我能够和丧夫的她在一起，又或是看到她前夫欺负她因此恼羞成怒，找人来杀之也就合情合理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峰听完林宇的话，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你这是在认罪？” “不是。” 林宇一边看着电脑上的文件，一边解释： “我只是提出一种假设。 毕竟我现在没有记忆，到底是不是我干的我自己都不清楚，所以关键的证据还是得靠你们警方去查。 我就算认罪，法庭应该也不会认。” “你倒是说了个大实话……” 诚如林宇所言，以林宇现在的状态就算真被送上法庭，法官也会认为她根本没有认罪的能力而偏向于看证据。 但现在，警方手里并没有任何林宇是幕后真凶的证据。 “啊，找到了！” 就在顾峰纠结着怎么才能把林宇“绳之以法”时，林宇的检索总算有了些结果。 “这是什么？” 当顾峰望向屏幕时，发现林宇打开了一个写着数行字的文档。 文档里的内容主要是一些借款记录，但并没有写明借给了谁。 “那个被拉黑的人在何凡的qq里面欠钱不还的人，所以我判断他应该借了不少钱。 既然他会找何凡借，就还有可能找我或者素高美借。 因此，这个欠款记录很有可能是素高美记下的，和那个人之间的债务问题。” “嗯……看日期是半年前的，最早的日期是6月18日，这天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吗？” “我不记得……” “算了，问你也白问……6月18日，因网贷逾期借款一千，未还，6月30日，因追债者上门急需救济借款五千，未还……” “能通过网贷的记录找出这个人吗？” 林宇的问题让顾峰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样： “理论上没问题，实际上像扯淡。 虽然让经侦对网逾期等异常记录入手调查是个方法，但那数据不可斗量，你把经侦那帮人累死也不一定能定位到文件里提到的这个人。 说到底还是信息太少。” “那能不能从这个qq登录的ip入手呢？” “你以为我们没查过吗？全都是代理登录的，根本没法追踪。” “那我的手机或者电脑呢？虽然我手机被格式化了，但我电脑总还在吧？你们从中发现什么了吗？” “很遗憾。” 顾峰从包里掏出沓文件，并从里面找出几张照片。 “你公司的电脑被人物理破坏，由于对方有反侦查经验，破坏得非常彻底，因此我们无法恢复其中数据。 至于你家的电脑……” “不用说了，我在家没看到电脑，既然不在你们手里，那多半是被偷了。” “没错，我们查了监控录像，可惜并没有录到那贼进你家偷东西的经过。” “删我相机内存的人不也没被录到？我很好奇你们花那么多钱打造的天眼系统怎么就这么不堪一击……” “你这问题问得非常好。” 顾峰莫名其妙地赞同了林宇对警方工作的攻讦： “我也觉得这天眼系统为什么这么拉胯，所以对此进行了深入调查。 结果发现，无论是交通摄像还是天眼，都没有拍到有人入侵你家的迹象……” “你直接说我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得了，何必这么拐弯抹角……” 林宇听出顾峰意思，不过，他很快原谅了顾峰，更是深刻地明白了顾峰的想法：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怀疑我被脑子里的小人夺舍了，毕竟，在我身边发生的反常的事情太多……” 第24章 横刀夺爱 “你知道就好！” 顾峰指了指电脑： “用完了吗？用完我可收起来了。” 林宇本想再多霸占电脑一会儿，但凭他现在的能力操作电脑能找到更多线索的几率几乎为零。 就在他准备afk把电脑还给顾峰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打开d盘，找到刚刚那个叫学习资料的空文件夹，按住shift键和鼠标右键，点击powershell，输入attrib+s+h+r，回车！” 林宇照着声音的指示做过全套，电脑上滚动了一阵代码，刚刚空空荡荡的文件夹突然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一堆文件。 这些文件有图有文，甚至还有视频。 从文件名和缩略图看，应该是正经东西，甚至可能是证据。 就在林宇准备大展身手将这些文件全都看一遍时，顾峰突然伸出大手“啪”地一下将他的屏幕给扣了下来。 “你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找到些证据，你还不让我看？” “这些证据我会在给鉴证科分析后再交给你看，现在不是时候。” “为什么不是时候？” 林宇对顾峰这种近乎“拦路抢劫”的行为感到异常愤怒。 “不要生气，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你既然是用技术手段打开的文件夹，就证明这个文件夹的主人多少懂点技术，这个推断没毛病吧？” “这算什么技术手段……” 虽然林宇是在脑海里声音的提醒下操作，才成功将隐藏文件找出来的，但他印象中，用powershell打点代码还够不上“技术”二字。 “就算这不需要多高的技术，但至少不是一般人的能会的。 所以，我们姑且能够推测这人在电脑方面有些手段，是有可能在文件夹上做更多手脚的。 万一你这随便一操作，文件都没了，我要不要把你抓回去？” “应该没问题。” 这时，林宇脑子里的声音再次出现： “你随便点个文件试试！” 林宇想将电脑重新掀开，可顾峰却按得极紧，很快就粉碎了他的“阴谋”。 “别挣扎了，维护证据的完整本就是我们警方的职责，要是让你当我面得逞，我的脸还往哪儿搁？” “好吧……” 虽然脑内的声音不断提醒林宇一定要把证据打开来看，但在顾峰屋檐下的林宇实在没招。 他总不能对顾峰这个警官动粗，那样的话即便他真能拿到证据，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也只能在警备局里度过了。 见林宇服软，顾峰这才将电脑彻底取过，然后放进自己随身的包里。 “你能识实务我很欣慰，这才是我们能够合作的基础。” 顾峰这话听起来居高临下，但也算是给林宇一个台阶下。 林宇并没有反驳，只是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既然顾警官已经利用完我，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送！” 顾峰这次没有留林宇，而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送林宇离开。 林宇也没有学电视里那样走走停停，径直出屋后下到一楼真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林宇躺在床上，尝试呼唤那个刚刚出现过的陌生声音，可是没有人回应。 他只能叫起其余三人，可素高美和何凡都不知去了哪里，只有胡诚出来应了一声。 “怎么了？” “你们那里是不是又出现了一个新人？” “没有啊！” “没有？” 林宇觉得奇怪，把刚刚听到声音的事说了出来。 可是，胡诚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有人告诉你电脑怎么用？或许是素高美吧，她懂。” “我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还不至于分不清男女……” “不是她？难道是何凡？那家伙技术有限，电脑他玩儿不转。 这事也不是我干的，我要干了也没必要不说。 这么看来……真又有新人加入了？” “……” 林宇对胡诚所言十分无语，对方说得有理有据，但却全是废话。 只是林宇并非没从这话里听出些东西来。 “你是不是故意瞒着我？” “我没有……” “何凡和素高美呢？为什么不出来？” “刚才受的刺激太大，他们有点受不了，匿了。” 林宇盘问胡诚未能盘问出什么来，便开始在心里大呼何凡与素高美的名字。 他虽然没用嘴喊出来，但脑内的世界只要他敢想就没有做不到的事，那声音如有音箱加成一样震耳欲聋，差点把胡诚给当场震去世。 “别念了！” 胡诚像一个被紧箍咒折磨的孙猴子，抱着脑袋求林宇收起神通。 可是，林宇就像没有听到他的哀求一样，继续嚎着。 胡诚也是个“俊杰”，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没等林宇把他当场嚎死，他便已然求饶： “好，我说！ 素高美和胡诚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掳走了！” “掳……走？” “对啊……” “这是我脑子里的世界，怎么可能发生绑架这种事？” 胡诚两手一摊： “我也不知道，那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一出现就让我动弹不得。 我不出手，何凡和素高美武力值基本是零，被那人一巴掌一个打晕带走了。 那人临走前跟我说，无论他在哪里都能监视我。 只要我敢乱说话，他能立刻让我死！” 突然，胡诚的身上罩上一层金光，这把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你看你看！他要对我出手了！” “你放心，这玩意儿是我给你加的buff。” “哈？” 胡诚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还能感受到如此玄幻之物的魅力。 “不用惊讶，我刚刚在脑子里大喊的时候，突然悟到了一件事。 我是这大脑的主人，所以脑内世界里我理应可以为所欲为。 那人就算真对我脑内世界有一定控制权，其权力也应该在我之下。 我给你加了个无敌罩，他就算想杀你也无从下手。” “这……” 胡诚一阵无语： “可既然你在脑内世界无敌，为什么会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这问题说来也确实让林宇有些丢脸，在自己的地界竟然发生违法犯罪的事，着实是在扇他耳光。 “你别管了，在这儿好好呆着，我一定会把那人挖出来的！” 第25章 思想实验 林宇开始努力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在脑内世界构建出实景。 他所构建的不是别处，正是之前去过的素高美与胡诚的家。 不过，他并没有将整个屋子全都建造出来，仅仅只做了卧室，但把细节还原得非常逼真，甚至连桌上那台被顾峰“劫”走的电脑也模拟得像模像样。 林宇来到桌边将电脑盖打开，在开机后用与之前相同的操作调出了那个隐藏的文件夹。 “你以为我把电脑给了顾警官，就无法获得里面的证据了吗？其实所有证据我都已经记下，可以原原本本地还原出来！” 林宇这话是说给那个神秘人听的，因为他隐约猜到对方之所以会绑架何凡与素高美就是因为刚刚自己与顾峰博弈的失败。 那人想看证据，自己没有看到，所以才想到抓人威胁自己。 虽然这威胁并不会对林宇的生命安全造成影响，但很有可能彻底阻断他寻找真相的路，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不信！” 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样，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出现： “你不过是模拟了一下电脑打开后你所看到的画面而已，那些证据你都没有打开过，怎么可能模拟出里面的内容？” “不信？不信你出来看看，我其实趁顾警官不备已经把所有证据看过一遍了！” “你撒谎！” 虽然嘴上在反驳林宇，但那神秘人的身体还挺诚实。 很快，林宇便发现房间门口多出一个人来。 “你是？” “周木子！” 那人情绪激动，说话的语气让林宇觉得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把他撕得粉碎一般。 “周木子是吧？你先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离真相就差一步之遥的时候，你竟然把获得真相的机会拱手让人，还想让我冷静？” 林宇发现自己和激动的周木子无法顺畅沟通，只能想办法稳住对方。 “你不信我总得信事实吧？我打开一个文件给你看看不就好了？” 周木子见林宇不慌不忙，似乎胸有成竹，一时间竟信了三分。 他凑到林宇跟前，看着林宇的鼠标点向第一个文件。 就在那文件开始加载时，他突然发现一双大手死死地钳住了他的双臂。 他想要挣扎却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将僵硬的脖子扭过去想看看袭击自己的人是谁。 “胡诚！” 这两个字，周木子说得咬牙切齿，那种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恨意几乎要从他的口里溢出来。 “你要怪怪林宇，是他让我埋伏你的。” 其实，胡诚一直都在房间里，只是林宇用自己的想象力让他暂时隐身了而已。 他的计划本就是用电脑吸引周木子出现，然后让胡诚把对方制服。 虽然周木子很厉害，但毕竟也不是胡诚的对手，一时大意果然让林宇的计划得逞。 “说吧，你把素高美和何凡弄到哪里去了，又为什么会对素高美电脑里的证据如此在意？” “哈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没有我，你永远找不到他们！” “哦，找不到算了。” 林宇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周木子和胡诚都有些措手不及。 “找不到……算了？” 周木子喃喃地重复着林宇的话，一时间接受不了。 “对啊，你们不过是我精神分裂后脑袋里出现的幻觉，没了就没了。 要是你们全没了，就证明我痊愈了，对我来说是好事。 你居然拿我的病根威胁我，你说你好笑不好笑？” 林宇这番话深深地刺痛了周木子的心。 虽然这个地图炮对胡诚也有一定杀伤，但胡诚为人老练沉稳，能听出林宇的目的，因此即便是承受着“友伤”他也没有吭声。 “我不是病！我是人！活生生的人！” “你看你哪点像活生生的人？” “我有血有肉，有思想！” “是吗？” 林宇很快就幻化出一把刀，对准周木子的手臂砍了下去。 这一下把胡诚都吓了一跳，赶紧松开周木子躲到一边。 周木子也没想到林宇能突然出招，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被齐唰唰的切下一条手臂。 可是，任何血腥的场景都没有出现，他的手臂刚刚离开身体就消失不见了，就连断口处都没有血渍渗出，如同他本就没有这条手臂一样。 接下来，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他手臂断口处突然出现一只小手，那手逐渐变大变长，逐渐成为一条正常的臂膀代替了原来手臂的位置。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那手臂灵活自如，与之前没有断过一样。 这一下，他自己都愣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就承认了吧，你已经死了。 你现在不过是在我大脑里寄生的幻觉而已。” 周木子不敢面对现实，一时间闭口不言。 林宇见他还是不肯说出素高美和何凡的下落，只能下了最后通牒。 十分钟后我见不到他们两人，我就送你进虚空，让你也尝一尝明明还有意识，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 “不要！我放他们出来！” 周木子就是把素、何二人流放到了林宇的潜意识里，他自然知道那里是什么环境。 “看来你对虚空很了解嘛……” “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林宇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可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知道周木子还没有彻底想明白自己的身份，还不到什么都告诉他的时候。 很快，周木子徒手拉出一把键盘，在上面敲击了一会儿。 很快，一个圆形的洞就出现在房间中，洞里的世界一片虚无，似乎被大雾笼罩着，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一会儿，两个被一根绳子捆成一团的人影就从远处飘了过来，仔细一看，他们身上绑着一根鱼线，鱼线的这头正连在周木子的身上。 若不是有鱼线的束缚，两人恐怕早就不知道在虚空中飘到何处去了。 待被拉进房间跌落在地，两人开始疯狂挣扎起来。 林宇上前去蹲在他们面前，笑着说： “你们的演技还是没什么进步啊！” 第26章 演员 “演技？” 没等林宇摘去两人嘴上的胶带，胡诚先疑惑地问： “他们……这是演的？” “没错，是演的。 他们配合周木子演这出大戏，就想看看我到底怎么看待你们。” 林宇伸手解开两人： “我说得对吗？素大导演？” “哼！” 素高美冷哼一声： “你怎么不怀疑胡诚也参加了演出？” “他要是真是演员之一，刚刚我让他埋伏周木子的时候，他就根本不会出现，让周木子在这里为所欲为让我下不来台。” 胡诚连忙点头： “就是，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对他们这种恶劣行径的态度向来是不支持，坚决反对，绝不参与！” “那你又是怎么怀疑我们是在演戏呢？就不能是真被绑架吗？” “理由太牵强了。” 林宇指着身后的电脑： “其实一开始我差点就信了，直到后来我想不通周木子的动机时才恍然大悟。 他与我作对唯一的可能就是我没能拿回电脑，但为了点后面有可能拿回来的证据就真刀真枪地在我脑子里搞绑架，你觉得可信度有多高？ 在这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们是在配合他了。 虽然我找不到你们俩，但也猜到周木子对代码很熟，肯定能在我脑子里夺取一部分权限。 但我更知道，他手里的权限与我的权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我都能看出来，善于推理的素大小姐又怎么会看不出？所以，我开始怀疑你能被他绑架其实是自愿的。 毕竟，在这种理由蹩脚且准备完全不充分的废物绑架犯面前，你素大小姐会中招？打死我也不信。” “这……” 素高美没想到最大的破绽竟然是自己，一时间无言以对。 何凡却叫嚷道： “林宇！你真觉得我们的死活无所谓？” “永远不要试一个人的人心，试出来的结果永远都会是最坏的那种。” 林宇说完这句，又看向胡诚： “你看，老胡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不参与你们这场过家家。” “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们全都死了更好！” “真觉得。” 林宇的话说得毫不留情： “你们全都消失，证明我的精神分裂痊愈，你也不用拿什么记忆来威胁我。 没有你们，或许我的记忆能全部恢复呢？” “你！” 何凡被林宇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当场撅过去。 倒是素高美比较敏锐，发觉林宇说话口不对心。 “你是在试探我们？” “我？试探你们什么？” 林宇嘴角挂着半抹微笑，这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你在试探我们是不是想反水，不再帮你找回记忆，是不是想……夺舍你！” “哟？推理女王又上线了？ 没错。” 林宇点头承认： “我的确是在试探，想看看你们谁对我有杀心。 还是我之前那句话，只要开始试探别人，得到的永远都是最坏的结果。 是吧，盒饭？” 林宇的突然点名，让何凡吓了一跳。 “什么？” “你刚刚是不是在想，干脆联合素高美与周木子一起杀了我，让我的意识消失，让你这个从最开始就活跃在我脑子里的人成为身体的主宰，许诺他们带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我……没有……” “你当然有。” 林宇指着周木子： “本来，你能控制我的身体不过是偶然的现象，尝过几次甜头之后，你考虑过彻底控制我去做些事，但很可惜，你怎么尝试都不能成功。 可是，如今有了周木子就不一样了。 凭他能获取我脑子的权限这一点，你的春秋大梦还真有可能实现呢！” “我……我没有……” “没有？ 那我问你，之前夺舍我身体向顾警官求助的人是不是你？” “是……” 这一点，何凡不得不承认，因为他当着顾峰的面自报过家门。 “在医院穿着我的鞋子偷偷溜下楼到花坛蹲着伺机逃走的人是不是你？” “是……” 那时林宇的脑子里只有他何凡一个人，他不承认也没用。 “那利用我的身体去毒杀医生，好吸引警方注意力的人，是不是也是你？” “是……不是！” 何凡差点就被林宇带进了沟里： “我绝对没有用你的身体干过坏事！” “可是你也不是不知道警方在医院发现的证据，你真利用我身体去过花坛，就证明你有杀人的嫌疑！” “不不不……你听我解释…… 医生办公室里的那枚脚印确实是我留下的，但我没有杀人！” “那你告诉我，你没有杀人，医生是谁杀的？” “是个黑影！” 我当时在花坛蹲到半夜，结果发现医院门口的警官太多，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只能悻悻地回到了病房。 我本想着去医生办公室看看他在不在，防止我在回病房时被他发现，结果没想到办公室却是空的，根本没人。 我只能退出办公室，然后溜回病房，在途中，我看到一个黑影正在靠近医生办公室，不知道想干些什么……” “就这？” “就这！” “那你是怎么从门口溜出去的？” 林宇最好奇的其实是这个。 “我……就那样出去的……门口没人。” 林宇顿时觉得疑惑，这情况怎么听怎么像是有阴谋，而且这阴谋恐怕涉及到顾峰。 说到这里，何凡才逐渐从林宇的“pua”中清醒过来。 他突然发现，林宇似乎在使诈。 “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的？绑架案发生前，你似乎从没想过……” “我就是根据顾警官的一些只言片语，和刚刚想到的一些东西拼凑出来的。 我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还真让我猜中了。” 林宇得逞的笑容在何凡的眼里显得异常可恨。 “胡诚，没有我，你们真会幸福吗？” 戳穿了何凡的林宇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问出的问题，竟带上几分哲理。 “不会。” 何凡和素高美跃跃欲试，但胡诚的答案却与两人不同: “没有你，我们都会消失。” 胡诚的话，着实让素高美和何凡惊掉了下巴！ 第27章 梦幻泡影 “为什么？” 何凡很不理解： “我明明成功过……” “你那不过是给他制造幻觉，让他身体按照你的想法做事而已，根本不是真正的控制了他。 如果你真能控制他，他就是人格分裂，主副人格是不可能相遇的，你和他之间都不会互相知晓。 精神分裂的人只会产生幻觉，我们都是他的幻觉，主人格没了，幻觉还能活着？” “呵呵……呵呵……我不甘心……” “你上次慷慨陈词地说自己看开了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不甘心了。” 林宇的话让何凡很惊讶。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前后的变化太大，很难不让人怀疑，所以……” 林宇看向胡诚。 反正话已说开，胡诚当自己暗线的事也不必再藏。 “我让胡诚帮忙盯住你们，看看你们葫芦里卖的到底什么药。 可是你们因为缺乏帮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差点让我以为你们真的‘改邪归正’了。 结果，周木子一出来，你们就按捺不住，露出了马脚。”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周木子突然插嘴： “我帮你这一把，把两个做着春秋大梦的傻子诈出来，你想怎么谢我？” “回头给你再多开点权限，让你管着这群不省心的家伙如何？” “嘿嘿，正合我意！” 周木子的话，再次震惊了何凡与素高美。 “你……也是林宇安排的人？” “我潜意识里有人觉醒，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 素高美苦笑着摇头： “没想到，我一直对自己的推理能力引以为傲，却栽在你的手里。 我明明能读出你的心思，为什么没能看出你在算计我和盒饭？” “你看这是哪里？” 林宇没有正面回答素高美的问题，只是指了下自己脚下。 素高美依言低头一看，然后又环顾四周一圈。 “原来如此……” 她是明白了，可何凡还是一头雾水。 “你俩别打哑谜啊！” “他虽然还没办法让我们这些幻觉彻底消失治好他自己的精神分裂，但已经懂得利用自己的精神世界的力量了。 所以，他想藏住自己的想法，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困难。 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读取他的思想了。” “啊这……” 何凡似乎并不死心： “至少……他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的想法……” 素高美此时闭着眼，不太愿意面对现实，听到何凡的话，也只是轻抬了下眼皮： “我们这里有四个人，动了心思的就我们俩，就算他探不到我们想什么，有这两个家伙在，你还想藏得住啥？” 绝望！这是何凡此时的心情。 他已经知道自己彻底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有件事我很好奇。” 就在他准备找个地方呆着平复一下心情时，林宇突然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要我身体的控制权呢？应该不只是想复活吧？ 还有素高美……我控制这具身体和盒饭控制有什么区别吗？你这么理性一个人，为什么帮他不帮我呢？” “我不知道……” 素高美的回答让林宇感到意外。 “不知道？你自己的想法你会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心底对你有恨意，平日里冷冰冰的也是故意为之。 我不知道这恨意到底从何而来，但我知道我必须恨你，甚至想……让你消失才是最好的结果！” 林宇联想起素高美电脑的密码，突然心底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他来到桌前将电脑拿起： “我俩……不会有什么孽缘吧？” “我不知道……我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但是……从现有的线索上看……很有可能……” 素高美感情上接受不了与林宇、胡诚和何凡都有瓜葛，但理智却告诉她这就是事实。 一时间，她感到非常混乱。 若非她本来就是林宇的幻觉，恐怕此时的她要跟林宇一样患上精神分裂了。 “其实……想恢复你们的记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热闹看够，周木子出起了主意： “既然林宇已经逐步恢复对精神世界的控制，那么就算他恢复不了自己的记忆，应该也能用权限恢复我们的记忆。 这样一来，咱们互相再拼凑一下，不就能拼出完整的记忆了吗？” “对啊！” 林宇深感这个主意靠谱，只要脑子里这四个幻觉分别能记起些东西，他有信心拼凑出大部分事实，弄清自己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可是我该怎么做？” 正当他跃跃欲试准备动手时，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做起。 “我帮你。” 周木子拿出键盘开始敲击起来，不一会儿，一个水晶球出现在林宇的面前。 林宇伸手去拿，很快就感到掌心处传来一片温热。 可是，也仅此而已。 “没用？” 周木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不应该啊……不应该……” 他喃喃自语，又尝试了几次，可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 “算了。” 林宇将手拿开： “我在这里呆得够久了，也该醒过来看看顾警官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了。” “对了，周木子，你家住哪里？” “汤湖别苑，怎么了？” “哦……我看看。” 林宇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然后在地图中输入了“汤湖别苑”四个字。 印入眼帘的地址和相关信息，让他差点惊掉下巴。 “别……别墅区？” “对啊！我可是你的顶头上司，住个别墅有什么奇怪的？” “不奇怪……不奇怪……” “顶头上司”这四个字和一手漂亮的技术是周木子带来的唯二线索，林宇并不知道这个顶头上司具体什么职务，而周木子本人也根本不记得。 失忆不仅是他在顾峰面前最有力的挡箭牌，亦是他脑海里的这些幻觉们搪塞他的最佳借口。 但他又不能证明自称失忆的人是否在撒谎，只能暂且相信他们的说辞。 “你住这地方不开车根本去不了啊……” “那就开啊！” “我……开得不好……让你见笑了。” “放心吧，我指导你，保证让你活着到我家！” 第28章 别墅 “我……信你，但是会开车也没用。” “怎么呢？” “我……没车啊！” …… 林宇没车，但周木子有。 在周木子的指挥下，他来到一家共享仓库，找老板用密码的方式拿到了一间仓库的钥匙。 打开仓库，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杂物。 当然，这里的“杂”指的是堆放方式，而不是东西的价值。 至少在林宇看来，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超出了他的消费能力。 “就左边那个柜子……” 听闻周木子的话，林宇朝左看去，发现有一个展示柜被堆放在那里，柜子的格子里放着的不是什么摆件，而是一把把不同品牌车子的钥匙。 “你这真的是……财大气粗。” 纵使林宇再沉稳，看到眼前的这些写满铜臭的钥匙也有些招架不住。 “小意思，这都是暂时用不上的，所以就放在这里了。 你拿第三层第二格的钥匙，那辆车在这附近。” 林宇按周木子的意思把那串钥匙拿出来，发现那车标自己竟然都不认识。 “这是什么车？” “你别管了，去拿车就行了。 说出来以后，我怕你一会儿不敢把车开上路。” 林宇心中“咯噔”一下： “万一蹭坏了你不会让我赔吧？” “我死都死了，怎么找你赔？冤魂都在你脑子里，就算想变厉鬼来找你索命都够呛！” 这话倒是足够活跃气氛，把林宇给逗乐了。 离开共享仓库，林宇直奔附近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他本以为要像普通人那样在地底到处找车，没想到周木子直接带着他坐电梯前往商场vip服务中心把钥匙交了出去。 十分钟后，他的车就出现在商场门口，虽然许久没开，但依旧如新车一般。 “这商场老板是我朋友，我让他帮我照看车，看来他照看得不错……” “你等等……” 林宇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朋友难道不知道你已经去世了？” “这……” 得意扬扬的周木子显然也没想得这么深。 “如果他知道你死了，又怎么会把车交给拿钥匙来的我？” “不知道。” 周木子也无法说清这不合逻辑之处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不过先去我家找找线索似乎比在这里研究这个问题重要吧？ 你要实在是想不通，可以晚些时候打电话我那个朋友问问。” 林宇有些怀疑这一切还是顾峰的安排，但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此时若是先去调查推手是谁，万一查到最后发现真就是顾峰，那就纯粹是在浪费时间了。 于是，林宇上车，在周木子的指导下将车启动，然后开上了路。 林宇本来担心以他的技术，开不出五百米就得饮恨当场。 可是，一路之上，他就如同被谁加了buff一样把车开得极为顺畅。 这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直到把车顺利地开到目的地，林宇都觉得一切如此不真实。 “我这是让你体验一把你之前是怎么被人控制的，同时也是教育何凡，他之前所谓夺舍根本就没有成功过。” 直到此时，林宇才明白，其实刚刚周木子是利用幻觉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能够利用周木子的能力将车开得如此溜。 他也想起之前在对付黑衣人时，自己的身体被胡诚控制时的场景。 原来，一切不过是幻觉指挥身体的结果而已。 林宇只是在心里想想，甚至利用自己现在对内心世界的控制力将这想法强行压下，没让任何人知道。 他不动声色地下车走向别墅，然后停留在门口。 “我怎么进去？” 看着眼前高大的院门，林宇犯了难。 进别墅外院的时候，因为车有登记，所以没有被拦，但进小院门可就不同了，这是需要本人下车开门进去的。 可是他一没钥匙，二不能刷脸，很是尴尬。 周木子似乎也没想到这一点，毕竟他以前回家可从没在大门被拦过。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进不去……” “你现在想办法还来得及，不然我把你也扔虚空里飘着，让你感受一下‘权限狗’的力量。” “好好好，我想……” 周木子自知理亏，赶紧开动脑筋想着进去的办法。 可是，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大门突然被打开，一张“老脸”出现在林宇面前，由于过于突兀，把他吓了一大跳。 “你是……” “您来了，请进！” 那人没等林宇问个究竟，就将林宇给让进了院里。 林宇有些怀疑对方认错了人，但好不容易进去，总不能自己砸了自己的“饭碗”。 于是，他只能老实跟着眼前人一路前行，穿过一个小花园来到别墅门前。 那人也没多说什么，掏出钥匙就把门打开，把林宇放了进去。 “您稍坐，我去给你沏茶。” 说完，那人转身就走，根本没有给林宇问话的机会。 “这是？” “管家。” 周木子认识来人，但却依旧一脸困惑： “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客气，好像把你当成了我一样？” “我哪里知道……不过好不容易进来了，你赶紧想想哪里有和你经历有关的线索……” “这个嘛……” “我知道你叫我来别墅另有目的，但你好歹也得投桃报李，做自己的事时让我也有查点线索吧？” “好吧……我书房在二楼，要不你现在上去看看？” 林宇起身看向楼梯，却发现楼梯上正站着一个佣人装扮的女人正盯着自己。 他只觉得心里有点发毛，毕竟刚坐在这里半天，他都没有发现竟有人在身后。 “你……是谁？” 那佣人见林宇发现自己，竟然转身就跑，直接上楼去了。 林宇赶紧追上，可是刚到楼梯口就听到门口有动静。 “先生，您要去哪里？” “我上二楼看看。” “二楼……还在打扫，您现在还是先别上去吧！” 林宇本想强行上楼，可是考虑到这别墅说不定还有安保人员。 虽然胡诚的身手不错，但若说以一抵百那是相当勉强。 所以，林宇又回到沙发上坐好： “行，一会儿等打扫完毕我再上去。” 第29章 不能看的秘密 管家听说林宇还想上去，表情与动作几乎是把“欲言又止”四个字极为具体地演示了一遍。 “上面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东西吗？” “没有，只是……算了，您想上去就去吧。 毕竟，这是你的……” “林宇！你怎么说都不说就跑到这里来了？” 管家正想说话，却被从外面突然闯入的顾峰给打断。 管家对顾峰怒目而视：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私人住宅……” 顾峰用搜查令让管家把后半句话全给咽了回去。 “这话我应该问你，你怎么不打招呼跑这里来了？” “当然是追你！” 顾峰把搜查令拍在桌上： “要不是因为这别墅也涉案，我还真不一定能顺利抓你个现行！” “抓我现行？” 林宇很是困惑： “我干什么了，你就要抓我现行？” “你回这里干什么？” “回？” 林宇抓住了顾峰话中的关键： “为什么用‘回’这个字？ 这里不是周木子家的别墅吗？” “是……” 顾峰审视林宇许久，似乎发现了些什么，突然改口： “我只是口误。” “哦……只是口误啊……” 对于突然改口说出的话，林宇自然一个字也不信。 但他不信也没有办法，他也没有证据证明顾峰撒谎。 “我好像跟你说过出门要跟我报备一声。 你现在是监视居住，按理来说都不能让你出门。 要不是我觉得你是可造之材，能帮我查案，我早就把你逮回警备局蹲滞留室了！” “不好意思，情急之下没来得及跟你说。” 对于顾峰，林宇一向采取软硬兼施的手段： “好吧，原谅你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指引我来……” 顾峰的拳头握得极紧。 “有人托梦告诉我这里有线索……” 顾峰的拳头已经举起。 “反正有线索，怎么来的你就别管了！” 林宇并不想告诉顾峰自己脑子里又多了一个人，毕竟自己分裂得越厉害，说的话可信度就越低。 一旦失去警方信任，想再查案就没那么容易了。 “线索呢？” 顾峰见林宇不想说信息来源，也不再逼问下去。 对他来说，线索远比线索出处更重要。 “在楼上，但是管家说楼上在打扫，不让……” 顾峰如一支离弦的箭，迅速出现在楼道口。 纵使管家身手比看上去矫健，那也不是年富力强的警官的对手。 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上楼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 不一会儿，从楼下已然看不到顾峰的身影。 林宇也悠然地站起身： “既然他都上去了，那我……” “唉，你去吧，别后悔就行……” 管家的话让林宇的疑惑更深几分，他在上楼过程中，都还在不住地看管家的脸。 可是管家的脸上除了哀怨之色，再无别的神情。 来到二楼后，林宇并没有着急去找顾峰，他先沿着围栏将整个二楼转了一圈，这才开始走向第一间房。 刚来到门口，他便看到顾峰正在里面鼓捣些什么。 “顾警官，你这是？” “这房间是你……这间别墅的次卧，里面住过重要的嫌疑人。 所以，我想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哪个案子的重要嫌疑人？既然是嫌疑人住的地方，为什么在查案时没有调查过，非要事后等我来了这里你再找东西？” 林宇的一连串问题，汇总成一句话就是——你演得太差了。 “怎么？你不相信我？”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再强调一次，我是失忆，不是失智，只是不记得一些重要的事，还没到什么都不懂的地步。 你们警方查案会漏过嫌疑人的居所不查？” 顾峰伸手摸着鼻子，他发现自己低估了林宇。 在他的心里，一个失忆的精神病应该并不难忽悠。 “行吧，那我实话告诉你……” 林宇满怀期待的看向顾峰，他也很想知道周木子别墅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是机密，不能说，所以我才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你的。” 林宇差点被顾峰把肺给气炸了，他觉得顾峰一定是在报复。 毕竟，他以前也没少气顾峰。 “好吧，说到机密……素高美的电脑查得如何了？” “东西都解出来了，不过……” “少给我不过，总不能一点我能看的东西都没有吧？” “那倒不是，等这里的调查结束我就去你家，把能给你看的都给你。” 得到顾峰承诺，林宇还不放心，硬是拉着顾峰拉了个钩，让顾峰亲口承诺谁变谁是小狗，这才安下心来。 顾峰对这充满童趣的约定方式感到无语，但为了让林宇尽快帮自己找线索而不是找不自在，他还是配合地演完了全套。 他之所以喜欢找林宇，是因为林宇总能以某些神奇的方式发现新的线索，其对线索的嗅觉比警方灵敏数倍。 比如现在，他还没来得及在房间里找出什么东西，林宇的惊叫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 “怎么了？” “有……有……” “切克闹？” “切什么切啊！有尸体！” 林宇这话还真出乎了顾峰的意料，他来别墅是找证据的，不是找“死”的。 “什么尸体？在哪里？你先别动，我过去看！” 顾峰说完赶紧来到林宇身后，只见林宇手指着不远处的墙角，那里躺着一个巨大玩偶。 本来，一人多高的玩具熊没什么稀奇的，偏偏刚林宇“手欠”，尝试去摘了一下娃娃的头部。 结果，娃娃的头下来了，露出了玩偶内部一具尸体。 “尸体还未出现腐烂，死的时间并不很长，不是陈年旧案。” 顾峰只看一眼，立刻松了口气。 毕竟对警方而言，新案还可以通过现有的线索调查，逾月的旧案想找当事人都不容易。 “你别动现场，我叫法医和鉴证过来……不对，你先回去吧，这案发现场你不能多待……” “我……” 林宇想骂几个星号出来，别墅是他调查周木子的必要途径，一旦被赶出去，周木子相关的线索就无处可寻了。 第30章 掩人耳目 看林宇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顾峰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的态度非常坚决，让想要混水摸鱼留在现场的林宇无计可施。 无奈之下，林宇只得转身朝外走，走到一半时，他突然停下步： “顾队长，你介意我在其他房间转转吗？” 顾峰知道林宇这是在“垂死挣扎”，但他倒不介意林宇在案发现场以外的地方呆着。 毕竟，一个能在第一间房就发现一具尸体的人，保不齐就能在其他地方发现更劲爆的线索。 “好吧，你去吧，不过我会在这里的门口拉上警戒线，你可别想偷跑进来。” 林宇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会顾峰，自行离开房间去往下一个目标。 在走出房间时，他来到围栏边向下看了一眼，正好与客厅里的管家四目相对。 管家似乎对楼上的一切并不知情，只是冲林宇微笑打着招呼。 可是，林宇却总觉得管家的眼神深邃，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召唤，林宇竟放弃调查其他房间，径直下楼来到管家面前。 “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 管家虽然是在反问，但眼里却一丝诧异之色都没有。 “我们在楼上发现了一具尸体。” “哦，尸体……是不是在一个玩具熊肚子里？”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人是我杀的。” 林宇虽然不懂管家为什么要当他的面承认自己杀人，但大为震撼。 他后退两步： “我……我现在通知顾警官下来……” “不必了，我下来了。” 顾峰哪会放心林宇一个人到处乱窜？在林宇下楼时，他就已经跟了过来，也正好听到了林宇和管家之间的对话。 “顾警官……你来得正好，人是我杀的，你带我走吧。” “你说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 林宇心道：你听听这是人话么，作为一名警官，凶手当面认罪，居然还不情不愿！ “我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 管家也很刚，直接给顾峰怼了回去： “要证据的话，我可以拿出来给你。” “……” 顾峰也没想到自己能遇到这么硬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人，一时间所有话全给堵回了肚子里，发不出一个正常的音节来。 管家可不管顾峰说没说话，他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掏摸，先是摸出一把匕首，把顾峰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匕首被装在一个袋子里，刀刃上还有血迹。 “这是凶器。” 管家如同一个博物馆的讲解员一样，开始解说起自己的拿出的东西。 随后，他又从身上掏出一缕头发： “这是死者的毛发，我在和他搏斗中撕扯下来的。” 放下毛发，他又是一阵摸索，接下来又取出一个针线盒： “我就是用这个针线盒里的工具把死者给固定在熊肚子里的。 你们若是让鉴证仔细检查，应该能发现上面有死者身上的皮屑和血渍，还有熊玩偶身上的纤维。” 管家又使劲找了一会儿，发现好像没什么东西了，这才停下手来： “你看你还需要点什么，我尽量给你找到。” “我……就一个问题。” 管家问的是顾峰，但说话的却是林宇： “既然你这么大方承认自己杀人，又何必把尸体给藏在熊肚子里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哈？” 林宇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都承认你杀人了，还掩个什么耳目？” “人。” “……” 林宇只觉得管家在跟他讲冷笑话。 “你说的是什么人？” 顾峰在这方面比林宇还是敏锐一些，并没有把管家的话当笑话看，而是直接问出了关键。 管家看顾峰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当然是不能看到尸体的人。” 纵使顾峰再敏锐，也没能敏锐到随便出个什么谜面就能立刻答出谜底的地步。 “不能看到尸体的人……肯定不是我们，因为我们已经看到了。” 林宇接过话茬直接分析起来： “所以，是那个女佣？” 林宇抬头看向楼上，目光扫过整个二楼。 “是。” 管家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 “死的人和她有关系，让她看到不好。” “那死的人和周木子有没有关系？” “有，而且关系很大。” “说你坦诚吧……你什么都说了。” 顾峰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吐槽： “可你说啥都说一半，和女佣有关，是有什么关系？和周木子有关，又是有什么关系？ 这个死者到底是谁？你倒是说啊！” 顾峰如此着急，管家却依旧云淡风轻： “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看，有人来找麻烦了。” 管家的手指向楼梯，林宇和顾峰回头看去，发现女佣正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姓周的！木子是怎么死的！你老实告诉我！” “木子？你是说……楼上死的是周木子？” 林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尸体虽然有一定程度的损坏，但脸部还是可以辨认的，与他脑海中的幻觉周木子长得完全不同。 林宇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至少素高美、何凡和胡诚的长相，与他见过的档案照片是一致的。 “什么周木子？” 那女佣用莫名的眼神瞪了林宇一眼： “是林木子！” “林木子？” 林宇更迷糊了： “他是谁？” “咳咳……” 管家轻咳两声，打断两人对话： “木子是我杀的，他想要别墅的继承权，并且就快成功了。” “你！” 管家的话说得轻飘飘的，把女佣刺激得不轻： “你居然杀人！我要报警！” 管家很恭敬地将右手划了个半圆指向顾峰。 “这位就是警官，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跟他说。” “你……自己报警了？” “那倒不是，警官是不请自来的，不过赶巧我正想自首，所以就两好合一好了。” “……” 女佣也被管家的态度震惊了，她和顾峰一样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管家的“嘴脸”…… 第31章 震惊一幕 “两位等等……” 被眼前两人的争吵弄得有些晕的顾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们说的林木子是死者，对吧？” “没错。” 管家大方承认： “因为他想争夺别墅的所有权，所以我把他给杀了。” “那这位女士……” “她是林木子的女朋友。 我之所以把尸体藏进熊肚子里，就是怕她看到找我麻烦。 按我原计划，你们警方在发现尸体后会第一时间封锁现场，这样她就进不去了，更不会立刻知道死的是谁。 等你们把我抓走，她想找我麻烦都找不到了。 谁知道你们居然全都下楼来，让她看到了尸体。” “怪我咯？” 顾峰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杀人犯当面嘲讽： “我哪会知道楼上还有个人。” “楼上不止一个人……” 管家这话一出，把顾峰给惊到了。 “你早不说？我这就上去保护现场！ 林宇……你留在这里和管家聊一下吧，虽然你不是警官，聊出的内容不能当证据用，但至少可以了解些信息让我事后好调查。 对了，这位女士，你先随我上楼去。” 为防止女佣在楼下和管家一起对林宇不利，顾峰转身跑上楼去，继续看着案发现场的同时，不忘把她也带走。 楼下又一次只剩下林宇和管家二人。 “林木子到底是谁？” “主人的弟弟。” “别墅的主人叫周木子，他弟弟为什么会叫林木子？ 难道说，他俩其实姓木子？” “唉……看来传言是真的……” 管家突然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林木子要财产时就说过这些，我以为他是在撒谎，没想到啊没想到……” 管家不再正面回答林宇的话，反倒开始自言自语，听得林宇云里雾里。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 我如果活着……后果恐怕不堪设想，不如死了吧！” “不如什么？” 林宇还没反应过来，管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对准自己的嘴就来了一发子弹。 林宇从未想过龙州居然会有私枪出现，更没想到会有人当着他的面吞枪自尽！ 血腥味儿充斥着林宇的鼻腔，让他觉得有些窒息。 他虽然不是没见过死人，但这么刺激的死法是他头一回见到。 “怎么了？” 顾峰是警官，对枪响非常敏感，听到楼下的动静，他差点当场疯掉。 他以为是林宇和管家沟通不畅导致管家掏枪杀人，毕竟林宇是被监视居住的人，警方已经把他会去的地方能搜的位置全都搜过，他身上是肯定没有枪的。 伴随着他的声音，他的人也瞬间出现在楼下。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他想象中已经倒在血泊中的林宇仍然好好地站在那里，而“行凶者”管家反倒倒地不起。 “这是……怎么回事？” “他……自言自语几句后就自杀了……” “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 看着林宇震惊的样子，顾峰知道恐怕他没有撒谎。 这一下，轮到他头疼了。 在他本就在现场的情况下，自称杀过人的嫌疑人吞枪自杀，内部调查科肯定会过问此事。 不过，事已至此，他总不能让林宇帮他藏尸。 “你……要不要去医院冷静一下？” “不用了……” 林宇虽然确实有些不冷静，但还没到要去医院治的地步。 “我还是上楼去搜一下吧……” “也好。 不过，还是不要靠近案发现场。” 林宇答应一声，然后略显失魂落魄地走上楼梯。 一到二楼，他便闪身转过一个转角消失不见了。 虽然他的举动有些奇怪，但顾峰现在头疼的事很多，还管不到林宇那里去。 这别墅虽然大，但他来时已经让人包围了所有出入口，林宇就算想趁乱溜也不可能。 …… 此时，林宇正站在一条空旷的走廊里，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立着，如同一尊雕塑一样。 “你真的记得有证据放在后面的客房里？” “记得……” “为什么东西会在客房？不应该放在主卧你自己的房间里吗？” “我不记得了，反正我记得在客房，去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你连这都记得，竟然不记得自己和林木子之间的关系？” “真不记得……” “好吧……” 在与周木子沟通过一阵后，他决定相信对方所说，到客房去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前往客房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管家之前说过的二楼不止一个人的说法在这里完全无法体现出来。 直到林宇来到周木子所说的客房门口，也没能碰到任何一个活物，让他的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 “是这里吗？” 站在门口许久未动的他，终于还是在周木子肯定的答案下推门进入其中。 房间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林宇只能在墙面上摸索着灯的开关，这才成功迎来光明。 可是，出现在他眼前的并非是周木子说的证据，而是徒有四壁的房间。 若说这房间里没有证据，那显然不会被搬得如此之空。 可若说有，这证据恐怕是再找不见了。 “这……来晚一步。” 听到林宇的吐槽，周木子并没有叹息时运不济： “也不算太晚，这人就算真把表面上的证据清理干净了，还有些我藏得很深的东西他肯定没到！” “藏得很深的东西？” 林宇看向四面光秃秃的墙壁： “这房里还有哪里能藏得住东西？” “你按我说的做！” 林宇听周木子的话进入房间内，然后大约用脚丈量出三米，随后转身面对墙壁，伸手有节奏感地敲击墙壁。 “咚，咚咚……” 在完美复刻了周木子要求的敲击声后，墙面突然发出“咔哒”一声响，一扇暗门打开。 林宇略有些兴奋地走到暗门边，伸手拉开暗门想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 可是，空空如也的储藏空间让他怀疑起人生来。 “周木子……你不会在耍我吧？” “我……没有！东西哪里去了？这地方应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里面的东西怎么会不见呢？” 第32章 林木子 周木子的震惊与痛呼并未惹得林宇同情，反而引来更多的怀疑。 “我劝你还是别装了。” “我没有……” “你都说了，这房间和这个密格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你不泄密，谁都不可能拿走里面的东西。 现在东西不见了，你又说和你无关，谁信呢？” 周木子自己都不信。 但他遍搜自己的记忆，根本没有把东西拿走相关的内容。 正在他着急间，一个声音又从林宇脑海中响起。 “东西是我拿走的。” 周木子循声望去，发现一个消瘦的身影正缓步走来。 “我去……鬼啊！” 林宇吓了一跳，差点原地升天。 想起这是他的幻觉世界，他才稍事冷静了一些。 来的人正是隔壁躺着的林木子。 “弟弟？” 周木子看到林木子，眼神里充满溺爱之色： “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这话问出口很正常，但听进林宇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意义。 “对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产生的幻觉应该都是我认识的人，你我素未谋面，你为什么会出现？” “素未谋面？你忘了罢了，不过这不重要。 你们想要东西可以，拿出诚意来。” “诚意？帮你破你的命案吗？杀了你的管家已经自杀了。” “不，凶手不是管家。 你不觉得他的计划听起来不过是靠巧合拼凑出来的吗？” “嗯？” “你来别墅不是计划好的吧？” 林宇摇头： “不是，是周木子突然出现，然后告诉了我别墅的事，我才过来的。” “顾警官来别墅也不是你计划好的吧？” “对……他是找不到我所以才来别墅的……” “那你觉得管家所谓的杀人藏尸避我那女朋友然后报警自首的说辞可信吗？” “……” 林宇发现管家之前听起来无懈可击的计划如今却是千疮百孔。 “醒醒吧，他的确有杀我的想法，但却有把柄握在我手里，不可能对我动手。” “那你觉得真凶是？”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只要你帮我查出是谁动的手，我就告诉你我藏的东西在哪里。” “我若是不帮你，靠周木子找到那东西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本来，查清这起凶杀案对林宇来说也很重要，管家的一些话里藏着些让他很感兴趣的东西，只有凶杀案告破，他才有可能知道真相。 可是，林宇不能接受被人威胁。 “唉，我又不是在威胁你……” 林宇虽然已经靠权限藏起了自己的想法，但林木子似乎很了解他，因此只靠推理就知道了他此刻的想法： “我藏那东西的目的并不是不想让你找到，只是因为有人发现了它，所以我必须把它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但命案不破，我不能保证那个觊觎这东西的人会不会阻拦你，为了东西的安全，还是先破案比较好。” 林宇觉得林木子这理由像是现编的，但他没有证据。 “你们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还没告诉他？” 林木子看向周木子： “难怪他一点都不着急。” “我以为打开暗格就能让他看到，谁知道你这家伙把东西给挪走了……” “好吧……藏起来的是别墅的合同和房志。” “合同我懂，房志是什么东西？” “就和地方有县志村志一样，房志是这别墅的历史沿袭。 你别看这别墅很新，实际上这块地皮上建有别墅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两百多年前。 历任别墅主人都遵守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将别墅里发生过的大事全都以‘志’的形式记录下来。 所以，你想了解别墅的历史，看房志是最好的选择。” “哦……” 看林宇似乎兴趣缺缺，林木子又给添了把火。 “房志里还有历任主人的介绍，里面有几个你的老熟人。” “哦？谁？” 林宇果然来了兴趣，可林木子此时却卖起了关子。 “我先不说，等你拿到东西自然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能事先说？” “因为事先说了，我怕你没心情查案。” 周木子此时见状也如梦初醒： “对，还是先查案吧！ 房志里的信息量有些大，你看完后需要时间消化。” 两人轮番劝说之下，林宇决定暂且不再纠结。 他离开空荡荡的房间来到外面，然后一路回到楼梯口。 此时，警方的人已经到位，因为死去两人，楼上楼下已经全部被拉上警戒线，到处都是警方的人手。 站在案发现场门前，林宇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这时去找顾峰会不会引得对方不满，影响自己套取更多信息。 “林宇！” 就在他踟蹰间，一个陌生的女声从案发现场内传来，很快，一个穿着便装的女警便出现在他面前。 “顾队一直不让我去看你，说你情况不好不适合见我，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 林宇一脸蒙圈，他不记得眼前的人是谁，只觉得熟悉。 但是，他又不好发问，毕竟对方如此热情，若是突然问贵姓很容易挨打。 胡诚是能打，打不打得过女警还得两说。 “罗君欣！跟你说了多少次，查案的时候要专注，不要乱跑，你又跑哪里去了？” “哎呀！队长，我就是碰到熟人聊两句……” “在案发现场遇见熟人？你熟人是死人还是阎王？” “是我……” 林宇趁机蹭到警戒线前。 “你……” 顾峰看到林宇，又看向罗君欣，这才知道原来是百密一疏让两人见上了面。 不过，他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地淡定说话： “我不是让你小子在其他屋去转吗？怎么又回来了？” “其他屋我都找遍了，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来凶案现场看看。” “这里不适合你看。” 顾峰直接拒绝： “等我的人调查完后，我再考虑要不要放你进来。” 顾峰虽然拒绝，但林宇却赖着不走。 “顾队长，这别墅的案子想必与我也有关系，你真不想让我也参与进来，观察一下凶手是不是我吗？ 特别是管家死的时候只有我和女佣在场，你真就不怕人是我杀的？” 第33章 记忆偏差 “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顾峰没想到林宇会和管家一样发疯，当他面承认自己杀人。 “我只是告诉你一些可能性而已……” 林宇盯着顾峰的脸，只想赌一把对方会因为怀疑让自己留下。 可是，顾峰是个老刑警，什么场面没见过？ “我不会让你留下的，即便你可能是凶手，也在我们警方的监视下活动。 我真需要抓你，动动手指头就行。” 林宇没想到自己的小把戏被顾峰轻易看穿，一时间有些尴尬。 他的脑中急转，不断寻找留下的办法。 这时，罗君欣又凑了过来。 “林宇，你和顾队长聊什么呢？” “没事，我想留下来帮忙，顾警官不让！” “哦，这样啊！ 顾队，我们法医缺人手，不如……” “不如你个头！” 顾峰见罗君欣大有来搅局的态势，赶紧呵斥： “你们法医缺人让姚洛亲自跟我说，你算老几？” 顾峰如此不客气，引来周围其他同事的侧目。 不一会儿，他嘴里的姚洛便出现在他面前。 “顾队，你对我有意见？” “我没有，只是请你看好你们家小丫头。 成天到处跑，把嫌疑人当个宝，还想让嫌疑人参与查案，简直无法无天！” 姚洛看了罗君欣一眼，目光扫过林宇： “哦，他啊。 他不是已经失忆了吗？ 既然没有记忆，就算做过案也不会记得，让他帮忙添个人手也不是不可以……” “姚洛！你是不是疯了？” 顾峰没想到姚洛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气得七窍生烟： “你要知道这些话传到内部调查科的耳朵里，我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没事，不让他们知道不就好了？” “你！” 顾峰站起身，挡在林宇和姚洛中间： “我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林宇见两人大有吵起来的趋势，赶紧劝架： “两位冷静些，我走还不行吗？” 他知道如果真惹得两人不快，他以后想靠近案发现场都难。 所以，以退为进暂避锋芒才是此时最好的选择。 其实他隐隐感觉不对，姚洛此来或许不是想留他在现场，而是故意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自行退避。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阳谋，林宇也只能先吃一记，出去以后再从长计议。 在罗君欣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林宇离开了案发现场。 他刚一出别墅的门，脑子里就炸开了锅。 “林宇，说好了查案的，你不想看房志了？” “我想，但是总得考虑下后果。” 林木子说教般的话让林宇非常不爽： “就连何凡这个二五仔都知道为我着想，你这家伙怎么一点人性都没有？” “他一直都没有人性哦！” 自从计划被识破后，何凡和素高美二人就极少出现。 此时突然现身，让林宇感到意外。 更让林宇意外的是何凡嘴里说的话。 “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啊，你弟弟哦！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我弟弟？” 林宇一愣： “他不是周木子的弟弟吗？” “周木子有没有弟弟我不知道，反正我记忆中你弟弟是叫林木子。” 素高美接过话茬： “而且，这别墅……好像是你的产业。” 林宇震惊了。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周木子。 周木子此时似乎也很懵，素高美的话和他的记忆并不相符，让他有些混乱。 见周木子说不出什么来，林宇只能又求助于林木子： “你说……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 林木子的话说得斩钉截铁： “我哥哥是周木子，我跟爸爸姓，他跟妈妈姓。 之所以都叫木子，是父母因为我们不同姓，为让我们有个共同的符号所以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林木子这解释不像是临时编的，可信度直接爆表。 “你俩的记忆本来也不太正常，偶尔会有些错漏我可以理解。” 面对林宇的“盖棺定论”，素高美和何凡也只能相视无言。 他们知道自己本就不受信任，如今即便说的是真话，林宇也不会相信。 于是下一秒，“仲裁者”胡诚闪亮登场。 “又要我说公道话？” 看到压抑的众人，胡诚只觉得嘴里发苦： “周木子在我印象中是存在的，绝不是凭空虚构的。 林木子是谁的弟弟……我没有印象。” 他这两句话看似废话，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挺林木子。 毕竟，周木子如果是真人，那林宇这个‘哥哥’就可以下岗了。 “你这废话说的可真有意思，马屁精就是马屁精，这会赶着说人喜欢的话。 我就不信你的记忆和我们俩有多大差别！ 我也不问你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了，就问你个简单的问题，请你正面回答！” 何凡本来已经放弃挣扎，但素高美却咽不下这口气： “你记忆中这别墅属于谁？” “林宇……” 胡诚这次没有顾左右而言他。 本以为已经解决掉所有疑惑的林宇听到这话又吃一惊。 “别墅是我的？” “应该是，我记得我们还来这里开过爬梯。” “不对啊……我要是有别墅，我为什么要住在市里那个破房子里？” “没印象。” 胡诚坦言： “或许是因为上班近？” “我……有这么富裕？” 林宇望向身后的别墅，有些云里雾里。 “周木子先生，你对你家房子被我占了有什么感想？” 发呆良久，林宇想起最早告诉他别墅存在的人： “是不是想把我干掉好拿回自家产业？” 林宇说“干掉”时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何凡，让后者非常不自在。 “我干掉你干什么，一个死了的人，要这产业也没用。 但是我对你发誓，我记忆中这别墅真是我的……” 脑内上演的罗生门让林宇有些疲惫，他返身回到客厅，绕过管家被害的地方，来到边角处的一张躺椅上坐下。 摇晃的躺椅让林宇渐渐意识模糊，他觉得自己眼皮打架，渐渐难以支撑，直接沉沉睡去。 睡梦中，他仿佛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但那声音他听不出是谁，只觉得陌生。 第34章 不受控制 “林宇……林宇……” 幽幽的声音仿佛来自阴曹的呼唤，让林宇感到汗毛倒立。 可是，林宇想睁眼看看，却怎么也睁不开。 “鬼压床？” 意识清醒的他觉得自己恐怕是遭遇了梦魇，他挣扎着想要发出声音，让自己的喉头蠕动。 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死死压住，使他动弹不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醒过神来。 睁眼一看，他只觉得头顶直冒凉气。 此时的他正站在林木子死亡现场的正中央，手里拿着一把刀，刀尖还滴着血。 耳边一片嘈杂声响，全是警官们的呵斥与警告。 顾峰此时正站在他正对面，一只手前伸，似乎在找他要刀。 又过了两分钟，他才觉得自己的意识彻底清醒过来。 “唉……” 他长出一口气，然后将刀扔在了地上。 “我……” “你别动！” 顾峰一边警告，一边试探着靠近林宇： “我知道你可能不是故意的，但请你现在配合我的工作！” 林宇点头： “好，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听到林宇这话，顾峰知道他已经清醒，总算松了口气。 “你过来。” 听到顾峰的要求，林宇缓缓走向对方。 周围的警官们似乎非常紧张，让林宇有些胆怯。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做了些什么，担心自己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杀了人。 虽然由于精神问题，他恐怕不需要负责，但作为一个正直的人，他不允许自己干出这样的事。 “蹲下。”顾峰指着地上。 林宇照做。 周围的警官们见状立刻推一人上前把“凶器”捡了起来，直到此时，所有人才彻底放心下来。 “没事了，你跟我来。” 顾峰一把抓住林宇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提起来。 很快，就带着失魂落魄的他一起离开了案发现场，来到别墅一间空房间里。 “你知道你刚刚干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 林宇坦言： “我刚刚在楼下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握刀站在那里了。” “你刚刚……想要毁尸灭迹。 而且，是当着我们警方的人的面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啊？” 林宇听罢这话反倒感到轻松许多，他以为自己是捅了个人，没想到只是毁尸。 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事，但好歹罪行轻了不少。 “还好罗君欣眼疾手快，在你的刀刺中林木子尸体面部前把你挡了下来。” “那我刀尖的血……” “是罗君欣的，不过她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 “你们……不会因为这个把我给……” “你的情况我清楚，所以我不会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但是我希望你能引以为戒，因为你的精神病越来越严重，已经有些失控了。” 林宇自己也后怕，若是以后他只要睡觉就会被人控制做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来，那他哪里还敢合眼？” “你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吗？要是担心的话……锁门也行。” 顾峰犹豫两秒，还是答应下来： “你就在这里呆着，我会派人把门看住。 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随便出门。” “我……尽量。” 林宇目送顾峰离开，自己则找到个角落坐下。 很快，他再次见到了自己的脑海里的幻觉们。 “谁干的，站出来。” 他面色冰冷，如同腊月寒霜。 “我干的。” 林木子“自告奋勇”，如同前来领奖一般。 “为什么？” “我不想让他们解剖我的尸体。” 林木子的话让林宇很是困惑。 “你肚子里装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林木子没有回答，但林宇的脑子却轰然炸开。 他顾不得继续问清林木子铤而走险的目的，从房间内夺门而出。 门口的警官们见状赶紧死死拉住他，不让他动弹分毫。 “我要见顾警官！” 林宇的呼喊声传出老远，一直不太放心，注意着房间这边动静的顾峰还真听见了。 他一路小跑来到林宇面前，让手下放开林宇的胳膊。 “怎么了？” “我要找的东西，可能在林木子的肚子里！” “你要找的东西？” “对……很重要的东西！” “不能说是什么吗？” “能……” 林宇考虑再三，只能和盘托出： “可能是别墅的房志，记载了别墅历任主人的情况！” “哦……” 顾峰显然对这个兴趣不大。 不过，这对林宇而言是好事： “如果这东西对你没用，能不能在拿出来后想办法给我？ 我猜测书这东西林木子肯定吞不进肚子里，所以应该是u盘之类的，就算u盘本身你不方便给我，也希望你能拷贝一份内容给我看看。” 林宇的要求让顾峰觉得蹊跷。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什么？” 林宇重复了顾峰的话一遍，突然想起何凡在他脑中的控诉。 他试探着询问： “这别墅……是我的？” 顾峰听林宇这话问得极不坚定，心中了然是自己多虑，于是搪塞： “你还真是敢想，你要是有这么大产业，我对你都得敬三分，还会把你监视居住？” “你这话也真敢说……” “开个玩笑，不过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如果证明林木子肚子里确实有证据且里面的内容可以给你看，我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 顾峰的承诺是否靠谱林宇不敢保证，但至少让他心里多存了几分希望。 见林宇冷静下来，顾峰问： “你怎么突然想起林木子肚子里会有东西这回事？” “刚刚我出现在案发现场，差点毁了林木子的尸体，让我一直在想其中的缘由。 我怀疑控制我的人就是林木子，他毁尸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肚子里的证据。 他希望让自己的尸体对警方来说连解剖价值都缺乏，最终落得个直接被火化的命运。” “这要真是他，对自己可真狠啊……” 顾峰忍不住感慨： “不过我觉得你这推理有个漏洞，无论尸体毁成什么样，都不影响法医检查。 所以拿把刀想把尸体毁到我们警方无计可施只能送去烧掉，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第35章 踢皮球 “倒也不是，我和我的那群天杀的幻觉都对警方的事务不熟。 我们哪里会懂尸体毁到什么程度能阻止你们警方解剖？ 或许因为东西太过重要，所以才让林木子死马当活马医，决定铤而走险。” 顾峰疑惑地看着林宇，林宇的话并没有打消他的疑虑，反而让他更怀疑了几分： “他想毁尸就是不想让我们看到尸体肚子里的证据，那证据被你独占是符合他……甚至可以说是你的利益的。 既然如此，你还要把房志的存在说出来，准备和我们警方共享这证据……我觉得很可疑。” 林宇发现顾峰并不信任自己，但深知若是找理由解释必然会让顾峰疑心更甚，于是祭出绝招——踢皮球： “你觉得如果你是我，有更好的办法吗？” 顾峰被这一球“砸”得七荤八素，他思忖许久还真对“走投无路”的林宇产生了同理心： “好像除了配合我们警方，你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行，我相信你了。” 既然选择相信林宇，他自然得有所表示。 于是，他把姚洛唤来身边： “姚法医，以你的水平，能不能现场把林木子肚子里的东西取出来？” “你也知道我是法医，不是法师！” 姚洛翻着白眼，拒绝了顾峰的提议： “在这样的环境下剖尸取证，或许证据能保留，但尸体上的线索就全毁了。 这件事必须回警备局做。” 一旁的罗君欣看出这要求定是林宇所提，目的不过是希望警方不要独享证据，于是拍着胸脯保证： “林宇，你放心，我会帮你盯着的。 顾队长要是想独吞证据，我肯定会帮你想办法拦着。” 顾峰一听这“吃里扒外”的话，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你这丫头到底哪一边的？” 姚洛对此却是见怪不怪： “她一直都是林宇那边的，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可怜林宇已经失忆，根本不记得她了，她还一心向着，真是造孽。” 林宇盯着罗君欣看了许久，可惜依旧一点也不记得眼前这少女和自己到底有什么渊源，但姚洛的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他的情商还不至于低到听不懂的地步： “我是失忆了，但迟早有一天会想起所有事的，如果顾警官没有故意给我设卡，我想这天很快就会到来。” 顾峰见林宇又想用“皮球”砸自己，立刻澄清：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巴不得你赶紧恢复记忆把团建案现场到底发生过什么全说出来，怎么会阻止你？” 林宇微微一笑，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罗君欣，你可得监督你们顾队长啊！” 罗君欣不疑有“诈”，当即举手向林宇“发誓”： “你就放宽心，我们顾队长可听我的了！” 顾峰被罗君欣信誓旦旦的模样给逗乐了： “嘿嘿，小罗同学，当着我的面吹牛合适吗？ 如果你要真是皮痒了的话，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你！” 罗君欣抬头看天，或许是觉得这时说“看灰机”这样的老梗不合时宜，于是决定“事遁”： “姚法医说还有事让我做，我先走了！” 姚洛似乎很疼爱罗君欣，并没有戳穿她，还帮她把话给圆上： “嗯，我们的确还有事要忙，你们先聊，我先去做事了。” 说完，也不等顾峰答应，两人便转身离开继续摆弄林木子的遗体，不再参与顾峰和林宇的对话。 目送两人离开，顾峰的目光再次落回林宇身上。 虽然林宇为他提供了不少新线索，但他始终觉得眼前这货像是死神上身，留在这里只会惹出更多事端来： “既然你要找的东西基本已经确定在林木子的尸体身上……” “你想让我走？” 林宇只听一半，就猜出顾峰的想法。 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想继续留在别墅里。 刚刚突然被控制拿着滴血刀刃的一幕仍在他眼前不断闪回，他需要找个清静处冷静一下： “我可以回去，不过我需要你帮我查件事。” 林宇的要求让顾峰非常不爽： “你还跟我提条件？” “不算条件，只是请你帮忙，你可以拒绝。” 顾峰想了想，认为林宇应该不是在要挟什么，于是决定先给个甜枣林宇尝尝，若是林宇不识好歹，他再给棍子也不迟： “那你先说要我查什么，要是不过分，我答应你也无妨。” 见顾峰态度有所松动，林宇提出心中所想： “我想知道这别墅是不是真如你所说，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顾峰本以为林宇的要求会很过分，没想到竟是如此简单： “哦，就这？不用查了，我这儿有资料，这别墅的主人叫周木子。 我刚让你别痴心妄想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林宇只觉得心头一松，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重复追问： “真的？” 顾峰只觉得林宇此刻多半是在犯病，出现了妄想： “你不信还让我帮忙做什么？你要觉得别墅归属另有其人，你自己去查啊！” 顾峰生气的表现让林宇的心彻底放下，连说话的语气都轻松几分：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我隐隐约约觉得这别墅和我有关系。” 顾峰气极反笑： “哈哈哈！你拉倒吧！你这是穷出幻觉来了？ 要是这别墅是你的，我们早就查封进行搜查了，还轮得到你跑来一次克死俩？” “嗯……是我多想了，我先回去了，你慢慢查！想查多久查多久，千万别跟周木子客气！” “周木子哪位啊我还会跟他客气？” 顾峰指着别墅大门： “你赶紧走吧，趁我改变主意把你带回警备局前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林宇从善如流，一溜烟离开了别墅。 之前开来的车还在原处停着未动，警方并没有觉得这车有什么疑点，因此没有对车做任何限制。 林宇赶紧开车驶离别墅，朝着自家开去。 此时，别墅窗边，顾峰正望着林宇离开的方向沉思： “怪事，这车哪里来的？” 第36章 江城分公司 林宇并不知道顾峰对自己所开的车产生了怀疑，在周木子的指导下顺利将车开回了家。 下车时，林宇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毕竟周木子的指导总会有些延迟，开车路上难免险象环生。 他关门走进卧室，爬上床躺下，这才彻底把心塞回肚子里。 等心情平复片刻，他便又回想起别墅里发生的事： “林木子，你出来。” 林宇喊了数声，可是他脑海里并没有人回应。 等了许久，一个人影才现出身形： “你没按他的想法阻止警方解剖他的尸体，他现在正生气呢，恐怕不会理你。” 林宇一看是周木子，便难忍心中怨忿： “他还有脸生我的气？我现在在想，他不会仅仅只是不想自己的尸体被解剖，所以才控制我去妨碍公务的吧？” “应该不会，我觉得你的推断没错，房志恐怕真被他吞了。” 周木子的安慰，让林宇心里好受了些： “那就好，要是顾警官没能在林木子的肚子里找到任何东西，恐怕又得怪我胡说八道了。” 周木子安抚完林宇，自己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现在有个问题……” 林宇似乎猜得到周木子心中的念想： “你是不是也想知道为什么盒饭他们的记忆里，别墅是属于我的？” 周木子见林宇已然知晓自己的想法，也不再遮遮掩掩： “对，很奇怪，那明明是我的别墅，林木子也明明是我的弟弟，为什么他们会认为这些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和你有关。” 林宇无奈地摊着手，这件事的真相对他来说一样藏在云雾之后，完全不可见： “这事是得好好查一查，不过从何查起是个问题…… 警方那边你也看到我问过了，他们说别墅就是属于你的，没有问题。” 周木子左右看了看，一副虚心模样： “不如我们……把何凡他们找来仔细问问？” “不用找了。” 有道是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周木子这主意刚说出口，何凡便出现在他身后： “你们就算问我们也没用，我们只是记得别墅是林宇的，但没有证据证明这些……” 何凡的消极并没有让林宇打消寻找证据的念头： “没有证据可以找证据，既然你们都有共同的记忆，那肯定有能佐证的东西存在。 不如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可去调查的地方，我们去一查便知。” 这时，素高美也从不远处款款走来： “能调查的地方……倒还真有一个！” 她的话，让林宇心中燃起希望： “你说的哪里？” “咱们公司。” 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林宇本以为素高美能提出的地方会是一个巨大突破，没想到竟然是个不能企及之所： “公司现在被警方封锁着，进不去。” 可是素高美并不觉得警方会是障碍： “你可以求顾警官通融一下，就说里面有重要线索嘛！” 素高美的语气透露着对回公司一事的渴望，不加掩饰的情绪让林宇心中疑窦丛生： “我觉得你回公司似乎别有目的。” “你想多了。”素高美偏过头去，不敢直视林宇的眼睛。 “你没发现你在提回公司的要求时，连说话语气都和平时不一样了吗？” 面对林宇的质疑，素高美一句话也没说。 她忠实的拥趸何凡此时跳了出来，为心中的女神解释： “就算她想回公司别有目的，但公司的确也有别墅归属于谁的证据，横竖你都不亏，你为什么不去哦？” 林宇细想之下，觉得何凡所说不无道理，于是点头应下： “好，我再信你们一次！” 此事敲定，正当林宇准备找顾峰分说时，胡诚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林宇，此行要注意安全！” “为什么？难道你知道有人会藏在公司害我？ 公司现在可是在警方的眼皮子下面，谁能穿过层层封锁对我不利？” 胡诚见林宇不信，也不解释，只是如老僧念经般嘱咐： “总之，谨慎些比较好。” 被胡诚这么一搅，林宇心中也打起鼓来，但这并没有让他打消去公司一探究竟的念头： “好，我会小心的。” …… 为能顺利进入被封锁的和盛集团江城分公司，林宇给顾峰打了个电话，想要通行权限。 他本以为会费些口舌，却不曾想顾峰竟一口答应下来。 林宇虽然心中更生疑惑，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本想让警方的人送自己一程，但考虑到自己路上难免会和幻觉们交流，于是最终决定开周木子的车出发。 来到公司大楼楼下，一道警戒线将他的车逼停。 守在入口处的警官走到车前： “不好意思，先生，没有通行证件的话是不能进去的。” 林宇掏出手机，找到和顾峰聊天的界面递了出去： “我有，这是你们顾队长给我的特别许可的截图。” 那警官很是谨慎，并没有听信林宇的一面之词： “我需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好，请便。” 林宇虽然心急，但也知道冲岗不会有好结果，于是只能耐心等待： 那警官给顾峰打完电话，显然得到指示，反身摘下警戒线的一端，放开一条道路： “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林宇谢过那警官，将车开进公司范围，并直接进入地下停车场。 虽然林宇已经失去上班相关的记忆，但在停车场内却开得非常顺畅。 这并非来自周木子的指点，似乎是肌肉记忆。 不过此时的他没空多想，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路。 倒不是因为他的肌肉记忆出了问题，而是停车场的灯在他进入其中后便开始不断闪烁。 他眼前的一切，都在黑与白间转换，使他感到一阵晕眩。 终于，在他和周木子两人的通力合作之下，车总算在一个空车位停稳。 也正在此时，停车场的灯光彻底“断了气”，整个地下空间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 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车内空间不大，摸到车门下车并不困难。 可是，林宇突然发现车门竟然打不开了！ 第37章 明抢 危急关头，林宇伸腿使劲踹车门，可不仅车门纹丝不动，一阵汽油味更是从黑暗中传来。 他想要用手机照明，同时打电话呼救。可是他掏出手机一看，电量已经低到无法开机。 他明明记得出门前刚给手机充过电，但此时他已无暇多想。 慌乱间，他伸手摸到了座椅侧面放着的安全锤，这让他心中稍安。 他举锤连敲数下将车窗砸烂，然后努力伸出头去，想要从碎窗逃走。 可没等他探出半个身子，黑暗中突然出现一双大手，将他猛地一把给推回了车里！ 绝望弥漫在林宇心中，让他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他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宇幽幽醒来。 他四下观察，竟发现自己还在车里。 那股本该难以散去的汽油味，在他努力嗅过后被证实并不存在。 更让他惊讶的是，此时的地下停车场的灯光也非常正常，并没有闪烁的情况发生。 林宇喃喃自语： “刚刚发生什么了？” 周木子的声音从他脑中传来： “我也不知道，你刚刚把车停稳，就突然大叫一声晕过去了。 然后，我们所在之处也突然一黑，刚刚才恢复正常。” 林宇将信将疑： “真的？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胡诚听出林宇语气不善，挺身而出为周木子作证： “对，我为周木子证明，我们刚刚都经历了同样的事，就像……就像……” 他话说一半形容不出，何凡立刻顶上： “就像你刚吃过镇定的药一样哦。” 素高美似乎觉得何凡说得还不够准确，于是补充： “没错，你每次吃完药，我们这里都会突然黑掉。 只是你吃药后我们也会逐渐昏睡，而刚刚仅仅只是陷入黑暗，我们并没有犯困……” 林宇见所有人都这么说，已然相信脑中众人均不是让他产生濒死幻觉的黑手，便将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 “我刚刚……感到自己在一片黑暗中被人困在了车里……有人想把我烧死在这里……” 一直沉默未参与讨论的林木子突然发言： “下车吧，呆车里有什么用？ 万一你那是个预知梦之类的，一会儿真来人烧死你，我们就一起全完蛋了！” 林木子的话很瘆人，非常符合他不羁的令人窒息的人设。 这种与过去经历交织形成的恐惧感，让林宇立刻带上安全锤下了车。 “我们……现在去哪里找证据？” 来公司大楼的建议是素高美提出的，此时自然也是她先发言： “上电梯，去八楼研发部办公室。” “哦……那是……我们工作的地方？” “对，那里留下的有关我们部门相关的线索最多，包括到你家别墅聚餐的照片……” 林宇一听线索多，立刻不再犹豫： “好，咱们这就去八楼！” 林宇立刻小跑到电梯前，随后按动电梯前往八楼。 整个和盛集团江城分公司的八楼全都属于研发部，一出电梯，巨大的“研发部”指示牌便映入林宇眼帘，让他赞叹不已 “没想到我们这部门这么财大气粗……” 素高美对林宇“土包子”般的表现很是不屑： “毕竟是公司的核心竞争力的保障，给我们优待是应该的！” “往哪边走？” 为了不继续被鄙视，林宇岔开话题。 素高美也知正事要紧，因此立刻指路： “走左边，第二扇门，那是我们的办公室。” 林宇根据她指的路，顺利来到他以前办公的地方。 可是，眼前的办公室几乎被人翻了个底朝天，所有东西都放得东倒西歪，如被人抄过家一样。 “这地方……好像被人动过啊！” 素高美也被眼前的场景震住，许久才应道： “嗯……看起来不容乐观。” “不容……乐观？ 你的意思是，证据可能都没了？” 素高美说话的语气变得失落： “我不敢肯定，所以……先翻翻看吧！” 她的话让林宇感到心中一紧，他不敢多想，立刻开始在办公室翻找起来。 此时的狼藉办公室内，能翻的地方并不多。 本来理应藏有最多线索的电脑已经被警方搬走，剩下的不过只是些散落的文件和看上去没有用的小物件。 翻了近一刻钟，林宇停下手来： “没什么发现，看来重要的东西都已经落到警方手里了……” 素高美却并不像林宇这般失落，反而兴奋得手舞足蹈： “不，那个东西还在……” “你说的什么东西？” “你看墙角，有个册子！” 林宇在素高美手脚并用的指挥下找到了她说的册子，然后走过去将它拾起。 “这是相册？” “是的……” 林宇翻开册子，看着里面的照片出神。 “里面这些……是我们的照片？ 可这都什么时代了，为什么我们还会把照片洗出来弄本相册？”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素高美的目光被牢牢吸引在相册上，这种执念使得身体的主人林宇都无法让脖子转动分毫： “做这个相册的事还是你提议的呢！” “我提议的？为什么我会提议做这个？” 何凡当起了解说员： “某些人说大家一起共事很久成了朋友，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为了让大家以后能有个东西用来怀念过去的美好时光，就让我们从各自电子相册里挑出喜欢的照片洗出来做成了相册哦！” “原来是这样……那么这相册里应该有我们办公室所有人的照片咯？” 素高美面色红润，兴奋劲历经许久丝毫不减： “是的！所以你想回忆起凶手是谁，这相册可能是关……” 她话未说完，一个人影突然从外面飞奔而入。 无法转头的林宇猝不及防，手上的相册被轻易夺走。 他刚想做出反应，就被那人影顺势踢倒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我去……什么情况？胡诚！” 胡诚闻言立刻现身： “来了！” 在胡诚的加持下，林宇迅速起身追着人影而去。 追到电梯门时，他惊讶地发现电梯的走向有悖常理： “奇怪……他为什么往楼上跑？” 素高美急道： “管他为什么，赶紧把相册抢回来！” 林宇发现素高美非常反常： “你……其实想要的也是那本相册？” “和你无关……总之，拿回相册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 “好吧……算你说的有理！” 林宇见素高美不肯说，心知想知道真相也不急于这一时，便点头不再询问： 直到看见电梯停在顶楼，林宇才从楼梯追上去，每追两层，他都会从楼道看一眼电梯所在的楼层，确定那人影没有再从电梯往别处跑。 直到来到顶楼，那电梯也未动过一次。 由于被警方封锁，大楼能用的消防通道只有林宇追人影的这条，因此在没有碰到人影的情况下，林宇可以肯定那人影就在顶楼没有跑到它处。 可是，顶楼空空荡荡，并没有那人影的踪迹。 “怪事……他去哪里了？” 就在林宇思考间，胡诚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心！” 林宇下意识抬头一看，发现楼顶的水箱轰然倒塌，直朝他砸来！ 第38章 幻觉 好在林宇此时仍有胡诚附体，靠着敏捷的身手顺利躲过水箱的袭击。 “胡诚，多亏了你！” 林宇松了口气，可胡诚却并不承这份情： “救你就是救我自己，别愣着了赶紧追！” 林宇也反应过来，立刻起身追着人影朝水箱后面的露台跑去。 由于天台一马平川，因此那人影一击不成便很难再对林宇构成威胁，更难以找到地方躲避，很快就被逼到了天台边。 “别躲了，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转过来让我看看你是……” 林宇乐极生悲，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人影竟纵身一跃从天台跳了下去。 “我去……搞什么？” 林宇大惊失色，赶紧多跑两步追到天台边，想要看看那人摔得多稀碎。 可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一双手突然从天台下方伸出，一把将他拽住，然后猛地送下天台。 在身体离开天台后，他飞在半空中根本无处借力，只能自由落体般坠向楼下，眼见着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极度的惊吓之余，他很快眼前一黑，再次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宇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呼唤。 “林宇？你醒了吗？” 他强行睁开有些重的眼皮，却什么人也没能看见。 直到脑袋清醒了些，才想起自己脑子里还住着一群小伙伴。 “胡诚？我……醒了，这又是怎么了？” “你刚刚追到天台，才进天台门，我们这儿就又黑了。” 林宇一下坐起身来，四下观察一阵，发现自己真就在天台门处，并没有到天台边缘，更没有坠下楼去。 “怪事……我刚刚明明……” 他把刚刚发生的怪事向众人解释了一遍。 素高美第一个开口： “这些事你是不是都经历过？” 林宇没好气地瞪了素高美一眼： “你觉得这些要命的事我要是都经历过，现在还能健在？” “万一……你是重生呢？” “重生”这个概念林宇虽然熟，但他觉得自己不是凤凰，不可能在烈火和高坠中永生： “你电视剧看多了？” 可素高美似乎对“重生”这个概念情有独钟： “你又不是没重生过……” 这句话倒是把林宇给将了一军： “这……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我是重生过，但那是假死不是真死啊！ 这又是被汽油烧又是坠楼的，难道我都没死成？” “也不是不可能，万一都被人救下了呢？” 林宇发现自己和素高美成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能敷衍： “好吧……反正没证据，你怎么说都成……” 这时，何凡突然冒了出来： “我觉得还有种可能哦！” 林宇本就在气头上，说话没有好气： “有话直说，别大喘气！” 何凡并不介意： “这些事有没有可能不是你一个人的经历……” “有道理……” 林宇抠着脑袋，望着自己那一头的小人： “你们都在我脑子里，你们的经历有可能被我大脑误以为是我的经历，从而把整件事重演一遍！” 这时，周木子突然现身，提起壶给林宇灌了次顶： “我说你们在这里猜来猜去有什么意思？直接给顾峰去个电话比什么都管用！” 林宇一听，顿时醒悟过来。 他赶紧给顾峰打去电话，求证公司大楼内是否发生过他幻觉中的事故。 可顾峰却在电话中这般说： “你说的这些我刚给你查了档案，全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你们公司要真发生了这么大事，总得有人报警吧？ 反正我这儿连接警的记录都查不到，或许只是你太累了产生的幻觉？” “好吧……知道了，谢谢。” 未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林宇只能悻悻地挂断电话。 周木子两手一摊： “哦嚯，警方那里没记录，你们刚刚说的就都不成立了。” “是啊……那就奇怪了，这幻觉也太真实了，若不是亲身经历过，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真实的感受？” 周木子见林宇如此困惑，便也开动脑筋帮着思考，没想到还真想出点东西来： “或许……你经历过，但是没报警？” 素高美一听这话又来劲了： “我觉得有可能，毕竟不是每个人在遇到危险后都会报警的……” 林宇翻着白眼，觉得两人不可理喻： “我又不是遭遇家暴，要保护自己亲人所以不报警…… 被个陌生人差点弄死两次还不报警，我难道是个傻缺？” “你说得对哦！” “盒饭你皮痒了吧？什么说得对？我是傻缺？” “不是哦，我是说你如果被陌生人差点杀死两次，肯定会报警，可如果不是陌生人呢？” “那我或许念及旧情不会报警……” 素高美借着两人的话一通分析： “看来，地下停车场的事和刚刚天台的事都可能真实发生过，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你没有通知警方而已……” “不好说，不过这种事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林宇的话正中素高美下怀，她几乎与林宇一起想到一个能找到证据的地方： “保安室？” “没错，公司虽然被封，但大部分业务都还在正常运作。 保安室虽然被警方查过一遍，但仍在正常运转。 就算天台的事保安们未曾耳闻，但地下停车场灯坏了还出现汽油味，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找保安们求证一下，或许就能知道这两件事是不是如我们所想的这般是真事了！” 两人一拍即合： “嗯，没错，咱们现在去一楼，我带你去保安室看看！” 这时，时而疯批，时而人间清醒的林木子幽幽开口： “各位……你们不要相册了？” “……” 林宇和素高美二脸蒙圈： “差点忘了……那人跑上天台后怎么会突然人间蒸发了呢？” 周木子却并不认为会出现“人间蒸发”这种玄幻的事： “他不一定是失踪，而是在天台藏有后手，所以躲过了我们的追踪逃之夭夭了。” “后手……这天台一马平川，能留什么后手？” 周木子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突然惊呼： “比如……水箱？” 林宇在他的提醒下想起自己刚刚的幻觉，抬头看向水箱的位置。 好巧不巧，那水箱如他幻觉中那样正朝他面门滚落！ 第39章 多出的人 水箱从天而降，林宇有些惊慌失措： “夭寿了，噩梦成真了！” 胡诚立刻提醒： “别喊了，快躲！” 好在他出手及时，林宇在水箱一发入魂的瞬间闪身躲开，水箱擦着他的手臂错身而过，滚落一旁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直到滚到天台边缘被栏杆挡住才彻底停下。 惊魂未定的林宇突然发现一个人影从水箱刚刚所在的位置闪现，立刻高呼： “别跑！” 可这种要人命的命令谁会听？那人影听到林宇这嗓子，瞬间加速跑得更快了。 林宇本能抬腿便追，却听胡诚劝说： “等等！你忘了你刚刚说的梦了？” 这话还真让林宇停下脚步，毕竟那跌落天台的始终感此时还未彻底散去，恐怖的经历使林宇记忆犹新。 “我当然记得，但若是现在不追……” 林宇犹豫不到一秒，素高美便催促： “不追会后悔的，快追！” 胡诚对素高美怒目而视： “你不要命了？那相册没了兴许还有别的线索，林宇的命要是没了我们就全完了！” 可素高美不知为何，对那相册的执着超过了对活着的渴望： “那相册里的秘密是找回林宇失去记忆的关键！” 此话一出，林宇也瞬间“不想活了”，拔腿就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了天台边。 胡诚吓得差点当场魂飞魄散，又一次做起了安全员： “注意安全，不要靠近天台边缘！” 林宇尚未从之前的恐惧中脱身，因此也确实不敢离边缘太近： “我知道……可是那人哪里去了？” “经验丰富”的何凡突然幽幽开口： “你小心点背后，毕竟你经常被人偷袭，我们都习惯了……” 林宇又被吓得一机灵，侧过身子，脑袋不住转动着，增加着自己的视野范围： “这……我会注意……” 可是，他脖子转动速度远不及对手的灵活，在他的视觉死角，一双手突然伸出将他用力钳住。 林宇大惊失色，厉声询问： “谁？” 背后那人也不啰嗦，给出了一个终极答案： “要你命的人！” 林宇在身后这个堪比“要你命三千”的货的刺激下，激发了巨大的潜能，加之有胡诚的帮助，使他本来无法动弹的身体有了挣扎的力气。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钳住他的那双手逐渐体力不支，最终只能无奈松开。 林宇得以脱身，但并没有逃跑。 他转过身去，想看清那人长相，可惜神秘人竟戴着面具，根本不露脸。 他只能转移目光死死盯住神秘人手中一直攥着的相册。 那人见林宇不怀好意，瞬间警觉起来，两人绕着圈走了两步，二话不说便同时出手厮打在一起。 胡诚的打架功夫不是盖的，神秘人根本不是对手，才两三回合便被打得丢盔弃甲，只能扔下相册仓皇逃命。 林宇捡起相册后并不急着打开，而是乘胜追击。 可那神秘人打架不行，跑得倒挺快，一眨眼功夫就不知道溜去了哪里。 由于天台的地形尚且陌生，林宇担心对方还会有什么布置等着他，只能停下脚步不再继续追赶。 “可恶，这家伙怎么这么能逃……” 素高美突然来了招离间： “你猜，是不是胡某人放水了？” 胡诚没想到危急关头竟有人背后使刀，顿时气得吐血： “你不要血口喷人！” 林宇对两人的信任度本就不算太高，此时心中到底作何感想也不便透露，只能打起圆场： “算了算了，我现在给顾警官打个电话，若是他能抓住那个神秘人最好……” 素高美见林宇“不务正业”，也顾不得酸胡诚，立刻又催促起来： “快打，打完看相册！” “这相册真这么重要？” 素高美依旧不肯解释相册里的内容，只是淡淡道： “你看了就知道了。” 林宇懒得理他，只是掏出手机给顾峰打了电话。 等向顾峰解释清楚发生的事情以后，他才缓缓翻开相册。 相册里都是些研发部日常玩乐的照片，也的确有在别墅聚会的场景。 若说里面藏着什么线索，恐怕只有一件事略显诡异——别墅聚会的照片里的确没有别墅的主人周木子。 林宇并没有隐藏这个想法，素高美立刻感觉得了他的怀疑： “你看，如果周木子是别墅的主人，为什么他没有出现在照片里？” 周木子见素高美逮人就咬，只得出来解释： “我提供别墅，但从不参与你们的聚会，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素高美不依不饶： “胡说八道，我们记忆里这别墅本就是林宇的，你虽然是我们上级，但也不能做这鸠占鹊巢的事吧？” 周木子不似胡诚，他多少带有些上位者和有钱人的傲慢： “你爱信不信，你也不想想林宇一个月工资才几个钱，能买得起那么大别墅？ 就算他买得起他装修得起吗？ 就算他装修得起，他请得起管家女仆吗？ 没有管家、女仆、园丁，那么大个别墅难道他自己一个人打理吗？” 林宇越听脑后的黑线越多，直到最后，他的黑线摘下来都能下碗面条了： “那个……各位探讨就探讨，人身攻击就没意思了……” 可无论周木子怎么解释，素高美都是一副“不听不听，忘八念经”的表情： “林宇说过。别墅和养别墅的钱是他爹留下的！” “对哈，我有爹！那个……我爹是谁？” “……” “……” 回答他的是周木子和素高美的二脸蒙圈。 这时，补刀专业户林木子再次现身： “你父母双亡，继承遗产后奋发图强，属实是孤儿男主模板……” 林宇被气得够呛： “你走开！” 这边正扯淡间，一直认真看相册的胡诚突然发问： “咦？这张照片……好奇怪！” 林宇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哪里奇怪？” 素高美也没再纠结别墅的事，在看了一眼照片后便明白了胡诚所想： “我知道了……这照片上……多了人！” 林宇指着照片上自己的左侧： “多了人？你是说站在我旁边这个？” “没错，我们部门一共三十人，这照片应该是部门聚会时拍的，可却足有三十一人，这三十一人里还不包括我们的上级周木子先生！” “也就是说……整整多出两个人…… 你快看看这上面有哪几个人你不认识！” “……” “……” 林宇的话再次引来二脸蒙圈。 何凡小声提醒： “那个……林宇……其实……” 你等他把话说完，林宇就明白过来： “我知道，你们也失忆了，除了已经出现的人，你们也记不得谁是谁，对吗？” 素高美再不甘也只能承认： “是这样……” “没关系，顾警官那边有所有人的资料，应该可以用来辨认照片上的人都分别是谁。” 素高美听林宇已有解决方案，立刻又变得急不可耐： “你赶紧先把相册往后翻！翻完了再去找顾警官！” 她的态度让林宇再次疑惑起来： “怎么？还没有翻到你想看的东西？” “你别管了，赶紧翻就是了。” 林宇气得牙痒： “切，让我帮忙还这么不客气，再废话我把相册直接上交国家了！” “行行行，我的好林宇，你赶紧往后翻相册吧！我求你了，可以吗？” 素高美服软，林宇自是不会继续为难她，于是便将相册向后翻。 可直到他翻完，素高美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喂，素美女，找你要的东西没？” “没有……”素高美的声音略带绝望。 “没有？怎么可能……” “没有……这相册恐怕被那人动过，把重要的照片给删了！” 林宇无语，指着相册认真问： “这是个相册，不是个手机，你确定里面的照片能删？” “怎么不能？抽出照片带走或者扔掉不就行了？” 林宇发现对方只是用词不当，自己无意间成了杠精，赶紧转移话题： “这么说的话……你要的东西很可能还在天台上？” 他给出的希望并没有拯救素高美： “不，那张照片非常重要，如果那神秘人真发现了，肯定会拿走或销毁，不会留在天台上……” 林宇听罢素高美的话，只觉得更疑惑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照片让你如此在意？” “我……我不知道……” 林宇刚刚熄灭的怒火再次蹿起三丈多高： “不知道？你自己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你都不知道，还在这儿装模作样的找，你耍我呢？” 素高美从未见林宇如此生气过，赶紧解释： “我没有耍你……我只是……隐隐约约有些记忆，知道那东西重要，但也只有看到实物后才能彻底想起到底是张什么照片……” 林宇虽在气头上，但也深知没必要跟自己的精神病过不去： “好吧，我且信你一回……” 就在他找着理由放过素高美的过程中，顾峰赶到天台。 “林宇，我可找到你了！” “我又不是没告诉你我在哪里，你说这废话是想不出开场白了吗？” 顾峰的尴尬开场被气头上的林宇毫不留情的当场戳穿，只能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咳咳，那个……你说的那个人没抓到…… “意料之中……那研发部的人事资料你带来了吗？” 第40章 好吃不如饺子 顾峰见林宇如此焦急，赶紧说： “带来了，不过这玩意儿涉密，不能给你……” 林宇本以为顾峰至少能带来一个好消息，没想到这消息一个比一个气人： “你骗人也好歹整点技术含量行吗？ 你之前不是给我看过吗？要泄密你早……” 顾峰赶紧捂住林宇的嘴…… “唔唔……” “你小声点，这里可不是你家……” 林宇用牙从顾峰的大手里顶出一条缝隙： “哦……那去我家？” 顾峰收回手挠着脑袋： “也不是不可以……” 林宇用手肘一碰顾峰胸口： “放心，我安全措施做得很好。” “那就好……嗯？你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有吗？没有的事！走吧！” 林宇也觉得自己这话略有些“暧昧”，赶紧打住，然后拉着顾峰走向电梯…… 顾峰借口去检查林宇家门口的盯梢情况，从和盛集团江城分公司的大楼脱身，然后上了林宇的车。 一到家，林宇就迫不及待地将顾峰拉回房间里，活像和情人久别重逢： “现在可以把资料拿出来给我看了吧？” “可以，不过……” 林宇没等顾峰说完，就瞪起眼来： “怎么？你还有条件？” 顾峰也不客气： “嗯，你看完以后要把所有推论全都说给我听，不许藏私。” “就免费劳动力呗！” 顾峰一听这话反倒不乐意了： “哪里免费了？我冒险给你提供资料不算缴费吗？” 林宇思忖一阵觉得顾峰说得有理： “行，我答应你。” 顾峰听到林宇亲口应下，拍了一下执法记录仪： “录着呢，你可不许反悔。” 说完，他拿出带来的资料交给林宇。 林宇拿起资料仔细看了一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你给的材料里只有二十五人，而我们部门是三十人，我要查的照片上是三十一人……” 顾峰似乎没听出什么不对，还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林宇： “嗯……怎么了？” 林宇拍案而起，差点把资料甩到顾峰脸上： “怎么了？我要比对照片上缺的人是谁，你给这不全的资料我有什么用？” 顾峰一把将林宇几乎怼到他脸的手拍开： “有几个人的资料是机密，不能给你看，但我保证给你的资料里一定有你想要的答案。” “真的？” “千真万确，我骗你干什么？” 有了顾峰的保证，林宇才放心地翻开资料查阅。 他发现少的几人，几乎都在林宇的脑子里装着。 不过，他此刻并不在意这些，因为他发现二十五人中的确有两人被标注为非和盛集团江城分公司研发部员工，但却出现在了照片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这张照片里多了哪两个人？” “什么意思？” 林宇指着自己手里的相册： “我记得我只是打电话告诉你我有照片需要你提供资料做对比，但并没有把照片给你看。 你居然这么笃定你资料里的二十五人里正好就含有我照片上多的两人，不是早有准备是什么？” 顾峰并不想回答林宇这个问题，于是摆起烂来： “你就当我早有准备吧！” “好吧……你是警官，我斗不过你。” 顾峰不肯说，林宇也没有办法，只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然后继续看资料。 他单独拿出那两个可疑人员的档案，一边看一边问： “这个叫李可的……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嗯，资料显示他和你们公司没什么关系，但和你私人有些交集。” “私人？” “对，他是你大学室友。” 林宇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 “哦……也就是说……他出现在聚会上并不奇怪……” “没错，据了解你和他在大学时关系还不错，聚会时叫上他很合理。” 虽然排除一人，但林宇还不死心： “嗯……那这个叫李梦瑶的是谁？我看你资料上显示她跟我们公司更是八杆子打不着……” “她嘛……李可的女朋友。” 林宇的脸色瞬间黑了，这资料比对结果等于掐断了他本以为重要的线索： “人生赢家啊？我这个单身狗怎么会请一对情侣参加聚会，这不是羞辱我自己吗？” “兴许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林宇听顾峰这般说，觉得他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看法： “比如？” “咦？好吃不如饺子……” “你一警官这么说话合适吗？” 林宇一头黑线，他没想到顾峰的“看法”竟然是调侃自己。 “我是说我饿了，想吃饺子，你们家隔壁那家楚留香不错，他们家招牌上写的是‘好吃不如饺子’啊。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 这种事，林宇断不会承认…… “那就好，资料还给我吧，我要去吃饺子了，要给你带点吗？” “不用！” 顾峰见林宇脸色通红，为防止他爆血管，赶紧起身离开。 等他走后，林宇才缓过神来。 “这个老不修……” 没了顾峰在侧，素高美又一次现身： “我怎么记得李可这人是我们部门的人呢？” 她的小“跟班”何凡也在此时冒头： “我也有印象，而且印象还挺深哦……” “具体说说？”林宇听两人似乎能提供些线索，也来了兴趣。 可是何凡却给他泼了一记冷水： “具体记不清了哦……” “你管这叫印象深？” 素高美一反之前冰冷的态度，竟主动替何凡解释： “别怪他，我们的记忆都很混乱。” 何凡看到台阶，赶紧连滚带爬地下到底： “就是，你自己不也什么都不记得吗？还有脸说我咯？” “滚！” 素高美为让林宇消气，赶紧转移话题： “从警方的资料来看，我们调查方向错了。 这两个被你临时拉来参加聚会的人和我们所有人的关系都不大，更遑论设计杀人了。” 林宇果然“中计”，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 “对，我也相信我不至于眼瞎到随便请个人来一起玩儿就正好请到个凶手……” 素高美叹了口气： “唉，我想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本房志了……” 第41章 鱼饵 素高美这话提醒了林宇，让他直拍大腿： “哎呀！我忘了问顾警官了！” 何凡一边偷笑，一边提醒： “嘿嘿，他不是在吃饺子吗？现在去找他应该来得及哦！” 林宇无奈，收拾东西迅速离开家前往饺子馆，只希望能赶在顾峰大快朵颐吃干抹净之前把他截住。 好在顾峰没有食言，也没有食得过快，在林宇赶到时，他仍得在吃着饺子。 林宇一屁股坐到顾峰面前，喘着粗气： “我以为你在骗我……” 顾峰嘿嘿一笑，眯着眼睛打量林宇： “我要说我是逗完你才想起吃饺子的，你会不会……” 林宇想起顾峰那句“好吃不如饺子”，顿时又气得牙痒： “我会！虽然我打不过你，但糊你一脸饺子，然后转身就跑我还是做得到的！ 就算袭警，我作为你目前最重要的调查对象之一，你也不会因为这个把我抓回去。 毕竟，我在外面的利用价值可比在里面大得多……” 顾峰冲林宇竖起大拇指： “棒！ 你等等……” 林宇不知顾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顿时停下所有动作。 顾峰趁林宇愣神间三秒吃完剩下的所有饺子，一边嚼一边说： “好了，找我什么事，说吧！” “你就是怕我把饺子糊你脸上，所以才吃这么快是吧？” 顾峰笑而不语。 林宇对这滚刀肉也实属无奈，只能问起正事： “林木子的遗体解剖得怎么样了？” 顾峰奋力咽下一口刚嚼碎的饺子，含糊不清地说： “他肚子里的确有个u盘，但是有物理密码加密，需要时间破解……” 这回答并未让林宇满意。 “你们破解的时间也不短了……” “你的意思是我在藏私？” “不不不，我可不敢……” 顾峰眼神锐利，让林宇的脸上仿佛被刀刮一样，隐隐生疼。 “不敢最好，不如坐下来和我一起吃饺子，我慢慢跟你说。” “哪还有饺子……” 顾峰又看向林宇，林宇立刻掏出手机扫码点了份饺子，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吃眼前饺子”。 “技术科那边调查虽然需要些时间，但我还有别的线索需要你帮忙查一下。” 林宇就知道吃人嘴一定会短，为防止被坑，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让我一个嫌疑人……帮你查线索？” 顾峰毫不在意林宇的身份，“自信”两个字几乎从脑门上溢出来： “你帮我的忙还少了？我敢用你，就证明我有把握让你翻不出天去！” “呵呵，那别墅的事怎么说？” “呃……意外，那是意外……” “那在公司袭击我，然后从你的‘重重包围’中逃脱的神秘人呢？” “emmm……巧合！绝对是巧合！” 林宇见浅倒两杯冷水没有彻底浇熄顾峰，便直接把“盆”里剩下的冷水一股脑全泼在了顾峰头上： “拉倒吧！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这次又是什么不方便警方出面的事需要我去查？” 事情“败露”，顾峰也不藏了： “还是林木子的事，我们在他家找到了一双鞋……” “怎么？和医院花坛里的鞋印比对后发现一样？” 顾峰听罢林宇这话，感到惊讶无比： “你怎么知道？” 林宇也不卖关子，直接将推理过程和盘托出： “猜的……因为现在我掌握的情况里和鞋有关的只有医院的案子……” “没错，医院花坛里的两对鞋印，其中一对是你的，另一对就来自林木子的那双鞋。 所以，你和他都是医院案子的嫌疑人。” “让一个嫌疑人去调查另一个嫌疑人，可真有你的！ 话说回来，林木子不过是个普通嫌疑人而已，你们警方要调查他并没有什么阻碍，为什么要找我？” 顾峰伸手在身前做了个抽竿的动作： “我们怀疑三番五次袭击你的神秘人一直在跟着你，试图通过对你的监视找出暴露的线索并设法销毁。 所以，你去查鞋印的事，他一定会再次现身，到时候，我们就能拿下他了！” “你倒是实诚！拿我当诱饵这种‘丧尽天良’的事都毫不避讳地手脚并用地告诉我……” “这事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我认准你一定会答应，所以没必要隐瞒。” 林宇立刻答到： “我拒绝。” “你拒绝？那你回去呗！林木子遗体里发现的u盘里的内容，想必你也是没什么兴趣了……” “我拒绝不答应你！” 林宇的改口虽然生硬，但生生把自己从拿不到证据的悬崖边拉了回来。 …… 终于，林宇还是被顾峰忽悠到了医院花坛跟前，接应他的警官正拿着个证物袋对着花坛指指点点： “这就是那枚鞋印，我手里证物袋装的就是林木子的鞋。” “不用给我看了，你们都已经比对完了，我相信你们调查的结果。” 那警官看着手里的鞋，感到有些为难： “可是……顾队长让我务必把鞋交给你……” 林宇一听是顾峰安排，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将手伸过去： “哦，给我吧……” “好，给你，注意不要把物证污损了，我先去执勤了，有事叫我！” “你去吧……” 等那警官走远，素高美的声音响起： “看来，顾警官认为那个人会现身抢鞋……” 林宇却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我觉得不会……” 素高美随声附和： “我也觉得不会，那人每次跟踪我们，我们都没能及时发现，可见他的技术高超。 假如他真的一直在监视，那他肯定看到我们从警方的人手里接过鞋子那一幕了，自然能想到鞋子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没有必要……” 她话没说完，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劈手夺过林宇手里的鞋！ 林宇当场傻眼，没想到g倒得如此之快。 他只觉得火冒三丈，把最近的诸事不顺全都归结到那人影身上，只觉得不抓住对方自己誓不为人！ 胡诚感觉到林宇的愤怒，二话不说给他加满了buff，林宇脸上竟露出难得一见的狞笑： “嘿，我这暴脾气！我拿啥你都抢啊？给我回来！” 第42章 一问三不知 林宇腿往地上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朝着人影离开的方向一路追去。 那人影似乎没想到林宇会追来，更没想到林宇的速度会如此之快。 他想要加速摆脱林宇，却发现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根本无法再加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宇逐渐靠近，然后被一下扑倒在地。 人影没有放弃抵抗，虽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他仍挥舞着拳头和林宇战至一处。 刚刚跑步时消耗了大量体力的林宇，此时出手也不再有鼎盛时期的力道，因此竟和人影打了个旗鼓相当。 不过，随着体力的逐渐恢复，林宇在胡诚加持下的战斗技巧便呈现出了绝对优势。 在打了五分钟后，那人影被林宇彻底压制，无法再动弹分毫。 “别打了！我把东西还给你还不行吗？” 那神秘人在被林宇一顿胖揍后，决定当场求饶。 这怂样，让他在林宇心中本来“伟岸”的形象瞬间崩塌。 “嗯？你认真的？” 那神秘人坐在地上，被林宇抓住的胳膊也软绵绵地懒得抬起一下： “当然是认真的，就这么点工资，我犯不着玩命啊！” “工资？” “是啊！我不就是个拿钱办事的大冤种吗？” 神秘人把装着鞋的证物袋还给林宇： “就一双破鞋，我以为抢完跑了你都懒得追，结果没想到你比我还穷，为破鞋不仅追我还打我！ 这种坑爹的活，谁爱干谁干去！” 林宇被他说穷，顿时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这……我不是穷！” 神秘人对林宇的反应见怪不怪，脸上挂着讥笑的表情： “不穷你这么在意破鞋？” “咳咳……这是警方的证物……” 神秘人脸上的讥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哈？警方……” 他话音未落，发现不对赶到这边来的警官将他一把铐住，让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余地。 “林先生，让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遇到这种事，我们很抱歉……” 林宇本以为这神神道道的人是顾队长派来的逗b，没想到竟然和警方无关： “这人不是你们安排的？” “不是，顾队长只安排我们把鞋给你，并表示一定会有人来抢，让我们远远监视，一旦发现你和人有冲突立刻过来支援。 刚刚我们站得远了些，你们跑得又快，所以耽误了一下……” “我信了……” 林宇的眼神里写满了“不信”。 “你可不能不信啊，你要是不信，顾队长会扒了我们的皮的！” “……” 那神秘人见警方和林宇竟有吵起来的趋势，自己都觉得有些恍惚： “所以……雇我的是你们那个什么顾队长？” 那警官立刻厉声打断： “胡说八道！我们警方怎么会雇人抢自己的东西？” “也是……” “快说！是谁雇的你？” 神秘人被警方一顿呵斥，心都悬了起来，只能哀嚎： “我也不知道啊！” 林宇听到“不知道”这三个字，只觉得火往脑门上窜： “你不知道？你连雇你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来抢东西？ 你就不怕这东西其实重要到有人全副武装地守着，谁抢就得当场击毙？” 神秘人心漏跳半拍，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我哪知道一双破鞋这么重要。 那人告诉我给钱要我去抢的只是双旧鞋子，我就答应了啊！ 毕竟一双旧鞋不值钱……再者说，谁会为了一双破鞋毙了我？” 林宇一阵无语，只觉得这神秘人的逻辑好像也没啥大问题。 “你认识我吗？” 神秘人摇头：“不认识……” 林宇本以为神秘人不是警方派来的，就必然是之前那个袭击自己的人，却没想到对方连这也否认： “你之前没遇到过我？这是第一次跟我接触？” “是啊，你又不是明星，我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你？” “……” 林宇发现，自己和这神秘人的沟通存在障碍。 那警官见他们沟通不畅，于是提议： “这人我们先带回去？” 林宇挥了挥手，只觉得疲惫： “带走吧，我看他知道的东西应该不多，你们把他交易的时间地点问出来就差不多了，至于和他交易的到底是谁，事后再查吧！” “好，那你现在？” “回家！我的诱饵任务已经完成了，没必要在这里逗留了。” 那警官似乎知道林宇和顾峰的关系微妙：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满意顾队长就满意，要不要我们送你？” “也好……不过，你是不是对我和顾警官之间的关系有误解？” 那警官笑而不语…… 懒得解释的林宇乘警车回到家中，竟发现顾峰正在他家门口。 这下他更解释不清了…… 就在他准备开口说上两句什么的时候，顾峰先开口了： “哟？你回来了？诱饵当得如何？” “非常顺利地给你抓了个一问三不知的家伙回来！” 顾峰摊着手说：“那可太遗憾了……” “遗憾的是花重金雇佣这人来试探我，结果什么都没试探出来？” 面对林宇的疯狂暗示，顾峰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你少胡说，这人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是真想用你拿着鞋这件事把之前袭击你的那人找出来，没想到那人学聪明了，知道雇个人来扰乱视线！” 林宇觉得自己肯定无法当顾峰的面问出什么来，只能揉着太阳穴： “唉……罢了，还有啥事要我做？没有了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累了，毁灭吧！” 顾峰倒是通情达理：“行，你睡吧，有事我再找你！” 林宇一边开门，一边疑惑地问： “短短几天发生这么多起命案，你好像一点都不急？” “你这是杀人诛心啊！ 你看我哪里像不急的样子？只是事要一点点做，案要一步步查，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你不急我急，房志的事……” “有眉目了自然会告诉你，你安心休息吧！” 目送顾峰离开后，林宇立刻回房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下，他竟做了奇怪的梦…… 第43章 兵不厌诈 梦中，林宇和神秘人再次相遇。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林宇也不知哪儿来的一股恶气，使他二话不说冲上前去，一拳轰向神秘人的面门。 可是，神秘人的功夫不赖，在林宇的攻击下显得游刃有余。 “嘿嘿，林宇，我放出的烟雾弹如何？ 是不是很有迷惑性啊！” 林宇手上没停，嘴里却嘲讽着： “呵呵，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垃圾，能有什么迷惑性？” 神秘人似乎很惊讶： “啊？他一问三不知吗？真是和你一样都是废物啊！ 问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让你们以为他就是我？” 神秘人的反击让林宇立刻火冒三丈： “我是废物？呵呵，你这个废物找个同类来和我对线，才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神秘人的心态比此时的林宇好上许多： “嘿嘿，侮辱的就是你，你又能怎样？” 这话彻底点燃了林宇，让他的攻击更快上抻。 可惜，速度上的提升并没有让林宇占到什么便宜，他竟然被神秘人一顿胖揍给打醒了。 醒来的他，捂着有些发疼的脑袋，只觉得脑中有一道灵光，却死活抓不住：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 他的清醒，让脑子里的几个住客也活跃起来，素高美问： “什么不对？你刚刚不是睡着了吗？难道是姿势不对，要起来重睡？” 林宇对素高美的笑话并不感冒，只是皱眉解释： “没跟你开玩笑，我刚刚做了个梦……” 林宇将梦里打架的事，与神秘人之间的对话全都复述了一遍。 随后，他问素高美： “你有没有觉得这梦是在暗示我什么？” 没等素高美说话，何凡先跳了出来： “暗示你是个废物，连梦里的人都打不过？” “盒饭你给我闭嘴！” 素高美瞪了何凡一眼，让何凡心领神会地退到一旁： “你确定梦里的对话你一字不漏地全记下了？” 林宇想了想，点头称： “是啊！你有发现？” “他说了一句被抓那人和你一样都是废物，一问三不知根本无法帮他打掩护，对吧？” 林宇满头黑线： “呃……差不多就这么意思，不过能不能不要提‘废物’了？” 素高美没有理会林宇的请求，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分析： “神秘人请人来的目的是让自己脱身，自然不可能请个废物。 所以……被抓那人之所以问什么都不知道，并非是因为他‘废物’……” “……” 素高美一口一个废物，让林宇处于爆发的边缘，可是下一秒，林宇的脑中那道亮光轰然炸开： “对对对！他很可能是故意的！可是理由呢……” “如果他就是神秘人本尊呢？只要一问三不知，就会被当作错抓的人放走……” “我去……” 听到这里的他不敢耽误，赶紧拿起手机给顾峰打了电话。 电话里，他没等顾峰开口就把素高美的分析一股脑全倒了出来，直让顾峰听得头昏脑涨，消化了半天才开口： “我们调查以后觉得那人没什么问题，所以已经把人放走了……” 林宇当场傻眼： “我看你才是最大的废物啊！” 顾峰被骂，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想知道我是不是废物，不如来局里聊聊？” 林宇一听顾峰要抓自己，只得先服个软： “不了不了，我的废物会传染，还是不去打扰你们了！” 顾峰扳回一局，这才说： “你的猜测或许靠谱，我会派人跟进的，你现在可以去别墅一趟，我们在那里碰头。” “你又找我有事？” “是啊，房志破解完了，你要不想看不去也行……” “去！我去！” 房志对林宇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使他暂且放下脸面。 挂断电话后，他只稍作收拾便驱车赶往别墅，一到别墅大门见到正在忙碌的顾峰，他便立刻嚷嚷： “顾警官！房志呢？” 顾峰见林宇到场，便把手头的工作交出去，招呼林宇： 你跟我来……” 林宇立刻跟上顾峰的脚步，一路走进别墅上到二楼，然后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前站定。 顾峰指着房门说： “门没锁，你先进房间，我去拿一下房志，一会儿回来。” 林宇一听顾峰的这安排，结合之前吃过的亏，顿感有些不妙： “你……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顾峰笑骂： “我有个p阴谋，我们警方在你眼里只会耍心眼是吗？” 林宇想起顾峰手里还有些“把柄”，赶紧否认： “没有，不是，你别瞎说！” 顾峰瞪了林宇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林宇见就剩自己一人，便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房门。 他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背影站在窗边，看上去活像一个死鬼。 “你是？” 那人回头，把林宇吓了一跳，因为他长得和林木子有九分相似！ “房志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宇脱口而出： “不是你告诉……不对！你谁啊？” “我是林木子啊！” 林宇在脑子里呼唤片刻，并没有呼出林木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诈死而已，我要是不假死，管家怎么可能自己去死，我又如何能继承这别墅呢？” “你……是真的林木子？” “如假包换！” “那就换一个吧！” 林木子对被林宇这句给呛得不轻： “你什么意思？” “林木子那死鬼在我脑子里，你肯定是个冒牌货！” “你这么肯定我死了，是不是因为……我就是你杀的？” 林宇一听这话，心里有了底： “你不是知道自己是谁杀的吗？怎么还回头来问我？” “我怎么可能知道是谁杀的我……” 林宇嘿嘿一笑： “你亲口告诉我的啊！ 算了，跟你讲也讲不明白，反正管家认了是他杀的你，你要真活了就找他报仇去吧！不过…… 他也死了，你要报仇恐怕只能去法医那里把他挫骨扬灰了！” 林木子不信，竟脱口而出： “我……死都死了怎么亲口告诉你？” “你现在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你自己死都死了，你自己信吗？” “退一万步说，我真没死，那我也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这些！” “你说没说过就没说过？证据呢？” 林宇的胡搅蛮缠，让林木子甚是恼怒： “……你这是耍赖！” “是你们警方先耍赖的，没事整个假人在这里跟我叨叨叨地诈我，有意思吗？” 林木子没招了，只能场外求助： “我去叫顾警官进来……” 此时，房门被推开，顾峰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用了，我一直在门口。” 林宇脸色冰冷，淡淡地问： “好玩儿吗？” “我在局里办事的时候，看到一个同僚和林木子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所以就想着让他来逗逗你。” “那你开心吗？” “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我相信你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 林宇听闻这话立刻爆发： “行，我是嫌疑人，没啥人权只能听你摆布！” 顾峰见林宇反应如此激烈，只能设法挽回： “可不能瞎说，嫌疑人是有人权的，比如，在我同意的情况下可以查看部分证据，比如……这本房志。” 他本以为说出“房志”二字能让林宇回心转意，可惜他错估了林宇这次生气的程度。 “没兴趣！” “哦？没兴趣？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变心了不行吗？” 顾峰没招，只能使出撒手锏： “好，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林宇真的转身就走，竟没有一点点留恋的意思。 这一下，轮到顾峰急了： “你等等！” 林宇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真……不留下？” “对，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你如果觉得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想把我抓回警备局也悉听尊便！” “喂，真生气了？” 林宇对顾峰的明知故问丝毫没给好脸色： “呵呵，后会有期。” 说完，林宇又一次在顾峰惊讶的目光中往别墅外走去，走到一半，顾峰便又忍不住了： “对不起，我错了。”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再次让林宇留步： “你？道歉？呵呵，真新鲜啊！” “我不该不信任你……” “哦，然后呢？” “请你留下来跟我一起看房志！” 顾峰这卑微的态度，让林宇已经看穿了他的软肋： “看来房志里有些内容没我你无法解读？” “是……我承认。” “呵呵，那最好，告辞！” 第44章 幼稚鬼 林宇的再次转身，让顾峰心中疑惑更浓： “你……真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还等你用八抬大轿给抬走吗？” “不是……我都道歉了，你居然一点都没动恻隐之心？” 林宇轻蔑一笑，冷冷道：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顾峰没想到林宇如此绝情： “你……你竟然把我当敌人？” 林宇一点脸面都不给，点着头说： “对，只有敌人才会诈我！” 顾峰与林宇交锋数轮，突然有些明悟： “我觉得你在耍花招！” 林宇略有些慌，但并未乱了阵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什么花招？” “欲擒故纵！” “我还七擒每孟获呢！” “我束手就擒还不行吗？” 好端端的争执，逐渐变成成语接龙。 不过顾峰的反应很快，及时发现话题被林宇带偏，立刻止住废话说起正题： “反正你在这门口来来回回溜了几圈也没出去，咱俩谁也别演谁了好不好？” 林宇一见自己被拆穿，真就不装了： “好吧，我摊牌了，把房志拿来！” “早这样不就好了？” 顾峰将心满意足地将房志的打印稿翻出来递给林宇： “房志里显示你是别墅的主人，而我们资料中的周子木却不是。 我之所以一定要留下你，就是希望你为我解开这个谜团。” 林宇翻开房志最后一面，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神： “果然……他们说的话都能被证实……” “你说的他们指的是……你脑子里的那些幻觉？” 林宇点点头： “是的，他们的记忆也都不完整，有时候两个不同的幻觉会有完全相反的记忆。 但奇怪的是，无论他们的记忆多不可能同时发生，现实里总能找到线索来证明他们每个人都是对的……” “比如……别墅主人是不是你这件事？” “对，他们有的人记忆里我是别墅的主人，而有的人则认定周木子才是……” 顾峰听完林宇的话，如同听到件趣事： “有意思……” “你觉得我是该相信你，还是相信这本房志？” 顾峰对林宇的话的兴趣非常，竟当成研究课题一般和林宇探讨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嗯？” 顾峰伸手指向林宇：“你就是周木子……” “不可能，周木子在我脑子里出现过，我脑子里装的全都是如假包换的真人。” “如假包换吗？ 我们手里有关周木子的资料少之又少，除了知道别墅是他的，以及林木子是他弟弟以外，几乎一无所知。 一个正常人是不会把自己藏得如此之深的。 所以，我才有了刚刚那个大胆的猜测……” “你这个猜测确实有些过于大胆了…… 假如周木子真是我，你们可能查不出一点交集吗？” 顾峰并未被林宇说服，反而摆起证据： “交集倒是有，周木子的确在你们公司查有此人，但毕竟你是研发部的重要人物，他们为了你制造一份假的档案也并非不可能……” “理由呢？我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地伪造周木子身份购买这栋别墅？” “这问题不该问你自己吗？” 林宇摊着双手：“当然不该，明知我失忆了还问我，这不欺负人吗？” 顾峰直勾勾地盯着林宇，仿佛要将他吃掉： “我们这行有个不成文的警示——谨防嫌疑人打失忆牌……” “我失没失忆你还不清楚？ 总之凭我的推理是想不出造出周木子身份的具体用意的，这事还是交给你们查吧！” 顾峰听完林宇的话，竟然立正敬了个礼： “这本来就是我们警方的本分，我自然义不容辞。” 林宇被他神经质的表现吓了一跳，但这一跳给了他一些灵感：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房志不会仅仅只是用来提醒我才是别墅真正主人的……” “这题我会，林木子藏起房志的目的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你是别墅主人！” 林宇有些疑惑：“不让别人知道我是别墅主人？难道他是为了霸占别墅？” “或许不只这么简单，你有没想过，房志里有什么惊天秘密，一旦外传会对他造成严重打击？” 林宇倒也不谦虚： “当然有想过，刚刚在见你安排的假林木子时，我几次想唤他出来对质他都没有回应。” “所以嘛，赶紧把房志翻完，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线索！” 林宇警惕起来： “你自己看不就行了，为什么非得我看？” 顾峰却把话说得非常直白，一副周扒皮的嘴脸： “有廉价劳动力不用不是傻子吗？ 我就不信房志放你手上你会忍住不去研究……” 林宇只能竖起大拇指，对顾峰称赞道： “你狠！” 林宇一屈服，顾峰的心放下一大半： “你慢慢看，我去现场瞅瞅，听说那边又发现了些新线索。 你要是看完以后还有兴趣跟我来了解一下林木子案，一会儿到案发现场来找我！” 留下诱惑，顾峰转身就走，林宇只得留在现场翻完房志，才急匆匆地前往案发现场。 顾峰看到林宇，立刻迎了过来： “来得挺快，东西看完了？” 林宇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看完了，收获颇丰。” “哟？收获这么的？分享一下呗！” “那怎么行！都告诉你了不就真成你的廉价劳动力了？” 林宇卖起了关子，让顾峰顿时笑出了声： “哈哈，小家伙还耍起脾气来了…… 行，你不说就不说，看是我俩谁先憋死！” 林宇自认不会是被憋死的那个，于是决定让房志的秘密烂在肚子里： “现场有什么新发现？” 可顾峰也是有脾气的人，哪会任他摆布： “想知道我们有什么发现，你不会自己看？” 林宇也来了脾气： “自己看就自己看！素高美，抄家伙！” 素高美一头雾水的出现在林宇的脑海中： “抄什么鬼……” “就是用你那推理能力超群的脑袋瓜看看这现场有没有什么顾队长不能说的秘密！” 素高美沉默两秒，随后给出个让人莫名的答案： “哦……你叫胡诚吧！” “哈？胡诚也会推理了？” “嗯……怎么不会呢？至少在这个案发现场，他比我有用多了！” 林宇相信素高美的话，直接唤起胡诚： “胡诚！出来！” “来了来了，客观，打劫还是越货啊？” 素高美在一旁幽幽地说： “当然是……越货啊！” 下一秒，顾峰便见林宇突然朝自己靠过来，他本能想躲，却又来不及，只能任由林宇突然撞在怀里又立刻分开。 “诶？你小子居然对我动手动脚！” 林宇收起自己刚刚动过的手脚，满脸堆笑; “嘿嘿，我想起房志有些地方没看太明白，我再去研究一下，回见！” 林宇的奇怪反应，让顾峰警觉起来，他四下看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自己随身的挎包上。 “林宇！你当着警官的面行窃，偷警官的证物，不要命了？” “我这不是相信顾队长你一定会对我照顾有加，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怪罪我嘛！你放心，你手里的线索记录我看完就这还给你，绝不外传！” “你小子……算了，快点看，看完告诉我你的想法！” 第45章 交峰 林宇懒得理会顾峰带有命令的口吻，将资料拿到一边自己认真观摩起来。 他看到一半，就忍不住喃喃自语： “房间不是第一现场？” 顾峰见在无人回应的情况下，林宇就如同卡机了一样不往下看，只能当起解说： “不是，这里只是抛尸现场。” “管家可能不是凶手？” “对，很有可能！” 林宇的声音突然提高八度： “所以……结论是凶手是我？” 顾峰强忍笑意，点头答道： “没错！” 林宇把资料一把甩回顾峰的怀抱： “没错你个大飞机！我是在案子发生后来的别墅，怎么杀人？” 顾峰似乎早有准备，听到林宇的反驳，不慌不忙地解释： “你可以让管家帮你杀人啊！” “那凶手不还是管家吗？ 另外我是到了别墅才认识管家的，怎么可能提前和他联系……” 顾峰盯着林宇的脑门： “周木子在你脑子里吧？” 林宇本想否认，但想到自己出现幻觉的事在顾峰面前不太好瞒，只能承认： “在……” “如果是他联系的管家呢？” 林宇无言以对…… 他的哑口无言，让顾峰变本加厉： “所以说嘛，无论别墅的主人是你还是周木子，都有可能遥控管家杀人……” 林宇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怒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新发现？”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把你诓到这里干什么……” “呃……骗进来杀？” 顾峰狡黠一笑： “杀不杀得看你表现了！” “我走还不行吗？” “你能不能不提‘走’？” “不走留在这里被你‘杀’？” 顾峰一把拉住林宇，用琼瑶剧中的肉麻口吻对林宇说： “你等我‘杀’完再走也不迟！” 林宇一把甩开林宇，如同甩开一坨病毒： “我信你个鬼！” “爱信不信，爱走不走！” 顾峰故作伤心状，那模样直击林宇心底，把林宇雷得外焦里嫩： 林宇的腿不听使唤地想要逃离已经疯魔的顾峰，但心底却始终放不下顾峰的“杀”字所代表的意义。 最终，他竟妥协了： “那我不走了……” “你看看你，一天天的就知道反水，最后还不是要听我的话？” 林宇冷哼道： “废话少说，快‘杀’，早死早超生！” “你看到的记录是我之前做的，当时我觉得你就是凶手，所以一直就把你当作假想疑凶进行推理，并最终还原了你的‘作案’过程。” “然后呢？” “然后，我推到了最后一步，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逻辑问题。” “愿闻其详！” “你没有杀人动机。” 林宇似乎不太乐意，居然反驳起来： “林木子要抢我别墅，这不是我的动机？” “你到别墅前知道别墅是你的吗？” “不知道……但周木子知道别墅是他的，或许是他呢？” 顾峰发现自己在拼命帮林宇脱罪，而对方居然开始举证承认有问题，这让他感到一阵别扭： “我怎么觉得我俩角色互换了，我是在代你受审是吗？ 他一个死人要别墅有什么用？当棺材吗？” “周木子正在我脑子里跳脚，他说要和你单挑。” 顾峰不屑一顾地伸手冲林宇勾了几下食指： “你放他出来，我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嗯……也是，周木子，你还是放弃吧！” 周木子在林宇的脑子里唉声叹气： “我一句话也没说，还得为你背锅……” 林宇压低声音斥道： “闭嘴！” 可奈何顾峰耳尖，竟听见了他的话： “哟？翅膀硬了，说不过我让我闭嘴？” “我不是说你……” “我管你说的是谁……别老是打断我思路，听我说！” “好呗，你说！” 顾峰成功拿回话题的主导权，长出了一口气： “除了你没有动机这一发现外，我还在房间里发现了一个指向凶手的关键性证据。” “哦？什么证据？” “一根针。” “一根针？难道上面没有指纹？” 顾峰摇头： “指纹倒是没有，但却有血迹。” 林宇听罢一头雾水，： “血迹是林木子的吗？” “不，你猜猜血迹是谁的！” “……我？” “当然不是，血迹来自一个让你我都意想不到的人——李梦瑶。” 林宇摩挲着下巴想了许久： “李梦瑶？好像在哪里听过……” 好在他脑子里的智囊够多，疑问刚刚出现，素高美就当起了人形搜索引擎： “你记得那张照片吗？上面多出的两个人里就有李梦瑶！” “哦！对……” 他的记忆被唤醒，但却发现智商似乎掉了线，想了许久，他都不得其法，只能问顾峰： “她跟林木子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为什么要杀人？”” 没想到智商不在线的不止有他，顾峰听到林宇这关键问题也只能挠头： “还在查，但是藏尸用的娃娃上发现了除死者血迹外的另一种血迹，与针上的一样。” 林宇关注的点与顾峰的想象中不同，他从未想过自己在说发现凶手的关键线索后，林宇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有李梦瑶的血液样本？” “这个……巧合！” 他思忖许久，才给了林宇一个答案： “之前看到你找到的那张照片后，我们特意去收集了一下那两个多出的人的信息。 由于只有姓名和照片，我们能查到的东西有限，关于李可，我们只查到了他和你是大学同学，而关于李梦瑶，我们除了知道她是李可女友外，就只是通过医疗记录查到了她的指纹和血液记录…… 不对……我和你说这么多干嘛？我们警方有什么都不稀奇！” 林宇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见好就收： “哦……这么回事……那你们找到李梦瑶了吗？” “跑了……” 林宇终于又一次找到了吐槽峰的机会，立刻送出两个字的芬芳： “废物！” 说完，林宇只觉得暗爽。 他是爽了，顾峰却十分不悦： “废你个头啊，有本事你自己来查啊！” 林宇早已猜到顾峰会说什么，于是脱口而出： “嚯！那你让我当刑侦队长啊！” “……” 成功扳回一局的林宇心中大喜，赶紧鸣金收兵防止被顾峰追回“损失”： “没我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我还有事要做。” 为留下林宇报仇，顾峰大开嘲讽技能： “你能有什么事？你的幻觉们又告诉你什么线索了？” “没有，但是你不在，他们就会源源不断地为我提供线索，所以你对我来说是个障碍。” 林宇把顾峰的嘲讽给弹了回去，让顾峰难受了好一会儿。 “行，那我走？” 林宇等的就是顾峰这话，立刻接上： “不用不用，我走！” 在顾峰回过神来以前，说了几次要走的林宇，这次终于得愿以偿。 林宇回到家中，刚关上房门，素高美的声音便出现： “你有没有觉得警方能查到李梦瑶是凶手这件事很蹊跷？” “有，毕竟毫无预兆。”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查到你与李梦瑶之间的特殊关系，所以才……” 林宇的脸色一秒从兴奋的余韵化作阴沉： “不好说，但是，我看到李梦瑶的时候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素高美听林宇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那个……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林宇一脸蒙圈： “我……想的什么关系？” 第46章 纯洁关系 “就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素高美沉吟一阵，给出个让林宇喷饭的答案。 “嗯……既然纯洁，顾警官能从中发现什么？” “李梦瑶……这名字……我突然有印象了……” 这时，何凡的声音突然出现，把林宇和素高美都吓了一跳。 “那个……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因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和李梦瑶……是在市中心三里公园见的第一面，我和她……好像有点什么特殊的关系……” “不纯洁的男女关系？” 林宇的问题反让素高美也喷了一次饭。 “或许是……” 何凡的答案更是让林宇和素高美两人一起把饭喷出了八米远。 没等两人提问，何凡便自己打开了话匣子： “我现在只能记起‘李梦瑶’这个名字，以及公园里的一些场景，场景很模糊但这段记忆每次出现时，我的心里都会感到温暖。 这种感觉……很像在谈恋爱哦。” “自恋！” 这是林宇和素高美两人对何凡的话共同的评价。 可是，何凡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你们别不信，我有不是没谈过恋爱，那种感觉特别好哦……” “哦哦哦哦你个头！” 林宇很想敲何凡的脑袋一下，他幻化出一只手完成了这个梦想。 何凡捂着头一脸委屈的表情： “你打我做什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的，只是有效的信息有限，等于在说废话……” 何凡不解，他觉得自己明明提供的是重要线索，不是什么废话： “难道你不准备去公园看看吗？” “首先，我们不知道你说的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素高美比林宇更难以忍受逻辑上的瑕疵 “其次，我们也不知道你和李梦瑶到底什么关系。 ‘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这六要素，你小学就应该已经学过了。 既然学过就应该知道，你只提供了地点和人物，其他四个要素一概没有。 这样的表述有什么用？” 被自己的女神批评，何凡很是苦恼，他挠头想了许久，迸出一句： “要不我们去公园模拟一下我的记忆？我和你，心连心……” “滚！” 素高美冷面女神形象在这一刻崩塌，因为她实在崩不住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加入何凡对付林宇的时候，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好了，你们别吵了。 我觉得何凡出的主意其实不错……” 素高美此刻的脸色不仅黑，而且黑得仿佛能挤出墨汁来！ “你们要是敢在公园给我玩什么cosy李梦瑶的游戏，我就自爆让你脑子变成浆糊，把你变成白痴！” “嗯……你好像没这功能……” 林宇的好意提醒，让素高美更气了，在她彻底爆发前，林宇的一句话使她冷静下来。 “找回何凡的记忆，或许是解开我们谜题的关键。” “好吧……” 调查一切的起源和自己的过往，一直以来都是林宇和他脑子里的幻觉们的奋斗目标。 这个目标所带来的诱惑是无法抵抗的。 在彻底说服素高美后，林宇出门在警方的监视下来到三里公园。 三里公园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不仅因为它地处老三里，更因为它是一个长条形的公园，前后正好一点五公里长。 进入公园后，何凡一会儿闭眼，一会儿睁眼，似乎在找感觉。 他这样持续了近十分钟，才让林宇觉得他可能是在抽风。 “何凡……你没事吧？要不要来点溜溜梅？” “不用哦！我看到我记忆里的地方咯！ 右转，往前继续走！” 林宇随着何凡的指引一路向前，逐渐穿过一片树林来到湖边。 树叶散尽露出开阔湖面的瞬间，林宇只觉得心旷神怡，一时间感到有些痴了。 “林宇？林宇！” 直到何凡叫了他半天，他才反应过来： “啊？怎么了？” “就是这里，我记忆里和李梦瑶两人一起来的就是这个地方！” 林宇四下看了一圈，在刚刚那种突如其来的特殊感觉散去以后，他并没有觉得周遭有什么特别。 “话说……这地方没什么特殊之处啊！ 如果看不出特殊就有点糟糕了，毕竟我们也不知道你和李梦瑶是什么时候来的，想在附近找到些你们留下的线索跟做梦一样！” “小伙子！” 就在林宇四下寻找之际，一个背着网兜的老头向他走来。 老头儿笑眯眯的，让林宇忍不住有些亲近。 “爷爷，您认识我？” “认识，当初你和两个姑娘天天来这湖边转悠，我们都笑你想三妻四妾，你还义正言辞地说你带的只是你女朋友和你闺蜜，你忘了？” “我女朋友……和闺蜜？” 林宇有些茫然： “对不起……我的记忆有些……” “唉，你和我年轻时候一样，到处留情，却又什么都不记得！” 林宇一头黑线，他觉得自己着实有些亏，到处留情却什么都没留下…… “那个……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林宇正冷神间，素高美在他脑子里给出一个提示，那提示让他如醍醐灌顶。 他打开手机相册，找出之前翻拍的合照： “您能不能帮忙指一下这照片上哪两个是我当初带到这湖边来的人？” 老者没想到林宇是真的失忆，只觉得他是在寻自己开心，有些不乐意。 “笑话，你自己女朋友不认识，还需要我帮你找？” “不是不是，您误会了！” 林宇慌忙解释： “我是真的失忆了……” 老者狐疑地盯着林宇看了许久，还真看不出破绽来： “emmm……算你过关了，是这两个。” 老者的手指划过素高美和李梦瑶，让林宇怔怔呆了许久。 “怎么？念起旧情人来了？这俩姑娘都是好姑娘，每次来湖边看我抓鱼，都会帮我收拾场地。 你可不要辜负了他们啊！”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林宇小心翼翼地提问。 老者奇怪林宇为何突然变成这副态度： “怎么？你这问题很尖锐吗？” “很尖锐……这两个哪个是我女朋友？” 老者很想抄起网兜让林宇在天网之下接受“制裁”，冷静了片刻，他才喘着粗气说： “这个！穿白裙子的！” 第47章 无缘无故的爱 此时，素高美和林宇都是一脸蒙蔽，因为照片上的白裙少女正是素高美本美。 “我……是林宇的……女朋友？” “你这身份……着实有点多啊！” 林宇也觉得有些荒谬，素高美目前已出现一个倾慕者何凡，一个丈夫胡诚，一个男朋友林宇…… 这简直是乱成一锅粥！ “我不知道……” 素高美的声音有些颤，她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多重身份。 震惊之余，林宇还保留着一些理性思考的能力。 “或许……不只一个你？” 素高美觉得这个理论荒谬，但这也是唯一一个能解释她身份之多的答案。 “是吧……” “可是何凡……” 林宇更是困惑，他掏出手机，将顾峰传给他的何凡照片点出来递给老头儿。 “你看，你认识这个人吗？” 那老头儿眯着眼睛看了许久，然后摇头： “好像没见过……” 林宇不死心： “刚刚给你看的第一张照片上除了白裙女孩外的另一个女生，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 “她身边有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没有！” 老头儿说得斩钉截铁： “这女孩好像比你女朋友都仰慕你，一直跟在你身边围着你转。 若说她身边会有什么别的男人，我看是不可能的！” 林宇在脑海里幻化出了一个哭脸的表情包，那表情包与何凡此刻的表情高度一致。 “看来你的梦其实是我的梦，或许……是你之前控制我留下的后遗症？” “也许……吧……唉，我的恋爱梦哦！” “不过你替我恢复这段记忆，肯定不会无缘无故……” 林宇摩挲着下巴沉思： “可是这代表什么呢？” “代表着何凡和你……可能是同一个人？” “哈？我和这货是同一个人？你开玩笑哦！” 林宇故意模仿何凡的语气说话，以表示自己和何凡的区别很大。 可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只能算他自娱自乐。 “你现在说话的语气简直和他一模一样，我本来不怀疑你和他是一个人的，现在开始怀疑了。” 胡诚背着手从远处走来，一副老干部的做派： “林宇，你还不从实招来？” “招你个大飞机！ 如果他和我是同一个人，那你们岂不都是？” 林宇这句话本应逗得满堂大笑，可是全场却一片寂静。 所有人竟真的思考起他这句话的合理性来。 可是，周木子的话却让所有人都从思考中惊醒。 “你们都想太多了，我们现在住在林宇的脑子里，带有些林宇的记忆有什么稀奇的？ 我的名字可是出现在别墅房本上的，你们难道还怀疑我的存在吗？” “也是啊……如果我们在现实中真不存在，那也不可能留下那么多的痕迹！” 众人一时被周木子说服，均松了口气，只有素高美一言不发，仍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 “你觉得周木子说的没有道理吗？”林宇问素高美。 “有道理，但是不足以说服我。” 素高美叹了口气： “算了，我不想在这时候说丧气话，还是先弄清我们……还有李梦瑶之间的关系要紧。 既然我们经常来公园，自然不可能只是闲逛，或许还会到附近一些场所去。 我们在四周逛逛，努力回忆一下看是不是会在周边留有什么痕迹。” 素高美认真起来，林宇也便不再劝她。 谢过老头儿之后，林宇没有在公园逗留，而是离开公园准备去周边碰碰运气。 刚一出公园门没走出五米，何凡又蹦了出来： “我又闪现了一段记忆哦！” “什么记忆？” “我和李梦瑶从公园里出来，然后碰到一个警官打扮的人，那人问我们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黄衣戴着兜帽的男人在附近出出现，我们说没有。 然后，那警官就进了公园……” “就这？” 林宇越听越是一头雾水，他根本无法理清何凡这些繁杂记忆间到底有何关联。 素高美分析道： “盒饭没有见过兜帽男，但不代表其他人没见过。 既然警官后来进了公园，那线索还是得从公园找起……” “你是觉得那个人和我们的记忆有什么关联？” “不知道……只是直觉。” “都说女人的直觉准，我就相信你一次！” 说完，林宇便又一次进了公园。 这一次，他并没有停步，径直来到刚刚老头儿出现过的地方。 他东张西望一番，终于看到老头儿正在湖边悠然地捞着鱼，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 林宇走过去，本想拍一下老头儿的肩膀，但看到老头儿实在忙碌，又不好意思打搅，只能在一旁等待。 这一等，一个小时过去，那老头儿的腰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好，弯了如此之久都没有丝毫问题。 林宇实在有些等不了了，上前去拍了老头儿一下，结果老头儿突然栽倒在地，一下子滚落到湖里。 林宇吓得够呛，赶紧手忙脚乱的滑到湖边将老头儿一把捞住。 可是，触手的一片冰凉让他心里一沉，知道恐怕大事不妙。 等他把老头儿拉上岸时，老头儿已经没了呼吸。 在逃走和报警间，他选择了报警。 毕竟以他现在失忆的情况，即便逃走也逃不了多远。 人并非被他所杀，既然跑不掉，不如坦然面对警方的质询。 没过多久，一队警官赶到现场。 为首的人让他略为惊讶，因为竟然是顾峰。 作为市局刑侦队的警官，这种案子本不该让他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而是由当地警备所先行处置。 如今他越级下来亲至现场，恐怕还有别的事要做。 他看到老头儿尸体边站着的林宇，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让你帮忙调查案子，结果你四处制造案子！” “我可没有制造什么案子，我只是和这爷爷闲聊了几句就走了。 后来突然想起有问题要问他，所以折返回来，谁知道……” 说到这里，林宇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黑影正望着这边。 他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那人竟然穿着一身黄衣还戴了兜帽，与何凡描述的出奇地一致！ “别让他跑了！” 林宇指着那兜帽人： “他很可能就是凶手！” 第48章 潜逃 “你以为指着天说ufo我就会抬头看天不看你？” 顾峰被林宇给气乐了： “你是把我当三岁小孩了吗？” “顾警官，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林宇气呼呼地看着顾峰，那样子略显委屈。 顾峰看林宇如此真诚，也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他指的方向。 可是，那里如今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你说的人是透明人吗？” 林宇的手指都在抖： “他刚刚就在那里，你一打岔人就跑了，你还调侃我？” 顾峰知道自己理亏，也没为难林宇： “兜帽，黄衣，这特征挺明显，我让人用监控找，应该能找到。” “拉倒吧，回头他把帽子和外套一脱，你们还上哪里去找他？” “你真当我们警方是吃干饭的？” 顾峰双手插腰： “除非他人间蒸发，否则天眼一定能捕捉到他！” 说完，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通知指挥中心找兜帽男人。 挂断电话后的他，神情依旧得瑟无比，几乎是用鼻孔在看林宇。 林宇翻着白眼懒得理会顾峰，他相信警方的实力，一定能把兜帽男找回来。 果然，只过了不到半小时，顾峰的电话便响了。 顾峰指着屏幕上“指挥中心”四个大字，得意洋扬地接起电话。 随后，他的脸就黑了。 “什么？失踪了？” “呵呵……” 林宇在一旁冷笑： “还真人间蒸发了哦！” “你说话的语气怎么这么像何凡？” “你怎么知道何凡是怎么说话的？” 林宇反问顾峰，竟真让顾峰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甚至都没有追问林宇学何凡说话的原因。 这个细节，林宇没有注意到，素高美却注意到了。 “盒饭，你说实话，你以前是不是和顾警官见过？” 何凡仍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哭丧着脸： “我哪里记得哦！ 我要是记得，就不会跑来找记忆碎片咯！” 这话说得非常有理，让林宇和素高美都无言反驳。 “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兜帽男是凶手？” 顾峰和指挥中心沟通了许久，显然结果并不好。 他无法再与林宇谈兜帽男去向的问题，只能转而盘问起林宇来。 “我突然恢复了一段记忆，想起一个警官曾经在公园门口问我是不是见过一个戴兜帽的黄衣男人，我说没见过，他就进了公园。” 林宇把何凡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为了不再让顾峰继续产生自己容易被幻觉控制的想法，便把记忆的主语换成了自己。 顾峰倒也没有多想，只是盯着公园的门发呆。 良久，他才一拍巴掌： “有警官就好办了，调档案！” 他说干就干，立刻让自己带来的人前往附近警备所调卷宗。 那警官刚一走，他便看着林宇，上下打量，眼神里似乎隐藏着什么要说的话。 看顾峰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林宇已经猜出他七八分的想法： “卷宗是机密，不适合让我看？” “嘿嘿……” 顾峰想说的话，全在这一声“嘿嘿”中。 “好吧，我走……” 林宇一步三回头地远离顾峰，最终逃也似的回到了车上，驱车扬长而去。 顾峰正疑惑林宇为什么要跑这么快，一名警官小跑过来： “顾队长，法医已经做完检查，死者的遗体现在运回去吗？” “什么死者？” 顾峰一头雾水，他回头看到不远处还倒在地上的老人，脑子轰地一声炸开。 “我居然忘了林宇是这案子的嫌疑人！” “林宇才不会杀人呢！” 收拾完东西，正往回走的法医队伍中，罗君欣的声音传来： “你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呢！” “你倒是总帮那小子说话，检查得怎么样了？死者什么情况？” “中毒死的，还被人用铁丝穿进衣服摆了个造型。” “什么毒？” “四亚甲基二砜四胺。” “说人话！” “毒鼠强。” “又是毒鼠强？” 顾峰的眉头皱成一团，目光不由得瞥向林宇离去的方向： “真不是那小子？” 此时，林宇趁着顾峰忘记自己是嫌疑人的间隙逃回了家里，躲过了一场盘问。 他刚想歇口气，何凡那恼人的动静又在他脑海里出现。 “林宇哦！我又出现了一段新的记忆哦！” “你的记忆能不能转成电影格式，不要跟电视剧似的一集一集地播？” “这我又控制不了哦……” “好吧……你说吧，想起什么了？” “星汇家园门口右手边五十米有一棵歪脖子树，树下我埋过东西哦！” “什么东西？” “不知道哦！” “……” 林宇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他受够了何凡断断续续的记忆： “你啥都不知道，**咋不干脆说那歪脖子树吊死过皇帝呢？” “哪个皇帝？” “不知道哦！” 何凡被林宇怼到下线，不肯出来了。 但林宇在仔细思忖，以及素高美的不断催促下，决定去那树下看看何凡到底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出门步行来到星汇家园，又面对大门朝右看去。 果然，大约五十米远的地方有一棵长得极其特别的树。 若非要形容它的样子，只能说是个触手怪般的存在。 林宇在“触手”下徘徊许久，最终还是在其树根处站定。 “你确定正常人会在这地方藏东西？” 林宇之所以有这疑问，是因为这棵歪脖子树过于奇特，往来行人除了长期住在附近见怪不怪者外，基本都会瞅上两眼。 如此引人注目，着实不是藏东西的好地方。 可是，何凡的难道出现的记忆片段是他现在唯一能探究的谜题…… 于是，一个拿着铁锹的年轻人和一个触手怪搏斗的画面差点成为第二天社会新闻的头版。 在林业部门和顾峰赶到前，林宇在一片喝止声中挖出了一个铁盒。 “呀？这小年轻还真挖到宝了！” “十年前王二狗说得对啊！当初我们都以为他是疯子，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树是真龙幻化的，这小子挖出来的恐怕是真龙的宝藏啊！” “啊？会不会是龙珠？听说集齐七颗就能把这棵神树复活！” 第49章 树倒了 “轰隆”一声巨响，犹如黄龙破土直入苍穹，歪脖子老树似乎真要化作神龙破空而去。 “树……倒啦！” 随着一声声惊呼，围观众人四散而逃。 林宇在树枝缝中被树叶擦脸而过，勉强躲过一劫。 “跟我们走一趟！” 几名林业的工作人员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来准备让林宇为触手怪付出代价。 “等等，他是我们的嫌疑人。” 顾峰的声音适时响起，把林宇的人唬得一愣。 但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 “您是顾队长是吧？我记得你。” “记得就好……” “当然好，你们放任嫌疑人到处乱跑，还把城市树木破坏了，你看应该怎么算？” “这……” 顾峰本来只是想客气两句，没想到对方居然不依不饶起来。 但说来把树弄倒的确是林宇，他又有些理亏。 思考片刻，他计上心来： “以你的经验来看，一个人靠一把铁锹挖掉一棵树很容易吗？” “不容易……” 虽然不想承认，但林业的人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但这棵树比较老……” “老树应该更根深蒂固才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挖倒？” “这……或许这树因为太老，已经有些枯了，加上常年风化……” “枯了，常年风化……这才是这棵树倒下的真正原因吧？ 我的嫌疑人不过是成了催化剂而已，这样算来，他根本不该为这事负责！” “催化……他也得负责吧？” “为什么？” “因为……” “因为你想找个背锅侠？ 枯老易倒的树木你们应该记录在册吧，这树还在路边，若是倒了随时可能压到过往行人，你们居然不仅不做防护措施，还冤枉一个在树下挖坑的人？” “啊？这……” “看来我有必要找你们上级主管部门投诉，让你们为行人所担负的风险负责！” “别！我们走还不行吗？” “不行！” 顾峰似乎犟脾气上来，有些不依不饶： “我今天这投诉是投定了！” “算了算了，顾警官，以和为贵！ 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在工作而已！” “对对对，我们是在工作！” “是嘛！你看这盒子……” 林宇此时最担心的是林业的人盯上他刚刚挖出的盒子，所以决定用一条“生路”换回盒子。 那林业的人也不疑有他，只想快点离开： “您拿着，不用给我，我要这盒子也没用！” 看到林业的人灰溜溜地逃走，林宇才和顾峰相视而笑。 可是下一秒，顾峰就笑不出来了。 毕竟，被一群人围观到警方保嫌疑人，这种事很有可能被媒体拿来做文章。 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顾峰决定当场将林宇扭送走。 林宇初尝被戴手铐的滋味，倒也并没有慌张。 他知道顾峰的顾虑，因此十分配合。 一副警嫌情深的戏码在“触手怪”下上演，显得更荒诞了几分。 顾峰觉得脸红，迅速找到一处僻静位置把林宇放开。 “你小子搞什么鬼，不在家好好呆着，跑街上去挖树？” 顾峰这是明知故问，他的目光不住地在林宇手里的铁盒上来回扫动，显然非常想知道盒子里有什么。 “你想看盒子？可惜这不是证据，你没有权力看。” 顾峰被林宇怼得无言以对，他的确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林宇手里的东西和案子有什么关联，因此也确实无法以查案为理由看盒子里的东西。 “不过……” 林宇的话锋一转，似乎想给他希望，但是顾峰也是聪明精一只，林宇一张嘴他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免谈，拿机密换个破盒子，你当我傻？” “机密不机密不过是一个申请的事，发生在公园的一桩旧案应该也算不得什么天大的秘密吧？” 林宇的引诱让顾峰有些意动，其实他调阅档案后就发现，那案子已经破了，凶手早已落网，密级根本不算高。 真拿来当茶余饭后的故事谈论，只要不提及里面重要人物的身份信息都算不得违规。 所以，告诉林宇根本不是问题。 能用这么个不是秘密的事换林宇手里铁盒，顾峰觉得值。 但他咽不下被林宇要挟的恶气，所以才显得如此“傲娇”。 “算不算天大的秘密是你说了算，还是我们警方说了算？” 林宇无言以对，只能把手一摊： “那就是免谈咯？ 好吧，既然你不想知道铁盒的秘密，我也不问你和那案子有关的事了，拜拜！” 林宇揣着铁盒转身就走，顾峰叫了几声都没人回应。 “喂，你抱着盒子去哪里啊！不走好不好啊？” “不走你把秘密告诉我啊！” “我告诉你啊！” 林宇转身回到顾峰面前，毫不避讳地将盒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顾峰当场气疯，准备扔下林宇“跑路”，却被林宇给拦住。 “你只是想看盒子里的东西，可没说盒子是空的就不告诉我你的秘密了。” “我……” 顾峰很想食言而肥，但他放不下作为一名警官的面子。 思虑再三，他决定自愿被林宇坑一把。 “行，你说的那个黄衣兜帽男的案子在案发第二天就破了，凶手已经被抓，现在在牢里蹲着呢！” “哦，那么是个什么案子呢？” “你……连什么案子都不知道？” 顾峰发现自己似乎高估了林宇所知道的内容，他本以为林宇回想起的记忆片段远不止描述的那么少，可是，他发现自己错了。 “我……为什么要知道是什么案子？我要是知道，为什么要找你拿档案看？” 顾各只觉得自己上了个大当，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并不想赖账。 “好吧，我就把这案子的来龙去脉告诉你！ 大概在两年前，一个输光了的赌徒乔装打扮来到公园附近的麻将室见人就砍，杀三人伤五人后抓起桌上的钱就跑。 当时，那个人正是穿着一身黄衣，还戴着一个兜帽。 接到报警后，警备所立刻出警在公园附近排查，准备在那人再次动手前把他按住。 当时你遇到的，应该就是在公园门口排查的警官。” “哦！凶手是怎么被抓住的呢？” “投案自首。 可能是因为警方的大范围搜捕让他怂了，所以他就……” “什么？怂了？” 林宇的脑子里突然又涌现出一段新的记忆…… 第50章 挟持 “快抓住他！” 一名警官拿着警械在后面追，一个黄衣兜帽人在前面飞奔。 林宇不知自己此时的身份是谁，总之身边还是李梦瑶。 李梦瑶一把拉住林宇想要躲到一边，但奈何那黄衣男速度太快，一下撞到了林宇的怀里。 林宇被撞了个趔趄，还没站稳，一把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许动！” 警官们好不容易追到兜帽男，却发现他竟然挟持了人质，顿时郁闷之极。 “你把人放了，我们好好谈谈！” 喊话的警官警惕地看着兜帽男，手在警械上不住来回移动。 “我信你个鬼！你要是放了人质，还有和你们谈的资格吗？” “你倒是聪明……那我就用和聪明人说话的方式和你谈。 我放你走，你把人质放了！” “这谈话方式可真聪明……” 林宇忍不住吐槽，可是他心里这么想，嘴里却无法说出来，显然在记忆里，他是没有自主权的。 “你……你放开我哦！有话好好说！” 声音来自何凡，让林宇对这记忆的归属有了八分确认。 “这没你说话的份！” “那有我说话的份吧？” 这是一个女声，在场性别为女的只有一人——李梦瑶。 兜帽男应声回头，迎接他的是一记鞭腿。 他还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就被击晕在地。 被他箍在手中的林宇也因此被带飞出去，重重地倒在地上。 虽然摔了一跤着实疼痛，但至少脱离了兜帽男的控制。 那几名警官一拥而上，将兜帽男制住。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林宇陷入回忆，在顾峰看来就是突然变得痴痴呆呆不说话了。 好在林宇及时清醒，随即脱口而出： “不对，那个凶手不应该是自首的，我明明亲眼看到他被你们警方抓住！” “亲眼？” 顾峰愣了半晌，拿起档案一阵翻动，最终停在一页上。 “你是不是被那个兜帽男挟持过？” “哦？有记载？” “有，嫌疑人为逃脱搜捕曾挟持一名男子，但被男子同伴解救，被挟持男子不愿配合调查，因此未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 “呃……” 林宇很能理解当初何凡为什么不肯留下信息，毕竟这事实在是太过丢人…… “……之后，嫌疑人被制服送往警备所了解情况，最终确定其精神有问题，且并非是棋牌室凶案的凶手，因此交予社区处理……” “哈？” 听到这里，林宇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得到的信息和顾峰档案记载中会有差异了，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 “难道说有两个兜帽男？” “是的，至少从档案上看是这样，两个嫌疑人的穿着体型很像，加上其中那个精神病又挟持了一个人，因此分散了我们警方的注意力，让真正的凶手逃走。 只是后来，那凶手又回来自首，这才没让这案子成为我们警方的耻辱。” 虽然顾峰手中档案里记载的内容符合逻辑，但林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顾警官，你就没觉得这两个兜帽男的事太巧合了吗？ 你们放走了其中一个，那我今天在公园里看到的那个会不会就是他？ 那个死了的老头，会不会是他杀的？” “我有想过这个精神病是不是被真凶雇用来扰乱我们警方视线的，但后来审讯记录写得很清楚，自首后的嫌疑人交代，他并没有和什么精神病接触，怀疑那精神病只是看到他杀人，因此模仿他的穿衣风格。” “emmm……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你这个想法倒是有些意思，那个精神病毕竟还在外面，很可能真打扮成当年的样子出来行凶。 我这就让人去他的社区调查一下，看看他目前的情况如何…… 至于你……带着你的盒子赶紧回家！” 林宇一听顾峰有意放过自己，赶紧趁他没改变主意前开溜。 一回到家，他便迫不及待地将盒子又一次拿了出来，并放在桌上仔细端详。 他没有骗顾峰，盒子里的确什么也没有。 但是，素高美提醒他，玄机很有可能就是盒子本身。 那铁盒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锈迹显示其年代久远，但并没有给它增添多少神秘色彩。 盒子内部看也就是锈铁皮，根本没有特殊的地方。 林宇翻来覆去研究数遍，也没发现盒子上有什么机关，这让他非常迷茫。 “难道……真就是个普通铁盒子？ 但如果真是，盒饭你把它埋起来干啥？跟那精神病一样脑子不好使吗？” “你才脑子不好使哦！” 何凡听见林宇骂自己，立刻现身出来： “我不记得我埋盒子的原因了，但我依稀记得我埋盒子前做的事哦。” “什么事？” “和李梦瑶约会咯！” “你去死！” 林宇幻化出一只大脚，把何凡踢出八米远。 “我说的是真的，我记得我被人挟持，李梦瑶救了我之后，我便赶紧跑回了家，忙不迭地从抽屉里翻出这个盒子，然后出门把它埋了。 不过我真不记得那时盒子里到底有没有东西……” “李梦瑶救你……挟持……兜帽男？” “对，我就是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被挟持者哦……” “我猜到了，不过，这和你跑回家埋盒子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 “我就知道问你也白问……” 林宇对何凡的回答非常不满，一只大脚再次在半空中成型…… “这是一个音乐盒，只是里面的机关被人拆掉了。” 这时，周木子的声音响起，救了何凡一命。 “音乐盒？” 被吸引注意力的林宇也没心情再理会何凡，只是对周木子的话充满好奇。 “对，曾经见过这样的音乐盒，其价值不菲，应该是绝版。” “拉倒吧，这破铁盒子能是绝版？” 林宇盯着手上的“废品”，怎么也无法理解它的价值在哪里。 “现在它没有机芯，当然没有价值，毕竟音乐盒不能放音乐等于落地成盒的队友——卵用没有。” “哦……” 林宇瞬间懂了： “这个盒子真正的价值，是里面到底放的什么音乐！” 第51章 天鹅湖 林宇把盒子的样子拍下，然后用以图搜图的方式输入搜索引擎。 得益于网络的发达，他很快就找到了和手里的盒子相关的信息。 这铁盒子名叫天鹅之吻八音盒，是由两百年前的熊洲画师看完当时着名芭蕾舞曲《天鹅湖》后有感而发绘制设计稿，在百年后才由一名匠人偶得手稿后制作而成，其价值确如周木子所说那般不可估量。 天鹅之吻里藏着的音乐自然是舞曲《天鹅湖》。 “所以……盒饭你埋这个盒子是因为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失败，所以气急败坏？” “滚哦！” 何凡对林宇的揶揄感到异常愤怒： “我的思想境界可没这么低级哦！” “我也这么觉得……” 素高美没觉得林宇在开玩笑，还认真解释起来： “如果他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应该把这盒子直接送给李梦瑶。 这么贵重的礼物，哪个女孩子能拒绝？” “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哦！” 素高美奇怪地看着何凡： “我在帮你说话，你为什么说我过分？” “我……” 何凡无言以对，只能蹲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林宇并不在意，他现在只想破解手中的盒子的秘密。 就在这时，许久未吭声的林木子突然说： “我记得别墅后边有个湖，名字就叫天鹅湖，这盒子会不会指代的那里？” “这谜题设计得是不是有点低级？” 林宇有些不太相信林木子的判断： “若是这么简单，他直接在地下埋张天鹅湖的乐谱，或者直接埋张纸条写上天鹅湖三个字不是更好？” “低不低级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所谓眼见为实，虽然林宇始终觉得林木子在扯淡，但苦于没有别的线索，只能顺着这极简的思路的去调查一番。 林宇再次驱车前往别墅的事，很快就传到顾峰的耳朵里。 顾峰立刻要求别墅那边的警官们严阵以待，防止林宇又整出什么出格的事。 结果，他的严阵以待待了个寂寞，林宇的车直接经过别墅门口停也没停，径直驶向了别墅后方。 等他收到消息时，林宇已经来到天鹅湖边望湖兴叹了。 “这湖也忒大了，我们从哪里找起啊？” “看看盒子。” 在林木子的提醒下，林宇拿出盒子仔细端详。 这不看不要紧，仔细一看，还真有发现。 “霍，这锈迹锈得挺别致啊，好像一幅地图……” “暴殄天物！” 周木子看着盒子，颇感痛心疾首： “这种绝版的东西竟然在上面可以制造锈迹，真是令人发指！” 有周木子这个有钱行家的鉴定，林宇确定盒子上的痕迹并非自然侵蚀形成。 他打开手机地图定位到自己所在，开始对比起盒子上的图与地图是否一致。 这一对比之下，真是收获满满。 “这里是天鹅湖，那么这个开盒子的暗扣应该是在……这个方向！” 林宇在盒子上找不出一个像被标识出的目的地的位置，只能凭空猜测盒扣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延路摸去，不出半个小时，他便来到一棵树边。 此地正是他对比地图和盒子上的锈迹找出的目标。 “开挖！” 林宇二话不说，从车上拿出之前“干掉触手怪”的铁锹，开始挖起了树根。 他这边还没挖完，顾峰便带人火急火燎地赶到。 “林宇！你在干什么？我怎么一会儿不在，你就开始破坏环境了？你丫是地球超人里的反派吧？” “我没有破坏环境，我只是在找证据……” 林宇话未说完，面前那棵小树也是应声而倒。 “这……” 林宇很是无语，他从不认为一棵树这么容易倒，只能当是何凡当初埋东西找得尽是些不牢靠的树木。 看着面前轰然倒下的树，顾峰头上的黑线足以摘下来下个大碗宽面。 “我一会儿怎么跟林业的解释，我抓的嫌疑人又跑出来挖树呢？” “你就跟他们说，我是精神病，幻想自己是鲁智深，见啥都觉得是垂杨柳，如何？” “……” 顾峰觉得自己已经快和林宇一样变成精神病了…… “树都挖倒了，你要的东西还没挖出来？” 蹲在树边画圈圈的顾峰发现林宇抄起铁锹还要继续往下挖，顿感疑惑。 至少上一次挖倒“触手怪”时，林宇是已经拿到了铁盒的。 “我也不知道，挖这么深了还什么也没看见，真是奇怪……” “会不会是你的理解有什么问题？” 林宇摇头： “不应该……” 他没有藏私，把盒子上锈迹的秘密告诉了顾峰。 顾峰拿着盒子端详许久，指着盒子正面的一个凹陷： “你就从来没有觉得这凹陷很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 林宇接过盒子，看向顾峰指出的凹陷处。 下一秒，他才跳将起来： “我去……我居然一直没觉得这凹陷不对劲！ 若是盒子磕磕碰碰，断然不会在正面留下这种小指盖大小的正圆形凹陷，除非是有人故意用筷子之类的东西用力敲打，才有可能留下这样的痕迹。 在如此贵重的盒子上下这种手，显然是另有目的！” “走吧，去这个凹陷所在的地方看看！” 顾峰拉着林宇就走，不再理会那棵倒下的树。 因为他已有预感，一会儿还有一棵树要牺牲，他此刻已经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了……走了约十分钟，凹陷所代表的地方已然到达。 林宇看着面前的参天大树，对顾峰说： “我觉得你让你的人躲远一点吧，这玩意儿要是倒了，恐怕……” “你要是能把它挖倒，我把顾峰两个字竖着写！” “有什么区别么……” 林宇看出顾峰信心不足还不肯承认。 “废话少说，挖吧！” 林宇在手上吐了口唾沫，然后握紧铁锹再次开挖。 这一次，那树足够根深蒂固，直到挖出一个时间胶囊，它都岿然不动，没有要倒下的意思，这让林宇和顾峰二人全都松了口气。 林宇松了口气是因为树没倒伤不到人，顾峰则是盘算着这么大的树要真倒了，把他们警备局卖了都不一定赔得起…… 第52章 时间胶囊 所谓时间胶囊是一种流传已久的年轻人游戏，在某个时间将想要留给未来自己的东西放入一个防腐防潮的盒子里埋入地下，然后在自己预定的时间将它挖出来，又或者留给后人去挖，和过去的自己来一次穿越时间的对话，这确实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林宇挖到的时间胶囊并不大，与一个家用五升的塑料箱大小相近。 林宇左右看了一下盒子的构造，发现上面并没有机关，只有一把陈旧的挂锁。 挂锁这种东西向来防君子不防小人，只要愿用力气砸，大部分都能砸开。 林宇抡起铁锹给了挂锁几下，果然那挂锁并不牢靠，直接应声而开。 随着挂锁落地，一声清脆的响声也在一旁响起。 林宇和顾峰闻声望去，发现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把钥匙。 两人面面相觑。 “这个……咳咳咳，刚刚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哈哈哈……” 两人随口说了两句，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这才将目光重新锁定在盒子上。 林宇伸手打开盒盖，准备一探究竟。 他的手刚放到盖子上，就觉得一阵电流通过，让他浑身一颤。 “有机关？” 看到林宇抽搐的模样，顾峰看出了其中门道。 他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掏出一双绝缘手套，戴上后一把掀开盒盖。 结果，两人发现这盒子里倒不是有机关，而是一块蓄电池被贴在了盒盖上。 这电池应该是为盒盖自动开合供电用的，没想到遭到暴力破解有些变形漏电了。 也就是说，开盒这件事本该是轻松加愉快的，被两人一顿操作给整成了大冒险…… 两人又是一阵无语，这一次，他们连吐槽两句缓解尴尬的心情都没有了。 两人默默将盒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取出来放到一边，直到盒子彻底空置，他们才小心翼翼地将其挪开。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方形的皮包。 诺大个盒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包，让两人不禁感叹埋盒之人的阔绰。 林宇伸手将包打开，发现这包竟然并不普通。 “这种古董……现在很少见了吧？” 林宇口中的“古董”是指的光碟。 自从存储装置逐渐发展壮大，光盘几乎完全退出了市场。 而眼前这一包碟片，的确能当得起“古董”二字。 “废这么大劲，藏这些碟片干什么？” “说不定……有什么特殊意义？” 顾峰不死心，将碟片包一页页翻过。 里面的碟片除了电影就是游戏，要么就是不可描述，总而言之，和数十年前dvd大行其道时，普通人家里的光盘配置几乎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 两人本想把碟片全取出来排列组合看看有没有玄机，但考虑到碟片这东西还挺脆弱，万一破坏了数据就得不偿失，只能先收起来。 在顾峰将碟片包交给其他警官时，林宇表现出依依不舍。 但可惜仅凭林宇想从碟片中分析出东西来实在太过艰难，只能借助警方的力量。 又一条线索中断，让林宇略感沮丧。 不过，他还记得之前顾峰正在查的事。 “对了，那个精神病查得怎么样了？” “哪个？” “当年装成黄衣兜帽男挟持我的那个！” “哦！他不在之前看管他的社区了，前两天有个自称是他舅舅的人把他从社区领了出来，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还能这样？” “当然能，那人手里拿着全套证明，社区想不放人也不行啊！” “也就是说……找不到他？” “目前是这样，我们尝试和那个‘舅舅’联系，但是他留的手机号是个空号。 目前我们正在通过监控确定他的去向，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我怀疑……我在公园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他，杀害那个抓鱼老头的也是他……” “放心吧，我们会抓住他的。 毕竟，他的嫌疑和你一样大。” “别，你可别抬举我，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 林宇没想到顾峰说着说着又开始往自己身上下套，立刻警觉起来。 “切，你现在说不敢是因为你失忆了，等你回忆起一切，说不定会发现自己是个深藏不露的杀手呢！” 林宇并没有反驳，选择沉默以对。 其实他自己也不太肯定失忆前的身份是不是仅是一个公司职员那么简单。 顾峰没有为难林宇，他始终觉得林宇是个重大突破口，但也如同一座矿山一样，只能一点点地去挖，一旦动作太大，很容易引起坍塌。 “好了，不和你说了，先回去吧！等光碟破解完我就联系你，告诉你结果。” 林宇无奈，只能选择听顾峰的话返程。 刚一到家，何凡就嚷嚷起来。 “林宇哦！你就这么轻易把我好不容易回忆起的东西给警方了哦？” “不给怎么办？你是有地方还是有时间去分析这些光盘？” “当然是有地方哦！” “你放个球的马后炮啊！” 林宇被顾峰截了几次胡，心里正憋着火呢，一听何凡的抱怨顿时炸了： “刚刚顾警官找我要光碟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有地方看？ 你要是当时就说了，我还会把东西给他带走吗？” “这不是回来才突然闪现出的回忆嘛！” “回来……你是不是每次回来都会恢复些记忆？” 林宇这个问题让何凡思考许久才给出答案： “也不是每次，只是最近很频繁。” “这房子里是不是有你什么重要的记忆，所以你才一进门就能回忆起东西？” “或许是哦！” “这样，我把整间屋子转一遍，你看看我走到哪里你的记忆浮现得最明显！” 林宇和何凡商议一番后，便开始围着屋子转圈。 其实这屋子本就不大，转一圈下来一分钟绰绰有余。 但林宇为了保证结果的准确度，愣是在屋里转了半个多小时。 直到转得两腿抽筋实在走不动了，他才停下来一屁股坐在床上。 “怎么样？有动静吗？” 可是，何凡却是不住摇头： “这半个小时的转悠只让我觉得累，根本什么都没想起来哦！” 第53章 捷足先登 “明明是我累，你还叫起屈来了？” 何凡叫苦不迭，让林宇很是不满。 何凡对林宇的“指责”颇为无奈： “要不……你再走一遍？” 林宇拒绝了何凡的无理要求，他突然想起自己有东西落在了车上，便返身往门口走去。 刚跨过门槛，何凡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有咯！” “几个月了？” “什么几个月了？我又没怀孕哦！ 我是说，我脑子里又闪现出新的记忆片段了！” 林宇并没有急于问记忆片段是什么，而是狐疑的看向门槛： “难道说……这门槛才是恢复记忆的关键？可是为什么呢？” 林宇在这儿发呆，何凡却并没有停下他的滔滔不绝。 “我想起我在埋铁盒的时候，身边一棵树旁窜出一个和之前挟持我的人打扮一样的家伙。 我吓了一跳，准备扔下东西逃走，可他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一边跑，一边叫：‘青青河边草，里面全是宝，大宝和二宝，谁也少不了！’” “什么鬼……” 林宇听着这并不顺口的顺口溜，脑子里一团浆糊。 他依稀可以判断出那个黄衣人就是挟持何凡的疯子，之所以没认出何凡，很可能是因为他当时神志不清。 至于留下的顺口溜是否有用，林宇此时并不好判断。 思考良久，林宇只能唤出素高美。 “你怎么看？” “这顺口溜里提到的信息，似乎在说一对兄弟。” “嗯……大宝和二宝……很有可能，但青青河边草指的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既然是何凡的记忆，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素高美这句话点醒了林宇： “有道理，盒饭，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和‘青青河边草’有关的记忆！” 何凡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来。 “我实在不记得什么草了，倒是依稀记得看过一个动画片，里面有青青草原……” “喜羊羊？” “嗯……” “嗯你个头啊！这动画多少人看过，根本不能收缩调查范围好吗？” 林宇对何凡的“不争气”非常失望，但也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搜索“青青草原”这个关键词，没想到竟在地图上找到个“亮点”。 “这……江城有个青青草原？” “好像是……” 素高美似乎有这方面的记忆： “我记得这是一个动画主题的游乐园，里面有喜羊羊区，或许这青青草原就是里面的一部分。” “确实如此……” 林宇把地图定位过去，真看到了主题乐园的名字——动画江城。 但是，他始终觉得有些不靠谱： “话说……我们就凭一句‘青青河边草’就推断出要找的是‘青青草原’，会不会太草率了？” “谁说的，‘青青草原’也是我的记忆，怎么能算草率哦？” 何凡反驳的话成功说服了林宇，林宇立刻决定去这游乐园走上一遭。 可是他刚一出门，看守他的几名警官就围了过来，为首一位说： “林先生，不好意思，刚刚接到顾队长的命令，你现在不能出门。” “怎么？又发现什么指向我的证据了？” “这个我们不便透露，但是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能见顾警官吗？” “能。” 林宇见顾峰没有避而不见的意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若是顾峰连面都不肯见，恐怕是认定他就是唯一真凶了。 大约半小时不到，顾峰便来到林宇家。 见到林宇后，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宇的脸。 林宇被他盯得莫名其妙： “你是又发现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凶手了？” “你和李梦瑶的关系不一般啊！” “所以呢？” “你应该还记得李梦瑶是我们林木子案的重要嫌疑人，她和你关系又不一般，别墅和你也有渊源，所以……” 林宇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掏出手机交给顾峰： “你可以把我的手机送到技术那边去分析，但凡你能从里面找到一丝一毫我联系李梦瑶的证据，你立刻逮捕我，我绝无怨言！” 见林宇如此坚定，顾峰将他的手推回： “我只是合理怀疑，又不是认定你是凶手。 之所以禁足你，你和李梦瑶的关系是明面上的借口，我若不找这理由，上面是不会批准我对你动粗的。 我不让你出门的真正原因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在此之前，我不希望你抛头露面。” “什么事？” 林宇皱眉不悦，他能接受自己被列为嫌疑人，但不能接受被人当猴耍成为别人的棋子。 “动画江城你听说过吧？” 林宇心下一动： “听说过，怎么了？” “喜羊羊园区发生了一起事故，一棵树突然倒下，砸坏了一台游乐设备。 幸运的是，当时设备上并没有人，所以没有人员伤亡。” “树……有人挖过？” 林宇猛地想起他自己之前和林业的人之间的恩怨。 “没错，有人在‘青青草原’这个设施旁边的一棵树下进行了挖掘，留下了一个坑和一棵倒下的树，这和你之前的行为如出一辙。 我怀疑有人比你抢先一步，把本来你要去挖的东西给拿走了。” “多久以前？” “大约……二十分钟前吧！” 看着顾峰审视的目光，林宇给了他一拳。 由于顾峰根本没想到林宇会动手，这一拳又急又快，他竟没能躲过，被砸得后退了两步。 好在他也是练家子，林宇没有唤出胡诚的情况下，想伤他根本不可能。 “你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让我白等了半小时，才让人抢先一步把东西给挖走了！” “你小子不算路程上的时间吗？就算我不禁足你，你从家里出发到那里的时候，顶多吃到那个挖东西之人的屁，根本不可能先他一步拿到东西！” “哼！至少我能和那人打个照面不是吗？你帮他耽误我的时间从而让人把东西挖走……啊！难道你就是那个挖东西的幕后黑手？” “呵呵，你真幽默……”顾峰对林宇的推断无语至极…… 第54章 双簧 顾峰眼中的荒谬在林宇眼里似乎变成了真理。 “我不是在幽默，而是在推理！” 林宇此时如福尔摩斯附体，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侦探智慧的光芒！ “……” 顾峰很想给林宇当头浇上一盆冷水让他冷静一下，但回头一想，竟发现自己还真找不到反驳的话说。 毕竟从事实来看，的确是因为他禁足林宇的命令，使被埋在动画江城的东西被人挖走，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更像是个阴谋。 “没话说了吧！ 虽然你是警官，我拿你没有办法，但我还是了说，你这么做简直无耻之尤！” 顾峰的沉默，更助涨了林宇的“嚣张气焰”。 他的手指尖几乎抵住了顾峰的鼻子，让顾峰皱眉后退了一步。 “适可而止吧，我没空跟你玩侦探游戏。” 顾峰一把拍开林宇仍平伸在面前的手： “你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不如和我一起动画江城看看情况！” “哈哈！跟你去？ 你刚摆我一道我就跟你走，你当我是傻子吗？ 要是你给我摆个鸿门宴，给我来个瓮中捉鳖，把所谓证据塞我怀里再逮捕我，我岂不是一口难辩？” 林宇的态度很反常，与他之前的性格多少有些出入，这让顾峰留了个心眼。 他悄悄掏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嘴上则继续应付着林宇，眼珠则尽量在保持头部不动的情况下四下瞟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可是，他看过一圈，却未能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直到他的目光回到林宇的脸上，才发现林宇不住在给他使眼色。 他瞬间明白，他想找的东西并不在他的面前，而是在背后。 不过，他并没有回头。 “我管你愿意不愿意，说得跟我走一趟就得走！” 说完，他一把抓住林宇胳膊就往门外拽。 林宇半推半就，还是跟着顾峰走了，如同一个被伴娘拦着不让出门，最后还是开了门的新娘一样。 直到坐上警车，他才松了口气。 “你看见没？” 顾峰侧了下头： “刚刚在我背后看不到，现在看见了，黄衣兜帽，和你描述的一致。” “但我觉得不是他。” “哦？” 顾峰强忍着回头的冲动，目视着前方： “为什么？” “动画江城那边挖东西更像是他。” “也是……可这一个……抓不抓？” “咦？你才是警官，你抓个人还要问我抓不抓？” “嘿！我这爆脾气！那我就不抓了！” 顾峰一脚油门，开车就走。 “喂……” 车开出去五分钟，林宇还是急了： “你真不抓那人过来问问情况？” “不抓，怎么？不服？” “服！非常服！” 林宇被顾峰怼得无话可说，毕竟刚刚说抓不抓人是警方自由的人是他自己…… 等车开到了动画江城，顾峰才老神在在地伸个懒腰： “放心吧，人抓了，局里正在问。” “你！” “逗逗你不行吗？” “行！你狠！” 林宇现在人在屋檐下，只能暂且把这笔账记下，准备秋后再找顾峰算。 他随顾峰一起走进乐园中，一眼就看到大量的人聚集在一处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半圆。 顾峰拿着自己的警官证开路，很快就将人群分为两半，露出了中间倒下的大树。 林宇本以为是有林业的人在处理树木，谁知来到圆心才发现就只有树孤零零地倒在那里，旁边并没有什么人在作业。 他回头看向人群，只觉得好笑。 原来这群人看的热闹仅仅只是在“热闹”本身，根本不在意看到的是什么。 “林业的人没来捣乱？” “我第一时间就把现场封锁了，他们再厉害还能进警方的封锁线不成？ 毕竟这棵树倒在游乐园，我们警方有权力管，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林宇冲顾峰竖起大拇指，表达自己由衷的钦佩。 他走到树根处，看向被翻开的泥土，土里似乎真被埋过什么东西，但东西已不在坑中。 他蹲下身子往土坑中探，脑子里和素高美聊了起来。 “素美女，你能不能看出这坑里埋过什么？” “我是推理厉害，又不是个鉴证，还能凭你的眼睛看出这么细节的东西？” 林宇觉得也是，便不再问她。 “你看什么呢？” 不一会儿，顾峰就凑了过来： “这坑有什么好看的？” “啊？你不是让我来看坑的？” 顾峰手捂额头： “你真当我是在耍你吗？ 我让你来，是跟我一起去看监控的！” “哦！” 林宇抬头看向半空中悬着的摄像头：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顾峰一头雾水： “我让你看监控对你来说是好事啊！” “我总觉得有阴谋……” 林宇摩挲着下巴，看顾峰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嫌疑人： “你一个警官，明明可以自己看监控，为什么要拉上我一起来？” “聪明！” 顾峰用手给林宇点赞： “我叫你来自然有我的目的，你看过监控就知道了。” 林宇狐疑地跟着顾峰一起前往倒下的大树后方不远的安保室。 里面的警官见顾峰进来，立刻迎过来。 “顾队长，您来了！” “嗯，把之前我们发现的那段放给林宇看看。” 那警官瞥了林宇一眼，然后返回操作台，将一段监控视频调了出来。 视频里，一个黄衣男子出现，他拿了把铁锹摸到那棵树下，然后挖了起来。 大约挖了五分钟，有安保发现动静过来查看，结果他直接一铁锹把安保喝退。 等安保喊人来围堵的时候，黄衣人已经拿着挖出的东西逃走了。 安保本想去追，但是树却恰巧倒在了这时，使他们的路线受阻。 等他们回过神来，那黄衣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视频结束，林宇却依旧盯着屏幕出神。 “怎么？看出什么了？” “什么都没看出来，我只是在想……就这破视频你为什么非要我来看？” “什么叫破视频！你到底认真看了没有？” 顾峰被林宇把鼻子都气歪了： “你难道没发现在监控里可以看到那个嫌疑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吗？” “看到了啊！然后呢？” 第55章 机芯 “然后呢？” 顾峰惊讶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然后双手捂住两颊： “这么重要的线索你竟熟视无睹，还问我然后呢？” “他手上拿着一个透明袋子，袋子里装的是一个金属物件。” “对！” 顾峰本以为林宇是没看清才会说出如此“无知”的话，哪知道林宇把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金属物件很有可能是我之前挖出的那个八音盒的内部机械。” “没错！” 顾峰甚感欣慰，若是林宇真连这点东西都推断不出，他就要好好考虑要不要利用林宇来破案了。 “就算它和八音盒是一套，除了贵，还有别的价值吗？” “呃……” 顾峰一时语塞。 “我们已经知道八音盒是为了暗示天鹅湖，并且也在天鹅湖畔找到了碟片，为什么还需要八音盒的机芯？” 林宇这直击灵魂的问题，让顾峰支支吾吾半天，也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良久，他才弱弱地问： “如果这个机芯不重要，为什么会被埋在这里？” “呃……” 这一次轮到林宇说不出话了，他此时心中也是疑窦丛生，想不通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机芯为什么要被郑重其事地埋在地下。 “会不会还有什么没被发现的线索？” 素高美感觉到林宇的困惑，于是出言提醒： “毕竟，我们来这里靠的是盒饭记忆的指引，可他的记忆并不一定具有连续性……” “也是……” 林宇一经点拨，立刻豁然开朗： “恐怕真正指引我们游乐园挖东西的线索正是他记忆里缺失的部分。” “我们还有机会……” “不，没有了。” 林宇轻叹一口气，打断素高美的话： “我们可以通过盒饭的记忆来判断动画江城埋着重要东西，但是那个人不行。 要么就是他本就知道这里有东西埋着，要么就是通过上一样东西推理出来的。 无论是哪一种，中间的线索肯定已经全被他破坏了，不会给我们留什么机会的。” 素高美听完林宇的想法，也只能叹息不语。 由于林宇发呆时间过长，顾峰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上： “你小子干嘛呢？” “这个人手上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重要线索。” “废话！” 顾峰没想到自己一拍没把林宇拍开窍，反倒拍出句无用的话来： “我还知道他手里拿着的机芯也是重要线索呢，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拿走了？” “对啊！你怎么这么没用，让人把东西拿走了？” 林宇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把顾峰给怼得无言以对。 作为警官，一方面用禁足令把本来有机会堵住嫌疑人的林宇给拦住，另一方面自己又晚到现场一步错失拿回机芯的机会，的确是难辞其咎。 “怎么不说话了？” 占尽上风的林宇如同顾峰的领导一般： “赶紧把那堆碟片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检查出来，我们就能知道中间缺失的线索到底是什么了！” “哦！好，我这就安排……” 顾峰差点给林宇敬了个礼，直到最后一秒才反应过来： “你小子是个嫌疑人，怎么还教训起我来了？ 别以为你判断出被拿走的是八音盒的机芯就了不起了！我若是没有看完碟片的内容，怎么……” 他话说一半突然停住，似乎发现自己失言了。 “刚刚我一直被你忽悠来忽悠去，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听到顾峰这话，林宇眯起眼睛： “你禁足我的事发生在外面那棵树倒下之前，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是因为东西被挖走这件事禁止我出门的！ 你到底有什么线索没有告诉我？” 顾峰发现自己已经没法向林宇解释，只能说： “有些事比较机密，不太方便……” “不方便就算了，我走了。 做你的棋子真是累，帮你查这查那，被你坑来坑去，连一点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 累了，毁灭吧！” 林宇说完真就往监控室外走，顾峰连拉他三次都没能拉住。 “林宇！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你别这样！” 林宇此时已经站在倒下的树下： “我别这样？我为什么会这样你心里不清楚？” “我……” 顾峰此时很想给自己几巴掌，林宇之前明明没看出被坑，偏偏就是他那几句话给说漏了嘴…… “呵呵，说不出话来了？ 要么你把该告诉我的线索都告诉我，要么我现在回去自己慢慢找线索，你选吧！” 顾峰也是个爆脾气，他怒道： “哟？你还给我上起眼药来了？我还就不告诉你了！你爱走就走！ …… 咦？真的走了？” 站在原地等林宇“回心转意”的顾峰，猛然发现对方已经上了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已然响起，向他诉说着去意已诀。 林宇开车离开动画江城，刚到门口交完停车费，却发现大门迟迟没有抬杆。 “保安！开门！” 保安探出头来： “你这车不能出去！” “为什么？” “刚刚收到警方通知，要我们把你堵截在这里，一会儿他们就到，你就老实在车里呆着吧！ 我们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你想跑是跑不掉的！ 我劝你束手就擒，你可以选择说或不说，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保安制服上的肩章和胸牌，随着这句话的脱口而出显得熠熠生辉。 林宇被整无语了，只能选择倒车回去。 可是那保安显然是警官瘾没过够，竟然追了出来，死死地趴在引擎盖上： “你不许走！你要是倒车那就是一条人命，你看着办吧！” 林宇还真无奈了，他此时若是倒车，保安必然会落到地上，自己若是刹车不及，那还真要成杀人犯了。 他只能熄火下车，冲那保安竖起了大拇指： “您这么勇敢的人物，只在动画江城做个保安实在是太屈才了。 我认识江城市局的顾警官，要不我推荐您到他那儿去高就，混个刑侦队长当当？” “那感情好……不对！你是嫌疑人！怎么可能认识警官！你少给我放糖衣炮弹，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第56章 小时候 “不错，警觉性很高。” 说这话的并不是林宇，而是从远处走来的顾峰。 他手里举着警官证，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真……真是警官？” 那保安从引擎盖上爬起来，刚刚挺直的腰板，突然又弯了几分。 “让你关门的命令是我下的，就是为了把开车这小子给逮回去。 你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完美，我看好你！” 顾峰这一顿夸奖，让保安再次抬头挺胸，整个人的精气神比刚刚都更盛了。 林宇开门从车上下来，无奈地看着顾峰： “我又不是要逃跑，你逮我干什么？”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有什么秘密没告诉你吗？我说不就完了，你犯得着二话不说就乱窜吗？ 要知道你可是个嫌疑人，如此自由散漫会让我很没面子的！” 林宇拉开车门再次上车： “行呗，起码让我把车停好吧？” 顾峰走到副驾门口，趁林宇锁车前钻了进去。 “可以，不过我得看着你！” “我又不是你儿子，你一天到晚看我看这么紧？” “也可以是。” “哈？” 林宇一个急刹，差点让没系安全带的顾峰撞破前挡飞出去。 “你干什么……” 顾峰惊魂未定，捂着自己的胸口对林宇怒目而视。 “送父亲上路。” “……” 顾峰自知让人认父这事做得过分，也不好辩驳，只是下车拉林宇一起回到监控室。 “我们已经把那些碟片里的内容全都导了出来，碟子里原本的影片已经被洗掉，每张碟片中都只刻了一个音频文件。 单独听这些音频完全听不出是什么，可按碟片顺序将音轨放在一起然后倒放，就能得到一句完整的话——青青河边草，里面全是宝，大宝和二宝，谁也不能少……” “嗯……也就是说，你们是通过这句话推断出下一个重要物品藏在动画江城的青青草原？” “没错……” “和我一样……可是……那个偷挖东西的家伙到底是怎么知道这里埋着音乐盒的机芯的？这不科学啊！” 林宇把自己之前的推断告诉了顾峰，这让顾峰的眉头也簇成了一个“川”字。 “我敢保证我们这边没人泄密，是不是你……” “在你们的监视下，我能泄密给谁？” 顾峰摸着鼻子，一时也不好承认或否认林宇的话。 承认虽然坦荡，但毕竟面对得着林宇这般“老实”的当事人，话说太直有些不好意思。 可若否认，那就证明警方工作失职。 好在林宇此时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顾峰如何回答上： “我觉得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被我们忽略的线索，我建议找一下。” “还有种可能哦……” 林宇正苦思冥想间，何凡的身影浮现： “我说我那段记忆里的顺口溜是一个黄衣人说的，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挖走机芯的也是那个人黄衣人？” “对哦……” 林宇被何凡这话给点醒： “我都没想过，这顺口溜不是你这个埋盒子的人编……不对啊！” 本来，林宇觉得豁然开朗，可是说话一半，他却怎么琢磨都感到不太对劲： “音乐盒确定是你埋在那个‘触手怪’下面的，机芯也确定是被埋在动画江城这边的。 假如音乐盒上的谜题是你出的，那音乐盒指向的是碟片，碟片里藏有顺口溜，指向的是机芯……” “对哦，有什么不对吗？” “对你个头！你说你是在埋盒子的时候听到的顺口溜，那天鹅湖旁的碟片里为什么会藏有同样的顺口溜？” “这……” 何凡也傻了，他毕竟记忆不全，完全想不起为什么这段记忆和现实会出现悖论。 林宇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暂且先把这些放下，转而问顾峰： “你禁足我到底什么原因，现在能不能跟我透个底？” “能，禁足你是因为黄衣人出现在你家附近，我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才……” “你猜我信不信？” “你不信？” 顾峰拿出手机鼓捣一阵递给林宇。 林宇一看，上面是一段视频，视频上显示的时间正是在他出家门被挡回去之前，场景则是他家门口。 一个黄衣人突然入镜，然后探头探脑四处张望。 他的手里有东西在反光，怎么看都像是一把利刃。 “怎么样？若是我当时让你乱跑，保不齐你现在已经在喝孟婆汤了！”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林宇一边唱一边还跳了两下表示对这首歌的尊敬，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完全信了顾峰说的话： “你想保护我安全我知道，而且保护我的方法多的是，绝不止禁足一种。 你不让我出门，一定是提前布置些什么。” “唉，怎么说服你这么难？” 顾峰被林宇给整无奈了： “算了，我不装了，我摊牌可以吧？ 那个坑里被挖出来的不只有机芯，还有一张照片。” 顾峰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是何凡，另一个……我们怀疑是你。” “我？” 林宇一头雾水，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然后直摇头： “何凡不长这样……” “废话，这是他小时候！” “可他长大后变化也太大了，大到我都认不出……” “没变化啊！” 顾峰觉得林宇有些不可理喻，他又从桌上被他带来的一堆资料里找到了团建案相关人员的照片递给林宇： “你再看，这不是一样的？” “不一样啊……” 林宇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让顾峰当场炸毛： “我把照片送到技术科做过比对，确定就是同一个人，等你解除嫌疑以后，建议你去眼科看看！” 林宇也挺委屈，他只能在脑海中问素高美： “你们看得到照片吗？这照片上的孩子真是何凡？” “嗯……怎么说呢？” 素高美略有些吞吞吐吐地说： “是挺像，又不太一样……” “你平时说话从不会这么模棱两可，今天是怎么了？” “没事，这照片上的应该不是何凡！” “啊？真不是？难道警方的技术科水平这么烂吗？” 第57章 蒙蔽双眼 由于过于激动，林宇在说出这话时没有控制音量，让顾峰听了个真切。 “你小子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技术科的技术烂？要真技术烂就不会在每三年的警备系统比拼里回回都拿冠军了！” “可是……我实在看不出何凡和这张照片上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顾峰只觉得林宇多半是瞎了，实在懒得理他。 “算了，你看不看得出来不重要，总之，我们警方现在认为这照片上的两个孩子中有一个就是何凡，另一个是你。” “哦……然后呢？” “顺口溜里的大宝和二宝很有可能说的就是你们两个。” “哈？” 林宇盯着照片，回想起顺口溜，突然发现顾峰的推断真没什么问题。 从之前的经验判断，每次挖出来的指向下一个地点的证物都会物尽其用，不可能留下半截琢磨不透的内容。 顺口溜的前半段指明了动画江城的青青草原，那后半段只能与被挖出来的东西有关。 除机芯外，遗留下的证物就只有这张两兄弟的照片了。 “你一点相关的记忆都没有吗？” 看到林宇惊讶的表情，顾峰感到失望。 他本以为如此具有视觉冲击力的照片足以刺激林宇的记忆，可惜功败垂成。 “没有……” 林宇一边摇头，一边飞快地动着脑筋。 这张照片带来的谜团越来越多，让他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 他凑到顾峰身边，小声嘀咕： “我有点困了，想回去睡会儿。” 他一边说，一边做出咀嚼的动作，同时尽量在脑海里屏蔽所有幻觉们的“信号”。 顾峰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不动声色地拉着他来到监控室的门口。 “咳咳，我这边主要就是想让你看看照片，是不是能从中发现什么。 既然你什么都看不出来，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 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及时跟我联系。” 林宇点头应了一声，然后退出了监控室，迅速跑到停车场开车离开了动画江城。 “你现在开车都不用周木子帮忙了？” 林宇快将车开到家门口时，何凡的声音突然出现： “我记得你以前是不会开车的哦……” “周木子带我开了这么多次车，我脑子再笨也该学会了。”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周木子听到两人提到自己，也现出身形： “开车这种事不过熟能生巧而已，我每次帮林宇开车，林宇也会有肌肉记忆，自然也就会了。 我这种直接往脑子里灌输的教育方式，可比什么驾校有用多了。” “那么问题来了哦……” 何凡似乎很在意开车的事： “你有驾照吗？” “有……啊！ 只是考过以后没碰过车，所以早就不会开了。” 这件事林宇自己也怀疑过，因为他明明在家里发现自己有本驾照，但却没有任何关于开车技能的记忆，这才导致之前开车都必须由周木子来代劳。 “有驾照就好哦，我怕你在拿我们一脑子人的命开玩笑！” 何凡适时地结束了这段对话，但此时的他脸色不太好看，似乎在打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主意。 回到家中，林宇第一时间冲进卧室。 在幻觉们尚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他拿起一盒药倒上几颗囫囵吞了下去。 “林宇……你！” “你怎么又吃药？” “你为什么要让我们回避？” 一声声抗议在林宇脑海里响起，但又同时渐行渐远，很快便淡化到听不见了。 困意袭来，但林宇却强忍着让自己不至于立刻倒头睡下，他打电话给顾峰，让他带着何凡那张照片以最快速度赶到自己家来。 他的电话刚刚打完，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他疑惑地走到门口开门一看，惊讶地发现顾峰竟正站在门口。 “你这是……” “你一走我就跟着你回来了，就猜到你肯定有事找我！” “还好你聪明，不然我怕我撑不到你来……照片呢？” 顾峰将照片递给林宇，林宇一看，立刻明白过来。 “果然……” “果然什么？” “有人不想让我知道何凡的真实长相。” “谁还能这么神通广大？” 林宇指着自己的脑袋： “当然是我脑子里的住户，他们有时候可以趁我不注意拿到一些权限，做一些让我无法控制的事。 盒饭应该是利用了我不知道的权限控制了我的视觉，让我产生幻觉，从而把另一个人的样子认成他，以此来隐藏他自己的样子。” “为什么呢？” “或许就和这张照片有关……” 林宇盯着照片，越看越觉得讶异，因为照片上真正的何凡竟和他有七八分相似，宛若一对兄弟！ “你们调查过我和何凡的关系没有？” “调查过，你俩没啥关系。” 顾峰指着照片，一脸无奈之色： “我看到这个结果时也觉得纳闷，你们长得如此之像，怎么会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无论我们是查户籍还是查你们的父母辈，都无法查出任何有关的线索。 加之何凡的父母又骤然去世，让我们更难查到真相了。” “那……我的父母呢？” “你真想知道？” 林宇思考了一片刻，最终还是摇了头： “算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杀人犯，加上又失忆了，不太适合和他们相认，还是让子弹飞一会儿吧！” 顾峰相当理解林宇的心情，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多说。 “我们有个想法，就是和你们俩做个dna比对。” “做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没有？” “这不是想征得你本人同意吗？何凡遗体上的样本我们已经采集完毕，现在就差你的了。” “嗯……采吧……” 林宇犹豫片刻，最终选择直面真相，他相信何凡欺骗他一定有原因，而这原因很有可能是破解团建案真相的关键！ 顾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工具，正准备动手，却听林宇吐槽。 “你……这是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就等我自己上钩是吗？” “哪里的话，我只是有备无患而已！” 说完，顾峰的镊子便伸向林宇，可没等碰到，林宇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第58章 落地为兄弟 当林宇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躺在自己家的床上。 他心中不由一惊，赶紧坐起身来查看情况。 本来，盯着洁白天花板的他还以为自己又一次被送进了医院，却没想到周围的情形与医院的病房完全不同。 他发现自己似乎置身在一个酒店的客房里，所在之处是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单间。 他所躺的床边有一扇落地的窗户，打开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 他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为弄清楚情况，他想要掏出自己的手机，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身边。 他走到门口，想开门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却发现房门竟然从外面被人锁住，他根本无法打开。 这个发现让他紧张起来： “我这是被人囚禁了？” 嘀咕中，他隐约想起自己睡着前最后一个见的人是顾峰，于是不禁怀疑自己此刻是不是被带到了警备局里。 他拍打房门，试图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可是外面安安静静，并没有人回应他。 无奈之下，林宇只能躺回床上，思考着自己的处境，以及接下来的应对之法。 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一阵困意袭来，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宇被一阵推搡吵醒。 他努力睁开打架的眼皮，侧脸看向推自己的人。 “顾警官？” “你终于醒了。” 顾峰的手依旧在不住的推着林宇，仿佛在推着摇篮。 “别推了……” 林宇挣扎着坐起身来： “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你说什么胡话呢？” 顾峰被林宇横加指责，弄得一头雾水： “我一直在你旁边等你醒，哪里关过你？” 林宇疑惑地四下望去，发现自己竟然还躺在家中，根本不是在什么宾馆的房间里。 “奇怪……我刚刚醒过一次，发现自己被人关在了一间极像宾馆的房间里，门被锁住，我根本出不去……” “你可别冤枉我！” 顾峰立刻叫起屈来： “你刚刚一直都在你自己的床上睡觉，根本没有挪过位置。 再者说，我是有多无聊才会把你从家里扔进一家宾馆叫醒，再让你睡着把你运回来？” “也是……” 林宇自忖顾峰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若说刚刚在那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兴许还真和警方有些关联，可刚刚除了被关，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异常，若说真是警方的布置，那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意义。 “那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幻觉呢……” “或许……是你曾经的经历？” 顾峰的话提醒了林宇，让林宇不由得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可是，毕竟是一个失忆的人，想回忆起过去的东西实在是困难。 见他如此痛苦，顾峰也不再强求。 “算了，你醒了就好，我先回去了，有消息给你打电话！” 说完，顾峰便起身离开。 林宇将他送到门口，目送他上车，这才回到房间里。 “我知道你们都醒了，出来吧！” 响应林宇号召出现的，只有周木子和胡诚，其他的幻觉们全都不见踪影。 “他们人呢？” “生气呢！” 胡诚无奈地摊着双手： “这几个家伙特别反感你吃药，表示今后再也不想理你了。” “素高美和盒饭本来就有抵触情绪，这我理解，可林木子呢？他也抵触？” “他？睡着了，懒得来。” 林宇一头黑线。 “算了，他们不出来便不出来吧，反正离真相大白不远了。 某些人对我做的事，很快就会被人戳穿的。” 林宇这话里有话，终于还是将何凡给诈了出来。 “什么哦！ 你的意思是说我对你不利咯？” “照片上的我们俩明明长得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为什么要故意让我产生幻觉不让我知道？ 另外，素高美为什么会帮你打掩护？” “我们都觉得有些事你知道了不好咯！” “什么事我知道了不好？” 林宇并没有“识实务”，而是选择刨根问底。 他觉得自己被警方瞒着也就罢了，脑子里的属于自己的幻觉们也能有事瞒着，这让他觉得无法容忍。 “其实吧……” 何凡正要说什么，林宇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宇一看是顾峰打来的，只能暂时不再和何凡说话，而是接起电话。 “顾警官，什么事？” “在你睡觉的三个小时里，我们的罗君欣小法医一直没闲着，给你把dna比对做出来了。 结果……你和何凡是兄弟。” “啥？” 林宇惊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我和何凡是兄弟，那他父母去世，我岂不是也……” “没有没有，他父母是养父母，和你没啥关系……” “啊？” “我们之前在何凡父母出事后做过调查，发现他并非是父母亲生。 所以，在发现你和他的合影后，我们就开始怀疑起你们两人是否存在血缘关系。 但因为缺乏相应的证据佐证，也无法确定这事和案子有没有关联，所以做比对需要征得你本人同意。 你之前一直在东奔西跑，我们也没机会和你说这事，这才……” “好了，我知道了……” 林宇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那首顺口溜： “青青河边草，里面全是宝，大宝和二宝，谁都不能少……” 念顺口溜的人是何凡，那声音悠扬得让林宇听不出一点口音。 “你真是我弟弟？” “我是你哥！” 本来温馨的气氛，被两人争“哥”破坏殆尽…… 两人争了许久，最终林宇获胜，毕竟对何凡来说，“哥”不“哥”的已经不重要了。 “这首顺口溜是我养母教我的，我问过她是从哪里听来的，她说是从我襁褓里发现的。 我小时候被父母遗弃，是养父母将我养大，在我十八岁那年，他们告诉了我真相。 他们说我还有个兄弟，只是他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这逻辑不对啊！” 林宇听着“温馨”的故事，竟也不忘去盘逻辑： “你养父母是捡的你，上哪里会知道你原生家庭的信息？ 他们若是对你来自哪里一无所知，又怎么会知道你有个兄弟？” 第59章 濒死幻觉 ”啊？” 何凡正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被林宇一打岔，一下忘了词，都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算了，咱俩都失忆了，问你也白问……” 林宇放弃了在何凡处寻根问底，转而盘算起自己和何凡是兄弟这事对之前建立起的认知有多大影响。 靠他一人苦思冥想和难有结果，好在虽然顾峰不在，素高美可以帮他。 “如果何凡和你是亲兄弟，那之前在公司里肯定有过你和他长得像的讨论。 这种讨论肯定不会局限在一个部门，整个公司都知道，甚至有些有心人会询问，甚至问出什么线索。 你可以考虑去调查一下……” 虽然素高美之前帮何凡隐瞒真相，但林宇既然已经连何凡都不怪，自然也不会继续迁怒于素高美。 “你说的有道理……看来我还是得再去一趟公司……” 林宇想到这里，便立刻动身出门，刚走到门口便迎面看到顾峰从远处走来。 “顾队长……你是住我家门口了吗？” 林宇颇为无语，虽然他明白自己肯定是在警方的严密监控当中，但再严密应该也不至于让刑侦队长跟开门杀似的一拉门就出现…… “这不巧了么……” 顾峰也没想到自己来找林宇竟然被他开门迎面撞见，一时也有些尴尬： “你要去哪里啊？” “我准备再回公司看看，我和何凡是兄弟这事很离奇，说不定能从其他人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不巧了么……” “哈？” “我正准备找你一起去你们公司看看！” 顾峰这话着实出乎林宇意料： “为什么？” “因为我找到了一条重要线索，何凡并没有受邀参加团建活动！” 林宇的五官几乎在此刻自动扭曲成了一个问号的形状，他实在无法理解顾峰这句话表达出的意思。 直到思考良久，他才问： “你的意思是，何凡没有参加团建？” “没有。” “那你拿什么东西跟我比对的dna？” “狗……呸，何凡的遗体。” “你等等……” 林宇现在连顾峰偷摸骂自己都顾不得了： “何凡没去参加团建，但是却死了？” “他的遗体是在团建现场找到的，但很奇怪，我们在团建时的监控录像里并没有看到他入场，资料中也显示他根本没有参加团建。 本来，我们一直认为是资料的问题，直到发现他和你的关系后，我们开始怀疑他入场别有目的。” 林宇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挖“宝”事件后，本来已经有些眉目的案情又一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我……好吧，我跟你一起去一趟。” 就这样，本来准备独自摸索的林宇又一次加入到顾峰的“专业团队”中。 再一次来到和盛集团江城分公司门口，林宇有些紧张。 他依稀记得上次来了以后产生的幻觉。 联想起刚刚顾峰尚在时，他被幽闭在房间里的那个梦，一时间总觉得这些奇怪的梦境间有什么联系。 看到林宇发呆，顾峰以为他在与幻觉们交流，也便没有理会。 可不到五分钟，他分明看到林宇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涌出，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似乎在挣脱着什么。 怕林宇出事，顾峰赶紧把车停好，然后呼叫了附近支援的队友，并找来了医护。 在经过现场检查后，医生直摇头。 顾峰心中一惊： “他不会已经……” “不是，我看不出他什么情况，身体指标大多正常，怀疑现在只是陷入了梦魇之类的状态。 让他休息一会儿应该能好，如果没好再将他送到医院去打镇定剂。” 有医生的嘱托，顾峰放心了一些，林宇此刻虽然仍在抽搐，但比刚刚要平静不少。 大约又过了十五分钟，林宇才幽幽醒转过来。 “啊……我这是怎么了？” “你没怎么，就是把我吓得差点‘怎么’了。” 林宇彻底没事，顾峰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我刚刚明明在办公室里，突然有一个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我打翻了桌上的茶壶，壶里的水漏了出来打湿了电源，我一下没站稳跪倒在了水泊里，然后就触电了……我以为我真的要死了，没想到又是幻觉……” “我记得你说过，你之前在这里也产生过濒死幻觉？” “是的……产生过……而且是两次。” 顾峰环顾四周，然后又问： “每次都是在这里吗？” 林宇抬头看了一眼车窗外，发现自己此刻是在公司大楼门口露天的空地上。 “不是……这是第三处地方了。” “所以……你产生幻觉的原因和地点无关？” 林宇皱眉思索了片刻，又摇头： “不是，第一次和第二次，我产生幻觉的地点和我幻觉中出事的地点一致，一次是在地下停车场，一次是在天台。 可是这一次，我明明还在车里，人也没有进办公室，却产生了和办公室相关的幻觉，这与之前完全不同。” 顾峰一时也想不通林宇所说的诡异情况到底是什么缘故，但他也没有钻牛角尖。 毕竟一名警官若是因为一个问题想不通就死抠着不放，那什么案子也破不了。 “想不起来算了，先跟我下车，我们去公司档案室看看。” “嗯？档案室？” 之前，林宇以为顾峰带他前来不过是想问询一下公司内仍在值守的人有关自己和何凡的事，没想到借着警方的东风竟是一步到位，直接能看到档案。 “据我所知，和盛集团对员工档案的管理要求极高，基本跟写史书似的。 你和何凡间的事，或许在档案室里能够找到答案。” “那太好了。” 林宇本就不喜与人交流，如今得知不说话也能查真相，自然从善如流。 在顾峰的带领下，两人一路走进公司大楼，来到位于八楼的档案室门口。 和盛集团财大气粗，公司的档案室占满了整整一层楼，内部结构全是电气化的档案柜，只需要在门口输入口令后，便能调阅任何想要看到的档案。 第60章 一个人? 顾峰在控制台前坐下，然后输入了何凡的名字。 很快，房间里的柜子突然动了起来，很快，在一阵机械音后，一排档案柜停在两人面前。 顾峰伸手将面前的档案取出，然后放在桌上。 档案封面写着“江城分公司员工档案——何凡”，翻开一看便是何凡的简历。 从简历上看，何凡是一名优秀的员工，自龙州南方来到江城上大学，通过校招进入和盛集团，一直留在研发部工作。 档案里也记载了他的家庭情况，但并未提及他还有个兄弟。 林宇和顾峰翻着档案，却越翻越失望。 因为，档案里根本没有记载他们想要的内容。 就在两人准备放弃，将档案放回原处时，林宇突然一把将档案按住。 “等等……这里有线索！” 顾峰将档案放在桌上，疑惑地看着林宇： “线索？在哪里？” “你看工友评价！” 顾峰向林宇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工友评价一栏中有人这样说何凡： “比他兄弟林宇比要差一点点，但也是一个靠谱的老手。” “这能证明什么？” 顾峰反复咀嚼这句话，却觉得非常普通： “工作中的好伙伴也可以叫兄弟，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啊！” “若是‘工作中的兄弟’，他有什么必要专门给加引号？” 林宇的细心让顾峰觉得惊讶，不过他仔细琢磨一阵，又觉得这引号确有深意。 思考许久，最终才说：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哦，然后呢？” “然后……真就有道理……” “你去死！” 林宇算是明白顾峰根本啥也没想出来，不过是在强装“智慧”而已。 “我去死？说得好像你知道什么一样，你倒是说出点东西来，让我刮目相看啊！” “哦？你确定让我说？落了你的面子可别怪我！” “那你说啊！” “这个‘兄弟’很可能就是外面有传言我和他之间有特殊关系……” “特殊关系？怎么个特殊法啊？” “这特殊关系可就……” 林宇说到一半，突然用狐疑的目光盯着顾峰： “你是不是话里有话啊？我说的是亲兄弟的关系！” “你以为呢？我说的当然也是亲兄弟的关系！” “……” 虽然林宇对顾峰的话有所怀疑，可惜并没有证据指证他。 “既然你说这‘兄弟’指的就是亲兄弟，那传言肯定不会只有这一条，我们再翻翻看！” 赢了一阵的顾峰懂得见好就收，立刻把林宇的注意力引回了正题上。 虽然林宇仍想就“兄弟”指的到底是什么和顾峰探讨一番，但此时也因为正事重要而没了心情。 他与顾峰一起将档案继续朝后翻，果然看到了好几条对何凡的评价时带上林宇的评论，其中不乏提到“兄弟”一词。 关上档案，顾峰正想问林宇看法，却见林宇手速飞快，在档案室的键盘上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可是，屏幕上却闪过一阵红光，显示出一行字——错误，查无内容。 “哈？” 看着眼前这排提示，林宇惊讶无比： “我不是和盛研发部的人吗？为什么会查不到我？” “我不知道……” 顾峰也皱着眉头，一脸疑惑： “我们之前调取纸质档案的时候，确实找到了你的相关信息，且确定你就是研发部的主要人员。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在第一次见你时就报出你的身份。” “那现在……”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系统出了错？” 顾峰这个回答自然不能让林宇满意。 “系统出错？那你再找几个人的档案试试！” 林宇不信邪，接连输入了“周木子”、“素高美”等几人的名字，每一次输入，系统都会反馈出结果，并将档案送到两人面前。 看着自己调出的一沓档案，林宇陷入沉思： “难道我的幻觉们才是真人，我是个假的？” 这个发人深省的问题，让顾峰向他投去怜悯的眼神。 “这个嘛……你放心，我证明你是个真人，我们警方都能查到你的各种信息，你还怕你是个布娃娃变的？”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出口我应该报警？” “报警不也是我来处理？” “……” 林宇无语…… 桌上的档案无风自动，翻开了一页。 正想着如何缓解尴尬的他低头一看，立刻皱起眉头： “素高美，已婚，配偶是胡诚？” “对啊，你不是连结婚证都看过吗？有什么问题？” 林宇的脑海里浮现出之前突然出现的记忆，以及公园去世的老头说的话，这些证据证明，他曾经与素高美恐怕有些关系。 他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该鄙视一下自己的人品…… 就在这时，顾峰突然有了发现。 “咦？林宇，素高美和何凡还真有关系！” 正沉浸在思考中的林宇被这话惊醒，低头一看，发现顾峰指着的是一条和盛集团对员工之间关系的调查。 其中提到，素高美与何凡曾经有过情侣关系。 “这……” 本来就已经凌乱的林宇，此时更凌乱了…… “本来在来之前，我还觉得我已经查到了许多有用的线索，或许能拼凑出故事的全貌。 结果在看完档案后，我发现我怕不是什么也没查清楚，满眼除了谜团就是谜团……” “有没有这种可能……” 这时，林宇的脑海中突然响起林木子的声音： “你和何凡其实……是同一个人？” “嗯？” 林宇一愣，随后立刻摇头： “不可能啊！刚刚顾警官还说我的档案齐全，是个正常人……” “你是正常人，何凡呢？” “什么意思？” 林宇有些不解： “这档案清清楚楚地写着……” “如果你是林宇，但却化名何凡……” “你这脑洞大过头了！” 林木子的判断虽然听起来颇有新意，但在林宇看来不过是无稽之谈，实在是缺乏证据支撑。 “你又发什么愣呢？脑子里又有人给你出馊主意了？” 林宇想了想，还是把林木子的话和盘托出。 顾峰听罢“哈哈”大笑： “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 我们警方从系统里查两个人是否是相同身份是很简单的事，根本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纰漏！” 第61章 夺舍 顾峰的笑看起来有些“假”，让林宇不由得心生疑惑。 但他并没有将此点出来，只是把档案放了回去。 “虽然这档案越看让我脑子越乱，但至少还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有点累，想回去了。” 林宇要求回家，顾峰也不好拦，他起身和林宇一同走出档案室，就看到林宇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去……又来？” 顾峰无奈，只能再次找来了医生，可是这一次，医生看完林宇的情况后神色严峻。 “情况不容乐观，我建议立刻送医院。” “啊？为什么？” “我要知道为什么，还让你把他送到医院去干什么？” “……” 顾峰只能非常无语地喊人把林宇给运走，直接送到了最近的医院里。 此时，林宇正被关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正如他之前睡觉时做的那个噩梦一般，无法从房间里脱出。 “何凡？素高美？胡诚？周木子？你们在吗？” 林宇在尝试过无数种开门的方法失败后，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他想喊他的“智囊团”出来帮忙，可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何凡……” 这时，一个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把林宇吓了一跳。 “是谁？” “我是林宇。” “林宇？那我是谁？” 林宇傻眼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和自己说话。 “你是何凡啊！” “我？何凡？” “不然呢？” 林宇冷笑一声： “你怕不是在pua我吧？我是林宇，不是何凡。” “是吗？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林宇呢？” 林宇的反应很快： “我就是林宇，为什么要证明自己是？” 那个声音听到林宇的辩驳后便不再作声，使得林宇再次被孤零零地扔在了房间里。 “林宇？”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让林宇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你终于醒了！” 声音来自罗君欣，可是说话的内容却让林宇感到纳闷。 “醒了？这里应该是我的幻觉之中，那醒的是谁？我不会被……” 林宇相当中一惊： “……夺舍了吧？” 他起身跑向门口拼命敲门： “放我出去，我才是真的林宇！他不是真的，他是个冒牌货！” 可是，那门始终纹丝不动，门外没有任何人回应。 林宇蹲坐下来，在地上画起了圈圈。 此时的他的脑子很乱，他急需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戏谑的声音突兀地出现。 “哟？被关起来了？” “林木子？” 林宇本来大喜过望，可很快又警觉起来。 毕竟，他此时并不知道困住他在外面演戏的到底是谁，所有的曾经出现在他幻觉中的人都有嫌疑。 “是我，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声，没有人能代替你，你是独一无二的。” 说完，林木子的声音也消失了，任凭林宇如何呼唤都不再出现。 随着林木子的提醒，林宇也逐渐冷静下来，他发觉林木子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他开始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同时操纵着空间改变。 本来密闭的房间在他的意识里开始发生变化，房门处出现了一丝扭曲，很快便洞开了。 见到这一幕，林宇心中有底，一步跨出离开了密闭的房间。 下一秒，他眼前的景色一变，发现自己正立在一座山的山顶，在远处的天边有两轮黑色的月亮。 林宇仔细观察，发现那月亮并非纯黑，里面似有流光在闪烁。 不远处的另一座山顶，也立着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人。 “何凡！” 林宇不知为何能一眼认出那个人，似乎在冥冥之中有特别的感应。 那人也看了过来。 “你才是何凡，我是林宇。” “你胡说！” 林宇哪会不知道自己是谁，顿时怒从心头起： “你不就是想代替我吗？从你出现之后，就开始不断地尝试成为我继续活下去！这一次，你趁我晕倒又想故技重施！” “呵呵……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何凡哦！学你林宇说话不带语气词结尾，真是太费劲哦！” “你想干什么？” “我埋那些东西是给我自己看的，不是给你的哦。 我预料到我很可能会失去记忆，所以将能唤醒我记忆的东西人都分散埋在数个地方，好让失忆的我有机会去挖出来，重新找回自我。 没想到，我醒来发现，我竟然成为你的幻觉咯！ 本来我不甘心，想要成为真正的你，没想到被你识破，没能成功。 直到你不断地挖出我埋下的东西，让我记起了很多重要的事，同时也使我有机会重活一次！” 林宇突然想起之前在家里转圈时，何凡始终说自己没有记忆片段浮现的场景，这才明白那不过是在说谎而已！ “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好好享受和我之前一样当个幻觉不能自主的生活吧！” “不要！” 林宇奋力挣扎，突然觉得脸上一痛，眼前一亮，再次看到一片白色的天花板，犹如之前在幻觉中的那样。 他努力抬头看向房门，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被关在这里，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罗法医？” “不要叫我法医嘛！叫我君欣就行！ 你终于醒了，我在这儿叫你半天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宇明明记得刚刚自己听到罗君欣惊喜地喊“你醒了”，顿感疑惑： “我刚刚……没有醒吗？” “没有啊！你一直闭着眼睛，医生说你陷入昏迷，醒不过来就要变成个植物人，我们可吓了一大跳呢！ 后来请精神科医生来会诊才知道，原来你是因为精神分裂导致大脑负荷太重，所以才昏迷的。 为了你的安全，医生给你打了一针镇定剂，说你明天才会醒，谁知道你醒这么早！” “都是幻觉？” 林宇对刚刚梦里发生的一切感到心有余悸，他始终觉得这梦绝不是自己臆想那般简单。 考虑再三，他决定旁敲侧击地问问何凡，看看刚刚那个梦他是否参与过。 “盒饭？你在吗？” 林宇接连呼唤几声，可何凡都没有回应。 正当他纳闷间，素高美的声音传来： “何凡刚刚突然消失了，我们现在也找不到他。” 第62章 少一人 何凡就这么没了。 不光素高美他们找不到，林宇自己动用了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办法，都没能把他找到。 罗君欣的声声呼唤，还是把林宇给喊得醒转过来。 “你刚刚怎么发呆发这么厉害，怎么叫都叫不醒，跟丢了魂似的？” “没事……我就是还有点头晕。” 林宇随便扯了个理由，想要把罗君欣给搪塞过去，奈何对方实在是无微不至，直接把医生给找进了病房。 医生见林宇醒转啧啧称奇。 “医学奇迹啊！” “什么鬼……” 看着医生那惊讶的表情，林宇忍不住吐槽： “这算什么医学奇迹，我能从殡仪馆活过来才是奇迹……” 医生没有听到林宇的话，只是上前来给他做了个简单的检查。 虽然没有用仪器，但凭经验，医生已有了自己的判断： “你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收拾收拾可以出院了。 不过你的精神状态嘛……”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这病我知道，尽量控制自己。” “嗯，你知道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医生本就想提醒林宇精神分裂的事，见林宇知道也便不想多说。 毕竟，精神病人受不得刺激，一再在林宇面前提病情，这医生也怕林宇突然犯病暴起伤人。 等医生走后，林宇起身想要出门，却被罗君欣拦住。 “你的状态不是很好，我送你回去吧！” 林宇本想拒绝，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他也不太确定罗君欣是要监视自己还是真有心送自己回去。 思虑再三，防止顾峰多想，林宇还是随罗君欣一起回了家。 一到家门口，林宇突然觉得头有点晕。 他踉跄两步扶住门框，然后被罗君欣一把拉住。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有点晕……” 林宇也不知道这眩晕感从何而来，只觉得一阵恶心。 为了不在罗君欣面前太丢形象，他拒绝了罗君欣送他进屋的好意，独自一人冲进卧室躺在了床上。 在身体与床接触的瞬间，他感觉好了很多。 可是，他的大脑如同是脱缰的野马般不受控制，大量的信息疯狂涌入，让他感到天旋地转。 这难受的感觉持续了近半小时，林宇才有了些知觉。 “何凡没了……” 林宇在喃喃自语中坐起身来：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应该是有什么触发条件。” 素高美一如既往的冷静，为林宇当着军师： “他的记忆是不是全都归你了？” “是的……刚刚我难受得要命，就是他的记忆涌入我的大脑造成的。 可惜，他的记忆并不完整，依旧只是些零星的片段……” 素高美本想让林宇开放记忆让她瞧瞧，但想到自己之前和林宇的关系闹得多少有些不愉快，也不好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 思忖片刻，她只能安慰： “或许，我们和你都有某种渊源，有都会在各种条件达成后消失，把属于你的记忆还给你。 当我们全都消失的时候，就是你彻底康复的一天。” “说实话……” 林宇将捂在脸上的手放下： “虽然我跟盒饭的关系亦敌亦友，但他一消失，我还是有些难过……” “呵呵，难过什么，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没了。” 林木子刺耳的嘲讽，让林宇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刚刚发生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可惜我看不下去，让它变得索然无味了。 这种事还会不会发生我也说不准，你好自为之吧！” 林木子说完立刻隐身消失，无论林宇怎么喊，他都不肯再出来。 “林宇……” 周木子从刚刚林木子消失的方向缓缓走来： “林木子这家伙向来就是这么跳脱，你不要太在意他的话。 对何凡消失的事，我也感到很难过……” 很快，胡诚也加入了安慰大军，总算让有些伤感的林宇心情好了一些。 当幻觉们一一隐入暗处，林宇睁开双眼。 虽然他相信其他幻觉们劝慰他出于好心，但同时也坚信林木子并非无的放矢。 之前陷入夺舍幻觉时，林宇记得自己分明听到了林木子的声音，若不是他拉过一把，或许自己永远不会醒来。 “林宇！” 正当林宇伤神之时，他家门口有人唤他。 听声音异常熟悉，定是顾峰无疑。 林宇起身去开门，可是刚走两步，便发现自己依旧眩晕，脚步虚浮，根本无法独立行走。 他想叫两声，也根本没有力气，只能听着顾峰一声声呼唤，却无法正常回应。 门口的敲门声一阵急过一阵，如狂风暴雨拍打着芭蕉。 足敲了十分钟门后，顾峰便再也忍不住了。 林宇很想喊不要，但他却喊不出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家大门被破，一个壮汉突入进来。 “你……醒着？” 顾峰一进门就看到林宇坐在墙角，以葛优瘫地姿势半抬着头看着自己，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我……是醒着。” 林宇说话的声音很清，但好歹清晰，能够让顾峰清楚的分辨说的内容。 “你醒着为什么不答话，害我……给你破了财！” “你少给我推卸责任，没调查清楚就破门是你自己的问题，门你肯定得赔，没得商量。” 林宇说的话本该有些气势，但此时听起来却是气若游丝。 顾峰也不问了，他猜也猜得出林宇为什么没有开门，赶紧上前一把将林宇扶起。 “走，去医院。” “不用。” 林宇挣扎了两下： “我这病医院治不了，我更需要的是去一个地方……” “哪里？” 顾峰愣住，脑子一转，恍然大悟： “难道是……精神病院？” “去死……” 林宇轻打了顾峰一下，可惜手上没有力气，更像是情侣在打情骂俏： “我要去的地方是……夏江青龙村五十号……” 林宇突然提出要去这么远的地方，顾峰的眉头直皱。 夏江区是江城郊区，地广人稀，若是林宇有心逃跑，在那个天眼并不密布的地方，还是有些机会的…… 第63章 熟悉的陌生地 看到顾峰犹豫，林宇心知能去的希望渺茫。 他正想退而求其次，想让顾峰代为去看看时，顾峰竟然一狠心一跺脚，手掌猛地拍在大腿上： “去！我带你去！” 顾峰突然如此通情达理，让林宇感到吃惊。 “你……就这么同意了？” “不然呢？” 顾峰本以为林宇会感激涕零，却没想到竟然问出这么奇葩的问题。 “我……我以为你会怕我跑掉，所以不带我去……” “我当然怕你跑掉。” 顾峰晃了一下腰间的手铐： “但我更相信我们警方的能力。 就凭你，还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林宇对顾峰竖起大拇指： “霸气！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林宇本以为顾峰还要布置一下警力，没想到竟然如此“草率”就要出发，一时准备不及。 更何况他现在身体虚弱，根本经不起折腾，被顾峰拉了一把后直接飞了出去，跌在地板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顾峰无语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想说“抱歉”又说不出口，一时僵在原地。 直到林宇缓过劲来，从地上自行爬起再次坐回墙角，顾峰才上前问： “你确定……不用去医院躺会儿？” 林宇去青龙村的心情还是急切的，他并没有反驳，而是拖着病体在顾峰的搀扶下上了车。 青龙村距林宇家开车也得一个半小时，两人到时，天色已经擦黑。 进村的路比较泥泞，天黑又没有路灯的情况下，顾峰担心车子会陷住，因此不敢贸然前进。 为了保险起见，他给村里警备室打了电话，让里面出来个人接应一下。 不到十分钟光景，一辆摩托车从村里开了出来。 直到开到近前，顾峰和林宇才通过大灯的光看清来的是警用车。 车上下来一名警官，径直朝两人的车走来。 “顾队长，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进村，去警备室谈吧！” 在那警官的带领下，顾峰开着车小心翼翼地踏上了进村的路。 结果，有熟人带路也并不顺利，顾峰的车还是陷进了泥里无法自拔。 无奈之下，林宇和顾峰只能步行。 好在这地虽然泥多，但离村口已经不远，两人只是跋涉不到两分钟就踏上了实地。 那种坚实的支撑感，让两人的心情好上不少。 可是，他们的心情还没好上两分钟，一声怪响传来，顾峰开来的车没了声息。 刚刚，他原本没有熄火，还把车灯开着，就是防止一会儿回来救车的时候找不到地方，这一下，进村的路彻底黑了，后面来的警官们能不能找到趴窝的车都是未知数。 不过，都已经到了村里，他们也不再有别的心思，只是随着刚刚那警官一起前往警备室去小坐。 一进警备室的门，林宇便觉得浑身不适，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有些警觉。 “顾警官，我觉得有些憋闷，还是想出去透透气。” 林宇的要求虽然奇怪，但奈何顾峰“宠”他，因此一口答应了他的要求。 那名警官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却迟迟没有动作。 等走得足够远，林宇才小声对顾峰说：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哪里？” 顾峰的敏锐度似乎突然降低不少，以林宇对他的了解，一旦周遭环境有变化，他应该会很快察觉。 可此时，林宇已经感到浑身不适，但顾峰却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好像什么也没感觉到一般。 “一切都不对劲，从我们进村开始，我就有种有人要害我们的感觉……” “你猜来青龙村是谁的主意？” “我的……” 林宇回答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连他自己也意识到，他来青龙村的时间和地点都是他自己定的，没有人能提前布置害他。 看到林宇的表情，顾峰不问都知道他肯定已经想通。 “你知道就好，别胡思乱想。 我知道你的精神状态不佳，身体情况也不好，不要逞能，如果实在不舒服，我在村里给你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一下。” 林宇本想再撑些时，多找些线索再休息，但奈何身体实在不争气，何凡离去后，他就好像被掏空了一样难受。 “好吧……不过，不要在警备室。” 林宇这个要求颇为“无理”，但顾峰还是欣然应允。 在顾峰的搀扶下，林宇被安排在了村里最大的建筑——青龙小学的教学楼里。 村小学一般破旧的居多，但青龙小学却并非如此。 由于青龙村出过一个大老板，那老板对村里的建设还挺上心，所以整个小学都是斥巨资修建的，看起来比城里的公立小学不遑多让。 可惜上学的娃数量有限，学校虽然气派，但上学的人和师资着实有限，因此显得略有些荒。 不过，教学楼内设有休息室，供林宇小憩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顾峰安顿好林宇独自离去，准备去警备室了解一下情况。 也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身上发冷的林宇醒来，看着周围漆黑且陌生的环境，他的心里莫名升起一阵寒意。 这股寒意如蜿蜒攀爬的毒蛇，逐渐让林宇四肢僵硬。 “胡……胡诚！” 随着林宇的呼唤，胡诚出现，在他的帮助下，林宇总算觉得身体活动开了许多。 “你这是怎么了？” 胡诚控制着林宇的举动，感觉使不上力气： “跟个被人煮了的螃蟹似的……” “不知道，自从何凡没了，我就变成这样了。”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熟悉？” 胡诚的话让林宇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他想停，胡诚这个幻觉就不得不停，一动一静间，差点让胡诚闪了腰。 “喂……你悠着点，虽然身体是你的，但我也是有痛觉的！” 林宇自己也捂着腰眼： “大意了…… 不过你说的没错，这地方的确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我在这里呆过很长时间一样。 但是，我记忆里我就是个江城人，从来没来过青龙村啊！” “那就奇怪了。” 说话的是素高美： “你没来过青龙村，为什么要让顾警官带你来这儿？” 第64章 三个人的故事 “……” 林宇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能回答素高美问题的话，只能默默地一言不发。 “既然你强烈要求来青龙村，足以见得你已经有了和村子相关的记忆。 与其用你之前的经验去判断，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利用何凡的‘遗产’。” 素高美所谓“遗产”，自然是指何凡消失后突然灌入林宇脑中的记忆。 正是这海量的信息让林宇的身体失去机能难以活动。 他半靠在休息室的床上，开始尝试放空自己，忘记自己的身份，只当自己是何凡“转世”。 这一系列如同“冥想”的操作，让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此时他的脑海里开始逐渐浮现出一些画面。 这些画面有走廊，有房间，有树林，看起来很凌乱。 但是，当画面定格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能看清画面正中位置的一扇大门，那门与他现在所在的青龙小学的完全一样。 他努力回忆和这个大门有关的事，一段记忆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发现自己变成了学生，正背着一个书包走向学校。 学校给他的是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而并非之前的恐惧感。 这种令人愉悦的感觉，让他很高兴地进入了校门，然后凭着记忆回到了自己的班级准备上课。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马尾辫女人走进教室，她环顾四周，然后盯住了林宇的方向。 这种感觉，就如同被毒蛇盯上一样，那种僵直感再次出现在林宇的身上。 由于这只是一段记忆，因此林宇无法控制自己，更无法让胡诚帮忙脱困，只能老老实实的吃下了这一记“真实伤害”。 强烈的不适激起了林宇身体的保护机能，他在一阵如裂帛般的声音中惊醒过来，结束了这段回忆。 “想起什么了？” 一醒转，他看到的并不是素高美，而是顾峰。 “你去哪里了？” “我去查了一下你和这村子的关系……” 林宇一拍脑袋，差点没抽死自己，放着现成的警方系统不用而去相信什么虚无缥缈的记忆，这简直就是侮辱智商。 “那你查得如何？” “你和这村子没关系！” 林宇顿感失望，发现自己的智商再次遭遇暴击。 “我要是和这村子没关系，我为什么会要你带我来？” 林宇把刚刚素高美怼他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了顾峰。 得到这份大礼的顾峰没有反思，反而问道： “这问题不应该问你吗？你带我来一个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村子干嘛？” 林宇被这问题所折服，又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说： “我有段记忆，是关于这个学校的，或许我和这里是有关系的，只是你们没有查到。” “不不不，你要相信我们警方的能力，你和这村子真没关系。” 顾峰说得如此笃定，让林宇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难道我的记忆出错了？又或者……这不是我的记忆？” 这样的想法突然出现，让林宇灵机一动： “顾警官，你有没有调查何凡与这个村子的关系？” “何凡？” 顾峰摇头： “这倒没有，你知道他和这村子的关系？” “不知道，所以才让你调查啊！” 顾峰无语，翻了个白眼，指着一旁的沙发： “你再躺会儿，我再去调查一下，一会儿回来告诉你结果！” 顾峰离开不到半小时就再次回到了林宇身边。 “何凡还真和这村子有关系。” 他的开场白，让林宇顿时兴奋起来。 “关系？什么关系？” “他曾经在这里上过学。” “上学？” “对，上学。” 顾峰点头： “他曾经是这里的学生，不过是从江城被派来交流的，很快又回到江城了。” 林宇心中猛然一动： “他在这里有没有出过什么事？” “那就不知道了，我才去查了这么一会儿，能查出他来过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查出他出过啥事……” 林宇略有些失望，这失望写在脸上，仿佛在对顾峰说： “崽儿啊，俺对你很失望。” 顾峰也感受到了林宇的“恨铁不成钢”，痛定思痛，决定给林宇送上一份大礼： “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哦？” 林宇果然兴奋起来： “什么收获？” “素高美、胡诚也都曾在这小学交流学习过。” “啊？” 林宇的脑子被这话弄得停转了数秒，这才重新动起来： “我没有在这里学习过吗？” “没有，我查了交流生名单，里面并没有你。” “合着这是三个人的故事，我是个局外人？” 林宇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也不是局外人……” 顾峰想要安慰林宇，可又不知道从何下口，考虑再三，竟然说到一半就闭了嘴。 等安慰等了半天的林宇见自己啥也等不来，只能打起精神继续研究正事。 “局外人不局外人我不在乎！” 他先是发表了“宣言”，给自己找够了台阶，这才继续说： “但是必须弄清他们三人到底在这里发生过什么。” “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一定发生过什么？” 顾峰看林宇时一脸不解： “而且还挂着一脸期待的表情……” “咳咳，谁期待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要是在这里没发生过什么，我俩不是白来一趟青龙村？” “从这个角度想也对……” 顾峰若有所思： “果然任何事从不同角度看都会有不同的解读么……” “那你还不快去解读！” 林宇感觉自己像是在跟顾峰说相声，不过这节目他是演不下去了。 对他来说，这里的气氛如同鬼魅，让他浑身不自在。 “好好好，我这就去……” 顾峰见林宇“发飙”，立刻逃也似的离开了休息室。 林宇本想继续等消息，但他始终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萦绕在他身边，让他坐立难安。 思前想后，他决定学习恐怖片里那些不怕死的主角们，到漆黑的教学楼内一探究竟。 这作死的想法，得到了素高美等一众幻觉们的认可。 在一众“光环”的加持下，林宇迈出了探险的第一步！ 第65章 一步入梦 就这么一步，差点要了林宇的亲命。 他只觉得自己本来虚浮的脚步，突然变得更加软绵绵，整个地面全都如一条蠕动的舌头般舔着他的脚底。 他好不容易让自己站稳，就觉得眼前景色一变，周遭的色调变得如老照片般陈旧。 本来寂静的教学楼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不断有小学生从教室里跑出跑进。 很快，林宇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缩小了十数岁，但脸上依稀能辨别出明显的特征。 “素高美……胡诚……” 此时，他口中喃喃说出的两个名字的主人，正在不远处踢着毽子，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他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他不知道是谁在推他，只是不自觉地朝前走去。 他一边走，嘴里还不自觉地叫出声来： “美美，小诚，我来了！” “你不要过来！” 胡诚突然拦在素高美面前： “你这个坏蛋！” “我不是坏蛋！” 林宇的嘴里不断地辩驳着，他自己的心底也涌出一股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让他的腿更软了，甚至站都难以站稳。 他想要去扶墙，可是墙却离他越来越远。 终于，他觉得自己再也站不住，跌坐在地上。 也不知是不是落地时撞了头，他突然觉得头上一阵剧痛。 这种痛楚让他的精神清醒不少，当场醒了过来。 直到睁眼的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在休息室里，根本没有踏出门半步。 他揉着发疼的头起身，转头一看，便看到正在揉着手的顾峰。 “你……” “啊，不好意思，用力过猛……” 林宇这才察觉自己刚刚之所以头疼是被顾峰用手敲的…… “那个……我查完这边以前发生过的案子有些发现，然后就跑来找你。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你四处乱撞，好像疯了一样。 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担心你有危险，只好出此下策给你一下。 不过我平时都跟犯罪分子动手，所以下手没什么轻重，一不小心就出手过了一些……” “好吧……” 林宇知道顾峰是在救自己，不想跟顾峰计较： “你查到什么了？” “这学校曾经发生过一起怪案。” “怪案？” “对……” 顾峰从包里掏出本子： “根据警备室的记载，当初有两个学生被困在学校的地下室三天，差点饿死。” “这……哪里怪了？” “怪就怪在地下室的门常年被锁着，学生们应该进不去，而且发现他们时，地下室的门也是落了锁的，是警方到场敲开锁才把他们救出来的。” “人为的？” 顾峰点头： “没错，怎么看都是人为的。 但是很奇怪的是，这案子最后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 林宇很是惊讶： “这么大的案子为什么会不了了之？” 顾峰似乎和林宇一般惊讶： “我也不知道，按理来说这案子涉及小孩，又和交流学生有关，应该会惊动我们市局。 但奇怪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一股阴谋论的气息，顿时将两人笼罩起来。 林宇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还记不记得我来教学楼的原因？” “你虚。” “……” “好吧，你说……” “我虚，不过不只是本来就虚，我在进入警备室的时候感觉更虚了几分。 所以，这里的警备室会不会有问题？” “少胡扯。” 顾峰一巴掌拍在林宇肩膀上，拍得林宇龇牙咧嘴： “我们警方入职都有严格审查，不会在警备所出什么幺蛾子的！” 对于顾峰的自信，林宇不置评论。 他知道自己说不过顾峰，便把注意力转回案子上。 “你还是详细说说案子吧，被困的学生就是何凡、素高美和胡诚吧？” “你猜对一半。” “一半？” 林宇一愣，猛然想起梦里的内容，素高美和胡诚对何凡的抗拒，让他突然醒悟： “只有素高美和胡诚？” “没错。” 顾峰冲林宇竖起大拇指： “确实只有他们两个，不过还有一件很有意思的是事……” “什么事？” “报警的人是何凡。” “哈？” 林宇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话惊到了： “那时候的何凡还是小学生吧？他……报警？报的什么内容？” “要不要听录音？” “还有录音？” 林宇没想到顾峰的准备会如此充分，一时对录音内容兴趣盎然。 “当然有，虽然这报警年代有些久远，但是多久远也会把录音转存的。” 顾峰拿出手机，找到警务系统打开，可是开到一半，手又停下。 “这事……好像得保密……” “嘿？我这爆脾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居然还藏私？信不信我不跟你玩儿了？” 顾峰向林宇投去鄙视的目光： “现在可是我带着你在玩儿，我要是不管你，你自己回得了市区？” “……” 林宇表示自己不得不认怂，毕竟回不了家对他来说是大事，总不能一直在青龙村这鬼地方呆着…… 顾峰考虑再三，最终决定还是给林宇听录音，毕竟这事关乎到青龙村之行是否有收获。 相对而言，这种密级不高的录音放出来给林宇这个外人听，也不是很重要的事了。 “我要报警！” “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这里是青龙村……我在青龙村小学上学，我有两个同学被人抓到学校地下室关起来了，你们快来救他们！” “青龙村小学是吗？你用的什么电话？” “我在我们老师办公室里，他们快来了，我不能再打电话了，我先挂了！” “啪哒……嘟嘟嘟……” 电话挂断，林宇陷入沉思。 想了许久，他才问： “他说的是两个同学被人抓起来了？” “对……” 顾峰点头： “是这么说的。” “但是，你们没有抓到任何嫌疑人？” “没有，经过调查，就是素高美和胡诚两人玩探险游戏进入地下室，误锁了入口的门，导致自己出不来而发生的一起乌龙案。” “那么这调查结果有几分可信？” “不好说……因为，这次调查中出现了不少阻碍……” 第66章 离了大谱 “合着你自己都不自信，还拿这结果来忽悠我？” 顾峰听到林宇的抱怨，只能耐心解释： “我这只是怀疑，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不过，我觉得这事有调查的必要！” 顾峰的安抚对林宇起了作用。 “嗯……有道理，赶紧去查啊！还愣着干嘛？” 顾峰本来没愣，被林宇这么一吼还真愣住了。 “喂……” 良久，顾峰才反应过来： “你又不是我上级，你凭什么命令我啊？” “就凭我是你的嫌疑人，你有求于我！” “你……” 顾峰颇感无语，却又不得不承认，团建案要破林宇的确是关键。 “我什么我？” 林宇两眼一瞪，在气势上赢麻了。 顾峰懒得跟他计较，翻着白眼从休息室离开，准备去调查当年案子的始末。 走了没两步，他突然察觉有些不对。 按理来说，林宇现在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一些，应该跟他一起去调查，这样才能更早知道调查过程中发现的线索。 可是，林宇虽然一直在催促着他去查案，却始终没提要一起去的事。 顾峰觉得纳闷，返身回到休息室，当即大吃一惊。 刚刚还在休息室里装柔弱的林宇，此时已经没了踪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宇！” 顾峰高呼几声，可是并没有在人回应他。 他开始四下寻找林宇的踪影，可是教学楼内根本没有人活动过的痕迹。 直到他来到楼梯口，看到墙上一个新鲜的掌印，才从方向判断林宇下了楼。 结合自己刚刚和林宇说的案子，顾峰心中有了判断。 恐怕，林宇是去探索那个地下室去了！ 与此同时，林宇正如顾峰所料那般，已然站在了地下室的门口。 他朝着漆黑的地下室看去，可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股腐烂发霉的气息从这个尘封已久的地下空间散发出来，让人望而生畏。 林宇并不害怕，他凑上前去，想要看看这地下室到底有什么玄机，可却被一把老旧的挂锁拦住了去路。 他四下看了一阵，找到一块石头，费了大力气将它拿到了挂锁前。 他的体力恢复得不多，有些担心靠自己能不能将锁砸开。 好在胡诚的加持还有效果，因此抡起石头砸下去的力气还是足够的。 布满铁锈的老锁根本不是林宇这一石头的对手，只一下就彻底断开，失去了它本来的作用。 本来因为用力过猛蹲在地上喘粗气的林宇，此时见自己业已成功，赶紧爬起身来，缓缓朝着地下室的内部走去。 按理来说，进入这种年久失修未有人进过的地下空间应该先点蜡烛测测氧气，但林宇并没有这么做。 若是顾峰在此一定会说他心大，但此时的他如魔怔了一般，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驱使他朝着地下室的深处走去。 这股力量他难以抵挡，只能任由其吸引着前行。 很快，他便顺着地下室的楼梯而下，随着越来越深入下去，入口的光亮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点，不再能提供任何视野。 他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这才勉强能看清脚下附近的一小块地方。 虽然能见度不高，但因为能看清路，所以并不影响林宇继续往下走。 走到一半，林宇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地方……有这么深？” 他一边嘀咕，一边拿起手机看向信号。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这么深的地下，根本没有信号可言。 想了一会儿，他决定转身回去。 可是他刚刚转过头去，就听见一声类似孩子啼哭的声音从更深的地方传来，这让他觉得毛骨悚然，同时又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当好奇心战胜恐惧的时候，林宇便再次继续朝下走去。 走不多时，一道亮光从他背后袭来。 他下意识地躲避，差点滚下楼梯。 “谁？” 他皱眉询问，本以为不会有回应，却没料到传来顾峰的声音。 “是我！” 林宇心下稍安，脚下未停，继续朝下走去。 “你别继续走了，等等我！” 顾峰显然看到林宇手中晃动的手机亮光，因此喊道： “再走下去，我都追不上你了！” 林宇闻言停下脚步，倒不是真怕顾峰追不上，而是发现自己再往下走似乎也看不到这地下室的尽头。 按理来说，要在一个学校教学楼下面挖这么大个坑，还不把楼弄塌是一个很大的工程。 这样的工程总得有意义。 总不能就为了关住素高美和胡诚两个小孩子，那也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林宇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还深陷在幻觉之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可惜，最终结果还是疼得他龇牙咧嘴。 没过多久，顾峰便靠近过来，借着手电的光亮，林宇能够辨别出身后的不是什么装成顾峰的怪人，而是货真价实的顾警官。 “顾警官……” “你一个人下来不害怕吗？” “你害怕吗？” “我是个警官，怎么会怕？” 林宇上下打量了顾峰一阵： “不怕干嘛非要追上我一起下去？” “……” 顾峰无言以对，懒得搭理林宇，自己当先一步朝黑暗深处走去。 林宇本来不怕，可是经顾峰一提，心里还真生出几分恐惧，便赶紧快步跟上，免得掉队把自己给坑惨。 两人往前走了不到百步，楼梯便到了尽头。 这一下，他们都松了口气。 毕竟，无穷无尽的下楼梯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 “既然已经下到底了，总会有个开关控制灯吧？” “你确定这地方有人交电费？” “……” 林宇有些无语，但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墙上摸索起来。 不多时，他摸到了一个开关立刻动手推开。 很快，灯便亮了起来。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可以用“奇观”二字来形容。 “这……是一个游乐场？” “好像是的……地下游乐场……” 林宇再次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这不会是真的吧？” 剧烈的疼痛让他知道自己眼前的一切就是真相。 “真是离了个大谱！”就连一向淡定的顾峰，此刻都忍不住吐槽起来。 第67章 埋藏的秘密 林宇和顾峰相视数秒，各自冷静了一阵消化掉刚刚的惊讶，这才缓步走进游乐园中。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座旋转木马，虽然体积不大，且因为年代久远而锈迹斑斑，但在青龙村这种地方，这东西绝对能称得上“奢华”。 木马背后是人力过山车，一个人用力踩，坐在车中的孩子就会随车登顶，当车到达最顶端时便会自然下坠，产生和过山车一样的刺激感。 稍远一些，还有一座简易摩天轮，一样是靠人力驱动的。 不过，即便人力设备较多，电力设备较少，但在这学校地下有这一样一片宝地，着实让人感到震撼。 在游乐园逛过一圈后，林宇和顾峰的眼里都写满了惊叹。 两人再次相视，但尽皆无语，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对眼前一切的看法。 “真神奇啊……那么问题来了……” 林宇打破已久的沉默： “谁没事在这里修个这玩意儿啊？” “不知道……” 顾峰也感到纳闷： “难道是捐建这学校的人干的？可他捐了学校又在底下建个游乐场是什么意思？” 林宇百思不得其解，但却突然想起自己在楼上时产生的幻觉。 “对了，顾警官，当初何凡报警，警方不是在这个地下游乐园里把素高美和胡诚救出去的吗？” “卷宗里没写，不过若当初他们就发现了这里，也不会只字不提。” 虽然林宇对顾峰这一判断表示怀疑，但他选择闭口不说。 毕竟，这窗户纸若是捅破，以后想让顾峰帮忙都难了。 不过，他的表情可没有管理好，顾峰一眼就看出端倪。 可顾峰也与他心照不宣，什么也没说。 两人沉默一阵，发现双方似乎都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只能在转过几圈，确认地下空间只有这座游乐场后，决定打道回府，上地面再商量接下来如何是好。 可是很快，类似婴儿哭喊的声音再次出现。 这一次，林宇和顾峰两人都听得真切，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让两人觉得有些纳闷的是，他们寻声而去，却发现声音并非来自游乐场内，反倒是楼梯往上的方向。 “什么鬼……刚刚我们下楼的时候，明明什么也没看到啊！” 林宇这话深得顾峰的认同。 “没错，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要不……去看看？” 林宇虽然心底有些害怕，但好奇心依旧旺盛。 加之有顾峰这等阳刚之气爆棚的人在身侧，他自是无所畏惧。 于是，两人再次出发拾阶而上，朝着原路返回。 这一次不同刚才，那婴儿啼哭一声高过一声，一下急过一下，仿佛在召唤两人前往。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两人也逐渐靠近了声音的源头。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黝黑的大门，他们刚刚路过时之所以没注意，正是因为这大门的颜色实在是过于吸光，以至于在一片黑暗中与隐身无异。 若不是因为里面有声音传来，林宇二人断不会发现这里竟然有一扇门。 林宇用一个“请”的手势，让顾峰当起了排头兵。 顾峰倒也不怕，上前去伸手推向黑门。 那门并没有锁，只是轻轻一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黑暗之中，打开一扇门露出的依旧是黑暗，只是刚刚婴儿啼哭声不再沉闷，显得清亮许多。 顾峰当先进入屋内，林宇则悄悄唤出胡诚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小心翼翼地摸进屋内，走了两步，顾峰才想起把手电四下照照，这一照才发现，他们所在的是一个类似控制室的地方。 墙壁的一端镶嵌着一排屏幕，不过因为常年未用，已经彻底没废弃了。 发出声音的地方就在屏幕后不远处，两人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在那里有个鱼缸，里面养着一只娃娃鱼。 人工饲养的娃娃鱼寿命能达到五十到六十年，这只娃娃鱼体型已经不小，恐怕就是当初在这控制室里操纵一切的人养大的。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将它带走。 “这到底什么地方……” 林宇越看这格局越觉得心惊： “青龙村埋了这么大个秘密，你们警方会一点都没察觉？ 你确定不是你的警备室出了问题？” 顾峰始终不肯相信警方会有什么问题，因此只是摇头。 不过，他也拿不出什么切实的证据说服林宇，因此没有吭声。 两人退出控制室外，然后再次朝地面走去。 没过多久，他们便回到了学校中。 “需要我说吗？” 林宇指着地下室的入口。 “不用，我知道，查，立刻查！” 顾峰非常自觉，已经学会了抢答。 他扔下林宇往前跑了两步，又停下回头问： “你一个人没事吗？” “没事，我脑子里全是人，算不是一个人……” 林宇的幽默并没有让顾峰笑场，换来的只是一个白眼和远去的背影。 等顾峰走后，林宇找了个角落盘腿坐下，然后在脑子里开起会来。 “素美女，给个解释呗！”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要是记得这游乐场的事早就跟你说了，还会藏着揶着？” 胡诚见素高美回答完，也跟着抢答： “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别找我！” “你刚刚可是在下面出来过，确定一点都想不起来？” “黑！” 胡诚想了半天，也就蹦出一个字来： “我只记得黑，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黑？那游乐设施你记得吗？” “都说了黑，上哪里能看到游乐设施什么的？” 胡诚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废，但林宇还是能从中听出些线索。 “黑……证明当初挟持你们的人并没有将那些游乐设备打开…… 不对……不对……” 林宇刚推理到一半，就把这推论给推翻了： “何凡明明报警救了你们，你们却不想跟他玩儿，这证明他其实是坏了你们的好事…… 你们那时候那样小，能称为好事的只有‘玩’，而游乐场是最好玩的地方。 所以，你们被挟持的时候是去过游乐场的！ 可是黑……为什么会黑呢？” 第68章 委屈 众人的记忆再次出现了偏差，让林宇百思不得其解。 “我有个建议……” 素高美感觉到林宇的困惑： “不如我们再下去一次，所有人全都靠你的视觉共同体验走进地下空间的过程。 说不定这么做能让我们之中的某个人想起些什么……” 刚刚为了回避顾峰，林宇在走进地下空间时，没有叫出任何一个幻觉。 只有在需要胡诚的时候，才会把他喊出来片刻。 因此，的确有部分幻觉没有看到进入地下空间后的场景，导致没能恢复记忆的可能。 想到这里，林宇再次起身，决定再下楼一次。 顾峰尚未归来，为了不让他担心，林宇很贴心地给他发了条短信，这才离开。 很快，他再次来到地下室的门口。 由于有过一次经验，因此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跨步入内，沿着长长的阶梯一路向下走去。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幻觉们全部出现，萦绕在他的脑海当中，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 虽然他无法看到幻觉们目光的焦点，但他知道他们一定全都在借助自己的视觉，观察地下室的情况。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尽量控制自己少眨眼，以免让幻觉们错过什么重要的线索。 阶梯下到一半，他再次来到了控制室的门口。 “要进去看看吗？”他征询起幻觉们的意见。 在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后，他又一次走进控制室内。 就在这时，婴儿的啼哭声再次响起，那条娃娃鱼还在原处，听到动静便开始叫了起来。 这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让林宇突然头痛欲裂，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他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渗出，如黄豆般大小的水滴顺着他的脸颊流到地上。 “怎么回事……” 林宇用虚弱的声音询问脑海里的幻觉们，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想要看清幻觉们在做什么，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的脑海仿佛被罩上了一层黑色的纱，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只能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扶着墙朝门外走去。 刚一走出门口，头痛的症状骤然减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眩晕感。 这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毕竟控制室的门外是一条长长的楼梯，一旦站立不稳，便极有可能顺着楼梯滚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好在林宇虽然想要只身探险，但收到短信的顾峰却根本不放心。 因此，他尾随而来，在林宇走出控制室的一瞬间刚好赶到，一把扶住差点站立不稳的林宇使其免遭厄运。 “你做事能不能靠点谱？” 顾峰皱着眉头数落着林宇： “难道连等我一下都不愿意吗？” “不是不愿意，而是我着急……” 林宇说话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显然每说一句话对他而言都是巨大的负担。 “算了，我扶你上去，你先回休息室休息一下！” 顾峰不由分说，搀起林宇就走，可林宇却艰难地摇头：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 “就你这情况怎么下去? 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的鸟样，我现在放开你，你就能顺着楼梯滚到下面直接摔成烂泥！” 林宇尝试着挪动身体，可一切正如顾峰所言，他此时的身体状况根本容不得他继续探索下去。 “好吧，听你的，我们先上去……” 向现实妥协的林宇在顾峰的搀扶下朝着地面走去，刚走没两步，强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林宇骤然被拖入了一片白光之中，等他恢复视力，发现身边的顾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与漆黑的地下室相似的空间。 唯一的不同在于，这片空间有光亮，墙壁上的灯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完全没有之前探索地下室时那种阴森恐怖的气氛。 楼梯的下方传来阵阵悠扬的音乐，虽然由于距离较远听不太清，但隐约能判断出是儿歌。 疑惑间，林宇决定返身下楼一探究竟。 此时的他身体状况比之前强了不少，走起路来根本不费劲。 一路向下，他来到控制室的位置。 他停下脚步朝里面看去，只见控制室内坐着一个浑身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的人。 无论他如何让双眼聚焦，都无法看清对方的面目。 那人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只是双手不断在各种设备上切换着，如同一个钢琴演奏家一般。 林宇走进控制室内，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鱼缸，鱼缸内是一条娃娃鱼，但比黑暗之中的地下室里的那条要小上许多。 他回头看向那个黑影，对方此刻依然忘我的操控着一切，并没有发现他这个不速之客。 林宇本想上前去将对方的动作打断，但在站到那人背后时却又停下了手。 他看到那人面前的屏幕里有几个孩子的身影，虽然隔得较远看不清面目，但潜意识告诉他，屏幕中的孩子就是素高美和胡诚。 于是，他放弃打扰黑影的想法，转身出门，然后径直走向阶梯下方，准备去游乐园一探究竟。 来到游乐园中，一切设备都在运行，就连人力驱动的游乐设施上都安装了一个电动机器人用来让设备运转。 一片欢乐的气氛中，有两个孩子在游乐设备中流连忘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林宇本想打碎这一切，让两个孩子赶紧离开地下室。 可看到两人纯真的笑容，他又实在不忍心。 这时，素高美似乎发现了他： “何凡，来玩儿啊！这里可好玩了！” ”林宇不知道为什么素高美还是喊自己何凡，只当是他陷入的正是何凡的记忆。 他不由自主地大声喊道： “小美，胡诚，赶紧走，这里危险！” 被快乐包围着的两人，哪里会听他的话？ 胡诚不屑的冷哼一声“ “”我说何凡，他们都说你是个怂包，我之前还总为你说话，现在看来我是帮错人了。 这里这么好玩，哪里有危险？” “我说有危险就有危险，上面有个人在控制这里的机器，万一他有什么坏心思，你们……” 素高美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他没邀请你，你不高兴了是吗？ 你这人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自己得不到的快乐也不允许别人得到，你这就是自私！” 第69章 亦真亦幻 “我自私？” 林宇气得七窍生烟，他内心只想为素高美和胡诚好，没想到两人不仅不领情，还倒打一耙！ “当然，是你自私！你这个自私鬼！略略略！” 素高美坐在旋转木马上，冲着林宇做着鬼脸。 林宇此时想起自己是在幻觉中，眼前的素高美和胡诚都是孩子，自己不能用成人的视角去与两人交流。 于是，他尝试靠近两人，并做出一副想要加入的样子。 兴许是前期的抗拒表现得太过明显，何凡的形象已经在素高美与胡诚的眼里彻底崩坏，因此两人并不领林宇的情，反而不断后退，警告林宇不要靠近。 “你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林宇见自己实在无法靠近二人，只能放弃，立在原地想着办法。 可没等他想出结果，一阵眩晕感便直冲他的天灵盖，让他无法正常站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四周依旧是漆黑一片，不过他发现自己并非身处在地下室内，而是来到了休息室。 不过，他并没有看到顾峰的身影。 他挣扎着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惊喜地发现体力竟然恢复了不少。 不过，这并没有让他感到兴奋，反而有些疑虑。 “刚刚在幻觉里我的体力也是恢复了的，也就是说……我现在可能还在幻觉中？” 他尝试叫出自己的幻觉们，却发现是徒劳的，他的脑海空空荡荡，似乎什么也没装。 这一下，他更加笃定自己的处境是在幻觉中的幻觉，而并非现实世界。 只是，他感到很奇怪，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出现，一定有什么诱因，可惜他并没有什么线索来支撑他找到个中理由。 他尝试着出门去看看这次的梦又会告诉他什么，可是刚一出门，一个黑影就陡然出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朝他当头一棍砸了下来。 林宇被吓了一跳，当即侧身躲闪。 可他堪堪躲过第一棍，便一下撞到了门框上，右臂立刻失去能力，无法正常抬起。 很快，那黑影的第二棍也朝他甩来，他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考虑是躲闪还是用另一条手臂硬扛。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棍子突然一歪，没能砸中他，而是“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惊魂未定的林宇定睛一看，发现竟是顾峰突然出现替他挡了这一下。 可是，让他费解的是，顾峰这个不应出现在他幻觉中的人，为何会在这里现身。 不过他并没有机会问，因为那黑影一击不中知道自己不敌，于是转身就跑，顾峰立刻追了上去，很快两人就在走廊里渐行渐远，随后消失不见了。 呆立在原地的林宇，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如同梦境一般不真实。 本想出去看看的他，此刻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回到自己的床边坐好，决定先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他这一整理，就整理了近半小时。 期间，他数次掐自己大腿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真实的痛感让他更加困惑。 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所处之地，只能皱眉苦想。 没等他想出结果，顾峰便再次出现。 “那个家伙应该对这村子很熟悉，我和村警一起追了半天也没能追上，还是让他跑了！” “顾警官？” “嗯？” “你是真人吗？” 林宇想不出答案，索性躺平决定要个结论。 顾峰听到他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状态和刚刚完全不同，所以怀疑自己又出现了新的幻觉？” “是……” 林宇点头承认： “我觉得你是我幻觉里的人，可我的记忆里不该有你，所以你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幻觉里……” 林宇如此混乱，却在顾峰的意料之中。 “我喂你吃药了。” “啊？” 林宇一惊，这才瞥见桌上有药盒： “所以……我恢复体力，以及我脑海里幻觉都消失了，是药的作用？” “当然……” “可是，我记得我没带药啊！” 就到林宇在说话间还小退几步，顾峰笑了： “呵呵，你的警觉性还不错。 药是我带来的，之所以会带，是因为知道你经常会犯病。 在你出事的时候喂药兴许能省去很多麻烦。 就比如刚才，你在地下室突然晕倒，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不住地喊着高美和胡诚的名字。 而且，我感觉你的体温也在不断升高，情况非常危险。 所以，我就给你喂了颗药，希望你能好转。 如今看来，这药是起作用了，你不仅清醒了，体力也恢复了。” 林宇看了看自己的双臂，并摇了几下脑袋。 本来，体力恢复，身体变得健康应该是好事，但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虽然我人是舒服多了，但是线索却断了……” “线索？” 顾峰一头雾水： “我查了半天得到的资料都有限，你晕晕乎乎的能有什么线索？” 林宇没有隐瞒，把刚刚脑海里出现的几段记忆全都告诉了顾峰。 对他而言，他虽然能勉强拼凑起当年发生的事，但毕竟是记忆与幻觉中交织出的真相，是不是真实发生过，还得警方去验证。 有林宇提供的线索，顾峰也开始重视起来。 当年案子的一些细节的确与林宇的幻觉能够对上，部分瑕疵虽有，但无伤大雅。 唯一让他想不通的是，这些事是“何凡”经历的，为什么记忆会出现在林宇的脑海里。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顾峰看似在征求林宇的意见，却并没有等林宇回答，直接就问道： “你在梦境里的身份是谁？是林宇还是何凡？” “何凡啊……” 林宇并没有在意顾峰这问题有多古怪，可是在回答过后，他惊觉顾峰问这事定有深意： “你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我只是奇怪你当年明明不在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事情的记忆，而且对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晰。” “我也觉得纳闷……” 林宇摩挲着下巴，一脸苦恼模样： “这些事，就好像是我亲身经历的一样，真实的可怕……” 第70章 一条小路 “你先不要多想了，权当这些记忆是你调查到的线索就好。 我会根据你提供的信息跟进，争取尽快还原当年事情的真相。” 有了顾峰的承诺，林宇的心情轻松许多。 他挪着步来到门口，再次看向纯黑的远方： “你说，袭击我的人会是谁？” “不知道，不过我和他交手的瞬间有种熟悉的感觉。 可惜他一触即跑，让我没机会摸清他的底细。” “不不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林宇这话让顾峰有些纳闷： “没明白你的意思？难道你不是在问我有没有调查出刚刚那人的身份……哦！” 顾峰是聪明人，只是略一思考就明白了林宇这话的用意。 “当年你根本没来过村子，更不可能和这村里的人有什么仇，所以不可能有人会袭击你！ 这个黑衣人袭击你的目的非常值得思考……” “没错，他袭击我无非几种可能，其一是他知道地下室的秘密，因为我下去过，所以要杀我……” “对啊，这是最有可能的推断……” “不，不是。” 没了素高美，本应暂时失去推理能力的林宇，此刻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头脑异常清醒，分析起事情来头头是道： “如果真是为地下室的事袭击我，他为什么不同时对你动手，而是看见你就跑？” “那还不是因为我一身王霸之气？” “……” 林宇无言以对，只能向顾峰投去鄙视的眼神。 顾峰收起那副得意的模样，认真起来： “嗯，你说的没错，你我都下过地下室，如果真是为这件事，杀你和杀我应该同等重要，不应该放过我。 除非，他觉得打不过我……” “你能不能收起你的自恋？” 林宇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想想看，你我一强一弱，如果是你要对付我们两人，会采取什么策略？” “找机会在我面前袭击你，然后趁我分神先干掉我，然后你就任人宰割了……” “对啊！” 林宇见顾峰的脑子没有因为自恋而彻底短路，感到非常欣慰： “但是，他刚刚遇到那样好的机会却不利用，反而转身就跑，足以证明他袭击我的原因并非是地下室，而是别的什么。” 顾峰觉得林宇所说不假，但自进村以来，林宇独自行动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是上过一次走廊，进过一次地下室，此外就别无他事了。 如此看来，他被袭击的原因根本就是虚无缥缈，根本没法用常理来推断。 “你说……他袭击我会不会和青龙村的事无关？” 沉默良久，林宇开辟了一条新思路： “或许，他是为了团建案来的？” “不可能。” 顾峰在一瞬间觉得林宇说得有理，可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村外的路泥泞不堪，光是进村就很费劲了，而我的人全都守在村口，他怎么可能进得来？” 林宇不信邪，推开顾峰走到门口刚刚发生袭击事件的地方，蹲下身子仔细研究。 不到两分钟，他便指着地面： “你看，地上有泥！村里全是石板路，除非踩空了，否则沾不上泥。 这证明此人就是从村外进来的！” 林宇突然侦探基因爆发，让顾峰对他刮目相看： “你这个分析没问题，村里的路没有泥，如果一直在村里，脚上是不可能沾泥的。 不过……村口明明被我们封锁了，怎么可能有人进来？” “这就要问问警备室的警官了。” 林宇这话提醒了顾峰，他不是村里人，对青龙村的情况并不熟悉。 因此，找村警了解情况才是最好的选择。 顾峰立刻给村警打了电话，很快那警官便来到休息室。 “顾队长，有什么事？” “有个人穿过我的包围圈进村了，村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入口？” “是有……” 那警官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地图： “这里有条小路可以进村。” “你怎么不早说？” “您不是没问么……” “……” 顾峰被怼得无言以对，他想起自己好像也的确是没有下达封锁青龙村的命令，因此留了条漏洞般的通道也的确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好吧……我的错。” 被噎了半天的顾峰只能认栽： “现在村里潜进来一个危险的犯人，你抓紧时间排查，尽快把他找出来。 村里的情况你比我们熟，我给你几个人调配，你尽快行动。” “是！” 村警敬了个礼，然后便领着顾峰的“令牌”出去摇人了。 他走以后，林宇拉起顾峰便往外去，顾峰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便由着林宇拉着一直来到村里。 “你要去哪里？” 走了一阵，他发现林宇带他往偏僻处走，立刻警觉起来： “你不会是想把我带进偏僻的小树林里干点什么吧？” “谁会对你个大老粗做什么？” 林宇对顾峰的话嗤之以鼻： “我要想做什么，至少也得找罗君欣那样的美女吧……” “嚯？你看上我们小罗了？改天让你们重新再认识一下！ 别看她是个法医，擒拿可是一把好手，我都不一定打得过她。 你想带她去小树林，可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种手段。” 林宇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顾峰。 很快，他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这就是刚刚那警官说的村里的另一个入口处。” 林宇指着不远处： “这里外面是一片树林，有没有摄像头？” “没有。” 顾峰摇头： “青龙村附近的地都很荒，江城的天眼还没铺到这里来。” “嗯……树林里很容易隐藏身形，从这里潜入进来倒也合理。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跟上我们的呢？ 我们从江城出来时虽然并没有刻意隐匿行踪，但你们警方应该有反跟踪的意识。 所以，他能和我们一起来到青龙村这事就很值得商榷。” “我问一下……” 顾峰给自己手下的警官们打了电话，很快便皱眉回道： “不对，我问过，我手下确定我们没有被人跟踪……” “没被人跟踪？如果真没有，他是怎么来这里袭击我的？总不能是我身上有什么追踪器吧？” 第71章 擒贼 林宇的话引起了顾峰的注意，他立刻将林宇的身上从头到脚由内而外仔仔细细地全都检查过一遍，连一根汗毛都没有放过。 若不是林宇脸皮薄，这里少说还得上演一些今后让他难以启耻的检查项目。 “没有。” 检查完成后，顾峰拍着手一脸疑惑： “什么都没有，你的推断不对。 可问题就来了，如果不是追踪器，还有什么能让人一路追你到青龙村来呢？” “你倒是有意思，你是警官，这种推理的事本该你来做，你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面对林宇的质疑，顾峰有苦说不出。 毕竟，他自己都觉得林宇说得有道理。 林宇盯着小路的方向若有所思，良久，他突然说： “你不知道这里有条小路？” “不知道。” “嗯……我也不知道。” “？” 顾峰脑子里的问号几乎要挤破眼眶从双眼中溢出来了。 没等他数落，林宇便接上了刚刚的话。 “你我都不知道，可这跟踪我们的人却知道，这证明什么？” “他是村里人？既然是村里人，为什么又从小路进？” “因为你把村口给封了啊！” “…… 好像……有点道理。” 顾峰一头黑线，只想扇自己的大嘴巴。 “一个村里人，却从江城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到这里来袭击我，有毒啊？” “有没有这种可能……” 顾峰见林宇推理出这么多内容，觉得自己有所落后，决定开动脑筋奋起直追： “他其实一直藏在村里，只是看到你以后才产生了袭击的想法？” “你这不就是把问题又给一脚踢回原点了吗？” 林宇对顾峰这个判断颇为无语： “我都没来过村子，他怎么可能想要袭击我？” “或许……你身上有什么超越长相的特征，让他把你误认为是别人了？” 顾峰这个说法，倒是提醒了林宇。 “嗯……他是不是觉得我是何凡？” “这就很合理了嘛！” 顾峰见林宇一点就透，显得非常高兴： “所以，你现在就是何凡的替代品！” “我是个替代品，你好像很高兴？” 林宇狐疑地盯着顾峰：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比如……他为什么会把我认成何凡？” “之前不是说过你俩是兄弟吗？被人认错有什么稀奇的？”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本来林宇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此时听顾峰一说，立刻想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我和何凡长得像，又有何凡的记忆，那我现在岂不就是何凡本凡？” “这个……推理很精彩，不过你就是林宇。 这件事你不用怀疑。” 顾峰越是强调，林宇心中疑虑越深。 不过，顾峰不肯解释，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得到更多信息，只能把注意力转回到眼前来。 “假如我们的推理没错，袭击我的就是村里一个把我认成何凡的疯子，他一直潜伏在入村的小路上，观察着村里的一切，然后伺机对我动手……” 顾峰眼睛一亮，正想为林宇竖大拇指，却听林宇说： “你不觉得这个故事还是不合理吗？” 顾峰捂着脸，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把林宇从逻辑的死循环里拖出来。 “哪里不合理了？” “你看……这条小路离村子这么远，他躲在这里能观察个啥？” “…… 嗯……有理，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是怎么确定我的位置，趁你不在去袭击我的？” “说不定他有眼线……” “眼线？是不是还画了腮红？” “……” 林宇猝不及防的冷笑话让顾峰差点当场喷饭。 他噎住许久才接上话来： “我是说有人帮他盯着我们……” “如果真有，你赶回去救我时，他为什么会不知道？” “……” 顾峰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被林宇怼得无话可说了，面前的林宇与之前已然大不一样。 似乎在吃过药且不犯困的情况下，林宇的能力能突然提升几个台阶。 这让顾峰不由得想起一个传闻——有人拿精神类药物当“聪明药”用。 林宇正是服用了镇定药物之后才突然蜕变的，极有可能是药物起了效果。 不过，他知道这种效果是暂时的，且对人体有害，于是，他拉住林宇。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对……吃错药……” 林宇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眼中的困惑越来越少，眼神也越发明亮起来： “我懂了！那人根本就不是从这条小路进村来的！地上的脚印不是他的，是你的！ 刚刚是因为我吃过药后药效发作，所以导致思维不那么敏锐，才把我们自己留下的痕迹当成他的了！” “哈？” 顾峰倒还真没想过这情况，只是刚刚听林宇说地上有泥的时候，下意识地认为林宇说的是对的。 他从未想过，林宇有可能会在药物作用下犯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对这个袭击我的人的判断就全是错的了……” 林宇捂着脑袋痛苦地蹲在了地上，顾峰这才意识到林宇刚刚的话根本不可信，他只是因为药效褪去产生了些无法控制的幻想而已。 顾峰伸手去扶林宇，却突然觉得自己背后阴风阵阵。 身经百战的他立刻闪身躲过，却忘了自己身下还护着林宇。 结果，带着劲风的棍子直接朝着林宇的胸口砸了过去。 若是这一下砸实，林宇恐怕会饮恨当场。 可是，顾峰想救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林宇突然用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扭动身体，堪堪避过在顾峰眼里根本无从躲闪的一棍，然后单凭腰力从地上弹了起来，随后一巴掌扇在使棍人的脸上。 那人没想到自己不仅必中的一击没能打上，还会遭到反击，一时间失去斗志，立刻转身逃跑。 可是，林宇哪会让他这么容易逃掉？ 只见他迈开双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追上前去，双臂像面条一样缠住袭击者的脖子。 那袭击的人显然没料到自己会打人不成反被揍，一时间忘了挣扎，就这样被林宇给成功锁住。 “说，你是谁！” 第72章 想要的是他? “是我……” 那人扒开脸上围着的布条，露出了真容。 “哈？” 顾峰当场傻眼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之中……真的出现了一个叛徒？” “不是，顾队，你听我解释……” 被林宇擒住的不是别人，正是村警。 “小李？你袭击我的事板上钉钉，你还想解释什么？” 顾峰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他无法接受自己的队伍里出现了不和谐的人。 正待他准备来个大义灭亲的时候，李警官却有话要说。 “我不是袭击你们！我是在这里埋伏嫌疑人！” “哦？” 顾峰听到这话心下一松，但一旁的林宇虎视眈眈，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高兴，只能严肃地板着脸问： “埋伏嫌疑人却在不警示的情况下直接发动袭击，你这是在抓犯人吗？你这是在谋杀！” “不是……” 李警官指着一边的棍子道： “刚刚我拉了几个村里的民兵帮忙抓人，结果有三个人负伤，嫌疑人还是没被抓到。 我觉得嫌疑人是个危险人物，这才带了武器。 咱们村里不像城里管得那么严，所以有些事……办起来没那么严谨。” 他的解释也说得过去，让顾峰的心更安了几分。 但是，林宇的表情却依旧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让李警官觉得芒刺在背。 “那个……这位……我说的是真的，你能不这么看着我吗？” 李警官的提议没能得到林宇的同意。 “不能，我这么看着你，你慌了吗？ 是不是因为心里有鬼？” 李警官被林宇的问题问得心里发毛，即使问心无愧，也觉得有些慌张： “真没有！不信你问村里人！” “这村里全是你的人，我问他们有什么用？” “啪哒” 就在林宇和李警官“纠缠不休”之时，一个奇怪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在场三人都是警官，感觉本就敏锐，听到异响都回头看去。 这一看，竟发现黑暗里有一个阴影藏着，见自己被盯住，立刻转身就跑。 李警官立刻爬起身追了过去，一副想要将功折罪的模样。 顾峰本想追去，却被林宇拦住。 “李警官应该没什么问题。” “啊？” 顾峰没想到自己都没来得及为李警官辩解，林宇自己倒是释怀了。 “他如果有问题，在追的过程中应该大声示警让对方躲藏。 可是，他却选择闷头追。 这样做，是真要抓人的表现。” “谢谢你的理解。” 顾峰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可是，林宇心中的疑惑却依旧存在。 “我现在非常好奇，那个袭击我的人到底用什么手段来侦查我们的动向的。 假如李警官没问题，那村里有眼线的可能性就不高……” “嗡嗡嗡……” 林宇又闻异响，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差点当场呕血三升。 原来，他的头顶正悬着一架全身涂装漆黑的无人机。 因为失去了操控，所以目前正在待机状态，在风的影响下，它没能很好的隐藏自己，因此暴露了出来…… “你说……咱俩是不是傻？” 林宇的问题并没有得到顾峰的回应，显然，后者同意他的观点，但却不想承认。 “如果他真用无人机监控我们，为什么会有疏漏呢？” 说话的不是林宇和顾峰，而是林宇脑子里的素高美。 药效过去，幻觉们再次苏醒过来。 “对啊……为什么呢……” 林宇在心里一边问，一边想要自己努力思考出答案。 可此刻，他发现自己的思维已不如刚刚那样敏捷，变得迟钝起来。 “因为……” 素高美见林宇答不上来，便开启了自问自答模式： “无人机需要隐藏自己，所以才会有死角，没能拍到顾警官赶到也很正常……” “嗯……说得有理！” 林宇和素高美一问一答得不亦乐乎，可在顾峰眼里，就成了林宇自言自语。 那疯癫模样，让顾峰更加深信林宇病得不轻了。 “你没事吧？” 他此时恨不得抓一把溜溜梅塞林宇嘴里看看有没有效果。 不过，林宇恢复得也很快。 毕竟他不是被动犯病，只是在跟素高美讨论案情。 只要他不吭声，这“病”症状自然会消失。 “我没事，而且，我现在突然有了些想法。” 听到林宇有想法，顾峰也来了兴致： “说说看！” “这个人，会不会是之前一直跟着我，破坏我们调查的那个家伙？” “他？我也有想过。” 顾峰点头，但脸上疑惑不减： “可如果是他的话，他为什么一路跟我们到这里然后袭击你呢？说不过去啊！” 林宇把这信息原原本本的转告给素高美，因为他和顾峰有相同的想法。 想要袭击他在江城市区机会很多，根本没必要一直跟着追杀。 留在江城伺机而动，远比一路辛苦奔波跟踪要效率高得多。 “有一种可能……” 在得到素高美的回应后，林宇开始同步对顾峰“输出”： “他不想杀我。” “哈？不想杀你？那追你这么远干什么？难道是爱上你了？” 林宇很想给顾峰一脚，但考虑到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只能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肯定不是爱上我了，而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只有不断跟着我，才能获取更多的信息。 至于袭击我，也不过是想逼出点什么而已。 可我现在一时还想不出他要的是什么。” “何凡？” “啥？我现在像何凡吗？” 林宇以为顾峰是在叫自己，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不过很快，他发现自己想错了，顾峰并非是在叫他，而是在给出一个不确切的答案。 “你是说……他想要的是何凡？” 在说出自己的理解后，林宇自己都觉得这个答案可笑： “谁知道何凡在我身体里呢？” “这倒是个问题……” 林宇这反问，让本以为自己接近答案的顾峰也迷茫起来。 “算了，先不想了。 我有点想回江城了……” 林宇这话得到了顾峰的赞同： “我也觉得，青龙村有些危险，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得好……” 第73章 水淹七军 顾峰拉着林宇朝村外走，准备先和自己的人汇合。 可一到村口，一名警官就小跑过来。 “顾队长……我们出不去了！” 顾峰眉头一皱，很是疑惑： “为什么出不去？” “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的泥地全渗满了水，咱们的车并不能越野，这样的水塘根本过不去！” “如果踩泥巴硬闯呢？” “喏！” 那警官指着路边的一棵树： “树边蹲着的都是刚刚想要直接淌泥巴过去的同僚……” 顾峰看向一边，顿时一头黑线。 只见树边或站或卧着数名警官，半身全是泥，身上淌着水。 其奉献精神令人敬佩，但此刻模样着实狼狈，也绝了他淌泥离开村子的想法。 不过，作为一名警官，他的警觉性极高，第一时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你们派几个人沿着被水淹的地方查探，看看这水是不是人为放出来的。 这么多水不可能凭空出现，重点勘察一下附近水库湖泊！” “是！” 那名没有遭难的警官立刻敬礼，然后带了几个人调查去了。 无论他是否查出结果，顾峰和林宇此时只能选择继续留在村子里。 林宇的心猛地一揪，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 他略显失魂落魄地跟着顾峰一起回到村里，顾峰见他浑身不自在的模样，便对他说： “你这情况也不太稳定，不如去警备室……” “不去！” 林宇态度坚决，似乎警备室里有什么恶鬼在等着找他索命一样。 顾峰先当是林宇身体不适，此时却发觉有些不太对劲。 “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知道就别讲！” “我偏要讲！” “……” 被顾峰“征求意见”的态度所折服，林宇只能洗耳恭听。 “我觉得你来村里以后的一切不正常，与警备室有莫大的关系，只有克服恐惧进去呆一阵，才能藏得更深的答案。” “嗯……我突然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林宇虽然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认可顾峰的说法。 之前他正是克服了对地下室的恐惧，才得到了许多深藏在脑海中的秘密。 “既然有道理，就跟我一起去吧！” 顾峰见林宇已经答应，立刻抓住林宇的手腕就走。 林宇被拉得手腕生疼，但并没有挣扎，老老实实地跟着顾峰来到警备室门口。 那种难受的感觉再次袭来，让他感到窒息。 不过，林宇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强忍着身体不适，迈步朝警备室内走去。 一步入内，就如同变换了天地，周遭的一切变素了许多。 林宇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是自己走进了漫画中一样。 作为画中人，他抬头想看看顾峰在画中会是啥样，可是一眼望去，顾峰早已不见踪影。 犹豫片刻，他决定先进入警备室深处看看。 他刚走几步，就觉得眩晕起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叫出胡诚。 好在他的幻觉们还都活跃着，让他能够借力，不至于自己倒在这里根本没有探索的力气。 又往前走了一阵，他看到一间接待室。 他记得自警备室应该没有这么大，此时所在的空间似乎扩大了两倍有余。 虽然疑惑，但考虑到自己处在幻觉里，一切皆有可能，于是也便没太纠结这件事。 费了很大劲，他才顺利来到接待室的门口，里面的一切看上去都比平时高大一些，让林宇有些不解。 直到素高美提醒他，他才恍然大悟。 “你变小了。” “哦！看来我又变成小孩子的状态了！” “何凡是吧？” 这时，屋里的人似乎看见了他，开始向他打招呼。 不过，对方一开口又是在唤“何凡”的名字。 林宇已经习惯，所以也没多做解释，乖巧地走进房间里。 “是我……” “来，坐，叔叔问你些事。” 林宇抬头看向问话的人，可那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他实在看不出和此人有过任何交集。 “有什么事，您说！” “你真看到有人把你的两个同学拐进了学校的地下室？” “是的，我看到了。” 林宇想起素高美和胡诚两人在游乐场中流连忘返，他便忍不住脱口而出。 “是什么人带走他们的？手里有什么武器吗？” “不知道……” 林宇直摇头： “我只看到是个一黑影将两个人带进了地下室里，其他的……都没看见。” 林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撒谎，只是这谎话就在嘴边像是真事一样随口就能说出来。 问话的人并没有怀疑，只是点头答应： “嗯，我们会尽快去把两个孩子救出来的，你放心好了。” 林宇看着那人肩上的章，突然觉得很放心。 虽然按他自己的想法，眼前这个根本不可信。 但是，那种安心的感觉却让他根本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 “那……那我回学校了……” “不，你先不要回去。” 正想转身离开的林宇被那人按住肩膀： “就在警备室里住上几天，等我们调查情况以后，你再回学校去。” “可是……” 林宇有些犹豫，这犹豫并非来自他本人，而是潜意识里激发出的不可控制的情感。 “没什么可是的，相信我们，我们是在帮你。 如果你现在回去，被那个坏人盯上，自己的安全也无法得到保障。” “好……” 林宇很快就认同了那人的说法，然后跟着那人离开接待室。 随着两人一路向前走，林宇觉得气氛越发阴森诡异。 他始终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何会出现在一个阳刚正义之气的警方之地。 但是，他依旧强忍着不适继续跟了下去，他相信，现在越是难受，离真相就越近一些。 很快，他便来到一间抓着“休息室”牌子的房间门前，那人推开门将林宇放进去。 “你就在这里呆着，让你出来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记住，没见到我们之前不要随便乱跑，否则很容易出事的！” “好的，我……” 林宇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林宇只觉得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第74章 离奇的故事 他凑到门前，想要把门拉开试试，但房门沉重，他的力气又小得可怜，根本无法拉动分毫。 他尝试着敲了几下门，发出的声响却也微弱，根本无法引起任何人注意。 即便是有胡诚的加持，他也无法对房门做任何事。 对付不了房门，他便把注意力转向窗户。 可是，窗外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有些什么。 他来到窗边，想要窥视外面的情况，却没想到玻璃上竟有层黑纸蒙着，使之密不透光。 他想要抠破那张纸，却发现纸显得异常厚实，根本无法靠他现有的力气抠出一个洞来。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找不出离开这间屋子的任何希望。 他的心底产生一股绝望之气，逐渐蔓延开来。 这种绝望逐渐与之前一种熟悉的感觉融合在一起，让他突然醒悟。 自己进入警备室的那种难受，正是源自曾经被囚禁的绝望。 可是，他想不通作为孩子的何凡，在当年为何会被警方关进屋里。 在与顾峰接触许久以后，他开始对警方有了些许天然的信任感。 虽然对青龙村的警备室百般怀疑，但这种信任感又让他觉得矛盾。 “林宇！” 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炸开，身边的漫画色彩逐渐褪去，露出了其本来的面貌。 此时的他正蜷缩在墙角，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叫醒他的人正是顾峰，那担忧的眼神让他感到心中稍安。 “我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你何止是做了个梦！” 顾峰一头黑线： “你刚在我身上抠来抠去，差点给我衣服掏出个洞来！” 林宇这才发现顾峰的黑衣上有一片油脂染过的痕迹，显然是他刚刚用手指造成的结果。 “咳咳……” 他尴尬地轻咳两声： “不好意思，激动了……” “你到底梦见什么了？” 顾峰虽然知道林宇是出现了幻觉，但林宇本人说是“梦”，他也不便拆穿。 见顾峰如此“善解人意”，林宇也知道投桃报李，将刚刚被关禁闭的幻觉详细地说给顾峰听。 顾峰听完以后颇感讶异： “不应该，警备室不可能随便关人，更何况何凡当初只是个孩子……” “难道我这记忆是假的？” 顾峰沉吟一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将目光投向李警官： “小李，你记得青龙村的一起小学学生被绑入学校地下室的案子吗？” “我记得我师傅跟我说起过，他说那案子特别恐怖。” “恐怖？” 那地下室虽然阴森，但在顾峰眼里，还远没有到“恐怖”的地步。 “对啊，恐怖，毕竟死伤惨重。” “惨重？” 顾峰更懵了，他发现李警官口里的案子和他理解中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先说说怎么个惨重法？” “当时一共十个孩子被绑架，只有两个孩子被救出来，现场非常血腥……” “被救的两个孩子是素高美和胡诚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师傅没有说得太具体。 总之，在这个案子里，有一个孩子立了大功。 这孩子名字倒是挺好记，叫‘盒饭’……” “这个立了大功的孩子是不是被你师傅关在警备室里不让出门，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咦？这你都知道？” 李警官惊讶的表情，让林宇和顾峰都很诧异。 两人本不太相信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会发生在警备室，即便发生这边也不可能大方承认。 却没料到李警官竟然说得如此轻巧。 “你们……囚禁一个孩子干什么？” “不不不，顾队，你误会了。 我师傅他们没有囚禁何凡，只是这孩子来报警后，突然发起狂来……” “发狂？” 林宇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一段，但他也没有立刻把话说满。 毕竟，记忆不代表现实，也是会骗人的。 想要知道真相，只有兼听才能明。 “是啊，他在报警以后，强烈要求警方立刻行动。 我师傅当年认为警力不足，所以主张先调人再行动。 那孩子见警方迟迟没有动静，于是对我师傅又抓又挠。 无奈之下，我师傅才把那孩子暂时看了起来，防止他伤到自己，同时也防止他影响警方办案。” “哦……这样啊……可这也违规啊！” “这也是我师傅的无奈之举，毕竟警备室的警力实在有限，若是再抽出一人来看孩子，那行动组的人都凑不齐！” 顾峰点头表示理解，不过旋即又看向林宇。 毕竟，林宇是带着何凡这个“受害者”记忆的，他是否能接受这个说法才是关键。 出乎他意料的是，林宇并没有揪住被关这件事不放，反而问起其他事： “你说地下室里的情况很惨烈，可我和顾队长下到地下室后，看到的却是一个游乐场……” “对，是有一个地下游乐场。 我们为了防止再出同样的事，就在破案以后将那地方封存了。” “所以……一个游乐场和血腥有什么关系？” 李警官犹豫片刻，从档案柜里抽出一个文件夹。 “虽然这案子大部分资料都交去了市局，但这里还保留着一部分零散的记录。” 说完，他打开文件夹，一张照片立刻从中掉了出来。 林宇拿起照片，当即感到一阵不适。 照片上的确是地下室里的那个游乐场，但是无论是旋转木马还是过山车上都串着一具具触目惊心的尸体。 这场景难以形容，让林宇用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不打码都没法播！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场……意外。” 李警官的话，让林宇也觉得“意外”： “这么惨的案子，居然是意外？” “嗯……还真是意外。 确切地说，这案子是一件圆童年梦想出了错造成的惊天惨剧。 当时抓住嫌疑人的时候，我师傅都不忍心处理他。 但是他造成的后果实在是触目惊心，我师傅不得不以过失杀人为理由把他交给了监察。” “嗯？” 李警官说的话越来越离奇，如同一个说书人说了一个让人拍案叫绝的开头，让看客们忍不住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第75章 大老板 “青龙村出过一个大老板，这事你们应该都听过吧？” “听过，青龙小学就是他修的，是吧？”顾峰随声应道。 李警官点头： “没错，这个大老板叫李志，是李二狗的孩子。 李二狗自己没什么出息，但是一向望子成龙，给儿子取了个城里名字，还把他送到城里上学。 李二狗前半辈子过得很苦，但是人到晚年却享上了福。 他儿子李志非常争气，考了个好大学，出来以后先是进了大公司工作，之后又辞职创业成功，成为了江城的大老板。 李志也是个不忘本的人，有出息以后也没忘了青龙村的乡亲。 虽然把李二狗接去城里住了，但还是出资将青龙村很多设施翻新，让乡亲们过上了一阵好日子。 青龙村繁荣那段时间，城里很多人都会来旅游参观，还有不少学校组织学生来交流学习。 案子，也就是发生在这个时候……” “当初那个凶手……是李志？” 听到这里，林宇心中略有所动。 却见李警官从档案中抽出另一张泛黄的照片： “这个就是李志……被抓时的照片。” 林宇看向照片，发现画面上是一个看上去颇为狼狈的中年人。 不过，从他的体态依稀可以看出他并非底层人，至少曾经富贵过。 “我们是在地下室的控制室中抓住李志的，那时候的他已经晕了过去。 他的手上全是鲜血，已经失血过多。 这张照片拍摄于我们将他送医救活以后，把他从医院带离的时候。” 林宇看着照片上的李志，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可是，照片着实模糊，很难看出端倪。 “清晰的照片提交到市里了，要查只能让顾队去查。” 看出林宇想研究照片，李警官提醒他： “不过我倒有另一张照片可以给你参考。” 林宇好奇地看向李警官的手，只见他像变魔术一般又从档案中拿出了一张照片递过来。 取过照片的林宇的手顿时颤抖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个在他梦中把他关禁闭的警官的脸。 他犹记得在梦中并没有看清那警官长什么样，但此时就是能够确定，梦里的一定是这个人。 照片中的那人手里攥着副手铐，手铐上拴着一个人，正是李志。 显然，这也是李志被抓时的情形。 不过，这张照片里的李志更狼狈几分，头上被包扎得如粽子一般，还渗着些血迹。 “这是……他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的样子吗？看起来伤得也不是很重啊……” “这是在医生初步处理完伤口后拍的，本来他跟我师傅回警备室接受审讯，结果没想到还没问两句就又晕过去了。 无奈之下，我师傅就只能将他送医了。” “这和你刚刚说的有点出入啊……” 敏锐如顾峰，立刻发现李警官说话前后的内容不太一致。 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他的同僚而袒护，反倒是大方将问题问了出来。 对他来说，李警官若是能正面回答，便证明问心无愧。 好在李警官并没有让他失望。 “毕竟这案子我没有亲自参与过，都是我师傅口述，我听来整理的。 所以，说起来有些许不太一致的地方也是正常的事。 我只能保证在描述时大体上不出错，若是有什么不太周到的地方，还请顾队谅解。” “这点差别倒是无伤大雅。” 顾峰没来得及原谅李警官，林宇先大度上了： “我更想知道为什么这案子会是‘意外’。” “因为李志并不想杀人。” 李警官言简意赅，林宇听完以后有下文，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 “说完了？” “对啊！因为他不想杀人，却失手杀了人，所以才是意外啊！” “哦，你是这个意思……” 林宇一头黑线： “照你的说法，出意外的地方就是那个游乐园咯？” “没错。” “意外？游乐园？手忙脚乱……” 林宇将李警官提供的线索整个分析了一遍，竟发现自己隐隐发现了真相。 “当年不会是李志邀请孩子们去游乐园玩，结果游乐设施出了问题导致孩子们全被机器伤害，他想要止住机器没能成功，结果自己还身受重伤吧？” 林宇这番分析得到了素高美的肯定，同时也得到了李警官的赞许： “没错，您还真是聪明，一下就还原了当年的真相！” “如果我推断正确，那这也是一起过失致人死亡案，后果还极为恶劣。 怎么在你嘴里，这李志如此情有可原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 “麻烦你长话短说。” 林宇怕李警官又从盘古开天地说起，赶紧给他提了个醒。 可惜，李警官讲故事向来得从头说起，这提醒还是白瞎了。 “我师傅说过，李志是一个一心为乡亲着想的人。 他知道村里的孩子们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园，这才偷偷在学校地下建了那么个场所。 对他来说，那地方不收一分钱，反倒烧钱。 但他就是将游乐场给建了起来，还供孩子们免费玩耍。 那段日子里，他成了村里孩子们的英雄。 可惜，那次事故的发生……” “你等等……你是说李志不只一次邀请孩子们去游乐场玩？” “对啊！” 李警官对情况非常了解，因此对林宇所问对答如流： “他经常让孩子去玩，至少一周一次，持续了半年呢！ 谁能想到最后居然会这样收场……” “也就是说……他对游乐设施的操纵应该轻车熟路，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么大的事故？” “机械设备这种东西，很难保证百分之百不出问题。 就好像现在的电脑，再先进不也有死机的时候？” 李警官的观点不无道理，但林宇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他思忖许久，最终也没能想出个结果来。 “还有件事……” 不过，他脑子里的素高美也没闲着，为他又找出一处破绽来： “既然李志经常带孩子们到游乐场去玩，为什么何凡会报警说有同学被绑架？” 第76章 区别 “可能是嫉妒吧……” 李警官的回答，让林宇感到诧异。 “嫉妒？嫉妒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志每次邀请去游乐场玩的名单里都没有何凡。 所以，何凡怀恨在心，终于有一天爆发，来警备室诬告李志绑架。” 林宇心道若是何凡没有消失，此时一定气得跳脚。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情绪表现在脸上，只是淡淡地问： “可你们在接警调查时，发现真出事了……” “是的。 如果不是他，或许连素高美和胡诚也难逃一死……” 虽然在李警官眼里，他所知道的何凡是一个心怀嫉妒报假警妄图污蔑李志的熊孩子，但他不得不承认从结果反推，何凡立了大功。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能再深入想想，其实何凡是真报警，那天的李志不太对劲呢？” “嗯？我师傅有没有这么想过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李志组织了那么多次去游乐园的活动，何凡却偏偏选择最后一次报警呢？” “那是因为……积怨爆发？” 李警官说的正是他师傅当年得出的结论，但这个结论显然无法说服林宇。 “积怨爆发……呵呵，好一个积怨爆发。 他的积怨早不爆发晚不爆发，偏偏那么准就爆发在游乐园出事的那次？ 这种巧合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李警官被林宇问得哑口无言，这使得顾峰不得不站出来维护警方的尊严。 “他师傅是名老警官，经验丰富，所以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可能性极低……” “可是事实如此……” “那你有没有想过，事实与你想象的不同呢？” “哦？” 林宇没想到顾峰竟会拿自己说过的话回怼自己，立刻来了兴致： “那你说说事实会是什么？” “李警官他师傅为什么要关何凡？” “因为他觉得何凡是熊孩子……” “熊孩子扔外面不管也翻不出天去，为什么一定要关在警备室里？” “这……” 这问题已经超出林宇刚刚想过的内容，因此他一时也答不上来。 “所以，从我这个警务人员的角度看，李警官的师傅应该已经发现何凡报警的不寻常，之所以将他关起来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由于李警官的师傅这个关键人物不在场，李警官本人又只是对案子有所耳闻，因此，林宇和顾峰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难以说服对方。 最终，两人只能“罢战”，把注意力转移到案子本身。 “不如我们做个假设……” 无力和顾峰继续争下去的林宇，准备来个“曲线救国”： “假如李志在出事那次，真是故意对游乐设施动了手脚……” “你这个假设……” 李警官刚要反驳，却被顾峰拦住： “虽然我知道你是在故意让我们入你的套，但我不介意你说下去。” 他这话既点破了林宇的“阴谋”，又给了林宇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着实让林宇无话反驳。 “好吧……如果李志真抱有要杀人的想法把孩子们邀请到游乐园，那么他这想法就必定会有出处。 所以，我觉得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查明他邀请孩子去游乐园的各方面情况，搞清最后一次与前几次到底有什么不同……” “这个我师傅已经搞清了。” 李警官继续掏着他那个如同百宝囊一般的档案袋： “这是他做的比对报告。” 林宇接过报告，在打开前先看了顾峰一眼。 虽然这报告他非看不可，但顾峰这个警官在身侧，他总得“尊重”一下。 顾峰哪里看不出林宇的小九九，只是懒得和他计较。 “你看吧，我说的。” 得到顾峰首肯，林宇立刻翻开报告看了起来。 那动作之迅速，仿佛生怕顾峰反悔一般。 报告里的内容并不多，就薄薄两页纸。 得出的结论却让林宇心中一沉。 “素高美和胡诚并不是每一出都出现在受邀名单中，他们只参与了出事的那一次活动……” 这个发现，代表着一个惊人的事实——李志如果不是好人，他的目标极有可能就是素高美和胡诚！ 可是，这又带来一个问题，让林宇百思不得其解。 “素高美和胡诚在本质上与何凡没有区别，为什么偏偏他俩被盯上，何凡却一点事都没有？” “所以，我觉得何凡与素、胡二人的区别，也是个需要关注的问题。” 林宇这番话让顾峰连连点头，可点头过后，他便没了动静。 “你……是没主意？” “是。” 顾峰大方承认： “据我们现在调查到的资料来看，素、胡和何凡三人都是城里来青龙村的交流生，三人均由学校选拔，没有任何区别。” “会不会是家庭因素？” “家庭……” 顾峰突然想起件事来： “你还记不记得你跟何凡可能是兄弟？” “记得啊！” “何凡会不会在这村里有什么得罪过李志的亲戚？” “你是找不到证据全靠猜了是吧？” 林宇一头黑线： “如果何凡和我真是兄弟，要么他父母是我父母，要么反之，怎么会有什么亲戚在青龙村？” 顾峰却对这个想法非常在意： “不不不，我说的是真的。 亲戚又不是非要在同一个地方呆着，他可能因为和你们家里的矛盾来青龙村躲避，结果没想到因为太招人烦又惹到了李志。 李志想报复何凡，所以才……” “所以才想害素高美和胡诚，结果害死了一堆村民的孩子，目标却没事？” “……” 林宇的分析让顾峰一时失语，他也发现刚刚的推断着实有些不靠谱。 不过，再不靠谱的结论也是智慧的结晶，听完顾峰的话，林宇突然有了些想法： “你说，李志的目标会不会是素高美和胡诚？” “比对结果明明白白地写着，他们的加入是最后一次游乐园活动与前几次的唯一区别。” “如果李志动手的原因并非他俩，而是何凡报警呢？” “哈？” 顾峰的思路并没有如林宇这般发散，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你这因果是不是有点颠倒了？” 第77章 因果 “李志若是没把素高美跟胡诚弄进地下室，何凡为什么要报警？” “我觉得是你的思维不够开阔。” 林宇的手指在顾峰的脑门上，让顾峰气得一把拍开： “那你倒是说说你那开了瓢的脑袋瓜想出了什么！” 林宇没有计较顾峰“开了瓢”的恶劣用词： “有没有可能何凡报警的原因并非是素高美他们被掳走，而是别的什么。 李志因为报警紧张之下提前犯案……” “证据呢？” “证据……” 林宇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李警官在场，他又把想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顾峰看出林宇的顾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你又拿不出证据，还在这儿胡说八道…… 不过你就是个嫌疑人，没找证据的能力也实属正常。 给你个机会，我们去地下室再瞅一眼，你要能证明你的推理是对的，我也认！” 林宇见顾峰不住对自己眨眼，好像有什么大病，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好，走就走，谁怕谁啊！” 说完，他便和顾峰一起离开了警备室。 李警官不疑有他，没有跟过来。 两人走了一阵，来到青龙小学门口。 “说吧。” 顾峰停住脚步： “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李警官知道。” “刚刚胡诚在我脑子里告诉我，何凡报警时他和素高美并没有进地下室。 他们在进地下室后，也没有玩什么游乐项目，很快就晕过去了。 印象当中，只有一片黑暗，别的什么都没有。” 顾峰的手在裤缝上扣过一阵，感到费解： “你的意思是……报警真发生在李志让胡诚他们进游乐园以前？” 林宇点头： “不然我也不会得出这种看似荒谬的结论。” 就在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在两人不远处响起。 林宇尚未反应，顾峰先警觉起来。 他一把将林宇拉到身后，然后缓缓朝身后的学校退去。 刚退没两步，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朝他飞射过来。 他赶紧抱紧林宇就地一滚，然后看向刚刚袭击自己的东西。 那竟是一条三角脑袋的毒蛇。 “我去……这是搞什么飞机？这种青草绿的蛇不是只有南边才有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显然是人为的。” 林宇虽然被顾峰挡在身后，但他一点都不紧张。 一方面，胡诚在脑子里告诉他不用担心，另一方面有顾峰在身侧保护，他想害怕都难。 “人为么……” 顾峰从脚边捡起一根随处可见的木棍，准备和那毒蛇大战三百回合。 “去吧，顾警官，我相信你！你的后背由我来保护！” 在林宇的“激励”下，顾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对准蛇的七寸插了下去。 林宇并没有观战，而是回过头来看向自己身后。 无需胡诚提醒，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正空门大开，有人想走一走这空门。 果然，他回头不到两秒，一根木棍从天而降，朝着他的脑门砸了过来。 林宇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丝毫不出怵，只是轻轻一个转身就避过了袭击。 随着木棍落地，对方的力道出现了空挡，也正是林宇抓住机会反击的时候。 只见林宇突然一矮身子，一屁股坐在棍子上，让棍子从对方的手中脱落。 随后，他朝前做了个翻滚，正滚到袭击者的面前。 对方显然没想到林宇会用这么奇葩的套路对付自己，一下没反应过来。 等他想好以退为进，准备脚底抹油的时候，林宇的拳头已经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啊！” 一声惨叫响起，袭击的人当场倒地。 林宇在胡诚的加持下再度上前，先给他来了顿组合拳，然后又紧扣住对方的手腕，让对方无法动弹。 等对方想要出脚招架时，林宇竟当场一屁股坐下，直接给对方的肚子来了一记暴击。 如此犀利的攻击，让袭击者彻底歇菜。 等顾峰把那蛇给解决回头看来时，林宇已经拎着他的“战利品”喜笑颜开。 “靠，我就解决了一条蛇，你就给拿下一蛇精了？” 顾峰怕林宇控制不住那神秘人，赶紧跑到他身边将那人接手过来。 “你是什么人？” “哼。” 那人只是冷哼，根本不理顾峰。 “哟？你还来脾气了？ 你给我等着！” 顾峰一手将人拎着，一手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警备室。 李警官很快就小跑到现场，然后把从顾峰手里接过那人。 “回去好好审一下，问问他为什么躲在这里袭击我们。” “好的！” 李警官很快就把人提溜走了。 “奇怪，这人身手和之前那个不太一样……” 等李警官走后，林宇望着两人的背影嘀咕。 “你又没怎么和之前那人交过手，怎么知道身手不太一样？” “感觉……” 林宇自不会说这话是胡诚告诉他的，毕竟他也不知道胡诚是怎么判断的。 只是他打心底对胡诚的话有莫名的信任，所以才把这观点直接抛了出来。 “如果你的感觉没错，那我们面对的恐怕不止一个人……” “当然不止一个。” 林宇说得斩钉截铁： “如果只有一个，也不可能有本事把我们困在村里慢慢宰。” 顾峰这才想起村口渍水导致无法出村的事，一时也皱起眉头： “总不能……一个村子的人都在和我们作对吧！”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峰这话突然没亮了林宇心中一道光： “你听说过东方快车案吧？” “是部小说，我看过，怎么了？” “当时侦探找不到凶手的原因，正是因为全车都是凶手。 你说……你刚刚那话会不会一语成谶，整个青龙村就没好人？” “你这假设也太大胆了点……” 顾峰一头黑线： “如果一个村子全是嫌疑人，那我们几个怕不是陷在这里不可能出得去了……” “走！” 林宇拉起顾峰就跑，顾峰一边跑一问： “去哪里啊？你难道能找到别的路出村？” “当然，你不记得李警官说过有条出村的小路吗？” “这……” 林宇虽说得没错，但顾峰总觉得这个决定有些草率。 毕竟，出村那条小路，要困住众人的人不可能没考虑到。 第78章 守村者 “别这啊那的了！” 林宇死死拉住顾峰不撒手： “反正你也没别的主意，去看看又怎么了？” “……” 顾峰一时找不到拒绝林宇的说辞，等他好不容易搜肠刮肚地找出几句话来，却发现已经被林宇拉到了那条小路的路口。 “走？” “走！” 此时，他也豁出去了。 龙州人几大妥协中的“来都来了”成为他此时心理建设的最大倚仗。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地靠近树木丛生的路口，林宇夜视不错，没有打开手电。 顾峰考虑一阵，也有样学样，直接从路口钻入。 毕竟手电的光虽然能够照明，但却也会暴露两人的位置，惹来不必要的危险。 一路朝里走，树木之间的间距越显狭小。 两人也从之前的小心翼翼，不得不变成“披荆斩棘”。 约莫走了十分钟，一道亮光从不远处传来。 林宇当先一步钻出树林，终于来到一片空旷处。 只是，这空旷处却站着一群人。 这群人也不一般，每人手中都有一样“家伙”，看上去来者不善。 “顾警官……” 林宇想喊顾峰，却发现顾峰早已站在他面前把他护在身后。 “别紧张，乌合之众而已，我能打十个！” “可他们有十二个……” “……” 顾峰算是看得出来，林宇是一点都不紧张…… 两人和那波人对峙了有两分钟，谁也没有先说话。 顾峰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那群人这才动了起来。 可一旦顾峰停步，他们也便停止动作不再前进。 显然，这群人站在此处的目的，就是阻止两人离开村子。 “你们是谁的人？” 顾峰问了句废话，这种问题，正常马仔都不会回答。 谁知这群人居然还挺“淳朴”，接上了话： “我们是村长请来的！” “……” 顾峰一时不知这话算真算假，做违法的事还自曝家门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见。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林宇见顾峰不说话，于是自己提起问来。 “我们在这里守着，不让任何人出村！” “……” 林宇也无语了，他心道，若是所有人都像这群人一样单纯，那世界就和谐了，顾峰也该失业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村长没说！” 顾峰转身就走，好像眼前这些人的拦截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喂……你去哪儿？” 见顾峰不准备出村了，林宇一头雾水，他赶紧跟上，一边走一边问: “难道你怕了这些人？” “你猜？” 顾峰没有和林宇多解释，一头钻进树林里。 林宇无奈，他虽然不怕，但也不可能一人打十二人，只能随顾峰一起退回了村里。 一回到青龙村内，林宇便质问顾峰: “顾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外面那些普通村民，打也打不得，不打又过不去，问话又问不出个所以然，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可是你不给他们见识，他们要给你见识啊！” “按他们的话说，给我们见识的是村长啊！ 既然村长想把我们留下，我们直接去问问他是为什么不就好了？” 顾峰这答案直击问题本质，使林宇心服口服。 不过，让林宇自己单独去找村长，他自然不敢，但有顾峰带那便不一样了。 他跟着顾峰“趾高气扬”地闯进了村长的家，正在休息的村长被两人的突然到访吓了一跳，穿着拖鞋便从楼上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顾峰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你们村有路口被封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我安排的！” 村长和村口外的那些淳朴的村民一样，回答问题非常淳朴，让顾峰差点被一口噎住，什么都问不出来。 好在顾峰也是身经百战之人，这点小场面拦不住他。 只愣过两秒，就给接上话来： “为什么这么做？” “我们村正门口堤被人掘开了，塘里的水漫了过来把村路口彻底堵住，可是村后的小路却畅通无阻。 我怀疑有人故意搞破坏，特意问过住在小路附近的村民，可他们都说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物出去。 这样一来，我便判断那人还在村里没有出去，所以就叫上了一群人将小路那边围住，防止有人逃跑。 在水退之前，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原来是这样啊！” 听完村长的话，顾峰和林宇发现原来是个误会。 不过，对这件事，两人也依旧心存疑虑，林宇问村长： “这件事你不觉得有些巧吗？ 被困在村里的可不只有那个有可能掘开堤坝放水的人，还有我们警方的人。 他们会不会是想把我们都困住？ 我在这里已经遇到了几次袭击，还抓住了一个人正在警备室审讯，这其中会不会有关联？” “你是说这事儿我们村可能自己管不了是吗？” 村长这话问得有些尖锐，可顾峰却丝毫不惧。 “你要这么说也没有问题，这案子已经是刑事案了，本就该我们警方负责。 在村里，我本来就安排有警力，一会儿我让人去村后的小路接替你安排在那里的村民。” 村长没有犹豫，直接点头答应： “可以，你这边安排人吧，我和你们一起去通知他们换下来。 本来请他们去就费了好大周折，还答应给他们钱。 如今一来，也给村里省上一笔，对我来说是好事一件。” 村长这态度让林宇和顾峰都松了口气，毕竟若是犯案的只是普通村民，他们处理起来要方便许多，涉及到村长他们可就有些难办了。 很快，村长便履行诺言，带着林宇和顾峰以及顾峰调集的警力一起来到村后的小路外面，将本来守在外面的淳朴村民们给换回了村里休息。 顾峰再三交代，让守在小路的警官们一定要注意不要让任何人逃跑，随后自己和林宇便离开了青龙村。 出村以后，两人并未走远，毕竟车还陷在村口，他们想远去都没那本事。 在村外走走，一方面是因为觉得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想理清一下思路，推理青龙村到底发什么些什么…… 第79章 救援队 两人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回到了青龙村的正门处。 此时，这里已经变成一片泽国，想光靠双腿或寻常车辆进出村子已然不可能。 盯着眼前的景象，林宇突然灵机一动： “顾警官，咱们是不是可以联系相关部门过来抽水排障？” “是可以……” 顾峰盯着水面，眉头微皱： “可是一旦把水排干，青龙村就不再是个瓮，我们要找的人很可能会逃出来。 他把青龙村封闭，何尝又不是在为我们做嫁衣呢？” “你换个角度想嘛！” 林宇似乎心情大好，面前的水面对他而言似乎不再是障碍，而是福星。 “如果我们成功把水排干，里面那个人会不会按捺不住想办法跑出村来？” “大概率会……” “那我们埋伏他的可能性岂不就大幅度增加了？” “嗯……这么说也有点道理…… 好吧，你说服我了，我这就安排。” 顾峰掏出手机，联系警务平台安排相关部门来青龙村排障。 做好安排后，他问林宇： “咱们是在这儿等排障的人来，还是从小路先回村里？” “先打电话。” “打给谁？” “李警官，他那儿还押着条大鱼呢！” 顾峰想起刚刚在青龙小学抓住的那人，于是再次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 随着他颇有节奏感的“嗯嗯啊啊”，林宇看出李警官那边的进展还算顺利。 可是，顾峰的脸色虽然变得红润，却不时地在瞥他，这让他的心不由得一沉。 一般而言，顾峰这般表现最终的结果，就是有秘密不能告诉他。 果然，等电话挂断，顾峰便看向了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吧。” 林宇知道顾峰是等他先开口，于是只能先搭好台阶。 “是这样的……那个人呢……和你没什么关系……” “他是我抓住的，和我没关系难道和你有关系？” 林宇没有客气，虽然他知道这段谈话最后的结果是他本人妥协的可能性极大，但嘴瘾该过还得过。 “当然……能抓住他，你功不可没。 可是，他和案子本身无关。” “那他为什么要袭击我？” “他认错人了……” “哈？” 林宇本以为顾峰会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他，也好给他一个交代。 没想到，对方连敷衍也懒得敷衍一下，这让他非常难过。 看着林宇震惊的表情，顾峰自然知道他的想法。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敷衍你？” 林宇用一个白眼回应了他。 “我没有敷衍，只是事实如此。 李警官问过那人，他只是青龙小学的门卫。 袭击你的原因……是我们在学校里闹出的动静太大，他以为进贼了……” “这话说出去鬼会信啊？” 林宇觉得自己的智商正在被顾峰按在地上践踏，他实在想象不出顾峰作为一个“战友”为何如此“丧尽天良”地欺骗自己。 “的确……有些难以相信……要不我换个理由？” “我懂了，他是不是又涉及了什么秘密，你不能告诉我？” “嗯……” 顾峰见林宇如此善解人意，顿时松了口气： “和你有关，但不能让你知道。” “团建案？” “是的。” 林宇能坦诚相对，顾峰也便不再隐瞒： “而且，是个关键证人，对你不利。” “见鬼了……青龙村这地方居然能藏着个对我不利的证人？ 要知道何凡他们几个来过，我是从来没到过这里！” “这你……暂时就别管了，总之，我建议你别在村里呆了，赶紧回家去。” “我走回去？” 林宇看着面前的一片水面： “你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一阵隆隆声。 没过多久，一支车队便由远及近，来到两人跟前。 一个年轻女生从首车驾驶座上下来，看到顾峰打了个招呼： “顾队，你找我们？” “嗯，这里的水得排干净。” “啧啧啧，这水有点多啊，得加钱！” “你们救援队不是公益组织么，信不信我告你？” “切，小气。 这位小兄弟是？” “嫌疑人。” “啊？” 那女生一听，退开半步摆开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也是我的合作伙伴？” “顾队，你们玩儿得挺花啊！” “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说。 还有个忙得你帮我一下。” “得加……” “算了。” “好吧，你说，什么忙？” “替我送这小兄弟回家。” 女生听完脸都绿了： “我们是救援队，开的又不是警车，你让我帮你押送嫌疑人？” “他不是什么危险的嫌疑人，而是一个知书达理的高级帅哥。” 顾峰对林宇的评价，虽然略带些戏谑，但也算是“高度赞扬”了。 “哟？长得是还不错，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当上嫌疑人了呢？” “给你介绍一下……” 顾峰怕林宇胡说八道，于是决定暂时打断这段对话： “这是天鹅救援队的队长殷天。” “您好。” 林宇伸出手，但殷天没有接茬。 顾峰的“嫌疑人”三个字，着实把人吓得够呛。 “你别害怕，这是林宇，和盛集团江城分公司研发部的人，是个人才，目前被卷进了一个案子而且因为受到袭击失忆了。 所以，他现在是没有危险性的。” “好吧……” 林宇温文尔雅的外表具备一定的亲和力，殷天虽然仍有些戒备，但至少能够接受开车将林宇带回江城的事： “你跟我上车吧！” “你都走了，你的队伍……” “我是队长没错，但这队伍没我也能干活，放心好了。 你一个嫌疑人这么关心案子，我还真是生平仅见！” 殷天小作吐槽，然后便拉着林宇上车，随后发动汽车朝江城驶去。 路上，殷天几次想和林宇搭话，却又把话吞回肚里。 她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但却架不住对“嫌疑人”三个字过敏。 “你是不是以前因为和顾队长合作被坑过，而且被坑得很惨？” 临到家前，林宇突然发问，让殷天差点一打方向盘把车开到树上去…… 第80章 记忆碎片 “没有的事，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殷天极力否认，但通红的脸却让林宇一个字也没信。 不过车已到家门口，林宇也不好赖在美女车上不下来，于是便向殷天告别，独自走进了单元门。 在窗户边看到殷天的车离去，林宇才走到床前坐下。 青龙村的事给他的影响巨大，他不得不花些时间去消化一番。 “素高美，胡诚，你们出来一下……” 想要弄清青龙村的事，这两个当事人是他必须得问的。 可是，他呼唤许久，这两人都没有出来，倒是周木子冒了头。 “他们不在。” 这四个字对林宇来说如同天书，让他满脑子挂满问号： “我脑子里的幻觉在我没吃药的情况下还有不在的时候？” “这个嘛……我也解释不清。 但是，我刚刚搜索了一下，他们确实消失了。” “消失？” 林宇的心猛地一紧，他突然想起到现在都不见踪影的何凡。 不过，只几秒后，他又冷静下来。 “我的脑子里没有新的记忆出现，这与何凡消失时的表现不同。 所以……他们应该还在，只是躲起来了。” “或许吧。” 周木子对林宇的话不置评论，只是在左右看了几次后，小声提醒： “这两个家伙最近有些反常，我怀疑他们想起了什么……” 林宇只是点头，也没有回应周木子的话。 两人就如同只出谜面不答题目的哑谜制造者，心照不宣地各自笑了一阵，然后又各自散去。 送走周木子，林宇长身而起，来到床头柜前摸出了药。 正当他拿着药瓶准备倒上几颗时，刚刚消失不见的素高美突然现身。 “不要！” “哦？” 林宇停下手来： “原来你们在啊！我还以为你们都消失了，是我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准备喝点药来抢救一下呢！” 素高美听出林宇话中的戏谑之意，明白自己是被耍了。 不过，她也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怒火。 “你不喝最好。 我跟胡诚正在复盘青龙村的事，我俩都有一些记忆碎片出现。 如果能够拼凑出来，很可能还原当初的真相。” “不用还原。” 林宇对素高美的工作似乎并不“尊重”： “刚刚李警官已经告诉了我们全部的真相，当年不过是发生了一场意外罢了。” 林宇并没有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可素高美也并不好骗。 “是吗？意外？你真信了？ 你要是真信，何凡的在天之灵今晚不得爬你床上来找你聊聊？” “他的在天之灵又不是没在我脑子里住过，我会怕他？” 林宇冷哼一声，然后又道： “他的记忆碎片很零散，我根本无法读出当初发生的事。 与其自己乱猜，不如相信警方的判断更靠谱一些。” 林宇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却瞒不过素高美。 毕竟素高美住在他脑子里，比他肚子里蛔虫还要厉害得多。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素高美如同一个全知全能的女神一样，看林宇的眼神都颇有睥睨的味道： “你不过是想试探我到底想起些什么罢了！ 毕竟，你也不确定当年何凡在整件事里扮演的什么角色，因此无法判定我和胡诚会不会有事瞒你！” 见素高美彻底看破自己，林宇也不装了。 “没错，我是这个想法。 那你们到底有没有事瞒着我呢？” “没有。” 出声的不是素高美，而是胡诚： “我们确实没什么事瞒着你。” “你这话说的……我都信了。” 林宇见素高美和胡诚二人一唱一和，心中莫名泛出一股酸意。 不过，这酸意他自认为很好地掩盖了过去。 “你不信我们，还不信何凡留下的记忆吗？ 当初何凡为什么报警，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印象了？” “何凡为什么报警，我为什么要有……” 林宇刚说到这里，一阵剧痛便袭击了他的脑袋。 他捂着头蹲在了地上，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明白，何凡的记忆恐怕又要解封了。 果然，一些记忆碎片突然从他脑海里出现，迫不及待地“拖”着他观看。 由于碎片过多，他应接不暇，一时间被各种碎片切割撕裂，如同上刑一般。 这痛苦持续了不知多久，直把林宇折腾得汗如雨下筋疲力尽才算过去。 趁着稍稍舒服一些，林宇赶紧躺回床上。 他喘了几口粗气，让心情平复了一些。 “关于何凡为什么会报警，我本来没什么印象。 可就在刚刚，我有了。” 可是，他这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素高美与胡诚又像消失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宇尝试叫周木子和林木子二人出来，可两人也是没什么反应。 这与他吃过药后的感觉差不多。 “我的病……好了？” 林宇开始自我怀疑起来，不过，他并没有深究。 幻觉们出现与消失本就是件琢磨不定的事，他早已习惯。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确认这触感足够真实后，这才爬下床。 还没等他来得及活动筋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宇！出来！” 这声音的主人林宇刚刚认识，正是殷天。 林宇觉得奇怪，毕竟他和殷天不过一面之缘，还是被顾峰强扭的“孽缘”，按理来说，对方根本不会再次踏足自己家找自己。 更何况之前殷天来时根本没有上楼，也不可能知道他住在哪一个门。 除非，殷天特意找顾峰问过。 若是这样，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林宇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窗外，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早已不是昨晚那一片漆黑。 他起身来到门前，将门拉开，结果一只粉拳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他的鼻梁上。 “我去……” 林宇吃痛后退，门外的人却惊呼一声： “啊！对不起！” 殷天也没想到自己锤门正欢时，林宇竟然会一把将门拉开，因此不慎直接给了对方一记暴击。 “我没事……” 林宇揉着鼻子，从半蹲的状态恢复成直立： “你……特意上门打我一拳，是有什么事吗？” 第81章 初入虎口 “什么叫我特意上门打你一拳……” 殷天红着脸，不敢抬头看林宇的眼睛： “我来是想告诉你，顾队说你可以回青龙村了。” “嚯？这家伙把我当工具人了是吧？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去！” “哦，好，那我走了！” 殷天揉了一下通红的脸蛋，转身就往楼下跑。 林宇见状一头黑线，赶紧将她叫住： “殷队长！顾警官让你千里迢迢来找我，难道就为了征询我的意见？ 他难道没带手机？” “……” 殷天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也对……他不是想问你意见，而是让我把你直接带走……” “走吧！” 林宇一改之前抗拒的态度，显得非常配合。 殷天一脸纳闷： “你刚刚不是说不去吗？” “让美女为难不是一个绅士该做的事，刚刚那话是说给顾警官听的，但现在你一定要带我走，我也不会反抗。” “那……行。” 殷天与林宇接触不多，对他跳脱的思维还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既然林宇这个“嫌疑人”答应不反抗，她也放心下来。 虽然口头答应这种事根本算不得数，但她总觉得对林宇有种莫名的信任，使她没有质疑。 林宇并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东西，直接随殷天一起下楼上车。 很快，殷天便发动汽车，朝青龙村的方向驶去。 不过，在半路上，殷天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随后竟掉转车头方向准备去别处。 这个动作，让林宇警觉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 “顾队说不需要你去青龙村了，他让我把你带去警备局。 “我要下车！” 林宇怀疑顾峰从青龙村那个被抓的神秘人身上得到了什么证据，所以故意让殷天引自己出来，好将自己送进警备局去。 可是，他正在怀疑间，殷天已经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下吧？” “哈？你就这样放我走？” 林宇的手握在车门把手上，但迟迟没有把门打开。 殷天突然“良心发现”，让他觉得有些慌。 “不然呢？我又不是顾队的手下，你想走难道我还能强留？ 先不论我想不想留下你，单凭你是个顾队钦点的嫌疑人，而我只是个救援队的弱女子，哪有本事留下你？” “弱……女子？” 殷天露出的半截胳膊上的肌肉，几乎给她贴上了“我在说谎”的四字标签。 “算了……” 车停了半天，林宇始终没有下去的意思： “还是去警备局一趟吧，免得顾警官怪你。” “你可真是识实务！要不是你是个‘嫌疑人’，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能不能透露透露，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杀人……算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杀过人。 毕竟失忆了，很多事记不清。” “杀人”二字，让殷天差点把刹车当成油门。 不过，她吃惊得快，冷静得更快。 “你要是记不得，可以去案发现场找一下记忆。 发生案子的位置，对于受害者和凶手来说都会是一个印象深刻的地方。 说不定你能想起什么……” “案发现场么……谢谢！” 林宇只是道谢，未说自己去或不去。 他此刻清醒地认识到顾峰对他还有所隐瞒，否则，指认现场如此重要的事，竟拖了这般久都没有带他去做，这对于办案的警方而言有些反常。 当殷天的车停在警备局门口时，林宇独自下车。 他本以为殷天不会跟上，却没料到后者竟然也下车与他同行。 “你不怕我了？” 殷天把头偏向一边。 “怕，当然怕，但我更好奇你和顾队之间的关系。” “你倒是有空八卦，昨晚青龙村的情况……” “顾队不让说。” 林宇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虽然殷天什么也没说，但从她的话里，林宇已经听出了大概。 在排干水以后，一定有人如他所料那般从村里潜出，被顾峰逮了个正着。 或许，顾峰本想让他去青龙村认人，却想到在那里呆久夜长梦多，这才改了见面地点。 两人沉默着走进警备局的大楼，林宇是第一次来，根本不认识路。 这才想起若非殷天跟着，恐怕他得迷失在这栋楼中。 不过，他低估了顾峰安排事情的能力。 刚一出停车场，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林宇！你来了！顾队长让我来接你！” 声音的主人是罗君欣，看她翘首以盼的模样，应该等候多时了。 林宇打过招呼，正想介绍身后的殷天，却见两人自己聊了起来。 这一幕，让林宇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他意识到殷天对警备局这些人而言，本就是自己人，他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敏感的殷天发现林宇情绪不太对劲，忙解释： “我和小罗本就是好朋友，休息的时候经常一起逛街，所以见面就忍不住聊起来了，有些冷落你了，不好意思。” “是啊，林宇，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只是在想顾警官找我干什么而已。” 林宇随便找了个听起来没什么破绽的理由搪塞过去，然后便摩挲着下巴不再作声。 两女见林宇没有聊天的想法，也没有再打扰他。 有罗君欣引路，警备局的大楼便从迷宫变成了坦途。 只走了不到十分钟，刑侦队的办公室就出现在三人面前。 “顾队在里面等你，你是自己去还是……” “不用了，我出来和他聊。” 罗君欣的话没说完，顾峰的声音就从屋里响起。 只一瞬，他便出现在林宇面前。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找来局里吗？” “不知道。” 林宇非常坦诚： “总不能是找到什么能指认我为团建案凶手的证据了吧？” “聪明，我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 “哈？目击？” “嗯，你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林宇对顾峰真找到决定性证据一事持怀疑态度，因为顾峰此刻对他的态度太好了一些。 若是确定他就是凶手，此刻的顾峰应该是凶神恶煞，而不应如此和颜悦色。 在顾峰的带领下，林宇来到一间问询室内。 不过，顾峰并没有公事公办，而是直接拉他并排坐下，并将一份文件推到了他的面前…… 第82章 不当外人 “这是……那个人的口供？你直接拿给我看？” 林宇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摄像头： “你真不把我当外人啊？” “摄像头关了。” 顾峰说这话时很淡定，丝毫没有一个违规的人对规矩该有的敬畏。 “你这……不合适吧？” “合适，因为我报备了。 非常的事要用非常的手段，至于事后的责任我自然会承担。” 林宇见顾峰如此坚决，也就没有推辞。 他拿起口供翻开，看见了里面写着的内容，随后血压飙升。 “污蔑！绝对是污蔑！” “我记得你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凶手，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说是污蔑？” 林宇一愣，将口供放下： “我也不知道，但我看到这口供的第一反应就是‘污蔑’。 他说看到我在偷偷在聚会的酒塔上撒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这件事我根本没有做过！” “是吗？可他是一个正常人，而你是一个失忆的精神病人。 你觉得我会相信谁的话？” 林宇并没有因为顾峰的质疑而激动，他知道顾峰此时还能和他好好聊天，证明他对这份口供也心存疑问。 “当然是信他的。” 林宇思忖后给出的答案，让顾峰颇为惊讶。 “你让我信他的？” “我只是回答你刚刚那个问题而已，在你给出的两种条件下，当然是选择相信一个正常人。” “那……你不辩解一下？” 林宇双手往胸前一抱，朝后靠在椅子上： “我辩解你信吗？” “我要是不信你，我把你喊来这里聊个der啊！” 顾峰急得连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方言都用上了。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顾峰的态度，给林宇吃了一颗定心丸： “我有没有在团建时给酒塔下毒，我一点都不记得。 但是，我在团建时也是昏迷之人中的一员，而且在我的记忆碎片中，我昏迷得比别人都早，在我晕过去前，何凡他们还找我说过话，至于说的是什么，已经记不太清了。” “哦？这事儿你怎么之前没和我提起过？” “你也没问过啊！” 林宇送给顾峰一个大大的白眼： “可惜关于团建的记忆，我也只有这么一段，能给你的线索不多。” 本以为林宇能提供大量线索的顾峰，此时也是失望透顶。 为了让林宇也不痛快一下，他故意用酸溜溜的语气问： “你到底是不记得了，还是发现自己是凶手不想说？” “你激我有什么用？我要是真知道自己是凶手，早就逃之夭夭了，还会跑来警备局送人头？” 顾峰本就是逗林宇，见林宇理由给得如此充分，也便不再多说什么。 他将口供拿在手上，在林宇面前晃动一阵。 “这份口供我还是会归档，并且会派人去查证。 所以，你的嫌疑已经越来越重。 我希望你在回忆起什么的时候，一定要立即联系我。 否则，到时你被抓的时候，可别找我哭！” 林宇对顾峰的威胁嗤之以鼻，但依旧点头答应下来。 虽然这答应肉眼可见的敷衍，顾峰却什么也没说。 两人就这样默契地达成一致，然后一同走出了问询室。 “林宇，你没事吧？顾队没欺负你吧？” 见到林宇出来，罗君欣立刻上前关心地询问。 倒是一旁的殷天本想说点什么，看到眼前的一幕又闭上了嘴。 在场众人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林宇身上，没有人发现殷天的异样。 直到林宇准备离开警备局，顾峰又让殷天相送时，殷天才说了一句话。 “没事就好，回家吧。” “回家吧”三个字说得极为自然，让罗君欣产生了些许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考虑到和殷天多年好友，她也没有多想。 林宇随殷天回家，并没有留下殷天长谈。 殷天离开时略显失望，但林宇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此时的林宇心思全然不在此处，他在家里不断逛着，希望脑子里能冒出什么记忆碎片来。 可惜，他逛了七八遍也没有什么用处。 他再次躺回床上，脑海里浮现着之前那份口供上说的话。 “素高美，你们在吗？” 幻觉们消失了许久，林宇的心里空荡荡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不过这一次，他的呼喊并没有落空，素高美的声音还真响了起来。 “想起我们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不会再找我们了呢！” “我一直没吃药，你们怎么会突然消失的？” “你没吃药？” 胡诚的语气里充满怀疑： “我们刚刚的感觉和你吃药时一模一样，你少骗我们了！” “不可能啊……” 林宇也是一脸懵： “我根本没吃药……” 素高美也看出林宇是真的“无辜”，于是出言打断了这段对质： “行，我信你。 胡诚，别逼林宇，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 “特殊情况？” 虽然有素高美背书，胡诚对林宇的信任增加了几分，但这依旧不能打消他的疑虑。 “嗯……林宇，你说说你和我们失联时发生了什么。” 为了安抚幻觉们的心，林宇不得不如交代问题一般，将刚刚记忆碎片涌入大脑时的感觉全都和盘托出。 “你是说……你知道何凡报警的原因了？” 听到关键处，素高美也顾不得林宇吃没吃药了，她更关心青龙村里发生的事。 “何凡的记忆里，他之所以会报警，是因为他发现李志叫每次叫小孩进游乐场时，都会给他们发糖……” “哈？因为没拿到糖，所以他就报警了？他有这么小心眼吗？” 何凡的形象，在林宇的描述下瞬间崩塌了。 就在何凡在林宇众幻觉心中的“雕塑”分崩离析的时刻，林宇赶紧送上一记“强力胶”： “别瞎猜，他报警不是因为吃不到糖，而是吃完糖的小朋友每次都说会困，然后玩不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哦？安眠药？那他为什么等了那么久才报警？” “因为你……” 林宇在脑中比画出一只手，伸出食指指向素高美： “若不是因为何凡听说你和胡诚也有可能被邀请，他也不会急于报警……” 第83章 婚纱照 “所以……他纯粹是为了救我和胡诚，才报警的？” “不是你和胡诚……” 林宇本不该把话说明，但脑子里不知怎的就冒出一个声音，非要让他把话说个明明白白： “而是你一个。 如果当时受邀的只有胡诚，恐怕何凡也不会报警。” “那时候他还小……” 素高美听出林宇话里有话，感到有些惶恐，因此只能搪塞。 倒是被“嫌弃”的胡诚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大度： “没事，我懂。 何凡这小子从小什么心思我都清楚……” “你不是失忆了吗？” “是失忆了，但多少回忆起来一点。” 胡诚的话说得模糊，让林宇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在找台阶下，还是真恢复小时候的记忆。 “虽然回忆起何凡报警的原因，但我总觉得我有必要再回青龙村一趟。” 折腾这许久，林宇才想起自己之前去青龙村根本不是为了查青龙小学的案子，而是想弄清何凡记忆中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个地名。 他不相信这地名仅与何凡三人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毕竟青龙村的记忆出现在挖宝事件何凡消失以后，一定会与这两件事有所关联。 “你回去有什么用？在青龙村查了一晚上什么也没查出来，再去一次也是一样的。” 素高美给林宇泼了盆冷水： “与其回去自取其辱，不如好好盘算一下青龙村这一系列的事情以及那个在村里被抓的人到底什么来头。 你刚刚也不问问，那人到底什么身份，凭什么就能目击你投毒？ 那可是和盛集团的团建，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林宇一巴掌盖在自己的脸上： “大意了，刚刚光顾着激动了，压根忘了这茬！”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现在研究还来得及。” 林宇还算是一个听劝的人，他立刻来到电脑前打开一个思维导图软件，然后将青龙村发生的事以及被抓的人每一桩每一件全都做成气泡，然后玩起了“连连看”。 可是，除了能推出何凡当年李志案的全过程外，他实在难以找出这案子和如今案子的关联。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门铃声突然响起。 他走到门口从猫眼向外看去，发现来的人竟然是罗君欣。 “罗法医，有事吗？” 林宇开门询问，却被罗君欣一把拉住，一个趔趄便从门里被拖了出来。 “你……干什么？” “跟我走！”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对了……把药带上！” 林宇听罢这话，虽然知道自己的幻觉们怕是又要造反，但还是老实回房拿了药，并佯装无奈地告诉素高美等人，自己是被逼的…… 随罗君欣离开房间后，林宇被罗君欣一路拉着上了一辆警车。 警车飞驰在路上，可无论林宇怎么问，罗君欣都不发一言。 车停下时，林宇准备拉门下去，却又被罗君欣拦住。 “先吃药。” 林宇无奈，只能再向幻觉们告了个罪，然后听话地将药吃下。 很快，一股倦意袭来，林宇正想睡去，却被罗君欣一掌拍醒。 “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跟我来！” 林宇无奈，只能强忍困意随罗君欣一起下车。 当他站稳脚跟，这才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个照相馆。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有东西给你看，不然你想干什么……拍婚纱？” 说到这话时，罗君欣的脸红了一下，但又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进入店内，罗君欣没有多废话，直接亮出了证件。 老板一看是警方的人，立刻换了张笑脸。 “这位警官……办案？” “嗯，早上是不是有我几个同僚来你这儿要过几张照片？” “是有。” “照片你这里有留底吧？” “当然有，您要看？” “嗯，拿出来吧！” 那老板从柜台下面拿出一本相册，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 他将相册翻开，林宇一眼就看到上面几张熟悉的脸。 相册的第一页是婚纱照的缩印，照片上的女人正是素高美。 与她同框拍摄照片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有证的丈夫胡诚。 这照片足以佐证，素高美与胡诚的婚姻确有其事。 “素高美和胡诚真结了婚……” “嗯，不过我要你看的不是这个。” 罗君欣不由分说，从老板手里将相册拿了过来，并继续往后翻去。 一开始，照片全是素高美和胡诚幸福的模样，这本没有什么。 可是越往后翻，这相册里的内容就越发诡异起来。 “这是……我？” 林宇看着照片上的素高美正被顶着自己脸的人公主抱，只觉得脑袋上全是问号。 “不是你。” 罗君欣的否定，让林宇顿悟： “是何凡！” “没错，就是他！” 没有幻觉们干扰视线，林宇能够很清晰的看到何凡的真实面貌。 此刻在罗君欣手下翻动的照片全都是素高美的婚纱照，只是照片的男主人全都从胡诚换成了何凡。 随着翻页的继续，素高美与何凡的照片也到了尽头，随之而来则是让林宇更加震惊的画面。 此次换掉的不是男主角何凡，而是女主角素高美。 而换成的这人林宇也认识，正是李梦瑶！ 看着这相册里预示的乱七八糟的关系，林宇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这算是怎么回事？” “更让你震惊的还在后面。” 罗君欣将相册翻到最后一页，那是一张合影。 合影中站在c位的是与何凡八分相似的人，正是林宇无疑。 林宇的身边站着素高美和李梦瑶，两人都靠在林宇肩上，显得异常亲密。 只是这照片怎么看怎么不自然，让林宇觉得别扭，却又说不上这别扭从何而来。 “你要不要谈谈感想？” “我只想静静……” 林宇觉得脑子里的一阵“嗡嗡”直响，这本相册里的信息堪比何凡留给他的记忆。 “你能说一下这照片里的几个人的故事吗？” 林宇忍不住问老板，可是老板却有些为难： “这都是客户的隐私，我可不方便透露……” 第84章 又少一人 “在我面前也不方便透露吗？” 罗君欣把自己的证件拍在老板面前，那霸气侧露的样子，让林宇不禁连连侧目。 “那个……真不方便。 您又不是说您办的什么案子，我想配合也不好配合啊。 毕竟您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您要是一亮证我就透露客户信息，我这生意以后还做不做了……” 老板如此不配合，让罗君欣气得跳脚。 在林宇面前丢脸，是她最不想遇到的情况。 可是，老板说的是事实，她又不好发作，一时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她的救星从天而降。 “那如果真办案，你是不是就愿意透露信息了呢？” 老板抬头一看，发现一身材伟岸的男人此刻正立在门口。 那人的手里不仅有一张警官证，还有一张协查令。 老板只能老老实实地将客户资料簿拿了出来，然后双手奉上。 “顾队，你怎么来了？” 被救的罗君欣虽然心里松了口气，但依然对刚刚的遭遇很是不满，脸依旧憋得通红。 顾峰看得出罗君欣是丢了面子，于是决定帮她找下场子。 “我派我的人先一步来找你了解情况，你就这么不配合？” “我要知道这是您的人，我哪敢说半个不字啊！” 那老板显然认识顾峰，说起话来变得小心翼翼。 林宇观察着一切，始终默不作声。 直到老板陪着小心和将资料递给顾峰的间隙，他才突然开口。 “老板，我的资料能单独拿给我看吗？” 老板瞥了林宇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投向顾峰。 虽然林宇说得很有道理，但有警方的人在，他也不敢造次。 顾峰见老板在看自己，本想问什么事。 可又看到老板与林宇面面相觑的模样，似乎明白了一切。 “他是我的人带来的，要什么你给他看就是了。” 老板见顾峰都发话了，也便不再顾虑，直接把林宇之前来拍照时的资料找了出来。 林宇拿起资料翻开一看，脸立刻就绿了。 “老板，你是不是在逗我？” 老板被林宇一吓，差点跳了起来。 毕竟他眼前的全是警官，林宇这身份不明的人也被他归入了警官一类。 欺骗警方这种事，他若是做了，百分百要倒霉。 “我……我没逗你啊……怎……怎么了？” 林宇把资料拿给老板看： “这资料上除了名字和照片，什么字也没有。” 老板哆哆嗦嗦地拿起资料： “这不是当初你自己说的，不想留详细资料吗？” “是吗？” 林宇狐疑地皱起眉头： “我当初是这么说的吗？” “你……你不承认是想讹我吗？做警官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他不是警官。” 为了和“不讲理”撇清关系，顾峰立刻站出来： “他是个嫌疑人！” 老板吓了一跳，一把将资料给抢了回来。 “这……我这资料可不能给嫌疑人看！” “一共就没几个字，也不知道你紧张什么……” 林宇翻个白眼，然后走到顾峰身后。 “顾队长，这资料不会是你给我挖的坑吧？” “咱俩一起出生入死几次了，你竟然这样怀疑我，你的良心不痛吗？” 林宇摸了一下自己胸口，疑惑地低着头： “不痛啊……” “……” 对于林宇的耍宝，顾峰选择偏过头去不理他。 但他这动作，更加深了林宇的怀疑。 林宇此时已经明白，自己无论说什么，顾峰都不可能承认给自己下套。 于是，他决定闭嘴不再言语，只是把脑袋凑到罗君欣的身边，看起她手里的资料。 顾峰想要阻止，但转念想到阻止只会让林宇更加疑虑，便停下手中的动作，任由林宇看资料。 此时，罗君欣正在翻阅的是素高美的资料，上面显示素高美与胡诚、何凡二人拍照的时间差其实不小，整整跨越三年。 若是将这故事脑补成素高美与胡诚结婚三年后又离婚，之后和何凡在一起，倒也合情合理。 唯一让林宇心中百思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也会和素高美有暧昧。 这让他不禁产生一个念头——素高美水性杨花，在与何凡一起后不久，又和自己搅和到了一块。 但由于缺乏第三次拍照的相关信息，林宇也看不出自己和素高美是何时“在一起”的，着实让他烦恼。 看完资料，他想问问素高美是否有相关记忆，此时他才想起自己吃过药，根本没法和幻觉们交流。 无奈之下，他只能关上资料一把将顾峰拉到一边。 “顾警官，你给我设这个局的目的是？” “做个实验。” 顾峰非常坦诚： “等你药效过去，我就知道实验结果了。” 林宇只觉得身上一股寒意窜出，他总觉得顾峰拉着他四处找线索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可是身在棋局中的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此时，林宇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知道这是药在起作用，也代表着药效即将结束。 他扶着柜台，强撑着走到街上，只有街上的阳光能给他一些安全感。 可这安全感也只有一瞬，接下来，他便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已经回到了家中。 他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发软。 这与他之前失去何凡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再出现什么异空间的幻觉。 不过，心中的一阵空虚感让他突然惶恐起来。 他猛然想起自己有可能又会失去一个幻觉。 虽然对他来说，失去幻觉不一定是坏事，这是病即将痊愈的征兆。 毕竟他的精神病主要是创伤导致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病好的几率非常大。 “胡诚！” “怎么了？” “素高美还在吗？” “……” “你怎么不说话？” “她和何凡一样，不见了。” 这个答案，林宇心中早有预料，但此刻听到，依旧感到一阵揪心。 “她的失踪，是不是和顾警官的‘实验’有关？” “咦？你推理出来的？” “这不废话么，顾警官刚说完‘实验’素高美就不见了，这两者没关系才是活……” 林宇话说一半，从明白胡诚的意思。 这“推理”本该是素高美的能力…… 第85章 重返现场 在何凡消失时，林宇继承了他的嘴炮功夫和记忆，如今素高美消失，他又突然有了自己推理的能力。 这个发现让他明白，素高美恐怕也回不来了。 他开始搜肠刮肚地找素高美的记忆，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让他感到庆幸，因为没有记忆碎片出现，就代表素高美还有回来的可能。 可惜帅不过三秒，纷至沓来的信息就再次将他击倒。 林宇又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 只是这一次，床边多了一个人。 “顾警官，你怎么进来的？” “你是嫌疑人，我怎么可能不配你家钥匙？ 之前进来前敲门那是尊重你，你都晕了我尊重谁去？” “好吧……” “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走了。 对了，桌上给你留了样东西，你要是身体没问题起来后看一眼。” 说完，顾峰起身离开，真就一刻也没有停留。 林宇艰难地爬起身来到桌边，发现桌上是一张薄薄的a4纸，纸上的内容也很简单，是一张黑白的图片。 图片是一张照片，明显是透过栅栏偷拍的，透过栅栏可以看到不知是林宇还是何凡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在桌边往桌上的酒塔里倒些什么。 林宇皱着眉头，他知道这照片是那个在青龙村被抓的人提供的。 他本以为对方仅仅只是想栽赃，却没想到手里居然握有证据。 这一下，轮到他头疼该如何证明自己清白了。 他起身来到门口舒展了一下身体，意外地发现自己恢复得不错，根本没有虚弱的感觉。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偷偷回团建现场看一眼！ 只是他突然遇到了一个难题——他竟然不记得团建是在哪里办的。 这成为了除被顾峰发现外最大的难题。 他这才发现顾峰一直没把团建现场位置告诉他，是因为这是阻止他去现场最简单高效的方法。 无奈之下，他只能叫出胡诚。 “你记得团建现场在哪里吗？” 可是，胡诚却不断摇头： “不记得，一点印象都没有。 有关团建案的所有细节就像是被人从我们脑袋里删除了一样。 我问过其他人，也没有谁记得这些事。” 林宇皱眉沉思，他想不通为什么这段记忆会从所有人脑子里凭空消失。 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说，会不会还有些幻觉没有出现，他们脑子里装着的就是我们遗失的记忆？” “很有可能。” 许久不见的周木子突然冒了出来： “不过很可惜，你需要的那部分记忆都不在我们这里。” “呵呵，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藏着掖着呢？毕竟已经很久没有新人进来了呢！”说这话的是林木子，语气颇为阴森。 林宇也察觉到这一点，他的精神分裂很严重，幻觉一个接一个的出现，特别是前期，出现的速度极快，让他的脑子里装满了人。 可是随着林木子的出现，他脑海里的人便没再新增，甚至还在不断减少。 这个反常的现象，的确有可能是他现有的幻觉们的杰作。 只是，他不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本来，他最怀疑的人是林木子，可这事却是林木子自己提出来的，反而将他的嫌疑洗脱了不少。 没等林宇多问，一个电话突然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以为是骚扰电话，立刻挂断了。 可是不到一分钟，电话再次响起。 “喂，哪位？” 林宇不得不接起电话询问对方身份。 “团建地点在天兴酒店四楼露天平台。” “你是谁？” “嘟嘟嘟……”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林宇一脸懵，不知道在他瞌睡时突然送来枕头的人到底是谁。 “去吗？” 林宇心里有些不确定，毕竟消息来源藏在一团黑雾里，贸然前往很可能会跳进圈套中。 不过，他的幻觉们似乎对这个地址都有印象，一个个怂恿着他赶紧去天兴酒店看看。 硕果仅存的三个幻觉从未像今天这般团结一致，让林宇下定决心。 离开家后，林宇说想去何凡家看看，于是开车溜走了。 等顾峰得知林宇撒谎没去何凡家时，林宇已经出现在天兴酒店楼下。 由于案件太过惊悚，天兴酒店如今仍是歇业状态，不过除案发现场外，这里并没有留多少警力看护。 林宇大摇大摆地走进空无一人的酒店大堂，然后闪身进入了楼梯间。 等顾峰赶到时，第一时间下令封锁了电梯，却忽略了林宇会走楼梯的可能。 这给了林宇可乘之机。 林宇来到四楼案发现场，可远看团建案现场并没有让他恢复什么记忆。 警方的安排了不少人在此守着，林宇很难接近。 不过他本次来现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进现场，而是想知道那张偷拍的照片到底是在哪里犄角旮旯里拍的。 他围着案发现场的走廊缓步前进，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 他在上楼时就听到了楼下警车的警笛声，所以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藏得住了。 毕竟，整个酒店到处都是摄像头，顾峰只要到监控室一看，就能立刻找到他。 至于要不要强行将他带走，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 他要做的，是尽快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到时即便被带走也了无遗憾。 当围着现场转过一圈后，林宇在一处排风扇下停下脚步。 他抬头看着风扇，回忆着栅栏的模样，似乎有几分相似。 不过，他手头没有梯子，想上去看看排风扇的构造根本没可能。 他依稀想起刚刚在走廊里晃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工具间的门虚掩着。 他决定去碰一下运气。 等他来到工具间，手刚要触碰门把，却又停下了动作。 “不对……” 林宇察觉到一丝异样： “有人把我引来这里，又故意留下工具间的门，这太刻意了……” 正当林宇犹豫要不要叫上顾峰一起来看排风扇时，胡诚突然在他脑子里嚷嚷起来。 “林宇，都到这一步了你还犹豫什么？进去拿个梯子出来啊！” 第86章 执着 被怂恿的林宇没禁得住诱惑，打开工具间的门就走了进去。 果然，在他面前就有一架梯子，仿佛为他量身定制特意放在那里等他去拿一般。 巧合越多，林宇心中的不安就越盛。 他想伸手去拿梯子，却又犹豫不决。 正当他纠结之间，工具间的门突然“嘭”的一声关上，他赶紧返身回去拉门，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救命！” 林宇想起门外有警方的人，于是猛地拉门，同时大声呼救。 可工具间位于角落，远离警方巡逻的地点，因此很难被发现。 他只能寄希望于通过监控跟踪他的顾峰，能够第一时间发现他失踪，从而前来解救。 此时，顾峰正在监控室里摸着脑袋： “怪事，没听说林宇有反侦查能力啊！ 刚刚他上楼的时候，一路上把自己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好像生怕我看不到一样。 怎么这会儿开窍了，突然不见了？” “会不会是出事了？” 一旁的罗君欣面露忧色： “他这家伙做事有时候挺鲁莽的，很可能被人坑了……” “有道理……他刚刚消失的地方是……” 顾峰拿出一张平面图，开始研究起来…… 林宇在储物间关了近半小时没有见到人来救他，有些心灰意冷。 不过，他的脑筋也随之开动起来，毕竟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 他开始在工具间四下观察，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够撬开门的东西。 可惜虽然他找到根撬棍，但却缺乏支点，无法用来把门打开。 他只能将目光投向半空中的窗户，考虑是否能从那里想点办法。 这时，他看向身边准备用来爬排风扇的梯子…… …… “你爬那么高干什么？想自寻死路？” “顾队，你终于来了！” 林宇奋力将自己的身体挤出天窗，虽然他知道他不从天窗出来，顾峰也能从外面将门打开救他出去。 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经付出太多沉没成本，不从天窗爬出去实在对不起观众。 不过，他想从半空中优雅地落下已是不能。 本来下面没人，他跳下去摔一下倒也无伤大雅。 可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脸都不要直接摔下去来个驴打滚他是万万不会愿意的。 于是，他便僵在了半空中进退不得。 罗君欣看出林宇身陷窘境，很贴心地没有说破。 她默默地将门打开，从里面将梯子搬出来，然后搭在了窗前。 “小心别摔了，还是从梯子下吧！” “我哪会摔呢……” 林宇一边嘴硬，一边从梯子上爬了下来，虽然有些狼狈，但好歹平稳落地。 刚一坐下，他便抓住顾峰的胳膊： “顾队长，你可总算来了，我本来想找你一起来现场的，奈何你电话打不通，我只能自己来了。” “你猜我信不信？” 顾峰斜眼看着林宇： “要不要我找面镜子给你照照你脸上写的字？” “字？什么字？” “我是骗子。” “……” 林宇没有回怼，他把梯子一搬，抬脚就走。 顾峰见状眉头一皱： “你去哪里？” “我要去看看那个偷拍我的老六到底是从哪里拍到假证据的！” 顾峰目送着林宇把梯子搬到了排风扇前，然后爬了上去。 只过约三分钟，林宇便嚷嚷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那个人就是从这里偷拍的！” “所以呢？” 顾峰依旧站在远处，似乎对林宇的“新发现”一点兴趣都没有。 “所以……” 林宇一愣，突然觉得自己这发现似乎对洗脱自己嫌疑并没有帮助。 “说不出话来了？ 这不仅不能证明你清白，反倒更能证实拍到你的人拍摄的照片是真的，而不是后期合成的。” “……” 林宇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直响，顾峰的话如大锤一般在他心里敲击着。 “我……要证明自己清白？” 林宇的眼睛透过栅栏看向里面狼藉的餐桌： “我为什么要证明自己清白……我本来就是清白的！” 林宇突然失控，让本一副隔岸观火模样的顾峰立刻紧张起来。 眼见着他就要从梯子上跌落，顾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开双臂想要将他接住。 好在罗君欣眼疾手快，竟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梯子，一把托住林宇，这才从根本上解决了危机。 被托住的林宇恢复了些神志，在谢过罗君欣后自己爬下梯子。 “你怎么了？” 顾峰刚刚对林宇冷嘲热讽，如今却关心起来。 林宇冷冷看了他一眼： “没事，我要进现场看看。” 林宇这个要求堪称“无理”。 毕竟，他刚刚才被顾峰“钦点”为嫌疑最大的人，此刻却想进现场。 任由一个正常人在一旁看到，也会觉得这是在找机会消灭证据。 可是，顾峰却不按牌理出牌： “可以，你跟我来。” 林宇也没想到顾峰会答应得如此痛快，甚至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不过，他还是迈步跟上。 毕竟他知道，只有跟着顾峰才能进入现场，才能找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来到现场入口处，顾峰停下脚步。 “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进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顾峰的话让林宇感到诧异： “什么意思？难道进去你就把门一关，让我在里面自生自灭吗？” “那倒不是……” 顾峰有些担忧地看了门内一眼： “我是担心你承受不住。” “没事，万一一点记忆也没恢复，白来一趟呢？ 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嘛！” “唉……” 顾峰见自己劝不住林宇，也便由他去了。 林宇并未觉得不妥，只是一步踏入现场。 突然，一阵眩晕感再度袭来。 等他再次清醒一些时，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了顾峰踪影。 他的四周是一片热闹欢快的景象，有很多人从他身边穿梭而过，声音也变得嘈杂起来，如同换了一个世界。 林宇的心不由得猛地跳动起来，他知道自己可能是回得了当初团建时的记忆中。 一旦能把这段记忆恢复完整，那么破解团建案的谜团，也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第87章 监听失败 林宇开始徜徉在团建现场，可惜他发现自己如同一个时空穿梭者一样，无法干预这里的一切，只能看不能碰。 哪怕是那满满一桌美食，他也不能去拿来享用，只能“挂眼科”。 现场的情况虽复杂，但林宇有他的目标。 他决定先去排风扇对准的那个预备酒水的桌子看一眼，那个被拍到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寻着记忆，林宇来到排风扇附近，看到了那张长条桌。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因为真相很快就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没过多久，一个人从远处靠近。 林宇仔细看去，发现来人是何凡。 他刚想打招呼，想起自己现在不过是个观察者，便将手收到了背后，掩饰自己的尴尬。 何凡走到长条桌前，仔细检查着酒水，还时不时地用手里的东西蘸酒水。 这一幕，正好被排风扇后藏着的老六拍了个正着。 林宇很好奇何凡到底在干什么，于是也走进了房间。 他知道这里的人都看不到他，所以他肆无忌惮。 进入房间后，他直接来到何凡身边，仔细看向他的手。 他惊讶的发现，何凡手中握着的是一根银针！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身后突然出现一阵异响。 他回头看去，发现是排风扇处传来的声音。 他意识到应该是那个偷拍者出现了。 他想起应该去看看那个偷拍者到底从何而来，于是一路小跑离开团建现场，想要去一看究竟。 谁知他刚跑到团建现场的门口，就又一阵眩晕，随后天光猛地一亮。 “林宇？” 听到有人喊自己，林宇明白，自己恐怕是从幻觉中醒来了。 他无奈睁开双眼看向周围，喊他的人并未出乎他的意料，正是顾峰。 “我又晕过去了？” “嗯，是的，一进门就晕了。 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顾峰现在也懂了，林宇一般晕倒或出现异常状况多半是有记忆碎片出现，因此他不仅不紧张，反而显得有些兴奋。 “是……你们有没有在现场发现银针之类的东西？” “银针？电视剧里试毒那种？” 林宇点头，绞尽脑汁地回想着何凡手里那东西的样子： “也不能说是电视剧的道具，一般针灸用的针应该也长得差不多，或许就是针灸的工具……” “针灸工具？” 顾峰掏出一本报告： “鉴证科还真在现场找到了一套针灸盒子，不过他们也没搞清楚是谁带进场的。 之所以对盒子这么上心，是因为盒子虽然是空的，显然被人动过，但表面却没有一个指纹。 这足以代表着盒子与案子有关联。” “难道真是下毒工具？” 林宇脱口而出，随后发现自己好像多言了。 可此时这话已经被顾峰听见，想收回断然是来不及的。 他只能解释自己在幻觉中看到的一切给顾峰听，并将自己的分析娓娓道来： “何凡在桌前被拍下的照片并不是在酒里下毒，而是在用银针戳酒。 我们都知道银针戳食物更多的是用来验毒，所以我合理怀疑他是因为看到有人下毒，所以想过来看看酒是不是有问题！” “你这分析听起来靠谱。” 顾峰先给林宇一个肯定，可林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泼了一头冷水： “可是你的一切分析都基于你的幻觉，这显然不能拿来当证据。” “那就去找真凭实据！” 林宇有些气不过，他知道自己的确有些理亏，要想证明自己的推断正确，再进现场是很有必要的。 可是，顾峰却一把拦住了他。 “不行，我不能让你再进去了。” “为什么？” “你刚刚一进去就倒下，差点把我们放在门口的证据给销毁了，我哪里能判断是你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万一再放你进去，让现场出现任何闪失，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 “我是被人引来的，一定是有人在门口放了什么能促使进入幻觉的东西！ 你现在再让我去一次，说不定我能想起更多有用的线索！” “你是被人引来的？” 顾峰正纳闷林宇是怎么知道现场位置的，还以为是记忆碎片的缘故，没想到竟然有人从中作梗。 “对……” 林宇把接到电话的始末告诉了顾峰，可顾峰却是一脸惊讶。 “不可能啊，你的电话我们……嗯……你懂的。” 顾峰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林宇瞬间明白自己的手机被警方做过手脚。 不过他并不在乎： “我知道你们肯定会监视我，这不重要。 你的意思是……我的电话在被监视过程中，竟让那样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你们还完全不知情？” 虽然有些难为情，但顾峰还是承认了。 “没错，我们没有监听到任何有用的内容。 要不是我的人回报说你人不见了，且在酒店这边的监控看到你出现，我都不知道你来了这里。” “他是如何做到的？” 林宇忍不住问了这样一个他明知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么刁钻的问题顾峰竟然能回答上。 “他可能用伪基站连上了你的手机，然后通过加密方式绕过我们的监听直接和你通话。 我为了不让你发现我们的监听，采取的是从基站绑架你手机信号的方式，这种方式隐蔽性强，但抗干扰能力较弱。 但你不过是个普通人，家中所有可能用来防监听的设备也都被我们移除，所以这种不刺激你神经的监听方式更适合一些……” “你这些话当我面讲真的好吗？” “反正你也没办法，除非你能把基站拆了……” 林宇无语，但也只能认栽。 “好吧，我懂你意思了…… 你们之所以会被耍，是因为那人根本没用基站。 但是据我所知，伪基站的覆盖范围有限，所以那人一定是在我家附近跟我联络的。” “没错，我就喜欢你这种一点就透的聪明人。” 顾峰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要不是你是个嫌疑人，我觉得我们能成为知己！” “你可拉倒吧，谁要和你做知己？” 林宇翻着白眼，盘算着顾峰说的话，一时间又发起呆来…… 第88章 遗言 直到十分钟后，林宇都没有恢复过来，这使顾峰发现他的异常。 “林宇？” 顾峰推了林宇一把，却发现林宇如一根木头一样直挺挺地倒下。 若非一旁的罗君欣眼疾手快，林宇这一把肯定得摔出个三长两短来。 “又恢复记忆了？” 顾峰望向一旁的现场入口： “他这不还没进去吗？” …… 此时的林宇并未恢复团建时的记忆，而是突然出现在一片草坪上。 这片草坪只是草长得矮小，可面积却大得惊人。 林宇放眼四望，完全看不到它的边界。 这场景让他明白，他又一次陷入了幻觉之中，而且并不是存有记忆碎片的幻觉，很可能只是被某人拉来“谈心”。 果然，失踪已久的素高美出现在他眼前。 “我要走了。” 素高美开头四个字，就让林宇的心猛地揪紧。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这几天强行留在这里，尝试推理出前因后果，但是并没有什么结论。 我用我最后的力量把你拉到这里来，是想和你交代些事。” 林宇心下感动，何凡走前想做的是夺取身体控制权，而素高美却苦口婆心地想留下些线索，果然人比人的杀。 “你说，我听着。” 林宇尝试用自己的权限为素高美节省一些力量，可这空间似乎并不由他掌控，他试了数次都没有效果，只能做起了忠实听众。 “我推测我们这些幻觉的消失，是因为某些重要记忆的触发。 比如，何凡消失是因为你知道了他是你的兄弟，而我的消失，则是因为你了解到了我曾和你们都有过感情的事实。 一旦这些记忆启封，我们存在的根基就会被抹除，我们自然会不复存在。” “你的意思是……你们这些幻觉是由我极力想要隐藏的记忆组成的？” “可以这么理解，看来我的能力已经开始朝你转移了。” 素高美笑了，这笑容看起来很是洒脱：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已经想通了很多事。 我推测何凡是你，我也是你，我们都是你。 只不过，我们的出现，替你分担了一些痛苦的回忆。 按理来说，你应该会出现人格分裂。 但是你的主人格意志坚定，不肯让副人格夺取身体，所以便成了精神分裂。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算不得数……” “虽然不合时宜，但我有个问题……” 林宇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对素高美说些体己的话，甚至表示自己的感谢，可是他心中的疑问让他不得不抓紧这最后的时间与素高美沟通。 素高美理解林宇，所以她没有生气。 “你说吧，趁我还能维持，有问题赶紧问。” “为什么林木子出现后，就没有新的幻觉出现了？” “不，林木子出现后，有很多幻觉出现。” “啊？” 林宇惊讶，因为他没有再见过其他的幻觉。 “不过，这些幻觉在出现后，全都被林木子杀了。” 素高美这话把林宇惊得无以复加，甚至连身体都有些颤抖： “杀……杀了？” “嗯……你可以理解为吞了。 林木子这么做的目的我不清楚，他自己说是为了你好。” “那你们……就信了？” “我们都不具备吞噬其他幻觉的能力，但林木子有。 你觉得我们能不信吗？” “是不得不信……” 林宇懂了，若是幻觉们不信林木子，林木子大可以把他们吞掉。 这一瞬间，林木子本就阴森的形象，在林宇心中彻底幻化成大魔王。 “他不一定是坏人，你……我们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 至少我认为，幻觉出现太多对你来说不一定是好事，他的吞噬，一定程度上控制了你的病情。 你还记得林木子第一次出现时，你差点杀人的事吧？” 林宇点头，那件事他记忆犹新，那是他现有记忆里离真正犯罪最近的一次。 “其实，当时控制你身体的不是林木子……” “那是谁？” 素高美刚想说，却发现自己只能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的身体颜色开始变得半透明，一副灵魂即将消散的模样。 林宇冲上前去，一把将素高美抱住，可是这一抱却什么也没有碰到，只是穿体而过，连体温都没有感受到分毫。 素高美此时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但眼神里并没有一丝恐惧，倒是多了几分遗憾。 她朝着林宇挥挥手，然后奋力用手臂比画了几下。 林宇知道她一定有什么信息告诉自己，于是也用手学着素高美的姿势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直到把这动作记住，没有素高美的带领他也能做出，素高美才露出自她出现以来最灿烂的笑容，然后消失不见了。 素高美的消失，使这片本由她创造的草坪彻底崩塌。 林宇站立不稳，很快便跌入了一片深渊。 下坠的失重感让他瞬间睁开双眼，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顺着他的额角流到地上，很快就汇成了一片“小溪”。 “你醒了？” 顾峰看到林宇睁眼，顿时又放心下来。 “还好没叫医生来，不然又让人白跑一趟。” “嗯，以后我只要生命体征没问题就别叫医生……” 林宇用沙哑的声音说： “我晕过去很可能在和幻觉交流情报，医生一喂药我就要糟。” 顾峰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那是，可我不是医生，哪会知道你是陷入幻觉还是生命有危险？ 万一判断失误把你送走了，我唯一的嫌疑人没了我怎么跟上级交代？” “那就再找一个嫌疑人……” 林宇挣扎着想爬起来，最终还是在罗君欣的辅助下才成功。 “再找一个？找谁？何凡？ 人都没了我上哪里去找？ 虽然我知道你说的银针的确可疑，很可能是案子的突破口，可那针上没有留下半点能查的线索。 何凡又死无对证，你这线索留了跟没留有什么区别？” 林宇皱着眉头，突然又盘腿坐下。 他这奇怪的举动，让罗君欣紧张起来。 “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先别管我，我要发病……” “发病？” “精神分裂。” 顾峰替林宇解释： “他又出现幻觉了……” 第89章 其言也善 此时，顾峰和罗君欣的对话在林宇耳中已经低不可闻。 他在心中不断呼唤着林木子的名字，终于又一次沉浸入幻觉之中。 “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致幻，还真是胆大包天。” “怎么就胆大了？他们哪一个不知道我有病……” “但是，正常精神分裂幻者是无法控制幻觉出现与消失的，你却可以，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 林宇无从解释，只能沉默以对。 林木子见林宇不说话，突然笑开了。 “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非常刺耳，让林宇感到不适。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把我叫出来。” “怎么？我还叫不得你咯？” “不不不……我知道你叫我想干什么，不就是想质问我为什么在我出现以后你的病情就好了许多吗？ 答案我相信你也猜到……或者说素高美告诉了你，我帮你把之后的幻觉吞噬了。 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 “我知道你这么做对我有利无害……” “不，你不知道。 因为你还不清楚自己的情况，所以我能告诉你的东西也就这么多。 其他的，等你知道得更多的时候再来问我吧！” 林木子说完，扔下林宇转身消失在林宇的脑海中，无论林宇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询问无果，林宇想起林木子的死对头——周木子。 “周木子，你在吗？” 林宇作为身体的主人，他的召唤还是有效果的。 周木子很快便出现在他眼前，依旧是那副颇有气质的模样。 “林木子的事我不好多说，他的吞噬也是有限度的，而且，他也快到极限了。” “啊？” 林宇没想到周木子带来的消息会如此“劲爆”： “你的意思是说，很快我又有新幻觉会出现了？” “我什么也没说，再见！” 周木子的“落荒而逃”，让林宇感到疑惑。 之前敢和林木子针锋相对的他，似乎也变得瞻前顾后起来。 什么也没问到的林宇心灰意冷地想要醒来，就在他睁眼前，胡诚突然出现。 “林宇……我有点话想对你说。” 林宇强行把刚刚睁开一条缝的眼睛闭上： “什么话？” “按照现在的态势发展，下一个消失的应该就是我了。” “……” 林宇无言以对，因为他发现幻觉们消失的顺序与出现的顺序是一致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胡诚所说的的确是事实。 “所以，我想在那之前跟你说一些我知道的事，以免我消失得过于突然，什么也留不下。” “好，你说。” 林宇没有伤春悲秋，他知道自己与幻觉们迟早有彻底分别的一天，除非他想当一辈子精神病。 “素高美和我的事，我已经从你那里知道了不少。 如今我也突然想起些事情来。 我和素高美离婚的时候，何凡和你都在场，你们劝我们想清楚，但我们都没有听。 何凡当时就说‘你要是不要素高美，那我就要了。’ 没想到他是来真的，之后就与素高美在一起了……” “嗯……从婚纱照看出来了，你就想说这些？” “不是……重点在于……你就没觉得何凡做事不择手段吗？” “……” 林宇再次沉默，他记起何凡数次想夺取身体控制权，靠埋宝藏的方式埋藏证据的事。 这些事足以证明何凡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且懂得耍心机手段的人。 如果把这样的人设给他安上，那之前用银针试酒是下毒，也便合情合理了。 见林宇不说话，胡诚继续道： “我知道你对何凡还抱有幻想，毕竟他是你兄弟。 但是，他是个怎样的人你心里也有了大概的轮廓。 你要是实在不信，可以再去查证一下。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林宇没再理会胡诚，直接睁开眼睛。 刺目的灯光晃得他一阵眩晕。 “你醒了？想起什么了吗？” “何凡是个怎样的人？” 林宇突然提问，让顾峰愣了两秒。 “怎样的人？你是说人品吗？” “嗯……你说，他会不会是团建案的凶手？” 这是林宇第一次直接指凶，让顾峰颇为惊讶。 “你之前说话都还挺保守的，这次直接指认，难道是想起了什么？” “没有……其实我一直在纠结这个凶手的人选。” 林宇摇着头，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一直有人在追着袭击我，让我觉得凶手应该还在世，但何凡却已经走了，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 但最近我恢复的记忆，却有越来越多的线索指向他，这让我很迷茫……” “何凡吗？也不是不可能……” 顾峰的反应却出乎林宇的意料。 “啥？你说啥？” “我说……你说得对。” 顾峰似乎发现自己口误，赶紧改了口。 可林宇并非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觉得难以置信而已。 见顾峰不肯说下去，林宇也只能无奈放弃追问。 他总觉得警方瞒着自己的事情也很多，甚至多过自己记不起来的事情。 团建案现场的事告一段落，林宇再次被送回家中。 这一次，他的手机被装上了监听器，因为顾峰知道光靠基站已经无法让林宇继续安全下去。 刚一到家，林宇便去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发起呆来。 之前获得的信息量有些大，他需要时间消化。 可是没等他消化几分钟，他的手机竟然响了。 他本以为是顾峰，准备放对方个鸽子，可拿起手机一看，竟是个陌生号码。 “喂？” “何凡在胜利商店买过毒鼠强…… 嘟嘟嘟……” 又是一句话就挂断，这让林宇非常恼火。 但是说话的内容，却又让林宇不得不重视起来。 “胜利商店？” 林宇打开手机地图app，然后搜索了这个名字。 不过在江城，拥有这个名字的商店不下二十家。 若是一家一家地排查，得到猴年马月去。 他只能开始缩小搜索范围，在何凡家和公司附近找。 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一家。 他赶紧拖着疲惫的身子爬起，也顾不得还有些困倦，立刻夺门而出。 他一出门，门外的警方就炸了锅。 “这疯批怎么又跑出来了？” 第90章 跑路的店长 林宇的疯批举动已是“有口皆碑”，让门口盯梢的警官们苦不堪言。 但奈何他有顾峰罩着，再苦也只能想办法跟上这个从不按牌理出牌的精神病。 很快，顾峰就得到消息，林宇跑到了何凡家附近的一家商店，把店长差点逼成了他的病友。 他赶紧赶到了现场，发现林宇正死死盯着店长，手里拿着何凡的照片。 “这个人是不是在你这里买过毒鼠强？” “我真不记得了……” “好好想一想……” “我……我说过不下一百次了，真不记得，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外面全是警官，你报不报都一样，我再问你一次，这个人是不是在你这里买过毒鼠强？” “……” “林宇！” 顾峰赶紧上前把林宇拉开。 “不好意思，我是市局刑侦队的顾峰，这人是我们监视居住的对象，精神有些问题。 他刚刚突然夺门而出，我们没能及时跟上，只能一路尾随追到了这里。 感谢你将他拖住。” 虽然受到林宇的刺激，但有顾峰这“官方”的表扬，店长心里好受了一些。 “没事，协助警方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不过有件事我想向你了解一下。” “你说。” “你真没见过这个人来你这里买毒鼠强？” “……” 店长被送上救护车时，顾峰的心里充满内疚。 但等店长走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店里的摄像头上。 他立刻申请搜查令，然后联系技术科的人来店里，将监控电脑破解开，并找到了团建案前后的监控视频。 在技术科的帮助下，何凡的身影无所遁形，还真就翻到了他进店买东西的情景。 唯一的问题是，监控看不清他买的什么。 “肯定是毒鼠强！” 林宇对胡诚的话深信不疑： “我敢对灯发誓！” “你对天发誓都没用！视频我会让人带回去处理，说不定能看清他买的东西。 我们警方办案讲的是证据，没证据的臆测就不要拿来说了。” “证据？这还需要证据？店长百般否认何凡来店里买过毒鼠强，这不就是证据？ 如果他心里没鬼，为什么要否认？” “呵呵。” 顾峰冷笑一声： “那我也可以说是因为何凡买的东西太过普通，所以店长根本不记得！ 毕竟一天来他店里买东西的人数不胜数，他怎么可能个个都记得清清楚楚？” “……” 林宇无言以对，但他始终认为自己是对的。 想要证明自己，就必须有证据。 他苦思冥想半天，突然有了主意。 “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把证据摆到你面前！” “你给我回来！” 顾峰一把拉住林宇： “你嫌自己闯的祸还不够多吗？” “要不是我，你能发现何凡来这里买过东西吗？ 我是在帮你找线索，怎么能说是闯祸？” “行……” 顾峰虽然可怜店长被林宇气进医院，但毕竟林宇是一心在查团建案，对他来说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人，的确不应太过苛责： “你去吧，不过不允许再脱离我的人的视线！” “我根本没有用过任何反侦查的手段，你该做的是让你的人盯得紧一点！” “……” 顾峰再次被林宇怼得无话可说，只能两手一摊，放任林宇离去。 林宇离开胜利商店，却并没有走远。 他就在商店附近，逢人就问认不认识何凡。 这招虽然看似笨拙，却有奇效。 只问了一个小时，林宇就录制了一个长篇视频交到了顾峰的手中。 顾峰看着视频的大小，只觉得嘴角一阵抽搐。 “你……搁这儿骗我给你买容量更大的新手机吗？” “你要买我也不拦你。 视频里就是我收集到的证据，你看完就知道我们到底谁对了。” 顾峰虽然持怀疑态度，但还是依林宇所言将视频交给了技术科。 技术科本以为容量这么大的是什么复杂的东西需要费劲分析，结果打开一看，竟然就是林宇亲自主持的街头采访。 采访的主题就是——何凡有没有经常去胜利商店。 一个小时的内容，浓缩成一个字，就是——有。 也就是说，林宇通过对大量样本的研究，最终确认胜利商店店长说谎。 毕竟一个做街坊生意的人，不可能不认识经常去他店里的附近住户。 视频分析完后，得知结果的顾峰打电话到医院问胜利商店的店长如何了，却得知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人跑了。 “你是说……人跑了？” 听到顾峰扭捏半天说出的结果，林宇坐不住了： “跑了还不快找？这可是重要证人！” 顾峰也知道自己理亏，赶紧组织人手在医院附近搜索胜利商店的店长。 “他怎么跑的？” “谎称上厕所，然后就没回来。” “他还在医院里。” 林宇说得斩钉截铁，让顾峰很纳闷： “你怎么知道他还在医院？” “他去医院的目的恐怕是和那个人接头……” “那个人？” “那个一直藏在暗处给我使绊子的人！” 林宇看出自己若不说详细一点，顾峰不会罢休，于是只能把自己的分析说得透彻一些： “我刚被送到医院，医院里就出了事，出事的原因是医生被人下了毒鼠强，对吧？” “对……” “医院有一个凶手，能躲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行凶，证明什么？” “证明这人对医院比我们警方更熟悉……” “没错！” 林宇本以为顾峰肚子里没货，一问之下才发现自己低估眼前的刑侦队长了： “既然熟悉，就证明这人常年呆在医院里。 毒鼠强想带进医院虽然不难，但很容易被追查。 想要警方追查不到来源，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供货商直接把东西带到医院去和他接头。 查一下胜利商店店长的就医记录，说不定会有重大发现！” 林宇的提醒让顾峰恍然大悟，他立刻下令彻查胜利商店店长，还真让他查出了端倪。 在周医生遇害当日，胜利商店店长因为胃疼住院，住的正是林宇所在的那一家！ “看来，这个店长果然不简单啊！” 第91章 跳楼 “胜利商店店长名叫李胜利，从其父亲李秉承那里接手胜利商店后一直在此经营，期间并无什么异常行为，更无犯罪记录。” 在把林宇遣送回家后，顾峰对胜利商店进行了彻底的调查，在得出结论后，又给林宇来了电话。 “也就是说，在团建案发生前，李胜利一直是一个本份的生意人。” 听完顾峰的描述，林宇皱眉不语。 见林宇毫无动静，顾峰接着说： “我知道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 “我没说我想不通。” 林宇突然开口，打断了顾峰的“自作多情”： “我只是觉得这事透露着蹊跷。” “蹊跷？哪里蹊跷？” “假如李胜利真是嫌疑人，其逃跑也是因为畏罪，那他就必然得有一个动机。 这个动机才是关键。” 林宇分析问题的速度在素高美消失后得到了质的提升，他知道这是素高美将推理能力还给他的结果，使他不时的总能想起那个身影。 “动机？我还真没查到什么动机。” 顾峰在电话里压低了声音： “你说会不会是受人胁迫？” “受人胁迫他就不应该会玩消失。” “也是……” 两人讨论一阵都没想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只能暂且作罢挂断电话。 电话刚传出忙音，林宇便听到窗边有些动静。 他凑到窗户前，并没有直接将窗打开。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如果贸然开创可能会有危险。 他小心翼翼地朝窗外看去，发现马路对面有一辆警车，显然是顾峰派驻这里怕他跳窗逃跑的岗哨。 这么一看，他立刻计上心来。 他突然打开窗户，作势要探出身去。 对面岗哨立刻发现，几人从警车下来靠近过来。 没过多久，敲门声也响起，他此时若真从窗户翻下去，除非立刻坠亡，否则断无脱身可能。 不过，他既不跑，也不回去，就这样骑在窗沿上，惹得警方的人将他团团包围。 不多时，负责盯梢的警官前来喊话。 “林宇！你想干什么？” 林宇没有搭理他，而是扫视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他的态度惹恼了那警官，没过一会儿，林宇的房门就被打开。 由于林宇出现过数次突然晕倒的情况，为防止他出意外，他家的备用钥匙就放在警方那里。 所以，警方的人轻而易举的进门，并冲到窗边将他控制。 在被按倒的瞬间，林宇突然小声说： “窗外有人！” “废……有人？” 按他的警官可不是草包，一听林宇这话立刻会意。 他总算明白林宇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些危险动作，因此立刻作出反应。 他将林宇一把甩给身边的同僚，自己则飞身从窗户翻了出去，并沿着楼体攀爬起来。 没过一会儿，他的声音便从外面传入屋里。 “站住！你是什么人？” 可是，自这一声爆喝后，外面便又安安静静没了声息。 林宇感到纳闷，他有些担心是不是警官出了什么意外。 “你们能不能放开我？我不跑，就是想知道你们组长有没有事……” 那几名警官显然也发现异样，只是苦于得控制林宇所以才没有做别的什么。 见林宇配合，他们也便小心地将他松开，然后和他一起探头出去。 可他们的脑袋刚出窗户，就被一双大脚给踹回了屋里。 林宇捂着额头抬头一看，发现正是盯梢自己的警官回到了屋内。 “跑了，不过留下了些线索。” 他将手一抖，一块残存的衣物碎片滑落下来。 林宇接住，发现碎片已经被证物袋包裹严实，那滑落的动作，不过是那警官脱力之下一时不慎罢了。 “辛苦了……” 林宇冲那警官竖起大拇指： “要是换顾警官在这里，他会不会看懂我意思追出去都成问题……” “你可别低估顾队……” 话说一半，那警官突然觉得没必要跟林宇解释，于是换了话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这证物拿给你看吗？” “因为它和我有关？” 林宇的回答让那警官非常满意。 “没错，和你有关。 我看他穿的那身衣服眼熟，仔细一想，应该是你们和盛集团的工作服。” “啊？” 林宇一愣： “他穿工作服来爬我家窗户干什么？总不能是上面看我一直没上班，派人来催我去了吧？” “……” 那警官可不像顾峰和林宇经常接触，一时间被林宇的笑话给冷得够呛，良久才缓过劲来： “当然不会是这么无厘头的理由。 而且，这理由应该你来想。 不过，我们也不是推卸责任，该查的我们一样会查。” “我来想？好吧……” 林宇本想拒绝，作为一个失忆的人，他觉得警方这是强人所难。 但考虑到或许自己多想一想真能恢复些记忆，获得更多和团建案相关的线索，也便点头答应下来。 得到他的承诺，那警官颇为满意，收工离开了他家。 人刚一走，林宇的电话就响起来。 林宇不看号码都能猜到来电的是顾峰。 他接起电话，果然听到顾峰的声音。 “你小子又玩的哪一出？” 林宇把事情始末和未能赶到现场的顾峰“交代”了一遍，这才将顾峰无名怒火给平息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顾峰如此有耐心，只觉得毕竟劳动了警方的人，多费费口舌权当交了劳务费用。 听完他的话，顾峰沉默了片刻才说： “我觉得我有必要加强对你的保护，找两个同僚到你家去住下如何？” “不要！” “这是命令，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我不接受！” “那我去？” “可以考虑……” “…… 算了，我没空，我再想想办法……” 顾峰并没有强林宇所难，只是提议两句被拒绝后就挂断了电话。 林宇则站在窗前沉思，为什么会有一个可能是同事的人用如此奇葩的方式出现在自己家附近。 就在这时，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 之前在团建案现场出现的幻觉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他看到的人们虽然有人着有盛装，但还有一部分却只是穿着朴素的工作服，在酒食之中毫不避讳众人目光的穿梭着…… 第92章 同居 “你说……会不会有一个明明出现在团建案现场，却没有被你们发现的人正在外逃窜？” 林宇的话，让顾峰眉头皱起： “不可能，我们几乎将你们公司，特别是你们部门翻了个底朝天，根本没有找到什么能参加团建却未入我们嫌疑名单的人。 我确定，这群人中活下来的只有你。” 林宇刚刚冒出的想法瞬间被顾峰打碎一地。 “好吧……看来我的想法不太成熟。” “你是觉得这个穿着你们和盛工作服的人就是团建案在逃凶手？”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然谁会穿着这种衣服到处跑，还爬楼爬到我家窗口想做点什么？” 顾峰听到林宇如是说，也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调查是否出了错。 他思量许久，决定给林宇一颗定心丸： “我会再去调查一下的，你放心吧！ 至于安排人和你一起住的事……” “打住！你再提可以，让罗君欣来！” …… 林宇真没想到顾峰做得出来，更没想到罗君欣居然会同意。 当罗君欣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他家门口时，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不合适吧？” “合适！” 罗君欣如进自己家一般，毫不避讳地将行李给带了进来。 让林宇更惊讶的是，罗君欣并非一个人，她身后还跟了一位。 “殷天？” “嗨！好久不见！” “也没多久……” 林宇随口一说，觉得这话不合适，但也没有收回。 因为他此时脑子有些不太够用。 “两位美女……是准备都搬我家来住？” “你想的美！” 走在前面的罗君欣翻了个大白眼： “殷天只是来帮我搬东西的，东西送到她就走了。” “你想让我留下吗？” 让罗君欣意外的是殷天竟然冲林宇开起了玩笑： “你想的话我也可以留下来。” “别，我可无福消受！” 林宇觉得一个罗君欣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若是再加个殷天，他在家里的地位恐怕还不如条狗。 殷天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好吧，既然你都不邀请我，那我还是做好我的搬运工，搬完东西赶紧走吧！” 此时罗君欣正面朝林宇家的次卧，没有看到殷天的表情。 由于没有事先准备，次卧的重新打扫，罗君欣大包大揽，将这活揽到了自己身上。 殷天本来想提前走，但看到罗君欣一人忙活，林宇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于是决定也进屋帮忙。 “话说……你就不来搭把手？” 二女忙活了半小时，林宇就在原地立了半小时，如同一尊雕塑一样。 听到殷天喊自己，林宇才恍然： “哦，这就来……” 他刚准备动手，就被罗君欣一把拦住。 “算了，你个大男人来也是添乱，还是交给我们吧！ 你……也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回你房间该干嘛干嘛！” 得到罗君欣的“指示”，林宇悻悻回到房间唉声叹气，为自己堪忧的将来感到难过。 大约又过一小时，次卧的房门打开，浑身香汗淋漓的二女从房里出来。 殷天敲响林宇的门，却发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回头看了罗君欣一眼，却见罗君欣已经在蓄力，赶紧让开一条路。 只见罗君欣飞起一脚，直朝林宇的门踹去。 不料她已“飞”至门口，门却突然开了。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林宇身上，把林宇给踹飞了出去。 “林宇！” 罗君欣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搀扶，却见林宇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两眼空洞无神。 无论罗君欣怎么叫，林宇都半点反应也没有。 “完了，不会踹出什么毛病了吧？” 就在罗君欣纠结时，林宇却是在一间巨大的教堂里立着。 此时教堂中高朋满座，正前方一个牧师正微笑着看着他。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一身笔挺的西装，似乎就是这教堂里的主角。 他的身边则站着位身穿婚纱的女人，可那面容却如同笼罩在一片迷雾中看不清楚。 在唱诗般的歌声中，林宇与身边的女人缓缓走上前去，一直走到牧师面前。 听着牧师冗长的祝词，林宇只觉得有些头晕。 直到对方问出“你愿意吗？”时，林宇才觉得清醒了一些。 他再次回头想看清和他结婚的人是谁，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直到他直挺挺地倒下去，新娘关切地凑上来，他才终于看清了新娘的模样。 “素……素高美？” “素高美？你认错人了！” 这声音林宇耳熟，确实不属于素高美，而应该属于罗君欣。 他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可能在结婚，这才猛地睁开眼睛。 “原来又出现幻觉了……” “你想素高美了？” “嗯……嗯？” 林宇刚答应半句，突然想起罗君欣根本不知道他幻觉有哪些人，更不知道他幻觉消失的事，不该问出这样的问题。 “没事，我就是随口一说。” 罗君欣的搪塞并没有打消林宇的顾虑，他皱眉盯着罗君欣看了许久，可惜根本看不出什么。 “你一个嫌疑人突然叫别的女人名字，我作为警官询问一下有什么问题？” “没……没问题。” 罗君欣的语气不善，让林宇感到略微紧张。 他转头看向殷天，却发现她的表情也不咋样。 林宇突然觉得自己如同进入了动物园的虎山，还被人从车上赶了下来，正在被饿极了的老虎围观…… “我是不是和素高美结过婚？” 虽然身处“虎视眈眈”的环境，但林宇却胆大包天，竟然问出这么敏感的问题。 果然，听到这问题的罗君欣脸色一变，她很少在林宇面前露出如此阴沉的表情，让林宇着实有些后悔失言。 不过这阴沉转瞬即逝，罗君欣很好地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 “你怎么可能和素高美结过婚？你不过是跟她拍过照而已……” 林宇想起之前在照相馆看到的那些照片，心也放了下来。 他突然想起自己拥有一些何凡的记忆，且何凡和素高美应该有过婚姻事实，便将自己刚刚的幻觉归结于何凡记忆的重现…… 第93章 欺负人 只是，林宇始终想不明白这段记忆为什么会凭空出现。 之前的记忆闪现都会有些诱因，但婚礼这段记忆的诱因，林宇却想不通。 他在屋内扫视，试图找到线索，但视线最终还是停留在了罗君欣的身上。 “是你刚刚踹门把我踹晕了吧？” 林宇突然的“兴师问罪”，让罗君欣闹了个大红脸。 “是……不过我不是故意……” 她刚想解释，却被林宇“粗暴”的打断：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是不是参加过何凡和素高美的婚礼？” “林宇，你怎么跟审犯人一样问罗君欣话呢？她可是警官！” 殷天见林宇的态度“咄咄逼人”，顿感有些看不下去。 她的话让林宇清醒了一些。 “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事，看来你刚刚是想起什么了。” “嗯，我晕过去那会儿梦到一场在教堂办的婚礼，婚礼的主角是我自己，身边的新娘却是素高美。” 罗君欣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小声说： “这应该是何凡的记忆。” “哦……嗯？我为什么会出现何凡的记忆？” 林宇当然知道原因，但他不明白的是罗君欣为什么会得出这种结论，于是决定使个诈。 虽然心生愧疚，但真相对他而言如猫抓狗挠，实在是诱惑力太大。 “我不知道。” 罗君欣的回答让林失望： “我只知道你这段记忆应该来自何凡，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只有何凡和素高美结婚时是大张旗鼓的在教堂办的，还邀请了身边的朋友们参加……” “你……是他的朋友？” 林宇抓重点的本事在素高美消失后也空前高涨，一时间让罗君欣产生自己真是个犯人，而林宇是审她的警官的感觉。 “我是素高美的朋友。” 不过，她没有隐瞒： “素高美虽然风评差了些，但对人友善，我和殷天都很喜欢她。 她二婚邀请我们参加婚礼，我们全都欣然去了。 婚礼上我们见到了新郎何凡，同时也见到了他的兄弟……你。” “哦……” 林宇恍然，他总觉得罗君欣好像认识自己，却又不知道是怎么认识的。 如今解释之下，他才明白这事情的原委。 “所以以前我们认识，而且很熟？” “嗯，婚礼上你对我们态度不错，也很聊得来，我们很快就成了朋友，直到你出事。” “也就是说，直到我出事前，我们都还是朋友？” “这……很重要吗？” 林宇的问法让罗君欣很不舒服，一个明明熟得不能再熟的好友突然问这段关系是否还在继续，就如同谈了多年的男友要跟她分手一样。 “很重要，多恢复一点记忆，就能多想起一些案子的细节。” “果然真相对你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林宇点头，期待地看着罗君欣，希望能听到有用的线索。 可是，罗君欣却让他失望了。 “我们的朋友关系一直延续，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是朋友。” “罗……” 殷天想说什么，却又很快闭了嘴。 这诡异的气氛，让林宇不禁产生一个念头——罗君欣在撒谎。 可惜他没有证据，而罗君欣此时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只能作罢。 “好，我们是朋友，永远的朋友。” 林宇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这话如同开关一样打开了罗君欣的“水龙头”，让她的眼泪突然不自禁的夺眶而出。 “喂……你别哭啊……” 林宇一下慌了手脚，他不知道自己失忆前是否有哄女孩的经验，但至少此刻他没有，显得手忙脚乱。 好在殷天就在一旁，哄罗君欣的重任落在了她的身上。 两女自行交流，将林宇冷落到一边，也使得林宇逐渐冷静下来。 他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如今已经开始思考起罗君欣刚刚的表现代表着什么。 可惜，还没等他想出个结果，手机铃声便将他唤醒。 “喂？” “听说你把罗君欣弄哭了？” “你怎么知道？” 林宇疑惑地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外面的警车已经打开了天窗，一名警官正架着望远镜朝屋里看。 “你别管我是……” “我已经知道了，这就将窗帘拉上。” “……” 顾峰没想到林宇反应这么快，都不给他装的机会。 不过，林宇还是很给顾峰面子的，他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去关上窗帘。 “你知道罗警官为什么会哭吗？” “为什么？” 顾峰并没有乱猜。 林宇见状，将目光投向罗君欣。 后者知道林宇是在询问她刚刚的事是否能说，只犹豫片刻便轻轻点头。 她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算是“炸了膛”，说与不说都无所谓了。 罗君欣的妥协，让林宇放心的将刚刚发生的一切说给了顾峰听。 听完林宇的话，顾峰什么也没说直接掐断了电话。 这让林宇有些懵。 没等他从疑惑中清醒，大门就又被人打开。 林宇抬头一看，发现刚刚还在打电话的顾峰，此时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你……这么快？” “男人不能说快……呸，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一直在外面，刚刚拿着望远镜的就是我……” “你……为什么要盯着我？” “因为……我担心你对罗君欣图谋不轨！” “顾队！” 罗君欣横了顾峰一眼： “你就这么不放心我？” “我哪里是不放心你，我是不放心他……” 顾峰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如同蚊子一般，显然是非常心虚。 “咳咳咳……难道你是不放心罗警官，怕她对我做什么？” 林宇已经听出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此时心中对真相的渴望让他藏不住事，当场将问题问了出来。 顾峰尴尬得几乎能用脚在地上再抠出个地下室来，他想解释，却又发现什么理由都解释不通。 最后，只能将一切情绪转为恼羞成怒： “这是我们警方内部的问题，关你什么事？” “你凶我？” 林宇只用三个字就让顾峰破了防。 “我……你赢了。 你进来找你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94章 借钱 “什么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 顾峰故作神秘的态度让林宇很不爽。 “你不说我就不去了。” “好，那我走了。” 出乎林宇意料，顾峰“千里迢迢”跑到他家来找他去见人，结果只一句话就放弃了，这不符合顾峰人设。 考虑到这是欲擒故纵的把戏，他选择一声不吭，任由顾峰自己走到门口。 “你真不和我一起去？” 顾峰停步回头，却见林宇一脸坏笑，才知自己是上当了。 “你不告诉我是什么人，我就不去。” 林宇态度坚决，让顾峰左右为难。 “好吧……” 最终，还是顾峰甘拜下风： “我让你去见那个被我们抓住的嫌疑人，让他辨认你的身份。” “上次为什么不让我见，而是信誓旦旦地让我自证清白？”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顾峰没把话说清，但林宇也没有多问。 他知道顾峰如此支支吾吾一定有不说的理由，逼迫太甚对自己没有好处。 顾峰见林宇没继续问下去，顿时松了口气。 他带着林宇回到局里，在一间问询室里与之前指认林宇的嫌疑人见面。 “你认识他吗？” 顾峰没有废话，当即指着林宇问： “你拍的照片里的人是不是他？” “有点像，但好像不是……” “不是？” 顾峰的手几乎快戳进林宇鼻孔了： “你再确认一下！” “是很像，但是有点不一样……” “那你上次看他照片的时候为什么指认是他？” “因为……照片比他本人像多了啊！” “好吧……” 顾峰没有继续为难那人，而是匆匆结束了这次见面。 见面过程林宇全程懵圈脸，一句话也没能说就直接被带出了问询室。 直到在顾峰的办公室里喝上了茶，他才恍然明白顾峰的用意。 “你其实不是想看我是不是凶手，而是想确认被拍的人是不是何凡？” “看来你进步神速啊，脑子比之前灵光多了。 你和何凡长得很像，所以我不太能确定他指认的具体是你还是何凡，只能出此下策。” “现在你确定不是我咯？不过……凶手难道真是何凡？” “不好说。” 顾峰指着桌上的一沓文件： “鉴证那边的消息，针灸盒内并没有毒，遗留的银针也很干净。 初步判断，何凡用针试酒并不是在下毒。” “不是下毒就只能是试毒了。” 林宇想起自己在幻觉中见到的景象，向顾峰求证： “有没有可能他发现有人下毒，所以才拿针试一下，怕一会儿自己中招？” “不是没可能，但奇怪的是，他如此小心翼翼且事先知道了情况，最后还是被毒死了。 这总得有个原因。” 林宇翻个白眼： “废话，我也知道有原因，可你连现场都不让我去，我怎么知道原因是什么……” 顾峰知道林宇这是在“得寸进尺”，而他的态度也依然坚决： “你去现场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我劝你放弃。 另外，如果你真想起什么，及时告诉罗君欣，或者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走不送！” 顾峰真没有送林宇，他竟让林宇这个“嫌疑人”独自回家。 走在路上的林宇始终在想，顾峰此举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在路过龙州银行江城支行营业厅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那台竖在银行门口的atm柜员机让他总觉得莫名的熟悉。 虽然柜员机都长得一样，但这台却让他内心悸动，着实不太寻常。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柜员机前，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找出一张银行卡塞进了机器内。 机器很快就读取了卡片，但上面的余额却是0。 林宇将卡退出，然后转身想离开柜员机，却听到一个声音在叫自己。 “林宇！” 林宇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刚刚空无一人的柜员机前竟然凭空出现一个人。 “你是？” “我是李可啊！” 那人笑着和林宇打招呼： “我约你来的，你忘了？” “你……约我来的？” 林宇依稀记得李可这个名字，正是在聚会照片中站在李梦瑶身旁的男人。 “对啊，我找你借点钱，你说你没钱需要取，我这不就约你来取钱了吗？” “啊？” 林宇这才发觉自己又莫名陷入幻觉了，毕竟他刚从警备局出来，可没约谁取钱。 “瞧你这记性！赶紧把你答应我的那五十万取了吧，我等着用呢！” “在柜员机取五十万？” 林宇看着自己手里的卡陷入了沉思： “虽然这是幻觉，也不能逻辑都不要了吧？” “幻觉？什么幻觉？” 这话并不是柜员机前那人说的，而是一个保安。 林宇发现自己的视觉清晰了许多，判断眼前的保安是个活人。 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察觉到如今幻觉和现实的无缝衔接对他而言是件危险的事。 不过，银行显然不是久留之地，他只能向那保安道歉： “不好意思，没睡好有点恍惚，刚刚走着走着发梦了。” “哦，我是想提醒你不取钱就别占用atm，后面的人要用。” 林宇点头称谢，然后离开了银行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回头看向银行数次，直到那保安以为他想图谋不轨，跑出来驱赶他，他才没再继续对银行“留恋”。 刚走到一半，他又发现一处让他感到熟悉的建筑，那是一间公共厕所…… 他走到门口刚想进去，却又停下脚步。 毕竟，他也担心自己走进厕所出现幻觉，会不会直接掉进坑里出不来了。 不过，好奇心最终战胜了理智，他咬牙走进了厕所内。 一进厕所门，他就听到一阵闷响。 可他走近响声的源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这闷响越演越烈，如同有人在打架，其中一人不敌被按在门板上往死里砸一般。 “你还不还？” “我……我没有……” “没有就是不还咯？” “不是……宽限……宽限几天……” “嘭！” 闷响声继续，随后越来越小，逐渐消失不见。 “这……闹鬼了？” 林宇忍不住有些犯嘀咕，最终决定先退出厕所再说…… 第95章 走错 他刚一走出厕所，迎面就看到一群人对他指指点点。 他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走错边了。 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走错厕所这种事倒也不算稀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围观。 直到他看到人群里的那个保安正对他虎视眈眈，他才明白多半是那保安怀疑自己有问题于是跟上，没想到还撞见了如此糗事。 他故作镇定，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扶着墙： “对不起，我犯病了。” “什么病？” “间歇性精神分裂……” “……” 保安没想到自己跟了半天跟了个精神病，着实感到有些晦气。 不过他也并非林宇说什么他便信什么的主，毕竟靠精神病逃罪的人不少，他也不是从未见过。 “你怎么证明你有精神病？” 林宇正想掏手机找自己的电子病历，却听人群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我为他证明。” 众人回头看去，发现来人是一名身着警服的女警，顿时信了八分。 “他是我的嫌疑人，有些精神疾病，本来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不过刚刚有些疏忽，让他跑出来了。 让大家受惊了，都散了吧！” 罗君欣掏出手铐，直接把林宇铐上就走。 那保安一见此情此景，也知道自己的任务圆满结束，便冲罗君欣敬了个礼然后回银行去了。 等人散尽，罗君欣把林宇拖进警车坐好，这才问： “你怎么在这儿耍流氓？” “我……耍流氓？” 林宇透过车窗看向厕所的位置： “我只是出现幻觉走错了而已。” “幻觉对你来说果然是最好的借口，无论你做了什么都可以归结于幻觉作祟。”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林宇听出罗君欣是在揶揄自己，顿感不快： “难道你觉得我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 本已声色俱厉的罗君欣，语气突然软了下来： “你从局里出来明明可以联系我来接你，为什么要自己往回走？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多严重？” “……” 林宇被这突如其来的关系撞得有些傻眼，他透过后视镜仔细打量着罗君欣的双眼，却从中看不出除真心关怀外的任何其他情绪。 这让林宇略有些慌张。 “我知道我病得很重，也知道随时出现且逐渐与现实世界融合的幻觉会让我陷入危险，可若我不通过熟悉的事物让幻觉再现，我就很难找到团建案的真相……” “那你看到什么了？” “李可……” 林宇伸手指向银行的方向： “李可曾经在那里找我借过钱。” “他找的可不只有你。” 罗君欣发动汽车，一边开车一边说： “据经侦的同僚调查，李可找你们每一个同事都借过钱。 不过最近他失踪了，你们都找不到他，所以这钱也是要不回来了。” “哦……原来是个骗子……” “他可是你大学室友。” “哦……原来我大学室友是个骗子……” “你也不必把自己的感慨改得如此严谨……” 罗君欣对林宇“本末倒置”的行为感到无语： “我们调查过，由于团建案发生时，他不在名册内，现场也没有发现他的踪影，所以判断他与案子关联不大。 你也不用费心调查他了。” 林宇本以为在银行与厕所的“奇遇”能让他更接近真相，没想到恢复的竟是一段没有什么用的记忆，这让他颇感沮丧。 发现他情绪不对的罗君欣自知说话有些过，思忖片刻又道： “也不见得他和案子完全无关，也不能排除我们掌握的证据还不够……” “你不用安慰我。” 林宇此刻虽然心情不佳，但理智尚存： “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听林宇如是说，罗君欣也不好再劝。 加之车已经驶到林宇家门口，她也没再多说，只是默默陪林宇回到家中。 刚一进门，林宇突然问： “顾警官有没有要求你不要去接我？” “没有。” 罗君欣摇头： “他怎么会说出这么混账的话来？” “也是……” “不过他这人也是冒失，竟然把接你的时间弄错了，害我到得晚了些……” “嗯？” 罗君欣的吐槽成为点亮林宇心中明灯的一把火： “你是说……他可能故意让你晚到？” “故不故意我不知道。” 罗君欣也不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诋毁”她的上级： “不过他确实犯了这个他平时不太会犯的错误。” “看来……他知道的比我们想象中的都多。” 林宇用了“们”字，显然是把罗君欣绑在了自己的战船上。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让你走回家？” 林宇没有接茬，他只是用手机打开地图，然后盯着从警备局到自己家这条路发呆。 罗君欣也陪着林宇看向地图，可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觉得这条路平平无奇，根本不值得顾峰拿自己的“记性”当筹码。 “我怀疑……顾警官知道这条路上的某些东西能触动我的记忆，所以才有此安排。” 本来罗君欣与顾峰该是一伙，在罗君欣面前说出这些话等于是在透露情报。 但林宇不知为何对罗君欣有种天然的信任，这种信任使他什么都不想隐瞒下去。 “你是说……女厕所？” 罗君欣的企业级理解让林宇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厕所就厕所，没必要加性别。 我之所以走错，很可能遇别的原因……” “嗯……好吧，我接受你的解释。” “你这很敷衍喂！要不你去调查一下？” “好！” 出乎林宇意料，罗君欣真就不管自己甩门而出。 林宇愣了许久，最终没有跟上。 他怕自己万一跟过去发现走错厕所这事根本无从辩驳，那可就丢人丢到外太空了。 本来还想思考一下之前那段记忆的他，此时竟有些手足无措，一心只想罗君欣快点回来，看是否能洗清自己的“冤屈”。 他本以为会等上一些时日，没想的只一小时罗君欣便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查过了，男女厕所在最近一次改造后换了位置，所以你如果凭记忆走，是的确有可能走错的！” “苍天啊！” 第96章 答疑解惑 “怎么？对这个调查结果不满意？” “不不不……” 林宇赶紧把手摆得如电扇扇叶一般： “我非常满意，至少这洗清了我的冤屈……” “那你叫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清白来之不易，所以感叹一下……” 林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的另外一副光景。 如果厕所真的换过位置，那他所见所闻就真的可能发生过。 迄今为止，能被刻印在他脑海里成为记忆碎片的记忆都非常重要，甚至全都对接近团建案真相有帮助。 他本能地觉得，这次厕所催款的事恐怕也没有罗君欣判断的那么简单。 “哼，你知道就好。 要不是我，你后半辈子恐怕都抬不起头了吧？” “我有个问题……” 林宇发觉罗君欣今天的态度和以往大不相同，极力在演一个“大姐大”，但这与她之前的表现有些出入：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 罗君欣没想到林宇居然问出这种问题，当场怒了： “我在帮你，你居然骂我？” “我不是骂你，只是觉得你反常……” “是吗？” 罗君欣摸着自己的脸，似乎对自己的行为也有所怀疑。 这奇怪的表现，让林宇更产生了些许疑虑。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幻觉里根本没醒来，眼前这个罗君欣不过是他的臆想而已。 “你为什么在我家？” “顾队派我来贴身监视你。”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啊！” “谁陪你来的？” “殷天，怎么了？你失忆症变严重了？” 这番试探下来，林宇发现自己还在现实。 既然在现实，他就不得不面对刚刚那些疑问。 他正想问个所以然，却见罗君欣突然接了个电话，然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没过多久，她便起身朝门外走去，不一会儿就直接关门出去，根本没和林宇知会一声。 见到此情此景，林宇心中不由得更疑惑了。 他透过窗子看到远去的罗君欣开上车离开，这才发觉恐怕是局里事务缠身，让她没办法继续执行二十四小时贴身监视的任务。 不过，罗君欣走后，林宇也乐得清闲。 他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趟，决定先睡上一觉。 结果，他眼睛刚刚闭上，胡诚就出现了。 “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 林宇想睡觉，没给胡诚好脸色。 “既然你说当讲，那我就讲了……” “我没……” “你明明在幻觉中清晰地见得了李可，为什么他的幻象没有出现在你的意识里？” “嗯？” 林宇突然发现这的确是个华点，正常情况下，在他幻觉中清晰可见的人多半都出现在幻觉里了。 可李可这个看似重要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林木子！” 林宇想起这个人来： “你是不是把李可吃了？” “没有。” 林木子的声音悠悠传来： “我吃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李可这种重要人物，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消失的。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出现，你可以动动你的脑瓜想一下。” 林木子的声音显得慵懒，让林宇未嗅到阴谋的味道。 他只能从别的角度想李可没有成为幻觉的原因。 “他没有死？” “宾果！” 见林宇这么快说出答案，林木子如望子成龙的老父亲一样，语气中透着一丝欣慰： “警方调查显示他连团建都没去，自然没有死。 你脑子里的我们可都是死人，一个活的都没有，他又怎么会来？” “好吧，我接受这个解释，希望你没有骗我。” 林宇对林木子的身份一直有怀疑，对他的信任度也有限。 只是他隐隐觉得林木子不会害他，所以才对他如此包容。 当然，他也不知道如果他不包容林木子，又能拿这家伙怎样…… “你听到了？” 林宇看向胡诚： “还有什么话说？” 他对胡诚说话的态度略有些恶劣，实则是将自己的不满找胡诚这个“始作俑者”发泄一下。 毕竟刚刚丢人的是他不是胡诚，这种坏事不“雨露均沾”可说不过去。 “有啊，为什么他没死还能出现在你的记忆里？” “……” 林宇发现失去素高美的胡诚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让他很难正常交流： “你能不能冷静一下？虽然我继承了素高美的分析能力，但也不是万能的……” “好吧……我知道你现在也难。” 胡诚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操之过急： “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现在你有些内忧外患，一定要当心……” 胡诚的忧虑林宇自然能懂，毕竟胡诚是即将消失的幻觉的有力人选，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便会烟消云散，把一切还给林宇。 他不希望林宇和众幻觉们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因为林宇的不小心而付诸东流。 “放心，我有分寸。” 安抚了胡诚，林宇终于找到机会继续休息。 他好不容易让自己缓缓入梦，却被门口嘈杂的声音吵醒。 他想装傻充愣，可那声音越来越大，让他完全无法睡着。 他只能爬起身来朝门口走，想看看到底是谁和他过不去。 当他来到门口时想伸手开门，却又将手缩了回来。 他突然想起外面还有个一直想要和他接触的怪人，如此大大咧咧的开门可能会直接中招。 所以，他透过猫眼朝外看去。 果然，门外的人显得很不正常，全身裹得极为严实，不露出分毫皮肤。 眼睛上戴着墨镜，根本看不清脸。 “你是谁？” “是我。” 这声音熟悉得让林宇差点喷饭。 “罗警官……你为什么打扮成这样？” “路上情况复杂，怕被人看到。” “你……打扮得如此清新脱俗，不是更引起别人注意吗？” “你管我？” 罗君欣的“耍赖”让林宇失去了接着问下去的主动权。 “不敢不敢……我哪敢管你呢？ 我记得你之前一直很关心我，怎么现在拿我当诱饵都不肯提前跟我说一声？” 林宇的话让罗君欣颇为惊讶： “你都知道了？难道是顾队那家伙没忍住？” 第97章 特殊待遇 “没有，我猜的。” “看来我还是对你防备得不够，顾队之前就说过，我迟早栽在你手里，看来他说得真没错。” 罗君欣的自嘲让林宇觉得纳闷： “我很好奇在我失忆以前，我们到底有多熟……” “熟到……” 罗君欣环顾四周： “这房子里有一半东西是我买的。” “哈？” 罗君欣的话惊掉了林宇下巴： “你是我……妈？” “滚！” 罗君欣自觉得对林宇足够包容，如今听到这奇葩言论也忍不住想动手。 她现在算是理解林宇和顾峰间相爱相杀的局面是如何形成的，可惜为时已晚。 “也不知道你现在这么贫是从哪里学来的，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哪里有以前。” 本来还开着玩笑的林宇突然蹲坐在地上，背靠着白墙，将头埋在了膝盖里：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努力想找回过去，可却发现怎么努力都还差一点点。 在这个过程中还得与你们斗智斗勇，我好累……” “对……对不起……” 林宇态度的突变，让罗君欣瞬间心软。 她蹲到林宇对面，正想和他说点什么，却听见窗边传来一阵异响。 她把林宇护在身后，自己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然后朝着房间走去。 没走两步，她便看到林宇突然从地上长身而起，然后先她一步冲进了房间里。 她刚想叫住林宇，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随后就没了动静。 一瞬间，罗君欣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快步冲进房里。 眼前的一幕并没有让她安心，反倒把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窗户大开，窗帘朝外，林宇本人则倒地不起，没有了声息。 “林宇！” 罗君欣上前一把扶起林宇，然后使劲摇晃着，想要把他摇醒。 可是林宇却丝毫没有反应，如同死了一样。 无奈之下，罗君欣只能打电话叫来支援。 等救护车来把林宇送走，罗君欣才松了口气。 她这才有空来到窗边，想推断一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窗台上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让她非常失望。 很快，顾峰赶到现场，并带着鉴证科的同僚来对林宇的房间进行了仔细搜查。 他那架势，如同在办什么大案要案一样。 “你是怎么做事的？” 一向对罗君欣和善的顾峰，此刻竟也暴跳如雷： “让你贴身保护他，就是让你看好他。 怎么他在你眼皮子底下还能出事？” “对不起……” 若放在平时，罗君欣定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可如今犯错在先，她实在没脸见顾峰。 “不用道歉，你现在去医院继续贴身保护林宇。 要是他再出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哪家医院？” “……” 顾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罗君欣的心底却升一起股寒意。 那家众所周知的医院有怎样的危险顾峰不可能不知道，如今还把林宇送往那里，可见其心思并不纯粹。 “别想，只去做。” 顾峰见罗君欣犹豫，立刻给她做起了思想工作： “我知道你担心他，但你放心，我能安排，自然是做了周全的准备。” “我信了。” 罗君欣这话显然带着情绪： “我也是你周全的准备，结果……” “那你去不去？” “去……” 罗君欣虽然对顾峰的做法有异议，但是她知道此时的她别无选择。 …… 林宇醒来时，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被绑了皮带，根本动弹不得。 他侧过头去，发现罗君欣正坐在床边小憩。 犹豫片刻，他还是叫了声： “罗君欣！” 可是，罗君欣却没有醒，也不知为何睡得这么沉。 林宇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这病房格局他熟，一眼就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李胜利的事尘埃未落，这里有多危险他更是清楚。 若是行动自由，一旦出事他尚且有一搏的机会，可如今被绑得跟粽子一样，如果真有人要来杀他，恐怕他在劫难逃！ 有些事永远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林宇还在思考脱身之计，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他侧脸看向门口，一个黑影突然摸了进来。 林宇有些紧张地挪动身子，可惜因为绳子绑得太死，他根本动不了。 “你想干什么？” 林宇知道自己再不做点什么恐怕要出事，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大声喊出来。 果然，他这一嗓子还真震住了来人，那人明显愣了一下，但却并未作声。 却见黑影逐渐靠近床头，林宇惊恐地瞪大眼睛。 因为，他看到那人手里有一把刀。 想到自己恐怕要命丧黄泉，林宇不由得悲从中来。 他在心里向幻觉们道了个歉，还认真地感谢他们的陪伴。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归去的时候，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 由黑转亮的一瞬间足以将常人致盲！ 那人猝不及防之下，顿时眼前一片白光。 就在这时，刚刚还叫不醒的罗君欣突然站了起来，然后越过林宇朝那人扑去。 林宇的视力恢复的瞬间，他看到门外有大批警方的人马涌来。 此时就算他是个傻子也能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被当诱饵成功地完成了一次抓捕行动。 虽然行动成功，但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直到顾峰出现在他眼前时，他依旧面若冰霜。 “我知道你生气。” 顾峰开门见山，也不隐瞒： “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我们的行动细节，是因为怕你演得不够逼真露了馅。 我给你布置的警力抓头熊都够了，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你的安全问题。 就算真出了问题，罗君欣将是你最后的防线。 这样的安排也算对得起你了吧？” “对得起，就是不怎么尊重人……” 林宇小声吐槽一句： “不过我知道，你也没把我当过人。” “谁说的？” 顾峰见林宇冤枉自己，顿时怒了： “要一般嫌疑人，谁会有这种待遇？” “我是特殊嫌疑人？特殊在哪里？” 林宇突然捕捉到顾峰话里的关键，皱起了眉头： “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关键证人，所以才受到特殊对待，结果……我居然是个特殊的嫌疑人？” 第98章 诱捕成功 “啊……你想得太多了。” 顾峰两眼望天： “你没什么特殊的，说你不一般，是因为你身负的案子。 毕竟作为唯一的幸存者，你的价值不可估量。” 可惜，他的话听起来逻辑，但配合此刻的表情却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林宇不傻，顾峰能在情急之下找这么蹩脚的理由搪塞自己，一定有其苦衷。 因此，他并没有再追究下去。 此时他更感兴趣的是自己这个“鱼饵”到底钓上来一条什么大鱼。 他看向被抓那人，看清对方脸后略有些失望。 “李胜利？我还以为……” “那人要是这么好骗，早被我们抓了，还用得着拿你当饵？” 顾峰对这个结果并不失望： “我的目标本就是他，所以才……” “才选择用我当饵，对吧？毕竟李胜利的危险性比那个一直在暗处盯着我的人低多了。” 林宇接上了话，也逐渐摸清了顾峰的计划。 顾峰听完也只能点头，暗赞林宇比以前聪明了许多。 “既然我立了大功，是不是……” “不是。” 顾峰警觉，林宇多半是要得寸进尺，连听也没听他想干什么就立刻拒绝。 林宇翻着白眼，强行把话说了下去： “……可以观摩一下你问李胜利的经过？” 顾峰的头摇得如同拨浪鼓，若非其脖子粗壮，怕是有把脑袋甩出去的可能： “你想都别想，你是个嫌疑人，注意自己的身份，若是你都能参与审讯，那我这颗脑袋怕不是要被上面拿来当尿壶！” “林宇……你就别为难顾队了……” 罗君欣想着自己之前“罪孽深重”，因此不由得维护起顾峰来。 “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是个罪人，成天为难你们顾队长一样。” “我没有这意思……” “她就有这意思！” 这时，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殷天？你不是救援队的吗？跑这里来干什么？救我？” 林宇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是我让她来的。” 顾峰招呼殷天进病房，然后把林宇的手抓起，放在了殷天的手里： “罗君欣要跟我回去执行任务，所以我得把你交给她带回家。” “回家？” 林宇看了一下自己那一身病号服： “我的病有救了？” “没治，所以回去等死。” 顾峰听出林宇揶揄的什么，直接给他怼了回去。 林宇无语，只能翻着白眼跟殷天离开。 罗君欣目送两人离去，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你不会真想回到过去吧？” 顾峰看出罗君欣状态异样，出言提醒： “万一案子真跟他有关，他这辈子恐怕都出不来了。” “我相信不是他…… 我现在更担心在你的神操作下，我连等的资格都没有了。” “是吗？” 顾峰面露微笑，但什么也没说。 可在罗君欣眼里，他什么都说了…… …… 殷天送林宇回家，一路上什么也没说，这与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性格并不相符。 直到回到家门口，林宇才忍不住问： “你为什么一句话不说？” “我怕说多了惹人误会。” “误会？” 林宇略显不解： “为什么会误会？谁误会？” “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 殷天对林宇的后知后觉非常无语，她不好多待，只跟林宇告辞然后转身往车走。 还没走两步，一辆卡车突然冲她飞驰而来。 林宇见状立刻唤起胡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马路中间将殷天一把拉过。 还好他拉得及时，卡车呼啸而过，未能伤殷天分毫。 “谢谢……对不起，我走神了……” “你不走神也没用，那卡车是故意的。” “啊？” 殷天看着卡车飞驰而去的背影： “故意的？” 林宇没有回应，走到街对面敲响了监视他的警官的车窗。 那警官摇下车窗，一脸茫然。 “刚刚那车得查一下，它故意要撞我们，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车不会是你们派来试探我的吧？” “你可别瞎说！” 那警官见林宇的脏水直接泼脸上，赶紧解释： “我们刚刚视线受阻，没有注意到，我这就上报，组织警力调查那辆车。” 林宇听罢这话，才心满意足地拉着殷天回屋。 等进了门，殷天才觉得不大对劲。 “你……拉我进屋干嘛？我不是准备开车回去吗？” “你来一下就知道了。” 林宇拉着殷天回到房间，他房间依旧乱得如同狗窝一样，毕竟刚刚发生过案子，警方找完线索还没来得及帮林宇恢复房间原貌。 “这就是你去医院的原因？” 林宇点头： “没错，有一个——或者一群人一直盯着我，想致我于死地。” “可是……那个人不是在医院被抓了吗？” “我怀疑被抓的只是其中之一。” “哦……那你多保重……” 殷天一头雾水，不知道林宇拉着她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你……就没觉得你被袭击这事很奇怪？” “奇怪啊，不过我现在想通了。 那人的目标多半是你，我不过是受你连累而已。” “那人得多瞎才能目标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可能看走眼了呢？毕竟我打扮比较中性……” “让你承认他的目标是你就这么难吗？” 殷天沉默片刻，摇头： “我不明白，我谁也没惹，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 “你是不明白还是搋着明白装糊涂？ 你和罗君欣都是来过我家的人，甚至来得还挺频繁。 那人很有可能误以为你们和我关系亲密，准备用这种方式给我警告！” “林宇……谁跟你关系亲密？” “你这抓重点的能力还真是惊为天人啊！” 林宇无语，以手掩面，差点气晕过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殷天见林宇如此沮丧，心软了下来： “不过，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你还是多关心一下罗君欣吧，她跟你关系更近，也更危险……” “她有顾警官保护，我一点都不……” 林宇话未说完，手机就响了，来电的正是顾峰。 他的心不由得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99章 失踪 “罗君欣不见了。” 顾峰的话印证了林宇心中的梦魇。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罗君欣不见了！” “怎么回事？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林宇的诘问让顾峰沉默半晌，才接上话： “是跟我在一起，但她看你和殷天回去，执意要跟上，怎么劝都不听，结果下楼以后就失联了。” “不对……” 林宇现在可不如过去那样好糊弄了： “她刚刚要带我走，你以任务为由把她强留下了，当时她并没有表示有异议。 既然当时没有异议，她又为何在我走后突然变卦？” 顾峰再次沉默，直到一分钟后，林宇差点挂断电话时才继续说道： “是我心软，看她一直盯着你的背影看，所以……” “刚才殷天被袭击了，你知道吗？” “知道了，不然我也不会跟你打这个电话。 在我意识里，以罗君欣的能力被人伤害的可能性极低。 可如今殷天都有危险，她遇险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顾峰这话说得诚恳，使林宇开始逐渐相信他没有骗人。 这一下，林宇有些慌神。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然后看向殷天。 “顾警官，你现在派人来把殷天接走，越快越好。” “嗯？” “她跟我在一起只会遇到无穷无尽的麻烦，烦请你保护好她。” “好……” 顾峰知道这本也是他职责内的事，于是答应下来。 没过多久，便有一队警官上门接走殷天。 林宇也不是吃素的，检查对方证件，盘问身份问了整二十分钟，才放心地将人交出去。 等殷天走后，林宇拉上窗帘，反锁房门，然后躲在床边闭上眼睛。 “胡诚，你对罗君欣有印象吗？” 胡诚被喊出来后，蹲坐在林宇对面。 “有，但不多，只有几个模糊的片段。” “说来听听！” “我和素高美的婚礼她参加过，证明她和我们其中一人或是两人都认识。 她去我们家做过客，便衣，应该也是相熟才会如此。” “嗯……她认识你，认识素高美，认识我，还认识何凡……” 林宇沉吟一阵，觉得这线索略显纷乱，让他有些头疼。 他嘴上说殷天被袭击是因为他的关系，但实际上并没有完全这般想。 他始终觉得殷天和罗君欣先后出事，和她们自己也不无关系。 “那你认识殷天吗？” “认识啊，这段记忆还挺深刻。” “那你之前为什么一直不说？” “你问过吗？” “……” 林宇想了想，觉得之前自己也并没有觉得殷天有多重要，胡诚没当回事，所以没把记忆说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你……现在说吧！” “说来也挺有意思，我和素高美有一次去爬龙青上，结果爬到半山腰突然变天了。 我们两人因为衣服单薄，差点冻死在那里。 幸亏当时她的救援队就在附近，接到我的报警后很快赶到了现场，把我和素高美救了出去。 否则，我们根本就熬不到团建案再死。” “……” 林宇对胡诚非常到位的总结很满意，不过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把脸憋得通红。 好在这是意识世界，他的脸红程度可以由他自己自由控制，倒不至于引起胡诚的怀疑。 “所以……殷天其实和你们是认识的……那她之前认识我吗？” “应该不认识吧？我猜的，毕竟她之前见到你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认出你的意思来。” “嗯……那就更奇怪了。” 林宇摩挲着下巴，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她不认识我，只认识你。 可是，外面袭击我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不会因为你而袭击她。 那她被袭击真的就是因为我吗？” “你为什么愿意相信她被袭击的原因和你有关？” 胡诚有些疑惑： “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他们袭击殷天明显是提前计划好的，所以目标一定是她而并非弄错了。 可是当时我也在场，他们完全可以直接袭击我，把我送走后一切就尘埃落定了，有什么必要舍近求远去袭击殷天？” “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目标其实真是弄错了？” “啊？” 林宇没想到胡诚竟想推翻自己最笃定的推断，不过他并非是个一言堂的人，也想听听胡诚的意见： “怎么说？” “你为什么认为对方的目标一定是殷天？” “当时街上就我们两个人，而我是男的她是女的，很难弄错。” “可如果他们要袭击的就是个女人呢？” “嗯？有道理……所以……他们的目标其实是……罗君欣？” “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说这种臭屁话的自然不会是胡诚，而是林木子： “你猜得没错，他们的目标就是罗君欣。 而且，我想提醒你一句……” “说！” 林宇对林木子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虽然对林木子没什么好脸色，但也并没有太过厌恶。 “如果你不赶紧去找你的罗君欣，她很快也会来这里。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吃了她的，她对你很重要，我可不敢下嘴。” 林宇听到这话，只觉得整颗心漏跳半拍。 他赶紧强行睁开眼睛，然后夺门而出。 外面守着他的警官们看他又乱跑，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好在顾峰早已有过交代，警方对如何盯住他也有足够的预案，因此这一次警官们明显从容得多。 林宇没空理会警方的鸡飞狗跳，他只想着尽快把罗君欣救出来。 虽然他不知道罗君欣去了哪里，但至少知道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医院。 等他赶到医院时，正好碰到顾峰下楼。 “顾警官！” 他一边叫着顾峰，一边冲了过去： “找到罗君欣了吗？” “我安排人在附近搜索，而且也派人去调了监控。 可是很奇怪，她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失踪不见了。” “不可能……监控能看到医院里外的所有区域吗？” “死角自然是有的，不过不多。” “这些死角都看过吗？” “当然看过，我是干刑侦的，又不是吃素的。 所有角落我都查遍了，也没找到罗君欣的人！” 第100章 主动消失 “从她离开病房到你发现她失踪大概多久？” “十分钟。” “十分钟你就能发现他失踪？” 林宇对顾峰的话充满怀疑： “她说她要去找我，离开病房后十分钟没有动静根本不应该引起你的怀疑。 你为什么会及时发现她的异常？” “林宇……” 顾峰听到林宇的质问，只觉得恼火： “如果你对我有意见就直说，不用借题发挥。 罗君欣离开病房后，我站在原地想了十分钟，觉得还是不太放心，所以跟了过去。 谁知道我下楼询问才知道，罗君欣根本没有从医院任何一个门离开，她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你在监控里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哪里？” 林宇接受了顾峰的解释，但他并没有表达可否。 他此时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把罗君欣找回来，然后把让她失踪的罪魁祸首给碎尸万段。 “在电梯里，不知道到了哪一层她便走了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不知道到了哪一层？” 林宇沉吟一阵，然后大步走向医院大楼。 “干什么？” “坐电梯！” …… 顾峰跟着林宇来到电梯处，林宇按动电梯进入其中，然后拿出手机打开秒表，随手按了顶楼的按钮。 很快，电梯开始上升，每升一层，林宇就会按一下秒表，直到电梯到顶楼停下，林宇才停止这个动作。 随后，他又按下一楼如法炮制，将电梯到达每一层楼的时间记录了下来。 从一楼出来后，林宇也没有歇着。 他立刻说： “监控！” 顾峰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把他领到了监控室。 林宇打开罗君欣留下的最后的影像，然后开始计算时间。 当罗君欣走出电梯的一刻，林宇按动秒表，然后开始和刚刚得到的数据做对比。 “她不是在下楼，而是在上楼。” 林宇得出结论： “上了三层楼。” “你的病房在八楼，那么她……就是去了十一楼！” 林宇用如此具有“工匠精神”的办法找出了罗君欣所在楼层，着实让顾峰刮目相看。 不过顾峰现在没空刮目，他得尽快封锁罗君欣可能所在之地，然后上去把人找出来。 林宇想要跟去，却被顾峰严辞拒绝。 “你是个嫌疑人，还是个随时有可能被灭口的嫌疑人。 你这身份到哪里去我都不放心，你还想去营救现场送菜？” 林宇权衡片刻，只能妥协。 毕竟挟持罗君欣的人的目标很可能是他，如果他贸然前往成了新人质，反倒让警方的营救行动投鼠忌器。 顾峰离开后，林宇并没有走远，他来到一楼大厅，找到个警官数量多的地方坐下。 这医院有多危险他心知肚明，他可不敢把自己置于没人看到的隐秘角落。 静下心来，他再次找到胡诚。 “这医院你有印象吗？” “你住过这么多次，我能没有印象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林宇懒得搭理胡诚的插科打诨： “我问得过去。” “有。” 胡诚想也没想就回答： “我们公司谁有个头疼脑热都是来这家医院看病的。” “就这？” 林宇见自己问了半天就问出句废话，心有不甘。 他又叫了周木子两声，成功把这个常年不出现的老油条给唤了出来。 “刚刚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 “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 “……” 林宇没想到周木子对医院这事如此冷漠： “你就不想帮帮我？” “想帮，帮不上。 罗君欣很可能是自己选择消失的，我帮你找她不是在破坏她的计划吗？” “自己失消失？” 林宇原本以为周木子对罗君欣的安危漠不关心，此刻才察觉对方只是有另类的想法。 “对啊，你想想，以罗君欣的本事，谁能在电梯开门一瞬间就把她放倒然后彻底把她拖入监控死角？” “嗯……有道理……” 罗君欣的身手林宇见过，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即便是用非常手段，想在她反应前对她出手也不是一件易事。 可若说她是主动消失，林宇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理由。 带着一肚子困惑，林宇睁开眼睛。 顾峰的大脸填满了他的视野，把他吓得不轻。 “我去……顾警官，你这是……想干嘛？”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和你那些小伙伴们交流，所以凑过来观察一下。” “是，我有个小伙伴分析说，罗警官很可能是主动消失的。” “他的分析很对。” 顾峰的回答让林宇有些吃惊： “你知道了？” “当然，你睡着了我就终于有空去研究监控了，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们到十一楼进行了地毯式搜索，通过现场的痕迹判断，罗君欣应该是在电梯开门瞬间看到了嫌疑人，然后追了出去，之后就失踪了。” “所以……这也不算主动失踪，而是……可能被嫌疑人反杀了？” “你可别用‘杀’字，不吉利……” 林宇赶紧捂住自己的嘴，闷声闷气道： “我现在失忆了，也算是小孩子，童言无忌！” “你可真会往回找补……” 顾峰无语，不过他知道事情紧急，也没空和林宇在这里掰扯： “走，跟我一起去一趟十一楼。” “好！” 林宇也想去现场看看罗君欣到底在哪里失踪，也好进一步找出她的去向。 来到十一楼后，林宇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被打碎的花瓶，和落在地上的土和枝叶。 “有打斗痕迹？” “是的，这痕迹并非伪造。 所以可以确定，罗君欣在出电梯门后就已经与人接触并打斗过。” 林宇观察四周一阵，然后蹲下观察花瓶。 “花瓶朝右侧倒，瓶口破碎，应该是被踢的。 土撒在右侧且没有被踩过的痕迹，证明他们打完后并没有往右走，所以……他们往左边去了！” “鉴证科也是这么认为的。” 顾峰给林宇比了赞，却让林宇无比郁闷。 “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早问啊！我正准备把你往这方向带，结果你就蹲下研究花瓶去了！” 第101章 紧急救援 “你还有空逗我，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急？” 林宇转头看向顾峰，眼神里尽是怀疑之色： “刚刚那些着急的样子都是演给我看的，其实这是你和罗警官下的套，我才是你们的目标？” 顾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小子想象力倒是丰富，我调动这么多警力逗你，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林宇低头沉思片刻，立刻起身朝他判断的罗君欣消失的方向走去。 “我希望你不是在骗我。” “当然不是。” 顾峰答得笃定： “我要是骗你，我现在就从窗户掉下去！” “窗户？” 顾峰的话让林宇突然眼前一亮，他小跑两步来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打开紧锁的窗户然后探头出去。 他的头刚伸到外面，就听到微弱的呼救声。 “救命！” 林宇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自己右侧的大楼外墙上有一个少女正在瑟瑟发抖。 “救人！” 林宇把头收回，指着窗外： “罗警官在外面！” 顾峰见状赶紧让人准备工具，自己则来到窗边要爬出去。 不过，他的手下见到这情况全都上来阻拦，毕竟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出去极度危险，拿绳子根本要不了多久，不值得冒险。 林宇知道顾峰和其他警官好心，但他实在看不下去。 他上前去一把将顾峰拉开，自己“嗞溜”一下钻到了窗外。 “林宇！注意安全！” 顾峰见事已至此，去把林宇拉回来已然来不及，只能出言提醒，然后催促同僚尽快把安全设施准备好。 外墙在风中行走的林宇一只手扒住窗框，另一只手则努力伸向罗君欣，想把她拽回来。 可是，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远，他够不着罗君欣的手。 “你过来一点！” 林宇大声呼喊： “我碰不到你！” “我腿麻了，过不去！” 罗君欣的声音带着些哭腔： “实在不行你就别管我了，在楼下准备气垫，我跳下去！” “这里是十一楼，有气垫你也凶多吉少！” 林宇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就在这时，顾峰的头探了出来。 “林宇，回来吧，绳子到了！” “把绳子给我！” 林宇把身子缩到窗边，坐在窗框上穿戴起设备来。 窗外的寒风吹得他有些打冷战，但他依旧靠强大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的动作。 他的安全绳系好后，又带上一根牵引绳然后再次朝罗君欣走去。 有了绳子的保护，林宇的心里踏实了一些。 虽然他知道如果他失足跌落，重伤的可能性还是很大，但多少有些心里安慰。 他慢慢来到罗君欣的身边，松开一只手将手中的安全绳轻轻放在了罗君欣的脚边固定。 罗君欣尝试着伸出一只脚去套绳圈，虽然有些颤抖，但终于还是成功了。 随着林宇耐心细致的帮助，罗君欣成功将安全绳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林宇帮她系好锁扣，然后让她原地等候，自己则将绳子的另一端牢牢地绑在身上的安全绳上。 在做完这一切，自认稳妥以后，林宇才拉着罗君欣开始慢慢往回走。 哪料就在这时，一阵强风袭来，林宇和罗君欣站立不稳，竟然双双失足！ 好在林宇反应迅速，一手抓住安全绳，一手拉住罗君欣，脚则猛蹬墙面，这才没有让自己撞墙身亡。 可如今他和罗君欣二人就像一根绳上的蚂蚱，全都被挂在医院的外墙上，眼瞅着回不到楼内，这让林宇心急如焚！ “林宇！你没事吧？” 这时，顾峰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没事吱个声！” “吱你个头啊！你倒是把我们拉上去啊！” 听到林宇如此中气十足，顾峰总算放下心来。 他赶紧招呼同僚们一起拉绳子，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林宇和罗君欣两人就被拽到了窗边。 此刻，他们又遇到一个新的问题，由于窗台有一块伸出去的突起，所以林宇和罗君欣两人断然无法一个个爬进屋里。 顾峰焦急地看着被挂在半空的两人，已然在考虑要不要呼叫直升机支援。 这时，林宇开口： “罗警官，你把我当绳子的一部分，拽着我上去！” 林宇这个主意不可谓不妙，把他作为绳子和攀登的平台，完全可以让罗君欣正常够到窗台。 可是，罗君欣有些担心林宇的安危，显得略为犹豫。 “你别考虑了！” 林宇见罗君欣半天不回应，立刻急道： “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得完蛋！” 罗君欣听到这话，立刻下定决心。 她从喉咙里“嗯”了一声，然后把省下的力气全用在爬绳子上。 有林宇作为跳板，她上窗台更显轻松。 若非是在外面吹风太久腿有些软，她还能再爬得麻利几分。 等她安全回到楼内，林宇这才松了口气。 轮到他爬回屋里，他却发现自己想登上窗台有些吃力。 他被挂在窗台以下，很难借力抓住窗台的边缘。 当他在考虑要不要喊两嗓子救命意思一下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出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体验到了原地飞升的感觉。 终于，他的手在那双大手的帮助下成功抓住了窗台，并爬进了屋内。 大手的主人正是顾峰，他欣慰地看着安然无恙的林宇： “你小子真有牺牲精神啊！” “你的力气可真大！” 两人商业互吹完毕，又因劫后余生而大笑起来。 笑累了，林宇才看向蹲在墙角的罗君欣。 “你怎么跑到外面去了？” “遇到个怪人，见我就跑，我就追了过来。 刚追到窗边，就看到他爬了出去。 我以为外面会是个平台，想也没想就翻过了窗台。 没想到那人是用力挂在窗台边等着我，见我一出去，他立刻蹿回屋内把窗户锁上了。 我就这样被困在了外面。 我本来想走到别的窗户进屋，可是发现自己根本没本事在外面行动自如，只能等待救援。” “所以……他现在还在医院内？” “应该在。” 回答问题的是顾峰： “我的人一直在看监控，至今没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人离开医院。” 第102章 无功而返 “既然如此……” 林宇的目光移到电梯处： “电梯里的监控若也没有拍到那人去向，那人要么走的楼梯间，要么就还在这层楼。” “楼梯间转角的位置有监控，所以他不可能走楼梯……” 顾峰说到这里，目光开始不住在楼道内扫视，他也开始认同林宇的猜测，这楼内恐怕藏着条大鱼。 “赶紧找！” 顾峰大手一挥： “那人若是还在这层楼，我定让他插翅难飞！” …… 一个小时以后，顾峰看着垂头丧气的同僚们，心沉到谷底。 他看得出来，搜索行动非常不顺利，恐怕连那个藏匿者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林宇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顾峰，不忍开口说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顾峰看到林宇欲言又止的模样，察觉到自己的脸色太难看吓到了对方，赶紧收敛了一些。 “那人可能已经跑了。” 林宇这话无疑是一盆冷水，将顾峰浇了个透心凉。 只是，在内心已经成为“落汤鸡”的顾峰并没有将自己的沮丧表现出来。 “跑了就跑了，我更想知道的是他怎么跑的。 毕竟，所有能离开这层楼的地方全都有摄像头。” 林宇指着窗户： “喏，那边！” 顾峰的目光看向林宇指着的方向： “窗户？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罗君欣一直在窗外，若是那人从窗户跑，她不可能看不到！” “那可不一定。 罗警官在外面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一直要注意自己的手脚站位，防止自己脱力落到楼下摔出个三长两短。 所以，她的注意力绝不会放在窗口处。 此时，那人若是破窗而出，她没看到实属正常。” 蹲坐在地的罗君欣听到林宇和顾峰的讨论，终于用颤抖着的声音说： “林宇说的没错，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精力看窗口，嫌疑人若是那时破窗而出，我不一定会看到。” 得到罗君欣的肯定回答，顾峰再次走到窗前。 他探头往下看了一阵，又把脑袋缩回来。 “你们刚刚都出去过，在外面行动的难度有多大想必也都清楚。 你们觉得有人能在外面行动自如，找出我们防守的漏洞离开医院吗？” “……” 林宇发现自己竟然被顾峰一句话给噎住，他之前光考虑嫌疑人是否能离开十一楼，倒还真没考虑到其离开以后的去处。 想要脱离警方掌控离开医院，在如今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此处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除非…… “他有可能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顺墙到了上一层或下一层潜伏起来。 我们光想着救罗警官，顾不得楼上或楼下，只会在十一层长时间逗留，这样一来就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完全可以在其他楼层的监控死角藏好，等我们检查完十一楼认定他逃跑后解除对医院的封锁时再从容离开！” “现在……” 顾峰看了一眼手表： “离他离开十一层已经很久了，这段时间他可能去到任何一层。 看来，我们有必要对医院大楼展开地毯式搜索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林宇见警方要展开行动，担心自己又陷在这里出不去，于是提出要走。 顾峰本想留下林宇，但想到一会儿根本无法顾及到他，也的确容易出现危险，便由着林宇离开了。 只是这一次，他派出了罗君欣和林宇一起走，并叮嘱她看紧林宇，不要再随便让其离开。 林宇也不在意，便跟着刚刚稳定心神的罗君欣一起回到了家中。 这一次医院之行，他觉得自己收获颇多，正该是消化一阵的时候，也并不准备乱跑。 安顿好罗君欣，林宇自己回到房间，检查窗户保证其已经锁好，这才躺在床上思考起来。 “胡诚……你说这次顾警官能抓住那家伙吗？” “抓不住。” 胡诚说得很笃定： “那人精明得很，又在你们发现前有充足的逃跑时间。 若是这样都能被抓，只能说明他是故意被抓的。 我觉得你们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审审李胜利，同时赶紧把那个卡车司机找到。” “你觉得那卡车司机很重要？” “不重要吗？” 林宇会问出这个问题，让胡诚很惊讶。 “当然，他或许只是个被雇佣的人而已，这种人多半一问三不知。” “可是他们身上往往也能挖掘出更多的线索。 毕竟，他们与雇主间并没有情感羁绊，很容易被说服倒戈。” “嗯……有道理，不过你这些话说给我听没有用，这是警方的事。 我现在更想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 “你……躺着呗。” 胡诚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以林宇现在的“戴罪之身”能做的事，只能给出个“躺平”的答案。 林宇自是对这答案不甘心： “虽然我知道，等警方调查是最轻松愉快的做法，但我总觉得不做点什么好像会后悔……” “没错，你不做点什么一定会后悔。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何凡在小时候都那么喜欢素高美，甚至为了她以身犯险斗歹徒，却在成年后把素高美拱手让给胡诚？” 说这话的人是林木子，他永远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 可他的话，的确引起了林宇的注意： “嗯？为什么？” “你自己猜啊！” 林木子没有准备给林宇答案，但胡诚却听不下去了。 “你闭嘴！你是想我死吗？” “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林宇不死就行咯！哈哈哈哈……” 林木子魔性地大笑一阵，然后又消失不见了。 他一走，胡诚就略显慌乱地劝阻林宇： “你听我说，别信那个疯子的话！” “为什么？” “因为他……他不可信！” “我不是问你为什么不能信他，我是问你……为什么何凡会把素高美让给你？” “……” 这个问题似乎触及了胡诚不可言说的内心，使胡诚沉默不语。 “既然你不说，我就只能自己查咯！” “别！” 胡诚明显慌张起来，这让林宇更加好奇了。 “这问题的答案为什么会让你如此惊慌失措？” 第103章 审讯 “他害怕自己会消失。” 周木子现出身形： “一旦某些记忆被揭开，和其相关的幻觉就会消失，之前何凡和素高美就是前车之鉴。” “你觉得你与何凡、素高美三人间的复杂关系，就是你存在的根本？” “是的……” 胡诚被揭穿，只能无奈点头： “我不想消失……” “我觉得你想错了。” 对于幻觉消失之谜，林宇有自己的看法： “何凡消失于我确定他是我兄弟，素高美消失于我知道自己和她有特殊关系。 所以，能让幻觉消失的记忆，一定要与我有关。 如果仅仅只是你们三个的故事，即便这段记忆恢复，你也会安然无恙。” “可是……” 胡诚欲言又止，随后直接转身跑掉，不再露面。 见到他这反常举动，林宇突然觉得素高美消失得有些冤。 他隐隐猜到自己和那三角关系多少有些渊源，但他实在想不出三个人的故事他凭什么也有姓名。 苦思无果的他睁开眼睛，然后离开房间，想找罗君欣聊两句，看看警方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可是，来到罗君欣房间门口，他却惊讶地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他将整个屋子全转了一圈，也没看到罗君欣去了哪里。 “难道又被顾警官召走了？” 林宇依稀记得顾峰在他和罗君欣回来前的交代，因此认定除了顾峰亲自召唤，罗君欣断无擅自离开的道理。 他正想给顾峰打个电话问情况，就听见窗外一阵嘈杂声。 他走到窗边，只是拉开窗帘，并没有立刻开窗。 毕竟，在确定外面安全之前，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透过窗户，他看到楼下聚集了许多警车，警官们源源不断地涌入他所在的这栋楼，似乎要抓捕什么嫌疑人。 林宇心中不由疑惑，甚至觉得惶恐。 他感觉这事与他有关。 没等他弄清发生了什么，他家的门就被人打开，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官们冲了进来，把他重重包围。 “林宇，你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未遂案，需要配合我们调查。 如果你拒绝，将被视为抗法，我们将采取一切我们认为必要的强制措施！” “杀人未遂？杀谁？” 为首的警官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个女人躺在血泊中。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君欣。 “我跟你们走……” 林宇知道，自己恐怕又背锅了。 顾峰没有亲自过来，若非不想面对自己，想必多半是这事没有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只有跟着警方的人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看到林宇如此配合，前来抓捕他的警官们才松了口气。 他们早就听闻眼前的嫌疑人身涉数案，且与顾峰关系微妙，是个棘手的角色。 本以为抓他需要费些周折，却不料如此顺利。 跟随警官们回到警备局里，林宇没有动过任何反抗的念头。 他配合地完成了一切必要手续，然后被带到了审讯室里。 他成为嫌疑人已经许久，但这还是第一次被审讯。 想来，若非顾峰一直庇护，他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只是该来的总是会来。 “林宇，两个小时前你在哪里？” “在家里，睡觉。” “罗君欣是不是也在你家？” “是的。” “你是否注意到她离开你家？” “没有，我是醒了以后才发现她失踪的。” “你跟踪她有什么目的？” “我？跟踪？” 林宇被问懵了： “这从何说起？” “你手机在我们的监视之中，这你应该知道吧？” 林宇点头没有说话。 “我们跟踪你手机的信号，发现你的手机随罗君欣一起离开了你家，并在罗君欣遇袭后又回到了原处。 换言之，这是你跟踪罗君欣并袭击她，然后回到家中装无辜的铁证！” “哈？” 林宇震惊了： “我刚刚一直在家，难道我的手机能自己跑出去……” “能！” 那警官扬起手中一份资料： “你曾经在林木子死亡的别墅里出现过类似梦游的症状，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持刀想要破坏犯罪现场，幸得顾队长及时制止才没有出事。 所以，我们也有理由怀疑你刚刚在‘睡觉’的过程中行凶。” “我……” 林宇有些百口莫辩，他刚刚其实没有睡觉，只是在和幻觉对话，而且对话过程中他一直保持着警觉，能百分之百确定自己不会被谁控制去做什么袭警的事。 但是，这话他若是说给除顾峰以外的人听，别人也只会把他当作疯子。 “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有精神分裂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这也是我们怀疑你袭击罗君欣警官的最大依据。” 林宇此时有些后悔，在外人眼里，疯子就是疯子，拿砖拍路人的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更何况跟踪袭警…… “那你觉得我的动机是什么？总不能告诉我你们觉得我发了疯，连伤人都不需要动机吧？ 你们应该知道，我和顾警官还有罗警官的关系还不错，甚至帮他们在查案。 在这种情况下，我有什么理由去伤害罗警官？” 林宇的话听上去有理有据，让审讯的两名警官交头接耳了好一阵。 其中一名警官轻咳两声问： “那你当初破坏林木子案现场的目的是什么？” “不想让人解剖林木子。” “为什么？” “你们到底是哪个部分的警官？我为什么不想让人解剖林木子，刑侦队的人应该知道！” 林宇终于察觉有些不对，眼前这些人似乎并没有与顾峰麾下的刑侦队共享过信息。 “我们是内部调查科的警官。” “内部调查科？你们不是只查警官职务犯罪吗？怎么查到我头上了？” “顾峰现在正在接受我们调查，而你是一个重要的共犯。 所以，我们调查你也是为调查他做铺垫。” 那警官的话让林宇的心猛地一沉，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带来审讯室，原来他的“靠山”此刻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他犯了什么罪？” “和你共同密谋伤害罗君欣警官！” “哈？你们是不是吃错药了？” 林宇此刻看眼前警官的眼神，宛若在看弱智…… 第104章 局中局 “你们在进行调查前都不先研究一下人物关系吗？ 我、顾警官还有罗警官之间什么感情你们都不知道，就得出这么荒谬的结论来？” “不，我们知道你们关系不错。” 审讯的警官似乎对林宇这问题早有预料，答得胸有成竹： “但是，关系越好越容易发生矛盾，不是吗？ 罗君欣想要留在你家继续监视你的行动，但是顾峰担心你和她都有危险，所以要求换一支队伍完成监视你的任务。 她一直在你家，使你感到非常不自在，因此你同意顾峰的看法。 所以，在顾峰要求你配合他演一场戏，好让罗君欣就范时，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首先，顾峰负责命令罗君欣暂时离开你家，而你则尾随其后。 等到僻静处，你再负责袭击她，让她受伤，使其无法再监视你。 如此一来，顾峰和你的目的全都能达成，可谓是皆大欢喜。 只可惜你当时犯了病，下手没有轻重，这才导致变成了杀人未遂。” 林宇抖落着手铐，用力将两只手的指尖碰到一起。 这个动作看上去滑稽，实际是在鼓掌。 “精彩，太精彩了。 现在有那么稀烂的电视剧，看来根本原因是没请你去当编剧！” 林宇的吐槽让审讯的警官黑了脸。 “我说话可都是摆事实讲依据的，你凭什么说我编？” “那就把证据拿出来吧！” 林宇心里略有些慌，他不清楚内部调查科到底掌握了多少对他和顾峰不利的证据。 而且，他断定对方手里肯定有杀手锏，否则不可能把堂堂顾队拿下。 但是，他始终相信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再多的证据也只能是伪证，一定有办法揭穿。 这才是他此刻淡定如是的根本原因。 果然如他所料，审讯的警官从手中的资料中拿出一份，递到林宇面前。 林宇看了一眼上面的照片，发现不过是一张模糊不清的监控视频截图。 图中，一个人拿着铁棍袭击了另一人，被袭击者从衣着体型来看，应该是罗君欣。 “这能证明什么？” 林宇将手上的纸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扬了一下： “受害人是不是罗君欣都看不清，更别提看清凶手是谁了。” “我们让技术科分析过，受害者的身份是罗君欣没错。 不过这袭击者是不是你或顾峰，我们还真不能确定。” “所以……你把这个拿给我看是为了逗我玩儿？” 林宇明显不悦： “我来这里配合你们调查，是我相信你们能还我清白。 如果你们对我的态度只是想逗闷子，那恕我不能奉陪了。” “你不奉陪又如何？难道你还能从这里出去？” 那审讯的警官对林宇的“威胁”嗤之以鼻： “少做梦了！” “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你听说过求锤得锤吗？” 林宇听到这话，又安静下来。 见林宇不再作声，那警官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于是继续出示证据： “我们在这人袭击罗君欣的时间和地点，成功定位到了你的手机信号。” “你等等……” 林宇有些惊讶： “你们难道是眼睁睁看着罗警官被袭击，自己却是在定位信号好确认我是凶手？ 这件事怎么听起来好像你们在做个笼子想把我装进去？” “……” 那审讯的警官万没有想到自己提供的铁证到林宇的嘴里成了陷阱。 不过他虽无语，却并不在意： “随你怎么想，总之，光这条证据你想反驳就不容易，你还是先想想该怎么说服我们吧！” “我为什么要说服你们？” 林宇越听这几名警官的话越觉得不对劲，他总觉得这事蹊跷得有些过分了。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脱罪？” “我有什么罪？” “……” 林宇这反问着实让问话的警官差点把自己噎死： “我刚刚说得不够清楚吗？” “清楚，不过你们设计这么大个陷阱让我钻的目的我却没有想通。 我的手机是怎么去的案发现场，想必罗警官比我更清楚。 至于她为什么会被袭击，恐怕还得问这计划的始作俑者。 盲猜这事是顾警官安排的吧？” “……” 那审讯的警官没有话说，直接对着耳麦道： “我问不下去了，换你来吧……” …… 不多时，一个人走进审讯室。 “顾警官，你这么坑我有意思吗？” “有，罗君欣被袭击受伤是事实，在案发时你离开了家也是事实。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手机信号出现在案发现场，以及你的人不在家这两件事是否有联系，而你是不是凶手。” “啊？” 别人的话林宇或许不信，顾峰的话他还是信的。 他此刻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太信任自己的幻觉们，刚刚在和胡诚对话的过程中，恐怕真的又被人钻了空子。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呵呵，看来你还真有可能是凶手……” “不是我。” 林宇答得非常笃定： “如果是我，我在醒来时身上应该会有些痕迹。 可是当我清醒的时候，我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我甚至都不觉得我出去过。 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即使我真的在案发时不在屋里，也绝没有走远。”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顾峰离开自己的座位，来到林宇面前给他解开手铐，这把林宇整得怔在当场。 “你什么意思？” “上面没人相信你是无辜的，只有我信你。” “因为我说自己身上没痕迹，你上面就信了？你把我当三岁小孩骗吗？” “不不不，当然没这么简单。 上面也一直在质疑我对你如此之好的事，希望我把你正常收押走程序。 只有我知道，我要是那样做，你们团建那案子我永远也破不了。 所以我和上面说，这一次你自己一定能找到给自己洗脱嫌疑的证据，只要你能找到和我提供的一致的证据来脱罪，他们就相信你能助我破案，而不让我改变对你的措施。” 顾峰说得唾沫横飞，可林宇却表情冷漠。 “所以……你其实一早就知道我没有问题？” “……” 顾峰听出林宇语气不善，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你能原谅我吗？” 第105章 半真半假 顾峰不想承认，可是眼神却出卖了他自己。 “放我回去吧，我要冷静一下。” 林宇说完就往审讯室外走，顾峰本想说什么，可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最终只化为一句： “放他走。” 林宇离开警备局以后并没有去别处，而是径直回家。 他知道这一路上一定会有人尾随，因此并不准备做出逃跑等容易让人误会的举动。 在路过让他出现幻觉的银行时，他停下脚步朝那台atm机看了几眼。 只是这一次，幻觉并没有再出现。 略有些失望的他抬脚正想离去，却被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拦住。 “林先生？” “你是？” 林宇抬头看向来人，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记忆的缺失使他在认人一事上不再擅长。 “我是这家银行的客户经理小刘啊，你不记得了？” “哦……不记得。” 林宇这话听起来气人，但刘经理却一点也不生气。 “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也听说你的事了。 你现在……能出现在这里证明已经没事了吧？” “也不能说没事，只能说暂时还好，有事吗？” “那个……你上次担保的那个人钱还没还……” “啊？担保？” 林宇没想到自己还做过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担保的谁？” “李可，在我们这里借了三十万一直没还，而且我们也联系不上他。 如果他还不上的话，只有你这个担保人负责了……” “……” 林宇有些后悔走路回家了，不过他转念想到银行经理或许能提供更多线索，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先认下这不知还不还得清的债务。 “李可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进来详谈！” 刘经理把林宇邀入银行，然后在vip室坐下。 “李可是在11月11日失联的……” 刘经理开门见山： “10号是他的分期还款期，我打电话告知的时候，他还满口答应一定会还。” “团建案当天……” 林宇对11月11日这个时间非常敏感： “难道……他真的和案子有关？” “您说什么？” “没事，李可照片能给我一张吗？” “啊？” 刘经理对一个担保人找银行要被担保人照片一事有些不解，但出于防止坏账风险的目的，他还是掏出手机找到了照片。 林宇看向照片，发现照片里的人果然和之前他出现的幻觉中找他借钱，以及警方提供照片中的李可一模一样。 “好，我知道了。 不过，我想办一下停贷只还本金。” “啊？” 刘经理再次震惊： “您这财大气粗的，还需要办这个？” “首先，我现在的资产都被冻结了，我还是个犯罪嫌疑人，尚未被定罪。 一旦我没能脱罪，我还得去坐牢，如果利息还在增加，等我出来这贷款你把我卖了我也还不起了。 其次，我只是个担保人，你们不会还想从我这里捞这笔利息钱吧？” “嗯……” 刘经理有些为难，不过他还是点头： “我帮您申请一下，成与不成我们后续再跟您联系！” “谢谢！” 林宇起身和刘经理握手，然后离开了银行。 他一出银行，立刻被几名便衣围了起来。 “林先生，你……” “银行经理找我问为李可担保的事。 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林宇话音刚落，顾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会让经侦去查的，不过我刚刚得到消息，罗君欣醒了，你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好……” 林宇本想回家问问自己的幻觉们是不是控制过自己的身体，可如今去看罗君欣这件事对他来说“诱惑”也不小。 他很想知道罗君欣在这个局里作为唯一的受害人有什么感受。 …… 来到罗君欣病床前，林宇才发现自己错了。 他面对的不仅仅是顾峰布的局，还是一起真正的袭警案。 “她……伤得重吗？” 林宇看向一旁一直在抽泣的殷天，发现自己问了句废话。 “比较严重，一条铁棍直接击打头部导致脑出血。 醒不醒得过来还是两说……” “然后你又拿她当诱饵？” 林宇看向顾峰，眼神里尽是不解。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又把她送到了这家出过几次事的医院里来？ 要知道那个逃跑的嫌疑人到现在都还没抓到！” “我……” 顾峰没有解释。 林宇本是心生愤慨，转身就想要走，却被殷天拦住。 “这是罗君欣自己的愿望，不怪顾队。” “自己的愿望？” “她被袭击后保持清醒了一段时间，在救护车上要求来这家医院。 虽然她没说要拿自己做诱饵，但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林宇看向罗君欣，露出些许歉意。 虽然这事和他不一定有关，但作为团建案的唯一幸存者，他依旧心存愧疚。 “你带我来……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些？” 林宇又转脸看向顾峰： “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摔门而去，不再配合你们的调查了？” “如果躺在这里的是你，该配合我们的是罗君欣，这种情况有可能会发生。 可是两者倒转，我相信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极低。” “为什么？因为我冷血？” “倒也不是，只是因为你失忆，缺乏和她相关的记忆，让你不觉得自己和她很熟，自然不会有太多共鸣。 这不能怪你，但也是事实。” “……” 林宇无言以对，只觉得更加抱歉。 殷天突然凑到他跟前： “让你来一趟医院，也是罗君欣的要求。” “啊？” 殷天这话倒还真出乎林宇的意料： “她有什么安排？” “她觉得光她做诱饵不太够，得加上你这个猛料。” 回答林宇的是顾峰： “毕竟对方的真正目标极有可能是你，而并非罗君欣。 袭击罗君欣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把你引出来或报复你而已。 当然，你可以拒绝做诱饵，毕竟你现在醒着，有手有脚，我不会做强行留你在危险之中的事，这不符合我们警方的做事原则。” “我愿意留下。” 林宇看向罗君欣的眼神变得温柔几分： “我可以单独陪她，顺便好好回忆一下过往的事……” 第105章 半真半假 顾峰不想承认，可是眼神却出卖了他自己。 “放我回去吧，我要冷静一下。” 林宇说完就往审讯室外走，顾峰本想说什么，可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最终只化为一句： “放他走。” 林宇离开警备局以后并没有去别处，而是径直回家。 他知道这一路上一定会有人尾随，因此并不准备做出逃跑等容易让人误会的举动。 在路过让他出现幻觉的银行时，他停下脚步朝那台atm机看了几眼。 只是这一次，幻觉并没有再出现。 略有些失望的他抬脚正想离去，却被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拦住。 “林先生？” “你是？” 林宇抬头看向来人，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记忆的缺失使他在认人一事上不再擅长。 “我是这家银行的客户经理小刘啊，你不记得了？” “哦……不记得。” 林宇这话听起来气人，但刘经理却一点也不生气。 “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也听说你的事了。 你现在……能出现在这里证明已经没事了吧？” “也不能说没事，只能说暂时还好，有事吗？” “那个……你上次担保的那个人钱还没还……” “啊？担保？” 林宇没想到自己还做过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担保的谁？” “李可，在我们这里借了三十万一直没还，而且我们也联系不上他。 如果他还不上的话，只有你这个担保人负责了……” “……” 林宇有些后悔走路回家了，不过他转念想到银行经理或许能提供更多线索，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先认下这不知还不还得清的债务。 “李可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进来详谈！” 刘经理把林宇邀入银行，然后在vip室坐下。 “李可是在11月11日失联的……” 刘经理开门见山： “10号是他的分期还款期，我打电话告知的时候，他还满口答应一定会还。” “团建案当天……” 林宇对11月11日这个时间非常敏感： “难道……他真的和案子有关？” “您说什么？” “没事，李可照片能给我一张吗？” “啊？” 刘经理对一个担保人找银行要被担保人照片一事有些不解，但出于防止坏账风险的目的，他还是掏出手机找到了照片。 林宇看向照片，发现照片里的人果然和之前他出现的幻觉中找他借钱，以及警方提供照片中的李可一模一样。 “好，我知道了。 不过，我想办一下停贷只还本金。” “啊？” 刘经理再次震惊： “您这财大气粗的，还需要办这个？” “首先，我现在的资产都被冻结了，我还是个犯罪嫌疑人，尚未被定罪。 一旦我没能脱罪，我还得去坐牢，如果利息还在增加，等我出来这贷款你把我卖了我也还不起了。 其次，我只是个担保人，你们不会还想从我这里捞这笔利息钱吧？” “嗯……” 刘经理有些为难，不过他还是点头： “我帮您申请一下，成与不成我们后续再跟您联系！” “谢谢！” 林宇起身和刘经理握手，然后离开了银行。 他一出银行，立刻被几名便衣围了起来。 “林先生，你……” “银行经理找我问为李可担保的事。 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林宇话音刚落，顾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会让经侦去查的，不过我刚刚得到消息，罗君欣醒了，你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好……” 林宇本想回家问问自己的幻觉们是不是控制过自己的身体，可如今去看罗君欣这件事对他来说“诱惑”也不小。 他很想知道罗君欣在这个局里作为唯一的受害人有什么感受。 …… 来到罗君欣病床前，林宇才发现自己错了。 他面对的不仅仅是顾峰布的局，还是一起真正的袭警案。 “她……伤得重吗？” 林宇看向一旁一直在抽泣的殷天，发现自己问了句废话。 “比较严重，一条铁棍直接击打头部导致脑出血。 醒不醒得过来还是两说……” “然后你又拿她当诱饵？” 林宇看向顾峰，眼神里尽是不解。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又把她送到了这家出过几次事的医院里来？ 要知道那个逃跑的嫌疑人到现在都还没抓到！” “我……” 顾峰没有解释。 林宇本是心生愤慨，转身就想要走，却被殷天拦住。 “这是罗君欣自己的愿望，不怪顾队。” “自己的愿望？” “她被袭击后保持清醒了一段时间，在救护车上要求来这家医院。 虽然她没说要拿自己做诱饵，但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林宇看向罗君欣，露出些许歉意。 虽然这事和他不一定有关，但作为团建案的唯一幸存者，他依旧心存愧疚。 “你带我来……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些？” 林宇又转脸看向顾峰： “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摔门而去，不再配合你们的调查了？” “如果躺在这里的是你，该配合我们的是罗君欣，这种情况有可能会发生。 可是两者倒转，我相信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极低。” “为什么？因为我冷血？” “倒也不是，只是因为你失忆，缺乏和她相关的记忆，让你不觉得自己和她很熟，自然不会有太多共鸣。 这不能怪你，但也是事实。” “……” 林宇无言以对，只觉得更加抱歉。 殷天突然凑到他跟前： “让你来一趟医院，也是罗君欣的要求。” “啊？” 殷天这话倒还真出乎林宇的意料： “她有什么安排？” “她觉得光她做诱饵不太够，得加上你这个猛料。” 回答林宇的是顾峰： “毕竟对方的真正目标极有可能是你，而并非罗君欣。 袭击罗君欣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把你引出来或报复你而已。 当然，你可以拒绝做诱饵，毕竟你现在醒着，有手有脚，我不会做强行留你在危险之中的事，这不符合我们警方的做事原则。” “我愿意留下。” 林宇看向罗君欣的眼神变得温柔几分： “我可以单独陪她，顺便好好回忆一下过往的事……” 第106章 林木子的力量 “那好，我们先走了。” 顾峰转身要走，却发现殷天还留在原地。 “殷天！走了！” 殷天依依不舍地看了罗君欣一眼，只能跟着顾峰一起离开病房。 众人前脚刚走，林宇的表情又变了几分。 “你醒着，对吗？” “你怎么知道？”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被袭击是真，脑出血是真，只是我命硬，活过来了。” 林宇没有接话，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闭着眼说话的罗君欣出神。 “你不相信我？” 林宇依旧没有说话，坐在那里如同入定的老僧。 罗君欣见自己似乎把林宇“得罪”死了，也便不再多说什么。 她知道，林宇需要时间冷静。 此时的林宇倒也没有多恨罗君欣的欺骗，甚至就在刚刚，他还翻看过罗君欣的病例，确认是真的有轻微脑出血，但并未压迫神经，只需要保守治疗。 他之所以不理会罗君欣，是因为他觉得罗君欣需要好好休息，与之争辩并不明智。 而且，他需要做刚刚未尽之事。 “林木子你出来！” 林宇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良久，林木子现出身形。 “干什么？” “你是不是控制我的身体去做了什么？” “没有。” 林木子回答两个字后，又消失不见了。 “我为他作证。” 最近总是神隐的周木子也冒了出来： “他刚刚一直在跟我聊天，没有控制你。 你也不需要去找胡诚，刚刚我们三个在一起。” “那就好……”qqxδnew “不过新来的几个就不确定了，我和他们不熟。” “新……新来的？林木子最近胃口不好没吃了他们？” 林宇惊讶不已，没想到林木子这道“屏障”居然失效了。 “林木子说你最近状态不太好，导致他的力量渐弱，无力为你处理新到的几个人物，需要你自行消化。” 林宇感到啼笑皆非，一向牛哄哄的林木子，竟然也有认怂的一天。 在周木子告退后，他开始尝试联系几个“新人”，可让他惊讶的是，那几人居然完全不回应他的呼唤，不肯出来见他一面。 这让他隐隐有些担忧。 毕竟，不回应代表不可控，幻觉失控的结果他心知肚明。 无奈之下，他暂时强行清醒，刚一睁眼，就听到罗君欣在呻吟。 林宇一愣，正想起身，却感到脖子处一片冰凉。 低头一看，竟有把刀架在那里。 “你们这是……” “你终于醒了。” 劫持林宇的人狞笑道： “我们又见面了。” “李可？” “李可是谁？” 林宇心中略有些失望，毕竟李可是他刚查出来有可能和团建案相关的人物，没想到竟然与追杀自己的人无关。 “那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西在哪里？” “东西？什么东西？” “算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你多半随身带着，杀了你我一样能拿到手！” 说完，那人正准备挥刀解决林宇。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水杯突然从天而降，正中刀锋。 那刀在划破林宇皮肤的瞬间被弹开，然后“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等那人反应过来时，大手已然落在他肩膀上，他已无路可逃。 林宇赶紧闪身离开战团中央，这才看清形势。 原来是一直埋伏在附近的顾峰及时赶到，这才救他一命。 他转脸看向床上的罗君欣，发现她正半截身子落在床边，脸色苍白，几乎如死人一般。 这一下，林宇慌了神，他赶紧上前去将罗君欣扶起，顾不得身边还有个刺客，疯狂地按动呼叫铃。 “你别按了。” 制住嫌疑人的顾峰见林宇那模样，赶紧提醒： “直接出去喊医生，比按铃快！” 林宇赶紧放下罗君欣，冲出病房大声呼救。 本来躲在办公室里看不到呼叫铃数字的医护听到呼喊赶紧都跑了出来，然后一路来到病房。 没过多久，罗君欣便被推出去抢救，林宇一路跟随，却最终被护士拦住。 目送罗君欣被推走，林宇才回到病房内。 此时，那嫌疑人已经被警方带走，而顾峰依旧留在原地。 “你回来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这是意外。” 顾峰无奈解释道： “我没想到罗君欣在身体抱恙的情况下还会想亲手救你。” “……” 林宇本想说些什么，但却觉得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转身走向病房门口。 “危险的事少做，否则迟早玩火自焚……” 林宇来到医院楼下，正好看到一直在院子里等待的殷天。 “你没走？” “我不放心……” “不放心罗君欣？” “嗯？嗯……” 林宇问的和殷天所想的略有些差异，但殷天知道有些话没法说出口，只能选择应下： “希望她没事。” “能送我回去吗？” “可以。” 殷天一口答应下来，然后邀请林宇上车，随后驶离医院回到了林宇家。 林宇一进家门，立刻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赶紧跑进房间里，一把抓起药瓶，将药倒进了嘴里，然后用水咽下。 很快，眩晕感逐渐减轻，但倦意却很快袭来。 不过，林宇此时知道顾峰那边要出结果还要许久，根本没有清醒的必要，只是他为防万一，强忍着困意来到门口将门反锁，并把钥匙放在了橱柜里藏好。 搞定这一切，林宇才回到床边一下躺下，然后进入了梦乡。 等林宇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这才松了口气。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就听见了林木子的声音。 “林宇，你很聪明嘛！” “啊？” 林宇不知道自己睡了一觉为什么就“聪明”了： “什么意思？” “你知道怎么让我能力增强，让我成功把那几个家伙给吞了。” “啊？” 林宇没想到几个新的幻觉还没出现，就又被林木子给解决掉了。 同时，他也很懵，没想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能增强林木子的能力。 “看你这表情……唉，我高估你了。 想想你刚刚都做了什么吧！” 林宇看向自己的床，突然醒悟： “吃药？” 第107章 新的线索 “你知道就好。” 林木子言尽于此，没再多说什么，但林宇隐隐觉得他的与众不同似乎有了解释。 想起当初在林木子案中自己曾经吃过药还差点失控的事，林宇有了答案。 他没有计较被吞的几个幻觉到底是谁，又是否控制过自己。 他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等醒来的那一刻，再好好盘算接下来的事。 躺在床上的林宇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失去意识，这一次，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消失的何凡与素高美都回到了他的身边，林木子从未吞过什么幻觉。 林宇在一大群幻觉们的簇拥下逐渐升上天际，如同一个神，控制着整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这种快乐，让他不愿醒来，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一巴掌盖在他脸上，他才清醒。 “谁？干嘛打我！” “三天了，再不打你，你就要去阎王殿报到了！” 顾峰的声音让林宇瞬间清醒： “三天？什么三天？” “你在床上睡了三天！” “啊？” 林宇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睁开眼睛都费劲。 “别挣扎了，三天不动多少都有些虚，赶紧谢谢我办完案就来看你，发现你在家挺尸吧，不然你小命都没了！”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打住！你还是别谢了……” 听到林宇的“歌喉”，顾峰只想“割喉”。 “话说我就是吃了个药而已，为什么会连睡三天……” 林宇看着床头的药瓶，感到不可思议。 就在他盘算间，一个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里。 “林木子！周木子！胡诚！你们三个还在吗？” 他顾不得顾峰就在身边，立刻开始呼唤自己的幻觉们。 好在他喊的三人一一浮现，并没有消失。 “怎么了？怕我们不见了？” 林木子懒洋洋的声音，让林宇一阵心安。 “对啊！我反常地昏迷了三天，一般遇到这种怪事，都会有幻觉消失。 这一次为什么……” “你的确有幻觉消失了，你忘了？” “哦……” 林宇这才想起自己产生的几个幻觉被林木子在药物的加持下干掉的事： “所以，是因为你吞了那几个幻觉我才昏迷的？” “可以这么说。” 林木子两手一摊： “毕竟他们都成型了，这时候吞他们的确会让你有些难受。” “你能告诉我他们都是谁吗？” “不重要的人。” 林木子依旧不肯说出被他吞噬幻觉的身份，这让林宇有些恼怒。 “什么不重要的人？既然能出现在我脑海里，必定是因为我对他们有深刻的记忆！ 你光吞不提供线索，我什么时候才能康复？” “关我何事？” “……” 林宇对林木子非常无奈，他也并非没有尝试过动用自己在脑海里的权力对付林木子。 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拿林木子毫无办法。 他就像是一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石猴，寻常办法根本就无法动他一根毫毛。 林宇无奈，只能放弃。 至少他确定消失的不是已有的幻觉，这已经让他心安不少。 “顾警官……” 睁眼后，林宇第一个问题让顾峰非常欣慰： “罗警官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你不先问我想杀你那人说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来没有？” “那不重要，他要真说了什么指认我的话，我现在已经被你揪到一边去接受调查了。” “呵呵，你还真是晕一次聪明一分，让人羡慕啊！” “羡慕你来晕一个试试？” 林宇翻着白眼，又一次询问： “罗警官到底怎么样了？你为什么要回避我的问题？” “这个嘛……” 顾峰再次准备顾左右而言他，却被林宇凌厉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好吧，她还没脱离危险。” “这么严重？” 林宇的内疚感又增加几分，毕竟罗君欣是在已经快康复的情况下为了救他才再次接受抢救的。 “医生说，有可能醒不过来……” “……” 林宇沉默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顾峰倒是豁达： “她吉人自有天相，你不用瞎操心。 配合我们警方破案，才不负她受这么大罪。” “好……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在审讯想杀你的嫌疑人时，他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 他是受雇于李胜利，收钱办事。 为了安全，李胜利给了他一个地址。 这个地址是一处城中村的出租房……” “你想让我去看一眼？” “对，城中村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我们警方一旦露面很容易就被发现。 你就不一样了，一个深居简出不为外人知道的嫌疑人，在城中村那种地方并不显眼。 那间房的钥匙被抓那人已经交给了我们，我一会儿给你，拜托了！” 林宇用怀疑的目光扫视了顾峰几次，让顾峰如坐针毡：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确定这次不会再是什么诱饵行动了吧？” “我对灯发誓绝对不会！” 顾峰一只手举到台灯下面，另一只手打开了台灯的开关： “如果我有半句谎言，这台灯灯泡立刻……” “啪”的一声，台灯熄灭，顾峰尬在当场。 “灯泡立刻什么？” “立刻恢复正常！” 顾峰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机智高兴，台灯亮了…… 林宇把手机揣进口袋里，然后努力想从床上爬起来，却被顾峰按倒。 “我就猜到你这台灯是智能的！我不过是逗逗你罢了。 你先休息，等那边安排好我会通知你过去的。 一会儿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给你补充体力。” 顾峰说完，安顿好林宇便离开了房间。 林宇两眼望天，本想再眯一会儿，可怎么也睡不着。 罗君欣的事深深地刺痛了他，上次殷天被袭击他都没缓过来，如今却又让一个青春少女走到死亡的边缘。 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咬牙切齿地希望案子尽快告破。 “等抓到那个人，我一定要将他碎尸……绳之以法！” 林宇之所以改口，是因为顾峰安排送餐的人进了门来，若是那四个字说出口，他不敢确定会不会被当场按倒…… 第108章 有味道的房间 吃饱喝足，林宇没有再次躺下。 他的体力已经恢复不少，虽然仍有些眩晕，但行动已经无碍。 他走到窗前看向外面，发现周围的警力似乎有所增加。 看得出在罗君欣出事以后，顾峰是真的怕了。 他出现在窗口立刻就被下面的警官发现，顾峰的电话也追了过来。 “林宇，你起床了？” “嗯……我们出发吧！” “好，你等会儿，我马上就来！” 顾峰“信守承诺”，说“马上”就是马上，电话刚挂断，林宇家门就开了。 林宇回头一看，顾峰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是阿飘附体了吗？” “我不放心，所以一直守在外面。” “那刚刚送饭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亲自送？” “我也要面子的嘛！” “……”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便动身朝外走。 下楼后，顾峰将林宇请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开向他所说的城中村。 小何村是江城最负盛名的城中村之一，附近的大学生，打工人为这个城市里的一片嘈杂之地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这里是天堂也是地狱，低价的出租屋让附近口袋空空之人有了栖身之所，同时也吸引了许多犯过事想要隐藏身份的人。 因此，小何村成为了一个多维世界，在学生眼里，这里不过是一个代替宿舍的地方以及小吃街，在生意人眼里，这里是淘金所，在犯罪分子们眼里，这里却是一个绝佳的藏身地。 林宇置身其中，却觉得脑子隐隐作痛。 “顾警官，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此时，顾峰正把车停在村外等林宇探查，猛然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纳闷。 “什么消息？先听好的吧……” “我对这里有印象。” “坏的呢？” “一会儿要是联系不上我，记得来救我……” 顾峰秒懂，他也颇为无奈。 林宇晕倒一向随时随地不受控制，这使他的计划平添了许多变数。 不过，在林宇倒下前，还是一个优秀的“打工人”，逃不过继续打工的命运。 …… 越往村里走，林宇头痛的感觉就越明显。 他猜测自己恐怕会和这村子有渊源。 跟随着顾峰的指引，他来到一处私房前走了进去。 城中村的私房从来不设防，安全与否全凭个人气运，他来到三楼尽头的一间房门口，拿出顾峰给的钥匙打开了门。 门一开，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把本就头痛的林宇薰得不清，差点当场去世。 他在门口朝里看去，环视一周后松了口气。 气味来自于腐败的食物，而非尸体。 等味道散了些，他走进屋内，先进厨房找了个袋子将食物包裹住，减轻鼻子的压力，这才开始四处找起线索。 可是，找过一圈以后，他发觉这屋里似乎什么也没有。 倒不是说屋内空空荡荡，只不过全是些寻常的东西，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看完一圈，林宇回到门口，视线再次落到被他包裹住的腐败食物上。 他开始想象自己若是那个被雇佣的杀手，在进屋时应该看到的是什么样的光景。 在丰富的“出现幻觉”经验的加持下，林宇的眼前景色一变，颜色暗淡几分，如同穿越了时间。 此时，那碗散发着恶臭味道的食物恢复了本来面貌。 林宇再次走进屋内，来到桌前看向那碗东西。 可是由于现实中他并没有确定食物是什么，所以他看到的只有一片码赛克…… “查个案都打码，这合理吗？” 林宇知道他面对的不过是自己的想象，眼前的碗依旧散发着恶臭，所以没敢伸手去碰，而是先去查看其他地方。 可是，这一圈转下来，与刚刚不发挥想象力时并无差别。 等他走回房间中间，他才发觉，似乎唯一有区别的东西，就是臭气的源头了。 无奈之下，他端起那个碗，强忍着吐意走到厨房，然后将碗里的东西一股脑全都倒进了水池。 虽然有破坏证物之嫌，但他总觉得这碗里一定有什么秘密。 随着一声“叮”的清脆响声，林宇的目光被一个反光的东西吸引。 他的思绪也被拉回了现实，恶臭也成功让他的脸变成绿色。 考虑到打开水龙头冲洗可能会造成证据彻底湮灭，他只能强忍下去，下手将刚刚那东西取了出来。 他仔细一看，发现这反光的东西也是一把钥匙，这让他有些迷。 “光有钥匙没有地址？这不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吗？” 林觉得不太对劲，但那刺鼻的味道让他实在无法正常思考，只能暂时放弃。 他将房间内里里外外全都拍了照，然后关上房门准备离开。 为了不暴露自己和警方在联系，他并没有立刻联系顾峰。 他走到楼道口时，正巧有人正往里走。 他侧身让过，却发现对方的手势不太对劲。 他回头看去，竟发现其在袖口隐藏着一个棍状物，怎么看都是武器。 他小心翼翼地避过去，然后撒腿就跑。 他这一跑，让他身后那人有些懵。 对方怔在原地许久，这才看向自己的手，然后恍然大悟。 “哥们，这不是武器，你可别报警啊！” 听到这话，林宇停下脚步，竟又折返回来。 “不是武器是什么？” 那人将手里的东西亮了出来，林宇定睛一看，发现竟是一根卷轴。 “这东西最近在小何村很流行，悄悄告诉你，藏私房钱特别好使。 把钱往上一卷，然后用套桶套住，再找个缝隙一塞，谁也看不……啊！” 林宇发现对方神情呆滞，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林宇僵硬地回过头去，心底生出一股恐惧，以为自己后面站着阿飘，再不济也得是个拿枪的杀手。 结果，映入他眼帘的居然只是个女人。 “呃……你是？” “他老婆。” “告辞！” 林宇松了口气，向刚刚为他科普的哥们投去同情的眼神。.qqxsnew 他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迅速回到了那充满恶臭味的房间里…… 第109章 断片的证人 林宇的脑海里早已记下藏私房钱卷轴的样子，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不断回荡——这房间里也藏有那种东西！ 在强忍着恶心中翻箱倒柜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翻了半天翻不出东西更让林宇大为光火。 好在他始终对那盒恶心玩意儿抱有幻想，于是又一次回到了气味的源头——厨房。 他凭借着大毅力成功在刚刚被他差点扔掉的饭盒底部找到了被粘在那里且用同色胶带伪装的迷你型卷轴，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来到一处杂草丛生的树丛，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新鲜的空气充斥着他的肺，让他一阵安心。 “xxx，下次再上顾警官这种当我就把‘林’字左右反过来写！” 吐出句气话，林宇感到好了很多。 他从兜里掏出刚刚拿到的卷轴，一边回忆着刚刚那个“妻管严”教的拆解步骤，一边上手操作。 只不到一分钟，那个小巧的卷轴就成了林宇手心里一堆零件。 林宇小心翼翼地从卷轴上取下一张缠在上面的纸，然后展开。 “沿河一号三栋？难道钥匙就是那里的？” 林宇一边思忖，一边将东西收好，然后打开手机地图搜索沿河一号。 等他找到地址一看，顿时皱起眉头。 很快，他拨通了顾峰的电话。 “顾警官，有情况……” …… 两人碰头以后，林宇将刚刚在那间屋子里的遭遇说过一遍，并用详细的形容让顾峰对那股臭味有了最直观的了解。 在顾峰干呕的同时，林宇拿出了那张字条： “沿河一号三栋，有印象吗？” “汤湖别苑隔壁嘛，也是别墅区……咦？你为什么这么问？” 顾峰被林宇套了话，才惊觉上当： “你觉得我对这别墅很熟？” “你都暴露了，还有什么可瞒的？” “好吧……” 顾峰见自己实在编不出什么能搪塞林宇的理由，只得承认： “那栋别墅也和团建案有关系。” “啊？什么关系？” “除你以外，团建案还有一个幸存者，被我们放在那里监视居住。” “嗯？” 林宇没想到顾峰竟有如此大事瞒着他。 “不用这么惊讶，之前我们无法判定你是不是凶手，若是把这消息告诉你，你找机会把人做掉怎么办？” “现在你相信我了？” “当然，你都被人追杀这么久了，若你是凶手，那追杀你的人就只能是好人了。 可是，那个人却袭击了罗君欣……” 林宇明白了顾峰的逻辑，袭击罗君欣等于坏人，坏人袭击自己，那自己就是好人…… 虽然这逻辑略显简单粗暴，但林宇却深表认同。 “这个幸存者是谁？” 林宇没有问这人他是否认识，毕竟团建案受害者全是他同事，哪有不认识的道理。 “她叫袁婷婷，是你们研发部的工作人员，而且和你关系匪浅。” “啥？” 林宇突然感到一阵头疼，素高美、罗君欣和殷天的笑容在他脑子里旋转，然后混成了一个太极双鱼图…… “她的职位是研发部助理，实际就是你秘书。” “我还有秘书？” 林宇一脸震惊，眼珠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我什么身份地位，还能有这配备？” “反正比你自己想象中的高。” 顾峰没把话挑明，毕竟林宇的关键信息永远都是测试他是否恢复记忆的最有效的手段。 透露得越多，今后能试探林宇的机会就越少。 林宇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并未追问。 “袁婷婷记得我吗？” “记得，这丫头运气比你好太多了，她当时因为失恋所以喝了很多酒，那些酒是在下毒前放在桌上的，因此她没有中毒。 等她喝下毒酒后，偏偏又正巧要吐，结果把毒给吐了个七七八八。 在我们的人赶到现场时，发现她还有呼吸就把她送进了医院。 没过多久，她就痊愈出院了。” “你等等……她没失忆？” “应该没有。” “那她岂不是可以直接帮你们把凶手揪出来？” “可是她当时喝高，断片了……” “……” 林宇无语至极，如此重要的证人竟喝酒误事。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释然了，若是袁婷婷没喝酒，恐怕根本活不到现在。 当初故人有人生还，他应该高兴才是。 “看来，雇佣那杀手的人想杀的不止有我，还有袁婷婷。”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地址留下的线索指向了他的第二个目标……” “我能去见见袁婷婷吗？另外……她为什么会在别墅里？” “她是富二代。” “……” 这个答案，让林宇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 噎了半晌，他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来： “好吧，当我没问，出发吧！” “我答应带你去了？” “嗯？” 林宇本以为顾峰会很愿意将他带到袁婷婷那里，好让两人一起商讨出些什么来。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盯着顾峰的眼睛看了足有一分钟，这才恍然大悟： “你是怕我这个灾星把她也给弄死了？” “第一，我怕你弄死她，第二，我怕你克死她。 所以，你想见她还是再等等吧！” “那我能换个人见吗？” “你要见谁？” “殷天。” “嗯？” 这次轮到顾峰惊讶了，他想不出林宇要找殷天做什么。 不过，殷天作为一个局外人，与林宇见面无伤大雅。 考虑再三，顾峰同意了。 “见她可以，必须在局里的问询室。” “可以。” 林宇要和殷天谈的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并不介意有人监视。 回到江城市局，顾峰立刻着手安排林宇和殷天见面。 只半小时不到，林宇便坐到了殷天的对面。 “罗君欣和我到底什么关系？” 林宇上来就问如此尖锐的问题，让殷天有些措手不及。 她看向摄像头的方向似乎在求助，可是挂在她耳朵上的耳机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显然，顾峰并不准备干涉两人的对话。 “她一个警官，能和你一个嫌疑人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醒不过来，是因为我在遇险时她奋不顾身想要保护我。 若是跟我没关系，她怎么可能这么做？” 第110章 分析原因 “她是一名警官，这么做是她的职责……” 若不是殷天在说这句话时低着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林宇险些就信了。 “你不愿意跟我说实话我也没有办法，但你要知道，我弄清和她的关系都是为了搞清楚为什么会有人袭击她和你。 你每说一个字，都有可能让我离真相更近一步！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林宇的语气透着深深地失望，这种失望如钢针般扎在殷天的心头，让她觉得整个身体都在淌血，力气也在一点点从身体中流走。 林宇决然起身的动作，如同是在与她割袍断义。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点什么，恐怕今后与林宇再无相见之日。 在林宇缓步走向门口的时候，她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 “她是你女朋友！” “我女朋友？” 林宇停住脚步，这个答案他曾经想过，不过因为过于荒谬，因此被他自己给否了。 如今听到殷天的话，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对，你女朋友。 你们是在素高美的婚礼上认识的，后来因为你够聪明，帮她破了几个小案子，所以赢得了她的好感。 久而久之，你们就在一起了。 直到你出事，你们的关系都一直保持着，没有变过。” “可是素高美和李梦瑶……” “那是你们之间的复杂关系，与我何干？” 殷天说这话时语气愤愤，让林宇的心不由得向下一沉。 他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我不会真是个渣男吧？” 林宇和殷天相视无语，良久，殷天似乎鼓了半天勇气，突然开口： “其实……在那次把你送回家时，我才第一次见到你。 之前，我只是听罗君欣说起过你，从未见过你本尊。 见到你后，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她会对你死心塌地。 可惜，你身边的人实在是多了点，已经没什么余地了。” “你看得到他们？” 林宇吓了一跳，他完全领会错了殷天的意思，以为殷天看到了成天折磨他的幻觉们。 林宇的反应同时也吓到了殷天，她突然觉得脊背发凉，以为在林宇的身后站着一排她看不到的阿飘。 两人在这场误会中没有赢家，全都不敢在问询室里多呆，在心惊肉跳中分道扬镳。 顾峰安排人送走殷天，自己则把林宇再次来回到问询室中。 “你突然问自己和罗君欣之间的关系是想干什么？为什么不来问我？” “问你你会说吗？” “不会……” “……” 林宇翻了个白眼： “罗君欣受伤肯定有原因，不搞清楚其中缘由就不可能知道凶手对她动手的动机。” “人都被抓住了，问问不就知道动机了？” “那你问出来了？” “没有……” “……” 林宇被顾峰连噎两次，颇是悔不当初，就不该接顾峰的话茬。 “我怀疑动机就是清理我身边的人，好给我一个警告。” “给你警告有什么用？” “让我不要向你们透露更多有关团建案的线索。” “你透露了吗？” “没有……” 林宇本觉得自己似乎反击成功，可仔细一想，自己这似乎又是被顾峰给噎了一道，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顾警官，你这是故意的？ 我跟你讨论的目的是尽快找到真相，你却拿我开涮？” “没有，我只是让你认清现实。” 顾峰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被抓的杀手之前已经和你说过，受雇于李胜利，目标是你和袁婷婷……” “说些我不知道的！” 林宇对顾峰开口就是废话非常不满。 顾峰懒得理会林宇命令的口吻，只是按部就班地继续道： “他已经招供，他的目标范围内并没有罗君欣，罗君欣为什么会被重伤，他也不知道。” “哈？” “别‘哈’，也别问我有没有查到什么。” 顾峰预判了林宇想说的话，把林宇的问题全给堵回了肚子里。 “他的目标不是我。” 良久，林宇憋出一句让顾峰惊讶的话来。 “不是你？那是谁？” “不是谁，而是一件东西……” 林宇仍记得那杀手说要一件什么东西，可惜到最后也没说出要的是什么。 “他没跟我说他要的是东西……” “那你还不去问？” “你随口说说就要我去问？警备局是你家吗？” 顾峰被林宇使唤感到非常不爽： “万一你就是找个理由忽悠我呢？我是不是也得听你的？” “没有万一，你爱信不信。 你宁愿去相信一个杀手，也不相信案件的受害者，你这警官当得真够到位的。” 林宇的讽刺并没有迎来顾峰的反击，顾峰沉吟了片刻，给了林宇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你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连家里那点存货也基本是我们在你回家前置办的，他若是想找你身上的东西，恐怕只能找到头皮屑……”m.qqxsnew “呸……你打比方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听众的感受？” “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既然他是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问你什么东西，恐怕是一件被你藏在某处的东西。 最大可能，那东西就放在别墅里……” “喂，别墅是周木子的……” “是，没错，不过在我们调查的过程中发现，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周木子可能只是别墅的购买者，而使用者是你。” “算了，不跟你争，我要是有住别墅的命，就不会成天被你当傻子玩。” 林宇对“有钱人”这个身份依旧嗤之以鼻： “不过别墅到目前为止都并非是以周木子或其他某人的私人住宅的‘身份’出现的，而更像是一个研发科的聚会地点。 所以，如果我在失忆前真藏了什么东西，藏在那里倒也合理。” 林宇分析得头头是道，顾峰深以为然地在那里连连点头，可是却并没有动弹。 林宇疑惑地看着顾峰： “你还不去找？” “别墅已经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如果你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那我再去一次也是徒劳。 所以……你有没有什么想交代的？” 第111章 再次遇袭 “那别墅我都不记得，还能记得藏过什么东西？” 林宇对顾峰的逼问很是不屑： “你与其在这里问我，不如赶紧派人再去把别墅翻一遍来得实在。” “好吧……” 顾峰其实并不想逼林宇，只是职业习惯随口一诈。 林宇什么也没说，他反倒是很高兴。 至少，眼前这个亦敌亦友的家伙没有在骗他。 “我现在就去别墅找东西，你要一起吗？” “不去！” 林宇出人意料地拒绝了顾峰的邀请： “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你想做什么？” 林宇这话让顾峰紧张起来。 毕竟，无论林宇有危险，还是林宇让别人有危险，都不是他想看见的。 “我想去见袁婷婷。” 林宇没有隐瞒，因为见袁婷婷这件事没有顾峰靠他肯定是不可能成行的。 “不行！” 顾峰果断拒绝： “你和袁婷婷接触完全是给对方一锅端的机会，更何况你……” “理由你说过一次，没必要再重复一遍。 我见她自然有我的理由，希望你看在破案地份上给我这个机会。” 林宇这话有些接近请求，让顾峰有些纳闷： “这事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很重要。 或许袁婷婷在案发时喝多了断片影响她提供案件线索，但我平日里的是什么样的人，做过哪些事，女朋友是谁这些消息她应该是清楚的。 找她可以了解我自己，从而更好地推断出那些人袭击罗警官的原因。” “好，我知道了。” “那走吧！” 林宇满心以为顾峰已经答应他的要求，结果没想到对方还有后半句。 “我会带人去找袁婷婷了解情况的，你静候佳音吧！” “你这是要甩了我自己单干？” 林宇瞪着顾峰，“气愤”两个字几乎从他的眼睛里喷了出来。 可顾峰却对他的态度视而不见： “对，单干，你回去老实呆着，别到处乱晃，否则又把身边哪个人给晃死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顾峰这话说得刺耳，可林宇却听了进去。 他默默转身离开办公室，径直朝警备局门外走。 顾峰愣了一小会儿，然后追出门去： “殷天！接上林宇一起回去！” 尚未离开的殷天虽不太想揽这个活，但顾峰开口她又不好拒绝，只得答应下来。 林宇上了殷天的车，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毕竟刚刚的尴尬还历历在目，谁的脸皮也没厚到城墙般的程度。 就这样，两人默默无语，直到分开时也没有多说上一句。 离开林宇家的殷天感到一丝后悔，她知道林宇之前在问询室里那般激动都是为了找出差点伤到她，以及伤害了罗君欣的凶手。 她本想回林宇家说上些什么，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这样，她心不在焉地发动汽车，准备回去找顾峰谈谈。 可没等她的车开出百米，一辆渣土车如从天降，以极高的速度向她冲来。 “轰隆！” 巨响回荡在街道上，殷天的车腾空而起，随后重重地落回地面。 刚进家门的林宇听到异动，立刻冲到窗前，楼下冲天的火光让他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附近藏身的警方人员立刻围到现场查看情况，一时间，整条街都乱作一团。 林宇顾不得自己是被限制行动的人，推开门，锁都不锁就狂奔到楼下。 火光中的车他再熟悉不过，自己刚刚就是坐着它回到家的。 如果没有奇迹出现，这样的事故，开车的殷天恐怕凶多吉少。 心情沉重的林宇立刻上前，冲进警方的人群中，拉住一个人就问： “有没有找到伤者？” 可是，所有人的回答都是“没有”。 在问过一圈以后，林宇冷静了一些。 “就算殷天和想杀她的人在车里同归于尽了，这火势也没大到太离谱，两个人不可能尸骨无存…… 既然没人，就说明……她可能没事？” 想到这里，他开始将目光投向周围的人群。 他并没有找到殷天，却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明显不是在看热闹的人。 他没有声张，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来到那人身后，却也没有动手。 “认识吗？” 林宇在心里询问幻觉们。 他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从而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他要找的凶手。 毕竟一旦动手就会打草惊蛇，万一闹得乌龙，再想抓人就难了。 “是李可。” 胡诚回答： “我记得他！” 林宇一愣，这才仔细看了一下眼前人的相貌。 果然，这人与照片中的李可有八分相似，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头发被剔得精光，显得更具匪气了一些。 既然人是熟人，那林宇便觉得没有认错。 于是，他立刻下手要将对方放倒。 那个疑似李可的人没想到有人会从背后偷袭，猝不及防之下，他被重重地摔倒在地。 可是，林宇低估了他的“皮实”，李可只在地上呆了一秒，就立刻弹身而起，反手将林宇来了个凌空背摔给扔了出去。 好在林宇有胡诚加持，并没有因为失去着力点倒地，反倒是稳稳落下。 可就是这时间差，让“李可”有了可乘之机，转身逃之夭夭。 林宇本想追去，可转念想到殷天还生死未卜，因此立刻寻找起殷天的身影来。 他拉过迎面走来的一名警官，正想向他指明“李可”逃窜的道路，却发现对方手里握着一把警方绝不可能带在身上的水果刀。.qqxsΠéw 下一秒，那刀向他刺来，使他不得不避开。 他的眼神开始在人群中扫视，一方面查看还有多少杀手可能隐藏其中，另一方面也是观察真正的警方人员都分布在什么地方，以便一会儿求援。 他很快便认清形势，然后挑了一个他选定的方向狂奔。 那里有几名孔武有力，一看就是顾峰亲手调教的“亲兵”——刑警，同时也是朝他这边看来的人数最少的地方。 果然，那名假警官见自己一招未能得手，且林宇跑得如此之快，也便没有来追，慌忙地朝后撤走。 得到喘息之机的林宇再次拉过那刑警： “快！追！” 第112章 虚惊 “已经在追了。” 那名刑警说话不紧不慢，声音还让林宇异常熟悉，他抬头一看，发现原来自己拉住的竟是顾峰。 “顾警官……你……” “殷天没事，已经被救下了。” “那凶手……” “刚不是说了吗？已经在追了，你拖延了他们一下，给我们创造了机会，追到他们不过是时间问题……” “顾队！” 顾峰正说着，一名警官小跑着来到他面前： “跟丢了。” 顾峰的脸“噌”的一下变得通红，毕竟他刚吹完牛就爆了，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怎么回事？” “对方反侦查能力很强，而且似乎有人掩护，我们跟了一段就丢失了目标……” “监控呢？” “调过了，没拍到。” “……” 顾峰没想到自己布下天罗地网还能让对方逃脱，这实属是在他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殷天呢？我要见她！” 林宇对顾峰是否追到嫌疑人并无兴趣，他现在只想确定殷天的情况。 他不希望因为他的原因，导致罗君欣和殷天全都出事。 若是那样，恐怕他就算不恢复记忆，想不起自己曾经和罗君欣的关系，这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在我车上，你自己去吧！” 顾峰此刻正焦急于追凶失败，无暇顾及林宇。 林宇也不矫情，他认识顾峰的车，因此一路往顾峰停车的地方走去。 等他来到车前，他突然放缓了脚步。 他很害怕看到的殷天全身伤痕累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林宇！” 没等他冷静下来，殷天的声音便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殷……殷天，你没事吧？” “我要是有事，你会在医院见到我，而不是这里。” 殷天这句话让林宇放心下来，不过他很疑惑： “你为什么没事？” “听你这意思……要杀我的人是你？” 林宇这才发觉自己失言，赶紧补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不用狡辩了，肯定是你！ 要不是我机灵，看到那大货车出现立刻跳车逃跑，恐怕你就得手了！”.qqxsΠéw “殷天……” “嗯？” “你真这么想？” “我要真这么想，你手上现在应该戴着银手镯！” “……” 殷天还有心情开玩笑，这让林宇的心情也由阴转晴。 “你没事就好……我以为你和罗警官一样……” “放心好了，我运气一向比她好。 见林宇如此关心自己，殷天的脸上不自禁的挂上了笑容： “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一会儿顾队会把我安排得妥妥的。” “你的车我会赔给你的，等我恢复记忆，拿回自己的财产……” “不用你赔，顾队也会想办法。 毕竟，我可是执行送你的公务过程中出的事。 他要是不赔我就举报他非法转运嫌疑人，看他怎么办！” 殷天在这儿规划顾峰赔车的未来，让林宇顿感和她亲近不少。 两人又有说有笑地交流了一阵这才分开。 林宇再次回到家中，拉上窗帘，不再看窗外的事。 “李可真的活着。” 他躺在床上，开始自言自语： “如果那真是他，和他在一起的会是谁？” “李梦瑶呗！” 胡诚很快便给了林宇回应： “只有李梦瑶和他不离不弃。” “可是，为什么我记忆中何凡与李梦瑶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不知道，关于何凡我记得的事本就不多，这么隐秘的事情就更不知道了。” “你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嘛！” 这时，嘴欠的林木子再次出现： “何凡和李可之间有什么关系？” “关系？” 林宇一头雾水： “情敌？” “算了，你没脑子……” 林木子对林宇的分析实在无语： “也不知道素高美把她脑子藏哪儿去了，怎么没让你继承呢？” “胡说，我明明继承了……” “继承了还分析不出这么浅显的道理，那你简直是在侮辱素高美的在天之灵！” 林木子把话说这么重，让林宇不得不重新审视何凡与李可间的关系。 他开始一点点回忆与何凡的过往，试图找出两者间的交集。 很快，他想起最早到何凡家查看时，电脑登录qq后看到的那个“欠钱不还的人”。 他自己与李可间最深刻的记忆便是借钱，那么李可便是一个会借钱的人。 既然会借，岂不就会欠钱不还？ 想到这里，林宇顿感豁然开朗。 “看来那个‘欠钱不还的人’就是李可！” “你脑子总算转过来了，你再想想李梦瑶为什么会跟何凡还有你都有关系？” “因为……她想帮李可借钱？” “宾果！没白教你。 不过，刚刚街上那人是不是李可还不能确定，所以，你也不要钻牛角尖。” 林木子的提醒让林宇清醒了一些，万一刚刚真认错人，那他顺着李可的线查下去，只能查到一地鸡毛。 “好吧，我知道了。 最近有新人加入吗？” “有，而且我没吞她。 只不过这丫头胆子太小，到现在不肯出来见你。” “啊？” 林宇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问出些东西来。 “是谁？” 一会儿我把她送来，你自己问她吧！” 林木子不肯亲口说，林宇也拿他没辙。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一个披散着头发，一身白衣的少女便突然出现在林宇面前。 猝不及防之下，林宇还以为遇见了阿飘。 他正想给那阿飘一巴掌时，那阿飘说话了。 “你……你是林总？” 见对方可以交流，林宇暂且放下“斩妖除魔”的想法。 “是，你是谁？” “我……我是袁婷婷……” 少女的这句话，让林宇差点当场噎过去。 “你……不是在警方的保护下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我不知道……” 袁婷婷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虽然能够交流，但说起话来却显得非常怯懦。 “你别着急，慢慢说！” 林宇知道能出现在自己的幻觉中的人，在现实里多半是凶多吉少。 他有心出去通知顾峰，可眼下安抚袁婷婷又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他只能耐心地劝慰： “我在你身边，你会没事的。” 第113章 计赚顾峰 “林总……你还是那么好……” 袁婷婷一边抽泣，一边不忘“溜须拍马”，搞得不当“老总”好多天的林宇有些脸红。 “我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上发生……不，重要的是你没事。” 考虑到“病人”的情绪，林宇只能昧着良心“撩妹”。 也不知是不是林宇潜意识里那套对付袁婷婷的手段运作使然，他的这一套袁婷婷非常受用。 “不不不，我有没有事不重要，我知道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宇一听有戏，立刻来了精神： “那么……发生了什么？” “我……我喝醉了，不记得了……” 又是断片！ 林宇差点当场去世，不过他对自己之前的分析依旧自信，因此认定袁婷婷很可能只是他自己的记忆滋生的出幻觉。 这样一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合情合理了。 至于断片什么的，不过是因为他对袁婷婷在团建案现场喝醉的不满引申出来的借口而已。 “你不记得，我们就去看看……你出事的地方。” “好！” 袁婷婷心怀愧疚，因此没有拒绝林宇的提议。 林宇走出家门，又一次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毕竟他一出门就出事，已经成为江城警方中的传奇人物，几乎堪比某位死神小学生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了。 很快，几名警官飞奔过来。 “林先生……你这是？” “我要去沿河一号。” “这……不合适吧？” “非常合适。” “……” 这么不识抬举的人，那警官是第一次见到。 他无奈之下，只能打电话给顾峰请示。 可他电话刚拨出去，顾峰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让他去……” “好……” 那警官刚答应，却不料顾峰还有后半句：.qqxsnew “你就滚蛋！” “……” 那警官无语，却听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间隔很长的“嘟嘟”声，这代表着电话尚未接通。 他吓得差点把电话扔出去，电话不通顾峰就能说话，这至少得是红衣厉鬼级别才有的手段。 可是，他的手很快被人抓住，那触感不太像鬼。 他定睛一看，发现原来顾峰就在他身边。 “你回岗去吧，我来跟他交流。” 那警官立刻敬礼离开，给顾峰和林宇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 “你又想做什么妖？” “袁婷婷死了。” 林宇只说五个字，就让顾峰为他花了……十分钟整理表情。 “你怎么知道的？” “我出现幻觉了。” 林宇没有隐瞒： “虽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感知到她死的，但她确实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在我脑海里的人没有活人，所以我知道她死了。” 林宇这个理由虽然玄幻，但顾峰无从反驳。 毕竟幻觉是林宇的，他又看不见，只能任由林宇编排。 “她是死了，不过……是意外。” “意外？” 林宇皱起眉头： “一个案件的重要证人突然死亡，仅仅只是意外？她是怎么死的？” “喝多了从床上滚下来，脑袋砸在床头柜上，意外碰落了柜上的花瓶。 花瓶掉到她额头上，正中她的鼻梁，砸碎的花瓶渣进入气管造成伤害，醉酒状态下的她又无法呼救，所以就这样死了。” “这个死法……很清奇啊……但凡少一点巧合她都死不了。” “对，所以我一度怀疑这是他杀。 可是在调查以后，我们没有发现有人入侵的痕迹，加上她的死虽然巧合众多，但是逻辑环环相扣非常合理，只能认定为意外了。” “可我始终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林宇的固执让顾峰很头疼。 “我知道，袁婷婷作为团建案里唯一的正常活人，对破案，对你洗清自己都很重要，她的死在你眼中不可能是意外。 但你不能罔顾事实啊！” “我没有罔顾事实！我都没有看到事实，怎么会有‘罔顾’一说？” 林宇绕了这么大一圈，让话题回到了原点。 顾峰差点被绕晕，直到这一刻才明白自己被林宇算计了。 “所以，你想知道事实，就必须跟我一起去一趟沿河一号，对吧？” “不然呢？你拿什么来证明她的死是意外就是事实？鉴证和法医的文件，你也不可能拿给我看吧？” 思考片刻，顾峰答应了林宇去现场看看的请求。 带林宇去现场可以用“指认”这个理由，毕竟袁婷婷案是团建案的延伸，刑侦方面有所怀疑，需要把团建案嫌疑人带去现场合情合理。 这么做，从手续上来看比把保密文件拿给林宇看要简单得多。 林宇绕圈计划的成功，使得顾峰对他刮目相看。 “你从一开始多少有点大病的模样，变成如今精明至此，我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就习惯习惯……” “一开始我觉得你不可能是凶手，可现在……”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暂时还没恢复全部记忆，一切只能用证据说话。” 林宇的反驳有理有据，让顾峰更提防了几分。 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林宇的记忆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带着一脑袋问号，他让林宇坐上自己的车，朝着沿河一号驶去。 沿河一号是一个别墅群，与汤湖别苑是邻居，虽然建筑风格略有差异，但连成一片的那种金钱带来的气势却是迫人异常。 来到别墅群门口，普通人都会不自觉的产生自卑感，见人说话都得客气三分。 不过，有顾峰的警车加持，这种压迫感对林宇的影响微乎其微。 他来到三栋门口，在顾峰的带领下拉开警戒线进入其中。 刚一进门，林宇就看到几名鉴证的警官在现场取证，这让他颇为疑惑。 “你不是说已经把袁婷婷的死认定为意外了吗？怎么还在取证？” “我说的只是初步结论，这个结论我还没有报上去。” 顾峰这答非所问的答案，让林宇心下了然： “看来你和我一样，根本不信这是意外，所以还在进一步调查。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阻止我过来帮你？” “我怕你帮我又在这别墅里找出一具尸体！” 第114章 美酒收藏家 顾峰对林宇的招凶体质已经有了深刻的认知，这倒不是因为林宇走到哪里哪里会发生命案，而是有人在暗中一直针对林宇，想消除林宇发现的一切证据，然后杀之而后快。 林宇对顾峰的话深以为然，他也觉得自己到处跑的确会造成一定的风险。 但他若是不跑，导致案子迟迟不破，他自己也不会甘心。 “这屋里除了袁婷婷没有和团建案有关的人，所以还算安全。” 林宇这安慰的话说给顾峰听，顾峰却一个字也不信。 毕竟医院里和案子无关的周医生听了都会想从地上爬起来给林宇点个举报，说他传播谣言。 “反正你来都来了，再赶你走也不合适，你就凑合着四处看看吧！ 有什么发现记得及时告诉我，可别又晕过去以后，我还得等你醒了才知道真相……” “我每次看现场的流程你背得挺熟啊！” 林宇翻了个白眼： “我晕不晕我又控制不了……” 顾峰没有理会林宇的吐槽，而是径直向屋内走去： “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在二楼，我先带你去看看。” 林宇并没有跟上，而是站在原地看向一旁的电梯。 “袁婷婷平时上楼是走楼梯还是坐电梯？” “从我们监控的这段时间频率统计来看，她都是走楼梯，只有上顶楼阁楼才会坐电梯。” “嗯……那我们也走楼梯……” 别墅的楼梯直通二楼，整个二楼布局呈环形，房间围着由楼梯开口形成的“天井”一圈。 二楼面积不小，但却只装了三间房，分别是主卧，次卧和书房。 正因为如此，房间的面积都极大，几乎媲美普通人的一室一厅了。 袁婷婷出事的地方是主卧，主卧里面的陈设较为复杂，进门处左手边是衣帽间，右手边是梳妆间，梳妆间的侧面还有专门的储物柜和与卧室相连的洗漱间。 过了这几间房便是一道屏风，屏风的后面才是袁婷婷的床。 此刻，床边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线内用痕迹固定线画出了袁婷婷死时的位置，其中头的一部分被画在了柜子上，代表着她的死与磕到柜子不无关联。 地上的花瓶残渣并未完全清理，留下了大部分碎片用以现场勘察。 林宇围着床转了三圈，这才回到尸体本该在的位置。 “死因就是吸入瓷瓶碎渣导致的呼吸道损伤？” “嗯，姚洛……姚法医是这么说的。” “看上去的确像是意外……” 林宇的结论没有出乎顾峰意料，毕竟他本人刚看到现场时与林宇的想法完全一致。 若不是袁婷婷的身份实在特殊，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这案子可能还有蹊跷。 “她喝的酒哪儿来的？” “她家有酒窖，都是她的藏酒。” “哈？” 林宇有些吃惊，袁婷婷这样的年轻女孩家有个酒窖这种事还不多见，即便她是有钱人，可能有些特殊癖好，但毕竟在研发部工作，需要保持头脑清醒，也很少有接触酒文化的机会。 而且，这件事让林宇突然灵光乍现： “如果她平日里就有收藏酒的习惯，且经常饮酒，又怎么会这么容易醉？” “你发现了华点。” 顾峰从手中文件里抽出一份报告，犹豫了片刻才递给林宇： “死者酒精并不耐受。” “不耐受？不耐受她还喜欢酒？” “我倒是想问问平日里她喝酒喝得厉害与否，可是你部门都团灭了，我想问也问不到啊！” “她家人呢？” “她父母我问过，他们表示不知道自己女儿有喝酒的癖好。仟仟尛哾 不过由于两人都是生意人，关心袁婷婷的机会并不多，即便袁婷婷真爱喝酒，他们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那我帮你问问吧……” 林宇无奈，只能找了个角落坐下，然后开始呼唤袁婷婷。 新成员比老油条们听话许多，林宇一召唤，袁婷婷便出现了。 “林总，您找我？” 林宇在看到袁婷婷的别墅前，只知道她是个富二代，并没有太直观的感受。 可是在来到别墅后，他震惊了。 也没想到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平日里竟对自己如此毕恭毕敬，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任他是个精神病，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处理和自己幻觉间的人际关系。 “你平时喝酒吗？” “不喝。” 袁婷婷的答案让林宇有些惊讶： “不喝？那你家为什么有酒窖？” “我不喝酒，但是我喜欢收藏，朋友们来家里玩的时候我才会把藏酒拿出来。 不过每次我都只喝一点意思一下，不会喝醉。” “我在你家玩过吗？” “当然，您忘了？” “咳咳，我失忆了。” “哦！这样啊……” 袁婷婷露出关切的目光： “那……我能帮您什么呢？” “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林宇随手一划，将外面的景象展示给袁婷婷看： “你已经……去世了，你应该有所察觉吧？” “我……死了？” 袁婷婷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和陌生的痕迹固定线，整个人呆在当场。 “嗯……我现在正在调查你死亡的真相，你愿意帮我吗？” 袁婷婷呆了五分钟才反应过来。 “愿意！” “你之前说你喝酒喝断片了？可你刚刚又说你不经常喝酒，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段时间被关在家里心情不好，所以就把酒窖里的酒拿出来一些。” “仅仅只是因为关在家里心情不好？没有谁诱导你去喝酒？” “没有……不过……” 袁婷婷捂着脑袋，似乎有些头疼： “我记得我前男友跟我打过电话……” “啊！疼！ 你等等，先回忆一下之前的事，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会儿来找你！” “好的，林总……” 林宇之所以突然喊疼，是因为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猛拍。 因此，他只能暂停和袁婷婷的对话，恢复神智看向刚刚“发神经”的顾峰。 “你干什么？” “突然有个发现，想跟你分享一下！” “一刻都不能等吗？” “对，一刻都不能等！” 第115章 制造意外 顾峰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林宇也不好推辞，只能耸肩： “好吧，你说，什么事？” “我们查了袁婷婷的通话记录，发现她临死前曾经和她前男友通过电话！” “……” 林宇差点当场用翻好的白眼夹死顾峰，这是他刚刚已经知道的消息，如今却因为顾峰想把这消息告诉他，打断了和袁婷婷的对话。 “怎么？这个消息没用吗？” “有，但我已经知道了。” “那你还知道什么？” “刚问出这个，你就把我摇醒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消息本来就是我告诉你的？” “啊？” 林宇没听懂顾峰的问题： “你告诉我的？明明是袁婷婷……” “你脑子里那个袁婷婷不过是你的幻觉而已，承载的应该也只有你自己的记忆。 除非你在袁婷婷死的时候就在现场，否则你不可能知道她和前男友打电话的事，你的幻觉也无法将这事告诉你。” 林宇虽很烦顾峰打断自己思绪的行为，但却不得不重视他的话。 因为他突然从中引申出另一种可能——自己刚刚真就在现场！ 他能想到，顾峰显然也早已想到，不过是在设局套他的话。 “你说，你刚刚会不会被某个幻觉控制来了这里，自己却不知道？” “不会。 我刚刚就在家里，一出门就被你手下的警官们团团围住，根本没有偷偷离开的机会。 你不至于对自己的同僚们这么没信心吧？” 林宇把顾峰的气口全都堵死，如同一个高明的棋手让顾峰无路可退。 “好吧，我要是再怀疑你就是我失职对吧？” “对啊！” 顾峰无语…… 良久，他才接上话来： “你继续和袁婷婷聊着吧，我不打扰你了！” 林宇见顾峰如此承诺，便又蹲坐在地，重新呼唤起袁婷婷。 “林总……你回来了。” “嗯，在这次意外发生前，你是不是只有在团建时那一次醉酒的经历？” “是的，以前从未醉过，因为我基本滴酒不沾。 那一次是因为我和男友分手，所以才……” “你男友叫什么名字？” “李可。” “？” 林宇的脸上挂满了问号： “你是说……李可？” “嗯，他要跟我分手，说是因为和前女友复合了。” “他前女友是不是叫……李梦瑶？” “是啊……李可辞职以后不能和我朝夕相处，就开始和前女友联系，然后就和前女友重归于好了。” “……” 林宇仰天长叹： “好一对碧人啊！” “什么？” “嗯……没事。 他有没有找你借过钱？” “借过，借过很多，不过我有钱，不在乎，也就没让他还。” 林宇心下了然，不过又有些疑惑： “李可在团建的时候在场吗？” “应该……不在吧？” 袁婷婷有些不太确定： “反正他跟我分手是电话里说的，我在团建现场没有看到他。” “好，你先休息，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谢谢你，林总，你还是那么靠谱。 要不是你有女朋友，我都想追你了！” 袁婷婷红着脸，正想转身离开，却被林宇叫住。 “等等……我有女朋友？我女朋友是谁？” “素高美姐姐啊！你自己女朋友是谁你不知道？” “素高美？她不是跟胡诚结婚，离婚后又跟何凡在一起了吗？” “对啊，但是她喜欢的是你，追你追得紧，我们私下里都把她当你女朋友了！” “这是……什么操作？” 在林宇心目中，何凡已经成了一个浑身冒着绿光的人。 他同情何凡的同时，也开始自我审视，怀疑自己是不是渣男…… 看到林宇脸都绿了，袁婷婷赶紧解释： “你跟素高美姐姐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吃喝玩乐，像一对情侣一样，但其实并没有在一起……” “你这不是越描越黑嘛！” 林宇实在忍不住了： “我这么对兄弟的女友，我兄弟不生气？” “何凡吗？对哦……他应该生气…… 可是，我记忆中他怎么就没生气呢？” “……” 在一片绿光的照耀下，林宇离开了自己的意识，回到现实之中。 “顾警官……” “问出什么没有？” “袁婷婷的前男友是李可。” “又是这家伙？” 顾峰已经通过经侦和林宇的描述知道了李可四处借钱的可疑行为，如今知道袁婷婷的死和李可或许也有关联，更是觉得蹊跷。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他很有可能就是这几起案子的第一嫌疑人。 看来，我有必要把他抓来问问了！” “抓不抓你看着办，我觉得现在最该做的是搞清楚袁婷婷的真正死因。 如果仅仅是意外，那他这个‘第一嫌疑人’可就名不副实了！” 顾峰点头认可，随即看向床边的痕迹固定线： “你怎么看？” “我觉得是意外。” “啊？” 顾峰知道林宇本想坐实袁婷婷死于他杀，因此才来到别墅调查。 没想到他竟然得出了“意外”这个结论，实属与其目的不符，让他疑惑不已。 “虽然是意外，但这意外是有人刻意制造的。” “制造意外？你是说……袁婷婷从床上跌落摔死，是有人设计造成的？” “嗯，床头柜的位置，上面摆放的花瓶，以及袁婷婷坠床，这几件事看似巧合，其实是有人精心安排的结果。” “你说说看！” 顾峰来了兴趣，毕竟在他看来，想安排袁婷婷死得如此巧合并不容易。 “床头柜的位置和花瓶的位置就不用多说了，凶手只需要打电话通过某种方式诱导袁婷婷散放好就行。 至于袁婷婷坠床……” 林宇指向袁婷婷的床上： “你看那里有什么？”qqxδnew 林宇本来还在思考袁婷婷坠床的原因，可不料突然灵光乍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认定床上有东西，只当是幻觉们又立大功。 顾峰来到床边，掀开了一直盖着的被子，露出了里面一个巨大的熊型玩偶。 “这……不就是个熊吗？” “一个对袁婷婷了如指掌的人，很容易知道她的睡眠习惯。 假如袁婷婷有靠床边睡觉的习惯，在喝醉后又容易翻身。 此时，只要诱导她抱着熊娃娃睡觉，她就无法朝床的另一侧翻，只能翻向床下。 那么，她坠床而亡，也不过是个概率问题了。” “可这概率有点低啊……” 顾峰虽然认可林宇的分析，但却对这一系列安排产生的结果充满怀疑： “万一不成功呢？” 第116章 熊娃娃 “不成功就再来一次，反正花瓶放床头柜上不挪走谁也不会怀疑，袁婷婷在自己家酒窖里酒量充足的情况下，喝醉几次也不为过。 试个十次八次总有一次成功吧？ 可惜那凶手运气太好，一次就把袁婷婷给害死了。” “这么说来……” 顾峰沉默地盯着床上那个娃娃： “还真有可能。” 此时，林宇的脑海里传来袁婷婷的声音： “你们不要碰那个熊娃娃，那是他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顾警官……” 为照顾袁婷婷情绪，防止她做出什么过激举动，林宇只能向顾峰讨个便宜： “那熊娃娃不过是袁婷婷抱着的心爱之物，虽然在凶案里扮演了重要角色，但实际上并无什么可检验之处，不如先留在这里吧！” 顾峰本来与林宇一般想法，可是林宇突然开口为熊娃娃求情，反倒让他起疑。 “为什么这么说？” “我要说这是袁婷婷本人的请求，你信吗？” “我信。 放心吧，这熊娃娃我不会动的。” 顾峰说完，便把目光从床上移开。 对他而言，诚如林宇所说，这熊娃娃价值有限，不如做个给林宇的顺水人情。 见顾峰答应，袁婷婷这才松了口气。 她悄声对林宇说： “熊娃娃里藏了个秘密，你一会儿趁他们不注意把它的拉链打开……” 林宇被袁婷婷的话惊出一身冷汗。 “你……让我在警方的重重包围之下拆顾警官答应给我留下做人情的证据？ 你不如现在从我脑子里跳出来给我一枪来得痛快哦！” “也是……” 袁婷婷倒是通情达理： “这事的确有些为难林总了，我道歉。”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的。” 袁婷婷虽然不逼林宇偷证物，但却在林宇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那熊娃娃似乎散发着某种魅力，让林宇的目光难以离开。 看着顾峰忙碌的身影，林宇几次想凑上去动熊娃娃，又在理智的控制下停了手。 这种拉锯战让他的心里备受煎熬。 这时，林木子懒洋洋的声音适时出现： “想要又不敢要，你怎么这么怂。 直接找顾警官说你要带着娃娃回去，万一他答应了呢？” 他的这个主意，让本来心中如猫抓般的林宇立刻动起了心思。 林宇清了清嗓子，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猫到顾峰身后。 “顾警官……” 他这声音不大，但因为动作太轻，形似鬼魅，把顾峰给吓得差点蹦了起来。 “妈耶，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什么事？” “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袁婷婷对那个娃娃实在是有执念，如果它不是什么重要证物，能不能作为死者遗物让我带回去？” 顾峰不傻，林宇三番五次提那娃娃，直接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上下打量着林宇，还不时将目光投向床头： “那娃娃里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 “是……” 出乎袁婷婷和顾峰的意料，林宇竟然一口承认： “里面藏了样东西，我想带回去研究……” “好。” 同时，出乎林宇的意料，顾峰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你把娃娃带回去，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里面藏的秘密和案子有关，那这个秘密必须和我分享。” 林宇疑惑了。 对顾峰而言，这不过是找林宇要一个空头支票而已，秘密是否与案子有关，只有第一个看了秘密的他才知道。 无论是否有关，他只需一句“无关”，就能把顾峰给打发走。 他不明白，顾峰要这么一个无用的承诺到底是何用意。 不过，思虑许久，林宇想不出答应顾峰有什么坏处，也便点头： “我答应你。” “娃娃你拿走，记得不要破坏它。 万一我们调查过程中发现需要它作为物证，我会随时找你取来的。” 这个条件并不苛刻，林宇也顺理成章地答应下来。 熊娃娃到手的那刻，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出于保密的想法，他没敢在别墅将娃娃打开。 由于杀人手法还需要顾峰进一步验证，林宇也没有再留在别墅的必要，因此要求回家。 顾峰没有阻拦林宇，甚至亲自开车将他送了回去。 到家的一刻，林宇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了一下。 虽然他仍觉得奇怪，但他还是迫不及待地将熊娃娃打开。 果然，娃娃里面并非只有填充物，还藏着一沓信件。 这些信件没有署名，但每一封都画着爱心，显然是情书一类的东西。 林宇好奇地翻看起来，可翻来翻去也翻不出个所以然来。 “婷婷，这些不就是你和你前男友的情书吗？有什么特别之处？” “嗯……我不记得了，只是下意识地告诉你里面藏着重要东西…… 或许……只是因为是情书，所以我觉得重要？” “……” 林宇差点吐血，他厚着脸皮从顾峰那里要来这熊娃娃，却不料里面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无用。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你介意我看一下这些情书的内容吗？” “你看吧，反正都是前男友了，我不在乎。” 既然袁婷婷答应，林宇便静下心来开始品读这些情书。 “婷，见字如面，我想你……” 情书张张虐狗，让林宇看的时候都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看了近一小时，他才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熊娃娃送你，希望无论我是否在你身边，你都能抱着它入睡。” 林宇看了一眼熊娃娃，突然问袁婷婷： “你是不是从他送你娃娃起，你就一直抱着它睡？” “是啊……” “和他分手后这个习惯也没改？” “嗯……我……割舍不下……” “那……他知道你和他分手后还抱娃娃睡觉这事吗？” “应该……不知道吧？”仟仟尛哾 袁婷婷的回答让林宇很失望，毕竟凶手如果是李可，那么知道袁婷婷未改抱娃娃入睡的习惯很关键。 就在这时，林宇的电话突然响起，他定睛一看，来电者是顾峰。 “喂，顾警官，什么事？” 第117章 顾峰的棋局 “你那边熊娃娃应该已经拆成零件了吧？怎么样？找到什么好东西了？和案子有关吗？” 林宇看了一眼时间，眉头微微一簇： “我刚把证据看完，你打电话的时间怎么这么准？” “你难道不知道我能掐会算？” 林宇没有隐瞒，将自己看到的情书内容全都告诉了顾峰，包括他自己对李可并不知道袁婷婷睡觉仍会抱娃娃的判断也没有藏私。 等他说完，顾峰那边才有了点动静。 林宇仔细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眉头簇得更紧了一些： “想笑就笑出声，不用憋着……” “哈哈哈……好，太好了。” “什么太好……” 林宇话说一半，突然醒悟过来： “你知道熊娃娃里的东西是什么，所以让我把东西带回家看不过是对我的试探？” “没有……真没有……” 顾峰急忙否认，可是否认的话结结巴巴，语气中带着笑意，让他的话毫无可信度。 气急的林宇直接想挂断电话，不想和顾峰再交流下去。 但顾峰似乎预料到电话会断，以最快速度在断线前补上一句：.qqxsnew “想通了再打给我。” 林宇“啐”了一口，根本没有给顾峰再打电话的想法。 不过，他也冷静地想到一点。 顾峰在试探他的同时，无意中也在透露一点——情书和案子有关。 否则这种试探将毫无意义。 他再次将情书翻出来，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可是，除了和熊娃娃有关的内容外，他再没看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顾峰在把熊娃娃交给他前，就已经把里面的某些重要信息隐去。 直到他感到有些烦躁，开始抖落熊娃娃时，才终于有了发现。 原来，在熊娃娃的内衬中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字迹。 他将熊娃娃整个翻了过来，然后看向里面所写的内容，发现竟然是一篇日记。 从日记的内容来看，写它的人应该是袁婷婷。 “我记下这些，是因为害怕酒后忘事。 虽然我自认为不常喝酒，但却总是不明原因地断片。 除了酒，我想不出别的能让我断片的理由，所以权当我对自己认识不足吧！ 我断片总是忘事，却总也忘不了李可。 他明明只是把我当作atm不断索取，却总能让我不能自拔。 我怀疑我是中了他爱情的毒药……” 看到这里，林宇真觉得袁婷婷是中了蛊，竟如此迷恋一个把她当冤大头的人。 “你在看吗？” 林宇突然想起自己可以把这些共享给袁婷婷，也好问问她本人的意见。 “我在看，这是我写的吗？” 袁婷婷的回答和她“断片”的人设完全相符，让林宇竟没有觉得丝毫违和。 “当然是你写的，你写的时候恐怕就是担心自己忘了这些事……” “我确实忘了……” 袁婷婷懊恼地捂着脑袋： “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你还爱他吗？” 林宇突然问： “假如李可找你复合，你会答应吗？” “或许……会吧……” 袁婷婷的答案像极了一个恋爱脑： “至少从这篇日记看，我是不可能忘得了他的。” 袁婷婷的这句话，让林宇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那如果不从这篇日记看呢？” “不从这篇日记看……我不知道……” “不知道？” 袁婷婷的答案虽然听起来令人失望，却似乎正中林宇下怀，此时的林宇眼神中甚至有灼灼光彩。 “对，不知道，我好像失去了一切和李可相关的感情，听到这个名字，我也并不觉得激动。” 果然…… 袁婷婷此言证实了林宇的猜想： “你果然失去了和李可相关的记忆，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想利用我帮你找回记忆而已！” “林总，你……在说什么？” “从最开始你突然出现然后泣不成声，到我发现你出意外，你装出不敢相信，始终提供不了跟你出事相关的线索。 到别墅以后，你引导我找到熊娃娃，并告诉我里面有线索。 这一切，都是你一步步找回记忆的手段而已！” “林总……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你不如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林宇的态度非常强硬，让袁婷婷捂住嘴难以置信。 她无法理解本来包容着她的林宇为何会突然态度大变，周身竟散发出阵阵寒意，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只有林宇自己知道，此时眼前的袁婷婷，并非是他想见的那一个。 他绝决地从意识里退了出来，然后将所有情书全部塞回到熊娃娃中，然后再次拨通顾峰电话。 “想通了？” “嗯……” “吃了吗？” “没有。” 简单的寒暄，如同唠家常一般，只有顾峰和林宇自己才知道他们在说的是什么。 “吃吧，我问过，你得多吃。” “我怕吃多了控制不住。” “没事，利大于弊。” “好，我信你。” 林宇掏出药就水喝了下去，在林木子他们反应过来前，药便起了效果，所有的幻觉全都消失，他的意识也随之涤荡一空。 睡意袭来，却无以前那般强烈，显然是多次吃药使他产生了一定抗药性。 他也明白，这意味着这次的药效不会有之前那样好。 “我吃了，起效了。” “嗯，你什么时候想通的？” “我脑子里那个袁婷婷一问三不知，看起来像是失忆，可实际上更像是一个用来套我话的工具人。 想来想去，我突然想到熊娃娃的事。 你如此轻易让我把熊娃娃带回来，并不是在试探我，而是想让我试探我脑子里那个袁婷婷，对吧？” “嗯，你说你出现了袁婷婷的幻觉，其实我很惊讶。” “因为袁婷婷根本没死？” “对，她重伤昏迷，但依旧有救，还在医院里躺着，和罗君欣当病友。” 林宇听到“罗君欣”的名字，沉默了好一阵。 顾峰听到林宇的呼吸声变得沉重，立刻转了话锋： “既然她没死，你却产生了和她相关的幻觉，结合之前你还在幻觉中见到了未死的李可，我怀疑你病情加重，所以想设局拉你出来……” 第118章 大活人 “不对……这不对……” 林宇本来已经信了顾峰，可由于吃过药，他的分析能力大幅度提升： “袁婷婷死了的消息我根本就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因为病情产生幻觉，又被幻觉蒙蔽呢？” “她的死讯是我告诉你的，你不记得了？” 林宇绞尽脑汁也想不起顾峰什么时候说过袁婷婷已死，只能瞪着疑惑的眼睛盯着对方的脸，希望对方能给一个解释。 “你好好回忆一下在袁婷婷出现前有没有断片的情况发生？” “没有。” 林宇回答得非常坚定： “我的记忆是连贯的。” “你再好好想想……” 一个人在坚信的某件事被不断质疑时，难免会出现恍惚和动摇，就好像所谓“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人自然就信了，林宇也不例外。 在顾峰的不断诱导下，林宇真的开始仔细推敲起袁婷婷出现前发生之事的细节。 他竟然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告别殷天后回家进门的过程了。 不过，他还算理智，并没有盲目把顾峰的话当真理。 “你先说你是什么时候把袁婷婷的‘死讯’告诉我的。” 这是他对顾峰最后的试探。 “就在你送完殷天回家路上，我接到了袁婷婷已死的消息，然后立刻告诉了你。 你当时的反应非常奇怪，点头微笑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坏消息一般。 我觉得不对劲，还问你有什么想法，可是你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回家了……” “你这话有漏洞你没发现吗？” 林宇的试探并未结束： “我当时那么反常，以你的警觉会放任我一个人在家呆着？” “我很忙，没空理会你，只是吩咐手下看紧你，授权他们发现不对立刻开门围你。” “难怪……” 林宇想起自己发现袁婷婷有可能出事时，第一时间冲出房间立刻就被警方给围了个严实，这与顾峰所说是相符的。 他心中的天平开始逐渐倾斜，倾向于相信顾峰的话。 “看来你信我了……” “嗯，在我送完殷天后回家这段时间，我恐怕断片过一次。 可是这次断片非常巧妙地被掩盖了，让我一直以为我的记忆是连续的。” 林宇心中已有答案，能做到这一点的自然只有林木子。 可是，他不明白林木子的目的。 他之前已经推断出林木子其实是药物作用的产物，是他对抗幻觉的良药。 可这剂“良药”如今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这无疑是给林宇康复的道路平添了一道障碍。.qqxsΠéw 如今药物作用仍在，林宇无法和林木子交流，只能把这些想法压在心底，准备事后再验证。 “我想去见见袁婷婷。” 把想法按下后，林宇开始关心起案子来： “我本以为已经没机会问她话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转机。” “也算不上转机，毕竟她还在昏迷，你想问也问不出东西来。” “昏迷也不是问题，说不定她见到我就醒了呢？” “怎么醒？被你帅醒？” 顾峰对林宇很是无语：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林宇翻个白眼，不想和顾峰多做争辩。 他只是觉得，无论袁婷婷清醒与否，看上一眼总比一直不见要强得多。 “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有情况我会通知你的。 放心，要是袁婷婷醒来，我还真想让你和她见面一叙。 毕竟，很多线索需要你们两个好好聊聊才能浮现出来。” 林宇并未理会顾峰话里话外对他的怀疑，而是据理力争： “我不想等，虽然我和她见上一面就让她立刻醒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并不是没有。 你让我见一个昏迷的袁婷婷又无伤大雅，为什么死活不愿意呢？” 顾峰见林宇如此坚持，只能点头： “好吧，既然你把话都说这份上了，我要是再不答应那就是不近人情。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 林宇强忍着困意跟顾峰一起上了车，可是车子一动，他便发现有些不对。 “你这不是去医院的方向吧？” “到了你就知道了。” 林宇没想到，顾峰一路将他拖到了警备局，这让他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一下车，林宇便驻足询问： “你不会是要带我去法医科吧？” “你到了就知道了。” 顾峰还是那句话，让林宇的眉头簇起。 不过人在屋檐下，林宇除了跟顾峰走别无选择。 他随顾峰一起走进警备局内，路线未出乎他的意料，果然是一路朝着法医科的方向而去。 来到法医科门口，林宇再次停下脚步。 “你……不会是让我看袁婷婷的尸体吧？” “你进去就知道了。” 带着满腹疑问，林宇走进法医科。 一进门，他就被人撞了个满怀。 他走得很慢，所以能够确定撞自己的人是故意的。 不过，他并没有发火，而是双手扶住撞自己的人的肩膀，将她从身上拉开，以便自己能够看清对方的脸。 结果在看清的瞬间，林宇呆住了。 “罗……罗警官？” “好久不见……” “你……没事了？” “嗯，醒了以后医生告诉我没什么大碍，很快就出院了。” “谢谢你……” 林宇还记得罗君欣为什么会病情加重，心中愧疚不已。 “不客气，保护你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罗君欣的态度很大度，反倒让林宇很惭愧。 “那个……袁婷婷呢？” 林宇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决定换个话题。 不过这话题纯换，让罗君欣有些不高兴。 “林宇，我一出来见你一面，你二话不说就问我别的女生在哪里，这合适吗？” “咳咳，这个……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林宇这个反问非常巧妙，罗君欣想反驳也不好反驳。 毕竟，她总不能说因为自己私人感情，所以不希望林宇问案子相关的人。 出于一个警官的使命感，也不能这么做。 无奈之下，罗君欣只能讪笑一声掩盖自己的尴尬： “她在医院里。” “不在这儿？” 林宇听到这个消息，转头看向顾峰： “那顾警官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为什么？” 第119章 精神卫生中心 “你这话问得很到位……” 顾峰指着罗君欣：m.qqxsnew “你不想见她吗？” “我……” 林宇有些心虚，若说他不想见罗君欣自然不可能，只是他现在最想见的还是袁婷婷。 他刚刚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不过是他此刻内心真实的写照。 毕竟，药效时间有限，等林木子再出来，只会为见袁婷婷一事徒增许多变数。 “算了，他有他的事。” 罗君欣虽然失望，但也算通情达理： “咱们别为难他了，你让他去见袁婷婷吧。” “你确定？” 顾峰有些犹豫，这犹豫让林宇很是疑惑。 “怎么？袁婷婷现在到底是死是活？我到底能不能见，你就不能给个准话？” “活倒确实是活着……” 罗君欣接过话茬，没让顾峰为难： “不过就是精神状态比你还差。” 林宇这才明白为什么顾峰三番五次地对安排和袁婷婷见面一事推三阻四，让两个精神病见面的确不像是什么明智之举。 “那她差到什么地步？可以正常交流吗？” “很难。” 罗君欣耸着肩膀： “至少正常人和她对话很难……” “你这话里有话啊！” 林宇挑着眉毛看向罗君欣： “也就是说，只有我这个精神病才能和她交流咯？” “咳咳……我可没这么说。” 林宇并没有接罗君欣的话，更没有呛她。 因为他知道，罗君欣这是在帮他。 果然，顾峰听到这话以后若有所悟。 “说得有道理……疯子们交流起来更容易一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林宇，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件可居的奇货。 林宇被他看得浑身难受，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他现在也需要顾峰注意到他。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林宇欲擒故纵： “不过我得纠正你一点，我还没彻底疯掉，只是个精神病患者，离疯子还有些距离。” “呵呵，反正在我眼里差不多……” “嗯？” “没事，我同意你去见袁婷婷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等你药效过了再去。” “不然我不够疯是吧？” 顾峰点头不语，林宇只能握紧拳头，在估计了形势以后又悻悻地将拳头松开。 向罗君欣告别后，他又一次随顾峰踏上征途。 这一次，他留了个心眼，开始在心里默默呼唤起周木子来。 之所以选周木子，是因为他觉得靠胡诚对付林木子不现实，剩下几个幻觉里就属周木子人狠话不多。 药效开始逐渐减弱，周木子模糊的身影也开始逐渐出现。 “找我什么事？” “我想……” “不，你不想！”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看着周木子一脸拒绝的表情，林宇感到好奇。 “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那一脸凝重的模样就让我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既然不是好事，我为什么要听？” 周木子的聪明让林宇欣喜： “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 在林宇说完要求后，周木子脸黑得如炭一样： “你这不是找我帮忙，你这是让我去死。 那家伙能吞幻觉你又不是不知道，想把我干掉不过须臾之间的事！” “不会的，你是老员工，林木子要吞你总得掂量一下……” “我怀疑你其实是想治病，把我和胡诚彻底弄死你病就好了！” “哎呀……你就帮帮忙嘛，反正都是死了的人了，再发光发热一下不好吗？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记你个头！” 周木子虽然嘴上还在反驳，但身体却很诚实的没有消失，显然是答应了林宇的要求。 林宇让他帮得忙也不难，就是让他帮忙拖住林木子和假的袁婷婷，为他和袁婷婷本人聊天争取时间。 本来他吃药应该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可频繁吃药只会让林木子更加强大，是否对查案有利还未可知。 不过他还是把药带上以防万一，毕竟他希望周木子能够留一段时间，而不是因为自己消失。 在顾峰的带领下，林宇来到江城着名的八部亭精神卫生中心。 这是江城最大的精神病专科医院，各部门送精神病人住院都会选择这里。 在院内“全副武装”的护工带领下，顾峰与林宇见到了被关在病房且被束缚衣绑得严严实实的袁婷婷。 “她……武疯子？” 看到眼前的场景，林宇有些发怵。 虽然同为精神病人，且林宇本人也有失控的时候，但还远没有到需要被绑成这样的地步。 “是也不是，她虽然有一定攻击性，但只攻击自己，不会攻击别人。” “这算是……感动龙州？” “咳咳，别开这种玩笑，对病人不好。” 在随行医生的提醒下，林宇收敛了一些。 毕竟他自己也是个精神病，话说得太过容易被人抓到医院住下来。 到时候这束服衣会不会穿到他的身上就未可知了。 “婷婷，你还认识我吗？” 在医生的首肯下，林宇开始靠近袁婷婷。 袁婷婷在见到林宇后，并没有表现出焦躁的情绪，反而比刚刚独处时更平静。 这个表现，让医生对林宇刮目相看。 “这人你们哪里找来的？是病人亲属吗？” “不是……” 顾峰小声回答： “他是病人老板？” “正常人见到老板都不会是这种反应，这老板怕不是和病人有什么关系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俩能不能不要当我面八卦？” 林宇回头吐槽： “这样对病人不好！” 医生吐了下舌头，觉得自己刚刚和顾峰的讨论确实有悖职业道德，赶紧闭上了嘴。 “林总……你……你来了……” 袁婷婷声音很小，甚至透露着胆怯，但却不含任何排斥之意。 “我来了……” “你能带我走吗？” 林宇看向身后的医生。 “他们对你不好吗？” “不好……” “呃……病人被绑成这样，一般都会对我们不太满意。” 医生只能这般解释。 一旁的顾峰开始发起愁来，林宇刚刚的目光扫过他的脸，他知道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想把袁婷婷带离医院…… 第120章 病友交流 “你先跟她交流，我看看情况。” 顾峰不敢随便承诺，管林宇一个精神病就够费劲的了，要他派人看住一对精神病，其中一个还是随时可能爆发的武疯子，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林宇知道自己不表现一下恐怕是无法获得和袁婷婷单独接触的机会，只能点头答应。 可他答应以后，却迟迟没有动静。 “你跟她说话啊！” 顾峰等了半天也没见林宇干点什么，顿时皱起眉头： “你不会根本无法跟她交流吧？” “不是……你们在这里我放不开……” “你想和她独处？” 顾峰听出了林宇想干什么，可头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绝对不行。” 医生也随声附和： “病人的情况不稳定，让你和她独处我怕会出事。” “出了事我负责！” “你负得了责吗？” 顾峰拦在袁婷婷面前： “要知道你……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你和她任何一个出事我都担待不起！” 林宇知道顾峰担心的是什么，顾峰当然不担心他本人伤害袁婷婷，可是，他脑子里的幻觉们就不好说了。 “那……顾警官留下，医生你出去行吗？” 想到这里，林宇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毕竟，我们要问的事和一件案子有关，很多内容是需要保密的。” “也是……” 林宇这话说服了顾峰： “医生，请你回避一下，病人的安全我自然会负责。” 想到顾峰的身份，医生也没有反对，直接退出了病房。 临走前，他指着墙上的一个按钮： “如果有什么事就按那个红色按钮，我们会立即赶过来的。” 等医生走后，顾峰又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宇： “可以开始了吗？” 林宇咽了口唾沫，定了下神，然后问袁婷婷： “你想跟我走吗？” “你这问题合适吗？” 顾峰适时打断。 “我愿意……” 可是，他的问题并没能阻止袁婷婷回应林宇： “林总，带我走吧……” “你想跟我走可以，不过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 “你记得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 “我……” 袁婷婷拼命摇头：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之前在公司团建会上喝酒，然后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林宇看向顾峰： “为什么我是被送到医院，她是被送来这里？” “因为我们发现她时她是半清醒状态，拿着刀要对自己动手。 我们按住她以后，以为她仅仅只是因为喝醉，所以就强制将她带到了医院。 可是她在医院解酒以后，依旧有严重的自杀的倾向，所以我们无奈只能把她送到了这里来。 经过医生评估，她的确有严重精神问题，这才被绑了起来……” “可是我不也有精神病吗？你们还找人来会诊过。 把我和她放一起不是更好管理吗？” 林宇的问题让顾峰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不是怀疑，是肯定有。” 林宇丝毫没有给顾峰留面子： “不然你对我们两个区别对待这事儿太奇怪了……” “行吧，晚点再跟你解释，你先继续和她交流！” 顾峰显然已经认命，但他现在并不想在袁婷婷面前讨论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喝酒？” 林宇见顾峰不想再讨论那个问题，于是决定还是继续和袁婷婷交流一下。 “我前男友和我打了个电话……” “你前男友是不是李可？” 林宇这一次问得很直接，他想看看林木子制造的幻觉到底说了几句真话。 “是的……他跟我打电话说想跟我复合……” “他想跟你复合是好事，你为什么要喝酒喝得烂醉？总不能是为了庆祝吧？” “不是庆祝……” 袁婷婷的手捂住脑袋，显然有些痛苦。 “对不起……” 林宇先道个歉，以平复袁婷婷的情绪。 听到林宇的“对不起”，突然更激动了。 只是这激动并不是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林总，你不用跟我道歉！ 我不值得你跟我道歉，都是我不好！” “你不好？” 林宇有些纳闷： “你哪里不好？” “如果不是我喝得烂醉忘了发生过什么，你就不会被警方控制到现在了……” 林宇又一次疑惑地看向顾峰： “这像一个精神病人说的话吗？你不会搞错了吧？” “这……” 顾峰也有些纳闷： “她在见到你之前的情绪可不像现在这样稳定……” “也就是说……是我让她情绪稳定下来的？” “嗯……可以这么说……” “也就是说，我比医院的治疗还有用？” “……” 顾峰不傻，一下就听出了林宇话外之音： “你是想说，让袁婷婷和你在一起，比让她呆在医院更安全更有用？” 林宇把头点得如磕头机一般： “对啊！你看，我对治她的病有积极作用！ 而且，我们都是嫌疑人，你在同一个地方看住两个嫌疑人显然更方便一些。” “嗯……” 顾峰有些动摇，对他来说，袁婷婷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全。 可是很快，他就醒悟过来： “不，你解决不了最大的问题——你有不自控的时候。 一旦你不小心弄死了袁婷婷，那该怎么办？” “很简单，你让罗警官继续住在我家不就好了？ 你要是还不放心，把殷天也派来，让她在我们出事时急救！” “你可想得真好，你这是想要享齐人之福吧？” “你胡说些什么……” 林宇老脸一红： “我可没想到这些腌臜之事！” “可你的脸色出卖了你……” 顾峰看着林宇通红的脸，嘴角微翘出一抹弧度： “你这个想法可以有，可几个美女答不答应就不好说了……” “我愿意！” 没等顾峰把话说完，袁婷婷就举起双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我也愿意……” “哈？” 顾峰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在医生走后紧闭的病房门已经被打开，进来的人是罗君欣。 “你怎么来了？” 第121章 侵入 “我不太放心林宇和袁婷婷独处，所以过来看看。” “你不会把殷天也带来了吧？” 顾峰已经彻底被林宇的魅力折服了…… “我还真来了……” 殷天的声音适时出现： “我怕罗君欣和袁婷婷见面有伤亡，所以过来盯着。” “……” 顾峰把双手举过头顶： “我投降，你爱咋咋的！我不管了，我现在就去跟院长说，让他放人！” …… 顾峰说到做到，在院长的极力反对之中，还是给袁婷婷办了出院的手续。 在袁婷婷离开精神卫生中心后，还真被送到林宇家里。 与她同去的，还有罗君欣和殷天。 林宇再次成为一个被群女环绕的“幸福”的人。 只有他知道，他家俨然已经成为团建案的风暴中心，暴风雨很快就会来。 …… 四人共同生活了三天，这三天还算平静。 罗君欣和殷天已经在这儿呆过一阵，自然习惯得很，至于袁婷婷，她的精神状态依旧不佳，但有林宇的悉心照料，也开始出现好转的迹象。 林宇并没有找袁婷婷询问任何和案子有关的事，只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日常起居。 他的细心，甚至让罗君欣和殷天二人有些看不下去。 若非是知道林宇并不是对袁婷婷感兴趣，两人恐怕要把林宇绑起来好好拷问一下他的心思。 第四天，林宇像往常一样起床，在洗漱过后第一时间前去查看袁婷婷的情况。 等他走到袁婷婷房间门口时，敲门的手却悬在半空没有落下。 因为，他夹在袁婷婷房门上的纸片已经落到了地上。 这个非常弱智的机关是他的无奈之选，但却非常有效。 眼前的一幕证明有人进过袁婷婷房间，又或是袁婷婷已经离开。 他将手放到门把上一拧，在房门打开的瞬间，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尖叫差点刺破他的耳膜。 “婷婷，是我！” 林宇赶紧自曝身份，这才让尖叫声停了下来。 “林总……” 袁婷婷这声呼唤带着哭腔： “刚刚……刚刚……李可来找我了！”.qqxsΠéw 林宇一愣，环顾四周一圈，却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他人呢？” 袁婷婷指着门的方向： “他开门进来，威胁我让我不许说出和他相关的事，然后就走了。” “从哪里走了？” “门！” 林宇回头看向门口，一脸疑惑。 他的家在警方的严密监视之下，按理来说不可能有人能如此轻易进出。 若是袁婷婷并非产生幻觉，说的全是实话，那自己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他第一时间出门将罗君欣和殷天叫了起来，将袁婷婷的话转述了一遍。 听到这个消息，罗君欣当场炸了毛。 “什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潜入进来威胁证人？反了天了！” “你是法医……” 林宇提醒道： “没发现有人进来并不丢脸，丢脸的是外面那些……” “对哦！” 罗君欣拍了一下脑门： “防守这么严密，不可能有人进来！” “哈？” 林宇本以为罗君欣附和的会是外面的警务人员失职一事，却不料她竟觉得这房子依旧如铁桶一般。 “那你的意思是……袁婷婷撒谎了？” “那倒不是……她不一定撒谎，也可能是产生了幻觉…… 毕竟，她和你……一样吧？” 林宇对罗君欣这话非常无语，但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毕竟，以袁婷婷现在的精神状况，出现幻觉也不是不可能。 林宇无奈，只能走到大门口。 他相信就算真有人有本事悄无声息地潜入他家里，也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大门此刻紧锁，林宇分明看到连反锁的锁口都扣得很严。 这证明如果有人进来，走的也一定不是大门。 此刻，林宇的推理之魂上线。 他转身对跟他一起出来的罗君欣说： “首先，我刚刚没有看到有人进来，你们应该也没看见。 所以如果有人潜入，他走的一定不是我们的房间。 另外，假如袁婷婷没有说谎，同时在她房门处留下痕迹的佐证下可以推定，那个人走的也不是她房间的窗户。 我家能住人的地方就这么多，所以他进门只能走客厅的窗。 客厅的窗正对楼道而不是外面，因此他很有可能是上楼以后直接翻窗而入。 我们现在去窗边看看就知道了！” 林宇说完，率先朝窗户走去，还没等他走到窗边，罗君欣就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你不要命了？” “你担心那人没走？” 罗君欣点头： “万一他就埋伏在客厅里，你这么愣头愣脑地走过去，无异于直接送菜！” 林宇当然知道，但他却没有听罗君欣的劝阻，反而走得更卖力了。 罗君欣见拉不住林宇，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顿时又气又急。 “林宇！你别……” 她话说一半，却又把想说的内容全都咽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一旦把话挑明，林宇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林宇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缓缓走到窗户所在的厨房。 他分明看到窗帘动了一下，心中已有定论。 两秒后，他猛地朝窗帘扑去，一下就将窗帘裹在了自己身上。 他这么做，直接将窗帘后方全数暴露在罗君欣的面前。 罗君欣知道，该她表现的时候到了，她蓄势待发，只要窗帘后出现什么人影，就立刻上去将人制住。 可是，她惊讶地发现窗帘后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林宇，出来吧！” 林宇一把将缠在身上的窗帘扯开，兴奋地问： “怎么样？抓住了？可是你抓起人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也太厉害了吧！” “厉害个锤子！” 罗君欣无奈地叹了口气： “根本没有人！” 林宇疑惑地四下观望，发现罗君欣并没有骗他。 “不会啊！我刚刚明明看到窗帘动了！” “是风吧？” 殷天指着窗户： “应该是风把窗帘吹动了！” “风？窗户关着怎么会有……” 林宇话说一半，顿时眼睛一亮： “窗户之前是关着的，现在被打开了，这岂不是证明我的推断没错？” “窗户是我开的……” 罗君欣的脸色依旧难看： “不然你当我瞎了，会看不到窗户开着？” 第122章 圆谎 “呃……我自然不是觉得你瞎……只是……” 林宇被罗君欣一质问，竟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这反常现象让罗君欣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有事瞒着。 “你这反应有点奇怪啊……” “不奇怪不奇怪，怎么会奇怪呢？” “奇怪，非常奇怪……” 说这话的人是殷天： “你平日里说话可不会像这般大喘气。” “好吧……既然你们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不隐瞒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打开袁婷婷房门的人是你们两个其中一个吧？” 林宇犀利的眼神从二女脸上划过，两人的惊讶之色尽收他眼底。 “是我开的……” 罗君欣大方承认：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一直在反驳我有人进屋吓到袁婷婷的判断，却又一直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一路随着我‘调查’，却又将我的一些疑惑揽作自己的‘杰作’让我的推断落空，这做法放桌游里也是‘凶手’玩法。 我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思来想去只有一种解释——你们知道绝没有人进过屋。 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明知道我的推断有错，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个痛快？还听我在这里侃侃而谈？” “因为……我们不想让你觉得我们在欺负袁婷婷。” 殷天替罗君欣坦言： “毕竟你之前对袁婷婷太殷勤，我们总觉得若是让你知道我们单独见过她，你会不高兴。”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在意我的感受了？” 听说并没有人入侵屋内，林宇反倒松了口气。 他并没有责怪罗君欣和殷天： “我对她好是因为她现在受不得刺激，万一让她出事，顾警官肯定不会允许我继续把她留在这里。 所以，我不得不小心翼翼。 更何况我觉得她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带着些愧疚，所以显得特别了些……” “好了，破案了，林宇这么豁达我也放心了。 走吧，回房去……” “破什么案了？” “没人进屋不就等于破案了吗？” “虽然没人进到屋内，但袁婷婷受到惊吓是真的。 我还得查清楚她到底被什么吓成这样……” “你是非要我承认是我吓的吗？” “哈？” 林宇感到不解： “你吓她干嘛？” “我也不是故意吓她的，只是进屋想跟她聊聊，不料她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样，嘴里一个劲地喊‘不要过来’。 我没办法就退出了房间。” “她只是说‘不要过来’，没有说别的？” “你不信我？” 罗君欣瞪着林宇： “不信算了！” “他不信也是正常的，因为你出来后我也进去了一次。 若不是我进门又吓到了她，她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殷天的摊牌让罗君欣和林宇二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你也进去过？” 二人的异口同声让殷天没由来的一阵烦躁，不过她强行将这股难受劲给压了下去。 “我是进去过，因为我见罗君欣从袁婷婷房间里慌慌张张退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就好奇进去看了一眼。” “那袁婷婷对你说了什么？” “她说……‘李可！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别走啊！别走！我知道你一定又是去那个女人家里！江东路十九号对不对？我会去找你的，一定会去的！’” “这么重要的线索，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林宇听殷天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把袁婷婷的话记得一字不落感到甚是惊讶。 “刚刚我一直在你们两人间周旋，根本没机会说啊！” “……” 林宇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暂且接受了殷天的说辞。 考虑片刻，他拿出手机给顾峰打去了电话，详细汇报了今天发生的事，不过隐去了罗君欣和殷天的“恶劣行径”。 顾峰听罢，立刻表态： “我先派人去江东路。” “那我呢？” “你……让殷天送你去吧！” 林宇开着免提，一旁的罗君欣听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让殷天去不让我去？” “因为你要保护袁婷婷的安全，殷天留下你去的话，她本人安全不安全我都保证不了，更别提袁婷婷了。” “……” 虽然这话很伤人，但殷天不得不承认顾峰说得对。 毕竟她虽然侥幸从两次袭击中存活下来，可再有下次能不能如此幸运就不好说了，反倒是罗君欣的生存几率要大了很多。仟仟尛哾 “好，就这么定了。 我先挂了，这就赶过去跟你会合……” …… 说是会合，但由于林宇过于积极，因此他比顾峰先到。 考虑再三，他并没有鲁莽地先进入其中。 大约等了十分钟，顾峰才姗姗来迟。 看到林宇伫立在小区门口，顾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小子倒是懂事，没有先进去。” “我只怕你比我先到，并不怕和你一起进现场。 毕竟你先去可能会藏证据瞒我……” “我在你眼里已经如此不堪了？” 顾峰脸上表情痛心疾首，可惜林宇看也不看他，径直往十九号楼内走去。 可是走到楼门口，他愣住了： “袁婷婷好像没说是几楼啊……” “呵呵，让你跑这么快，傻眼了吧？” 顾峰从后面跟上，把林宇甩在了后面： “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走吧！” 林宇看出顾峰在出发前肯定做了功课，于是便一言不发地跟在其身后一起上了楼。 到三楼时，顾峰停下脚步。 他示意后面的人上前，开始敲门警示。 “开门，查水表！” 林宇忍不住吐槽： “水表在外面……” “知道，就是听听动静而已，没指望里面有人开门。” “行，会玩儿……” 在听过一阵后，确定屋内没人，顾峰命人破门而入。 门被打开后，顾峰当先进入其中。 林宇紧随其后，一同开始观察房内的环境。 两人都没有贸然行动，敲门无人应答不代表里面一定没人，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大型行动，因此不会有热呈像之类的设备支援，只能靠自己探索。 顾峰步步为营，将整个屋子扫过一遍，确定没人埋伏后才松了口气。 等他回头找林宇时，却发现林宇并没有跟上，不知去了哪里。 第123章 偏差 此刻，林宇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客厅未曾走动。 等顾峰转回到大门口，才发现林宇的动向。 “你怎么不动？” “这里线索很多，我还没看完，等我把此间的东西看个透彻再去别处。” “很多线索？” 刚刚这客厅顾峰也看过，粗看之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看，这房间里桌子一尘不染，显然并非长期无人居住。 从陈设上看偏女性化，可以判断这里曾经住着的是个女人。 客厅里放着的东西并不算多，因此这里并不是房子主人主要的活动范围。 所以，证据多半集中在房间或厨房里。” “那你还不去房间和厨房看看？” 顾峰本以为林宇在客厅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结果却憋出句废话。 “房间和厨房自然要去，不过这客厅还是有很多可看之处的，比如……一般正常人家里会摆上几张自己的照片以示自己为房子的主人，可是这客厅却素得可怕……” “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在客厅摆照片吧？” 顾峰对林宇的说法并不感冒： “我家客厅就没我的照片啊！” “你个糙汉子没有发言权，袁婷婷说的话指向性很强，这个女人和李可有些关系。 既然两人有关系，在客厅里不摆些证明自己‘所属权’的照片可不正常。” “就这？” 顾峰不想跟林宇在这个问题上争辩下去，他知道他自己的习惯并不能代表大多数人，不过，他对林宇在客厅站了半天仅得出这样的结论一事，依旧表示不理解。 “走吧，去房间。” 林宇没准备让顾峰理解什么，抬脚就朝房间走去。 顾峰见林宇不想理自己，也便没有强求，也跟着离开了客厅。 只有林宇自己知道，客厅里最有价值的线索不是他说的那些，而是胡诚偷偷告诉他的秘密——这间屋子的主人是李梦瑶，他们当初一起来做过客。 做客过程中，胡诚无意间打翻了房间里的一个盒子，露出了盒子后面的墙壁。 墙壁上有些斑驳的痕迹，呈一个规则的正方形，看上去像是一个没有把手的储物柜门。 林宇刚刚凑到胡诚指点的地方看过，的确有那样的痕迹。 他甚至动手尝试了一下，可惜没有找到开启那个门的方法。 至于柜子里有什么，胡诚坦言并不知情，但周木子却道出了玄机。 “一般能藏这么深的，不是财产就是贼赃。” 林宇怀疑这柜子里如今装着的，很有可能是和团建案有关联的尚不能销毁的证据。 不过，他不准备将这些告诉顾峰。 他知道一旦让顾峰知情，这些证据就和他彻底无缘了。 进入房间后，林宇更加肯定了胡诚的说法。 这房间一看就属于女性，虽然未标明“李梦瑶”三个字，但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其主人是她一事已是八九不离十。 桌上的电脑被抢先一步的顾峰打开霸占，他开始搜查着电脑里的信息。 林宇没有在意，他的目标并不是电脑，而是某些能够和客厅储物柜开启方法相呼应的提示。 胡诚说他曾见过李梦瑶在那个柜门附近晃悠，多半是在拿东西，每次晃悠前都会进房间一趟，显然这房间与打开柜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由于没有真进过李梦瑶房间，胡诚也不知道这房间和柜门间有什么秘密。 林宇见顾峰一直在忙活，自己则开始搜索起来。 他翻箱倒柜的声音着实大了一些，引起了顾峰注意。 “你在找什么？” “线索。” 林宇随口回答： “我怀疑这房间就是李梦瑶的，她与李可关系匪浅，很有可能在房间里藏了些东西。” “哦……” 顾峰没有怀疑，继续自顾自地看起电脑，林宇也因此得以能不噤声地在房间中更肆无忌惮地翻找起来。 一小时后，顾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而林宇此时也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这段时间他一刻未停地在找东西，实在累得够呛。 “找到什么了吗？” 林宇摇头： “什么也没找到，真晦气。” “晦气是自然的，你觉得这房间是李梦瑶的，想找她留下的东西，可惜你错了，所以你什么也找不到。” 林宇一愣，仔细揣摩顾峰的话一阵：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李梦瑶家？” “对，除非这电脑是被人搬进这屋里的，否则这房子和李梦瑶没有半毛钱关系。” 林宇虽然心中震惊，但脸上的表情却未变： “何以见得？” “电脑里的信息显示这房子的主人叫莫成，是个主播。” “听这名字，不像女人……” “嗯，不过是个大佬。” 顾峰没把那名词说全，但林宇听出了端倪： “咳咳，这大佬和李可有什么关系？” “他和李可没关系，倒是和袁婷婷有关。” “啊？” 林宇有些吃惊： “殷天说袁婷婷的原话是李可会去一个女人家里，女人家地址是这里……” “嗯，没错，袁婷婷一直以为莫成是女人。” 林宇此时已是一副黑人问号脸，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赚够了林宇惊讶表情包后，顾峰才说出他查到的线索： “在来之前，我们就查过袁婷婷和她报出的门牌号之间的关系，这才锁定了这间屋子。 根据天眼数据，袁婷婷在团建案发生前经常来这里，且与李可还有另一个‘女人’出入此处。 我之前也一直以为这屋里住着的‘女人’就是李梦瑶，直到我看到电脑里的直播，查过莫成的资料，同时在你翻找线索时，看到衣柜里的衣服……” 林宇不得不正视顾峰的分析，毕竟作为警方，顾峰得到的资源远比他这个“嫌疑人”来得多，因此推断得也会更准确一些。 与此同时，他开始对胡诚产生了一丝怀疑，如果让他在警方和胡诚之间选一方来相信，他自然是相信警方多一些。 “胡诚……” 林宇在心中询问： “这里不是李梦瑶家，为什么你却说是？” “我……毕竟是个失忆的幻觉，记忆出现偏差也在所难免……” .qqxsΠéw 第124章 追忆 胡诚的话林宇只信了一半，毕竟之前胡诚自述到这房子里来的一幕幕全都有鼻子有眼，不太像是临时记忆错乱说出的瞎话。 只是这话里错误的信息到底从何而来，是他自己早有预谋的编撰，还是被某些其他因素影响就不太好说了。 就在这时，林宇突然觉得脑袋开始眩晕起来。 这是他发病的前兆。 他捂着额头跌跌撞撞地扑倒在顾峰身上： “我要犯病了，万一控制不住自己，你一定要帮我！” 顾峰被林宇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心领神会。 他一手抓住林宇的手腕，然后扶他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林宇低着脑袋，身体不停颤抖，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一动不动了。 在林宇的视角，他此时并未昏厥，而是依旧好好的醒着。 只是，他身边的人已经不是顾峰，而是何凡、胡诚、李可和素高美等几人。 看到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林宇知道自己恐怕又一次陷入了记忆。仟千仦哾 “告诉你们一个件事。” 就在这时，李可身边一人开口，林宇定睛一看，发现正是李梦瑶： “我要搬家了！” “搬家？那这里呢？” 素高美的声音里充满遗憾： “除了林宇那别墅，就这里离公司近，聚起来方便。” “我和李可租这里花钱太多，所以准备转租给一个朋友，自己租远一些省钱。 毕竟我和他的经济都不宽裕……” “咳咳，不宽裕就少花点，我们又没找你们催债！” 林宇的话让李梦瑶非常尴尬：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林宇。” 素高美打起圆场： “别在玩儿的时候提这种扫兴的事。” “我又不是故意的……” 林宇虽说是故意试探这时的李可是否债台高筑，但终归得遵守记忆中的游戏规则。 若是说得太离谱，这记忆碎片一定会立刻破灭，让他什么线索也得不到。 “对了……” “我们都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哦！” 何凡笑着坐到林宇身边： “你这个老好人，说什么话都不会有恶意哦！” 听到这个“哦”，林宇突然有些想念何凡了。 可惜斯人已逝，也只能在记忆中相见。 “老李，你不是说要和李梦瑶一起做好吃的给我们吃吗？抓紧时间，别磨蹭！” “就是！” 胡诚也开始起哄： “我前妻和我前妻现男友都快等不及了！” “喂！你说句人话不行吗？” 素高美气的俏脸通红： “这玩笑我们私下开开就好，别拿着到处说，搞得像我水性杨花似的！” “哎呀，开玩笑的啦！” 胡诚拍了一下素高美的肩膀，对方并没有躲，显然是假生气。 “你开玩笑没关系。” 何凡教育起胡诚也是一本正经： “但你要考虑到不是每个人在感情上都能接受。 比如婷婷，她不就是接受不了所以没来吗？” “……” 众人沉默一阵，林宇赶紧岔开话题： “所以我总说禁止办公室恋情，你们就没人听！ 现在你们知道我这个领导有多难当了吧？” “确实难当，要不我来替你？” 素高美冰雪聪明，一下就听出林宇的意思，并顺着话为他搭起台阶。 “呵呵，那可不行，难当那也比你们多几百块工资，能多吃几斤猪肉呢！” “那好，既然林总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李可当即“拍板”： “这顿林总请了！” “喂，你召集的聚会，让我请客，这合适吗？” “合适，我召集聚会是有事要说，可不是因为我要请客！” “……” 林宇盘了半天，突然觉得这逻辑无懈可击，他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半晌，他只能点头： “好吧，这顿我请。 你把我们喊来有什么事？” “我有件宝贝想让你们鉴定一下。” “宝贝？” “没错。” 李梦瑶接过话，随后转身走向房间，不一会儿又从房里出来，然后走到了墙边的柜子前。 那处柜子正是现实中胡诚所述的那块疑似保险柜的所在。 林宇起身走向李梦瑶，这动作引起众人的惊讶，李可第一个扑上来想要阻止林宇。 “林总，你要干什么？” “没事，我就看看你们鼓捣什么。” 林宇一边说，一边继续走，根本没有理会李可的阻拦。 他刚走两步，何凡也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说老林哦，你这样不合适哦！” 林宇一把推开何凡，一点客气也没留。 素高美也想起身，却被胡诚按住。 胡诚摩拳擦掌，一副要打人的模样，准备与林宇动手，武力阻止林宇靠近李梦瑶。 可此时林宇已经来到李梦瑶身前，看向李梦瑶的动作。 当胡诚的拳头已经来到林宇后脑处时，林宇这才低头躲闪。 下一秒，这一拳轰到了李梦瑶面前的保险柜上。 这势大力沉的拳头竟让整个房子都震动起来，如同一场地震让屋里的所有人全都东倒西歪。 林宇倚靠在饭桌前，看着眼前众人站立不稳，然后一个个摔倒在地，随后在一阵扭曲中消失无踪。 “看来是真见过李梦瑶开柜……” 在自己也消失前的最后一秒，林宇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林宇！” 听到自己怀里的林宇有动静，顾峰立刻摇了他一下。 这一摇，把本就有些眩晕的林宇差点摇吐了。 “别！别摇了，我醒了！” 顾峰赶紧停手： “有什么发现？” “你有没有心？” 林宇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对顾峰怒目而视： “我都这样了，你不问我好些没有，直接问线索？” “切，你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我已经麻木了。 倒是你每次犯病都能想起点什么，让我更有兴趣。” 林宇一阵无语，他自己也确实没有大碍，只能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收获有一些，不过得验证一下。” 此时的他晃晃悠悠地朝着房间走去，顾峰紧随其后想看个究竟。 只见林宇来到房内直接打开衣柜，然后摸索起来。 “你在找什么？” “衣柜里应该藏着一个磁片，那是外面保险柜的钥匙！” 第125章 无人问津 “你说的是这个吗？” 顾峰从一堆证物袋里取出一只，里面装着一个圆形的铁片。 林宇在记忆中强行看到了磁片的样子，自然能认出来。 “对！是它！走，开柜子去！” 两人一同来到客厅的保险柜前，林宇凭着自己的记忆将磁片贴到柜门上，很快，柜门便向一边无声的滑开。 可是接下来出现在二人面前的并不是柜子里的东西，而是一个密码键盘。 这一下林宇也犯了难，他在幻觉里并没有看到李梦瑶输入密码，因此根本不知道密码是什么。 “你等等……” 林宇考虑一阵，决定再入幻觉一探究竟。 可是他坐回沙发上呼朋唤友，和脑子里愿意帮他的幻觉们折腾了许久，都未能如愿再次进入记忆之中。 这倒并未出乎他的意料，因为之前一向也是如此，想要恢复记忆碎片，就必须有特殊的节点，否则怎么做都是徒劳无功。 无奈之下，他只能找到顾峰摊手认输： “没办法，我也不知道密码。” “没关系，我让技术科的人来看看。” 顾峰倒也不急，保险柜目前与案情有多大关联还尚未可知，他并不急于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他疑惑的点更在于屋主人到底是谁： “你在记忆里看到开保险柜的人是谁？” “李梦瑶。” 林宇站在那里思考着密码会是什么，并没有在意顾峰的问题，因此随口便答了出来。 “也就是说，这屋主人和我调查的结果不一致？” “嗯……嗯？对哦……你调查出屋主人名叫莫成！” “没错，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细节是我们还没有掌握的！” 顾峰的话让林宇陷入沉思，诚如顾峰所言，这故事里他还未注意到的部分一定有线索。 可是，到底怎么才能再次陷入记忆让他很是头疼。 “要不……我先回去想想，有消息再告诉你？” 顾峰见林宇打起退堂鼓，也没有阻拦，毕竟林宇是嫌疑人不是他的手下，他没权力让对方加班。 就在两人走到门口时，林宇再次回头望向保险柜的方向，突然，他脑海里闪现出刚刚记忆中的场景。 “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刚刚我出现记忆碎片时，李梦瑶说她和李可要搬家，搬走以后，这房子会有一个新的租客。” “难道是……莫成？” “不知道，但极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整件事就说得通了。 你查出的房主不是房东就是房客！” “房客。” 顾峰给林宇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房东叫何有才，一直在外地没有回过江城。” “那就对了！不过还有个问题……” 林宇摩挲着下巴，一脸不解： “莫成不过一个房客而已，还是个男人，是怎么和李可搅和到一块去的？” 本来，林宇这个疑问并不存在，袁婷婷说的“女人”是李梦瑶的可能性极大，她、李可和莫成之间的关系可能只是信息差引起的误会。 可顾峰分明查到李可和莫成有“出双入对”的情况发生，这便推翻了这个推论。 “不知道，不过可以查。” 对于这种事，顾峰并不着急： “调查都是循序渐进的，若是一个线索就能牵出全部真相，那我这活干的也太轻松了。” 顾峰的“安慰”起了一定作用，林宇感到心中好受了些。 他主动走出屋子，然后下楼准备回家。 “你准备自己回去？” 看到林宇往小区门口走，顾峰有些疑惑： “你不怕半路又出事？” “我倒是想半路出点事，毕竟不出事就没有线索，没有线索真相就永远不会出现。” “你这想法挺好，但我担不起这个责，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 林宇本想拒绝顾峰，可是他的脸色突然一变，然后立刻走到顾峰身边： “走吧，你送我！” 看到他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顾峰感到困惑。 他四下看了一阵，却没能找到导致林宇态度变化的罪魁祸首。 “不用看了，有人盯着。” 林宇小声提醒： “或许是想趁我落单对我下手。” “原来如此……” 顾峰知道原因后，更谨慎了一些。仟仟尛哾 他把林宇护在身边，一直护送到车前。 他刚想拉开车门，却又停下了手。 “我有个主意，不知你想不想听。” “你要是又想把我当诱饵，我就不想听。” “不想听也得听……” 林宇无语，知道顾峰又在打他主意。 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先听一下顾峰想干什么，再决定自己答不答应。 “我们不坐车了，走回去。” “你想看那人半路上是否会动手？” “对……” 顾峰点头： “有我保护你，你安全无虞，又能引出对方，多好？” “只要那不是个傻子，就不会在你和我在一起的情况下动手。” 林宇并不觉得顾峰这主意有多妙，更感到有些荒谬。 可是，顾峰的想法不止于此： “他袭击你与否，并不在于你和谁在一起，而在于杀你的原因。” 听到顾峰如此提醒，林宇醒悟过来： “如果他有必须杀我的理由，那么就算我身边有一个师他都会想办法动手？” “没错！” 既然堪破顾峰的本意，林宇也便没有拒绝。 他与顾峰一同离开，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可是，走了足有半小时后，袭击的人依旧没有出现，这让林宇和顾峰都很纳闷。 “难道我看走了眼，你根本没那么重要？” 顾峰小声嘀咕： “不应该啊，你和袁婷婷是一对炸开团建案真相的不定时炸弹，凶手一定有必杀你们的理由。 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什么不动手呢？” “有一种可能……” 林宇停下脚步，脸色有些难看： “隐藏在暗处那位的目标比我更重要……” “袁婷婷！” 顾峰惊呼一声，然后给罗君欣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立刻问： “袁婷婷还好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才松了口气。 可是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 “那个……他的目标不会是保险柜吧？” 第126章 欲擒故纵 顾峰想到此处，立刻拿起手机给还在现场的同僚们打去电话。 可是，现场却反馈说没有看到可疑的人靠近，这让他放心不少。 “看来是我想多了。” 顾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保险柜没事。” “没人靠近不代表保险柜没事，你安排的人手应该已经从屋子里撤出来，只守门口了吧？” “对啊……怎么？” “你确定我们在搜查的时候，房子里没有藏人？” “笑话！” 顾峰对林宇的质疑嗤之以鼻： “我就是侦查水平再差，也不至于连屋里藏了个人都发现不了！” “如果人没藏在屋里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宇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来处： “楼道狭窄，如果我是你，我会把人安排到楼道口，然后排查进出人员。” “对啊……” 顾峰点头： “我就是这样安排的啊！ 毕竟那里也不是凶案现场，不好在里面安排人手。” “所以，如果嫌疑人一直躲在楼内，等你的人全部撤出后再进屋里搜查，那么在他离开那栋楼前，你的人是不可能发现有异常的。” “哦……那又如何？” 顾峰虽然听到林宇此言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但一听嫌疑人可能无法离开那栋楼，又放心下来： “只要他出门就能立刻被我们拿下，他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吧？” “你和嫌疑人比命长？” 林宇翻了个白眼： “万一这货就住楼里呢？” “嗯……” 顾峰一时语塞。 若是嫌疑人就住楼内，那他完全可以将从现场带出的东西带回家里放着，然后等风头过去再把东西带到楼外。 警方不可能真把所有从楼里进出的人全都拦住不让走，那是要出事的。 “那……我们回去看看？” “你没看我都已经在往回走了吗？” …… 两人一起赶回了江东路的现场，刚到门口，两人就知道已经来晚了。 被警方恢复的大门门锁已经被二次破坏，显然除他们之外，有另外的人进入过其中。 林宇和顾峰立刻踏入门内，直奔保险柜而去。 保险柜此时关着，让两人松了口气。 他们相视而笑，只是才笑了两秒就笑不出来了。 保险柜虽然仍处于关闭状态，但却与刚刚有些许不同。 “我记得我走之前……好像没有关外层的门吧？” “对啊……” 顾峰苦笑着说： “确实没关…… 看来里面的东西是凶多吉少了。” 林宇蹲到地上，只觉得脑子有些疼。 这种疼痛并非生理上的，而是来自心理。 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却又想不出来。 看到他的状态，顾峰很是疑惑： “你又想起什么来了？” “你们是不是有设备可以透视到保险柜内部？” “嗯？什么意思？你怀疑这保险柜里还有东西？” “是的……” 林宇点头起身，走到门口： “如果你是嫌疑人，进门后拿走保险柜的东西后，会把现场恢复如初，还是会跟强迫症一样把本来开着的柜门给关上？” “会……开着。” “对，假如他是个强迫症，他理应连门锁都恢复，可他偏偏又没有……” “懂了，所以这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想让我们误以为东西已经被拿走，实际上并没有！” 被林宇点醒以后，顾峰立刻调来设备对保险柜进行了全面的检查。 正如林宇所想，保险柜里面有东西，是一个本子和一套资料。 不过由于倒扣着，光通过仪器想要看清里面的内容不太可能。 “要不……还是让技术科的人来开柜吧！ 我觉得我们怕是等不到找到密码的那天了，毕竟夜长梦多。” “行吧，我让技术科的人来。” 顾峰倒不是不愿意请技术人员上，而是这样很耽误时间。 他本想着能通过林宇的记忆碎片直接把密码拿到手，更快地将保险柜打开，可惜这想法落了空。 市局技术科的人很快来到现场，对保险柜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最终拟定了一个暴力破解密码的计划。 只见他们拿来一台看上去特别笨重的电脑放到保险柜前，然后将一个磁片贴到了密码盘上。 随着数据流不断在屏幕上闪现，密码盘发出了个阵阵蜂鸣。 “破解密码需要时间，你还是先回去吧！” 顾峰在向技术科了解情况后，给林宇提了个建议： “如果真如你所料那嫌疑人还在这栋楼里，你现在很危险。 他无法对保险柜下手，必然会对你下手。 毕竟贼不走空是自古以来掂不破的道理。” 林宇知晓顾峰所言非虚，于是便再次离开了现场。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步行，而是打电话叫来了殷天。 殷天倒是殷勤，很快便接上林宇回家。 路上，她迫不及待地说： “袁婷婷突然冷静了许多，开始能和我们正常对话了。 在我们离开以后，她对罗君欣说了很多话，据说有很重要的线索。 只不过我回去的时间并不算久，罗君欣还在和袁婷婷交流，所以没空跟我仔细分说。” “哦？难道她不冷静是因为我在家？” 林宇得出的这结论让殷天一阵无语，但仔细想来又不无道理。 “想要验证倒也不难…… 如果你一回家，袁婷婷的情绪又再次失控，就能证明你的想法是对的了。” “我倒希望我猜错了……” 林宇长叹一声： “否则我想知道真相就不容易了。” …… 让林宇没想到的是，他和殷天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他刚一到家，正在和罗君欣聊天的袁婷婷听到了声音立刻警觉起来。 当看清林宇的身影，她突然住了嘴。 良久，她才嗫嚅道： “林总……你回来了。” 罗君欣还想着救一下场，立刻问： “你刚刚说李可经常给你……” “别说了！林总回来了，不要说这些话……” 罗君欣立刻看向林宇： “她为什么这么怕你，难道……你是凶手，她说的这些话对你不利，但出于维护你的目的，所以什么都不肯说？” “我哪里记得！” 第127章 说漏嘴 “你不记得？” 罗君欣怀疑地看着林宇： “还是不敢说？” “罗警官，你不要为难林总……” 袁婷婷拉住罗君欣的衣角： “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袁婷婷越解释，罗君欣越怀疑。 看着罗君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宇赶紧打起圆场： “你看我真诚的眼神，像是说谎的样子吗？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呵呵，要不你出去逛逛，一会儿再回来？” “你真的是因为我的出现，才不愿意继续和罗警官交流的？” 林宇问得如此直接，让袁婷婷当场宕了机。 “你不要逼她！” 罗君欣见状觉得林宇问得过分，立刻制止： “她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你要是逼她逼出了问题，回头顾队要揍你我可拦不住！” 看到自己如外人一般被“排挤”，林宇伤心欲绝： “好好好，你们是一伙的，我才是那个多余的！我出去就是了！” 他赌气般转身离开，罗君欣在他身后几度欲言又止，只能不断向殷天使眼色。 殷天见状，一把拉过林宇。 “你先别走，听我说。” “你说。” 林宇还真借坡下驴停了步： “你要是说得好听，我就不走了。” “那你还是走吧！” 看着林宇那副“奸计得逞”的表情，殷天知道自己和罗君欣恐怕是都上了当。 “喂，你们能不能按牌理出牌？这时候不应该继续挽留我，然后我顺水推舟地留下和你们一起敞开心扉吗？” “殷天……你还是把他拖出去吧，我觉得他留在这里袁婷婷不疯我都得疯。” 殷天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林宇。 林宇见自己一计不成又心生一计： “婷婷，你帮我说句话啊！” “林总……他团建的时候迟到了，等他来的时候大家都在喝酒，喝完酒后，所有人都倒下了，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这和你刚刚跟我说的不一样……” 听到这个“重磅”消息，林宇当即惊得站得笔直，可是罗君欣的话，却又让他的心跌入谷底。 “她刚刚怎么说的？” “她刚刚说……你咬我！” 让众人皆意想不到的是，袁婷婷在罗君欣即将把刚刚她说的话告诉林宇前，突然一口咬住了罗君欣的胳膊。 罗君欣吃痛，猛地将袁婷婷甩开，然后朝后退了数步。 袁婷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罗君欣，眼神里尽是威胁之意。 可是，罗君欣哪会吃她这一套？ 吃过一次亏后，她警觉了许多。 “林宇，我们出去私聊一下…… 殷天，看住袁婷婷，不要让她出房间。 对了，窗户我已经封好了，她出不去。” “好……我守在门口。” 殷天有些于心不忍，可此时的袁婷婷眼神着实吓人，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林宇和罗君欣离开后，殷天默默关上房门，守在门外，连进去看着袁婷婷的勇气都没有。 罗君欣带林宇回到自己房间，这才说： “刚刚袁婷婷告诉我，她看到你在团建现场往酒杯里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看到的应该是何凡。” 林宇倒是一点也不慌： “你不记得我曾经跟顾警官去团建案现场的事了？” “记得……哦……我想起来了。” “你看，她说的根本不是我！” “可是……她会分不清你跟何凡？” “或许只是因为喝多了？” 林宇也感到疑惑，袁婷婷一口一个“林总”叫得十分熟络，从她的表现来看，应当是对他非常熟悉，就算在醉酒状态下也不应认错人。 “但愿只是她喝多了。” 罗君欣对林宇的信任战胜了理智，虽然仍有疑虑，但还是选择相信林宇的话。 见成功说服罗君欣，林宇松了口气。 可他这表情全数落入了罗君欣的眼里，罗君欣并没有点破，而是默默记于心中，并用短信通知了顾峰。 正因为她这个小动作，刚刚放下心的林宇便被顾峰从床上拎了起来。 “听说，袁婷婷指认你在团建现场做手脚？” “道听途说，不足为信！” “这可不是什么道听途说。” 顾峰没信林宇的“鬼话”： “罗君欣说的，也能叫道听途说？” “呃……怎么……不算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疑似在酒会现场动手脚的人是何凡！” “嗯，我知道，但这并不代表何凡做过的事你不会去重复一遍，然后利用你和他相似这一点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据！” “误杀瞒天记？” 林宇脑子里冒出一部电影的名字：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如果你成心杀人，做这些布置完全是有可能的！” “你快说服我了……” 林宇并不想在顾峰面前隐藏，他知道在确信自己是凶手之前，任何隐藏都只会让局面越发混乱，反倒对真凶有利： “我的确有可能引诱何凡去给我打掩护，从而让人混淆我和他所做相同之事。 但是，我并不认为我是凶手。 如果我是，我为什么不逃之夭夭，而是留在现场装死呢？” “逃之夭夭你的嫌疑永远解除不了，留在现场反而可能脱罪！” “嘭！” 顾峰话音一落，便见林宇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这把他吓了一大跳。 “林宇？” 他上前去摇了林宇一阵，却发现后者毫无反应，显然是突然晕过去了。仟千仦哾 此时，林宇的意识已经剥离。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草地之上，周围空无一物。 他刚想迈步朝前走，好探索一下这片未知之地，就看到一个人影冒了出来。 “林宇。” 林宇抬头一看，发现来人是林木子。 “你拉我进来的？” “没错，不这么强行拉你，你恐怕不会想和我聊聊。” “呵呵，我为什么不想面对你，想必你心里清楚。 周木子没事吧？” “放心，我没那么绝情，周木子这种‘老人’我是不会说吞就吞的。 只不过他戏瘾犯了，所以我给他安排了个男二，陪他演对手戏而已。” 听闻周木子没事，林宇心下稍安： “你这么急于见我，是想告诉我什么？” “你再和顾峰说下去，你做过的好事可就全被你自己抖落出去了！” 第128章 “太监”的记忆 林木子的话，让林宇的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我做了哪些‘好事’？” “给你看个东西你就知道了！” 林宇突然觉得四周景色一变，来到一片熟悉的场地。 “这是……团建案现场？” 他想要走动，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这时，林木子的声音从他耳畔传来。 “这里很简陋，远远做不到你自然产生记忆时出现的幻觉空间，所以你动不了。 你就老实跟着视角走就行了。” “好吧……” 林宇无奈地答应一声，然后开始了这次奇幻之旅。 他如同附身到某个人身上一样，只能看不能碰。 他所附身的人在场地里转悠，不住地与周围的人打招呼。 从大家的态度判断，他附身之人的地位不算低。 “林宇！” 这时，林宇听到有人喊自己，他想要回头，可是却动不了。 他所附身之人也停下脚步，随后回过头去。 直到这一刻他才确信，他扮演的就是他自己。 “何凡？找我有事？” “没事，这不是看你一个人到处乱逛，过来陪陪你嘛！” “你知道我不怎么喝酒，所以才四处躲酒，你跑来陪我目标太大，一会儿被人看到就糟了！” 何凡笑得非常灿烂： “那我目的不就达到了？” “你！” “安啦安啦，不过很奇怪耶，你躲酒为什么躲得这么远？ 之前你虽然喝得少，但也不是完全不喝啊！” 林宇突然觉得身子一动，然后何凡的脸在他眼前迅速变大。 直到他满眼都只有何凡的耳朵这才停下。 “悄悄跟你说，我看到有人在酒里加了点什么，我不敢喝。”仟仟尛哾 “谁？” “不知道，我没看清。 要不你去看看那酒有没有问题？” “怎么看？” 林宇的视线从何凡脸上移开，然后手臂抬了起来： “周医生也来了，听说他是来跟总部来的人做针灸的，一定带了银针。” “银针试毒这么古老的办法你也想得出来？” “切，你有别的办法吗？总不能让你喝一口吧？” “……” 何凡一脸无语的表情，但随即有些意动。 他的目光也看向周医生所在的方向： “好吧，我去试试，有消息通知你！” 等何凡走后，林宇附身的自己转身走到一边，拿起桌上的酒杯对准太阳摇晃一阵。 之后他眼前一黑，但并未晕倒，当他视线恢复时，发现何凡已经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这是……快进了？” 林宇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没等他细想，脸色难看的何凡开口说话了： “银针……变黑了。” “真有毒？” “不好说，反正一会儿打死我也不会喝一口酒的！” 何凡那坚定的眼神，让林宇疑惑了。 他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这时的状态已经无法维持住幻觉，致使他被一脚踹了出来。 林木子似乎对此情景早有预料，强行把林宇留在了意识中。 “林宇，你是不是很疑惑何凡是怎么死的？” “你知道？” “我不知道……” 林木子的语气里带着无奈： “要是我知道，哪怕拼着命不要了，也会把你留下看完整段记忆的。” “你是说……这段记忆其实只有这么多？” “没错，你被踹出来，是因为这记忆太监了。” “……” 林宇翻了个白眼： “我还以为是我犯病了！” “你放心，有我在，你犯不了病。” 林木子说这话时强大的自信，让林宇若有所思。 良久，他才应道： “你能让我的病早点好吗？” “你知道你的病为什么迟迟不好吗？” “为什么？” “因为你的记忆还没有彻底恢复。” 林木子的话让林宇非常疑惑。 “我不是因为病没有好才没有恢复记忆的吗？” “不，你失忆是因为受到过度惊吓造成的大脑自我保护，而你的精神疾病是在这以后才发生的。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在你精神疾病彻底治愈前没能恢复所有记忆，你失去的记忆就没有了。” “啊？还有这种事？” 林宇第一次听说自己病得如此之“重”： “所以你一直不把剩下的幻觉吞掉，就是为了让我先恢复记忆？” “对，只有幻觉自己消失，他所承载的记忆才能回归于你，被我吞掉，那段记忆就彻底没了。” “不对啊……” 林宇也不那么好忽悠，他一听就听出林木子话中与事实不符之处： “如果幻觉们都是我的记忆，被你吞噬后记忆就会消失，你为什么还吞掉了周木子以后所有的幻觉？ 而且……你为什么要幻化出一个假的袁婷婷来骗我？”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只要知道我是为你好就够了。” “你是我爹还是我妈？” 林宇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让林木子有些始料未及。 “你什么意思？” “这世上只有爹妈说‘我是为你好’时伤害到孩子，孩子才有原谅的资格。 你是哪根葱，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我就要原谅你，任你伤害我？” “呵呵呵呵……嘿嘿……哈哈哈哈！” 林宇的话让林木子突然发笑，越笑越癫狂，那笑声甚至让林宇感到有些恐慌。 笑了一分钟后，林木子才停下。 “你信谁不信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信我也没事，顾峰那边你自己去对付吧！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手里掌握的证据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到时候你自己口无遮拦把自己说得挨了枪子，可别怪我如今没有提醒过你！” 随着林木子声音的逐渐远去，林宇清醒了过来。 他呆呆地看着正盯着自己的顾峰，过了约五分钟才缓过神来。 “你又想起什么了？” “何凡去动酒水的确和我有关……” “你这是承认了？” “不……我只是说和我有关，但并不代表我承认杀人。 我只能说，我想起他当时是拿银针去试酒，看看有没有毒……” “银针是？” “周医生带到现场的……” “周医生？哪个周医生？” “周建平医生……” “那个被害的医生？” 顾峰调查许久也没查到周建平被杀的原因，没想到最终还是从林宇口中得知其被害的线索！ 第129章 不见了 “被害……对啊！” 林宇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我一直以为周建平医生是因为为我医治才被害的，没想到他居然和团建案有关系！” “也只能说是一种猜测，毕竟是你的记忆，是否准确，又是否被篡改过，我们都还不知道。” 本来激动的顾峰立刻冷静下来： “我会去验证一下，你先在家呆着，哪里也不要去。 至于袁婷婷……你一时半会也不要去和她接触了。”.qqxsΠéw 林宇眉头一皱： “顾警官这意思，我被禁足了？” “你不一直被禁足吗？” “……” 林宇无言以对，他毕竟是个嫌疑人，一切都在警方的监视之中，若无顾峰首肯，他也确实出不了家门。 顾峰走后，林宇回到房间，不一会儿就听到房门口有动静。 他跑到门口一看，发现是罗君欣搬了张凳子坐在了门口。 “你这是？” “看着你。” “顾警官的命令？” “没错，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跑这儿坐着？回房躺着多舒服！” 林宇有些纳闷，他不明白顾峰为什么会突然加强对他的管制。 看着林宇疑惑的表情，罗君欣只能两手一摊： “别问我，我可没打你小报告。 至于顾队为什么这么做，我更是不知道。 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你有问题去问他！” 林宇知道不可能从罗君欣口中知道更多信息，只能作罢。 他回到房内，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也不知林木子是不是睡觉去了，在林宇放空这样的大好机会都没有被拉进幻觉之中。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吃过药一样，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我的病……有救了？” 林宇把手举到半空，尝试着呼唤自己的幻觉们。 可是，呼唤了半天都一无所获。 他开始紧张起来，心中没有半点重病痊愈的喜悦。 他记得林木子说过，在记忆恢复之前如果他的精神分裂好了，那些失去的记忆就无法再恢复了。 正在恐慌之间，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林宇，林木子不见了。” 林宇吓了一跳： “谁？” “胡诚！” 林宇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立刻与胡诚对话： “你怎么出来了？刚才你们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联系不上你们？” “不知道，刚刚我们处于昏迷状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一醒就到处找那几个同伴，谁知周木子还在，林木子却不见了。” “他怎么会不见…… 他不是最特殊的存在吗？” “我们也不知道。” 周木子也冒了出来： “不然也不会出来找你商量了。” 林宇思忖片刻，然后开始冥想。 他一动脑子，幻觉们都能感觉得到。 胡诚问：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个问题……其他幻觉消失后，我都有些记忆碎片出现。 可是林木子消失了，我却什么也没得到。 按理来说，他吞噬了那么多幻觉，所获得的记忆碎片也是最多的啊……” “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没消失。” 周木子还算冷静，他的目光开始在胡诚身上游移。 胡诚发现周木子的“小动作”，顿感不妙： “你不会是……觉得我是林木子假扮的吧？” “有这个想法……” “那我还觉得你是恶人先告状呢！” 胡诚生怕林宇相信了周木子的“鬼话”赶紧解释： “不然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呵呵，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也不说破，让林宇自己判断。” 林宇此刻的确在判断眼前这两人到底谁是“卧底”，同时，他也抱有另一个想法。 林木子的消失，与之前为他展现团建案现场的记忆不无关系，很可能是用力过猛导致的休眠。 趁胡诚和周木子大眼瞪小眼之际，林宇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然后就着矿泉水一一饮而尽。 困意来得很快，他的眼皮开始打架。 由于这一次无事可做，因此林宇并没有阻止睡意的到来，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家中。 白花花的天花板提醒着他，这熟悉的地方是医院。 他猛地坐起身来，把床边的罗君欣给惊醒。 “你醒了？” “嗯……” 林宇揉着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我怎么来这里了？” “你不记得自己刚刚做过什么了？” 林宇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 “我刚做什么了？” “你……” 罗君欣措了许久的词，这才解释： “刚刚突然出门，然后袭击了我。 我和殷天合力想按住你，却被你挣脱。 然后，你疯跑到袁婷婷的房间门口，想要骗开房门对袁婷婷不利。 不过你再疯体力也有限，被我给制服住，然后送来了这里。” “林木子……” 林宇的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了这个名字。 他有些奇怪，为什么林木子对袁婷婷有如此大的恶意。 林木子之前分明已经让他相信其为药物的化身，是保护他的存在。 可最终却因为伪装袁婷婷导致功亏一篑，彻底失去了信任。 “你说谁？” 听到罗君欣好奇地问自己，林宇考虑一阵还是没有说出林木子的名字。 “没事，我想起一些事。 要找袁婷婷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可能是被谁控制了做的。” “看来你的确是个危险人物啊……” “不，我不是，你别瞎说！” 林宇双手直摆，同时还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 “我只是偶尔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幻觉控制行为而已……” “但你每次被控制做出来的事都有些惊世骇俗，极大地威胁到其他人的人身安全。” 林宇无言以对，毕竟他上一次被控制，差点把林木子的尸体给剖了。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顾峰走了进来。 “林宇，听说你又犯病了，还想伤人？ 看来把你看在家里已经阻止不了你了，得被你关起来才行啊！” “别！” 林宇急出一头汗来： “我只是偶尔犯病，大部分时间都是正常的，可不能因为这样就限制我自由！” 第130章 他 “当初让袁婷婷跟你走时，你是怎么保证的？” 顾峰一个反问就让林宇哑口无言。 “你现在已经对袁婷婷构成了威胁，如果我再不对你采取点措施，恐怕我案子没破，好不容易找到的证人们一个都没有了！” 说完，顾峰便使了个眼色，他身后的几名警官围上来，然后给病床上的林宇戴上手铐。 “我刚问过医生了，你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可以和我们走一趟了。” “现在？” “对，现在。” 顾峰左右环顾，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可是只几秒他又把目光定格在林宇的脸上： “总不能等你再犯病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来再带你走。” 林宇此时如认命般下床，跟着顾峰一起朝病房外走去。 他身后的罗君欣想说些什么，可几次都欲言又止，然后目送他被带走，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林宇被塞上警车，然后离开了医院。 路上，他看着正驾车的顾峰，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可是车行十分钟，顾峰却一言未语，仿佛真就一条心要将林宇送到警备局关禁闭一样。 “顾警官，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林宇实在忍不住了，毕竟他是一个失忆的精神病患者，涵养可不如顾峰那般好。 “你看出什么了？” “正常情况下，押送一个犯人必须两名警官在场，可这车里只有你一人。 若不是故意在制造和我独处的机会，就是你吃饱了撑的想违规让人看看你有多牛x……” “……” 林宇话说得有理，但却不中听，让顾峰一时语塞。 “另外，医院离警备局不远，开车根本开不了这么久，你是要带我去别处。” “嗯，没错。” 顾峰见林宇这句话中没有揶揄自己的意思，赶紧接上话茬，以免后面又听到什么不堪入耳的东西： “我要带你去的地方你去过。” “团建案现场？” “你知道？” 顾峰有些惊讶，他想不出林宇是怎么知道要去哪里的。 “当然知道。 你要带我走，既不是回家，也不是去警备局，就只能是去一个特殊的有助于你破案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要么来自你获得的新线索，要么来自于我之前提供的旧线索。 如果你有新线索，你会第一时间和我分享，而不是跟我在这儿装深沉。 所以，我只能往前回忆我对你说过的话。 思来想去，我说过唯一有价值的信息只有突然想起的团建案现场发生的事。 如此来看，你带我去的地方只能是团建案现场无疑。” 林宇这番分析让顾峰心服口服： “不错，你小子推理能力又提升了。 这次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幻觉自行了断了？” 若非顾峰提醒，林宇还真没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他想起消失的林木子，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 “难道……他真的没了？” 林宇这嘀咕声虽不大，但在狭小的车内空间里却显得“震耳欲聋”。 顾峰抬眼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 “你说的这个‘他’是谁？林木子？” “你怎么知道？” “推理的。” 顾峰并没有隐瞒自己的分析，大方地将分析过程告诉林宇： “你之前失控的几次，要么是受何凡控制，要么是受林木子控制。 如今据你所言何凡已经不在了，那就只剩林木子能控制你了。 何凡在控制过你后不久就消失了，那我推林木子消失也便是顺理成章的事。 虽然这逻辑不甚严密，但用来从你嘴里诈点实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林宇不得不佩服顾峰除逻辑推理外，诈人也颇有一套。 他能理解，这是负责刑案的警官的基本素养，因此没说什么揶揄顾峰的话。 “林木子虽然失踪，但我却并不觉得他是如何凡还有素高美一般彻底消失。” “为什么？” “因为他提供的信息太少了。 无论是何凡还是素高美，他们失踪后我都得到了大量记忆碎片及能力。m.qqxsnew 可是，林木子消失却什么也没能带给我。 这实在是令我费解……” “或许……他本来什么也不知道，自然什么也不能给你。” 顾峰说的似乎并无意识，但却被林宇听了个真切。 “什么也不知道……对啊……什么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林宇突然坐直了身体。 “胡诚！出来！” 胡诚听到林宇的呼唤，立刻在他眼前浮现： “什么事？在这种地方叫我出来，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没事，反正顾警官知道你们存在。 我问你，刚刚控制我袭击袁婷婷的是不是林木子？” “是他。” 胡诚点头承认： “刚刚你吃药以后，我们又陷入休眠，等我醒来时，正看到林木子正狂笑着，身边不断有光芒闪过。 我问他在干什么，他说他快成功了，只要解决最后一件事，你就会安然无恙。 我和周木子觉得不对，就赶紧把他扑倒，可是扑完以后他就突然消失不见，比你吃药前消失得还要彻底，一点气息也没有留下。” “嗯……这么说来……林木子真没了……” “那你岂不是得到了很多线索？” 胡诚的眼里充满了希冀，如今和他相熟的何凡与素高美尽皆离开，他知道自己不过一幻觉断无生的可能，因此只想在知道真相后速速归西。 “没有，林木子什么也没留下。” “怎么可能！” 胡诚根本不信林宇的说辞： “他明明吞了那么多记忆碎片，怎么可能在消失后什么也没留给你？” “林木子消失不代表‘他’消失。” “哈？” 胡诚被林宇一句话给说懵了： “你再好好想想，你刚说的是人话吗？” “当然是人话。” 林宇轻轻挥手，周遭车内的场景尽皆变为白茫茫的一片： “袁婷婷的幻想破产，林木子也便没有留下的必要。 在他沉睡之际，真正的林木子想告诉我些什么，可惜却被他发现了……” “这个‘他’指的是？” “不可说，说了你就离消失不远了。” “这么厉害？” “没错，就是这么厉害。” 这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第131章 他也有兄弟 “你是……胡海？” 认出来者的不是林宇，而是胡诚。 想到二人姓氏相同，林宇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俩……是兄弟？” “你连胡海都不记得了？” 一般人听到这个问题一定会尴尬，可是林宇已经习惯了。 毕竟对一个失忆的人来说，忘了谁都实属正常。 看到林宇看智障般的眼神，胡诚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 他清了清嗓子，这才介绍： “他是我哥，也在和盛集团任职，不过不是在我们部门。 这次他是随总部来江城的人员之一。” “遇害了？” “这得问你……” 胡诚心里有些发苦： “毕竟我都没了，哪会知道他还在不在……” “我是遇害了。” 胡海倒是说得直白： “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端起酒杯喝下一杯酒的时候，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等我恢复意识，已经来到了这里。 有一个人接待了我，然后告诉了我这里是你的意识空间，而且胡诚也在这里。 他告诉了我团建案的事，并让我接受我已经死了的事实……” “然后呢？” 林宇盯着胡海的眼睛，让后者脊背发凉。 “什么然后？” “你说了这么多，还特意跑来告诉胡诚那个‘他’厉害，证明你知道的不少。 既然如此，你会露面证明你一定有目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替人当喉舌。” 胡海的话让林宇皱起眉头：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因为委托我的感觉也不像什么好人。” “林木子？” “嗯，就是你刚刚提到的那个林木子。” 胡海刚才显然听到了林宇和胡诚的对话： “我刚一醒就看到他在我面前，然后他就像交代后事一样把刚刚那些话对我说了一遍。 我刚想详细问问，他就留下一句‘去找林宇，小心那个他’，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林木子说的‘他’就是林宇说的‘他’？” “老弟还是那样聪慧，你说的没错。” 得到“大哥”的表扬，胡诚的脸有些绿： “咳咳，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林宇有些惊讶地看向胡诚，他没有想到这个本该他问出的问题，竟然出自胡诚之口。 “你不相信你大哥？” “你以为你是明楼？电视剧看多了吧？ 我俩现在都不过是寄居于林宇脑子里的幻觉而已，虽然长得像我们本人，但我们是不是我们，连我自己都不能确认！ 你以为你长着一副胡海的模样我就会轻易认你当大哥，你想多了！” “我能证明我的身份。” 胡海笑了，他附到胡诚耳边，也不知对他说了些什么。 很快，胡诚的脸色就变了。 他抱住胡海，声音都哽咽了。 “大哥，真的是你……” “他对你说了只有你们才知道的秘密？” 林宇只是乱猜，但他显然猜对了。 “没错，所以我认定他真是我大哥。” “身份确认也没用，我还得确认一件事……” “你还需要知道我是不是林木子托孤的人？” “对。” 林宇点头： “你的身份对我来说到很重要。 毕竟‘他’可能什么都知道。” “你看这个……” 胡海拿出一样东西。 “一本书？” “看起来是。” 胡海这话说得已经非常明显，再多说两句就等于明着把“他”招来了。 林宇接过书翻开，里面是以林木子的角度叙述和林宇在一起发生的几件大事。 仔细推敲过后，林宇相信这书里的内容真出自林木子之手。 不光是书里写得与事实相符，更重要的是其表述的语气与林木子说话时那臭屁模样几乎一样。 “我相信你了。” 看完书以后，林宇选择信任胡海。 加之胡诚早已被胡海“征服”，三人一拍即合，立刻开始研究起林木子之“死”来。 “你的意思是，林木子是当着你的面消失的？” 林宇问过胡诚和周木子，他们谁也说不清林木子的消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及什么情况下，眼前有个目击证人，正好问个明白。 “是的，他跟我絮絮叨叨地交代了很多事，说完以后就不见了。” “没有征兆？” “没有，他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什么新手村接引的npc，直到听完他说的话我才明白，他只是在抢时间。” “没有征兆，却在抢时间……难道他被什么人控制了？” “是‘他’？” 胡诚见林宇分析至此，心中若有所悟： “‘他’知道了林木子的秘密，于是决定杀林木子灭口……” “可是，林木子一开始表现给我的人设是无敌的。 因为你们都是幻觉，而他是药物作用的具象化。” “药物作用的具象化？什么意思？” 胡海初来乍到，听不太懂林宇说的“新名词”。 “我在服药控制病情。” 林宇解释道： “药物在帮我阻止新幻觉产生，让我不至于彻底迷失在幻觉之中，无法脱离出来。 于是，林木子应运而生，他告诉我是他在帮我阻挡新幻觉，而胡诚他们也为我证明了这一点。 他们说的确看到林木子在吞噬幻觉，让那些幻觉彻底消失，无法对我造成影响。” “你信吗？” 胡海问出关键问题。 “我将信将疑，毕竟药物产生作用消灭新幻觉很可能只是个隐藏的身体自发行为，不一定能具象化成某种形象与我交流。 林木子的表现太过像一个普通幻觉，只是多了个吞噬功能而已。 随后出现的几次被他控制来做可怕的事，更加让我坚信了这一点。 我开始怀疑他的身份，直到他最后一次与我长谈，并将团建案的现场重现给我看。 我从他给我制造的现场中发现了不少疑点，总结起来，我知道他应该也是团建案的亲历者，知道的东西比我多一些但多得有限。 他弄巧成拙，但也给了我一个重要提示——当初控制我的人可能不是他，他其实是站在我这边的。m.qqxsnew 之后他就消失了，而我又一次被控制。 直到醒来才知道他彻底不见了踪影……” 第132章 亲密接触 “嗯……看来你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 胡海伸手摩挲着下巴，这个动作让林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胡海……” 胡海抬起头： “怎么？” “林木子走之前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你指的是？” “比如……” 林宇也伸手摩挲起下巴： “牵你，抱你，吻你？” “噗……” 一旁的胡诚被林宇说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你这问题问得我有点方，我哥不是诡计多端的零！” “他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林宇的问题很“露骨”，但当事人还是听得很明白： “他想说，我可能被林木子附体了。” “附体了？” 胡诚将胡海上下打量一阵： “看不出来啊，我觉得他和我哥很像……”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林宇和胡海同时摩挲下巴的动作。 这动作看上去与其说胡海是他哥，还不如说是林宇的哥。 这一下，他终于明白林宇的怀疑从何而来了。 “哥，你这动作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不知道……” 胡海自然知道林宇是怎么产生怀疑的，只是他也想不通其中关节。 “你不知道就对了。” 林宇这话，让二胡皆摸不着头脑。 胡海疑惑问： “怎么就对了？” “你不是林木子，对吧？” “当然不是！” 胡海还没说话，胡诚就一把拉过他，郑重其事地对林宇说： “他知道我很多秘密，那些事绝不可能是什么林木子能知晓的。” 林宇暗道“奇怪”，但脸上依旧未动声色： “既然不是，那你和我一样的动作只能来自于我。 可是你刚诞生，不可能和我产生相同的习惯。 所以，我判断你很可能只是被林木子附体，身上带上了一些他的特征。” 林宇的分析得到了二胡的肯定，胡海点头： “虽然林木子并没有抱我之类的亲密动作，但以他的本事附个体应该还是很简单的。” “嗯，既然如此……你们先睡会儿，我有件大事要做。” 林宇说完，不等二胡分说就立刻抓起桌上的药喝了下去，不一会儿，一切幻觉便消失无踪了。 趁着自己还清醒，他立刻跑到门口： “罗警官，我找顾警官有些事，麻烦你让一让。” “你给他打电话吧。” 罗君欣此刻显得异常冷漠，让林宇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他本想靠“脸”让对方通融的计划彻底泡汤，只能换个方式。 他回到房内，拿起手机给顾峰打去电话。 可是让他惊讶的是，顾峰根本不接。 他无奈，只能厚着脸皮再次回到门口。 “罗警官……顾警官不接我电话，你看……” “他不接你电话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我看什么看？” “罗君欣！” 林宇被罗君欣的态度激得有些恼怒： “我是有正事找他，我刚服了药，清醒的时间不多！” “哦……” 罗君欣站起身来： “那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 她显然知道林宇这态度源自事态的紧急，但依旧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林宇虽然依旧生气，但看到罗君欣那张脸又气不起来。 毕竟，他之前害得对方差点成了植物人，这人情他都还未还清。 “为什么直接跟你说？” “你爱说不说！” “我说！” 林宇观察罗君欣许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顾峰在忙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既然不可告人，那便问了也白问。 若是与罗君欣一直纠结下去，恐怕这颗药就白费了。 “我想调查胡诚的资料，包括他的家人、与我的交集等等……” “你没这个权力。” “你们有。” “那你得给我一个过硬的理由，而且……我无法保证调查过后的结果是否能如实告知你。” “我懂。” 林宇如此“乖巧”，让罗君欣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便将一双大眼睛定格在林宇身上，等着看他的理由够不够“硬”。 见林宇半天没动静，她提醒道： “找理由需要找这么久，看来你这事也不急嘛……” “急！我刚发现脑子里多了个幻觉，名字叫胡海，他说自己是胡诚的哥哥！ 理论上我脑子里的幻觉都和我本人有关，但是，胡诚却在听过胡海的话后认定他知道一些我不清楚，但胡海清楚的事。m.qqxsnew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我怀疑其实我知道胡海，而且了解特深。 只是，我因为失忆完全记不起来而已。” “你有没有想过……” 罗君欣捂着额头，并没有因为林宇的话有多震惊，反而一副颇为无语的表情： “胡诚也是你的幻觉，他和胡海间的秘密，不过源自你想象而已？” “想过！” 林宇没被罗君欣一句话给问住，他哪会不知道这些：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能够探知两人的对话，所以他说的那些秘密被我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刚吃药前不好表现出来，现在可以都告诉你。 胡诚小时候和何凡、素高美一起去当过交流生，其实去的名额本身是属于胡海的，只是胡诚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他们的父母妥协去学校申请换了人。 当时交流过程中发生了何凡报游乐场案救人的事，等胡诚回来后吓得不清，胡海不计前嫌给他接风洗尘，还帮他、何凡和素高美和好如初。 而且，胡诚并不是因为是素高美是同班同学且志趣相投才能最终抱得美人归的，是胡海不断给他提供有关素高美的情报，才让他能够在与何凡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的。 胡诚与素高美离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胡海离开了江城去了京城集团总部，所以没人为他出谋划策导致的……” “然后呢？” 罗君欣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这和我们警方有什么关系？” “胡海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表现得与众不同都和我记忆恢复有莫大的关联。 弄清楚这些，有助于让我想起团建案的细节！” “哦，好，我们会调查的。” 罗君欣仿佛一个接线员，让林宇眉头直皱： “你这态度怎么这么奇怪？” “我为什么会这样，你不知道吗？” 第133章 下套 “好吧……” 林宇虽然懵懵懂懂，对罗君欣变得如此冷漠一事只有几分猜测，但他还是决定装作自己知道，以免引起眼前人的更多不快; “你们愿意查就好……” 林宇的落寞语气让罗君欣若有所动，可她很快又别过头去强行让自己不看林宇。 她知道，盯着林宇看只会让她心软，会辜负了顾峰布置的任务。仟千仦哾 回到房间的林宇再次躺回床上，药物的作用使他开始昏昏欲睡。 他本想强打精神再复盘一下胡海说的话，可倦意让他无法自持，最终还是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林宇缓缓睁开眼睛。 他侧头看向窗外，发现天已经全黑。 摸索着拿起手机，他才发现此时已是晚上九点。 他猛地起身，忍着头晕目眩走向门口，推开房门一看，罗君欣依旧坐在门口。 “你可真敬业……” “怎么？准备趁我不注意溜出去？” “不是，只是好奇你会守我到什么时候……” “晚点殷天会来换我的班……” “啊？她又不是你们警方的人，为什么会帮你们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关你什么事？” 罗君欣翻了个白眼，将林宇怼了回去： “你老实回房当你的嫌疑人就好。” 林宇讪笑一下，再次退回房里。 他突然产生一个想法——殷天不是警方的人，应该比罗君欣更容易说动。 若是能说服殷天放自己出去，兴许能去找找别的线索。 想到此处，他看向门口，开始注意外面的动静。 大约两个小时后，殷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你去休息吧，我来。” “好，你可要把他看住了，他说什么也不要信。 顾队交代得很清楚，他要是跑了，我们两个都得回家种地。” “他还管得到我？” “难道你想看我回去种地？” “嘿嘿，没有，你休息去吧，这里交给我！” 对话结束后不久，外面便有脚步声渐行渐远，显然是罗君欣已经离开。 此刻，林宇的心动了起来。 他来到门边，手握上门把，正想出去，就听见外面有人对着门小声道： “林宇，听得到吗？” 这一嗓子把林宇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才发现说话的是殷天。 “听得到，怎么了？” “你想出来吗？” “我……不想！” 林宇本来想答应，可立刻警觉起来。 若是殷天也被顾峰“收买”，他若说一句“想”，这辈子都别想走出这个门了。 “你想，我知道你很委屈，想出去找线索。 现在是我看着你，外面的警官们也在换班，要不我放你出去？” “你就不怕被安排回去伺候罗君欣种地？” “你都听见了？” 殷天俏脸一红，不过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我不怕，我是救援队的，又不是警方的人，只是出于热心帮他们看着你而已。” “哦……我懂了。 顾警官真没跟你交代过什么？” “交代什么？” “比如，为什么明明警方警力充足，却找你这个‘外人’来看着我？” “这个……” 殷天一时没能回答上来。 “因为他觉得我会认为你在看我的时候有机可乘，对吗？” “我不知道，他只是……” “他跟你说，如果我没有主动出来，就要和我聊天引我离开房间，看看我的反应，然后如实汇报，是吧？” “没……没有……” 殷天在林宇的步步紧逼下显得有些左支右绌，很快就无法应付了。 “放心吧，我知道顾警官想试探些什么，你转告他，我虽然不确定自己是否是凶手，但目前为止我并不认为我是，我的记忆还没恢复，等我记忆恢复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殷天终于找到了说话的计划，见缝插针地把自己想说的话给一股脑倒了出来： “试探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并且知道自己就是凶手的事的确是顾队安排下来的……” “嗯，然后？” “不是我本人的意思，也不是罗君欣的意思……” “我说了是你们的意思吗？我说的一直都是顾警官的意思啊……” “我……我……” 一向大大咧咧的殷天此时说话却支支吾吾，显得非常狼狈。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怪你们，我自会去找那个罪魁祸首顾峰的……” “你口气可真大。” 罗君欣出现在门口，语气依旧冷冰冰的： “你凭什么找顾队算账？” “我什么时候说要找他算账了？” 林宇满脸惊讶的表情，让罗君欣略显动容： “你不找他算账，那你想说的是什么？” “聊聊。” “聊聊就聊聊！” 这时，罗君欣身后又出现一人影，等看清来人是谁时，林宇才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因为，那人正是顾峰。 “背地不说我坏话，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你爱谢不谢。” 林宇表现得依旧淡定： “既然你已经确认我没有问题了，你是不是该放我出去了？” “放，自然会放，不过你不想在被放出去前，了解一下胡海、胡诚和你之间的关系？” “当然要了解。” 林宇听到顾峰这话，自是不困了。 他立刻拉着顾峰到床边坐下，然后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对方的脸，如同一个要听睡前故事的宝宝一样。 顾峰看到林宇这表情，差点被“萌”死当场，他咽了口唾沫，这才说： “胡海与胡诚的关系无误，的确是亲兄弟，胡海也的确是和盛集团总部来江城的高管。 我们没有查到在胡海来江城前，你与他之间有什么联系……” “不可能！” 林宇捂着脑袋： “如果我不认识他，怎么会这么了解他……” “不知道，或许有我们没有查到的暗线……” “有！一定有！比如小时候！ 我既然认识胡诚，为什么会不认识胡海？” “这问题我考虑过，但即便是走访你们幼时的同伴和师长，也没能查出端倪。” “你等等……这才多久，你们就走访了这么多人？” “你不知道……你都睡了三天了？” 第134章 三天 “三……三天？” 林宇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如此“奇遇”： “我和往常一样吃的药，剂量也没变，怎么会睡了这么久？” “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 “你以为我没手机？” 林宇依旧不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结果，手机上显示的内容让他更震惊了。 “真的……三天了？” “我骗你做什么？” 顾峰一把拍在林宇肩膀上： “接受现实吧，跟我好好说说你脑子里新出现的幻觉胡海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也好通过这些来判断你可以通过他来恢复哪些记忆……” “判断？”m.qqxsnew 林宇虽然受了些刺激，但智商还在。 他一下就听出顾峰话中的不寻常之处来： “你为什么能判断我能恢复哪些记忆？难道你们研究过我，且研究已经有了成果？” “啊……没有，你想太多了。” “真的吗？我不信！” 林宇退后三步： “如果你真能通过我出现了哪些幻觉，以及我幻觉的表现判断我有哪些记忆，赶紧把方法告诉我！ 我知道的肯定比你们要多，只要有方法加持，我可以自己通过对话来恢复些记忆，这样破案更快一些！” “不急。” 顾峰按住林宇的肩膀，把刚刚激动地站起身的他按地坐了下去： “我不想用这种方法破案。” “为什么？难道你并不想破案？” “我是警官，怎么可能不想破案。 只是完全靠你记忆破案会缺少证据，没有证据我破案有什么用？ 到时候把人送到监察，最后被他们以证据不足免于起诉给怼回来，我这么久的工作不都白做了？” “嗯……我接受你这说法，但对你的做法不敢苟同。 我恢复记忆与你破案获取证据并不冲突，你偷换概念总有原因……” 顾峰发现想忽悠林宇越来越难忽悠了，只能叹了口气： “行吧，我的确是在偷换概念。 因为，我们并没有找到能判断你会恢复什么记忆的方法。 之所以故意漏这些话，不过是想套你的话而已。” 顾峰突然如此坦诚，没有让林宇放心，反而让后者更警觉起来： “真的？我怎么觉得你是想瞒着我，从而图谋什么更大的目的呢？” “你爱信不信！” 林宇会摆烂顾峰也会，他摆起来比林宇更厉害： “你出不出得去还得看我，要这么审我我就让你在这一直呆到天荒地老！” 为了能离开房间做些有意义的事，林宇也只能在屋檐下低头： “好吧，我认栽。 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让你调查胡海，希望对你整合线索有用……” 林宇将刚刚在脑海里发生的一切又与顾峰说过一遍，让顾峰皱眉思索起来。 良久，他才问： “你相信有鬼吗？” 听到这话，林宇差点跳脚： “什么鬼不鬼的！我是精神病，不是精神导师，不能通灵！ 胡海与胡诚在我脑子里的种种表现让我坚信我肯定曾经了解过他们两人，且对他们的事了如指掌。 如果不是我与他们全都相熟，就必然是我曾调查过。 否则，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幻觉出现？” “你说的有道理……” 顾峰突然一拍巴掌： “我怎么就没想到你有调查过他们的可能呢？ 我这就去再把线索梳理一遍！你等我好消息！” 顾峰一边说，一边退出房间，丝毫不给林宇开口说要出门的机会。 等他走后，林宇才察觉自己上了当。 不过，他也并不着急。 反正三天都睡过去了，倒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直到他打开手机看新闻，发现新闻都是三天前的，这才绿了脸。 “顾峰！你浑蛋！” 林宇的咆哮声，让门外笑得花枝乱颤的两人笑得更大声了…… 再次见到顾峰时，林宇依旧在气头上。 迎接顾峰进门的是一个枕头，以及林宇手上举着的花瓶。 “喂！你别冲动！” 顾峰把枕头举过头顶： “冲动是魔鬼！” “魔你个头！三天？我先打到你住院三天再说！” “哎呀，我刚不就是为了套你话胡诌了嘛！干嘛这么生气？” “你说得轻巧！信任毁得容易建立难，你这是在践踏我们的关系！” “我们有什么关系？” “……” 林宇竟被顾峰问住了，他和顾峰既不是朋友又不是战友，倒更像是站在对立面。 这样的关系，需要信任做什么？ “好了，你别气了，我调查有结果了，你要不要听？” 林宇瞥了一眼顾峰; “这次当真没骗我？” “没有！绝对没有！ 我刚去你们分公司档案室调阅了一下胡海的档案调取记录，里面果然有你查过的痕迹！” “我曾经调查过胡海……什么时候？” “两年前吧！” “两年前？天啊！” 林宇双手扶额，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团建案的事我都记不起来，这又冒出两年前的事来……” “你也不用记起两年前你调查胡海的原因，你只需要知道你之所以了解胡海，就是因为这次调查就够了……” 林宇一听顾峰这话，顿时又来了精神： “对啊！对了……他确实死了？” “嗯，死了，在团建案里。 你不是看过死者资料吗？” “那么多人我一个失忆的人哪能记得过来？” 林宇吐槽一句，然后目光投向墙面，在那堵墙的背后是袁婷婷的房间： “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骗子吗？随便跟你说点什么你都觉得我骗你？” “是……” “……” 顾峰对自己“骗子”这个新身份非常不满： “你小子要是再胡说八道，我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了！” “好好好，我信你，胡海死了。 既然他出现在我脑海里，就证明之后会有更多的死者出现。 或许……这是好事。” “好事？你的病情严重了对你来说是好事？你没发烧吧？” 顾峰伸手摸向林宇额头，却被林宇躲开： “我没事，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林木子的事吗？ 之前我只出现数个幻觉就是他在帮我‘挡枪’，如今他不见了，那些本该射向我的子弹，也该由我自己来承担了！” 第135章 失职 “还有个消息……” 林宇虽然豪情壮志，但顾峰却并不感冒。 对他而言，拿到手里的才是真的，林宇光有这豪情没用，得拿出真证据来才能让他动容。 “什么消息？” “我发现……周医生其实和团建案有关，也是从团建案中死里逃生的一员。” “他……死里逃生？”.qqxsΠéw “嗯，他死里逃生的原因比较独特，他是……提前走了。” “提前走了？” 林宇皱起眉头： “无意的还是故意的？” “不清楚，毕竟他都死了，我还能招魂问他不成？” 顾峰翻了个白眼： “不过我知道的是，他走得很仓促，以至于连针灸用的工具都留在了现场……” “有件事我很好奇……” 林宇抬起头问顾峰： “他不是中医科的人，为什么会跑去团建现场搞针灸？这不科学啊！” “据说是私人爱好，而且还小有成就。” “人才啊……” 林宇只能感叹自己像是来这世间凑数的，在医学上能在一个方面成为翘楚已属不易，周医生竟还能兼顾中西二医，实在是天才。 “他是天才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查到让他匆匆离去的原因。” “哦？” 林宇听到这话总算来了些兴趣： “是什么原因呢？” “医院有台手术需要他到场，所以他就走了。” “……” 虽然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但林宇却只想给顾峰一个大比兜。 本来周医生离开现场的理由很有可能是团建案的关键，却以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理由把线索给切断了。 “你确定是这个原因？” 憋了许久，见顾峰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林宇忍不住追问： “就不可能只是个理由？” “我们去医院调查过，在周医生离开的时间点的确有台手术。” “做手术的病人查过了吗？” “查过了，没有问题，是个急诊，不可能提前安排。” “那……” 林宇摩挲着下巴想了许久，又问： “安排手术的人查过了吗？” “查过了，也没问题，当时的确排到了周医生该他回去做手术……” 问到这里，林宇明白顾峰已经把事情查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自己纵使再聪明，也不可能从现有的事实中找出什么破绽来。 “只能说他命不该绝咯？” 这话是林宇对顾峰的试探，他本对顾峰会明确的回答不抱希望，谁知道顾峰竟然开口应下了： “倒也不是命不该绝，我们查过监控，判断酒杯被放毒的时间就在周医生离开不久前，所以，我们甚至无法排除他是凶手的可能。 若不是他死于他杀，且在他死后你依然被人缠着不放，我几乎都要把他当第一嫌疑人调查了。” “我还有个问题……” 听到这里，林宇已然清楚周医生与团建案之间的关联： “他是被谁邀请参加团建的？ 这是我们和盛集团内部的团建，应该不会请外人。” “对，所以这事我还在查。 他死了，我们死无对证，要查什么都需要时间。” 林宇知道让顾峰在这么短时间内把周医生与团建案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全给查清楚是在为难人，因此他并未多说什么。 顾峰见林宇没了问题，便转身走向门口： “既然你想问的都问过了，那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 对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把你禁足在这里是在保护你，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 这是顾峰在将林宇“软禁”后第一次告知目的，但告知的内容让林宇感到迷茫。 “保护？出什么事了吗？” “当然是出事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跟你说的时候，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顾峰说完转身就走，似乎生怕林宇多问一句。 林宇纵使满腹疑问，也只能先咽回肚子里。 他在警方的监视下，想不低头都不成。 送顾峰到门口的林宇停下脚步，弯腰探向门外： “罗大小姐，在不？” 罗君欣听到他的声音，不情不愿地凑过来： “什么事？” “问你件事……” “免谈。” 罗君欣猜到林宇肯定想打听外面发生了什么，自然不会上当。 林宇见自己一计不成，又心生一计。 “袁婷婷还好吧？” “好得很。” “我能见见她吗？” “不能。” “因为她出事了？” “……” 罗君欣看林宇的眼神很怪异，让林宇感到浑身不自在。 这种眼神非要形容，就好像是一位正在怀疑臣子谋反但却苦无证据的君王在审视着自己曾经的得力手下，如今的眼中钉，肉中刺。 林宇感到心中惊悸，忍不住后退两步。 两步退后，他知道自己输了，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罗君欣嘴里问出半个字来了。 他转身往屋里走，可没等走出一步，就听到殷天的声音： “袁婷婷被人下毒，现在在医院抢救。 医生说情况不太好，很可能保不住性命。” “啊？” 林宇震惊回头，差点把脖子给扭了： “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守着，怎么会让她出事？” “我们都在守你，就……” 罗君欣见殷天已经把自己卖了，只能和盘托出： “反正，是我失职。” “和你无关。” 林宇的态度让罗君欣感到惊讶。 “与我无关？你居然不怪我？” “不怪。 我知道你们也不可能想到在警方的重重包围之中还有人能杀人……” “嗯……谢谢。” “我有个想法。” 在罗君欣谢完后，林宇只觉得脑中灵光闪过： “那人就在我住的这栋楼里！” “嗯？为什么会这样想？” “能避过你们两个的耳目我可以理解，但能避过楼下所有警官们的监视，我是不信的。 所以，他只有在这栋楼里，才只需要面对你们，而不需要面对你外面的同事们。” “搜楼！” 罗君欣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做出响应，她第一时间给顾峰打去电话，然后让顾峰安排对楼栋的全方位搜索。 林宇靠着自己的一句话，让他家整栋楼变得鸡飞狗跳。 经过搜索，大约五十余人被安排到小区里接受起问话，他们看林宇家所在方向时，眼神里尽是怨愤。 第136章 绑架 “话说……你们是把我举报楼里有嫌疑人的事给说出去了吗？他们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你那么聪明难道还想不明白？” 顾峰一面现场调度，一面跟林宇说话： “这栋楼就你一个特殊人物，出了事不怀疑你怀疑谁？” 林宇无奈地低着头站在一边，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问询结束得很快，警方也不敢让这“盛大”的场面持续太久，以免影响到居民的正常生活。 等所有人都回到楼内，顾峰开始收集问询的结果。 “总的来说……” 顾峰听取汇报后来到林宇面前： “楼内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我的猜测是错的？” “不，也不能这么说。 毕竟，我们从楼里请出来的都是居民，不是居民的可不一定接受了问询。 再者说，他们是否说谎也还要进一步甄别。” “你这是在安慰我？” “你要非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顾峰见林宇如此疑神疑鬼也懒得跟他多说： “总之，你回家等消息。” “袁婷婷情况……” “有情况我自会跟你说。 说句实话，她要真有事，你依旧是唯一一个团建案的见证人，你要是死了，真凶很有可能逍遥法外一辈子。 所以，你能老实呆着别乱跑，就是对我们警方破案最大的帮助。” 林宇自知此时再说什么都是徒劳，于是点头老实上了楼。 一回到家中，他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罗君欣和殷天一左一右，都笑眯眯地看着他。 只是，其中一人拿着手铐，另一人拿着菜刀。 “你们这是……” 林宇话音未落，两人便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随后将他押解至房间。 “不好意思，因为你是个危险人物，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无论你是否配合，都强行将你带到房里。” “唔唔唔……” “哦，忘了给你把嘴上的布条打开。” 罗君欣说完将林宇嘴上的布摘下，这才让林宇有机会说话。 “你们也太狠了，这又是顾警官的意思？” “不，这是我自己的意思。” 罗君欣笑着拍了拍手： “毕竟，你现在可是我们警方的宝贝呢！” “宝你个头！” 林宇怒了：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宝贝的？” 可惜，林宇的愤怒无人回应，罗君欣和殷天两人拍拍手离开了房间，走前还不忘把门关上，把林宇的声音彻底隔离在了屋内。 第二天一早，罗君欣给林宇送早饭，打开房门的时候，她手上的食物全都落在了地上。 发出的异响惊动了殷天。 “怎么了？” “林……林宇不见了！” 殷天当即傻眼，也冲进房内。 在他们二人面前的房间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跳窗跑了？” “不知道，我现在就通知顾队过来！” …… 与此同时，林宇正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他的周围并没有人，连个看守都没有。 似乎那个绑架他的人，只是把他绑来，但却什么也没做。 林宇努力睁开有些发沉的眼睛，开始打量自己四周的环境。.qqxsnew “这是……哪里？” 他明明记得自己之前躺在床上睡觉，可等他睁眼，周围环境突变，让他很不适应。 他强撑着自己的眼皮，让自己能看得清楚一些，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挣扎，他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处境。 “谁绑的我？罗君欣？殷天？你们说话啊！我知道是你们干的！ 你们不想让我跑，也用不着动用这样的手段吧？”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都没有人理会他。 直到他喊得嗓子都哑了，这才认清现实——这里除他这个被绑的人以外，没有其他人。 这让他感到不解，他被绑总得有原因，既然有原因，那袭击他的人必然也得在附近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且绑架自然要怕自己逃跑，因此多半也会派人看着自己。 可如今这场景却显得诡谲之至。 冷静下来的他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以期能在周遭发现些线索找出逃出生天的办法。 就在这时，他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 “林宇，是李可，我看到了！” 林宇仔细一听，是胡海的声音。 “你怎么认识李可？” “团建现场认识的，他给我敬酒，我很礼貌地回了他。 虽然我不认识他，但他给我做了自我介绍。 我对他没什么兴趣，出于礼貌还是陪他喝了一杯。 他站我面前跟我唠了很久才走。 不得不承认，他成功让我对他有了印象。” “可是……我睡着了，你是怎么看到他的？” “要不是胡诚英勇，你就不是睡着这么简单了！” “你是说……胡诚帮我把绑匪给打跑了？” “没错！” 胡海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胡诚救了我们一命！” “可是……” 林宇环顾四周，并没有采信胡海的话： “我被绑成这样，是怎么打走绑匪的？” “你不信？你看看你的鞋底。” 林宇费力抬起脚，发现自己脚底竟然有些像血迹的东西。 “这是？” “李可的血啊！” “你是说……我坐在凳子上，在胡诚的帮助下，用被绑着的脚，把自由的李可给踹得落荒而逃？” “对！” “对个p啊！” 林宇只觉得自己的智商正在被侮辱： “就算胡诚武艺再高强，也没强到这么离谱的地步吧？” “是没有。” 胡诚自己站出来澄清： “他绑好我以后，我是靠着控制脚底的重心偏移把屁股下面的凳子给甩到了他身上，把他给打倒在地。 他起手想反抗，但是我那一下甩得够重，所以他伤得不轻。 为了小命，他选择落荒而逃，没有继续留在这里。 不过，我不敢保证一会儿他会不会回来。 我们最好赶紧逃出去。” “嗯……可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拿凳子甩了他，我必然会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可是，我身上却干干净净，这怎么解释？” “你不疼吗？” 胡诚的问题，让林宇突感身体不适，在他提出前，林宇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左边身子隐隐作痛，此时痛感传来，才让他觉得如有蚁噬，面部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看来你是疼了……” 第137章 曲线救自己 “不对……” 林宇忍着痛，咬牙切齿地说： “刚刚明明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会突然疼起来了？ 是不是你们干的好事？” “我们能干什么……这身体是你的又不是我们的。” 何凡与林木子离开后，林宇深知也确实没有哪个幻觉能够控制他的身体，他只能把怀疑吞回肚里。 “既然你战斗力这么强，为什么不干脆帮我把绳索给挣开？” “我是战斗力强，又不是超人…… 什么人能靠力量把这么粗的绳子挣开？氪星人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宇靠在椅子上，尝试着挣扎了几下。 可是身体的疼痛却让他完全使不上劲来。 “我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胡海的犹豫，让林宇很是恼火：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儿吞吞吐吐，有话快说！” “你睡一觉，让胡诚再试试能不能帮你离开。” “这主意……” 林宇本想说“好”，可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何凡离开前妄图控制他的身体，之后便消失无踪。 素高美消失之际，耗尽力量将他的精神拖到特殊的世界，最终香消玉殒。 林木子则是在控制他身体做出不可控的事情后销声匿迹的。 如今若是让胡诚完全得到身体的控制权，无疑是危险的。 既对他本人有威胁，又可能造成胡诚的消失。 胡海提出这主意的动机，不得不让人深思。 此刻，他越来越怀疑胡海的身份和立场了。 可是，胡诚一直把胡海当亲大哥，所以对其言听计从。 听到胡海的主意，顿时也帮起腔来。 “对啊，林宇，我觉得我哥说得对！” “对你个头对！” 这话并非出自林宇之口，而是来自许久未见的周木子： “你哥什么成分我们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你居然对他言听计从！ 你也不想想，之前妄图控制这具身体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周木子的话把林宇刚刚心中所想尽数表达出来，让胡诚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这……这……我哥不会害我的……” “是吗？首先他得是你哥啊！ 你看，何凡、素高美和你都是先后出现的，我和林木子也是先后出现的，这证明有联系的人出现的时间比较靠近。 可是胡海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他明明是你哥哥，比我们每个人与你的关系都要近！” “可能是……是因为林木子把他给拦住了！” “那其他幻觉呢？林木子要拦也不会只拦他一个，为什么没有其他幻觉出现？” “……” 胡诚再次沉默，他向胡海投去求助的眼神，希望胡海辩解一下，让他安心。 可是，胡海却一直一言不发，似乎没有准备解释些什么。 “你……不说点啥？” 胡诚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开口询问： “难道……你就默认了周木子对你的指控？” “我有什么可说的，你信我就信，不信我就不信，我左右不了你，我是你哥，不是你。” 胡海的摆烂行为，并没有勾起胡诚的亲情，反而让他更怀疑几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沉默许久的胡海又开口了。 “林宇，要知道被打跑的李可很可能随时回来。 你如果不让胡诚试一试，你很快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质。 到时候，你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都很难说。” “你放心……” 林宇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我有的是办法出去。” “你有什么办法？” “胡诚！” 听到林宇叫自己，处于迷茫中的胡诚疑惑地抬起眼皮： “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合作时的状态吗？” “你是说，在你清醒的情况下，由我来给你力量和技巧？” “没错！” 林宇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你可以尝试一下和我一起来挣脱这绳索，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逃出去的！” 林宇的话说动了胡诚，让他瞬间充满了斗志。 他立刻开始想办法与林宇心念合一，开始帮助林宇增强自身。 很快，林宇便感觉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满了身体，让他觉得可以一拳毙掉一只老虎。 他开始尝试挣开绳索，可惜绳子太粗，首次尝试以失败告终。m.qqxsnew 不过，他的动作也并非全无效果，他发现自己虽然没能挣脱绳子，却让身下的椅子发出了“吱呀”地刺耳声响。 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另一条曲线救国的道路。 “胡诚！我们对付这椅子！” 胡诚听懂林宇的意思，立刻开始帮他破坏身下的椅子。 这椅子虽然是木制的，但毕竟是用铁钉连接，并不算牢靠。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它很快就断了腿。 虽然这个危险动作使林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好在摔得不是他身上的疼痛的部分，没有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他闷哼一声，然后缓过劲来。 他尝试着将绳子从椅背后面穿出来，从而脱离椅子的束缚。 这一招果然奏效，绑匪的经验并不太足，绳子看起来绑得极为严实，实际上却能轻松从坏掉的椅子上脱出。 成功离开椅子后，林宇左右双手互助，很快就成功解开了绳子，恢复了自由。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所处空间的大门处，抬头一看发现这门颇大，看上去像是厂房或仓库才会安装的那类。 不过，门似乎从外面被锁住，使他无法顺利将门推开。 林宇四下看了一阵，目光最终落在了墙头的天窗上。 之所以称之为“天窗”，是因为它所处的高度实在是骇人，非常人能够顺利攀爬。 林宇是常人，但毕竟是个正常人类，会使用工具。 厂房并非完全空旷，还有一处平台可以攀爬上去。 唯一的问题是，平台与天窗还有一定距离，想要从那里一跃而过打碎窗户出去，同时保证出去后不会直接坠楼当场毙命，还需要一番计算及运气。 不过，此时的林宇别无选择，他只能硬着头皮爬到平台上，然后活动了一下依旧作痛的胳膊，准备来一次赌上性命的大跳。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扇窗户，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第138章 逃出生天 随着林宇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他的肌肉也开始紧绷。 “准备好了吗？” 他在内心询问胡诚，看到的是胡诚的点头示意。 在三次深呼吸后，林宇开始助跑，随后纵身一跃，撞向半空中的窗户。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冲出窗口的瞬间，他身出胳膊拉住窗框，死死的将自己钉在窗沿上。 巨大的惯性让他的骨骼“嘎吱”作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险些脱手。 好在他此刻与胡诚意识相通，力量和技巧都不逊色，这才成功止住去势。 挂在窗口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发现墙外真的没有落脚点。 若是他刚刚没能抓住窗框，此时恐怕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他在窗台上定了下神，然后开始观察自己的去路。 好在窗外墙体虽无立脚点，但是窗与窗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可以顺着各个窗台朝门边挪。 在大门附近有排水管道，可以从那里滑下离开。 就在林宇不断朝着“生路”前进时，他赫然发现不远处一辆车正驶向厂房。 这一片废弃的厂区，会来的人并不多，那车的主人有很大可能就是绑架他来的李可。 若是让对方发现自己被挂在此处，恐怕随便做点什么都能让自己丧命！仟千仦哾 林宇的脑筋开始急速转动，他必须在车到达厂房发现自己前找到出路。 可是，他离排水管的距离实在太远，此时就算是加速也基本徒劳。 为了让自己能够活命，林宇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打碎了身后的窗子钻进厂房内，然后从里面逐步朝排水管的位置挪去。 这么做至少能保证在他成功到达排水管背后的窗户前，外面的人发现不了他。 等他爬到最后一扇窗前时，他估摸着那车应该已经停到厂房门口。 他分明听到车子熄火和有人下车走向厂房的声音，这使他非常紧张，生怕自己被发现。 随着厂房大门的打开，林宇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下一秒，他傻眼了。 因为开门进来那人似乎吓了一跳，然后哆哆嗦嗦地开始掏手机，全然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有人看着自己。 “喂，110吗？我这里出事了！你们快来！” …… 当顾峰来到厂房，从房顶救下林宇时，他的眼神极为古怪。 若非要形容一下此刻的他，只能说是活人差点给笑憋死。 “林宇……哈……哈……你……怎么这么狼狈？” “想笑就笑，不用憋着。” 林宇的脸虽然通红，但却并没有因为顾峰的嘲笑而恼怒。 “哈哈哈哈……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这么惨我不该笑，但是你这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可乐了…… 你……你别生气……哈哈哈……” “顾队，你是个警官，这样不合适……” “是吗？那我不笑了。” 顾峰再次把笑憋回肚子里： “说说吧，你是怎么被逼到这步田地的。” 林宇把自己的遭遇全告诉了顾峰，然后指着那个报案的人： “问清楚了吗？他到底是谁？” “这间厂房的房东，以前这厂房被他租出去挣钱，后来由于城市化进程加快，他这里已经是市区不能当工厂了，再加上作为仓库又差那么点意思，所以就闲置了。” “那他为什么来？” 顾峰大手一拍： “你问到点子上了，我也是觉得奇怪，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你被绑架的时候跑到这里来，这行为非常可疑。 但是我一问才知道，他每个月这个时间都会来厂里看看。 毕竟这厂房空着时间久了也容易出问题，再赔钱那也是他名下的不动产，不可能完全不管。 我一听这理由挺合理……” “是合理，可问题是对绑匪来说非常不合理。” “怎么说？” “你想想，绑匪绑架我来这里之前会不做功课吗？ 如果事先踩过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老板每个月这时候会回厂房里看？ 如果知道，他为什么偏偏选今天绑我？” “这……” 顾峰刚刚忙得焦头烂额，还没有把这些信息揉碎了细想。 如今在林宇的提醒下，他也发现这老板的可疑之处。 “还有件事……我的幻觉告诉我在我昏迷时他们醒着，看到绑我的人是李可。” “可信吗？” “不一定。” 林宇两手一摊： “毕竟当时我晕着，只能他们说什么我信什么了。” 顾峰思忖片刻，然后走到厂房房东面前询问了几句。 等问完以后，他才冲罗君欣使了个眼色。 “林宇，跟我回去。” “去哪儿？” “回家啊，难道你想在这儿呆着？” 想到自己刚刚所受的委屈，林宇也的确不想在厂房多呆，于是跟着罗君欣一起离开。 临上车前，罗君欣拉车门的手突然停住，转头疑惑地看向林宇： “你不是在团建案调查过程中非常积极的吗？怎么这次在厂房却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说让你跟我回去，你立刻就答应了？” “不然呢？” 林宇没有下车，也没有抬头和罗君欣对视，只是半闭着眼睛养神： “难道我应该言辞拒绝你，然后被你们用枪指着头回家吗？” 林宇在屋檐下低头的解释尚算合理，但却让罗君欣怀疑不已。 但罗君欣此时也没有证据，加之和林宇有些感情纠葛，因此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 直到她把车开回林宇家，把林宇送上了楼，这才实在没能忍住： “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信息？” “能说的我都说了。” “那不能说的呢？” “没有不能说的。” 林宇对答如流，丝毫没有在被一名警官盘问时该有的紧张。 不过，这在罗君欣眼里是破绽： “虽然我不是刑警，但我是个法医，法医除了专业知识要过硬外，也得会一些基本的观察和推理手段。 你现在和我对话时说的内容结合你的表情，与其说是在说实话，不如说是在背书。 这些说辞是你早就准备好的，不过是现在拿出来应付我罢了。 我说的对吗？” “这只是你的臆想，要怀疑请拿出证据来。” “好吧，我承认我没有证据。 你早点休息吧，我和殷天继续守在门口，有事可以叫我们！” 第139章 闹鬼？ 看到房门关上，林宇这才松了口气。 他的确隐瞒了一些信息。 一个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的角度，让他知道的比警方的人多了一些。 比如，那个报警的房东在警方到来前还打过另一个电话。 虽然他没听清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但“肉票”、“逃走”、“不要回来”这几个关键词他听得一清二楚。 从这些隐秘的词汇可以判断，房东和绑架者多少有些关系。 他之所以没有告诉顾峰，是因为他有别的打算。 在休息了二十分钟后，林宇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给顾峰打去电话。 “顾警官，那房东你没放走吧？” “还没呢，他在接受我们的调查，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他报警报得很蹊跷？” “为什么？” “你想想他进门看到的是什么？” “一张坏掉的椅子，落在地上的绳子，玻璃碎片。” “嗯，没错，你看到这些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顾峰沉默一阵回答： “会上前查看发生了什么，然后再考虑接下来该干什么。” “对！” 林宇见顾峰如此“聪慧”，也放心不少。 他生怕自己的一番分析换来的是顾峰的不信任： “可是我看到房东并不是这么做的，而是一进门立刻大惊失色然后报了警。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看到眼前的一切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很可能知道绑架事实的存在。 他报警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是为了保护真正的绑匪。 又或者……他就是真正的绑匪！” 林宇的话点醒了顾峰，但同时也加深了顾峰的疑虑。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这些，为什么不在厂房就告诉我，要等回家以后这么久才说？” “为了帮你争取证据啊！” “证据？” “你若是不把他当成报案人问一遍，又怎么能在一会儿的审讯中获得对比用的样本呢？” “我自己不会安排吗？”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这样做最保险。 我要是你，现在就不会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而是赶紧去审那个房东。” 没等顾峰回应，林宇就挂断电话。 他向顾峰撒谎了。 他并不是为了布局坑房东才在这么久以后告诉顾峰自己的判断，而是为真正的绑匪争取时间。 这主意看上去有些荒诞，但林宇自有考量。 “你真要这么干？” 此时，林宇脑海中，胡诚显得忧心忡忡： “我没有太大把握。” “那人能把我从房间绑走，足见得他之前多有准备。 否则，门口和楼下警官那么多，他带着我这个大活人根本无法顺利离开。 可他若如今还想灭我的口，之前诸多筹备都已经用过不能再用，难度会变得极大。 所以，你应该能斗得过他。” “可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呢？” 胡海很纳闷： “从他的角度看，你能从绑架现场逃出，那警方一定会加强对你的保护。 他再次来灭你口不是在作死吗？” “你们说过，在我晕倒后，你们看到了绑我的人是李可，对吧？” “对……” “你一个绑匪被人看到了长相，是不是得拼命想办法灭口？” “对……可是……” “没有可是，你猜房东为什么报警？” “声东击西？” 胡海明白过来： “他是想把警方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厂房，然后好对你下手？ 可是江城警力充沛，不至于顾得了厂房顾不了你啊！” “调动警力需要多少时间？” “……” 胡海被林宇说服了。 诚然，江城警力不吃紧，但顾峰想明白问题后调动警力却需要多方协调。 此时此刻，顾峰的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厂房，的确顾林宇不得。 在这个时间空挡，绑匪的确有足够时间来对林宇二次下手。 这也是林宇所希望的，他想要通过胡诚的帮助，在绑匪准备不足的情况下拿下对方，看看到底是不是李可。 为了麻痹对方，林宇甚至开始闭目养神。 不过，他特意在脑子里不断和二胡聊着天，防止自己真睡着过去。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林宇敏锐地察觉到窗外有动静，于是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过去。 他分明看到窗户边上正站着一个黑影，似乎在往屋内窥探。 林宇不动声色，甚至连身都没翻，只是案子提醒胡诚准备。 大约五分钟后，外面的黑影有了动作。 他将窗户拉开一条缝，然后钻进了屋里。 林宇“噌”地一下从床上蹦起，准备跟来人拼个你死我活，可看清来人是谁时，他当即傻了。 “你……怎么从窗户进来了？” “我就是想看看那人是怎么把你神不知鬼不觉地绑走的，首先想到的就是走窗户，所以从外面走窗口试试。” “罗警官……你把我的计……算了，你出去吧……” 对闯进的罗君欣，林宇无可奈何。 他既不能把自己欺骗警方以争取时间对付绑匪的事说出去，又不能怪罗君欣想要搞清真相胡来。 只能把这一肚子火给咽回肚里。 “你这就给我下逐客令了？这不像你。 你不应该问清楚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再放我走吗？” “不了。” 林宇摇头： “我并不想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还是出去吧，门口才是你的归宿。” 林宇的态度坚决，让罗君欣有些尴尬。 不过，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宇一眼，然后便离开了房间，仿佛并不介意林宇如此做一般。 对罗君欣的态度，林宇无暇多想，他只是担心绑匪是否会因为罗君欣的突然出现而放弃灭口的打算。 若是那样，想抓住对方可就难了。 就在林宇一筹莫展之际，他突然听到自己床下有动静，这让他感到脊背发凉。 他床下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不应该会有动静出现。 他赶紧拉上被子继续装睡，眯着眼睛时刻注意床下会不会有东西钻出来。 只两分钟后，一双手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自床下伸出。 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看上去颇有几分丧尸的味道。 “不会闹鬼了吧？” 林宇的心里有些慌起来…… 第140章 抓河童 那双手在地上不断摩擦，但又小心翼翼，摩擦起来发出的声音极低。 如果林宇此刻睡得正香，怕是根本无法察觉危险的临近。 随着那双手后的胳膊完全露出，一颗带着黝黑头发的脑袋露了出来。 林宇尽量让自己表现出躺平的模样，同时找好角度继续观察那个“怪物”。 很快，那“怪物”就已经从床下钻了出来。 与林宇想象中的不同，这“怪物”真不是个人。 它看上去皮肤惨白，青面獠牙，长长的毛发拖在肩上，头顶却秃出一片“地中海”。 这形象放电视剧里至少也是“河童”级别的存在。 林宇此刻很冷静，虽然有点害怕，但也没怕到失去行动能力。 毕竟作为一个精神病患者，看到什么都不奇怪，一个“河童”，不过洒洒水而已。 不过，那“河童”的手里拿着一把刀，若是让那刀扎实了，他也落不到好。 “你是谁？” 林宇故意用含糊的声音问，使这话听起来像是梦话。 那个“河童”非常谨慎，在听到林宇的说话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盯着林宇想看看他到底醒没醒。 眼见林宇双目紧闭，他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他这一放松，林宇更放松了。 因为，林宇分明感到对方身上的杀气没有那么重了。 果然，那“河童”将刀收起，然后伸手抓向林宇。 说时迟，那时快，林宇突然猛一睁眼，在“河童”反应过来前一把抓住对方手腕。 那“河童”显然没有想到林宇醒着，因此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抓了个正着。 他不断挣扎，想要从林宇的手中挣脱出去，可惜林宇是下了狠手死死抓住，他的姿势又比较不容易使上劲，因此挣来挣去也没什么效果。 挣扎一阵后，他的目光盯上了刚刚放下的刀，那刀离他的手没有多远，若是能从林宇手中稍稍获得些空间，立刻就能提刀让林宇饮恨当场。 他明白这个道理，林宇何尝不懂？ 为了保命，林宇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集中于手上，使“河童”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无奈之下，“河童”只能拼尽全力和林宇扭打起来。 在胡诚的帮助下，林宇与“河童”斗了个不相上下，甚至因为“河童”怕惊动外面的人不敢出全力而占了上风。 打斗间，“河童”的目光一直往门口看，似乎在思考为什么林宇不喊不叫，不让别人来抓自己。 五分钟后，他知道了答案。 因为，林宇的手一直在他的脸边划来划去，几次几乎要成功把他“河童”的面皮给扒下来。 他几经躲闪，这才没有中林宇的招。 他的喉咙里发出嘶吼声，似乎想把自己怪物的身份坐实。 可惜，林宇不吃他这套。 “别喊了，你不怕外面的人听见冲进来直接让你当场ko吗？ 我不过是想看看你到底是谁而已，你老躲个什么劲？” “嗷！” “装又装不像，头皮都皱了还在那哔哔啥？ 拿来吧你！” 就在“河童”愣神间，林宇趁其不被成功抓住了他的头发。 可是，这一抓之下，头发纹丝不动竟没有随林宇的手脱落。qqxsnew 这一下，轮到林宇有些慌了。 “不会吧……真是‘河童’？” “嗷嗷！” “河童”吃痛，一把甩开林宇的手，捡起地上的刀朝林宇扑来。 林宇赶紧躲到门边，冲门外喊： “别看戏了，再不来帮忙我就嗝屁了！” 这时，大门突然洞开，罗君欣抬脚一个飞踹，把“河童”手里的刀给踹飞了数米。 那“河童”见状不妙转身欲跑，可他哪里是林宇和罗君欣两人的对手？ 还没来得及跑到床边，就被林宇一把抓住，并被甩到罗君欣的跟前。 于是，他的脸与罗君欣的铁拳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顿时头昏脑涨起来。 林宇再次上前把“河童”按倒在地，并冲一旁罗君欣高呼： “还不来铐上？” 罗君欣赶紧掏出顾峰给她留下的手铐，把“河童”铐了个结实。 林宇坐到一边，喘了好几口粗气这才缓过劲来。 他再次上前，伸手就去拽“河童”的头发： “哟嗬，还真拽不下来，这是真‘河童’？送去动物园卖掉应该很值钱吧？” “送动物园只能当是捐，送去黑市当肉卖，或许能卖几个钱。” “罗法医……你这身份说这种话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就随口一说……” 两人一唱一和，把“河童”本就惨白的脸吓得更白了。 “我……我是人！” “哟？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奇怪……你是人的话，你头发怎么扯不掉呢？” “那是真头发……不过我戴了头套，你把头套摘下来就行了，不要再薅我头发了！” 林宇闻言，这才去摸“河童”的脸，小心翼翼地将其脸上覆盖的一层膜给撕了下来。 只听“嘶啦”一声，一张薄如蝉翼的仿皮便被撕了下来，露出了皮下的真相。 但那人脸一露，林宇就疑惑了。 因为，那并不是他印象中的李可。 “你俩怎么回事？合起伙来骗我？” “我没骗你！” 还没彻底离开的胡诚赶紧解释： “我看到的真就是李可！” “你认识李可吗？” 林宇见胡诚说得如此笃定，心中也起了疑。 他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被李可给耍了。 “不……不认识。” 那人说话战战兢兢，但语气里并未有迟疑。 “不认识？那你为什么要……” “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你猜我信不信？” 林宇捡起刚刚被踹飞的刀，拿到“河童”面前比画了几下： “就算我信，这把刀应该也不信这鬼话吧？”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林宇回这话前并非没考虑到自己失忆一事，因此咨询过自己的幻觉们。 他得到大家一致的答案——不认识，这才说得如此笃定。 “这不就完了吗？咱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为什么要对你动手？” “也是……” 林宇竟感觉自己快被说服了…… 第141章 别有洞天 但是，他分明感觉到“河童”之前对他有杀意，那把高举的刀并不像是开玩笑吓人的工具，而是真的凶器。 “你真是问了半天都没问到重点……” 一旁的罗君欣看不下去了：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进到房间里来的？” 林宇这才想起自己的确没有问过这几个关键问题，于是将目光转回到“河童”身上，想找他问出个答案。 “我为什么要……” “河童”刚想犟嘴，就看到罗君欣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qqxsnew 面对警方的人，他的气势顿时低了一截。 “我叫陆二狗……” “这名字……可真别致。” “有人花钱请我扮河童吓人，我觉得这事又不难，价格给得还不错，就来了……” “陆二狗，陆家店的陆二狗？” 林宇惊讶地看向罗君欣： “你连这么平平无奇的人都认识？” “他可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人，而是一朵人间精品奇葩。” “啊？展开说说！” “当着他的面说合适吗？先让他把该交代都交代了再说！” 林宇一想也对，便把注意力再次放回到陆二狗的身上。 “继续说！” “我能进屋是因为……秘密在床下……” 林宇这才想起刚刚陆二狗就是从床下爬出来的，于是示意后来进屋的殷天和他一起把床搬开。 之所以不找罗君欣，是因为作为该屋内唯一的威慑性“武器”，罗君欣必须得看着陆二狗。 等床搬开后，罗君欣本盯着陆二狗的双眼也忍不住瞟了过去。 床下的一幕，让她和搬床的林宇二人一样震惊。 “这……居然有个通道？ 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居然都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有这通道出现，这屋里出现的种种怪事就都有眉目了。 为什么会有人能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袭击袁婷婷，以及你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从房间里被人劫走，恐怕都和这个通道有关。” 殷天看着那条通路，蹲下身子准备过去，却被林宇拉住。 “算了，我去吧，你去不安全！” “我去才安全，他们要的是你的命。 我过去了不起当人质，你过去恐怕直接当场去世！” 林宇虽还想说什么，但罗君欣的声音随即传来： “我俩死了叫牺牲，你死了叫活该。” 这句话彻底绝了林宇亲自进洞的想法。 殷天很快便钻了过去，足以见得那洞有多丝滑。 也难怪有人进进出出，林宇都完全不知道。 没过多久，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罗君欣示意林宇去开门，林宇没有推辞，离开房间前往大门。 当他拉开门时，看到站在那里的竟是殷天。 “你钻到哪里去了，怎么从这里出来了？” “隔壁房间。” 殷天指向自己右侧： “你床下那个通道过去，正好就是隔壁卧室的衣柜。” “怎么会……” 林宇皱起眉头： “有人在我家打了个洞我都不知道，这也太诡异了！” “不只一个洞。” “啊？” “袁婷婷房间里也有一个，所以，你家其实一直都不安全。” 林宇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若真是如此，他住在家中正如在走钢丝，随时有丧命的可能。 但他旋即又想到一点不解之处： “若是这两个洞一直存在且未被我发现，那之前我独居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来害我？” “因为你有用。” 这时，顾峰的声音传来。 显然，罗君欣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你之前的记忆恢复得不多，是警方的首要怀疑对象。 这样的你，对真正的凶手来说是天然的防护，他只要把你身上的嫌疑加重，他自己就是安全的。 所以，他完全可以不动你，任由你和我们警方斗法，他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随着你的记忆逐渐恢复，形势对他而言越来越不利。 此时的你，已经从一个可以帮他脱罪的工具人，变成了可能会指认他犯罪的最大威胁。 他改变对你的态度，并且要除掉你也在情理之中。” “住我隔壁的是谁？” “没人。” “没人？” 林宇本以为破解了床下的秘密，就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谁知竟又是一场空。 “对，没有人，我们调查过，那房子房东是个单位，最近也没把房子租出去。” “那陆二狗……” “这事的确奇怪，陆二狗这人能进到你家隔壁，并且从那洞里钻进你的卧室，证明要么他本来就知道这个秘密，是真正想暗害你的凶手，要么就是被暗处那人指点，出来当替罪羊的。” “你更倾向于？” “后者，毕竟能被你轻易抓住，绝不是什么非常之辈。”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含沙射影的？” 顾峰两眼望天，没有回答。 “你一直都知道我家隔壁有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隔壁房子归属问题查清楚？ 毕竟，就算罗君欣刚听到房里有动静就通知了你，到现在也没过多久，时间上根本不够你调查。” “我把你关你家里，难道不应该了解你隔壁左右住了些什么人吗？” “那还能出这种事？” 顾峰脸色一红，低下头去，声音也变得低沉几分： “没错，是我大意了。 我没想到一个属于单位且没有租客的房子也能出事。” “这洞想挖成也绝不是一两天的事，我怀疑它们早就有了。” “可是团建案发生至今也没过多久，这洞之前是准备用来干嘛的？ 总不能是隔壁地看上了你，所以准备用这两个洞跟你幽会吧？” 林宇送顾峰一个巨大白眼： “幽你个头，我隔壁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哪是能随便幽的？” “所以知道了是女的，你就会幽了？” “什么意思？” “我查过监控，和陆二狗一起进小区的是个女人。 至于这女人是不是把他引到你家隔壁住下，并指使他对你动手的那个人就不知道了。” “那还不赶紧去审？” “得嘞！” 顾峰点头朝屋内走，走了两步察觉不对： “你怎么又指使起我来了？” 第142章 装修 “嗯……怎么不行呢？” “行行行，反正你指不指使我都得去……” 顾峰也懒得跟林宇这个精神病计较，叫了几个人进屋替下罗君欣，把“河童”陆二狗带走了。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后，林宇并没有返回房间，而是趁着所有人忘记应该把他看押起来的时候溜到了隔壁。 他想看看能不能从隔壁的陈设中唤醒什么记忆，从而确定那个神秘女人的身份。 他溜进隔壁房间时，殷天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但也不知是注意力被别的东西吸引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她并没有注意到林宇的动向。 进门后，林宇赶紧走进与自己房间紧邻的那间房内，开始观察起带有两个通道的连排衣柜。 看了半天，他也没有恢复什么记忆，只是通过下面的洞听到隔壁罗君欣正在和带人回去审讯的顾峰通着电话。 不过因为隔着墙且距离不近，因此听不太清说的到底是什么。 他又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想到客厅看个究竟。 刚一踏入客厅地界，他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这熟悉的感觉，让他难受中略带有一丝兴奋。 因为，这是记忆复苏的表现。 不一会儿，他就发现自己身边出现了一层薄雾，使他有些看不清事物。 只是通过依稀可辨的场景判断，他此刻依旧是在之前所在的客厅里。 他尝试着走了两步，发现并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完全可以自如行动，于是便大着胆子开始四下搜寻起来。 这一搜，他就尴尬了。 因为他想当然地觉得这屋里和刚刚一样没有人，谁知道刚伸手拿起沙发上一条裙子，就发现裙子下面有个人。 “流氓”二字，在林宇脑海里不断回响。 不过，这两个字只是他的臆想，被他冒犯的女人并没有发作。 “林宇？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啊……我……” 林宇找不出个合理的理由，正想着怎么搪塞，对方却把借口塞到他手中。qqxδnew “哦，我知道了。 开工了没地方去？” “嗯。” 林宇也不知道这“开工”指的是什么，但因为找不到合适借口，便只能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 “实在是吵。” “不会吧，我手下那群工人我调教过的，怎么会吵？” “是吗？那可能是我这人喜欢安静吧……” 林宇绞尽脑汁地分析着眼前的情况，可惜信息量实在不大，让他无从下手。 “这倒是，你这人一向不喜欢说话，突然摸到我屋里来跟我说这么多也着实奇怪。 是不是想了解施工进度又不敢开口？” 那女人拉过一件衣服披上： “走，跟我过去，我来告诉你装修的情况如何了！” 林宇这才明白所谓的“开工”指的装修，那女人不仅住在这屋里和自己是邻居，同时也是他请的装修包工头。 跟着那女人走出屋去，林宇回到了幻觉中自己的家里。 此时，这里全然不像现实世界中的那样，而是毛坯状态。 几个工人正在屋内测量着，不时地商量两句。 见到女人进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过来。 “老板娘，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进度，怎么才开始测量？不是上午就跟你们说了要赶进度吗？” “老板娘，您说这屋子要好好装，我们可不敢怠慢，慢工出细活嘛！” “行，我暂且信你的鬼话！ 不过……林宇，他们都还在测量，你是被什么吵到了？” “没什么，只是……” “你不会就是想去看看我吧？” “没……没有。” 林宇发现自己平日里还算牙尖嘴利，在这个老板娘面前却显得有些笨拙，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没关系，喜欢我就大胆说出来，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少你一个！ 姐姐漂亮吗？” “这……” 要不是想找些线索，林宇很想立刻从这幻觉中醒过来。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 你也看到了，这边进度还挺慢，我会督促他们尽快给你装好的。 对了，这毛坯现在也没法住人，你住在哪里来着？” “那个……” “这也不愿意说？” 林宇哪里是不愿意说，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到底是住在何处。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铁定要露馅，于是赶紧急中生智往房间跑去。 老板娘见林宇举止怪异，立刻跟了过去。 却见林宇停在房间门口并未入内。 “你这是？” “我想看看我未来的卧室。” 出现在林宇面前的房间还算不上卧室，毕竟连一张床都没有。 他有意无意地用余光去瞟那个通道本该在的位置，可是那里还是完整的墙面，并没有被破坏。 这时，他心底萌生出一个想法，看老板娘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奇怪。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难道……你真的想和我发生点什么？ 这不合适……我要和你发生了点什么，装修费你要不给了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呵呵，姐姐真是说笑了。 还是回你家吧，我想找个地方小睡一下。” “好。” 老板娘也没推辞，直接把林宇带回了家。 她正想安排林宇睡沙发，却见林宇往里屋走。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那是我的房间……” “要睡就睡床嘛！姐姐不会介意吧？” 看着与刚刚判若两人的林宇，老板娘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 “当然不介意，你去睡吧！” 林宇“领旨”，立刻进屋，然后一下蹦上床去，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老板娘看着自来熟的林宇也是无语，但也懒得说什么，关门退出了房间。 毕竟林宇此时是她的金主，借个房间午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房间后，林宇并没有继续沉睡，而是爬起来看向墙边的衣柜。 那里，有他想要了解的秘密。 他刚想起身，却猛然发现自己头顶赫然有个摄像头，这让他不得不继续躺在床上不敢轻举妄动。 他知道，若是那柜子里真有秘密，外面的老板娘此刻必然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若是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恐怕立刻会被请出房间。 第143章 再探玄机 林宇略有些紧张，他尽力放松，让身体不那么紧绷。深呼吸几口以后，他冷静了下来。 此时，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幻觉之中，这段记忆虽然重要，但想在短时间内弄清那女人的身份并不容易。 他总不能冲上去问一声“姐姐你叫什么啊”。 这么做的结果，很可能使梦境崩塌。 相对于女人的名字，确认那通道此刻的状态更重要一些。 想到此处，林宇心中有了计较。 之前在调查疑似李梦瑶家的时候，他就曾经干过强行开保险柜的事。 在梦境崩塌之前，至少能看到一些什么。 于是，他立刻长身而起，猛地朝衣柜冲去。 下一秒，脚步声就自门外响起。 显然，林宇这个动作已经被屋外的“老板娘”看见。 林宇尽自己最大努力，迅速打开衣柜，然后凭借记忆找到那个通道应该所在之处摸了一遍。 当他的手划过衣柜背面时，老板娘也冲进了房间。 “林宇！你变态吗？在我衣柜里乱摸什么？” 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使林宇感到恶心难受，他侧卧在地上，脸上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 …… 当林宇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床上，身边正站在三个虎视眈眈的人。 “林宇……” 说话的是顾峰： “你为什么会晕倒在隔壁？我有说你可以到处乱走吗？信不信我把你抓回局里去好好教育一下？” “我……有发现……” “什么发现？” 顾峰一听“发现”，立刻被带偏了话题，也不再追究林宇乱跑的事了。 “我家房子是隔壁的房东帮忙装修的，那个通道应该是她的手笔。 我记忆中她的衣柜背面有猫腻，是早早地预留了一条通道……” “你等等……” 顾峰拦住林宇的话头： “这不对啊，她是怎么知道隔壁住的会是你，提前在自家打好洞呢？” “我不知道……” 林宇抱着脑袋摇头： “我的记忆只有这么多，你赶紧去调查一下那个房东，一定能有收获！” “我之前不是说过那房子没房东么……” 顾峰一头黑线： “你跑隔壁睡一觉就忘了？” “哦对……你说房东是单位……” 林宇皱着眉头，然后又自语着： “可如果那老板娘是租客呢？” “租客正在排查，这房子年头可不短，想把租客全排出来需要时间。 不过有个问题，如果她仅仅只是个租客，为什么敢在这房里大动干戈？ 她就不怕被房东发现然后报警吗？想抓她一个登记了信息的租客还不易如反掌？” “我也觉得奇怪……” “还有一种可能。” 顾峰看林宇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的确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虽然被质疑，但林宇很坦然地接受了： “但是，我个人认为它并没有出错。” “是吗？” 顾峰对林宇的话表示怀疑，但也并没有多做表示： “但愿它是对的。” …… 顾峰去调查时，林宇又一次闲了下来。 门口依旧站着罗君欣和殷天，死盯着他不让他出门。 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去看看袁婷婷，因为他很想知道袁婷婷中毒前都发生了些。 满脑子全是心事的他，此刻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只觉得力不从心。 这时，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立刻翻身下床，然后钻进了床底。 床下的通道还在，警方检查过后并没有将之封闭。 林宇随即爬进其中，很快就再次来到了隔壁房间。 这一次，他知道自己时间宝贵，因此立刻开始翻找起来，以期能找到和梦境相对应的蛛丝马迹。 他看向房间的床，努力回忆着自己记忆中的内容。 很快，他便发现了一个华点——这房间格局没有变过。 这个发现虽然不起眼，但隔壁这房几经易手，格局一直不动的概率微乎其微。 这看似正常之处却凸显得非常反常。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林宇将屋子转了个遍，他想将墙角的桌子稍稍抬起一些，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因为长久在一处摆放，那桌子几乎已与地面粘在一起，根本动弹不得了。 林宇又去试了一下床，发现结果一样，两者都因为经年累月不动，成为了“定海神针”。 他突然想起床头应还有一个洞，对应着袁婷婷的房间，于是他又去找寻一番。 果然，那洞赫然就在床后，这床也是特别，因为床头的靠背有弧度，与墙面形成了一个夹角，因此使床本身与墙之间有了一处缝隙。 这处缝隙，正好可容一人通过！ 这个发现让他又产生了更大胆的想法。 他立刻一头钻到桌子下面，然后四处摸索，最终竟又发现一个洞口。 他将洞口的门推开，然后将一只胳膊伸了出去。 结果这一伸，让他感到透心凉。 并不是外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而是他的手竟伸到了楼外。 他立刻收回手，将脑袋从洞口伸出想看个究竟，结果他意外发现这洞外真是楼外，旁边就是一根下水管。 水管上有些划痕，看上去像是有人经常攀爬的样子。 楼下的位置是小区后门一条背街，由于过于狭窄，此处的警力非常有限。 换言之，若是有人从背街潜入，然后趁人不背顺管道爬上，再通过洞口进屋，然后便能在楼内畅通无阻！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排查全楼，都找不到任何一个嫌疑人的原因。 林宇想要立刻将这消息告诉顾峰，可转念一想，自己此时正是违背顾峰的要求在这屋内探索，若是告诉顾峰，这探索之旅也便结束了。 于是，他决定再在这屋里多呆段时间，等把要找的东西全找齐了再去“自首”。 他再次来到客厅，可一如过去那般，他很少能在同一个地方重现两次记忆，这一次，刚刚的幻觉也没有再出现，让他略感失望。 就在这时，胡海突然冒了出来： “林宇！我记得！客厅电视后面插座拔掉，有玄机！” 第144章 健康歌 林宇并不觉得胡海会害他，作为一个寄生于他大脑里的幻觉，胡海若是害他就等于害自己。 所以，在听到胡海的话以后，他并没有怀疑其真伪，而是立刻走到电视跟前，开始研究起插座来。 插座看起来与正常插座无异，他伸出手去将电视插头拔掉，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逗我呢？” 林宇问胡海： “这插头有什么玄机？” “不是插头，是插座！” “你想整死我吗？” 林宇当场炸了： “让我徒手拆插座，你不如直接让我摸电门算了！” “不不不……不一样，这插座是没有电的！” “你说我就得信你？你怎么不自己出来试试？” “我出来试了触电的不也还是你吗？” “……” 林宇无语，只能再次将手伸向插座，可是这一次，他伸到一半就把手缩了回来。 “不行，我不能冒这个险。” “但你可以先拉闸。” “对哦！还是你胡诚最聪明，你看看你哥，整个一狼人模样，一看就不安好心，都不提醒我拉闸！” “不是我不提醒你……” 胡海被林宇拉踩过后，也有些跳脚： “是如果你拉了闸，那隔壁就会知道你在这里。 这样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不知道？” 走到房间门口的林宇又一次折了回来。 胡海说得没错，这边一旦断电，警方迟早会察觉，那自己摸到隔壁私下调查的事就瞒不住了。 一旦东窗事发，那之后只会被禁足的越来越严重。 “死而不得真相，被关却得到了真相，这两个选项之间很难选吗？” 胡诚的语气里尽是不解： “我觉得对你来说，这选择很好做啊！” 也不知是为什么，胡诚今天一直扮演着这样一个醍醐灌顶的角色，让林宇再次醒悟过来。 “没错！拉闸！” 他决定冒险。 来到客厅，他找到了墙上的空气开关，然后把总闸拉开。 整间屋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为了打个时间差，他迅速地奔回房内，然后用刚在拉闸前翻到的螺丝刀开始拆插座。 警方的反应比林宇想象中的稍慢一些，大约过了一刻钟，门口才传来脚步声。 “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间房里突然停电了。” “停电了？你没进去怎么知道的？” “我们离开这屋时没有关灯，可此时屋内却全黑了！”qqxsnew “为什么不关灯？” “我们担心有人潜入，留灯是为了更好地在暗处观察里面的情况！” “嗯……赶紧破门进去吧，万一是顾队要的人回来了，抓到能立大功！” 林宇偷听至此，明白警方很快就会进来。 不过，他的手已经摸到了插座盒内部，找出一张字条。 他来不及看字条上写的什么，赶紧趴下身子从柜子里的洞钻回了自己屋里。 可是，他一出洞就看到床边有两双脚。 随后，便传来了对话声。 “你说林宇会去哪里呢？” “不知道，我们一直看在门口，都没有看到他出门。” “会不会是从窗户跑了？” “窗户关着，应该不会。 我想，他应该是从床下那个洞跑隔壁去了！” 听到这话，林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说话的罗君欣和殷天此时蹲下来看一眼，那他从洞内钻到隔壁“造孽”的事实就要穿帮了。 可是，殷天不知怎的竟帮林宇说起了话： “或许他只是憋坏了去透气去了，咱们还是不要戳穿他了吧？” “你的意思是……你也觉得他去隔壁了？” “隔壁都停电了，除了他还有谁？不过我觉得他是为了调查清楚到底是谁想害他，这一点无可厚非。 再说了，他能过去纯粹是因为我们没有把洞封上，也有失职的地方，真追究他，我们脸上都不好看。” 殷天似乎说服了罗君欣，让后者离床远了一些。 “好吧，等他回来再问问他发现了什么，我们先出去吧。 否则，某些人恐怕要在床底下趴一辈子了！” 她这话里有话，让林宇心中知道是被发现了。 不过，这是一层非常微妙的窗户纸，只要罗君欣和殷天不提，林宇自己自然也不会去捅破。 等二人离开，林宇从床下出来，然后看向门口露出一个微笑。 “谢谢。” “不客气。” “谁？” 林宇吓了一大跳，他本来在脑中营造出的美好情景瞬间碎了一地。 他回头一看，才发现竟是罗君欣。 “你没走？” “我就知道你藏在床下，所以才故意和殷天演了一出，果然把你骗出来了。” “……” 林宇没想到竟然着了道，一时无话可说。 “知道你说不出什么，不过我们刚刚说的也是真的。 我们不准备追究你去隔壁的事，但你得告诉我们你在隔壁发现了什么。” “成交。” 林宇从口袋里将字条掏出来，然后展开。 字条上是一行手写的字：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一起来做运动……” “你逗我？” 看完这行字，罗君欣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我没逗你，这就是我在那边墙里的插座中掏出的字条。 你要说这东西没有用，它也不至于被塞得如此隐蔽。 所以我觉得……这多半是什么密码之类的东西。” “也就你把它当个宝贝……我建议你把它交给我，我用证物袋装好送回鉴证科检查一下。 万一这上面有除你以外其他人的指纹，很有可能可以帮我们锁定你说的那个女人。” 林宇也没藏私，他的确除了这句歌词，没能在字条上找出任何其他的痕迹。 交给警方去检查，或许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装好字条后，罗君欣联系了顾峰，然后叮嘱林宇不要再乱跑，这才离开房间。 等她走后，林宇开始思考起字条的问题。 他找来胡海询问： “你是怎么知道插座里藏着东西的？” “不知道，只是零星的记忆，我看到一个女人在电视后面鼓捣什么，并且看到她拆下插座面板放在了桌上。 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所以告诉你，让你看看她藏的是什么！” 第145章 又现奇案 “你就没有一点关于这记忆片段怎么来的信息？ 哪怕是有一丢丢，我也好判断这句歌词指的是什么……” “让我想想……” 胡海看出林宇着急，因此也开始绞尽脑汁地想着自己这记忆的来处，俗话说“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胡海千虑过后还真想出了点端倪。 “对了，我记得在隔壁的电视里还有些东西！” “你刚刚不说？” 林宇很想敲打一下胡海： “我现在还怎么回隔壁去？” 林宇黑着脸，对胡海没好气道： “难道……你想让我再冒一次险，好让我出点事，你心里舒坦了？” 这话的语气将他对胡海的怀疑体现得淋漓尽致，使胡海脸都吓白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真的才想起来……” “我信，不过我现在也不可能去隔壁了。 你最好趁这段时间仔细想想还有什么能记起来的细节，省得等有机会再到隔壁去的时候，你却还是什么线索也提供不了，徒给我找麻烦。” “好！” 胡海赶紧答应下来，他不知自己打心底的恐惧到底从何而来，只觉得与林宇相处的时候，如同在面对一头狮子。 他哪里知道，林宇只是动了自己在幻觉世界里的权限当了一次“权限狗”而已…… 林宇躺回床上，准备先休息一段时间，再找机会到隔壁去看看。 可没等他睡着，房门就被人打开。 林宇回头一看，发现是顾峰进门，于是坐起身来。 “顾队长，有什么事？” “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 “隔壁！” “干嘛？” “有好东西！” 林宇将信将疑地跟着顾峰一起出门，再次来到隔壁房间门口。 他有些担心顾峰是知道了自己再探隔壁以后，想要在这里做些什么略施惩戒。 不过，顾峰并没有在进屋后对他动手，而是拉着他直接进了房间。 此时空气开关已经被合上，屋里恢复了光明，林宇尚未还原的插座显得非常扎眼。 果然，顾峰一把将他拉到了插座前，手指向那个被破坏的面板。 就在林宇以为顾峰准备拿插座说事时，顾峰却说： “这里有个保险箱！” “保险箱？” 林宇心中不由一动，他想起刚刚那句歌词，觉得或许正与保险箱有关联。 “对，刚刚断电后，我没有要求手下立刻恢复电力，而是先进房间看了一圈。 我想知道故意拉掉空气开关的人，是不是想趁黑找点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看到的东西……” 林宇很想告诉顾峰根本不是，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他是怕触电才断的电，而不是怕黑…… “你猜怎么着？” 他脸上异样的表情暂时没有让兴头上的顾峰起疑： “我还真有发现！关灯！” 在他一声令下后，有警官过来将房间的灯关掉。 一瞬间，林宇周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顾峰的手依旧指着插座，让林宇的目光再次被插座吸引。 直到看到顾峰想要让他看的东西时，他才觉得悔不当初。 因为就在插座面板被拆，纸条所在的背后竟还有玄机！ 一缕莹莹的幽光从面板后方的空间透了出来，在黑暗中格外引人注目。 可刚刚林宇拿字条时，却因为着急并没有仔细观察，这才错过了独享重要线索的机会。 “刚刚罗君欣跟我说，你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词，说这歌词或许与隔壁有关。 我仔细一想，这歌词恐怕就应在这里。 左右各三圈指的是旋转密码盘的次数，脖子扭扭代表扭外盘，屁股扭代表扭内盘，早睡早起一起来做运动指的是……” “运动指的是扭密码盘，早睡早起最有名的时间段是朝五晚九，是因为村上春树的作息而出的名。 至于方向，则是靠太阳的方向和地图的方位判断，睡是晚上睡，所以是向西扭，起是早上起，所以是向东扭……” “你这个牵强得有些过分了……” 顾峰虽然在分析“早睡早起”这四个字上卡了壳，但并不觉得这答案会如此离谱： “这就好像某个段子里说的，你家花坛里种的茉莉花，这种花首字母是‘j’，因为‘j’是第十个字母，你的生日在十月，所以你是凶手…… 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先笑呗，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林宇说得笃定，让顾峰迟疑起来： “那……我试试？” 看林宇点头，顾峰将手伸进了插座后面的洞里。 那洞中并无电线，所以顾峰不会触电。 他摸到之前发现的保险箱锁盘，然后开始尝试开锁。 他完全按照自己和林宇的分析旋转锁盘，等他把每个数字都旋完，就听见“咯咯”两声，锁真的开了！ 却见墙面突然起了一阵灰尘，一个方形的隐藏门抬了起来，露出了墙面内的东西。 “这……密码为什么会这么离谱？你是怎么知道答案的？” “我刚……第一次来这房间里时，发现电视柜下面有一本翻开的杂志，正好翻在村上春树接受访谈的那页，上面写着他对‘早睡早起’的理解。 不管真假，我觉得这应该是个提示。 至于方位和方向，我就是纯蒙的，反正试试又不犯法，更何况不是我亲自试，动动嘴皮子而已……” 顾峰很想抄起墙里的那根大腿骨敲打林宇一下，却突然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一具尸体？” “已经白骨化了，而且没什么臭味，这年代颇有些久远了。” “拿保险柜塞尸体，这是什么操作？” 顾峰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这操作或许能解释为什么那个老板娘装修我家时会把两户打通。 看来，她做好了如果被人发现藏尸的事，就把尸体扔我家去，然后顺便从我那里撤离，再让我背个黑锅的打算。” “她和你有仇，要这样陷害你？我这就去再仔细摸排一下你的社会关系！” “没用的。” 林宇叹了口气： “她做这个计划的时候，就没想过隔壁住的是谁。 无论隔壁住的是谁，她都会用这个方法处理！” 第146章 如愿以偿 “我觉得不是……” 顾峰摇着头，对林宇的分析并不认同： “如果她不是针对你，为什么就你这么倒霉总能遇到各种案子，又怎么会偏偏被这个洞所累，在团建案案发后遭遇袭击？”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在团建案发生后这么久，甚至在外面遇袭多次以后，才因为这个通道而受到袭击？” “这……” 顾峰仔细一想，觉得林宇说得有理，若是这洞真的针对林宇，那么当林宇回家的那天，恐怕就已经升天了，根本活不到现在。 “不用这啊那的了，这估计和我被袭击是两起案件，我就不掺和了，唯一和我有关联的部分，就是袭击我的人为什么会知道这通道的存在且利用它差点把我和袁婷婷全都弄死。” “好，我这就去……你怎么又开始使唤起我来了？” 林宇两眼一翻，装作不知。 等他再次回到房间，发现自己房里全是人。 他回头看向跟来的顾峰，用眼神告知后者给他个解释。 “那个洞我得封起来，一来保证你的安全，二来不让你乱跑。” “你是真准备彻底把我关起来？” “那倒不是，只是希望你活动范围在我们可控的范围内。” 顾峰虽然说得隐晦，但林宇听出他是知道自己通过那个洞跑到隔壁去过几次的事。 不过既然对方不挑明，他自然也不会伸着脑袋去接石头。 等屋里的人忙活完，他才走入其中。 “你休息一下吧，明天我还有事找你。” “明天？什么事？” “去见袁婷婷。” 林宇有些惊讶于顾峰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不过因为此事对他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便没有多问，直接答应下来。 这一夜，林宇没有睡着，他不断盘算着见到袁婷婷以后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直到累极了才小憩了片刻。 到顾峰见到他时，他已经挂上了黑眼圈，活像一只国宝。 “你这是……” 顾峰看着林宇困倦的模样，顿时笑开了： “昨晚做贼去了？” “是啊，偷了两个女人的心。” 林宇朝着身后轻晃了下脑袋，在他背后，罗君欣和殷天正在聊着天。 “你信不信我把这事说给他们听，让你从此以后社死？” “我不信，毕竟你说了他们也不信。 我像是这么轻佻的人吗？” 顾峰不信邪，一把将罗君欣拉了过来，把刚刚林宇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罗君欣讶异地看着顾峰良久，这才说： “你编个故事编个好点的吧？要是林宇这么变态，我们还敢在这里守着他？” “这……” 他不得不对林宇营造人设的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时也开始留心一件事——林宇之前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到底几分真几分假，着实不太好分辨。 “好了，别愣着了，出发吧，婷婷还等着我们呢！” 顾峰面露怀疑之色被林宇瞧见，为防止误会越来越深，林宇只能赶紧把顾峰拉走。 可在临走前，顾峰却嘟囔了一句： “等着？她可没有等着……” …… 跟顾峰来到医院以后，事情的走向让林宇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们乘坐电梯以后并没有上楼，而是去了地下一楼。 医院的这一层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果然，电梯门一开，林宇便看到了一条阴森安静的走廊。 这阴森并不是灯光造成的，而是因为空无一人而产生的寂静气氛。 他刚走出电梯，顾峰就拉住了他。 “还没到。” “哈？” 林宇很惊讶，只得退回电梯里。 很快，电梯门再次关闭，缓缓上升。 直到来到三楼电梯停下，顾峰才拉着林宇出门。 “合着你刚刚就是按错键了？” 对于顾峰的古怪行径，林宇很是无语。.qqxsΠéw 可是，他分明看到顾峰摇头。 可惜除了摇头，顾峰并未多做解释。 顾峰不说，林宇也有足够的智商去看明白。 他已然看出顾峰是在躲什么人，电梯的上上下下，就如同甩脱跟踪时用的走位套路一样，是迷惑跟踪者的套路。 他下意识地朝后看了一眼，可什么人也没有发现。 “别看了，我这么做是怕你又被人掳走。 你这人如今是个香饽饽，我多少得提防着你被人抢走。” “真的？” 林宇的反问，顾峰并没有回应，几乎就把“假的”两个字印在了他未回头的后脑上给林宇看。 林宇见对方不想多说，也没再问，只在心里盘算着顾峰躲的到底是什么。 直到顾峰停下脚步，让他差点撞上，他才意识到已经到了。 “袁婷婷还没醒。” “我去唤醒她！” “你……依旧这么自信。” 林宇之前就说过可以唤醒袁婷婷的话，只是顾峰没当回事。 如今，林宇依旧信心满满，让他不免有些好奇，想知道林宇到底用什么方法能搞出医学奇迹来。 “试试看呗，失败又不犯法，总不能因为我没叫醒她，你就把我给抓走吧？” “那倒不至于…… 你需要什么，我给你准备。” “我需要一个能和她独处的环境。” “独处？” 顾峰皱起眉头： “这不合适吧……万一……” “你是怕我杀了她，还是怕她杀了我？” “都不怕，我是怕你俩被人一锅端了。” 顾峰说的其实有理，但林宇有自己的考量： “我知道你担心我们的安危，不过，想要从她嘴里知道些线索，我不和她独处不行。” 林宇这话听起来很是自负，但顾峰竟听出些玄机。 “你的意思是……她是装……” “咳咳，我什么也没说。” “好吧，我给你这个机会。” 说完，顾峰还真的安排起来，把所有人全都撤到了病房外，并且下令除非林宇按铃，否则任何人不得进入病房半步。 在林宇走进病房前，顾峰拉住了他。 “你注意安全，进去以后把按铃的按钮抓在手里不要松开，一旦遇到危险立刻按下，我们好进去救你！” “你对你们的人守了这么久的病房如此不自信？” “之前还是挺自信的，直到出了你家那档子事……” 第147章 装睡 林宇深深看了顾峰一眼，然后走进病房关上了门。 此时，袁婷婷正挂着各种管线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值班的医生交代林宇，袁婷婷这种情况在短期内没人值守问题不大，只要出事及时按铃就行，然后也退出了房间。 此刻的房里就剩下林宇和袁婷婷二人。 林宇走到病床边，蹲下了身子。 “婷婷？”仟千仦哾 他尝试着呼唤袁婷婷，可是袁婷婷却一动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不死心，凑得更近了一些。 这时，胡诚突然冒了出来。 “林宇……我觉得，她好像和你情况一样。” “什么意思？” 林宇有些疑惑： “也是精神病？” “呃……可以这么说。 她现在不醒，可能是在和某些东西争身体的控制权……” “哦……有道理，不过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 “你说……” 林宇这态度，让胡诚感到有些慌，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颤抖。 “不用紧张，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我脑子里的幻觉，怎么会知道袁婷婷的事？ 难道你还能入侵她的大脑，看她在干什么？” “那倒不是，只是推己及人罢了。 你昏迷不省人事的时候，不也是在回忆里，或是在和谁争夺身体吗？” 林宇仔细回忆，不得不承认胡诚说得有道理。 一般一个植物人是没有思维的，但袁婷婷还不是植物人。 他还记得之前顾峰说过，袁婷婷只是有变成植物人的危险。 既然还不是，那就有思想，有思想还不醒，极有可能是陷入了和他一样的危险境地。 知道原因，便就好办一些。 林宇再次开始尝试唤醒袁婷婷： “婷婷，我是林宇，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 你不能迷失自己，无论你幻境里的人如何说，你都要知道，你才是身体唯一的主人！” “我是……身体的主人……” 林宇隐约听到袁婷婷的声音，可等他定睛一看，眼前的袁婷婷依旧是昏迷状态，根本没有动弹过。 恍惚间，林宇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直到他发现袁婷婷的手指突然动了起来。 “婷婷，你醒了？” “林总……” 这一次，林宇听得清清楚楚，袁婷婷真的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我在！” 林宇赶紧握住袁婷婷的手，将自己身体的热度过渡到袁婷婷的手上。 “那个人……好像是……李可……” 林宇瞥了一眼腰间，那是一支录音笔。 虽然他不让顾峰监视这次和袁婷婷的谈话，但他清楚他必须留下些证据。 否则，他这次唤醒袁婷婷后的谈话将变得毫无意义。 “你看到了？” “看到了，但是……我不能确定……” “为什么？” 林宇本以为袁婷婷直接把这案子给透底了，却不料还有变故。 “因为他蒙着脸，我看不到他到底长什么样。 只是隐隐觉得他像李可。”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我不用休息，其实我早就醒了。” “你知道这里没有监控？” “知道，你刚刚在门口和警方的对话我全听见了。” “这门的隔音这么差吗？” 林宇回头看向门口，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放心吧，我只是……这次醒来和发现自己耳朵灵敏不少，也算是因祸得福。” “哦……” 袁婷婷这个说辞让林宇将信将疑，毕竟袁婷婷醒来本来在外人看就是医学奇迹了，再加上一条醒来后耳聪目明，那简直是科技与狠活齐飞，海克思共长天一色。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若是故意让人听到我们的对话，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倒是……” 林宇点头认可： “那你为什么要装昏迷？” “我精神恢复正常一些以后，就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作为团建案幸存者之一，那个人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我必须小心一些，装昏迷在医院里呆着，警方会把我看得很好，省得我在你家提心吊胆。” “嗯……那你记得团建案的细节吗？” “不记得，我当时是真的喝断片了。” “……” 林宇对袁婷婷的回答感到失望： “我还以为你藏这么好，是因为有什么线索呢……” “线索对你不利，所以我不想说。” 林宇满脑袋问号： “对我不利？” “我断断续续的记忆里，你曾经接近过让大家中毒的酒，并且做了些什么。 同时，你还哄骗何凡去试酒。 这些东西我若是说出来，你就不好办了。 我敬佩你，所以我宁愿把这些烂在肚子里。” 林宇知道自己手里的录音保不住了，这要是传出去，他只会把自己坑进牢里。 更让他感到心惊的是，袁婷婷说的东西和林木子消失前给他看的记忆几乎吻合。 这代表着他身上的嫌疑的确很重，若找不到确凿证据，的确难以洗清。 他开始有些怀疑顾峰是不是也查到了什么，这才带自己来见袁婷婷。 不过，他并没有让脸色改变分毫，依旧是一副震惊且不解的表情，供袁婷婷自己解读。 “林总，我知道你接受不了。 不过没关系，这不过是我的记忆片段而已，非常片面，或许是在醉酒后遗留下的一些错误记忆而已，根本作不得数。 若我真确定你就是团建案的凶手，我早就告诉警方了，又怎么会维护你？” “那就奇怪了……” 林宇摩挲着下巴，双目炯炯地盯着袁婷婷： “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完全可以把这些你所谓‘作不得数’的证据提供给警方，让他们去查。 如果你确定我不是凶手，警方自然也不会冤枉我，在调查过后能还我一个清白。 可你却把这些关键信息隐藏起来，让我记得你的好。 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 袁婷婷微微抬了下头，似乎是震惊造成的反射动作： “林总，我对你忠心耿耿，你居然怀疑我有目的？” “不用在我面前表忠心，我只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你现在的做法，不仅不是在帮我，反倒是在陷害我！” “我没有！” 袁婷婷这一嗓子声音极大，惊动了门外的顾峰。 在林宇没有按铃的情况下，顾峰忍不住踹门冲了进来。 林宇回头看向顾峰，眼神里的哀怨溢于言表，让顾峰莫名感到一阵愧疚…… 第148章 冤大头 “不是说好了不按铃就不进来的吗？” 林宇整理了一下刚刚被激动的袁婷婷抓乱的衣服： “怎么这么急？” “你想问的问到了吗？” “没有，如果你不进来，或许我已经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可惜你把我的问话给打断了。” 林宇自己也不知道若没有顾峰出现，自己和袁婷婷间的交锋会是怎样的结果。 但既然有冤大头前来伸着脑袋接石头，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都怪我…… 你在里面的动静闹得实在太大，我不进来怕出事。” “我没怪你。” 林宇“大度”地原谅了顾峰： “你也是无心之失。” 就这样，顾峰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让林宇未能知道真相的“罪魁祸首”，直到挠破脑袋也没想出自己为什么会背上这口黑锅。 此时再看袁婷婷，却是一副昏迷的模样，根本不像刚刚和林宇对话时那般清醒。 顾峰疑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袁婷婷： “你刚刚……跟她有过对话？” 林宇思忖片刻，竟决定欺骗顾峰一次： “没有，我怎么喊她，她都一点反应也不给。” “奇怪了，我刚明明在门口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尖叫声，难不成是你叫的？” “啊！” “怎么了？” 听到林宇捏着嗓子惨叫，如一只被踩了脚的鸭子，顾峰便觉得耳膜难受，几乎要吐出来。 “没事，就是模仿一下我刚刚的叫法，向你证明那真的是我。” “胡扯……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叫！” “我想用这种突然惊吓的方式把袁婷婷唤醒，可惜我失败了。” “……” 顾峰只想说“我信你个鬼”，可惜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发作，只能尽量“和颜悦色”地对林宇说： “我觉得吧……你好像在把我当弱智。” “把‘好像’两个字去掉……” 林宇小声嘀咕，没敢让顾峰听见。 “什么？” “我说我说的实话，你爱信不信。 反正我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先走了！” “搜！” 林宇还没出门，顾峰便一声令下。 很快，两名警官突然将林宇围住，趁他不备将他口袋里的录音笔给翻了出来。 “呵呵，果然，你是想独吞得到的证据啊！” “我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你拿到录音笔也是徒劳。” “你猜我信不信！” 顾峰一把将同僚手中的录音笔拿了过来，然后打开了回放。 可是，里面除了嘈杂的白噪音，什么有用的声音都没有出现。 “怎么会这样？” “我都说了什么都没有，你还不信。” “如果不是录到了什么重要内容，你又怎么会把录音删掉，看来你骗我是实锤了。” “随你怎么想，你有证据吗？” “……” 林宇一句话就把顾峰怼得无话可说，毕竟证据本就是警方查案的“生命线”，没有证据，即便他再确定自己知道的事实也无济于事。 见到自己拿下一城，林宇笑着将录音笔取回到自己手中： “给我个机会，我再去和袁婷婷谈一次。 咱们还是约法三章，只要我不按铃，你们就不要进来。”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到时候你把录音一删，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岂不是拿你没有办法！” “你想得太多了。 一会儿我能让袁婷婷直接醒着接受你们问话，这还不够？” 顾峰将信将疑地看着林宇： “你确定？她现在可是躺着不动的，若你刚刚‘跳大神’都没把她跳醒，又如何能在再次独处之后让她醒转过来？” “我怎么做你不用操心，你只要别又闯进来就行。” 顾峰见林宇握着“把柄”不放，只能“服软”。 “好，你去吧，我这次保证不再打扰你！” …… 等顾峰把一切安排妥当，林宇再次进入病房。 这一次，他并没有绕弯子。 他知道虽然顾峰答应了他不进来，但毕竟其耐心有限，自己若是在这里耽误得太久，他说不得又要再踹一次门。qqxsnew “婷婷，他们走了。” “我知道。”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你都不信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袁婷婷的语气里带着哀怨，让林宇的心都有些软化了。 不过，他并没有完全被袁婷婷的外表迷惑： “我倒不是不信你，你也知道，咱们都是一样的人，在团建案后受过无数次的罪，都有些ptsd了。 在这种情况下，谨慎一些又有什么错呢？” “我不把我知道的告诉警方，并且在这里装死，既能保护自己，又能保护你，何乐不为？ 如果我供出了你，我对警方就没了价值，谁来保护我？” “你供出了我，‘凶手’就被绳之以法，你就安全了，还需要什么保护？” “我说过，袭击我的人是李可。 李可和你关系很差，他不可能帮你做这种掉脑袋的事。 所以，他袭击我是自发行为，证明他的嫌疑比你的大得多。 我有理由认定在你被抓后，我依然会受到袭击，并且因为目标只剩我一个，这种袭击会来得比现在更猛烈。” 袁婷婷的“人间清醒”，让林宇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茬。 他愣了许久，这才问： “能说说我和李可的事吗？” “有什么好说的，农夫与蛇的故事罢了。 你好心资助他，帮扶他，带他进了公司。 他却一直把你当提款机，还四处说你坏话。 就这种人，你居然也能和他是同寝的兄弟……” “听你这么说……我就是三头六臂的兄弟一头二臂？” “被坑成这样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也不知你是因为失忆记不清自己受的罪了，还是根本就是心大！” 袁婷婷的打抱不平怎么看都是发自内心的，让林宇更想知道团建案前，自己和李可间的“恩怨情仇”。 可惜，他问来问去，袁婷婷说的内容也就那么多，根本没有什么新鲜内容。 于是，他只能再想办法套些别的话。 “你认识胡海吗？” “胡诚他哥吗？也是个人渣，和李可不相上下！” “……” 此时，胡海正坐在林宇的脑子里看现场直播，却没想到吃个瓜还吃到了自己身上。 第149章 过往的秘密 “你……你让她说清楚，我怎么就是个人渣了？”胡海气得牙痒，在林宇的脑子里上蹿下跳，一副若袁婷婷不给个说法，他就立刻把林宇脑子踩扁的架势。 为了保住自己的脑子，还耳根一个清静，林宇立刻询问： “对哦，婷婷，你为什么说胡海是个人渣？” 袁婷婷面露冷笑： “要不是他借钱李可还让李可理财，李可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德性！” “哦？理财？”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真失忆，这事儿我没必要装。” 林宇两手一摊： “要是我没失忆，这案子早就破了，至于拖到现在害你进医院？” “好吧……” 袁婷婷一直觉得林宇有古怪，但她不知道这古怪到底在何处，她之前觉得林宇是在装失忆，可她无论从何处试探，得到的结果都是林宇真忘了过去。 此刻，她和林宇的对话有着更重要的作用，她只得把这些疑虑放到一边，继续说： “既然你不记得了，我就给你讲讲这两个人渣的过往。 胡海是和盛的高管，但是他很穷。” “高管……很穷？我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这公司前景堪忧啊！” “你别打岔！” 袁婷婷听林宇打趣，却一点也不觉得有趣。 “好，我不打岔，你接着说。” “你小子很坏啊！” 胡海在林宇脑子里哔哔着： “用打断她说话的方式来判断她是编故事还是说实话，谁教你的？” “没人教，无师自通。” 林宇没有告诉胡海自己的能力继承自素高美，他对胡海的信任度也着实有限得很。 袁婷婷不知道林宇的脑内小剧场上演着什么，她见林宇让自己说，也便接着说了下去： “他之所以穷，是因为他总是搞些理财，然而次次买次次被坑，久而久之不仅把不菲的工资给造了进去，甚至还借了网贷。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高筑的债台逐渐超出了他的偿还能力。 为了让自己能够活命，他选择替背后的放贷公司工作，拉人入伙从而能够赚些钱来补自己的捅的窟窿。 李可就是他的目标。” “哦……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都是……” “你别欺负我失忆。 在一家如此大的集团公司里，欠一屁股债是致命的行为，很可能让他丢掉工作。 所以这只会是个秘密，而不会人尽皆知。 你知道肯定有你的途径，想让我信你，就得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的。”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袁婷婷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我是你的秘书，所以负责接待胡海。 就是在接待他的过程中得知的这些……” “他为什么会轻易把这些告诉……” 林宇话说到一半，突然明白过来。 “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你管我懂什么了，反正我懂了，这个话题不能往下说了，不然顾警官要进来抓我们了。” “……” 袁婷婷不知这话该如何接下去，只得继续说： “总之，在我知道他的秘密以后不久，李可也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不到半年，团建案就发生了。 我始终觉得这之间是有关联的。” “所以李可到处借钱，就是因为中了胡海的圈套？” “我想应该是这样……不对啊！” 袁婷婷猛的清醒： “你怎么知道李可借钱的，你不是失忆了吗？你果然是装的！” “我是通过一些记忆片段推理出来的。” 林宇没有藏私，但也没有过多解释，他知道如果袁婷婷若是不信任自己，说再多也没用。 “好吧，我信你。” “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你想知道素高美的事，对吗？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她……” “哈？” “素高美最早嫁给胡诚，后来又嫁给你哥，最后还想选你。 就这么个水性杨花的人，却把你迷得五迷三道，我不理解。” “你等等……你怎么知道何凡是我哥？” “何凡是谁？” “啊？” 袁婷婷的反问把林宇给整懵了： “我们公司的何凡啊，你不知道？ 那我哥叫什么？” “林木子。” 这是林宇听到的不知第几个版本了。 如果不是袁婷婷撒谎，那这版本应该是最可信的。 毕竟，目前林宇所接触的所有人中，只有袁婷婷是“根正苗红”的和盛集团江城分公司人，是他身边的人，对他的事最为了解。 “我哥哥是林木子…” “对啊，你连自己哥哥都不记得了？” “不是不记得，只是觉得奇怪……” 林宇抱着脑袋仔细思考着事情的逻辑，却发现这事似乎毫无逻辑。 何凡是他哥哥的事是警方调查的结果，理论上也具备可信度。 可袁婷婷编这么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也没有意义，所以所述是事实的可能性也不小。 “觉得奇怪？难道你一直觉得什么‘何凡’才是你哥哥？” “因为……这是警方告诉我的。”qqxsnew 考虑再三，林宇决定还是卖了顾峰，用警方的话来继续深入试探袁婷婷。 袁婷婷不疑有他，脸上震惊的表情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警方？说何凡是你哥哥？” “你从没有听说过何凡的名字吗？” “有倒是有，你以前提起过。 只说是你之前去交流学习时候在乡下认识的一个小伙伴。 后来你回城以后，因为缺少通讯方式，所以就断了联系，你说你还挺想他的。” “交流学习？” “这你也不记得了？ 你一直都说那是你最难忘的日子，因为你默默地救了素高美跟胡诚……” “我……救了……素高美和胡诚？” “对啊！” “我是谁？” “林宇啊！” “我……顾警官在骗我？” 林宇终于理清了逻辑： “根本就没有什么何凡，何凡本来就是我自己？” “你在说什么？” 由于不知道前因后果，袁婷婷没听懂林宇的话。 “没什么……我再跟你确认一遍，你见过何凡没有？” “没有，你都找不到他，我又怎么可能见过他？” 林宇的目光投向门口，虽然袁婷婷的话真假难辩，但的确在他心里种下了心结…… 第150章 缥缈的真相 林宇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袁婷婷，可是此时的袁婷婷却表现出一副劳累的模样，不想再与林宇多交流。 林宇无奈，只能让袁婷婷好好休息，然后自己推门出了病房。 “怎么样？问出什么来没有？” “没有。” 林宇摇头： “想问的事一件没解决，倒是新问题多了一堆。” “问题？什么问题？” “我发现你好像在骗我……” “嗯？” 顾峰看林宇的目光变得有些异样： “怎么说？” “何凡到底是谁？” “我就知道让你和袁婷婷交流有些冒险，果然如此…… 一开始我们对袁婷婷进行调查时，就知道这丫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这么单纯的小伙子，想必被她利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哈？利用？” “对啊，她是不是跟你说林木子是你哥？” “啊……是啊。” “你想想，如果林木子是你哥，你在见到林木子尸体的时候为什么会没有感觉？” “这……” “按理来说，有亲属关系的人在你面前死去，就算是你真失忆了，终归会有一些特别的表现。 可是，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表现出和林木子有任何关系的样子。 包括在林木子死亡案的现场，你都把证物看得比他本身重要。 所以，你真认为林木子比何凡更像你哥哥吗？” “……” 顾峰几乎把林宇说服了。 “可是……” 但“几乎”不是绝对，林宇心中依旧有疑问： “我为什么会有何凡的记忆？ 袁婷婷说我才是真正亲历报警救素高美和胡诚的人，这话可比你给我编的故事要靠谱得多！” “你为什么有何凡的记忆我怎么知道？ 我只知道我调查到的情况就是告诉你的那些，至于为什么会和袁婷婷说的有出入，自然是我们之间有人说谎。 但我敢对天发誓我对你说的句句属实，她袁婷婷敢吗？” 顾峰言之凿凿的模样，让林宇再次动摇。 虽然从逻辑上和感情上来说，袁婷婷的话可信度更高，但他不相信顾峰所代表的警方会欺骗他。 一时间，他有些恍惚，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看到林宇呆滞的模样，顾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林宇，我知道你现在很迷茫。 不如你把刚刚袁婷婷说过的所有话完整复述给我听，我来给你分析分析？” “不了，你自己去问她吧。 她跟我说的话我还需要消化一下，还不到能直接说给你听的时候。” 见林宇不上当，顾峰也没有为难。 “好吧，那我派人送你回去，我留在这里和袁婷婷聊一下。” “oK，有事再来我家找我！” 两人就像一对老朋友一样分开，随后各自干起了自己的事。 林宇回得家后，躺在床上找来了胡诚和胡海。 “你俩怎么看？” “我都成人渣了，还能怎么看？ 我只能说这是污蔑，红果果的污蔑！” 胡海义愤填膺的模样，让林宇几乎信了。 可是，胡诚却有些犹豫：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在袁婷婷说完以后，我也开始觉得当年救我和素高美的人是你了……” “你胡说！袁婷婷这女人说的话没一句是可信的，你作为我弟弟却在帮她，你太让我失望了！” 胡海的pua对胡诚多少有些作用，在自己亲哥的问责之下，胡成显得诚惶诚恐。 本来想要滔滔不绝的他，此时却变得畏畏缩缩。 看上去胡海成功地让胡诚闭了嘴，但实际上却适得其反。 此时林宇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他开始搜肠刮肚地研究自己脑子里哪怕一星半点和胡海有关的片段，想从中找出对方的破绽。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你是不是想我了？” 这玩世不恭的声音来自于一个消失已久的幻觉。 “林木子，你回来了？” 胡海和胡诚也寻声望去，看到远处走来一人，正是林木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吗？” “你根本就没有消失过！” “对……也不全对。 我之前的确是消失了，只是因为你部分记忆被唤醒，所以我又有机会回来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最后这两问，林木子并没有对着林宇说，而是看向胡海。 胡海眼神有些飘忽，他在出现时对林宇说过，自己是继承了林木子的遗志，可如今正主出现，他之前的说辞也变得苍白起来。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林宇并没有追究他之前借林木子的身份之事，而是将他抛到一边，开始和林木子交流起来。 “有人说你是我哥，真的假的？” “你觉得我和何凡谁更像你哥？” 林木子没有正面回答林宇的问题，让林宇有些恼火：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打哑谜？ 你是成心不想让我知道真相吗？” “真相这东西往往有些残酷，所以有些事你不知道，也不是坏事。” 听到林木子的话，林宇的眉头越皱越紧，他隐隐觉得眼前这个林木子与以往不同，而且透着些古怪。 看到林宇不再说话，林木子伸手想拍他肩膀，可林宇却躲开了。 “你还怕我会害你不成？” 见林宇如惊弓之鸟，林木子面露一个尴尬的微笑： “你放心好了，我害谁也不会害你的！” “那可不一定！ 何凡当初被认为是我的亲哥，于是想占据我的身体为己用。 如今你想坐实这层身份的目的纯与不纯，我可不清楚！” “你如此机警是好事，这证明你理解了我之前帮你吞噬那么多幻觉的良苦用心。 虽然他们只是幻觉，并不是你分裂出的人格，想要彻底控制这具身体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很难，但是，他们可以操纵你，让你成为他们的傀儡。 这便是为什么许多精神分裂的患者神神道道的原因，他本不过是被幻觉操纵的机器而已。 真正的他们，已经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迷失，变成了可怜的木偶任人摆布……” “你少在这儿pUA我！” 林宇捂住耳朵： “你现在说的这些，不就是在操纵我吗？” 第151章 找到了 “你还真是能学以致用啊……” 林木子对林宇竖起大拇指： “我是不是pua你，日后自有定论。 既然我回来了，某些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的目光扫在胡海的脸上，让胡海觉得如同被一条毒蛇盯住一般，浑身发凉。 “我……有必要存在！” “那你说说看，有什么必要？” “我……我脑子里有很多秘密，如果我想起来，肯定能帮到林宇……” “首先……” 林木子伸出一根手指： “你现在失忆了，你所谓的那些秘密什么时候能想起来还不一定呢！ 其次，你的秘密我吞了你以后就都归我了，我也可以替你说，不需要你亲自来。” 林木子的话让胡海语塞，他此刻最该做的就是说些什么求生，让林宇认定自己有价值，从而逃出林木子的“魔爪”。 可是，他实在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眼前的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宇突然开口。 “我觉得他还是有价值的。” “比如？” “袁婷婷跟我说的很多事都和他有关，虽然你吞了他也能获得记忆，但他在的话，通过他的演绎我能更清楚地了解到当时的情况。 这比你代他演给我看，要有用得多。” “就这？” 林木子显然并未被林宇说服。 “还有，胡海身上有你不具备的东西，这东西才是我最需要的。” “什么东西？” “与胡诚的关系。” “哦？你是说他们的兄弟情？” 林宇点头： “没错，胡诚很信任他哥，不管他哥是不是浑蛋，这种天然的信任都不容易被斩断。” “所以？” “利用这种信任感，我可以看出很多东西” “什么东西？” “你在审讯我吗？” 林宇被林木子的连番追问惹得有些不耐; “我回答你的问题答得够多了。 我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你不是，无论你是药物的化身还是我幻觉的管理员，这些身份都得有我的存在才算数，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 林宇的突然暴怒有些出乎林木子的意料，他愣了许久才说： “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 “你知道唐突就好！ 胡海我保定了，你别想动他分毫！ 另外，再有新幻觉出现你也不要吞了，我倒要看看我的记忆到底碎成了多少片！” “行！” 林木子把手一摊，他知道今天若是不服软，和林宇间恐怕很难善了： “我听你的，我身后那几百人就交给你了。” “几百人？” 林宇的目光越过林木子的肩膀，发现他身后真站着黑压压的一片黑影，看起来有十足的压迫感。 “对啊，你分裂出的幻觉可不止这么多，这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林宇本以为林木子吞个十几人了不得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忙”。 “现在……你还要阻止我吞掉你的幻觉们吗？” “要。” 林宇的回答出乎林木子的意料： “你就把他们都放过来，我跟他们一个个聊。” “…… 算了，我怕你受不了。” 林木子并未按林宇的要求做，而是挥手让身后的幻觉们尽数离开。 他的做法看上去是在“保护”林宇，可林宇心里却和明镜一样——这些幻觉不过是林木子制造出来吓唬他的而已。 “好吧，既然你不想让我跟他们面谈，那我不聊也罢。” 林宇挥挥手，然后丢下所有幻觉们回到了现实。 他刚一睁眼，就听到电话铃声。 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打电话的是顾峰，于是立刻接通。 “顾警官，有什么事？” “袁婷婷确实被你唤醒了，不过现在什么也不肯说。” “哦，然后呢？” “你能来劝劝她吗？” “我劝也没用，你们警方有的是手段，尽管上就是。” 林宇没等顾峰说完就挂断电话，脑子里却在不断梳理着现在的情况。 警方、胡海和袁婷婷……各方给出的信息都有出入，这导致他此时的脑子很乱。 想过片刻，他决定起身走走。 才走没两步，身后的房门“嘭”的一声被打开，顾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小子敢挂我电话！” “我挂你电话你也用不着真顺着电话线过来打我吧？” “我不是来打你的。” 顾峰对林宇的玩笑话很是无语： “我是来找你有点事情。” “什么事？” “李梦瑶那间房子里，我们找到了一个重要证物……”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聊天非得带个捧哏的才能证明你是个逗批吗？” 顾峰被林宇噎得白眼翻进了脑子里，良久才匀过这口气来： “重要证物是一包毒鼠强。” “……” 林宇的白眼显示了他对顾峰这“证物”的不屑： “家里有包毒鼠强很合理吧？” “很合理，但出现在李梦瑶家里就不合理。 你也知道，李可现在的嫌疑很大，李梦瑶又和他的关系匪浅，这种用在团建案上的毒物出现在这么一个敏感的地方，难道不值得深思？” “你要是凶手，会把这证物塞到一个能轻易被找到，且和自己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地方位” 听到这话，顾峰才明白林宇是误会了。 “原来你是觉得我们找到他不费工夫！ 并非如此，我们是在天花板的一个夹层里找到的它，如果不是突发奇想决定搜索再深入一些，恐怕这辈子它都不会重见天日。” “是吗？一个有难以开启的保险柜的家里，竟把东西往天花板里藏，你觉得合理吗？” “……” 顾峰被林宇怼得无话可说，但心里丝毫没有打消“毒鼠强很重要”这一念头，但也绝了继续和林宇讨论下去的想法。 他立刻转移了话题： “给你装修的那个女人也找到了。” “哦？” 林宇对那“女人”的兴趣比对毒鼠强要大得多： “展开说说！” “你想见她吗？” 顾峰并没有展开，而是开始诱惑林宇： “我可以带你去局里和她面对面聊一下！” “条件呢？”m.cascoo.net “什么条件？” 林宇皱眉看着顾峰： “我从来不觉得你会如此好心地带我去见一个嫌疑人，所以你肯定有图谋，说说吧！” 第152章 意外之遇 顾峰“鄙夷”地看了林宇一眼：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然你以为你的形象在我心里能有多伟大吗？” 林宇回敬顾峰一个白眼，让顾峰的“鄙夷”瞬间失去了威力。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有目的。” 林宇将手在面前划过一个半圆，用最高的“请”的礼仪，给顾峰一个“展示”的舞台。 顾峰很想也用白眼让林宇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不过碍于身份，他忍了。 “我想让你看看那女人是不是还认得你。” “你想测试我的记忆有没有问题？” “对，你不觉得你的记忆总是掺杂着一些不属于自己的部分，显得很乱吗？” “发现了。” 林宇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记忆确实混乱，看起来就像是一群人的集合，根本分不清哪段是自己的。 “所以，你自己就不想测试一下？” 顾峰成功说服林宇，林宇欣然前往…… 来到市局，林宇在门口停下脚步。 不远处，一个人正被押送着进入楼内，眼神木然。 “这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我去问问。” 顾峰见林宇似乎又有记忆被唤醒，立刻把正在押送的警官拦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 “顾队，这人在门口破坏摄像头，被我们抓住了，正准备带回去问问呢！” “破坏摄像头？哪里的？” “就咱们局门口的。” “疯了吧！” 顾峰当场愣住： “咱们局门口摄像头密布，破坏一个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 跑咱们门口搞破坏，是故意要进局子？” 顾峰这句话提醒了林宇，林宇凑上前来。 “说不定他就是要故意进局子呢？” “理由呢？” 顾峰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就是没见过审讯室所以想进去见见世面？” “这就要看局里在办什么案子了。” 顾峰若有所思，他自知最近江城风平浪静，需要他们市局处理的大案只有团建案一个，而羁押在市局的人中，论重中之重者也只有一个——他正要带林宇去见的装修老板娘。 “你是不是想进去见谁？” 顾峰开门见山地问那被押者，被押那人偏过头去不理睬他，似乎刻意在回避。 “你把头转过来！” 听到顾峰这一声暴喝，那人被吓一跳，下意识地转过头。 四目相对之时，顾峰感到惊讶： “你是李可？” “是我。” 李可点头： “其实你想进局子不用破坏摄像头，我们高度怀疑你和我们正在调查的一起案件有关，正在四处找你。” “我知道。” “那你还……” “我只是想通过别的方式证明我的清白。”筚趣阁 “……” 顾峰和林宇面面相觑，两人都没想到团建案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居然会用这种方式与他们见面。 “你自己的方式指的是？” 为了摸清楚对方底细，顾峰站定在警备局大楼门口，直接开始了盘问。 这时，押住李可的警官提醒： “顾队，这不合规矩吧？” 顾峰四处看了一圈，低声道： “随口问两句无伤大雅。” “我希望我是以别的罪名被带到警备局里，这样你们在没有足够证据证明我与你们在查的案子有关时，就无法升级我的管控措施。” “你小子很懂啊！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升不升级你的管控措施，我们都能随时传唤你。” 李可神色未变，回头看了一眼警备局外被他刚刚破坏过的摄像头： “你会知道有什么意义的。” 李可的话刚说完，顾峰的电话就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脸色微变。 “不是你？” “我人在这里，怎么可能是我。 我就是猜到你们开始怀疑我，我才自己现身的。” “你完全可以当个自由人，为什么要来自投罗网？这种现身方式也太刻意了。” 一旁的林宇审视着李可，话里尽是怀疑。 “替我向胡海问声好，告诉他，我迟早会从他身上拿回被他带走的一切！” 听到这话，林宇的心中“咯噔”一下，李可说的话透露了两层信息。 其一，他知道林宇脑子里有胡海这个秘密： 其二，胡海很可能还活着。 林宇知道活人不会出现在他脑子里的，上次出现的袁婷婷就是林木子制造出来的幻象。 以此为基础推理下去，他脑子里现在的胡海，很有可能也是被“制造”出来的。 这些念头，让林宇对胡海和林木子的怀疑又加重了几分。 “林宇，先别听他胡说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顾峰深知现在的他手上没有足够证据，的确拿突然出现的李可没有半分办法。 他只能和林宇先把要干的事干了，再考虑对付李可的方式。 林宇也是聪明人，自是不会在这里跟李可浪费时间，便随顾峰一起进了警备局，如安排的那般在审讯室见到了那个老板娘。 “林宇？” 老板娘一眼认出了林宇，这让林宇的心中石头落在了地上。 这代表着他对房子的记忆没有出错。 “老板娘，你怎么被带到这里来了？” “别提了，还不是因为你！” 老板娘的话里全是哀怨之气，让林宇浑身起鸡皮疙瘩。 “因为我？” “对啊，要不是给你装修的时候留的暗门被发现，我怎么会到这里来！” “你倒是承认得挺快。” 一旁押着林宇的顾峰笑道： “果然把正主带来，比什么都有效。” “哎呀，这小哥哥长得这么俊，我有点想法不是很正常？” “但你在墙上挖个洞就不正常了。” 顾峰面色一肃： “你这是在制造犯罪的机会！” “犯罪的机会？哈哈，是，我是想犯罪，如果喜欢小帅哥想跟他私会也算犯罪的话，那我一定是罪大恶极！” 老板娘耍起无赖，让顾峰听罢直皱眉头。 只是，他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眼前之人，只能看向林宇，期望对方有所行动。 可是林宇就如同一具蜡像一样呆在原地，仿佛老板娘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这让顾峰不由得头疼起来。 第153章 诱惑 “那个……” 顾峰正想找些话，把刚刚的话题继续下去，好让老板娘再多交代些事时，林宇终于如梦方醒。 “我记得装修的时候，你的房是已经装好的，并且我经常去你家，也没见你动自家衣柜。 那就证明你房里的那个洞是一早就开过的。 换言之，在你遇到我之前，你房间那边的洞就已经有了。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你这个洞不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又是为谁？” 林宇如此“无情”，让老板娘很受伤。 “帅哥，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随时准备做坏事的狼人吗？” “你何止是狼人，简直是狼灭！” “哈？什么狼灭？” “比狠人多三点还横！” “…… 为什么这么说我？你这么说让我很受伤啊！” “你还是好好聊聊那个洞的事吧，为什么会提前设计把两间房打穿？” “我说的实话你又不信……” “你让我怎么信你？” “挖个洞要不了多久。” “所以，你是故意蹲我的？” “算是吧……” 老板娘见事情瞒不住了，决定透露一点给眼前猴急的两人： “我从中介那里知道了你的信息，决定挖出那个洞来……” “为什么？” “喜欢你啊，你这么俊，我就想晚上从洞里过去跟你私会，很刺激的！” 林宇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受不住，赶紧退后一步。 “你躲个什么？难道姐姐不美吗？” “那个，顾警官……我能去上个厕所吗？” “你要吐？她也不丑啊，你至于吗？” 林宇强忍住不适，留在原地没动： “你真就只是看上我了？” “当然，你怎么就不信呢？” 林宇伸手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后摇了摇头： “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会去找中介的呢？” “笑话！ 你是不是搞错了逻辑顺序？” “怎么说？” “我是因为一直留意中介信息，才知道你要来，因为你要来，所以才挖洞。” “哦！完全是因为我！” “对！” “你认识李可吗？” 林宇突然问出的问题，让老板娘有些措手不及。 “认……李可是谁？” “是他。” 顾峰拿来一个平板，平板上是李可正在被预审的画面。 虽然是实时监控，但出于不透露案情的需求，视频没有声音。 老板娘的眼神有些许变化，但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是谁？” “你别装了。” 顾峰指着头顶的摄像头： “上面录着呢，你一点微表情都无所遁形！” “嗨，我装什么装啊！ 我真不认识这个人。” “可他说他认识你。” 顾峰狡黠一笑，准备诈老板娘一下。 “那他胡说呗！” 老板娘丝毫不惧，还回瞪了顾峰一眼，理不直气还特别壮。 顾峰还想问下去，却被林宇一把拦住。 “走，我们聊聊。” 顾峰点头，然后和林宇一起离开了审讯室。 一出门，林宇便说： “我突然想起李可故意进局子肯定有原因，假如他是冲着老板娘来的，就不可能想不到我们会利用他受审的事在老板娘那里诈消息。 换句话说，就等于落入了他的圈套里。 他想要的就是我们让老板娘知道他被抓的消息！” “哦……” 顾峰恍然大悟： “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只是，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报平安。” 林宇似乎已经看透了李可的安排： “他进来向老板娘传达的是自己平安的消息，这样好让老板娘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看来，外面那事和他有关咯？” “外面那事？什么事？” 林宇很疑惑，他没听说在他来警备局期间有什么事情发生。 可没过多久，他的脸色微变： “我记得你刚刚接过一个电话，还疑惑对李可说‘不是你’。 难道……袁婷婷她？” “遇到袭击，不过人没事。” “人没事？” 林宇的态度让顾峰皱起了眉头。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希望她有事？” “不……我只是奇怪，这凶手很少失手，为什么一个根本不能动弹的袁婷婷能让她失手……” “那还不是我的弟兄们神勇，在他得手前成功救了袁婷婷！” 顾峰还没得意一会儿，就被林宇给怼了回来。 “他们要是神勇，我和袁婷婷也不至于老出事……” “……” 看到顾峰脸色不善，林宇赶紧补了一句： “我不是说你们不行，毕竟男人不能说不行。 我只是觉得凶手很厉害，厉害到离谱得不像普通人。 他能三番五次地袭击我和袁婷婷以及我们身边和团建案相关的人，每每得手之后，他还能全身而退……” “我也这样觉得。 所以，虽然你很怀疑李可，但在我见过他后，总觉得他不是能做的这一切的人。” 林宇回头看了一眼审讯室，紧皱的眉头始终无法舒展： “你说得对，我也有这种感觉。 李可的体格不太像是能做下之前我们遇到的一系列案子的人…… 或许……他只是和案子有关，而不是真凶？” “在没有证据之前，这些都只是妄加猜测。 与其在这里瞎想，不如去医……” “不如进审讯室再问问看上我的老板娘！” “怎么？有了老板娘就不要袁婷婷了？你还真是花心大萝卜！” “不，我只是发现你并不紧张，还能不动声色地带我进来和老板娘聊天，证明袁婷婷没有事，而且医院的一切都尽在你掌握之中。 这种情况下我去了也白搭，还不如在这里多捞些线索。” “你小子……观察得很仔细啊！”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进了审讯室，同时心照不宣地闭了嘴。 再次见到林宇的老板娘，依旧在对他暗送秋波。 林宇看得心头火起，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忍下一口气继续问： “他在外面平安，你就能放心了。 放心下来以后，是不是得把他交代你说的话告诉我们，这样我们也好继续上他的当，做些他想看到的事？” “哎哟，林宇，你在说什么呢？这些怪话不好说的好吧？” 第154章 中介 “什么？不好说？那我换个问法。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想对我诉衷肠的话，就赶紧说吧，我听着！” “哟，这话我爱听！” 老板娘的眼神突然亮了，可林宇并没有那种得逞的快感，反倒觉得一阵恶寒。 不过为了知道老板娘想说些什么，他只能留在原地，强迫自己保持着“耳聪目明”。 “我就想说，我留那个洞的时候被人看到了。 为了封那人的口，我付了不少钱。” “哦？什么人？” “好像叫……朱瑞端。 他是个中介，带你来看房的时候发现了我的秘密，所以勒索我。 不过他倒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并没有拿这件事一直威胁我，拿到一笔钱后就没再要了。” “他之后没再找过你？” 林宇明知老板娘可能在胡诹，但还是决定继续问下去。 毕竟现在获得的信息有限，能多套些话出来，多少对调查进展有帮助。 “没有。” “没有？” 林宇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配合着在他身后摩拳擦掌的顾峰，画面颇有些威慑力。 老板娘咽了口唾沫，眉眼间的媚意也褪去了几分。 “有……他找过我。” “什么时候？” “就前几天。” “所以，那个洞被人重新利用来袭击我和袁婷婷，就是因为你透露给他了些什么？” “我把洞口的开启方法告诉他了……” “你是不是还在家藏了具尸体？” “是……什么？” 老板娘本来顺口答应了下来，却瞬间清醒： “尸体？杀人的事可和我没有关系！” “杀人？我说过这个词吗？” 林宇的黑人问号脸，让老板娘脸上恐惧的表情凝固了。 良久，她才反应过来： “这里是警备局嘛！你说尸体，我自然就联想到杀人了……” “这理由有多牵强就不用我说了吧？” 林宇看老板娘的目光如同在老鹰盯着自己的猎物： “看来你杀人藏尸的事是事实存在的咯！” “不！没有！你们不要冤枉我！” 老板娘的声音都变得尖锐，震得林宇耳膜“嗡嗡”作响。 “你先别激动……” 他赶紧先出言安抚老板娘，省得对方的“河东狮吼”直接送自己归西： “你有没有杀人这件事我们还在调查，但你必须给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我们才有可能帮你脱罪。” 见林宇如此通情达理，老板娘的高分贝音量也降低了些： “当真？” “当真，我若是不相信你，又怎么会跟顾警官来见你？” 林宇这话比较中听，让老板娘心中隐隐生出些感动，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既然你对我这么上心，那我就原谅你了。 我绝对没有杀人，那房子装修虽然是我弄的，但房东不是我。 我装修图纸是房东给我的，他让在电视后面装了个保险柜。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洞是你的主意，但房子其他部分不是？” “对……” “有一点不太明白。” 顾峰将林宇推到一边，自己站在了老板娘的面前： “如果那房子并不是按你意愿装修的，证明你也不会在里面常住。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留那个洞？” “这……” 顾峰显然是发现了“华点”，让老板娘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看来你是解释不了这个原因咯？” “倒不是解释不了，只是我难以启齿……” “和朱瑞端有关？” 林宇一问之下，老板娘才点头说了下去： “没错，和他有关。 我跟他合谋想把这套房子从房东手里骗过来，谁知道那房东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偷鸡不着蚀把米。” “展开说说！” “真的……难以启齿……” “难以启齿也得启齿，否则我们怀疑那藏尸……” “和我无关，我说还不行吗？” 老板娘无奈，只能和盘托出： “我和朱瑞端合谋，装修好房子以后，在合同上做手脚，把租期延长，利用买卖不破租赁的法条，用低价从房东手里把房子买过来。 操作的事是朱瑞端负责，我也不太懂。 可惜到最后，房东在续签合同前夕发现了问题，拒绝签新合同，还把我赶了出去，搞得我白挖了那个洞，一次和林宇私会的机会都没得到。” 林宇顶着一头黑线，听着老板娘说的话，开始思忖着这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就在这时，顾峰突然挑了下眉毛，然后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林宇……” 老板娘见审讯室里就剩下她和林宇二人，说话的语气又变得娇媚起来： “你就饶了人家嘛，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跟你的警官朋友求求情，放我走好不好？” 林宇指着面前一片全黑的玻璃： “你以为警方听不见也看不见我俩吗？” “我知道他们看得见，但我看不见他们我就敢安心说话。 我没有藏尸，也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我也没想到那个洞会被人利用来伤害你。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帮你指认朱瑞端，让他为袭击你的事负责！” 老板娘的声声哀求，似乎真的说动了林宇。 林宇眉眼间的神色竟然变得缓和了许多。 就在这时，顾峰推门走进了审讯室内。 “朱瑞端找到了，已经归案，目前正在往回送。” 林宇笑眯眯地看着老板娘： “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算数，当然算数！ 你可以让我跟他当面对质！” 林宇转头看向顾峰，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 “交给你了。” “什么交给我了？” “老板娘说她要当面指证朱瑞端骗取联通两个房间通道的开启方法。 此事就发生在最近，假如她说的是实话，那朱瑞端就是利用通道袭击我和袁婷婷的第一嫌疑人。 如果能把他拿下，那挖出他背后的人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你真的……信老板娘的话？” “信，为什么不信？” 林宇笑着走出审讯室： “我倒要看看这个故事的逻辑是否完整，能不能过得了你和我这一关！” “你少拿你自己跟我相提并论！ 你可别忘了，你自己也是嫌疑人！” 顾峰显然不想在警备局这种地方听林宇将自己和他相提并论…… 第155章 回家 “行行行，你嫌弃我又如何，我又不会少块肉。 我现在回家去，等你好消息。” “你不在这里等结果？” “我在这里等什么？你发我一分钱工资吗？” 林宇一边朝外走，一边冲顾峰挥手： “你要是怕我跑了呢，你派个人送我回去，不怕我就步行回家了。 反正李可人在这里，外面也不会有谁打我主意。” “你等等！” 顾峰叫住林宇，快步赶上： “你可别忘了，袁婷婷刚刚被袭击过，你一个人行动很危险！” “你也别忘了，我之前说过，以前的袭击者很少不得手，这一次却失手得非常彻底。 究其原因，外面那个袭击袁婷婷的家伙不过是个演员罢了，目的就是洗清李可的嫌疑。 毕竟李可有警方做不在场证明，你还能说袭击的事是他做的吗？” “嗯……我还是不放心。” “那你就派人送我啊！” “我把殷天叫来。” 林宇没想到顾峰手下那么多人，竟还是打殷天和罗君欣的主意，他不由得哀叹果然是能吃苦的有苦吃。 殷天也不负众望，很快就赶到了警备局接上林宇。 上了殷天的车，林宇突然说： “带我去医院。” “顾队给的命令是带你回家。” “我想去医院。” “干什么？” “看看袁婷婷被袭击的现场。” “她又被袭击了？” 显然，作为警方的编外人员，殷天并没有得到一手的消息。 林宇把刚刚在警备局发生的事简单和殷天描述了一番，却见殷天一脚油门开车绝尘而去。 直到停车，林宇才喘匀一口气，能把一句话给正常说完整： “你……你开这么快干什么。” “早点回家，早点脱险。” “哈？” 林宇看向车窗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送回了家中。 “你……把我送回来干什么？” “外面多危险啊！还是家里安全！” “我要去医院！” “你能不能去不是我能决定的，要不你问问罗君欣？” 此时，罗君欣已经等在车前，显然殷天已经和她互通过消息，两人无缝对接，目的就是不让他有丝毫翻盘的机会。 林宇无奈，只能推门下车。 “好吧，既然二位的想法如此一致，我就只能随你们回去咯！” 林宇双手举过头顶，老老实实地与二女一同进了屋。 刚一进门，他便捂住自己的肚子，一溜烟跑进了厕所。 “他不会趁这个机会跑了吧？” “这里又不是一楼，他能跑哪里去？夹着屁股跳楼？” 罗君欣的话让殷天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可是，两人笑过一阵，却发现林宇确实没出来，又各自安静下来，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厕所的门。 “奇怪，这家伙……不会真跑了吧？” 想到此处，罗君欣大着胆子决定强行开门看看。 就在她的手碰到门把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你这……想干嘛？” 此时的气氛十分尴尬…… “那个……我……看你这么久没出来，怕你出事，所以……” “准备闯进去看看？” 林宇这话接得罗君欣面红耳赤，让她完全无法直视林宇的眼睛。 “没事，我没什么好看的。 或者……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好好看。” “你说什么呢？” 罗君欣一巴掌把林宇拍了个趔趄： “再乱说我揍你了！” “好好好，我的错！我不乱说了！ 你们不让我去医院，那能让我去隔壁看看吗？” 有倒是想要开个窗就先提出掀开天花板。 有了之前去医院的铺垫，以及在厕所这番闹腾，罗君欣已经把“去隔壁”这件事放进了“微不足道”一栏中。 因此，她并没有拒绝林宇。 很快，在罗君欣的带领下，林宇如愿以偿地来到了隔壁房间。 他之所以还想再来一次，主要是想验证一下老板娘之前的证词。 一进门，他便直奔洞口处，然后观察起洞口附近的墙体以及周边装修的状况。 他这一趴就是两个小时，等在一旁的罗君欣和殷天都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就此趴着归西。 好在林宇的身体素质也没那么差，虽然腰酸背痛，但还是成功再次站了起来。 他揉着自己的腰，龇牙咧嘴地说： “老板娘没有撒谎，这洞口的装修虽然和其他装修在同一时期完成，但明显是后挖的。 所以，房子原本没有设计洞口一事是真的。 看来，这屋子设计与她关系不大，电视后面藏尸的事，恐怕和房子的房东关系更多一些。” “房子真正的房东找到了吗？” “顾警官没事，我也没好问。” 林宇两手一摊，其实摆明了在说顾峰办事不利。 “你没好问，所以我才没好说啊！” 谁料他这儿还没把顾峰编排完，正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你说说房东情况。” “你认识。” “哈？我认识？李可？” “当然不是。 如果真是李可，我不会来得这么早。” “让我猜一猜……” 林宇摩挲着下巴，眼珠一转，立刻明白过来： “不会是……朱瑞端吧？” “你猜对了！” “所以他既是个中介，又是房东？” “没错……” “所以……包括老板娘在内的一切，都是他布的局！” “真相了！” “不可能！” 看着顾峰满脸写着“真相大白”，林宇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难道这事真和李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至少从目前的证据上看是这样。” 顾峰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犹豫了片刻，这才递给林宇： “这是卷宗里能拿出来给你看的部分。m.cascoo.net 你只能看，不能外传。” 林宇回敬顾峰一个白眼： “我被你盯这么紧，能外传到什么地方去？” “那倒是……” 直到此刻，顾峰才把依旧触在文件上的手收回。 林宇打开档案看了一眼，又立刻关上。 “李可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我没有跟他透露一个字。 目前，他依旧只是因为破坏摄像头接受调查。” “告诉他。” “哈？” 顾峰有些惊讶： “你就不怕落入他的陷阱里？” 第156章 猴急 “管他是不是圈套，只有试过才知道。 试都不试，咱们连中圈套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要找到新线索了！” “我发现你现在这种敢做敢拼的样子，颇有我当年的味道了！” 顾峰拍了一下林宇的肩膀，脸上竟然出现了欣慰的笑容，宛如一个老父亲。 但这在林宇的眼里，就如同在占便宜一样。 林宇跳开到一边，离顾峰一米有余： “我和你之间是合作关系。你不要随便跟我套近乎。” 顾峰一见林宇这反应，脾气也上来了。 他一步跨过这一米距离，伸手钳住林宇的胳膊： “你可别忘了你是嫌疑人，我是警官！ 我跟你说话不是在套近乎，而是在审问你！” 林宇被顾峰抓得有些吃痛，甩了两下，没能甩开，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你赶紧放开干正事去吧！ 其实查到如今，你心里应该已经明白，我不可能是凶手。 否则，如此长的调查时间，足够你发现我杀人的证据了。 除非你自己承认江城警方能力不足，把我围在铁桶里都拿我没办法！” 顾峰此时很想一巴掌把林宇扇到地上坐着，但他忍住了，他知道林宇是在用激将法。 此刻，他深刻地怀疑自己没有落入李可的陷阱，反而落入了林宇的圈套。 毕竟，李可的陷阱看起来太过明显，很容易甄别，而林宇做什么都像是在套路，隐蔽性更强一些。 为了继续和林宇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顾峰只能放开了他，然后指着身后的电视： “这墙里面藏的尸体我们经过比对，找到了其身份。” “是谁？难道也和和盛集团有关？” “你还真猜对了，是和盛集团的一个市场部业务员。 只是他在和盛集团不过是个普通员工，并没有什么显赫的地位。 我们调查过他的背景，与和盛集团的高层也没什么联系，死得不明不白，实在让人疑惑。” “在查明朱瑞端就是这房子的主人以后，我们正在进一步对他进行审讯。 或许能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来破解这个谜团。” 林宇的手不自觉地又攀到了下巴上反复摩挲着： “如果这案子和团建案没有关系，为什么死者偏偏是和盛集团的人呢？ 虽然说他的身份地位让这件事看上去很像是巧合，但我始终认为没那么简单……” “说些废话！” 顾峰吐槽一句，转身朝门外走： “你这边看完以后尽快回家，不要到处乱逛。 万一出事我可担待不起！” “顾队……” 林宇很少称顾峰为“队长”，以叫“警官”居多，这让顾峰有些惊讶。 他停住脚步回过头来： “怎么？有事求我？ 叫得这么亲密我不习惯啊！” “叫队长就叫亲密啊？那你们刑侦队个个跟你有暧昧？ 哎哟！” 林宇这话刚说完，便觉得手臂一痛，回头一看发现是罗君欣在掐自己，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后正有一个老是喊顾峰“队长”的人。 顾峰见状“噗嗤”笑了出来： “对他们来说这是日常称呼，对你来说有些亲密。 说吧，有什么事？” “我还是想去医院一趟，看看袁婷婷……” “你是不是对这姑娘有意思？” 顾峰打趣道： “你之前强烈要求把她接到自己家里住，现在她去了医院，你又成天想往医院跑。 若是你俩最后确定都没嫌疑，我给你们做个媒，让你们在一起怎么样？” “这话可不许瞎说啊！” 林宇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身边的罗君欣，虽然他依然没有恢复和罗君欣之间的关系相关的记忆，但是之前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他与罗君欣之间恐怕有些什么。 果然，此刻罗君欣的眼神几乎能杀人，让林宇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在殷天死死地拉住罗君欣，这才没有让林宇饮恨当场。 为保小命，林宇赶紧解释： “我去医院是有原因的，我觉得这一次袭击袁婷婷的人和之前袭击我俩的不是同一人。 所以我想去现场看看痕迹，确认一下……”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医院是个特殊的地方，为了防止袁婷婷再次遇到危险，所以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了。” “这样啊……” 林宇很失望，不过很快顾峰就又给了他希望： “不过，现场的勘查笔记我倒是留了一份，回头发给你，你自己看看吧！” “可以吗？” “袭击失败，人虽然没抓到，但肯定不会是你。 你又在我们警方的重重包围之下受到监视，不太可能把东西传出去。 所以，给你看看也不算违规。 好了，我不能在这里多呆了，等我消息！”、 说完，顾峰转身离去，林宇也在二女的押送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刚一坐下，顾峰的消息便发了过来，他一看，发现正是那份现场勘查的笔记。 他赶紧把笔记打开，从头到尾又来了一遍。 “袭击者进入房间试图除去袁婷婷身上的生命维持系统，被警方及时发现，然后遁走…… 这不对呀！” 林宇看着报告上的字，脑子里开始还原起事发时的场景。 很快，他又陷入了幻觉世界。m.cascoo.net 胡海、胡诚和林木子三人被莫名其妙地拉了过来。 “林宇，这是哪里？” 三人发现自己在病房当中，胡海率先问道： “你又想找我们干什么？” 林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抖落了一下，在身上变出一身黑衣，然后走进了病房当中慢慢走向正在病床上躺着的袁婷婷。 来到病床前，他并没有如同文件描述的那般直接去拔袁婷婷的生命维持系统，而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既然下定决心要杀人，又在警方的重重包围之下随时可能被发现，凶手为何不选择更快捷的方式，而是去拔出生命维持系统？ 若以凶手之前的作风，绝不可能敢做如此离谱的事情。 若说他是为了隐藏自己杀人的手法，那应该会更小心一些，不会事后被警方发现。 因此……这其中的矛盾很有可能便是破解谜题的关键！” 就在这时，他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回过头来，伸手数了三遍： “你们怎么就三个人？周木子呢？” 胡诚左右看了看： “很久没看见他了，他不会也消失了吧？” 第157章 又睡三天 “不会……” 林宇思忖片刻后摇起头来： “所有幻觉的消失都不会毫无征兆，除非……” 他悚然一惊，抬头看向林木子： “被你吞了！” “喂……” 林木子双手举在脖子处，不断摇晃着，头也在左右摇摆，用尽自己一切可用的肢体语言表达着自己的无辜： “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不能把我往好了想吗？” “不能。” 林宇的态度非常坚决，让林木子很受伤： “我想不出除了被你吞掉外，任何其他的能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可能。” “这……还真有。 你不记得我之前就是消失得无影无踪，最近才出现吗？” 林木子这话倒是提醒了林宇： “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 “嗯，所以，你完全可以合理怀疑这病房里的事和他有关。” “有道理。” 林木子说服了林宇。 但很快，林宇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 “不对哈，这病房里的事不过是一个可能由凶手安排来布置障眼法的人而已，这和已经死去多时的周木子能有什么关联？” “我也只是猜测，你听听就好，不用当真。” 林木子奇怪的态度让林宇留上了心。 “你是在故意引导我吧？” “我……” “林宇……” 林宇和林木子的对话被一声嘤咛打断。 “袁……袁婷婷？” 林宇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眼前的袁婷婷本是他自己在心里模拟出来的形象，没有他的控制根本不可能说话。 如今她突然开口，极有可能代表着真正的袁婷婷出事了。 林宇赶紧凑过去： “婷婷，你要说什么？” “周木子藏了东西……” “藏了东西？什么东西？” “团建案现场，罐子……” “好，我知道了，我会去查的。” 林宇安抚了袁婷婷一阵，然后转脸看向林木子： “很逼真，但很没意思。” “什么意思？” “我自己想象出的袁婷婷，怎么可能跟我对话？ 在我自己脑子里，能操控一切的除了我就只有你了。” “跟我没关系！” 林木子再次调动全身肌肉表达自己的否认： “你不要污蔑我！” 林宇看他表现得诚恳，不似在演，一时间也疑惑起来。 可惜，疑惑归疑惑，他依旧想不出除了林木子外可能操纵袁婷婷说话的人，这嫌疑非林木子莫属。 带着疑问，林宇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最近控制幻觉出现的能力越来越强，这代表着他的分裂症正走向好转。 他一时竟不知是福是祸，毕竟记忆尚未恢复，按他了解情况看，记忆恢复前分裂症康复，未恢复的记忆恐怕也会烟消云散。 当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面前居然有三张脸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你们……” “没事，有事找你，看你睡着了没好叫醒你。” 顾峰明显松了口气，这让林宇感到困惑。 他不觉得自己睡个觉值得这般关注。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哦，看来没傻，还好还好。” 顾峰拍了拍手： “交给你们了，让你们把他看好了，结果还出这种事，真的是……”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罗君欣低着头，有些委屈： “我也没想到他会……”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懂？” “咳咳咳，事情是这样的。” 顾峰清了下嗓子，眼睛上瞟，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话开了头以后，犹豫了近一分钟，这才继续说： “前几天，你被罗君欣他们带回来爬上床发呆，然后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一个翻身掉到了地上，脑袋磕在床头柜角上晕过去了。 我让医生来看过，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多半只是震荡和你的精神问题联动使你昏迷不醒。 我们在这儿看了你三天，你靠着医生每天上门输的营养液活了三天。 现在终于醒了。 之所以刚刚不想跟你说，是怕你觉得丢人。 说实话，是有点丢人……” 说到此处，顾峰已经在强忍笑意了。 林宇能感觉到，若是再多说两句，他笑场一定不可避免。 “你确定……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不然呢？” “袁婷婷那边如何？” “她的病情很稳定，已经脱离了危险。 目前我们已经把她转到了更安全的病房里，不太可能再受袭击了。” “那就好……” 林宇松了口气，他很怕自己之前出现的幻觉中，袁婷婷开口说话代表着她的离世。 不过，他对袁婷婷的关系对不知情的人来说，就有些暧昧了。 “你才醒就这么关心她？” 问话的是殷天。 林宇看向她，但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他知道这问题想必顾峰和罗君欣也想问，只是碍于他现在刚醒不好意思开口而已。 若是这趴混过去，等事后两人想起来再解释，恐怕更难以善了。 殷天这么做，其实是在帮他。 “我刚在幻觉里看到她说话了，我担心她出事。” 顾峰知道林宇的一些情况，于是很迅速地站在了他一边： “原来是这样，我这就打个电话再确认一下。” 他说完还真给医院去了电话，在得知袁婷婷确定没事后，这才出言让林宇放心。 林宇心头一松，立刻向罗君欣投去抱歉的眼神。 罗君欣倒也没准备怪林宇，毕竟她现在想怪也怪不起来。 “你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等养好一些再起来活动。” 关心一句后，她便转身走向门外，殷天也赶紧跟了上去，只将顾峰和林宇二人留在了房间内。 “你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所以陷进精神世界了，这才导致三天没出来？” “对……” 顾峰能猜出这些，林宇并不觉得意外： “我基本可以推断出袁婷婷受到的这次袭击，并不是真正的凶手所为。 他只是想扰乱我们的视线，从而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嗯，这点我也想到了，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在不断尝试让李可开口。” “结果呢？” “已经放了。” “放了？” 林宇“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能放了呢？” 第158章 谨慎 “我放他自然是有原因的。” 顾峰叹息道： “他破坏摄像头的事看上去像是被当场抓包，可实际上却并没有证据。 我们检查过被‘破坏’的摄像头，竟然没有受损，且没有拍下他的正脸。 光靠我们自己人的‘证词’根本无法定他的罪，所以只能放了。” “这也行？” “嗯，我问过我那个同僚，他只看到李可爬上摄像头的杆子在那里摆弄什么，并没有看清到底做了什么事。 看来，这家伙的确如你所说是有意为之。 不过我已经派人把他盯住了，有了这一出，他再想脱离我们的视线没有那么容易。” 顾峰海口刚夸完，一名警官便进了屋。 他有些为难地看了林宇一眼，然后附到顾峰耳边轻语一阵。 听完那警官的话，顾峰的脸色变得极差，差点当场爆血管。 看到顾峰的表情不仅有愤怒，甚至有些“恼羞成怒”，林宇心中顿时明白。 “跟丢了？” “呵呵……” 顾峰用冷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是我的人办事不力。” “和你们没关系。” 出乎顾峰意料，林宇这次不仅没有对他冷嘲热讽，还给他找起了台阶： “李可敢到警备局走一遭，肯定是做过万全的准备。 要是不能全身而退，那才是侮辱了他的智商。” 有林宇安慰，顾峰觉得非常欣慰。 这种感觉就好像得到了父亲的认可一样，同时他也发现，自己之前用“恨铁不成钢”占的便宜，此刻全都被占了回去。 “虽然李可走了，但那个叫郭凤的老板娘还有最大的嫌疑人朱瑞端还在。 他们两个应该也能提供不少线索。” “藏尸案查得如何了？” “还行……不对啊，你是团建案的嫌疑人，问我藏尸案干什么？这两个案子又没有关系。” 见顾峰不愿提供更多信息，林宇也只能两手一摊无奈的将事揭过。 毕竟，他现在也找不出朱瑞端涉及团建案的证据。 晕了三天的林宇浑身无力，又一次瘫倒在床。 李可的逃走，将他最后一丝力气抽走，此刻的他只想再多睡一会儿。 可惜，顾峰不想让他睡。 “你醒醒。” “干嘛？” “睡了三天了还睡，医生说了，再睡你就嗝屁了。 你要是死了，我案子还怎么查？” “呃……” 林宇勉强睁开眼睛： “那我现在……” “起来吃点东西，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不就晕了三天而已，有什么必要往医院跑……” “看袁婷婷。” “哈？” 本来昏昏欲睡的林宇，突然精神起来： “怎么突然想通了？” “有什么想不通的，之前不让你去是怕你有危险，如今袁婷婷已经安定下来，让你去一下也无妨。” “你不如直说。” 顾峰的理由并没有成功糊弄到林宇： “不过就是最近找不到什么线索了，所以想让我给你免费打工！” “理是这个理。” 顾峰大方承认： “但你若是不想去，我也不强求……” “去！谁说我不去？” 晕了三天的林宇，在听到能去医院看袁婷婷时，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连跳下床都倍有劲。 罗君欣和殷天二人看他的眼神已然不对，如两把刀子剜在他的脸上，可他依旧浑然不觉。 “你这态度，不怕一会儿回来被这两位给扬了？” 林宇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没能控制好，赶紧咳嗽两声想要掩饰尴尬。 可惜，这尴尬已经能让他在脚下挖出三室两厅来。 为了让自己的重要嫌疑人不被自己人当场击毙，顾峰只好拉起林宇就往外跑。 “啊，去医院去医院，不要再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一边打着哈哈，一边保护着林宇，俨然一副掩护重要人物撤离的保镖模样。 好在他威名仍在，且罗君欣也没有把握打得过，因此很顺利的将林宇带离了是非之地。 两人驱车来到医院，顾峰停下车来，却没有让林宇下车。 “你想干嘛？” 发现车门未开的林宇，转头看到顾峰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没事，提醒你，跟着我，寸步都不要离开。” “好。” 林宇点头： “你以为我敢自己跑？” “也是……这医院对你来说是噩梦。” 顾峰不提还好，一提这茬，让林宇顿时觉得不对： “既然这医院老是出事，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和袁婷婷往这个医院带？” “你知道的。” “诱饵？” 顾峰大方承认：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在这医院吃回扣不成？” “你这违规吧？” “不违规，因为我没有明着把你们当诱饵，你们的安全我也一直在保障。” “周医生没给你托梦？” “他本就是去过团建案现场的人，他的去世很可能和案子有关，而和你们在哪个医院无关。” 顾峰对答如流，显然早有准备。 林宇自知想驳倒顾峰不容易，更知此时最重要的是见到袁婷婷而不是和顾峰争个高下，于是选择暂时退让。 他一闭嘴，顾峰也不再继续说，只是打开车门锁放他下车。 一下车，他便被顾峰拽住了胳膊。 “你可别想乱跑。” “我什么时候要乱跑了……” 林宇一头黑线： “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见袁婷婷，你就是那个要带我去见她的人，我跑个什么劲？” “那就好。” 顾峰还是不放心，毕竟林宇乱跑跑出问题的事出过不少，他对林宇的信任也仅止于他的人品、推理和对案件的阐述。 至于别的方面，基本没有信任可言。 林宇无奈，只能任由顾峰拽着往电梯走，然后被塞进了电梯里。 若不是顾峰还顾及着他会不会摔倒，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件被装修工人带进电梯的家具。 电梯扶摇直上，一直到了林宇不曾到过的九楼才停下。 “这里……不是病房吧？”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顾峰紧拽自己的原因。 他显然是害怕自己发现异常当场逃走。 “这里不是病房，但是袁婷婷在这里。” 第159章 安全会面 “所以袁婷婷已经不需要治疗了？” “不需要了。” 顾峰带着林宇穿过走廊来到一处屏蔽门前，那门的坚固程度一看就不是一般货色。 只见他拿出一张卡，然后在门边一刷，那门便朝两边滑开，露出了门后的景象。 房间内部的结构倒是正常许多，看上去如一个普通的病房没什么两样，顶多看上去豪华一些，多了个会客室，电视也相较大上不少。 袁婷婷此时就躺在房间正中的病床上，生命维持设备已经去掉，脸色相较从前也好了不少。 “林宇？” 看到林宇进门，袁婷婷抬起头来： “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晕了三天，刚醒就来看你，你可别怪我来得晚。” 林宇来到病床近前，坐到床的边缘： “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不过警方不太放心我出去，所以让我一直住在这里，等过段时日安全一些再离开。” “对，他们说的没错。 你看我，在外面成天担惊受怕，你在这里可比我强多了。” 林宇的安慰听上去颇有些比惨的意思，让袁婷婷笑了起来： “嘿嘿，林总，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还记得吧？” “记得，你还是觉得我可能是凶手？” “不……” 袁婷婷看了林宇身边的顾峰一眼： “你在警方面前说这话合适吗？” “合适啊，我问心无愧有啥不敢说。”qqxδnew 林宇一把揽过顾峰的肩膀，显得非常亲昵： “结合你说的话，以及我现有的记忆，基本可以确定我的确有在团建案现场引导何凡去试酒……” “嗯……既然你承认……” “但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一边跟我说林木子是我弟弟，何凡这人可能不存在，又跟我说我引导何凡去试酒，这前后矛盾的话，你不解释一下吗？” 袁婷婷愣了一下： “这……” “所以，到底何凡不是我弟弟这件事是假的，还是我引导何凡去试酒是假的？” “都是真的。” 袁婷婷本不想当着警方的面解释这个问题，可林宇已经把她逼到墙角，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说道： “何凡这个名字是我从警方那里听来的，而且我也听警方说你根本不知道林木子才是你弟弟，而是把何凡当作了弟弟。 所以，为了让你更好接受，我就把现场的事放到了何凡身上……” “那换句话说，被我引导去试酒的人是林木子？” “是的。” “胡说八道！” 顾峰听到一半，实在听不下去了： “林木子和团建案现场有什么关系？他是事后才被害的！ 如果他在团建案现场，哪还会有命在？” “我在现场不也还有命在吗？” “但你不也断片了，记忆不完整吗？” “记忆”这两个字，不仅是林宇的软肋，也是袁婷婷的软肋。 顾峰一击正好击中她的七寸，让她一时无话可说。 “何凡与林木子到底谁才是我弟弟，这一点想证明其实很容易。 只需要取我们三人的样本进行dna比对，很快就能有结果。 我之所以一直不提这事，就是觉得它并不重要，不影响团建案的真相。 可是，一旦这事与团建案是否告破有了联系，我觉得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林宇这话看似在和稀泥，实则把皮球直接踹到了顾峰的脸上。 其实他早有这样的想法，林木子如一根刺一般横在他的心里，他很想知道这根刺的由来。 之前不提，纯粹是因为不想和顾峰撕破脸皮。 毕竟他还有很多事仰仗着警方。 可如今能把这责任给让袁婷婷来担，让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被“球”怼脸的顾峰脸黑了下来，他能看穿林宇的想法，但却又怪不到林宇的头上。 毕竟，这话题是袁婷婷挑起的，林宇说得也的确在理，他想怪罪都找不到理由。 “其实……这比对我们早就做过。” 他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林宇： “你和何凡、林木子的dna都做过比对。” 林宇接过报告，好奇地翻开。 可还没看一行字，就又放了下来： “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那包是警备局的档案室吗？” “什么意思？” “为什么所有需要的档案都会在里面放着？你每天背着不累吗？” “还好吧……” “还是说，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所以提前准备好，就等着我问呢？” “……” 林宇绕一大圈，成功把顾峰带进沟里。 沉默良久，顾峰只得答： “没错，我早就知道今天带你来见袁婷婷，你弟弟到底是谁这话题必然会被摆到台面上。 为了给你个交代，我提前有所准备。”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我和袁婷婷交流过后，才肯把这些话挑明了说呢？ 你完全可以在我家就把这些和盘托出啊！” “因为……我抱有侥幸心理！” 顾峰露出苦笑： “我想赌一把你或许不会想那么多，那么深。”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林宇知道顾峰又开始搪塞自己，也失去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趣。 他再次翻开比对结果，薄薄两页纸，上面的内容触目惊心。 看完纸上的字，林宇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深呼吸好几口，才让自己稍许冷静： “你的意思是，我和这两人都有关系？” “嗯，他们都和你有亲缘关系，我们高度怀疑何凡是你失散的弟弟，而林木子则一直和你在一起。” “那周木子……” “周木子只是你的领导，你一直觉得那别墅和他有关，或许只是记忆上的混乱。” “好吧……” 同样被击中软肋，林宇只能认栽： “你就欺负我们记忆力缺失吧！” “我不是欺负你，而是在阐述事实。 我若是用假话引导你做出错误判断，你的证词可信度也会被影响，只会让我得不偿失。” “行，我信你。 就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会有何凡的记忆？” “我怎么知道？” 顾峰拍着脑袋： “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 第160章 错位时空 林宇仔细观察着顾峰的表情，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来。 若非顾峰身份特殊，掩藏自己的能力极强，此刻林宇完全可以得出其无辜的结论。 见这问题讨论不出个结果，林宇又将话风锋一转：.qqxsnew “虽然无法确定何凡和林木子的身份，但我引他们去试酒已是事实。 你们有通过这个线索查到什么吗？” “这条线索其实我们得到的也挺早，在你第一次到团建案现场时我就已经推断出来了。 留在现场的针灸装备，以及被偷拍的视频都能佐证这一点。 不过，我们查来查去，也只能认定你怀疑酒有问题，却查不出你对酒做过什么。 而且越查，我越觉得你是想救人，而不是想杀人，只是不想自己出马惹人注意，所以选择坑个人去做。” “什么叫‘坑’，注意你的用词！” 林宇翻着白眼： “我那是使用适当的策略达成自己的目的！” “好好好，适当，非常适当。 这一条线索也是我们排除你嫌疑的重要旁证。” “谢谢。” 林宇浅鞠一躬： “谢谢大家的信任。” “先别忙着谢，我带你来袁婷婷这里可不是让你们聊这已经人尽皆知的事的。” “那是？” “是我提供了一条新线索。” 一直缄默不语的袁婷婷又开口了： “我想起在团建案现场，你曾经和李可聊过天。” “李可去过团建案现场？” “只是有印象，但我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确认一下，这才让顾队长带你过来的。” 林宇狐疑地看了顾峰一眼： “这种事，直接在我家跟我说不是一样的吗？为什么还专门把我带医院来？” “因为……” 顾峰看向门口，眼神空洞，似乎看穿虚空直接看到门外一般： “这里安全。” “我家有这么危险吗？” 林宇从顾峰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要不我也搬到这里来和婷婷同住？” “我看你后半句话才是重点吧？” 顾峰无语，一巴掌拍在林宇后脑勺上： “信不信我把这里的监控视频调给罗君欣看，让她好好教你做人？” “信！我信！你可别乱来！” 想起罗君欣的无敌铁拳，林宇顿时心虚起来。 虽然自他苏醒至今，罗君欣都没有真正揍过他，但那种莫名其妙深埋心底的恐惧，却让他对一切会惹到罗君欣的事都敬而远之。 “说正事吧。” 在顾峰的提醒下，话题又一次回归正轨。 林宇摩挲着下巴想了一阵，这才说： “我完全不记得李可在现场的事，如果他在现场还死里逃生，你们警方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得到任何相关的线索吧？”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顾峰点头应道： “团建案现场我们复盘过无数次，如果李可真去过，那就只能说明他把自己存在过的所有证据全都抹得干干净净。 但我觉得以现代刑侦技术，能把痕迹抹到这种地步简直是匪夷所思！” “也就是说，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们技术不过关？” “呃……” 顾峰本不想承认，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搪塞的理由，只能点头： “确实。” “倒是还有一种可能……” 顾峰自己没有找到理由，林宇倒是帮他找了起来。 这让他颇为感动，立刻询问： “什么可能？” “李可在现场，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废话……” 顾峰本以为林宇能说出什么有实质作用的话来，没想到却等来一句废话，让他大失所望，竟忍不住腹诽眼前的“救命稻草”。 “我说的可不是废话，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李可不过是找了个替身进得现场，所以你们没能找到和他相关的证据？” “不可能。” 顾峰摇头： “现场所有人的信息我们全都确认过，并且拿所收集到的证物做了详细比对，没有多余的人在现场出现。” “这样啊……” 林宇本对自己刚刚的推断十分满意，可不料却被顾峰泼了冷水： “那就再议！” “袁婷婷，你详细描述一下你回忆起的事，帮林宇好好恢复一下记忆，省得他敷衍了事。” “好。” 袁婷婷没有拒绝顾峰，而是开始和林宇讲起了“故事”。 “那天我心情不好开始喝酒，隐约间突然发现刚刚跟我打过电话的李可竟然出现在现场，正拿着一杯酒走向林总。 林总见到李可以后没有离开，而是留在原地和他聊天，看上去聊得还不错。 当时我本就因为李可心情不好，见林总居然不体谅我，还跟那个人渣如此要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准备上去让林总看清人渣的真面目。 谁知道我还没走到两人跟前，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为了不出糗倒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只好找了个犄角旮旯坐下，很快就睡过去了。 等我醒来，就已经在你们的保护之下了。” “这故事讲得不错，我差点都信了！” 林宇吐槽一句，然后点评起来： “这故事有几处漏洞。 其一，李可如果铁了心要去现场，在和你打完电话后应该会谨慎地确定你的位置，然后再来和我见面。 所以，你挂断电话就看到他这一点是非常不合理的。 其二，你在醉酒状态下看到我和他在交流，你能确定你看到的是李可吗？ 况且你在确认他身份前就已经晕头转向，不得不到一边休息去了，又如何能够保证你的眼睛没有欺骗你呢？ 毕竟，你当时刚挂完李可的电话，很有可能把别人误认为是他。” 林宇这番分析在理，深得顾峰的心。 顾峰其实早已心中有数，但不便反驳袁婷婷，担心对方因为警方的不信任，导致后面即使有线索也不肯再说。 如今让林宇当了这个出头鸟，他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林宇哪里不明白顾峰的心思，只是仗着和袁婷婷的关系不错，自愿冲锋陷阵罢了。 果然，林宇虽然句句在反驳袁婷婷，但袁婷婷却没有丝毫不高兴： “我知道，我醉酒状态下发现的线索作不得数，所以我还有其他证据，你们想不想看看？” 第161章 夹带 “看看？” 顾峰和林宇异口同声： “看什么？” 两人默契地说完这话，又互相看上一眼，在顾峰的谦让下，林宇接上话茬： “你在这里呆着一穷二白什么也没带，能给我们看啥？” “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一个u盘，里面有你们想知道的东西。” “？” 这个问号出现在林宇和顾峰的头顶，把两人整得活像两个要发布任务的npc。 顾峰迟疑间，林宇已经出手打开抽屉，竟还真在里面找到一个u盘。 “顾警官，你解释解释？” 顾峰一脸懵： “我解释？我解释什么？这u盘又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放的，它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袁婷婷从她自己家转移到我家，又转移到医院，最终还转移到了这个特殊病房，期间你们应该做过不止一次检查。 检查这么多次能漏过这个u盘？我怎么就不信呢？” “我……” 顾峰百口莫辩，那模样不像是在装。 林宇仔细审视了顾峰的表情一番，在心底隐隐有些相信他的话来。 但这一信，问题又回到了原点——u盘是怎么带进来的。 从顾峰处无从得知，林宇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始作俑者袁婷婷身上。 “u盘里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从哪里来的。” “它从哪里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内容。” 袁婷婷的回怼并没有让林宇有丝毫动摇： “不，里面的内容并不重要。” “哦？” 袁婷婷眼睛瞪得溜圆： “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 “因为……” 林宇转过身去，看向门外： “这关系到这证据是真是假。” “你在怀疑我的安保措施？” 袁婷婷还在一头雾水，顾峰率先反应过来： “不可能的，这安保措施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 毕竟在她遇袭以后，我已经怕了……” “是吗？” 林宇侧过脸，看向头顶的摄像头：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安保再严密靠的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漏洞……” “你直接说我队伍里出了内鬼得了！” 顾峰火冒三丈，揪住林宇的衣领： “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那你解释解释这u盘哪儿来的？” “……” 顾峰也懵，无论是让他承认安保有问题还是有内鬼，他都无法接受，但若并非这两个原因，除非闹鬼，否则这u盘根本不可能进得了房间。 正在他疑惑间，林宇的目光再次锁定监控： “你派来的人里有没有女警？” “没有。 袁婷婷恢复以后，已经不需要别人搀扶去上厕所洗漱了，所以我就把女警都换回去了。 毕竟她们已经守了这么久，总得换个班。” “你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林宇冷不丁问这么私人的问题，让袁婷婷闹了个大红脸。 没等她开口回应，林宇突然一捂肚子： “不好意思，有些内急，我去去就来，厕所在哪儿？” 顾峰向不远处一指，林宇立刻小跑过去，拉上门。 袁婷婷的脸色由红转黑，这一切也被顾峰看在眼里。 没过多久，林宇从厕所出来。 “解决完三急就是舒坦，u盘的案子破了，袁婷婷亲戚造访……” “不可能！这里不能探视，而且……袁婷婷在江城并无亲人！” “你听我说完啊！” 林宇对猴急的顾峰颇为无语： “我说的亲戚是大姨妈！” “二姨妈都不行！” “哈？” “哦……大姨妈……” 气头上的顾峰这才反应过来林宇说的根本就不是人…… “对，大姨妈。” “你继续说……” “嗯，袁婷婷来亲戚，你们得给他买用品吧？” “对，会买……” “如果是女警买的，或许还会打开检查一下，可是男警官们会不好意思吧？” “胡说！ 他们都是警官，查这些东西只会当是在查证据，怎么会不好意思。 再者说，如果真是通过卫生用品夹带的，那又是谁把东西塞进去的？” “当然是卖卫生用品的老板。” “那就更可笑了！” 顾峰始终把林宇的话当作无稽之谈： “袁婷婷进来了这么久，一直与外界处于失联的状态，她又怎么可能和外面联系上？” “不用联系，她进来的日子算起来并没有到一个生理周期，所以只需在进来前把u盘交给那个老板，然后等着亲戚到了需要买卫生用品的时候，让老板帮忙把东西塞进去就行。”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你问她咯！” 林宇指着袁婷婷： “放着正主不问，问我这个推理的人干什么？” 顾峰将脸转向袁婷婷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已经将他想问的问题尽数表达出来。 果然，他还没开口，袁婷婷就主动说： “我猜到我进医院后不会太平，所以才有这样的安排。” 这话说得简洁，可又不得不说合情合理。 如果这u盘一开始就在她身上，那在前几次袭击过后，恐怕就已经丢失了，根本等不到现在见天日的时候。 “好吧，算你过关，东西我会拿回去让技术科分析，林宇也该回家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赶紧说，没有的话，今天的会面就到此结束。” 顾峰说完等了一分钟，袁婷婷和林宇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于是，他便拉起林宇离开了特殊病房。 回程路上，林宇闭上眼睛养神，脑子却一刻未停地分析着袁婷婷所述在团建案现场发生的一切。 他始终认为袁婷婷知道的远比说出来的要多，却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她三缄其口。 他忍不住往顾峰的包上瞟，仿佛能透过包的蒙皮看清里面的u盘。 “你小子别打u盘的主意。 破解过后，如果内容可以透露，我自然会告诉你……” “如果不能，你也要告诉我！” “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爹！就算我是你爹，也不可能为了你工作都不要了吧？ 我还要养家糊口呢！” “我不是这意思……” 林宇知道顾峰误会，赶紧解释： “我是说如果内容要保密，你得告诉我一声！” 第162章 全是人 回到家后，林宇只是淡淡地和罗君欣与殷天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回房关上了门。 他的态度很奇怪，让二女疑惑不已。 可惜，和林宇同回的顾峰也不知道他的心情为何突然有变化，只能摊着手表示无奈。 房间内，林宇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他的脑海里，此时已经人满为患。 “林木子，你搞的什么鬼？” 被包围在中间的林宇，一把抓过离自己不远的林木子的衣领： “你赶紧把这些人变走！” “这些人又不是我变出来的，我怎么变走。” 林木子表情淡定，仿佛被抓着的不是自己。 “不是你变出来的还能是谁？” “是你自己啊！” 林木子按住林宇的手，成功让林宇把他放下： “我最近没有吞你的幻觉，免得你又冤枉我对你做了些什么。 如今我不干活，这里自然人满为患，这局面就是你想要的，对吧？” “你是在威胁我？” 林宇的眼睛眯了起来： “信不信我让你消失？” “你要有这本事，就不会抓我衣领了。” 林宇这“纸老虎”被林木子一眼看穿： “把我放下吧，这些人的出现是有原因的。” 林宇放下林木子： “什么原因？” “他们……都是你的记忆碎片。” “能吃吗？” “……” 林木子被林宇问出的问题给噎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倒是……不能吃。 你要是有吞噬的本事，早就恢复记忆了。” “那他们出来干嘛？一群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林宇话音一落，所有记忆碎片全都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把他吓了一大跳。 “你可别骂他们，他们的自我意识虽然不强，但是基本行为能力还是有的。 万一惹恼了一拥而上，我可救不了你。” 林宇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其中一个长得最矮小的记忆碎片突然崩成碎片，消失无踪。 “你这……” 林木子看到林宇的动作，顿时觉得浑身发冷： “不想恢复记忆了？” “想，但我不接受威胁。” “那你还把自己最重要的记忆给消除掉一个？” “哈？最小的不是最无关紧要的吗？” “那只是记忆的体量大小，并非重要程度啊！” “……” 林宇很想后悔，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只能祈祷刚才消去的记忆并未包含什么关键信息。 他正踟蹰间，突然觉得林木子脸上的笑容很是诡异，如阴谋得逞一般。 仔细想来，林宇顿悟： “你是不是在骗我？” “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 不信你抓一个记忆过来看看不就行了？ 你要不想抓，我帮你！” 林木子随手一捞，一个个子矮小的记忆碎片就被他逮住，扔到林宇面前。 “你给我干什么？我又不能吞，只能看着。” “你把手放他头顶！” 林宇犹豫片刻，还是照着林木子的话做了。 很快，一股暖流便从他手指经过，进入到他体内。 “啊！” 他舒服地喊了一声，把林木子吓得一哆嗦，差点撒手把那记忆碎片给放走。 可是过了许久，林宇除了喊这一声外再没有其他动静。 “你……恢复点记忆没？” 林宇茫然摇头： “没有，你确定这样有用？” “应该……有用啊！” 林木子不信邪，把手头的记忆扔到一边，又抓来一只，递到林宇手中。 林宇再次把手放在记忆头顶，同样是一股暖流流过，什么也没有发生。 看着眼前一点都没有变化的林宇和记忆，林木子愕然： “这……不科学啊！” “这都精神分裂幻觉世界了，你还跟我讲科学？” “按理来说，这些记忆是能够被你吸收的，可你为什么吸收不了？” “对啊，为什么呢？” “除非……” 林木子突然颤抖起来，眼神里露出惊恐之色。 看着他的一样反应，林宇有些不淡定了： “你……你还好吧？” “我倒是还好，但有一个坏的推测，你要不要听？” “你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该不该听……” “你可能不是主人格。” “我……哈？” 林宇呆了一下： “合着我不止有精神分裂，还有人格分裂？不仅有人格分裂，我自己还不是主人格？ 这病怕是治不了，得回家等死吧？” “不不不，这只是我的猜测。 这些记忆碎片肯定是能被主人格吸收的，你吸不了，极有可能证明你不是主人格……” “难道我是……”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林宇的脑海里出现： “何凡？” 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总会出现一些何凡才应该有的记忆，这岂不是代表他才是我的主人格？ 如今他消失了，是不是代表着我已经消灭了主人格，成功上位了？” “…… 你接受这种奇葩设定的速度超乎了我的想象。” “反正你也没证据，我也就当个故事听听。” “袁婷婷就没跟你说过什么有关你身份的事？” “我听到的事你会不知道？ 她说你是我弟弟，何凡不是。 那岂不是证明在她眼里，我就是林宇，而何凡不存在？” “呃……” 林木子仔细思考着其中逻辑，顿时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是林宇头一次在这个常年不正经的人脸上看到认真思考的神色。 他甚至变出一部相机，把这一刻记录了下来。 闪光灯的亮度让林木子从思考中惊醒。 “你干什么？” “记录美好生活。” 林宇说完将相机收了起来，这个世界的相机也就图一乐，带不到现实当中，顶多在记忆里留下一张图像，供他今后嘲讽林木子用。 “周木子最近出现过吗？” “没有，很奇怪，他的失踪不是我的手笔，也不是自然发生的。 若是我的手笔我肯定知道，若是自然发生你应该会恢复记忆。 可是，他就是这样一点痕迹也没留，直接人间蒸发了。” 林宇突然压低声音： “会不会是胡海？” 林木子摇头： “我测试过那家伙很多次，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过人之处，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幻觉而已……” 第163章 不精神的精神病 “他是普通幻觉么……会不是会是我自己出了问题？” “自己？你出了什么问题？” 林宇的这个问题把林木子整不会了。 “你有没有觉得我和一般的精神分裂患者不太一样？” “有啊，正常精神分裂患者都比你精神多了！” “我说正经的……你不觉得我清醒得有些过分吗？就我这幻觉数量，怎么看都病得不轻，但是我犯病的时候却并不多，而且甚至于能够控制自己的精神世界。 这更像是超能力，而不像是精神病了！” “你能说出这话来，就证明你病得不轻了……” 林木子对林宇的言论嗤之以鼻： “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你吃药吃得及时的结果？” 林宇摩挲着下巴思考一阵： “呃……有道理，所以问题出在药上！” “根本就没有问题！” 林木子被林宇得出的结论气到吐血： “你不过是自己看自己没毛病而已，你想想外人看到一个时常自言自语，没事就抽过去的人到底是不是个精神病！” “这个嘛……” 林宇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确实像是有点大病……” “这不就结了？既然你吸收不了这些记忆碎片，一会儿我帮你都处理了。” “好吧……” 林宇本想留着记忆碎片研究一下，但想着自己拿记忆碎片没办法不说，这些记忆碎片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一些低语。 若说只是低语还好，可是集体低语的嘈杂程度能直接把人逼疯。 刚刚林宇心情不佳直接进房间的原因就是如此…… 授权林木子解决记忆后，林宇退出了幻觉世界。 一睁眼，他再次看到罗君欣和殷天二人担忧地看着自己，这让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我又躺了几天了？” “没有，大概……” 罗君欣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两个小时。” “那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可是你躺了两个小时，嘴里就念叨了两个小时……” “难怪我口渴……” 林宇无语地坐起身来： “我说了些什么？” “什么你自己很正常根本没病，然后又否认自己说自己有病，乱七八糟地种种……” “我……没有透露什么不该透露的消息吧？” “不该？有什么是不该的？” 罗君欣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让林宇的嘴角都抽搐了一阵。 可惜，只要眼前二女不说，他就没有证实的机会。 “好了，你没事就好，我们先出去了，你一个人在这儿静静。 如果你实在安静不下来就吃颗药吧，我看你很久没吃了。 热水放桌上了哈！” 林宇转脸看到桌子上的热水和药盒，心中一股暖流涌过。 这种感觉，和刚刚在幻觉之中触摸记忆碎片的感觉很相似。 未曾多想，他拿起桌上的药就着热水一饮而尽，随后沉沉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直到看了一眼手机确认日期只往后延了一天，这才松了口气坐起身来。 他试着联系林木子，发现脑海里毫无反应，这才确信药效还在。 趁着清醒的机会，他决定联系顾峰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线索可以查一下，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让他略感惊讶的是，拿起电话拨来拨去，顾峰的电话就是接不通。 他只能跳下床来到客厅，可是客厅也空空如也，并未见罗君欣和殷天的踪影。 这反常的情况让他不禁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陷入了幻觉，眼前的一切都并不真实。 直到他掐住自己的大腿，疼痛感让他的大脑一阵抽搐，才彻底使他确定眼前就是现实世界。 他来到窗边朝楼下望去，竟发现楼下的警力也撤去大半，本来被围得如水桶般的监视“大阵”，如今也变得漏洞百出。 “出大事了？” 林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作为团建案的重要证人，其关键性毋庸置疑。 如今让顾峰抽走大量警力，宁可放弃自己也要办成的事，必定是一起比团建案更大的案子。 虽然目前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打心底兴奋起来。 这段日子一直围着团建案转，脑子都快宕机了。 如今能换换心情，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于是，他下楼走出楼门，准备去一探究竟。 可惜警力再少顶多无法保证他的安全，用来盯住他一个人不让他出门还是绰绰有余。 “林先生，对不起，您不能出去。”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无可奉告！” “我就想去看看……” “对不起，不可以。” “我跟顾警官打过电话了，他同意了！” “不好意思，顾队现在处于静默状态，您不可能联系得上他。” “……” 拦住林宇的警官油盐不进，林宇也丝毫没有办法，只能悻悻地转身回到楼上。 刚一到家，他便看到殷天正在四处翻找。 直到看到林宇进门，这才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看书溂 “我的祖宗，你跑哪里去了？ 要是让罗君欣知道她刚走我就把人弄丢了，她还不把我活剥了啊！” “她和你关系那么好，不会活剥你的。 再说，我不是回来了吗？你刚去哪里了？” “出去买点菜，罗君欣说了，关键时候不能让你出门暴露在外，目前伺候你的人手又不够，所以买菜做饭的事全都得我来。” 林宇接过罗君欣手里的菜： “买菜有风险我理解，做饭又没有，我来吧！” 殷天见林宇如一个心疼妻子的丈夫一般担起家务重任，一时间有些痴了。 直到林宇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啊？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警方的人走了那么多，连罗君欣这个法医也去了？” “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你是团建案的嫌疑人，和新案子无关。” “罗君欣教你这么说的？” “对……” “那我问你，她有没有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告诉了……” 殷天的声音放低了些。 “你和团建案无关，和新案子更无关，她凭什么能告诉你？” “这……” 殷天竟被林宇问得哑口无言…… 第164章 小“夫妻” “她告诉我是因为……我和警备系统关系匪浅，万一案件调查过程中需要救援，我必须立刻出现场！” “好吧，你赢了。” 林宇不想在这件事上和殷天多说，他只想找个办法弄清楚江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案，这大案与团建案又是否有关联。 思前想后，他冷不丁问了一句：Κánδんu5.net “你觉得新案子和团建案有关吗？” “有……啊！我不知道。” 殷天的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可林宇却把那个“有”听了个真切。 他的目光突然投向与隔壁相邻的墙： “你说……会不会和隔壁藏尸案有关？” 殷天的目光闪烁一阵，然后又恢复正常。 就在这时，林宇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上。 没等殷天反应过来，林宇便已经溜出门去。 殷天惊呼一声，追了过去，可到了门口又淡定下来。 毕竟，楼下也有人守着，林宇根本出不去。 就在这时，她听到隔壁有些动静。 她突然想起林宇刚刚问的那个问题，赶紧追了出去。 果然，此刻的隔壁大门已经被打开，显然有人闯入。 等殷天来到门口时，林宇已经在里面翻找半天了。 “你……怎么能随便闯入这里？” “什么叫随便闯入？我来这里是顾警官同意的！” 林宇的狡辩并没有让殷天信服： “他会同意你乱闯？胡说八道！” “我哪里胡说八道了？你想想，外面那可是个防盗门，我若没人默许，我进得来吗？” 殷天一寻思，觉得林宇的话也算靠谱。 由于顾峰和罗君欣执行任务静默中，她谁也联系不上。 即便是满腹狐疑，也只能任林宇先调查屋里。 反正只要林宇不带东西走，她回头找顾峰告上一状便是。 大约一小时后，林宇拍了拍手来到门口。 殷天什么也没问，二话不说冲上去把他从头到脚搜了一遍。 这一番操作如风卷残云，直教林宇一脸懵。 等殷天表示他可以走后，他还处于云里雾里。 “你怎么了？调查完了还不回去？” “我……你刚刚是……占我便宜了？” “你可贵了，一点都不便宜，快回去吧！” 殷天红着脸打着哈哈，一把将林宇推出了门。 回到家后，林宇也清醒了一些。 他知道殷天搜身的原因，也没有计较什么。 他只是叮嘱殷天把隔壁门关好，以免除他以外的什么人潜入进去，这才回到房里。 刚一进屋，他便觉得缺点什么，于是把头探出门外。 “殷美女，有没有纸和笔？” 殷天无语： “这是你家，你问我？” “哦……对……都被关糊涂了。” 林宇赶紧出门，在客厅搜索一番，找到一块小白板以及笔和擦子，再次一头钻入房里。 他刚刚虽然什么物证也没带出房间，但却拍了不少照片。 他将这些照片一一编上序号，然后开始在白板上演算起来。 虽然他缺少技术支持，但是警备局却有。 在调查过隔壁房间后，警方很贴心地在每一处证物上贴了标签，写上了一些日期，物证名称之类的内容。 林宇不知道这是不是警方日常的操作，但这些标签的确给了他一些方便。 他将这些信息编成一处，列出了一条时间线。 从这条时间线看，藏尸案就发生在团建案之前，甚至在林宇买房之前。 这与老板娘的证词相呼应，虽然老板娘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维护李可，但在藏尸案一事上应该没有撒谎。 有了这个结论，林宇把目光放得更远一些。 他开始回忆自己在搬来这里之前，与李可或是老板娘、朱瑞端之间是否有交集。 虽然这对他一个失忆者来说并不容易，但他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才有可能找到新的线索。 就在这时，门外的嚷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宇！你不是说好要做饭的吗？” 林宇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自己刚刚为了套话夸下的海口，赶紧推门出去。 虽然他可以辜负殷天，但他的良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好在殷天贴心，刚刚在林宇思考之时，便是在预处理买好的菜。 等林宇来到厨房，发现自己只需要烹饪即可，根本无需操别的心。 他心生感动，可手中的锅铲却停了下来。 “不对……同样是这种夫妻生活般的感觉，为什么刚刚看到床头有热水和药的时候有暖流流过的感觉，现在却没有？” “锅要糊了！” 殷天的尖叫再次把林宇给惊醒，他赶紧关火起锅，这才没有把这顿饭给搞砸。 “你刚刚发什么呆呢？” “我……没事。” 林宇本想把自己刚刚的感觉和盘托出，可想到这很可能关系到自己、殷天和罗君欣之间的复杂关系，又感到难以启齿，只能把话再次咽回肚子里。 “没事就好好做饭，别一会儿把房子点了。 这房子要是没了，你就只能住回那个死过人的别墅了。” “死过人的别墅……” 林宇的脑子里仿佛被什么点亮了一般： “对……我如果真有个别墅……我为什么要住这里？” 林宇这个问题让殷天也愣了一下： “难道因为上班近？” “别墅也不远啊！” “这……” 殷天思前想后也找不出个合适的理由，只能搪塞： “或许是有谁让你住过来的呢！ 管他的，你都失忆了，想不起一些事也正常。” “这个让我住过来的人，恐怕心思叵测吧？” “哦？为什么这么说？” “让我住进一个可能有密道，且隔壁藏了尸的屋子，能安什么好心？ 我住进来以后没多久团建案就发生了，难道这一切全是巧合？” “好吧，就算不是巧合，你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有啥用？” “……” 林宇无言以对，他不得不承认殷天说得有道理。 即便这线索再重要，他想不起来也是白搭。 炒过几个菜后，林宇收工拿起碗筷，和殷天一起吃了起来。 林宇的手艺相当不错，殷天吃得非常满意，并决定洗碗报答林宇的“一饭之恩”。 林宇本想自己把活揽下来，可是奇怪的眩晕感让他一时有些站不稳。wǎp.kānshμ5.net 他知道，药效过去，他的幻觉们又要回来了！ 第165章 半路袭击 “对不起，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殷天本就准备洗碗，所以并没有反对林宇的提议。 “你去吧，不舒服就睡会儿。” “谢谢！” 林宇冲殷天笑了一个，然后快步走回房间。 他得在自己还能站住时回到床上，否则一会儿就只能丢人地爬回去了。 在背部接触到床的瞬间，他的脑门突然被一股暖流包裹，随后便是一阵剧痛传来。 这一次的犯病比以往来得都要剧烈，倒不是结果有多严重，而是过程异常痛苦。 过去犯病，不是被拖进幻觉，就是直接晕了过去。 可是这一次，他的大脑却异常清醒，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痛苦，却想晕也晕不过去。 这种折磨比真正的身体疼痛更加痛苦，让林宇忍不住叫出声来。 在外面洗碗的殷天听到动静，连手都没擦便匆匆忙忙跑进房间。 “林宇，你怎么了？” “没事……不用管我……” 嘴上说着没事的林宇，此时的身体却在不住的颤抖，连声音都变得沙哑，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殷天心急，顾不得许多，想要打120叫救护车。 林宇本想拦住，但却根本没有力气，只能听之任之。看书喇 没过多久，一辆救护车停在楼下，引起了负责监视的警官们一阵骚动。 在确认情况后，几名警官陪同医务人员上楼，将林宇抬了下去。 殷天本想跟车，却被警方的人拒绝。 毕竟殷天不是警方的人，即便跟去也无法保障林宇的安全。 无奈之下，她只能返回林宇家中，并尝试联系罗君欣和顾峰。 林宇躺在救护车上，看着医务人员忙前忙后，自己却动弹不得。 在车驶出几条街后，林宇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飞到了半空中。 他的耳朵因为脑子里的乱象听不到任何声音，身体的痛楚被幻觉所屏蔽，只看到自己身上沾满了鲜血，却一点也感觉也没有。 他觉得自己重重地落到了地上，不远处便是翻倒在地的救护车。 在救护车的一侧停着一辆皮卡。 这一幕让他明白，他所乘的救护车是被人撞了。 那皮卡的车头经过特殊加固，撞翻救护车后并没有伤到驾驶室。 只见车门打开，一个蒙面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来到林宇面前上下打量一阵，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鱼线。 林宇明白，再不做点什么，自己就要交代了。 在那人将鱼线挂在他脖子的瞬间，他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使他来了个就地翻身。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林宇伤成这样还能动，一下子扑了空。 不过，对于他一个正常人来说，对付林宇绰绰有余。 抱着猫捉老鼠的心态，他来到林宇身边蹲下身子：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呢？” 林宇说不出话，只能用仇恨的目光盯着那人。 可惜，眼神并不能杀人，更救不了他。 此时，他们所处的地方非常偏僻，即便发生了事故，一时半会儿也没人知晓。 那人也知道时间不多，戏弄林宇的事见好就收，见林宇不说话，便又将鱼线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次，林宇在劫难逃！ “干什么的？” 这时，一声爆喝响起，吸引了想要杀林宇之人的注意力。 就在那人犹豫的空当，林宇再次翻身躲过，并竭尽全力地想要发出声音。 终于，他的嗓子被冲开： “救命！” 这一嗓子让来人立刻精神起来。 “果然有人在这里干坏事，给我住……”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使他不得不将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兄弟你快跑，不跑我就连累你了！” 林宇见这情况，也知道来人只能送人头，于是决定牺牲自己，能救一个是一个。 那人也不傻，听到林宇的话后只能道声“保重”，然后撒腿就跑。 这一下，那个想要干掉林宇的人两难了，不追，对方报警他有危险，追，林宇便可能逃脱。 最终，他一咬牙，决定留下先把林宇这个目标解决掉。 但是他犹豫的时间已经不短，林宇恢复了些体力站了起来。 他的体内，胡诚已经蓄势待发。 虽然他身上有伤，但因为担架的保护，并没有伤得太重，咬牙忍忍还是能够正常搏斗的。 见林宇有了防备，那人也认真起来。 他的目光不再紧盯着林宇，而是开始四下观望，显然是在找退路。 “你为什么一定要绞杀我？” “杀你不需要理由。” “我是问，为什么一定要用鱼线？” “嗯？” 那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要杀的人会跟自己聊起天来，竟不自觉地回答起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 “你明明有刀，刚才如果你用刀，我已经死了。 可是，你却偏执地使用鱼线对我下手，这不合理。 除非，你有什么必须用鱼线杀我的理由。” “呵呵，你自己猜！” 那人也不傻，并没有被林宇套出话来。 但此时林宇已经知道答案。 因为，那人手里的刀非常特别，刀刃上开过槽，槽上的痕迹很是花哨。 若是这刀刺死自己，警方只要验尸，很快就能锁定刀的源头，并将凶手找出来。 那人看林宇似乎在发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他一个箭步冲将上来，挥着匕首刺向林宇。 但是，匕首并没有刺林宇要害，方向仅能划过林宇手臂留下伤口影响他的行动。 这一切更证实了林宇的猜想。 躲过这一击后，林宇胆子大了起来，他做了一个特殊的决定。 就在那人的刀第二次刺来时，林宇突然转身将自己的胸口对准刀尖。 那人当场傻眼，赶紧收刀。 好在他收得够快，所以刀未能伤到林宇。 但是，收刀的动作使他的旧力已卸，新力想要生出需要时间。 林宇趁这个空挡，在调整姿态后一拳轰在了那人脸上。 那人万万没想到自己因为选错武器，竟在占尽上风的情况下落得这般田地。 林宇这一拳力道用得非常刚猛，几乎把那人的鼻梁给揍断了！ 第166章 同室病友 那人吃痛，却因为林宇的连续袭击无法起身，一时间落在下风。 就在林宇准备来套擒拿结束战斗的时候，那人的手却摸到了掉落的鱼线。 于是，形势反转，林宇被鱼线套住了一只手，顿时变成了牵线木偶。 虽然他极力反抗，但始终被牢牢锁住，根本动弹不了。 这一下，两人陷入僵局，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是僵局终须有人打破，刚刚那个搅局者本是害怕地躲在一旁，如今见林宇有难，且袭击者已经没有太大威胁，于是再次挺身而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刚买的圆头剪刀，一路小跑冲到林宇身前，一剪子下去就把鱼线给结果了。 “幸亏是普通鱼线！” 那人长出了一口气： “要是防剪的，我这破剪刀可搞不定！” 他在这儿感慨间，林宇和那人又动了起来。 两人扭打在一处，可在胡诚加持下的林宇勇的不像人样，那袭击者被压着打，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狗急跳墙的他，直接掏着刀挥向林宇，这一次他不再留手，显然是准备杀掉林宇，哪怕留下证据也在所不惜。 这一下，整个形势逆转过来，没有武器的林宇此时非常被动。 由于有刀在手，帮林宇那人也不敢靠过来，场面变成了一个大人打两个小孩般的局面。 时间拖得越久，对林宇来说越不利，毕竟有伤在身，哪怕伤得不重，他的体力也逐渐不支。 但同样，此时的情况对那袭击者而言也并不乐观，现在是白天，即便两人打斗处足够偏僻，也难免会有围观者不断凑过来。 时间一长，警方到场是必然的。 果然，两人打了不多久，警笛声便传了过来。 林宇没有分心，他明白越是关键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 可那袭击者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孤注一掷，在发现有警方的人到场后，他直接撒腿就跑，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林宇没有体力去追，那帮忙的人也没有胆子独自揽下这活，只能任由那人逃之夭夭。看书溂 前来接应林宇的只是辖区刑侦组的警官，见林宇无恙，他们立刻通知附近巡逻的同僚封锁街区，抓捕凶手，同时清理出一条通道容医务人员经过，把还卡在车里的人救出来。 一切尘埃落定，林宇终于脱力倒在了地上。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熟悉的地方，这地方并非他的家，而是和袁婷婷一样的病房。 他侧过脸去看向一旁，果然发现袁婷婷正是他的邻居。 “林总，欢迎你！” “唉……我……也来了……” 林宇的哀叹，反而让袁婷婷笑了起来。 “林总别气馁嘛！咱们被袭击不是很正常的事？还有命在就好。” “你还真是乐观。” 林宇无语地望着天花板： “我可不想在这地方呆着。 我若是一直在这里不动，还怎么继续调查团建案。” “警方难道不会去调查？” “会，但我不相信他们。 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依然是一个嫌疑人。 哪怕有证据证明我很可能是无辜的，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只有我自己相信自己不是凶手，才能全力以赴地去追查真凶。” “我也相信你不是。” “切！” 林宇又把脑袋侧了一下： “你之前可是一直在引导警方认为我可能是凶手的，现在说相信我，谁信啊！” “如果我不把你在团建案上做过的事说出来，警方自己查到，你的嫌疑只会更重！” “狡辩。” 袁婷婷的话虽然听上去有些道理，但林宇根本不信。 在他眼里，事实胜于雄辩。 袁婷婷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也安静了下来。 两人一时间各自看着头顶那片白色，都不再言语。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打开，顾峰走了进来。 “欢迎啊林宇，没想到你小子也进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看书喇 林宇没好气地说： “通知也没一个，直接把我扔家里，还把警力抽走大部分。 你看，出事了吧！” “哎呀呀，虽然你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我们警方收获不小嘛！” “啥？啥收获？” “还不能说。” “你丫的……” 林宇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我付出惨痛代价得到的收获，你居然因为保密不告诉我，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有别的收获可以告诉你。” “u盘解出来了？” “对。” 说到这里，顾峰看向袁婷婷： “我很好奇，这平平无奇的内容有什么必要如此神秘。” “平平无奇？” 袁婷婷惊讶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觉得里面的东西平平无奇？” “对啊，全是团建案涉案者的名单和档案，这些东西我们都有，经过比对，和我们掌握的并无二致。” “不可能！” 袁婷婷脸上的惊讶之色让顾峰都感到心跳漏停数拍： “我在u盘里放的是一段记录仪录制的视频，不是什么档案名单！” “啊？” 顾峰也愣住了，他看着手里的报告，一时间不知袁婷婷是在演戏还是认真的。 旁观的林宇摩挲着下巴，突然沉吟道： “会不会是被调包了？” “调包？被谁？这u盘就没经过几个人的……” 顾峰话没说完，眼睛便立刻瞪得溜圆： “那个帮忙夹带的老板！” 他立刻转身朝门外跑去，那速度堪比落荒而逃。 不过他并不是逃跑，而是去缉凶。 可惜，那老板显然早有准备，在送完东西后就关店离开，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 医院附近的监控虽然完善，但老板在离开监控范围后不久便钻进了死角，监控无法完整分析出他的去向。 当一小时后顾峰回到病房时，带来的便是这个噩耗。 “算了，我懒得怪你，你也不容易。 他既然能搞到团建案所有人的档案，证明身份也不简单。 赶紧查吧……” 看到林宇一副老父亲模样，顾峰不乐意了： “我们警方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那是，我不插嘴，你背着我行动差点把我害死，事后还对我隐瞒，你良心在哪里？罗君欣又在哪里？” 第167章 就医 “她还在执行任务，现在没空来见你。” 林宇本以为顾峰那个要隐瞒的案子已经查完了，没想到罗君欣依旧没有回来，这让他留上了心。 “你的意思是……那案子没破？” “废话，团建案的凶手到现在都没有眉目，你说破没破？”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 “好了，你先休息吧，那个老板抓到了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没等林宇把话说完，顾峰便粗暴地打断了他。 无论林宇怎么叫，他都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没过多久就没了踪影。 看着紧闭的大门，林宇很想把自己一身仪器扯掉去追顾峰。 可惜他现在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根本无力做这些事。 挣扎了十分钟，他彻底放弃，开始静下心来复盘今天发生的事。 首先，他要找的并不是那个袭击的凶手，而是让他脑袋晕晕沉沉被迫上了救护车的元凶。 “林木子，你出来！” “干嘛？” 林木子懒洋洋的声音在林宇脑海中浮现，可是身影却并未出来。 “你刚才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晕过去？” “我还想问你呢！” “你出来说话，别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鬼鬼祟祟！” 林木子的声音陡然激动起来： “我倒是想出来，可是我出不来啊！ 鬼知道你做了什么，现在我的形体没了，只能说话不能动！” “形体没了？” 林宇一愣： “也就是说，你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林木子了？” “你这个问题还真是哲学…… 不过仔细想想也的确如此，我现在不能确定我就是林木子，以我目前的状态，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那就有意思了……” 林宇沉吟着，观察自己已经变成一片混沌的幻觉世界： “难道说……我已经快康复了？” “那完了，你要是康复，你的记忆可就都没了！” “说到记忆……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呢？怎么都没了？” “我也不知道。 之前你晕的时候我也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哦……” 林宇本想放过林木子，可是突然意识到对方在撒谎。 他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林木子，骗我有意思吗？” “什么意思？” “我在晕倒被送医的路上遇到了袭击，胡诚还帮过我。 他都没有晕过去，你怎么会晕？” “胡诚消失了。” 林木子的话让林宇心中一紧： “你的意思是，我是自己恢复了能力？” “对。 他的记忆已经回归你的本体了，帮你的不是他，而是你自己。” “不可能！” 林宇从幻觉中惊醒，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他想要拿手机给顾峰打个电话证实一些事情，可是却发现手机并不在身上。 “林总，你怎么了？” “我要见顾警官！” “按铃！” 林宇恍然，自己在医院，有事按铃即可。 他立刻按动手边的电铃，很快就有警官走进了病房。 “林先生，有什么事？” “我要见顾警官！” “他有事，现在来不……” “我要立刻见他，有重要的情报，晚了就来不及了！” “好好，我先给他打个电话！” 那警官被林宇激动的表情给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出去联系顾峰。 大约过去二十分钟，顾峰匆匆来到病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找我？” “我能起来吗？” “能……” 顾峰上前把林宇身上的设备全给拔了，大有一副孝子给爹拔管的派头。 “你等等！” 被“拔光”的林宇此时觉得有些蹊跷： “你知道我没事，还给我插着这些管子？” “反正又没什么坏处，插着你更老实一些。” “那怎么我一句话你就愿意给我拔了呢？” “因为我想看看你要做什么。” “就这？好吧，我想跟你打一架。” “嗯？” 顾峰从未听过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有些懵： “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有件事我想确认……” 话未说完，刚刚起身的林宇就被顾峰一过肩摔给扔回了床上，半天都动弹不了。 “就这水平你还要跟我打？你是不是刚刚插管插傻了？” 林宇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眉头簇成一团： “一点战斗意识都没有，和胡诚附体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你在嘀咕什么呢？” 顾峰疑惑地走到林宇身边，伸手摸向林宇额头： “没发烧啊……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把管重新插上，那样你会正常一点……” “别闹，我的幻觉们又不见了，但我却没有继承他们的记忆和能力。 我的脑子又出了点状况，我现在有些担心有价值的记忆会消失……” “哦，就这？我找个医生来给你看看，等等啊！” “医生？” “这里是医院，这医院有精神科，有什么比找个医生来给你看病更好的办法，来解决你一脑子问号呢？” “也是……” 林宇觉得自己也是被关傻了，竟然没想到看病。 不到十分钟，顾峰便又带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匆匆赶回来。 “这就是病人？” “嗯，他出现了幻觉，之前在医院看过，医生初步判断是精神分裂。” “好，我给他看看。” 那精神科医生来到林宇面前，简单问了一下情况，便掏出一份问卷让林宇作答。 林宇将上面的问题认真答完，然后还给医生。 医生看完答案，伸手握住林宇的手： “恭喜你，你的病好转了不少，坚持服药应该能根治！” “我有个问题……” 林宇将医生从治愈病人的兴奋中拉了回来： “如果我康复，我丢失的记忆是不是就没了？” “不一定，这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不过根据你刚刚跟我描述的病情来看，你的记忆并不是被损坏了，而是被封存了。 换言之，储存记忆的大脑部分并没有器质性损伤，仅仅只是因为外部因素导致了读取机制出现了问题……” “说人话！” “呃……就是你记忆不会丢，但想找回来的话，康复以后会比病中更困难。” “为什么？” “因为疯子更精神啊！” 第168章 诡异的药效 “哈？您要不要听听您自己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精神病人更容易进入精神世界，所以找记忆要容易一些。 一个正常人想要找回记忆，就只能搜肠刮肚地想了。” 医生的这番话倒是说到了林宇心坎里。 不过，话中的关键也被他所捕捉： “您的意思是，就算病好了，记忆还没回来，也还有恢复记忆的机会？” “对，只是难一点而已。” “谢谢医生！” “不客气！” 医生见自己的使命完成，立刻转身离开。 一旁等着林宇看病的顾峰凑上前来： “怎么样？你的问题有答案了吗？” “有了，我现在不担心的记忆会消失，那么积极吃药治病就行了。 只是……哎呀，忘了问件事！” “嗖”，顾峰突然离开，随后又“嗖”地回来。 此时，他的手臂所伸之处正拽着一个人。 “顾队，还有什么事？” “咱们这个林先生还有件事忘了问，所以我带你回来再答个疑。” “什么事……” 衣服被扯乱的医生整理一下仪容，这才看向林宇： “你还有什么问题？” “这个药有没有副作用？” 林宇从床头柜里翻出自己常吃的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药在屉子里，只是直觉告诉他有。 看到顾峰老父亲般的笑容，林宇明白这药从何而来了。 医生看到药以后，点了点头： “有的，这药在药效结束时会造成一波病情反复。” “那当初为什么给我开这种药……” “便宜，好用。” 给出四字结论，医生再次转身离开。 林宇怪异的目光落在了顾峰身上： “便宜？好用？” “经费有限。” “我又不是没钱！我自己出钱买还不行吗？换药，必须换，现在就换！” “好好好，给你换！” 顾峰拗不过林宇，赶紧命人去买新药过来，这才将林宇安抚好。 等顾峰送来了药，林宇才允许他离开。 顾峰走后，林宇拿起药瓶准备来一颗，却又听到林木子的声音。 “林宇，你要考虑清楚……” “考虑清楚什么？” 林宇感到疑惑： “生病吃药天经地义，我为什么要考虑？” “你要是吃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要知道你的脑海现在这么乱，很有可能就是吃药导致的！” “哦，你说这事儿啊……没事，了不起更乱一点。 反正我现在躺在病床上，痛苦的话忍一忍也过去了。 我相信换了药，我的病情只会好转。” “你……算了，你好自为之。” 林木子现在没有实体，想出来给林宇一巴掌醍醐灌顶都做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宇将药服下，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次，林宇睡得并不安稳。 他的意识没有陷入黑暗，反而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他之所以知道这是梦而非幻觉，是因为他在这个梦里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如同一个看客来演绎着梦里发生的一切。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团建案现场，这种旁观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略有不同。 上一次恢复记忆时，他的确也如这般像附身一样地走了个过场，但却能独立思考。 可这一次，他连思维也被控制着，几乎没有任何自主性。 而且，梦里演绎的内容也并非真正的团建案记忆，而是一次大逃杀。 追的人是所有现场的宾客，而逃的却只有他一个。 他没命地在一片片场景间狂奔，只要停下脚步就会被身后的人抓住。 若他有自我意识，他一定会停下来，看看后面的人到底要对他做什么。 可是他没有，只能跑，使劲跑，跑得大汗淋漓…… “林宇！这边！” 就在他快要脱力时，在他身前百米处出现了一道亮光，一个看不清身影的人影在那里招手。 对林宇而言，这就如同有了一根救命稻草，使他爆发出全身最后的力量，朝着目标跑了过去。 来到近前，他终于看清了挥手者的脸，那竟然是李可！ “辛苦了，喝杯水吧！” 林宇接过李可手中的水瓶，若他有意识，绝不会喝下一口，可惜，他只能跟着剧情走。 水喝下的一瞬间，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让林宇弯下了腰。 很快，他的意识模糊起来，朦胧中，他看到李可伸手在他身上掏了些什么，可惜他已经无法确认被拿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啊！” 一声惨叫在病房中响起，林宇惊醒过来。 他坐起身子喘着粗气，随手摸向床头柜想喝水，却不料摸到了一只手。 这让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他吓得汗毛倒竖，差点当场去世。 “啊！！” 又一声惨叫，将病房恐怖气氛推到了顶点。 “你叫什么？” “我叫林宇！” “……” 问林宇的是罗君欣，但她本意是想问林宇为什么惨叫，而不是名字…… “哦……是你啊！” 看清了周围情况的林宇，这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你怎么了？” “没事，做了个噩梦……” 林宇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你任务执行完了？” “嗯，听说你出事就立刻赶过来了。 不过你运气是真好，那么大车祸，你居然第一时间被甩出车外，加上身上裹着被子，竟然没受什么伤。” “嗯……也是幸运女神眷顾。” “啧啧啧，看来眷顾你的女神应该不少吧？” “啊？” 林宇没想到罗君欣居然能从自己随口一句话里延伸出奇怪的意思来，一时间愣在当场。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如果你当时真的打不过那个人，你最后会不会想到我？” “会啊，我肯定会想，罗君欣怎么还不来救我！” 林宇打趣道： “毕竟你是我身边战斗力最强的女人。” “滚！有你这样形容女人的吗？” 罗君欣气极，一巴掌拍在林宇肩膀上。 林宇虽然没有受多大伤，但毕竟和人打过架，一点淤青还是有的。 这一巴掌力气虽然用得不大，却把他拍得龇牙咧嘴。 “你……你没事吧？” 林宇还没来得及叫，罗君欣自己便后悔起来。 “有事！你得赔！” 第169章 维生素 “赔？怎么赔？” “帮我个忙呗！” 看着林宇满眼冒星星，罗君欣知道自己怕是又上了当了。 但是，她还是心甘情愿地点了头： “可以，说吧，什么忙？能帮我一定帮。” “能不能告诉我你那边的进展……” “不能！” 罗君欣站起身来，义正严辞： “我是个有操守的警官，泄密这种事我断不会做的！” “谁让你泄密了，你就捡不涉密的说嘛！” “没有不涉密的部分。” 罗君欣的话让林宇很是不满： “怎么可能！ 比如，你什么时候接到消息从我家走的，走之前为什么给我倒了杯热水之类的，这总不泄密吧？” “呃……” 罗君欣没想到林宇问的竟然是和案子无关的部分，呆了一呆，这才说： “时间不能透露，倒热水是因为看你躺着可怜……” “算了，你不想说实话我也不逼你，再请你帮我个忙。” “好吧，这件事我没帮上你，你换一件事也好……” “能让我摸摸头吗？” “……” 罗君欣攥紧了拳头，显然对林宇的“轻薄”很是愤怒。 林宇见状赶紧解释： “我不是要占便宜，只是我之前在恢复的过程中发现摸头这个动作很有帮助，所以才想试试……” 林宇这解释怎么听都牵强，罗君欣自然是不信，但想到只是摸头，似乎又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加之林宇对她本就特殊，因此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看到罗君欣点头，林宇顿时搓起手来，他闭上眼睛，伸手触碰到罗君欣的头顶。 一瞬间，那股奇特的暖流再次出现，直接顺着胳膊冲破了林宇的天灵盖。 “天啊，我看到了上帝！” 林宇的脑海里一片光明景象，一个巨大的人形虚影在他的意识中若隐若现。 他狂奔向那个虚影，想要看清虚影的面目。 虽然他不知道看清面目有什么用，但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催促着他，让他不断前进。 可惜，在他接触到虚影前，虚影便隐入烟尘消失不见了。 “啊！” 林宇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还保持着单臂前伸的动作。 不过，罗君欣已经不在他手下了。 “你醒了？” “你……什么时候跑的？” “就刚刚！” “再来！我差点就找到记忆了！” “对不起……我做不到……” 罗君欣没头没尾的话，让林宇感到困惑： “什么做不到？” “长时间蹲在你身前给你摸头……我做不到。” “哈？” 林宇没想到罗君欣居然会有这样的怪异禁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不要问了。” 看到罗君欣那一脸拒绝的表情，林宇知道今天想要再次触碰那段记忆是不可能的了。 “对不起……” 林宇失望的表情，让罗君欣忍不住道歉。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自己考虑不周。” 林宇躺回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或许，等药效过去再试，会比刚刚效果更好。” “药效？” “对，我换药了。” 林宇指着床头柜上的新药： “这药劲比之前那种小，吃下去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药……不是维生素吗？” “哈？” 林宇拿起药瓶仔细一瞅，顿时一头黑线： “我……拿错药了？” 他赶紧在床头柜里翻找，可是四处都只能找到这一瓶药： “还是说……顾警官故意给我的维生素？” “什么意思？” 面对疑惑的罗君欣，林宇把刚刚看病要来新药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罗君欣沉吟一阵，然后看向门口： “或许，他不想让你继续服药了。” “啊？” 林宇震惊得瞪大眼睛： “为什么？他想害我？” “他又不是刁民，害你干什么。 他是怕你的记忆丢失。 你精神病犯着问题不算太大，而且更有找回记忆的机会。 可如果你正常了，你的记忆没了，那他损失可就大了。” “这么冷血无情的吗？” “也不算冷血无情吧……精神分裂对你影响很大吗？” “我现在被你们关在家里，影响的确不大，可破案以后我还得生活啊！” “对啊，那时候再治也不迟啊！ 我想，医生应该和顾队沟通过，确定你即便晚点吃药也没事。 否则，顾队不会不拿你的命当回事的。” “是吗？” 林宇虽然理解顾峰的做法，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爽： “你们为了破案会这么不择手段吗？” “这只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可是……” 林宇回头看向床头柜上的药瓶： “我吃过维生素为什么会想睡觉？”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得自己找原因。” 罗君欣两手一摊，再次坐回椅子上： “或许和你的幻觉们有点关系呢？” “和幻觉有关系？” 林宇突然想起自己睡着前，林木子曾极力阻止自己吃药的事： “有道理，我再休息会儿，你自便！” 说完，林宇没等罗君欣回应便闭上眼睛，开始呼唤起林木子来。 可是，他的幻觉世界空空荡荡，根本没人回应。 “林木子！我刚吃的只是维生素，你别装了，快出来！” “还是瞒不过你啊！” 这时，林木子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依旧没有显现出实体。 “你别装神弄鬼了，现身吧！” “现身？现什么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没有实体了。” “我不信！” “你信与不信跟我有什么关系，没了就是没了，我还能给你变一个出来？” 林木子不肯出现，林宇也拿他没招。 毕竟试过动用自己的力量，他也未能确定林木子的方位。 他甚至尝试去找胡诚和胡海，可发出去的信息依旧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他的幻觉世界里似乎就剩下了林木子这个如同鬼魅的存在一般。 “刚刚那场梦，和你有关系吗？” 无奈之下，林宇只能退而求其次，问起噩梦的事情。 林木子见林宇态度缓和了些，说话也减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有关系，是我给你制造的梦境，可惜我搞砸了。” “搞砸了？” “对……这梦本不该是你看到的那样……” 第170章 梦本来的样子 “那这梦应该是怎……” 林宇话未说完，便感到有严重的失重感。 可在他喊出声来之前，脚踏实地的踏实就再次回到了他的双腿。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又一次来到了团建案的现场。 不过，他可以自由行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走到桌边想要拿起一杯酒品一口试试毒，却发现手穿过了杯子。 这让他明白，他现在是个游魂的状态，不能与场景产生任何互动。 他并没有沮丧，毕竟这情况比之前只能跟着特定人物动要好得多。 他开始四处走动，在现场寻找熟悉的身影。 很快，他就看到了自己。 此时场景中的他，正在和一个人交谈。 他依稀记得那人本该是何凡，可是走近一看，他吓了一跳。 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林木子！ “你干的？” 林宇小声询问，这问题自然不是问在场众人，而是在问林木子。 “当然不是，这就是事实。” “你也认为何凡不存在？” “呵呵，这是事实。” “可是警方……” “警方为了让你恢复记忆可以不让你吃药，编个人出来套你话有什么稀奇的？” “……” 林宇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被林木子说服了，顾峰最近的一些操作，让本来对他颇有好感的林宇心生不满。 这种不满，在记忆与现实的交错中被放大，使林宇生出想要不再配合顾峰，自己继续调查的念头。 “你先别慌着下定论，继续看。” 在林木子的引导下，林宇走向梦境中的自己。 很快，梦境里的他和林木子谈完，便转身离去，林木子如之前记忆里的何凡一样，走向了不远处的备酒处。 林宇仔细观察，发现他手里拿着一盒针灸用的银针，这与他之前记忆中的何凡完全一致。 不过，他并没有跟着林木子，反倒是跟着自己。 林木子的动向与之前的何凡并无不同，没有跟踪的必要。 倒是自己在和林木子谈完后去了哪里，至今还不是特别清楚。 只见梦境中的林宇开始朝着一处角落走去，那里正有一个美女正醉醺醺地盯着手机，脸上泛着丝丝红晕。 走近一看，果然是醉酒的袁婷婷。 “婷婷。” 梦境中的林宇开口：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我……没醉！” “我知道你没醉，你还站得起来吗？” “起得来！” 袁婷婷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 “李可是不是来了？他是不是在这里？” “是的，我刚看到他了。 不过，他似乎现在又不见了。” “不可能！ 他刚刚才跟我打电话，要是他在现场，为什么不来见我？” “你省省吧，人家有女朋友你还追，你心怎么这么大呢？ 我要是早知道你对他有意思，上次聚餐就不带你了！” “哼！你胡说八道！” “婷婷，你可从来没有这么跟我说过话，你醉了，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要是不舒服，我派人送你回去。” 林宇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这对醉酒的人来说没有丝毫作用。 “我不回去！你说，李可在哪里？我去找他！” “我都说了人已经不见了，这样吧，我去找找他，找到了带他来见你，好吗？” “好……好……” 袁婷婷被成功安抚下来，又在角落里缩成了一团。 林宇无奈，只能转身离去，来到处空挡，他招呼不远处一人过来。 “素素，帮我个忙！” 叫素素的是素高美，她款款走来： “林总，什么事？” “帮我把袁婷婷扶到个安全地方，她喝醉了，在这里我不放心。” “你还是挺关心你的小秘书的啊！” “你醉了我也关心你。” 林宇无暇理会素高美的打趣，只把她带到袁婷婷身边，并一同将袁婷婷带了出去。 将袁婷婷安顿好后，林宇才松了口气：看书喇 “你看见胡诚了吗？” “他哥来了，他正在陪同。” “哦，原来如此……” “你看见林木子了吗？” “看见了，他刚刚去……没什么，他这会儿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林宇撒了个谎，忍不住摸了下鼻尖。 素高美向来信任他，因此并没有对他有所怀疑。 “走吧去喝两杯？” “好！” 林宇与素高美携手回到团建现场，并找了个桌边坐下，各自倒了一杯刚刚替上的新酒，然后喝了起来。 “小周，你怎么了？” 这时，一个凄厉的声音响起，引起全场的注意。 可这只是个开始，很快，现场的人们接二连三地倒下，林宇和素高美也不例外。 林木子窜了出来，来到林宇面前： “林宇，你没事吧？” “我……没事……” “难道……你在那针上……” “我……我……” 四周突然一黑，林宇睁开眼睛。 此时他并没有回到现实，而是依旧留在幻觉里。 “你想说什么？” “你自己看到的，就是我想说的。” “我是凶手？” “我可没这么说。” 林木子赶紧否认： “我只是把你记忆里我已经整理好的部分放出来你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这是我的记忆，还是你罗织出的梦境？” “这……随你怎么想。” 林木子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林宇心中已然有数。 但是，这故事的拓展，让他心中已经明确了几个之前的猜想。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团建案的现场再找找感觉。 “罗君欣……” 林宇强行睁开眼，猛烈的眩晕感让他只来得及说了三个字就说不出话来了。 “你怎么了？” 罗君欣见林宇有异样，赶紧端起桌上的水递过去。 林宇接过水时，又一次感觉到那股奇怪的暖流。 他将水一饮而尽，然后说： “我想去看看团建案的现场。” “现在？” “对……现在！” “不行！” 罗君欣立刻拒绝： “顾队现在有事，我没法向他申请。 没有他的首肯，你哪里也去不了！” “很好！有你这样的下属，我很欣慰！” 这时，顾峰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我来找林宇有点事，你在这里呆着。 林宇，你过来，跟我走！” “干嘛？” “查到一点……你的小秘密，你不想知道吗？” 第171章 私聊 顾峰的话诱惑力实在太大，让林宇把持不住，如被勾了魂般随他一起离开了病房。 在顾峰的带领下，林宇来到一处空的办公室内。 “什么事要在这么私密的地方说？” “我怎么觉得你的眼神不太对劲……” “哪有……” 林宇侧过头去，调整了一会儿才又正视顾峰： “你看我，这是真诚的眼神！” “真诚你个头啊！ 有些话我不能让别人听见，所以才选这里跟你聊。” “什么话这么神秘？” “你喜欢素高美还是罗君欣？” “哈？” “回答我！” “你要做媒吗？我是凶手要被枪毙，你就做阴婚媒让我去找素高美，我要不是能活着，你就做个阳媒让我和罗君欣在一起？” 顾峰的脸色黑得如炭一般，就差把离谱两个字用烟圈的形式从嘴里吐出喷林宇一脸了： “你的想象力还能再丰富一点吗？” “能啊……” “闭嘴！” 顾峰知道林宇肯定还能说出更离谱的话，赶紧制止了他：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假如两个人都活着，你会选谁？” “当然是罗君欣啊！” “是真心话，还是因为罗君欣还活着，素高美死都死了打不着你？” “当然是真话啊！ 素高美虽然漂亮，人又温柔，又善解人意……” “……” 顾峰觉得林宇这些话是在挑战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但为了林宇的实话，他还是忍了。 “……不过，我觉得还是罗君欣好一点，毕竟她是真的关心我，我能感觉出来。” “素高美不关心你吗？” “关心，但她关心的人有点多。” “看来你是嫌弃她几婚。” “我没有，我只是单纯地觉得罗君欣更好而已。” 林宇表露心迹，自己竟有几分惆怅： “可惜，我也不记得我和罗君欣之间的点滴了。” “我说的小秘密，就是你和几个不同女人之间的关系……” “你丫是查案还是八卦？” 林宇跳了起来： “我和他们的关系和案子有关吗？” “有，和你会不会杀素高美有直接联系。” 听到这话，林宇明白自己刚刚是把话给说炸了： “你的意思是，我更看重罗君欣，所以会对素高美动手？” “我的确是有试你的意思，不过你通过了我的测试。” “通过？我刚不是选了罗君欣吗？” 顾峰笑着将一份材料放在桌上： “你选的是罗君欣没错，但你也夸了素高美，而且在夸的时候，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变态的表情。 这份资料是我和罗君欣私聊后，通过走访调查总结出来的你的感情方面的资料，你可以自己看看。” “你……为什么要整理这个？” “能杀团建上的所有人，证明这个凶手的心理不正常。 不正常是有诱因的，可能是仇怨，感情等多方面的因素。 我们的调查举步维艰，所以便想到了通过个人经历反推的方法。 我第一时间就想得了素高美复杂的感情经历，但由于她和她的男伴们基本全灭，所以只能从你入手……” “好吧……” 林宇勉强接受了顾峰的说法，然后拿起那份资料看了起来。 资料里记载了他的感情史，包括和素高美在公司相识，素高美数次离婚最后和他有过暧昧，李梦瑶出现使两人彻底没了可能，以及林宇拒绝李梦瑶后和罗君欣走到了一起。 整个过程应有尽有，写得非常详尽，如一本小说一样。 要不是顾峰一脸认真，林宇都觉得这是不是哪个网络作家写的小说，实在是太引人入胜了。 林宇看得津津有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顾峰见状赶紧把林宇一拍： “你冷静一点，我是让你在里面找线索，不是让你看小说！” “话说，这里面写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林宇的话让顾峰非常失望： “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来我这些资料都白整了，浪费感情……” “倒也不是，我看罗君欣这段的时候总会有些异样的感觉……” 林宇没有藏私，将之前出现混乱记忆，以及和罗君欣点滴会造成暖流出现的事告诉了顾峰。 顾峰略一思索，突然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说……那些记忆会不会全是和罗君欣有关的，需要和罗君欣在一起才能触发？” “有可能！” 经顾峰提醒，林宇瞬间明白过来： “也就是说，有罗君欣在身旁，我才有可能触发那些记忆！” “对，你和罗君欣在一起的时候肯定还会遇到其他人，这些人和你们的交集很有可能藏着案子的线索。 事不宜迟，你现在赶紧回病房，让罗君欣陪你睡……呸，回忆一下过去！” “可是……” 林宇略显疑惑： “罗君欣不是没失忆吗？如果只是要看我们共同记忆，你直接问她不就好了？” “这个嘛……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 “其实……她也失忆了。” “她也失忆了？” 林宇从未听过罗君欣失忆的说法，一时间有些错愕： “怎么回事？” “她不让我告诉你。” 顾峰摊着手： “我得履行我的承诺。” “可是我想知道……” 林宇的目光显得深邃起来： “只有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才有可能唤醒我心里对她的记忆。” 林宇的话不无道理，让顾峰犯起了难。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吓得两人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毕竟，这医院可不止发生过一次袭击事件，两人即便在聊天，也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直到看清来人是罗君欣时，众人才松了口气。 “你想吓死我们啊！” 顾峰吐槽： “你又不是刑侦队的，弄死我你也当不了队长，何必呢？” “我不是吓你们，我是来警告你们，不要窥探我的隐私。” “这可不是你的隐私。” 林宇神色严肃： “若是不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无法恢复和你相关的记忆。 我俩一起失忆，这案子还怎么破？ 难道我们两个的两己私利，比不上案件侦破吗？” 第172章 透风 “你说没用，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罗君欣如此决绝，反而让林宇对她失忆的原因更好奇了。 林宇坐直了身子，小声问： “是不能告诉我，还是不能告诉任何人？” “不能告诉你。” 罗君欣的答案在林宇的意料之中，但依然让林宇感到一阵失落。 林宇的表情落入罗君欣的眼里，让后者动了恻隐之心。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我不怪你。” 林宇突然变得大度，眉头也舒展开来： “我自己想办法恢复记忆吧！” “你……这么好说话？” 罗君欣看林宇的眼神颇为异样，林宇的执拗她是见识过的，总觉得这放弃来得太过突然，里面恐怕藏着什么秘密。 可是，林宇真诚的表情却让她感到很安心，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眩晕。 看到罗君欣有些不舒服，林宇彻底打消了现在套话的想法，把她扶回了病房，并让出了自己的病床。 等安顿好罗君欣，林宇回转办公室再次见到顾峰。 “算了，我不想知道罗君欣的秘密了。” “你只是不想问她本人了。” 顾峰一句话就戳穿了林宇： “你想通过别的方式来调查，比如来套路我。 可惜你要失算了，因为我不会告诉你她失忆原因的。” “你不说我自己查……” “那更不好意思了，最近我不会让你离开医院的。” “为什么？” 林宇本以为自己治疗结束至少能回家去，没想到顾峰竟然直接把他给禁足了。 “我不让你回去自然有原因……” “和那件案子有关？” “无可奉告……” “因为我家隔壁是藏尸现场，所以我的房子恐怕也涉案了……” “你猜也没用，我什么也不会说……” “而且我回去会有危险，因为殷天……她没事吧？” “你小子能不能不猜了？” 顾峰颇感头疼： “再猜下去，我怕我会把持不住……” 林宇被顾峰给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把持不住对我来说不是正好？” “你们……要干什么？” 正在这时，殷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把林宇和顾峰二人吓了一跳。 两人回过头去一看，均大惊失色。 毕竟，他们刚刚的对话可以从多个方面解读，万一解读得不好，他们的名声可就毁了。 “没事，我们在讨论案子。 刚刚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跟人打了一架，那人水平很次，被我ko了。” “那你为什么会来医院？” “顾队叫我来的，他说找我有事。” “嗯，过来。” 顾峰红着脸把殷天喊进办公室里： “找你来是想让你把遇袭的过程跟林宇说一遍。” “为什么？” 林宇和殷天异口同声地问。 “因为，我觉得这次袭击，是把团建案和藏尸案并案的最好契机。 可是，我始终觉得差点什么，需要林宇帮我分析分析。” “你不是不准备告诉我藏尸案细节吗？还因此要把我禁足在这里？” 面对林宇的质问，顾峰只是淡然一笑： “把你禁足在这里是为你安全着想，不想告诉你案件细节，是因为我不想影响你的判断。 有些事，你自己查出来的，和听我说的是两码事。” 顾峰的话林宇一点都不信，但能知道案件细节对他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因此只能把这鬼话当个屁先放走，秋后再找顾峰算账。 “好吧，殷天你说，我听着。” “你走以后，我在家呆着无聊就看起了电视。 因为电视的声音有点大，导致我没有注意到房间的动静。 看了有半小时，我突然听到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经我判断是来自你的房间。 可是你和罗君欣都不在，你房间里不应该能传出声音来。 我判断是有人入侵，就往你房间摸过去。 刚走到门口，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冲了出来。 我和他打在一处，好在他水平不行，两下就被我打跑了。 我赶紧跟上去，发现他没有往楼下跑，而是跑到了隔壁。 我追到隔壁，看到他正蹲在一面墙前。 我以为他要束手就擒，却不料他突然消失了。” “消失？” 林宇一愣： “什么意思？当你面不见了？难道是闹鬼？” “还真是闹鬼。” 顾峰从手中抽出一张画像： “这是我在事后让拟画师在听完殷天描述后画的像，殷天也证实这画像没问题。 只是，画上这人……” 顾峰又抽出一份资料： “就是墙壁中藏的那具尸体。” “……” 林宇也愣了，团建案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没想到这还出了个闹鬼的案子。 不过很快他便醒悟过来： “不对啊，你不是说袭击的事能让团建案和藏尸案并案吗？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两个案子之间的关系啊！” “哦，我还没说完。” 殷天赶紧继续说： “他消失以后，我检查过那块墙壁，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看书喇 无奈之下，我电话告知了顾队此事，并回到了你的房间想看看对方留下了什么证据。” “有重要物证？” 林宇一听就知道重头戏来了。 果然，只听殷天说： “你房间里有张身份证，证件上的名字是……何凡。” “啊……啊？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藏尸案的死者是何凡？ 可何凡也不长这样啊……” “嗯，所以，我们怀疑这凶手曾经去过团建案的现场，并拿走了何凡的身份证。” 顾峰一句话便把一切说得合理起来，可林宇却并不这么认为。 一方面是他觉得这事实在蹊跷，另一方面是他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聒噪。 “林宇！那才是真的何凡，你之前认为的何凡是我！是我林木子！” “你闭嘴！” “真的是我！你不要不信！” 林宇此刻才体验到精神分裂对他生活的影响，他逐渐觉得自己的精神都要被林木子给喊崩溃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正常与顾峰和殷天对话，只能指着自己的脑袋，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这样即便不说话，顾峰也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便让殷天把他扶回病房去。 此时罗君欣正好感到好了一些起床，把床又还给了林宇。 第173章 身份验证 林宇躺下以后，林木子的声音才稍小了一些，这才使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林木子，你要是再闹，我就吃之前的药让你彻底闭嘴！” “不！你忘了你吃之前的药，我只会越来越强吗？” “那是以前。” 林宇冷笑着说： “现在，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幻觉而已，对吧？ 只要我吃药，你就会消失，吃得越多，你消失得越快……” “笑话，我就是药的化身，怎么会……喂，你来真的？” 林宇拿出药瓶，倒出了药。 “这是维生素对不对？你又想骗……” 林宇露出了药瓶上的标签，不是维生素，而是之前的老药。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听我说？” “你太吵了，让我冷静不下来。” 林宇说完一把将药放进嘴里，可是没等他把药吞下去，就感到背上传来一股大力。 这力量让他这口药无法进入喉咙，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 “噗……咳咳咳……” 被拍这一下的林宇半天缓不过劲来。 “你没事吧？” 始作俑者顾峰关切地问： “要不要我帮你找医生来看看？” “你这是谋杀！” 林宇怒斥： “这要是把我拍出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我只是怕你吃药呛到了，所以……” “你是怕我吃药呛不到才拍的吧？为什么不让我吃……我懂了。” 林宇话说一半便恍然大悟： “你是想让我和幻觉斗一下，好坐收渔翁之利！” “瞧你这话说的，我只是怕你冲动了而已。 你每次痛苦的时候，都是记忆复苏的最佳时刻。 所以，我不希望你因为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而帮助。” “你这么干会遭雷劈的！” 林宇对顾峰怒目而视。 “会，但我觉得值得。” 被顾峰“救”了一命的林木子，此时松了口气，甚至在林宇的脑子里嘚瑟起来： “嘿嘿，你看，连你的顾警官都帮我不帮你，这就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我想强行吃药谁也拦不住，不吃只是觉得顾警官说得对。 现在留你狗命还有点用！” “喂，你怎么说话的，你说谁是……别，别吃！” 看到林宇再次拿起药瓶，林木子秒怂。 “好，你不吵，我就不吃。” 林木子委屈巴巴地“嗯”了一声，终于安静了下来。 林宇的脑子在安静后，终于不再那么疼了，开始能够正常思考。 “你的意思是，其实真正的何凡是那具被藏的尸体，而在团建案现场的人是你？” “对！” “那现场死的何凡是谁？也是你？” “对！” “那么问题来了……” 林宇把频道切回现实： “顾警官，你认为藏尸案的尸体是何凡的可能性大，还是何凡身份证被人拿走的可能性大？” “你这不废话么，我刚都说了，肯定是有人从现场把何凡身份证拿走了！” “如果是这样，你们是靠什么认定现场死的是何凡的？ 要知道团建案基本是团灭……” “这个时代有种东西叫照片，还有种东西叫指纹，另外还有种东西叫dna比对……” 顾峰很是无语： “你难道是古人附体了？认定身份只靠身份证？” “dna库里有他的样本？” “没有。” “指纹库里有他的指纹？” “呃……没有。 他办身份证的时候可能因为手指脱皮，所以没有录指纹。” “那么问题来了，你们拿什么比对的？” 顾峰把胸膛挺起： “当然是在他工位和家里搜集到的样本！ 难道你觉得我会瞎搞不成？” “不不不……你怎么确定，样本没有造假？” “造假？可能性是有，但是工程量很大，另外，目的呢？” “目的？” “对啊！他大费周章地让我们认为何凡死在了团建案现场的目的是什么？” 顾峰的话把林宇给问愣了，他还真没想过动机。qqxδnew 林木子的搅和让他本能的觉得何凡存在身份问题，但并没有让他意识到这种身份问题会造成什么。 看到林宇沉思的模样，顾峰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 “小伙子，你还年轻。 我这么多年从警经验，查案方面可比你要谨慎得多。 很多事不能光看表面，得全方位地考虑清楚……” 顾峰的话的确让林宇冷静了一些，他的脑子也开始飞速转动起来。 “团建案会不会是关键，隔壁藏尸案才是？ 让何凡死在团建案，可以让警方错认他的死亡时间，从而扰乱警方的调查……” “那为什么他又把身份证给扔你家让我们看见？” “不是无意的吗？” “你也信？” 顾峰翻了个白眼： “把死者身份证放身上，然后故意跑你家去找殷天打一架，技不如人就算了，还很不巧地把身份证给落你家了。 搁你，这证据能信吗？” “我还有个问题……” “你问题是真多……” “你们警方是能够查到户籍信息的，按理来说何凡的身份证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难道就没发现何凡的身份证和团建案的死者长得不一致吗？” 林宇这个问题是他思考后的结论，一下就把顾峰给问住了。 顾峰踟蹰半晌才说： “发现了，但当时没在意。 在身份证照片和指纹、dna之间，我们选择相信了后者。 毕竟，有些地方办理身份证不规范，让照片出现差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所以，直到发现藏尸案死者的长相和何凡身份证一致，才发现问题？” “不，我们更怀疑当初办理何凡身份证时选取的照片，就是藏尸案死者的照片。” “……” 林宇此刻很想给顾峰浇头冷水冷静一下，他忍了半天才把这口气给顺下去： “顾警官，我得提醒你，这种巧合的存在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我知道。” 顾峰的态度让林宇更恼火了： “你知道还在这儿认定团建案死的才是何凡？” “我们掌握了不能告诉你的关键证据，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 顾峰耍赖，让林宇也没招了。 毕竟警方不能说的秘密多了去了，他要是全套出来，第二天就得蹲局子去…… 第174章 旧事重提 林宇嘴上这样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顾峰的身上。 他能够感觉到顾峰心中的忐忑与不安，这足以证明所谓的“决定性证据”不过是镜花水月。 “既然你什么都不准备告诉我，又为什么要把殷天喊来向我求证何凡与藏尸案尸体的身份？” “因为，我想知道在你心里，到底哪个是何凡。” 顾峰的结论，让林宇瞬间感到汗毛倒竖起来： “你觉得藏尸案也是我干的？” “你的房间与隔壁联通，完全有可能作案。 目前我们调查的所有人里，既与何凡有关，又与藏尸案房间有关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所以，怀疑你这件事显得非常合理。” “合理，很合理，没有比这更合理的了！” 林宇算是彻底被顾峰整服了：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直接把我带回警备局问话？” “我要是想把你当正式嫌疑人抓回去，就不会让殷天来这里了。 之所以找你，除了确认何凡的事以外，还有别的事情想要问你。” “什么事？” “林木子……” “你是不是在我脑子里装了窃听器？” 刚听顾峰说完前三个字，林宇有些不淡定了。 可顾峰却被林宇的反应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我就问问你对林木子这人有多少印象，怎么就装窃听器了？” “这……” 林宇发现自己似乎被林木子的聒噪给吵得有些神经质了，赶紧调整了一下心态： “没事，我对他的印象源于我脑子里的幻觉，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管真假，说来听听！” 林宇见顾峰“求知欲”如此之强，便把自己与幻觉林木子的点点滴滴全都说了出来。看书溂 这故事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在此期间，顾峰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甚至还拿笔记本仔细记录林宇说的关键。 有了如此捧场的听众，林宇越说越起劲，把自己知道的和推测的说了个干干净净，一点也没藏私。 他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毕竟对林木子一事，藏在他心里的疑惑实在是太多。 靠他一个经常被禁足的人，想要查清所有真相难度实在太大。 有了顾峰和警方的帮助，他或许能够更快地搞清楚林木子的情况。 等林宇说完，顾峰久久不语，只是盯着笔记本发呆。 “喂……” 林宇想等顾峰发表意见，却死活都没等到，发觉自己白说了这么久： “你倒是说句话啊！” “呃？嗯，我说！” “你……怎么跟嫌疑人要交代了一样……” 林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过顾峰要说，他自然不会拦着： “说吧！” “你描述的林木子，和我们了解到的林木子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发现你的认知，或者说你的幻觉与现实世界脱节得特别厉害。 如此推论若是事实，那你之前所做的证恐怕都不能作数……” “算了，我懒得跟你说……” 林宇本想反驳，但转念一想话到嘴边又不想说了。 他知道顾峰的话有真有假，随时有可能从真心变成套路。 为防止自己被坑进去，他只能暂停了话题。 可是他不想听，顾峰反倒急了。 “你怎么能懒得跟我说呢，我还没告诉你我们调查的林木子的真面目呢！” “不想听！” 林宇捂住耳朵： “你又想洗我的脑！” “那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可我却什么也不告诉你，你不是吃亏了吗？” “不吃亏！” “你这人怎么还油盐不进呢？真是扫兴！” “你说吧！” “林木子这人……嗯？你怎么突然又要听我说了？” “你爱说不说！” “说！” 林宇这一激，倒还真把顾峰的好胜心给激了起来，全然忘了在说的时候的算计林宇一番，直接滔滔不绝道： “我们调查过程中，发现林木子这个人虽然和你同姓，但与你关系并不大。 他是周木子的弟弟，与周木子有财产争端，但与和盛集团本身并无瓜葛。 这个人为人极差，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根本不像你说的那般善耍心计。 如果他真的善于耍心眼，他断然不会死在别墅里。” “这倒是……” 林宇沉思片刻，点头同意： “他死在别墅一事怎么看都是被人设计，不像是他自己所为。 若他真像我接触到的那样聪明，恐怕不会被人害死。” “嗯，而且别墅的案子我们也有进展了，真凶其实是……” “管家。” 林宇脱口而出： “虽然我无法凭空想象林木子是如何被杀的，但当时在别墅里能动手的只有三人，管家，我和一个女佣。 管家当场承认了杀人，且事后自杀了，这让我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他其实不是凶手，他只是在帮凶手掩盖杀人事实。 他能够掩盖的，只有我杀人，而我知道自己不是凶手，那凶手自然就是他。 至于那个女佣，除非林木子是自杀，要求那女佣帮忙，否则她根本不会动手。 因为她一没动机二没本事，不像是能同时把管家和林木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样子。” “你分析得很到位，但是结果猜错了。 在我们调查的过程中，我们发现林木子立了一份遗嘱。 遗嘱的内容是，如果别墅这些财产被他成功继承，他会在死后将这一切留给女佣。 所以，女佣的动机就成立了。 其次，女佣在进别墅做事前，曾经从事过安保方面的工作，甚至能力出众，完全有杀人的能力……” “那管家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杀人？” “据女佣交代，管家喜欢她，所以帮她开脱。” “……这鬼话你也信？” 顾峰把眼一瞪： “为什么不能信？” “女佣承认自己杀人了？” “对。” “她为什么要承认？” “这还有为什么？” 顾峰一脑袋问号： “当然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无言以对，只能束手就擒咯！” “是吗？我问你，一个曾经的安保人员，能力出众且设计杀人，同时有人替她开脱。 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皆有，完全有资本和警方甚至法院周旋的情况下，她却承认自己杀人，你是拿出了多确凿的证据？ 第175章 理直气壮 “杀死林木子的凶器上有她的指纹算吗？” “算是算，就是不符合逻辑。” 林宇本想推翻顾峰的推论，可话说一半又摇起了头： “不过你们警方精英云集，集体智慧总比我一个人的智慧强，或许是我错了吧。” 林宇突然反应怂让顾峰很不习惯，他沉默了半晌才说： “你……这么相信我？” “不然呢？我一个被关的人做的分析还能比你们这些专家做得更对？那不是在侮辱你们智商吗？” “我们的智商……” 顾峰发现这话他反驳不了，想套林宇的话就得先承认自己团队智商有问题，他自己能忍，他的队员也忍不来。 “所以，你还是继续说林木子的事吧！” 林宇把皮球踢回了顾峰那边，让顾峰再次成为了讲故事的人。 本想再多套些话的顾峰，只能顺着林宇的话往下说： “我们所调查到的林木子与你脑子里的林木子完全是两个人，我更相信我们调查的结果，因为我们是警方，调查的是事实。” “可是，袁婷婷……” 林宇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旁边那张床，袁婷婷为了避嫌，正背对着两人，但是从她脖子还在用力这一点来看，显然不是在睡觉。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我也会深入调查的。 人会说谎，证据不会，言尽于此。” “我想去团建案现场看看。” 林宇再次提出要求： “我最近老做在现场的梦，或许再去一次能找到更多线索。” “我考虑一下，你等我消息。” 顾峰没有立刻拒绝林宇，他发现每次和林宇聊天都能获得更多的线索，所以引着林宇帮忙查案，才是最大化林宇的价值。 林宇哪里不知道顾峰的小算盘，毕竟那算盘响声打得全龙州都听得见。 但他知道自己只有装出有利用价值的样子，才有可能拿到更多线索。 临走前，顾峰看到林宇正出神地盯着桌上的药，一时间恍然觉得自己应该停下脚步立刻答应林宇的要求。 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让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顾峰走后，袁婷婷突然问： “你信我还是信他？” 林宇看向门口，殷天和罗君欣正站在那里，他们没有往前迈步，因为都在认真聆听房里两人的对话。 “不好回答就算了。” 袁婷婷也发现气氛不对，也没有再逼迫林宇表态。 她一住嘴，门口两人十分失望。 林宇正想叫住两人聊两句，却没想到两人转身就走，根本没有进病房的意思。 两人刚一离开，袁婷婷再次看了过来，那目光如有实质，刺得林宇后背火辣辣的。 “那个……我信警方。” 林宇的话让袁婷婷很是失望： “为什么？” “诚如顾警官所说，他们看的是证据，而你讲的是故事。 我不相信证据去相信故事，你觉得合理吗？” “有理。” 袁婷婷并没有无理取闹，反倒还赞同起林宇的观点来： “也就是说，我若能找到比警方更有力的证据，你就会信我咯？” “当然，不过……你躺这儿怎么找证据？” “你不是要去团建案现场吗？t台最里面靠右侧音响的下方有一个土包，挖开，里面有我埋的东西。” “你……喝成那样还有心情在现场埋东西？而且你不是醉了断片了吗？为什么在现场埋过东西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 “你别管，有东西就是了……” “我别管？” 虽然袁婷婷提供的消息颇具吸引力，但林宇却并不买账： “我要是不管真假就去把证据拿出来，那证据又有煽动性，岂不是白白着了道被你当枪使？” “林总……你当初是最信任我的，为什么事到如今却处处与我刁难？” “我不是刁难你，而是说的事实，你要是解释不清我刚提出的那些问题，我是不会去取你说的证据的。” 袁婷婷正想辩驳，罗君欣和殷天二人又走了进来，彻底断绝了她继续说话的路。 看到二人，林宇心存怀疑，担心他们是偷听到了刚刚的对话，所以故意进来打断自己和袁婷婷，让自己不再信任袁婷婷的。 同时，他们如果知道了消息，也很有可能直接通知顾峰，让顾峰在现场取出证物。 但是，看两人如常的神色，又不太像是刚刚干过亏心事。 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先搁下自己的疑虑，出言试探。 “你们这出出进进的是在干嘛？” “听你们说话啊！” 让他没想到的是，罗君欣的回答竟如此直白。 “偷听都能说得理直气壮，我敬你是条汉子！” “我是妹子。” 罗君欣说得义正言辞，让林宇有些懵。 “你不反驳偷听，却反驳性别？” “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问题。” “袁婷婷说的证据，我会让顾队去现场看的。 至于你，继续老实呆着，哪里也不要去。” “他还是有地方要去的。” 顾峰又一次恰到好处地出现在病房门口，如同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一般，让林宇觉得自己以后说话还是得多加小心，以免隔墙有耳。 “我去哪儿？你同意我去团建案现场了？” “不是，有另外一个好地方要带你去。” “另外的……好地方？” 林宇有些困惑： “也和案子有关？” “和藏尸案有关，那个逃跑的人被我们给逮住了。 这人现在在局里接受调查，我们希望你也来听一下。” “哈？我旁听审讯？我何德何能啊，这合规矩吗？” “我已经申请了，上面答应了。 之所以让你听，是希望能勾起你的记忆，本质上还是为了调查团建案。 这两个案子因为你之前的证词，我们已经确定可以并案处理了。 所以，上面也同意我通过这种方法来增加破案的可能。” “好么……你们玩得可真花！” 林宇冲顾峰竖起大拇指： “接下来是不是干脆让我帮你审嫌疑人，加入你们刑侦队成为光荣的编外警官啊？” 第176章 假象 “哪儿那么多废话，你就说你去不去……不对，你必须去。” 顾峰本想激林宇一下，但想起某些痛苦的往事，一下子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林宇被拽着胳膊，也没有反抗，就这么出了医院，随顾峰上了警车。 好在他没套头也没戴手铐，并没有被路人误认为是被抓的嫌犯。 一进警备局的门，林宇就被直接带往审讯室。 他本以为顾峰会交代什么注意事项，可顾峰偏没有，这让他很是好奇。 “顾警官……” “嗯？” “你什么都不跟我交代，就不怕我一会儿胡言乱语？” “这里是警备局，你胡言乱语一个试试？” 林宇被顾峰犀利的眼神给镇住，他从未见过顾峰这般看人。 “你这是……鹰视狼顾？” “我这是看你想吐！” 顾峰的回怼非常押韵，让林宇忍不住想来段rap。 进入审讯室的门，林宇被安排坐在了顾峰身边，这是极难有的殊荣。 不过，林宇有些紧张。 他一会儿看监控摄像头，一会儿又侧脸看顾峰。看书喇 好在嫌疑人并不在场，否则恐怕会被利用。 顾峰觉得林宇不如以往淡定，也觉得奇怪： “你小子怎么了？平时不是人五人六的吗？怎么今天跟怂包一样？” “我就看看你有没有设计什么机关，想要在审讯过程中把我也坑进去。” “懒得理你！” 顾峰总觉得林宇的状态怪怪的，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把嫌疑人带进来吧。” 顾峰对着耳麦说了一声，随后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低着头的瘦高男人被送了进来。 等那人被安顿好，顾峰才开口问。 “姓名？” “何凡。” “何凡？” 林宇差点惊呼出声，被顾峰用眼神制止。 他把一肚子惊讶给咽了回去，只是把情绪全放进目光里，在嫌疑人的身上来回扫视。 “年龄？” “二十八岁。” “干什么的？” “无业。” “为什么杀人？” “我没……” “为什么私闯民宅？” “我……不知道。” “不知道？” …… 顾峰的审讯过程与林宇无关，现在林宇满脑子就只有两个字——何凡。 眼前的何凡与他所知的那个长得并不一样，但会闯入自己房间，显然不可能和团建案毫无瓜葛。 这种地狱般的巧合，林宇不觉得可能发生。 顾峰问完一轮，发现林宇在发呆，于是伸手拍了他一下。 “你怎么了？” “他叫何凡？” “我问了这么久，你就听到这一句？” 顾峰一头黑线： “那我不是白把你叫来了？” “可是他叫何凡！” “喂，你清醒一点啊！” 顾峰越看林宇越觉得奇怪，此时的林宇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精明，反倒像个傻子一般。 他并不觉得林宇会真傻，只觉得是装的。 “我……清醒什么？他叫何凡，你让我怎么清醒？” “那你叫什么？” “对啊！他叫何凡我叫什么？难道我叫林宇？” “？” 顾峰明白，林宇怕是犯病了。 不过，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因此他并没有慌。 “b计划。” 他对着耳麦又说一句，然后便再次看向嫌疑人，继续问起话来，权当林宇不存在一般。 两个白大褂突然敲门进入审讯室，按住林宇立刻喂了一颗不知什么药。 林宇吃完药以后，浑身抽搐起来，顾峰虽然提前就知道会这样，还是看得胆战心惊。 要不是两人再三保证这药只是药性猛，没有什么副作用，恐怕顾峰已经把林宇送医院去了。 那个叫何凡的嫌疑人此时也是目瞪口呆，他看着林宇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毕竟，有几个嫌疑人能看到正在审讯自己的“警官”突然晕过去的奇景？ 没等他惊讶完，林宇又“哼”了一声，醒转过来。 “顾警官，你这是……” “嘘，别说话，我就是让你冷静一下。 至于你刚刚到底怎么了，等审讯结束咱们再聊。” 林宇知道事情轻重，没有反对，继续坐在那里旁听审讯。 可惜，审讯的内容都非常乏味，无非就是顾峰和何凡间的太极。 林宇心知肚明，若是审讯能非常顺利，那警方破案早就超神了，团建案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没破。 等顾峰问累了暂停审讯，林宇才喘了口气。 “顾警官，聊聊？” 顾峰带林宇离开审讯室，回到刑侦队办公室里关上了门。 “刚刚那两个是精神科请来的护士，药是提前准备好的。 所以，看见你犯病，我就立刻让他们给你用药了。” “我刚刚犯病了？” “你自己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一直在看你审讯，看得好好的就被你的人按倒了……” “你刚刚很反常你知道吗？” 顾峰把林宇刚刚的表现描述了一遍： “你说你自己是何凡！” “啊……是吗？不应该啊……” 林宇一脸惊讶： “何凡的幻象在我心中早就消失了，我怎么会自称何凡呢？” “我哪里知道！反正喂完药你才好。” 顾峰有些后悔把林宇这个精神病给带来警备局了。 “好吧，可能我是犯病了吧。 不过我这病犯得也不算蹊跷吧？会不会……我真就是何凡？” “你是个p！” 顾峰对林宇的话很不感冒： “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干脆把你送精神病院去治疗一下如何？” “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一问。” 林宇知道自己再说下去，恐怕真就成板上钉钉的疯子了，赶紧转移话题： “那个……刚才那个何凡，你觉得是我认识的那个吗？” “这问题不该我问你吗？” 顾峰觉得脑壳有些疼： “你觉得他是不是那个何凡？” “反正长得不一样，谈吐也不一样。 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与其让我来确认，不如你让袁婷婷见见他。 毕竟袁婷婷只是断片，不是失忆。” “哈哈哈……也对。” 顾峰打着哈哈，看上去像是刚刚醒悟，实际上林宇能看出来，他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林宇也没惯着他，直接问： “也对你个头，说吧，你让我来见这个‘何凡’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177章 白抓一个 “既然都被你看穿了，我也就照实说了。 让你并不是为了确定他的身份，而是让你通过听和看，唤醒一些记忆。” “你的目的达到了。” “那你记起了什么？” “无可奉告。” 林宇突然耍起无赖，让顾峰颇为头疼。 “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合作？ 要知道，我把你带到审讯参与审讯是顶了很大压力的……” “你顶了个p压力。” 林宇冷笑着问： “找这个演员花了你多少钱？” “演员？” 顾峰一脸惊讶： “你的意思是，我雇了个演员装嫌疑人糊弄你？” “难道不是吗？ 我虽然没有见过真审讯，但耳闻还是有的。 审讯室里至少两个警官，一个负责审讯，一个负责记录。 刚刚审讯室里虽然有两个人，但其中一个是我，我没有做任何记录，这次审讯等于是无效的。 你拿一次无效的审讯来糊弄我，那嫌疑人显然也不会是真的嫌疑人。 所以我推断他就是演员。” “观察力很敏锐，可是我的记录员在观察室里一边看监控一边记录。 毕竟审讯室里就两个位子，你坐了他就没地儿坐了。” 顾峰的解释牵强到林宇根本不信，连搭理都懒得搭理，直接摆了张臭脸。 见自己再不说点什么，林宇就准备直接走人了，顾峰只能一跺脚一咬牙： “那人是我请的，但真正的嫌疑人我也抓了！” “让我见吗？” “让！” “好。” 林宇答应得干脆，让顾峰差点闪了腰，他缓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你……就这么答应了？” “不然呢？还要你三请四接，三顾茅庐，三跪……” “行，没事，当我没问。” 林宇若再说下去，顾峰觉得自己不磕三个响头都对不起这么多成语。 被林宇拆穿后的他，只能再次安排审讯，这一次审的人，是真正被抓的那个嫌疑人。 如林宇所料，审讯室里多安排了一张椅子，给记录的警官使用。 三人就座，嫌疑人被带进审讯室内。 这一次的嫌疑人与刚刚那个不同，在顾峰询问个人信息时，如实回答他名叫“刘定”，与林宇住在同一栋楼。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林宇家，是因为看到林宇隔壁没有关门，所以生了邪念想进去看看。 结果等他进到房间时，意外发现了通往林宇家的通道。 他从通道过去，与前来查看的殷天撞了个正着，然后就跑了。 至于落在林宇房里的何凡身份证明，据他所说是不小心掉在那里的。 听完这轮审讯，林宇的手在下巴上没有放下来。 毕竟，这陈述漏洞百出，让他实在不知道从哪个角度吐槽起。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顾峰拍了他一下： “先别说话。” 顾峰阻止他开口，他只能闭嘴。 毕竟这是审讯室，不比外面，全程录像。 若是他破坏了审讯，那么迎接他的可能会是牢狱之灾。 “刘定，那张身份证你是从哪里拿到的？”qqxδnew “我摸进去的那间房的里屋，墙缝里。” “你为什么会去拿身份证？毕竟它不值钱。” “有道是贼不走空，这张身份证是真的，还在有效期内，多少也能卖几个钱。” 刘定的回答多少有点逻辑，让顾峰不得不寻找别的突破口。 没等他说话，林宇终于忍不住了： “我问你，两间房的通道是堵死的，你是怎么成功过去的？” “冤枉啊！通道没堵死啊！ 我打开衣柜就看到下面有个半开的暗门，一推就开，钻进去就到了隔壁。 就因为太容易了，才让我大意了没事先确定隔壁有没有人，这才被抓来的！” 刘定越说越激动，仿佛被抓不是他的错，是殷天惹的祸。 但是，他的逻辑非常清晰，让林宇也开始怀疑他并没有撒谎。 林宇转脸看向顾峰，悄声问： “现场查过吗？” “审完再跟你说！” 顾峰的话里带着三分怒气，这是对林宇突然插嘴打断审讯的不满。 林宇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只能暂且闭嘴，等着顾峰又问过几轮，实在问不出什么之后结束审讯，这才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办公室内。 “你刚刚差点把我的审讯毁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 “那你还……” “没忍住，毕竟这问题憋在我心里太久了，不问出来难受。” “也憋在我心里很久了……” 顾峰长叹一声： “我之所以不问，是担心这问题让他警觉。 万一他在撒谎，他便可以借着这个问题串联他的所有逻辑，让我们更难找到撬开他嘴的突破口。” “你说什么都对，毕竟你是警官，这次是我的错，我认！” 林宇的态度良好，让顾峰实在发不出火来。 作为一个非专业人员，在审讯现场会出现这种错误非常正常，哪怕是新手警官都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实在无法苛责林宇。 更何况安排林宇进审讯室是他自己的安排，他的责任反倒更大一些。 “算了，骂你解决不了问题，你也不是警官，我也处分不了你。 至于让你蹲局子，我要有心随时可以，没必要借这种题发挥。 要知道，我还是信任你的。” 顾峰这番话说得严厉，可语气却藏着几分宠溺。 这宠溺听着有点含糖量超标，让林宇差点当场吐出来。 看着林宇憋得发绿的脸，顾峰知道自己的情绪表露得有些过了，赶紧收了一下。 “咳咳，我原谅你不是希望你感激我，这次审讯的目的只是预热，好戏都在后头。” “但是我没买票，对吗？” “聪明！” 顾峰冲林宇竖起大拇指： “你的投名状是你能参与审讯到哪一步的重要依据，你自己看着办咯！” “好，给殷天打个电话，我要回去了。” “啊？” 林宇会有怎样的反应，顾峰在心中预演过很多遍。 可是，他唯独没有想过林宇会拒绝。 “你认真的？” 见林宇起身朝外走，顾峰拉住了他： “不再想想？” “想什么？我浪费这么久在你这里听了两个劣质的故事，还不让我回去睡会儿？” “劣质的故事？什么意思？” 第178章 暗巷 “你自己想想吧！一假一真两个嫌疑人，说出来的事对破案有任何帮助吗？ 既然没有帮助，那不就是在讲故事？ 这两个故事逻辑有问题，你还不让我拆穿，在审讯过程中要求我闭嘴，那这故事最终成型时还能不劣质？” 林宇站定，表情严肃，嘴角虽未向下，但也变成了直线： “顾警官，你让我配合你办案，可以，我配合。 你觉得我嫌疑大要抓人，我也可以配合。 可是你要是玩我，想通过这种猫鼠游戏来获得线索，对不起，我不会配合。 虽然你我身份不同，但我也感激你，把你当成朋友。 不过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先回去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再来找我。” 顾峰发现自己挽留不住林宇，只能叹了口气： “你去吧，注意安全。 另外提醒你一下，嫌疑最大的李可现在是自由人，随时……” 他话未说完，就发现林宇已经不在了。 他只能拿起手机，拨通了罗君欣的电话…… 林宇本想找殷天送他回去，但想到刚跟顾峰交恶，殷天也是警方一边的人，去找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因此，他决定自行回家。 他知道他虽然是“自行”，但盯着他的人很多。 只要他有一丝要跑的迹象，一定会被便衣立刻按倒。 他一路走，一路看，直到来到之前那家让他出现幻觉的银行门口，他才停下脚步。 这一次与以往一次一样，他并没有出现幻觉。 但是，他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悄悄跟了过去，一路尾随，直到一处巷子口，他才现身。 “李可，别来无恙啊！” “林宇？你跟踪我？” “巧遇而已。” “在一个无人的暗巷口巧遇，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你爱信不信。” 林宇的态度让李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我说林总，以前你是我的领导，说话我还会听一听，如今你我不过是路人，你不要用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对我！” “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我找你就是想问点事。” “什么事？” “团建的时候你在现场，为什么不肯承认？” “你胡说什么？团建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在，你是失忆失得太厉害，开始自己创造记忆了吧？” 李可的话让林宇瞬间明白，自己装恢复记忆的事败露了。 不过，他未动声色，只是让开一条路： “算了，您不想说我也会找到证据的，你等着瞧吧！” 说完，林宇转身就走，很快就离开了李可的视线。 李可留在原地，看着林宇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诈完李可，林宇心情大好。 他的目的并非是从李可的话里找出破绽，而是为了暴露李可的行踪。 他这一招非常有用，刚一出暗巷，顾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林宇本想拒接，但是考虑到这通电话可能和李可有关，于是还是接了。 “顾大队长，怎么有闲心找我啊？” “谢谢。” 顾峰的道谢让林宇愣了一下： “谢我？为什么？” “你为了让我盯李可以身犯险，我难道不该谢谢你？” “呵呵，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过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林宇停下脚步，内心有一个声音在不住地提醒他，这坏事恐怕坏得有点彻底。 虽然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可顾峰的话还是让他差点当场表演个“扑街”。 “我们发现你离开的巷子里有一具尸体，尸体被一把水果刀刺死，水果刀是你家的，上面只有你的指纹。” “我这才从巷子里出来，你的动作也太快了点……” “没办法，办事效率高才好破案。 你现在回局里一趟吧，别逼我派人去抓你。” 虽然林宇万般不情愿，但也只能往回走。 他可不想来个当场逮捕，导致立刻社死。 一进警备局的门，两名警官便一前一后包夹过来。 但他们都没动手，只是“护送”林宇一路走向大楼。 一进门，林宇便看到顾峰笑容可掬地看着自己，不过那笑容里的担忧也是清晰可见。 林宇有些好奇，顾峰这担忧是怕自己坐实杀人罪名导致团建案不好破，还是在担忧别的什么。 在警官们的簇拥下，林宇来到了审讯室。 刚刚他在审讯室坐着的还是主位，现在却坐上了嫌疑人的地方。 审他的人除顾峰外，另一人竟是罗君欣。 显然是顾峰刚刚叫来局里的。 “你要法医审我，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 “为了你破坏的规矩不少，也不差这一桩。” 顾峰“霸气”回应，让林宇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暖。 不过这暖意也只是瞬间，很快就被凉意代替。 “林宇……我很想帮你，可是现场的证据全都指向你。” 罗君欣的开场白让林宇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有哪些证据？” “凶器，死者留下的死亡讯息，以及他的身份……” “身份？” 林宇有些疑惑：看书喇 “我和死者……认识？” “死者是……袁婷婷。” “噗……” 林宇拿着桌上的热水想喝一口解渴，却被罗君欣的一句话给说得喷了出去： “袁婷婷在医院里被你保护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死在巷子里？” “你从医院离开后，袁婷婷也提议离开。 她给的理由很充分，她的病已经好了，我们没有关她的理由。 由于她也不能算团建案的嫌疑人，所以我们只能放人。 虽然我派人暗中保护，但这丫头的反侦查能力出乎我的意料。 我们的人跟丢了只一个小时，你遇到李可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我的人想去盯李可，谁知道竟然发现了袁婷婷的尸体。 由于现场人手足够，所以在你离开暗巷前，我们就派人进行了调查。 等你一出巷子，调查就有了初步结果……” “我出巷子才几分钟，你们的调查……是不是有点草率？ 比如指纹……几分钟你们就比对完了？” “我们有便携设备，现场检查很快就能比对出结果。” “……” 对警方的高科技一无所知的林宇，此时也只能选择相信顾峰的话。 “你们……想怎么样？” 第179章 神秘痕迹 “当然是找你问明情况，然后好确定接下来该怎么查。 虽然你没有在现场目击，但见到的至少比我们要多。 那附近又没有监控，你可能是破案唯一的希望。” “我是你们警备局的救星是吧？团建案我是唯一希望，林木子死了我在现场，藏尸案我是不可或缺的角色，现在袁婷婷也死了，我还是现场的活监控……” “要这么说的话也有道理……” 顾峰的手指在桌面叩击着，表情似在认真思考： “要不要给你发个奖？” “走开！有什么要问的快问吧！” 林宇开始说正事，顾峰自不会再打岔，赶紧问： “你先把你和李可相遇的过程说给我听。” 林宇回想片刻，就把刚刚在银行跟踪李可的事说了个透彻，让顾峰如身临其境般体验了一把和李可面对面的过程。 听完林宇的话，顾峰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并无卵用。 “你说的这些……虽然很生动，但是与袁婷婷的死半点关系没有啊……” “是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又没骗你！” 顾峰细一思忖，发现林宇也的确给过提示，只能认栽： “不过，如果你这里提供不了什么线索，那你就是第一嫌疑人，只能被扣在这儿了……” “我能不能以嫌疑人指认现场的机会去现场看看？说不定我能想起点什么……” “你这要求……好吧，也不违规，不过得跟你上手段。” 林宇知道这是规矩，他也不可能作为一个嫌疑人指个现场还大摇大摆地自由飞翔。 于是，他伸手让顾峰给他上了手铐，然后用衣服包上，跟着顾峰一起离开警备局大楼上了警车。 回到现场的林宇只觉得一阵唏嘘，他刚刚不过是想让顾峰能跟上李可的脚步，没想到又把自己搭了进来，这事怎么想怎么亏。 “我离开这里到被你抓根本没多久，巷子里如果有动静，我一定能听见，所以袁婷婷就在这里遇害的可能性并不大。 如果凶手不是我，那多半就是有人在别处杀了袁婷婷来这里抛尸。” “我们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我们没有找到抛尸的证据。” “你是指痕迹？” “对，我们调阅过最近的监控，并没有看到有什么适合运尸的车辆出入这条巷道。 你要知道，这巷子可是条死路，一般车很少会往这边开。 如果真有车来，一定非常惹人瞩目。” 林宇观察着巷子的环境，认可顾峰所说的没错。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放弃抛尸的推测，毕竟他可不想当“凶手”。 他的观察多少有些成效，一个大胆猜测在他脑海里成型： “抛尸的人可能不是开车来的。” “不开车？难道走来？这合理吗？” “合理啊！” 林宇指着不远处的暗巷： 你没发现这里有一处不起眼但却很重要的痕迹吗？” “鉴证科的人呢？你们痕检怎么做的？” 顾峰顺着林宇的手看过去，当场怒了： “这么明显的车辙印你们没看到？” “刚刚这里没有痕迹啊！” 负责痕检的梅傲一脸懵地看着地上的印记： “但是……刚刚这里都有人守着，也不可能是刚印上去的……” “所以这痕迹之前被掩盖得很好，甚至你们鉴证人员都没有发现端倪。” 林宇的总结非常到位，但在顾峰眼里就是句废话： “掩盖得很好是其次，怎么掩盖的才是关键。” “这是你们警方的事，我哪里会知道。” 林宇两手一摊当起甩手掌柜： “我一个嫌疑人顶多帮你们发现问题，从而洗脱自己的嫌疑。 要是你们的案子都靠我这种嫌疑人来破，你们是不是应该关门大吉，回家卖鸡？” “滚犊子！” 顾峰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痕迹怎么出现的我自然会查，这道痕迹的确代表可能有人用手推车或平板车这样的工具运送过尸体。 但在一切查明前，这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更何况运尸的人难道不能是你？” “我可是被你的人盯得死死的，运个尸难道还不会被发现？ 你自己的手下都是目击证人，能够给我提供不在场证据，这总是不错的……” 林宇话没说完，却看到顾峰身后负责监视自己的人全都在摇头，这让他很困惑。 “你们这意思……证明不了我无辜？ 还是说……顾警官不让你们证明我无辜？” “不不不，你可别瞎说，你在银行门口突然转向，我们一时大意没有闪，就跟丢了。 大约花了五分多钟才把你找到……” “五分钟足够你抛尸了。” 顾峰的“结案陈词”为林宇的嫌疑再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好好好，你们狠……” 林宇一跺脚，转头看向罗君欣： “你也没跟上我？” “我接到顾队电话来盯你的时候，你已经从暗巷走出来了。” 罗君欣的话彻底把林宇浇了个透心凉。 失去了不在场证明，即便能够确定袁婷婷是被抛尸，也无法证明他的清白。 “你！还有你！去车轮印那里看看！说不定有能证明我无辜的证据！” 林宇的手指划过梅傲和顾峰，那“颐气使指”的模样，差点把梅傲气得头发竖起了。 “顾队，这你能忍？” “能啊，走吧，带我们的嫌疑人去指认一下他抛尸留下的线索。 等确定那线索指向的也是他，再看他怎么狡辩！” 顾峰的话让本来自信满满的林宇感到一阵心虚，倒不是因为杀人，而是这现场布置得如此精妙，不至于会留下车轮印这么大一个破绽。 这痕迹保不准其实是个陷阱，一个能让他彻底万劫不复的陷阱。 “等等！” 林宇喊住顾峰： “先别看了……” “怎么？你要‘脆’下认罪了？咱们可不兴这个，那都是动画片里演的，作不得数。” “不是，我觉得那痕迹有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 “能不能让罗君欣盯着我，让我先去看看？” “怎么？你不相信我？” 顾峰从林宇的“鸡蛋”里挑出了“骨头”： “那我还偏要去看看！” 第180章 自投罗网 林宇并没有拦顾峰，见顾峰带着梅傲前往痕迹处，自己则开始在地上比画起来。 罗君欣见林宇行为“异常”，好奇问道： “你在干什么？” “我说我在看蚂蚁搬家你信吗？” “……” 罗君欣很想一巴掌把林宇拍个底朝天，但想到万一被人看见，自己警方执行公务时殴打嫌疑人的罪名很可能扣到头上，只能强忍下来。 她不禁畅想起团建案发生前，可以随便和林宇打打闹闹的日子，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趁罗君欣发呆，林宇开始研究起自己想看的东西。 他正在观察的是地上画好的痕迹固定线，形成人形的部门中间，有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等罗君欣回过神来，林宇已经拍着手站起身。 “袁婷婷不是自己倒下的。” “啊？” “这地上的土被砸出一个坑，而且坑面非常均匀，证明人是直挺挺倒下的。 我想象不出一个被杀的人如何直挺挺地倒下去。 任何人倒地总要有一个过程，除非是被人抛下，否则肯定是缓缓落地，造成地面痕迹不平整。” “你说得对。” 这时，顾峰和梅傲已经看完林宇发现的痕迹走了回来： “那边发现的的确是拖痕，可以证明是抛尸。 在这个案子里，你不是凶手。” “这不够。” 林宇摇着头，指着地上的痕迹： “拖痕离这处抛尸点有一定距离，中间的脚印被处理过，证明有人故意在露破绽。 虽然抛尸是肯定的，但现场一定还留有能证明抛尸人身份的东西……” “这不是好事吗？”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 林宇这一提醒，顾峰也觉察出不对之处： “你的意思是太刻意了，是对方故意要抛出一个嫌疑人来接这个盘？” “没错。” 林宇踱着步，观察着现场的一切，最终再次站定在顾峰面前： “只要这人一接盘，一定会一发不可收拾地将前面所有的罪全都认下来。 这样一来，真正的幕后黑手就能逃出生天了。” “说的好！” 顾峰一边给林宇鼓掌，一边问： “那请问什么力量能让这个顶罪的人连死罪都认呢？” “当然是钞能力！” “哈？” “我是说……金钱的力量！” “那么问题又来了，如果是靠钱砸，那之前他有大把的机会找人顶罪，让这案子早些过去，为什么拖到现在犯下一桩又一桩命案，最终才推个人出来呢？” “当然是他小瞧你们警方了呗！” 林宇先给顾峰吃了颗“糖”，让顾峰颇为受用。 “那是当然，我们警方的能力，岂是一般犯罪分子能够想象的！” “不过……” 林宇话锋一转，又让顾峰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什么？” “不过他也在不断进步，他一开始只想栽赃给我，发现不行后又不断往这个局里添‘油’，就这样一步一步引我们折腾到现在。 可能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往我身上泼脏水了，所以准备再找个替死鬼结束这一切！” 林宇这一番分析，让顾峰边听边点头。 他渐渐觉得林宇的说法很有道理，很符合这案子的发展过程。 “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根据这些痕迹，把那个替死鬼找出来，这样才能从他嘴里问出点幕后黑手的下落？” “不，不能找。” “不能找？” 顾峰感到困惑： “为什么？” “你指望从一个死士嘴里问出什么来？” “死士也不可能无欲无求，若真的心如钢铁，他也不可能因为钱成为死士。” “你给的能有黑手多？” “……” 顾峰盘算了一下自己手头的经费，只能保持沉默。 见顾峰不说话，林宇也知道他是无言以对，于是继续说：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治我的罪。” “哈？” 本来还在掰着手指头算着经费的顾峰，听到林宇这么离谱的话，当场宕机。 “我是说，你把我当嫌疑人抓去走流程。” “为什么？” “只有这样，才算是在破坏那个人的计划。 一旦计划被破坏，他就必须动，他一动就容易露出破绽。 去解决一个有破绽的犯人，总比跟着犯人的思路走要容易得多。” 林宇这番分析，让顾峰有些动了吸收他进刑侦队的念头。 不过林宇的专业不对口，想考进警务系统都难，更别论进刑侦队了。 “就按你说的做吧。” 权衡了一番利弊，顾峰决定先把林宇抓了再说。 一番折腾过后，林宇成功“被捕”。 回到警备局，顾峰开始给林宇“罗织”罪名，很快，一份由林宇供述杀人经过的口供便被炮制出来。 不过，为了不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被关在警备局的林宇还是每天会被拉出来遛遛，并没有在口供上签字。 两天过后，在案发现场附近负责盯梢的警官传回消息，案发现场有人出没，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顾峰派梅傲到现场查看，意外发现在现场角落的一处淤泥里插着一张魔力酒吧的会员卡。 神奇的是，这张会员卡是实名制的，虽然卡面写的不是全名，但至少露出了名字中的一个字，以及一个会员编号。 顾峰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通过这张会员卡能揪出来什么，但他并没有立刻行动。 他回到警备局，再次找来林宇，把会员卡的事告知。 林宇听完以后，眉头反而皱了起来： “我是想让他露破绽，结果他直接把脑袋开瓢给我看脑子？这合适吗？” “什么意思？” “他技高一筹，直接把那个替死鬼卖到我们面前。 你若是去抓，那就代表你抓我是幌子，你若是不抓，证明我们这边有陷阱等着他。 对你来说，这是个两难的局面。” “嗯……嗯？” 顾峰对林宇的话还是认同的，唯独对话中的称谓很不满： “什么‘你’啊‘你’的，难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你是准备不参与了吗？” “参与归参与，不过我现在帮不了你什么，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181章 归去来兮 “更重要的事？” “对，我需要一个比较安静的环境，能给我提供个方便吗？” “厕所怎么样？又安静又方便……” 面对林宇像要杀人般的目光，顾峰却是一副洋洋得意的面孔： “毕竟这警备局上下都忙，想找个安静地方可不容易。 唯独就是警官们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厕所最安静。” “顾队……你这样不太好吧？” “什么？” 顾峰得意间，却听到有人反对自己，瞬间垮了脸： “罗法医，你对我有意见？” “没有，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要跟林宇开这么低俗的玩笑。” “他只是想拒绝我，却又找不到一个正当的理由，所以只能用这种三俗玩笑来惹怒我，让我打消回警备局的念头。” 林宇一语道破顾峰的想法，丝毫没有给他留情面： “不过，我必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这是刚需。” “刚需？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没错。” 林宇一点也没有藏着揶揄的想法，直接和盘托出： “我刚刚产生了些幻觉，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你要是不给我地方，让我错过了什么关键线索，后悔的时候可别说我没提前告诉你……” 林宇话没说完，顾峰就一把揽住他的腰，把一扛了起来转身就跑。 没等林宇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回了警车里。 “别的安静地方我实在找不到，但这车里应该足够你思考人生了。 车窗留点缝，别把自己憋死了。 有事打电话给我，我很快就能过来！” 林宇本想回警备局或家里，却没想到顾峰竟然想到警车这么奇葩地安静地方。 但转念一想，顾峰说的也没错，警车一般不会有生人来打扰，确实算得上“世外桃源”。 他闭上眼睛不再有杂念，嘴里念叨着几个名字，很快就觉得一阵恍惚。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的身边已经坐了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 林宇好奇地看着身边人，身体不自觉地朝车门方向靠去，以便在出现紧急状况时能够随时拉门逃走。 那人偏过脑袋看向林宇，良久都是一言不发。 直到林宇下定决心准备弃车而逃时，那人才开口说话： “我叫何凡，也叫林宇，还有人喜欢叫我林木子。” 这段自我介绍听上去平平无奇，实际上精神分裂。 若说林宇是个精神分裂患者，那对方恐怕已经到了晚期。 林宇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那人便再次开口： “你不要惊讶，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就是一体。” 直到听到这话，林宇才彻底冷静。 他知道，这是犯病了，他身边这位根本不是真人。 “你……是怎么跑到警车上来的？” “我？这问题应该我问你。” 林宇看向车门，这才发现车窗外已是黑夜，车子并不是停在原地，而是正在向前疾驰。 可让他惊恐的是，司机位上并没有人，而方向盘则在自己运动。 “所以，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是我闯入了你的车，而不是你上了我的车。” “看来你没明白。” 那人突然将车门打开，然后钻了出去。 灌进车厢的狂风让林宇有些坐不住，差点也被甩出车去。 好在他力气不算小，很快就挪到门边，在被丢出车的一瞬间将车门重新关上。 此时，车内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并没有将车窗打开朝后看那人死活，他知道这里是自己的精神世界，那人根本死不了。 只是，那人留下的谜团实在让人抓狂，林宇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不是上了他的车……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 “因为这也不是他的车。”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林宇吓了一跳，他抬头望去，发现这车突然有了司机。 司机倒是个熟面孔，竟是一直说自己会开车，却从来没能独自实际操作过的周木子。 “那……这是你的车？” “也不是我的，我只是看你害怕，所以来帮你开车，让你有闲心思考别的事。” “你是周木子，还是只是化成了周木子的样子？” “有区别吗？” 周木子的回答是个连续的反问，但却显得高深莫测： “周木子和幻化的周木子，有区别吗？” 林宇顿悟： “没有区别！都没有区别！” “都没有区别，就真的没有区别了吗？” 林宇刚觉得醍醐灌顶，便又被人泼了冷水。 他都懒得看声音传来的方向，就道出了来人的身份： “胡诚，你还在。” “我当然在，素高美也在，何凡也在，他们都在。 你要是觉得我们和幻化的我们没有区别，那我们就会不在。 你说我们在不在？” 林宇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疼痛，自己的幻觉们突然变成了一群哲学家，一方面让他觉得不适应，另一方面又让他总觉得自己长出了新的脑子，学到了新的知识。 就在他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座驾”缓缓停下。 作为司机的周木子以及副驾上的胡诚推门下车，他也没有留在车上的理由，也有样学样地下得车来。看书溂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栋熟悉的建筑前，这建筑正是林木子死亡的别墅。 “欢迎来到我家，请进！” 周木子非常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林宇迎向别墅大门。 可是走到大门前时，曾经死于林宇面前的管家突然出现。 他笑容可掬地径直走向林宇，毕恭毕敬道： “主人，您回来了。” 周木子满脸的笑容瞬间崩塌，留下一张比扑克还冰冷几分的表情： “管家，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您是？” 管家似乎并不认识周木子： “是主人的朋友吗？” “我才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这位先生。” 管家也是面色一肃，站的笔挺： “我是这栋别墅的管家，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主人？ 请您自重！否则我要拒绝您进入别墅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宇和周木子僵在原地，谁也没有继续向前一步。 反倒是看热闹的胡诚一脸津津有味，似乎这场大戏正合他口味。 第182章 主人 “那个看戏的……” 胡诚的置身事外最终没能让他逃过林宇的“火眼金睛”： “你来说句公道话，这别墅到底是谁的？” 林宇并不是要跟周木子争个长短，而是真想知道这梦里的别墅归属到底如何。 胡诚却是两手一摊，说出来的话也让他大失所望： “我哪里知道，这不是在看你们争嘛！ 反正你们是主我是客，你们争完了无论谁赢，不都得请我进去喝口茶？” 未能从胡诚那里得到答案，林宇只能转而看向管家。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主人，而周木子不是？” “我是管家，我管的家是谁的，谁给我工资我都不知道，我管个什么劲？ 你们这问题问得真的很奇怪。 我说老板，你是不是被这群人洗脑了，连自己家在哪儿都不记得了？” 管家这话说得林宇有些尴尬，他拍了一下周木子的肩膀： “周哥，别急，我们先进去，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周木子听罢林宇的话，虽还有些好胜心未泯，但也明白此刻争出结果也没有意义。 只有进了别墅，才能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不再是别墅主人的原因。 “好，听你的。 不过你可别乱动我的东西，动坏了我怕你赔不起！” 周木子这话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只是为了找回些颜面。 林宇自是知道其中奥秘，一把拉住想要理论几句的胡诚，跟着管家一起走进了别墅里。 别墅的大厅与林宇之前在现实中去过的并无不同，里面的陈设几乎保持了原样。 但林宇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他记忆宫殿中的一角，若是与他所见不同才是真有鬼了。 “你们坐，我去泡点茶来。” 管家等三人落座后，便匆匆离去。 “你俩真不知道自己谁是别墅主人？” 看完第一场戏，胡诚颇感惊讶： “我以为这事你们这么久没提，是已经有定论了。” “这事说来话长，警方说别墅是我的，周木子说别墅是他的，两边都有证据，我也不知道该信谁。” “那你当然得信警方的话啊！” 胡诚喝着茶，全然不顾周木子刀子般的眼神： “你是一个活在现实世界的人，现实世界里的警方查出来的东西你都不信，你信什么？” 胡诚这话有几分道理，但林宇心中还有别的顾虑： “警方为了破案会做很多事，包括在某些并不会影响判决结果的事情上对我撒谎。 所以，我目前也无法判断他们有没有骗我。” “这还不简单，你直接去问啊！” “哈？” 林宇对胡诚如此“实诚”的回答感到震惊： “我直接问他们能说的话，那还有什么必要骗我呢？” “你傻啊！” 胡诚伸手顶了林宇额头一下，这动作与他之前的行为习惯完全不符，让林宇很不习惯： “你干嘛？” “对不起，没忍住。” 胡诚看着自己的指尖，眼神里也透露着疑惑之色。 这一幕被林宇捕捉，瞬间又有不少想法涌上心头。 可是没等他想明白，管家就回到了大厅。 “让各位久等了，这是你们的茶。” 林宇接过茶杯并没有喝，而是直接放在了桌上。 “主人……是怕我下毒？” “有这个顾虑。” 林宇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 “毕竟这别墅里死人已经够多了，不少我一个。” “喂，你这也太过分了。” 周木子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们喝了这茶死了那是魂飞魄散，不喝可以理解，你一个活在现实里的人也不喝，岂不是不给面子？” “林宇的目光从周木子的脸上挪到管家的脸上，又挪了回去，来回几次以后，才开口说话： “首先，我一个现实里的人，在这里没有喝水的必要。 其次，如果我在这里死了，现实里的我会不会变成白痴也未可知。 再次，我发现你们三个似乎都有秘密，甚至是同时在保守同一个秘密。 是不是你们故意骗我来这里，然后设置一些谜让我自己去猜，最终猜到的结果就是被你们送走，然后你们其中一个再取我而代之？” “嗯……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呢……” 周木子若有所思，那样子像极了刚被林宇点醒： “要不这样，管家，你出去一下，重新换杯有毒的茶来，我们按林宇的剧本来一次，看看能不能成功！” “我忠心耿耿！才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 管家被周木子的话吓了一跳，赶紧表起忠心。 林宇将一切看在眼里，只是面带微笑，并未说什么。 看到林宇表情有异，周木子稍稍收敛了一些。 他将手上的茶杯放下： “林宇，你的分析有道理，但这并不是我们的计划。 我们也并没有在你眼前演，只是情况与我和胡诚预想的不太一样。 别墅这边我事先来过，那会儿管家还是认我的。 没想到你一进来，管家就只认你了。 他不是幻觉，只是个纯npc，所以突然改变态度一定是有原因的。 若不是因为你的介入，便只有一种可能……” “有人从中作梗？” 林宇立刻猜出缘由： “若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只有可能是林木子了……” “恭喜你，猜对了。” 这时，管家身后出现一人，让林宇略觉恍惚。 此时的林木子穿着打扮与遇害那天一样，让林宇有种穿越回从前的奇妙体验。 “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为了告诉你一些事。” 林木子走到管家身边，冲他递了个眼色。 管家面露难色，但还是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等管家走远，识趣的林宇这才问： “什么事？” “别墅的归属，杀我的人，以及……周木子。” 这三个问题的答案，的确是林宇想知道的。 所以，他顿时来了兴趣： “那你一个个说。” “好，我就从别墅的归属说起。 之所以在你的幻觉和现实中出现了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答案，其实是因为……你被周木子骗了。”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周木子当时就跳了起来： “我骗他做什么？” 第183章 三个问题 “你骗他当然是因为你根本不是周木子。” 林木子的话再次给在场众人当头一棒，所有人都是懵圈的状态，没有谁立刻能听懂他的“胡言乱语”。 “笑话，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周木子，你凭什么说我不是？” “你说是就是？” 林木子把手一伸： “证据呢？” “这要什么证据？” 周木子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我是我自己凭脸还不行，还要证据？” 他的这句话让林宇突然眼睛瞪得溜圆，那模样仿佛眼珠子要弹射起飞一样。 “你……怎么了？” 林宇的状态让坐在他身边的胡诚有点害怕，毕竟眼珠子飞出了第一时间就能砸到他脸上……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看过很多仿妆视频，可以把脸易容成另一张。” “是……不过仔细看会有破绽。” 林木子接过话茬： “我以前就见过不少玩仿妆的，拍视频还行，直接看其实并没有那么像。” “可如果灯光昏暗呢？” “那就不好说了。” 虽然被林宇岔开话题，且很可能是故意的，但林木子并没有生气： “如果光线不好，的确很难分辨这人是不是仿妆。” “难怪我带李可私聊的时候他那么配合……会不会那根本就不是李可本人？”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林木子竟放弃了继续追问周木子，和林宇一起讨论起来： “若李可是假的，那么后面运尸抛尸的安排很可能就是他的杰作。 只要他抛出一个替死鬼来，然后那个仿妆者去上个厕所卸妆，那么他就能完美脱罪了。” “不行，我得赶紧通知顾警官……” 林宇想要清醒，却发现周遭的环境没有丁点变化。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在的是一个被人精心布置的局，不把这局走完，他是无法离开的。 这一下，他才明白为什么林木子即便在话题被岔开的情况下完全不慌。 毕竟，就算他把话题岔得再远，若是不接着林木子的戏往下演，他就出不去。 想到这里，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他明明在精神世界有绝对的话语权，只有在记忆浮现的时候才会出现行动不能自主的情况。 可如今他明明是在林木子制造的场景里，却一点权限都没有。 这让他感到困惑。 “你不用去通知谁，我今天让你来这里是解决问题的，问题解决之前你哪里也去不了。” 林木子的话非常硬气，硬得林宇只觉得心窝子里都在冒寒气。 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刻意压制林木子，却没想到还是让对方壮大了。 见林宇不说话，林木子的语气又缓和了几分： “你先别想我为什么能做到这些，先跟我一起解决问题。 毕竟，这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你说是不是？”qqxsnew 林宇倒是想说不是，可是现在的情况让他没有这个权力。 他只能先答应下来： “你说得对，那你继续说周木子的事吧。 周木子，你也先别说话，让他先说，我想听听他到底想把这故事讲成什么模样。” 有了林宇这个“和事佬”，大厅里的气氛虽仍有些剑拔弩张，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没有再出现打断林木子的声音。 “周木子其实并没有幻化出任何模样出现在这里，而是彻彻底底地死去了。 你幻想中的周木子并非是他本人，而是你自己。” “我自己？你的意思是租仓库，买豪车，住别墅的那个人是我？” “没错。” 林木子见林宇get到了关键，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就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好的，我姑且相信你说得对，那第二个问题呢？” “第二个问题，我是谁杀的。 首先，你放心，不是你。” 林宇听到这话，虽不知道真假，但至少觉得安心。 “不是我是谁？” 为了“报答”林木子，林宇当起了捧哏，使林木子说话不再像是独角戏。 “真正的凶手还没有出现。” “没有出现？” 这个答案让林宇大失所望： “你的意思是，凶手并不是女佣，管家和我之间的任何一个人？” “对，其实当时别墅里还有其他人，只是你和警方都没有发现。” “可是警方说了，女佣非常可疑……” “非常可疑他们怎么不直接把人抓来审，还要不停在你面前强调她可疑？ 若是女佣真是凶手，这案子已经破了！ 你是不是低估了江城警方的能力？” 林木子的话，让林宇无从反驳。 “凶手另有其人这一点我基本是肯定了的，所以你需要找到那个当天潜藏在别墅里的家伙，才有可能真正把我的死调查清楚。” “好吧，第三个问题呢？” “第三个问题不就是第一个问题吗？” “不是……这是两个问题。 我幻想的周木子是假的，但总得有个原因吧。 否则我为什么幻想出的不是别人而是他？” “好吧……你的确很聪明，能找到问题的关键……” 林木子似乎本想避开这个问题，却又被林宇提及，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真正的周木子在出事前曾经和你见过面，而且说了很多和团建案有关的东西，因此你对他印象深刻，不得不把他幻想出来，以便有朝一日能从他嘴里听到有用的信息。” “胡说八道！” 林宇和周木子异口同声，倒是把信心满满的林木子给吓了一跳。 “我没有胡说八道，不信，你们可以求证……” “怎么求证？人都死了，我去招魂问鬼吗？” “你和周木子的会面不是没人看到，袁婷婷就看到了。” “那有什么用？袁婷婷已经死了！” “嗯……她死了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是。” 这时，一个声音从林木子背后传来，林宇抬眼一看，终于明白林木子那丧良心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受袁婷婷去世的刺激，真正的袁婷婷也成功入驻这片本就不宽裕的大脑，成为了幻觉之一。 第184章 破绽 “没想到，你最后还是来了。” 看到袁婷婷，林宇叹息一声：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没什么对不起的，现在我可是悬在你头顶的一把刀，要说对不起，应该由我来说。” 林宇没想到袁婷婷会这么想，可转念一思忖，这是他自己的大脑，袁婷婷的想法很可能只是自己的潜意识。 换言之，他希望袁婷婷能原谅自己，才会让幻觉里的袁婷婷说出这样的话。 想到此处，他又觉得心中一阵阵抽痛。 “你放宽心。” 袁婷婷来到林宇身边，伸手摸了林宇的脸，把林宇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到了一边。 手上落空的袁婷婷只是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悻悻地将手放下： “想听我说说我遇害的过程吗？” 听一个死者讲遇害过程，确实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没等袁婷婷开口，林宇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这次没有失忆？” “我一直都没有失忆啊！” “可是来我这里的幻觉们就没有一个不失忆的。” “你怀疑……” “上次林木子制造过一个你，这一次，我怎么能相信你就是真正的你？” 林宇这话听着绕口，却让周木子和胡诚连连点头。 林木子的前科他们都知道，如今眼前的袁婷婷是出现在林木子制造的幻觉中的，的确难辨真假。 “你的怀疑很合理，我也无法证明我自己的身份。 不过，这不影响你先听我讲我的经历，不是吗？” “也对……” 林宇微一点头，然后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你说吧。” “我离开医院的目的是去你家找你……” “哦？找我？” “嗯，因为我又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个不重要，一会儿再说……我先说我遇害的事。” 林宇并不觉得袁婷婷的遇害过程比她想起来的事重要，但他还是没有反对，继续听了下去。 “在路上，我坐的车被一辆车撞翻……” “然后有一个单独把你截杀了，对吗？” “你怎么知道……” “和我之前的遭遇一样……” 林宇的眉头紧锁： “那人是不是……” 他将之前那人的模样描述了一遍，就看到袁婷婷不住点头。 看到这里，林宇心中已经了然。 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转到林木子身上。qqxδnew “袁婷婷的事我已经了解了，这和周木子有什么关系？” “哦，我差点忘了我真正要说的事。” 林宇还记得正题，让袁婷婷突然回过神来： “我想起来要去通知你的事，就是我在现场见过周木子，且形迹比较可疑。 我恍惚间听到他说毒药什么的事，但因为醉得太狠，听得不全。” “你血口喷人！” 周木子坐不住了： “天地良心，我从来没有对林宇说过‘毒药’之类的鬼话！” 林宇伸手按住周木子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下。 “别激动，先听我说两句。” 等周木子坐下，林宇突然从桌上抽出水果刀，对准袁婷婷刺了过去。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林宇会如此决绝地做出这般怪异举动，都怔在了当场。 袁婷婷本人则是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结束了短暂的当幻觉的日子。 等袁婷婷的身体逐渐淡化消失，众人才回过神来。 林木子第一个跳脚： “林宇！你干什么？当我们的面行凶？” 他虽然叫的声音大，但却没有采取什么实际行动。 因为他面前的林宇此刻脸上竟然堆着诡异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惊悚。 更何况林宇手中还有水果刀，掌握着武器，也就掌握着话语权。 “我只是帮你减负而已，你应该感谢我。” “什么意思？” “制造一个袁婷婷出来糊弄我们，好让我对周木子起疑是你这次让我来别墅的目的。” “呵呵，你想多了。 若真是这样，周木子和胡诚又为何会配合……” 林木子话未说完，林宇又是一刀刺出。 这一刀不偏不倚，正中周木子的胸口。 周木子反应不及，当场毙命。 这一下，胡诚和林木子二人都吓坏了。 毕竟横的也得怕不要命的，照林宇这个杀法，他俩谁都难逃一死。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林木子怒斥： “小心我对你用手段了！” “对我用手段？” 林宇面露狞笑，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将林木子也捅了个对穿。 剩下的胡诚已经吓傻了，他不知道林宇为什么突然发疯，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可惜，他即便是一身功夫也没能躲过林宇最后一击，还是倒在了地上，抽搐一阵后就不动了。 管家此时刚刚进门，看到大厅空空荡荡，一时有些纳闷。 没等他反应过来，林宇再次飞身而上，那刀闪烁地寒光让管家直接扔了手上的托盘，侧身躲过了一击。 林宇并没有放弃，而是持刀跟上，你来我往之间，管家的动作非常流畅，辗转腾挪间显得游刃有余，林宇没有胡诚帮助，根本不能伤到他分毫。 追砍了一阵，林宇放弃了。 他喘着粗气，双手扶着膝盖，连刀都扔到了地上。 “主人，您这是何苦呢？” “林木子，你玩玩就算了，没必要到现在还演吧？” “您在说什么？我是林木子？” “不是吗？” “是……” 管家一转身，立刻换了一副模样，正是林木子本尊： “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废话，你人都死了被你创造出来的别墅还没消失，剩下唯一一个大活人不是你本人还能是谁？” “呵呵，有意思，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不过你知道了又如何？周木子和胡诚都被你弄死了……” “那也不过是幻象罢了，如果他们真死在这里，不说我身体有反应，至少倒地时会像个真人一样流点血什么的。 可是，你造幻觉的水平有限，这些家伙全都跟游戏一样倒地就消失，一点代入感都没有。” “呵呵，在我的世界里，我想让他们有血有肉或是如npc一般都能自如控制，你怎么又能确定不是我在设定上做了手脚呢？” 第185章 情景再现 林木子的话的确让林宇心中一紧，不过林宇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没有表现出来。 但他不知道自己情绪上的细微变化是不是会被林木子通过幻觉侦查到，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 “你要是有这样的本事，直接对我动点手脚，无论你想实现什么目的都能很顺利地完成，何苦在这儿跟我废话？” “……” 林宇话音刚落，顿感天旋地转。 他本以为这是林木子撤销掉幻觉世界，准备和他硬刚的信号，却不料一转眼间，他又回到了别墅大厅里。 环顾四周后，林宇惊讶地发现，周木子和胡诚再次回到了他身边，而林木子依旧笑容可掬地站在他对面。 “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林宇十分不解： “我都已经识破你了，你还非得把这大戏唱下去？” “是啊，不唱下去，又怎么让你明白我的苦心呢？” 林木子说完，边走到周木子身边，不由分说的将他一把拉起，然后拖到了茶几一侧： “你看这个周木子，是不是有些不同？” “你制造出来的，当然不同。” “不，他不是……” 林木子从桌上抄起林宇之前用过的水果刀，一刀划破了周木子的脸。 鲜血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 这一幕，让林宇有些坐不住了： “你……他是真的？ 可是……” “可是为什么半点反应都没有，是吗？” 林木子将周木子再次推回沙发上，然后随手一抹，周木子脸上的伤便奇迹般的好了。 “他的魂丢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自从你把这里搅成一片混沌以后，除了我，所有幻觉都没有意识了。” “什么叫我搅的？我可什么也没做！” “不管怎样，现在你幻觉就剩我一个了。 我叫你来的目的，是为了趁他们不好打岔，告诉你一些真相。 谁知道你一来就怀疑这怀疑那，还把我的局搅黄了。” “你选这里不就是想把你想起来的死因展示给我看吗？请吧！” 林木子冲林宇竖了个大拇指： “看来你很聪明，知道我真正想干的是什么。” “你带我来就两件事，一是证明周木子他们已经没了魂，刚刚我杀了他们也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第二就是展示凶杀案，向我证明凶手不是当时在别墅的任何一个人。 要知道你是我的幻觉，我无法知道你在想什么纯粹是因为我失忆，但是，凭我对你的了解，推理出一些事还是很简单的。” “跟我来吧。” 林木子懒得看林宇炫耀，转身就走。 林宇跟上，很快就来到了林木子遇害的房间门口。 “当时，你和管家在楼下，女佣在楼上。 但是，你看女佣此时的位置。” 林宇抬眼看去，女佣正在走廊的另一边鼓捣着不知什么东西。 “她在干什么？” 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林宇推理都省了，直接开口问林木子。 林木子也没有藏私，回答得直截了当： “我让她去帮我布置一些……陷阱。” “陷阱？” “对……” “什么陷阱？” “跟我来就知道了。” 林宇本以为林木子要带他到女佣那里去看看，却发现自己被带去的方向并不是那边，而是径直走进了案发现场。 此时的案发现场里，还有一个林木子正站在那里。 “嚯，这么高端？案情重现？” “嗯，不过因为我也没看清杀我的人的长相，所以只能用……” “经典小黑。” 林宇接上了话茬，因为他看到了窗户外面有一张人脸，不过全是黑的，根本看不清面目。 “非常经典，你接着看。” 林木子指着站在房间中间的另一个自己： “他就要死了。” 这时，房间里的林木子看到了窗外的影子，立刻后退了两步。 他转头欲喊，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闭嘴，然后跑到门口，看向女佣的方向。 女佣见林木子探出头来，给他打了个手势。 林木子低头以后，冲女佣比了个“ok”。 直到这时，林宇才顺着林木子的目光看到了地上的一根鱼线。 “经典陷阱。” 林宇的评价依旧“经典”，带他上楼的林木子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 很快，房间里觉得一切准备就绪的那个林木子掏出了一袋红色的液体，准备往自己身上泼，门口的鱼线也逐渐绷紧，只要林木子把口封好后再放手，血袋就会顺着鱼线被扯出房间，不留痕迹。 就在这时，窗外的小黑持刀进了屋，下一秒就准备结果林木子的性命。 却见林木子举起血袋准备拉开，然后摆开架势准备周旋一阵时，突然出现了意外。 鱼线提前被绷紧，血袋突然脱手飞了出去。看书喇 林木子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一下子慌了手脚，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小黑的刀就将他捅了个对穿。 这变故让看戏的那个林木子都忍不住抽搐了一阵，似乎让他回忆起案发时的惨烈情景。 那小黑杀了林木子后，便开始了后续收拾现场的操作，直到将一切弄成了林宇在现实里看到的那样后才收手，满意的从窗户离去。 女佣看到满的血袋飞了出来也是很懵，她迟疑了一阵，将血袋收好，这才跑来房间找林木子。 谁知道她看到的，已经是一个血淋淋的现场…… 未死的林木子打了个响指，所有一切都静止了。 “这就是案发的全过程。” “不，你说话得严谨一点，这是你记忆中案发的全过程。” “我是亲历者，为什么要说‘记忆中’？” 林宇手指林木子，又反手指向自己：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没有亲历，你有什么资格说亲历？ 你真以为自己是林木子的魂吗？” “我展示给你看的一切，你爱信不信。 你完全可以找警方求证，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林木子再次打了个响指，林宇瞬间清醒过来。 他的身上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让他哼了一声。 这时，他听到顾峰的声音传来： “小子，你还好吧？哼得这么销魂，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明说的梦？” 第186章 别墅机关 “什么不可明说……” 林宇摇了下脑袋，晕乎间，他并没有听明白顾峰的“深意”。 “没事，说说吧。” “说……什么？” “你晕了有一个多小时，总得发生过点什么吧？ 你总不能告诉我，你其实是在睡觉。” “哦……当然不是在睡觉，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再告诉你我知道了什么。” “答应你条件？” 顾峰非常谨慎： “什么条件，你不说我可不敢随便答应。 万一你要我去给你摘天上的星星呢？” “我还让你去抓地上的猩猩呢！” 林宇被顾峰给气乐了： “我保证要求合理合法……” “合不合规？” “你这么了解我？知己啊！” “知你个头！” 顾峰一把将林宇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给拍了下去： “违规的事我可不做！” “也不算违什么大规，都是你之前做过的事……” “做过的事？你又想去团建案现场？不成！” 林宇本思考着怎么才能让顾峰答应带自己去别墅，没想到顾峰自己就先把天花板给掀了。 接下来就好办了，林宇露出为难的表情，如便秘般憋了半天才说： “那个……这个……不能去团建案现场……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是想让你为难。” “哦？你有这么好心？” “当然，要不去我那别墅看看吧，我想家了！” 林宇这个理由找得让顾峰想喷饭： “想你个头啊想！直接说你想去看看林木子案发现场不就行了？” “那能去吗？” “只要你不去团建案现场搞破坏，林木子那个快破的案子的现场你去去也无妨。” 林宇计谋得逞，心里乐开了花，不过他依旧保持着严肃表情，未表露出自己的高兴。 顾峰见林宇如此认真，本想反悔。 但又想到自己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若是收回实在掉价。 再加上他实在想不出林宇能在别墅搞出什么“破坏”来，于是还是将林宇带了过去。 再次来到别墅，林宇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思绪才走进去。 毕竟刚刚在幻觉里经历了一次别墅“大冒险”，他此刻心中还是有些许发怵。 来到客厅，已没有什么管家能够招待二人，他们并未在客厅停留，直接上到二楼。qqxδnew “你就是想看林木子遇害的房间对吧？进去……嗯？人呢？” 顾峰左右一看，发现林宇竟然跑到了走廊尽头，不知蹲在地上鼓捣些什么。 “你干嘛呢？” 顾峰赶紧追上去，发现林宇在地上乱摸，好像又发病了似的。 考虑一阵，顾峰抬起一脚踹在林宇的屁股上，让林宇一个趔趄险些没当场扑街。 “你干什么？” 林宇对顾峰怒目而视。 “我……我以为你犯病了，所以想让你清醒一下……” 顾峰双手藏在背后，两眼望天，嘴嘟着装出一副吹口哨若无其事的模样。 “我没事，你看看这个。” 顾峰蹲下身看向林宇手指的地方，发现地上有一个洞。 那个洞并不大，且四周边缘规整，只有外缘有毛刺，看上去像是有人钉过钉子又拔出后留下的痕迹。 “这……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我怀疑有人在这里设过机关。” “一个洞你就能想象出有过机关，那要是几个洞你是不是要说这里有人造过航母啊？” 顾峰对立的说法嗤之以鼻： “鉴证那边都查过了，这附近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门上没有鱼线勒过的痕迹？” “你怎么知道？” 顾峰翻出随身携带的报告，找到门框的调查结论： “在门框上的确发现了被鱼线勒过的划痕，但是因为实在推理不出和案子有什么关系，所以就暂时搁置了。” “那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两处痕迹的关系了！” 林宇要来了血袋、鱼线和钉子，然后开始布置起机关来。 这个机关完全没难度，因为并非自动化，鱼线这头还有个人控制着。 所以，林宇花了不到十分钟就弄完了。 顾峰手里拿着血袋，一头雾水。 “这玩意儿干嘛的？” “装死用的。” “林木子都被剖了，你不会是想说杀他的人是法医吧……” 林宇也没想到顾峰会有如此奇葩的想法，一时语塞，半天才挤出句话来： “不是法医，而是他准备装死，没想到真被人弄死了。” “杀他的人是？” “不知道，从外面来的。 管家和我在楼下，女佣就是布置这个机关的人，杀林木子的只能是另有其人。” “证据呢？” “我已经证实了机关的存在，现在只需要再确认做机关的人是不是女佣，不就能证明我的推理了吗？” “这好说，你跟我回趟局里，那天别墅里的一切，包括被遗弃的垃圾都还放在局里，只要找到你说的工具，想确认是谁做的并不难。” “交给你了！” “不过……” 顾峰拉住林宇的胳膊，让本来想离开的林宇动弹不得。 “怎么了？”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推理出这里有过机关的，我记得你很久没有来过了，不太可能是临时发现走廊这头有个钉孔的。” 林宇指着自己的脑袋：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幻觉告诉我的咯！” “是吗？” 顾峰并没有因为林宇的回答而撒手，林宇以为他觉得自己撒谎，无奈叹息道： “我的确没法证明这些是不是幻觉告诉的，但这就是事实，我没有撒谎！” “我并不是说你撒谎。” 顾峰如在看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我想让你在这里睡一觉，最好能梦见那个凶手的真面目！”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林宇挣扎了几下，挣脱了顾峰的手。 他揉着自己的手腕，白眼翻上了天： “我要是能看清他的真面目，刚刚在幻觉里就看清了……” “所以，你在幻觉里并非全知全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宇看出顾峰这是在套话，也懒得装了，直接摊牌： “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别拐弯抹角的！” “哦，好吧，你脑子里知道的多半是你自己看到的。 既然你当时在楼下和管家聊天，又怎么可能看到女佣的动作呢？ 所以……你是不是在案发时偷偷上过二楼？” 第187章 动粗 “这我还真不能保证……” 林宇发现自己也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能知道女佣的所作所为，只能给顾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或许是我在和管家聊天时，管家透露给我的。 毕竟，那段时间我出现幻觉比较频繁，忘记一些现实中的事也实属正常。” 林宇又拿失忆说事，让顾峰感到很不爽。 可是他又无可奈何，毕竟在林宇精神状态异常的情况下，失忆这东西无法证伪，他也只能选择相信。 “我这就派人重新去滤一边附近的监控，看看会不会有新发现。 如果这人真是从外面来的话，那和林木子之死相关的案子恐怕都要重新审视了。” “那是你的事，我只是来找证据顺便给你提个醒。” 林宇见顾峰已经接纳了自己的意见，于是很放心地拍了下手： “此间事了，我能不能回……” “不能，你还是袁婷婷被害案的嫌疑人，只能跟我们回局里。 在有新的证据证明你完全无辜之前，我不能让你离开。” “新的证据，我有啊！” 林宇想起自己在幻觉中和林木子讨论案情时的发现： “我在昏暗中见到的李可说不定不是他本人。” “你的意思是你认错了？” “是的，化妆易容这种事又不新鲜，只要光线够暗，不仔细看认错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顾峰上下打量林宇，似乎想从他身上读出什么不可告人的意思来。 看了半天，他才说： “为了脱罪，你倒是煞费苦心啊。 你这是把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和李可的一起毁了，好让我们也别闲着，同时调查一下他是吗？” “是又如何？难道你不查？” 顾峰被林宇这话怼得无话可说，李可本就是几桩案子里最重要的线索，他自然不可能不去查。 “本来我想把你直接带回局里去，不过现在，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林宇感到奇怪，可是顾峰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把将他拉走，直接送上了警车。 大约半小时后，顾峰将林宇拖到一处废弃的垃圾站。 这里并没有垃圾，若不是门口的铁牌坊上写着“城北垃圾站”几个字，林宇是断然不会想到其真实用途的，只当是一大片无人用的荒地罢了。 下了车，林宇站在原地没有跟顾峰往前走：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你还记得之前我瞒着你带罗君欣一起查了个案子吧？” “记得啊，你们不是说就是藏尸案吗？” “骗你的。” “啊？”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见顾峰神神秘秘，林宇也没再多问，径直跟了过去。 走了没几步，林宇就看到远处似乎有一圈围栏，围栏的颜色很是不同，蓝白相间彰显着它的“身份”。 果然，走到近前，林宇看到的正是警方的警戒线。 不过，因为已经过去些时日，警戒线内已经没有什么痕迹，只留下用痕迹固定线画出的两个人形，显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死了两个？” “嗯。” “怎么死的？” “枪毙。” “哦……啊？” 这个答案让林宇感到惊讶，也让他立刻明白为什么这案子出动了警方那么多人。 “所以……这是你们警方击毙的两个嫌疑人？” “没错。” 顾峰拉开警戒线，同时将林宇也放了进去。 他来到痕迹固定线前，指着其中一人说： “这两人持械拒捕，被我们当场击毙。” “什么罪呢？” “经侦的人发现这两人与李可有过经济往来，于是让我们帮忙跟一下这条线，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结果查到一半，这两人似乎察觉到我们刑侦队的人跟踪，于是想要逃跑。 我们追到这里时，他们突然掏出了武器。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将他们击毙。” “哦……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带我来？” 顾峰从包里取出一份资料递给林宇： “因为这两个人你可能认识。” 林宇拿过资料，一眼就看到资料上的人： “胡海？不对啊，他不是死在团建案了吗？” “谁告诉你的？” “他本人……他骗我？” 林宇反应过来，毕竟他不能确定脑海里的胡海之前所说的都是实话。 “你是说，你产生了和胡海相关的幻觉？” “嗯……有过，袁婷婷也说过，胡海就是骗李可钱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被击毙了？” “对，胡海和他的秘书自从团建借机来江城后，就一直没有离开。 我们调查到他和李可有金钱往来，所以就顺藤摸瓜想通过他找到李可。 谁知道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林宇看着手头的资料，同时也看向两人倒下的位置： “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什么不对劲？” “胡海不过是和李可有经济往来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罪，有什么必要持械拒捕？” “我也想知道，可惜我没法把这两人叫醒来问问了。” “那你叫我来的目的……是让我把这两人叫醒来问问？” “对！” 顾峰对林宇竖起大拇指： “你可真聪明！” “我是有精神病，不是神仙！ 顾峰突然从身后拿出电棍： “你是不是每次晕过去都能找出点线索来？”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对我动粗啊！” “不是动粗，只是让你睡一会儿……” 顾峰一步步逼近，让林宇不断后退。 可是，林宇和顾峰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短，很快就到了脸贴脸的地步。 看着顾峰手中的“凶器”，林宇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问： “是不是只要我晕过去，你就满意了？”仟仟尛哾 “不不不，晕过去还得找到线索！” “那你能不能不要用电棍这么粗暴的方法让我晕啊？” “嗯……可我没有趁手的工具……” 林宇当场坐倒在地： “我自己睡，总可以吧？” “可以！” 顾峰满意地看着配合的林宇，然后将电棍收了起来： “我等你的好消息！” 虽然林宇现在一点也不想睡，但出于无奈，他只能闭上了双眼。 没想到，两眼一闭，一个片灰色的世界突然在他意识内展开！ 第188章 老熟人 “你是懂幻觉的……” 林宇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留了这样一句话给顾峰…… 留在他眼中的残像，是顾峰如慈父般的笑容。 等他再次看清眼前景象时，发现自己还在垃圾场里，只是不见了顾峰的踪影。 这时，有三个人正在不远处鬼鬼祟祟，不知在商量着什么。 林宇快步向前，想要看清三个人的样子，可是三人却闻风而逃，根本不给林宇靠近的机会。 三人跑，林宇追，就这样一路到了案发地点。 虽然这地方空旷，到处看起来一样，但林宇此时就是知道这里是案发地。 他之前在案发地观察过，此时他所到之处，与现实中案发地与门的距离相当。 三人此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在等林宇。 林宇来到近前，看清了三人的脸。 胡海、李可和那个不知姓名的秘书。 “你们三个……” “林宇！你可来了！等你半天了。 之前问你那事儿，你同意不？” “哪个事儿？” 林宇一头雾水。 “你傻了吗？你不记得是啥事你过来干嘛？” 胡海皱着眉头： “难道说……你想装傻充愣让自己能够置身事外？ 也就是说……我不能排除你会出卖我的可能咯？ 看来留你不得……” 看着胡海在裤兜里掏着什么，林宇赶紧否认： “没有！我怎么会出卖你们呢？ 我当然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那你倒是说说干什么啊！” 胡海没那么好糊弄，他觉得眼前的林宇有问题，于是决定问个究竟。 林宇也是赶鸭子上架没了辙，只能硬编： “不就是借钱的事儿嘛！” “哦？借谁的钱？借给谁？” “借给李可啊！你不是想问我意见吗？ 毕竟，李可是我介绍进公司的，我要是不同意，总部总得考虑一下我的情绪吧？” 脑子飞速转动的林宇将之前所获得的一些信息拼凑起来，硬凑出了这样一句话。 说完后，他盯着胡海的脸，生怕他听出什么破绽，让这次接触无功而返。 结果，胡海脸上竟然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看来你没出卖我们。 既然如此，你也该给出自己的答案了吧？ 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 “你让李可自己决定吧，虽然我持反对意见，但李可是我朋友又不是我儿子，我总不能左右他的选择。” “好，既然你没意见，那么李可……你确定要借吗？ 要知道，我们可是大公司，还不上钱可是很难脱身的。” “我知道，可是我要再不借钱，明天就要命丧黄泉了！” 李可的表情疯狂，让林宇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他赶紧说： “我改主意了，我不同意李可借钱！” “林宇！你闭嘴！” “我不！你现在根本不冷静，一个不冷静的人，做出的决定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 林宇一把将李可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单独面对胡海： “集团那边的事我不懂，但李可一来是我部门的人，二来又是我朋友，我总得为他的行为负责。” 胡海冷笑一声： “你刚还说尊重他个人的选择，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变卦了？ 我看你就是控制欲爆棚，想让李可一直生活在你的阴影下吧？” “林宇，你让开！ 我也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你的附庸！ 你让我进公司我是要感激你，但这不代表你有权利左右我的决定！” “你疯了？” 林宇一时不慎，被他身后发狂般的李可一把拉开。 胡海见状哈哈大笑： “林宇！看见了吗？这才是李可最真实的想法！ 你又不是他亲爹，有什么必要阻止他？” 看着李可狰狞的表情，林宇知道自己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集团派你假惺惺地来问我意见，其实就是想让我再也没有阻止李可借钱的可能？” “大客户嘛，总得排除万难地谈下来。 这是集团一直以来的行为准则，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林宇看向李可，冲他不断摇头： “不要信胡海的鬼话，他会让你万劫不复的！” “我才不要信你的鬼话呢！” 李可冲着林宇吼道： “想控制我？门都没有！ 我很快就会有钱还你们的债了，你放心吧！ 之前欠你们的，我会一点点还清，然后再和你们一刀两断！ 你们心里不过是把我当自己的奴隶罢了，什么时候把我当人看过？ 从今往后，我就是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人了！咱们走着瞧吧！” 看着李可突然嚣张的表情，林宇似乎想通了什么。 他转身就走，哪怕他知道自己在幻觉里，走到哪儿都没用，但他还是走了。 当他来到垃圾站门口时，他看到有一个人在那里等他。 等他看清那人时，那人已经转过身去。 “胡诚。” 林宇叫出那人名字，那人身形一滞，转过身来。 “林宇……” “你早就知道这些，对不对？” “我知道。” “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我一直找不到你和周木子？” “我们……被困在了这里。” “这里？” 林宇环顾四周： “你是指……垃圾场？” “不是，确切的说，我和周木子被困在了这片世界，每天就看到那三个人在那里交易，循环往复。 周木子受不了了，找了个清静地方躲了起来，我也找不到他。 至于我，只是在这里等着，希望能等到你来。 果然，你真的来了。” 林宇没想到胡诚竟对自己如此“忠心耿耿”，一时竟有些感动。 “谢谢你，没想到你这么在乎我……” 胡诚看林宇的眼神有些不对，似乎在看自己久未见过的恋人，赶紧“刹车”： “不，我不是在乎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救我出去而已！” “救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出去，怎么救你？” 林宇也犯难了，他进来的时候也没想过这会是一片能把胡诚和周木子困住的封闭区域，刚刚他试过强行醒来，却发现暂时做不到。仟千仦哾 他自己倒是不慌，顾峰见他长时间不醒一定会用物理方法把他叫醒，但他醒后能不能顺利带出胡诚和周木子，就不是一件说得准的事了。 第189章 强行离开 “你也救不了我？” 听闻林宇竟然也毫无办法，胡诚心生落寞。 不过很快，他又振作起来： “也罢，素高美走了，何凡也走了，也不差我一个。 我比他们还强点，至少还能苟一段时间，不至于立刻烟消云散。 你要是能自己出去就走吧，尽快查明真相，也好让我们都瞑目。” 胡诚说出如此感人的话，让林宇颇感意外。 他的手搭上胡诚的肩膀： “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你不会是冒牌的吧！” “当然不是，只是我能够预见自己的未来。 被关在这里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 我不过是你脑子里产生的一个幻觉而已，所谓的活着，也不过是基于你失去的记忆构建的假象。 所以，消失让你恢复正常，是我必然的结局。 既然如此，我唯一的追求理应是帮你破了团建案。 最终能走到最后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你得背负着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前进啊！” “你这话很中二啊！” 林宇感觉自己在听一个漫画人物托孤： “听起来倒还真能让人热血沸腾。” “你懂我意思就行了呗！” 林宇笑着拉起胡诚的手： “你带我去找周木子吧！”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啊！” “你问问啊！你俩不会连联络的方法都没留吧？你就说是我要找他，我相信他会出来的。” 胡诚犹豫片刻，决定还是照林宇说的做。 他本不想暴露周木子的所在，毕竟周木子离开前说过想一个人静静，谁也不想见。m 只是这个“谁”里是否包含林宇，他还不是特别清楚。 不过想验证也简单，他立刻在心里默念起周木子的名字。 不一会儿就有了回应。 “我不是说没事不要找我吗？” “林宇找你。” “谁找我都不……谁？” “林宇来了。” “他能带我们出去了？” “不能……” “不见！” “好……” 胡诚正想把这个“坏消息”告诉林宇，周木子却突然改了口： “别！别忙，还是见一见吧……” “我们去找你？” “不，我去找你们！” “我们就在……” “我当然知道你们在哪里。” 周木子话音刚落，人已经出现在垃圾场的门口。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胡诚感到惊讶。 林宇却并不奇怪： “他知道我们在这里，是因为他和你一样知道这里每天要上演同一段剧情。 这段剧情之所以一直进行不下去，就是因为缺了我。 既然我来了，自然会先参与到剧情中，会出现在垃圾场门口也很好猜了。” “你小子在素高美没了以后，推理能力果然见长……啊，不好意思，失言了。” 周木子本想夸林宇两句，却没想到一句话说到了胡诚的痛处，赶紧安慰： “幻觉而已，不要在意，你要真觉得想见素高美，让林宇给你再捏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保证能以假乱真！” “……” 胡诚和林宇皆是无语，林宇道： “我还真做得出来，不过就算做出来了，也不是胡诚想要的。” “对，我喜欢的又不是个皮囊。” “呵呵，是吗？等咱出去了，让林宇给你造一个试试，看你喜欢不喜欢！” 周木子对胡诚的“矫情”不屑一顾。 他转头看向林宇： “听说你没办法让我们出去？” “目前的确没有。” 林宇承认得非常痛快，他知道骗周木子也没有意义。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总不能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吧？” “当然不是。” 林宇把自己之前在林木子幻境中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 我就想知道，你对林木子的怀疑怎么看。” “哦，就是说我不是周木子，只是个假货？” “是这么个道理，其实我听完觉得……” “他说得对。” 林宇本想照顾周木子的面子，说两句好听的话，却没想到周木子抢先一步，把自己老底给兜了： “我的确是个冒牌货。 本来我以为我记忆中的一切都是我的，可是渐渐我发现并非如此。 除了那些能帮你找回些线索的记忆外，我没有任何额外的记忆，这不是一个正常人所应该出现的逻辑。 所以，我自己也渐渐觉得我不过是你记忆的一部分，帮你保存记忆果实防止你彻底什么也不记得，顺便当能引导你破案的工具人……” “我可从没把你当工具人。” 林宇安抚周木子： “我一直把你当一个活生生的人看待。” “那又如何？” 可惜，周木子的态度让林宇有种好心喂了狗的感觉： “你以为我在乎你的目光？ 你把我当人看，我就能是人了吗？” “周木子！你怎么说话呢！” 胡诚见眼前两人剑拔弩张的态势，赶紧出来打起圆场： “林宇，你也别生气，他这几天被关在这里闷坏了，多少有些怨气撒不出去……” “我理解。” “你理解个p！” 周木子没有领情，反倒说得更起劲了： “你是个活生生的人，又怎么可能理解我们这些随时会消失的工具人？” 林宇眼瞅着现在想让周木子安静下来有点难，只能暂时打消了继续探寻周木子内心秘密的想法。 他后退两步，朝胡诚递了个眼色。 胡诚会意，把周木子拉远一些，给林宇留出了足够离开的空间。 在胡诚的掩护下，林宇成功离开周木子的“攻击范围”，顺利逃脱出去。 来到无人处，林宇坐了下来。 这一次的收获也算丰富，让他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真相的门槛。 可惜，仍有一层迷雾笼罩着他，让他还无法看清那谜底。 他躺在地上，等着顾峰失去耐心给自己“致命一击”。 顾峰不负他所望，真就在发现他长久不起之后，用一盆凉水帮他解脱了困境。 将嘴里的水吐了个干净，林宇才爬起身来。 躲了两米远的顾峰见林宇清醒后没有生气，一时觉得好奇： “你……没事吧？” “我没吃溜溜梅。” 见林宇还有心情开玩笑，顾峰知道自己是躲过一次“暴风雨”。 他凑近林宇上下打量： “你居然不生气？” 第190章 头发 “我不仅不生气，还得感谢你。 刚刚我被困在意识里了，要不是你这盆水，我恐怕还醒不过来。”m “这么说来，我还做了件大好事咯？ 准备怎么谢我？要不请我吃个饭？” “吃你个头……” “什么？” “请你吃红烧狮子头！” …… 林宇的承诺很快就兑现了，他请顾峰来到一家江城最负盛名的淮扬菜馆，点了一桌子好菜。 顾峰这顿饭虽然吃得爽，但心里却极不踏实。 毕竟他从未觉得林宇会如此好心。 他时刻注意着林宇有没有看表，上厕所等明显的逃单行为，可一顿饭下来，林宇都是神色如常，和他谈笑风生，将自己在幻觉里的经历尽数道来。 顾峰逐渐被林宇的话吸引，不时提出两个问题，解决自己的疑惑。 酒足饭饱，终于到了喜闻乐见的买单环节。 说要请客的林宇却一动不动，目光定格在顾峰身上。 顾峰心道要糟，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于是拐弯抹角： “那个……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对啊！” “可是……我们就这么走了不好吧？” “也是，白吃白喝可不行，毕竟你是警官，还是要面子的。” “所以……” “你带钱了吗？” “带……带了？” “可我没有，毕竟我的财产大部分被冻结了，手头的钱可是捉襟见肘呢！” 顾峰万万没想到，林宇逃单的方法竟然是厚着脸皮当场摊牌。 他刚刚那些提心吊胆全都浪费了！ 不过眼前他除了给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林宇说的没错，作为警官，他比林宇更需要面子。 他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明天上新闻——江城警官吃饭不给钱。 于是，顾峰只能掏出手机付了饭钱，然后和“请”他吃饭的林宇一起离开了餐厅。 “我说你小子还真能耐啊，找我蹭吃蹭喝？” “我被你们弄得无法工作，没了收入，让你请我吃顿饭还委屈你了？” 顾峰也不好反驳什么，毕竟和盛集团江城分公司现在虽然已经恢复部分，但林宇所在的研发部是彻底停摆。 一方面是人都没了，另一方面也是林宇这个“领导”无法上班。 既然没有成果，和盛集团自然不会付钱，林宇也便是一个事实上的无业游民。 “心虚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少废话……” 顾峰虽然对林宇有些愧疚之情，但却不想让林宇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 “只要把案子破了，你上班便是指日可待的事！ 可惜你那点破记忆死活不恢复，这才是你上不成班的真正罪魁祸首！” 林宇惊讶地盯着顾峰，他没想到顾峰竟两句话把自己刚刚甩出去的锅给扔了回来。 “雕虫小技，算不算班门弄斧？” “大罗法咒！” 林宇一巴掌印在顾峰的印堂上，结束了这段让他感到晦气的对话。 随顾峰回到警备局后，林宇被拉到了办公室里。 只见顾峰转身关上办公室的门，显出一副极为神秘的模样。 “怎么了？” “暗巷的案子有进展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我准备带你去垃圾场之前……” “那为什么不先告诉我这个消息？” 垃圾场的事虽然证实了林宇之前的一些想法，但对团建案的侦破帮助有限。 反倒是暗巷的案子与李可的阴谋间关系更为紧密，让林宇心心念念牵挂不已。 “因为我要是说了，你肯定会留下来先查暗巷的事，那我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让你去垃圾场看看？” 果然，顾峰现在是最了解林宇的人，林宇一点小心思全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算了算了，我不想计较这些，你还是说暗巷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吧！” “首先，我们在袁婷婷的尸体上发现一根短发，很不起眼，要不是罗君欣死活非要找证据，恐怕很难找到。” “哦……替我谢谢她，这头发不会是我的吧？” “不是。” 顾峰翻了个白眼： “要是这头发是你的，我跟你说话会这么客气？” “那是谁的？李可的？” “不一定。” 顾峰摊着手，语气无奈： “这虽然是个重大突破，但是我们查询了dna的数据库，并没有和头发相匹配的数据。” “团建案里每一个涉案人员的信息你们应该都有录入……” “没错，所以这头发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团建案相关人员的。” “包括李可？” “嗯，包括他。” 林宇没有问李可的样本从何而来，对警方来说找点李可的头发之类的东西是一件不要太容易的事。 “那会是谁的……” 顾峰的调查结果，让林宇有些懵： “不会是你们警方检查现场的时候落在那儿的吧？”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所以我让去过现场的所有人也都做了比对，结果还是无一比中。” “你还真是够兴师动众的……” 林宇没想到顾峰的排查如此彻底，一时间也提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想法。 看到林宇也说不出话来，顾峰感到有些失望，他之所以告诉林宇这些，就是希望能听到些有价值的信息。 “我能不能回家？” 林宇准备说话，顾峰以为他有什么线索提供，刚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听到了这句“退堂鼓”。 顾峰正想发火，转念觉得把林宇留在警备局这个环境里，的确影响他的思考。 毕竟林宇不是警方的人，不喜欢刑侦队也实属正常。 于是，他立刻打电话叫来殷天，让殷天将林宇护送回家。 在外面折腾许久的林宇终于回到了家中，此时心中一阵放松，很快就躺回床上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屋里全是人。 “又怎么了？有人趁我睡觉袭击我？” 面对林宇的疑惑，一旁的殷天解释： “你睡觉的时候，我在给你盖被子，无意中发现你枕边有一根头发，长短与你头上的并不相同。 所以，我把头发交给了罗君欣，让她带回刑侦队验一下。 谁知道这一比对，发现这头发竟能和袁婷婷身上发现的对上。 所以……他们就来你房间调查了……” 第191章 有动机 “我这房间什么时候成了公共场所了？啥线索都是在这里发现的？所有的嫌疑人都把我这儿当中转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问题我也想问。” 正在地上找证据的顾峰半抬起头： “为什么你这里就跟个犯罪分子中转站一样，这里到底有什么魔力？” “这里是现实世界还是我的幻觉？” 林宇的问题让顾峰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不是真人？” “嗯。” 林宇直言不讳： “我并不觉得我的房间会变成什么犯罪分子的中转站，所以，它只是一个牢笼，一个将所有线索全都关在其中，让我能自由探寻的牢笼。 我可以在这个牢笼里整理所有线索，从而更接近事情的真相……” “三十八度，是发烧了，要不要送医院？” 罗君欣从林宇腋下突然抽出不知什么时候塞进去的体温计： “再不送去，一会儿他得说我们全都是外星人了。” “喝点药就行了，去什么医院，这家伙有那么矫情？” 顾峰指着桌上的退烧药： “喝了不退再送吧，他没力气起床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林宇疑惑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发现确实很烫。 顾峰没有胡说，他是真发烧了。 “我为什么会发烧？” “不知道，你回来就睡，死活不肯起，殷天觉得不对就试了一下，说你额头烫得要命，就让罗君欣来看看……” “让法医给我看看？” “我没叫兽医来已经对得起你了！还挑三拣四的！” “不是……法医会看病吗？” 罗君欣拳头硬了，默默走到林宇身前，对准他脑门敲了一下，让本就虚弱的林宇当场倒在床上。 “一点点基础的医学知识我是有的，判断你是不是需要送医院的能力我是具备的。 我只是没有行医资格，但看看你死不死得了绰绰有余。” “好吧……刚刚说到哪儿了？” 林宇见罗君欣似乎气得脑门在冒烟，赶紧转移了话题： “罗君欣来了以后，就发现了头发的事，然后你们就来了？” 顾峰点头： “然后就发现你房里的证据多到让人难以置信。” “啥？” “除了头发外，我们还发现了一几枚指纹，分别属于从你房里逃走的那个‘何凡’，藏尸案里的死者‘何凡’，以及你认知中的真正何凡。” “……” 林宇被“何凡”两个字轰炸得头昏脑涨，半天才回过味来：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何凡都在我这房间里呆过？” “所以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顾峰的猜测没有说出口，林宇却突然问： “指纹是在哪里？” “房间里很多地方都有。” “算是生活痕迹？” “可以算是。” “你那大胆的猜测是不是这房子之前的租户是何凡？” “对……” “而且，何凡其实是几个不同的人？” “没错……” “我懂了……这是一个针对我的阴谋……可是为什么要针对我呢？” “你们在说什么？” 殷天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可自己却一句没听懂，忍不住问了起来。 林宇解释： “不同的何凡，包括我脑海里出现的奇怪的关于何凡的记忆，都是一群人的杰作。 这群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相信某件事，从而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哪件事？得到什么？” “我也不知道。” 林宇摇头： “我的记忆没有恢复，只能推测个大概。 这群人里除了几个假扮何凡的人外，很可能还有素高美和胡诚。” 殷天觉得自己听了个寂寞，转而想问顾峰。 可惜顾峰也是一脸愁相： “我和林宇的观点相同，林宇是被人做了局，但这局里人想干什么，我们都还不得而知。” “会不会还是和当年村里的事有关？” 林宇这话问得顾峰双眼发亮： “你不妨再猜得大胆些！” 顾峰的反应让林宇秒懂： “我的身世？” “对，你和何凡是兄弟，但是何凡却跟了他的养父母。 何凡对你来说是一根刺，若要拔掉这根刺，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力弥补之前的亏欠。 补偿的办法除了关爱以外，最好的东西就是钱。 他们会不会是盯上了你的钱？” “别墅！” 林宇惊呼出声，一些零散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串联起来： “我请他们去别墅玩，然后暴露了我的家底，所以他们起了歪心思？” “很有可能。” 林宇的分析深得顾峰之心： “这条线我会跟下去的。” “不过这和团建案应该没什么关系……” 兴奋劲刚一过去，林宇便沮丧起来： “毕竟这些所谓的参与者全都死了，他们总不能是……我去……” 林宇说着说着，眼睛再次瞪得溜圆，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僵硬的抬头，发现顾峰如鹰隼般的目光正直视着自己，只好迅速把头埋得更深。 两人之间的默契如一扇被铁锤捶过的镜面，瞬间碎了一地。 突然起来的变化，让在场众人都有些懵，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两人身上，想探究出个所以然来。 罗君欣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林宇，你为什么不说了？” “他不敢说。” 顾峰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再说下去，他就自爆了。” “什么意思？” “设计他的人都死了，这代表什么？” “报复杀人？” 罗君欣瞬间明白过来： “所以，这是林宇作案的动机？” “对，我们一直找不到动机，所以才认为他很可能不是团建案的凶手。 可是如今，这动机有了。” “但这动机只是我们的猜测……” 罗君欣还想帮林宇说话，可却被顾峰打断。 “是猜测没错，证实需要时间，但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 我想，我们的凶手先生很快就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林宇有些懊恼地捶着自己的脑袋，除了用来缓解发烧带来的头痛，这动作更多是来表达自己的懊恼。 他没想到案子查到这一步，还能整出些动机让自己再次成为警方的怀疑对象，更可气的是，这分析还是他自己做出来的！ 第192章 暖心回复 “你先别忙着怀疑我。” 为了缓和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林宇开始为自己辩解： “这个动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是个铁证。” “哦？来，我听你狡辩。” 虽然顾峰这一脸不信的表情让林宇的脸色有些黑，但林宇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 “想要让我的动机成立，就得证明我知道这个计划，或者他们计划已经实施，而我是这个计划的受害者。 如今，这个计划是否存在都还只是一个推论，更别说证明我知道了。” “可以，你这个狡辩非常有道理。” 林宇的话让顾峰的态度缓和了一些： “虽然我同意你的观点，但你还是得搬出这个房间。” “搬走？为什么？” “这里留下的线索实在是太多了，你这个有可能是凶手的人留在这里有毁灭证据的可能。 所以，我不能让你在这里多呆。” “哦……这不就是证明我不是凶手的证据吗？” 林宇冷不丁冒出来的话，让顾峰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哪儿来的证据？” “你看，我是不是一直住在这个满是线索的房间里没搬走？” “是……” “如果我知道他们对我有图谋，那我是不是该把这房里的线索给清理了？” “嗯……好像是……” “我为什么要等你们都已经把我控制住了，再来清理线索呢？ 你现在让我搬走不是多此一举吗？” 林宇这番话说服了顾峰，让顾峰暂时打消了将他带离家中的念头。 但是，林宇在房间里，提取证据必然会受到阻碍。 因此，虽然保留了在家呆着的权利，但林宇还是被迫搬离了房间。 由于生病，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林宇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里哪里也没有去。 这两天对他来说非常难熬，他迫切想知道警方那边的调查进度。 但是，他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他爬起来问东问西。 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在这大好的机会之中，林木子竟然没有跑出来作妖。 他这两天的睡眠质量极好，根本没有被幻觉拖入到什么幻境之中，当然也没能恢复什么记忆。 在警方的人调查结束，从林宇家撤走时。 顾峰特意来房间里看望林宇，想问问他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收获。 在得知林宇这两天什么记忆也没有恢复后，顾峰失望的离开了，如同一个没能吃到脑子的丧尸，那失望之情几乎能从他身体的每一处线条体现出来。 由于病情好转，林宇已经能下床活动。 在警方的人离开后，林宇走出了房间。 刚一出门，就看到端着一碗药的罗君欣。 “林宇，该吃药了。”看书喇 “你是不是应该喊大郎？” 林宇总觉得这场景不太吉利。 不过，他还是接过药来一饮而尽。 罗君欣是细心的，每次端来的药都已经凉到可以入口的水平。 若说林宇不感动自是不可能，甚至那种暖流三番五次地出现在他的感知里，在他体内攒成了一个火球。 起初，林宇并没有在意这个小火球，对他来说，不过是多出了一种怪异的幻觉而已。 可是，在喝完罗君欣递上来的药后，这火球居然开始膨胀了，如同一颗已近暮年的恒星，迸发出自己最后的光芒。 林宇顿感头疼，转身朝房里跑去。 罗君欣察觉不对，赶紧跟上，可是林宇却关上了房门。 终于，林宇支撑不住，倒在了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不过，睡着是假，出现幻觉是真，他感觉自己来到了那个火球边，接受着炙热的考验。 “这什么东西？” 林宇看着火球，内心忍不住发出疑问。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有一个人声出现。 “林宇！别碰那个火球！” 这声音是林木子的，不仅没有让林宇收手，反而让他起了逆反心理。 “哦？那我偏要试试……” 倒不是林宇头铁，而是这火球的来历他再清楚不过，这是他与罗君欣接触后出现的。 他相信这个火球和罗君欣有关，既然有关，就一定不会害他。 当他的手触碰到火球的瞬间，他觉得一股巨力突然出现，并涌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这股力量仿佛撕扯着他的灵魂，但他却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觉得非常安心。 大量的记忆片段出现在他的脑子里，这种感觉并不疼，反而有些痒。 用流行的话来说，就如同要长脑子了一般。 很快，这“脑子”就长出来了。 …… “我叫林宇，你呢？美丽的姑娘？” “你的话问得很唐突很油腻，但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没让人感觉到不舒服呢？” …… “你可是我的调查对象，我不能答应你……” “你可得答应我，只要你一答应，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以及我推理出的结果一并告诉你，保证你们警方能够迅速破案！” …… “你们……不合适，但我也不会拦着。 林宇，你要知道，罗君欣为了你们两个的关系付出了很多。 你们公司那个案子，她让出了所有功劳，就只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 你若是不珍惜，有你好看！” …… “素高美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可是李梦瑶又是怎么回事？” “你听我说，这和我无关，是李可他……” “我不听！你会自己去查！ 林宇，要是让我知道你背叛我，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林宇！我这就给你排毒！” “罗君欣你疯了？你这样做，他醒不了，你也会死的！” …… “啊！” 林宇在一声惊呼中醒转过来，那个火球已经从他的意识中消失不见了。 他睁开眼，发现罗君欣正站在床边皱眉看着自己。 “你怎么这么傻？” “你是不是欠打？” “不是……我是说……你为什么要用嘴给我解毒，结果把自己也毒倒了？” “要你管？” 罗君欣别过头去： “就是因为救你，我到现在记忆都不完整！” “原来，这就是你失忆的原因，难怪我怎么问你都不肯说。” “哼……咦？你恢复记忆了？” 第193章 欢迎新人 “不过有件事我很好奇…… 为什么你还有空救我？你自己没事吗？ 另外……如果我因为中毒倒下了，又是因为你救我才苏醒的，你们一开始为什么会怀疑我？” 本来罗君欣已经沉浸在和林宇的美好回忆中，可被林宇这么一说，她又立刻垮下脸来。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林宇盯着罗君欣的眼睛，眼神复杂： “你是不是在顺着我的话说，好混淆我的记忆？” “你！” 罗君欣只觉得气不打出处来，整个人“噌”地一下立了起来，林宇隐隐觉得她的头发都有些竖起，下一秒徒手搓个闪电球都不会令人有丝毫意外。 “我怎么了？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就解释一下我刚刚的疑问啊！” 罗君欣深呼吸好几口，这才让心情平复了一些： “你是不是忘了，是在殡仪馆被抓的，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医生说，我那样吸是不可能把毒吸出来的，所以你的死丝毫不令人意外。 结果，你居然没死，证明你体内毒素的量确实比别人要少很多，这才是你被怀疑的真正原因。” 罗君欣的话经得起推敲，让林宇的态度也软化了些许：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唐突！” 罗君欣气乎乎地转身就走，不想再理会林宇这个“忘恩负义”之徒。 毕竟，她在床边照顾林宇许久，却不料被林宇“恶意”中伤，其心中难过可想而知。 林宇自知理亏，并没有挽留罗君欣，只是目送她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等罗君欣走后，林宇闭上眼睛，他很怀念刚才那个火球所带来的温馨感，他很想再次体验一番。 可是，记忆的恢复，让那个火球彻底消失，林宇再次体验的想法彻底落空，这让他心生怒意。 怒火的出现总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之前一直不让他碰火球的林木子便成了他最好的出气桶。 “林木子，你出来！”qqxδnew 林宇一声怒吼，震得整个脑瓜都嗡嗡直响。 虽然有些阵痛，但林宇并没有睁眼，而是强行让自己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幻觉。 不过林木子想藏，也不是林宇轻易能找到的。 就在他束手无策，只能在那儿狂怒时，远处的黑暗中突然走出一个人来。 他想到自己幻觉里就剩下林木子，因此想当然的认为那个就是，于是立刻迎了上去，准备教林木子做人。 到那人面前，他正准备动手先来一巴掌再说，却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竟不是林木子。 “你是？”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那人看到林宇竟问自己是谁，顿感惊讶： “我和你这么多年交情，你居然上来问我是谁？” 林宇倒是想直接认对方，他虽然失忆，但这么久过去，团建案里去世的人的资料他早已记得八九不离十。 可是，出现在林宇眼前的却是一团黑雾，根本看不清脸。 至于通过声音判断对方身份，对林宇而言实在是强人所难。 林宇想了想，随手一捞，一把镜子出现在他的手上。 他拿着镜子对准来人，来人自己吓了一跳： “我去，我脸呢？” “对啊，你脸呢？” 那人伸手在脸上摸来摸去，似乎想给自己捏出个脸来。 可惜，他的脸只是黑雾不是橡皮泥，捏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看不到你长什么样，你就告诉我你是谁吧，别卖关子了。” “我是赵斌啊！” “赵斌？” 林宇发现这个名字竟然在他记忆的盲区，一点也想不起这是谁。 “我是你发小啊！” “你认识李可吗？” “认识啊！他和我们一起玩的啊！不过他小时候经常被欺负，可怜巴巴的。” “那……你认识何凡和林木子吗？” “何凡……不是很熟，林木子不是你弟吗？你连自己弟弟都不记得了？” 听到这个答案，林宇沉默了。 良久，他才又问：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死了？” “啊？这里……是阴间？” 赵斌这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回想起刚才镜子里那张恐怖的脸，他总算对自己的处境有了点认知。 “也算是？” 林宇本想否认，但想着自己满脑子死人，若说是阴间也不为过，也便没有纠正： “能在这里跟我见面的，的确没有活人。” “那……你也死了？” “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 “什么叫让我失望了，我当然希望你活着！咱们是朋友啊！” 林宇打量着根本没什么可打量的赵斌： “你记忆的最后一刻是在干什么？” “在……” 赵斌欲言又止，似乎有秘密不想告诉林宇。 虽然他没有脸，林宇看不到表情，但光从语气就能听出其心虚。 林宇也没给他留面子，毕竟他还没想起眼前这个发小到底是何许人。 “看来，你有事瞒着我。” “我……是有点事瞒着你……” “你都已经死了，还怕什么？难道怕我把你整得灰飞烟灭？” 林宇的话，让赵斌渐渐冷静下来。 他想了许久，最终点头： “好吧，我也不瞒你了，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一个团建的现场……” “什么地方的团建？” 林宇的心猛地跳动起来，他隐隐觉得赵斌也将与团建案扯上关系。 “好像就是你在的那个什么和盛集团吧！” “果然！” 林宇心下了然，可很快又疑上心头：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又是怎么死的？ 我在团建案的死亡名单上可没有看到你！” “我死了没上名单我咋知道是怎么回事……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那里，记忆中是李可带我去的。” “他带你去？为什么？” “他跟我说要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我就去了。” “哦？就这么简单？你们去团建现场就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 赵斌不解： “总不能是去杀人的吧…… 呃……你刚说团建——‘案’？还提到死亡名单…… 不会真出事了吧？” 第194章 行云流水 在“没脸没皮”的影响下，林宇无法判断赵斌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 他只能暂且当赵斌真不是知情者，露出失望的表情： “唉，我以为你能知道些什么，看来你是一点也不知道。 不过很奇怪啊，团建案现场几乎无人生还，你却逃了出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没有呆到最后。” 赵斌在林宇失望目光的注视下，竟产生一种想要证明自己的想法： “当时李可让我走了，不让我继续呆下去。 我还想在那里多吃点喝点，可是他硬把我拖了出去。 我想着是他带我去的，我也不好逆着他意思来，只好离开了。” 林宇听着赵斌的话，再次复盘起团建案的过程来，他想起自己有曾经在团建案现场见过李可的可能，但还是始终想不起赵斌的样子。 “林宇！有情况！快醒醒！” 正疑惑间，林宇听到了有人叫自己，他尝试强行驱散幻觉，可是却失败了。 显然，他之前逐渐康复的精神又逐渐出现了问题，渐渐失去了对幻觉的掌控能力。 就在他着急，考虑着怎么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自己的困境时，突然觉得喉咙里涌入一股暖意，随后便是一阵被呛的感觉让他不住的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他醒了。 睁开眼睛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罗君欣和顾峰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我没事，你们刚怎么把我弄醒的？” 罗君欣摇了一下手里的药瓶： “喂药，我们问了医生，这时候只有让你服药，你才有醒的可能。” “不对啊……如果是药让我醒的，效果不可能起得如此之快啊！” “那你就是被呛醒的……” 罗君欣瞪了一眼顾峰： “我说让医生来想办法给你灌药，顾队非要直接用水灌……” 顾峰两眼望天，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林宇也没有计较，毕竟“醒”这个目的达到了，怎么醒的已经不重要了。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把我弄醒？” 为了让顾峰继续“愧疚”下去，林宇决定先不着急暴露自己本来就想要醒过来的事实。 “是你自己在那儿喊‘快救我，我醒不过来了’，我们才给你灌药的。 你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哦，那我继续睡了……” 林宇也不着急，他知道顾峰这么火急火燎肯定有了不得的大事，该说的时候，顾峰自然会说。 果然，顾峰虽然城府不浅，且道行比林宇深得多。 但是，现在也没有装深沉的必要，比林宇预想中更快的开了口： “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的与案件相关的人物。” “赵斌。” 林宇张口就来，把顾峰给震得张大了嘴： “啥？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事可多了……” 林宇也没想到自己一猜就中，竟隐隐觉得有些心虚。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说了，跟我走吧。” “去哪儿？” “认个尸。” …… 一小时后，被带到一处废弃工地的林宇下了车。 若不是顾峰和罗君欣跟着，林宇恐怕要以为有人想杀人灭口了。 毕竟这种地方是电视里演的杀人藏尸的绝佳场所。 “你们这是……” “又有个新案子，抛尸现场，死的人你可能认识，所以让你来辨认一下。” 林宇心中“咯噔”一下： “赵斌？”仟千仦哾 “咦？你今天提这个名字提了两次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刚说发现一个人和案子相关的人，我说赵斌，你没有否认。 那你带我来这里认的可不就得是赵斌么……” 说话间，顾峰已经把林宇带入废楼内，进门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具乌漆嘛黑的尸体，让林宇看罢阵阵作呕。 等舒服了些，他才有力气对顾峰怒目而视： “你逗我？” “怎么？” “烧黑了你让我辨认什么？” “特征啊！” 顾峰并没有因为带林宇看了个“寂寞”而感到丝毫愧疚： “我在看到那人身份证以后，第一时间就想到查他与你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一查就查到他是你发小，也是李可的发小。 所以，你应该知道他身上有什么特征吧？” “不知道。” 林宇答得很快，让顾峰的不满也成倍的放大： “不知道？你看都没看就说不知道？” 林宇退到一边，离那尸体远了些，这才说： “我似乎预感到了他会出事，所以我脑海里事先出现了有关他的幻觉。 可奇怪的是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一片迷雾。 所以，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又怎么可能记得他身上有什么特征？” 顾峰对林宇的话虽然将信将疑，但也没什么好办法来逼出“实话”，只能退而求其次： “那个……我把赵斌的身份证和资料照片拿给你看看，兴许你能想起点什么来？” 林宇本是求之不得，但又不想让顾峰太过得意，便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把顾峰气得够呛，却也无可奈何。 顾峰将资料交给林宇，林宇一拿到照片，便感到一阵头晕。 他知道自己恐怕又要犯病了，赶紧一把拉住顾峰的胳膊： “我犯病了，赶紧扶我去车里！” 顾峰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这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他和罗君欣一人一边将林宇架住，然后迅速回到车内。 此时，林宇已经被幻觉包围，对现实世界没有什么反应了。 …… “你终于有脸见人了。” 看着面前已经褪去黑雾的赵斌，林宇笑了出来： “不过你这模样……怎么跟逃荒来的一样？” 赵斌此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若不说是林宇熟人，怎么看都是一个正经的乞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你怎么给我安排了这样一副皮囊？” “关我什么事。” 林宇翻了个白眼： “警方给我的照片上你就这模样，所以你也只能以这形象出现了。” “嗯？我是这形象？” 赵斌自己也有些懵： “我为什么会跟要饭的似的？那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林宇一拍脑袋： “我还忘了问了，不过没事，一会儿我就去问清楚，然后再告诉你。” 说完，林宇便挥手驱散了幻觉，那动作之行云流水，让他自己都觉得不真实…… 第195章 伴眠 “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林宇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发呆，直到顾峰把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我竟然能这么轻易的退出幻觉？已经很久没这么舒爽过了……” “你吃过药才没多久。” 罗君欣的提醒让林宇恍然，可他很快又疑惑了： “吃过药以后我应该不会产生幻觉，怎么会突然发病呢……” “我哪里知道，你得去问医生。” “去医院吧！” 顾峰没敢耽搁，林宇的病虽然有利用价值，但是他真疯了的话，所有的证词都将无效，到时候这案子一半的证据会用不了。 赶往医院途中，林宇问顾峰那照片相关的信息，可是顾峰全部以保密为由拒绝回答，让林宇问了个寂寞。 到达医院后，林宇被送到精神科进行诊疗。 医生问了些基本情况，然后开了些药给林宇。 林宇也问了医生关于药效的问题，得到的答案是老药已经压不住他的病症了，必须用新药来治。 这让林宇的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他本以为自己的病已经在康复的边缘，只是因为他自己想保有记忆这才选择了暂时让自己继续病上一段时间。 可如今看来，这不过是他的奢望，这病离好还差着老远。 走出诊疗室，林宇冲顾峰勉强一笑，摇了下头。 顾峰看他一副大人孩子都没保住让家属节哀的表情，也猜的到底什么结果。 “没事，你这病迟早会好，不用太担心。” 这苍白无力的安慰，并没有让林宇好受多少。 林宇只是谢过了顾峰，然后随之一同回得了医院楼下。 可是刚一下楼，林宇恍惚间听到一些动静。 “顾队，那个潜伏在医院里的‘刺客’是不是还没抓到？” “嗯，我们怀疑他已经离开医院了。” “可我现在在医院，他会不会回来再行动？” “应该不会。” 顾峰摇头： “这医院被我们警方来回搜查很多遍了，你的重要性虽然有，但要杀你，方法多的是，用不着在这医院里死磕。” 林宇一想也对，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然后无奈地跟着顾峰离开了。 他刚走不久，医院走廊的阴影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出神…… …… 林宇自然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盯上了，只是对顾峰开始说起自己看到的赵斌有了相貌后的变化。 “赵斌的出现给了我一个启发。” 顾峰车速明显慢了下来，这是思考时的自然反应： “你的所有幻觉的出现都不是无缘无故的，一定有什么原因诱发。 如果我们能利用好这一点，彻底恢复你的记忆将成为可能。” “哦？那你找到诱因了吗？” “已经有想法了。 不过这想法要跟你解释需要时间，等回去再跟你说。” 没过多久，两人回到了林宇家。 顾峰这才娓娓道来： “在你说见到赵斌但无法看清面貌的那次发病时，我在给罗君欣打电话。 她接到电话时我所说的，正是发现疑似赵斌尸体的事。 我怀疑是她在你面前无意间提到了赵斌的名字，这才让你产生幻觉。” “我的确提到了。” 罗君欣点头： “不过当时林宇在熟睡，所以我也没有在意。” “这么说来……只要我发病，你们提什么我脑子里就会出现什么？” “理论上是这样……” “可是何凡、素高美、周木子、胡诚他们可都没人提过，为什么我会产生和他们相关的幻觉？” 顾峰拍了一下自己随身的公文包： “我给你看过团建案死者的资料，你的相关信息应该都是从那里获取的。” “不对，在看资料之前已经……” “至于一开始出现的几人，多半是因为记忆太过深刻，所以直接出现的。” 顾峰似乎早已推敲好一切，林宇无论怎么反驳，他都能找出理由来让林宇闭嘴。 讨论到这一步，林宇也不得不承认顾峰说得有道理。 “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想主动诱我出现记忆来破案？” “对……不过团建案现场的记忆我暂时不奢望。 毕竟你接触团建案信息接触的也不少，这么久了也没回忆起什么，证明你记得的东西的确不多。 我有个想法，先从你对同事的印象开始恢复起。 我这里有个名单，你自己挑一个喜欢的。” 林宇接过顾峰手里的名单，这名单叫一个丧心病狂，上面罗列了百余人，全都是和盛集团江城分公司的员工。 “我也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见素高美。” 林宇这个想法也是在顾峰的启发下得出的。 如果顾峰的猜想正确，那么他的幻觉不过只是一些记忆的集合体而已。 若真是如此，就不会存在生老病死。 有关素高美的一切，他还没有彻底记起，这代表着素高美还没有完全化为他记忆的一部分，就还有复活的可能。 “你为什么想要见素高美？” 问问题的不是顾峰，而是罗君欣，这话里多少有些醋意。 “因为，她带有一定的串联作用，从她身上挖掘到的记忆越多，我就越可能把整件事串联到一起。” 林宇的理由非常充分，连顾峰也认可这一点。 即便罗君欣百般不情愿，但也只能接受两个已经达成一致的人的决定。 林宇躺下，准备开始入眠，顾峰则准备好素高美的一切资料，在林宇的耳边“念经”。 随着鼾声响起，林宇逐渐进入梦乡。 顾峰的“诵经”声也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的场景。 混沌中很快就发出一丝光亮，他发现自己来到了办公室里，眼前是一沓永远也批不完的材料。 “林总。” 这时，敲门声响起，林宇头也未抬： “进。” 大门打开，一个身影款款入内，可惜并非素高美，而是袁婷婷。 “林总，素小姐找你。” “哦？” 林宇没想到袁婷婷竟是开胃菜，素高美真的紧随其后，于是点头： “让她进来吧。” 他刚一答应，素高美便闯了进来。 “林总，我找你……” “坐，我有话问你！” 第196章 重生的素高美 素高美疑惑于林宇有什么事，有些坐立不安。 看到她如坐针毡的模样，林宇勉强挤出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笑容： “那个……你别紧张，我找你来是问些事……” 说到这里，林宇抬头看了袁婷婷一眼，袁婷婷见林宇有意支开自己，虽略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退出办公室关上了门。 “没规矩。” 林宇小声吐槽一句，音量控制着既让袁婷婷听不见，又能让素高美听清楚，既不得罪自己的秘书，又让素高美知道态度，可谓一举两得。 做完这些，林宇心满意足地将目光移回素高美身上： “你和何凡最近还好吗？” “何凡是谁？” 素高美的反应让林宇有些意外： “何凡是……算了，胡诚呢？” “我和他离婚以后，他就很少找了。 我跟他交集不多，也不想多跟他纠缠。” 此刻，林宇已判断出此时出现的素高美是处于和胡诚离婚的状态，但让他惊讶的是对方突然说不认识何凡，着实让他不懂。 “那……” “林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们不适合。” “哈？” 林宇没想到自己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就直接被拒绝了，一时间有些尴尬。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照顾我吗？我觉得我不需要特殊照顾……”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林宇只能硬着头皮编： “我只是说你可能心情不太好，和胡诚的相处也不可能融洽，让你们分开工作，特殊照顾你一下，有助于工作的开展。” “是这样吗？” 素高美对林宇的说法将信将疑，但林宇毕竟是领导，她又不好说得太过火，只能言道： “我不需要，谢谢关心。” 林宇见素高美拒绝，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只是继续问： “你对李可这人怎么看？” “李可？他都离开了，我不好评价一个前同事吧？” “我知道你有顾虑，毕竟我和李可的关系摆在那里。 不过你放心，你今天说的话我绝不会告诉他的。 难道我的人品你还不能相信吗？” 素高美低头思忖片刻，然后抬头微笑： “当然能信，李可这人到处借钱，很有可能被集团盯上了。” “这就是他辞职的原因？” “林总，你是真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林宇疑惑地看着素高美，不知道她下一句会说些什么。 素高美犹豫片刻，这才说： “集团那边也有放贷的业务，而且……不怎么干净。 我怀疑李可是……找集团借钱了。” “如果集团借钱给他，就不会轻易让他离职啊。 否则，他拿什么钱还给集团？” “那是李可自己的事，集团若是聘他，不等于拿自己的钱还给自己？” “呃……有道理。” 林宇发现自己似乎真遗忘了一些事，这些事不仅关乎到团建案真相，更关乎到和盛集团。 他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是在幻觉之中，摄像头不过是摆设而已，也便释然了。 只是，他很快又皱起眉头： “你为什么不怕我有录音笔，或是天上那颗摄像头？”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大不了我辞职咯！” 素高美表现得极为不屑，但林宇敏锐地发现她的手指指尖在不住地颤抖，显然她内心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 “我要问的问完了。” 林宇虽然还有很多话想问，但考虑到一次问太多容易把这幻觉问崩溃，于是决定先换个话题。 “那我先走了……” 素高美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林宇叫住。 “等等！” “还有什么事？” “你不是来找我有事的吗？事还没说你去哪儿？” 素高美有些尴尬地在原地怔了片刻，这才回过头来。 “差点忘了，不好意思。” 素高美回身重新坐下： “我找你是来汇报团建的事的。” “都准备好了？” 林宇没想到素高美会突然“送”来如此一份大礼，顿时来了兴致。 “是的，全都准备好了。 场地定了，人也请了，布置现场的事我会亲自去督办。 你看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我一并去办了。” “李可请了吗？” “请了。” “啊？为什么？” 李可是否邀请是林宇提出的，如今突然又反问，把素高美整得有点懵。 “什么意思？不是您……” “我建议不要请他，毕竟他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了。 这一次会有很多集团高层过来，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好了。” 林宇这是在试探，他自己也不确信自己在团建案前与素高美讨论请哪些人时是否有过这种想法。 一旦李可在正确记忆里的确是他请到现场的，那么这次幻觉将彻底破灭。 林宇略有些紧张地盯着素高美，足足两分钟后什么也没有发生，他这才放心一些。 “林总，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请他是集团公司的意思，如果你能跟上级打个报告说明情况，或许还能不请他……” “啊？集团公司要请他？为什么？” “上面给出的理由是，他在公司这段时间贡献不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次大型活动本就是公司的福利，多一个人不过多双筷子的事，让他参与一下也好。” 这个说法显然不能让林宇苟同，但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 毕竟他只是个研发部的主管，离集团公司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还远得很。 他顶多跟分公司领导汇报一下这事，但分公司领导百分百不会为了他去得罪高层。 所以，这话跟高层说了也是白说。 “好吧，我知道了。 既然集团公司要请李可就请吧。 不过……” “不过什么？” “李梦瑶会不会来？” “她不在名单上。” “赵斌呢？” “赵斌是谁？” “嗯？你和胡诚不也和我一起长大的吗？怎么会不认识赵斌？” “林总，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和胡诚哪有这么大福分和您一起长大啊！ 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工作了。” 林宇本想叫住素高美，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次对话得到的信息不少，他得消化一下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第197章 集团疑云 本来，林宇已经对眼前的素高美深信不疑，认定她就算不是在顾峰的帮助下重新复活的幻觉，也是记忆的再现。 可是，对于赵斌、发小以及何凡三件事的一问三不知，又让林宇开始怀疑起来。 素高美出去以后，林宇叫来袁婷婷： “最近有没有发现素高美不太对劲？” “我倒觉得您挺不对劲。” 袁婷婷说话也不客气： “你以前和别人说话什么时候支开过我？” “从来没有吗？” “从来没有！” 袁婷婷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怒意，让林宇哑然。 他停顿了数秒，这才又说： “对不起，实在是有些话你若听了对你没有好处。” “行行行！你和她之间的秘密我也不想知道。 不过，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何凡的？” “我……怎么知道？什么意思？” “我没跟你说过何凡的事，为什么你会突然提起这个名字？” 袁婷婷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林宇觉得费解。 何凡和袁婷婷之间的关系，他可是闻所未闻。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我才是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何凡？我不仅知道他，我还知道赵斌……” “你刚才偷听我和素高美的对话了？” 林宇这才发现原来刚刚白把袁婷婷支走了，那些对话内容，袁婷婷听得一字不漏！ 他有些恼火，想要训斥袁婷婷几句，怎料袁婷婷现在的态度似乎比他更为生气，头发都差点竖了起来。 “偷听？你这门又不隔音，我在外面站着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为什么会问素高美这些问题，是不是你觉得她比我好？ 我们一起长大，你居然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我真是伤透了心！” “你在说什么？” 虽然林宇隐隐觉得袁婷婷似乎在表白，但是他却不敢确定。 毕竟他见过袁婷婷本人，她可从来没有表达过爱慕之意。 这瞬间的不确定，让他的脑子一阵生疼，不适感瞬间放大，让他的幻觉当场破灭。 “啊！” 在一声惨叫声中，林宇睁开眼睛。 “你还好吧？” 罗君欣扶住林宇，问得关切。 可林宇却没有心情回答这个问题，他现在一脑袋问号，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我没事，顾警官，你知不知道我和袁婷婷之间是否还有什么特殊关系？ 比如……小时候认识？” “没有。” 顾峰连连摇头： “你的人际关系我们警方基本查了个底儿掉，不可能有什么遗漏。 你和袁婷婷的关系没那么复杂，你也不要多想。” “我倒是没多想，可是她多想了……” 林宇把刚刚发生的事对顾峰说过一遍，顾峰把林宇的话全给记下。 不过，看着自己做的笔记，顾峰也是一头雾水。 他也想不通林宇这次见到的袁婷婷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来。 “有种可能……” 一直没有说话的罗君欣突然开口： “林宇并没有见到两个人，他自始至终见到的都是一个人。” “啊？” 林宇一愣： “什么意思？” “你的潜意识里把素高美给分成两她和袁婷婷，但实际上这两个人是你同一段记忆的化身。” “倒也不是不可能……” 想起素高美忘记了那么多事，林宇也深以为然。 可是，他很快又皱起眉头： “话虽如此，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不，我觉得得问你们。” 罗君欣刚把责任“推”出去，林宇就又给她一脚踢了回来： “我见素高美的方案是顾警官定的，你们在我睡着后给我‘施’了什么法我也不知道。 要不你们把你们刚刚对我念过的东西再念一遍，我再看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是我的错。” 他话音刚落，顾峰就站出来承认： “我刚刚拿资料拿夹了，念了一部分袁婷婷的。” “破案了！” 林宇一拍手： “看来这次没有得到什么线索，是顾警官的锅！” “你推卸责任倒挺快……” “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你说。” “去查一下制定团建计划的和盛集团高层。 我觉得他们请了李可这件事不太像是我梦里杜撰的，很可能是真的。” “查过了。” 顾峰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掏出资料： “这次团建案是素高美做的计划，你批的，和盛高层要求加上了一些宾客，其中就有李可。 至于是谁加的李可，目前查到的是胡海。 他是提议者，审批的人是另一名高层。 不过，这人没有来团建现场，所以迄今为止活得逍遥自在。 只不过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和案子有关，所以不能带他回来问话。” “没证据？他批了李可参加团建不就是证据吗？ 李可又不是什么重要客户，他凭什么邀请？” “凭他是你们公司高层。 他这个层级签字，完全不看内容也是有可能的。 你若是拿这当证据去抓他，回头很可能被他告得找不着北。 你要是实在怀疑他，我倒是可以放你几天假，找个人陪你去你们集团总公司去问个究竟。” “好啊！” 林宇答应的速度超乎顾峰的想象，顾峰有些后悔，想要拒绝，但转念一想，京城相较于江城来说，对林宇而言要安全得多。 到时候只要跟去的人盯紧一点，倒是没什么大碍。 “我觉得还是不要。” 为了让林宇老实本分，顾峰决定正话反说： “你若是去了，半路逃走，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逃走？现在最重要的是证明我自己的清白，我若是逃了，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你倒是人间清醒。 这样吧，我让罗君欣陪你去，如何？” 顾峰如此做也有他的考量，他相信林宇就算真有打伤警方的人逃走的心思，也绝不会伤罗君欣分毫。 林宇自是看得出他的打算，但并没有反驳。 他本就没有逃跑的心思，只是一心想要从这无尽的怀疑中脱身出来。 第198章 京城之行 林宇和顾峰二人一拍即合，却没有问罗君欣的意见。 听完两人的“天方夜谭”，罗君欣当即不乐意了： “你俩在这儿胡说些什么？顾队，你当真要带一个嫌疑人跑到京城去？” “有什么问题？他现在的嫌疑已经很轻了，转为证人指日可待。 再者说，有你的看护，想必他也不会跑。 能拉免费壮丁这种好事，我为什么不干？” 出于自己的立场，罗君欣觉得顾峰说得有道理，可是出于和林宇的特殊关系，她又觉得必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矛盾之下，她的脸憋得通红，让林宇和顾峰看了个稀奇。 “你这是？” “没事，你是真的非要他去京城？” “是。” 顾峰这次答应得很干脆： “他这次京城之行对我们查案很重要，所以必须去。 作为和盛集团的人，他跟上面的高层对话会比我们警方要方便得多。” 顾峰给出的理由足够充分，罗君欣也没了主意，只能顺从。 不过，她也并非完全认同顾峰的计划： “让林宇去可以，我不去。” “为什么？” “我是法医！” 罗君欣终于喊出了这么久以来憋在心里的话： “我被你调到刑侦队帮了这么久的忙了，你一分钱补贴都没发给我。 这下还让我出差，你亏心不亏心？” “哦……这事儿啊……” 顾峰这才发现原来罗君欣想着的是钱，对他来说，这比感情好处理得多： “我回头跟你申请个差旅补贴怎么样？” “一言为定！” 罗君欣答应得如此爽快，甚至都不怀疑顾峰是不是开的空头支票。 这个举动，让顾峰更深入地了解了她的想法。 她不过只是怕陪林宇去京城名不正言不顺，受人诟病，所以要找个台阶而已。 一切安排妥当，林宇入京的行程也提上了日程。 三天后，收拾好的他在罗君欣的带领下上了辆警车，朝着京城而去。 由于他的行程秘而不宣，所以一路上还算畅通无阻。 到京城后，两人来到顾峰事先安排好的警务招待所入住。 “什么？只有一间房？”m “是的，顾警官当初说的就是一间房。” “可是我们有两个人……” “他说你们两个住一起没事。” 那服务员强忍着笑意，差点把肺憋破了。 “谁说没事的，男女授受不亲！” “顾警官让我提醒你，警官办案时没有男女老幼，得一视同仁。” 罗君欣没想到顾峰远程遥控还能如此事无巨细，只能打心底佩服并接受现实。 来到房间，罗君欣把林宇安顿好，自己犯起难来。 倒是林宇显得比较无所谓： “罗警官，实在不行你睡床我就睡地上呗。 虽然你是法医，但也不是第一次出差吧，和男同事挤一起这种事应该有过啊！” “是有过，但你又不是我男同事。” 罗君欣吐槽着，但心底已经打定主意： “床你睡，我睡地上。 你有精神病，睡得上发病跳起来就跑，我追都不好追。” 虽然这个理由有点扯，让想要发扬风格的林宇很受伤。 但罗君欣的安排他也不得不从，只能把床给占下。 躺在床上的他突然有了疑惑： “顾警官为什么不给我们定个标间？” 罗君欣听罢“噌”地一下跳起来，一下子冲出了门，把林宇看得一愣一愣的。 五分钟后，罗君欣又回到屋里： “走，收拾东西。” “去哪儿？” “换标间！” …… 虽然仍是一间房，但现在，两人都有床睡，可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只有远的江城的顾峰计划落空，心里略有些郁闷。 林宇没有闲着，他立刻联系了在和盛高管中的熟人，表示想要见一见那个约李可去团建案的人——左庆。 那个熟人倒也给力，很快就帮林宇搞定了一切。 左庆虽然不认识林宇本尊，但林宇的大名也算是如雷贯耳。 毕竟江城分公司的研发部是和盛集团的重点部门，若非如此也不会有高管特意跑江城去参加团建。 再加上出事以后，研发部停摆，对和盛的业务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林宇的大名就更加“出圈”了。 如今林宇这个“嫌疑人”突然出现在京城，对左庆来说是个意外，所以他想要见林宇一面，弄清楚林宇的底细。 因此，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在第二天一早就见上了面。 他们见面的地点是京城一家中档餐厅。 之所以选这里，左庆有他自己的考量。 一来这餐厅是他的熟人开的，眼线人手众多，出了问题他自己好脱身。 二来林宇虽然在和盛集团有些地位，但薪资水平应该去不了太高档的餐厅，所以选中档也是照顾林宇的情绪。 他哪里知道林宇根本没有情绪，这顿饭对他来说只是点缀，真正要做的是要套出线索来。 罗君欣并没有跟着，她在京城找了些熟人带着便衣把餐厅围住。 一旦里面发生事情，她可以第一时间冲进去救急。 餐厅中间，风口浪尖上的两人正举杯对饮。 “左总，我们第一次见，我这人平日很少交际，如果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您担待。” “哪里的话，小林你可是我们公司的中流砥柱，没有你在，我们这总那总的想混口饭吃都难！”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试探着对方的底细，可惜都是人精，谁也没试出什么来。 林宇看着桌上的菜，决定不再绕圈子： “听说左总认识李可？” 他的这句话，让左庆的手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 “认识。” 左庆只思考了一秒就立刻认了下来。 他知道，林宇敢这么问，肯定手上有些证据。 若是否认，反而更容易被拆穿。 “他是我同学，我介绍他进的公司。 只可惜他这人有些坏毛病，集团也没惯着他，给他开除了。 奇怪的是，他被开除后却参加了公司的团建，我本以为是集团要给他机会，可却不曾想团建出了事，从此这事就没下文了……” 林宇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帮李可要职位，但其真实目的，在座两人全都心知肚明！ 第199章 鸿门宴 “我对他印象不错，比较关注这个后辈。 不过我也只是想勉励他继续前进，不要沉溺于失败之中不能自拔。 我也不是管人事的，没有让他直接重进公司的权力。” “这样啊……实在是太可惜了！ 所以，您当初就是出于想让他振作起来的目的，才让他参加团建的？” 左庆沉默片刻，点头： “没错，我就是这个想法。 小林果然聪明，能当江城研发部的一把手果然不是庸手啊！” 这句恭维的话，显然是想岔开林宇的话题。 可惜，林宇今天目的明确，并没有借坡下驴。 “李可不止一次跟我提起您，说您对他的帮助很大……” “这小子……咳咳……” 左庆准备吐槽两句，却觉得这种话当着林宇的面说不合适，于是又变回那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我是对他有些照顾，但照顾得有限，只是邀请他参加团建，没有做过别的什么。” “如果我记得没错，集团的信贷业务是您在管理？” 林宇突然换话题，让左庆松了口气，可是换成的新话题，又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听说……李可也是你们的客户？” “是。” 左庆没有否认，他是聪明人，知道在这种一查就准的事情上撒谎，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你不会是来劝我给他宽限还款时间的吧？” “他的钱还没还清？” 林宇这个问题把左庆给问傻了，左庆也不知道林宇这算知道李可借贷的事还是不知道。 不过，江城事他有所耳闻，对林宇还是有些警惕。 “没有，你是他朋友，你怎么会不知道？ 还是说……你来问我不是你自己的意思，而是……警方的意思？ 集团的借贷业务是合法合规的，经得起查，警方要查可以大方地来，不必使这种手段。” “您现在是不是联系不上李可了？” 林宇这个问题倒是问到了左庆的心坎里，他们借贷业务最怕的就是借款人失联。 一旦人找不到了，这笔账就算坏了，回头集团追查起来，他多少都得赔点。 李可借的不是小数目，若是能通过林宇找到人，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我是联系不上他了，正着急呢，你能找到他？” “当然，他和我一直有联系，就算我不找他，他也会找我。” “哦？你们关系这么好？ 我可记得当初团建时你俩水火不相容，差点打起来了。 要不是集团的人劝架，你恐怕当场就被警方带走了。” 这段记忆林宇是没有的，他记忆中关于李可在团建案现场的印象都很模糊。 此时，他无法判断左庆说的是真是假，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不过，他的无动于衷，倒是让左庆更相信他了。 “这事我知道挺尴尬，这么提只是因为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和好的，并无他意。” 左庆这一解释，把林宇从思考中拽了回来。 “嗯，事后他跟我道歉了。 团建以后，我倒了被送到了医院，警方找我了解情况后就走了。 没过多久他就来了。 我以为他想趁我病要我命，没想到他居然提着东西来道歉。 我和他聊了很久，知道了他的难处，然后就把话说开了。 这次来京城，主要就是为他求情……” “果然是这样……” 左庆在林宇逼真的演技下败下阵来： “不过这种事，我作不了主。 虽然我在集团说得上话，但借贷业务在集团是个重点项目，负责的人可不少。 我若是擅自作主……” “我知道您有难处。” 林宇显得非常体贴： “所以我只是希望您能帮忙吹吹风。 毕竟，李可要是出事了，你们也收不到钱了不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 “我还有件事想问一下……” 没等左庆决定如何回答，林宇就立刻问道： “他是为什么会欠下一屁股债的？” “你不知道？” “是啊，他不肯告诉我。 虽然我拿他不说就不帮他来威胁，他也没有屈服。 鉴于我和他的关系，我还是决定来找你。” “他……反正不是什么正经债务。” 左庆差点把实话说出口，但考虑到对林宇的信任度有限，他还是没把话说明白。 但他不说，林宇能猜，说不出口的多半就是吸烟打牌烫头一类的事。 “难怪他不肯说……不过没关系，我回去会找他问出来的。 至于他的债务延期的事……” “我尽力吧，算是看在你面子上。” 林宇的地位虽然不高，但面子也的确够大。 左庆这几天在集团听得最多的呼声就是尽快恢复江城研发部的工作。 要恢复研发部，林宇是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他甚至预见林宇来京进入公司高层之事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发生，他可不想和这个日后的同僚交恶。qqxsnew “谢谢！” 林宇起身与“识时务”的左庆握了下手，结束了这次会面。 虽然这一次，他没有从左庆口中套出一句和案子有关的话，但能用来推理的基础线索倒是不少。 走出餐厅门，林宇略有些后悔，毕竟刚刚那些中档餐厅里的好吃的他都没怎么动。 有些饥肠辘辘的他，决定先去找点吃的，再和罗君欣碰头。 罗君欣不放心林宇一个人行动，就跟在不远处。 见林宇出来后没有第一时间找她，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 她以为林宇要跑，准备去追，却发现左庆也在附近盯着林宇。 显然，左庆并不相信林宇只是为李可求个情就千里迢迢跑来京城，想必是觉得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于是，林宇就这样被两个人盯着，走进了一家离刚刚那家餐厅不远的面馆。 左庆刚想进去瞅瞅，却和出来的林宇撞了个满怀。 他尴尬得差点把地上抠出个四室两厅： “这么巧？你也喜欢吃这家的面？” “不是，我只是听说这家的面很香，所以进去看一眼。” 林宇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和左庆打起哈哈。 他此时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毕竟这理由狗都不信。 可让他没想的的是，左庆竟然信了！ 第200章 内部会议 “那……不打扰了？” 林宇和左庆客气着，两人很有默契地错开身子，然后各自朝一个方向离开。 罗君欣看着两人的动作，一时间有些迷茫。 她本以为林宇想避开她的耳目再和左庆见一面，却发现两人竟然不是要碰头。 不过，本着专业素养，她还是没有现身，继续跟着林宇。 由于技术过硬，她离林宇极近，但林宇并没有发现。 于是，她便听到林宇的嘀咕声。 “一个面馆，面卖那么贵，抢钱吗？” 她这才推出林宇刚刚进了那家店，是去看了一圈菜单，发现自己吃不起，然后又溜出来了。 这一下，她实在忍不住破了功，笑出了声。 “哈哈……” “谁？” 林宇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发现罗君欣竟然在自己身后： “你什么时候来的？” 问这问题时，林宇的脸色微红，显然刚刚发生的事让他有些窘迫。 “我……刚到。” 为了照顾林宇的面子，罗君欣撒了个谎。 虽然他这谎言撒得并不那么完美，但窘迫中的林宇急需的只是心理安慰，倒也没那么在意。 “哦，刚到……” “你刚刚是不是没怎么吃东西？” “你怎么知道？” “你肚子叫了。” “……” 林宇虽然没听见自己肚子有什么动静，但罗君欣这么说，他也不好反驳。 “我带你去吃东西吧！” 这个提议，让林宇瞬间眼前一亮： “好啊！” 他答应得极快，可很快又窘迫起来： “那个……这里的东西都好贵，我们换个地方。” “不用你给钱！” 罗君欣掏出一张卡： “我出！” “这不合适吧……差旅的经费这么花，回头被查了就不好了……” 林宇嘴上说着“不合适”，可脚下已经停了步，大有往回走的趋势。 罗君欣看了想笑，但强行忍住了： “这卡是顾队的，他说了，让我们随便花！” “那……恭敬不如从命？” 林宇一听是宰顾峰，瞬间没了心里负担。 毕竟顾峰禁足他这么久，虽然他理解，但也憋了一肚子火。 有个报仇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但林宇毕竟还是个“好人”，没有选那家和左庆一起吃的中档餐馆，而是走进了那家让他“落荒而逃”的面馆，然后点了两碗碗均一百的面。 罗君欣没想到200块就把林宇打发了，只能认定林宇是因为刚刚在这面馆“受辱”，所以想来报仇雪恨。 吃饱喝足，林宇和罗君欣一起离开。 不过一出面馆，两人就分道扬镳。 毕竟两人都不确定左庆在不在附近。 万一被他看到林宇和警方的人在一起，后面再想套消息就不容易了。 回到招待所房间，林宇把自己和左庆对话的内容全都说了一遍。 罗君欣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把内容全都记了下来，然后及时传给了顾峰。 远在江城的顾峰在收到消息后，立刻做起了安排，至于他安排了什么，也只能等回江城以后才会见分晓。 “顾队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见到一切都已经妥当，顾峰也开始担心二人在京城呆太久出问题。 听到罗君欣如此说，林宇思忖了片刻： “再过两天吧！” “过两天？为什么？你要问的不是问完了吗？” “你也不想想，我来京城就问左庆一次马上打道回府，他不会怀疑我的动机吗？ 到时候他万一找到渠道和李可联系，我立刻就会暴露。 若是他突然出来攀咬我，和盛集团就会警觉。 到时候你还有什么办法调查这案子跟和盛集团的关系？” 林宇这话说得有道理，虽然罗君欣还是很怀疑他的动机是想留在京城玩几天，但出于谨慎，依旧将此事上报给了顾峰。 顾峰听完林宇的推断觉得也对，便没有着急将两人召回。 就这样，林宇获得了留京的机会。 可是，让罗君欣感到尴尬的是，林宇留京后真就开始了游山玩水的旅途。 他在京城把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全给玩了个遍，而罗君欣只能跟在他身后刷卡。 就连不停接消费短信的顾峰，都感到有些不淡定了。 他接连打了几个电话给罗君欣询问情况。 起初，罗君欣因为自己也玩到吃到了，还帮林宇搪塞一下，可次数多了，她也架不住了，向顾峰吐露了实情。 顾峰知道后勃然大怒，立刻要求林宇亲自接电话。 “顾警官，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听到顾峰在电话里的一通咆哮，林宇依旧淡定： “我只是花你钱帮你办事而已，你这么激动让我很难办啊！” “好……我不激动。” 顾峰平复了一下情绪： “你解释一下，你这拿着我的钱游山玩水，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一个从江城千里迢迢跑来京城的人，到了京城就找左庆见一面，玩都不玩一下，可能吗？”qqxδnew “嗯……有点道理。 但是，你找的理由是帮李可说情。 说完情你不赶紧去找李可，还留在京城悠哉游哉地玩，岂不是更不合理？” 顾峰也有自己的判断，他发火并非完全是为了林宇游玩，他甚至认为林宇玩一玩放松一下，对回江城后配合破案大有裨益。 “你放心，再过几天，左庆就会坐不住再来找我了。 到时候，我见到的很可能不只有他。 那才是我们获取线索的最佳时机！” 林宇这“牛皮”吹了出去，顾峰也只能暂时先信了。 毕竟他现在是山高皇帝远，不可能完全掌控林宇的行为。 就这样，林宇又和罗君欣在京城玩了两天。 两天后，和盛集团真的有了动静。 左庆传消息给林宇，和盛集团信贷部门即将召开会议研究李可这一批欠款人的催款问题。 他邀请林宇参会，并说明李可的情况。 虽然林宇并非信贷部门的人，但毕竟是和盛集团的员工，与会者们虽然有异议，但也不好把林宇拒之门外。 得到这个机会的林宇欣然应允，在会议当天一大早就与左庆见了面。 “左总，没想到你帮我帮得如此不遗余力，我得好好感谢你才是。” “不不不，林宇，我们是同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以后你若是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这个老熟人才好！” 第201章 援手 “借您吉言，如果我能高升，一定登门道谢！” 林宇一边客套着，一边在左庆的带领下朝着和盛集团总部大楼走去。 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们进入大楼后乘坐电梯时，左庆按下了地下三层。 “我们……去地下停车场开会？” 林宇疑惑地看着左庆，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靠了一下。 他有些担心一到停车场会被左庆袭击，然后拉上某辆早已准备好的车带走。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们部门在停车场专门开辟了一个会议室。 毕竟，贷款这种事不仅有明面上的东西要说，暗地里也有很多话不能堂而皇之的记录。 所以，我们明着开会是在楼上开，若是遇到什么不好公之于众的事，就会选择在下面开。 这次会议里关于贷款延期的事牵扯到一些利益，所以只能选择秘密开会，还请你不要介意。” 左庆自然看出林宇的担忧，又安慰道： “你别怕，这光天化日之下我还能把你怎样不成？ 就算我真想把你怎样，上面的人也不会让我这么做的。 你别看你就是江城分公司的一个部门主管，可是名字在总部这边可是如雷贯耳。 现在他们都还在开会研究怎么尽快恢复江城工作，特别是怎么让你尽快恢复岗位呢！” “是吗？” 林宇听到左庆这话心中稍安，但是依旧警惕。 直到出了电梯跟着左庆七拐八绕走了五分钟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什么埋伏圈，而是一间不起眼的会议室。 这会议虽然外表不起眼，但里面却大得出奇。 林宇都有些好奇贷款部门要这么大会议室做什么。 直到与会的人陆续到来，他才明白，原来在这里开会的不只有贷款部门的上层，还有下面负责催收的人。 偌大的会议室随着人数越来越多，逐渐显得局促起来。 左庆拉着林宇来到一块立着他名字的牌子前坐好，然后小声道： “一会儿你就听着，需要你说话的时候你可以畅所欲言，你的身份是江城的代表，这事我已经跟江城和总部都打过招呼了，你放心就是。” “我记得江城那边负责的是……” “这不重要，你知道你在这里有身份有地位，说得上话就行了。” 左庆给林宇如此多的便利，让林宇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毕竟他是来坑左庆的，结果对方如此“好心”。 当然，他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自然知道左庆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只是，这目的目前和他不谋而合，这才使得两人能够如此融洽相处。 会议开始后，一个年纪不小但精神矍铄的老头站起身来。 “各位，这次开会的目的是讨论最近贷款业务下滑的原因，以及一批债务暂缓的名单，还有……催收的重点对象。” “他是信贷业务的主管，我的顶头上司余伟。” 林宇点头没有回答，只是听着这与他无关的会议，感到有些百无聊赖。 大约半小时后，他关心的主题才被提起。 “关于这批延期贷款的名单，我已经收到了，别的人我都没什么意见，只是这个李可……” 林宇竖起耳朵想听余伟的意见，却没料到余伟的目光突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林宇，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啊？我的看法？” 林宇没想到自己被cue到，愣了一会儿才说： “我这次来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李可求情……” “可是我的调查结果并非如此。 据我所知，李可现在是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而且他们怀疑的是李可三番五次的袭击你。 如果是这样，你还来京城帮他说话，这就很可疑了。” 林宇有些怀疑自己落入了左庆做的局，可他回头却发现左庆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显然在余伟开口前，左庆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林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余总，李可袭击我的事是之前发生的事，现在我为他求情，一方面是因为我和他的关系，另一方面是出于希望他收手的想法。 如果他一直处于这种被高压催债的状态，很可能再次对我生恨。 那时候他要是再给我来一刀，我躲不躲得过去就不好说了。” 林宇这话说得诚恳，余伟虽未打消怀疑，但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可是，我没有理由让他的债务延期还。 毕竟，他并非完全没有资产，据我所知，他在江城还有一处房产。 只是，他不愿意卖掉房产还债而已。” “嗯……是北江中路那套房子吗？” “不，是临江一号。” 林宇一听这名字也是一怔，北江中路的房子是他现编的，目的就是为了诈出李可房屋所在地的地址。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得到的消息竟是李可还有套别墅！ 而且临江一号的房价极贵，他虽然不知道李可到底欠了多少钱，但只要不是把天捅破了，把那里的房子卖掉肯定还得起。 看见林宇发呆，余伟皱起眉头： “林宇，你不会连他有这套房子的事都不知道吧？ 看来他对你信任度有限，若是这样，我们对你的信任也是大打折扣。 想要对他的债务延期的事，只能暂缓……” “余总！” 左庆突然站了起来： “李可欠得虽多，但现在逼他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们已经对他用尽手段，可他就是不想还，必须得找些别的办法来催这笔债。 既然传统的做法已经无效，不如另辟蹊径。 林宇来京城求情，是出于对李可的情分。 但他毕竟也是集团的一份子，总不能帮着外人坏公司账。 所以，他一定会在之后积极劝李可还钱的。 或许，我们能通过他把这笔账收回来呢？” 林宇都没想到这些，立刻向左庆投去感激的目光。 虽然他此刻还不知道左庆突然帮他说话是何目的，但至少他明白，左庆此刻和他站在一边。 余伟听完左庆的话，也沉默了片刻。 毕竟左庆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多少要给他比林宇这个外人多几分的面子。 第202章 陈总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又怎么能保证在延期还款后，李可在获得喘息之机后能够把钱还上呢？” “不能保证，但现在他没有喘息之机也不会还款。 无论我们是否让林宇把债务延期的好消息带回江城，最坏的结果都是李可不还款。 既然最坏的结果相同，我们为什么不博一下呢？” 余伟坐在那里，双手撑在下巴上，眼睛微闭，显然是在考虑林宇和左庆的建议。 没等他想出个结果，林宇又开口加了把火。 “余总，李可的债不延期，很可能他死我也得死。 如果延期，他或许不死，我一定不会死。 对集团来说，延期利大于弊。” 余伟睁开眼睛，眼中精光闪过。 林宇对集团的作用左庆知道，他自然也知道。 他之所以看不上林宇，只是因为林宇现在的地位低，还远不到能和他对话的地步。 这次让林宇参加会议，也纯粹是左庆的力荐，以及对林宇未来的看好。 如今林宇搬出自己的性命这一论点，还真让他有所触动。 毕竟他这把年纪操劳，目的自然不仅是为了自己的财富增加，更是希望集团继续发展，能造福他和其他股东的子孙后代。 若真如林宇所说对集团利益有利，他就再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他站起身来： “我觉得你们说服我了，这次李可贷款延期还款的事我批准了。 林宇，我希望你回江城后能够履行你的诺言，为集团争取最大利益，可不要因为什么私情做出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事。” 余伟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带着威胁。 林宇虽然不举他，但也认了这威胁。 毕竟，拿到债务延期承诺对他来说有大用，别的细节上的小事他根本不在意。 “谢谢。” 林宇也站起身来，对余伟鞠躬道谢。 这恭敬的态度，让余伟对他改观不少。 “年少有为，谦虚有礼，我觉得你在集团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要是到时来了京城和我们同僚，可别忘了……” “我不会忘的。” 林宇笑着坐下，然后拍了一下左庆的手背。 左庆知道林宇这是在感谢，便还以笑容。 之后的会议内容都与林宇无关，但让林宇惊讶的是，内容中不乏一些打法律擦边的球的事。 这种事应该是贷款部门的机密，却如此堂而皇之地当着他的面讲出来，其中必然有缘由。 不过，他全程不动声色，权当听不懂会上说的是什么，只是在那儿发着呆，如同一只木鸡一般岿然不动。 散会后，在左庆的提醒下，他才缓缓站起身，走出会场，随左庆一同离开了和盛集团的总部大楼。 “你怎么了？我看你一直在发呆，有些担心……” “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一想就出了神，忘了自己在开会了。” 林宇这话听起来平常，但左庆已经懂了他的意思——“刚刚会上说的那些我什么也没听见，你们不要用这些东西来恐吓我。” 左庆也是聪明人，并未当场点破，而是说： “刚刚我们也没说什么，不过是日常例会而已，你听不听得到都没关系。” 林宇谢过左庆，正想离开，却被一个人拦住。 “林宇，跟我来一趟。” 拦住林宇的是个女人，一身职业装加干练的短发，散发出的气质几乎是把“女强人”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此人林宇认识，只能和左庆打了个招呼，然后随那女人再次进入集团大楼。 “陈总找我什么事？” 林宇此话是脱口而出，他也不知道自己明明失忆且未在幻觉中见过眼前之人，却能一口叫破对方身份。 而且，他心中莫名对眼前之人有些害怕，但除害怕外还掺杂着些欣喜，其感情相当复杂。 “你说呢？江城那边一会儿说你疯了，一会儿说你被抓了，传得沸沸扬扬。 你手下的研发部又被一锅端，到现在还不能正常工作。 我不找你，江城那边业务开展不起来，损失谁来承担？” “别找我！” 林宇赶紧摆手，他模糊地记得眼前的女人在和盛权势滔天，若真决定让他赔，那他就必须得赔： “江城那边的烂摊子要是真算损失，你把我卖了我都赔不起！” “我没有真要你赔的意思……” “女强人”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然后突然给林宇来了个“壁咚”，把林宇吓了一跳。 “我去……陈总，你……” “今晚别走了，留在这里，我有事跟你聊。” “今……晚？” 林宇咽了口唾沫，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红帽，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怎么？不愿意？ 不愿意的话，我现在就给罗君欣打电话，说你被我扣下了，让她来赎人。 我看看到时候你是选她还是选我。” “哈？” 林宇本想着搜肠刮肚找出些和眼前女人相关的记忆，好尽快摆脱她，却没想到对方连自己是和罗君欣一起来的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你去江城以后，就和这个小女警认识了，从此以后就忘了我这个对你恩重如山的人了。 你这渣男模样倒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渣……渣男？” 林宇不是第一次对自己有这样的认知了，但他却什么也记不起来。m 而且，他潜意识里始终坚信自己一点也不渣，一切都源自什么误会。 “哦，差点忘了，你失忆了。” “你连这个都知道？” “笑话！和盛的人脑袋上有几根毛我都一清二楚，知道你这么点破事有什么难的？” “你认识何凡吗？” 林宇听到这里也不管不顾起来，他想要通过单刀直入的方式从眼前女人的嘴里问出些有用的消息来。 “认识，你不会连他都忘了吧？” “他是谁？” 林宇这个问题让眼前的女人呆了片刻，女人伸手突然抓住林宇的手： “你在江城到底受了多少苦……要不回来吧，我罩着你。” 看着女人脸上的红晕，林宇都傻了。 他开始盘算着自己是不是欠了太多风流债，等记忆恢复以后怎么一笔笔地还…… 第203章 小秘密 “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宇只能往后退了两步，表示自己因为失忆，拒绝和女人进一步接触。 “那好，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欣铭，和盛集团股东，研发中心总经理，你的顶头上司。” 林宇赶紧立正鞠躬： “陈总好！请原谅我的无理！我失忆了！” 陈欣铭盯着林宇的眼睛，心中怒意一阵阵翻涌，她哪里看不出林宇是在故意生分，但对于一个失忆的人，她也没办法苛责什么。 “没事，我以上司的身份要求你今晚留下来加班，这总没问题吧？” 林宇犯难了，以对待上级的态度对待陈欣铭是他自己表现出的态度，如今上级要求加班他若是不加，那刚刚演的戏就全砸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尝试谈谈条件： “加班工资我可以不要，但你必须跟我讲何凡的事。” “成交。” 陈欣铭是个生意人，林宇提出要求只要不侵害她的利益，她自然是欣然应允。 谈妥条件后，林宇给罗君欣打去电话，表示自己今晚回不去了。 罗君欣当即大发雷霆，可惜天高皇帝远，林宇只是解释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解决完罗君欣那边的事，林宇便安心留在陈欣铭的身边。 不过，他坐得离陈欣铭足有两米远，显然是对这个热情的陈总不太放心。 陈欣铭知道想让失忆的林宇一时半会儿接受她很难，所以她也不着急，并没有要求林宇立刻靠过来。 “何凡这个人是你自己招到研发部的，当时我不太同意，因为研发部里和你是发小或同学关系的人实在有些多，我担心上面认为你搞小圈子。 不过我派去江城考察的人说何凡这个人能力不错，留下来对集团有利无害，所以我才同意了这个要求。” “什么时候的事？” “那很早了，毕竟他失踪的事对集团打击很大，集团差点让你回家种地去了。 要不是我力保，你……” 陈欣铭本想“邀功”，可转念想到要不是她的力保，林宇可能根本不会经历失忆，一时又把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谢谢陈总栽培，何凡失踪是怎么回事，能详细说说吗？” “当时何凡喜欢上了素高美……素高美你总记得吧？” “记得……” “嗯，量你也不会忘记美女。” 陈欣铭这话酸酸的，差点把林宇的牙给酸倒了。 “那个……说正事。” 林宇弱弱地提醒了一下，陈欣铭这才收回思绪继续说： “素高美当时已经结婚了，丈夫是胡诚，也是你的发小。 何凡追求素高美引起了胡诚不满，三人发生了争执。 之后，何凡就失踪了，但素高美也和胡诚离了婚，真是一地鸡毛。” “何凡后来参加了团建吗？” “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了？人都失踪了，怎么参加团建？” “那林木子……你认识吗？” 林宇这个问题问得陈欣铭更是一头雾水： “你自己弟弟你都不认识了？那你见到我一口叫出‘陈总’，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 林宇很想说“是”，但碍于要给陈欣铭面子，他没有把这个字说出口，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见林宇这般“德性”，陈欣铭也不好发火，只能柔声说： “林木子在现场，是你邀请他去的。 毕竟他是你的亲属，我们团建虽然不提倡带亲属，但你是部门的头儿，带个人进去没有人会说什么。” “哦……真的是他…… 那你知道李可去了团建现场吗？” “李可是谁？” 陈欣铭愣了一下，这才突然想起： “哦！也是你带进公司的新人，不过因为一些事被集团开除了。” “嗯……” “他一个被开除的员工，怎么会去团建？” “我问过左庆总，他说是他安排的。” “余伟？” 陈欣铭虽然听到了左庆的名字，但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贷款业务部门的最高负责人，让林宇瞬间感觉到陈欣铭还是有格局的…… “我不知道余总有没有参与这件事，但李可在团建现场已经是我确认过的事。” “哦……余总想安排个人进去还是很简单的，根本不需要通过董事会。 一个团建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会议，他这么操作倒也没什么问题……” “现场警方怀疑李可是凶手。” “啊？” 林宇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突然把这个论点抛出来，着实让陈欣铭惊掉下巴。 “是真的，我从警方那里了解到的情况……” “警方会把案子嫌疑人是谁这么核心的事告诉你？” 陈欣铭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不是傻的。 她很清楚警方查案的模式。 林宇不过是一个受害人，甚至有可能是嫌疑人，根本不会接触到核心的机密。 “这就说来话长了……” 林宇见陈欣铭不上当，只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我和警方在这段时间的合作中碰出了些火花，所以他们告诉我的事很多……” “你是和罗君欣碰出了火花吧？” 陈欣铭再次开启了酸溜模式： “是不是她把警方那点小秘密都告诉你了？ 是的话，我可要举报她滥用职权了！” “喂……这不是重点……” 林宇没想到这话题说着说着还是能扯到自己的感情问题，顿时有些头疼： “重点是李可被请去，有可能杀了人，这和集团可能脱不了干系！” “哦……可我是集团股东，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灭你的口吗？” “这……” 林宇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大意，但说这些话前，他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断地提醒他一定要告诉眼前的陈欣铭，而且要毫无保留。 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哪个幻觉曾经和陈欣铭有过什么，所以不遗余力地想要自己找陈欣铭求救。 “我列个名单，你看看你和谁比较熟，如何？” 林宇见陈欣铭比较抗拒这个话题，于是又换了个问题。 “你是真把我当矿挖啊？” “那就看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矿了，我今晚都给你了，你难道还不能给我点回馈？” 第204章 自重 “耍赖！” 陈欣铭难得的脸上一红，然后口嫌体直地给林宇了一套纸笔让他写。 林宇立刻把自己幻觉里出现的人的名字全给写上，然后把纸递还给陈欣铭。 “陈总，这些人你看看是不是都认识。” 陈欣铭接过林宇递来的名单，从头到尾全都看了一遍。 她并没有回答林宇的问题，而是拿起一支红笔开始打勾。qqxδnew “陛下，您这是做朱批呢？” “嗯，习惯如此。” 林宇没有继续说下去，安安静静地呆了近十分钟。 等陈欣铭发现不对时，林宇已经直挺挺地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陈欣铭不如顾峰那般“见多识广”，立刻吓得慌了手脚。 她拿林宇的手解开手机的锁，然后给罗君欣打去了电话…… 当林宇再次醒来时，映入他眼帘的是两张脸。 “你没事了？”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又抬头互相瞪了一眼，显然相处地并不融洽。 “我没事……” 林宇坐起身来，这种突然晕倒的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他自己自然是一点也不慌： “你们谁认识冯仁广？” “我认识。”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接着又一次互相瞪视，那场景和刚才如复制粘贴般相像。 “一个一个说……” 陈欣铭抢先说： “他是你们江城团建的发起人！” “是团建案的嫌疑人之一！” 两人说完，林宇皱起眉头： “那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这个人存在？” “因为是集团内部事务，你级别不够。” “因为你是嫌疑人，资格不够。” 两人的回答，让林宇心里很受伤。 不过，他的内心足够强大，只片刻就又恢复过来： “那你们现在为什么都告诉我了？我现在有资格了？” 陈欣铭微笑着点头，罗君欣则是拿出手机翻出一条短信。 林宇疑惑地拿过手机一看，发现上面是顾峰的短消息：“都告诉他吧。” 他颇为无语，从床上起身，朝病房外走去： “给我办出院吧，我要去找冯仁广。” “不行！” 林宇回头看向又在互相瞪视的二女： “为什么？” “冯总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冯仁广身份特殊，你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 林宇发现自己刚刚就不该晕，让这两个女人有了见面的机会…… 无奈之下，林宇只得先离开医院，刚到医院楼下就犯了难。 罗君欣和陈欣铭各自打开车门等他上车，而他必须二选其一。 “林宇，你可别忘记答应了我什么。” “林宇，你可别忘记答应了顾队长什么。” 两人的话都很有道理，让林宇此刻非常想把自己劈成两半，同时上两辆车。 “你俩先交流，我去静静。” 在知道自己怎么选都是错的情况下，林宇决定摆个烂。 毕竟眼前两人都是体面人，也不至于当街打一架。 林宇在那儿坐了十分钟，就惊讶地看见两个人女人人手一杯星爸爸坐在车边聊起天来，似乎已经把他这个正主给忘了。 于是，林宇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偷偷起身，准备去附近公交站搭个车去他想去的地方。 没想到他这边一动，两个女人就立刻发现，并异口同声： “站住！哪里走？” 这一次，林宇发现两人没再瞪视，已经变得同仇敌忾了。 “啊，我哪里都不去，就是看你们没完没了，所以随便走走透个气。” “哦，等不得了啊，那你想好跟谁走了吗？” “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林宇在刚刚冷静期间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们两个都有一个会有意见。 我又不可能把自己劈成两半，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们自己商量让我跟谁走。 你们讨论了这么久，现在又如此其乐融融，想必是有结果咯！” “聪明。” 陈欣铭抢先一步夸了林宇一句，成功占得说话的先机： “我们刚才商量好了，你跟我走。” “哦……” 林宇点头准备离开，罗君欣却一把拉住了他： “等等，话没说完你着什么急啊！” “啊？还没说完？” “对，罗君欣也跟我们走，今晚我们三个一起过！” “一起……过？” 林宇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恐怕吃不消。 但是，正如他所言，他根本就没有发言权，这就这样被不由分说地带上了车。 被“绑架”后的林宇一言不发，他正盘算着怎么从今晚这个修罗场里全身而退。 开车的陈欣铭不时地看着他，仿佛想找个茬搭话，却又一直搭不上。 直到车开到目的地，她才彻底放弃让林宇开口的打算。 两人下车来，林宇一看发现来到一处别墅。 这可不是一栋普通别墅，而是位于京城富人区的别墅，是实力的象征。 虽然这别墅没有林宇在江城那间大，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其价值绝非林宇那栋别墅可比。 “你家？” “集团送的。”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让林宇突然对高升至集团总部有了期许。 罗君欣此时也下了车，她看也没看别墅一眼，只是紧盯着林宇和陈欣铭，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 “那个……你们刚刚不是聊得挺好的么，怎么这会儿又剑拔弩张了？” 看着罗君欣要杀人的眼神，林宇感到莫名其妙。 直到他低头看到陈欣铭的手居然在自己臂弯里，这才明白一切的原因。 他赶紧把陈欣铭甩开。 “陈总，你自重……” “让我自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刚刚在我办公室晕倒前到底看到什么了？总不能是我太丑把你吓晕了吧？” 陈欣铭不提还好，一提之下，林宇瞬间上头。 刚刚在办公室里看到陈欣铭“朱批”那一幕的场景再次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 他只觉得脑仁一阵阵生疼，眩晕感再次充斥了身上的每一寸神经。 与此同时，那个叫冯仁广的人也在他身边出现，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林宇，你若是再查下去，休怪我不客气了！” 第205章 记忆的秘密花园 林宇大有再次晕倒之势，他赶紧强行压下自己的眩晕感，心里默念着林木子的名字。 虽然他对林木子较为失望，但他也知道能压制住其他幻觉的人非林木子莫属。 林木子这次没有掉链子，在林宇呼唤声中显出身形。 他不屑地看了一眼在一旁对林宇恶语相向的冯仁广，只淡淡说了一句： “回去。” 冯仁广哪肯服他，只是继续对林宇进行精神污染。 林木子见居然还有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幻觉，张嘴作势要把冯仁广给吞掉， “等等！” 林宇忍着难受赶紧阻止： “这货还有用，先让他闭嘴就行。” 林木子耸耸肩： “真没意思。” “回头让你审他如何？” 林宇这次的态度让林木子有些惊讶，审人这种好玩的事，对他这个玩世不恭的人来说是很有乐趣的。 “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发现你真是我亲弟弟。” 林宇这答案让林木子脸色瞬间变黑： “你以前一直不相信我和你有关系？” “你要是我，你会相信吗？” 林宇没有正面回答，但这个答案还是得到了林木子的赞同。 毕竟两人是兄弟，心意相通，林木子还是理解林宇的。 “得了，谢谢你的信任，你要审什么一会儿告诉我，我一定帮你问个水落石出！” 说完，林木子一巴掌扇在还在碎碎念的冯仁广脸上，然后把被打懵的他当场带走。 解决了冯仁广，林宇这才缓过劲来。 一睁眼就看到陈欣铭和罗君欣两人盯着自己。 “刚刚犯病了，现在好点了，我们进去吧……” “进哪里去？” 陈欣铭环顾四周： “你要进我怀里吗？” “你矜持一点行不行？” 这一次轮到林宇和罗君欣异口同声了。 说完这话，林宇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陈欣铭家的客厅里。 刚刚进门那段竟然直接断片了，这让他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现在的他其实在幻觉中。 他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感立刻教他做人。 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模样，陈欣铭笑出了声： “呵呵，林宇，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挺不真实啊？” “对啊……” “那让我真实真实你啊？” 陈欣铭越这样说，那种一切都是幻觉的想法就越让林宇坐立不安。 他站起身来，在客厅内走动着，四处看看想要找出些破绽。 陈欣铭回头看了林宇一眼，然后不再理会，竟和罗君欣聊起天来。 等转过两圈，实在没发现什么异常，林宇这才回到沙发上。 “你怎么下班以后就变得不太对劲了？” “好问题，上班的我关下班什么事？ 当初你答应我的时候，还说我上下班不一样的样子很可爱呢！” “……” 林宇发现若是再问下去，自己“海王”的名声怕是逃不掉了。 “那啥……咱们还是聊正事吧。” 为了让自己缓缓，林宇换了话题： “你说过，会跟我仔细说何凡的事，现在可以说了？” “何凡和你的关系匪浅。” “嗯嗯，然后呢？” “没了。” “没了？” 林宇“噌”的一下站起身来： “我那么信任你，同意晚上留在你家，就是为了问何凡的事。 结果你答应告诉我，最后千言万语就化成了这一句话？” “你先别激动。” 陈欣铭挥手示意林宇坐下： “我虽然说不出很多东西来，但我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 “大宝贝……” “你能不能不说这些虎狼之词？” 林宇已经被陈欣铭给整无语了，若陈欣铭是顾峰，他早就怼回去了。 奈何对方当有他顶头上司这一层身份，让他不敢轻易回嘴。 “好，我不说。 你等等，我去拿。” 说罢，陈欣铭起身上楼，把林宇和罗君欣二人晾在了原地。 等陈欣铭走远，林宇对罗君欣打起了手势。 罗君欣虽然不明白林宇为什么不说话非要比画，但她还是用动作回应林宇。 两人交流的过程虽然无声，但还算顺畅： “跟顾警官报告了吗？” “报告了，他知道我们目前的情况。” “一会儿万一有情况，咱们见机行事。” “oK！” 两人比画完，陈欣铭也回到了客厅里。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 “什么也没做。” 林宇将手背到身后： “坐久了有些累，活动一下胳膊。” 他这鬼话陈欣铭自然不信，但也没多说什么。 她拿出一个档案盒放在了桌上： “这是何凡的档案，你自己看吧！” “他档案我看过。” “不，这份你一定没看过。” 林宇见陈欣铭说得笃定，一时也好奇起来。 他拿起档案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了文件。 映入他眼帘的并非何凡的档案，而是他自己的。 “我……是何凡？” 林宇当场懵了。 “没那么玄乎，你就是林宇，你往后看。” 林宇在陈欣铭的提醒下开始翻看资料。 这一翻之下，他才发现何凡和他也是真的关系不简单。 “按这档案的说法，何凡真是我失散的弟弟，所以我有两个弟弟，一个何凡，一个林木子？” “对，而且你们小时候都玩得很好，直到何凡走丢之前，你们都是好兄弟。” “那……他是怎么丢的？” “这就得靠你自己回忆了，档案虽详细，也没详细到这个地步。” 林宇有些失望，他再次看向档案，心中不免犯起嘀咕： “如果他真是我弟弟，那去青龙村的人为什么是他？我为什么又有那么多和他相关的记忆？” “因为……他的经历就是你的经历啊！” “可记忆里为什么没有我？” 林宇的问题越问越尖锐，罗君欣忍不住打断了他： “记忆里没有，你是因为你自觉地代入了他的身份……” “你可别忽悠他。” 陈欣铭见罗君欣插嘴，立刻把她的话止住： “有些事的确是何凡参与而他没参与的，我觉得他必须知道真相。” “可是真相对他来说……” “告诉他是为他好，你要相信我。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不会害他的！” \u0003\u0003\u0003 第206章 凶手是我？ 听着两人的争论，林宇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你们不会是想说，我在精神分裂之前是个人格分裂，何凡是我另一个人格吧？” “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啊！ 这种东西还能模棱两可？” 林宇有些无法理解陈欣铭的话： “难道说，我是不是双重人格还是个悬而未决的事？总不能是因为没确诊吧……那你说话可真严谨。” 林宇的啰嗦，是用来掩饰他的慌张，毕竟同时得两种精神病这种事，他一时是无法接受的。 “你就是想太多。” 陈欣铭拍了下林宇的肩膀，把刚刚惊得站起来的他按回沙发上： “我的意思是，你把两个人的故事活成了一个人的，活像是人格分裂。” “展开说说？” 听到“两个人”三个字，林宇的心里稍稍宽慰了些。 不过对于陈欣铭所说的“活成一个人”，他还是非常好奇。 “你跟何凡小时候形影不离，青龙村那事我们都知道，其实是你和何凡一起做的，只是后来领功的时候，你把机会让给了何凡，所以才不见和你相关的任何记录。 你们两个的关系就像是一个人一样，所以说你们是一个人的双重人格一点也不为过。” “那这种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因为……” 陈欣铭还是小小地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说： “何凡被搞丢是你的错。” “啊？” “所以你一直以来都心怀愧疚……” “哦……这就是我把他的记忆和我的记忆混淆的原因？我想连他那份一起活下去？” “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你想把他忘了……” 罗君欣的插嘴，让本来还有些自我感动的林宇瞬间郁闷起来。 看着林宇面色不善，陈欣铭瞪了罗君欣一眼：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这话听起来像是在为林宇说话，但却让林宇觉得这似乎是坐实了罗君欣的看法，使他更抑郁了…… “可是，何凡……后来不是来公司了吗？” “对，你通过他埋下的时间胶囊找到了他……” “什么？” “没错，你挖出来的那些时间胶囊时，我和顾队也非常震惊。 后来我们分析觉得，那可能是凶手在知道你们的故事后故意埋的。” “目的呢？” 林宇不解： “让我想起何凡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这其中的具体逻辑我们也还没想清楚。” 林宇不由得沉思起来，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即将抓住点线索，可是这线索却始终如梦幻泡影，在他眼前晃却不露真身。 “要不要我给你总结一下？” 陈欣铭看到林宇一副要宕机的模样，想要帮他一把，可是林宇却拒绝了。 “等等……先别说话，我自己总结…… 我和何凡是亲兄弟，从小我们一起长大形影不离，我和他好得跟一个人一样，那次青龙村交流也是我们俩一起去的……” “对。” “然后我长大了，却把何凡弄丢了，他被人收养了……” “没错。” “在公司招聘的时候，我意外遇见了他，本来我不认识他，却发现了他埋的时间胶囊，然后我们相认了？” “是啊！”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是何凡，时间胶囊其实是一个骗局？” 林宇这脑洞大到没谱，让二女皆愣住了。 良久，罗君欣第一个反应过来： “你是说，那些时间胶囊里的东西是故意安排的，为的是让你俩相认？” “嗯……然后利用他从我嘴里知道些事……” “你这个想法是个思路，可以让我们把时间胶囊的事理清。 但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何凡死了。” “……” 罗君欣提出的这个问题的确直击要害，若是何凡跟凶手是一伙的，他就不可能在团建案时被害。 这一下，林宇也陷入了迷茫，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你就当这个何凡是真的吧，他死以后，有人如法炮制，将时间胶囊复制后给你看，让你想起了何凡的事，若你自己分析，觉得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要我分析……” 林宇沉吟一阵，然后说： “他用时间胶囊唤起我对何凡的记忆，让我误以为何凡杀人，同时开始混淆我与何凡的身份界限，让我误以为自己是何凡。 两者结合之下，我很可能会因为记忆混乱认下自己或者提供线索让警方认定何凡是凶手。” “顾队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有一个关键问题没有解决。” “什么问题？” “按理来说，时间胶囊的内容和埋藏地点，以及留下的谜题这些都是很机密的事，顶多你与何凡两个人知道。 那个凶手是怎么知道的？” “除非……” 林宇心中“咯噔”一下，凶手就是我与何凡中的一个？” “现在何凡死了……” “凶手就是我？” 在罗君欣一步步的引导下，林宇突然发现自己的嫌疑越来越大，他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的认为自己有问题了…… “胡说八道！” 没等他提出反对意见，陈欣铭先跳了起来： “罗君欣，你好歹也是他现女友，我这个前女友都不会用这么大恶意去揣摩他，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 在陈欣铭的话里，林宇终于知道了自己和这两个女人间的关系，但也瞬间头大起来。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在前女友和现女友同框的情况下全身而退，他林宇再聪明也是一样的。 正在他把思绪从自己是否是凶手挪到如何顺利脱身的关键时刻，罗君欣突然说了一句让他如被雷劈中的话： “我这次带他来京城，就是为了确定他是不是凶手。 如果他是……我还在想……” 罗君欣的话没说完，但林宇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 他甚至能猜得罗君欣没说完的话里代表的意思，那代表着她人生道路的转折，甚至是毁灭性的打击。 “难怪你要跟我一起来。” 陈欣铭也明白了罗君欣的意思： “你想让我……”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第207章 内部调查 两人的对话，林宇全都听懂了，但是他并没有答话。 因为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是徒劳，只会增加罗君欣犯错的风险。 不过，看到罗君欣悲壮的表情，他又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那个……我没杀人。 就算我真杀了人，我也决定伏法。” “哈？” 陈欣铭有些惊讶： “你觉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不是觉悟高，而是受够了。” 林宇叹了口气： “团建案就像是一个紧箍咒，一直在我脑子里生根发芽，让我不断地重复着各种幻觉。 虽然这不痛不痒，但依旧让我痛不欲生。” 这是林宇第一次向人吐露心声，一时间，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林宇的声音在回荡。 “我只希望这案子速破，而不是自己逃脱法网。 其实虽然警方一直盯着我，但也放开过口子尝试让我逃跑。 我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走，但我都没有选择离开。 这并非是猜到警方是在试探，而是我真的不想走。”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罗君欣听完林宇的话，一时竟感到如释重负。 这段日子以来的负罪感，让她的精神一直紧绷，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真是这么想的。 谈正事吧。 既然陈总这么坦诚，那我也不装了。 我们这次来京城就是调查到底是谁让李可这个被和盛集团开除的人参加团建的。” “我知道。” “你知道？” 林宇的话没有让陈欣铭惊讶，反倒是自己让陈欣铭惊讶了一把。 “我当然知道，顾峰早就联系过我，把一切都跟我说了。” “……” “……” 陈欣铭得到了二脸懵圈。 她看了一眼两张迷茫的脸，疑惑问： “你们都不知道我跟顾队认识？” “我知道……” 罗君欣艰难开口，说话的语气还带着些难以置信： “但我不知道他会把这种事都告诉你啊！” “他肯告诉我肯定有原因，我甚至知道你们要查的人就是余伟。 不过余伟这人可不好查……” “你有办法？” 林宇问得直截了当。 因为他听出了陈欣铭语气的轻松。 虽然这轻松可能代表的仅仅是她与事情无关，但林宇的直觉告诉他不是。 “我当然有办……咦？你看出来了？”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就差把‘快来求我’四个字写在脸上了，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嗯……下次注意。” 陈欣铭整肃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这才继续说： “公司也在调查余伟。” “啊？” 林宇发现陈欣铭掌握的重磅消息不少，随便说点什么都能让人震惊。 “别不信啊，集团认为余伟他们做的事已经越界，很有可能为公司带来法律风险。 所以，公司的内调部门正在对余伟进行秘密调查，只是这人做事滴水不漏，暂时还没查出什么结果。” “贷款可是集团的摇钱树，集团会去查余总？你不是在诓我吧？” “当然没有诓你。” 陈欣铭转身走到茶几边，然后按了一下茶几下面的按钮。 “翠翠，把三号笔记本拿给我。” 不一会儿，在林宇和罗君欣惊讶的目光下，一个表现的怯生生的小姑娘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走了过来。 陈欣铭接过电脑： “谢谢，你可以去忙了。” 等那小姑娘走后，她才打开笔记本，找起了文件。 “这是你家……佣人？” “算是吧，都是收留的孤儿，如今长大成人了，学业有成的都走了，学业不成的就留下来给我帮佣。” “你等等……不对啊，你才多大啊，收留孤儿，还长大成人？” “我父母收留的，我接手了而已。” 陈欣铭本想往自己脸上多贴点金，奈何林宇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过，我也养活了他们近十年，也不能算一点功劳都没有。” “功德无量！” 林宇隐隐看到陈欣铭的脑后出现了佛光…… “说正事，给你看一下公司调查的报告。” 林宇凑到电脑跟前看向屏幕，屏幕里出现的是一份pdf文档。 文档的标题写的正是贷款部门内部调查报告。 他仔细看了一下内容，发现除了账务以外，还有集团加派人手跟踪余伟的记录。 可是，整篇记录看下来都发现不了什么问题，怎么看余伟都是一个兢兢业业为集团工作的优秀员工。 不过，通篇看完记录以后，林宇发现了一丝不寻常之处。 “这报告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刚。” 陈欣铭摇晃了一下手机： “我一收到报告就拿出来跟你们分享了。” “也就是说……余伟今天的行程也记录在内？” “是的。” 陈欣铭感到奇怪，报告上的日期时间写得非常清晰，林宇的明知故问显得唐突。 “既然都有，那他在地下车库开会的事为什么没有记录在案？” “地下车库开会？咱们集团在地下车库还有会议室？” 陈欣铭的这个问题问得林宇恍惚了一下，他仔细回忆了随左庆一起去开会的过程，然后皱起了眉头： “地下车库里的那个隐藏会议室并不难找，你会不知道？” “你会没事逛地下车库吗？” “……” “我又不是公司的总裁或是建设部门的主管，没必要知道集团大楼里的每一个细节吧？” 陈欣铭的反问打消了林宇的怀疑： “没错，你是不需要了解大楼结构，但内调部门也不知道就很诡异了。 余伟的权力是董事会赋予的，是你们股东们的推他上来的。 他要在地下停车场建个会议室，你作为股东不知道，这合理吗？ 股东不知道也就算了，作为董事长的左膀右臂，内调部门居然也不知道？ 集团里除了余伟在干活，其他人都在吃干饭吗？ 若真是这样，我得合理怀疑一下董事会调查余伟是否只是走个过场了。” 林宇这番话说得陈欣铭面红耳赤，虽然这并不是她的责任，但她也觉得有些丢人。 毕竟她刚刚志得意满地告诉林宇内调部门在查余伟，本意是想说她掌握的信息够多，甚至可以透露一部分给林宇。 谁知这才刚拿出一份报告，就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第208章 戳穿 以陈欣铭的聪明劲，只尴尬一瞬间就突然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你是想说……对余伟的调查只是走形式，根本没有深入？” “这只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是余伟有自己的手段防着内调的人查到秘密会议室。 不过那会议室目标不小，进出人员繁多，查不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林宇作此解释显然只是为了严谨，他的看法与陈欣铭完全一致。 “我觉得吧……” 看到陈欣铭抿着嘴唇不说话，林宇出言“安慰”： “这事儿上面没告诉你也是出于集团利益考量，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不放心上！” 陈欣铭怒而摔桌： “我可是集团的核心人员，也是这次内调的负责人！ 上面授意内调部门放水，怎么能不通过我？” “你被怀疑了。” 罗君欣幽幽道： “你们集团觉得你不值得信任，所以才决定绕过你直接指挥内调的人。 你不过是一个明面上的招牌而已。” “……” 陈欣铭早已想到这一点，只是不肯承认而已。 如今被罗君欣点破，她刚刚那怼天怼地的气势立刻矮了一截。 她颓然地坐回沙发上，把脸埋进手里，那样子似乎只要再随便触碰一下她的神经就会哭出来一般。 林宇并没有上前安慰，而是拿起桌上不知何时泡上的茶倒了一杯，然后在那里装模作样地吹了口气，这才一饮而尽。 无论罗君欣对他使多少眼色，他都完全无动于衷。 等他把茶杯放下，抬头一看，陈欣铭已然双目紧盯着他的脸，似乎欲言又止。 “这报告你写了多久？” 林宇的问题让她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什么意思？” “你不仅认识顾队，还认识罗君欣吧？” “都认识啊，怎么了？” “你俩一起演我，以为我看不出来？” “啊？” 陈欣铭嘴上“啊”着，眼神却瞥向了一旁的罗君欣。 罗君欣此刻也有些懵： “演你？你什么意思？” “陈总要留我过夜，对你来说是极大的风险，所以你不可能同意。 可是，你不仅同意了，还跟了过来。 你跟过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相信你是不放心怕我逃跑。 但是，在陈总的主场，她真想协助我跑，你一个人拦得住？ 你能安心在这里呆着，并且坐在这里和陈总一起聊天，证明这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 既然如此，推断出你俩一起演我有什么难的？ 炮制一份报告，真真假假地向我透露一些信息，想要从我嘴里知道更多？ 这计划不错，可惜我看透了。” 林宇这副得意扬扬的模样，真让罗君欣和陈欣铭二人的心一点点沉到了底。 两人不知道是哪里露了破绽。 罗君欣试探着问： “就这？你就凭这点臆想怀疑我们？” “这是臆想？” 林宇冷哼一声： “从你们隐瞒冯仁广的事情开始，我就知道你们是穿一条裤子的了！” 林宇之所以这么笃定，除了他刚刚分析的原因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林木子的审讯有了结果。 在他脑海里的冯仁广交代，他去江城参加了团建，因为腹痛提前回了旅店，结果在旅店死亡。 他虽然死于毒杀，但在江城没有仇人，除了团建案死者外，也没有多少和他有交集的人，因此被判断为误服有毒食物身亡了。 虽然这个案子还在调查，但也正因在调查，所以顾峰才没有得到消息。 “冯仁广……怎么了？” “他死了，你们不知道？” 两人沉默以对，显然两人都知道冯仁广的死讯，但确实没有告诉林宇的想法。 “他的死，代表着团建由谁发起的事成了谜，如果我想知道结果就只能调查集团的档案。 你们希望我在调查过程中想起点什么，好顺藤摸瓜查明真相吧？” “是……又如何？” 罗君欣沉默不语，但陈欣铭却胆子更大上一些： “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你跟我合作各取所需，不行吗？” “当然……可以。” 林宇竟毫无抵抗的欣然同意，让本来憋着一肚子话的陈欣铭差点直接爆炸。 她愣了好久才问： “你答应了？” “你都说了各取所需，我有什么不同意的？ 其实你都知道是各取所需，还费这么大劲来演我，才是真的让我无法理解。” 林宇的话让陈欣铭突然感到很自责，她若是早知道林宇如此好说话，就不用费尽心机整这么一出了。 倒罗君欣比她更了解林宇： “少听他胡扯，你要是不演这一出，他会这般好好合作？” 罗君欣一言点醒梦中人，可此时林宇早已喝上了茶水，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喝罢一杯，他还咂了下嘴： “啧啧，好茶，提前备好了等我来喝，也是你们这戏里的瑕疵。” 这句话整得陈欣铭面红耳赤，一时间羞愧难当。 “安排房间吧，我想休息了。” “你今晚想和谁在一个房间？” 刚刚起身的林宇，被陈欣铭一问给问得僵住了。 “什么意思？你这么大房不能一人一间？” “只有两间房打扫出来的了，其余的房间全都不方便住人。” “你那个被收养的妹妹呢？让她来打扫啊！” “刚刚送完笔记本电脑后她就休假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你骗鬼呢？” 林宇对陈欣铭怒目而视： “演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我们得看着你。” 罗君欣起身直接说了实话： “你若是单独住，我们不放心。” “要不我们三个？” 林宇坏笑着说： “让我也体验一把齐人之福？” “可以。” “我也没问题。” 二女想也没想就答应，倒是把林宇给整不会了。 “你俩……不用再考虑考虑？” “不用。” 罗君欣当先往楼梯走去： “省出那一间房，正好备用。 万一晚上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好有个退路。” “就是，还是林宇想得周到，我之前就没想这么多。” 陈欣铭也是一边附和一边往楼梯走： “林宇，快跟上，这房子大，一会儿迷路了我可找不到你！” \b\b\b\b\b\b\b\b 第209章 三人一间 林宇见两人此时已经明目张胆地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对付他这个“外人”，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跟随两人一起来到楼上。 他在陈欣铭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房间门口。 陈欣铭很礼貌地推开门，将他放了进去，如同一个服务员一般对他介绍： “这是我平常住的房间，足够大，里面像宾馆标间一样安排了两张床。 我和罗君欣睡一张，你睡一张，这个安排还算满意吧？” 林宇倒是想说不满意，但说了也于事无补，只能点头： “你们的安排我放心，不过我很好奇，你一个人独居，为什么要在房间里放两张床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放两张床有安全感，睡得香一些。” 林宇的嘴角抽搐一阵，他知道陈欣铭这话不过是在胡诌而已。 他也没有细究，而是走到房间的窗边站定，望向窗外，良久才说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这两张床是早就准备好的，那单独的一张就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吧？” “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罗君欣赶紧上来帮场： “你是有多大的脸，才能让我们两个为你单独提前准备啊？” “今天晚上是不是会发生什么事？” 林宇并没有接罗君欣的话，而是自顾自地问： “比如有人来把我掳走，又或是袭击你们，通过某种方式，逼迫我说出一些你们不知道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话说……这应该不是顾警官授意的，毕竟他是警方的人，得守规矩。 所以，这应该是陈总你私下的行为。 借用的，也是集团的内部调查程序，对吧？ 集团在查的不只是余伟，还有我。 之所以查我，是因为你们觉得我在团建案幸存不可思议，所以想知道我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或是谁的渠道逃脱的。 这是陈总你的意思，还是上面的意思？” 林宇这一连串的问题，让陈欣铭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 陈欣铭转头看罗君欣时，也已然发现罗俊欣看她的神色不太对劲。 她只能冷笑一声，一改之前的态度，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林宇，我没想到你挑拨离间这手玩得很漂亮！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得到上面的安排，对你启动了内部调查程序。 不过，我不忍心伤害你，所以准备用稍微温和一点的方式，从你那里套出些话来……” “你所谓温和一点的方式，就是演戏？” “没错，演戏总好过对你使些别的手段吧？” 林宇略一思索，不得不承认陈欣铭的这个逻辑没有问题： “你说得对，靠演戏从我这里套话，很有可能得到个happy ending。 用别的方法，咱俩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既然你说调查我的事，是上面的人授意的，那你有没有想过，上面人真正想做的并不是查清楚团建案的真相，而是把我这个幸存者灭口？ 之所以要查我有没有同伙，也不过是想一网打尽罢了！” 陈欣铭的脸色再次一变，由阴沉变为惊讶： “你的意思，是我上当了？” 林宇伸手拉住窗帘猛地一扯，将窗子遮了个严实： “你住的这栋别墅，看似遗世独立，实际上附近的观察点不少。 若是有心人用上设备从附近观察你，你根本就不会知情。 咱们三个现在在这别墅里就是瓮中之鳖，你若是套话这事儿办得好，咱们能活着从别墅走出去，然后他们会想办法处理掉我，留你们两人一条命。 可若是办得不好，他们就会用一些小意外把我们全都葬送在这里，一劳永逸。” “不！这只是你的推测！” 林宇越说，陈欣铭的脸色就越难看。 此时，罗君欣也坐不住了，她一把拉过陈欣铭质问道： “林宇说的都是真的，你骗了我？” 陈欣铭支吾一阵，只能点头： “我是骗了你，不过我只是为了让你能更配合我把这出戏演完，没有别的意思。 而且，我并不知道集团有可能伤害林宇，所以……” “你不用说了！ 我再问你，这附近是不是有安排人在盯着我们？” 陈欣铭知道瞒不过去，点头承认： “是的，集团不放心我的行动，所以安排了内部调查的人在附近观察。 他们没有告诉我，他们接到的命令除了观察以外还有什么……” “你还是把剧本交出来吧！” 林宇闻言立刻说： “告诉我们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我们也好早做应对。” 陈欣铭低着头，犹豫了片刻，便将一切和盘托出： “今天晚上的确会有一个人来夜闯别墅，闯入房间来威胁你。 你会变成人质，我和罗君欣两人会想方设法的营救。 在出门之前，那个人会问你一些问题，为了你的命，我们会极力地劝你说实话……” “就这？” 林宇只觉得自己的脑后全是黑线，摘下来都能下面条： “你们这计划，是不是太简陋了一点？ 这种弱智计划是怎么在董事会通过的？” “我不知道…… 当时上面让我临时想一个计划，时间非常仓促，我便想到了这个。 我本以为这个计划根本就不会通过，谁知道上面看到这个计划之后似乎特别满意，当场就点了头。” “现在你明白了吧……” 林宇望着窗帘，坐在了床上，伸了个懒腰： “你出的计划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他们能够安插自己的人，加入到这个计划当中就可以了。 看来今天晚上有的忙了！” “那我们赶紧走啊！” 陈欣铭拉起林宇就往门外走：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怎么可能来得及，你进别墅那一瞬间，集团恐怕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后手，还能给我们出去的机会？” “这不是还有罗君欣吗？她可以调动一下兄弟部门，让他们帮忙……” 罗君欣苦笑着摇头： “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我担心顾队长会知道，所以我没有带手机……” “难道就不能直接报警？” 林宇掏出自己的手机，在陈欣铭面前摇晃一阵： “信号都没有，怎么报警？”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210章 夜袭 “没有信号？不应该啊！” 陈欣铭掏出自己的手机： “明明有信号，你手机坏了吧？” 林宇疑惑地看了一眼陈欣铭的手机，自己也变得没有底气了： “要不你打个电话试试？” 陈欣铭一听，立刻拨了报警电话，可是电话里除了忙音什么也没有。 “奇怪，不应该啊，报警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应该是伪基站。” 林宇的表情有些凝重： “他们通过伪基站让你一个人有信号，方便和他们联系，而我和罗君欣则成了信息孤岛，只能从你那里得到外面的消息。 这样一来，一切就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了。” “这么刺激的吗？” 陈欣铭看着自己的手机，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我们现在怎么办？” “陪他们演戏咯！” 林宇很快就从刚才的沮丧中走了出来，语气里透露出些许兴奋之意。 “陪他们演戏？万一让他们得逞了怎么办？” 罗君欣还算清醒，她想到现在一切都被和盛集团的人掌控着，想在顺应他们剧本的情况下找出生路来并不容易。 “得逞了也就死我一个，你担心什么？” “我当然是担心你！” 罗君欣也不装了： “要是你出了事，我可怎么办？” “哈？我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废话！” 罗君欣发现了林宇在逗自己，于是立刻反击： “你要是没了，顾队长还不把我撕了？” “切，原来我在顾警官眼里才是最重要的！等我回去一定要和他好好亲近一下，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你想和他怎么亲近？” 林宇这话说得有些暧昧，让和他许久未见的陈欣铭产生了浓厚兴趣： “你不会在这段时间因为病情改变了取向吧？” “你在想什么呢？” 林宇被陈欣铭如同一只瓜田里的猹一般的表情震惊了： “我是想说我和他吃顿饭，你以为呢？” “当然是饭后的活动，吃饭谁在乎！” “没有活动！” 两人这样一闹，气氛变得轻松了不少。 由于陈欣铭安排晚上才会有人潜入别墅，现在三人安全暂时无碍。 三人在一处聊过天，又一起吃了便饭，其乐融融如一家人一般一直待到了晚上。 即将睡觉时，陈欣铭如托孤一般对林宇和罗君欣说： “他们的人会在十二点左右进来，我会给你们下药。 当然，我不会真下……” “你这么说不怕他们窃听？” “他们没有窃听！” 林宇回答了罗君欣的疑问： “如果他们窃听了，早就知道了我们已经看穿了他们的计划，现在已经冲进来了，不会让我们安全待到现在的。” 罗君欣一想觉得林宇说得有理，于是放心地躺到床上： “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药效发作吧！” 说完，她眼睛一闭，呼吸均匀起来，真如睡着了一般。 林宇一看罗君欣这演技也是啧啧称奇。 他也躺到床上，把桌上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呼呼大睡起来。 陈欣铭见两人已经准备好，便立刻给和盛那边发了消息，然后自己也爬上了床。 十二点很快就到，醒着的三人都听到一阵悉悉祟祟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他们知道正主已经到了，此时是继续演下去还是想些什么别的对策也便成了迫在眉睫的事。 可是，罗君欣侧耳听林宇动静，却是什么也没听到。 林宇好像真的睡死了一般，完全没有反应。 罗君欣想问问陈欣铭，可现在谁也没说不装了，若是问了反而容易暴露。 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她分明听到门口有人进来。 此时，床突然一动，睡在她身边的陈欣铭起床，显然是去接应来人。 也不知两人在门口嘀嘀咕咕了什么，脚步声突然大了起来。 只是，脚步声并没有在她床前停下，而是径直去了另一侧，显然是去找林宇的。 就这样，罗君欣屏息凝神装睡了不知多久，直到房间里彻底没了动静，她才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朝外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却见她“噌”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 之所以有这么大反应，全赖这空空荡荡的房间。 本来三个人的故事，突然就变成了独角戏，让她的心里不由得惶恐起来。 “林宇？” 她尝试着叫了一声，可是却没有人回应。 她只能紧张地朝门口摸去，然后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朝外看去。 刚一露头，她便隐约听到客厅里有动静。 想到这屋里本也没多少人，她大着胆子从门缝中挤出去，尽量减少动静。 来到门外，她蹲下身子悄悄来到栏杆边向下看去。 此时，有三个人影正在客厅里忙活着。 其中，陈欣铭的身影她最为熟悉，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另外两人一站一躺，躺着的虽然看不清脸，但罗君欣也知道一定是林宇。 至于另一人，想必就是准备来夜袭的人了。 眼前一幕，让罗君欣得出一个结论——陈欣铭还是骗了他们。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把昏迷的林宇给救出来。 于是，她尝试着离开房间门，朝着楼梯走去。 可是没走两步，她就看到了一双腿。 她的目光顺着腿朝上望去，一张稚嫩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陈总说了，你现在哪里也不能去，最好就在房间里睡觉。”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吗？” 罗君欣摩拳擦掌。 “当然拦不住，但是你一动手我就会喊，效果是一样的。” 对方冷静，聪明，让罗君欣感到心寒。 她知道自己就算打得过眼前的人，也不可能让她一点动静不发出来，只要有动静，自己立刻暴露，林宇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就没了。 无奈之下，罗君欣只能听话地回到房间里，思考下一步计划。 罗君欣失败了，但林宇并没有。 从罗君欣的角度看，林宇此时是被弄晕了任人摆布，但实际上林宇醒着，头脑清醒得很，甚至会在和盛的人不注意的时候和陈欣铭交流两句。 此时他们之所以停在客厅，实属是林宇太重了，和盛那人竟然难以搬动。 毕竟若是搬动起来，陈欣铭这个女人可帮不上什么忙。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211章 闹笑话 若是那人发现林宇正死死抓住陈欣铭在下午就在地上准备好的一根埋在地面的钢丝，恐怕要当场气得吐血。 实在无奈，那个和盛来人准备叫人来帮忙。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林宇突然蹦了起来。 他先是一脚把和盛的人踢翻，然后把他身上的手机搜了出来立刻关掉。 同时，他冲着楼上吼了一嗓子： “罗君欣，快下来！走！” 本来猫着腰在附近准备伺机而动的罗君欣，被这一嗓子吓得当场蹦了出来。 “呃……你这是？” 林宇看着从不远处突然窜出的人影，嘴角抽搐了一阵。 罗君欣在跳出来的瞬间就猜到自己是上了当，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林宇！陈欣铭！你们两个是能耐了是吧？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这事说来话长，先出去再说。” 林宇没有立刻解释，他只是拉着两人朝着门外奔去。 罗君欣也是识大体的人，不会在这种时候做出高喊“我不走，你必须解释”这类奇葩行为，只是跟着二人一起出了别墅。 刚一露头，一阵奇怪的嗡嗡声便在三人头顶响起。 林宇抬头一看，立刻知道不妙。 那是一架无人机，显然是外面的人控制着。 这代表着三人逃出别墅的事已经暴露，必须立刻想办法在被堵住前离开和盛的监控范围。 可惜，三人动作再快也没有准备充足的对方快，他们刚想进行下一步动作，就看到一个男人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陈欣铭，你的计划好像失败了。 不过还好我留了后手，你把林宇交给我，你的责任我就不追究了。” “刘锡，你是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你不过是内调部部长而已，我可是集团分管研发的副总，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你可别忘了，我们内调部门只对周董负责，就算你是副总，成了我们的调查对象也得听我们的安排。” “那请你也别忘了，这一次针对林宇的调查是由我牵头负责的，我拿出调查组组长的身份，你也该听我的。” 刘锡冷哼一声，拿出一份文件： “是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欣铭接过文件看了一眼，是一份集团内部的特别文件，文件内容是让刘锡调查她。 “你把我手机信号恢复，我现在就跟周董打电话，看看这文件是他签发的，还是你们伪造的！” 刘锡被陈欣铭的“无赖”给震惊了： “你居然觉得我会伪造周董的命令？ 好，我就成全你！” 刘锡一把从身后人手上拿过一个手提箱打开，把里面的设备关闭。 一阵又一阵铃声响起，代表着众的手机都恢复了信号。 陈欣铭立刻拿起自己手机拨通了周董的电话。 “周董，听说你在调查我？” “没有，你别听刘锡瞎说。” “可是刘锡手上有你亲自签署的文件。” “你仔细看看文件。” 陈欣铭一把从刘锡手里把文件抢了过来。 她没有看内容，直接看向右下角的签名，看完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刘锡还以为陈欣铭脑子坏了，皱着眉头问： “什么事这么好笑？你疯了吗？” “你光让周董签字，没看周董签的什么吗？” “啊？” 刘锡一头雾水，从陈欣铭手里把文件接了回来。 在仔细看过之后，他差点把文件当场撕了。 “他签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花体的‘不同意’？周董为什么要逗我？” “他是在警告你，至于为什么警告你，那就得问你自己了。” 陈欣铭底气足了些，开始对刘锡“反向输出”： “你仔细回忆一下，调查林宇这个命令是谁下的，是周董还是别的什么人。 你们内调部门到底是周董的人，还是属于其他什么人……” 陈欣铭这话说得虽然不算明白，但内里的意思已经有十足警告之意。 她的话让刘锡彻底没了声息，只是在犹豫片刻后，便立刻拉着自己的人转身就走，不再对林宇抱有任何“非分之想”。 等他走后，三人总算松了口气。 林宇拉着两人回到屋内，对陈欣铭说： “看来这事并不是周董安排的。” “是的，我一直觉得他不是那种会一边给我调查权限，一边又秘密调查我的人。 看来我没有看错。” “可是这份文件……” 罗君欣心中疑惑不已： “他明明不同意，为什么不直接拒绝，而是要采用这种曲折的方式呢？” “因为他想知道是谁在后面捣鬼。” 林宇冷眼看到现在，已经明白了周董的想法： “通过这种方式迷惑刘锡背后的人，这招还是挺高的。” “他就不怕自己的签字被发现吗？” “不怕，发现了也起到了震慑作用，没发现正好就如今天这般让对方当场露出马脚。 无论如何，周董他都赢麻了。” 听完林宇的话，罗君欣茅塞顿开： “这么说来，和盛集团并非铁板一块？” “你想做什么？” 陈欣铭对集团利益还是很敏感的，听到罗君欣的话后，立刻警觉起来。 “当然是……从你们集团内部入手……找出团建案的真相咯！” 罗君欣说这话时两眼看着天空，显然没多少可信度。 林宇此时也看了出来，江城警方盯住和盛集团的原因远不止团建案这么简单。 不过，他并不是警方的人，他想破的只有团建案，因此他完全不在意，甚至还有心情打起了圆场： “警方要查什么，若是集团清白自然不怕查。 既然不怕，陈总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林宇这话一方面在试探陈欣铭，看看集团是不是真有问题，这问题陈欣铭又是否知道，另一方面也是在陈欣铭面前维护一下罗君欣。 毕竟这里是陈欣铭的别墅，罗君欣作为一个外到不能再外的外人，若是不帮衬着点，根本就达不成平衡，迟早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但在陈欣铭眼里，林宇是在让两个人停止争吵，因此竟没有丝毫责备，竟还向林宇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212章 周董 让两人停战后，林宇松了口气。 “想带走我的那个人不会善罢甘休，你觉得这人是谁的可能性比较大？” “当然是余伟。” 陈欣铭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除了他还有谁会想让你死？” “我觉得不是。” 林宇摇着头，眉头紧锁： “他想动我，办法多得是，根本没必要通过内调。 毕竟他就算在内调安插了人手，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和他一条心。 周董应该也没被架空到内调全被买通的地步。 所以，他通过内调动我，周董一定能知道，对他来说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照你这个逻辑，集团无论谁想动你，都会有这样的风险，岂不是说想动你的人还是周董？” 罗君欣一语点破问题核心，让林宇眼前一亮： “我懂了……安排这一切的的确是周董，不过他并不想动我，只是想试探我。” “试探？” “嗯……警方调查团建案……” 林宇说到一半，突然看向罗君欣，然后闭了嘴。 罗君欣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多半不是什么好话，不方便当她这个警务人员的面说，于是后退几步躲到一边去了。 她的这个动作让林宇有些惊讶，但她既然做出了姿态，林宇就必须承这个情。 他立刻加快了语速： “警方调查团建案，我被扣了这么久，突然被放到京城来，周董没有心存疑虑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出这主意试探我，就是想看看我和警方的羁绊有多深。 一旦我被绑走，警方会不会出动大量人手来找我……” “不对啊……” 陈欣铭总觉得这逻辑哪里有问题： “你之前不是分析周董是为了找出内鬼吗？” “这两件事冲突吗？” 林宇这个问题，让陈欣铭恍然大悟。 只能心道周董能当董事长是真有本事，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觉得周董真不知道余伟的事吗？” 林宇说这话时，表情非常凝重： “他会不会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不可能。” 陈欣铭一听林宇居然如此推断，立刻摇头： “他这人虽然城府深，但为人我是了解的。 他办集团有一个宗旨那就是合法合规。 他说过，他希望和盛的生意能够长久下去，不是昙花一现，想长久就必须懂规矩。 余伟做的那些事若是他授意，一旦曝出来集团会遭受重大损失，我觉得他不会这么干。” 陈欣铭这个说法虽然缺乏说服力，但毕竟她是周董身边的人，林宇总不能说自己比她更了解周董为人。 “如果周董和余伟没有关系，和团建案会不会有关？” “也不会。 你知道江城研发部对集团来说很重要，他不会做这种自断胳膊的事。”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明天我想见见周董，你能安排一下吗？” “哈？” 陈欣铭没想到林宇连周董的面都没见过，直接一步登天想要得见“天”颜。 “我是认真的，我有些话想问问他。” “我反对！” 两人聊了这么久，从低声交谈变成了正常音调，一旁的罗君欣也便自行认为他们的秘密已经说完，就凑了过来，刚好听到林宇的“馊主意”。 “为什么？” “总之你不能去！” 罗君欣突然不讲道理，让林宇警觉。 林宇并没有觉得她是无理取闹，反而认定她一定有什么苦衷。 “好，不去就不去，你说什么时候能去我就什么时候去。” 他这发自内心的话，从某个角度听起来更像是在撒狗粮，让陈欣铭吃了个饱。 “你去不去我都没意见，我只想知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问我？” 林宇惊讶地看着陈欣铭： “内调是你在负责，下一步怎么办让我告诉你？那你干什么？” 这与罗君欣有云泥之别的待遇，让陈欣铭更郁闷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我会安排明天的行程的，先回房睡吧！” 真到要睡的时候，林宇一马当先回了房间，二女面面相觑许久，也便相视而笑追随而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林宇伸了个懒腰下楼来，发现桌上已备好了一桌早餐，其丰盛程度不亚于星级酒店的早餐自助。 “这是你做的？” 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陈欣铭，林宇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陈欣铭在他眼里是一个日常生活靠佣人伺候的大小姐，可不像是一个能在厨房折腾出一大桌菜的人。 “一半一半吧，中餐是罗君欣做的，西餐是我家那几个小伙伴做的，甜点是我做的。” “你们这是要……过年？” “不不不，今天我们要迎接一个重要的客人！” “哦！那我不客气了……” “不是你！” 林宇刚想动手吃点什么，就被罗君欣一把拦住，就连陈欣铭也向他投来警告的目光。 “那是谁？” 林宇动作到一半便僵住，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二女： “难道说……是周董？” “你怎么知道？” 陈欣铭对林宇刮目相看： “就凭我们一句话，你就猜出来的人是谁？本事不小嘛！” “这有什么难猜的，在这京城能来你家的人屈指可数，除了你父母和我以外，还能有此待遇的只能是周董了。” 林宇这话说得很臭屁，但陈欣铭并没有介意： “那你为什么不猜是我父母？” “你父母只会让你郑重其事，不会让罗君欣这么紧张。” “哦？你还挺了解我！” “废话，她父母来该紧张的是我，你紧张个什么劲？难道还怕他们打小三不成？” “你！” 罗君欣站起来正要用物理方式和林宇理论一下，就听门口传来一个颇有磁性的男声： “我是不是来得太早，打扰你们了？” 三人均向门外看去，便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进屋来，浑身散发着独特的气质。 此人一出现就让人眼睛一亮，几乎能让人将“周董”二字脱口而出。 “周董，你说笑了。” 陈欣铭第一个迎了上去： “叫你来一趟可不容易，这次多亏了林宇在这里，才让我有了这种荣幸。” 第213章 会面 陈欣铭这一句话非常具有艺术性和技术性，同时捧了林宇和周董两人，让两人都打心底出现一股好感。 她之前怼林宇时毫不顾忌的形象，在此刻却突然一变，成为了一名说话圆滑的商场老手。 “果然，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没一个是容易的……” 林宇默默吐槽一句，然后也换上一副笑脸。 “周董，您好，我叫林宇，初次见面还请多关照。” 这官方的开场白让周董哈哈大笑起来： “林宇，都传说你失忆了，这么一看是真的。 我们可不是第一次见啊！” “啊？” 林宇看向陈欣铭，眼神里带着些责备之意。 “你失忆到什么程度我是不知道的，谁能想到对你如此重要的周董你都能忘？” 林宇略有些尴尬，不过他倒是理解陈欣铭为什么如此说。 毕竟刚刚他有怪陈欣铭的意思，也不能怪陈欣铭会反击。 “好吧，我也的确是不知道自己失去的记忆到底有哪些，周董……实在不好意思。” “你不用道歉。” 周董一点也不介意： “我只是招聘你进公司的人，事后又找你深聊了几次。 虽然理论上这事应该印象深刻，但你生活里让你印象深刻的肯定不止这么多事，你忘记也非常正常。” 周董这话不仅说清了自己和林宇的关系，同时也体现了自己的大度，让林宇颇为佩服。 “周董请坐，咱们多聊几句，说不定我就能想起些什么了！” 周董点头，依然保持着优雅入了座。 “你们都站着干什么？都坐啊！” 有他招呼，众人这才一一坐下。 “小陈请我的时候我还觉得诧异，毕竟我知道她在处理你的事一定很忙。 没想到她是想让我们两个见一面。” 林宇看向罗君欣，然后立刻把她给出卖了： “罗君欣说让我们先不要见面，我以为这个机会要等很久。” “哦？” 周董也看向罗君欣： “为什么不让我和他见面呢？” 罗君欣狠狠瞪了林宇一眼，然后才回答： “你们集团江城那边的分公司出了事，想必你也大概知道情况……” “你们警方在怀疑我？” 周董问得很直白： “还是说已经确信我和案子相关，所以决定隔离我和林宇这个幸存者，好方便你们的进一步行动？” “您懂得真多……” 罗君欣本想挣扎一下，没想到其目的被周董一句话给揭穿，也便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兴致。 “我很好奇……” 林宇见两人第一轮交锋结束，这才提出自己的疑问： “为什么你现在又让我见周董了呢？” “因为陈欣铭告诉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个新消息让林宇不由得竖起耳朵。 “还是我来说吧！” 周董看到林宇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接过了话茬： “我跟江城的顾队打了个电话，跟他说我愿意配合警方的调查。” “等等……你不知道今天要来见我，但却跟顾队打了电话积极配合？ 所以……是什么驱使你做出这个决定的？” 林宇抓逻辑漏洞抓得很准，陈欣铭听到这里伸手掐住林宇胳膊拧了一下，小声提醒： “说话注意点，毕竟周董是你上司……” “我知道，就是因为周董是我上司我才更要把事情都问清楚。 否则我到底是在帮菩萨渡人还是在助纣为虐岂不是一笔烂账？” “让我做决定的是那张由我签署的，调查小陈的报告。” 周董没有听见林宇和陈欣铭两人在嘀咕什么，只是顺着林宇刚刚的问题往下说： “那个文件能递到我的案头，证明内调部门的负责团队认定命令是我发出的。 一个人能伪装我发出指令，还让我直属的内调部门大张旗鼓地调查我的心腹，这件事仔细想来是非常可怕的。” “的确……他能发布这个命令，就有可能发布别的命令……” “如果我的命令都真假难辨，那以后这公司到底和我这个董事长以及各位股东还有没有关系，是否还代表着我们的利益就不好说了。” 周董的这个解释堪称完美，林宇从中挑不出一丝错来。 “罗君欣跟我说了这件事……” 陈欣铭也帮周董解释： “我就觉得你和周董见面的机会来了，之前你不是说你想见见周董吗？我就趁这次让你圆梦。” “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们？” 林宇强忍住没有翻白眼，他本以为和周董在短时间内见面已经无望，所以就没有多做准备，谁知道竟然被“偷袭”搞了个突然袭击。 虽然形势上有些被动，但林宇并没有放弃拿回主动权：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他这个开场白立刻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特别是周董，一双似乎能摄人心魄的眼睛盯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到略有些窒息。 好在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能神色如常地说话： “周董，你认识冯仁广吗？” “认识，他是信贷业务部的经理，以前经常找我汇报工作。 只是这一次去江城出差出了事……” “你知道他出事？” “我为什么不知道？” 周董感到奇怪： “他的身份虽然离我有些距离，但大小也是公司一个部门内的管理人员。 他出了事，警方或者分公司的人自然会告诉我。” 林宇看向罗君欣： “冯仁广去世的消息已经公开了？” 罗君欣知道警方公开冯仁广死讯把林宇想要从周董嘴里套话的机会给整没了，但她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下面以为和团建案这个市局牵头的大案无关，所以没有报上来。 他们在调查清楚冯仁广在江城并没有什么仇家之后，就把这事通知到和盛集团了。” 林宇点头，然后伸手摩挲了一阵下巴，这才继续问： “你对冯仁广的死怎么看？” “什么叫怎么看？” 对于林宇的提问，周董有些疑惑。 “我的意思是，他的死和团建案是否有关？” “肯定有。” 周董不假思索便立刻说： “据我所知，他是在团建到一半觉得自己不舒服，这才提前回酒店的。 我猜，那时的他已经中毒了吧？” 第214章 叫板 “所以你认为和他无关，否则他不会中毒？” 林宇盯着周董的眼睛，似乎周董只要说错一个字，他就能把周董老底翻个底朝天一般。 “当然，不然呢？苦肉计？ 若真是苦肉计，他为什么会死？” “当然是灭口。” 林宇回答得极快，减少了周董的反应时间。 “灭他的口没有任何好处，若不是江城警方暂时没有并案调查，冯仁广的事情就已经发酵了。 警方调查过程中如果产生和你一样的想法，那么这件事将会影响到集团声誉。 这对我们集团半毛钱好处都没有，冯仁广何必去做，策划这件事的人又何必去杀冯仁广？” “这不仅仅和集团利益有关，也和个人利益有关……” “你觉得能支使得动冯仁广在江城组织团建，然后在团建上动手杀人的人，在集团里的地位会低吗？” “不会……” “既然不会，那他就必须代表集团利益。 你不在集团高层，有些事不明白。 人到了这个位置，集团的利益和个人的利益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一致的。 所以，如果真是集团某个人安排的，我多少会收到点风声，除非……” “除非这个人和集团完全不是一条心。” 陈欣铭见林宇听得津津有味，似乎想从周董嘴里听更多“故事”，立刻出言把话题接了过来。 林宇知道陈欣铭的目的，但也没有戳破，而是很配合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不和集团一条心，要么就是别人安插在集团的人，要么就是想取周董而代之，又或者做这件事的个人利益大于集团利益。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你直接报余伟身份证号好了。” 陈欣铭忍不住吐槽： “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我不是这么想的。” 林宇摇头： “余伟是贷款部门的老大，他的利益一定与贷款息息相关。” “没错。” 周董对林宇的话表示赞同： “我不觉得他有问题……” “那你还调查他？” 林宇在此刻说得起劲，全然忘了给周董面子，直接反驳： “你调查他证明你怀疑他，既然怀疑他，他的利益就已经与集团不一致了。” “嗯，没错，我怀疑他。 但是，我并不觉得团建案是他干的。 杀光团建上的人对他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有，毕竟去江城的一半是他的心腹。 团建案后，他们部门损失惨重，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 他有什么理由去制造这起骇人听闻的惨案？”” 周董的分析头头是道，林宇听完竟也忍不住暗自点头。 可若非是余伟所为，团建案的发生就显得非常突兀，让他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动机的事晚点再聊吧。” 最终，林宇决定越过这个话题，先谈点别的： “你认识林木子和何凡吗？” “不认识。 你说的这两个人应该不是公司红人。 要知道我每天的事很多，不可能认识公司里的每一个人。” “还有……你对李可的事怎么看？” “李可？那个因为作风问题被开除的家伙？” “哦？你记得？” 周董嘴角一撇，露出一丝不屑： “当然记得，我们集团因为品行问题被开除的人可不多。” “那他为什么能参加团建？如果我记得没错，分公司直属部门开团建，是得你亲自批的吧？” 这才是林宇最想知道答案的事，因为这关系着周董到底与团建案有没有关联。 周董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林宇会这么问。 毕竟刚刚林宇还多少有些客气与尊重，可如今这问题一提，等于是把脸皮撕了个粉碎。 但他毕竟是集团的董事长，这点城府和肚量还是有的。 “你是想说江城的案子是我一手促成的？” “不敢，只是有些疑惑，希望周董能替我答疑解惑。” 林宇这话客气里带着些威胁，显得攻击力十足。 周董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淡淡地说： “李可参加团建的事是我批的，目的很简单，让他还钱。 余伟告诉我李可欠了不少钱，想在团建上和他达成某些协议，减少集团的损失。 他的具体计划就是在团建上和李可私聊，告诉他集团的态度，同时引他出来后对他的行踪进行全方位的把控，使他不能轻易脱身玩消失。 计划看起来还行，李可欠的钱数目不小，能拿回来一点对集团都是有利的，我就批准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而且在我看来，余伟的想法应该也就这么简单，根本没有杀人的打算。” “如果他不准备杀人，为什么会是在他特别安排过的团建上出事？” “那你就得问他咯。” 周董摊手： “我虽然是他的上司，但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刘锡的位置能不能借我几天？” “……” 周董拿着面包，又将面包放下，微微抬头，下巴不自觉地扬了一个弧度： “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帮周董分忧。” “你想用内调的身份查余伟？” “可以吗？” 周董没有说话，他将面包拿起又放下，来回几次，这才将盘子一推： “我有些饱了，感谢你们的招待。 对了，陈欣铭，你来公司以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些事要交代。” 周董这话等于是反向逐客令，虽然他是客人，但他是准备把请他的主人给“逐”出视线。 陈欣铭见周董不高兴，只得起身然后恭敬地将他送离别墅。 直到看到周董的车发动，她才松了口气。 一回别墅内，她就忍不住数落起来： “林宇！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周董这身份能来我别墅一趟不容易，你不顺着他也就算了，还直接跟他叫板？ 你不想过好日子我还想过呢！” “放心吧，他同意了。” “哈？” 陈欣铭一头雾水，不知道林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果他不同意，他会直接开口拒绝。” “你倒是会往好了想，可若他真同意，为什么又气呼呼地走了？” “他没有气，只是想起些急事要回去而已……” “什么急事？” “刘锡……可不是善类。”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215章 虚惊一场 “刘锡怎么了？他一直都是周董的心腹，能有什么大问题？” “正因为是周董心腹，所以一旦背叛，给周董造成的威胁不容小觑。 我想替代刘锡接手调查工作，正好给了周董查刘锡的机会，所以周董一定会同意。 他立刻赶回去，目的就是稳住刘锡。” 陈欣铭对林宇的分析将信将疑： “可是，周董的为人我了解，就算他真的抱了这样的想法，表面上也会对我们客客气气，不可能突然变脸啊！” 林宇用手指了指窗户： “虽然我们在刘锡走后测试了一下房间里的窃听装置，确信已经没有人在偷听，但不能保证他们有没有别的什么监视手段。 周董若是不在我提出要替代刘锡后装作勃然大怒，很容易让刘锡警觉。 那样，收回他的权力可就不容易了。” 陈欣铭的眼睛瞪得老大，不自觉地将整间屋子环视一圈，然后压低了声音： “你知道有人监视，现在还敢跟我说这些？” “放心，刘锡如果真在监视，在看到周董愤然离席后，肯定坐不住的……” “那如果他安排自己的手下监视我们呢？” “如果他手下听到我们说的话，总得有机会汇报给他听吧？ 周董正在往刘锡那儿赶，你觉得他有空处理手下汇报的信息吗？” 陈欣铭这才明白林宇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和林宇一起等周董那边的消息……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陈欣铭的手机响起，但只是短信而不是电话。 林宇凑过去一看，只见发信是的确是周董，内容是： “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内容像极了诈骗电话。 “走吧，我们回集团。” “不回。” 林宇把头摇得如拨浪鼓。 陈欣铭见状不解： “你刚刚不就是一直在等周董让你过去任职的消息吗？为什么这会儿他消息来了，你却又不想去了？ 你是不是在逗我们玩儿呢？” “不是。” 林宇指着手机上的信息： “你这条信息很新，证明你和周董之前没怎么用短信的形式联络过。 既然以前没有，为什么他现在突然用这种方式让我们去集团呢？” “或许……不方便？ 要不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吧！” 陈欣铭说罢就准备拨周董的号码，却被林宇拦住了。 “不着急，等等看。” “等什么？” “等什么你一会儿自然会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还敢卖关子？” 听到林宇的话，陈欣铭还没什么反应，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罗君欣却握紧了拳头。 “那啥……我不是卖关子，而是有些话现在不方便说。” 林宇的解释虽然并未获得罗君欣的认可，但罗君欣在陈欣铭的安抚下也没有为难林宇。 三人就这样又大眼瞪小眼地对坐了一个小时，可什么也没有发生。 终于，本来还算淡定的陈欣铭也坐不住了。 “你到底在等什么？为什么这么久周董那边都没有动静？” “这就是我在等的事。” “哈？” “你想想……” 林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手指不断地绕圈： “如果周董真急着找我们，这么久了是不是该联系我们了？” “是啊……可是……” “既然他没有进一步联系，证明他并不是要见我们，而是出事了。” “出事了？” 陈欣铭“噌”一下站起身来： “那我们更该回集团去看看了！” “他死不了。” 林宇按住陈欣铭的肩膀，让她重新坐下： “集团的业务都还掌握在他手里，他一死，一切都会给他的继承人，对挟持他的人来说，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毕竟这又不是古代，杀了皇帝自己就能当皇帝。” “也是……” 陈欣铭稍稍安心了一些： “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报警咯。” 林宇拿起手机按下三个键： “有罗法医在这里给我们作证，万一警方的人去了什么也没查到，也不至于说我是在报假警。” 罗君欣荣获“工具人”称号，但没有发表任何感言。 林宇这警报得非常顺利，和盛集团是龙州有名的大集团，为龙州建设贡献良多。 和盛集团的董事长出事，对京城警方来说是大事。 大约半小时后，便有警车停在了门外。 林宇并没有起身，而是让罗君欣去接洽。 罗君欣也没有推辞，拿着自己的证件出去晃了一圈，很快就带着几名警官进了别墅。 “没想到是自己人报的警。” “他不是自己人，这里是自己人的只有我。 不过他的身份是涉及江城案件的秘密，容我不能透露。” “这不是问题，你们报警得很及时，我们的人赶到和盛总部的时候，就找到了被挟持的周洛雄。 挟持他的人也已经被我们拘捕，送回局里准备预审。 这次真的谢谢你们，要不是你，周洛雄就糟了，我们也要糟了。” “不客气，应该的。 周董现在在哪里？” 罗君欣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事： “我们想见见他。” “他现在还在和盛的总部，我们说要送他去医院被他拒绝了。 他正在做笔录，很快就会结束。” “那我们现在去吧！” 林宇立刻说： “等我们到了，他应该也忙完了。” “等等，我们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林宇被警方的人带到一边，然后回答了一下报警相关的事。 问题不多，五分钟内就解决了。 等解决完，林宇便和二女一同踏上前往和盛总部的路。 由于有陈欣铭刷脸，三人顺利进入集团大楼，然后径直前往周董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门口，林宇上前敲门。 “谁？” “我！还有……陈总。” 林宇觉得自己分量不够，还拉上了陈欣铭。 果然，听到是这两人，周董立刻起身开门。 “进来吧。” 他将三人迎进屋内，然后安排他们坐下。 “林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被劫持？” “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 我走的时候，你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记忆犹新呢！” 第216章 无辜 面对周董的质问，林宇并没有慌张。他的目光如常，既没有死盯着周董证明自己的无辜，也没有左右飘忽装作若无其事。 “我胸有成竹是因为相信周董你的智慧，又不是因为算计了你。” “真的？” 其实周董并不确定林宇是不是在这件劫案里做过什么，只是试探一番而已。 如今林宇如此淡定的否认，倒是让他平添了几分信任。 “当然是真的，我欺骗周董您有什么意义吗？ 假如我知道这个案子会发生而没有告诉你，你现在岂不是在心里埋下了对我不信任的种子？ 我接下来在内调的工作还得靠你来给我撑腰，如果你都不信任我，那我还做个什么劲？直接回江城继续享受警方的关照不好吗？” 说到“关照”时，林宇还特意看了罗君欣一眼，这使得罗君欣也回瞪了他。 两人眼神稍触即分，并没有在周董面前太过放肆。 周董观察力敏锐，自然看到了这一点。 他不太确定林宇此举的目的是要故意表现出对警方的敌意以便迷惑他，还仅仅只是个意外的小插曲。 “我相信你，不过有一点我不太明白。 警方告诉我，刘锡曾经给你们以我的名义发过一条短信，内容是让你们来救我。 如果你真的和劫案无关，为什么没有按‘我’的要求来呢？” “因为我一眼就看出那人不是你。” “我可以作证。” 陈欣铭站了出来： “林宇当时分析过这件事，确定如果按要求来救你就是自投罗网，到时候人救不到不说，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所以你们就不管我咯？” 周董话里带着些怒意，让陈欣铭一时间噤若寒蝉。 陈欣铭怕周董，林宇可不怕，他立刻接过话茬： “如果我真的没有管你，那么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话？” 林宇这话问得很犀利，让在场众人都有些吃惊。 这几乎是又一次对周董的蹬鼻子上脸。 但亦如林宇所料那般，他如此“冒犯”周董，周董也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语气都比刚刚对陈欣铭说话时要平和不少。 “你说得对，如果没有你们报警，我可能现在已经不在了。 我不试探你了，内调的事我已经定下了。 刘锡现在被警方带走，内调部正好缺一个负责调度的人，这个人非你莫属。 在此期间，由刘锡负责的针对余伟的调查工作就由你来执行。” “放心，我会顺利完成任务的！” “我反对！” 敢在这时提出反对意见的人，自然只有来自警方的罗君欣： “你要是在京城一直调查下去，那岂不是没有回江成的机会了？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份，顾队能答应吗？” “能啊！” 林宇不假思索便说： “不信你联系他问问。” 罗君欣皱着眉头，将信将疑地拨通了顾峰的电话，并在周董、陈欣铭详细解释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顾峰说了个明白。 听完众人七嘴八舌的描述，顾峰沉默了足有五分钟，就在罗君欣以为电话出了问题准备挂断再打时才再次开口： “既然如此，林宇就留在京城调查吧！ 余伟一事和团建案的关系想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把余伟在案件里扮演的角色查清楚，那么团建案的调查就能更进一步。” “为什么？” 罗君欣有些不解： “你这么做是不合规矩的……” 陈欣铭抬手想拍一下罗君欣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但却被林宇拉住了。 “她是关心我，不是想捣乱。” “关心你？” “你以为调查余伟很容易？” 陈欣铭瞬间明白了林宇的意思，调查余伟是一件有一定危险性的事，罗君欣不想让林宇参与实属情理之中。 “林宇，你知道不容易，为什么还要……” “我不是第一次提这件事，为什么之前你不阻止我？” 林宇也觉得奇怪，说要调查余伟的事之前在陈欣铭家就当着周董的面提过，那时罗君欣是一句话也没说。 “我还不是心存侥幸？” 罗君欣叹了口气： “我以为劫案过后，周董考虑到自己的安全问题，不会让你进内调……” “我还真有这个顾虑。” 周董突然帮起了腔： “不过我又想了想，林宇真要对付我，在别墅就能动手，没必要进内调再做些什么，所以也就同意了。”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一个个都把算盘珠子打得噼啪直响。 但最终这算盘全都打在了一个数上，算是达成了共识。 林宇暂代和盛集团内部调查部部长之职，接手余伟案。 陈欣铭作为特别调查员，协助林宇进行内调。 罗君欣作为江城驻京城警务代表，负责林宇的安全。 和周董告别后，林宇和罗君欣也未再与陈欣铭同行，而是一同回到了招待所。 林宇刚一进门，就感到有些恍惚。 他分明看到房间里正站着一个人看向窗外背对着自己。 可是这房间是他和罗君欣共同的房间，开过以后就没退过，不可能是走错又或是被开给了别人。 让林宇更感到意外的是，罗君欣就仿佛没有看到窗边有人一样，径直走到沙发然后躺了上去。 “林木子？” 林宇这才知道自己看到的应该是幻觉，已经很久没发病了，算起来也该发下病好证明自己精神异常了。 “是我。” 窗边的林木子转过头来： “冯仁广那边我问出了些新情报，应该对你有用，所以出来找你。”qqxsnew “什么新情报？” “冯仁广说，他到江城后第一个见的人是胡诚，然后是素高美……” “啥？” 林宇的眉头簇成一团： “这和胡诚与素高美有什么关系？” “胡海那个家伙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 “胡诚是他兄弟……” 林宇依稀还记得胡海与李可借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这情报却让他觉得心底发凉： “你是想说，冯仁广利用了胡海和胡诚的关系，让素高美和胡诚帮忙在我身边做了些事？” “嗯，可以这么理解……” “那他们做了什么？” “你猜……团建现场要不要安检的？” 第217章 安检疑云 “安检……没印象。” “要。” 林木子见林宇答不上这个问题，于是便自己回答： “团建现场是有安检的，租用了行人立式安检仪、金属探测安检门、手持式金属探测仪、x射线箱包安检仪。 负责进门安检的人，你猜是谁？” “胡诚和素高美？” “对。” “不可能！” 林宇也没有那么好忽悠，他虽然已经知道林木子确实是他的亲弟弟，但对其防备却始终没有松懈： “素高美和胡诚在研发部的地位不低，他们能负责门口安检这种工作？ 就算我失忆了也能推理出我会安排安保部门负责安检，不会给他们安排团建当天的任何工作！” “可是，联系安保部门的人是谁呢？” 林宇没有这段记忆，只能沉默…… “胡诚和素高美的确不是守门的人，但他们可是负责安排守门的人，监守自盗可不一定需要实际操作的人来做啊……” 林木子的话让林宇有些动摇。 他实在不记得当初联系安保部的人是谁，但这一切也不算是问题，因为他人就在京城。 江城虽然天高皇帝远，但一切部门调动资料都要上报到总部。 所以，想查当初负责联络调度的是谁根本不是问题。 他不动声色，没有透露出对林木子的不信任，只是淡淡说： “好，我知道了，我会查一下他们的。” “我也只是给你提供个思路，你查与不查与我无关。 另外我要提醒你一下，你很久没吃药了。” “我不吃药你不应该高兴吗？” 林宇很诧异林木子竟会提醒他吃药的事。 “不高兴，你可别忘了，药物会让我变强！” “这个谣不是早就辟了吗？” “信不信由你，我只能告诉你，再不吃药的话你又有新幻觉会出现。 而且，冯仁广我也快看不住了。 到时候他干出点什么来，我可保护不了你。” 说完，林木子的身影逐渐淡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林宇摩挲着下巴思考着刚刚林木子的话，一时间出了神，延长了他站在门口发呆的时间。 罗君欣休息了一会儿，发现林宇一点动静都没有，有些担心地坐起身来。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林宇一直呆立着，根本没有进屋。 “林宇？” 她尝试着喊了几声，可林宇却依旧没有反应。 好在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早已习以为常。 她并没有去动林宇，而是找了张凳子放在林宇的身后，以防林宇突然抽风向后倒。 做完这些，她才坐到床沿，等待林宇恢复过来。 在和林木子聊完后不久，林宇从思考中清醒过来。 他看向床边的罗君欣，开口便问： “你能帮我个忙吗？” 罗君欣没想到林宇一醒便找自己求助，愣了一下，这才问： “什么事？” “我想再见一次周董。” “这事你不应该去问陈欣铭吗？” 罗君欣这话说得不无道理，但语气中酸溜溜的味道却依旧明显。 “问她？她是和盛集团的人，找她我不放心……” “你等等……你找和盛集团的老大，却要避开和盛集团的人，这逻辑我怎么就理不顺呢？” 林宇发现自己把罗君欣想得过于聪明了，即便两人已有些心有灵犀的征兆，但罗君欣毕竟不是顾峰，很多东西不说明白还是会疑惑。 “给我内调身份的人是周董，他是我在和盛集团避不开的人，因为我的权力来自于他。 所以，我要做什么必须让他知道，而且需要让他协助。 但陈总不一样，她虽然表面上和我一条心，但她到底是谁的人我到现在也不太清楚。 如果什么都告诉她的话，万一她有二心，我的调查将会举步维艰……” “理由满分。” 罗君欣见林宇不信任陈欣铭，心中竟隐隐有些窃喜。 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不该有的“喜悦”表现出来： “但我觉得找周董这件事你自己做就行了，为什么要通过我？” “假如真有人想对付我们，你就是最安全的一个。 因为任何人想要做坏事，都会尽量避免和警方正面冲突。 不到万不得已，你就是这场‘游戏’里最大的bug。” “我总觉得你依旧在把我当工具人。 不过既然你说跟调查有关，我就帮你一次。 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发现你骗我，又或是你调查出结果不告诉我，那以后可别想再让我帮你！” 林宇立刻点头如捣蒜，他可不想失去罗君欣这一助力。 “忘了问你了，你找周董是要查什么？” 林宇没有隐瞒，把想调查团建案安保情况的事告诉了罗君欣。 罗君欣听完，立刻在手机上翻找一阵： “我们调查过，团建现场的确有和盛集团江城分公司安保部的人进行安检，你说的那些机器也的确都有。 如果有人想混进现场投毒，属实也不容易，所以有内奸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只是……你真觉得会是素高美和胡诚？” “不知道……” 胡诚和素高美与林宇毕竟有些感情纠葛，加之又是发小，林宇不太情愿去认为两人就是间接害死团建所有人的帮凶。 但是，林木子都已经把答案放在了他的面前，他若不查，反倒会成为心结。 “没关系，你不用太过自责。” 罗君欣拍了一下林宇的后背： “不管他们有没有问题，你都没有问题。 你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他们是你的发小，不是你的傀儡。 他们自有他们的想法，你也改变不了。” “嗯……我知道。” 林宇感到自己精神劳动了许久，有些疲惫： “我想睡会儿，有事叫醒我。” 罗君欣没有阻拦林宇，看着他睡下，然后走到一旁拨通了顾峰的电话。 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联系上周董，光靠她一人可做不到，只能通过顾峰帮忙。 顾峰知道情况后似乎欲言又止，很久才答应帮忙联系周董。 罗君欣听出其中怪异之处，一时也不明白顾峰在犹豫什么。 只是把这怪事记下，准备等林宇醒后让他给分析分析。 第218章 丢人事件 没熬多久，罗君欣也感到困意袭来，无奈之下，只能暂且先睡去。 等她醒来时，本来睡眼惺忪，可不到两秒就彻底清醒。 因为本该在床上呆着的林宇已经不知去向，显然是趁她睡着离开了。 她赶紧“弹射起步”，四下张望，确认房间里没人后，赶紧穿上外套离开房间去找林宇。 刚出一门，她便看到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罗警官！” “怎么了？” “和你一个房间的那个人刚刚闭着眼睛出去了！怎么叫都叫不住！” “闭着眼睛？” 罗君欣一听这话就明白，林宇恐怕又犯病了。 “往哪儿跑了？” “你看！” 那工作人员立刻掏出一块平板，上面是一个张地图，地图上有一个点不断地在闪烁。 “你给他身上装了定位？” “当然不是……” 那工作人员赶紧解释： “我们知道这人是江城来的，身份特殊，所以就派人跟了过去。” 罗君欣松了口气： “谢谢，我这就去找！” 罗君欣接过平板，然后冲出了招待所。 好在光点的移动速度很慢，以罗君欣的体能，很快就来到光点附近。 “罗警官？” 光点尽头是一个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看到罗君欣后赶紧跑了过来： “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现在就在前面，但是他的状态不太好，我不敢贸然去拉他。” 罗君欣顺着工作人员的手指方向看去，此时的林宇正在低着头朝前走，走路的样子摇摇晃晃，看上去一触及倒。 路人们在路过林宇的时候都避之不及，有热心人上去问林宇要不要报警，但林宇一概不理。 虽然林宇的状态看起来不佳，但却又似乎没什么危险。 考虑到自己在这个距离应该有能力保护他，罗君欣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让那工作人员先回去，自己则继续跟着林宇。 她很想看看林宇最终会去什么地方。 就这样，她竟跟着林宇走了近一小时。 若非林宇走路速度慢，罗君欣很难保证自己真能跟下来。 这与体能无关，而是林宇的路线实在诡异飘忽，让人琢磨不定。 林宇停下脚步时，她才总算松了口气。 她终于有机会看看林宇到底停在了什么地方。 “这是……和盛集团总部的背面？林宇为什么会对这条路这么熟？” 她本想看看林宇到底要做什么，可林宇却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考虑到现在叫醒林宇并不明智，她只能找了块石头坐下，等着林宇醒转过来。 此时的林宇的确是在幻境之中，四周围满了人。 他之所以会离开招待所来到此处，是被人簇拥着过来的。 他本想反抗，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跟着那群人走。 那群人似乎知道目的地一般，不仅认路，还知道躲避跟踪。 可惜林宇的意志力很强，虽然不能控制自己停下，但在发现罗君欣跟着自己后，强行让那些人的躲避动作失去效果还是能做到的。 否则，罗君欣恐怕根本无法跟到这里来。 那群人虽然也发现了罗君欣的存在没，但也并没有在意。 他们只是继续挤着林宇，让他无法自己动弹。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林宇想和罗君欣交流，但碍于被干扰无法成行，此刻已是彻底忍无可忍。 “我们想让你看一些东西，没有恶意。” 为首一人拉住林宇的手，拽得他朝前又多走了几步。 这个动静惊动了一边坐着的罗君欣，但看到林宇只是走几步后又没了声息，她又坐回了石头上。 “什么东西？林木子呢？你们怎么绕过他突然出现的？” “林木子是谁？我们醒来后就没有看到他。” 林宇正想继续问下去，可是眼前出现的东西却让他彻底说不出话来。 他看到了自己、陈欣铭、胡海、余伟还有周董正站成一个圈商量着什么。 显然，这也是过去的事情重现。 “这就是你们想让我看到的东西？” 为首那人点头： “你去听听就知道我们想让你知道什么了。” “你们到底是谁？” 林宇并没有贸然向前，在林木子鉴定之前，这些幻觉是好意还是恶意还未可知。 万一前面是个坑，被幻觉吸引着跳下去，恐怕他当场殒命也并非不可能。 “我们是你的记忆，没有具体身份。 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你的记忆快要恢复了。 只要你能跟着我们，我们就能帮你把忘记的事一一捡起。” 这话的确很诱惑人，林宇一直不肯按时服药的原因，就是怕记忆会消失。 若是这些记忆们真能让他彻底记起过去，那他的病就有救了。 但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既然只是要场景重现，你们完全可以直接把场景展示在我面前，根本没必要带我来这里！” “不，有必要，我们只是幻觉，没有能力在你面前展示什么，只能在你出现过重要记忆的地点，让你想起些事情而已。 你眼前看到的场景是你的记忆，而不是幻觉。” 林宇再次看向眼前交谈的几人，将信将疑地靠了过去。 他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动用自己在幻觉里的能力尽量消除眼前的迷雾。 等来到谈话几人身边，他才发现一切只是有惊无险，这才安心站定听几人的对话。 第一个说话的是胡海： “李可的事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他欠钱是他自己生活作风的问题，跟我没有关系！” “我怎么查到有关系呢？” 说话的是余伟： “你要搞清楚，你坑他中饱私囊，损害的是整个集团的利益！” “我查过，他有钱。” 胡海丝毫不惧余伟： “他还有栋房子没卖！只要逼他卖了房子，他就能还上钱！” “原来是这样……那你倒是让他卖啊！” 余伟冷眼看着胡海： “总不能你犯的错，让我替你背锅吧？” “我没有让你背锅的意思……” 胡海赶紧解释： “只是为了让他还钱，还得使些手段！” “你这话当我和周董的面说合适吗？” 场景内的林宇开口了： “李可是我的发小！” 第219章 被记忆捆绑 “怎么？他是你的手足兄弟，骨肉亲朋，得加钱？” 胡海的嘲讽听起来异常刺耳： “当初我要和李可称兄道弟的时候，你可没有拦着啊！现在装起好人了？” “我不拦着是因为他是个独立的人，不是我的附庸，他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力！ 但是，我也没想到你们会直接把他坑到现在这个地步！”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 周董没有说话，余伟先出来制止了争吵的二人： “无论如何，集团因为这件事损失惨重，胡海的责任更重一些，如果李可还不了钱，那就你来还吧！ 至于林宇……” “这件事和林宇无关。” 一直沉默的周董开口了： “林宇不过是李可的介绍人，虽然对李可的人品考察有所欠缺，但他也不是人事部门的人，这不是他的责任。 就算要追责，那也应该追人事的责。” “好吧。” 余伟和胡海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透露出失望的神色。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这样吧。 林宇，你先回江城和李可见一面，探一下他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还钱的心思。 至于你俩……来我办公室好好聊聊。” 说完，周董带着余伟和胡海转身离开，林宇也向三人告辞走向反方向，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看完这些，林宇似乎并未被触动。 他只是站在原地皱着眉头，仿佛是在看一场和自己完全无关的戏码一般。 他的反应出乎了众人意料，记忆们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如何做。 “这段记忆是你们制造出来的吧？” “什么意思？” 为首的记忆被林宇质疑，感到出离的愤怒： “你怀疑我们骗你？ 我们是你的记忆，为什么要骗你呢？” “骗我的原因只有你们自己清楚，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但是，如果这段真是我的记忆，我应该是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出现，而不是像一个旁观的第三者！” 林宇点破记忆中的破绽，让记忆们沉默良久。 所有记忆们围成一个圈，把林宇拦在最中间。 此时，林宇虽知道这些记忆其实没有实体，但心中仍不由得咯噔一下。 他总觉得这些家伙要做出什么这他不利的事情来。 同时，他还觉得非常奇怪，理论上幻觉们除非想要夺取身体，否则不会对他不利。 毕竟对他不利，对幻觉们也没有任何好处。 正思索间，林木子的声音突然传来： “林宇，记忆是你的。” 就这一句话，将林宇彻底点醒。 他突然抓住身边一个记忆，然后开始搓他的脸。 这突如其来的“变态”行为，不仅让记忆们震惊，更让一旁的罗君欣惊讶不已。 因为在她的视角里，林宇突然抓起路边一只野猫，不断揉搓着猫脸，把那猫揉得喵喵直叫却挣脱不得。 罗君欣正在考虑要不要救猫，林宇就放下了猫，随后又找到一棵树揉了起来。 这一下，罗君欣也不敢靠近了。 她能预感到自己过去也是被林宇抓起来揉的命，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被林宇占便宜。 为了防止林宇被人当成流氓，她还在附近疏散起了偶然经过的人，成了林宇的“保镖”。 林宇揉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停手，因为手酸，他坐倒在路边的花坛上喘着粗气。 罗君欣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但依旧没敢凑到其身前，防止林宇旧病复发。 此时，林宇正摸着自己的肚子。 在他的视角里，他把刚刚那些围攻他的记忆全都搓成了光球吞下。 现在的他十分满足，只等光球们变回记忆，使自己能记起更多东西来。 很快，一阵剧烈的头疼让他瞬间被击垮，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好在罗君欣就在他身边，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扶起，然后叫来了救护车。 等林宇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团建案后他第几次躺进病房里了。 只是这一次，医院换成了京城的医院，不再有危险。 他坐起身来，揉着仍有些发木的脑袋，然后看向床边。 让他惊讶的是，本该守着他的罗君欣居然不在。 他又看向门口，却依旧没有找到罗君欣的身影，一时间感到莫名的烦躁。 他下得床来，准备亲自去找人，却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赶紧又回到床上，虽是康复可以下床，可却让他莫名心虚。 “林宇，你没事吧？” 一个浑厚的男声自门口响起，这声音林宇很是熟悉。 “周董，你怎么亲自来了？” “你是我的得力干将，躺进了医院，我不来看看你说不过去啊！” “周董说笑了，我现在不过是只病猫，哪能劳您大驾。” “听说你找我？” 周董没再跟林宇客气，直接开门见山： “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的确有些事想请教你……” 林宇本想按之前的计划问一问团建案安保安排的事，可他突然想起刚刚记忆里出现的会谈画面，于是脱口而出： “你、我、余总和胡海是不是总部楼背后谈过一次？” “哟？看来你记忆恢复了一些……” 周董这么说，让林宇心下一沉。 这证明他刚刚幻觉中出现的一切是真的，其实李可的事他早就知道，甚至助纣为虐把李可推向了深渊。 “我们……真面谈过李可的事？” “倒也不是，你没有参加那次面谈，是陈欣铭代你参加的。 你当时在江城的项目正在关键时候脱不开身，作为你的顶头上司，且知道一些内幕的她就成了顶替你参会的最好人选。” 林宇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在幻觉里看到的是第三人称，原来他所知道的一切，不过是陈欣铭的转述而已。 “也就是说……陈总完全知道李可的事的来龙去脉？” 林宇问这问题丝毫未加掩饰，表达出自己对陈欣铭的怀疑。 这反问倒是让周董感到奇怪： “她不知道啊，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难道那次谈话时，你们没有把李可的事全告诉她？” “你可以理解为她只是个代表，作为我指定的针对你的传声筒而已。 那次会议她只有记录和转述的权力，并没有知道任何事的权力。 即便她是公司股东，在这种代表会上也不能为所欲为，你懂吗？” 第220章 不欢而散 周董说这话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打消林宇的疑虑，可惜他和陈欣铭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让林宇对这话依旧将信将疑。 “我知道你并不是完全信任我，不过这没关系。 你好好养病，等你养好一些，再来我办公室跟我详谈。” “信任”从来都是对话的基础，林宇满眼的怀疑，已经让周董感到很不舒服。 于是，本来好心前往探望林宇的他，此刻决定先行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回过头看向林宇： “我知道你现在有一肚子问题，但也希望你明白，团建案对整个和盛集团打击很大。 换言之，不符合我和一众股东的利益。 所以，制造这样一起骇人听闻的杀人案的人，一定不是和和盛集团利益相关的人……” “但这并不代表和盛集团在这案子里扮演了什么光彩的角色。” 周董急于撇清关系，林宇也便不再客气： “假如杀人的是李可，那么和盛便是背后的那只推手。 所以，调查集团的人，对于弄清楚李可是否有杀人动机非常重要！” “你可别忘了，你也是集团的人！” 周董的脸色很难看： “集团的利益也是你的利益！” “所以我才更要查清楚。” 林宇此刻脸上似乎笼罩上了一层“圣光”，仿佛是和盛集团的“救世主”： “不把集团的妖孽清除出去，怎么对得起周董您？” 看着林宇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周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让他破了功： “好好好，林宇，我没看错你。 你放心，余伟的事我会继续让你调查的，不仅如此，我还会为你大开方便之门。 至于这个‘门’怎么开，等你病好了来找我就知道了。” 周董在离开时，背影都在不断地颤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笑的。 等他走后，罗君欣才回到病房内。 “你跟周董说什么了，把他笑成那样？ 你平时逗我，可没这么会说笑话呀！” “没事儿，就说了点他爱听的话。 毕竟他是我上司，对他溜须拍马是必须的！” “你还会溜须拍马？” 罗君欣想起林宇与顾峰之间的种种，忍不住吐槽： “你要是真会溜须拍马，也不至于让顾队每次想起你时，都忍不住拍桌子！” “怎么？他经常为了我拍桌子吗？” 林宇明知故问，嘴角翘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似乎在幸灾乐祸。 罗君欣也懒得跟他废话，面色一肃，认真说： “陈欣铭一直没有来……” “所以呢？” “你不觉得反常吗？ 她之前那样关心你，现在却不知所踪？ 按理来说，以她和你的关系，此刻应该就扑倒在你的床边对着你哭，这才是正常的嘛！” 罗君欣一边说，一边还表演起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不过干燥的脸上一丝泪痕都没有，显得无比刻意。 “你是不是有病？” 林宇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因为罗君欣的表演实在是太过拙劣，就像是一个新手话剧演员在台上卖力地表现着自己的“表演张力”，可在内行人眼里，却又是如此滑稽。 “你才有病！” 听到林宇骂自己，罗君欣不乐意了：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她可是你前女友唉！” “谁说她是我前女友了？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她的身份！” “你还真是渣男呀，始乱终弃！ 人家可是说了，是她把你交到我手上的，你居然还不认？” “停！她来不来是她的自由，或许她都不知道我晕倒的事！等和她见了面问问就知道了。 以你的眼力，她若是说谎还能看不出来？” 林宇这话捧了罗君欣一把，让罗君欣舒服了些，便不再提陈欣铭的事了。 这正中了林宇的下怀，因为他实在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对了，我想知道医生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怎么？周董刚走，你就想他了？” “你能不能正经点说话？” “可以！ 医生说了，你得在医院待三天观察一下。 如果三天内没有问题，就能出院了。” “三天时间……” 林宇的眉头蹙了起来： “这三天足够让余伟布置很多事情了！” “你放心，余伟那边有人盯着！” “盯着？” 林宇冷哼一声： “你可别忘了，之前余伟也一直在和盛集团的内调部门监视下行动，从来都没暴露过什么！ 你们盯着有用吗？” “笑话！” 罗君欣站起身，双手插兜，仿佛没有对手： “和盛集团的内调部门和我们警方能比吗？” “比是比不了，但是内调部门在和盛集团里面的权限也是你们警方比不了的。 你们顶多在外围盯一下，难道还能贴脸看着他？” 罗君欣掏出手机，给林宇看了一张照片。 看到照片后，林宇当场无语，许久才说话： “真的贴脸盯着啊？” 原来照片上余伟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眼前的一排警官，显然是被“贴身保护”了。 “在你养病这三天，余伟那里不会有任何问题。 等你的病养好了再行动也不迟。 我们和余伟说了，因为李可很可能潜入京城对他不利，所以需要对他进行为期三天的保护。 他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林宇指着照片，手指都在抖动： “我看他同意的似乎也有些不情不愿啊……” “他情不情愿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干不了坏事就成。” 罗君欣那朝天抬头45度，自信心爆棚的模样让林宇忍俊不禁： “行，我信你！我就在这里安心呆上三天！”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这三天里，罗君欣哪里也没去，除了收发些和盯余伟的行动相关的消息以及与顾峰保持联络，其余时间都在陪着林宇。 林宇虽然明白罗君欣此举并非完全出于私心，同样有监视的意思在其中。 但是，被照顾的他也不能说一点也不感动。 离开医院的那天，林宇看着久违的阳光，突然对罗君欣道： “如果我真和团建案无关，你是不是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是。” 罗君欣回答得言简意赅。 “你放心吧，一定无关！”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221章 前男友 林宇这话说得坚定，似乎在表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罗君欣却觉得听进耳里，竟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似乎林宇深邃的眼神之中，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感觉转瞬即逝，林宇也很快恢复了日常的态度，笑嘻嘻地催促罗君欣快在，好尽快让他见到陈欣铭和周董。 “你想见陈欣铭？” 罗君欣的语气一变： “一出院就原形毕露了？” “你想什么呢？不是你说要我自己去问陈欣铭为什么没来看我的吗？” “我……” 罗君欣还没来得及反驳，一个声音便在两人不远处响起： “我这不就来了么！” 两人抬头一看，是陈欣铭正从车上下来。 “别的我不管……” 罗君欣盯着陈欣铭，眼神里充满着警惕： “你是怎么知道他会现在出院的？” “你猜周董为什么把他送来这里？” “监视我们？” “想多了……” 陈欣铭没想到罗君欣得出的结论竟是“阴谋论”，本来以为在跟聪明人对话毫不费力的她只能自己解释： “这医院是和盛集团旗下的，送他来是因为方便。 我知道他会出院，是因为我认识他的主治医生……” “哦，那为什么会这么精准？” 罗君欣可不傻，她一下就听出了陈欣铭话里的破绽： “出院顶多精确到哪一天，可不会精确到几点。 我和林宇是聊完天随机选时间出来的，若不是有人向你通风报信，又怎么可能这么巧在医院门口看见你？” 她的这番分析，让林宇都忍不住冲她竖起大拇指。 毕竟这逻辑实在是太缜密了，不太像是她平日里的推理水平。 陈欣铭也被罗君欣这一问问得哑口无言，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承认，我让主治医生告诉了我你们出门的时间…… 不过是临时找他帮得忙，不是特意监视你们。” “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欺骗的开始！” 罗君欣将手一挥，一副要揭穿陈欣铭真面目的模样： “如果医生是在我们离开医院时才把消息告诉你的，你又怎么做到及时出现在这里的？ 你会飞吗？” “飞我倒是不会，但我知道林宇是今天出院，所以一直在附近等着。” “你……” 罗君欣发现陈欣铭竟然神奇般地将“剧本”给圆了回来，自己找不到什么攻击的点。 好在这时她想起了“正事”： “那我问你，林宇住了三天院，你为什么没来看他，非要等到他出院再来献殷勤？ 而且，就算你刚刚说的那些成立，也解释不了什么。 毕竟，你完全可以在今天一早就来医院看林宇，这样一来，你都不需要任何人给你通风报信，就能将他接出院！” 陈欣铭惊讶地看着罗君欣，她从未想过自己这个曾经的“战友”竟然仅用质疑就把自己的逻辑全盘推翻。 看了一会儿，她又把目光移到正在看戏的林宇脸上。 林宇茫然地和她对视了一阵，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陈欣铭见林宇帮不上忙，只能自己解释： “我不来医院是有原因的，林宇知道，可惜他不记得了。” 林宇这才明白陈欣铭刚刚看自己的原因，在自己有记忆时，是可以帮她解释这一切的。 可惜，他现在并不记得，权当新的八卦听，也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欣铭，等着她的下文。 陈欣铭一看自己竟然变成了说书人，顿感无语： “那啥……你们要听也无妨。 这里院长是我前男友。” “就这？” 林宇大失所望。 他本以为陈欣铭不进医院的事能与案子有什么关联，让他从中发现新的线索。 结果，却没想到是件私事。 看到林宇失望的表情，陈欣铭不禁莫名着急起来，随后脱口而出： “我和他分手的原因，是他欠了一屁股债！” 这话一出，林宇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不会又是余伟搞的鬼吧？” “可能是……反正我查过，他就是在集团借的钱。” “那你没帮他还上？” “没有，救急不救穷，以他的工资还个钱不难，但这花钱借钱触及了我的底线，所以我就跟他分开了。” 林宇思索片刻，突然皱眉： “他这钱现在还上没有？” “这……我还真不知道，毕竟前男友，谁会一直关注着啊？” 林宇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左庆打了电话。 虽然左庆是余伟的人，但毕竟问点不涉及机密的小问题还是可以的。 “左总，有件事我想问一下，和平医院的院长之前不是在集团借过钱吗？现在还上了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接到电话的左庆本来在忙，此刻却停下了手中所有的事。 余伟单独跟他交代过，要注意林宇的一切动向，所以对林宇提的问题，他不敢掉以轻心。 林宇光听电话里传来的声响，就猜到自己的问题引起了左庆警觉，于是开始编起瞎话： “是陈欣铭陈总……她的事你应该也知道，这事她不好意思亲自过问，所以让我帮忙。 她是我顶头上司，找我做事我总不能拒绝啊！” “哦，这事……” 左庆仔细思忖片刻，觉得林宇这逻辑是通的。 陈欣铭和院长的故事在和盛人尽皆知，并不是什么大秘密。 作为集团股东之一，好面子也是人之常情。 两者结合起来看，让林宇来问借钱的事也便合情合理。 “能告诉我不？不能也没事儿，我找别人打听。” “别！我告诉你就是了。” 左庆倒不怕林宇找别人问，只怕他跟别人说问过自己，自己不肯说。 这样一来，万一林宇真让李可把钱还了，他这个介绍人的功劳就要大大缩水了。 “龚院长的钱还没还完呢，他一边还一边借，搞得我们部门也很头疼。 按规矩他这情况我们是不能借钱给他的，可他毕竟是集团老人，周董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又能说什么？ 余总为了他的事大发雷霆过好几次，可惜没人帮忙，只能任由他当了蛀虫。” 第222章 大窟窿 “钱还没还完……为什么呢……”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龚院长作为京城私立医院的院长，工资待遇肯定不低。 既然有这么好的收入，怎么可能还不上钱？” “这……我还真没有仔细调查过。” “集团对他还款有什么优惠吗？” “有。” 左庆对集团的规矩倒是门清儿： “利息是打五折的……” “这等于是打骨折啊……” “对。 不仅如此，龚院长因为是集团老人，周董还特批他只还三成。” “这么优惠的条件，他还不起？” 左庆没有说话，显然，他也被林宇的分析给震惊了。 “谢谢，我知道他还没还清钱就行了。 我问你这事儿你能不汇报给余总吗？” “啊？” 刚震惊完的左庆，又被林宇震惊了一次： “为什么？” “这事儿和陈总有点关系，传出去不好。” 林宇这理由倒也合理，毕竟陈欣铭的私事传到余伟耳朵里，对陈欣铭而言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考虑到林宇问的也不是什么机密，左庆便一口答应下来。 “好，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虽然林宇也无法保证左庆会不会按承诺的去做，但至少有了承诺比没有强了一分钱。 挂断电话后，林宇便不再说话。 任凭陈欣铭和罗君欣两人怎么问，他都一言不发。 由于这模样跟犯病差不多，罗君欣准备回医院去找医生来看看。 好在林宇及时醒转，才免于受再次入院之苦。 “龚院长还不起钱这事儿有蹊跷。” 他这也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把陈欣铭的脸色说成了绛紫色。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花钱太多才让他入不敷出的？”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林宇没想到陈欣铭竟听自己一句话便推理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赶紧解释： “我是说，以他的工资和集团给的优惠，想要还清欠款根本不是难事。 既然他还不起，就证明有人在背后操纵，让他因为欠款成为傀儡。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件事背后有一只黑手，无论是龚院长还是李可，都是被那只黑手操纵着……” “哦，顾队也是这么说的。” 林宇长篇大论的分析，在罗君欣耳朵里却是老生常谈： “你知道顾队为什么让你一直留在京城不催你回去吗？” “就为了让我调查这事儿？” “没错。” “走吧，去集团，我要再见一下周董。” 本来林宇见周董是要瞒着陈欣铭的，但他现在等不及把陈欣铭支走了。 有些事，他必须要确认之后才能安心。 陈欣铭把车停在了集团停车场，但自己却没有下车。 林宇下车后才发现这一反常情况，探头问： “你不一起去吗？” “你不相信我，不是吗？” “啊？” “我对你的了解，比失忆的你更多。 我能看出来，你并不想让我知道你和周董聊了什么，我又何必上去自讨没趣呢？” 林宇突然觉得陈欣铭是个懂事的让人心疼的人，不过他此刻没空心疼任何人。 他只是谢过陈欣铭的理解，然后独自走向了停车场的电梯。 就连罗君欣也被他落在了原地。 “林宇？你连我也不带？” “你在这里陪陈总聊聊天，我去去就来。” 罗君欣有些纠结，她相信林宇不带她肯定有特殊原因，但让林宇脱离自己视线又让她有些惶恐。 陈欣铭反倒安慰起她来： “你不用担心，整个和盛总部大楼到处都是监控，他跑不掉。” “我不怕他跑……” 罗君欣道出实话： “他不带我，恐怕是怕遇到某种危险……” “危险？” 陈欣铭虽然了解林宇，但对失忆后的林宇所知甚少，不如罗君欣懂得多。 “对，他没有必要脱离的视线，不带我的理由只有可能是危险……” 罗君欣的解释虽然等于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但语气中的担忧却影响着陈欣铭，让她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此时，林宇一路来到周董办公室门口。 他深呼吸了几口，然后敲响了门。 “请进！” 在周董的邀请下，林宇走进了办公室中。 周董抬头一看，略显惊讶： “你出院了？怎么没让我派车去接你一下？” “陈总去接我了，这种小事，怎么能让您费心？” “说笑了，你是我的得力干将，接你还不是为了让你更好为集团服务？” 周董站起身，请林宇在沙发上坐下： “喝茶还是咖啡？” “不用了，我今天来是想问您几个问题。” 林宇一直在用“您”字来称呼周董，让周董从中听出了些不妥。 “和我这么生分干什么？难道……你怀疑我？” 林宇没有避讳，当场点头： “没错，我怀疑你和团建案有关。” “哦？说说！” 周董也不生气，他又不是第一次见林宇“怀疑一切”的态度。 他更想知道林宇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所怀疑。 “龚院长欠集团钱的事，您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我的员工欠我的钱，我还能不知道？” “以您的智慧，应该不难想到这事之中有蹊跷吧？” “蹊跷？” 周董还真被林宇问住了。 他从来也没想过一个员工欠自己钱一直没还清的小事，有什么蹊跷之处。 “对，他的工资应该不低吧？” “嗯……我给他的薪水在整个京城也是排前十的数。” “那他为什么还不起钱？” “因为他一直在花钱啊！” 周董显然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这和集团的利益有关系： “据我所知，他借钱的原因是有些不良嗜好，之后也一直没有戒掉这个嗜好。 所以，他只能一边借一边还，窟窿是越捅越大。” “那你为什么还用他？” 林宇感到奇怪： “你这不等于拿集团的钱还集团的钱吗？” “不一样，无论我请谁回来当院长，工资我都得花。 他当院长，我把钱发给他，他把钱返给集团，多少能让集团回点血。 更何况他能力还行，所以我就没有开除他。” 第223章 再次试探 林宇又一次被周董说服了，虽然他不太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周董的话很有道理，的确是站在集团高层视角下的高瞻远瞩。 不过术业有专攻的道理林宇比谁都懂，他就从不会和罗君欣比验尸。 所以，他没有跟周董深入讨论这个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断欠钱并不只是因为不良嗜好？” “为什么这么说？” “作为一院之长，就算没有自制力，在明知自己无力偿还欠款的情况下还不断借钱，这不可疑吗？” “你对人性还是知道得太少，人性本贪，他只想着有朝一日能翻本，加上我有些纵容他，他又怎么会幡然醒悟？” 林宇摇着头，内心却是有挣扎，一方面理智告诉他周董说的都有道理，另一方面，现实却在告诉他这其中定有问题。 “你就不觉得会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他？” 为了让周董透露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林宇豁出去了。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想带罗君欣一起来见周董的原因。 周董是集团的负责人，在集团大楼里，他就是说一不二的大家长。 万一他被激怒，后果很难预料。 若是把罗君欣带来，害得罗君欣也陷入危险，对林宇来说是不能接受的结果。 不过，周董的反应与林宇预料的并不相同。 “你这么一说，倒还是有些蹊跷。” “嗯？你之前没想到？” “没有。” 周董很大方地承认： “我之前一直按我刚刚的逻辑在分析这件事，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你一说，我发现我好像想简单了。 老龚这个人知道是集团养着他，他应该会和集团一条心，就算不是，他也会希望有朝一日还清集团的钱，而不是让把柄一直握在我手里。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依旧还不清钱？” “我以为……” “你以为那个操纵他的人就是我，对吧？” “有这个想法。” 林宇没有隐瞒，他明白，此时只有开诚布公，才能赢得周董的信任，才有获得线索的机会。 “我没有信错你，你是真心在帮我查余伟的事，不像某些人……” “那个某些人现在很老实，没有动作。” 林宇知道周董说的“某些人”是刘锡，因此顺着话说下去，可是周董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不应该，刘锡这人我之所以重用，就是因为他能力很强。 特别是在搞调查，搞隐蔽工作方面，他有惊人的天赋。 他在内调部被夺权后，蛰伏了这么久，显然是在酝酿什么事情。” “那你为什么还让他在内调呆着？这不给我找麻烦吗？” 在基本确认周董不是幕后黑手后，林宇说话也变得稍显放肆了一些。 周董也不在意，只是微笑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虽然林宇与他远没有到心有灵犀的地步，但看到这个动作，林宇还是懂了。 周董让刘锡继续留下是在当钓鱼的鱼饵，想看看谁会上钩。 与周董聊完这次，林宇更有了几分信心，他针对余伟的计划终于即将起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与大boss的见面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他自信的笑容都还未从脸上褪去。 “余总？你来找周董？” 这次会面发生在周董办公室门外，林宇刚与周董告辞之后。 尴尬的场面让林宇眼神略有些闪躲，但他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眼眶肌肉，让表情显得自然一些。 “嗯，借贷方面有些事要和他商量，你来找他述职？” “是的，江城那边工作丢了这么久，我得过来和周董聊聊下一步怎么办。” “确实…… 江城是个好地方，可不能把那里的业务都丢了。 对了，你一时半会是不回江城了吗？你要不回去，谁去劝李可还钱呢？” 林宇没能听出余伟这句是否是试探，只能硬着头皮说： “我正在尝试和他联系，江城那边也还有几个同学在帮我找他，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好，我等你好消息！” 余伟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伸手拍了一下林宇的肩膀，然后笑呵呵地推门进了办公室。 此时的林宇已经惊出一身冷汗，余伟的出现太过意外，他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让余伟有了防备。 好在这一次有惊无险，让他长出了口气。 回到停车场时，罗君欣和陈欣铭同时看出了他的狼狈。 “你怎么了？周董不会骂你了吧？” “没有……” 林宇顺了下气，这才把刚刚发生的一切藏一半说一半，大概把事情解释了一下。 之所以藏一半，依旧是对陈欣铭的防备。 虽然这防备说来惭愧，但不防林宇放心不下。 “你碰到余伟了？” 陈欣铭听完林宇的话，有些纳闷： “余伟这时候去找周董干什么……” “有什么不对吗？他作为集团一个重要部门的大佬，见周董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一点都不平常。” 陈欣铭摇着头，手指指向车顶： “余伟这人做事一向我行我素，很少会去找周董汇报，估摸着一年能去个一两次就了不得了。 怎么这么巧被你遇到了？” “你的意思是……他是冲着我去的？” “你不是调查他的负责人吗？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所以，你调查的时候要小心谨慎，注意安全。” 陈欣铭苦口婆心地让林宇注意安全，可林宇此刻脑子里想的却不是这些。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里暴露了，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陈欣铭通风报信。 但是看到陈欣铭焦急的模样，他又打消了这样的念头，转而开始思考会不会是刘锡知道了什么。 可他思来想去，却发现他自从接手对余伟的调查后一直都没有和刘锡接触，就是怕自己露出什么马脚。 最终，他把目标锁定在了左庆的身上。 毕竟如果内鬼不是周董本人，那么他打给左庆问龚院长的事的那通电话，就是最有可能暴露调查之事的环节。 “大意了，没有闪……” 林宇只能用这个结论来安慰自己，随后开始思考起对策…… 第224章 车祸 林宇这边正想着，罗君欣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一看号码，脸色立刻变得严肃。 接电话前，她看了一眼车内的林宇和陈欣铭，然后打了个手势拉开车门接电话去了。 “什么电话这么神秘，还得背着我们接？” 陈欣铭看罗君欣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顿感不爽。 林宇被这么一闹，也从思考中醒转过来。 看着车窗外正在打电话的罗君欣，他的脸上竟露出一个笑容。 “她应该是正在想怎么跟顾队解释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吧！” “你是说……她……” “不可说，不可说。 总之，她现在和我是一条心。” “你？” 陈欣铭终于察觉出林宇的防备： “你是把我排除在外了？” “我怎么敢？” 林宇笑了笑： “你不用担心。” 林宇这话虽然算不上安慰，但脸上的笑容却让陈欣铭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 刚刚那种被排挤的不适很快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心底一阵暖意。 “一开始我还有些担心，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我知道你怀疑我并不是有什么私心，只是我作为集团的一员，又一直在你身边出现，若真有什么歹意，很可能让你的计划满盘皆输。 所以，对我有些防备也实属正常。 其实，你之前很了解我，可惜现在失忆了，但这没关系。 我们相处的时间越长，你对我的了解也就越深，我是一个对别人戒备但对你却坦诚的女人。 再者说，我就算真想对你不利，有的是办法，根本不会出面来冒这个险。” 陈欣铭说了这么多，林宇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的目光正直钩钩地盯着窗外的罗君欣，手竟然攥得有些紧，这与刚刚看的罗君欣去接电话时轻松的模样大相径庭。 直到罗君欣拿着手机走到车边，一边开车门一边说了句让车内二人都听得清楚的话： “这样吧，顾队，你说的我都明白了，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只是其他的事情你应该会帮我们处理的吧…… ……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就算上面真让我们回江城，我也会和林宇解释清楚的。” 看到罗君欣这时已经打完电话回到车内，林宇这才松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眼见罗君欣坐进了车里，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她不知道刚刚车里发生了什么，只是无意间看到林宇和陈欣铭二人有过争执但她表情很平静，仿佛这些都跟她无关，又或是没有刚刚那通电话重要。 “顾队同意我们继续留京了？” “嗯……他告诉我上面对我们长期让你脱离江城市局控制范围的事很是不满，但他已经暂时帮我们搞定了。 只是，上面若是还有什么进一步要求，我们还是得回去。” “回去就回去呗！” 这件让罗君欣如坐针毡的事，林宇却看似并不太在意： “回去以后，还有李可那条线可以利用，有了京城这边的积累，对付他更轻松一些。” “那余伟……” 林宇的目光落在陈欣铭的身上： “陈总刚刚跟我开诚布公地谈了一下，我为我之前对她的恶意感到非常抱歉。 余伟这边有陈总坐镇，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林宇这番话看似认可，实际也有些考验陈欣铭的意思。 陈欣铭心下略感别扭，于是什么也没说，一脚油门踩下，让车飞驰起来。 十分钟后，她的车子就驶入了市区，可是却并未停下。 林宇觉察出有些异样，立刻问： “你这是要去哪儿？” “刚刚收到消息，余伟从周董那里离开后去了南望山的农场。 那里是他的产业，或许他会在那个地方开一些不想让集团人知道的会。 我们过去瞅瞅，若是能探查到什么重要线索就完美了。” “咱们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跑过去？这不是送人头吗？停车！” “不，你放心，我得到的消息确凿。 我要向你证明我是真心帮你的！” 陈欣铭被林宇的怀疑冲昏了头脑，她想不出当初那么互相信任的两个人为什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作为司机，她有绝对的话语权，林宇和罗君欣即便有些不情愿，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跳车。 就这样，在两人默许下，陈欣铭的车又离开了京城市区，沿着一条蜿蜒的村路一路往内，开了二十分钟才停了下来。 她走的地方很偏僻，渐暗的天色下有时候根本看不到路，这使她的车速慢了下来。 可是，她开得再慢也架不住天黑，车刚停下的时候，三人就听到一声闷响，然后车身猛地一歪。 三人感到心中一惊，却见陈欣铭掏出车上的手电往外照去，看到一旁停着一辆白色轿车，车头处有些损伤，一个大汉正朝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张望，好像在等三人下车。 地上有一条斑驳的轮胎印，显然是刚刚发生了事故。 只看了外面情况一眼，林宇就有了结论： “我想，刚刚是这辆车从我们车边驶过，司机因为太黑，加上你这车是黑色的，所以在临撞到前才发现我们，吓得急刹车打偏了方向，虽然他的反应够快，可还是擦到了车头。” “还好，小事儿。” 陈欣铭松了口气，脸上的紧张被笑容取代。 开车的遇到事故实属平常，加之陈欣铭日常财大气粗，只要不是撞人赔的钱对她而言都是小钱。 更何况他们正赶时间去找余伟，花点钱把对方司机摆平赶紧出发才是正道。看书喇 她正准备下车和对方交涉认个全责，转头一看，却又见一辆车从斜坡上冲了下来。 这一下，她吓得魂不附体，一边按着喇叭提醒对面司机避让，一边发动了车子。 对面司机显然没看到另一辆车的出现，还以为陈欣铭要开车跑，赶紧拦在车前。 这一下，陈欣铭除了倒车别无选择。 然而倒车已经来不及了！ 一股巨力将三人的车掀得飞了起来，车子撞在了路边的石头上，整个车头都被撞碎了，车身也被撞得变形。 林宇也不知是不是晕习惯了，在一阵剧烈撞击后竟没有觉得头晕。 他趁着清醒想要打开车门自救，却发现车门根本打不开！ 第225章 三杀 一股巨力将三人的车掀得飞了起来，车子撞在了路边的石头上，整个车头都被撞碎了，车身也被撞得变形。 林宇也不知是不是晕习惯了，在一阵剧烈撞击后竟没有觉得头晕。 他趁着清醒想要打开车门自救，却发现车门根本打不开！ 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右手猛地一沉，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然后猛地舒展开，左拳狠狠地砸在了车门上。 好在车门其实早已被撞得开了锁，只是被卡住而已。 林宇这一拳竟起了作用，打开了一处缝隙。 只是他刚刚的动作有些猛烈，让他忍不住倒吸几口凉气。 没等他缓过神来，车子摇晃起来，林宇这才发现这车离悬崖也不过一步之遥。 他有些慌神，赶紧将车门拉得大了一些，在他的帮助下，车内其余两人也一前一后地滚了出来。 好在三人虽然身体扭曲着，好似被一柄大锤子狠狠地砸了一顿，但白森森的骨头从皮肉里露出来这种可怖场景并未出现。 他们的身上到处都是细小伤口，但却并没有致命伤。 这一幕从头到尾都被刚刚下车准备理论的大汉看在了眼里，这是何等凄惨的一幕，注定让他终身难忘。 此时的林宇三人心中充满了愤怒，他们从未想过有人会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 可身上的伤痛却让他们感到乏力，只能让他们的表情变得狰狞。 片刻之后，躺在地上的林宇突然挣扎了一阵，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还没等他回过神，又听到一声闷哼，像是一个人被人用手捂住了嘴巴，发出的声音很痛苦，很惊恐，还带着一种绝望的颤抖。 “废物，既然你都看到了，就去死吧！”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女人！ 林宇挣扎起身，朝声音的源头看去。 他看到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手中抓着刚刚那个大汉，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着三个垂死的人。 就在林宇思考要不要忍痛尝试出手救人的时候，这个女人却是用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鱼已入网，马上上菜。” 这句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是一把尖锥，刺入了所有人的耳中，让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 “上菜？她想干什么？” 没等林宇想明白，就听到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她在杀人！她要杀死那个大汉！ 一时间，林宇只觉得脑内一团乱麻，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行动，接下来要死的就是他们！ 可是，没等他动起来，又听到一声惨叫。 林宇惊讶地发现，竟是尚且能动弹的陈欣铭又爬回了车内，强行踩了一脚油门。 这已经被撞得稀烂的车竟然朝前挪了一节，把那个女人当场就被撞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喂！你干什么？！” 林宇在惊呼的同时，已经发现陈欣铭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铁锹，下车就准备朝着那女人的脑袋挥过去。 “等等！不要！” 林宇一声疾呼，拖着几乎半残的身子扑了过去。 一声沉闷的闷响后，铁锹狠狠地砸在了那女人的脑袋边上，顿时一股灰尘冲天而起，顺着铁锹扬上半空。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林宇想让陈欣铭清醒，可是却无济于事。 事故的发生，让陈欣铭感到耻辱，她此刻已经无法冷静下来。 那女人见状赶紧忍着剧痛爬了起来，连连往后边退。 陈欣铭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然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啊！” 就在她正要动手的时候，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脸上带着淡淡冷意的笑容。 他那双眼睛眯成一条缝，却是死死地盯着陈欣铭的手腕，似乎只要她挥出铁锹，就会被立刻控制住。 “你居然来了？” 陈欣铭在停下手中的动作，小声嘀咕。 “他是什么人？”林宇惊讶地问。 陈欣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着说： “看来我们死不了了，但要做的事也黄了……” 话音未落，只见那刚刚差点死在陈欣铭手上的女人被那神秘男人忽然伸出手来抓住了胳膊。 男人从陈欣铭手中接过铁锹，朝着女人脑袋就砸了下去。 这动作和陈欣铭刚刚那般如出一辙。 “你要做什么！” 林宇不解，但他不能让人在自己面前杀人。 可在他还没动作的时候，那男人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眼睛猛然睁大，大口地喘着粗气，用一种近乎扭曲的声音说道： “你等着，等我杀了她，然后就杀了你！” “精神病吧？” 林宇第一反应便是这句，随后想到他本人也是精神病，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没等他笑完，就看到那女人已经被铁锹割破了脸上的皮肤，鲜血顺着脸流了下来。 女人此刻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知道自己要被杀了！ “别动手！” 陈欣铭突然理智回归，厉声喝止。 可当她还没说完，就听见“噗”一声闷响。 陈欣铭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说晚了…… 就在两人都以为大局已定，那女人怕是没命的时候，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似乎有些眼熟……是罗君欣…… “你还好吧？” 林宇看到面前出现的是她，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嗯，我没事。” 罗君欣此刻看起来比林宇和陈欣铭两人的精神要好上许多： “刚刚就是有些头晕，现在已经恢复了。 你们两个退到一边，这家伙交给我。” 陈欣铭听到了她的话，脸色微变： “你不要伤害他……” 林宇的话音刚落，就听耳边传来了一阵风声。 随后，那个神秘男人便倒地不起。 “你在干什么！你杀了他？”陈欣铭惊疑地问。 罗君欣一愣，旋即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是你啊？遇事这么不冷静。” 她转过身来： “我是不会杀人的，只是为了防止他杀人，所以先把他打晕了！” 陈欣铭脸色稍好一些，这才想起那个准备杀人却被反杀的女人。 此时，那女人正被罗君欣牢牢扣住，丝毫动弹不得！ 第226章 半路蹦出的“儿子” 陈欣铭看向罗君欣：“你准备拿她怎么办？” 罗君欣手起手刀落，那女人也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带走呗！” “那……” 林宇看向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神秘男人： “他应该很快就会醒，你可以放心。 不过他到底是谁？你为什么对他这么上心？” “这还用问吗？” 与感情相关的推理，罗君欣总是做得比林宇更快： “这一定是龚院长吧？” 陈欣铭听罢点点头： “我们要怎么把这一群昏迷的人弄回去？报警吗？” 林宇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对她说： “我们把他们扶到……那个撞我们的大汉的轿车旁边，然后一起放进后备箱里。” 罗君欣点头答应，陈欣铭却是吓了一大跳。 “你疯了？为什么宁可这么做也不报警？” “这里不安全，谁知道那个指使人对我们动手的家伙除了这个疯批女人外还有没有后手？ 如果我们留在这里等警方的人，恐怕会先等来阎王爷！” 他说完率先将地上的壮汉架起来，然后拖到了车边。 罗君欣也将那女人带到了车旁。 两人一齐动作，让本还有些犹豫的陈欣铭只能将龚院长扶起，有样学样地将他放进后备箱里，然后坐回车内。 “还好他这车型的后备箱够大……” 林宇吐槽一句，不忘将地上的铁锹捡了起来，塞回车内，这才上车。 这个时候罗君欣已经开始启动引擎，汽车离开了事发路段，朝市区的方向驶去。 路途中，林宇本欣赏着窗外的风景，想着一会儿怎么处理后备箱里的三人，却发现罗君欣的车速明显慢了下来。 林宇透过后视镜看到一个身形修长的青年站在一个小商铺前。 他正皱眉望着这边，目光焦灼，似乎是在担心什么，或者是……犹豫什么。 看着他的模样，林宇的心里升起了某个猜测。 不久之后，罗君欣将车停下，并且熄火了。 林宇看着外面街景： “怎么不开了？” “你看后面。”罗君欣提示道。 林宇扭头，却看见后视镜里，那个青年已经跑了过来。 林宇皱眉： “认识？” “不认识，但是说不出的眼熟。 你看他的脚步，轻盈迅捷，根本不像个普通人！” 林宇仔细观察了几秒钟之后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 他的语气很肯定，因为这段时间里，他经常见到和年轻人同样状态的人，所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我下车吧，你们俩待在车内。” 罗君欣说完就开门下车。 林宇和陈欣铭对视一眼，留在了车上。 林宇注意到的“状态”，是这青年在奔跑间，身体呈现一种奇特的弯度。 “这人的动作和顾警官还有罗君欣很像啊！” “会不会也是个警官？”陈欣铭猜测道。 “不会吧……这么倒霉？” “不然为什么他会和罗君欣和顾队这两个人像呢？”陈欣铭百思不得其解。 林宇也是疑惑，可没等他疑惑完，就发现那个青年已经越过下车的罗君欣跑到了车窗旁边。 林宇急忙将手伸到驾驶室摸索一阵，将车门锁死，让青年无法上车。 陈欣铭一怔： “喂，你要干嘛？” “嘘。” 林宇伸出食指在嘴唇前面竖起，然后指了指车的后备箱，示意陈欣铭不要出声。 他们现在车上躺着三个伤病员，若是惊扰到了警方，那可就麻烦了。 看到这个场景，陈欣铭赶紧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吭声。 “砰砰！” 青年见林宇没有要交流的意思，于是拍打起车窗。 林宇摇下车窗，故作镇定： “怎么了？” 青年焦急的问道： “你们要把我爸带到哪里去？他还活着吗？” 他的语气急迫，倒是林宇愣住了: “你爸？” “你们开的这车是我爸爸的！” 青年说。 林宇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老盯着这辆车看呢。” 青年松了口气： “既然你明白了事情原委，请务必让我父亲平安无事。拜托了！” 林宇点头： “放心吧，他只是受到了些惊吓，送到医院检查一下很快就会没事的。” “他现在在哪里？” 林宇尴尬地看向后备箱，实在不好意思告诉眼前的人他父亲的所在。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我知道，你们是救了我爸爸，对吧？我爸爸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应该是出什么事了，然后被你们发现，然后你们就开他的车把他救回了市区，准备送去医院，对吗？” “算……是吧。” 林宇摸着鼻子，青年如此实诚的态度，让他都不知道这谎该从何撒起。 青年打断了林宇的思考，说： “虽然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好人，但我需要知道我爸爸在哪里？” 他一直盯着林宇看，目光灼灼。 林宇叹息一声，实在不忍心骗青年： “他在后备箱里，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说着，林宇打开车锁，下车将后备箱的门打开一条缝，让青年看了一眼躺在最上面的大汉。 这时青年已经看到，车内的确有他父亲。 “谢谢。” 青年深鞠躬道谢。 然后，他便走向车后门。 此时，被放了鸽子的罗君欣也回到车边，看着拉开车门要上车的青年，她也是一头雾水。 却见林宇两手一摊，歪着脖子，一手指向车前。 她明白，林宇这是要她赶紧开车。 因为，青年没有对把他父亲这样一个伤病员扔后备箱一事提出任何疑义，这让林宇更心虚了。 他只想快点到医院然后把一车人都交给警方。 罗君欣再次发动汽车，半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京城市人民医院。 罗君欣很自觉地找到一条偏僻的巷道把车停稳。 “我先下去。” 她说罢，便推门走了下去，那个青年也跟下了车。 两人绕到后备箱旁，将那个大汉从里面抱了出来。 那大汉仍然昏睡着，不过他的呼吸和脉搏均恢复了正常。 这令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个……为什么你车里还不止一个人？” “我说我这是救护车你信吗？” …… 无论青年父亲的车是不是“救护车”，林宇三人和后备箱三人都需要救治。 青年和罗君欣互相确认了身份，两人的确都是同僚，青年是京城市警备局的一名警官，名叫朱重重，其父亲的身份他却始终三缄其口不肯透露。 至于为什么如此信任林宇三人，正是因为直觉告诉他，罗君欣恐怕和自己有相同之处，因此打心底认为三人是在办案，这才如此配合。 在征得罗君欣同意后，也立刻通知了上级叫来了京城警方。 警方到来之前，他们先找医生给三人，特别是青年的父亲做了简单的处理，包括消毒、上药等措施。 没过多久，医生便出来，将林宇四人叫到一边： “你们送来的几个人都没什么大碍，休养一阵就没事了。” 朱重重听到这句话，脸上闪过激动之色，他连忙抓住医生的胳膊： “医生，你是说我爸爸没什么事情吗？那……他为什么不醒来呢？” 医生笑了笑，拍了拍朱重重的肩膀，温和地劝慰道： “放心吧，你父亲没事，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睡一觉就好了。 至于为什么他不醒来……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观察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 朱重重听到这话，顿时长舒一口气。 没过多久，警方的人也来到了医院。 他们首先询问了事发情况。 朱重重一一详尽答复。 记录完毕后，警方又向林宇三人询问了事发的整个过程，并邀请三人过后空下来去局里做个笔录。 随后，朱重重被带离了医院。 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让林宇觉得朱重重的身份恐怕并不简单。 “林宇，你觉得这次的事是谁指使的？” 一切尘埃落定，罗君欣皱眉沉思： “这些歹徒显然早有预谋，我总感觉他们是冲着你来的，难道他们是为了灭口？” “灭口？” 林宇一愣，随即说： “谁会要灭我的口？” 第227章 双重嫌疑人 “想灭你的口的人，只能是余伟了！” 罗君欣继续道， “余伟最近一直针对你。” “余伟……”林宇喃喃念叨。 “对啊！” 罗君欣扭头疑惑地望着他，她忽略了林宇的表情变化，而是继续问： “你怎么看？” 林宇摇了摇头： “我暂时还没想好……不过也不能排除是余伟的仇家报复他。” 他刚刚想到的，事情发生在余伟的郊区农场附近，这也太过于有指向性了。 如果这件事真是余伟所为，就显得有些弱智。 林宇不禁暗自揣测起来：莫非是集团内部还有人在背后操控这次袭击事件，想要把他和余伟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这时候，林宇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周董的面孔。。 这是一位饱经磨砺的商场大鳄，若是知道自己身边全是老六，恐怕要当场心脏病发。 想到这里，林宇轻吐一口浊气，他抬起头对罗君欣说： “这件事，我们不要插手，交给警方就行了。” “可你不是要查……” 林宇摆了摆手： “这和我查团建案并不冲突。” 这倒是。 在林宇眼中，这伙匪徒不足为惧。 对方急了要灭口反倒是好事，更容易露出马脚。 罗君欣听闻也就不再坚持，她拿起电话，拨出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却依旧没人接听。 “奇怪了……” 罗君欣嘀咕一声，收起电话，准备等会儿再联系对方。 …… 在医院大厅长椅上又休息了片刻，三人正准备离开医院从长计议，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突然在三人面前站定。 “您好，是林宇先生吗？” 林宇站起来： “我是，您是？” “鄙姓杨，是这样，我想代表京城警方和您聊聊，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 “哦，当然有。” 林宇猜测这人的到来或许和朱重重有关，加之刚刚那案子他们三人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又略显重要，因此表现得非常配合： “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 中年人说道， “我刚刚了解过了，你们救了朱局。” “朱局？你是什么意思？” “朱重重你们认识吧？这是他留给你们的字条……” 中年人说着，拿出一张叠起来的a4纸递给林宇。 简单的说，这是一封感谢信，内容也不复杂，只是告诉林宇三人，他是京城市局的子弟，感谢他们救了父亲。 虽然他始终没提他父亲的身份，但眼前警官所言，却让他们彻底明白了自己干了件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信里可没说他父亲的身份，你说出口的目的是？” “我的意思是让你们保密。 这件事情影响比较恶劣，你们是目击者，其中又有罗警官这样的内部人士，想查到朱局身份不是难事，所以我不得不过来当面提醒你们。 对了，我为你们申请了解救人质的奖励，还希望你们笑纳，然后忘记医院里发生的事。” “奖励什么的就不必了，我们只希望警方能够帮助我们寻找凶手。”罗君欣替林宇拒绝道。 中年人微微一怔，显然是没料到罗君欣竟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他迟疑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即使你们拒绝奖励，我也无权替上面做决定，我会向上如实汇报的…… 还有件事我想麻烦你们。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件事应该与和盛集团有关，或者说……和集团的周董也有关。 周董是董事长，听说林先生也曾任职于和盛，应该认识他吧？” 他在京城说话也有一定分量，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从他的人手里逃脱的，你们的运气很好。” 听到“周董”二字，林宇的神色变换了数下，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林先生，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们京城警方都掌握了一些证据能证明我刚刚所说的真实性。 我们作为警方，有义务追究凶手责任。” 说完，中年人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冷冰冰地走向林宇。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林宇三人都整懵了。 “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我会追究凶手责任。” “你刚不是还说怀疑周董吗？怎么？这会儿又觉得我是凶手了？” “没错，周董不过是幕后黑手，他需要一双白手套，有关这个白手套的证据全都指向了你。” “逮捕令呢？” “逮捕令我已经申请好了，你可以让罗君欣去问。” 中年人说道： “现在，请跟我走一趟。” “凭什么？你先拿证据，我再跟你走！” 林宇毫不客气，直接顶撞了回去。 毕竟一旦他被抓，那对团建案的调查又会延后。 这名叫做杨国涛的警察顿时脸色一寒，冷喝道： “因为我怀疑是你指挥这群歹徒袭击了朱局。” 罗君欣连忙拦住林宇： “林宇，别激动。” 她又转向杨国涛，笑呵呵地劝慰道： “警官，我们是同僚，我能理解您的工作，我们也相信这件事与林宇无关。 但毕竟他是我们的嫌疑人，你要是把他抓走的话，江城那边我们不好交代……” 杨国涛语气一滞，显然他也明白自己犯了个大忌讳——从同僚手里抢嫌疑人。 即便他有理，看起来也更像是在抢功。 林宇见状，心中一阵冷笑，已然察觉杨国涛手中恐怕根本没有太多证据。 他正欲说话之际，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男子走入了病房。 这男子五官立体深邃，身材高挑修长，嘴唇紧抿，双目犀利，一股逼人的威势扑面而来。 看到来人，杨国涛连忙站起身来： “周队长，您怎么来了？” 周队长朝着杨国涛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向林宇，居高临下，审视地打量着。 林宇同样注视着这个人，并未有丝毫的畏惧。 良久之后，周队长开口了： “你叫林宇？” “没错。” 林宇点点头： “如果你们的情报系统没问题，应该能查到我们一行是两女一男。 这种近乎废话的问题，你们每来一人都要问一次，有什么意义？” “你为什么要绑架朱局？” 周队的声音平淡无奇，但每一句却仿佛有千斤力量。 第228章 认罪 林宇沉默了几秒钟，随即摇了摇头，说道： “没什么原因。” 他的答案出乎众人预料。 “林宇，你刚刚还那么硬气，怎么这会儿就选择承认自己有罪了？ 难道说是周队气场太强，你已经放弃了抵抗？”杨国涛皱眉道。 林宇摇了摇头，说道： “我只想抓住凶手，找出谁想害我。 既然你们已经认定了是我，那我就算再辩解什么也没用。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杨国涛愣了一下： “你真是这么想的？” “嗯。” 林宇点了点头。 “好！” 杨国涛拍了拍林宇肩膀： “你的态度非常诚恳。 我可以答应出于对江城警方的尊重，即便带你走也会对你礼遇一些。 只要你配合我们进一步调查，最多一周时间，如果你是无辜的，我们一定放人！” “他不可能无辜。” 杨国涛的红脸唱完，周队的黑脸便立刻粉墨登场！ 他站起身，目光冷冽地盯着林宇，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敢保证自己是清白的吗？ 林宇抬眼看向周队： “当然……” “啪嗒~~” 林宇话未说完，周队突然将手中保温杯扔在地板之上。 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令在场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林宇抬起头来看向周队，周队却没有去看他，反倒转过了头看向坐在旁边的罗君欣。 “罗警官，林先生毕竟是嫌疑人，你作为警官，应该劝他配合调查才是啊！ 你看看你都教给他些什么？ 如果被社会舆论知道，他一个嫌疑人被你们江城警方送来京城，又犯下了这么严重的刑事罪行。 恐怕对你们今后的工作不利！” 说到这里，周队语气稍微柔了柔，说道： “你觉得呢？” 罗君欣虽然平日里还算温顺，但是她的性格并不懦弱。 听到周董这么说，她心底里的火焰腾地燃烧起来！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怒视周队，吼道： “周大伟，你别太过分了！ 林宇现在是我带来的嫌疑人不假，但他绝对不会犯罪！” 她这话一出，让林宇众人又震惊了一把。 “你们……认识？” 面对林宇的疑惑，罗君欣只能如实道来： “认识，这家伙以前是的刑侦队长，顾队就是接的他的班。” 罗君欣咬牙切齿地道，似乎恨不得将面前这张欠扁的脸狠狠踩在脚下。 “哦！” 听到罗君欣这么说，林宇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周队看他总是不怀好意的样子，原来和罗君欣是旧相识。 不过林宇很纳闷，像顾峰这种优秀的人怎么会跟这种货色成为搭档？ 而且从这次周队非要拉自己下水的局面看，这人对江城恐怕有不小的“意见”。 “林宇，你也别紧张，这只是例行询问罢了。 鉴于江城市警方对你的信任，我同样对你抱有极大的善意。 希望你能尽快交代清楚自己的问题。” 周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否则我们只能采取特殊办法来让你说实话了。 当然，这种手段可能对你有些……残忍？ 不过也请理解，毕竟你涉及的问题比较大，必须谨慎处理。” “你要是真敢，现在就不会在这里跟我废话。”林宇淡漠地说道。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队有些急了，因为他看到罗君欣已经拿着手机去了一旁。 杨国涛本想跟上，也被陈欣铭拦住扯起了闲话。 这会儿他有些后悔单枪匹马地跑了出来，要是多带几个人，看住罗君欣根本不是问题。 果然，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罗君欣打完电话立刻返回，将手机递了过来。 “你的电话，接一下。” 周队拿起手机放到耳边，随后态度一变，恭敬起来。 只说了三个“好的”，他便挂断了电话。 “罗警官还是和以前一样，遇到什么事都喜欢打小报告。” “我只是看不惯某些人办案的手段而已。”罗君欣毫不客气地说道。 “呵……。” 周队将手机还给罗君欣，看着林宇道： “我答应了某个人不动你一根汗毛，但我没答应不动别人。 要不要跟我走，你看着办！” 林宇闻言，眼睛微微眯了一眯，他总算见识到罗君欣所说的“手段”是什么。 只思虑片刻，他站起身来朝着罗君欣投去一个感激的神色。 “那好，我现在跟你们走。” 林宇说完，直奔门口走去。 周队见状，也明白林宇这个聪明人了解了自己的意思，松了口气，招呼杨国涛赶紧跟上。 “等等！” 罗君欣叫住了他： “你们要干嘛去？” “我去哪需要跟你汇报么？”周队转过身问道。 “你要把林宇送到哪儿去？”罗君欣追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队问道： “我不把他带回局里调查，难道还能送到阎王殿去让阎罗审？” “我是江城负责他安全的警官，我有权力管辖他的去向。” 罗君欣丝毫不退让，继续道： “况且林宇脑部有些病症，刚刚受到了惊吓，我认为他有必要呆在医院休息一下。” “哦，我觉得没有必要。” 周队冷声道， “林宇既然是我们的嫌疑人，就必须按照规矩办事，对他的身体健康进行检测的事我会处理，不劳你操心。” “你们……” 罗君欣刚开口还没说完，就被周队粗鲁地打断： “好了，你们江城的警方做事是不是都喜欢这样婆婆妈妈的？” 周队转身离开，罗君欣愤怒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转而将矛盾转移到了林宇的身上。 “林宇，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必须留下！”罗君欣用命令式的语气说道。 林宇摇了摇头，说道： “我要是留下，周队恐怕不能放过你们！” “好吧……” 罗君欣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满腔怒火。 “周大伟，我们走着瞧！” 周队忽然停下来，说道： “我提醒你一句，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和我是一路人，不是和他，懂吗？” 他说完，又对杨国涛吩咐道： “老杨，把他带走！” “是！”杨国涛点点头，朝着林宇走去。 林宇不慌不忙，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自己朝着门外走去。 \u0001 第229章 潜逃 周大伟见他还算老实，便冲罗君欣冷笑一声，然后带着杨国涛一起离开。 三人走后，气得牙痒的罗君欣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先跟顾峰汇报了情况，然后与陈欣铭一起商量起对策来。 林宇这边一出医院的门，就突然开始撒腿狂奔。 周大伟和杨国涛都没料到他会出尔反尔，因此完全没有防范，竟真让他混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大伟差点当场把牙咬碎，却偏偏拿林宇没辙。 不仅如此，连林宇逃脱的罪名都无法定夺。 他只好找到杨国涛，两个人坐在车内商量起对策来。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要是让那个人知道我们把人弄丢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万一林宇跑去了周董那里把事情都说出来，我们办案的难度又会增加不少……” “放心吧，我们手续齐全，只是证据还差一点点。 就这点证据，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的，就让林宇再笑一会儿吧！ 至于周董……他一个‘潜逃’的嫌疑人，还敢露面去找周董这个公众人物不成？” 周大伟说完，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 “那我就放心了，还是周队你想得周全！” 周大伟露出笑容说道：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嘿嘿，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谁也降服不了他。” 周大伟嘴角抽搐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顾峰的影子。 “先别高兴太早，当务之急是把事情先汇报给那个人，让他定夺。 我们可不能背这口黑锅。” “嗯。” 杨国涛应了一声： “好嘞，那我们就先回局里吧。” 杨国涛摆摆手，正准备开车。 “诶……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一会儿多看少说话！” 临走时周大伟又喊了一句。 “知道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忘记的！” 杨国涛说完便发动汽车，只留下了一串尾气。 …… 林宇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发现没路了。 “难道我真的迷路了？” 他停住脚步左右观望着，想看看附近哪里可以藏身。 他刚转头，一辆黑色小轿车从远处驶来，很快停在他的旁边。 随后，副驾驶座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林宇惊讶地看着那张脸：“怎么是你？” 周董看着林宇，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林宇，绑架的事真是你做的？” “连你也这么觉得？” 本来就被迷路整得焦头烂额的林宇，此时更郁闷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被京城警方盯上也不过数小时的事。 怎么周董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林宇，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跟我打马虎眼！” “你是从哪里看出我是在跟你打马虎眼的？” 林宇觉得脑袋有些懵： “难道你觉得我一个对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人失忆精神分裂患者能完成绑架这种事？” “或许我多虑了！” 周董急切的神情令林宇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他努力发动着脑海中的推理细胞，想要弄清周董特意开车来找到自己，然后单问这一句话的原因。 可这不想不要紧，脑子一动，立刻就让他产生了一个更深的疑惑： “周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自己都迷路了，居然能这么巧被你碰上？” “那你猜猜我是怎么知道你是被京城警方盯上的？” 周董学着林宇的语气，竟有八分相似。 他这突然“俏皮”，让林宇有些不太适应。 “我一直盯着你。” 见把林宇吓到，周董又恢复了往日的语态： “所以，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我能更好地送出那份大礼。” 若不是周董提起，林宇几乎要忘了所谓“大礼。 “你说大礼到底是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周董卖了个关子，并不愿多透漏信息。 林宇无奈，加之迷路找不着北，只能“勉为其难”地上了周董的车。 很快，两人便驱车到达目的地。 下了车，林宇才知道原来他现在正位于京城郊区一座山的半山腰，周围空旷寂静，连虫鸣鸟叫声都听不到。 “这里荒山野岭的，你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是要把我活埋吗？” 周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活埋？ 我可舍不得，你是我的得力干将，埋了你谁替我干活？” “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林宇有些纳闷，他越想越搞不懂，周董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我的‘大礼’就在山顶上。” “山顶？ 这片树木繁茂，植被密布，倒是一个郊游的好去处，可能有什么‘大礼’？” “别废话了，赶紧上山。” 周董催促道： “再耽误功夫我真把你埋了！” 林宇撇撇嘴，跟着周董爬上了山坡。 等快到山顶时，他就看到了一栋独栋别墅遗世独立般矗立在那里。 “这……就是你说的大礼？”林宇指着山顶别墅问道。 周董点点头： “就是它。” “什么鬼……” 林宇忍不住吐槽： “你不会是想在这里包养我吧？” 周董本来面带微笑，被林宇这么一说完全笑不出来了。 他只能冷着脸抬腿向别墅走去： “进屋说。” 林宇跟在周董身后，一边暗自揣测他是不是真“变态”，一边端详起这份“大礼”。 这“大礼”必须用“奢华”二字才够形容一二。 别墅的外墙用金粉刷了厚厚一层，光彩熠熠。门厅宽敞，装饰古朴典雅。 虽然有些土豪气质，但至少豪是真的豪。 “进来吧。” 周董带着林宇走进客厅。 “喝茶还是喝咖啡？”周董问。 “咖啡吧，谢谢老板！” 林宇也没挑剔，直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他环视四周，观察起地形，以便一会儿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好立刻逃走。 这时，周董泡了壶热腾腾的咖啡端了过来。 林宇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顿时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不错，挺好。” 林宇点头称赞：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加一杯奶两勺糖的？” 林宇这个找茬的角度找得非常刁钻，让周董都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承认我调查过你，不调查你又怎么知道我这份大礼送得值不值？” \u0001 第230章 大礼 周董放下咖啡，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这栋房子花费了我将近一个小目标。” 林宇一愣： “一个亿？ 这么贵？你买来给你小蜜住吗？” “你管我买来干嘛？你还没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呢。” “你都已经送给我了，我当然喜欢啊！” 周董闻言立刻露出笑容： “那就好，这‘大礼’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 你要是不喜欢，我可是很没面子的。” 林宇心想这是什么节奏，自己又没有借钱给周董，他居然拿房子做抵押？ 不过林宇还是点头道： “嗯，我确实喜欢。 但这和调查余伟有什么关系？” 周董的脸色缓和了些： “既然你喜欢，我就放心了。 今晚你先在这里睡，京城市局那边我会去打听到底怎么回事，争取让你能重新回到阳光下。 等一切有了消息，再派车来接你。 有了这栋房子，你能更好地调查公司的事。” 林宇点点头。 周董站起身离开。 林宇则坐在客厅里继续研究起这套房子来。 房子的构造简单大方，采光良好，内饰高档优雅。 林宇甚至怀疑周董送的绝不简单只是房子本身，否则他何必如此破费。 “这个周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总不能把余伟迷晕了放这儿金屋藏娇吧？” 虽然心里有些嘀咕，但也不得不承认周董确实用了一番心思。 “或许……” 林宇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猛地睁开眼睛。 “我擦，他不是真看上我了吧！ 准备用这房子做彩礼聘我，从此我就是董事长夫人，就能更好地调查公司了？” 林宇被这个想法吓得汗毛倒竖，想了许久决定把这念头先放下。 他更相信周董送房子肯定是房子里藏着什么，不如休息一会儿后好好看看这套房子。 而且他最近疲于奔命，几乎没时间好好享受生活，在这房子里探险权当放松一下了。 林宇走向浴室，准备洗漱一下，舒服地睡一觉。 浴室里有一整块玻璃镜子。 林宇走上去照了照自己的脸，镜中映出一张年轻帅气的脸孔。 皮肤白皙细腻，眉毛浓黑笔直，嘴唇性感饱满，鼻梁挺拔，眼神明亮，透出一股坚毅的味道。 “嗯，果然是一副美男子胚子。”林宇自恋地评价。 冲了个热水澡，林宇穿上宽大柔软的浴袍躺在床上。 床很软，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很舒适。 林宇闭上眼睛，还没来得及享受美梦，就觉得天地一黑。 这不是无梦的睡眠，而是又一次出现了幻觉。 “林宇，你小子很会享受啊！” “忙活了这么多天，还不能让我享受享受？ 接着奏乐，接着舞！” “舞你个头啊！” 突然冒头的人是林木子： “你是不是把我都忘了？” “我倒是想把你忘了，这样我就是个正常人了。” 林宇竟直接说了实话，一点也没给林木子留面子： “你找我什么事？” “你上次出现一脑袋幻觉，是我帮了你。 之后你就一直没找我，我这儿还绑着个冯仁广，你也不闻不问。 你真当自己是个正常人了” “我当不当正常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宇不顾自己眼前一片漆黑，翻身下床，随便抓了件衬衫往身上一披，就准备出门。 “别走。” 林木子高声疾呼。 “把我眼睛打开！” 林宇语气变冷，眼神冰冷如刀子般落在幻觉中林木子脸上： “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办，所以才懒得搭理你。 等我把事办完，自然会处理冯仁广的事。” 林木子却并没有退让的意思，依旧让黑暗笼罩在林宇的意识世界。 “我有办法救素高美！” 林木子终于抛出了筹码： “只要你答应留下听我说，我就可以把素高美的下落告诉你。” 林木子的声音低沉暗哑，隐含诱惑。 林宇眯了眯眼睛： “只要我留下就行？” 林木子见他似乎动摇了，赶紧乘胜追击道： “只要你答应陪我，我一定帮你把素高美救回来！ 我知道素高美对你很重要，你一定会答应我。” 林木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像极了恶魔的引诱。 林宇冷哼一声： “不好意思，你这诱惑是挺大，但还差了那么一丁点儿。” “为什么？” “素高美不过是个幻觉而已，救回来又能如何？” 林宇顿了顿，接着道： “况且，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难道连素高美死了你都能接受？” 林木子显然对林宇的态度很恼怒，语气里充斥着愤恨。 “呵呵……你错了。 你的话对我根本没任何吸引力！ 活着的素高美才对我有用，死了的不过是我记忆的集合体，我自会有别的办法让记忆恢复。” 林宇毫不犹豫地揭穿了林木子编织的谎言。 “你……” 林木子的语气一窒，然后道： “林宇，你太自私了！ 你根本不知道素高美的幻觉对你多重要！ 你这样不把她当一回事，会遭报应的！” 林宇冷冷一笑： “谁说我不想救她了？” 林木子一愣： “那你刚刚是骗我的？” 林宇耸了耸肩膀： “我只是不想通过你的手来救她罢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没有彻底消失？ 呵呵，我才是我精神世界的主人，你不过是个幻觉而已！ 跟我斗？你不如先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林宇你耍我！” 林木子暴跳如雷：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 林宇说道： “我不仅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还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不光会想办法把记忆中的素高美救出来，关于她的一切，我还会通过团建案才能查个水落石出。 总之，我不会受制于你！” “你这是过河拆桥！” “林木子，你老实告诉我，那些裹胁我的记忆，是不是你放出来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 “没事，你就当我没说吧！ 刚刚我已经摸到药了，你先睡会儿，咱们晚些再见！” 身在幻觉中的林木子怎么也想不到林宇会“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他歇斯底里地想要让林宇停手，可惜林宇却无动于衷，最终还是将药服下。 不一会儿困意袭来，林宇沉沉睡了过去…… \b\b\b\b\b\b\b\b 第231章 异常会面 第二日早晨，阳光照进房间。 林宇睁开眼睛，首先看见一双纤长的玉臂。 他皱眉转过头，朝枕边望去。 素高美安详的俏脸近在咫尺，林宇吓得当场蹦起三尺高。 “你醒啦！” 旁边传来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 林宇扭头看向旁边，说话的竟然是冯仁广，此刻他正坐在床头柜上抽烟。 “看到我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冯仁广吐了口烟圈，笑嘻嘻地说道： “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如果你同意，之前你对我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林宇冷哼一声： “你还敢撒谎。”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冯仁广脸上笑容不减： “骗你我能有什么好处？再被你关一次？” 林宇盯着他，忽然问道：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趁我吃药林木子虚弱的时候把他给宰了？” “当然没有。”冯仁广矢口否认。 林宇挑了挑眉： “我不喜欢你说假话。” “我哪敢啊。” 冯仁广干笑了几声： “我怎么敢伤害林木子呢？” 林宇狐疑地盯着冯仁广，半晌才问： “那就奇怪了，既然你没杀了他，又是谁放走你的？” 冯仁广摇了摇头： “不知道。 我之前五感一直被林木子封着，昨天突然就被打开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自由了。 不过我倒是有些小发现，所以，现在的我不会像你一样傻乎乎地被别人利用而不自知。” “利用？ “不错。” 冯仁广吸完最后一口香烟，站起身将香烟捻灭，扔进烟灰缸： “你仔细回忆一下，这段时间里面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吧！ 我虽然没办法帮你恢复记忆，但是有很多信息却是林木子提供给你的。 比如……” 冯仁广伸出两根手指，慢悠悠地说道： “和你接触的幻觉们经过了他的过滤，还有所谓的幻觉消失你重拾记忆，都是他在幕后操控……” “不可能！ 虽然他是有能力控制我接触到的记忆，但我也是有脑子的，会判断信息到底是真是假！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仟仟尛哾 “这只是我的推测罢了。 你也许觉得我在危言耸听，但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冯仁广神色凝重地继续说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林宇没有顺着冯仁广的话往下说，而是指向素高美： “也是你给弄来的？投名状吗？” 冯仁广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林宇： “我要说我也不知道你肯定不信，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 你身边的那个叫素高美的女孩子有古怪。 她不仅能够通过幻境影响到你的思维和记忆，更能够控制其他幻觉。” 林宇沉默了片刻，说： “我知道她有古怪，但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她消失时出现的状况和我想象中不同，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她的离开另有隐情。 更何况她在消失前还帮过我一把，若不是她，我恐怕已经不是我了。” “呵呵，你确实没有怀疑过她。但是你有没有怀疑过你自己？”冯仁广停了一下。 “我？我有什么古怪？” “你知道林木子是谁吗？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有这么大权力？”冯仁广反问。 林宇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说道： “难道他不仅仅只是个幻觉，其实就是我本尊？” 冯仁广点了点头，说道： “我偷听到他在和一个不知是谁的人说，你的记忆一分为二，他就是另外二分之一。 你和他之间定然只能留下一个，他希望那个留下的是他自己。” “我记得医生给我的诊断是精神分裂，不是人格分裂。 照你这么说，我不仅精神分裂了，人格也裂了？ 要真病这么重，警方会放心把我放到京城来？” 林宇紧盯着冯仁广。 冯仁广轻蔑地勾了勾嘴唇： “你以为你的诊断结果就是真的吗？” 林宇一阵茫然，不懂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冯仁广叹了口气，解释说道： “既然林木子和素高美能影响你的精神状态，伪装一下只有轻症的精神分裂又有什么难度 林宇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一切，但随即又迷惑起来，说道：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林木子正想方设法的拿到我身体，那他为什么还要让我恢复记忆呢？” 冯仁广嘿嘿一笑： “因为他需要一个祭品。” “祭品？干什么用？” 冯仁广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暂且保密。 总之，你若愿意跟我合作，我就告诉你，” 林宇嗤笑一声： “凭什么？” “凭你现在心里七上八下。”冯仁广摊开双手。 “我没有。” 林宇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不会跟一个连一点诚意也没有的人合作。” “你不愿意和我合作，那就等着死吧。” 冯仁广丢掉手里的烟蒂，大步离开卧室。 林宇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绪纷乱。 看着身边的素高美，他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背脊发凉。 “这是哪里？” 没等他脊背恢复温度，素高美突然醒了过来。 “林宇？” 她坐起身，左右环视，一脸茫然地看向林宇。 林宇微微侧头，看着窗台，并没有回答她。 “你怎么了？” 素高美见林宇这副模样，抓住了他冰冷的手。 林宇甩开她，淡漠的眼眸扫过她： “放手。” 素高美不放手，反倒握得更加用力。 林宇狠狠瞪她一眼： “你骗了我，还问我怎么了？” 素高美一颤，终于松开了林宇的手，低声嗫嚅起来，不知在喃喃说些什么。 林宇皱着眉头看着她，眼神变幻不定。 “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你们都只会说不知道！ 怎么？难道要我自己一点点去查？” 素高美咬了咬牙，狠下心来： “林宇，你不相信我，我现在就可以走！ 但你若说我骗你，我可不愿受这鸟气！ 你说，我骗你什么了？” 林宇低头沉思片刻，最终决定还是把话摊开了说： “你是不是和林木子有一样的能力，而且也对我用过？” “你的意思是……控制你的思维？” “你果然知道！” 第232章 水货刺客 林宇愤恨地瞪着素高美，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这么大脾气： “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拥有那么奇特的能力？” 素高美抿着嘴巴没有回应。 林宇怒极，伸手抓住素高美的肩膀摇晃了一阵：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会拥有和林木子一样的能力！ 还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素高美吃痛，挣脱开林宇的双手后退几步，缓慢却坚定地说， “我说了，我没有任何恶意。 你想知道原因，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想提什么条件？” 素高美看着林宇，一字一句地说： “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你若同意，我就告诉你。 否则我就算拼了命，也会阻止你恢复记忆！” “疯子！” 林宇咒骂一声，转身摔门而出。 房间里，素高美看着他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 …… 一出门，林宇便觉得天光一亮，随后一阵天旋地转袭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别墅房间里。 这代表着他终于从幻觉中挣脱出来。 但他依旧不敢肯定这究竟是梦还是真实，或许两者兼具吧。 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发现脑海中又多了许多记忆碎片，或许这是素高美留给他的重见礼。 这些记忆碎片很零散，像是无数颗小星星汇聚成了一片璀璨繁星海洋。 林宇努力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但是记忆依旧未能连贯，他什么也记不起来。 林宇不禁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他脑子里的记忆碎片多如牛毛，但无法读取和根本没有也没有多大区别。 他深吸口气，从床上站了起来，朝浴室走去，准备再冲个凉清醒一下。 刚打开花洒，就感觉到有人靠近。 他猛地将花洒往后一拉，立刻看到有一柄匕首直刺他胸口。 他在没有胡诚的情况下竟也能闪电般地躲开，然后飞速出拳打在了那人腹部。 趁那人跌落在地，他赶紧跳进淋浴房，把门锁上，打开花洒用哗啦啦的水声掩盖自己的声音。 过了一阵，林宇发现外面没了动静，便从淋浴间探出半个头观察，发现那人已经晕死过去。 他这才松了口气，出来将那人拖进淋浴房内把门锁好，才出来拿起手机准备告诉周董这别墅不太安全。 可是很快，他便发现不对。 这别墅的位置，似乎只有周董知道…… 林宇忽然想通了什么，他迅速跑到窗边向外望去。 果然，周围停着四辆车，其中三辆黑色商务，另外两辆白色轿车，看车牌是和盛集团董事会的座驾。 难怪这里防卫森严，周董果然早就预料到今日之变。 这时，手机响起，林宇按下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周董的声音： “林宇，您怎么样了？” 林宇压低嗓音道： “我没事，那个人被我抓住了……” 他顿了一下，突然灵机一动加了一句： “他就快招了。” 周董并未有任何过激的表现，只是叹息一声： “这件事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啊，你先别管那个了，我马上派保镖过去支援。” “你怎么知道我遇到的是什么事？ 难道这别墅内装有监控摄像头，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视之中？” 周董笑呵呵地回答道： “那是自然，我早就派人在这里装了监控设施。 不过你放心，这些设施只为保障你的安全，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林宇冷哼一声道： “这种事情，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这件事情能发生确实证明我疏忽了。 我必须向你道歉。” 周董说道： “不过我会帮你摆平的。” 挂断了电话，林宇皱眉思索了片刻，最后决定暂且忍耐。 这件事究竟与周董有没有关系还有待商榷，他现在也必须依仗集团的力量才能继续调查余伟。 他坐回椅子上等待周董的“支援”到来。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别墅门被敲响了。 林宇打开大门，发现周董带着五名保镖站在门口。 周董微笑着说道： “林宇，希望你没有因为我的迟到而生气。” 林宇看着周董脸上的笑容，心底不由得冒起寒气。 若此事真与周董有关，那周董的城府之深布局之精真的让他产生了些许无力感。 他点了点头，示意保镖把那名昏迷不醒的刺客抬出来。 保镖们把昏迷的男人抬上车，林宇跟着周董也坐进车内。 周董吩咐司机开车，同时解释说道： “林宇，你放心，这些都是我的私人保镖，他们是不会乱说话的。 我这次派保镖过来，是怕有人会上门找你麻烦。 虽然他们按规定不能持有热兵器，但是防范一些上门送菜的刺客还能手到擒来。” 林宇淡漠地扫视了一下周围还没上车的保镖，他们身材魁梧，穿着统一黑衣服，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肃穆的神情。 周董注意到林宇的目光，笑着解释道： “这保镖队伍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因为个个专业，他们每年的工资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我相信有他们的保护，你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林宇淡淡道： “我的安危我自然会考虑，可这刺客为什么会知道’礼物‘和我的位置，就劳烦周董费心推理一番了。” 周董面色依旧不变，只是点点头： “这是自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林宇沉默不语，没有搭腔。 他不知道周董的话还能不能相信。 周董见林宇不作声，于是接着说道： “你确定要把这个人交给我处理？” 林宇思忖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说道： “周董，我劝你还是报警得好。” “哦？” 周董诧异道： “为什么？” 林宇道：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是谁派来的？ 而且如果报警，你或许还能通过伪装成受害者的方式从警方那里套些信息，也好尽快让我脱罪，有个合法身份继续调查余伟。” 周董沉吟一阵，点点头，叫来手下，把那人送去医院。 “谢谢你的提醒。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过，我想请你陪我演场戏……” 林宇道：“你想演给谁看呢？” 周董道： “当然是余伟。” 第233章 龚齐 好戏很快便开场了。 林宇和周董的座驾一路驶回市内，直奔京城市局。 一来到局里，林宇就看到罗君欣和陈欣铭二人正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两人见到周董的车都感到非常惊讶，立刻凑了过来。 等车窗一开，陈欣铭惊呼出声： “林宇，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万一被抓……” “这不是已经被抓了吗？” 林宇看向一旁的周董： “这人要大义灭亲，心狠得紧，我真的是伤透了心。” 陈欣铭听i出周董要送林宇进市局，立刻拦住车门： “周董，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这样又能哪样？ 你是集团股东之一，难道不该为集团的声誉着想？ 我让林宇去调查余伟，结果没想到他比余伟更狠。 集团现在全是蛀虫，我头疼得要命。 余伟的事还是我自己办吧，你也不要掺和了。 毕竟你和林宇关系太亲密，我觉得你们有可能沆瀣一气！” “周董！” 无论陈欣铭怎么说，周董都不再听，他叫保镖把陈欣铭请到一边，然后拉着林宇下车，与被抓的“刺客”一起送进了市局内。 他在门口闹出的动静，早就传到了周大伟的耳朵里。 周大伟和杨国涛两个人震惊得面面相觑。 他们苦于无确凿证据通缉林宇，却没想到人自己送上了门来！ 这下他们高兴坏了！ “小杨，马上安排人把那小子带到审讯室去。” 周大伟吩咐着杨国涛： “我倒是要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敢逃跑！” 杨国涛点了点头： “周队你放心，我马上派人去审他！ 我看他还能嘴硬多久！” 周大伟冷笑一声： “哼！我看这小子今天是插翅难逃了！ 杨国涛连忙应承下来，赶紧派人将林宇押往审讯室。 等杨国涛走后，周大伟又看向周董： “周董，辛苦你了。 我们还以为这家伙会潜逃出去，没想到你竟然能抓住他！ 我这就派几个人看住这小子，等审讯完了再来好好感谢你！” “不用谢我，他是自愿归案的。 他说你们手上根本就没有他的犯罪证据，他就算登门自首，你们也拿他没辙。” 周大伟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周董，你信这小子的话？” “我信，因为刚刚有人潜入我的别墅，想要杀林宇灭口。 如果他真的是凶手，又有谁会灭他的口？” “当然是幕后黑手，见他做事不力，所以……” 周董只是冷笑一声，没有应这话。 …… 审讯室里。 林宇被铐坐在椅子上，身体被牢牢固定住。 杨国涛和另一名警官两个人坐在他对面，脸色凝重。 杨国涛问道： “林宇，你为什么答应跟我们来局里，又擅自逃跑？ 你最好老实交代！我们一向……”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懂，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了。 可我坦白你们林宇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似乎根本不怕审问。 “林宇，你这是强词夺理！”杨国涛怒目圆睁。 “你不必激我。 我知道你们肯定是不信的，但事实胜于雄辩啊！” 林宇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 “你们肯定是想让我招供，弄清朱局案子的来龙去脉。 可我也是当晚的‘受害者’，你们想知道真相看我的笔录就行了，有必要撕破脸吗？ 除非……你们除了某些谣言外什么证据都没有，才会出此下策试试我！ 这种招数在江城时顾队用多了，我已经免疫了。” “你胡说八道，谁说我们没有找到有用的证据？” 杨国涛将档案袋拿起来，在林宇面前晃了一下： “这里面装的全是你的犯罪事实，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得好！” “哦，全是啊，那你零口供定罪啊，何必在我这儿浪费功夫？” 杨国涛气得牙痒，但却无可奈何。 他和周大伟的底牌已经被林宇掀开，此时有些进退不得。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 杨国涛开门一看，发现门外站着的是周董。 周董并没有跟他说话，而是冲着林宇道： “好了，可以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杨国涛一头雾水的盯着门口看了半天，他不明白周大伟为什么会把周董这不相关的人放进来。 不过，他还是决定先把林宇的问题解决。 回到审讯室内，他继续问： “林宇，刚刚周董……” “我给你出个主意。” 收到周董的信号，林宇心里有了底： “你把举报我的信息透露一点给我，我帮你分析分析这信息有多可笑。 然后，你们可以顺藤摸瓜用这信息把那个发信人钓出来。 这案子就算破了，你们立功，我得自由，两全其美。” 杨国涛皱着眉头，沉默良久，突然转过头看着林宇说道： “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听你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会跑。” 林宇轻蔑一笑，他环视一眼四周： “当时你们一心想从我身上拿证据，若真把我带回来，就会用预设的结果来倒推我的口供，对我很不利。 我必须先让你们冷静下来，再被审讯，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保护自己。 更何况绑架本就不是我做的，你们说手上有证据那就是无稽之谈。 所以我猜到你们掌握的最多只是匿名举报信之类的。 本来我想过几天再来，没想到差点把小命丢了，这不只好来求保护了吗？” 杨国涛看着林宇，不禁摇头叹息。 “你小子，鬼精灵。” 他忽然觉得林宇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还是说道： “林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真是无辜的，我们自然不会冤枉你。 现在，我可以把举报信的内容告诉你。” 林宇耸了耸肩，不再多说。 杨国涛打开桌上的文件夹：仟仟尛哾 “林宇，这份举报信涉及到你故意碰瓷朱局的车，并蒙蔽罗君欣和陈欣铭帮你把人弄晕带回江城。 你认识龚齐吗？” 提到“龚齐”两个字，林宇的双眼微眯了一下。 “认识，怎么，这封信跟他有什么联系吗？” 杨国涛点点头，又摇摇头，神色古怪地说道： “你已经被押在这里，再者说你是江城人，我也不怕你出去报复他。 实话告诉你，这封信是他当着我们的面写的……” 第234章 脱身 林宇微微一怔：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疯了吗？” “具体原因还不清楚。” 杨国涛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也觉得这件事很蹊跷，怀疑他是故意在栽赃你。 但是，线索送到手上，我们不得不查。 这就是我和周队去医院找你的原因。” 林宇撇撇嘴，他已经猜到了这封信就是一切的缘由，只能暗骂一声卑鄙。 信里的内容他草草看过一遍，是以亲历者的身份把车祸现场的所有事情描述了一次。 但是，他描述的内容和林宇三人描述的大相径庭，把本来是救人的举动全部描述成了绑架的过程。 林宇和罗君欣、陈欣铭毕竟是熟人，互相作证本就不可取。 警方得到这条与众不同的线索，在追查凶手无果的情况下，把目标瞄准他也是情理之中。 杨国涛把信给林宇之后便转身走出审讯室，似乎叫什么人去了。 不一会儿，门外突然探出个头来： “周队请您过去一趟。” 林宇站起身跟着他走向周大伟的办公室。 推门而入时，周大伟正坐在桌旁抽烟，见他进来，把烟蒂按灭，招呼他坐下： “林宇，你来了，没想到咱俩今天又见面了！” “确实没想到，要不是遇到周董，我是不会这么快来见你们的。 毕竟，你们可是想吃我的肉呢！” 周大伟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也没有，顶多就是想睡你的皮…… 举报信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说说吧，你的说法和信上的说法不一致是怎么回事？” 林宇把那天晚上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周大伟听完眉头深锁： “你说是你的车被朱局撞了？ 那么问题来了，照你这么说，这是个偶然事件。 既然是偶然的，那与你所说那个女人很可能是事先埋伏你们可就大相径庭了！” 林宇耸肩： “我哪知道？ 龚齐是个欠了一屁股债的人，很容易被人利用。 我虽然是个嫌疑人，但越查越能证明我的清白，你是信我还是 这个问题难住了周大伟。 理智上他知道林宇说得有道理，但事实是眼前这个林宇让他恨得牙痒。 但他毕竟是警官，责任心还是有的。 沉默片刻，他将点燃根香烟猛吸几口： “你先跟周董回去吧，但是不能离开你登记的地址半步。 再等几天，调查结果出来，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我自然会还你清白！” “砰——” 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巨响，林宇抬头望去，发现是罗君欣和陈欣铭怒气冲冲地从办公室外冲进来。 “二位，这是怎么了？”林宇纳闷地问。 陈欣铭咬牙切齿地说： “你小子死定了！” “死定了？你要在这里动手杀我灭口？” 林宇指着墙上的标志，神圣的盾牌让人一看就心生敬畏。 “当然不是杀了你！我是想说，你自己一个人一溜烟跑不见了，丢下我和罗君欣是什么意思？ 我们本以为你是大义凛然，来局里自证清白，保护我们两个。 结果你竟然潜逃？ 你知不知道潜逃多大罪？你不要命了？” “我纠正你一点——如果我真是绑架案的嫌疑人，我跑那才叫潜逃。 如果不是，我顶多就是突然想运动了，活动活动筋骨而已。” “但你是团建案的嫌疑人。” 罗君欣接上话来： “从我手里跑也是潜逃。” “……” 林宇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没话说了吧？” “我请你们去一个大别墅玩两天如何？” “你别打岔……” “那别墅可豪华了，有泳池，有温泉，什么都有！” “有好吃的吗？” “有！” “走！” 这话题便如此轻易地被林宇带偏了节 林宇出了市局大楼，然后尴尬了。 周董因为有事先行离开，车队也带走了，他现在没车。 罗君欣倒是能借到车，但别墅的位置林宇却并不清楚。 这一下，他想回别墅都困难了。 他只能悻悻地拿起手机跟周董打了个电话，问明了别墅的位置，这才让罗君欣开车载着他们上路。 看到别墅坐落在一片翠绿的山顶，环境优雅静谧。 罗君欣和陈欣铭也不禁发出感叹。 “你这别墅哪里来的？” “周董送的。” “他为什么要送你别墅，不会是喜欢你，想要包……” 林宇摸了下鼻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要不是他猜到别墅里可能藏着和余伟有关的秘密，他也会不自禁地往那个方面想…… 回到别墅，林宇才发现周董考虑得比他周全，安排人专门辟了厨房和餐厅做饭给他们吃。 谢过厨师和帮工，林宇把别墅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迎着阳光，沐浴着阳光，顿感精力充沛，刚刚被审讯带来的阴霾立刻一扫而空。 陈欣铭自己有别墅，虽不如这间奢华但也算见识过，倒是没什么反应。 罗君欣却显得十分拘谨，不停地左右打量，像刘姥姥逛大观园。 吃过饭后，林宇又拉着两人在别墅内参观了一圈。 罗君欣虽然拘谨，但也因此表现得很淡定。 倒是陈欣铭在熟悉过后变得兴奋起来： “原来还可以这样装修啊！” “这是什么？游戏区？” “还有专门的乐器室？” “有，都有，什么都有……” 林宇对这别墅也算不上太熟悉，不想露怯，只是随声附和。 罗君欣见林宇兴趣缺缺，便拉住林宇的胳膊： “喂！林宇，那你说我们该住哪个房间呀？” “呃……随便你们挑！”林宇带着二女来到别墅客房门口，指着几扇门说道。 “那就它吧！”罗君欣点点头，立刻选中了一间房。 林宇上前去推门，却发现门竟然根本打不开，这让他顿感奇怪。 “这别墅里还有不让我去的区域？” 他正想打电话问一下周董到底怎么回事，罗君欣突然有了发现。 “林宇，这地毯不平！” “哦？不平？” 林宇蹲下身子摸了下地毯，果然下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难道是……钥匙？这藏得也太草率了！” 吐槽完毕，林宇把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却发现只是个奇怪的球。 第235章 一个接一个 “咦？这是什么？”陈欣铭好奇地凑近问道。 “你猜？”林宇笑了笑。 陈欣铭瞪了他一眼，撇嘴说： “猜不出来！” 罗君欣则惊呼： “这个球不会是钥匙吧？ 你们快试试看能不能开门！” 林宇摇了摇头： “确实像钥匙，但这球怎么可能塞得进锁孔里？” “会不会……钥匙在球里？” 罗君欣不愧是警队出身，敏感度还是非常到位的。 林宇一听有理，便翻来覆去地看那个球。 最终，他在球的一面摸到一处突起，按下去后，球突然弹开，分成了两半。 “成了！” 林宇兴奋地把球打开，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因为，球内并没有什么钥匙，而是一个密码盘。 陈欣铭见状立马从包里翻出纸笔来准备破解。 林宇则站了起来，向四周看了看，忽然发现墙壁上挂着许多照片。 他端详着墙上挂着的照片，每张照片下面配字写着日期。 他注意到有几张照片的主角竟然是他自己，是他在出席集团公开活动的时候被拍下的。 除此以外，所有照片全是风景，美则美矣，但平平无奇。 “喂！林宇，你在看什么呢？” 陈欣铭拿笔的手都握得有些酸了，想等林宇开口分析，却半天等不来，只好催促了他一句。 “嗯，我知道了。” 林宇并没有让陈欣铭记什么，而是把有他自己的照片的日期当作密码一股脑输到了球内的密码盘上。 咔嚓，球又开了一层！ 他回过身来，朝陈欣铭眨了眨眼睛： “搞定了！” 陈欣铭愣了半晌：“你怎么破解的？” 林宇哈哈大笑： “就这样，那样，然后这样，” 林宇简单粗暴的解释，令二人哭笑不得。 林宇拿出球内钥匙开门，三人走进房间，只见屋内装饰得如屋外般富丽堂皇，处处彰显尊贵气息。 陈欣铭啧啧赞叹道： “这么高档的别墅，周董花多少钱买的啊？” 林宇白了她一眼： “一个小目标。” “这么说，这栋别墅价值一个亿？” 罗君欣震惊了： “周董送礼这么大手笔？你不觉得是无事献殷勤吗？” 林宇没接这茬，他当然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但周董的心思他目前还猜不透。 罗君欣见他没说话，便自顾自说： “我这房选得真不错，这个卧室的装潢简直比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还要棒！” “你们慢慢看，我去……” 林宇话没说完，就发现墙上的书柜有些不对劲。 书柜本该是放书的地方，可此刻却在最上一排贴着一溜照片。 一如房门外的一般，这些照片也都是风景和他自己照片的组合。 这像极了在提示他柜子里藏着东西。 林宇凑到书柜前，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得出了密码。 可是拿得密码的他不仅没能破解谜题，反而更抓瞎了。 “有密码没有密码盘是什么操作？” 看着眼前的书柜，林宇有些尴尬。 “这书柜看起来古色古香的，很有那种电视剧里抽出几本书就能打开一个暗道的密门的感觉。” 陈欣铭也来到书柜旁，她的感叹是无心的，却给了林宇极大的启发。 “三一，二九，一八……难道是书的排数和列数？” 想到这里，林宇立刻行动，按照得出的数字抽出了相应的书。 等他抽完最后一本，就听到“咔嚓”一声，他知道秘密解开了。 “设置谜题是为了不让人拿到秘密，可是把谜题设置得如此简单又是为哪般呢？” 林宇有些无语，不过他并没有继续深究，而是找到声音的源头，从一个半开的小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箱子。 林宇将手里的箱子放下，看到上面并没有锁，这才松了口气。 他立刻x掀开箱盖，发现里面是一个档案袋。qqxsnew 拿出档案袋打开，里面掉出个u盘，别无他物。 “就这？” 林宇只觉得有些奇怪，他能想到这u盘里很可能才是真正的“礼物”，但他想不通是什么内容比一个亿的别墅更值。 他将u盘揣进怀里，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罗君欣叫住。 “林宇！” 罗君欣走过去把他拉住： “拿到‘宝贝’就想走，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听到“过河拆桥”，林宇突然想起林木子，同时也想起之前幻觉中冯仁广和素高美的那些话，一时间发起呆来。 见林宇不走了，陈欣铭道： “这么神秘的东西肯定价值连城，藏这么好都能让你找到，真是见鬼了。” 林宇耸耸肩膀： “我运气好呗！” 陈欣铭皱了皱眉头： “不管怎么样，既然找到了这个u盘，那你就赶紧把里面的资料弄出来吧。” “这个嘛……” 林宇挠了挠头皮，这u盘里有什么东西，他倒是挺好奇的。 他本来想背着两人先看看，再决定要不要把资料公开。 可是不料发了个呆丧失了先机，强行离开只会让二女生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吧，那咱 林宇走到沙发边坐下，让陈欣铭把随身携带的电脑拿出来，将u盘插入电脑，随即点开了文件夹。 文件夹里有一页纸条。 上面是几行简短的字： 【和盛集团密（010）授权密码未确认】 林宇皱了皱眉头，随即继续往下浏览，结果下面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有。 他点了下鼠标，一个密码框弹了出来。 “又要密码？”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毕竟今天见到的密码实在是太多了。 “你怎么了？周董没告诉你密码？”罗君欣和陈欣铭见他脸色阴晴变化，都担忧地问道。 “没……先放着吧，我找找密码。” 林宇摆了摆手，又跑到书柜边把刚刚抽出的几本书仔细地翻看了一遍，依旧什么也没发现。 林宇又把书柜上其余所有的书籍都扫了一圈儿，还是毫无所获，不禁泄气。 他有些沮丧地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休息。 罗君欣与陈欣铭见状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陈欣铭突然轻声问道： “找不到也没事儿，周董有这样的安排肯定是对你的考验，既然是考验哪有容易的？ 先休息一下再找吧！ 你住在哪个房间？我们都还没去看过呢，要不你带我们去瞅瞅？” 第236章 梦与幻觉 罗君欣的话一下子就点醒了林宇。 “我的房间……对，我的房间…… 我一来这别墅，周董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安排好了房间。 那房间里一定有东西！” 想到这里，林宇撒腿就跑。 罗君欣和陈欣铭两人反应还算快，在林宇拔腿的瞬间就追了上去。 三人一跑两追，很快就来到了林宇之前住的房间门口。 林宇推开房门，目光立刻锁定到床上。 好在床上并没有出现素高美或是冯仁广，这让他松了口气。 他环顾整个房间，唯一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就是他幻觉中冯仁广坐过的床头柜。 他来到柜前，伸手去拉抽屉。 可是抽屉拉开后，里面却空空如也。 “难道我猜错了？” 林宇疑惑间，罗君欣突然道： “这房间怎么这么黑？” 说完，她打开了灯。 一瞬间，一行数字出现在抽屉里。 “你可真是个天才！” 林宇夸了一脸懵的罗君欣一句，然后赶紧把数字记了下来。 设计密码的人依旧没多动什么脑子，只是拿led灯才能显影的墨水写了一行字而已。 看到这串数字，林宇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打量起四周来。 陈欣铭见林宇似乎在观察什么，于是走上前问道： “你看什么呢？” 林宇抬起头： “这是我的卧室，我看看不行？ 虽然你是我上司，但我看自己卧室你管得着么！ 当然，你要是变成这屋女主人的话，倒是……” 他话没说完，就感到背后一阵寒气，回头一看，直面罗君欣欲杀人的目光。 “倒是……不可能了，毕竟我们结束了！” 这话圆了回来，背后的寒意瞬间消失，林宇吐了下舌头，继续在房间里寻找蛛丝马迹，希望能发现什么。 突然，他看向房间里的一幅挂毯，挂毯也不知是不是什么世界名画，上面画着一间卧室，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人、坐着一人，床头边有个柜子，上面亦坐着一人。 这画面让他瞬间打了个激灵——这与他之前出现的幻觉几乎一样！ 林宇盯着画上的三人若有所思，他走过去将画取下来，准备仔细研究一下。 谁知这时陈欣铭突然惊呼起来： “灯怎么突然变这么亮了？” 林宇闻言猛地抬起头来： “灯没有熄，是窗帘！自己打开了！” 窗帘自动打开并不稀奇，稀奇的是窗外还有一个人影一脸震惊地看着屋内，表情显得错愕不已…… “有人！有人！” 林宇指着窗外： “赶紧抓住他！” 说完，他当先一步冲了出去。 罗君欣见状忙跟着他冲出了房间，而陈欣铭则慢了半拍才从卧室出来。 两人再次追着林宇一路疾奔，只能听到一串从前方传来的尾音： “人……人……” “窗户外面怎么会有人呢？” 罗君欣边追边皱着眉头嘟囔，她心底隐约有种预感。 “林……林宇是不是犯病了？” 陈欣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刚刚你看到窗外有人了吗？” “没有，或许是他的幻觉……” 罗君欣正说着，跑在前面的林宇的身体突然僵住。 “林宇！” 罗君欣喊了一嗓子，可林宇没有回答她。 只见林宇抬着头，呆滞的目光落在正前方，嘴里念叨着什么。 “林宇！你怎么了？” 陈欣铭急切道，她见林宇犯病的次数并不多，远没有罗君欣有“经验”。 罗君欣加快速度跑到林宇旁边，扶住他的胳膊，尝试唤醒他： “啊！！！” 她的声音倒是唤回了林宇的神志，可这神志却不太“清”。 却听林宇大吼一声，挥舞着拳头砸在墙壁上： “啊——！！！” 他用尽全力，双拳像铁锤一般狠狠地捶击着墙壁。 由于用力过猛，他的手开始淌血，血液顺着指缝流淌在他的衣服上，滴落在地板上。 他的情绪越来越暴躁，眼睛渐渐通红，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戾气。 “砰！” 数不清捶了多少下，林宇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双眼紧闭，全身青筋暴露，仿佛承受巨大痛苦。 “林宇！” 见状，罗君欣和陈欣铭连忙扑过去，试图抱住他。 林宇挣扎了几下，便昏迷了过去。看着林宇满手鲜血，陈欣铭担忧地对罗君欣道： “林宇怎么了？” “犯病而已，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叫救护车送他去医院检查下！” 罗君欣一边打电话，一边吩咐陈欣铭照顾好林宇。 …… 此时此刻，林宇做了个梦。 之所以不说是幻觉，是因为这个梦很奇怪。 梦境里，他站在一片荒芜之地，荒地的正中央有三根石柱，每根柱子上刻着一个字，分别是：“这”、“是”、“梦”…… “林木子，你这又在玩儿哪一出？” 他之所以一口叫破林木子的名字，是因为他刚刚在现实里出现幻觉时，出现在窗外的人正是林木子。 走廊里，他挥拳的原因，也是因为林木子挟持了素高美，威胁他把冯仁广说过什么交代出来。 “幻觉和梦是有区别的，我只是向你展示一下而已。 幻觉里，你无所不能。 梦里，我无所不能。” “所以呢？” 林宇听懂了林木子的意思，这相当于解释了他权限的由来。 但是，却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因为这并不是林宇想知道的内容。 “所以，你现在最好是把冯仁广说过什么告诉我，否则不光是素高美，你自己也会有危险。” “你干不掉我。” “但我可以让你在这里永远呆下去，这和死了没区别。”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冯仁广说过什么？甚至不惜与我撕破脸？” “因为他……可恶！” 就在这时，林宇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林宇，醒醒！” 林宇蓦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罗君欣？” 他轻轻地呢喃，罗君欣和陈欣铭二人正站在他旁边，满脸担忧地望着他。 见他醒来，两人这才放心下来： “林宇，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林宇缓缓坐起身来，揉了揉疼痛的头部： “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 “又是三天？” 回想起之前在江城的几次昏迷，林宇突然理解了林木子的话：梦和幻觉是有区别的！ 第237章 贼心不死 “陈总，麻烦你去把那碗粥拿来给林宇喝一点吧，他这几天都只是打营养针，胃是空的，恐怕都饿坏了。” “好的。” 陈欣铭猜到罗君欣支开自己肯定有原因，因此有些不情愿，但碍于林宇的面子，还是点点头去给林宇拿粥。 等陈欣铭离开后，罗君欣问林宇： “林宇，你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 “嗯，是的。 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就是脑袋疼。” 林宇揉了揉额头，问罗君欣： “我刚刚梦见林木子了，那家伙说了些奇怪的话，让我意识到一些事……” “林木子……听顾队说过，这家伙在你幻觉里是很重要的角色……” “不是幻觉，是梦……” 林宇突然强调“幻觉”和“梦”的区别，让罗君欣立即警觉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这次晕倒不是出现幻觉，而是突然睡着了？” “可以这么理解……我在现实世界里晕倒，实际上并非是出现幻觉，而是被拖进了梦里。 精神分裂者出现幻觉时不会晕倒，只会胡言乱语，手舞足蹈……” 罗君欣闻言皱眉： “照这么说来，林木子不仅控制你的精神，还在影响你的思维让你做梦，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管它是什么东西，它绝对不能留。 看来……冯仁广是对的，我对林木子太过仁慈了。” “冯仁广？他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你的思维与你的记忆依旧有联通，那么出现的人是善是恶也应该会和记忆中一致。 我不知道林木子作为你的亲人对你做过什么，让你在他变成幻觉后如此不信任他，但与他相比，我反倒觉得冯仁广更不可信……” 罗君欣这一番分析突然点醒了林宇，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逃避彻底让林木子消失的根本原因。 这是他失去的记忆在潜意识里对他自己的救赎！ “也就是说……冯仁广在故意引导我对付林木子和素高美…… 若真是这样，他为什么这么做呢？又是谁的影响让我产生了对林木子的怀疑呢……” 林宇不禁陷入沉思，梦与幻觉并不相同，梦与实际的联系比幻觉要多得多。 换言之，若非是有人故意引导，陷入梦境获得些不知是否被篡改过的记忆的事不可能发生。 可林宇想破脑袋也没能在身边找到这样一个对自己百般引导的人。 “算了，先不用考虑这些了，先吃饭。” 罗君欣见林宇陷入沉思，陈欣铭的脚步声又由远及近，便将话题岔开。 “好，我确实也感觉肚子饿了。” 林宇笑了笑，坐起身来，此时，陈欣铭正好走进屋内。 “林宇，你的粥，要我喂你吗？” “不……不必了……” 林宇一头黑线的接过粥，然后准备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道： “谢谢！” “客气啥，我和你什么关系，不需要客气！” 罗君欣瞪了陈欣铭一眼，表达对她“暧昧”之言的不满，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 “你慢慢吃吧，我们去安排车，吃完回别墅去，那U盘里的东西还没看呢。” 说罢，罗君欣转身带着陈欣铭朝病房外走。 林宇愣了半晌，想起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等着他处理，苦笑一声，继续低头大口扒拉米粥。 喝完粥，林宇跟随罗君欣他们离开医院，来到停车场。 林宇注意到，罗君欣的车附近停了三四辆豪车。 若是车出来时稍有不慎，他们都得在京城打工到死还债。 林宇忍不住问： “怎么会有这么多豪车停在医院停车场？” “这是集团特意为你配置的’城墙‘。” 陈欣铭微笑回答，旋即补充道： “周董说，这么多豪车停在附近，想给你座驾动手脚的人总得掂量一下万一不小心碰了得罪不起的人会有什么后果。” “周董保驾护航的方式还真够特别的……” 林宇只觉得嘴角抽搐，但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办法。 就算车还是被动了手脚，至少能证明幕后主使的能量不小。 “我们走吧。”罗君欣招呼着林宇。 “嗯，好。” 林宇坐进车里，目光落向窗外，不经意间发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别动！” 罗君欣正想发动车子，就听到林宇提示的声音传来。 没等她反应过来，便看到一辆皮卡从侧面冲撞而来。 若是刚刚真把车开出去，立刻就会被撞成渣渣。 “你怎么发现的？” “我们刚一上车，那边柱子下面站着的几个人也动了起来，我怀疑他们就是在盯梢，所以才让你别动。”罗君欣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望了望那边的柱子。 “林宇，这件事恐怕还不是结束，和你作对那人恐怕不弄死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要当心了！”罗君欣语气凝重地叮嘱林宇。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林宇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掉以轻心。 林宇一行人很快回到了别墅。 周董早已在客厅等候，看见他们回来，他露出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迎了上来： “林宇，你总算回来了！ 停车场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那几个人跑不了。” 林宇也笑着回道： “那就麻烦周董了，连续来了两波刺客，看来要对付的人是急了。 你这份大礼的分量不轻啊！” 罗君欣则冷冷地说道： “明明可以直说的事，非要搞得如此神神秘秘，差点把我们都害死，也不知道周董如此安排的用意是什么。” 周董解释道： “看了东西你就明白我什么用意了，那种事要是从我嘴里说出来被人听去，恐怕这集团就完了。” 林宇见气氛不对，赶紧笑着接过话茬儿： “周董，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恩情我会永远记住的。” 罗君欣虽然对林宇“打圆场”的行为不解，但他既然这么说了，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不再多言。 周董哈哈一笑，摆手道： “这没什么，都是举手之劳。 对了，你们吃过晚餐了吗？” “喝了点粥，但还是饿！” “哈哈，那我们一起吃吧，边吃边聊。” 这次多亏了你派人帮忙，我才能活着回别墅。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238章 U盘 在周董的安排下，林宇三人入座就餐。 饭桌上，周董并没有问林宇之前遇刺的过程，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晕倒进了医院，只是寒暄着说一些家常话，如同一个许久未见关心晚辈的长者一样。 林宇憋了一肚子话想问，可在周董刻意营造的气氛中却始终问不出口，只能先憋在心里。 见他憋得难受，周董倒是笑开了： “哈哈，林宇，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别搞出这一副便秘的表情，我看了都觉得难受。” 林宇见周董把话说开，自己也便不藏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之前发生过什么？难道说……你什么都知道？” “你来到别墅以后发生的一切我都难辞其咎，所以我会着手去调查。 若是找你问，你又得把这些难受的事过一遍脑子，这是对你的二次伤害。” 周董的关心让林宇有些受宠若惊，这不是一个上级对下级该有的关怀。 事出反常必有妖，感动之余，林宇也开始嘀咕周董是否有什么别的小算盘。 两人之间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使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即便罗君欣和陈欣铭努力挽救，这气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好在桌上的食物不多，众人很快就完成了各自的“任务”。 在酒足饭饱后，林宇向周董称自己身体不适，想要早点休息。 周董不仅没有怀疑，还说自己马上要回集团，不准备留宿在别墅里。 这如逃也似的举动，让林宇更疑惑了。 “周董，我以为你今天会在这里留宿。 你就不怕你走后，那些人再来？” “来就来，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足够的保卫力量，这种情况下要是还有人能近你身，我明天就引咎辞职不干了！” 周董把话说到这份上，林宇也不好再挽留，只能暂时放弃回房的打算，起身送他离开别墅。 等周董的车发动后，林宇依旧立在原地未动。 直到车的尾灯彻底从视野中消失，他才转身回到别墅门口。 可是，他到门口以后却没有继续向前，而是站在那里不动。 “你怎么了？” 看到他异常的表现，罗君欣上前关切询问。 “没事，我突然觉得屋里怪阴森的，不如你们进去把电脑拿出来，我们在这里看u盘吧……” 虽然不知道林宇的怪异感觉来自哪里，但陈欣铭还是回屋去把电脑和u盘都带了出来。 三人打开电脑，然后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想看看u盘里到底藏着什么。 林宇输入密码后，加密文档被打开。 打开的文件如潮水般涌了出来，根本不是什么文件，而是文件的“海洋”…… 看着满屏的文档，林宇陷入了沉思： “这……看到猴年马月去了吧？” 在眼睛扫过屏幕的过程中，他发现“猴年马月”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业务部信贷专员余伟”几个字映入他的眼帘。 他立刻打开文件，然后电脑迅速陷入了卡死的状态，这把他吓了一跳。 毕竟解压刚刚那些文件都花了不少时间，要是死机再来一遍，他恐怕会被晚风吹瘫在别墅门口。 林宇一边暗骂着电脑不争气，另一边又试图把它恢复。 可惜无论他怎么尝试，电脑就是一片黑色，显示器上只有“死机”二字在闪烁着，其余一切全无，仿佛整台电脑都坏了一样。 罗君欣摇头叹气，无奈地说： “这电脑是不是坏了？那u盘里的资料不会出问题吧？” “我觉得不是电脑坏了，怕不是藏东西的人脑子坏了……” 林宇一边摆弄电脑，一边皱眉嘟囔： “哪台电脑死机是在屏幕上写‘死机’两个字的？以为这玩意儿是古早的386？” 林宇小时候有幸见过父亲在家摆弄386电脑，那时候中文版系统死机时，屏幕上还真会显示“死机”…… 陈欣铭忍不住笑了出来，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看到林宇苦恼纠结的模样，她也有些忧心忡忡： “林宇，那些东西不会丢了吧？” “我哪里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不至于，所有操作都是按照藏东西的人的引导一步步来的，又没自己搞创新，总不至于这都能出错吧？” 罗君欣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认识一位电脑技术不错的同僚，就在京城任职，他最擅长破译电脑程序。 如果需要，我可以联络他帮助破解一下系统。”仟仟尛哾 “别，这么机密的东西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危险。”林宇迅速的拒绝了罗君欣的提议。 但是，电脑上的死机两个字却如同死神的镰刀一样惹眼，让林宇不得不考虑找找外援： “你那个同僚有多厉害？凭语言描述能解决问题吗？” “应该……能？” 罗君欣随即掏出电话拨通： “喂，山哥吗？我是罗君欣，我现在遇到麻烦了，需要你的帮忙……” 没过多久，她把电话递给林宇： “情况你比我清楚，你来描述。” 林宇接过电话，开始把自己遇到的麻烦详细说了一遍。 跟着“山哥”的步骤操作了一番以后，“死机”二字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之前的界面又一次出现，带“余伟”二字的文件再次出现在林宇眼前。 挂断电话后，林宇微微一笑： “搞定了！” “那我们赶紧点开啊。”罗君欣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林宇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后便将文件缓缓打开。 可当林宇看到电脑屏幕上的内容后，他惊呆了： 电脑页面上，是一份页数繁多的文件，首页就是余伟的简历。 “这么大个文件，也难怪电脑会出问题…… 不过……这是余伟的详细资料？周董给我这个干什么？我是要查余伟做的坏事，又不是查他祖宗……” 林宇本在喃喃自语，可很快震惊就爬满了他的脸： “这谁记录的？集团总部这么可怕吗？” 陈欣铭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因为这份记录里详细写明了余伟自调入贷款业务部门后的一举一动，连一天上了几次卫生间都有写明…… 第239章 深藏不露 林宇越看脸色也变得难看，他实在想不通周董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这个东西，即便这东西和余伟有关，但里面详尽的记录却显示出这人并无异常，与团建案扯不上丝毫关系。 正在林宇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拿起一看，居然是周董打来的。 他不由纳闷，接起了电话： “喂，周董？” “嗯……东西都看了吧？” 听完周董这句话，林宇差点吐血，他想不通自己刚刚看到余伟的资料，怎么就接到了周董的电话，这周董难道比大数据还精准？ “您的监控已经无孔不入到这个地步了？” “倒不是监控，只是我恰好认识胡望山。” “胡望山是谁？” 没等周董回答，罗君欣便道： “山哥。” 林宇这才知道自己这援军找得如此拐弯抹角，却还是被周董给逮了个正着。 他惊出一身冷汗，暗道幸好现在做的事并不损害周董利益，否则后果很难预料。 “哦，我们刚刚打开文件电脑就死机了，所以才看上，还没仔细……” “多看一看，这文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周董的提醒让林宇把想质问文件内容的话却给咽了回去，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回到电脑屏幕上： “好，我再仔细看看……” 挂断电话的他再次扑到屏幕前，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周董怎么会突然找你？”陈欣铭疑惑地说。 “上班的时候上厕所都在监控中，我们现在看这么重要的文件又怎么会脱离他的视线？ 文件打开看了这么久，他问问情况多正常……” 可是看了许久，林宇也没能从字缝里看出字来，只能撇撇嘴，把笔记本电脑带回客厅往沙发背靠上一扔，坐了下去。 陈欣铭走过来，把电脑从林宇手里夺了过来，“噼里啪啦”地敲打键盘。 “所以，你选择站在门口观望，就是想躲避监控？” 林宇伸了个懒腰： “是啊，可是还是没躲过，周董的眼线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 他耸着肩，一副我早有预感的表情。 这时候，陈欣铭抬起头道： “我看这份资料上记载，左庆和余伟不对付？” 林宇摇摇头道： “左庆最早是信贷部门初创的元老之一，后来被余伟爬到了头上，他俩有仇很正常。 这又能说明什么？” “不能说明什么……” 陈欣铭被林宇说服，只能继续敲打键盘。 不一会儿，她开口道： “他的档案上有个名字叫冯仁广。” “冯仁广？” 林宇微微眯起双眸，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可是再熟不过了，可他很快又泄了气： “冯仁广也是去江城的人之一，他和冯仁广有交集不也很正常吗？” “可是……这里面说的是……关系极近。”仟仟尛哾 “极近？” 林宇坐起身来，接过笔记本自己看了起来： “冯仁广的死看来和余伟有点关系……” “余伟杀的？” “不一定。” 虽然林宇迫切想把余伟翻个底朝天，但他还保持着些许理智： “有两种可能，冯仁广是余伟的人，被余伟的敌人杀害了。 还有就是冯仁广知道的太多，被余伟灭口。 我终于明白周董为什么让我从字缝里看这文件了，不过这文件是真长，若要看这么仔细，恐怕需要些时间……” 林宇边说边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眼睛，看向陈欣铭： “不如我先上去休息，等精力充沛了再下来换你？” 陈欣铭没好气地瞪了林宇一眼，可开口说的话却与林宇的问题无关： “余伟的父亲，余德成。” 闻言，林宇愣住了： “怎么？他有问题，他爹也有？祖传的？” “噗……虽然你这个形容很奇怪，但我想应该是这样。” 陈欣铭低声道： “余德成现在坐牢呢！” “可是……” 林宇仍觉得匪夷所思： “既然是余德成的儿子，余伟为什么还会被集团重用呢？” 陈欣铭摇头： “这我也不知道，我进入集团核心时，余德成已经在牢里呆很久了。 不过据我了解，周董用人向来不拘小节，所以用他也不奇怪。” 林宇叹息一声，道： “这就合理了！余德成或许就是余伟做这些事的关键！” “你怎么能这么武断地下结论！” 陈欣铭起身道： “如果真是这样，余德成又是怎么从牢里往外传消息的？” “也是……” 林宇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或许……是余德成给他留了什么未尽的事，他只是按照某种既定的纲领在行动呢？” “那么，我们就顺藤摸瓜，从这条线上查查看吧。” 陈欣铭拿起电脑： “今晚我来看，你俩该休息休息，明天再换你来。” 林宇点点头，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整理一下思绪。 他一直在猜测余伟的利益和集团利益到底在哪里出现了冲突，现在他算是有了眉目！ 如果余德成入狱和集团有关，那么余伟报复集团便在情理之中。 唯一让他不解的是，周董的做法明显是认定余伟有问题，可为什么不亲自过问，反而找来自己查，还扔给自己这么重要的资料。 不知过了多久，林宇睁开眼睛时，发现陈欣铭正蹲在地毯上看着电脑。 “你怎么又下来了？” 陈欣铭头也不抬： “你都睡了一天了，我昨晚看了一夜资料，又睡到了下午。 本来以为你会顶替我看资料，谁知道你居然还睡着。 没办法，我只能自己继续看咯！” “我睡了一天？” 林宇揉了一下发疼的脖子，起身走过去看着电脑屏幕。 只见陈欣铭正在查阅的页面上写着几个硕大的字： 《余德成损害集团利益案记录》 陈欣铭指着电脑上面的字念道： “余德成利用职务便利盗用和盛集团财产总额约为六亿……” 林宇听罢，心中一颤，忙走上前道： “这……这不对吧？真是这个数额，周董心得多大才能在余德成入狱后继续用余伟啊？” “你爱信不信，我还能骗你？” 陈欣铭指着屏幕上的内容： “或许……周董用余伟另有深意？” 第240章 老余 一旁的罗君欣突然冷笑道： “别忘了，余德成虽然被送进去了，但他是集团的人，在集团犯的事。 集团出这么大问题，周董之前会一点都不知情？ 或许他有什么罪证掌握在余伟和余德成的手里，所以才不得不用余伟罢了！” “有道理啊！” 林宇恍然大悟： “难怪余伟敢这么肆无忌惮，周董查他又要如此小心翼翼……” 陈欣铭撇撇嘴道： “你这种想法真是无稽之谈！” 林宇沉默了片刻后答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无稽之谈，我只知道从这份文件来看，余德成一个人承担下了所有罪名，竟然一个同伙都没有。 就凭他一人，能干这么大案子出来？” 陈欣铭笑了笑： “好了，我说不过你，我只能告诉你我相信周董。” “你信就信呗，我也没说不让你信。” 林宇伸了个懒腰起身，摸着肚子： “睡了这么久都有些饿了……” 他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于是便接通道： “喂，请问您是哪位？” “林先生你好，鄙姓余，余伟的父亲。” “哦，是余总啊……什么鬼？你出狱了？” 林宇刚想客气两句，突然反应过来打电话的不是余伟，是余德成！” “没有，监狱里面有给亲人打电话的时间，我本来想给小伟打，但想到有些事需要跟你说，所以才打给了你。 你方便来看看我吗？” “不方便！” 林宇断然拒绝。 他倒不是不想去跟余德成碰面，但一来这么敏感的事若是周董知晓恐怕徒增怀疑，让后面的调查举步维艰，二来他是个嫌疑人身份，根本找不出合适理由去监狱探监。 他的拒绝似乎并未出乎余德成的意料。 “我知道你肯定会拒绝，但我有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理由。” “什么理由？” “我知道团建案的关键线索，你若是来，我就告诉你。 你要是不来，这事我会烂在自己肚子里，一辈子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你威胁我？” 林宇的眼睛眯了起来，他讨厌被人威胁，特别是在被各方当作棋子艰难求存的时候，他更想争取自己的主动权。 “随便你怎么想，我先挂了。 如果你想通了，就跟小伟打个电话，他会安排你过来的。” “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林宇咬紧牙关将手机丢到桌子上，脸色变得阴暗不定。 罗君欣在林宇背后拍了拍他，问： “发生什么事了？” 林宇转过身来摇摇头，叹了口气： “电话是余德成打的，他叫我去监狱见面。” “监狱？不行，绝对不行！”仟千仦哾 “行不行也得行，他说他手上有团建案的关键线索，如果我不去他就不会说。” 罗君欣皱眉，团建案的线索对江城警方来说无比重要，她也很想知道个中内容。 思虑许久，她拿出手机： “我跟顾队打个电话，问问他意见。” 一通电话后，罗君欣再次开口： “顾队说他会跟上面打报告，让你能够顺利见到余德成，我陪你一起去。” “没必要。 余德成在狱中，没有那么危险。” “你以为我是怕他对付你吗？你觉得你一个嫌疑人跑去监狱看另一个嫌疑人，不用其他人看着吗？” “好吧，那你跟我一起去……” 林宇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他觉得罗君欣说得也不无道理。 他又转脸看向陈欣铭，有些为难地问： “那个……罗警官，陈总能跟我们一起去吗？” 没等罗君欣回答，陈欣铭便摆手道： “我不去，你们俩去好了！” “呃，我觉得你还是一起去比较好。” “不去！” 陈欣铭毫不留情地拒绝道： “你一个嫌疑人被警方押着去监狱见另一个嫌疑人，我去算什么？ 再说我是集团的人，万一余德成看到我决定什么也不说了呢？” 林宇挠了挠脑袋： “正是因为你是集团的人，我才觉得你应该去。 毕竟和盛集团很多实际情况我并不了解，只有你去了我才能判断余德成的话是真是假。 再者说，是他找我不是我找他，我想问他关于团建活动的线索。 他主动要告诉我，我去了他仅仅只是看到你就不说，那不是有病吗？” 罗君欣提醒道： “余德成虽然身败名裂，但能干出这么大案子，肯定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不会轻易吐露消息的。 所以，我觉得陈总的担忧有道理……” “这个我明白。” 林宇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陈总可以不进去，就在监控室里和我保持联络，为我参谋参谋。” “这个……倒是可以商量。” 罗君欣也动摇了： “陈总，要不一起？” 陈欣铭见这两人达成一致，知道自己再不答应就有些“不识抬举”了，于是只能点头。 三人一同离开了别墅，出发前往监狱。 车刚一发动，林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林宇看也不看号码，接起来就说： “周董，你这消息灵通得有些过分了……” “我是想告诉你，监狱可以去，余德成的话只能信三分。 另外，你好像忘了联系余伟。” “……” 林宇这才回想起余德成让他去之前先和余伟联系，刚刚的打岔让他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你不介意我联系余伟？” “我不介意，我甚至想和你一起去见余德成，可惜他若是见了我，你们的会谈会直接崩掉的。” “好吧……” 林宇挂断电话，然后拍了下罗君欣的肩膀： “停车，我们得先跟余总联系一下再去监狱……” 罗君欣立即将车靠路边停了下来，林宇拨通了余伟的手机。 余伟听完他说的，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知道了，你自己先去吧，我会派人在那边等你。” “谢谢余总！” 林宇皮笑肉不笑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一个半小时后，林宇和罗君欣已经坐在了监狱的接见室里。 余德成坐在林宇对面，看着他的表情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的。” 第241章 摊牌 余德成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狱警准备的凉水。 林宇冷冷地盯着他的双眸，问道： “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哈哈哈……” 余德成放声狂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足足过了几秒钟后，他才止住了笑意： “你居然问我想怎么做？好，那我就告诉你，我叫你来，是想让你不要再调查余伟了。 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就把我知道和团建相关的事都告诉你。” 林宇微蹙眉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不可能，调查余总就是调查团建案，你要是不告诉我线索，我就自己查。 本来我还心存疑虑，想着余总或许与团建案无关。 现在你把我叫来说这些，让我笃定他恐怕脱不了干系！” 余德成闻言愣住了，他怔怔地望着林宇： “你……你什么意思？” 林宇平静地说道：qqxδnew “我没什么意思，你不用这么紧张。”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这一紧张，让我更怀疑余总了。” “那你怀疑吧。” 余德成瞬间便冷静下来，林宇这才看出余德成刚刚不过是装的，在试探自己的底牌。 “老狐狸。” 林宇低声啐了一口，然后又换上一副笑脸： “那我走了，你可别后悔！” 说完，林宇转身离开了接见室。 “哼，小兔崽子还是得小兔崽子来对付。” 余德成看到林宇的背影，咬牙切齿地骂道。 随后他又端起水杯嘬了一小口，喃喃自语道： “这水可真凉啊！” …… 林宇监狱，便让余伟派来的人给余伟回个话，告知自己和余德成谈崩的事实。 没等他交代完，余伟就出现在林宇面前。 “余总，你不会和周董一样在我脑门上装了监控吧？” 余伟看了眼四周，然后低声问道： “你真和老余他谈崩了？” 林宇没急着说，而是反复审视了余伟一番。 “喂，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 余伟有些害羞地说道。 “你到底是不是余总？不会是个替身吧？ 你之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怎么这会儿跟小弟似的？不科学啊！” “高高在上那是工作需要，你以为我年龄很大？我才四十岁啊！还年轻啊！” 林宇连连点头，他第一眼见到余伟时就觉得这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 “我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和里面那位有关。” 余伟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此时竟一副与林宇推心置腹的模样： “我父亲的事你肯定知道了，否则也不会到这里来见他。 他出事以后，周董找我聊了很久，希望我顶替父亲的位置。 我知道周董是在打什么算盘，他想拿我做人质去套我父亲知道的一些秘密。 所以，这么多年，我都战战兢兢的活着，这才中年白了头……” 余伟诉苦越诉越来劲，让林宇隐隐有些不安。 在他看来，这是典型的pua。 但他并没有阻止，任由余伟继续发泄。 因为他知道余伟这么“坦诚”一定有目的，如果他真的是小白兔什么都说，他就不是余伟了。 良久后，余伟几乎把自己描绘成了一个杨白劳，在周董这个“黄世仁”的压榨下过得喘不过气来。 林宇问道： “既然你这么恨周董，你想怎么做？” 余伟沉吟一阵后说道： “你知道吗？其实我特别羡慕你。 一个失忆的人，才有资格放下过去的痛苦获得新生，这比我幸福得太多了。” “答非所问就是在回避问题，怎么，演不下去了？” 余伟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林宇的鼻子吼道：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继续帮周董迫害我们父子，我们都会死。 如果我们死了，你就是凶手！” 林宇皱了皱眉毛，然后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来： “你说完了？说完了该我了！” “嗯？” “你演得很到位，但你忽略了一件事——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 “我是周董的人，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余伟回想起林宇关于“监控”那段话，突然醒悟过来： “我们说的话……周董都能听到？” 林宇两手一摊，笑而不语。 余伟的神色变幻莫测，最终恢复正常，他叹息一声后说道： “我早就知道周董不会这么好对付，他早就料到了你会来找老余谈判吧？” “嗯。” 林宇挑眉道： “我跟你打电话之前，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余伟摇头叹息道： “果然他没这么好对付，你和我都上了他的当。 算了，你回去吧，咱们这次会面到此结束。” 林宇沉默片刻后，又问道： “那……团建案的事？” 余伟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没有帮我什么，我凭什么劝老余把线索告诉你？” 林宇点头，然后转身欲走。 余伟叫住了他，说道： “林宇，只要你承诺愿意帮我，我可以带你去见老余！ 监狱比外面安全，周董不会知道我们说过什么。” 林宇沉吟了一会儿，目光从罗君欣的脸上扫过。 罗君欣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代替点头。 “好，我们走。” 说罢，林宇迈步向监狱大门走去。 罗君欣紧随其后，余伟也立刻跟上。 只是这一次，林宇并没有去接见室，而是来到监区长办公室。 余伟看着眼前的地方，一脸疑惑： “林宇，你想干什么？” “带你见一个人。” 进入办公室的门，余伟当即想走。 可是，他强忍着留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只要一出这个门，今后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周董正坐在监区长的对面，不知在聊些什么。 林宇将办公室的房门关上，让余伟更难受了，他问道： “林宇，你这就把我卖了？” 周董微眯双眼，盯着余伟说道： “小余啊，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 林宇是我的人，你三言两语就能骗去，岂不是显得我很无能？” 余伟冷漠道： “您这是要跟我……摊牌？” 周董呵呵一笑，说道：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我今天确实是想跟你摊牌。” 第242章 争宠 “余伟，其实你应该感谢林宇，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有机会和我面对面交流？” 余伟一愣，他倒没想过周董会这么直接。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周董： “这都是你策划好的？” 周董却摆了摆手，解释道： “你想多了，邀请林宇会面的事可是你们父子自己定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计划是我临时决定的，原本是想借你和老余的手让林宇知道更多真相，谁料林宇这小子比我想象中的硬气，愣是和老余谈崩了。 不得已，我才决定亲自出面的。” “真相？” 余伟猛地抬头： “我父亲真的知道真相？” “对，他当然知道真相。” 周董点头道： “毕竟李可是他造的孽，和李可有关的事，一直有人跟他通风报信。” “造的……孽？” 这个消息让余伟有些难以接受： “一直跟我不对付的人，竟然是我兄弟？” “不对付？” 林宇疑惑地看着余伟： “团建案是你做下然后栽赃给他，用来报复他的吗？” “不是……” 周董打断了林宇的话：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我只能告诉你，当初老余在江城认识了李可他妈……”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李可自己知道真相。 所以，他曾经来京城探望过老余，想从老余那儿要钱还债，可老余并没有答应。 不过在那之后，老余就给我打了电话。 我虽然恨老余对集团做过的事，但毕竟曾经同事一场，就答应派保镖暗中保护李可，直到李可离开京城。” 林宇听完这话后，他不由得深吸口气，然后又吐出口气，说道： “我曾经怀疑过李可的身份，毕竟我只是向江城分公司推荐了他，可他的任命是集团总部直接发下来的，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面子。 可若说余德成和李可有什么关系，我却又不信，或许只是老余和李可母亲有什么秘密？” “哈哈哈，我承认我是故意想激怒小余，所以才把话说得模棱两可。 李可的任命状是我亲自签的，条件是他与我见一面。 他在江城工作一段时间过后知道了老余的事便来了京城，他在见面时承认，在见到老余后，老余告诉他当初老余和李可母亲之间确实存在一个约定，但具体内容是什么老余没有透露。 后来李可再没回来过，直到今天。 我想，老余当年肯定告诉过李可那条约定的内容，只是内容藏着的秘密他不能告诉别人……” 林宇停顿了一下，又问道： “所以……你认为他藏着的这个秘密和团建案的发生有关？” 周董哈哈一笑： “不知道，知道秘密的是余德成又不是我。” 林宇的脸色微黑： “这么说来，你们俩都是在利用我……” 周董耸耸肩膀： “你这么理解也没错，但相对而言，我利用你是在帮你，余家父子可是单纯想掩盖真相，对你有害。 该怎么选，你心里应该清楚。” “哦。” 林宇点头，接着又问： “那我能知道，你专门把我和余伟都叫到一块儿，打断我和他一起去见余德成的目的是？” 周董微微一怔，然后哈哈一笑： “好吧，那我就先告诉你吧。 我在来之前问过监狱方面余德成的情况，他最近见得最多的人不是余伟，而是……陈欣铭。” 这话让林宇愣住了： “什么？陈总？” “没错，因为担心陈欣铭会影响这次会面的结果，我才选择这时候出现和你们见上一面。” 然而，林宇毫不犹豫地摇了头，他淡淡地说道： “我相信陈总不会害我，即便这话是周董你说的，我也会存疑。” 周董诧异地皱了皱眉头。 余伟有些急了，瞅准林宇和周董出现嫌隙的机会，立刻开口： “林宇，你可别信他的鬼话，我们父子也是真心帮你的！” 林宇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反驳道： “是吗？可是你们的诚意呢？” 说着，林宇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余伟看到这动作，知道自己不出点血，今天怕是彻底交代了，只能咬了咬牙：看书喇 “老余说答应给你的线索我现在就能给你！”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真相……” “老余也没说要一次把真相全告诉你，他只是要提供些线索给你，这些线索我手里有一份！” 激动的余伟没想到，林宇听完这话后居然看向周董，周董点点头，示意林宇答应。 “好，可以，线索呢？” 余伟咬了咬牙，狠声说道： “你俩不会是在做笼子诓我吧？” 林宇笑了，他大着胆子拍了拍余伟的肩膀，说道： “余总，我和周董之间是合作关系，和你也是。 你们谁给的条件好，我就跟谁合作，这很正常。 虽然这听起来很无耻，但在你们两方尚未有个定论的时候，我有待价而沽的资格。 因为只有我和你们双方都说得上话，甚至都有共同利益。 你说是吗？” “是！” 周董赞赏的点点头： “我们是合作关系，余伟想不明白但我想得很清楚。 我也不妨给你交个底。 其实我调查过老余在江城时候干过什么，而且获得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林宇闻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线索？” 周董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老余的根基在江城。” 林宇闻言，愣了一下： “你确定吗？” 周董叹了口气： “当然确定，他跟江城分公司上上下下全都见过面，和你的顶头上司朱龙跟情侣似的天天腻在一起。 在他回京城后，立刻就被查出问题然后进去了，你能说他和江城没关系？” 林宇沉默，他突然觉得这是一条隐藏很深的线。 他抬起头看着周董，说道： “可是从余德成被捕到现在，你也没有对江城采取任何措施。” 周董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结果被呛了一下。 “咳！咳咳！” “紧张了？发现自己的逻辑不通了？” 余伟见周董被林宇怼住，冷笑出声： “哼，我父亲就去过江城一次，见过江城的人，和朱龙关系好就算是在江城有根基了，你的推理还真是靠谱啊！” “信与不信是林宇自己的选择，我只是把我查到的内容说出来而已。” 周董说完，和余伟一起看向林宇，想知道林宇此刻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第243章 二见余德成 两人等了半天，林宇都没有说话。 无奈之下，周董只能自己圆场： “那个……你还没做出决定也没事，我还有话说。 刚刚我不是紧张，只是呛到了而已。” “切，自己往回找补……”余伟不屑地冷哼道。 你要是找不到什么能说服林宇的理由就少废话，继续听我说。”周董瞪了余伟一眼。 余伟还真没想到怎么彻底把林宇争取到身边，只好悻悻闭嘴，等着周董往下说。 周董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 “我不对江城采取措施，是因为在余德成入狱后，朱龙的态度还不错，我没有自断臂膀的必要。” “这个理由满分，现在我听你俩已经扯完了，得去听听老余怎么说了。 你们三个的话我都会仔细考虑，最终有决定后再通知你们！” 林宇此刻心中暗爽，无论是周董还是余家父子，全都是集团高层。 他作为一个分公司的员工，竟然能在两人眼前“耀武扬威”，这种机会可是终身难遇。 周董听到林宇的决定，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保持着微笑：看书喇 “好，你去吧。 无论你作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余伟没想到林宇最终还是决定去见余德成，虽然这种莫名其妙的掌握在林宇手中的胜利让他高兴不起来，但至少给了他希望。 他看了周董一眼，然后示意林宇跟上。 罗君欣本想一起去，却被余伟瞪了一眼： “我们一会儿要说的话你不太适合听，要不你留在这里陪周董聊会儿天？” 罗君欣不放心林宇，本想强行跟去，却被林宇制止： “这里是监狱，他们不会把我怎样的。 你去陈总那里坐会儿吧，顺便监督一下她，毕竟周董不放心她嘛！” 林宇深深看了一眼周董，然后随余伟一同离开了。 两人来到接见室，再次见到余德成。 余伟只是向余德成使了个眼色，然后便离开了。 毕竟接见室的规矩要守，一次只能会见一人。 林宇再次坐下，抬眼直视余德成的眼睛。 “你又来了。” “我来问你几件事。” “余伟答应了你，让我不计条件直接把知道的团建案线索告诉你，对吧？” 林宇挑了下眉毛： “哦？你俩光用眼神就能传达这么复杂的事？ 还是说……早就商量好了b计划？” “当然是早就商量好的，对你，我们很想争取过来，所以想好了很多种说服你的方法。 直接把线索告诉你，就是我们表达诚意的方式之一。” 林宇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右手： “请吧！” 余德成笑着说： “团建是周董提出的，实际负责整个团建流程设计的是胡海和冯仁广。 小伟的确参了一脚，让左庆干预了团建过程，让李可也参与了进去。 但是，他的目的是让李可还钱，而不是让他杀人。 问题一定是出在这中间的环节上，你可以着重调查一下我说的这些人……” “说实话我很失望……” “哦？” “你说的这些全是我知道的内容，没有新意。” “是吗？你都查到这个地步了？” 听到余德成的反问，林宇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漏了老底。 不过，他并没有慌张： “是，所以你如果拿不出更多线索，那我就只能告辞了。” 林宇说完准备离开，却感觉肩上搭了只手，转身就看见余伟站在背后，正冲他挤眉弄眼。 “林宇，别走！” “怎么？你有更多线索？”林宇冷冷地看着他问道。 余伟摇了摇头： “线索都在老余那里，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我劝你还是多和老余聊聊，我保证你不会失望。” 林宇看着余伟，不动声色地抽开了自己的手。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你放心，就算没有你家老余的线索，我也一样能把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余伟两手一摊，点点头： “好吧，祝你好运！” 他没再拦林宇，使林宇能够顺利离开接见室。 可林宇刚一出门，就遇到了陈欣铭。 “你真不想先问问老余我为什么和他见面？” “想啊，但他老卖关子啊。” “那你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又怎么能做到完全信任我？之后我们还怎么合作？” 林宇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陈欣铭： “我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我对你完全信任的？” 陈欣铭被林宇一句话怼得无言以对。 良久，她才说： “那你愿不愿意听我解释？” “不听。” 林宇此时似乎油盐不进，只想尽快离开监狱，这与他之前非要和余伟来再见余德成时完全相反。 这个反应，让除他以外的人都感到异常困惑。 “林宇……之前是你答应要来和老余见面的，怎么现在态度变化这么大？”余伟忍不住问道。 林宇淡然地瞥了余伟一眼，说道： “因为他骗了我！” “骗你什么？”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掌握什么所谓的团建案线索，诓我来不过是想和我见面，从我这里帮你捞些好处罢了。” 余伟皱着眉说道： “你说的这些，连我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判定他是在骗你？” 林宇轻蔑地扫了一眼余伟： “他是怎么知道我已经查到哪一步，然后恰到好处的把我知道的告诉我一遍的？” 余伟脸一黑，咬牙道： “你这么说话可就是在污蔑我了！” 林宇不屑地笑了笑： “是，透露我查到哪一步的人确实不是你，而是……” 林宇转头看向陈欣铭。 他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陈欣铭脸色难看至极。 “陈欣铭，我最近干了些什么，我想你比谁都清楚。” 林宇看着陈欣铭继续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来这座监狱向余德成放消息，他一个坐牢的人怎么可能对外面的事如此了如指掌？” 陈欣铭咬牙道：“这只是你的推测而已，你凭什么断定我就是出卖你的人？” “凭你是余德成放在周董身边的卧底。 你以为你能百分百监控我和周董之间的通信吗？ 不好意思，周董远比你想象中要聪明得多，他早就洞悉了你和余德成之间的勾当，并且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林宇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补充道： “最有意思的是，你居然跳过了余伟和余德成勾连……” 余伟和陈欣铭闻言皆是一怔，不可置信地盯着林宇。 林宇却像个无所畏惧的赌徒，迎着他们的眼神继续说道： “你俩这么看着干嘛？还不赶紧互撕？” 第244章 吃瓜 两人虽然听出了林宇的戏谑，但却又不得不互相瞪视，火药味之浓，如同一场战争即将爆发。 见自己的这把火点得差不多了，林宇拍拍屁股直接走人，竟把两人晾在了原地。 他回到监狱门口，便看到罗君欣和周董两人并排站着，但看上去并无交流。 “嗨！” 林宇上前打了个招呼，那兴奋劲如同看到了数年未见的好友。 两人回过头来，表情各不相同。 罗君欣先道：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陈欣铭呢？” “她和余伟聊着呢，一会儿就来。” “她和余伟？” 发出疑问的是周董： “他们怎么还聊上了？” 林宇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上车吧。” 在周董的邀请下，林宇和罗君欣坐上了他的豪车。 只是，两人上车后，周董并没有让司机上车开走的意思。 “你的计划都还顺利吧？” “顺利。 目前余伟已经被我们绕糊涂了。” 此言一出，罗君欣当场怔住： “你们……是一伙的？” “你是失忆了吗？我们一直是一伙的啊！” “所以……” 罗君欣咽了口唾沫： “你们……一直在演戏？” “对啊，我和周董在我那次被抓进京城市局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要演戏了，只是这戏演得久了点而已。” “那……陈欣铭……” “嘘。” 林宇将手指放在唇边，因为此时陈欣铭和余伟正在朝监狱门口走来。 “别乱说话，他们马上要过来了。” 林宇压低声音，小声对罗君欣说道。 罗君欣立刻闭上嘴巴，一言不发。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周董的车旁。 “周董……” 余伟刚喊了半句，周董就摆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 周董打开驾驶席车门，对陈欣铭说道： “今天晚饭一起吃吧？” “好……”陈欣铭点头答应。 余伟则是眉头直皱，他已经无法分辨陈欣铭到底是跟谁站在一边的了。 一瞬间，他觉得有些上头，竟脱口而出： “我也一起去！” “那就一起。” 周董说完，转身走回副驾驶位，陈欣铭则是上了周董的专车。 林宇和罗君欣推门下车，自行去开罗君欣那辆车，众人瞬间就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余伟愣了几秒，有些搞不清状况，他不知道自己这么“无理”的要求，周董为什么答应得这样爽快。 他赶紧叫上自己的司机把车开来，却见周董的车领头带着林宇众人扬长而去，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简直欺人太甚！” 余伟愤怒地叫骂了一声，立刻拨通一个电话小声说了几句，然后上了司机刚开到的车追了上去。 一路疾驰，大家终于抵达了一家私密性高、环境优美的餐厅。 周董和陈欣开门见山先入场，林宇等人随后才鱼贯而入。 这里装修雅致，空气新鲜宜人。 落座后，众人一番寒暄后，菜肴纷纷端了上来。 直到周董开始动筷子，众人心情放松下来，开始大快朵颐时，余伟才匆匆入场。 “不好意思各位，来晚了。” 周董看了余伟一眼，只示意他入座，并未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他便举起酒杯对林宇说道： “今天这顿饭不是白吃的。” 他的话让林宇停下了筷子。 林宇拿起酒杯与他碰撞了一下： “我的态度已经表现得非常明确了……” “不，不够明确。” 周董的态度咄咄逼人： “如果明确，你就不会再去见老余第二面。” “周董，你这是何苦呢？” 周董冷笑道： “我们希望的是双赢，而不是你和余家父子赢了我。” 林宇沉默片刻，缓慢道： “我见老余是为了听他到底能给出多少诚意，不过事实证明，他一点诚意也没有。” “呵，没有诚意？” 余伟讥讽道， “林宇，你从老余那里捞了好处不认帐，还在这里欺骗周董，你是何居心！” “是么？” 周董笑容灿烂，但却透露着危险： “林宇，我再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这是威胁？” “是，但也是在给你台阶。” 周董说完，轻抿了一口红酒。 林宇淡淡说道： “你信我还是信他？” “好大的口气！” 余伟猛地起身，指着林宇厉声喝道： “林宇，你不要忘记你答应过老余什么！ 这才和他分开多久，你就敢出尔反尔？” “余总，你以为我和余德成见面的时候只有你在场，就可以编故事了？” 余伟不得不承认林宇说中了他的想法，只得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可是下一秒，他便看到林宇背对着周董不断对他挤眉弄眼，他瞬间明白了一件事——林宇还没有做出选择！ 于是他又坐了下来，继续冷眼观望。 他的不说话，等于默认了自己刚刚是在胡扯，让林宇有机会顺着周董刚给的台阶平稳落地。 林宇刚松口气，陈欣铭却站了起来。 她一步踏前，挡在林宇和余伟之间，对林宇说道： “林宇，我和余德成真的没关系……。” 林宇不置可否，他有些后悔没有在和周董的大戏开始前和陈欣铭交个底，只能静待她说下去。 “我和他见面，是他说想告诉我一些和你以及团建案相关的事，我信以为真就去了几次。 结果，他不但什么也没说，还想拉拢我和你作对。 我拒绝他了！” 余伟插话道： “呵呵，你每次都是和老余单独见面，谁能证明你无辜？” “够了。” 周董的语气平淡，似乎想用自己的权威让这段对话告一段落： “还是吃饭吧！” “哼。” 余伟冷哼了一声，说道： “行，这顿饭是周董请客，那就客随主便了。” 说完，他便拿起筷子吃起饭了，不再提刚刚的话题。 “林宇……周董……我……” 陈欣铭急切地抓住了林宇的衣袖，神色焦急万分，似乎想把刚刚的话说完。 林宇冲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然后对罗君欣问道： “吃饱了吗？” “这……” 刚还没吃上几口的罗君欣有些无语，但还是放下了筷子： “吃饱了，就算饭没吃饱，瓜也吃饱了。” 第245章 笼子里的冯仁广 罗君欣说完起身，向周董告辞。 她一动，林宇也很快跟上，两人没等周董有所反应，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陈欣铭想跟上去，却被周董拉住。 “我还有些事要问你，你别急着走。 这两个人是回家又不是潜逃，等这边聊完再去找他们也不迟。” 陈欣铭欲言又止，几次动过嘴唇，却又都把话咽了回去。 …… 林宇和罗君欣的确没有“逃走”，反而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别墅。 一回去，他便和罗君欣告别，然后回房休息去了。 从见余德成到现在发生了许多事，按罗君欣的想法，林宇此刻就不应该睡得着。 可是林宇回房后却立刻洗漱然后倒在床上，不出一分钟就沉沉睡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睡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而是有人约他见面。 “林宇，我以为你在听了冯仁广的谣言，以及上次发病住院的时候不会来见我。” 说话的人是林木子。 “你教会了我梦和幻觉的区别，比如现在，我就在梦里而不是在幻觉里。” 林宇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但却并没有多少怒意蕴含其中。 “林宇，我没有想害你。我……” “别废话。” 林宇打断他： “你约我见面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想，你应该不是因为想我了才约我的吧？” “我是想和你谈谈余德成的事……” “哦？” 林宇挑了挑眉： “怎么？你是来替他做说客的？”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帮余德成说话。” 林木子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道： “可是我想你和他合作，从他嘴里知道更多团建案的细节，甚至……” 林木子忽然压低了声音： “直接找出真凶！” “哈哈哈哈……” 林宇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搞笑的笑话似的，当场笑得前仰后合。 “你笑什么！” 林木子有些恼羞成怒。 “你凭什么认为余德成手里一定有团建案的真相，我又凭什么一定需要你的帮助？”林宇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林木子闻言皱紧了眉头：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林宇点点头，说道： “你说得不错，绳子是一根，绑的是谁可不一定……。” 林木子愣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林宇缓缓抬起手掌： “这根线上绑的可能是你，也可能是冯仁广和素高美，懂吗？” 林木子脸色变了变，说道： “你想干嘛！冯仁广对你不怀好意，你难道想跟他合作？” “不然呢？” “不行！只有我才是真心帮你的，你必须和我合作！ 否则……” “你是在威胁我？” 林宇拍了拍手： “这里是你的地盘，的确有资格跟我叫板，但你别忘了，你不过是我病中的臆想而已……” “林宇！” 这时，一个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吸引了林宇和林木子的注意。 两人抬头一看，发现竟是冯仁广。 吊诡的是，他此刻竟然浮在半空中！ 这在林木子控制的梦境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眼前这幅景象偏偏活灵活现地呈现在他俩的视野中。 冯仁广悬浮于半空中，双脚离地半米左右，整个人显得异常轻盈。 “怎么？在我们两个面前显摆，你是想死吗？”林宇冷声说道。 “嘿嘿，林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了？” “冯仁广，你要是再不下来，我可让你从这里出去了。”林木子的脸色也极为难看，这是在挑战他在梦境里的权威。 “呵呵，你会吗？” 冯仁广满不在乎： “你赶我走，就证明你心虚！到时候林宇应该会向我靠拢吧！” 林宇冷漠地盯着他： “你是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我不是葱，但是……” 林宇打了个响指，冯仁广突然就从半空掉了下来，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哈哈哈……” 林木子没想到林宇竟然这么损，在旁大笑起来。 “哎呦，疼死我了……林宇，你好狠的心啊！”冯仁广揉着屁股站起来，愤恨地嘟囔。 林宇懒洋洋地瞥了冯仁广一眼： “冯仁广，你在我们两个面前还不够看，还是安静点好。” “哼……” 冯仁广瞪着眼睛不太服气，但也的确一句也不敢再说。 他虽然出场出得嚣张跋扈，但并不傻。 刚才林宇的举动已经充分表明了一件事——他的确不是眼前两个姓林的人的对手。 所以即使他心中不爽，却也不得不暂时忍耐。 “你今天跑来送人头是为了什么？”林宇开始步入正题。 “余德成说他手里有关于团建案的真相，我希望你能和他见一面……” 林宇看了林木子一眼，然后对冯仁广冷笑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因为你很聪明，所以你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现在在京城能查的线索只有余德成这一条线，若是放过恐怕只能空手回江城了。” 林宇眯了眯眼睛，问道： “查与不查我自有决断，为什么要听你的？” 林木子笑了笑，说道： “你听他的不如听我的，毕竟我能力摆在这里，而且比他出现要早得多，你信我总比信他强吧？” “好，我信你。” 林宇故意提高音调： “那你先说一遍你的计划给我听听。” “我要你和冯仁广合作。” 冯仁广和林宇都愣了，两人怔怔地看着林木子，想不通他说的是什么胡话。 冯仁广说道： “林木子，你是脑袋抽筋儿了还是疯了？咱俩现在是敌非友，你让他帮我，你这打的哪门子算盘？” 林木子理都不理他，直接转头看向林宇，说道： “怎么样？林宇，我说的话你考虑得如何？” 林宇沉吟片刻后，终于松了口： “行，我答应你！” 冯仁广惊呆了，没想到林宇竟然真的答应了，此刻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急忙说道： “林宇！你千万不能相信他，他根本没好心……不对……他让你帮我，我要说他没好心就是让你不帮我…… 我去……这什么情况？我怎么觉得有点乱？” \u0003\u0003\u0003 第246章 新的合作 冯仁广突然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他感觉自己一头扎进林木子制造的梦里实在是太糟糕了。 “好了，冯仁广，林木子和我都决定和你合作，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林宇看着冯仁广，说道： “你计划让我怎么从余德成那里获得新线索？ 要知道，我已经跟他没什么可谈的了，这种情况下就算我再去找他，也不会有收获。 你总不能让我答应跟他合作吧？这样很容易被坑，我是一定不会答应的。” “不，我不是让你找他，而是找另一个人……” “谁？” “余伟。” “哦？” 林宇惊讶地看了冯仁广一眼： “余伟虽然被坑了，但现在还有心想要争取我，倒是可以见一见…… 不过我和他聊得也不算愉快，而且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也不容易。” “明晚，余伟一定会约你见面！ 他若是没有约你，你可以终止和我的合作！” “嗯，那就明晚见分晓吧……” 林宇虽然想不明白冯仁广一个幻觉如何能影响到现实中的余伟，但他并没有询问。 “好！明晚见！到时候要怎么问，我会一五一十地在你脑子里全部告诉你！” 冯仁广说完便消失在原处，仿佛从未存在过。 林木子看了看林宇，说道： “看来他是胸有成竹啊，我有点紧张了呢！” 林宇翻了个白眼： “紧张了就去躺着，别在这儿碍眼。” “不，我不走！” 林木子坚持： “这里是梦境，我的主场，凭什么是我走而不是你走？”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走？” 林木子仍旧摇头，固执地说道： “我要你留下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明天你和余伟见面的事我也要参与！” 林宇没想到林木子如此不依不饶，考虑到冯仁广居心叵测，他的语气稍稍软化了一些： “好，不过你自己藏好，若是被冯仁广发现，可别把我也卖了。”林宇勉强同意。 林木子露出笑容，拉住林宇的胳膊说道： “你放心吧。” …… 次日下午两点，林宇接到余伟的电话，约他晚七点前往京西交码头见面。 林宇很惊讶，因为他实在想不通冯仁广是怎么做到预见余伟会约自己的。。 坐在罗君欣开的车上，林宇的目光透过车窗往远处观察。 这个位置距离周董送的郊区别墅很近，只隔着两个山头。 等到目的地附近，罗君欣将车停下，林宇下得车来。 罗君欣疑惑地问道： “我有点想不通，时间地点都是余伟定的，他就这么肯定你一定会来？” 林木子闻言皱起眉头，说道： “他给了我一个不好拒绝的理由……” “什么理由？”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会是鸿门宴吧？” 罗君欣的心不由得一紧，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别担心，我也会点功夫。” 林宇笑着说道： “再加上你的战斗力，从这别墅逃出来不成问题。 只要能出来，呼叫一下周董支援，余伟真想鱼死网破也只能是笑话。” 说完林宇推门下车。 罗君欣还是很担心，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顾峰的电话。 “喂，顾队。” 电话那边传来顾峰淡淡地声音： “怎么了？” “哦，我没什么事儿，就是跟你说一声。 林宇和余伟约定在京西郊码头的三号仓库谈判。”罗君欣小声说道。 “我知道了，注意安全。” 说完，电话那边就响起了嘟嘟嘟的忙音。 罗君欣撇了撇嘴，跟着林宇穿过小巷，很快来到那间仓库门口。 三号仓库已经荒废很久，墙壁斑驳破败，半掩的大铁门前堆满了砖石和碎屑。 仓库里漆黑一片，隐隐可以听到几声狗吠和咳嗽声。 林宇走进仓库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谁？” 林宇抬起头，便看见一个男人正站在仓库二楼的栏杆前。 “余伟？” “呵呵，林宇，我以为你会不敢来。” 林宇顺着楼梯也上到二楼来到余伟面前，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手，说道： “你怎么会约我来这种地方见面？” 余伟笑道： “没办法啊，生活所迫。 周董眼线到处都是，我能找到不被他监视的地方可不多了。” 林宇点了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余德成又问道：“怎么，就你和罗君欣来了？陈欣铭呢？” “我没叫她，免得你和她不对付。” 余伟看了看四周，笑道： “你确定不是骗我？不会在你身后还有周董派来的人吧？” 林宇平静地说道： “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哈哈！” 余伟大笑一声，转身说道： “果然够爽快，那么，就请跟我一起喝杯茶吧！” 林宇也不客气，迈步跟了上去。 余伟带着他穿过仓库，来到了后门外。 仓库后门与前门完全不同，竟有一栋两层小楼，小楼在周边众多建筑物的掩饰下从外面根本看不见。 在小楼前有一个院子没，刚走进院子，迎面就遇到一个女孩从里面冲了出来。 女孩的模样清纯俏丽，眼睛红肿，似乎哭了很久。 她看到林宇时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擦拭掉眼泪： “哥哥！” 林宇一愣，然后转头看向余伟： “你确定是她？” “我骗你做什么？” “我是一个失忆的人，你故意诓我也不是不可能……” “噗……你自己妹妹不认识，我说她是你又不信，你想怎么样？滴血认亲？” “据我所知，你的确有个叫林雪的堂妹。 林雪的妈妈早逝，到你家寄宿过一段时间，从小和你亲近。” 说话的是罗君欣，但这话林宇并没有听。 因为，他脑子里的林木子也在滔滔不绝： “她是不是林雪我不太确定，但有办法认出她来。 她的后背正中有一块心型胎记，呈鲜红色……。 “你丫……” 林宇差点直接爆粗口： “后背正中我怎么看？你想让我去坐牢是吧？” 两人还没聊完，林雪就已经把林宇抱得紧紧地，让林宇差点没憋过去，这才回过神来。 “咳咳……” 林宇赶紧说： “先别抱着我了，我要跟余总聊两句。 一会儿我们再叙旧？” “哦！好的，二楼书房已经收拾好了，你们去吧！” 说罢，林雪便转身往里面走去，走到一半却又突然折返回来，拉着林宇的衣袖说道： “哥哥，一会儿聊完一定要来找我！” 林宇看到林雪那充满希冀与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 见林宇同意，林雪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林雪的背影消失，林宇深吸一口气，向着小楼二楼走去。 走到一半，罗君欣忍不住问： “她就是你不得不来的原因？” “嗯，我不知道余伟这是绑架威胁我还是真心在帮我寻亲，只能先来看看情况。” 他顺着台阶一路向上，最终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处。 向前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先行一步的余伟。 余伟正靠着一根柱子抽烟，他身旁的桌子上摆着各种茶具。 “林宇，我们可以开始了。” 余伟将烟蒂掐灭，扔进了垃圾桶。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以及林雪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想！” 林宇摇头: “这些事你迟早会主动告诉我，没有问你的必要。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关于团建案，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总觉得你是在装傻充愣，知道的其实比余德成更多。” “哦？是吗” 余伟看了林宇一眼: “如果我说我一点都不知道呢？” “可是冯仁广不是这么说的……” “冯仁广？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247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他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哈？” 余伟象看疯子一样看着林宇： “他是对你做了什么丰功伟绩值得你这样纪念？” “我说的是真的，你爱信不信。” 林宇懒得跟余伟解释，但余伟也是聪明人，一听之下就明白过来。 “哦，差点忘了你的病。 你出现了关于他的幻觉，然后他告诉你我和案子有关？” 林宇点头： “没错，所以你如果不跟我说实话，我就没办法信任你。 失去信任，我们就失去了合作的基础。” “你不用担心我会害你。 我若真想对你动手，根本不会亲自出面请你过来。 再者说，既然你愿意来，证明你对我有足够的信心。” 余伟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团建案的线索我确实有，冯仁广没有骗你。 不过，我派他去参与团建有我的考虑…… 至于这考虑是什么，得咱们先聊聊再说。 毕竟不能光我一个人展现诚意吧？” “好，那先不谈团建案，你说你找我来做什么？” “我们是老朋友了，找你来是希望你真拉兄弟一把。” “我们是老朋友？你是看我失忆了忽悠我吗？”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吗？” 林宇皱眉道，他确信脑海里没有和余伟相关的深刻记忆。 “唉，算了。 你这种情况属于精神创伤类疾病，你是否需要治疗或者做康复训练。 不记得我那我就不打感情牌了，直接亮老底吧！ 周董对付我是对付错人了，但是有人一直在蒙蔽他。 我和他之间的嫌隙越来越深，需要你帮我弥补……” “等等……” 林宇突然反问： “你说周董对付错人了，有人一直在蒙蔽他？” “没错，蒙蔽他的人就是陈欣铭。” “我没听错吧？陈总在蒙蔽周董？” “没错，陈欣铭是周董的心腹，平常工作上周董非常器重她，把她当做自己人。 她不知是何原因，一直针对我和老余，在把老余送进监狱的事情上下足了功夫。 但在老余入狱后，她又经常去看老余，还想从老余那里套我的消息。 我几次提醒老余，可老余都无动于衷，像是着了魔一样。 这也是我需要你帮我的原因……” “呵，陈总可是我这边的人，你让我帮你对付她？你是不是失心疯了？ 我不知道你们俩发生了什么恩怨纠葛，我也不想理会。 我现在很忙，不想掺和这件事情。 余伟，这次我来只是因为林雪和团建案的线索。” 林宇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 “如果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服我内讧，恕我不奉陪了。” 林宇转身准备离开。 “别急啊！ 我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 余伟连忙伸手拦在林宇身前，说道： “这样……你不帮我对付陈欣铭也行，但你帮我调查调查总是不过分的吧？” “调查什么？” “调查这个……” 说完，余伟递给林宇一张纸条。 林宇看了一眼，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只见纸条上写道： “今天晚上八点，监狱约见余德成。” “你是要我替你抓你爹和陈欣铭的包？” 林宇冷笑，随手撕掉纸条：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说罢，林宇抬脚迈步，走出了屋外。 “喂！” 余伟大喊一声，追了上来，却被林宇一个侧身躲过。 他停下脚步，叹了口气： “这小子跟泥鳅似的，太滑溜了，哪像个精神病人？” …… 林宇回到一楼，并没有离开，毕竟林雪还在这里，而且他知道余伟还有话要说。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喝了一口桌上的茶。 “怎么样？”罗君欣坐下问道。 “余伟是想让我帮他对付陈总，我现在有些闹不清他们到底谁是敌谁是友了。” “我觉得陈总……似乎并没有想对你不利……” “我知道，所以我才觉得矛盾。 余伟给我的感觉是真的有求于我，陈总又好像真心在帮我。 我得闹清他们之间的真正恩怨才行……” “真正恩怨？” 罗君欣蹙眉想了一会儿： “余德成的入狱和陈欣铭有关？” 林宇点了点头。 “是有关，但我总觉得余伟想对付陈欣铭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所以，这件事情肯定另有隐情！” “哥哥！” 两人正讨论间，林雪突然跑了过来。 她刚刚不知道林宇已经回到楼下，因此才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如今是看到余伟气冲冲地出了门，她才意识到林宇的谈话已经结束。 不过，她从余伟的表情里也读出了这次谈话并不顺利，因此显得忧心忡忡： “你和余总谈得……不愉快？” “是不愉快，对了，我问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林雪坐下，沉默了许久才说： “你去江城以后就一直在忙，很少跟我联系，我去找了你几次，你也只是忙得不可开交，没什么时间陪我。 后来我去得少了，我们的联系也淡了，直到你出事，我们已经有小半年没怎么长聊过了……” “这个话……是有点长……” 罗君欣小声吐槽，虽然林雪是林宇的妹妹，但看林宇的眼神还是有些不太对。 林雪没有理会她，继续说： “你出事以后，我想去江城找你，结果和盛集团的人找到我，说你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怕我出事，所以要把我保护起来。 就这样，他们把我接来了这里住。” “你说的和盛集团的人是余伟？” “对……不过他不是第一个找我的人，我拒绝了他们三次，最后才答应过来的……” “周董是不是来过？” “嗯……我记得是有一个姓周的和一个姓陈的……” 林宇听明白了，显然是周董，陈欣铭和余伟各找过林雪一次，结果前两人被余伟偷了胜利果实。 “还有件事我想和你确认一下……” “你说。” “你认识林木子吗？” “他不是你弟弟吗？” “那何凡呢？他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有没有印象？” “何凡？好像有印象，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有些记不太清他长什么样子了……” \b\b\b\b\b\b\b\b 第248章 一唱一和 林宇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 你也别害怕，虽然我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但也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等我把这边事情了了，就接你出去。” 林雪点了下头，然后坐在那里默默喝起了茶，不再言语。 没过多久，余伟也从楼上下来。 “你们兄妹叙旧叙完了？” 他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道。 “叙完了！” 林宇看向余伟，想听听他准备说些什么。 “既然叙完了就该谈谈正事了。” 余伟站起来，说： “我们的合作暂时搁浅了，但是买卖不成仁义在！ 林雪我会放走的，你放心好了。 我让她留在这里本意是保护不是当人质，只是……她现在也没有住的地方，你那里又有周董监视，所以，放她的事得缓缓。” 余伟的话音未落，便看到从门外进来的罗君欣脸色不太好，手在腰间跃跃欲试。 他皱了皱眉，问道： “罗警官？你不会要抓我，定我个绑架罪吧？” 罗君欣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份文件，丢到他的怀里： “余总，麻烦你先看看这个。” 余伟拿起文件翻看了几眼，顿时怒火中烧。 “罗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完再做决定不迟！”罗君欣淡漠的说道。 林宇也感到好奇，因为就在刚刚余伟下楼前，罗君欣突然出去了一趟，并且没有告诉他出去做了什么。 余伟看完文件，脸色比罗君欣更难看： “你们确定要这样做？” “证据确凿，合理合法，为什么不这么做？” 罗君欣冷哼道： “林雪的‘自愿’是在欺骗的前提下造成的，所以你让她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算得上非法拘禁。” 余伟支吾了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你想让我去蹲号子？” 罗君欣笑了： “余总，你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 不是我要你去蹲号子，而是要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你敢抓我？你一个江城的警官，还管不到京城的事！”余伟瞪着眼睛吼道。 “呵呵，江城的警官手里的资料也是从京城拿的，你以为只有我在查你？” “你……你……”余伟无话反驳，他毕竟也有些心虚。 罗君欣又补充道： “不过，因为林雪没有受到伤害，还被你保护的很好，所以你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 林宇看了看罗君欣，发现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她，这一刻目光却异常坚毅。 “呵呵，你是想帮林宇？” 余伟仍不服输： “信不信我去投诉你！” “你是想投诉我为了查案让一个罪行不重的嫌疑人戴罪立功呢，还是投诉我拿着确凿证据对嫌疑人进行传唤？” “……” 余伟无言以对。 罗君欣看他低头不语，便又继续说道： “余总，我希望你能配合。 如果你配合，你的罪责不仅不会加重，还有减刑的机会； 如果你拒不配合，你就要承担法律责任，并被判处刑罚……” 余伟抬起头，嘴硬道： “你别吓唬我，我才没有做违法的事！” 罗君欣微微一笑： “你做没做过，你心知肚明。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 你做过什么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你肯悔改，那么这种代价会小很多，否则……” “团建案的线索够不够换我自由？” 余伟还是松了口。 他发现自己把林宇请来后没把罗君欣支走就是个错误！ “那要看你给的线索值不值当了。” 罗君欣的话，让余伟的脸涨成猪肝色。 林宇看了一下表： “今天我就在这里吃饭，你安排一下。 饭桌上咱们再细聊吧！” 余伟气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 他此刻开始怀疑罗君欣的立场，以及警方对他的调查是否与周董有关…… “余伟……” 林宇喊了他一声。 “嗯？” 直到林宇叫了他一声，他才反应过来，赶紧让人准备饭菜去了。 余伟准备饭菜时还是用了心的，晚餐很丰富，有鱼有肉有蔬菜，众人大快朵颐吃得很香。 “说说吧，你掌握的线索。”罗君欣见余伟一直不说话，便提醒道。 余伟狠狠瞪了她一眼，道： “冯仁广的死跟我有关系。” 林宇愣了一下，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承认自己杀了冯仁广？ 你为了躲非法拘禁罪，认了个杀人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想多了，我只是说和我有关，又没说是我杀的。” 余伟顿了顿，又道： “冯仁广是在执行我交代的任务时被害的，很可能是我交代的事惊动了某个人。” 余伟边说着，眼神瞟向林宇。 罗君欣顺着余伟的目光看过去，林宇手中夹着一筷子菜，慢悠悠的吃着。 吃完这口，他才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 “我猜，你交代给冯仁广的事，恐怕和李可有关吧？” 林宇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扔下一颗重磅炸弹。 余伟听后，双拳攥紧。 他咬着牙道： “你怎么知道！” 林宇淡淡的笑了笑： “我猜的，没想到被我蒙对了！ 你不肯说惊动的是谁，就只能证明你还是怕消息泄露出去。 你我之间说的话你还怕人知道，只能证明你当时针对的人还活着。 江城团建出事活下来的就两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李可了。” 林宇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让冯仁广对李可做什么，但显然不会是什么合法的事……” 余伟心虚地看了罗君欣一眼，然后佯装镇定猛拍了一下桌子： “你胡说八道！ 凭什么污蔑我？” 罗君欣看了余伟一眼，说道： “余总，你是聪明人，知道我们的工作原则。 只有你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才有可能戴罪立功！” “我……我……” 余伟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罗君欣又道： “余总，你该知道要怎么做才是，毕竟证据握在我们手里，用不用，怎么用，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在两人一唱一和的配合下，余伟的脸色数变，内心有些动摇起来。 林宇是他必须争取的对象，他知道不出点血是不行了。 第249章 失踪的左庆 “好，我也的确应该展现一下我的诚意。 李可的背后是谁其实我并不知道，略有些怀疑是周董或者陈欣铭中的一个，但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 当时，我让冯仁广在办团建的过程中提前接触李可，和他多聊一下，好套出他背后的人。 可惜，这事不仅功亏一篑，还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 “不对啊……” 林宇听完余伟的话，脑中立刻闪过一个念头： “你图什么呢？ 李可背后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和他不过是债主和欠钱的人而已，他一天到晚东躲西藏，又威胁不到你！” 林宇的这番问话让余伟一怔。 余伟犹豫了半晌，最终决定坦白： “李可本来借不到钱的，是有人向我拍着胸脯保证他能还上我才答应借的…… 当初李可在学校的时候借过几笔，都是逾期很久才还……” 余伟说完这番话后，林宇陷入沉默。 良久，他才问： “当年江大里的贷款是你们放的？” “这不重要……” “嗯，重要，但可以以后再谈。” 林宇的语气冷冰冰的，让余伟都感到一阵凉意。 罗君欣突然问道： “所以真正让李可参与团建的人并不是你？” “是我……” 余伟叹息着摇了摇头： “但我的目的是催款，我是被人利用了。” 余伟说了半天，也不算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透露。 但是，林宇心中总觉得他似乎是在甩锅。 不过苦于没有证据，他也不好当面发难。 “你察觉到自己被利用，所以找来冯仁广让他帮你查李可，结果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就是这个意思！” 余伟那表情仿佛看到了知己，可惜林宇并不想做他的知心人。 “我凭什么信你？” “凭……凭……你不是出现了和冯仁广相关的幻觉吗？你问他不就好了？” 余伟找不到真凭实据来证明自己，于是把目标瞄准了林宇的病。 “哦？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 林宇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余伟，让余伟莫名心慌，连忙摆手： “不是……你看着我干嘛？” 林宇笑而不语，只是站起身走到了余伟的面前。 余伟吓得后退了一步，眼睛则跟着林宇的脚步，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林宇给生吞活剥了。 罗君欣也是皱着眉看着林宇，她见过林宇这般模样，多半都是犯病的前兆，这让她隐约有些担忧。 “林宇，你没事吧？” 罗君欣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调查李可查出什么了没有？”林宇问道。 “什么？” 余伟瞪圆了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林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你说你还没来得及查？” 林宇嗤笑道： “当初你若是什么也没查到，又怎么会死？” 余伟咽了口唾沫： “死？林宇，我还活着……” “都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我就让林木子来教育你了。”林宇道。 余伟瞬间石化了。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像看鬼怪似的打量着林宇： “林木子……是你弟弟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余伟小心翼翼的说道： “林宇，咱们别绕弯子了，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底想问什么？” “我只是想说，余总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他告诉我你是被他派到江城找李可的……” 听到这里，余伟总算明白过来。 林宇叽叽歪歪说了半天，根本不是在和他说话，而是照他所言去找了冯仁广！ 冯仁广作为一个林宇的幻觉，自然不可能被其他人看见，这便造成了眼前诡异的一幕！ “你沉默是什么意思？还不想说？ 那就让林木子慢慢陪你玩儿吧！” 林宇说完，摇晃了一下脑袋，然后清醒过来： “不好意思，余总，吓到你了吧？” 余伟愣愣的看着林宇，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想起刚刚的诡异情形又闭上了嘴巴。 “现在有个问题……” 见余伟不说话，林宇自顾自道： “如果冯仁广什么都不肯说，我还有没有别的渠道证实你说的话是实话？” “左庆！” 余伟脱口而出： “我的事他全知道！” “哦？” 林宇挑了挑眉毛： “我记得左庆之前说过，你是他的上司，他对你的事可不太清楚……” “哼，我们这种层次的人哪有什么秘密！ 左庆作为最有可能接我班的人，怎么可能对我的事不清不楚？” 林宇点点头： “我猜就是如此。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带我去找左庆吧。” “呃……好。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若找他，他能跟我说实话？” 余伟不得不承认林宇说得有理，于是便转身一边打电话去了。 等到余伟走远，林宇才坐回椅子上，脸色阴晴变换。 “怎么了？”罗君欣见状问道。 “没什么，刚来京城那会儿我还是太单纯了，没想到左庆那里也会有些故事。” …… 半个小时后。 余伟领着林宇三人回到了和盛集团总部，虽然他与周董撕破了脸，但为维护集团的稳定，在这栋大楼的范围内，两人还是得保持着相对的和平氛围。 他们一路走来，并没有哪个员工向余伟投去异样目光，这证明周董依旧保持着克制。 在余伟带领下，他们很快便来到左庆办公室门口。 余伟并未敲门，直接推门入内，这动作如行云流水，显然平日里他也是这么对待左庆的。 林宇抬眸看了一圈办公室内部环境，观察一圈后，目光落在了左庆的办公桌上，除了一堆文件外，他没能看到人。 “左总人呢？”林宇问道。 余伟指了指办公桌后方的老板椅：“喏，他在啊，文件后面埋着呢，他可是忙得很呢！” 林宇闻声走过去敲了敲老板椅，喊道： “左总！” 老板椅没动静。 林宇又叫了一遍。 仍旧无反应。 “奇怪，难道他没在？还是……遇害了？” 林宇心不由得一沉，从团建案起，与之相关的命案就没断过。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250章 疑影重重 林宇暗忖，若是再因为他的调查继续死人，他也会于心不安。 这个念头闪过的刹那，林宇的眼皮猛跳了几下，他感觉到自己的背脊窜上了一股寒意。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力甩了甩脑袋，将自己的杂念驱散。 随即，他缓缓蹲下身，伸手摸向那堆积如山的文件。 文件被挪开了些许，露出了后面的老板椅。 如他所想的尸体并未出现，老板椅上空空如也。 “余总？你刚说他在？” “我……我看错了。” 余伟指着地上的一个黑色塑料袋： “刚刚这袋子埋在文件后面，我以为是他的脑袋。” 林宇一头黑线，看向塑料袋，发现袋子不是普通垃圾袋，而是一个编织袋，袋子上还有些不太明显的暗色痕迹。 他蹲下身子伸手摸向袋子，袋子粘糊糊的，手感让他的心中一阵莫名的恶心。 他将手放到鼻子边一闻，顿时作呕： “是血！” 林宇这话像按动了开关，罗君欣立刻上前从口袋里掏出手套开始工作。 十分钟后，她就站起身来： “人血，恐怕有案子。” “报警吧！” 林宇说道： “这是京城的案子，你管不了……” 罗君欣点头掏出手机，却被余伟拦住： “我怀疑是有人把这袋子给左庆，把他引走了……” 他话音未落，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群警官冲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周队。 “怎么是你们？” 他惊讶的表情不似作伪，显然并未收到确切消息。 “看来有人布置好现场想要栽赃某人，没想到坑挖小了，一次进了仨有点装不下。” 周队瞥了一眼林宇、余伟和罗君欣，语气淡漠： “我们接到举报，说有人涉嫌谋杀！” 林宇说道： “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刚刚推门进来……” 周队眯着眼睛盯着林宇： “我需要你们的配合！” 余伟也有些急了： “我是和盛集团的董事之一，你们想让我们怎么配合？” “你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现在这起案件是我负责，所以我需要你配合我们！” 周队挥挥手，示意手下人把余伟控制起来，然后转向林宇，严肃道： “怎么又是你？上次刚放过你，你这次又来自投罗网？” 林宇耸耸肩： “我只是个路人，余总应该也是，上次你们放我是因为证据不足，希望你这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少废话！” 周队一挥手，手下人立刻将林宇也押了起来。 余伟想挣扎，却被警官阻止。 他怒视对方：“你干什么！” “抱歉余先生，我们需要将你们带回局里问询一番。” 余伟气极反笑： “我们都是目击证人而已，凭什么要被你们带回局里？” “余先生，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罢了，请您谅解！” “那我现在就联系律师告你们！” “余先生！” 周队拦在余伟身前，神情不悦： “我劝您最好别惹麻烦，毕竟你们三位出现在第一现场，也是有嫌疑的！” 余伟冷冷看了对方一眼，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他低声对电话那边的人吩咐了几句，随后挂断电话，朝对方扬了扬手机，示意已经联络好律师。 干刑侦的的确很讨厌律师，但周队这回倒也不怎么怵。 毕竟在犯罪现场被抓个正着，就算没有实质证据，带除罗君欣外的两人回去的理由是足够的。 上次被迫放人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他抓林宇倒不是出于私心，而是真觉得林宇嫌疑很大。 在他眼里，林宇就是个无恶不作，却利用法律漏洞逍遥法外的大boss。 “周队，我劝你冷静一点。” 没被押住的罗君欣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话了： “林宇和余伟是和我一起进门的，如果他们之中有凶手，那我就可能是帮凶。 当然，你可以这么认为，那就请你打电话给江城那边，问问内部调查部门准备怎么处置我吧！ 毕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说完，罗君欣冷哼一声，便扭头不说话了。 周队愣了一下，没想到罗君欣居然敢威胁他！ 虽然他知道罗君欣说的是事实，他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启动内部调查，那就等于在打自己的脸。 罗君欣犯案的可能性极低，最终调查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林宇三人根本和凶手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对他不利。 他咬牙瞪了林宇一眼，示意手下放人。 被放开的林宇微微皱眉，罗君欣为了他挺身而出，这让他打心底高兴。 但同时，他很想知道这个局如果对付的不是他和余伟，那到底是在针对谁。 “周队，黑色塑料袋里的确发现了新鲜血液！” 一名警官拿着化验结果跑了过来： “我已经采集到了指纹。 另外，还有这个……” 他递给周队一块血迹斑驳的碎肉。 “人的？” “不，这是牛的胃脏碎片。” “牛肚？” 周队一头黑线： “合着我们在查杀牛案吗？” 罗君欣听到这句话不禁噗嗤一笑。 林宇则是眉头紧锁。 “把人血和牛胃放一起，是想要混淆视听？ 可是但凡他脑子正常，就应该能想到警方想查出搜到的证物是人是牛非常容易……” 罗君欣正色说道： “不好说，说不定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警方抓瞎，而是单纯想吓唬看到东西的人。 看来得好好搜一下这间屋子，才能搞清楚做这件事的人的目的。” 林宇摇摇头： “凶手既然敢堂而皇之地在和盛集团总部干这事，肯定早就做好防范措施。 即使我们进去仔细查，短时间内也绝对找不到蛛丝马迹！” 周队叹了口气： “罢了，至少证明这里发生杀人案的概率不高，你们跟我回去做个笔录总可以吧？” …… 这天晚上，罗君欣陪着林宇从周队处离开，两人一出门就看到了陈欣铭。 “林宇！” 陈欣铭迎了上来： “你没事吧？我听说你又卷入了……” “我没事，回去再说……” 三人同行，回到了周董送的别墅。 \u0003\u0003\u0003 第251章 分门别类 一进别墅的门，林宇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陈欣铭： “周董留下你都说了些什么？” “我……” 没等陈欣铭想出争辩的话来，林宇又开口先发制人： “我和罗君欣忙活了这么久你才来，想必收获很多吧？” “这……” 陈欣铭听出林宇的不信任，因此把一肚子话全给憋回了肚子里。 她有些犹豫到底哪些事能告诉林宇，哪些又不能。 考虑许久，她灵机一动： “这毕竟是周董送你的礼物，在这里谈他不合适吧？” “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敢在这里开口问你，就不怕周董听见。 我又不会说什么不利于他的话，他不会介意的。” 林宇盯着陈欣铭，一字一句地问： “还是说，真正介意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陈总，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林宇的双眼里闪着锐利的光，瞬间让陈欣铭心中一紧，然后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 “我……我没什么可隐瞒的，周董只让我保护好你……” 陈欣铭心虚的表现，让罗君欣非常不满，她插嘴说道： “你没什么要隐瞒的？我看未必吧？ 我们今天可是听说陈总也派人接触过林雪，林雪是什么人你心里肯定清楚。 在不通知林宇的情况下准备带走林雪，看来陈总你也有自己的打算呢！” “你闭嘴！”罗君欣话音未落，陈欣铭便愤怒地呵斥道。 “哦？” 陈欣铭的异常表现，让林宇更加怀疑。 他眯着眼睛看着陈欣铭，吐出三个字来： “有秘密？” “我没有什么秘密！我去找林雪只是替周董分忧……” “是吗？为周董分忧？” 林宇轻蔑一笑; “那你先说说你找林雪做什么，做的事又和为周董分忧有什么关系！” 陈欣铭脸色骤变，只能急切地解释： “我也不瞒你了，周董说怕余伟会对林雪不利，所以想把林雪保护起来。 可是林雪并不信任周董，在周董第一次派人接她的时候，她没有跟周董走。 周董无奈之下想到我是个女人，和林雪这个姑娘应该更能说得上话，所以就让我又去了一次。 但是我们低估了林雪，没想到她的警惕性很高，最后也没跟我离开……” “嗯，警惕性很高，不信你们但是信余伟？ 要知道最后余伟还是得逞了，她跟着余伟去了……咳咳……那个地方。 你们保护的可真好啊！” 林宇这明显揶揄的话，让陈欣铭的脸色变得煞白： “你是说……林雪现在已经在余伟手里了？” “是啊，我刚从余伟那儿回来，他想让我和他合作，来调查一下李可背后的人是不是你和周董，或者说……是你们其中之一。” 听到这里，罗君欣和陈欣铭都明白了林宇为什么不怕周董监听。 他这是一出阳谋，明着分化周董和陈欣铭之间的关系。 陈欣铭是否有异心一事，周董本就因其见过余德成而心存怀疑，如今被林宇这么一说，恐怕心中的疑惑更甚！ 陈欣铭不傻，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这一切都是余伟安排的？” 她气得浑身颤抖，真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如果你这么不信我，愿意和余伟一起坑我，那我走！” 她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 与此同时，周董正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左庆，你觉得陈欣铭靠谱吗？” 站在他下手位的左庆大气不敢出，只能点了点头： “周董，我感觉陈总不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 她去见余德成若不是受人蒙蔽，就是有什么对您有利的计划……” 周董深深地看了左庆一眼，语气中带着质问： “左庆，你也是集团老人了，我希望你能够诚恳的对我说话。” 左庆一滞，随后缓缓说道： “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但我觉陈总对林宇有特殊感情，应该不会……” “你错了。” 周董打断他： “这世界上，永远不缺背叛。” “可是……” 左庆还想说什么，却被周董抬手阻止了： “还是看看林宇怎么处理这件事吧。” …… 陈欣铭离开，林宇并未阻止。 等她出去后，罗君欣有些好奇地问： “林宇，你为什么不拦她？” “我要是拦她，怎么知道她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呢？” “可你现在也没派人跟着她，又怎么知道她……” 罗君欣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她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你该不会是想让陈欣铭……” 林宇淡淡地看了罗君欣一眼： “难道你觉得余伟和周董会什么动作都没有？” 罗君欣沉默了片刻： “就算这两个老狐狸做了什么，也不可能让你看出来啊。” 林宇笑了笑，拍了拍罗君欣的肩膀： “不用担心，他们的动作再小，想瞒过对手可不容易……” “哦！你是说他们会把对头的动作给曝出来？” 林宇笑道： “当然，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就行了 呵呵，这两个人想把我当工具人，就不让我利用一下他们？” 笑完后，他的神情严肃起来，看向窗外。 窗外的风景已经渐渐暗下来，天空中挂满了星辰。 林宇低声喃喃道： “我倒要看看这场戏，谁才是主角？” …… 第二日，林雪醒来的时候天已亮，她睁开眼，房间内漆黑无比，唯有床头的灯散发着暖黄色的灯光。 她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却发现昨晚睡的那张沙发居然换了一张床。 她皱眉看着这新换的床单，不由有些疑惑： “这床怎么是粉红色的？之前不是啊！” 她摇了摇头，决定先出去看看。 她推开卧室的房门后走了出去，却发现外面的场景极为陌生。 “这是哪里？”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余伟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却没有人接听。 正当她疑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时，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你醒了？” 林雪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看，顿时皱起眉头： “怎么是你？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是我，又如何？” 门口的黑影逐渐清晰起来，竟是陈欣铭！ 第252章 人质交换 “你为什么抓我来这里？”林雪紧绷着脸问。 陈欣铭笑了笑： “别紧张嘛，我只是请你来参加一个聚会。” 说完她便转身出了房间。 …… 陈欣铭没有欺骗林雪，她带林雪来到一家酒店的宴会厅。 这个宴会厅布置的非常豪华典雅，装饰的金碧辉煌。 墙壁上挂着看上去就有些年头的油画、水晶吊灯，就连桌椅都是名贵木材制作而成。 一旁的餐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食，光是色泽就能让人食指大动。 林雪跟在陈欣铭的身后有些怯生生地，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如此奢华的地方。 陈欣铭端着一杯红酒一路走到宴会厅的中央，朝着一个方向举起酒杯道： “我敬你一杯！” 那个方向站着的不是别人，竟是林宇！ 林宇微微一笑，端起红酒轻抿一口： “谢谢陈总的款待，刚刚我还在和罗警官讨论着你，没想到就接到了你的宴会邀请。 被左总和余总的事折腾完，我还真觉得有些疲惫该放松一下，这宴会对我来说算是一场及时雨了。” 两个人喝完酒之后，陈欣铭将酒杯放下，然后笑吟吟地盯着林宇，突然开口： “林宇，你心里有答案了吗？” “是，” 林宇坦率答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答案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陈欣铭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霾，她冷笑一声，继续问道： “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陈总你自己。” “哈哈！” 陈欣铭闻言大笑，她伸出手来和林宇击掌： “恭喜你，终于找到了答案！” 林宇的脸上在笑，心里却是一沉。 他虽然早就猜到陈欣铭绝非是为周董办事这么简单，但现在得到确认，心里仍旧有些烦闷。 “陈总，朱局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陈欣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道： “你是个聪明人。 不过，我那前男友和朱重重都是意外。 这件事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也算不得是我安排的。” 林宇点点头： “你最初只是想让我和朱局搭上关系，没想到关系没搭成还惹了一身腥……”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是故意在害你。”陈欣铭挑了挑眉。 林宇耸了耸肩： “我没必要这样觉得。 因为从结果往前推，你没有害我的必要。 我已经猜到你的目的，虽然我们要的结果不同，但目的是相同的。” 陈欣铭愣了愣，随即赞赏地笑着道： “果然不愧是我欣赏的人，看问题就是透彻。 你很适合做我的合伙人。” 林宇嘴角勾起： “合伙人？你准备好和周董、余总撕破脸了？” 陈欣铭笑了： “周董那边已经在怀疑我了，那个差点把你害得第二次入狱的左庆其实是他的人，我一直以为左庆为余伟办事，结果着了他的道。 至于余伟……我能把林雪带来，还需要再和余伟撕一次脸皮吗？” 林宇点头，然后看了一下表，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开席吧，我有点饿了。” 陈欣铭笑道： “好……” 她转头把林雪拉了过来： “你之前一直喊着要找你哥，怎么见到你哥又不动了？” “我……我……” 林雪支支吾吾地模样，让林宇顿时灵光一闪。 他上前一把拉住林雪，然后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将她带着向门口走去。 “喂，你不吃了？” 看到林宇的动作，陈欣铭突然笑开了： “不吃也没关系，今晚的费用我全报销！” 林宇只是背着身挥了下手，然后带着林雪一路出了酒店大楼。 “哎，你干嘛啊，快放开我！” 林雪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 “你把我拉出来干嘛！我要进去，快放开我！” “嘘，小声点儿。” 林宇低头凑近林雪耳边轻声道： “等下就能知道你是谁的妹妹了，我想你应该很高兴吧？” 说着，他就打开车门将林雪塞进了罗君欣的车里。 并没有进酒店的罗君欣看到林宇绑了个人来，当即傻眼： “你……” 她话才说出一半，林宇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知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启动引擎扬尘而去。 “林宇，停车！快给我停车！” 无论林雪怎么喊，林宇都充耳不闻。 车子飞速行驶在车流之中，林雪的尖叫声传遍整条马路： “救命啊……唔唔……！” …… 一路狂飙，汽车驶上高架。 “你……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林雪惊魂未定，她看了一眼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象，忍不住问道。 “去海边，让你去见你哥哥海王！” 林宇的回答冰冷无情，像是个准备动手杀人的冷血杀手。 “去……去海边？你想干什么？想把我抛进海里吗？” 林雪恐惧极了，她双腿不由自主地发抖。 “呵呵。” 林宇冷哼一声： “抛进海里，岂不是太浪费了？ 你叫我那几声哥哥够买你的命了。”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假寐，无论林雪怎么叫都不再回应。 林雪听着耳畔呼啸的风声，脑袋中空白一片，她不知所措地坐在车里，任由泪水浸湿了鬓角。 …… 罗君欣开着车载着林宇和林雪来到郊区的一片私人沙滩。 “这旁边有酒店，不安全吧？”林宇皱眉看向陈欣铭。 “你不懂。” 罗君欣神秘一笑： “这种地方就算发现浮尸之类也很少有人报警，毕竟出命案影响生意。” “那个……姐，我没想杀人。” “那你让我把她运来海边做什么？” 林宇叹了口气： “我在你心里真就是无恶不作的人吗？我只是想找个安全地方和她聊两句而已……” “那你为啥来海边？要知道京城根本没海，我为了找片海都出京城了，这里是京卫市！” “呃……我以为你懂我意思…… 算了，反正是海边，出了京更安全。” 两人讨论的内容全让林雪听了进去，听到林宇不想杀人，林雪才松了口气。 “你……想跟我聊什么？” “你是谁，又是谁让你装林雪的？” 第253章 喂鱼 林宇盯着林雪，眼神犀利。 林雪摇了摇头： “没人让我装林雪，我本来就姓林。 我爸爸是林振华，你认识吗？” “你真是林振华的女儿？” 林宇震惊地看着林雪。 林雪微微一笑： “你看起来很惊讶？” “确实挺惊讶的。不过我还是不信，除非……” 林宇突然伸出右手，一股力量立刻将林雪的下巴抬了起来。 紧接着，林宇的手指轻轻划过林雪的唇瓣，林雪立即瞪圆了双眼，脸上露出痛苦与厌恶。 她刚要张嘴咬林宇，却发现舌头仿佛失灵般，居然连嘴都张不开了。 “你……” 林雪愤怒地望着林宇，却发现林宇的嘴角泛起了冷笑： “你还在骗我，你根本不是林雪！ 虽然我失忆了，但我对林雪多少有些印象，她平日里很喜欢和我腻在一起，根本不会对我露出你这种表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宇厉声质问。 “你别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来害你的就行了。” 林雪的语气淡漠无比，似乎并不畏惧林宇一般。 “不行！我必须弄清楚你是谁，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林宇说着，猛地伸出另一只手捏住林雪的脖颈。 林雪被林宇掐得脸色通红，但却依旧倔强地瞪着林宇。 林宇冷哼一声，加大手劲。 林雪立即剧烈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仿佛随时都会窒息。 “林宇！” 罗君欣见状吓了一跳，赶忙制止林宇。 林宇这才松开手。 他目光阴冷，死死地盯着林雪。 林雪喘着粗气，大口地吸了几口氧气。 她从来没感觉如此憋屈过，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林宇给活活掐死了。 “林宇，别冲动！” 罗君欣赶忙劝阻林宇。 “她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究竟有什么企图？” 林宇仍然不肯罢休，继续逼问道。 “林宇，我说了你不要乱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没有乱来。” 林宇一字一顿，冷冽道： “我只想搞清楚，她到底是谁！” 罗君欣犹豫了片刻，说道： “她……或许是余总请来的演员？” “哦？余总他这又是玩儿的哪一出？”林宇感到疑惑不已。 “不知道，不过……”罗君欣看了林雪一眼，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林宇追问。 “不过我觉得，余总可能是想利用你失忆的事，让你误以为她是真林雪，从而彻底控制你……” 听到这番解释，林宇点了点头： “嗯，有点意思，看来这个余总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老谋深算呀。” 林雪一直在观察着二人的对话，当听到二人提及余总的时候，她突然间瞳孔放大，浑身战栗起来。 “林宇……你……你们说的……难道……是余德成？！” 林雪的声音带着惊慌失措。 “余德成？”林宇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能从假林雪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余德成？你见过他？”罗君欣问道。 “余德成是我们公司老板的投资人，也是……也是……” “你干爹？”林宇脱口而出三个字，让假林雪的脸红到了耳根。 “是……是的。”假林雪低着头小声答道。 罗君欣惊愕地看了假林雪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林宇： “原来她和余伟是亲戚啊，难怪帮着余伟坑我们！” 林宇知道罗君欣理解错了，但也不解释，扭头继续看向假林雪。 “你是余德成派给余伟帮忙的？” 假林雪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既然如此，你应该很了解他们父子俩吧？告诉我他最近做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 假林雪急忙摆了摆手：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替他办事，其它事情都不清楚。” “你帮着余伟骗我的时候，可不像是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 “他……他真的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你撒谎！” 林宇再次抓住假林雪的肩膀，将她提了起来。 “啊——” 假林雪惊呼一声。 “我没撒谎！真的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假林雪拼命摇头。 林宇盯着她半晌，才缓缓松开手： “那好，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说，那就去海里跟乌龟同游吧，祝你下辈子做一条美人鱼。” “林宇！” 罗君欣拉住林宇： “你先别激动，咱们慢慢商量，杀人犯法！” “没得商量，余伟和这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林雪坑我的时候，有跟我商量过吗？” 林宇态度坚决地说道。 他转身拖着假林雪往海边走。 “等等。” 罗君欣叫住了他。 “怎么？还有事？”林宇问道。 “林宇，你不要太偏执，我们都知道，这姑娘的确做错了事但他罪不致死！” “可是她宁死不屈啊……” “我倒是有个主意。”罗君欣沉吟片刻，说道。 林宇眉毛微挑，问道： “你有什么主意？” “既然她不愿意说实话，那我们就把她送给周董，让她在周董的保护下冷静冷静。”罗君欣轻描淡写地说道。 “呵，她要是落入周董手里，她还能活吗？”林宇冷笑道。 “这不正合你意吗？” “你还真把我当杀人魔啊……” “她毕竟欺骗了你！”罗君欣道。 林宇看了一眼吓得脸色煞白的假林雪，心道罗君欣的黑红脸起了效果，于是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说得对，我只是受了她的欺骗。 况且，就算我想报复，也应该由警方处置。” 罗君欣叹了口气，说道： “林宇，你醒悟得还不晚，不能因为自己的仇恨，而毁了一个无辜者的性命！” 林宇皱紧眉头，看着罗君欣所谓的“无辜者”，“挣扎”了好一阵，终于点头。 “行，我答应你。” 罗君欣笑道： “你早答应不就结了？我还担心你会想不开呢！” “哼！我是那种容易冲动的人吗？” 林宇撇撇嘴，随即又对假林雪说道： “我现在就给周董打电话，让他马上来领人，记得，千万别耍花招，不然的话，大海等着你！” “好！”假林雪哆嗦地点点头，虽然被周董带走不一定有好果子吃，但总好过现在就被扔进海里喂鱼。 第254章 亲自处理 林宇拿起手机，却并没有拨通周董的电话，也不知打给了谁，嘀咕了几句就挂断了。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跑车突然由远及近，林宇伸手拉住罗君欣的胳膊把她往后一拽，就看到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人从车上下来，抓住假林雪就走。 罗君欣想上前阻止，却被林宇拦住。 “嘘，一会儿跟你细说。” 等那辆跑车走远，林宇才放开罗君欣。 “那些是陈总的人，我让她派来的。 晚些时候我们会在别墅会面，到时候她会详细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林宇看了一眼假林雪消失的方向，说道。 “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啊？”罗君欣好奇地问道。 “你说来的人是陈总的人，我还能是给谁打的电话？”林宇一头黑线地看着智商掉线的罗君欣说道。 罗君欣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你又是在试探她？” “聪明！”林宇拍了拍罗君欣的肩膀夸奖道。 “不过你真的不觉得这个计划太冒险了吗？”罗君欣蹙眉。 林宇笑道： “我做得的确有够明显，以陈欣铭的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 但是，这也是阳谋，她明知道我在试探，也只能帮我。 否则，就只有跟我撕破脸一条路可走。 对她而言，现在可不是跟我撕破脸的好时机。” “我相信你。”罗君欣深吸一口气，看着林宇的双眸说道。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 “我们走吧。”林宇揽着罗君欣的腰肢说道。 “嗯！”罗君欣轻轻颔首，任凭林宇牵着她朝停车场走去。 …… 停车场内。 一辆银灰色商务车正稳稳当当地停靠在原地。 周董坐在车内，车边站着左庆。 “周董，刚刚林宇抓住了假林雪……”左庆接过一个电话后，向周董汇报道。 周董听到之后，睁开眼睛： “小余这个人永远沉不住气，要不是余德成看着，他哪可能跟我斗这么久。 你现在跟林宇打个电话约他见一面，安排一下。” 左庆点头： “好的，您稍等。” 说罢，他掏出手机拨通林宇的号码。 嘟嘟—— 很快，电话接通，传来林宇声音： “喂。” “林先生，是我，左庆。” “哦，有事吗？”正坐在罗君欣车上赶回别墅的林宇漫不经心地问道。 “周董想请您吃饭，顺便聊一下关于假林雪的事情，希望林先生赏光。” “嗯？左总，我没听错吧？你替周董约我？” “对……你没听错。” “哈哈哈……我懂了，所以……你不止服务两家吧？” 左庆听到这话脸色微变，没有顺着林宇的话接着说，而是转换了话题： “我们会在集团宴会厅准备好酒菜，到时候我再联系您。” “好，我等你电话！” 林宇知道现在不是跟左庆纠结的好时候，于是也没有接着穷追猛打。 挂了电话，他将手机收好又看向窗外发起了呆。 罗君欣看了林宇一眼：“左庆为周董服务？” 林宇点点头，说道： “恐怕还和陈总有一腿。” 罗君欣闻言一愣： “他这连吃三家不怕撑死自己？” “他是个有意思的人，不……是很有意思的人。”林宇笑着摇摇头，又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半个小时后，汽车驶入别墅区。 别墅内灯大开着，显然有人先到了。 林宇和罗君欣走进别墅，看到客厅里坐了数人。 陈欣铭、左庆和余伟竟然都在。 “林宇。” 看到林宇和罗君欣出现，余伟立刻起身迎上去： “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周队那边案子有结论了吗？” “恶作剧。” 余伟自知理亏，只得顺着林宇的话说： “上面的人血是左庆不小心扎伤自己蹭上的，其他的都是动物内脏碎砟。 有人想利用这个恶作剧作弄集团和警方。 至于这个人是谁，警方还在查。” “作弄？确定不是为了警告我？” 林宇眯着眼睛看向余伟，毕竟当初带他去找左庆的人就是余伟，嫌疑最大的自然也是。 “你……怀疑是我弄的？” 余伟发现自己就不该第一个开口，现在除了假林雪的事以外，又多了一项嫌疑。 “我可没这么说。” 林宇淡淡地瞥了一眼余伟，又扭头看向左庆： “左总，周董那边安排好了吗？要是安排好了，我们就走吧。” 左庆点点头，然后起身恭敬地把刚刚进门的林宇又往外请。 “等等！” 陈欣铭坐不住了，她在这里和余伟、左庆二人傻等林宇这么久，没想到林宇刚回就要走： “你不是说让我来跟你们……” “你也一起吧，当着周董的面慢慢说。 左总，周董应该不会介意添一双筷子吧？”林宇看了看陈欣铭，似笑非笑地问道。 左庆连忙答道： “不介意，不介意。”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出发吧。” 众人纷纷起身，一起离开了别墅，只把余伟一人留在了原地。 …… 一小时后，林宇等人随左庆来到周董别墅。 “各位，里面请。” 左庆带着几人走进别墅内，周董的别墅装修典雅别致，餐厅里已经准备妥当，桌子上放置着精美的食物。 一行人坐在餐桌旁，左庆亲自为林宇倒上红酒。 “谢谢。”林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林宇，你应该知道我今天叫你来这里，是谈假林雪的事吧？” 周董起身端起酒杯看着林宇，时不时地还瞟一眼陈欣铭。 林宇和陈欣铭对视一眼，然后拿起桌子上杯子，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同周董碰杯。 林宇抢先一步开口： “这事陈总比我清楚，可以让她先说。” 周董听到林宇的话，目光移向了陈欣铭。 陈欣铭犹豫片刻，然后站起身，说道： “我是从安插在余总那边的人嘴里得知林雪是冒牌货的，所以我就去把假林雪请到宴会上，想当众拆穿她……” 周董皱着眉头问道： “可是据我所知，你在宴会上什么也没做就把人交给了林宇。” 陈欣铭叹了口气： “这是林宇的要求，他说他想亲自处理这个假妹妹……” 第255章 陈总的算盘 “他想怎么处理？”周董紧盯陈欣铭问道。 “具体他没有跟我明说……但他说要把假妹妹出酒店，然后……” 说到这儿陈欣铭欲言又止。 “然后什么？” “然后……处理掉…… 至于怎么处理，我就不得而知了。”陈欣铭说完低下头去。 林宇闻言冷哼一声，说道： “陈总，我如何处理一个伪装成我妹妹的人，不用向你汇报吧？ 现在人我已经毫发无伤地还给你了，你拿这一点在周董面前搬弄是非可站不住脚。 我想，周董更想知道的，是假林雪怎么突然从余总那里跑到你手里去的吧？” 周董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林宇的话。 陈欣铭抬起头来： “我调查出林雪身份有问题后，第一时间联系了罗君欣……”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又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罗君欣的身上。 罗君欣成为众人焦点，却并未有丝毫慌张，只是将眼前的菜吃了一口： “是，你问我余伟到底要把林宇约去哪里，我就把地址告诉了你，顺便说了林雪的事。” “原来如此……” 罗君欣言简意赅，说完一句便没了下文，周董虽觉得遗憾，但也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此事她只是被陈欣铭利用，与她本人并无关联。 周董微微颔首向罗君欣表示感谢。 林宇却轻笑出声： “陈总，我还有些事想问问你呢……” “嗯？你说。”陈欣铭正襟危坐，她发现林宇此时对她的态度与以往有天壤之别，几乎把“不信任”三个字挂在了脸上。 她能够想象得出，若是自己一句说错，极有可能失去林宇这个最可靠的盟友。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假林雪的？” “我问完罗君欣以后，就觉得这事不对。 林雪如此警觉的人，既然会拒绝周董和我，就断不会单单答应余伟的邀请。 所以，我才派人去调查她的。” 林宇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你怀疑她以后，就计划动手去余伟那抢人了吗？” 陈欣铭摇头： “并没有，我是想找机会接近她，用更温和的方式把她带回来，可她平时一直躲在仓库后面的小楼里，余伟的人经常在那附近转悠，让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和机会。 直到余伟把你带去见了她……” “哦，我懂了，我见了她以后，余伟自以为得计，就把手下撤了，给了你可乘之机……”林宇恍然大悟地说道。 “是，我趁乱潜入仓库救下了假林雪，然后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林宇点了点头，接过话茬： “然后，你又为什么会把假林雪带去宴会？” 陈欣铭苦涩地一笑，说道： “我弄晕了假林雪带她回家，本想在宴会上找你商量这件事，谁知道……” “她醒了？” “对，所以我才决定带她去宴会，好直接让她见你一面。” 林宇看向了周董： “周董，现在你都听到了。 陈总是为了帮我，才擅作主张带着假林雪回来的。 这件事主要还是余伟的问题，并非是陈总的过错。” 周董闻言，沉默不语。 他看出林宇并非真心想让为陈欣铭说话，如此急于让自己打消对陈欣铭的怀疑，目的尚未可知。 但他不得不承认林宇这一手玩得极漂亮，用和陈欣铭之间的矛盾为掩护，一步步把事情的逻辑在争吵中理顺。 等他发现林宇的目的时，已经来不及打断了。 周董看向陈欣铭，缓缓说道： “这次我就姑且相信你的解释，希望我们三人……不，四人日后能多加配合，共渡难关。 陈总，你也知道，假林雪毕竟是一个重要的人证，如果因为你一己私欲把她藏起来，那我们几个的利益也无法保证！” 陈欣铭点头称是： “周董放心，我绝不会这么做的。 人是林宇交给我的，我自然会完璧归赵。 她现在就在外面，要我把她带进来吗？” 周董点头： “行，今天的饭局就到这里吧，我们来干点正事……” 陈欣铭起身喊来门外的手下，让他出去把假林雪带进来。 很快，假林雪便被人押着走了进来，她先朝桌旁的四人鞠了躬，随后站起身来看着林宇，嘴唇微颤，似乎有些激动。 “怎么？想咬我一口报仇？”林宇问道。 假林雪连忙摆了摆手否认： “不不不，我不想报仇，能活着再次见到你，证明事情有转机，我只是有些激动而已。” “我先问你几个题外话吧，缓和一下气氛。 既然你不是林雪，你叫什么名字？” 林雪犹豫片刻，终究没有说出她的全名，只是轻轻说出了“李可”二字。 林宇听后微笑，说道： “怎么？你叫李可？我若没记错，我记忆里的李可是个男人，还和我同寝室过。 你总不能说和我同寝室过吧？” “不是……我不叫李可的，我是说……我是李可……” 林宇的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眼前这人的相貌开始逐渐在他记忆中浮现： “李梦瑶？你是李梦瑶？” “我不是李梦瑶……” 假林雪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我……是李梦琴。” “哈？” “我是李可未来的小姨子……” 假林雪的一句话，使得整个屋里瞬间鸦雀无声。 罗君欣皱眉问道： “我没听错吧？” 假林雪垂头丧气，喃喃说道： “没有，我……我其实是李梦瑶的妹妹……” “哈？那你为什么在京城，又为什么要跟着余总？” “这就说来话长了……” 没等她的“长话”说出口，林宇就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李可和余德成认识？” 林宇这思维跳跃之远，让众人皆是一愣。 罗君欣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你这个结论怎么得出来的？” “如果李梦瑶跟李可好，李梦琴跟余德成在一起这两件事是自然发生的，那就太巧合了。 若不是巧合，就只能说明李可的背后有余德成的影子啊！” “是……他们早就认识。 在李可上大学的时候，余总就和他搭上线了。 我姐姐……也是我在余总的授意下介绍给李可的……”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256章 白眼狼 “原来是这样！” 陈欣铭恍然大悟： “那李可欠债的事……岂不是余德成的手笔？” “不好说，余伟说他不知道这件事。” 林宇破天荒的帮余伟说起了话，这让周董也不由得侧目。 “他说你就信？” “我为什么不信？他虽然可能骗我，但也不至于每一件事都骗。 若他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那我早就看出端倪了，至于一直跟个傻子似的被耍吗？” “你倒是很有自信。”陈欣铭吐槽道。 林宇不予理会，他扭过头继续盯着假林雪： “李可欠钱是不是你姐姐的功劳？”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假林雪摇了摇头。 “别装糊涂了，李可到江城分公司时还是个优秀的员工，可没过多久就把自己搞得乌烟瘴气。 据我所知，这个时间节点与你姐姐和他接触的节点高度吻合。” 林宇淡淡地扫视了一下她： “所以……拉李可入伙是余德成早已定好的策略……可是为什么呢？” 林宇有些纳闷，他看不出李可为何有如此大的价值： “难道……是那个约定？”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雪惊讶地问道。 “我猜的。”林宇并没有出卖周董。 “你猜的……” 林宇的答案显然不在假林雪预料之内，她一脸茫然：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猜测的依据是我刚刚说的话？” “不……你说的话没那么大分量……” 假林雪的回答，让林宇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他看着假林雪说道： “不过，你说的话倒是给了我一些启示……” “什么启示？” 饶有兴致问这问题的并不是假林雪，而是一直在一旁看戏的周董。 “什么启示？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的启示。 这丫头我就交给周董了，怎么处置随周董高兴。” “喂……林宇……” 罗君欣悄悄附到林宇耳边： “把这丫头交给一个老男人，这不合适吧？万一……” “噗嗤……” 林宇被罗君欣逗乐了： “你说的有道理……” 他转身看向陈欣铭： “陈总，她的安全，你能保证吧？” 他这话没直接问周董，反倒去问陈欣铭，如人精似的周董一听便懂。 没等陈欣铭说话，他先开了口： “交给小陈处理吧，处理一个小女孩，我亲自来不合适。” “那最好不过。” 林宇笑道： “走吧，罗警官，我回去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这话说得声音不小，让周董和陈欣铭跃跃欲试，却只能干着急。 回别墅的路上，罗君欣问道： “你打算告诉我什么秘密？” “嗯……其实我今晚见到假林雪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到了一些异常。 你想想，她是余德成的人，却处处撇清与余伟的关系，是不是不合情理？ 毕竟余伟是余德成的亲生儿子，和余德成天然的一条心。” 罗君欣听罢，深表赞同：“你继续往下说……” “所以，我现在有理由怀疑在我们和余德成谈完以后，余家父子也已经闹崩了。 现在京城的情况，已经从原来的周董和余德成鹬蚌相争，变成了四强争霸。 对你们警方而言是好事，毕竟他们闹得越欢，破绽就会越多。” “话说……你这么对你前女友真的好吗？”罗君欣揶揄地问道。 林宇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都说是前女友了，我为什么要对她好？” “哦，原来你是个白眼狼啊。” 罗君欣坏坏一笑。 “滚蛋！”林宇骂道。 车厢里传出一阵轻快愉悦的笑声。 半个小时后，林宇带着罗君欣回到了别墅。 罗君欣进屋一看，客厅里坐着几位陌生的面孔。 “林先生，初次见面，我叫……” 一名西服男站了起来和林宇打招呼，话没说完，就被林宇打断： “我是不是该搬家啊？这里哪像是周董送给我的房子？我看更像是菜市场嘛！ 不管哪儿来的阿猫阿狗都能随意进出，根本不用跟我这个主人打招呼。” 他这一番冷嘲热讽，顿时让客厅里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被他当面“指教”的那位则立马换上了一副委屈的神色： “林先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们是周董特邀请来做客的，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无礼？” 林宇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作客？这别墅周董送给了我，要作客也是问我而不是问他。” “你……你可得知道，我们都不是好惹的！” “哦，差点忘了问了，您哪位？” “呵呵，你还记得问啊？ 和盛集团京城分公司总经理骆圣都。” “哦，骆总，慢走不送。” 林宇这逐客令下得突兀，把在场众人全给整愣了。 被下逐客令的人呆住不说，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毕竟他们此刻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比骆总这个得到明确“命令”的人更尴尬。 林宇的语气平静但又坚决，这种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在场众人尴尬过后只能默默离开，毕竟周董可没让他们和林宇起冲突。 骆圣都狠狠瞪了林宇一眼才愤怒地甩袖而去。 “林宇，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客人？” 罗君欣有些不满地说道： “他们要是回去和周董一告状，你恐怕又要变成重点监视对象了，这对我们查案不利。” “拉倒吧，说得好像我不赶这群人走，周董就不看着我们一样。 他老人家这是在向我宣示别墅的所有权呢！” “啊？为什么？” 罗君欣有些不解： “他都把别墅送你了，并且监控着你还由不得你反对，何必再演这么一出呢？” “何必？有必要的很呢，看来离我们回江城的日子不远了。” “啊？为什么这么说？” “京城的局势一复杂，我们这两个外来的不安定因素再呆下去就不礼貌了。仟仟尛哾 周董数次试探确定我和他不是一条心的话，就会想办法让我们自己离开的。 除非在此期间我们发现什么重大线索，否则可以安排回江城的事宜了。” 林宇的话让罗君欣不禁皱起眉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抓紧了！” 第257章 安与危 林宇点了点头： “所以，我准备找人暗中盯着余伟，顺便再调查一下这个‘林雪’。” “行，不过……你孤家寡人一个，哪儿来的人手？” 二人正说话间，罗君欣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了号码之后，她朝林宇摆了摆手： “抱歉，我得先出去一趟，你先休息吧。” 罗君欣说完，就拎上包出门去了。 林宇望着窗户外的夜景，思绪飘飞： “我没有人手，但是陈总有啊……” …… 离开别墅的罗君欣，坐上一辆黑色轿车。 “罗警官，咱们这是要去哪儿？”驾驶座上坐着的男人问道。 罗君欣淡然答道： “去见余伟，有个人想跟他聊聊。” 男人一踩油门，黑色奔驰车疾驰出去，速度极快地窜入夜色之中。 …… 与此同时，刚洗完澡的林宇穿着浴袍躺在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茶杯喝着水。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他微微蹙眉，罗君欣一走，这屋里应该就剩他一人，能是谁敢敲他的门？ 于是，他不耐烦地喊了一句： “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 “开门！” “什么人？” “余德成。” “哈？” 林宇没想到一个狱里呆着的人能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门口，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然后慢慢靠近房门。 “你不是在坐牢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要见你，所以就来了。” 余德成冷冷地说道，声音听起来冰冷得吓人。 “你……越狱了？” “我怎么来的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林宇听得直摇头： “你若是真干了这么大的事，我可不敢见你，回头警方查起来，我脱不了干系。”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真正的林雪在哪里吗？ 如果你不愿意见我，你妹妹就死定了。”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宇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他一步跨至门口将门打开，目光森寒地凝视着余德成。 “你妹妹在余伟的手上，想要她活命，就立刻去找余伟要人。” 说完，余德成转身就走。 林宇猛地扑了上去。 可惜，晚了一步。 等他追出去的时候，余德成已经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林宇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他恨恨地吐出三个字： “余德成！” 正是这三个字，让他整个人一激灵： “不对……余德成就算和余伟不是一边的，也不至于越个狱跑来丢下这么一句就跑……” 他回头看向背后，发现自己竟站在别墅之外。 他刚刚明明记得自己只是出了房间门，而非是别墅的门。 这证明他此刻恐怕并不是在现实之中。 “林木子！” 他大吼一声，几乎让大地都为之一震。 听到嚷嚷的林木子现出身形： “喊什么啊？耳朵都震聋了…… 找我什么事？” “你干的？” “我干什么了？” 林木子一脸懵： “这段时间为了和冯仁广斗法，累得我脑瓜子嗡嗡地，没空对你干什么！” “我现在在幻觉里吧？” “是啊，这次是你喊我出来的，当然是在你的主场。” 林宇的心稍稍定了一些： “那你看看是不是有新幻觉产生了？” “好，我看看……” 林木子也懒得问林宇发什么神经，他和冯仁广之间若要争个输赢，林宇是个关键。 在一些不费劲的事上帮帮林宇，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出现了一个新幻觉……余德成？这货咋了？死了？” “奇怪……我就见过他两面，为什么他死后我能产生这么强烈的共鸣，让他出现在我的幻觉里？” 林木子两手一摊： “我不过也是你的幻觉之一，上哪里知道这种病理？ 你慢慢研究吧，我先撤了。” 林木子走后，林宇回到幻觉中的别墅当中，他倒是想醒来，但是试过几次都无法苏醒。 他突然想起刚刚余德成的话，拿起枕边的手机，决定先给余伟打个电话试试。 很快电话接通了。 “喂，你找谁呀？” 林宇愣了下，没料到对方的声音会是一个年轻女孩儿的，还很柔软甜美。 “喂？你是……林雪？” “是啊，你是？” “我是林宇。” 林宇并没有隐瞒，他的心此刻沉到了谷底。 能在幻觉世界里联系到林雪，那么林雪在现实中恐怕凶多吉少。 “哥……真的是你吗？”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颤抖起来。 “是我。” “呜呜……哥……我害怕……哥……救救我……” 电话那头的林雪泣不成声。 “我马上就来找你！” 说完林宇便挂断了电话。 他从床上跳下来，急匆匆地冲出房间。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救林雪，但心底的冲动告诉他必须先出去。 林木子见状赶忙拦住他： “哎，林宇，你干嘛呢？” “我去救人！” 林宇一把甩开林木子： “你不用管我，我去找我妹妹！” 说完他就冲出了别墅，林木子想叫住他都没机会。 “林宇！” 林木子在原地跺脚： “真是疯了，我没感应到林雪在幻觉世界！” …… 此刻，林宇正骑着自行车往市区赶，他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尽快找到林雪。 忽然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 他睁开眼睛，却见到自己又回到了别墅的房间里。 “林宇，你终于回来了。” 林木子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要不是我想起还能把你拉进梦境，你现在恐怕被人坑得渣滓都不剩了。” “我还没找到林雪，你拉我回来做什么……”林宇急得坐起身来。 林木子出言安慰： “放心啦，我刚刚仔细观察过了，林雪的幻觉并没有出现，你大概率是被骗了。 所以，她应该还活着。” “你凭什么判定林雪就没有出事？你的感应是百分百有效的吗？”林宇皱眉。 林木子一撇嘴： “你这真的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啊！把我当工具人了是吧？ 之前让我感应余德成的幻觉是否出现，你对我感应的结果深信不疑，怎么换到林雪身上就开始疑神疑鬼了？” \u0001 第258章 死讯 林宇语塞： “我是信任你的能力。 可是现在你说你感应不到林雪的存在，总得给我点证据吧！” 林木子摇摇头： “没有证据，你爱信不信！” 说着，他转身离开。 林宇气得抓狂，却偏偏拿他毫无办法。 他不由得认真思考起来： “难道是我想太多了？林雪或许根本没出事？ 那么我要怎么才能找到林雪？” 林宇四下张望了一圈儿，发现屋子里除了他之外再无他物。 “嗯？我好像有点头晕……” 他揉了揉额头，这个念头浮上脑海，随即化作巨浪朝他袭来，将他淹没在其中。 “不好！” 林宇意识模糊了一瞬间之后，迅速睁开双目。仟千仦哾 他发现他又回到了别墅的房间内，显然这次出现的幻觉已然破除。 林宇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凝重： “这病……好转的迹象逐渐明显了，那些记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他努力回忆幻觉中的场景，最终记忆定格在余德成转身离去的背影。 “难道……余德成真的死了？” 林宇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不，不可能……我得确认一下。” 林宇想到这里，立刻拨通了余伟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之后才被接听，传来余伟略带疲惫的声音： “林宇，有事儿？” 林宇听着余伟的声音不对，立刻留了个心眼： “你在哪儿呢？” “我在集团，办公室里。” “你……一个人？” “我……唉，这件事我一句半句说不清楚，要不你来一趟？” “罗君欣……是不是在你那里？” “她……” 余伟犹豫了一会儿才叹口气： “在我这儿。” …… 林宇开车直奔和盛集团而去，他迫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到集团，他便径直前往余伟办公室。 刚来到办公室门口，他便听到里面动静不太对劲。 他悄悄靠近，却听到办公室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余伟，一下子没看住你，你就开始作妖，看来刚刚我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顾队，你说笑了。 林宇本就是你们的嫌疑人，我把他叫来放到你们眼皮子底下，这不是在帮你们江城警方吗？怎么还成了作妖呢？” “呵呵，余伟，你真当我傻吗？ 你不是想让他进来搅局，好让你有喘息之机吗？ 林宇，我数三声，你不要进来，立刻离开。 一，二，三……” 林宇一愣，就听见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咔哒”一声反锁上了。 他暗暗骂了句娘。 然后“咚咚咚——”的敲起办公室的门： “我要进去！” “你进不来的。” 罗君欣冷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入他耳中： “我们在办案，你别捣乱。” 林宇皱眉： “罗君欣，我不进去也可以，你帮我问清楚林雪的去向！” “你的意思是……你确定林雪在余伟手上？” “是的……不仅如此，余德成可能已经死了。” 林宇答道。 “哈？！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罗君欣惊愕道。 林宇苦笑： “我也希望我是开玩笑，但是这次他出现在了我的幻觉里。 这代表着什么，我想你和顾队都清楚。” “这……” 罗君欣沉默了片刻： “余伟……你父亲还健在吗？” “林宇！我父亲活得好好的，你怎么还咒他死呢？” 余伟激动的模样，让众人皆明白他是不知情的。 罗君欣也没多想，拨通了监狱的电话。 良久，她挂断电话。 “余总，还请你节哀，你的父亲……恐怕真的去了。” 余伟闻言呆若木鸡。 罗君欣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种事情……人有生老病死，你别太难过。” “谢……谢谢。” 余伟哽咽了一下，低下头去。 “我和顾队先走了。” 说完，她便与顾峰一同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林宇站在办公室外，分明看到罗君欣和顾峰两人凝重的表情，以及屋内落寞的余伟。 “林宇，余总现在的情况不适合问话，林雪的事以后再说吧。” “林雪的事情不能等……” 林宇咬牙道： “否则她可能会有危险。”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用余德成的死讯把余伟给刺激成这样，还能怎么去调查。” 罗君欣似乎早料到了林宇会这样做，因此并未感到吃惊： “顾队，咱们走吧，林宇的事我来处理。” 顾峰微蹙眉头，看了林宇一眼，然后说道： “那好吧，林宇，好久不见，晚些咱们再叙旧。” 他说完后立刻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 待顾峰走后，林宇立刻推门冲进余伟办公室。 他“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然后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眼睛紧盯着坐在沙发上的余伟。 “余伟……” 林宇深深吸了几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说道： “林雪在哪儿？” 余伟沉默了好一阵才抬头看着林宇：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林宇的双目充斥血丝： “那你告诉我，你不知道的话，谁知道林雪去哪儿了！” 余伟低头，双臂抱膝，整个人缩在沙发的一隅。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不可能！” 林宇摇头： “你骗人！你肯定知道她在哪儿！” 林宇的神色狰狞：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你知道林雪对我的意义吗？ 你怎么敢……” “她是你妹妹，是你的亲人，你在意她这很正常…… 可是你逼我有什么用？我若是知道她在哪里，为什么不告诉你？藏着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这个浑蛋……” 林宇扬手朝着余伟的脖颈劈去，可是劈到一半又停了手： “你之前手里那个林雪是假的，你知道吗？” “假的？不可能！” “我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林宇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推测，这一切都是你刚刚去世的父亲安排的。 只是我现在完全想不通他做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目的……李可？” 余伟抱着脑袋苦思冥想，显然也是疑惑不已。 第259章 奇怪的邀约 “哦？这事儿和李可有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 我现在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你出去吧！ 如果我想通了，自然会去找你的。” 余伟向林宇下了逐客令，即便林宇多不情愿，也不好在这里多呆。 毕竟他也明白，留在这里陪余伟坐着也是无济于事，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余总，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林雪绝对不能有事，否则你就会有事，明白吗？”临走前林宇郑重其事的对余伟威胁道。 “嗯。” 余伟点头，没有多说，只是低垂的睫毛却掩盖了眼眸的悲伤。 从集团离开后，林宇径直返回别墅中。 他忽然有一种预感，他自己应该知道林雪的去向，并且很肯定这事和余伟有关，只是失忆的缘故导致无法回忆起来而已。 毕竟他幻觉中的余德成不可能是鬼魂，不过是他记忆具象化的结果而已。 这个想法出现，让他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惑——他什么时候来过京城，又是什么时候发现林雪失踪的。 若一切如他推断的一样，那么这逻辑便出现了巨大的漏洞，他无法理清事情发生的时间线了。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心里暗忖，随后走向楼梯。 “咚咚！” 他伸出右手敲击着房门。 “请进。” 门被从内打开，林宇看到罗君欣穿着睡衣正躺在床上翻看着杂志，全然没有刚刚冷冰冰的样子。 林宇走到桌边坐下，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罗警官，能聊一聊吗？” “当然，你说。”罗君欣依旧淡然。 “顾队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林宇突兀的问道。 “刚来的。” 罗君欣毫不犹豫的答道： “我出门的原因就是得到了他来京城的消息。” “那……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是不是查案查上瘾了，忘了自己是个嫌疑人？” 林宇闻言愣了一秒钟，他看着罗君欣，语气有些愤怒： “我不管你为什么瞒着我，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记忆里很可能有你们要的真相！ 如果没有我，你们破案的进展无法发展得如此之快！” 林宇说罢转身走了出去，并带上门。 他没有去问余伟的情况，因为他很确定，余伟肯定不会把林雪的消息告诉罗君欣和顾峰。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寻找到林雪。 回到房间里，林宇坐在沙发上发呆。 就在这时，一串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 林宇摸索着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不过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是我。” 电话那端传来周董低沉的声音。 “周董，你找我？你为什么换了个号？” “这你不用管，我问你，你想知道林雪现在在哪里吗？” 林宇皱着眉头反问： “你知道？” “你不要多问，只需要给我答复。” 林宇思考了片刻，随后说道： “我为什么要信你？” “来集团三楼会议室见我，证据只能当面给你。” “我刚从集团回来。” “你还可以再来一次。 当然，你怕麻烦不来也行，林雪的事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了。” 说完，周董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林宇再次来到了罗君欣的房间门口。 “罗警官，有点事找你。” “你刚刚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突然就怂了？” 林宇是个能屈能伸的男子汉： “现在有个棘手的事，想让你帮个忙。” “哟？学会求人了？什么事？” “有个疑似周董的人用陌生号码给我打电话……”qqxsnew 林宇把刚刚接电话的事跟罗君欣详细说了一遍，这让罗君欣也陷入沉思。 “嗯……的确很可疑。 你把电话号码告诉我，我让顾队查一下。” …… 京城，顾峰临时住所。 “顾队，林宇说他怀疑用匿名电话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周董，你帮我调取一下这个号码拨出的位置。” “好。” 收到罗君欣消息的顾峰迅速将电脑屏幕锁定在某一处界面，并且搜索出周董的联系方式。 虽然他不是专业的技术人员，但有系统权限加持，调查一个电话并不在话下。 “查到了，这电话是从和盛集团打出的。” 接到顾峰消息，罗君欣立刻对林宇说： “电话是从集团打出，所以我们初步怀疑这是周董给你打的电话。 至于他为什么用陌生号码打，目前还不得而知。” 林宇盯着罗君欣，他不太确定警方的判断是否靠谱。 “集团打出的电话，一定是周董打的吗？” “这……” 罗君欣发现自己好像的确进入了逻辑陷阱，惯性思维让她把集团和周董等同了起来。 “我有段录音，能帮我分析一下吗？” 罗君欣无奈，接了林宇给的活，不做不仅拉不下这个脸，还会让林宇对她疏离。 这个结果她万万不愿承受。 她只能让林宇把录音发给自己，然后又转到了顾峰那边，让顾峰进行声纹分析。 这一分析，还真查出了些不同寻常之处。 “可以确定，周董的声音是剪辑拼接的。” “什么意思？” “也许有人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声音，用周董的声音代替，同时也可以增加你对他的信任。” “那他的目的呢？” “这恐怕就要赴约然后问他本人了。” “我知道了……不过这么危险的事，你真忍心让我去做？。”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但我也不允许自己跟真相失之交臂。 所以，我陪你去。” …… 二人驱车来到了和盛集团大厦，直奔三楼会议室。 推门而入后，两人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但窗户却敞开着。 林宇和罗君欣走到落地窗旁，向外眺望。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大厦外，四个男人从轿车里走了出来。 看到此景，林宇感觉不妙，这四个人从三楼往下看都肉眼可见的魁梧，不像是什么善茬。 没过多久，脚步声从走廊响起。 紧接着，那四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视线之中。 第260章 逃命 会议室里，林宇和罗君欣躲在一角，虽未胆战，但多少有些心惊。 他们生怕被四个大汉发现，导致在弄清引他们前来的人是谁之前便前功尽弃。 趁四个大汉搜寻之际，两人摸到会议室门边慌忙逃跑。 两人刚到会议室外，还未喘上一口气，突然，外面的嘈杂的翻找声停了。 林宇和罗君欣心道恐怕出会议室一事已被四个大汉发现，连忙缩起来，不敢动一下。 随着会议室内响起朝着门边而来的脚步声，二人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在这紧张之际，林宇突然想起来一个办法。 他心里一乐，把罗君欣拉住，然后慢慢向墙角边移动。 在会议室外的角落边有张桌子，这桌子原本是给进入会议室的人放置不宜带入的私人物品用的，桌子正好挡住了会议室的后门。 林宇悄悄把桌子拉开，露出了通往后门的小路，然后悄悄地蹲在地上挤进了会议室。 这一番反向操作，成功把外面的四个大汉给蒙了过去，那四人出了会议室，在外面搜索起来，全然没想到要找的人已经回到了刚刚躲藏的地方。 跃过几张桌子后，两人来到会议室的最后面，这看似是完整的一面墙上，竟隐藏着一个与墙面同色的铁门。 林宇吃惊地发现，这出口竟然可以通往隔壁的办公室。 他赶紧扭动门把，然后拉着罗君欣一起进入办公室中，终于暂时逃出了生天。 林宇关上办公室的门，然后拍了拍胸脯，说道：“还好我机智！” “这好像是会议室的导播室，控制音响设备的地方。” “行了，这是哪里不重要，我们快走吧，一会儿那几个人又找回来了。” 两人离开了办公室，穿过一条走廊，来到集团顶层的周董的办公室门前。 林宇先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周董应答的声音后才开门而入。 “周董，你刚打电话请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周董一愣： “请你来？我没请你来啊！” 林宇把刚刚通话的录音放了出来，周董听罢直接沉默了。 良久，他才说： “看来有人想给我泼脏水啊！” “刚刚我们在三楼会议室差点被几个壮汉给逮了……” 林宇故意吐起苦水，想观察周董的反应。 可周董却是一副哭笑不得地模样： “你们误会了，那几个是我的人。” “我是说怎么这么眼熟。” 林宇这才想起之前周董派去别墅保护他的人，和刚刚那四个大汉也是相同的装束。 “我刚叫他们来，是因为监控室说有人潜入三楼会议室，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所以我才让他们去看看。” “这……潜入的人不会说的是我们吧？” “不是。” 周董的答案出乎了林宇的意料，让本来还感到有些尴尬的林宇皱起了眉头： “不是？那会是谁？” “不清楚，刚刚我派去的人回报说什么也没找到。” 林宇沉吟片刻： “既然这样，那我再出去转一圈，等我消息。” “好，注意安全。” 周董并没有阻拦林宇，而是放任他去了。 林宇并未感到奇怪，因为这里是和盛集团，人在其中，就等于置身于周董的眼线之间，根本无所遁形。 他点了点头，然后匆匆离开。 回到三楼会议室，林宇假装若无其事地进去溜达。 没走两步，他就被一件东西吸引住了目光。 他觉得奇怪，第一次来会议室的时候，在会议室中间的投影仪下方阴影里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可此时，一个背包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故意在等他去拿。 “这……就是那个人想让我拿的东西？”林宇暗忖道。 他缓步走过去，弯腰拾起那只背包，然后将包背在身后，轻松地走出了三楼会议室。 他回到了电梯处，按下电梯。 很快，他乘坐的电梯抵达了负一楼的停车场。 刚出电梯，林宇就立马警惕起来。 只见他身前站着六名彪形大汉，每人脸色冰冷，目露寒芒，令人心悸。 “嚯，好大阵仗，罗君欣我都留给他当人质了，至于这么不放心么？”林宇低语。 这时其中一个大汉问道： “林先生，你要去哪里啊？” “我按错楼层了，现在就回周董那里。” “周董？不好意思，我们不会让你去周董那里的。” 大汉话音一落，林宇便瞬间一个箭步跨出，想要逃离电梯这个狭小的空间。 他已经听出来，这几个人并不是周董的人。 能在地下停车场如此嚣张的，只有余伟了。 他有些郁闷，以他的本意，是在地下停车场找个僻静处先看看背包里是什么，然后再回周董那边。 即便周董问起，他也可以推说是为了防止被余伟的人盯上。 结果谁料，这一看似保险的举动，却成了自投罗网。 “哈哈，想跑，没门！” 为首的一位大汉猛冲过去，双臂展开朝林宇扑来。 这时，林宇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好久没动手了，正是手痒的时候！” 是胡诚醒了！ 有了胡诚，这种程度的攻击林宇根本没有把它放在眼里。 只见林宇闪电般出拳，狠命砸在大汉的太阳穴。 顿时，这个大汉倒飞了出去，撞到旁边的墙上昏死过去。 “砰！” 林宇又随意地抬脚踢向其中一人的膝盖，被踢中的大汉一声惨嚎，跪倒在地。 然而还未等他爬起来，林宇的左掌猛然伸出，精准地抓住另一个人的脖领子，右手则捏住那个大汉的肩膀，用力一折。 “咔嚓！” 大汉的肩膀立刻脱臼，无法再自如行动。 林宇解决掉这三个人，迅速追上剩下那三个大汉，连续几记手刀切在这三个大汉的后颈上。 这三个大汉立马晕厥过去，倒在了地上。 林宇拍了拍手，回到了电梯口。 电梯门正巧开启，罗君欣走了进来。 她见到林宇毫发无伤地站在门外，惊讶地问： “你没事吧？” 林宇耸了耸肩： “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他们。 我这可是正当防卫，你不会给我定个寻衅滋事吧？” 罗君欣瞪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刚她是受周董提醒，说是林宇在地下停车场遇到袭击，这才匆匆赶来。 赶来过程中，周董把监控画面传到了她手机上，因此她看到了那些大汉的模样。 那些人明显不弱，但却在林宇手里没走出几招就倒下了，实在匪夷所思。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林宇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 “我能做到是因为我病得不轻。” 第261章 三方会谈 “你……你真是够了！”罗君欣无语地捂着脑袋，她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人能够病得不轻就变得武功高强。 “信不信由你咯。”林宇耸了耸肩，然后径直走出了电梯。 “哼！”罗君欣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林宇并没有回立刻回去见周董，而是来到了余伟的秘密会议室推门而入。 这是他第二次到这里，但一切已与上一次来时不一样了。 此时，余伟正坐在会议室里，他的下手边坐着的竟是左庆。 林宇一时间有些恍惚，甚至觉得左庆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你还是顺利地来了。” 看到林宇进来，余伟露出了笑容：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如果我来不了，你是不是就少了个心头大患？” 林宇没有给余伟留面子： “余总对昔日盟友下起手来，可是丝毫也不手软啊！” 林宇说这话时，还故意看了左庆一眼，此时的左庆如坐针毡，双手绞在一处，显然非常紧张。 余伟对林宇的态度，等于对他的态度。 林宇能够脱身，他可不一定能。 余伟摆了摆手： “林宇，咱们之间谈不上盟友，更别说心头大患了。 刚刚你在电梯那边发生的事完全是个误会，我希望我们俩能化干戈为玉帛。 这场存在于我们之间的误会，据左庆说都是周董的阴谋。 他为了争取你帮他，不惜派人伏击你，然后嫁祸给我，所以我们之间应该是同仇敌忾。” 林宇听完余为的话，笑道： “余总这么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胡说八道起来都不用打草稿了呢？” “当然……不是！” 林宇摇头： “如果周董真要嫁祸给你，就没有必要把罗君欣放出来帮我。 他可以用无数理由把罗君欣留在楼上，让我独自从伏击中逃出来。 这样一来，他可以撇清自己的关系，让我无从怀疑。” 余伟微眯着双眸： “他让罗君欣来找你，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林宇没有对余伟的话做评论，而是话锋一转： “你想让我相信你也简单，把林雪交出来。” “哦？你依旧认为林雪在我的手上？” 林宇眉毛微挑： “不是你用假录音把我骗到三楼去的？” 说完，他又把身上的包扔下： “这包也不是你留给我的吗？” 闻言，余伟的目光落到了林宇身边的包上。他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脸色也阴沉如水。 “这包是我的，但骗你来的人不是我。” “你敢发誓？” 余伟脸上满是怒气，立刻举起右手： “我发誓，如果是我骗你来的，我天打雷劈，当场暴毙！” 虽然林宇并不信发誓这一套，但余伟这信誓旦旦的模样还是让他心中疑惑。 毕竟，就算不信鬼神的人，做过亏心事发誓前都会有些胆怯。 可眼前的余伟丝毫不对劲的地方都没有，这誓发的极为顺畅淡然。 “行，那这包的事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自己打开看？” 余伟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 “包里是一些证件和文件，的确和林雪有关！ 至于是什么……你还是自己看吧。” 林宇点了点头，拿出了包中的东西。 正如余伟所说，包里的东西主要是证件和文件。 其中，证件是林雪的，文件则是两份合同。 这两份合同一份是租房合同，另一份则是借款合同。 林宇随手翻看了几页，顿时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雪在你们部门租房，然后借了租房贷，后来还不上，就被你们抓来了？” 林宇抬起头，盯着余伟： “抓她的理由是还不上钱，但实际上是为了掣肘我？” 余伟苦笑道： “你不明白，她被抓来后，我就没睡过一天好觉。”看书喇 林宇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 “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被我们用别的手段拿来抵债了。 可是林雪我们一直没敢动…… 自从团建案发生后，我就知道这把火迟早会烧到我的身上，林雪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不等于还是拿来掣肘我的吗？” 林宇皱着眉头，没明白余伟辩解的点到底是什么。 余伟叹了一声，说道：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说。” “好！你继续往下说！” 余伟缓缓地道： “本来，我想把林雪的事作为和你交易的筹码，用我对林雪的保护之恩换取你的信任。 谁知道今天……我居然被人利用，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暴露了林雪的事……” 听到这儿，林宇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 原来余伟不是幕后策划者，今天约见一事的幕后还另有其人！ 他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你觉得今晚把我骗到三楼的人是谁？” 余伟看着林宇，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林宇，你这问题问得真有意思。 难道就不能自导自演骗你来，然后嫁祸给我吗？” 林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他当然知道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但如果对方是个老江湖的话，就绝不会做这种低级的手段。 因为，那样太蠢了！ 余伟见林宇不语，便问道： “怎么？你想到了还不愿意相信？” 林宇冷哼一声： “我倒是宁愿相信你是幕后主使。” 余伟听了，脸色变得铁青。 “林宇，你这人可真是油盐不进！” “林宇啊，我真佩服你的勇气，到了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斗嘴皮子！” 这时，林宇背后传来了周董的声音。 众人扭头看向门口。 只见，周董穿着西装革履，带着黑墨镜，走了进来。 余伟赶忙站起来： “你来干什么？” 周董找了张椅子坐下，悠哉地说道： “来看你有多丢人。” “没有某个想要嫁祸于人，还不敢承认的人丢人。”余伟立刻反唇相讥。 周董看着林宇，笑眯眯的： “还是那个问题，你信我还是信他？” 林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周董将手机拿了出来： “如果你做不出选择，那就看看这个吧。” 说完，周董就播放了一段视频。 第262章 人在囧途 视频里是周董和余伟两个人，他们坐在集团后面的一家小餐厅里。 之所以确认这餐厅在集团旁边，倒不是林宇吃过，而是视频里能够看到集团大楼。 “你对林宇也太狠了。” “狠？我不过是请林雪喝个茶而已，是林雪自己不走，跟我狠不狠有什么关系？” “她不走？” “我告诉她，如果她走，林宇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视频就只有短短一段，明显经过剪辑缩短了时间。 但是，里面的内容依旧让林宇对余伟怒目而视。 他双拳紧握，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顿。 周董却是满脸笑意的说道： “这段视频的内容应该足够让你作出决定了吧？我不喜欢浪费时间，你快点答复我。” 余伟这时忽然插了句话： “周董，你这是在逼林宇就范。” 周董摇了摇食指，微微笑道： “错了，我只是在告诉他谁才是更值得信任的人。” 余伟咬牙切齿： “你……你卑鄙！截取视频曲解我的意思！” 周董摊了摊手： “曲解？你说说看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余伟无言以对，只能竭力解释： “林宇，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是想说，最早我的确有这个心思想要林雪威胁你，可是后来就没有了……” “你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宇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我可都录音了，你说只是想借林雪当作交易筹码，可不是威胁我。 这两者的区别可是很大的。” “本质上没有区别。” 周董听完林宇的话，开始补刀： “总之，就是拿林雪逼林宇听你的。 我就不同了，我从来没有威胁过林宇，我一直说的都是合作。” “你！” 余伟被噎得哑口无言。 林宇则冷眼望着周董，说道： “周董，既然如此，那你今晚约我见面，又是想做什么呢？” 周董淡淡一笑： “我约你了吗？我没有约你，如果我约你，就不会用自己的声音来诱你过来了。” “可余伟也不承认是他，难道说这集团里还有第三个人想折腾我？”林宇反问道。 “你应该很清楚，现在和你接触的人都不是一条心。 想折腾你的人，恐怕真不止我和余总两人。” 周董慢慢的说道。 林宇沉吟片刻，说道： “好吧，剩下两人无非就是陈总和去世的余德成。 既然余德成已死，就等于只剩下陈总一人了。” “哈哈哈……” 周董笑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林宇听罢这话，拉起罗君欣转身就走。 他这一举动，让周董和余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离开会议室后，罗君欣和林宇上了车。 这时，罗君欣才问： “你不查是谁叫你来的了？” “不重要了。” 林宇叹了口气： “他们在我松口前，是不会把林雪交出来的。 除非……” 林宇拿出手机： “顾警官，我想回江城。” 顾峰皱眉： “林宇，你知道我们正在调查和盛集团，你现在回江城，岂不是前功尽弃？” “我知道，但我必须回去。 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案子越来越复杂。”林宇坚持道。 顾峰无奈：“那你回江城打算怎么办？” 林宇想了想： “我会先回去，暗中观察，他们见我走了一定会着急，那时，林雪的作用就会体现出来。 只要他们把林雪推到前台，你们就有机会救她，不是吗？” 顾峰说道：“可是，你若回去，我岂不是白来了？” 林宇笑了笑： “要不，咱们玩了再走？” “那你可得替我背锅。”顾峰坏笑道。 林宇一听，也笑了起来。 罗君欣听着两人谈论案子，感觉像是在讨论什么好笑的事。 “你们俩到底在笑什么呀？”罗君欣问道。 “哦，没什么。” 林宇随口搪塞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想在京城放松两天再走。”罗君欣哼道。 林宇想了想，对罗君欣说道： “这次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罗君欣愣住了： “什么？我也回去？京城一个人都不留了吗？ 我们都走了，谁近距离的保护林雪了。” “放心，他们不敢动林雪。” …… 两天后后，京城市国际机场，机场广播响起： “飞往江城的航班即将起飞。请乘客们登机检票。” 林宇和顾峰排队准备登机，罗君欣则得负责把车开回江城去，只得当起苦力。 终于轮到林宇安检，可他却被工作人员拦住。 “对不起，先生，您不能走。” 工作人员说道。 “理由呢？” 林宇问道。 工作人员说道： “我们需要验证您是否是犯罪嫌疑人。” “什么？”林宇问道。 工作人员耐心地解释道： “我们刚刚收到通知，需要拦截一位叫林宇的客人，我们核对了证件，就是您本人没错。” “为什么？”林宇皱起眉头。 工作人员说道：“不清楚，但是我们也是按照程序办事，希望您配合。” 顾峰见林宇被拦，于是??了过来： “林宇，跟我走。” 工作人员立马挡在他面前，厉声喝斥道： “先生，请您配合，否则我们就报警了。” “报呗。” 顾峰亮出证件： “我就是负责押送他的警官，你要报给谁？” 工作人员闻言，还是掏出电话拨给： “喂，这边遇到情况，马上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几个警官赶了过来。 工作人员刚要说话，顾峰就亮出警官证： “我们江城警方办案，请你们京城警方配合一下。” 那几名警官顿时也愣住了。 “我们刚刚接到报警，说一个叫林宇的嫌疑人要潜逃。 我们查了系统，发现这个身份证号确实属于嫌疑人员，因此才通知拦截的。” “那就是误会。” “看来……咱们的飞机坐不成了。” 林宇突然说话，让顾峰疑惑不已： “为什么？” “报警只是为了争取时间，他们总不会什么也不做。” “尊敬的旅客你们好，很抱歉的通知您，飞往江城的xxxx号航班因为不可抗力因素取消，请您到值机柜台或app办理退票或改签手续……” 第263章 抢人大战 林宇的话一语成谶，让顾峰的脸色凝重起来。 “这么大能量？” “不是能量的问题。” 林宇摇头： “想让一架飞机停飞手段多得很，找一个替罪羊报假警或者直接大闹机舱都能做到。” “可他们让我们滞留在京城有什么意义呢？我们还可以坐火车……” “前提是我们能顺利到达火车站。” 林宇这话让顾峰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还能把机场到火车的路堵上不成？” “他们可以不堵路，只堵我们。” 林宇话音未落，余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林宇！顾队，你们还在呢？” “你小子嘴里吃了龟壳吗？算命这么准？” 顾峰的吐槽声，很快就被另一个声音淹没了。 “林宇，这边！“ 两人循声望去，发现是周董。 “周董，你也来了？” “我……嗯？余总你也来了？” 周董和余伟两人对视，眼神皆是意味深长。 没等两人多说几句，又有人来到了现场。 “林宇！” 众人回头一看，正是陈欣铭。 林宇之前分析的四家，除了已故的余德成，此刻已经全部到期。 周董见状，便说道： “既然都已经聚到了一块，就别耽误时间，早点回去休息。” “行，那就散会。”陈欣铭答应了周董的话，然后拉起林宇就走。 林宇也没反抗，真就跟着陈欣铭离开。 顾峰一看，也没有多问。 “各位老板再见。”他挥手向周董和余伟告别。 “林宇，你等等。” 余伟喊住了他。 林宇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问道：“怎么？” “林宇，别回头。”陈欣铭低声问道。 “放心，我愿意跟你走。”林宇平静地说道。 “你真要跟陈欣铭走？” 余伟皱着眉头，似乎还不想接受这个结果。 “我已经决定了。” “林宇，如果你不想跟我走，我不强求……”余伟沉默了片刻后对林宇说道。 林宇淡然一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余总的体谅，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担心一下你父亲的后事。” “后事？” 余伟不明所以地望着林宇。 “陈总、李可都和你父亲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觉得团建案和他脱不了干系。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父亲突然死亡，但……总不能是你干的吧？” 林宇看余伟的目光深邃，似乎把余伟看了个通透。 “当然不是我。”余伟的神情有些复杂。 “所以，如果不是你，你就要证明给我看。”林宇劝道。 听完林宇的话，余伟沉思许久，然后叹气说道： “林宇，谢谢你。 林雪的事……” “我既然本来决定要离开，就是觉得你能照顾好她。 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哈？” 余伟还记得林宇走之前的态度是一定要救出林雪，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居然能如此之快的变卦。 “好啦，我们走吧。” 说罢，林宇二人在陈欣铭的带领下朝外面走去。 周董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微微眯起双眸： “余伟，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这可不像你。“ “呵呵，不像你，我坦诚得很。” …… 林宇三人走出航站楼，就看到罗君欣在外面迎接他们。 “哎呦？你没回去？”林宇惊讶道。 “这么热闹，我怎么能错过呢？” 罗君欣笑了笑： “我还得贴身保护你呢！” “嗨，说哪的话，你这么说顾警官会以为我把你拐走了！” 罗君欣白了林宇一眼：“他就爱瞎说！” 林宇轻笑一声，随即说道： “罗警官，你不用陪我了，你先回酒店休息吧。” “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咋了？顾警官和陈总都不是人？” “是人，都是人……”罗君欣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了，我还有事要和陈总商量，有顾警官保护没有事的。” 他转头对顾峰说道： “顾警官，麻烦你了……” “小罗，你回去等消息，我有事会联系你的。” 陈欣铭和林宇对视一眼，然后凑近罗君欣： “喂，你是怕我把林宇吃了？放心吧，我是有正事找他。” 罗君欣在三人的轮番轰炸下，只能举手投降。 等她走后，陈欣铭才邀请林宇上车。 “你为什么会选我？” “我选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你相信我？ 你要真相信我，就不会一直和余伟暧昧了。” 林宇闻言笑而不语。 陈欣铭见状没有马上逼林宇表态，反倒是问道： “你知道余德成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走？” “不然呢？我是嫌疑人又不是警官，查案不是我的事。” “这……”陈欣铭欲言又止。 “你知道什么？”林宇追问。 陈欣铭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余德成死的时候，我在场。” 林宇听了这话，猛地瞪大眼睛： “你在场？什么意思？ 你承认人是你杀的？” “当然不是，你冷静一点，听我慢慢说。” 陈欣铭伸手示意林宇先别说话： “其实当天晚上，我接到消息，余德成说有事找我。 我和他不是第一次私下见面，所以也没多想，就去了。 等我到监狱的时候，狱警跟我说余德成有些不舒服。 他们已经拨通120急救电话，等待救援人员到来。 可惜余德成的病又快又急，即便有监狱医生施救，救援速度还是太慢了。 等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救护车来的时候，余德成已经去世了。” 听完陈欣铭说的话，林宇的脸色凝重起来。 陈欣铭继续说道： “我当时本来想在现场等尸检结果，可惜因为我不是警务人员，很快就被赶走了。” “所以他们怀疑是你做的，但没有证据？”林宇猜测道。 陈欣铭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 毕竟我当时就在现场，狱警只能证明我没有和余德成近距离接触，但证明不了我和他的死无关。” “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 “当然不是…… 你一个嫌疑人，我找你有什么用？ 我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些我和余德成之间的事，好让你帮我分析一下，到底是谁对余德成动的手！” 第264章 最亲近的人 “嗯？那你说说看，你和余德成有什么故事？” “其实，我和余德成认识得很早。 在我进公司之前，他就已经与我有了交集。 我爸妈死得早，余德成算得上是我的长辈，对我照顾有加，我一直叫他伯父。 为了让我能在集团立足，他一直没有公开过我和他的关系。 在他被捕时，为了保护我，没有把我牵连进去。 所以，集团里没有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所以呢？你每次去看他只是因为念旧情？” “不完全是，但也差不多。 他还是和我说了几句跟团建案有关的话的，或许，这也是他被害的原因之一……” 林宇挑眉：“哦？那他都透露了些什么？” 陈欣铭深吸口气： “其实他并没有把团建案的内容透露给我，我也没有从他口中得到什么线索。 不过我听他提过一件事情，说他组织团建也是受人所托，至于为什么我却是一无所知……” “哦？这么神秘？” 陈欣铭点了点头： “对啊，这是我和他谈论的，唯一与案子有关的话。” 林宇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突然，他扭头向坐在后座位置的顾峰问道： “余德成的死因警方那边有结论了吗？” “嗯，他是中毒而死。“ “中毒？“ 顾峰点了点头： “不过目前还没有弄清，他是怎么在监狱内中毒的。” 林宇摸了摸下巴： “难道是食物中毒？“ 顾峰摇头： “应该不是。 如果是食物中毒，不管有没有毒药，食物残渣里肯定会留下痕迹。” 林宇皱眉： “那是怎么中毒的？“ 顾峰沉吟了一会儿： “如果我判断的没错，余德成的死应该和见他的人有关。” “和见他的人有关？” 林宇更加迷茫了，他看了眼陈欣铭： “所以这个案子和她有什么关系？” “对。” 顾峰叹息一声，解释道： “我们调查了余德成的探访记录，在你和余伟最后一次见完他后，只有陈欣铭还和他见过面。” 林宇顿时恍然大悟： “的确可疑，但也挺蹊跷。” “怎么？” “如果真是陈总所为，她不会跑机场来找我们。” 顾峰点了点头： “没错，所以我才同意你跟陈总一起走，我也想听听她怎么说。” 陈欣铭看了林宇一眼： “你真的相信我？ 不怕我刚刚说的都是假话？” “那也未必吧！” 林宇似笑非笑地盯着陈欣铭，说道： “如果陈总真的是幕后黑手，你会放任自己暴露出来吗？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陈总是想借机试探我们知道些什么。” “我可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陈欣铭一阵气恼。 她现在身处漩涡中心，想抽身而退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你别担心，” 林宇安慰他说道： “既然余德成曾经说过他背后还有人，那只要弄清这人是谁，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废话……” 顾峰忍不住吐槽： “你这就跟查案子的时候说，虽然我们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只要找到凶手就破案了一样……” “不不不，余德成背后的人其实很好查。” 林宇的话引起了顾峰的兴趣： “哦？怎么个好查法？” “余德成什么级别？能指挥得动他的，要么手里有他把柄，要么就是他的上级。” “余德成的上级是周董，有他把柄的人是陈总……” 林宇的目光又落到了陈欣铭的身上。 陈欣铭赶紧摇头： “应该不是我，也不会是周董，周董搞出团建案来对他有什么好处？” 顾峰皱了皱眉，说道： “这两者都不是，那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他们是亲戚。” “这不就是在随口乱套嫌疑人吗？ 这可不是你顾队的风格啊！”陈欣铭惊讶地问道。 顾峰瞪了陈欣铭一眼，接着道： “这种情况下，余德成最亲密的人应该是谁？” 陈欣铭脱口道： “那肯定是余伟啊！” “不……不一定……” 林宇突然灵光一闪： “如果陈总因为来了机场就可以摆脱嫌疑，那余伟也一样。 所以……还有一个人可能是余德成最亲近的人！” “谁？” “李可！” 林宇一语惊醒梦中人，陈欣铭恍然大悟： “对啊！余德成和李可的母亲有私交，他们之间可能会有什么交易。” “这就对上了，可是李可指使余德成做事是不是有点离谱？” 陈欣铭有些不敢相信：“也是……李可制造团建案有什么意义？” 林宇摩挲了一阵下巴，说道： “有没有仇怨我不知道，但如果他俩的关系真的很亲近，余德成不会让李可陷入险境的。” 陈欣铭闻言皱起了眉头，说道： “而且，李可也没理由去杀余德成啊。“ 林宇摇了摇头： “我也有些糊涂了，你那儿还有什么线索吗？” “这……” 顾峰抬手阻止了陈欣铭： “既然讨论不出结果，就等警方调查结束再说。” “那你们……” 林宇抢在顾峰前面说： “留下，帮你。” 顾峰看了林宇一眼，没有吭声…… 林宇的话让车厢里变得沉默了许多，见没人说话，陈欣铭默默地发动了汽车。 半小时后，汽车停稳，林宇睁开双眼： “到了？” 顾峰点头说道： “恩，到市局了。” “市局？你干嘛？” 顾峰看了眼窗外，对林宇说道： “去套点资料出来，不然啥也不知道我们查个什么劲儿啊？” 林宇点了点头，但没有动。 “你不去？” “不去，我一个嫌疑人去干什么？” 顾峰摊了摊手，推门走下车去。 这时，一辆轿车正从他身旁驶过，车里的两个男人透过挡风玻璃，打量了顾峰几秒。 仍坐在陈欣铭车内的林宇发现了异常，转头看了那辆车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 “车牌号京bxxxx，可能在跟踪我们……” 他将这段信息发给了顾峰，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不多时，顾峰又回到了停车场。 “你小子有点观察力啊，可惜是个嫌疑人，要是能跟我一起当警官就好了。 你刚发那车牌号我让人查了，真的一路跟着我们从机场到了这里。 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第265章 偶遇李可 “先不说他们了，你问到什么了？” “余德成死于氰化物中毒，毒的来源也查清了，就在他自己的手上。” “自杀？” “是的。” 顾峰肯定的点头： “所以这案子没有凶手，陈总的嫌疑也解除了。 还请陈总送我们回机场，我们要回江城去了。” 顾峰告知的这个结果，林宇和陈欣铭都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余德成案没有凶手，那他们追查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也就不存在了。 “你们……不再查一查了？” 顾峰摇头： “我相信京城市局的判断。” “可是氰化物这种东西怎么进的监狱？” “监狱方面有一些失职，但这不是重点。 有些事本就防不胜防。” 顾峰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监狱本就不是常人能进去的，余德成想从外面拿到毒或许还有办法，外人想进去毒死他确实难如登天。 想到这里，林宇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结局。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陈欣铭问 林宇毫不犹豫道： “我想现在吧，我怕夜长梦多。” 顾峰叹了口气： “是的，再耽误一会儿，恐怕那两个家伙又要追上来了。” 顾峰说完，陈欣铭就启动车子离开了停车场。 她一路未曾停留，即便发现刚刚跟踪的车还在后面跟着，也没有故意甩开对方，只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目的地。 到了机场，陈欣铭故意跟着林宇和顾峰两人走，让跟踪的人无从下手，这般才让两人成功乘坐飞机返回江城。 飞机上，顾峰对林宇说： “林宇，你为什么这么信任陈欣铭，如此确定她会帮我们回江城？” 林宇摇摇头： “我没那么确定，只是，相比于另外两个老狐狸，她和我多少有些旧情。” 顾峰拍了拍林宇的肩膀： “果然还是美人关难过啊……” “你有通知罗君欣回江城吗？” “糟糕！” 顾峰拍了下脑袋： “只能下飞机再跟她联系了……” 两人万万没想到，在他们下飞机后，就看到了虎视眈眈的罗君欣正在接机的人群里挥舞着拳头。 心虚的他们慢慢挪到罗君欣面前。 “你……回来了？ 我还准备下飞机跟你打个电话呢！” “要不是陈欣铭通知我，我现在还在京城干活呢！” 罗君欣的话里充满了火药味。 林宇急忙把话题扯向别处： “哦，是吗？那还真得谢谢陈总了……” “谢什么谢？我还不知道你俩？你们就是把我忘在那里了！ 你俩给我等着，回去再收拾你们！” 说完，罗君欣就带着人气呼呼地走了。 “嘿，他要收拾你，你面子不要了吗？” 看着罗君欣的背影，林宇问道。 顾峰苦笑道： “拉倒吧，在女人面前要面子，不要命了吗？……” 话音未落，顾峰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接听，不久后挂断电话，说道： “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林宇点点头： “那你回去吧，有消息通知我。” “……” 顾峰刚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对啊，你是嫌疑人，啊我哪能让你脱离我们警方视线？ 我这就把罗君欣叫来，让她护送你回住处。” 林宇摆摆手：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 我都跟你们混这么久了，要跑早跑了。” 他现在可不敢让罗君欣看到自己，否则，罗君欣绝对会二话不说先把火撒到他的身上。 他可不想因为惹上这个气头上的煞星。 顾峰想了想，觉得林宇说的也是，便没有强求，叮嘱了两句之后就离开了。 看着顾峰远去的身影，林宇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机场。 他刚走了几步，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不知何时，一名戴着墨镜的女人站在了不远处。 “林宇，你终于回来了！” “殷天？你怎么在这里？” “罗君欣跟我说她暂时不想见你，所以委托我来把你带回家。” “…… 果然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啊！” 林宇感慨的说了一声，然后抬腿就往殷天停好的车走去。 殷天紧随其后，并且不放弃的劝解林宇： “林宇，虽然罗君欣这人就是这样的，我想她也并没有恶意…… 你可得理智点，不要怪她。”m “拉倒吧，我哪敢怪她啊！ 也不知道这次去京城到底是怎么牵动了她的神经，让她突然变得强势起来了……” 她这话刚感叹完，脑海里就出现了陈欣铭的身影。 这并不是他在想念陈欣铭，而是林木子在-他的脑子里放了张陈欣铭的照片 这做法，让林宇很想给他一巴掌。 林木子似乎猜透了林宇的心思： “怎么，还不让人家罗君欣吃醋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滚犊子！谁是花心大萝卜！”林宇低吼道。 林木子撇撇嘴： “哼，不承认算了，匿了匿了……” 林宇无语。 他看到殷天仍然跟在身边，也不好跟林木子多废话。 直到林宇上了车，殷天才说道： “回头我帮你问问她，看看她到底生的什么气。” 林宇想了想，答道： “我大概知道她生的什么气了，这事儿你恐怕帮不了，我自己处理吧……” “这样啊……” 殷天点点头，然后道： “那我们回家吧！” “嗯……” 林宇应了一声，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假寐。 殷天也没说话。 汽车缓缓驶入市区。 “吱！” 汽车猛地刹住，林宇猝不及防，若非是安全带救命，他恐怕会撞到挡风玻璃上。 他睁开双眼： “怎么了？” “你自己看……” 殷天的车正前方，一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林宇推开车门下车，快速朝那人奔去。 他蹲下来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他赶紧将那人翻过身来。 林宇看清楚他的脸后，瞳孔剧烈收缩起来： “李可！” 他赶紧拨通120电话，又按下了急救电话键，然后拿出手机拨了110，并将地址告诉救护车。 “李可，醒醒！醒醒！你还好吗？” 林宇使劲掐了掐李可的人中穴，但李可并没有醒转的迹象。 第266章 诡异的车祸 “你别担心，救护车已经出发了，很快就会到，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殷天见状，从车上下来，对林宇说道。 林宇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知道，谢谢你。 你是搞救援的，是不是……” 林宇话没说完，殷天已经开始行动，给李可做起了急救。 林宇见状，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坐下来等救护车。 这期间，殷天的电话响了起来，可她没空去接。 不一会儿，林宇的电话也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罗君欣打来的。 林宇皱眉接了起来：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人没回家不说，还不接电话？” “我们好像撞到李可了。 他受伤挺严重，现在正在等救护车。” “你们在哪里？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找你们。” “你别过来，我们俩马上去医院。 你直接到医院找我们吧！” “你们不能去，太危险了，你们俩现在必须立刻离开那里！ 我会带人去接替你们！” “我们没事。”殷天的“人事”尽完了，听到了林宇的电话，于是过来道。 “你们必须听我的！”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强势了？” 殷天的问题，让罗君欣沉默了许久。 “对不起，但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是我们对不起你。” 林宇突然道歉，让罗君欣沉默良久。 此时，救护车也到了现场。 听到救护车的鸣笛，罗君欣才道： “既然你们这么坚持，那就听你们的。 你们去哪家医院？” “第一医院。” “好！你们等我，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林宇对殷天道： “我跟救护车，你开车去？” “不合适……” 殷天为难的表情，让林宇妥协了。 “好吧，我跟你走。” 两人回到车上都不再言语，迅速启动了车子。 二十几分钟之后，两辆车抵达了第一医院。 救护人员将李可送进抢救室后，林宇和殷天便守在抢救室外。 “殷天，李可是怎么回事，你的车技不错，不可能撞到他吧？”林宇皱起了眉头。 殷天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刚才事急从权，我给顾队打了电话，这才说动交警部门让我把车从现场开走的，刚刚他们已经来这里把我的车拖走了。 等他们调查有了结果，就能知道怎么回事了。” 林宇闻言点点头，又皱眉问： “罗君欣怎么还没到？” 殷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掏出手机给罗君欣打了过去。 她挂断电话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对林宇道： “罗君欣的电话打不通了。” 林宇闻言，心头也升腾起不祥的预感：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直接来医院了吗？怎么可能会联络不上呢？” 林宇说完，便拿着手机再次给罗君欣打过去，依旧是提示对方暂时无法接通，连续试了数遍，都是一样的。 这时，一名穿白大褂的护士从急诊楼内跑了出来。 “请问谁是李可的家属？” 林宇和殷天齐刷刷抬起了头，向护士走了过去： “他家属不在，我们正在联系警方的人过来。” “尽快，我们需要有人签字。” 护士这话把林宇吓了一跳。 “什么意思？他快不行了？”林宇皱着眉头问道。 护士叹了口气： “是这样的，病人的情况很糟糕，血压一路低至100以下，心脏也停止搏动。 现在我们只能用药控制，但效果并不好。看书溂 而且，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林宇和殷天的眉头紧锁，这种情况，确实棘手。 林宇想了想，对殷天道： “你留在这儿等罗君欣过来，我去办签字。” 殷天本想拒绝，毕竟让林宇单独行动这个责任她不一定担得起，但想着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答应了。 “你签字？” 护士听到林宇的话，有些犹豫： “你是他什么人，能做得了主吗？” “救人要紧，出了事毙了我，可以吧？” “这……” 护士迟疑片刻，最终点点头：“好吧，希望你们能及时处理好，不然耽误了治疗时间，我们医院承担不起。” 说完，护士转身朝着抢救室内跑去。 林宇拿着文件正要下笔，却被一只手给拦住。 他刚想发火，却发现拦他的人是顾峰。 “哟？背锅的人终于来了，既然你不让我签，那就你来签吧！” 顾峰没有犹豫，拿起笔签了字。 “罗君欣不见了。” 签完字，顾峰便把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告诉了林宇： “应该是被绑架。” “才回江城就被绑架？谁消息这么灵通？” “你说呢？” 林宇沉默了。 毕竟让罗君欣回江城的人是陈欣铭，因此她的嫌疑最大。 “那你觉得是不是陈欣铭做的？”林宇问道。 “虽然她嫌疑很大，但我觉得除非是疯了，否则她不会干这种傻事。” “但愿不是她……那罗君欣是怎么失踪的？”林宇继续问。 “不知道，她说自己先去医院了，但是到了之后没接到她的信息，直接失联了。”顾峰摇头。 两人正说着，林宇和殷天看到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神色焦急： “李可家属，李可不行了！” 两人赶忙朝着急诊室内冲了进去。 当他们看到躺在床上，双眼圆睁，满嘴是血的李可时，两人惊呆了。 “李可……你怎么了？醒醒啊？” 林宇颤抖着抓着李可的手，这可是他破获团建案，还自己一个清白的重要证人，他可不想让李可就此撒手人寰。 “你们……你们谁叫林宇？” 护士小声喊了句。 林宇扭头，擦干净了泪水，看着护士，冷静道： “我就是。” “他刚刚一直在喊你的名字，还说对不起。” “……” 这一瞬间，林宇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李可一定想到什么，所以才会说对不起他。 “他还说过什么别的话吗？”林宇问。 护士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他只说对不起。” 林宇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知道了，谢谢你。” “客气了。” 说罢，护士把林宇二人请出了急症室，很快又把盖着白布的李可推了出来。 第267章 大变活人 “不对……” 这时，林宇突然抓住了正在被推走的病床： “等等！” 林宇叫声过后，病床移动速度更快了，拖得林宇差点摔了一跤。 顾峰不知林宇用意，但还是下意识地怒斥： “停下！” 护士见自己被两人拦下，只能停下。 “让他跟着病床走。” 顾峰扶住林宇，对护士说道。 “哦。” 护士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故作镇定。 她点了点头，放慢了推送病床的脚步。 林宇看了顾峰一眼，顾峰点点头。biqμgètν.net 林宇便随着病床一起去了。 当病床进入电梯时，顾峰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他小跑着冲向电梯。 可是，他还是迟了一步，电梯门缓缓关上，没能给他冲进电梯的机会。 “该死！” 顾峰咒骂一声，飞奔出楼层。 电梯已经开始运行，林宇的手摸向病床上的李可，目光则一直盯在护士的身上。 就在林宇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时，突然，电梯猛烈晃动了一下，灯熄灭了。 这一幕让他有些紧张，因为他不确定身边这护士的战斗力如何。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先发制人时，电梯门居然又打开了！ 与此同时，他被人从里边拉了出来。 这个人正是顾峰。 “怎么回事？”顾峰问道。 林宇微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着顾峰。 只见顾峰额头冒汗，脸色苍白，呼吸也极其急促，显然是剧烈运动所致。 “你为了救我出来，就把电梯关停了？” “嗯……” 顾峰点头： “医院的电梯都不是高速电梯，我让人去关紧急按钮，自己则跟着你们电梯下行，等电梯一停，就能把你救出来。” 林宇只能向顾峰竖起大拇指。 他此时的站位正好在门边，身后又有顾峰盯着，病床上的李可和他身边的护士都无计可施，只能听着两人聊天。 护士终于忍无可忍。 “拜托，麻烦你们闭上嘴好吗！” 说着她把林宇和顾峰往后推，然后自己站在了门前，挡住了他们看向病床的视线。 顾峰想了想，退了几步，靠近墙壁。 他怕万一待会儿电梯突然启动，他会来不及反应。 而此时的林宇依旧望着病床的方向。 李可的手垂落在病床外边，林宇看不到李可现在是什么模样。 突然，林宇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电梯又动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林宇一把推开护士，一手拉住病床，顾峰也抱住林宇朝后一扯。 等护士反应过来的时候，病床已经被带出了电梯。 她想把病床拉回去，可电梯已经启动，门直接关上把她带走了。 “还是晚了一步。” 成功夺下病床的两人来不及高兴，就发现病床已经空了，上面的李可早已不知去向。 “李可呢！”林宇吼道。 顾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说着，他立马掏出手机拨通了手下电话，让他们尽快找人。 做完这些，两人立即追出了医院大楼。 两人在医院内四处寻找，但是都没有任何发现。 “李可会去哪？难道他真的和我判断的一样没有死，是被那个护士被劫走了？” “不太可能吧，护士为什么要带走李可？如果护士和案子有关，他们完全可以杀掉李可灭口呀！”顾峰皱眉说道。 “我总感觉李可不像被带走了，而是……。”林宇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你是说他自导自演？可是理由呢？”顾峰问道。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但这件事绝对跟罗君欣有关！” “我也这么认为。” 顾峰沉吟着，他看向窗户的方向， “罗君欣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 说着，顾峰转头对林宇说： “你留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去追那个女人。 你记住，如果你遇到什么危险，一定不要逞强，第一时间告诉我！” 林宇想了一会儿，点头答应： “好。” 顾峰离开后，林宇坐回原地，他双眸凝神，将林木子唤了出来。 “你有看到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吗？” “李可刚刚在动，应该是没死。” “还有呢？” “你们在电梯外拉床的时候，护士拉住了李可的手，把他从床上拽走了。”林木子继续说道。 林宇闻言，脑袋飞速旋转，思索片刻，说道： “你再回忆一遍，我要听细节，比如李可是否挣扎了。” 林木子想了想说道： “没有挣扎。” “那他是不是痛苦或者害怕？”林宇又问。 “没有。”林木子摇摇头。 林宇皱着眉头，心里涌出许多猜测: “他们果然是一伙的……”林宇喃喃自语道。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思绪纷繁复杂。 这种情况，他得出两个结论：一、罗君欣被抓是用来威胁他放走李可的，二、带走李可的和抓走罗君欣的是两波人。 这两拨人究竟是谁派来的？罗君欣被谁抓走了？ 他现在唯一能够肯定的是：罗君欣没死！而且她很安全。 至少在抓走她的人知道李可已经被带走之前是安全的。 “顾警官，怎么样？找到李可了吗？”这时顾峰回来了，林宇问道。 “没有。” “没有吗？” 林宇蹙眉。 这种结果他预料之中，毕竟对方计划缜密。 顾峰笑着道： “虽然李可没抓到，但是那个护士落网了。” “她应该不知道罗君欣在哪里吧？” “是的，她不仅不知道罗君欣的行踪，还不承认自己绑架了李可。” 顾峰回答: “不过我倒是有办法让她说出实情，你信不信？” 林宇笑了： “信，怎么不信，顾队可是破获了一次又一次的命案，这种小事对你而言根本不叫事。” 顾峰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拍着林宇的肩膀说道： “我也就喜欢你夸我！” “嗯嗯。”林宇点头，表示相信顾峰的实力。 但是他对顾峰能问出什么并不抱太大希望，因为他笃定护士和绑架罗君欣的人并非是一起的。 随后，顾峰找了个空房间便拿出了他的专业本领开始询问护士的口供。 林宇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着。 半晌，顾峰审讯结束，林宇立马凑过去：“怎么样？” 第268章 又一个李家人 顾峰耸耸肩，表情有些沮丧，他说道： “护士交代说，昨天凌晨三点左右有一个戴帽子和口罩的人来找她，并给了她五千块钱，让她在医生宣布李可死亡后，把李可送到指定地点。” “等等……这岂不是说，那个医生也有问题？” “什么意思？” “李可很可能没死……” 林宇把自己刚才的判断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我还得再抓几个人才能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顾峰顿时头疼起来。 “算了，不管是不是，我先去调监控录像，确保万无一失。” 顾峰打定了主意。 “我陪你一起去吧。”林宇站了起来，他觉得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随后，两人往监控室赶去。 当他们来到监控室时，却惊讶地发现，监控室的门锁上了，显示器屏幕上只显示有几个黑色的影子，其余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顾峰皱眉问守门的工作人员。 “我也不知道啊，刚刚院长派人来把整个监控室封了，说是临时检修，我们连门都进不去。” 顾峰闻言，立刻联络上医院院长。 院长那边电话自动接通，但是他似乎是睡着了，电话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顾峰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挂断。 “怎么了？”林宇见状，问道。 “院长恐怕被人迷晕了。” “他晕了电话还能接通，凶手岂不是还在他办公室里？” “应该是的。” “那咱们快去找人。” “别急，你想啊，这么短时间内凶手就搞定掉院长，还把整座大楼的摄像头关闭，恐怕会是团队作案。 如果凶手目的达到，他早就逃跑了，不会傻乎乎的在那里等死。 既然他现在还在院长办公室，那他的目标就只有我们了。 这样的话，咱们去了就等于送菜。”顾峰解释道。 林宇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 顾峰继续道： “所以，咱们必须稳住，等待凶手出击。” “嗯。” 林宇和顾峰商量妥当后，便决定今晚暂时留在医院里。 他和顾峰督促医院尽快修理好监控，然后派人守住医院各处出入通道。 两人在监视器旁边观察了一夜，直到天亮，也没发现异常的情况。 “看来凶手还在办公室里，只要我们盯紧这里，就可以顺藤摸瓜把他揪出来。 只是……院长一直没出来，可能会有危险，得想个万全之策。”顾峰说道。 林宇点点头： “嗯，我们先去吃饭。” 林宇一边说着，一边向监控室外走去。 顾峰并没有反对他单独行动，这让他胆子大了起来。 他并没有直接离开医院大楼，而是上楼来到院长办公区域。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本该戒备森严的地方，此时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了一阵。 院长的办公室里，竟然传来了交谈声。 “我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我知道，但是我也没有办法。 他们在京城查得太快了，我再不露面，他们迟早会把我揪出来。 只有伪装成一个受害者，我才有可能让他们放松警惕。” “你倒是好算计，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没你想象得这么愚蠢？” “想过，我想赌一把，可惜现在看来，我是失败了。” “那现在怎么办？” “你继续在这里睡着，我去把他们引开。 如果你们成功把罗君欣转移，就赶紧告诉我一声。 到时候我再出现然后要挟他们交换人质就可以了。” 对话中的两个声音，其中一人属于李可，另一个很陌生，但林宇判断应该就是医院的院长。 对话的内容让林宇很是震惊。 他很想现在就转身下楼赶紧把这一切告诉顾峰，但他很快就愣住了。 院长办公室附近没有守卫，里面关着的两个人又如此重要，很难让林宇相信这会是顾峰会犯下的低级错误。 如果不是不小心的而是故意的，那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顾峰知道李可在这里。 这让林宇有些难以判断顾峰的目的了。 本来已经通力合作，让林宇逐渐信任的顾峰，此刻在他眼里再次变得面目模糊起来。 这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李可被撞的事情都是假的，或许从头到尾都是顾峰指使殷天欺骗他，包括这次罗君欣被绑架的事情，都只是演戏罢了。 他想要离开医院，去找线索证实这一切，但他还没走到医院大门，突然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 他猛然回身，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白衣大褂的漂亮女孩正站在自己身后。 女孩长得很美丽，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却给人一种冷漠疏远的感觉。 “你是谁？”林宇沉声喝问道。 女孩笑吟吟地答道： “你不认识我吗？” 林宇仔细地盯着女孩看了一会儿，依旧摇摇头。 “我叫李梦，是第一医院的医生，你就是林宇对吧？” 女孩自报家门，林宇不由皱眉： “我是，你有什么事？” “帮我把李可弄出来，我把罗君欣还给你。” 听到这话，林宇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不怕我现在就把顾警官叫来抓你？” “你还相信他吗？” 林宇沉默了。 此时，他必须要做出抉择，到底是相信顾峰，还是选择私下和李可的人暂时合作。 就在他准备答应时，他突然发现此事之中有个逻辑漏洞。 如果这一切是顾峰导演的，那么罗君欣和李可的事背后也应该有顾峰的影子。 既然有，他和眼前的人合作和与顾峰继续合作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 “你们设这个局，就是为了离间我和警方的关系？ 我有点想不明白，毕竟你们只要杀了我，团建这个案子就很有可能永远都是悬案了。 为什么你们宁愿在这里跟我谈条件或是算计我，却不动手干掉我呢？” “干得掉你早干了。” 李梦竟然直接说了实话： “你自己有些功夫在身上，周围又全是警方的人在保护，我们拿什么干掉你？” 林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倒是实诚，不过这不是全部的原因吧？ 你背后那个不想杀我的人，到底是谁呢？总不会是李可本人吧？” 第269章 不对劲 “你猜对了，确实不是李可。” 李梦轻描淡写地否认了林宇的猜测。 “那你背后的到底是谁？想干嘛？” “呵呵，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李梦话音未落，林宇突然感到脖颈一痛，眼睛迅速闭上，晕死了过去。 “终于搞定了！” 女人将林宇拖进一间无人的病房，放在床上躺平，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几个电话号码后，收拾东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医院走廊里。 昏迷中的林宇感觉自己似乎是在飞驰，身体像是坐火箭一般腾空而起，随即又坠下，又腾空而起。 最后他整个人摔在冰凉的地板上。 很快，有人将他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我正散步呢，就看到你从天而降，还以为你学了什么新的掌法。” “少开玩笑了，这里是梦和的是幻觉？” 林宇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林木子，便问了起来。 “梦，现实里你应该是晕过去了。” “这群人真的是……绝了。 嘴上说打不过我，回手就是阴招直接把我放倒…… 话说回来，如果他们背后那人突然变卦，我岂不是死定了？” “你要是真死定了，现在就已经死了。 既然你还能在这里做梦，证明你没事。 或许他们拿你另有安排吧？” 林宇想了想，觉得林木子说得有道理。 不过，他实在想不通对方绑走罗君欣又绑走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他倒是有一个荒谬的推论——对方就是觉得罗君欣一人做筹码分量不够，所以才绑了自己准备拿两人一起换李可。 当然这只是他的推论，究竟是怎样，还需等待验证。 这时候，他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这阵疼痛让他眼前的林木子变得模糊起来。 等周围场景彻底消失，他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努力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竟然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挂着盐水瓶。 “这是哪儿？” 林宇挣扎着坐起来，脑袋还有些晕眩。 “病房，你刚刚晕倒在路上了，我的人发现了你，就把你带来挂水了。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说话的人是顾峰。 “啊？路上？哪个路？” “走廊啊！”顾峰说道。 “走廊？不对呀？我不是……” “行了，别再说胡话了。” 顾峰打断了林宇，说道： “我刚刚联系了医生，他们马上就会过来检查你的伤口。” “伤口？” 林宇一听，心中暗骂自己犯傻了，居然忘记自己做梦前被李梦袭击了。 关于李梦的事，林宇也不知该不该和顾峰说，于是选择不多话，只是“哦了一声。 片刻之后，医生进来了，给林宇做完了全套检查之后，对顾峰说道： “顾警官，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休养几天就没问题了。” “谢谢，辛苦你了。” 顾峰亲切地拍了拍医生的肩膀，送他离开之后，转头对林宇说道： “你就出去买点吃的，怎么就倒在走廊了呢？” 林宇摆了摆手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的记忆只停留在我下楼，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峰深深地看了林宇一眼： “你没有遇到过什么人？” 林宇没有回答。 他不想骗顾峰，但也不想把李梦的事太轻易地说出来，一时陷入了两难。 顾峰见状，叹了口气，没有强迫他。 “你先睡一会儿吧，我下午再来看你。” 说完之后，顾峰走出了林宇的病房，顺手替他关上了门。 林宇躺回到床上，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奇怪，我是怎么到走廊里的呢？” 他试着回想起昏迷后和林木子告别之后间隙的场景，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咦？” 这时，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了一道光。 林宇试着伸手触碰了一下这团金黄色的光华，发现它柔软、温暖，并且充满灵性。 林宇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隐约感觉这股能量非常的熟悉，仿佛曾在某种时刻感受过一样。 “这是……和罗君欣在一起的记忆？” 林宇并没有强行吸收这段记忆，而是强迫自己猛地睁开眼睛。 他依稀记得只有罗君欣在附近时，他的记忆才会复苏。 可是，他睁眼看到病房中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他支起身子，看向窗外，发现他所躺的是一楼的病房，可以通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医院前院。 这时，他分明看到罗君欣正站在前院中间，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 “罗君欣！” 他吼了一嗓子，可是医院的玻璃隔音效果不错，罗君欣什么也没有听见。 他只好拿起手机，给顾峰打去了电话， 毕竟，他害怕自己不盯着，只是跑出去追，很可能把人给弄丢。 顾峰听说罗君欣找到了，也是没有耽搁，立刻冲到了前院，在林宇的“指挥”下成功把她带了回来。 林宇一见到罗君欣就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突然就失踪了？” 罗君欣低着头，脸色苍白。 她似乎是想要解释，却半晌都没有说出口。 顾峰见状连忙说道： “我刚问过了，她发现李可跟踪她，所以想要躲开……” “李可跟踪罗君欣？” 林宇惊讶地问道： “那绑架的事……不存在？” “存在。” 罗君欣终于自己开口： “我的确被他们关进了医院的杂物间。 但是就在刚刚，他们突然把门打开放我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李可人呢？”林宇急忙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放我出来以后，就把我蒙着眼带着走，等我能看见东西的时候，已经在刚刚的地方了。” “糟糕！他恐怕已经逃跑了！” “啊？” 顾峰疑惑地问： “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大费周章的抓了我，然后把我放了。 现在又把之前就抓住的罗君欣放了，这证明我们已经没有价值了。 我们两个人的作用就是拿来换李可，所以……”qqxsnew “所以李可走了？不对啊……他一直在我的三……” 顾峰话说一半，发现自己说漏了，有些心虚地看了林宇一眼。 第270章 错乱时空 “我已经知道了，他在院长办公室里。” 顾峰听到林宇的话，反而如释重负。 “好的，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 我的确知道李可在那里，而且我是故意把他扣下的。 毕竟，他是重要的嫌疑人，价值之大，让我必须慎重以待。” 林宇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计划是通过把李可彻底控制住，逼他无条件释放罗君欣。” “难怪他们又派个人来袭击我，这恐怕是因为他们认为罗君欣一个人的价值已经不足以和你谈判了吧！”林宇恍然大悟道。 “对。 不过不仅如此，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他们的目标是你，他们想要你死！” 林宇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否定道： “应该不至于吧！ 我问过抓我的人，她说幕后的人不想让我死。” “她说的你信，我说的你不信？你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 林宇无言以对。 “你仔细想想，你已经遇袭几次了，哪次不是九死一生？ 这次若不是你的命可以换李可的命，你恐怕已经没了！” 林宇听到这句话后沉思了良久： “那你还不去看看李可怎么跑的？ 万一他又来杀我，我岂不是危险了？毕竟我已经不能换他的命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马上就去。”顾峰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这时，罗君欣抬起头来，一脸担忧地看着林宇： “你怎么样？” “我还好，就是脑袋有点小疼……”林宇喃喃自语。 “我们也去院长办公室看看吧。” 林宇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一路赶到院长的办公室，顾峰早正等在门口。 “果然跑了，不过，留下了小尾巴。” “小尾巴？” “对！” 顾峰脸上的笑意掩藏不住： “他为了掩藏自己的外貌，把我们事先放在办公室里装有定位器的院长外套穿走了。” “所以……你现在能监控他到了哪里？” 顾峰扬了一下手里的手机： “当然，一切尽在掌握！ 我这就派人跟上去，争取把他那一伙人全都一网打尽！ 你和罗君欣留在这里，省得又变成人质影响抓捕行动！” “那……” “没有那么多的‘那’！” 顾峰打断了林宇未尽的话。 然后，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交代下属： “老赵，你带几个人马上跟我去找李可，趁他还没发现定位器，赶紧抓到人，免得他溜掉！” 挂掉电话，顾峰又吩咐道： “罗君欣，林宇就暂时拜托给你照顾了，等我抓到了李可，再回来找你们！” “我明白了，你快去吧！” 顾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病房。 罗君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望着一脸不忿的林宇出神。 “因为顾队不带你，所以心里不舒服？”罗君欣轻声询问道。 “嗯。”林宇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多余的话。 “可他做的没错，他只是为了你的安全。” 罗君欣顿了顿，继续说道： “况且，你根本就不需要去冒险。 李可虽然狡猾，却也比不过专业人士。” “专业人士？你们是说的人？” 罗君欣微微一怔： “对啊！论追踪和反追踪，你和李可这些业余的人想比过专业刑警，不是开玩笑吗？” 林宇撇了撇嘴： “你别小瞧人，我的实力很强的，只是我一般不会用到罢了。” “呵呵，你就吹吧！” 她与林宇笑谈几句，觉得此时温馨难得。 但是，她知道她此时身在江城，不能像在京城那般和林宇走的太近，否则会影响最后案件的调查。 她只能装作对林宇说法不屑一顾，冷哼一声站起身，向病房外面走去： “你休息吧，我就在外面保护你的安全。” 林宇疑惑地问道： “你呆在这里陪我聊天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出去？” 罗君欣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他一眼，笑道： “这是另外的价钱。” 林宇一愣：“什么价钱？” 罗君欣伸出五根修长的手指。 林宇试探性地问道： “五百块？” “五千！” “你这是敲诈勒索，我不干！” 林宇怒气冲冲，仿佛五千块钱要了他半条命一般。 “你不干？” 罗君欣眯了眯眼睛： “那我就告诉顾队，你刚才想要跑，被我拼命拦住才打消了念想。 这么看来，我奖金也能拿不少……” 罗君欣的话令林宇一阵郁闷，他叹了口气： “不是……你是认真的？” 林宇本是跟罗君欣开玩笑，没想到罗君欣还真和他谈起了价钱，这让他心里一阵别扭。 罗君欣见他一副败犬的模样，忍俊不禁： “你想啥呢？我跟你开玩笑呢！ 我还真能收你钱陪你聊天？做梦吧你！ 不逗你了，我出去了。 和你呆在一个屋里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万一有人来把我们一锅端了，那后悔都来不及了。” “额……” 林宇尴尬了，他挠了挠头说： “我还以为你真的……” “行啦！再说两句我名声就全毁了。 你好好休息吧！” 罗君欣摆了摆手，走出了房间，顺手帮忙带上了房门。 待到罗君欣走后，林宇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里闪过今晚所发生的一切，眼皮逐渐变重，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不久之后，医院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你醒了！” 说这三个字的人是顾峰，看上去激动不已。 林宇皱眉道： “你这表情，好像我受伤很严重似的。” “你都昏睡了三天了，要不是医生说你没事，我还以为你挂了呢！” 林宇一听“三天”这个词，几乎产生了ptsd，立刻皱眉道： “三天？什么三天？ 李可你追到了吗？” “你睡了三天啊！怎么，不信？ 另外……我什么时候去追李可了？ 他早跑没影了……” “那罗君欣？” “罗君欣机智，自己从抓她的人车里逃出来了，并无大碍。 可惜就是没看清抓她的人是谁。” “这剧情不对啊……” 林宇有些混乱了。 他无法判断刚刚睡前发生的事，和现在发生的事，哪个才是真正的事实。 第271章 杀人“猪”心 “怎么不对了？”顾峰不解。 林宇揉了揉眉心： “我刚刚就苏醒过一次，但那一次的你说安排好了抓捕李可的计划…… 而且，那一次罗君欣不仅脱离了险境，还来保护我了。” “哦？” 顾峰想了想，点头： “你不提，我倒忘了。 我让医生看过，你被人注射了一种神经毒素，你本来就精神不太稳定，再被毒素一刺激，难免会产生些幻觉……” 顾峰迟疑了片刻，继续道： “所以……你刚刚可能只是做了个梦。” 林宇一听，顿时睁大双眼，连忙问道： “做梦？ 你确定？” “反正你说的那些对我而言闻所未闻，李可是真跑了，我现在正在头疼这件事呢……”顾峰摊了摊手说道。 林宇深吸了一口气，闭目养神。 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再睡一觉，兴许就知道哪是真哪是假了。” 林宇缓缓地说完便重新躺了下来，合上了眼眸。 “唉……” 顾峰摇头苦笑，随即将目光转移到窗户外面。 他忽然看见楼梯拐角处一抹红色的衣角一闪而逝。 他的眼瞳紧缩。 随即，他的脸上浮现出惊愕之色。 因为那抹红色的身影很像他正在追踪的李可。 李可竟然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跑了吗？ 他为什么又突然出现？难道…… 顾峰猛地抬头，盯着林宇若有所思。 …… 林宇感觉自己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顾峰正坐在他身旁发呆。 “我醒了。”林宇说道。 “嗯……醒了就好，你先等等……我给你倒杯水。” 顾峰匆匆起身，给林宇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他喝了两口。 “你刚才在想什么？”林宇问道。 “呃……” 顾峰一怔，旋即说道： “没什么，我在想……如果你发现李可变性了会是什么反应。” “哦……你抓到李梦了？” “李梦？谁是李梦？” “李可肯定不会变性，就只能是你找到了一个和他长得有些相似的女人。 刚好这女人我见过，叫李梦，把我扎晕的就是她。” 顾峰微微颔首： “原来是这样……” 这时，顾峰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他的神色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我……我还有事，我先回局里了！” 他慌张站起身，朝着林宇挥了挥手就快步向病房外面走去。 “喂……” 林宇喊了一声，却没有留下顾峰。 不一会儿，病房外响起了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冷艳的嗓音： “林宇，我找你找了好久，终于有机会和你面谈了。” 这声音让林宇觉得熟悉，搜肠刮肚一想，顿时汗毛倒竖： “李梦！” 这声惊叫让林宇奋力挣扎，这一挣扎，竟然带来一阵天旋地转！ …… 当林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四点多钟。 病房内空荡荡的，李梦、罗君欣和顾峰都不见踪影。 林宇伸了个懒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他活动了一下身子，虽然仍旧有些疲惫，但他感觉比昨天好了一点。 他掀开被子下床，打算洗漱之后出去转转。 这时病房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病房门打开，进来的是罗君欣。 “你回来了？” 林宇看见罗君欣，赶紧迎了上去。 “什么叫回来了？” 罗君欣一脸疑惑： “我刚一直在外面保护你，现在只是听到房里有动静，所以进来看看情况。” “哦……”林宇挠了挠头，干咳两声。 这时，罗君欣瞥见林宇身上穿的衬衫上沾满了血迹。 她顿时瞪圆了美丽的杏眼，质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你身上怎么全是血？ 还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林宇低头看了看胸口位置的血渍，也是震惊: “我什么时候受伤了？” 他看向窗户，发现有一扇窗是开着的，似乎有人刚从那里出去过。 他指向窗户： “你刚刚看到有人进来过吗？” “没有。” “我以为我这身血和那关有关，难道说我又出现幻觉了？” “哪个人？” “李梦。” “李梦是谁？” “顾队没跟你说吗？” “顾队？他不是抓李可去了吗？ 我刚联系过他，他说追踪器还没被李可发现，他现在已经离成功很近了。” 罗君欣皱着眉头： “我觉得你出现幻觉的可能性很大，我一直在外面守着，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闯入病房的。 只是你这一身血……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林宇点了点头，任由罗君欣离开。 这时，他的余光撇到墙边桌子上的一个纸盒。 林宇记得他桌子上什么也没放，若真没人进来过，上面不会多出盒子。 他把手伸向盒子，然后一把打开了盒盖。 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如同冲破了禁锢，直接钻进了林宇的鼻子里，差点把他当场熏晕过去。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 罗君欣！罗君欣你快进来！” 他这两嗓子喊得医院差点响了警报，走廊里的罗君欣听到声音赶紧跑回了病房。 “怎么了？” “你看！” 林宇指着盒子。 罗君欣也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 她仔细观察着这盒子，越是看，她的表情便越是复杂。 “这……这是心脏啊！” 林宇听后也吃了一惊： “人的？” “我得看看。” 罗君欣道： “只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是李梦！” 林宇沉吟了片刻： “一定是她放在这里的……” “李梦？” 罗君欣想了想，转身去洗手间倒了些热水过来。 她拿了块纱布，小心翼翼地捧起这颗血淋淋的心脏，用棉签沾湿，把血迹擦去。 她的手法极其熟练，一般医学专业的医生都做不到。 林宇忍不住问道：“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忘了你最早管我叫什么了？” “罗法医……” 林宇这才想起，自己眼前这个天天不干正事的美女，是市局刑侦队的法医…… “你看出来什么了？”罗君欣将手中的心脏放到桌上，抬眸问道。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272章 那个世界 “这……这心脏……好像不是人的？”林宇皱着眉头，一语道破。 “嗯……” 罗君欣轻轻点头： “你猜得没错，这确实是颗猪心……” “猪心？”林宇惊讶无比。 他看到这颗心脏的瞬间，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李梦的脸： “李梦放颗猪心在这里干什么？威胁我？可这也威胁不到我啊！” “不是的。” 罗君欣叹息了一声，继续解释道： “她没威胁到你，但已经威胁到我了……” “威胁到你了？” 林宇愣住了。 “对，我一直在门口看着，她竟可以进来放颗猪心弄你一身血再走。 如果她真想取你性命，岂不是抬手之间就能做到？” 听完罗君欣的话，林宇心里猛地一凉，背脊冒起层层冷汗。 他忽然觉得李梦变得恐怖至极。 可是，这威胁的方式显得有些莫名其妙让林宇百思不得其解。 “不好了！” 突然，病房门被撞开了，一名警官跑了进来。 “罗警官，刚刚……咦？你没事？” “什么？” 听到这警官的话，林宇感到有些奇怪： “什么我没事？” “刚刚我们从监控里看到有个人从罗警官背后潜进了病房，罗警官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们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有接，只能小跑过来报告。 因为耽误了些时间，我以为你已经……” 罗君欣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上面显示信号极为微弱。 “小看这人了。” 由于林宇一点事都没有，她此刻虽被人挑战且输了一阵，却并不怎么着急： “她应该不会回来了，不过是想展现一下‘肌肉’，让我们追李可的时候心生几分忌惮罢了。” 罗君欣的这个推论，让林宇的眉头紧锁： “罗警官……轻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罗君欣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她转移话题道： “既然这人已经跑了，咱们先不忙找她麻烦。 先让医生帮你检查身体，要是没有大碍，就送你回家吧。” 林宇点了点头： “麻烦罗警官了。 对了，你能给我一巴掌吗？” “一巴掌？你疯了吗？” “没疯，我认真的！” “我这一巴掌下去，你可能会死！” 罗君欣扬起巴掌，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要确定我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好吧……” 罗君欣这才想起林宇的病情，觉得林宇提出这种要求也没那么过分了。 于是，她扬起了巴掌，朝着林宇的脸扇了下去。 林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晃动起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病房的床上。 旁边站着顾峰和罗君欣。 “你醒啦！” 见到林宇醒了过来，两人都松了口气。 “林宇，你知不知道你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你醒不了呢！”罗君欣激动道。 “这……又是哪儿？” 林宇揉着额头，慢慢恢复意识，依稀记起自己被扇一巴掌的事。 他看了看四周，问道： “你刚刚是不是打我了？” “打你？我打你做什么？” 罗君欣一脸疑惑，让林宇明白，他又回到之前顾峰没有在李可身上安装追踪器的世界了。 “没事……既然你没打过我，现在给我一巴掌好不好？” “你有病？” 罗君欣伸手摸了一下林宇的额头： “没发烧啊！” “我懂了，他想看看现在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里。” 还是顾峰更懂林宇，一语道破了林宇的想法。 “罗君欣不想打，我来打吧！” 说完，顾峰扬起了巴掌，没等林宇准备好，就一巴掌扇了过来。 林宇被打得一激是却并没有晕过去。 他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峰，半晌才说出话来： “原来……那边才是幻觉，可是为什么我会梦到一颗猪心呢？” “猪心？你说的这个？” 罗君欣从脚边拿上来一个盒子，盒子的样子和他梦里放桌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盒子打开后，里面出现了一颗心脏。 这颗心脏和他梦里的也完全一致。 “这猪心哪儿来的？”林宇瞪大眼睛问道。 “你说这猪心啊，这猪心是李梦放的！” “李梦？你们怎么知道的，难道她已经被抓了？” “当然，她以为我和顾队都不在，就进房间想要做点什么，结果没想到我俩就埋伏在附近，顺手就把她给逮住了。”罗君欣耸肩道。 “那她为什么要放猪心？” 林宇没想到两个世界会出现相同的东西，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在梦里，什么时候才是醒着的。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为了治好自己的病，他没少抽空看精神方面的书籍。 一旦人开始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极有可能是彻底疯掉的信号 林宇的目光落在那个猪心上，脑海中浮现出了李梦那张漂亮的脸。 她的嘴角挂着邪恶的微笑，仿佛在嘲讽他的精神状态。 “李梦……李梦……李梦……” 林宇不断念叨着她的名字，双拳捏得咯吱作响。 “喂，林宇！” 见他的状态越来越差，罗君欣有些担心。 “林宇，醒醒！”顾峰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胳膊。 “嘶~疼！”林宇大喊一声，终于不再嘀咕“李梦”两个字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愤怒压制了下去。 罗君欣见他这般表现，也松了口气，问道： “林宇，你能说说你怎么知道这猪心的吗？ 刚刚抓捕李梦的时候，你可是全程昏迷呢！” “我做了一场很奇怪的梦。” 林宇皱着眉头，将另一个世界的情景告诉了他们。 顾峰听后沉思片刻，说道： “按理说你描述的那个世界里的我，才是真正的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你打住！” “好，不提那个世界的我多么英明神武，只谈现实。 我接电话离开的原因就是为了制造我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假象，诱使医院里李可的同伙现身。 所以，你听到的脚步声，以及李梦出现应该都不是幻觉或梦境。 只是李梦对你动手时，我们出其不意地现身打乱了她的计划，一方面让她事先准备好的猪心被你不小心瞥见，另一方面也让她提前动手把你弄晕了过去，导致你产生了刚刚说的梦境。” 第273章 量产 “这分析倒是说得过去……”林宇点了点头。 顾峰继续说道： “我们去院长办公室看过，院长已经被人打晕，凶手不知去向。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认定医院里还有李可同伙的原因。” “好吧……这件事就交给顾警官你来处理吧。” 林宇想了想，说道： “我实在是有些晕，想要休息一会儿了。” “行，你先歇着，有事叫我们。” 罗君欣摆摆手，随后便拉着顾峰走出了病房。 …… 林宇睡了一觉，这一次什么梦也没做，睡得很安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九点多了。 “林宇，你饿不饿，喝水吗？” “林宇，你渴吗？吃饭的话我帮你买？” …… 林宇睁开眼睛就看见两个美女一左一右围着他叽叽喳喳，而他的肚子则是非常配合的发出了抗议。 林宇尴尬的咳嗽一声，对罗君欣和殷天说道： “你们别这么客气……我有点不习惯。” “好吧，那就不客气了。” 殷天说完伸手拉住林宇的胳膊一拽，把他拉了起来： “趁现在还没下雨回家去吧！” 林宇看了一眼外面阴沉沉的天空，点头起身套上外套，然后随殷天一起离开了医院。 “李梦那边……” 临走前，林宇想起昨天的遭遇，不禁问起罗君欣情况。 “还在审，有什么需要你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 见罗君欣如此说，林宇知道现在还不到问的时候，只能闭嘴上了殷天的车。 回到林宇家的时候，天色还没黑，但风雨欲来之势却愈演愈烈，狂风肆虐，雷鸣阵阵，仿若随时都会倾盆而下。 殷天和林宇各自回房间洗漱完毕，便没有再碰头。 一直等到傍晚，屋内忽然传出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林宇和殷天一起跑出房间去开门。 “谁呀？” “林宇，是我，顾峰！” “怎么？李梦的嘴撬开了？” 顾峰看了一眼林宇和殷天身后紧闭的房门，说道： “进去再说吧！” 林宇转身往房间内走去，顾峰紧跟其后。 三人坐在沙发上，顾峰开门见山地说道： “李梦的嘴很硬，什么都不肯说。 但是根据我们暗地里布置的监控设备录像显示，她是从走廊大摇大摆走进病房的，并且带进去一根针管。 这根针管里装着的，应该就是把你麻翻了几次的神经毒素……” 罗君欣问道： “你不是一直保护着病房吗？怎么会出这种事？” 顾峰摇了摇头说道： “分身乏术。 说来惭愧，回了江城这个主场，我竟然没多带点人去医院……” 林宇皱眉说道： “你的意思是，她知道你的人手不够？” “嗯，这个可能性很大……”顾峰答道。 “她是怎么知道的？”林宇问道。 “目前还无法确认。”顾峰叹息了一声。 林宇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她不肯说，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找出证据。” 顾峰点头表示赞成，说道： “你有没有觉得李梦这个名字很熟？” “李梦瑶？之前在京城遇到个李梦琴，这又来个李梦，他们家还实现量产了？” “……” 顾峰被林宇的话给逗乐了，只是一时不知道这话该如何接下去。 罗君欣倒是先开了口： “有没有一种可能，李梦瑶和李可是两条线索？” 她的这句话，为林宇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明白了……难怪在医院一拨人抓了你，另一拨人跑来抓我，两拨人就跟没有商量过一样一顿乱战，结果最后莫名其妙的成功救出了李可，为了不惹事端把我们放了。 这其中的道理，正是因为李梦瑶和李可根本就是两条线！” 顾峰拍了拍林宇的肩膀，说道： “林宇啊，你真的越来越聪明了！” “我只是瞎猜的罢了……” 顾峰摇了摇头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眼里的笑意却是半点也无。 林宇的推测虽然看似不靠谱，但逻辑严密，顾峰开始担心若林宇记忆恢复发现自己真是凶手，会不会变成一个难以对付的对手。 当然，在林宇变化之前，越是聪明，反而越是一大助力。 “放心吧，知道李梦和李梦瑶是一条线，我这边就好办多了，我这就去查。 继续休息，等我消息吧！” 林宇本想跟去，可是顾峰的语气却是毋庸置疑。 显然，眼前的顾队长并不想让林宇这个嫌疑人跟得太紧。 无奈之下，林宇只能两手一摊回房休息。 …… “砰——！” “砰——！” “砰——！” 凌晨三点钟，三声烟花炸响在深夜中。 林宇猛然睁开双眼，看着窗户外倾盆大雨，和被闪电照亮了漆黑夜空皱起了眉头。 “大半夜还下着雨，谁会放烟花？” 想到这里，林宇快步冲出房间，朝着门口飞奔而去。ъiqugetv.net 殷天也听到了动静，发现林宇要出门后立刻上前阻止。 “林宇，不要让我为难。” “你听到刚才的动静了吗？” 殷天点头： “不过是有人在放烟花罢了，没必要出去看。 天气这么差，你出去万一被人袭击了都可能找不到凶手。” 殷天的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林宇总算是冷静了许多，于是他返回房间，将衣服穿好，准备入睡。 林宇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窗户外的声音弱了许多。 “难道是暴雨停了？” 林宇翻个身嘀咕了一句，没有睁开眼睛。 可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轰隆隆巨响，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划破寂静的夜幕。 林宇吓得连忙跳起来冲向窗户，然后探头朝外观察。 “这是……” 林宇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外面一片火海。 不远处，数辆消防车，消防犬，警车正在往火场方向急驰而来。 “救火啊——！！！” “救命——！！！” “快救命——！！！” 凄惨的叫喊声不断从火场中传来。 林宇站在楼上愣住了，一时间忘记了逃走。 …… 罗君欣和顾峰闻讯赶来。 看到火光冲天的火灾现场，罗君欣焦虑道： “林宇在里面！” 第274章 救火 顾峰脸上露出沉稳之色，说道： “知道，但你喊也没用，得去救人。” “林宇！林宇！” 哪知道罗君欣关心心切，根本没听他的话，还是不断呼喊着林宇的名字。 她这一喊，把发愣的林宇林宇喊得如梦初醒。 林宇迅速从把正在处理现场防火措施的殷天拉起来： “火还没有彻底蔓延过来，我们有逃生通道，不管这房子了，先撤！” 本想死守的殷天听林宇说有通道，一时愣住了。 “通道？” “当然，你忘了我家可以直接去隔壁了？” 殷天一拍脑袋，这才想起那个曾经害过林宇的密道。 两人迅速来到林宇房间，然后从密道钻到了隔壁。 可是一到隔壁，殷天又犯起难来： “来这里和在你家有什么区别吗？” “有啊！” 林宇说着来到窗边： “这间房窗外有个平台，我们可以从这边逃离。” “可是我们怎么下楼……” “我准备好了。” 林宇说完，从刚刚顺手抄起的包里拿出绳索。 “你是怎么背下这么重的东西的……” 林宇两手一摊： “命都快没了，还在乎重不重？ 你现在让我背着你跟罗君欣两个人下楼我都做得到！” 说完，他将绳索固定在窗沿上，随即将绳子递给殷天，示意她和自己一起下楼。 “好！” 殷天点点头，接过绳索绑在自己腰间，然后抓住另一头交给了林宇。 他伸出双臂搂住了林宇的脖子，借助绳索，林宇带着她轻松滑落下去。 二人刚一落地，就被正在现场指挥的顾峰发现了。 “你俩逃出来了？罗君欣去找你们了！” 林宇一听，只觉得血往上涌，二话不说又一次返回了火场中。 他进门没多久就看到了罗君欣早已昏厥过去。 林宇赶紧把罗君欣抱起离开火场，这才松了口气。 一出来，他就立刻找到正在负责急救的医护。 在医护的救助下，罗君欣的呼吸变得平稳下来。 “她没事儿吧？” 林询问道。 “没事儿，只是体力透支昏厥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宇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彻底放心下来。 “谢谢你们！” 林宇对医护们道了声谢，然后转身对顾峰问道： “你们怎么会来？” “我们是接到报警过来的。” 顾峰回答道。 “报警？”听到这个消息，林宇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嗯，我接到了一位市民打来的求助电话，说是火势忽然加剧。 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火势越来越大。 还好消防部门的人也来了，不然今晚这局面恐怕很难收拾。” “原来是这样！”林宇点点头。 “不过……着火报警干什么？”林宇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测，报警人应该是故意的。 因为，他报警时的语气很淡定，更像是一个看客。” 林宇听到这话，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人，林宇神色瞬间凝重。 电话是打来的。 林宇迟疑了一秒，接起电话： “有事？” “听说你那里着火，你没事吧？” “陈总消息很灵通啊！” 林宇提到“陈总”二字时，把刚刚还在担架上躺着的罗君欣给惊醒了。 “陈欣铭？” 林宇轻轻点头。 “陈总，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回头再聊。” 说完，他挂断电话。 “你这是医学奇迹啊，医护救你半天你都没醒，我就提了一声陈总的名字就把你唤醒了？” “少在这儿嘴贫。” 罗君欣脸一红，但还是问起正事： “你觉得她给你打电话目的不单纯？ “京城那边的消息灵通程度还真让人咂舌啊，我这儿才从火场出来，他们就知道了。”林宇冷笑着说道。 罗君欣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颤，连忙说道： “我一会儿给她打个电话，想办法套些话出来。” “不用了。” 林宇拦住罗君欣： “她既然能知道这里着火，那我们的对话也不见得是什么秘密。 你都把这话说出口了，她还能不知道？ 她很有可能一直都在监视我，我的所有动态都在她眼皮子底下！” 罗君欣闻言，顿时明白了林宇说的话的意思： “她……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林宇叹了口气： “不知道。 或许是关心，或许……是怕我想起来什么。”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既然他们连我房子都点了，证明接下来的动作肯定不会小。 只要动作不小，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等？ 我们还能等？ 万一他们再动手怎么办？”罗君欣反对道。 林宇抬眸看着火场深处，坚决道： “我始终相信，他们留着我有用！” 罗君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看到林宇脸上的坚持，知道劝阻无效，只好妥协。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 说完，她扭头看向一旁的顾峰，问道： “顾队长，你怎么看？” 顾峰摇摇头： “看什么看，你是听我的还是听这浑小子的？”顾峰瞪了罗君欣一眼。 “当然是听您的。”罗君欣讪讪笑道。 顾峰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继续对林宇说道： “你的决定我尊重，但我还是希望你最好考虑一下。 如果真的遇到危险，记住，先保全自己最要紧。” “我知道了。” 林宇朝着顾峰点了点头，他知道顾峰是为他好。 顾峰拍了拍林宇的肩膀： “行了，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 林宇点点头，没有挽留。 “等一下！” 罗君欣喊住了顾峰： “还有什么事？”顾峰停住脚步问道。 “顾队，林宇晚上住哪儿啊？”罗君欣问道。 顾峰眉头一挑，看着罗君欣问道： “对哈……那个袁婷婷不是回别墅住了吗？让林宇也住过去呗！ 那丫头对林宇不错，应该不会拒绝的。” 罗君欣看了看林宇，林宇却没说话。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顾峰见林宇不反对，丢下这句话离开了现场。m “喂！你还愣着干嘛？殷天都上车了！” 第275章 走访 罗君欣催促林宇，可林宇却没有动。 “我不能走。”林宇道。 “不能走？腿折了？”罗君欣不解。 “我没事，只是我觉得这场火是个阴谋，如果我就这么走了，要么路上遇袭，要么后悔一辈子！ 我要守株待兔！”林宇咬牙切齿道。 他现在怀疑防火的人不是要杀他，而是要将他从警方的重重保护中解放出来。 毕竟只有离开警方的庇护，他才会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虽然暂时还拿不到证据，但这种直觉一直都很准确。 所以，即便是冒着风险，他也不会就这么离开！ 而且他还有个想法：他必须抓住幕后黑手，这样就能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有很的疑问，是谁出卖李可，又是谁救了李可，医院里的两波人是否和他猜想的一样…… “你……” 罗君欣一阵哑然，她没想到林宇居然有胆量留下。仟仟尛哾 不过她并不赞成林宇的观念，毕竟这太冒险了。 “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我同意，顾队也不会同意的！” “我同意！” 罗君欣话音未落，顾峰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罗君欣一愣，随即诧异的问道： “顾队，你同意林宇留下？” “嗯！” 顾峰点点头，他看了眼身后的林宇，说道： “虽然我知道这么做有些冒险，但我们之前的工作都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 但这次不一样，这场火背后有着很多疑点值得深究。 比如这场大火究竟是怎么起的，点火的人是如何绕过警方重重包围的…… 这些事如果靠我们慢慢走访需要时间，但林宇作为这里的住户，完全可以通过和其他受害人聊天来获得咨询。” 罗君欣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顾峰的话有理有据，让她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林宇见状也微微颔首，看向顾峰的目光中带着感谢。 顾峰朝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那林宇还是住袁婷婷那边吗？” 在车上等了半天的殷天，无奈只能下车来问问情况。 顾峰思忖片刻摇头道： “不了，就与受害者们住一起吧！” …… “我去……” 林宇推开宿舍的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令他忍不住皱眉。 他环视四周，只见屋内的设施很简单，一个书桌，两把椅子。 床铺也很狭窄，勉强能躺一个人，除书桌前的一把椅子外，另一把摆在床铺前供人坐下。 林宇打量了一番之后，就一屁股坐在床上。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去火场看看有没有什么财务能抢救回来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林宇睁开眼睛，起身拉开门，就见袁婷婷站在门外，她手上端着托盘，里面装着两杯热水。 “林总，你为什么不来别墅跟我住啊？！”袁婷婷递给林宇一杯热水问道。 林宇接过水杯，冲袁婷婷笑了笑，然后转过身： “我是不想去打扰你。” “难道不是警方的人让你住过来，好知道谁放的火？” 袁婷婷眨了眨眼睛问道。 “是我自愿留下的。”林宇答非所问。 “哦……”袁婷婷嘟囔了一声，似乎有些失落。 “怎么了？”林宇看了袁婷婷一眼问道。 “哦，没什么。” “没什么？是林木子让你来的？” “不是……是……嗯？林木子？” “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时，林木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两边抬头瞪了一眼天花板： “袁婷婷怎么可能知道着火的事？” “也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说完这话，林木子也知道自己暴露了，他索性走进房间。 他看着屋内的陈设和林宇问道： “这里的家具很破旧，你真愿意住这里？” 林宇点点头： “不然呢？哪像你就是个魂，连个实体都没有，想住什么地方直接变一个出来就可以了。” 林木子知道林宇是在揶揄自己，也没多说，只是打量了一圈，看着林宇道： “那你可能要在这里住很久了。” “很久？”林宇不解。 “你那破房子短时间内重建是不可能了，在破案前，你的资产又大部分冻结住了，买房租房你又没权力又没钱！ 你不在这里住很久，还能去哪里？”林木子笑嘻嘻的说道。 “呃……”林宇语塞了，因为他确实找不到住的地方。 林木子看了尴尬的林宇一眼，继续道： “你既然得留在这里，我也不反对，但最好小心一点儿！” 林宇挑了挑眉毛，问道： “怎么说？” “顾队让你在这里来，并不只是为了让你问出更多关于火灾的线索！ 他是想让监视你这件事变得更不着痕迹。 在你进宿舍的过程中，我已经发现有不少人盯着你。 我想，他们应该不是受灾的人，而是警方的人……”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这和我之前的处境有什么区别？“ “……” 林木子被林宇怼得无言以对。 看到两木子一脸郁闷的样子，两边这的他是好意，于是说： “好啦，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说罢，他便将目光望向窗外，静静等待着顾峰的消息。 一直到晚上，警方依旧毫无收获。 顾峰和罗君欣商议一番后，决定让林宇开始尝试，看能否从其他人口中套出一些信息。 于是，林宇便按照他的计划行动起来。 夜晚的宿舍楼异常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受灾的人们都身心俱疲，加上这宿舍楼里又没有什么电视电脑，因此夜生活销声匿迹。 林宇悄悄走到了二楼的一间寝室，伸手轻轻叩了叩门。 “咚咚咚……” 很快门打开了，一张年轻帅气的脸蛋出现在林宇眼前。 “请问你是？” 林宇看到这张脸，顿时愣住了。 因为眼前这人他认识，是住在他楼下的王磊！ “是我啊，林宇！” 王磊听到林宇的声音后，先是微微惊讶了一秒钟，随即露出一丝微笑： “原来是你啊林宇！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的表情有些尴尬，让两边觉得莫名其妙。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长什么东西了吗？” 第276章 罗老师 “我……” 王磊欲言又止。 良久，他才说： “其实，现在楼里都疯传着火是因为你。 所以，你的风评现在特别差。 我这是跟你熟，而且知道放火的人不是你，才跟你说这话，别的我可不敢多说了。 万一被人看到我和你眉来眼去，我在邻居间也混不下去了。” 说完，王磊就准备关门。 林宇拦住他，急忙说道： “你刚才说，你知道是谁放的火？” “额……这个……” 王磊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但应该是个不速之客。” 王磊的话，林宇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道：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王磊闻言也点了点头，然后关上了房门。 林宇站在空荡荡的楼梯口，思绪飘远…… …… 第二天早上，天色阴沉。 一大早，林宇就被殷天叫醒。 “林宇，林宇，你快看！今天有新闻了！” 林宇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 “本报讯……江城某小区大火，疑是人为，警方封锁现场并进行调查。” “就这？ 这新闻值得把我叫醒吗？” 林宇的语气不太好，毕竟有起床气。 “光这新闻当然不知道，你看照片。” “怎么？你知道是谁干的了？” 他拿起手机仔细看配图，发现图上是房子刚刚烧完的情景。 照片左边是一众消防人员和警官们正在谈话，其中应该包括他在内。 右边的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黑影立在那里，似乎在窥探着什么。 林宇皱眉，他感觉这个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林宇，这个人你认识吗？”殷天凑近了些，指着黑影旁边的照片问道。 “不认识！只是觉得眼熟……” 林宇说道。 “只是眼熟？”殷天有些奇怪。 林宇点点头，说道： “嗯，我记忆力不错，如果我见过他，我肯定会有印象。” 殷天拍了拍林宇的肩膀说道： “没有印象就算了吧，我已经告诉顾队了，现在警方正在调查！” 林宇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说道： “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吧，要是我记起来，我再跟顾警官联系！” 话说到这里，林宇突然感觉有些困。 “殷天，我没睡好，想再睡一下。” 殷天点头离开房间，让林宇单独呆着。 她刚一走，林宇倒头就睡，很快就打起鼾来。 “你找我？” 林宇虽然睡着了，但实际却是受到林木子的召唤来到了梦里。 他本不想入梦，毕竟梦里是林木子的主场。 但是林木子说他知道黑影是谁，但他现在无法触发幻觉，只能让林宇梦里相见。 为了得知真相，林宇也只能冒这个险。 他刚入梦，就看见自己正盘膝坐在一块巨石之上。 林宇抬眼看去，只见那巨石之上，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坐在石凳上，双腿盘曲，神情凝肃地望着他。仟仟尛哾 “搞什么？玩儿仙侠呢？” “不，只是你的记忆缺乏动态，我只能用这种极静的方式展示给你看。“ “什么叫缺乏动态？” 林木子的身影从半空中缓缓浮现： “就是说，你对这个黑影身份的记忆只是静态图片，一连串图片合在一起勉强能看清身份。 但如果把那样的东西展现给你，你会觉得我在逗你，所以我干脆搞了个雕塑。 你看我水平如何？” 林宇明白了，眼前盘腿闭眼的壮汉是林木子修正后的黑影形象。 “你就是出现在火场里的那个‘神秘’的人物？” 林木子一巴掌捂在自己脸上： “我都说了他是雕塑……” 可让他震惊的是，“雕塑”睁开眼睛，平静地说道： “你还记得那场火？“ “哪场？” 林隐隐觉得“雕塑”说的并不是刚刚发生的火灾，所以随口询问。 周董淡然一笑，道： “当然是……你高中时差点把你烧没了的那场！” “什么？”林宇听到这话，心中猛然一颤。 他还未说话，周董就继续道： “那场火是谁放的，又是谁救的，你还记得吧？” “李可……” 林宇的脑子剧烈疼痛起来，一段失去已久的记忆突然浮现。 高中时，他与李可也是同学，李可那时性格开朗，远没有上大学后孤僻。 就在一个夏季的午后，学生们都在教学楼内午睡，教学楼一楼突发大火。 林宇惊醒后看到的已经是一片混乱。 一个女生被困在教室里逃不出来。 他冲进教室救人，却被李可一把拉住。 李可说怕他出事，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到同学去死。 因此，他还是冲进了火场。 可当他把女生拉到门口时，火已经把天花板烧穿，一根木头落了下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替他们挡住了木头，他们才得以逃脱。 那个身影是他们的班主任罗熊，而那个女生正是罗君欣！ 眼前“雕塑”的面貌逐渐清晰，林宇终于彻底认出眼前之人。 “罗老师！” 林宇刚刚惊呼出声，又突然惊觉： “烧我的火是你放的？”林宇盯着他质问道。 他万万没想到，放火的竟然是曾经最敬爱的罗老师！ “对！”罗熊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林宇怒目圆瞪，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想起一些事！”罗熊冷漠的说。 “什么？” 林宇难以置信的看着罗熊。 他想到很多原因，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帮他恢复记忆！这实在是有些讽刺…… “为什么要帮我恢复记忆，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林宇忍住心中愤恨的情绪追问道。 “因为火是你失忆的根源，只有用火才能让你重生。 至于残忍，我一个人也没害死，就是让他们损失了一些财物，哪里残忍了？” “火能让我重生……” 林宇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始终想不通其中的意思。 可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时，林木子的脸色突然变了。 没等林木子开口，林宇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从床上醒了过来。 第277章 另一场火 “怎么回事……” 林宇一头雾水的捂着脑袋起身，却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顾峰的脸。 “看你昏迷不醒，就找医生来给你打了一针，还好你没事。” 林宇现在很想把顾峰打一顿，毕竟他刚要问出真相，一切就戛然而止。 他把刚刚梦到的一切全都说给了顾峰听，却见顾峰并没有激动。 “还不快去查？” 他的催促，让顾峰站起身来。仟仟尛哾 “首先，你为什么不想想你梦里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向你坦白的凶手？” “这……” 林宇冷静下来一想，也觉得蹊跷。 他早已知道自己脑海里的幻觉基本都是曾经记忆的重现，可若放火的真是罗熊，又怎么会在他脑海里坦白？ 毕竟着火的时候，他和殷天呆在房间里，根本没见过纵火犯的样子。 至于那张照片，确实模糊部清，若说真从潜意识里认定黑影是罗熊，也有些牵强。 “那……”林宇还有疑虑，“那个罗熊是真实存在吗？” “他当然是存在的！” 顾峰的话音刚落，一个女声突然传进屋里。 紧跟着，罗君欣推门走了进来。 “嗯？”林宇愣了一下。 罗君欣看到林宇的表情有异，解释道： “罗熊是我父亲，你当年也的确把我从火场里救了出来。” 林宇这才明白，原来梦里罗熊说的话至少不全是他自己的臆想。 “不过，我父亲为了救我们出去伤重，至今还在医院里。 他怎么可能有机会放火烧你？” 林宇沉默许久，才抬头望着罗君欣。 罗君欣看出了他的疑惑，微笑着解释道： “我知道你因为幻觉怀疑我父亲，我不怪你，但你要相信我，他真的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你要是实在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医院看他！” “算了吧，我只是一时没想通罢了。”林宇叹息道。 他相信罗君欣，如果他现在真选择去看罗熊，恐怕他和罗君欣之间的关系就彻底完了。 罗君欣见状，安慰地拍了拍林宇的肩膀，说道： “你好好休养，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罗君欣对顾峰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病房。 待她离去后，顾峰才走进病房坐到沙发上，问道： “这件事我们还会调查一番，你放心，如果罗哥真从床上蹦起来放了火，我绝不会放过他。” 顾峰的玩笑话，让林宇的心情好了几分。 他这话基本也让林宇明白，罗熊放火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但即便是梦境也应该有出处，他得弄清为什么林木子会整来个罗熊顶包。 “喂，你怎么了？” 看着突然发呆的林宇，顾峰叫道。 “哦……没什么。”林宇回神，随口敷衍了一句。 顾峰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再追问什么，只是安慰： “林宇，你的幻觉不过是你的记忆变种，或许当年的火灾对你来说有极大的影响。 不如我把火灾的档案调来你看看？” “还有这种好事？这是我可以看的吗？” 林宇听后非常诧异，要知道顾峰是刑侦队长，他可以调出资料，但肯定不能随便拿出来。 “呵呵，查案需要，事急从权。”顾峰笑了笑。 “那麻烦了。” “客气啥？” 半小时后，顾峰将一份文件交给林宇。 林宇看了一遍后，发现自己所经历的那场火灾是以意外结案的。 但是，从罗熊的态度看，那火灾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他依稀记得自己在梦里说出了放火者是“李可”这样的话。 “顾警官，谢谢你！” “你还谢我？啥时候变得这么见外了？” 顾峰摆了摆手： “当年的火灾最后以一场意外结案，但我也觉得有很多疑点，只是罗熊和其他当事的人全都一口咬定就是意外，警方没有证据最终才这样认定的。” 林宇点点头。 虽然他的梦境告诉他火灾另有隐情，但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支撑，仅凭一个梦是不足以断定凶手的，更不用说还是两起命案。 “行了，别想太多了。”顾峰拍了拍林宇的肩膀。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敲了敲。 顾峰起身拉开房门，门外站着殷天和罗君欣两人，端着两盆热腾腾的饭菜。 “我们给你俩带了点吃的，你们趁热吃吧。” 罗君欣说完把饭菜送到林宇的床边，却根本没有递给顾峰的意思。 “喂……你确定这是给我俩带的？” 顾峰充满醋意的话提醒了罗君欣： “还真不是，这是给林宇带的，你的在殷天手里。” 顾峰朝殷天看去，却发现她只拎着一袋白面馒头……。 林宇毕竟有好吃的，自然是没有顾峰那么纠结，冲着罗君欣点点头道： “谢谢你，我正饿着呢，你这是雪中送炭啊。” 他说完就伸手接了过来，准备开始享受美味的晚餐。 可罗君欣却像是铁了心似的站在那儿，丝毫没有要退回去的意思。 “怎么了？”林宇问道。 “你先吃，等会儿我再帮你拿。” “你俩是不是有事找我？”林宇问道。 闻言，罗君欣的脸颊微红，低垂了双目。 反倒是旁边的殷天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们确实有事要找你，不过需要顾队出去啃会儿馒头。” “……” 顾峰虽然无语，但他识趣，拿着馒头离开了房间。 “问呗，只要我知道，保证配合你们。”林宇无奈地耸了耸肩。 殷天和罗君欣一听林宇答应了，便立刻凑近，开始询问一些问题。 林宇耐着性子做了回答，可答了半天，他发现两人问的问题都非常没有营养，似乎是在绕弯子。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不敢直接问？” “呃，这……” 罗君欣显得有些尴尬： “要不你说？” 殷天见罗君欣如此不争气，只得开口： “她想问你当年火灾她晕倒以后，到底发生过什么。 她只记得醒来时她在你怀里，别的什么也记不清了。” “嗯……其实我也失忆了，只能记起一些模糊的画面。”林宇回忆道。 “模糊的画面？是什么画面？”殷天和罗君欣异口同声地问道。 第278章 旧恶 林宇皱眉道： “我只记得我抱着她，她的手死死地抓住我的衣服，嘴里还喊着一个名字……” “是谁？”罗君欣又迫切地问道。 “我也不记得，她好像喊的是‘爸爸’？”林宇摇了摇头，他确实记不清了。 听到“爸爸”二字，罗君欣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不会的……不会的……” “你是不是这次去医院看罗老师的时候，有什么发现？” 林宇看向罗君欣。 罗君欣愣了愣，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之后，她轻声道： “嗯……我发现我爸爸的身体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就是说……他可以爬下床来放火？”林宇惊讶地插嘴。 “是……但是……” “这不可能！” 罗君欣话音刚落，顾峰就从屋外走了进来：biqμgètν.net “罗熊这人我了解，他就算知道当年的真相，想要利用你复仇，也绝不会用自己亲自放火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我也相信啊！” 林宇的回答让罗君欣有些惊讶。 “你相信？你相信为什么还……” “我在帮你们排除可能性啊！ 查案不就是这样，证据不足只能推理，不就得做排除法么。” 林宇态度的转变，让罗君欣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了，我的分析到此为止，我想再休息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之前把火灾的事告诉我的幻觉出现，让他告诉我更多的东西。” 林宇下的“逐客令”虽然突兀，但众人也都理解。 毕竟林宇精神状态本就堪忧，做什么决定都不算稀奇。 三人陆续离开房间，林宇再次静下心来。 这一静，他便有了想法，他发现自己之前一直先入为主了。 在听到王磊的话，以及看到照片黑影之后，他主观认定那就是放火的人。 可若要深究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 这个想法，让他的思绪开始活络起来，以至于他的幻觉始终无法正常出现。 无奈之下，他只能做出一个决定。 “罗君欣！” 他喊了一嗓子。 他并不知道罗君欣是否就在门外，但他还是喊了，这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力量引导下的结果。 “我在！” 果然，罗君欣推门而入。 她、殷天和顾峰三人担心林宇的安全，一直在门外聊天，并没有离开。 “我想去见见罗老师。” 林宇这个要求略有些“过分”。 对罗君欣来说，这是不信任的表现。 看到罗君欣拒绝的表情，林宇赶紧解释： “我怀疑他去过现场，但并不是放火的人，我得去确认一下。” “我觉得林宇说得对。” 顾峰见状帮起腔来： “他如果不去问问老罗，又怎么还老罗清白？” 罗君欣犹豫一阵，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罗君欣的引导下，殷天开车把林宇送到了医院。 之所以不让罗君欣带，是怕林宇半路问东问西，让罗君欣心情一激动把车开到沟里去。 来到医院，罗君欣直接将林宇带到了病房。 “顾队一直在资助，所以我父亲才能住单间。 这里的费用不便宜，若不是队里有人帮忙，靠我一个人还真撑不起来。” 林宇没有回应罗君欣这话，而是走到了病床边，看向闭眼小憩的罗熊。 “罗老师，我来看您了。” 林宇的声音让罗熊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林宇的瞬间，罗熊“嗖”地一下坐起身来。 “你都知道了？” 这五个字一出口，在场的三人都明白了过来。 这等于是承认自己去过火场。 罗君欣的心揪得很紧，眼睛里充满了雾气。 她难以接受自己的父亲居然欺骗自己，甚至有可能是一个纵火犯。 “你去过火场，是为了看我？” 林宇的话，让本来泪到眼边的罗君欣愣住了。 “看你？” 没等林宇说话，罗熊便回答了： “是的，我是去看你的。 那天我听女儿说你回来了，于是就想去看看你，告诉你一些当年的事。 结果一到你家我就看到了那个人，知道你有危险，就想提醒你，没想到已经晚了。” “那个人指的是？” “李可。” 这两个字一出现，林宇脑袋里如电闪雷鸣。 当初罗君欣在他怀里说的那两个字逐渐清晰起来： “李可。” 看到林宇突然捂住脑袋，罗君欣知道他可能要犯病，赶紧让殷天把林宇扶到一边。 “他怎么了？” “你记得我跟你说他失忆了，而且有些精神分裂吧？他现在可能犯病了。” 听到罗君欣的回答，罗熊叹息一声：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多好的孩子啊，怎么这样了呢……” “我有个问题。” 林宇的头疼稍稍好转，便立刻开口： “我之前也一直在江城，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找我？” “我是最近才能下床走动的。” 罗熊给的答案让林宇无从反驳： “好转以后，我第一时间想去看你。” “谢谢……” 对于这个多年以来一直挂念自己的老师，林宇非常感激。 “其实你失忆前经常来看我爸爸。” 罗君欣适时说道： “可惜出事以后就没什么机会来了。” “嗯……” 林宇答应一声，然后又问：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把看到李可的事告诉罗君欣？” 罗熊没有回答，罗君欣也低下了头。 倒是殷天见众人都不说话，自觉地补了位： “罗叔叔不说，是因为他总觉得罗君欣背负的事情太多。” 林宇点头表示理解： “好吧，我知道了。 您确定火是李可放的？” “我只是在那里看到了李可，至于他放火与否我并没有亲眼所见。 但是，既然当年那把火和他有关，这把火是他放的可能性很大。”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李可纵火，为什么最后火灾以意外结案了？” “因为……那时候你们还是学生，李可虽然做了错事，但我们谁也不想毁了他的大好前程。 若早知他会一错再错，我们绝不会包庇他……” 罗熊此言一出，林宇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恐怕当初学校已经查到李可的问题，但为了学生的前途，所有人都选择了隐瞒。 第279章 开会 唯一让林宇痛心的是，那场火灾不仅差点要了他自己和罗君欣的命，就连罗熊也躺在病床至今，可众人考虑的却都是李可的前程。 这前程太过沉甸甸，让他觉得难以喘息。 “林宇。” 罗君欣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然后继续询问： “你想要调查当年的火灾吗？” “当然！ 我必须搞清楚真相！” 林宇咬着牙说道： “那场火若是和这场有相似之处，就能证明也是李可放的。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沿着纵火这条线索找到他！” “好，我找人帮你……” 罗君欣刚准备打电话，却听林宇忽然说了一句： “不用！” “嗯？为什么不用？” “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你父亲和学校当初的做法，如果太过张扬，恐怕……”” 林宇的话让罗君欣沉默了，她知道林宇担心什么：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宇笑了笑，说道： “这个你不用管了，总之，我会尽力的。” “行，我相信你。” 林宇说完走出病房，他站在病房门口，抬头看着窗外的阳光，火焰跳动的样子在他双眸间浮现。 罗君欣跟过来，拍了拍林宇的肩膀： “我爸爸说，他相信你一定会查到真相的。” 林宇回神： “替我谢谢罗老师的信任。 我准备去找一下宿舍的邻居们，看看还能不能获得什么新线索。 不过，我需要你们帮我个忙……” “什么忙？” “我听说我在邻居间的名声已经臭了，所有人都以为这场火是因我而起的。 我想要问出事来，还得你们警方为我背书。” “我懂。” “另外……”ъiqugetv.net “怎么了？” “我想你陪我一起查……” “哦？为什么？” 林宇微微眯着双眸说： “别人我不放心……” “好。”罗君欣毫不犹豫地答应。 …… 三天后的傍晚，林宇和罗君欣坐在安置点附近的咖啡厅内喝着咖啡。 林宇将他查到的调查资料拿给罗君欣。 “王磊说他的确在现场看到过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的身形与照片上的李可基本一致。” “也就是说，即便现在没有确凿的物证，但基本可以肯定放火的人是李可了？” “也不能这么是哦。” 面对有些欣喜的罗君欣，林宇还是泼了盆凉水：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李可只是和罗老师一样到过现场。 并不能说，他就是放火的人。” 罗君欣皱着眉，思考着林宇的说法，半晌后，她突然开口： “那么……我们假设李可和这次火灾有关，那么他为什么要放火？” 林宇耸耸肩，摊了摊手： “不就是杀我么……” “杀你用得着亲自放火？” “也是……那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或许他想毁掉什么？” 林宇摸着下巴，陷入深思。 罗君欣摇摇头： “我想不出那栋楼里还有什么好毁的，毕竟我们警方已经搜了不下十次了。” 林宇也摇摇头，显然没想到更好的解释。 罗君欣搜肠刮肚，还真有所得，毕竟她见过的案子毕竟比林宇多： “也许……有人在利用这场火刺激你。” “刺激我……” 这两个字仿佛触碰到了某种敏感点，顿时让林宇灵光一闪。 他立马追问： “之前我以为是你父亲罗老师想放火让我记起当年的事，如今看来，若不是罗老师，也可能是有人抱着同样的目的放的火……”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让你恢复记忆呢？” 罗君欣百思不得其解：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也想知道…… 不过，我倒觉得恢复记忆不是坏事。 既然咱俩一起失去了这段记忆，就想办法找回来。 你……愿意吗？” 林宇说得轻松淡然，但心里也没什么底。 毕竟那场火对罗君欣来说也是一道创伤，想要克服并不容易。 “我可以帮你，你等我消息。” 罗君欣并没有拒绝，而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她离开后，林宇回到宿舍。 正当他满脑子想着罗君欣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奇怪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明天下午来一趟局里，我邀请了当年火灾的亲历者，你有事可以当面问他们。” 林宇傻眼了，他没想到罗君欣的效率这么高。 不过，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契机，也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 次日，下午四点。 江城市局，一群小伙子坐在会议室里聊着天。 “哎，林宇那家伙今儿又不会来啊。” “谁知道呢，那货当年整天无精打采，不知道在琢磨啥。 听说后来混得还不错，可惜遇到这种事……” “诶，不会是他想自杀，警方让我们来劝劝他吧？” “别瞎扯，他怎么会自杀……” “那今天罗君欣把我们聚起来是想干啥呢？” 几个小伙子闲得蛋疼，胡乱猜测着。 “砰砰砰~~”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坐在会议桌另一端，一直没有插话的罗君欣开口了。 随后，办公室的大门推开。 林宇穿着一套浅色休闲装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林宇看了一眼会议桌旁边的座位空缺，冲着一名戴眼镜的青年喊了一嗓子： “张小攀，别来无恙啊！” 被林宇“眷顾”的张小攀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他愣住了，看着林宇： “呃……一屋子人你就跟我打招呼？” 林宇瞪了他一眼，说： “可不是，当年你欠我十块钱到现在还没还呢，算上利息，现在也得……几百了？” “我还还不行吗？这点事还一直记着，烦不烦？” 两人的对话听上去平平无奇，却引起了一阵讨论。 “林宇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张小攀欠他钱的事他还记得？” “难道传闻是假的，林宇没有失忆？ “那他找我们来是什么意思？不会是鸿门宴吧？” 这一阵讨论，直接让会议室变得人声鼎沸。 直到罗君欣敲了几下桌子，大喊“安静”，这才让众人的声音小了下去。 “林宇，让你来是和大家拼凑一下当年火灾的事，不是叙旧，请你注意场合！” 第280章 过往 罗君欣严厉的声音提醒了大家。 林宇撇撇嘴，走向自己原先的位置坐了下来。 其实，这是罗君欣与林宇定下的一计，目的是为了让在场众人看不透林宇，防止他们欺负林宇失忆而胡说八道。 至于张小攀，是他们早已找好的托而已。 罗君欣开始说起正题： “各位，你们谁来说说自己对当年火灾知道的了解？” 全场寂静无声，谁都不愿意当这第一只出头鸟。 “王鹏，你说？” “嗯？” 一个胖男生脸憋得通红，半天才开口： “那天我在一楼小卖部买零食，看到李可拿着打火机进了教学楼，不知道要干什么。” “你看到他纵火了？”这回换林宇诧异了。 “没有，只是看到打火机。 学校是不让抽烟的，我不知道他带打火机干什么。” “当然是点火咯！ 这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众人寻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是李可当年的好朋友沈文。 他朝林宇笑笑，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罗君欣的身边，低声说了两句。 罗君欣微微蹙眉，抬头看着林宇。 “君欣，是真的，我亲耳听到的。” “林宇，你……当初和李可谈过要在教学楼放烟花的事？” “我当初和李可并不熟，我和他是在大学做了室友之后才熟络的。 林宇的表情也很严肃。 他沉默了一会，又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只是这苦涩一闪即逝，只让罗君欣一人看见。 此刻，整个会议室都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思忖着自己当年所见所闻。 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我记起来了！ 我看到当年林宇在教学楼的天台放了一堆烟花！”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林宇皱眉看向说话的男生。 “我叫孙晓辉，是你隔壁班的。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你当初一直和罗君欣走得很近，而我也在追她。 所以，我一直把你当情敌！” 这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孙晓辉的身上。 孙晓辉咽了口唾沫，继续说： “当年，我看到过林宇往天台运过烟花，而且，还不止一次！” “那些烟花都是怎么带进学校的？”有人问道。 “我记得，林宇之前跟罗君欣说过想给她一个惊喜。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经常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到处跑。 出于好奇，我跟他一起出了学校，竟然发现在学校后墙上竟然有一个洞。 他的烟花就是卖的人从那个洞里塞给他的！” 听完，林宇的眼神有些恍惚，因为这些事他根本不记得。 如果这个孙晓辉说的是真的，当年他和李可可能真的因为烟花而见过面。 林宇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个巧合。 “你确定吗？我如果真的鬼鬼祟祟，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你跟着我？”林宇冷冷地看着孙晓辉质问到。 “林宇，你这是狡辩！”孙晓辉反驳道。 林宇摇了摇头，冷哼了一声，便闭上了双眼。 罗君欣看着林宇，心里疑惑林宇为什么要来个沉默不语。 毕竟这样一来，所有矛盾都将集中到他的身上。 罗君欣轻咳一声： “好了，我让你们来是还原火灾真相，不是研究林宇是不是违反了校规！ 你们最好还是说一下当年火灾的细节。” 这时，又有一人开口： “当时我在教学楼外看到李可拿着打火机往教室走，刚要靠近教室门，教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等我再探头往里看的时候，李可已经被开门那人压在地上了。 我记得李可当时还死命挣扎，似乎在和压着他的那个人撕扯着。 我担心出事儿，就赶忙往教室跑，想要告诉老师。 然后，我就听见有人大叫，教室着火了。 我本来想跑回去看看，但想到火势危险，就没敢过去，只能一个人溜了。” “和李可打架的人是谁？” “好像……好像是……” 说话的人目光移到林宇身上，虽然没有说出答案，但众人都已知道。 “那林宇和李可有一人纵火的话，你更倾向于是谁？” “我觉得这件事肯定是李可做的，我下楼后就立马报警了。 可警察调取监控录像，并没有证据证明是李可纵的火。 如果不是他，就只能是……” 林宇看了一眼罗君欣，知道自己再不说话是不行了： “我默不作声，就是想看看你们能为我编出多少个版本的故事。 结果我发现要是我一直不说话，你们能给我写出一本小说来。” 罗君欣瞪了林宇一眼，说道： “林宇，严肃一点。” “好吧，既然你非要我认真，那我就认真说两句吧。” “林宇，你先别说话！” 林宇刚准备开口，坐在桌子另一边的秦越拉住他阻止他说话。 随后，秦越扭头看向大家： “首先感谢大家能够给我这个说话的机会……” 秦越以前是班长，一直都有打官腔的习惯： “今天的这次会议主要就是讨论当年那件事，而我也多少知道些内情。 那天，我在教室里打扫卫生，突然接到了教导主任张志国老师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对我说，林宇的学生和李可打了起来，让我去看一下。 你们也知道，我是班长，比较受老师信任。 所以，我立即过去，准备警告他们立刻停手，否则后果自负。” 说到这，秦越停顿了几秒钟。 他看了眼孙晓辉，孙晓辉的目光却躲避着他。 秦越接着说： “另外，烟花的事我是知道的，并且……我亲手把烟花都处理掉了。” “什么，你处理的烟花？”罗君欣忍不住脱口问道。 其他人纷纷把视线落到了秦越身上，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是啊。” 秦越淡定地应道： “谁没有个情窦初开的时候，林宇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做法欠妥。 他的认错态度很好，也同意我来处理烟花，。 所以我把每朵烟花都拆成了零碎，然后用塑料袋装起来扔了。” 罗君欣看着秦越说： “这种事，不应该由老师去处理吗？” 秦越摊开双手，说道： “张志国老师那个脾气大家都知道，我怕惹恼了他会把事情闹大，那就不好收场了。” 桌上立刻有人应和道： “我倒觉得秦越说的有道理，如果这样的话，他还挺仗义的嘛。” 秦越笑了笑，说： “我不是仗义，只是不想让张老师和林宇难堪罢了。” 第281章 栽赃 听了秦越的话，孙晓辉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烟花的事是他提出的，秦越这等于是在打他的脸，于是他立刻插嘴说： “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目的，林宇都犯了校规，按照校规处理……” “哦？按照校规又怎么样？你要用我上学时的规矩处理现在的我吗？”林宇挑眉问道。 “我……” 孙晓辉本想帮着沈文证明林宇是放火的人，可是说着说着，他自己都发现自己已经离题万里了。 “呵！” 林宇冷笑一声： “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不是秦越出来证明，你是不是要指控我无缘无故放火烧了整栋教学楼，还害得大家受伤，甚至还差点连累到别人的性命，我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说着，林宇转过头，看向孙晓辉： “我说得对吗？” 林宇的语速慢悠悠，神色平静而从容。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语气也算温和，但字字诛心。 孙晓辉的脸憋的通红，额间的汗珠滚滚流下，他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喘息声很重。 这种状态足足持续了一分钟，孙晓辉才抬头，怒吼道： “对！你是罪魁祸首，我必须要替死者申冤，让你接受惩罚。” 孙晓辉喊完之后，会议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你确定要这样说？你有证据吗？” 林宇盯着孙晓辉，眼神中充满了威慑力。 孙晓辉被他盯着，莫名觉得心虚，不敢与他对视。 “没有！但我肯定你就是凶手，你就是放火的元凶！” 林宇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进孙晓辉的位置，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 “诽谤也是犯罪，包庇嫌疑人更是刑事罪，你可要考虑清楚。” 林宇的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喜怒，但听在人耳里却格外震撼。 孙晓辉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但他还是强撑着硬气，说道： “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诽谤！” “你有什么实证？” 林宇继续逼近孙晓辉，问道。 孙晓辉见林宇一直紧逼自己，终究没胆量反驳。 最后，林宇停在了孙晓辉的身前三米处，说道： “既然你拿不出证据，就请闭上嘴巴，不要影响我们开会。” 林宇这一番举动，让孙晓辉羞愧难耐。 他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恨不得狠狠揍林宇一顿。 但是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跟林宇动手，吃亏的肯定是他。 毕竟，林宇能打的名声曾经也传遍了学校，他可打不过。 孙晓辉虽然心里愤怒异常，表面上还要假装微笑，说： “我没有恶意的，我也希望你早日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行了，我们都知道了，既然我们目的一样，就继续开会吧。” 罗君欣敲了敲桌子，然后看着大家说道： “还有人有什么线索提供吗？” 罗君欣问道。 “我有一条线索。”林宇突然出声。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林宇，罗君欣问道： “什么线索，快说！” “我观察沈文和孙晓辉好久了，这两个人一直在眉来眼去。 这算不算线索？” 林宇说完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孙晓辉。 孙晓辉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疼，他瞪着林宇，恨不得撕碎了他。 但他还是咬牙忍了下来，因为，这件事情他的确做得太明显，根本无法推翻。 罗君欣皱着眉头看着孙晓辉，问道： “你怎么解释？” 孙晓辉深吸一口气，缓和自己的情绪，他说道： “我和沈文关系很好，我们俩在毕业后也一直有联络。 这次被你们拉来开会，我和他都是同行而来。 开会过程中有些眼神交流有什么稀奇的？” 罗君欣冷哼道： “眼神交流之后，就有胆子随便污蔑同学了吗？” “我只是说眼神交流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又没说什么……”孙晓辉说道。 罗君欣刚准备再说什么，林宇抢先说道： “好了，既然孙晓辉这么说，那就当他是在开玩笑吧。” 罗君欣叹了口气，她也明白现在争论这些根本毫无意义。看书溂 她将目光转移到林宇的身上，问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宇沉默片刻，说道： “没了，目前所有人说的总结起来，就是嫌疑人一共两个，一个我，一个李可。 如今我已经没什么嫌疑了，那么有问题的就只剩下李可一人。 这个观点，你们都同意吧？” 林宇把砖都快抛人脸上了，参会的人中不针对林宇的，一直未说话的几人也便站了出来。 其中一人说： “我的确看到李可拿着火机进了教室，还在教室的垃圾桶里扔了瓶子。 不过我不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林宇看着这个说话的人，他在开会前收到过罗君欣的消息，知道这人叫王鹏飞，是个摄像爱好者，在电视台工作。 “不过我猜，那瓶子里黑色的东西，极有可能是汽油。”王鹏飞继续说道。 王鹏飞的话引得众人一阵惊讶。 “汽油，李可居然用汽油来放火？” “这个人疯了吧？” “太变态了！” “……” “等等！” 一阵讨论声后，忽然有个女生出声道： “我记得那天李可手里的瓶子是罗君欣给他的！” 林宇顺着那个女生的目光看向罗君欣，发现她正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脸上阴晴不定。 这话让众人哗然！ “原来这是你的主意啊？” 孙晓辉立马想通了事情的缘由，他愤怒地冲罗君欣吼道。 “我没有……”罗君欣辩解道。 她说完，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刚刚那个说话的女生道： “王欣，你别血口喷人！ 你有证据吗？你凭什么说我给了李可瓶子？” 王欣耸了耸肩膀： “罗姐，别激动。 我只是在陈述我亲眼所见的事实而已。” 罗君欣冷声说道： “你最好祈祷我手里没有证据，不然我一定告你诽谤公职人员！” 说完，她坐下来不吭声了。 林宇见她这态度，心里突然变得没有底起来。 他觉得罗君欣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为了让事情不往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他起身打起圆场： “各位，冷静一点，要不休息一下喝口水再继续？” 第282章 露出马脚 说着，他走到饮水机旁给每人倒了杯水端给大家，并且招呼道： “来，大伙儿喝杯水。” 大多数人接过茶杯，但也有少数的例外。 比如，孙晓辉和沈文。 他们一致摇头拒绝林宇递过来的茶水。 “不必了，谢谢。”沈文冷冰冰地说道。 孙晓辉则干脆地说： “谢谢，我不喜欢喝白水。” “呵，还真够挑剔的。”林宇嘲讽道。 孙晓辉则理直气壮地怼回来： “你管我呢？ 不喝就是不喜欢喝！” 林宇冷冷地盯了孙晓辉一眼，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你继续渴着吧，咱们一会儿继续谈案情。” 林宇说完端起手上的水一饮而尽，还将杯子在孙晓辉面前晃了晃，如同炫耀一般。 林宇的话彻底激怒了孙晓辉，他站起来骂道： “你以为你是谁啊？” 说完他便伸手要抓住林宇的衣领。 林宇轻巧地避过，抬腿踢向孙晓辉。孙晓辉猝不及防，一下被林宇踹倒在地。 周围的人全都傻了，这两人怎么二话不说就打起来了？ 罗君欣见状急忙喊停： “林宇！你在做什么？” 看到孙晓辉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罗君欣赶紧上前： “你怎么能动手呢？快把他扶起来！” 林宇默默走上前去，把孙晓辉扶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只是条件反射，你不会告我吧？” “我……” 孙晓辉倒是想告林宇，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也的确是他先动手的，他若是要闹，最后很可能被各打五十大板。 他并没有和林宇同归于尽的觉悟。 孙晓辉咬牙切齿地瞪了林宇一眼，然后低着头不说话。 “咳咳……那个……” 林宇看到大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 “当年着火的确存在诸多疑点，目前大家最重要的就是讨论李可就是那个纵火犯的可能性。”看书喇 “你这是在狡辩！”孙晓辉忍受疼痛说道。 “狡辩？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狡辩了？ 我只是说李可有可能是纵火者，又没说我不可能是，更何况，我又没有定他的罪，只是提出个讨论的话题而已。”看书溂 孙晓辉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林宇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深思。 这时，一个一直保持沉默的女生说道： “其实……我知道那火是李可放的。” 她的话一语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孙晓辉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这明显是栽赃！” 林宇却问： “你有证据吗？” 那个女生答道： “我……遇到了拿着打火机和汽油的李可……” 那个女生小心翼翼地答道。 “你撒谎！”孙晓辉立刻跳出来指责。 “你凭我撒谎？你有证据？”那个女生针锋相对。 “我……”孙晓辉哑口无言。 林宇摆摆手示意两人安静。 他说道： “既然你说你遇见李可，请问你遇见他之后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那个女孩说道： “他只是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他拿着打火机和汽油离开了。” “他有没有跟你说要去干什么？或许，他并不是去放火呢？”林宇认真地说道。 那名女孩迟疑了片刻，说道： “李可把我打晕了。” “哦？为什么打晕你？”林宇追问道。 “不打晕我他怎么去放火？”女孩说道。 “什么！”孙晓辉惊讶地睁大眼睛，“怎么可能？你有证据吗？” “有……罗警官。” 女孩看向罗君欣： “你能派人去我家拿一下吗？” …… 半小时后，一段极为模糊的视频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是，这视频再模糊，因为距离够近，都成功拍下了李可的脸。 这一下，孙晓辉无话可说，只能跟沈文灰溜溜地想溜。 可罗君欣却没有让他们走的意思。 “两位留步，你们是不是知道李可在什么地方？” “我们不知道！” 孙晓辉和沈文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吗？你们是否在来之前见过李可？”罗君欣继续逼问。 “我们没有！”孙晓辉坚决抵赖。 “是嘛？你们真的没见过李可？”罗君欣质问。 沈文也附和道： “对！我们根本就没见过李可，你可别瞎说。” 罗君欣冷笑道：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调取监控查一下你们两个的行动轨迹，看看你们到底说的实话还是假话。” 孙晓辉和沈文顿时慌张了。 这时，林宇提醒罗君欣道： “别忘了查一下他们家，说不定有发现。” “可他们不是……” 林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果然，孙晓辉和沈文并不知道自己不是嫌疑人，所以警方无权搜查家里，竟自己乱了阵脚。 “我们……我们家……不能查！” “是吗？” 罗君欣已经懂了林宇的意思，有意诈两人一下： “那我们警方可就更要去看看了！” 罗君欣微笑着，从办公桌上拿出两副手铐。 孙晓辉和沈文吓得连连后退： “你……你要做什么？” “请你们在局里配合调查！” 两人被罗君欣安排在问询室里，这样做既不违规，又可以暂时扣留他们一段时间。 不久，一个警员走进罗君欣的办公室汇报道： “我们去他们家附近打听过，附近的人都没有见过李可，更没有看到过两人和什么可疑的人接触。” “哦？那就是没什么线索了？ 看来只能先把他们放回去了……”罗君欣说道。 “等一下！”一旁的林宇突然开口制止道。 “怎么了？”罗君欣问道。 林宇指了指桌上的手铐： “虽然没什么线索，但不代表没有办法找到线索。” “你想干什么？”罗君欣紧盯着林宇。 林宇将双手举过头顶，一脸诚恳地说道： “罗警官，麻烦帮忙把这个戴上好吗？” “你要干嘛？” 林宇耸耸肩： “没有，我只是想配合调查。” “你想……进去和他们聊？” 罗君欣皱眉说道： “这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我觉得挺合适。 就这么定了吧！” 第283章 两个从犯 罗君欣见林宇如此坚持，想想虽然有那么点逾矩，但也没有到不可接受的地步。 于是，她便让人把林宇带进了问询室内。 林宇也很自觉，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并没有一屁股坐在两人对面，而是和两人并排坐到了一处。 “你这是？” 之前还嚣张跋扈的孙晓辉，看到林宇突然进来还和自己坐到一起，也感到有些懵了。 “这不是因为我也提供不了我没放火的证据，所以也被带进来了嘛！” “你也有今天！” 沈文咬牙切齿： “把我俩害得进来坐了这么久，也算是遭报应了，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沈文的话音刚落，林宇便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 沈文扭过头，不解其意地望着林宇。 只见林宇朝他努了努嘴，沈文顺势看向墙壁上的钟，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饭点了，他的肚子也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林宇提醒道： “差不多该吃饭了，你们不饿吗？” “饿……” 孙晓辉摸了一下自己不争气的胃： “那我们能吃饭吗？” “不能！” “……” 他被林宇噎得差点当场去世。 “为什么不能？” 沈文倒还算冷静，知道林宇肯定有后话。 “因为你们不说出李可去了哪里，谁能吃得下饭啊！” 两人皆是一惊，表情被林宇尽收眼底。 此刻，林宇看得出他们只是临时被李可收买，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对手，这让他放心不少。 “我听不懂……” “不，你听得懂。 李可给你们开出高价，但并没有付钱吧？ 要知道他可是欠了一屁股外债，正在东躲西藏呢。 他哪有钱兑现给你们？” 林宇这话竟起了些作用，孙晓辉先崩不住了： “他……没钱？” “没有，他之所以被搞得东躲西藏，就是因为欠债。” “不是因为……那个案子？”沈文也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猜他为什么要做下那个案子？” “……杀债主？” 林宇只是轻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说什么。 但是他这个动作已经让两人彻底心寒。 沈文思忖片刻，又问： “如果我们把李可供出来，是不是就不算从犯了？” 孙晓辉见沈文比自己还不冷静，赶紧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可是，沈文似乎是铁了心。 “你……” 孙晓辉刚想说什么，却听沈文道： “我不像你孑然一身，我得考虑我家里人……” “好吧……” 孙晓辉似乎也觉得帮李可不划算，于是和沈文再次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我们的确是被李可收买，来帮他澄清当年火灾的事的……” “为什么？” 林宇追问： “当年火灾的事即便查出是他，也不会怎么样，毕竟家属不追究，且已经以意外结案了。 他为什么这么在意火灾的调查结果？” “因为你在查。” 林宇恍然，他不过是为了调查出和李可相关的人和事，从而让李可现身，没想到让揣度他意思的李可误会了。 “好，那他在哪里，我得把他逮回来问问。” “他在……青龙村小学。” 这个学校林宇记得，正是他和顾峰一起调查过，何凡举报学校投资人的地方。 他的记忆里并没有李可什么事，他很好奇为什么李可会在那里。 不过，他依旧保持着不动声色的模样，点了点头，然后示意罗君欣可以结束了。 问询结束后，林宇让罗君欣找来顾峰，并说出了青龙村的事。 顾峰一听又是青龙村，眉头又皱了起来。 林宇看他的表情，隐隐觉得那村里似乎还藏了什么秘密。 “你确信是青龙村？”顾峰反复确认道。 林宇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咱们再一起去青龙村一趟吧，小罗，你在这儿陪着他们两个。” 顾峰交代完后便与林宇离开。 他们驱车赶往青龙村，一路上，顾峰显得心事重重，林宇不禁有些纳闷。 “怎么啦？你似乎很担心？” “不是担心，而是……” 顾峰欲言又止，最终叹息道： “总之我们尽快赶到青龙村看看吧！” “嗯。” 林宇点点头，然后向后一仰。 倒不是他有什么“战术”，而是顾峰加大了油门，飞驰向前。 两人一直很快便到达目的地。 青龙村依旧青山绿水，郊情野趣。 顾峰按照林宇找沈文他们问出的描述，和林宇一起来到李可居住过的那栋平房外。 平房前的草坪上已经杂草丛生，几块巨石凌乱地堆积着。 “这怎么没人……” 林宇抬头环视四周，却没有看到任何痕迹。 就在这时，顾峰突然惊呼： “你看！” 顾峰闻言脸色变幻，半晌后，才艰涩地说道： “那是……李可。” 顾峰指着屋后的草丛说道： “他躺在这儿！” 林宇立刻跑上前去检查李可的状况，发现他身体僵硬冰冷，胸口处已经没有了温度。 “他死了。”林宇语调低沉地说道。 “死了？”顾峰怔怔地望着草丛中的尸首喃喃自语，难以置信。 李可的衣服整齐，脸庞红润，看起来像睡着了一般，并且身边散落着许多东西，都是一些日常用品和衣服，看起来死前并未挣扎。 顾峰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后站起身，神情凝重地告诉林宇： “他是被人杀死的！” “为什么？”林宇问道。 “从他的死状判断，很有可能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可是这开阔地段，若不是被人抛尸，又怎么可能是这种死法？” “那这么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顾峰点了点头： “我们需要做一下取证工作。” “好。”林宇答道。 他们一起走到草丛旁，开始收拾起散落在草丛中的物件。 “你看这个。” 忽然，林宇拿着一张卡片喊了一句。 顾峰凑上来一看： “银行卡、手机、钱包、钥匙、手铐……这是……” “凶手杀了人后，没有携带任何财产，更没有毁掉犯罪证据。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单纯地杀人！” “嗯。我赞成你的说法。”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出现，引得林宇抬起头来。 看到来人，林宇明白过来。 “又是你搞的鬼？林木子，你把李可弄死在我梦里干什么？” 第284章 青龙传说 第285章 被骗走的村民 “我正想问，他们都走了，你为什么还在这儿？” 顾峰看着周沁，似乎并不太喜欢她。 “哦，我爸叫我来的……” 周沁说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用手挡在嘴边，轻咳两声： “那啥，我就是路过，顺道来找林宇玩。” 林宇打量着眼前的周沁，并没有吭声。 “好了，林宇，我该走了！” 一直跟着两人的周沁摆弄几下头发，冲林宇眨巴一下漂亮的眸子： “如果有需要帮忙，随时联系我！”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周沁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尽头，林宇忍不住笑着嘀咕一句： “派这个丫头来监视我们，是不是太低估我们实力了？” “你有没有想过，她不过是吸引我们目光的诱饵，真正的杀招并不是她？” “这……” 林宇低头不语，他能想象得到，李可在背后溜了他们这么久，不可能手段如此低级。 他沉吟一会儿，抬头对顾峰说： “我怀疑这次在青龙村找人去江城栽赃我制造火灾的人并不是李可，而是另有其人！” 顾峰深以为然。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阵，发现不远处的山脚下聚了许多人。 “我看那边的人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他们聚在一起干嘛？” 顾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们聚集的地方，是青龙村的坟山。 顾峰皱紧了眉头，他是从农村里走出来的人，每年春节都要回家祭拜祖先，因此对村里的坟山这种东西并不陌生。 他回头看着林宇，林宇也注意到他的表情，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悄悄朝坟山摸了过去。 “林宇，你小心点，暂时不要露出行踪。”顾峰提醒道。 “嗯，放心吧。” 两人小心翼翼地来到坟山脚下，看着坟山周围密密麻麻跪倒了一群村民，全都虔诚祈祷的模样。 顾峰皱起眉头，想听清他们祈祷的内容，可是一句也听不明白。 无奈之下，他只能放弃“隐身”，直接走过去拍了一下旁边的村民： “老乡，这是怎么回事？” “唉，今天早上村长给村民们传达了消息，李从武的尸骨被人从坟里挖出来了，可惨哩！” “什么？李从武的尸体被挖了？” 林宇震惊了： “为什么啊？难道他的陪葬品值钱？” “他一穷二白哪来的钱，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地干的。 我们一接到消息，就立刻从镇上赶回来了！” “哦……” 听了村民们的话，林宇若有所思，他看了顾峰一眼。 “这件事确实诡异，李可是李从武的儿子，按理说这事肯定不是他干的。 既然不是他，那这村里就还有另一波人。 这和我刚刚的猜测不谋而合，一定不是巧合！” “嗯，我也总感觉这件事里透漏着蹊跷……” 顾峰想了想，又拉住村民问： “对了，你们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谁干的？我要是知道一定把他腿打断！” 村民们都愤怒不已，但显然并不知道其中实情。 顾峰见问不出什么来，又转头看向林宇： “你盯着现场看了这么久，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林宇摇着头，五官几乎全都蹙到了起。 就在这时，周沁突然出现他们身后，插话道： “能干出这事的人，必定非常恨从武叔吧！” “嗯……恨李从武的人只能是……” 林宇话说一半，突然醒悟，有些事不能和周沁说。 他皱眉问： “你为什么这么说？” “挖坟掘墓可是断子绝孙的事，若不是恨极了，谁会这么干？” “余德成和他的夫人肯定恨极了李从武，但他们都已经死了。 剩下与此事相关的人，余伟恨的是李可，挖李从武的坟对他没用，总不能是……” 他突然眼睛一亮：仟仟尛哾 “顾警官，我发现我之前的思维被带进了沟里，我们似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李可对他的父亲敬爱有加吧？” 顾峰听他这么说，也恍然大悟： “也是，他有可能就是挖坟的人！” 两人不由相视苦笑，原来这事的答案可能是如此的简单粗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找人，这件事肯定和李可有关，而李可恐怕就藏在青龙村某处呢！” 说到这儿，林宇回手一把抓住周沁的胳膊： “你跟我们一起走，可不要乱跑哦！” 周沁被他抓住，吓了一跳： “干嘛呀？你放手！” 林宇根本没管她，直接拽着她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问： “你知道李可现在在哪儿吗？” “我才不告诉你……不对，我哪儿知道！” 周沁挣扎着，但林宇却越攥越紧。 “放开周沁！” 这时，一个人影从远处飞奔而来，趁林宇不注意，将他一拳打翻。 顾峰吓了一跳，赶紧扶住林宇，关切地问： “你怎么样？ “没……事。” 林宇捂着肚子站起身，看了看救周沁的人，冷哼一声： “英雄救美也不挑时候，你倒是看看我身边的人是谁！” 那人打量了顾峰两眼，直到发现其手里晃着的警官证，这才吓到，快速逃开了。 这时，村长突然急匆匆地从村口跑来： “顾队，顾队！” 顾峰停下脚步，问他： “这么慌，是出什么事了吗？” 村长抹了一把汗，喘着气说： “后山上有个山洞，有人说看到李可在那里藏着呢！” “胡说，他根本不在那里！” 周沁不断扭动，想要挣脱林宇的束缚。 “我也觉得他不在那里。 对了，村长，镇上有集市，全村一起去这事儿是谁撺掇的？” “你手里这丫头，不知道被谁灌了迷魂汤，把我们全村骗到集市上转了一圈。 虽然赶个集没什么大不了，我们也买了不少东西，但她说过的那些优惠活动一个都没有，真是浪费时间！” 周沁瞪大眼睛：“村长你冤枉我！我根本就没有骗你！那些活动是别人告诉我的，他们真的都买到了好东西！” 周沁这么一反驳，顿时让村长愣住了： “什么？你说的那些优惠有别人享受到了？” “对啊，隔壁张李村全村都买了一堆东西，不知道多高兴呢！”周沁理直气壮。 第286章 交代“后事” “这些优惠信息都是谁告诉你的？” 林宇发现了端倪，周沁似乎并没有得到李可的信任，因此所得到的信息是残缺的。 因此，所谓优惠信息可能真就是李可放出的烟雾弹，为的就是利用周沁把消息传出去，好让村子变成一座空村。 但是他的目的又让人觉得疑惑，总不能调走村里人就为了挖自己父亲的坟。 这也太扯淡了。 更何况这是在他已经知道自己两个“好友”不给力被警方抓获的情况下，冒险挖尸着实有些不可理喻。 “是何凡，我记得小时候好像见过他。” 周沁的回答更让林宇震惊。 “你是说……何凡？” “对！不过他长大以后长相变了好多，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他是不是长这样？” 林宇掏出手机，找到了李可的照片。 周沁一看，连连点头： “没错，就是他！” “你为什么会信他的话？” “他给我看了集市的视频，我就信了……” 周沁究竟是否这般单纯，林宇并不知道，但至少目前来看，李可应该还在村里。 林宇的目光看向坟后的山包。 “顾警官，你说李可会不会在山上？” 顾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我这就叫人来搜山，这一次他一定逃不掉！” …… 搜山的工作，在顾峰的安排下紧锣密鼓的展开。 仅两天时间，青龙村后的山包就被搜了个底朝天。 就在大家一无所获，林宇和顾峰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时，一个好消息传了过来。 “顾队，山上的山洞里发现一个人，和你提供的照片很像！” 接到电话的顾峰立刻跳了起来，拉起还在思考人生的林宇就跑。 林宇被拖得差点散架，一边走一边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消息让他也振奋起来，这代表着他沉冤昭雪的日子快到了！ 来到山洞跟前，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虽然搜山的人说是和照片相像，但他毕竟和李可熟悉，自是很容易认出。 “你终于又落网了，这次不会让你再跑了。” “呵呵，我是棋错一步满盘皆输。 本来引你们来村里看被挖的坟，是想让你们觉得是余伟搞的鬼，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是想到了我，还猜到我仍在村里没走。”仟千仦哾 李可在重重包围之下，有了认命的想法。 毕竟，他此刻已经插翅难飞。 “带走。” 顾峰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决定先把李可带回局里问问。 至于林宇，他并没有让他跟着。 “林宇，你先回宿舍等消息。” “为什么？” 林宇不解，他觉得自己立下如此大功，总该有旁听审讯的机会。 可是顾峰却一直摇头： “不好意思，这是公事，我不能因为和你关系好就假公济私。” 林宇看出顾峰坚决，因此放弃了继续劝说，老实跟着他一起回了江城，然后被送回宿舍。 他知道，毕竟顾峰代表的是警方，那边办案他这个嫌疑人是无法插手的。 刚一到宿舍，他便感到异常困倦，于是躺到了床上。 只一会儿功夫，他便睡着了。 “林宇，我来向你告个别。” 很快，他周围的场景就变得清晰起来，林木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李可被抓，我的使命结束，也该走了。” “我还有很多问题问你，你能不能晚点走？” “可以。” 林木子要走显然没那么急迫，把林宇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也不用问了。” 见林宇直翻白眼，林木子开启了主动交代模式： “我直接说吧。 其实你的精神分裂症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严重。” “哈？” “你只产生了我一个幻觉，其他的……都是我从你记忆里提取出来，让你一步步接近真相的工具人。” “包括……盒饭，素高美他们？” “对，你没发现有些幻觉很久没有出现了吗？” 林宇沉默了，最近他见到的幻觉主要是林木子本尊，其他人的确没怎么见过。 “那……我的记忆呢？是真的不见了，还是你故意给我隐藏了？” “真不见了，我每天跟个牛一样在你脑子里找记忆，只要找到一点就通过梦境或幻觉的形式展现给你。 如今，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我走以后，你的记忆就会慢慢恢复，直到重新变成一个正常人。” 林宇沉默了，他突然有些不舍。 虽然一直以来，他与林木子是相爱相杀的状态，但更多时候也依靠着林木子获得更多线索来破获团建案。 如今，这一切都快结束了。 “我想问问……盒饭他们的故事都是真的？” “大部分是吧，你和他兄弟情都是记忆里有的，你和素高美之间的感情也是存在的，那些听起来荒诞的事也基本都是真的。 团建案只是让你的记忆混乱了一点，实际上并没有改变太多。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都会一一解答。” 林宇想了许久，竟一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那个……李梦瑶和我有关系吗？” “有，她的确受李可指使勾搭你，可惜失败了。” “何凡在团建现场……” “的确试过毒，不过毒不是他下的，而是李可下的。 只是他试毒试早了，所以没能躲过去。” “那余伟……” “至少在你记忆里，余伟没什么问题，的确是个一心想要留住自己的地位，四处讨债的人。 李可被邀请到团建案现场的确是他的主意，所以这锅他是背得严严实实。 至于余德成在江城的事，他并不知情……” “那周董……” “这个你记忆里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林木子的话让林宇心里“咯噔”一下，他瞬间觉得脊背发凉。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周董，但从未想过他可能是幕后最大的黑手。 可让他想不通的是，如果周董的问题真的很大，为什么他的记忆会一片空白。 这不符合常理。 “你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记忆能跟我说说？” “有……李梦瑶还活着，他知道大部分真相，甚至知道得比李可本人都多！” 第287章 强行苏醒 “李梦瑶在哪……” 林宇话未问完，就觉得一阵大力拍得他七荤八素，直接将他的梦境给拍了个稀碎。 他醒转过来，有些起床气。 毕竟他即将知道真相时被人弄醒，终归是不爽的。 “你终于醒了！” 这是顾峰少有的几次不顾林宇可能在睡梦中得到线索，直接把他弄醒的情况。 林宇此刻心中虽然有气，但也隐隐觉得恐怕是查到了什么有重要价值的线索。 “你是查到了什么这么兴奋？” “李可全都招了！” “全？多全？” “团建案的毒确实是他投的，他当时受到邀请后立刻想到了报复的计划，于是购买了毒鼠强利用和盛高层的关系混进了会场。 他看到何凡在试毒，故意迟了一些才去把毒下到酒里，导致会场里所有喝过酒的人全都中了毒。 至于你幸免于难其实是个意外，他没想到你因为何凡的提醒有些警觉，所以喝得不多，根本没到致死量！” “他没有招别的人？” “嗯？” “他追杀我凭他一个人？” “这个还在查。” 顾峰两手一摊，显得无奈： “我也觉得追杀你应该不是他一个人做的，毕竟这是个大工程。 他一个欠了一屁股债的人，根本没这个能力。 只是他把所有事全揽在了自己身上，我们暂时还没能撬开他的嘴。” “那你兴奋个什么劲？” 林宇有些失望： “我还以为你已经彻底破案了呢！” 顾峰拍了一下林宇的肩膀： “我是在替你高兴啊！” “哈？” “团建案的凶手已经认罪，那你就解除嫌疑了，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自由……” 林宇没想到顾峰竟然是在为自己高兴，一时有些迷茫。 “被你们管太久了，突然自由有点不太习惯。” “没事，慢慢适应。 今天起你附近的岗哨会撤掉大部分……” “不是全撤？” 林宇一愣： “难道我还涉了别的案子？” “不是，剩下的是负责保护你人身安全的。 毕竟，李可被抓不代表他没有同谋在外面晃，万一还想对你不利，你就会很危险。” “好吧。” 林宇点点头，没有发表别的意见。 他如此沉默，让顾峰觉得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 “我刚刚在幻觉中见了林木子，他也是告诉我案子快结束了，他要走了。 临走前，他放出了我的部分记忆，但说到最关键处的时候，你就把我摇醒了。 我现在也不知道再睡过去能不能再见到他。” “你不早说？” “早说？我要说也得醒着说啊！” 顾峰摸了下鼻子，知道自己恐怕闯了点小祸。 不过作为警方的一员，他自然不可能靠林宇做梦来破案，所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重大损失。 毕竟真正的嫌疑人已经落网，对他来说已经是重大的胜利。 只是，他也不能完全放弃林宇可能提供的线索。 “那你有没有得到哪怕一丁点线索，能透露给我的？” “余伟没问题，问题很可能在周董身上，余德成的死或许和他有关系。 另外，李梦瑶没死，找到她应该能得到更多线索。” 林宇的总结让顾峰一拍大腿： “雪中送炭，这绝对是雪中送炭。 是我太唐突了，要是让你再多睡会儿这案子都破了！” 顾峰的故意恭维，让林宇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要我帮你们找李梦瑶吗？” “不用了，我们自己找，你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安全。 如果你想出去，可以让罗君欣陪你去。” “好，我想去一趟团建案的现场。” “啥？” 顾峰愣了一下： “为什么？ 这案子已经破了，你到现场去有什么用呢？” “我说找灵感，你会不会觉得我变态？” 顾峰连连点头，他是真觉得林宇此举过于变态了。 不过，考虑到林宇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还没彻底消失，不能排除他能在那里立地成佛，顾峰纠结了片刻，还是给了林宇方便。 二十分钟后，罗君欣来到宿舍把林宇带了出去。 车上，罗君欣看着后视镜道： “恭喜你，劫后余生！” “没什么可恭喜的，这段时间的经历只让我觉得难受，现在解脱了没觉得有多高兴。” 林宇的消极态度让罗君欣有些惊讶：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我总觉得这案子没完，兴奋不起来。” “至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啊！” “是吧……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协助调查，我已经把查这个案子当成自己的事了。 如果看不到完整的结果，我会难受的。” 罗君欣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也没再多言。 她发动汽车，带着林宇朝着团建案的现场而去。 团建案现场此时已经解除了封锁，只有少数几个警官在附近巡逻，防止有居心叵测的人进来破坏什么尚未被发现的证据。 林宇一边随意的打量周围，一边思考着一些问题。 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李可是一个非常谨慎、冷静的人，他既然敢做这种杀人灭口的勾当，又怎么可能轻易让自己因为饮酒不够量而成功逃脱。 林宇认为李可放走自己一定有别的目的。 他不禁想起了何凡试毒，想起醉酒未死的袁婷婷，想起京城的风起云涌，想起李可的母亲，甚至想到了似乎已洞悉一切的林木子…… 他越是往深了想就越觉得害怕。 这个局，肯定还藏着更深的东西，还没有让警方发现。 “想什么呢？” 耳旁传来罗君欣温柔的声音。 林宇抬起头，笑了笑： “想案子呢。” 罗君欣抿嘴一笑： “别想了，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了。 你只需要在这里找灵感就好了，至于团建案的真相，等顾队的报告出来，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林宇叹了口气，点头说了声谢谢。 随后，他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继续打量着周遭环境，一边开始努力让自己进入幻觉世界。 自从林木子告别后，他发现自己想进幻觉里也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无论他如何发力，都无法让自己的精神病发作。 虽然这证明他的病快好了，但同时也证明他想找回真相的难度加大了许多…… 第288章 找不回的记忆 林宇之所以选择回到现场，目的就是想让林木子出来说出更多有用的记忆。 可是林木子始终不见踪影。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罗君欣那里出现了转机。 “林宇！抓到李梦瑶了！” 这一声无异于一道惊雷，让林宇瞬间清醒过来，想进幻觉都进不去了。 “抓到了？这么容易？” “她就在现场附近，似乎在跟踪你。 路上我就察觉到了异常，所以进来后我安排人去排查可疑人员，没想到真把李梦瑶给抓到了！” 听到罗君欣这话，林宇沉默了。 他没想到自己跑这里来没从幻觉里找到线索，反而作为鱼饵钓出了最后的大鱼。 “那你现在准备……” “送回局里，一旦有突破马上通知你！” 听到这话，林宇也无心在找什么幻觉，让罗君欣把自己带回家。 本来林宇是白来一趟，但如今抓获李梦瑶让罗君欣兴奋不已，因此根本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很爽快的把林宇送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后的林宇在房里苦等了三天。 这三天里，警方一点消息也没传来，就连林木子都跟死了一样杳无音信。 直到如今，林宇终于忍不住了。 他掏出手机准备跟罗君欣打个电话，却发现系统弹出了一条新闻：知名企业家，京城和盛集团董事长周某被警方带走，详细原因不明，警方知情人员透露与江城发生的一起案件有关…… 看到这里，作为知情人的林宇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显然李梦瑶交代了什么，把周董给拖下了水。 这时，他更迫切的想知道警方的调查进度，因此立刻给顾峰打去电话。 可是，顾峰却根本没有接。 他又给罗君欣打去，罗君欣也把他电话挂断了。 这一下，林宇感到有些莫名的心慌，总觉得自己会不会洗脱嫌疑后又被套上什么新的罪名。 就在他有些六神无主时，殷天找到了他。 “林宇，跟我走一趟。” “抓我？” 林宇下意识地觉得殷天是代表顾峰来的，可是转念一想，殷天是救援队的，和警方只是合作关系，根本没有抓人的权力，这才放下心来。 “当然不是抓你，我又不是警官。 我找你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biqμgètν.net 林宇一愣： “一个人？谁？” “周董。” 殷天突然提到周董，让林宇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他去京城的时候殷天并没有跟着，他和周董之间的“爱恨情仇”，殷天理应都不知情。 不过，既然能在江城见周董一面，林宇倒也并不介意，于是跟着殷天一起出门了。 兜兜转转，殷天把车停在了看守所的门口。 “警方这么快就准备送监了？” “嗯，监察那边审核了所有证据，决定对周董提起公诉。” “那你让我来见他做什么？” “他说有些事想交代，点名要见你。” “那为什么是你来找我？” “因为就我和案子关系最小，作为中间人哪边都放心。” 殷天的解释没什么问题，林宇也便没有再追问。 办完手续后，林宇见到了周董。 这一次，周董明显憔悴了许多。 毕竟从一个知名企业家沦为阶下囚，这滋味并不好受。 “你终于来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认罪，所以在临被判前见见你，了却一下心愿，不行吗？” “啊？我？” “嗯，因为你竭力调查团建案，导致我很多旧事被翻了出来。 警方能找齐证据，也是多亏你从旁相助。 若是团建案时就把你弄死，也便没有后面这么多烂事了。” “你是说……你就是团建案的始作俑者？为什么？” 林宇想不明白，周董作为和盛集团的董事长，在团建案里弄死自己诸多手下有什么好处。 “我除掉的人，都是知道秘密，又或是想要通过秘密掌控我的人。 当年我安排余德成到江城安排校园贷的事，导致了一批不受我控制的元老产生。 余德成，余伟以及参加团建的人都在此列……” “参加团建的还有一些普通员工。” “那些都是陪葬品而已。” “……包括我？” 周董沉默了一阵，点头道： “当然包括你，只是没想到你没死，更没想到你居然能帮警方破案。 我试图追杀你们几个幸存者，以及看到我拉拢李可作案过程的李梦瑶。 可惜，你和李梦瑶两人都藏得太好，其他人又在警方的重重保护之下，我无法动手。 直到你来了京城，我终于找到了机会。 却不料你竟然傍上了余伟，通过他牵制我，导致我的计划流产。” 林宇听完周董的话，并没有多震惊，只是觉得心寒。 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干同事的去世，竟然只是当作高层的陪葬。 “我知道你很奇怪，一个校园贷而已，为什么会让我变得如此疯狂……” “我不觉得奇怪。” 林宇摇头否认道： “当年李可在学校就被校园贷害过，我知道你们在校园贷的放贷过程中做了多少不合法的事。 我当初之所以没有举报，是因为我不知道集团就是幕后黑手。 等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团建案已经发生，李可又不知所踪，让我彻底没了线索。” “你很聪明，比我想象中要聪明的多。 李可要是有你一半聪明，很多人或许都不会死。” “李可并不笨，他甚至比我更勤奋。 在他进公司时是一个新手，虽然有余德成的余荫，但他并没有因此放弃努力。 可惜，你在公司安插的人吸引他贷款，导致他的生活失去了全部希望，这才走上了不归路。 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错！” “哈哈哈……好，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反pua达人啊！”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不过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会选中李可做这件事？” “因为他在我的档案里属于容易被金钱蒙蔽，愿意为把柄付出的人。 你不是，你是一个坚持原则的人，你俩的区别，让我最终选定让他来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