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李少侠》 1离山重狱 枯藤、老树、乌鸦。铁栅、老鼠、蟑螂。夕阳西下,你还蹲在牢房。 “好诗,好诗。字好,诗也好。”当浮人生一大白。李目己对着自己写下的“诗”夸赞道。 听见李目己的自夸,一群人跟着附和着拍着马屁。只是大多数马屁拍的太俗,兼职俗不可耐。就连李目己自己听了都会脸红。 平心而论,字确实是好字,不过诗嘛,真的是呵呵了。 这里是唐国的监狱,重刑监狱。关在这里的,都是一些皇帝看着就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真杀了却又舍不得的浑人们。 犯人里面从来不缺一些高来高去的高手,最为厉害的就是此时和李目己斜躺在一起的两人,一人做道士打扮,就叫道士。一人做和尚打扮,就叫做和尚。 至于李目己,乃是这座监狱牢头的独子。打从记事起李目己就生活在这座监狱,也是打从记事起道士和和尚便生活在这座监狱。 无论是道门或者佛门都不是唐国的国教,唐国的国教乃是自然神教。自然神教供奉的是太阳真君,太阴真君。两大真君一男一女,率领着手下,风雨雷电四大护法,保佑天下,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自然神教之所以能成为国教,靠的是每到皇位更替,两大真君亦能同时换脸,换成和当今圣上皇后同一张面容。自然神教从不设掌教。只有执教,代天执教。虽说仅是一字之差,作用都是一样的,但是却能讨得龙颜大悦。 “不好了,目己,玄字房的那个重刑犯打伤了同监的犯人越狱逃跑了。”一个身穿牢房补服的狱卒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对着李目己说道。 “我爹呢?”李目己不慌不忙的问道。 “牢头下山采购食物去了,还没回来。”狱卒急声说道。 “哼。天天下山采购食物,每天回来就买两三个土豆,肉都不舍得给我吃。我现在可是还在长身体。真的是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李目己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看见李目己站起身来,狱卒赶紧在前面带路。其实不用狱卒带路,李目己自幼在这里生长,路那有不熟的道理,脚下一点,便飘出去老远。看着李目己跑出去的方向是玄字房的方向,狱卒赶紧在后面喊道:“目己,犯人在西面。” 离山重狱,自然便在离山上面。离山重狱,三面悬崖,只有东面一条路可以上下山,所以平时守起来很是容易,再加上山高崖峭,平时管理起来也是要松散一些,只要不乱跑,不闹事。那么犯人在放风的时候是可以在山崖上自由活动的。 而三面悬崖,南面风景要好很多,西面是风景最差的,所以一般人很少到这边来,北面的风景最好,只是这里是狱卒们居住,生活,办公的地方,一般犯人是不能来这里的。而西面人少,那个犯人逃到西面还被发现了也确实是背到家了。 李目己到的时候,那些狱卒手持钢刀,正里三层外三层的把那人围在中间。天山重狱的犯人都是按实力分的,天地玄黄四套标准,天字最高,黄字最差,实力越高,吃的越好,住的越好,也是越自由。能住进玄字房的犯人,相对实力不弱。玄字房本来有6个人,那人来了之后,自然是第七号。想着自己从3岁开始修行,如今已经10年过去,以自己的实力勉强能住进黄字房吧。但是有道是蚁多咬死象,那人虽说是高手,但是能以一敌六确实不凡。 李目己分开人群走了进去,只见那人不过也就一18岁少年,此时手持一根树枝,背对着山崖,脸上一脸决绝,但是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不甘。 “怎么称呼啊。”李目己大大咧咧的走到人群前面对着那人问道。 那人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不肯说?没关系,那我就猜一猜。你能住进玄字房,说明你身手不错,你身手既然不错,就没有理由这么细皮嫩肉,因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但是你偏偏细皮嫩肉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你出生不凡,保养的好。你能以一敌六,就能说明至少你不是一个纨绔子弟,那些人都是混吃等死的,恐怕我们离山重狱烧饭的伙夫都比他们强。但是规矩就是规矩,“问道”、“定星”、“知命”、“神圣”四大境界,你现在应该只是定星中期,不可否认,18岁的定星,放在外面绝对是炙手可热的天之骄子。但是天之骄子也是人,没理由同时打六个“定星”的对手,而且这六个还是亡命之徒,恐怕你是动用了某些秘法吧,既然动用了某些秘法,相比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我虽然只是“问道”境界,但是恐怕现在这种情况收拾你,应该不成问题,对吧,王公子。” 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李目己做了一个隐秘的手势,那些朝夕相处的狱卒们自然心领神会。随着”王公子“三个字一出,一道大网自天而将,把王公子套住,王公子却并不慌乱,手里的树枝抖了一个剑花便迎了上去。只是瞬间那网便化作碎布散落一地。 “好剑法。”李目己赞了一声,手底下却不曾慢上半分。 脚下一点,人就消失在原地了,再露面时,手上握着一把匕首已经悄悄的出现在王公子背后了。还来不及把手里的匕首放在王公子的脖子上面,一道青锋便扫了过来。下一息,李目己又出现在了狱卒的前面,就好像他刚才根本没动似得,可是手上的匕首和胸前破开的衣襟恰恰说明了刚才凶险。 2越狱重犯 低头看了看胸口破开的衣襟,李目己收起了刚才的玩世不恭,同时收起的还有他手中的那把匕首,就像没人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摸出的这把匕首一样,也没有人知道他把这把匕首放在了哪里。只是众人再看清他的手的时候,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多出了一张铁片,铁方呈方形,用拇指一搓办成了九片,片片薄如蝉翼却又锋利至极。 手腕一抖,九张铁片,就像九位带刀的死士一般,奔着各自的目标袭了过去,不求一击必中,但是都是视死如归。气势逼人。 九张铁片飞来,只不过是一息之间,在这一息之间中。王公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向左侧身躲开了三片,向右挪移躲开了四片,挥舞着手中的“剑”击飞了一片。却还是有一片却深深的插在了王公子胸前肋骨处。 “投降吧,你跑不掉了。”看着王公子,李目己面无表情的劝道。 “凤落九天,很好。可惜你还没练到家。”王公子看了一眼插在胸口的铁片,伸手拔掉,就像是拔掉的不是嵌在身体上的铁片,而是一根粘在身上的树叶一般。 “就算没练到家,收拾现在的你应该没有问题吧。”李目己把玩着手上的铁片,盯着王公子说道。 “是吗?那你可以试试。”王公子伸手封住了胸口几个重要的穴道,抬头瞥了李目己一眼不屑的说道。 “呵呵,王公子,你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缴枪不杀。”话音刚落,李目己手却不慢,轻微一抖手里的铁片接二连三的射了出去。 所谓见招拆招,是指后发先至。看着李目己掷过来的铁片,王公子这回并没有避让,因为确实如李目己所说,他身体已经快要扛不住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一次打六个,而且还是六个和自己不相伯仲的敌人。哪怕是动用了一些家族秘法,王公子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公子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如果在短时间之内不能把眼前的李目己收拾了,那么他根本就不会再有机会离开了。 是的,哪怕是在这座号称从建立至今从来都没有人能够越狱成功的离山重狱,王公子跑到这里来的目的依然是越狱。 在李目己和王公子激斗在一起的时候,天空上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纸鸢。一根粗壮的麻绳从纸鸢上面挂下来,纸鸢毕竟不是鸟类,不会扇动翅膀,自然也就没有破空声。 纸鸢顺风滑行,掉下来的麻绳被风吹着在纸鸢后面拖成了一条尾巴。当纸鸢滑到了两人打斗的上方的时候,巨大的纸鸢刚好遮住了两人头顶的阳光。 余光看见了头顶上的纸鸢的李目己心中微微一凛,而王公子却视若无睹,手里的招式连短暂的停顿都没有,接连抢攻。 铁片本是远程兵器,就不适宜近战,刚才王公子不退反进,接连抢攻,两人斗到现在,李目己连掏出那把藏在身上的匕首的时间都没有。 感觉着脸上和身上那些炙热的疼痛,李目己知道,要是此时王公子手里的是一柄长剑而不是一根断枝的话,恐怕自己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蠢材,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我是这么教你的?”铁片在手中一翻,贴在掌心挡住了王公子的一刺。李目己便听到了道士的怒斥。 “人家是点金榜第一,我连点金榜都上不了...”李目己辩解道。 “那是因为你蠢,拉开距离都不会。难怪你上不了点金榜。”道士丝毫没有嘴软,直接打断李目己的辩解嘲讽道。 李目己也不是真蠢,听到了道士的话那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脚下虚点,赶忙拉开距离。王公子看着李目己拉开了距离也不再欺身而上,反而转身奔着悬崖跑了去。只是几步便来到了悬崖边上,王公子并不止步,反而纵身一跃。 此时那支巨大的纸鸢已经飞出了山顶好远,王公子虽然纵身一跃但是并不能抓住纸鸢,就在众人以为王公子会葬身山崖之际,就在刚才王公子背道而驰的时候,李目己射出去的铁片此时也已经到了。 只见王公子脚尖一点,借力一跃,手堪堪抓住了那根拖在后面的粗壮的麻绳。单手抓住麻神,回身另一只手挥舞着手中的树枝,挡掉了另外几枚铁片。此时李目己已经反应过来了,并且追到了悬崖边上,李目己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一抬手又是三枚铁片握在了手,正欲射出,哪知道王公子手中的树枝竟来到了身前,李目己脚下一错堪堪躲过,再一回身时,纸鸢拉着王公子已经飞出去了好远。 看着王公子逃跑的方向,狱卒们一片哗然。这离山重狱自建立以来,第一个逃犯就这么出现了,而且还没有劫狱,就是一个逃犯自己越狱成功了。 离山重狱之所以能力压天牢成为唐国第一牢狱,并不是说他位置有多偏,环境有多险恶,主要是因为从它建立至今50年内从未出现过犯人被救走。哪怕是在京都的天牢都有人劫狱并且成功过,但是这里没有。所以当今圣上才愿意每年拨重金维持着离山重狱的日常运行。但是如果这件事被上面的人发现了,那么不要说以后的日常运行,恐怕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死,才能平息当今圣上的怒火。更不要提那早对独立的离山重狱虎视眈眈的刑部尚书武大人了。恐怕更是要借题发难好插手离山重狱的事了。 看着王公子的身影消失不见,李目己脚下一错,再出现时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又从家里翻出了一些钱,李目己背着包便准备出门。 刚出门和尚已经笑呵呵的在门口站着了,和尚笑呵呵的递过了一个锦囊,又嘱咐道下山再看,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锦囊入手略厚,李目己也没在意,随手收了起来,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对门口的狱卒道:“我下山抓他,少则几日,多则一个月,我必然把人带回来。告诉我爹,这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必定不连累大家。” 狱卒本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出口,李目己挥手打断,然后一个人背着行李,头也不回的下山了。 3初入江湖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什么是江湖,李目己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当李目己在山下打开和尚给的锦囊的时候,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厚了。锦囊里面写着关于王公子的所有信息,就连最后一次尿床是几岁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王公子,本名王瑜。男。十八岁。点金榜排名第一。大河王家嫡长子。师承剑神卓不群。十三年前卓不群云游四海,一日来到大河城,见一五岁孩童眉间挂剑,天生剑骨,欲收之为徒,传其衣钵,这孩童便是王瑜。奈何王瑜乃王家嫡系长孙,将来必将继承王家家业,王家自然不愿其拜入他人门下。大河王家底蕴深厚。家传绝学阴阳转换大法,练到极处真元生生不息,越战越勇。无为剑法更是无上绝学。“半座楼”当年点评这套剑法:剑无为而法无不可为。亦是无上评价。王瑜虽说是天生剑骨,但是并不是说没了张屠夫就要吃带毛的猪。王家剑法照样不弱于人。但是卓不群仅用了三招便让王家众人知晓了,凭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只因这一瓢便胜过人间无数。 王瑜跟着卓不群修剑十三年,十三年内除了每年过年回家省亲之外,从没离开过剑阁。一个月以前,王家召开家族大会,按照当年的约定,王瑜必须到场,于是便破例回家了。因为不愿意耽误修行,王瑜星夜兼程的往回赶。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在王瑜回到家的当天晚上,王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到后来甚至还有打斗声。到后来人们听见呼救的声音,官差赶到的时候唯独站王瑜手持利剑站立当场,王家剩余的一百八十三口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其中不乏一些王家哪位知命巅峰的老太爷。没有人知道王瑜是怎么做到的,也没有人知道王瑜为什么不这么做。或许是害怕丢了脑袋,大河巡抚用最快的速度结了案。并上报朝廷。 就是因为案件太过重大,点金榜第一的天纵奇才屠其全家,这件事就连当今圣上知道后龙颜大怒,并且亲自过问此案。也是那巡抚命好,当时那一百八十三具尸体上面的伤口全部细小如丝,而能够造成这样特别的伤口的作案工具和王瑜的兵器蝉翼剑不谋而合。 自此作案时间有了,作案工具有了,唯独作案动机有些勉强。但是王家人都死光了,死无对证。尽管不信王瑜只是因为几句口舌之争便要屠了整个家,但是当今圣上却毫无办法,只好把人送往离山重狱,占时先保住王瑜一命,看事情能不能有所转机。 李目己没有兴趣关心王瑜到底是不是杀人犯,也没有兴趣去帮他。他仔细研读了一翻和尚给的信息只是为了抓住王瑜。 如今王瑜越狱跑了,没有人知道他往哪里逃了,茫茫人海找一个人,没有点线索,完全凭着运气是找不到的。好在和尚在最后一页纸上面给了李目己一个提示---纸鸢。 是的,王瑜之所以能古人所不能的最大的原因就是那只巨大的纸鸢。那个能载着一个人飞起来的纸鸢,寻常人家想必也是做不出来的。 而江湖上最有名的能工巧匠便在天机宫。天机宫虽然一直被文人所不齿冠以奇淫技巧。但是不可否认他造出来的东西对唐国军事力量上的提升确实不小。 天机宫在安阳城。安阳城坐落在和唐国与卫国的交界处。城不大,却地理位置极其特殊,它坐落在唐卫的国境线上。一半城在唐国境内,一半城在卫国境内。城里没有任何界限,只能根据远处的山脉来判断此时是在哪个国家。其实不重要,因为安阳城里面的人早已分不清到底是哪国人了。 没有哪个国家敢把这种国之利器放在这种三不管的模糊地带,但事天机宫就这样做了,并且朝廷也从来不管不问,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从离山到安阳城并不算远,但是李目己的时间并不宽裕。简单准备了一下,李目己就开始往那边赶来过去。 毕竟是第一次远足,经验不足。华灯初上时,李目己才赶到晋安城。 晋安城,依山傍水而建,山是终南山,水是终南河,河水蜿蜒的穿过晋安城,养育了终南城数万百姓,养活了沿河而建的数百商家。终南河源头在终南山上面,终南山就盘踞在中南城旁边,延绵数十里。好不壮观。终南群山高耸入云,封顶常年积雪,在积雪中央却有一个天然湖泊,湖水清澈见底,湖里生长着水绵、轮藻、小蕨等水生植物群落,也不知道是上天的眷顾还是哪家姑娘在此梳洗打翻了自己的膏沐,让那原本碧绿青蓝的湖水,呈现出了五颜六色。湖泊叫做“终南海”。“海水”顺着峭壁上的缺口顺流直下,落进了终南河。 晋安最出名的是终南山终南海和终南河。但是晋安却不叫终南,只因为那个人叫做吴晋安。 吴晋安当然是吴家的吴晋安。但是吴晋安也是晋安的吴晋安。 晋安是吴晋安的故乡,当初晋安并不叫做晋安的时候,在这个吴姓居多的城里,走出了一个叫做吴晋安的人,当然叫吴晋安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了不起的是,当年魔族以武犯禁中原,其中最甚那一群人,自封魔门八将,这八人在江湖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所过之处凡是修行者、凡貌美女子无一幸免。可是这几人行踪诡异,官府屡次围剿却是无果而终。而最甚时有个叫做吴晋安的人横空出去,他走出那座城。七天,没人知道这七天里他做了什么。只是当第七天黄昏的时候,这个男人拖着那杆挂满人头的长枪走到总督府的时候,全城沸腾了,那八个人头分别属于魔门八将的。要知道魔门八将可都是知天命的高手。没有人知道他和当时的总督谈了些什么,只知道三天后,这座风光秀丽,地属要道的城市就换了一个名字,晋安城。太祖皇帝亲自题字写下的晋安城。 李目己没有时间寻古问今,随便找了一间客栈用过晚饭,便准备沐浴休息。 等着店小二送热水的功夫,李目己打开了窗户。没有了白天太阳底下的燥意,空气里弥漫着丝丝凉爽,让李目己感到舒爽。窗外凉风袭来,就着一阵清香,更是让人飘飘欲仙,酥了骨头。“醉仙”西域的一种奇香,开始闻起来好像是青草的味道,然后像是花的味道,再闻一会儿又变成了雨的味道。最后会变成一杯烈酒的味道。只是当你闻到最后一种味道的同时,哪怕你是大罗神仙,也会像烂醉如泥般浑身上下使不上劲。这种下三滥的药因为制作麻烦,平时很少见。但是据说王瑜杀人的那天晚上,好多人都闻到了。 4夜巡晋安 李目己闻到的时候,其实已经中毒了,李目己没有解药,好在出门的时候带着一瓶三清丹,这东西虽然不能解毒,但是却能延缓发作的时间,从行李里找到三清丹快速服了一颗,李目己翻身从窗口跃上房顶,顺着香味寻了过去。 李目己的轻功很好,所以脚步很快,在晋安城里左转右转变消失在夜色之中了。当李目己的身影再出线的时候,已经停在了一间院子的外面了。这间院子和往常那些富贵人家住的院子外面上看去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香味却在这里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一阵的窸窣脚步声传来,李目己赶紧闪身躲上了一颗茂密的树上面。 李目己刚藏好身形,来人已经到了。只见此人一身白衣,头发简单的用一根白色的丝带束了起来,眼睛很明亮,很大,睫毛很长,嘴唇很红,很好看。 “嗯嗯~啊~”一声微弱的救命声从院子里传来,最后一声“啊”却显得特别撕心裂肺。李目己听到了,白衣女子也听到了。 只见白衣女子脚下一点便来到了院里,透过光还能看见屋里两个人还纠缠在一起的。 还来不及仔细打量,一个身着黑色绸缎,微胖,秃顶,山羊胡的老人突然出现在了白衣女子面前。挡住了白衣女子的视线。白衣女子微微皱眉。老人满眼怜爱的看着白衣女子微微一欠身行礼道:“老朽,给项姑娘请安,天色已不早了,项姑娘请回吧。”白衣女子看着老人,那本来皱起的眉头皱的越发深刻了,张嘴欲问,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自己先自嘲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是呢,你都在这里,他怎么可能不在呢。”看着屋里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听着断断续续的呻吟。终于,项姓女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一咬牙转身便走了。走的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决绝。 看着白衣女子远去,老头对着李目己藏身的树说道:“少侠也请回吧,一些家事到是让少侠见笑了,今晚的事还请少侠保密,免得到时候惹得我主家难堪,这里有点小钱,请你帮个忙。”说吧,手一抖,一锭银子向李目己射去。李目己心下一惊,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暴露了。当下也不言语,收了银子,脚下一点,也走了。 看着李目己的背影远去,老头沉思了许久方才转身回屋。 屋里,桌前。坐着一黑衣男子,男子长得很好看,笑起来也很温暖。说起话来声音更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男子坐在桌前喝茶,旁边茶桌后更是站着一名绝色女子伺候着。老头走到桌前的时候,身子已经不像在外面一样舒展了,身子微微佝偻,略显拘谨的向着把玩着茶杯的黑衣男子行礼道:“公子,她走了,看样子她已经死心了。”黑衣男子并不答话,把玩着茶杯,教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反而是茶桌后面那个女子闻言微微一喜,那被她握在手里的紫砂壶里的茶水本来是均匀的倒进杯里,却因为她那一丝情绪微微一顿,倒进杯子里的水少了一丝。待到绝色女子把新冲泡出来的茶水端到桌前的时候,黑衣男子才问了一句。“他呢?”老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略一思索整理好话语方才答道:“那位少侠,杀他不难,但是他使得轻功叫做“醉欲乘风”,接银子的手法叫做“见龙卸甲”。”黑子男子从女子手中接过那杯新茶,放在鼻下轻轻的嗅着。听完老头的话,并没有任何情绪,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很是享受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茶满意还是对老头办事很满意。 虽然头一天晚上睡得很晚,但是常年保持的作息还是让李目己在清晨准时醒来。简单的洗漱之后,在楼下简单的用过早饭后,李目己便退房离开了。 ------.....---------- 两天后 一匹健硕的大黑马缓慢的走在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无不侧目,因为此时这匹大黑马的马背上,正趴着一个人,马背上的人,自然是李目己,马是那晚上的那锭银子买的,李目己本来想买一匹白马的,只可惜那些马贩都不知道打理,看着那一片白一片黑的白马。李目己最终选择了一匹黑马,至少耐脏,李目己是这样觉得的。李目己从小就没有骑过马,但是却又特别想骑,刚好那夜发了一笔横财,于是李目己便买了一匹。马还不错,就是坐久了屁股疼。按照现在的速度,午时之前便能到达巴木镇,到了巴木镇做好最后的补给准备,穿越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他就能到此行的目的地---安阳城。 李目己到达巴木镇的时候是晌午了,这个边陲小镇上的人平时并不多,李目己用了最快的速度做好补给后就发现了,因为他现在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向导。 在没有向导,没有同伴,没有地图的情况下,横越一片沙漠听起来就挺让人头疼的。而且这片沙漠还有一个名字---阿基玛。在当地土著语里面是指,通往地狱的火海。 阿基玛沙漠是赫赫有名的杀人沙漠,因为地理情况特殊,他不会像普通沙漠一样只会让人感到炎热,它是闷热,就像把人丢进蒸笼里面用小火慢慢蒸煮一样。再加上成片像丘陵一样的沙丘,天空中随时都弥漫着黄沙,能见度极度。很容易走着走着就迷失在沙漠里了、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就算有同伴,有地图都很少有人愿意涉足其中。更何况是像现在李目己这样的“三无”人员。 其实巴木镇是有向导的,而且这里的人主要是以向导为生,那些想要去边境贸易的商人,那些想去探望驻守边疆亲人的人等等。因为语言上不通,李目己很是艰难才打听到了,现在想要到安阳城不用人步行穿过沙漠了,只需要出了村子往北走便能看到一座山,在山上就有能够载人飞过沙漠的纸鸢,而且原来需要步行三天的路程,现在只需要一个半时辰便能到,只是费用要贵一些,现在村子里那些向导都跑去那边干活去了,没有人愿意再向以前那样,挣的少,还容易死。 十两银子一人的纸鸢,李目己对十两银子不是很感冒,但是能载人飞的纸鸢么。 5线索在哪里 出了村子,往北一路戈壁,荒无人烟。 走了好久,李目己都对巴木人民的距离感无语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座山。 说是一座山,其实不过是一个小土丘,只是悬崖边距离地面的垂直距离非常高,才能把纸鸢送上天。 李目己到的时候,刚好有一只纸鸢上天,一个身材健壮,皮肤黝黑的汉子,带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小老太太。汉子把老太太绑在纸鸢上,然后抱着一节从纸鸢上面延伸下来的杆,快速朝着悬崖边上跑去,然快要到悬崖边上的时候奋力一跃,纸鸢先是一抬头,接着极速下坠。不要看老太太身材娇小,但是那肺活量确实没有说的,伴随着老太太的惊声尖叫,那下坠的纸鸢一个抬头,便飞了起来。 纸鸢很大,甚至于比那日王瑜越狱时候那只纸鸢还要大一倍。两个翅膀上面各写着一个大大的“唐”字。 李目己走到山顶的时候,山顶上除了刚才飞走的哪位大汉,还围着一圈大汉,大汉们席地而坐,吹牛打屁。有个机灵小鬼老远瞧见了李目己的影子,老远便跑来了招呼道。 “老板是去安阳吗?我们家的纸鸢是最快,最稳,最安全的。坐我们家的准没错。”小鬼一边套着近乎,一边把李目己往自己那只纸鸢处领。 “你们这个纸鸢很特别啊,哪里来的啊?”李目己装作很随意的问道。 “老板,这个你放心,都是家里祖传的。”小鬼嬉皮笑脸的说道。 听见这话,李目己只是盯着小鬼看,却并不说话。 “老板,你走吗?”小鬼被李目己盯的心有有点发毛,又迎着头皮问了一句。 “玄机处办案,问你就答,少废话。惹毛我小心我以妨碍办案之名,把你当场格杀。”听见李目己的话,小鬼彻底慌了。 “是是是,老板。”李目己又瞪了小鬼一眼。“不不不,官老爷,您有什么事尽管问,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这纸鸢是哪来的?” “天机宫的?” “天机宫?送你们的?” “不是,天机宫把这个纸鸢先送我们,然后我们每个月给他们二两银子,一年后,这个纸鸢就是我们的了。” “这么说,天机宫有很多这种纸鸢了?” “应该没有吧,好像整个安阳附近,都只有我们巴木镇有这个纸鸢。” “你们一个有多少?” “我们一共有10个。” 李目己四周打量了一眼,算上刚才飞走的,确实只有十个。 “天机宫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就是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个人。自称是天机宫的,说要和我们谈一笔生意,就是刚才那样的。然后我再加上我们村九个人被他描述的吸引住了,就答应他们了。” “那探望亲属免费是怎么回事。” “天机宫说了,如果有人去探望亲属,那么这个月例钱就可以不收我们的了,但是相反我们也不许收他们的钱。” “十两银子啊,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们能忍得住?” “之前是不是十两银子的,只是这几天这里来了很多人,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变涨价了,不过确实有人忍不住,那天有个人去省亲,那人没有拉,然后被发现了后。就被换人了。” “换成谁了?” “嘿嘿,嘿嘿,换成我了。” “为什么是你?” “因为我官话说的好啊。”小鬼说这话的时候腰杆挺得特别直。 “好。现在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是表现的好的话,将来案子告破了,朝廷赏赐自然是少不了你的,知道吗?” “啊,是是是,不知道官老爷是怎么个怎么样的机会呢?” “安阳熟吗?” “熟。” “带我去。” “啊,哦哦哦,好。” ----.......----- 当纸鸢平稳的降落在安阳城里的时候,李目己发现原本人并不是很多的安阳却聚集了不少武林中人,这些人有着门派服饰的,亦有一看就是出自世家,家室殷实的世家子弟。除了平时唐卫两国贸易经商的匆匆商人,这些人竟然占了绝大多数。 李目己伸手招来了杀耶律也就是刚才那个小鬼。指了指那些一看就知道是武陵人士的人,示意道。杀耶律也真的是机灵,连忙点头称是。 李目己中午并没有吃饭,此事早已经饥肠辘辘。怀着疑惑,李目己走进了一家酒楼,随意点上了春夏秋冬四个菜。不一会儿,掌柜的便来了。 “确实抱歉,客观点的这四个菜恰巧我们不会,要不客官换几个?。”说罢掌柜的提着桌上的茶壶去给李目己斟茶。 “好的,那么掌柜的推荐几个吧。”李目己一边笑着说道,一边伸手取过茶杯在手里把玩,根本不给掌柜的倒茶的机会。 掌柜的也不介意,对着李目己说道:“本店特色小菜有梅兰竹菊。也是很可口的,客观可以尝一尝。” “那就听掌柜的。”李目己说完,把茶杯倒扣在了桌子上面,还是没有给掌柜的倒茶的机会。 掌柜的深深的看了李目己一眼,不再言语,吩咐后厨上菜。 看见掌柜的走了,李目己突然起身尾随而去。 几经转折,两人来到一间密室。 两人表明了身份,拿出和尚给的银票交给掌柜的,李目己便开始问着各种情报。 “有王瑜的消息吗?”李目己问道。 “我们派人去了所有王瑜可能去的地方,均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那纸鸢是怎么回事?” “三天前,许安安留下了100两银子带着一只纸鸢离家出走了。” “那现在外面那么多人是怎么回事? “天机宫长老杨林,要封炉了。封炉前铸造最后一剑,此剑这几日便可铸成,特邀各大世家门派前来观礼赏剑。最重要的是,这把剑。杨林不收分文,托付给有缘之人。” “是个局?” “是也不是,王瑜拐走了天机宫许公溥的掌上明珠。这个时候天机宫传讯,杨林封炉,铸最后一剑,其中缘由不言而喻。谁都知道王瑜的蝉翼剑现如今放在皇宫大内,但是谁都不敢打这把剑的主意。身为一名剑客,王瑜此时缺一把剑,所以我觉得他会来,而且还有一个我觉得他一定会来的原因就是。杨林所铸的上一把剑叫做无垢,那把剑在卓不群手里。当然也不排除他不来,因为基本上全天下的英雄好汉此刻都在这安阳城中,那此时,王瑜在外面无论是疗伤还是躲藏,亦或者有所行动都会事半功倍。” 6封炉观剑(一) 杨林。本身已是知命巅峰的强者了。但是他为人称道的并不是他的功夫有多强,而是他的铸铁术。 杨林痴迷铸造。天机宫百器榜前十里面出自他手的就占了一半。但是杨铁这个人有个特点,从不铸造相同的材料。仅此一条就谢绝了绝大多数的欲登门求一件兵器的主。十三年前杨林无意之中得到了一块质地奇怪的天外黑铁。黑铁天生带着剑气,于是杨林决定铸一把剑。十三年来杨林呕心沥血只为这一把剑,以杨林的铸造术铸一把能进百器榜前十的剑根本用不了三个年,就是百器榜前五的剑,只要材料好,也是用不了多长时间的。而这一把剑一铸就是十三年。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十三年磨一剑,并非杨林所愿,只是这一把剑十三年来无数次成形,却有无数次碎成了一块一块的废铁。当杨铁想放弃的时候,却又自主糅合到了一起,又变成了最初的胚石一样。 或许就是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十三年来杨林始终如一的铸这把剑。十三年里杨林用了无数种铸造术都没有成功。要是这块天外黑铁在这十三年里面真真的变成了一块废铁,那杨林还能断了念想,但是十三年里这块铁无数次有自己从废铁融合成最初的胚胎样子却惹人恼怒。 一直到三年前的一个夏天的午后。像往常一般用过午饭之后,杨林正躺在一张逍遥椅上小憩。一道白光自天而下,紧接着天边传来一声闷响。暴雨由远而近的下了起来。 安阳一年四季其实是很少下雨的,就算是这种暴雨,也不过是一会儿就停。杨林并不在意。到了他这种境界了,那一草一木皆可入眼,不会觉得神烦。只是今日杨林左边眼皮一直跳。“轰隆隆”又是一声闷雷,仿佛要把天地炸开一般咆哮着。 突然一道闪电自天上狠狠的劈在了杨林的草庐上面,白光经过茅草,虽然茅草上面沾满了雨水,但是并不妨碍整个草庐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杨林也不在意,每到夏天雷雨季节,难免有些房屋要遭殃,只是区别是谁的。只是那白光又哪里是区区茅草能挡住的,白光穿过茅草狠狠的劈在了杨林的铸造炉上面。铁炉应声而碎。杨林扭过头看了一眼,呼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从一堆废铁中拾起了那块黑铁。黑铁本就黝黑,此时被雷电一劈虽说外面完好无损但是入手确是极烫。哪怕只是杨林已经水火不侵的知命巅峰的强者,要不是扔的快,只怕整个右手都已经烧成了灰烬。扔掉黑铁,杨林一看右手,整个手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再看那块黑铁的时候,那块黑铁被甩在一块石头边上,经过雨水一激,此刻正冒着热气。待到黑铁完全冷却后,杨林把他捡了回来,入手时就有一种说不清的古怪,杨林顾不得手上的伤,仔细查看,原来平整的表面上面多了一个细小的坑,虽然细小,但是杨林十年之中摸过了无数次这块黑铁,黑铁的纹路走势杨林早已了如指掌,此事哪有看错的道理。 回想刚才的种种,杨林无声的笑了出来,笑着笑着便引吭高歌。 花开花落,云飞云逝。三年时间转眼便过去了,终于那把剑终于有了剑形。如今只剩最后剑成开锋了。只是这十三年里面杨林为了铸此剑确实耗费了太多心血了,又或许是此剑太过厉害,杨林终其余生都不可能再铸一把比这把剑更厉害的剑了,所以杨林决定借此时机,封炉。 关于这些,坊间有各自传闻。江湖各派各自信着能说服自己的那个,但是并不妨碍着他们想要得到这把剑的决心。这些人有稍微理智一些的,只是想来看看热闹,顺便结交一些江湖上的朋友。有投机的,想来碰碰运气,好一步登天。也有势在必得的,怀着各自心理的各种人从四面八方赶来,赶到了这个本来偏僻的小城里。 秋天本就不是一个雷雨的季节,李目己安阳城里面等了整整六天终于等到了一个雷雨的天气,换言之也就等到了杨林封炉赏剑的那一天。 这一日,李目己醒来的时候天就已经低的快要压到地面了,厚厚的乌云就像厚厚的棉被一样被铺在了天上。只是这棉被不是特别干净,夹渣着一些乌黑色的污渍。时不时的伴随着一些电闪雷鸣。天机宫的那些奴仆早就挂起了红色的灯笼,大清早的就开始了采购各类食材,并且开始每家酒楼开始通知宾客。 因为没有阳光,清早时分天色看起来就像傍晚,日晷也有没办法显示时辰,好在天机宫有个巨大的晷楼,晷楼顶上是用机关术控制的巨大晷盘,不用阳光照射,每个时辰分秒不差,每到时辰更换,还有钟声示意,才让人不会丢掉时间。 杨林没有住在天机宫,从安阳城西门出,走上一会儿,便可见一个样式简单的草庐,这就是杨林的住处。午时还没到这里就已经秘密麻麻的挤满了人了。 名门大派是有安排椅子的,但是自发而来的江湖豪客却没有,不是天机宫瞧不起这些人,只是人数众多,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简单的用过了早饭后,李目己便起身前往了,不管王瑜会不会出现。 随着人群穿过了城门走过了柔软的草地,却遇到了一条小溪拦在路上,小溪略有一丈宽,两岸都长着肥沃的绿草,绿草一直延伸到山脚下,那里便是杨林的住处。人群中有些人脱了鞋踩着铺满河床的圆石渡过了清澈小溪,有些人仗着自己轻功了得,脚下一点,便要越过去,只是这条路本就不平整,小溪对岸的岸边明显要比这边高了不少,于是不少人飞了一半便掉进了溪水了,好不狼狈。好在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些人落到水里便又站起来继续前往。若单比轻功,知命以下可以说李目己难逢敌手,过这条小溪,自然不费什么劲。借着天上不时飘落下来几瓣叫不出名字的花瓣儿,李目己在空中借力腾挪,转眼便来到了对岸。看着李目己衣不沾水,便轻松渡过了这条小溪,人群中传来了不少叫好声。李目己并不理会,跟着人群继续前往。叫好的人不以为杵,继续用自己的方法渡过这条小溪。过了河的景色就大不一样了,仿佛置身人间仙境。而这仙境却住着一个俗人,一个俗不可耐的身高九尺膀大腰圆的虬髯大汉。 干瘪的脸庞,壮实的身躯,整个人给人一种很不协调的别扭。这就是李目己看到杨林的第一感觉。 7封炉观剑(二) 李目己随着人群到草庐的时候,草庐外已经人山人海了。只见草庐门口插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剑。 剑身呈黑色却像铁尺。黝黑的剑身宽三指,厚一寸,无锋却剑气逼人。剑身上错综复杂的布满了繁复的笔画。说是剑,其实更像是剑胎。 此时这里早已经围满了人,却无一人敢走近去仔细欣赏这把剑,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只是因为在这把剑四周一尺,布满了密不透风的剑气,长剑周围的野草早已经被剑气削成了粉末。混合着新翻起的泥土味,散发在空气里。 杨林袒胸露腹的微眯着眼睛半躺在庭院之中,此时雨已经停了,阳光穿透厚厚的乌云肆意的洒落下来,落在了杨林身上给杨林增添了一些神圣的味道。透过眼睛眯成的一条缝,杨林打量着旁边正襟危坐的侍妾正在为他煮茶。 侍妾取过一个密闭的小陶瓷罐,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份用牛皮纸包好的茶叶,茶似枯草,让人看着就没有食欲,侍妾却极其小心地只取出了两三根出来,置于事先准备好的茶壶里。李目己识得此茶,茶名枯木逢春,莫看现在其貌不扬,等会用沸水一冲,立马就变得生机勃勃。口味更是人间一等一的美味。道士和尚亦是好茶之人,哪怕是名贵的“大雪山”茶。李目己偶尔也能喝到,而这“枯木逢春”李目己喝是喝多,只是那时候并不懂得这茶味之妙。只事囫囵吞枣的喝下去后看着道士和尚一脸肉痛后才后知后觉。茶刚入口微微泛苦,好似病树腐朽一般,难以入口。再一口却尽除苦味,有的是嫩芽儿打尖似得干涩,第三口就如茶名,枯木逢春犹再发。苦尽甘来。 水是无根水,烧水的壶是大铁壶,就着铁匠炉子上烧的正旺的炭火,水很快的就沸起来了。 古语有云: 一沸,沸如鱼目,微微有声。 二沸,边缘如涌泉连珠。 三沸,藤波鼓浪。 不等三沸,侍妾一把抄起大铁壶。洁器、候水、淋杯,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让人观之赏心悦目。 只是须臾,一杯清茶便已放到了杨林面前。汤花如乳,汤色艳绿。 “三口方知味,三番才动心”。杨林很是讲究的用拇指和食指握住杯沿,中指托着杯底,放在唇边轻轻一嗅,然后分三次将茶水细细品啜。各种老远李目己就闻到了泗溢的茶香,馋的紧。 看杨林饮完茶后,早有一管家模样的人赶忙上前在杨林身边说了几句,然后杨林点点头。这人转身朝着人群唱到:“小老儿姓刘,承蒙杨爷收留,添为杨爷管事,今日若有什么招呼不周,还望各位英雄好汉多多海涵。昨夜风雨交加之际,杨爷采九霄雷电,引无垠之水。以天为炉,以地为台,缚天地灵石为锤,锻造而成。神剑将成之时,杨爷心有所感,唱大风,决青云,引吭九霄,声动万里,引的蛟龙威凤窥探。剑成,杨爷也已是神圣。便持神剑,以龙鳞凤羽为石,为此剑开锋。所以可是说此剑乃是天下第一剑。”刘管家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神圣,神剑。只出其一便能轰动武林,如今两个联系在了一起,神圣领域的强者铸造的神剑。想到这里,李目己心中不免多了一分信心。此时看着那刘管家,越发觉得慈眉善目的了。 要知道神圣强者多为国之利器。正所谓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这些人动不动就能持神剑,分九州,动摇五岳,超越七海。所以就算你生性再如何惫懒,到达神圣后也必须要为朝廷所用。 朝廷当然会好生供奉着这些神圣强者,包括这些强者的家人也会受到一些庇护。当然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劳而获的好处,这些强者必须也要有所牺牲,例如---自由。 “当然杨爷说的话,还是算话。今天要是有人能把这把剑拔出来,那么这把剑便归你了。”刘管家等着人群宣泄了一会儿情绪,才挥手示意安静,接着说道。刘管家虽然只是一个管家,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此时是代表杨林说话,那自然是威信十足。 就在刘管家音刚落,李目己便看到了一位华服公子越众而出。人群一下子像炸开了锅。原来此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杨林的长子,杨业。 杨业越众而出,对着众人抱拳道:“此剑既然是家父所造的最后一把兵器,在下当然希望能把此剑留在杨家。奈何家父说了,有缘者得之,不敢乱了家父规矩,现在厚颜第一个出来,到是让各位见笑了。”说罢,杨业对着四周一拱手,便举步踏进了剑域。看着杨业踏进了剑域,杨林眼中闪过一丝难以严明的情绪。 杨业紧紧是问道中期,在场的人比他厉害的多的是,只是苦于剑域里面剑气纵横,根本没有办法近身才就此作罢的。此时看着杨业毫无阻碍的踏进了剑域,心里都泛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只是碍于主人家的面子,不便言语。 看着杨业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把剑,在场简直落针可闻。当杨业走到剑的面前站定的时候,在场的人有的紧紧握住了拳头,兴奋的瞪大了眼睛,好像是马上就要窥探出那一场阴谋一般。更有甚者身体不自觉的身体前倾,随着杨业缓缓伸出去的右手,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当杨业的手握住了剑柄的时候,有些人不由自由的屁股从椅子上面缓缓抬起,有些人那一句脏话,都已经包在了嘴巴里面了。 “啊,嗯。”一团血红色的雾气自剑柄上缓缓蔓延开来。那本来透明如无物的剑域,自内向外渐渐染上了一抹殷红的血色,就着血色人们看清了在剑域里那错综复杂的剑气是如何纵横交错的。 看着剑域中央那个面色惨白五官狰狞的华服公子,只是正抱着自己的右手手臂缓缓蹲下,众人看向那个依然斜躺在椅子上面面无表情的杨林,明明阳光已经照耀开来的场间众人内心深处却漫起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8翻山越岭有人来 刘管家看起来虽然精神,但是谁也不会想到一个看起来风烛残年的老头会身手不凡。但是事实确实如此,从他出手救出杨业,再到为杨业简单施救,再交给旁人。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重点是快。 “神剑通灵,感受到了杨业体内和杨林同源的血脉,自然就不会攻击杨业,但是也就是因为神剑通灵,才会斩了杨业的手。良禽尚知择木而栖,何况是神剑。你与此剑没有缘分的,不要去。”李目己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一个中年书生拉着自己跃跃欲试的徒弟教育道。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和这剑没有缘分?”小胖子不解的看着中年书生问道。 “师父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心中有感,为你卜了一挂。贪狼觅食-大凶啊。”中年书生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 “那我再看看,成么?”闻言小胖子撇着一张嘴对中年书生说道。 “看可以,但是如果你敢去,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听见小胖子哀求,中年书生并没有心软反而板着一张脸恶狠狠的说道。 刚才一幕确实震慑了许多人,特别是大家都以为杨林舍不得这剑,叫自己儿子来取,哪知道转眼杨业就血溅当场了。就在众人把那份担心放下的时候,却又不由自主的从内心深处升起了一丝寒意。虎毒尚不食子,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个一心痴迷铸造的杨林会这么狠。 毕竟是现在唯一一把神圣领域强者铸造的剑,不敢说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这确实是一个很难抗拒的东西。刚才杨业血淋淋的教训就在眼前,虽说残忍,但是杨业确实是一位定星初境的强者啊,点金榜上排第十七的杨业虽说看起来不起眼,但也不是能够随便忽视的角色。而此剑不出鞘便可斩断杨业右手,足以说明此剑的厉害。 这几年边境线上越来越频繁的摩擦和小规模战役都说明了一个道理,如果利益足够的话,那怕是铤而走险也从来不缺乏投机者。 大门大派还在忍耐,他们的沉默不能掩盖他们的贪婪,只能说是天时地利人和还未到。终于一匹快马从远处飞驰而来,一声嘶鸣,马已到跟前。李目己在看这马和寻常看到的马有些不一样时,一人背着一个木制的大箱子从马背上灵活跃下,几步来到前面神将府的人所坐的地方。从背后取过大箱子,单膝下跪行礼道:“安阳城守将,薛春见过公子,东西已经带过来了,请公子过目。”说完双手奉上箱子。 箱子可不小,还是木质的,可是此人却单凭臂力轻松托了起来,看起来就蛮厉害的。 众人望去只见神将府那里只有两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坐着的是一身黑色劲衣的少年,少年长得很是精致,并且头发也不束起,随意的披着肩上,要不是薛春一声公子,李目己差点就以为坐着的是一位姑娘。站着的那人李目己却意外的见过。晋安那夜小木屋的老头。 老头并不多话,从薛春手里接过箱子,打开便开始为少年着装。看着少年一件件穿好送来的衣物。人群中不免有识得此物的惊声告诉道:“玄机甲?” “师父,什么是玄机甲啊?”小胖子扭过头向中年书生问道。 “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材质制造而成的,他穿起来就像普通的衣物一样,但是防御能力极好,当年有人用过百器榜上面以锋利著称的两断刀试过,哪怕是强如两段刀,也要三刀方可破开玄机甲。此物出自天机宫,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天机宫再也没有做出来过了。因此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件玄机甲,现如今一件穿在皇帝陛下身上,一件穿在神将李科的身上,还有一件十几年前遗失了,至今下落不明。”中年人对着小胖子解释道。 刘管家也不言语。看着那少年着好玄机甲后,侧身伸手指着剑域对那少年道:“请。”。 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长枪,枪长九尺,金杆金龙头,前端银舌枪头散发着阵阵寒气。正是那百器棒上赫赫有名的寒霜龙胆枪。少年长枪一挑,破开了一丝缝隙,闪身便进去剑域。剑域里面依旧剑气纵横,少年只是一个不小心,便被剑气削断了一缕头发。少年看着落发,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手中长枪宛如出水蛟龙。使得如烟似雾,荡起一片青光。教那剑气进不得身。 “好枪法。”一蛆髯大汉忍不住大声赞叹道。 “唐家勾魂枪,你以为是什么。”旁边的人不屑的嘲讽道。 却见那少年仗着枪法凌厉,且战且走,只是几步便来到了剑前。却不伸手。长枪护住头,枪尖顺势一挑剑格,怎料剑却纹丝不动。少年不信邪,手中长枪再快了几分,对着长剑一顿猛砸,可是剑就是纹丝不动。 就说少年名叫唐卫,乃是点金榜上排名第二的人物。神将唐科的嫡长子,家传绝学唐家勾魂枪更是一等一的武功。再加上本身实力也不弱,定星初期。 何为定星,在九天之上,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星星。**************,问道便是找到自己的修行之道。而定星就是在你的道上面确定下来,九天之上繁星纵多,但是也分刀海剑域。你问的道,并不一定就是你天命所属的那个道。只有定星成功,你才会知道你的道是不是真的道。如果你之前走错了道。那么你是感受不到你的命星的,感受不到命星,自然是定不了星。 幸运的是唐卫定的命星也在枪林,每块星域里面的命星都是天生带着各自属性的,唐卫的命星是水,所以他的枪是带有寒气的。就像王瑜的剑带有制热感一样。 就在唐卫疯狂的砸剑的时候,一道身影从人群中一跃而出,只是一眨眼便来到了唐卫的身后,人最简单的武器便是手,于是那人握手成拳,一拳打向唐卫。唐卫就像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头也不回的长枪往后一扫,荡开了来人,这才转身对着那人道:“你终于出现了。” 9为剑而来 来的人带着面具,根本没有办法通过他的面容来分辨,但是唐卫知道,他就是王瑜。 王瑜看着唐卫,并不啰嗦。挥拳便上。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王瑜的武器只是一双铁拳。但是他的拳就像他的剑一般,带着一往直前果敢。拳心犹如握着红色的惊雷,红光闪现,犹如和红色的剑气融为一体,好不威风。出乎意料所有人意料的是,在剑域里面那些剑气并不攻击王瑜,反而是伴随着王瑜的拳锋袭向唐卫。 而反观唐卫,虽然身着玄机甲,手握寒霜龙胆枪。此刻却并不占优势。玄机甲虽然能为他抵挡剑气侵袭,但是因为玄机甲并没有头盔的缘故,他的脚,手,头便需要自己照顾。他和王瑜的实力本是伯仲之间,此时要一边应付王瑜,一边还要分心照顾自己头、手、脚三处,哪里又能够有优势啊。 王瑜和唐卫本就不熟,甚至一心专研剑道的他,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此刻只是觉得这人实力不错,打的更是豪迈奔放。 虽说一个剑客丢了剑,那自然是会实力大打折扣,但是此刻身处于剑域的王瑜反而有如神助。他一挥手便是剑,他一眨眼便是剑,他一转身也是剑。王瑜有信心,在这剑域里,哪怕是知命强者他也敢一战,心思至此,他对那把还插在土里的剑却更加势在必得了。 说来也奇怪,但凡是赏剑,必然是把宝剑分剑与剑鞘分别成列在案几上供人欣赏。而杨林这把剑,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剑,此剑却是插在地里,剑身有一半没入土里,也教人没办法看个究竟, 王瑜越战越勇,他松开拳头握住一缕剑气当做长剑,起手便是剑阁最为强势的“沧浪三叠”。长剑如潮汐海浪一般向唐卫袭去,一剑强过一剑,有道是“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王瑜三剑齐出,借助剑域的剑气只是三剑,只听得一声响。那剑号称无坚不摧的玄机甲便破开了一道口子。唐卫的手忍不住紧了一下枪杆,道了一声“好剑法!” 王瑜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了唐卫此刻名没有表面那么强势,刚才一剑不是那么好受的。王瑜便不再管他,举步往剑走去。唐卫此刻仅仅是靠着一杆枪支撑着才能保持身子不倒。刚才王瑜那一剑,不仅破开了玄机甲,那股剑气更是直冲体内,乱了他的气息。此刻唐卫体内气息紊乱,不要说王瑜了,他甚至无暇照顾自己的头、手、脚三处。王瑜跟他擦身而过的时候,看着一道剑气在他精致的脸上划开了一道伤口,鲜血吱吱的往外流。王瑜对他并不仇怨,见此于心不忍,抓住唐卫的衣服,便把唐卫扔了出去。 就在此时,三道暗器同时射向王瑜,因为事出突然,因为时间算的刚刚好,就在王瑜把唐卫提起的一瞬间,王瑜根本来不及反应。心思急转,抓住一缕剑气护住了自己,铁片近身遭剑气一转,铁片便削成了铁屑。 “暗箭伤人,卑鄙,无耻。”许安安在人群中忍不住骂道。 虽然话音不大,但是李目己还是听到了,扭头一看,只见一柳叶眉,樱桃嘴的大眼睛姑娘,正紧张的盯着王瑜,最里面嘟囔道。 “你姘头说我用的是暗器,还说我卑鄙无耻。”一边说着李目己一边从人群中往外挤。“我觉得再怎么卑鄙无耻也没有一个姑娘为了救自己的相好劫囚越狱的人卑鄙无耻。你说呢。” 众人一看,只见是一个十三四岁少年,身子略微有些单薄,长得也是眉清目秀。感受到众人围观的目光,甚至有些羞涩。 “是你?”王瑜盯着李目己说道。 “是我。”李目己盯着王瑜说道。 “你觉得你能把我抓回去?”王瑜笑道 “为什么不行呢?我是兵,你是贼。”李目己理所当然道。 “那你大可试试。”王瑜说完伸出了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你可要小心了。”说完,李目己手里便多出来几张铁片。手一抖,便射了出去。 王瑜握着一缕剑气只是一扫便把铁片悉数挡下。见此情景李目己脚下一错便消失在了场间。紧接着便是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了破空声。但是铁片进入了剑域以后犹如石沉大海,再也没了音讯。 所有人都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破空声会逐渐消失,毕竟暗器这东西可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但是一盏茶过去了,所有人发现那破空声虽然不如之前密集,但是并没有消失,有的只是破空声不一样了而已。 杨林躺在椅子上面,喝着茶,看着这幅画面。不禁失笑道:“有点意思。” 其他门派世家,依然安坐如山,并没有什么动作,好似此行只是为了赏剑对这剑的归宿毫不在意。 剑域外面的人或许看不明白,但是场间的王瑜又怎么会不知道,那家伙从最开始掷过来的铁片,道现在大多数掷过来的是石头,树叶,偶尔夹杂一两片铁片。怕是铁片也不多了。 王瑜并不想和李目己纠缠,想着李目己不过问道中境。以他现在的实力撑不了多久,想着自己从离山越狱而出,他那么小却从离山追到这里。在想着自己妹妹,王瑜确实动了恻隐之心,所以只守不攻。 感受到自己越来越疲累的身体,李目己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那是今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瑜取了剑走掉。想着以后要是再抓到他,怕是比登天还难。 想到这李目己把心一横,自我安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10剑名莫问 “跟我走。” 当众人再次看到李目己的身影的时候,李目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因为他还带着一个姑娘。只是姑娘好像有点生气,但是那把架在脖子上面的明晃晃的匕首的提醒下,姑娘也只好生着闷气,却不敢发脾气。 不发脾气不能代表就是沉默。 有人曾经说过。“语言是女人最强的武器。” 从最初被挟持,到现在许安安尽管肢体上面没有任何轻举妄动,但是嘴里面从威胁到利诱,各种各样的话不一而足。 怎料她遇上的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呆子,任他舌灿莲花,李目己只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面,看着的却是王瑜。 王瑜盯着李目己,没有说话,但是却没有掩饰自己的愤怒。 平心而论虽然王瑜和许安安已经相识多年,尽管自古美女爱英雄,但是王瑜一直把许安安当做妹妹看待。王瑜虽然有妹妹,但是毕竟是大家族出身的,性子内敛,反观许安安,活泼可爱,古灵精怪,再加上他也好多年不曾见过自己的亲妹妹了,遇见许安安后,她又那么主动,他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跟我走。”李目己看着王瑜再一次说道。 “好。”王瑜不假思索的答道。 听着王瑜的回答,李目己便带着许安安一步步的开始往外退去。而王瑜也跟着李目己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李目己特意的和王瑜保持了一个很微妙的距离,以防止王瑜突然爆起救人。 就在人群即将退出人群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少侠请留步。”李目己寻声望了过去,发现原来是原来是刘管家,刘管家看着李目己看过来的目光,依然保持着微笑的说道:“少侠和这位有什么恩怨我们家主人不会妨碍,你们大可自由来去。只是麻烦少侠给我们老爷一个面子,这是我们老爷的侄女。” “滚你娘的蛋。你说是你侄女,她就是你侄女啊?”李目己当即顶了回去,许安安他不能放。尽管她是天机宫的大小姐,但是如果放了许安安,李目己根本没有机会把王瑜抓回去。 “少侠说笑了,她怎么可能是我的侄女呢,小的哪有这福分呐。她是我们老爷的侄女,只是今日他爹有事不能前来,但是如果你就这么把他挟持走了,我们老爷以后又有何面目见她爹呢。你说是吧。”尽管李目己出言不逊,但是刘管家却并不动怒,依然赖着性子解释道。 李目己看着刘管家笑呵呵的脸庞,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一股寒气自心底泛起,又看了一眼看向自己的杨林,心中忍不住一沉。 电光火石之间,李目己心思急转。转头对王瑜说道:“把剑丢过来。” 没头没脑的一句,王瑜确是懂了。王瑜也不多话,转身走进剑域,伸手握住剑柄,只是轻微一提,那剑竟然被他轻轻提起,和刚才唐卫又是翘又是砸的不可相提并论。 王瑜轻松拔出此剑,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好剑”,扭头看了一眼李目己随即手一抛,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带着剑域落向了李目己。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本来还是半躺在逍遥椅上的杨林一眨眼便出现再了李目己身前,手一挥,那剑域便烟消云散了。杨林转身对着李目己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呐,那么宝剑就赠给英雄了。我看你挺有眼缘的,这剑鞘便一并送你了。” 李目己看着杨林,反应不可谓不快故作镇定的道:“那就谢过了,不知这剑叫什么名字啊。”说完也不等杨林回到,对着许安安说道:“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帮我把剑接过来。” 许安安心里却是百感交集。本就是为剑而来的,此时剑也不要了。迷迷糊糊的,就接过了剑。看着许安安接过了剑后,李目己顺势便拿到了手里。扭头挥了挥手中的剑对王瑜说道:“我等你。”脚一点地,只留下许安安,人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看着李目己的身影消失,杨林对着那越来越远的背影喊道:“小兄弟,不想知道剑的名字吗?” “有缘再说吧。”听见杨林的声音,李目己也不管别人听不听的道。扯着嗓子喊道。 王瑜看着许安安重获自由,赶忙上前关心道:“安安,没事吧。”言语紧张却不急切。 “我没事,你赶紧去追啊。”怎料许安安竟然比他还急,拉着他的手臂,就把他往李目己消失的方向推。 “呵呵,劳烦小兄弟个事。”杨林适时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拉扯。 “前辈请说。”王瑜行礼道。 “若是见到刚才的那位小兄弟,麻烦告诉他一声,剑名‘莫问’。” “‘莫问’?”王瑜不解的问道。 “莫问是非曲直,但求顺心意的意思。”杨林解释道。 “好名字。”联想到刚才那把四不像的剑,王瑜由衷的赞叹道。 “杨老头,你少废话,刚才不救我也就罢了,现在你还拦着我瑜哥哥不让他走,你是何居心。”看着两人交谈甚欢,许安安不禁气道。 “哈哈哈哈,小兄弟,我们后悔有期。”听着许安安的牢骚,杨林扭头对着王瑜揶揄道。 王瑜自由跟着卓不群修剑,自然受不了这种打趣,赶忙跟着杨林道一声:“后会有期。”便闪身离开了。 看着王瑜头也不回的走了,许安安不禁气恼道:“都不跟人家打声招呼就走,人家还为他操碎了心。真是没良心。” 看着许安安一副小女儿态,杨林忍不住打趣道:“想去就去。我不会跟你爹说的。” “他已经是定星中期了,轻功那么厉害,我可追不上。再说了,就算你不说,那些人肯定也要去给我爹说的。到时候我爹不是要被我气死,就是要狠狠的罚我。无论是气死,还是罚我。都不好,我还是跟你回去吧。但是杨老头,我跟你说,你要是回去了不帮我说好话,看我不给你好看....” 听着许安安一个人在哪里喋喋不休,杨林又忍不住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11十面埋伏 夜已深,。 初秋的深夜的丛林里面还是能够听到一些蛙叫虫鸣,连续几天超高强度的赶路,李目己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快要崩溃了。不过还有一个不是很坏的消息,那就是那个已经停滞了两年的问道中境的境界,最近几天隐隐约约有一些要突破的感觉的了。 不过相比这个好消息,还有一个更大的坏消息。今夜本是月圆,明月高挂,把路照的亮堂堂的,所以李目己不敢走大道,一路上只敢再丛林里面穿梭。因为和预期有些不一样,来追自己的,不仅仅是王瑜一个人,还有其他的。李目己和他们短暂的交过手,从兵器,招式。可以判断,至少不下于10个团伙。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那匹马也早在一场冲突之间吓跑了。好消息是就算继续走山路,也只要三天就能感到离山了。坏消息就是,李目己身体真的已经到了极限了,李目己相信现在不管什么地方,只要倒头,自己便能睡着。而且又累又饿。这几天,李目己除了第一天,就再也没有进过城了。饿了便随便找一些野果子吃。 好在李目己运气确实不错,目前为止还没有吃到有毒的果子,但是果子毕竟只能解决一时饥饱问题。 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元就快要用尽,李目己赶忙找一个地方,准备躲起来好好恢复一下。 又赶了几里路,李目己听到了流水声,感受了一下自己喉咙的火辣,想了想李目己还是忍不住过去了。 水声处不远,以李目己的轻功来说,几息便到了,借着月光,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瀑布。或许是月光太白了,尽管这瀑布不大,但是李目己生平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了什么叫作“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尽管眼前的场景确实很震撼,李目己却没有心思仔细欣赏一番,瀑布下面是一个深潭,李目己在这里畅饮了一番后,摸出水袋开始装水。 “师兄,那小子像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反正现在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不如我们休息一下,明天再找。” “师弟,师兄也知道最近大家都比较辛苦,但是此事是少帮主交代下来的,不可怠慢,等到此事了结,我请大家道群芳楼玩儿去,不比这荒野地方睡觉舒服?” 那师兄话一出,周围想起了不少附和声。只因瀑布声太大了,李目己这才知道有人来了,四处打量了一番,四周开拓,根本无处可躲。情急之下,只好一头栽进了深潭。 “师兄,你说少帮主也不是修剑的,要那莫问剑干嘛?莫不是...” “诶,师弟,需要胡言乱语,快去喝点水解解乏。” 离山山脚下便有一条河,每年夏天,李目己跟着李安常到河里划水,自然水性不错。但是水性不错并不是就能水下呼吸。感觉到这些人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李目己决定还是摸到下游,先行离开。 谁知道,刚摸出去几步,那本绑在后面的莫问剑,便掉进潭底。李目己赶忙去抓。此剑是引王瑜来离山的保障,断不可遗失此处。想到此处,李目己便探身追着莫问剑往潭底游去。 初秋的天气并不觉得寒冷,隐约还有些燥意,李目己初入湖水感受到湖水的凉意还满心欢喜,只是那剑掉的太快,随着李目己越往地下游越不这么觉得了。 寒冷的湖水仿佛是禁锢身体的枷锁,把人冻的就连手掌都不愿意撑开。渐渐地,就连眼睛都挣不开了,终于李目己在潭底找到了莫问剑,感受着胸口的浊气,李目己开始拼了命的往回游。 不知游了多久,当李目己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不在寒冷的湖水里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奢华却不庸俗,雅致却不失高贵,笔墨难以形容的富丽堂皇的浴室。浴室四周四颗像“鞠球”一样大小的像夜明珠亮了整个浴室。玉石堆砌成的浴池,散发着幽香的楠木,以及那栩栩如生的美人更衣屏风。整间浴室简约却不失贵气。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李目己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眨眼就,自己就出现在了这么一个地方。 寒光一闪,李目己的身体出于自我保护的微微一挪。“叮”的一声脆响,只见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头钗擦着李目己的脸颊稳稳的钉在了堆砌浴池的玉石上面了,钗是木钗,玉石虽然不硬却极脆,木钗入玉而玉不碎,可见此人功力不凡。 一击不中,趁着李目己目光被木钗吸引,那人一跃而起,伸手抓住了搭载屏风上的白色浴巾紧紧的裹在了身上,虽说那人出手迅速,但是仅仅是惊鸿一瞥,也令李目己叹为观止。只是李目己还来不及细细品那支木钗上散发的那若有若无的香味。又一道寒芒便已袭来。 李目己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正满身煞气的手持长剑向自己袭来! “咚咚,咚咚。”李目己的心脏开始急速跳动了起来。不是因为这个女子的长相,只是因为这个女子的动机。 那三尺青锋上流露出来的寒气,哪怕是正泡在热水中的身体都开始微微有点僵硬了。 来不及细想,就像溺水的人想拼命的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一样,只是因为想阻挡,李目己双手成掌,掌心向上对着裹着一身白色浴巾的女子使劲的泼水,只是想阻挡她的视线,哪知道那白色浴巾乃是纱质的被水一浸便变成了透明,牢牢的贴在了女子曼妙的身躯之上,女子微微低头一看,便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情况,本就是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此刻哪怕杀心四溢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双手护身,转身背对着李目己。 看着那散发着寒芒的长剑,李目己知道此事自己不能闭上眼睛,如果闭上眼睛的话,那么自己将错过逃走的机会,虽然弄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李目己知道,自己要活下去,没有别的理由,只是因为贪生。 女子看着李目己离开了浴池,准备再次出手,李目己看出了她的意图,趁着她转身,喊了一声“我看见了”女子又羞又急赶忙转身护住自己的身体。 “你别乱叫,叫来了人把你看光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啊。”看着白衣女子张嘴准备呼救,李目己赶紧提醒道。 “登徒子,天涯海角,我都要杀了你。”白衣女子闻言对着李目己咬牙切齿道。 李目己根本对女子的威胁毫不在意,世界那么大,也不是你想就能再见到的,况且自己的轻功那么好。在女子杀人的目光中,李目己随手在衣架上取了一件白色毛巾,胡乱的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顺便把女子准备的换洗的衣服丢进了浴池便溜了出去。 12误入桃源 只是一开门门外最显眼的莫过于那颗几人合抱的桃树,此时已是初秋,早已经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而那颗桃树却依然被花朵儿装饰的粉粉嫩嫩的。 对此李目己并不留恋,虽说人性都爱迷恋一些美好的事物,可是现在李目己的重心并不在于此。 看着这古色古香的院子,李目己脚下一点便落到了墙头。李目己不明白,怎么刚才还在荒郊野外,怎么一转眼就在这么一个地方了。想不明白,李目己便不再想,想着回去的李目己脚下再一点,踩着房顶,便往外奔去。 “咔擦”一声响,李目己踩碎了一片瓦片,李目己并不在意,正准备继续往前,谁知道竟感觉到身体有些下坠,李目己赶紧伸手一抓屋顶,用力一拉,整个身子便一飞冲天了,怎料,李目己刚一出来,整段屋檐横着飞来,李目己根本来不及防备,被打了个正着的李目己硬生生的被从房顶打到了地上,刚一起身,李目己感觉到身子一沉,便落入了陷阱。 很简单的陷阱,挖个坑,盖些小树枝,上面撒一些覆盖着一些土。 你能想象一个一个村庄的大街上会有陷阱吗?而且陷阱里面是生铁,上面还被抹了油。折腾了半天,李目己终于还是爬了上来,只是刚爬到洞口,一把翻着寒光的长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李目己心中一惊,努力抬起头看着剑的主人,发现正是刚才那个浴室里面的女子,女子怒容满面的盯着李目己,举剑便刺,李目己心中一慌手一松又落进了陷阱,只是这么一落,李目己怎么也起不来了,直接摔“晕”了过去。 坑并不大,至少身高五尺的李目己躺在里面脚要蜷着才可以。 “我警告你,不要装蒜,赶紧起来,不然有你好受的。”看着李目己装晕,女子并不上当。举着剑在上面威胁道。 不过李目己不为所动,这种时候李目己很明白,谁也不愿意手无寸铁面对一个手持管制刀具的“疯婆子”。 是的,李目己就是这么想的,疯婆子,想着刚才在浴室里对自己真的动了杀心的女子的眼神,李目己现在只想熬过今晚,等明天白天有人来的时候救上自己,到时候凭借自己的轻功,哪里不能去? 看着李目己不理自己,白衣女子不禁气恼,眼睛一转,计上心头,就开始用剑鞘往坑里面扔东西,树枝树叶泥土石头等等。当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砸在李目己脑袋上的时候,李目己终于不敢装晕了,赶紧伸手摸了摸头看了看,好在没有流血。 女子看着李目己“醒了”过来,不禁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然后停下手走到洞口对着李目己嘲讽道:“这就醒了啊?” 李目己向上一望却并不答话。有道是:和疯子吵架的是傻子,和傻子吵架的是疯子,和女人吵架的又疯又傻。 无论年龄,每个女人的语言表达能力都是男人的数倍。你连表达能力都不及格,你怎么和她吵?所以李目己机智的不开口。只是看着李目己不开口,女子不禁气恼。握住剑鞘一顿乱扫。 李目己赶忙换到女子的方向贴墙护住头站着。 “啊...”的一声,一抬头只见一道人影掉落了下来,正是刚才那女子。只是奈何坑不大,只够两个人靠着站立。而白衣女子此刻一下来,刚好卡主了位置,两个人均是动弹不得。 白衣女子面向李目己,一把搂住李目己的脖子,贴在了李目己身上。而因为坑实在是太小两人根本就动弹不得。 “你怎么下来了?”李目己不解的问道, “上面有老鼠。”白衣女子哭道。 “...”李目己好生无语。 感受着身前的丰腴****,李目己却没有丝毫杂念。只是因为此刻面前的少女哭的太过委屈,让人听见就觉得肝肠寸断。 讲道理,面前的女子不说绝世倾城,容颜也是上乘。水灵灵的大眼睛,柳叶般的眉,琼鼻小嘴,及腰长发。看着就会让人很想保护她,更何况再配上那如夜莺般的声音。但是,此刻的李目己除了觉得心很累并没有其他想法。 “别哭了,有人来了。”听见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李目己心下一沉,赶忙绷紧了身体,对着怀里的姑娘小声的说道。 “月儿,你怎么样了?”洞口出现了一群人,对着洞里面的女子开口道。 “我没事,林震哥哥。”少女还有些抽泣,但是此刻见到上面的人,却仿佛见到亲人一般,声音中有了些喜悦,有了些撒娇。 “怎么回事啊?他是谁啊?”林震紧张的问道。 “他...他就一小毛贼,跑...跑到我家偷东西,被我抓个正着。然后他跑了,结果触动了机关,被抓起来了,但是我来追她一不小心,也掉进去了。”月儿断断续续的说道。 “好了,等等再说,我们这就把你救上来。”看着远处有人拿来了绳子,林震对着月儿安慰道。 经过数人努力,不过一会儿,便救起了两人。经过了一夜的折腾李目己确实很累了,也不挣扎的任由众人折腾,只是看着哭哭啼啼的“月儿”,这些人绑的时候难免下了不少黑手。 李目己被救上来了,便被简单的审讯了一番,有着刚才月儿的话再前面,看着林震那双盯着月儿看快要流出蜜的眼睛。李目己万万不敢说什么没有偷东西,只是误闯此地,顺便看了人家月儿洗澡什么的。审时度势,对从小在监狱里长大的李目己来说那简直用的炉火纯青。于是李目己又按照刚才月儿的话,简单的整理后又说了一遍。经过简单审讯之后,李目己只被当做小毛贼便被蛮横的村民扔进了柴房。经过一夜折腾,李目己也累了,便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13桃源纪事 翌日。 当公鸡鸣叫第三遍的时候,桃花乡的村民便陆陆续续的起来了。一天之计在于晨,在这个宛若桃源的地方,人们还是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 李目己不是自己醒过来的,叫醒他的是月儿。连续5天的超高强度逃亡,在这一觉里面得到了释放,要不是月儿叫醒,怕是李目己此时还在会周公呢。 “我叫苏月儿。你叫什么名字啊?”月儿看着李目己问道。 “李目己。”本想报个假名,只是看着苏月儿那一双大眼睛,李目己鬼使神差的便把自己真名报出来了。 “牧己?放牧自己?这名字真难听。”苏月儿说道。 “是目己,每日三省吾身,看清自己的意思。”李目己辩解道。 “哦。对了。我爷爷喊你过去吃早饭。”月儿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是晨曦的缘故还是什么,阳光从她身旁洒在她身上,把她的脸照的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跟着苏月儿出了柴房,李目己发现柴房旁边是一条小溪。溪水很是清澈,一眼便能看清楚河床上铺满的色彩斑斓的鹅卵石,白色的雾气不时地从溪水里面冒了出来。小溪略有一丈宽,两岸都长着肥沃的绿草,绿草一直延伸到山脚下,山很高,而且把这个小地方彻底的围了一圈,所以这个地方就像是一尘不染毫无烟火气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一般。 用小溪里面的水简单的洗了把脸,李目己便跟着苏月儿顺街而行。一路上是不是有人和苏月儿打招呼,月儿也认真的回应的。 村庄其实很小,拢共也就一条街道,顺着这条街道,李目己跟着苏月儿很快的走到了村尾。相比起村头的热闹,村尾就显得太过安静了。 跟着苏月儿走进了一个小院,小院不大拢共也就四五间瓦房而已。房前有个不大的庭院,但是多数已经被开垦成了地,没有寻常老人种的花草,全部都种的是各种青菜。李目己到的时候,老人正在地里面劳作。 “爷爷,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李目己。”说完,却头也不回的跑进屋子里面去了。 “目己,你好。你就和月儿一样叫我爷爷就好了。”老人家看着李目己明显一愣,确是很热情的招呼李目己到家里坐。 李目己看着面前的老人,虽说鹤发童颜,但是和那些寻常人家的老人并无什么区别。走进屋子,屋子里面打摆设也很是简单,一桌,一床,一柜而已。 “喝点?”老人家拿着一个酒壶两个酒杯看着李目己说道。 李目己是不喜欢喝酒的,因为不论是喝酒的过程还是醉酒的时候都是特别难受的,但是看着老人家希冀的眼神,李目己不忍心拒绝,便答应了。 苏月儿端着清粥小菜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喝上了。看着两人饭都没吃一口就在那喝酒,苏月儿还是忍不住说道:“少喝点。” 老人明显正在兴头上,并不答话,只是伸手拉过正在盛粥的苏月儿的手,说道:“目己,我本是不喜欢你的,我想没有谁会喜欢一个糟蹋了自己孙女的人...”“爷爷。我...”李目己急忙辩解,老人家却挥了挥手,打断了李目己的话。接着说道:“但是看到你,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女人。我想问你知道李清吗?”李目己摇了摇头。“哎,像,真是太像了。罢了,见到你之前,我只想打断你的腿。现在,我想问问你,你愿意娶月儿为妻吗?” “啊?”李目己彻底蒙掉了。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你若不愿意娶月儿为妻,怕是月儿这辈子也没有办法做人了。”老人盯着李目己的眼睛严肃的说道。 “我...我...那个...那个...我当然愿意啊。只是婚姻大事,也不可这么仓促决定,还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了月儿这么美,要娶她,我怎么可以委屈了她呢。老人家,你这就容我回去和我父母商量,挑一个良辰吉日便来提亲。”李目己反应不可谓不快,看着老人家的表情,李目己知道,怕是自己一个说错话,老人怕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 “好,好,好。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也算对得起月儿死去的爹娘了。这聘礼什么的就不要了,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我也一大把年纪了,怕是也没有几天好活的了,我死以后还是留给月儿的,搬来搬去的省得麻烦。这样,我看了一下,下个月初六是个好日子,你们就办了吧。你也不熟悉山路,这样你把你写一封家书,我差人送回去,顺便把你家里人接过来。”老人高兴的拉过李目己的手,也不管李目己如何反抗,只是轻轻的放在了苏月手心里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我不上门的啊。”李目己称此机会想一把扯回自己的手,却发现,那只被老人捧在掌心的和苏月儿握在一起的手却怎么也扯不动。 “没叫你上门啊,就是我老了,腿脚不方便,月儿就我这么一个亲人了,总不能成亲的时候,一个娘家人都没有吧。”老人笑着解释道。“好了,不说了,吃饭,吃饭。”说完老人松开了手,把那酒杯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直到苏月儿挣扎着挣开了李目己握着的手时,李目己这才反应过来。李目己举头望去,之见苏月儿早已经羞红了脸,站在那里拼命的揉着衣角,李目己知道完了,至少人家姑娘是愿意的。 老人喝了一口粥,砸吧砸吧嘴对李目己说道:“对了,你那剑不错。回头我把我们苏家的剑法也一并教给你,那剑法虽说不是特别有名,但是也不能断了老祖宗的传承。” “对了,剑。我的剑呢?”经过老人一提醒,李目己这才想起了那把剑。 “昨夜落在了浴室。后来我回来收拾的时候发现的。”听见李目己的话,苏月儿转身回到自己的闺房,给李目己把剑取过来了。 看着手里这把崭新的剑,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李目己心上潆绕。连续几日奔波,就连李目己都感觉身上难受。虽说找了一块破布包住的,这剑上面怎么可能一点灰尘都没有。 “你的剑有些奇怪,怎么也拔不出来。我就只能帮你把外面擦拭了一下。”看着李目己望过来的眼神,苏月儿害羞的解释道。 14万剑归冢 李目己将信将疑的拿着剑,然后用力一拔。 “噗”又是一声奇怪的响声,只见以李目己为中心一圈透明的气体呈环状开始向外扩散了出去,气体离开了李目己的衣服,李目己身上的衣服便被削成了碎屑;气体碰到了桌子,桌子便被削成了无数碎块;气体刚要挨着苏月儿,老人一把抓住苏育儿,急忙往后退去。那剑气却不依不饶的向二人袭去,“嘭”的一声,只见老人抬脚一跺地面,自老人身体周围爆发出一股强劲的劲气,牢牢地护住了自己和苏月儿。那剑气撞上了护盾,反弹了回来,一下子便把李目己撞飞了出去,那本来围绕着李目己的透明气体随着李目己口吐鲜血的倒飞了出去,竟然也寸步不离的跟随着他。透明气体本是只是肉眼难辨的一股气体,只是这股气体在沾染上了李目己的血的时候,开始变成了鲜红的繁星般的小光点。因为座位的关系李目己直接被撞到了院子里。 李目己倒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的时候,这些血色小剑,开始不停地围绕着李目己开始不安份的打转。 那些剑因为嗜血而开始颤抖了起来,发出了“嗡嗡”的声音,像是老僧颂经,亦像是盼郎归的妇人的叨絮,更像是大军出征的步伐。 终于这种冗长的声音,惹怒了那山,那山上便飞来了一把剑,这种冗长的声音惹怒了那水,那水底便飞来了一把剑,这种冗长的声音惹怒了那芦苇荡,那芦苇荡深处便飞来了一把剑。 这种冗长的声音惹怒了这个世界,这世界的山、水、花、草便替这世界向此处出了一剑。 剑自远方来,飞入李目己。剑气入体,李目己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面充满了力量,而入体的剑气却像白蚁一般开始侵蚀着自己的筋脉,那丝丝缕缕的瘙痒伴随着潮汐般的阵痛,开始极大限度的催残着李目己的意志,他开始扭动,开始乱喊乱叫。可是老人却无动于衷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根本没有任何上前帮忙的意思。好在苏月儿哭着想要跑过来,只是老人却牢牢的抓住了她。李目己开始有了些愤怒,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人抛弃了的废物一样。于是他开始烂骂,最后便昏厥了过去。 当李目己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感觉到身子有了些力气,便挣扎着坐了起来。只是刚一坐起来,苏月儿端着药便进来了,她看着李目己醒了过来,有些兴奋,赶忙跑到床边扶着李目己。感受着胳膊上面肌肤与肌肤的接触,李目己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穿衣服。 “你衣服是那天那些剑气弄掉的,不是我。我只是帮你擦了一下身子。”苏月儿越说声音越小,到后来头都要埋进胸口了。 其实李目己并不是介意谁帮自己脱衣服,只是有些害羞罢了。 “对了,你把药喝了吧。”说着苏月儿便把药端给了李目己,看着李目己疑惑的样子,苏月儿耐心解释道:“爷爷说,你是天生剑冢体,终身不能碰剑的,要是寻常剑也就罢了,你体内的剑冢那么霸道,那些剑根本就不敢反抗,但是你那把剑爷爷说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剑了,剑以为你要伤害它,便和你硬拼了一场。爷爷说你境界太低根本压制不住那剑,现在反被剑斩断了经脉,可能终身不能修行了,不过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说完,苏月儿偷偷看了一眼李目己的表情发现还好,不由的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李目己刚才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了,只是一时不敢确定而已。他又不傻,刚才一使劲,丹田处一阵钻心的疼痛已经很不正常了,再加上手臂和腰都使不上劲。 李目己是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的,从那年准备学剑开始,李目己就知道。只是他一直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后来剑没练了,只学会了一套轻功,和一套暗器手法。暗器是李目己按照自己记忆里面那个周姓赌徒的样子定制的,一共五十四张。李目己自己起的名字。李目己很满意。也很喜欢。所以如果单凭这一套暗器手法,或者是轻功的话。不说欺负人,至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 如果按照老人的话讲,从此以后,李目己都没有办法再用力,于武道终其一生不要说有所建树,能用都是不可能的。 药很苦,喝到一半的时候,老人来了。 老人并不说话,仔仔细细打打量了李目己一番。然后在李目己对面坐了下来。 “爷爷...”感觉到老人的反常,苏月儿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你先出去,我有办法可以医他。”老人挥手制止了苏月儿的话,眼睛却盯着李目己。 李目己双手端着碗继续喝药,从老人进屋到现在理都没有理老人。但是当听到老人可以医他的时候,眼睛还是忍不住动力一下。 李目己一口把剩余的药喝掉了,然后把碗递给了苏月儿,便坐直了身体看着老人。 看着李目己的动作,老人眼中闪过了一丝金光,但依然没有说话。 看着两人对坐,苏月儿赶快的拿着碗便走了,走得太快,就连桌子上面残留的药汤都没有来得及擦拭。 两人并没有对坐很久,苏月儿不过关上门以后十息左右。李目己便开口了:“我要做什么。” “哦?你到是不先问问我会怎么治你?”老人到是饶有兴趣。 “我从小生活在监狱了,自然要比同龄人更早明白一些道理。天下没有白痴的午餐。”李目己说道。 “哈哈哈,好!好!好!”听见李目己的回答,老人很是欣慰的抚掌大笑。 “那么,你要我做什么。”李目己盯着老人平静的说道。 “我要你做什么。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更感兴趣的是,你到底是谁。”随着老人的话,屋子里面突然多了很多把剑,不同于往常的剑,这些剑却是飞在空中的。无数把密密麻麻的剑,剑锋绕着李目己把他围了一个严严实实只要一个轻举易动,李目己相信,自己马上就会被斩成肉泥。 感受着周围的剑,那些扎在李目己穴道里面的剑气竟然开始蠢蠢欲动了。 15剑仙苏长青 剑仙苏长青,五十年前名满江湖的时候。剑神卓不群还只是一个初入江湖的剑客。 在那个野花盛开的年代,但凡是修剑的人,心中的神只有一个名字,苏长青。 苏长青修的是苏家自己的剑法,很普通,因为这套剑法的名字就叫《苏家剑法》。 但是也很不普通,因为不同于那些用手持剑的剑法,苏家剑法讲究的是以神御剑。 不遭人妒是庸才,苏长青当然不是庸才。 贪婪和嫉妒都是最原始的欲望动力,两者相互叠加,自然更是了不得。在这种欲望的催生之下,终于有人走上了一条铤而走险的路。那人挟持了苏月儿的父母,要求苏长青交出《苏家剑法》。当时苏长青已经是半步神圣在南海闭关准备一举突破,收到消息之后立马赶了回去。三天时间,累死了五匹快马,昼夜兼程的苏长青还是慢了一步,那人竟然没有再等而是直接杀了两人。苏月儿父亲从小喜文厌武,那苏家剑法更是从未翻过。绑架自然是为了勒索。可是很是奇怪那人竟然还没有等到赎金便撕票了。 苏长青动用了一切手段关系,竟然查不出半点和那人有关的东西。此事变成了谜。 后来苏长青变卖了家产,带着苏月儿归隐山林。直到李目己的出现。 “天生剑冢体却带着一把绝世好剑,长得像故人之子,姓氏,年龄也差不多,横空出世,坏我孙女名节,逼着她一定要嫁给你。这么多巧合同时出现,也未免太假了吧。”苏长青盯着李目己冷笑道。 “那万一真的是巧合呢?”李目己举着自己的双手,瞅了一眼整整围了自己一圈虎视眈眈的那些飞剑,看着苏长青无奈的问道。 “放屁。说句倚老卖老的话,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就你那点花花肠子,在我面前都不够看的。”虽然话很不客气,可是苏长青的语气和刚才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么说,我怎么说你都不信了?”李目己无奈的问道。 “信啊,不信我早就杀了你了,留你在这这么多废话干嘛。”苏长青说道。 “我也不说那么多,我现在武功全废了,您收拾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如果你觉得我到这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安排的话,那么你再看看,看我在设计你的什么,好吧。”听着苏长青的话,李目己就放心多了。 “为什么要再看看呢,那么麻烦...”苏长青说道,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李目己打断了。只听到李目己扯着嗓子喊道:“月儿...”李目己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名字,不是因为被捂住了嘴,而是那些悬空的剑,已经贴在他脸上了。 “你刚刚要是喊救命,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老实一点。”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苏长青撤回了剑,威胁到。 “什么事啊?”苏月儿一边打开房门,一边问道。 “药很好,我喝了后感觉好了很多。”感受到周围的剑一下子消失了,李目己体内的剑气也就安静了下来。 “嘻嘻,那当然了,村子里的人生病了都是找爷爷看病的,爷爷可厉害了。”苏月儿笑着说的。 “对了,我想在村子里走走,你可以陪我一起吗。”李目己奇怪的看了苏长青一眼,说道。 “嗯。”苏月儿想了想,害羞的点了点头。 离开了苏长青以后,李目己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漫步在桃源村街头,两人靠的不是很近,李目己是有意避开,而苏月儿是因为害羞。 虽然已是九月初秋,桃源村却依然一片粉嫩,这里虽然也有春夏秋冬,但是这里的桃花一茬接着一茬永远也开不完。 桃源村并不大,拢共也就一条路,苏月儿自幼在这里长大,村里的人自然都认识她。偶尔有闲的无事的大婶会指着李目己调戏一句:“这就是你那个自幼指腹为婚的夫君啊?”苏月儿也就红着脸应下来了。 苏月儿带着李目己绕着桃源村逛了一圈,两人刚到门口便见到一人在苏月门口抱着一篮子野花站着苏月门口。 桃源村多为桃花,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所以哪怕是野花,在这漫山遍野粉嫩的世界中也是显得稀罕的紧。 李目己认识那个人,那夜和苏月被困陷阱里面,被救出来的李目己挨了此人很多黑脚的。 “林震哥哥。”苏月儿笑的打了个招呼。 “月儿,这个送给你。我从村外回来,路过一片野花地,想来你肯定喜欢,便采了一些给你带回来。”林震看着苏月儿捧着花轻轻一嗅,很喜欢的样子,自己也就更高兴了。 “李目己,你看。这是林震哥哥给我带回来的花,好漂亮啊。”本来还满面春风的林震看着突然扭头跑到苏月儿,跑到另外一人那里,给他分享。脸上沉着都要滴出水来了。 “是你。”林震阴沉着脸说道。 见李目己并不说话,林震好像被侮辱了似得。一下子冲了上来,挥手就是一拳。苏月儿反应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李目己,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 林震并没有习过武,充其量不过是庄稼地里面练出了把子力气而已。因为生气,林震卯足了力气,见李目己一拳便被自己打的东倒西歪,林震甚是解气,抬腿一脚就往李目己身上踹去,哪知道半路冲出来一个苏月儿,可是此时他哪里又停得下来。 眼瞅到,这一脚就要踹到时,李目己卯足了劲,使劲搂着苏月儿的腰一转,尽然后发先至的挡住了这一脚,只是这一脚确实力气有些大,再加上李目己脚步不稳,苏月儿生平第一次被搂住了小蛮腰。此时只剩慌乱了。两人竟被这一脚踢飞了出去。 此时李目己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再抱着苏月儿转一下,为她充当肉垫了。好在就快要落地的时候,苏月儿一下子惊醒了过来,赶忙用脚支撑着。才避免了两人摔倒。 “林震,你怎么动手打人。”刚站稳,苏月儿忍不住对着林震呵斥道。 “我...你...你。对了,都怪你。”林震本来有些慌乱,此刻见到一脸关心的苏月儿正扶着李目己气不打一出来。直接怪罪到李目己身上。 “我?”李目己一脸不解,的看着林震气冲冲的指着自己。 “你自己没本事,保护好月儿,就趁早滚。”林震理所当然的道。 “以后少和他联系。”李目己一脸茫然的苏月儿说道, 16桃源村琐事 李目己靠着苏月儿往房子走去。“我没有...”苏月儿有些委屈的对李目己说道,只是话还没有说完,李目己伸手在她手上拍了拍,苏月儿立马羞红了脸便没有继续说了。 “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本事,你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你算什么男人。月儿真是眼瞎了,才找你这么个男人”林震气急了,对着两人的背影破口大骂。 “你想怎么样,你说吧。”李目己终于是忍不住回头道。 “我要和你决斗,输了的人永远离开月儿。”林震看着李目己上钩了说道。 “时间,地点呢?”李目己问道。 “三天后,村头那个大晒谷场。不来的是小狗。”林震恶狠狠的说道。 李目己盯着林震看了足足一分钟,直到把林震看着心里发毛才说道:“一个月以后,山顶上。不来是小狗。” 顺着李目己指向的那一片深山,林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问道:“为什么要去山顶上?” “村头打架的是流氓,高手决斗都在山顶上,是流氓,是高手,你自己选咯。”说完李目己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 苏月儿扶着李目己进了院子,一路上看着李目己一脸玩味的表情不禁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忐忑。 “我和他真的没什么的,只是他知道我喜欢花,每次外出回来的时候都会给我带一些外面的花。”苏月儿看着李目己解释道。 “哦,没什么的,我不生这个气。”李目己一愣,看着苏月儿看着自己殷切的目光解释道。 “那你不要和他决斗好吧,你身体都没有恢复,他虽然不曾习武,但是力气真的很大的。徒手举起一座石磨都是轻而易举的事。”苏月儿解释道。 “哈哈哈哈,月儿,打架不是比力气,是比脑子的。我本来就没有想和他打,一个月的时间不过是拖住他而已。而且我为什么要说在山上打?古人出征都是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就算一个月后就算我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了,也只是和普通人无异,但是和他比,肯定要差一些。地利,那山上的情况,我根本就不熟,更谈不上对我有利,我之所以说那座山,无非是看山高,想累死他罢了。人和,他自幼在这里生活我更比不上他。所以我为什么要和他打。”李目己笑着解释道。 “要不,我去给他说算了吧。”听着李目己的解释,虽然有些好笑,但是苏月儿明显考虑的更多。 “不用,你就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李目己笑着解释道。 你现在去给他求饶不就是证明了你眼神不好么,真是傻。李目己暗暗想道。 “那到时候,你不去的话....”苏月儿有些焦急的说道。 “就这个事?汪汪!!!”李目己朝着苏月儿打趣道。 “你...”苏月儿一脸震惊的看着李目己。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李目己理所当然的说道。 “...”苏月儿看着李目己彻底无语了。 苏月儿扶着李目己进了中堂坐下,给李目己倒了一杯水,挨着李目己坐下,这才想起来关心道:“你没事吧。” 李目己刚想说没事,李目己意外的眼角瞟到了苏长青,立马改口道:“哎呀,你这么一问,我就感觉到了浑身都痛,我现在就想找个地方考一下。”说着一把抓住苏月儿的手,就往苏月儿身上靠,只是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李目己更多是趴在了桌子上面。 苏月儿虽然害羞,但确实是心疼李目己,就任由李目己握着自己的手,靠着自己。 “怎么了?我看看。”苏长青看见了屋子里的动静,立马走了进来。 说着不由分说的就把李目己的手拉了过来,给李目己切脉。手不过刚搭在上面,苏长青就开口摇了摇趴在桌子上面的李目己说道:“没事,好的很呐,快起来。” “你这刚搭上去就切好了啊?也太那个什么了,况且了,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你就切了一下脉就说我没什么,你太不负责任了吧,医者父母心呐,你就这么给人当父母的呐?再说了,我可是你准孙女婿,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家月儿可怎么办啊”李目己看着苏长青一顿说道。 “好,好,好,我给你仔细看看。”苏长青也不动怒,拉过李目己的手说道。 苏长青的手一搭上李目己的手腕,李目己就感觉自己体内气息一紧,紧接着李目己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剑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啊,真神奇,我感觉我好很多了。”李目己一下子收回了自己的手,站起来道。 “我觉得你说的对,你受的伤还没有好,刚才又和别人动手,我是应该好好给你检查一下,你坐着先别动。”说着苏长青又扯回了李目己的手。 “就是,你就让爷爷好好给你看看。”苏月儿也在一旁关切的说道。 “...”李目己一阵无语。 ----...---- 夜晚李目己洗完澡以后,直接溜到了房间了。刚一推开门,就见苏月儿,正坐在窗边发呆。 “嗯?找我有事啊?”李目己好奇的问道。 “啊!”看着只穿着内衣的李目己苏月儿整个人都懵了。 “那你怎么不回房间睡觉?”李目己问道。。 “这是我的房间啊。”苏月儿害羞道。 “啊!” 李目己好生尴尬,转身便跑了出去,只是跑了一半又跑了回来了。 “嘿嘿,那我晚上睡哪儿啊。”李目己尴尬道。 “你和我爷爷睡呀。”苏月儿说道。 想着下午把自己折磨的********的苏长青,李目己忍不住对苏月儿问道:“那个,我睡觉比较浅,别人打呼我就睡不着。我能不能睡这里啊。放心,我睡地上。而且我现在这样,也打不过你是吧。” 苏月儿想了想,起身在地上铺了一张小床,害羞的对李目己说道。“你身体不好,你睡床上吧。” 17温柔一刀 “苏月儿,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李目己看着铺床的苏月儿忍不住问道。 “啊?”苏月儿一愣。 “我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李目己又问了一遍。 “因为我要嫁给你啊,我当然要对你好啊。”苏月儿理所当然的问道。 “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很愉快,为什么后来你好像完全不计较似得?”李目己有些疑惑。 “其实呢,最开始是有些计较的。”苏月儿停下手里的活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告诉我,给我定了一个娃娃亲,我没见过他,但是我知道将来有一天我会嫁给他。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变去世了,我是爷爷一手带大的,那时候别人家的小孩都有父母,但是我没有,有很多个晚上我只能一个人躲在被窝里面一个人偷偷的哭,直到有一天被爷爷发现了。我问爷爷为什么我没有阿爹阿娘呢。爷爷说,有一天村子里面来了一个很好很好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真的很好,我很喜欢。后来那个男孩子走了,我伤心的哭了一整晚。于是第二天阿爹阿娘便去找那个男孩子去了。后来阿爹阿娘来信说,已经找到那个男孩子了,那个男孩子也很喜欢我。可是那个男孩子的家住的好远好远,但是那个男孩子却迷路了。阿爹阿娘商量了一下决定送他回家。等男孩子回到家以后,会骑着男孩子家的大白马来娶我。从那以后,每个月都会梦到一个人骑着大白马,背着一把长剑,穿着一身白衣裳的男孩子,他带我看星星,给我做好吃的,带我看日出日落。但是我看不清他的脸,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是那个男孩子。后来我长大了,也懂得一些道理了。我知道了阿爹阿娘已经过世了,我也知道这个故事是骗我的。直到那一天你出现了,我本来以为是个登徒子,我好生气的。便想抓住你。可是你那么轻薄我,还把我的衣裳丢进了水里便跑了。我很生气。我便重新换好了衣裳来追你了。后来的事你是知道的。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一起在那个洞里的时候,虽然你灰头土脸的,但是我终于看清你的脸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我做了整整十年的梦,那梦里面的男孩子的模样一下子就清晰了,那就是一张和你一样的脸。我还来不及和你说话,林震哥哥他们就来就我们了。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时候,便给爷爷讲了,爷爷让我带你过去。再后来你受伤了,爷爷和我轮流着照顾你。爷爷说,在我很小的时候,确实是给我定了一门娃娃亲。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两家子人失去了联系。直到你出现了,爷爷说,你和你娘兼职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样,说话的语气,语态都很像。但是爷爷有些奇怪,因为在你很小的时候你娘也过世了,按理说你没有任何关于你娘的印象。”说到这里苏月儿小心的看了一眼李目己,看到李目己没有什么异样,才又开口道。“但是我不管,你是我阿爹阿娘给我定的娃娃亲,也是我梦了十年的那个人,还把我身子都看了去。我觉得我们一定会成亲的,我虽然从小没有阿爹阿娘,但是我有我爷爷,爷爷很疼我,所以我从小便没有吃什么苦。我不知道你这几年来到底过得怎么样,但是想来肯定不好,不然也不会灰头土脸的。都说有娘的孩子像块宝,你也没有娘了,想来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我便想对你好一些。” “好了睡觉。”听完了苏月儿的话,李目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打了个哈欠,便吵着要睡觉。 说着李目己走到地铺边上,脱了鞋子,便不管没有铺好,便钻了进去。用头盖住被子说道:“你床太软,睡着浑身难受。你自己去睡,反正我不睡。” 苏月儿把看着李目己笑说道:“不要用被子盖住头,这样对身体不好。”说着便把被子在李目己脖子处给李目己压好。 “你又知道。”李目己龇牙咧嘴恶狠狠的说道。 苏月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灭了灯,苏月儿合衣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今夜有些话,这么多年苏月儿并没有对任何人讲过。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李目己说道:“你就不怕我就是一个骗子?” “我相信你。”苏月儿说完,便翻了个身睡去了。 苏长青坐在院子里,听完了苏月儿闺房的对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喝掉了最后一口酒。 明月高悬,今夜的桃源村却不如往日那么宁静。在极深的夜里隐藏着一步极浅的脚步声。一个穿着夜行服的刺客此刻正蹲在一道阴影深处。这世上最有名的刺客都是来自半座楼的,但是这个刺客却不是。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桃源村的,哪怕是苏长青都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道阴影深处蹲了多久。但是他刚才挪动了一下他的腿,很轻的响动,甚至比一颗落叶落在地上的声音还要轻,但是却被苏长青听到了。 只是一眨眼,苏长青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院子里的逍遥椅上面。再一出现,人已经来到了一道墙后面。墙后背光,这就是那个刺客刚才藏身的地方,但是此刻那个除了地下留下的极浅的鞋印,哪里有人的痕迹。 转身看着远处山林中惊飞的群鸟。苏长青眉头一挑,人又消失在了原地。 18苏家剑法 翌日。 清晨。 常言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李目己走进中堂的时候,苏长青早已经坐在那里了。 苏长青手里拿着一把剑,正在细细端详。李目己本来不打算理苏长青的,但是看到剑他却站住了脚步。因为那把剑就是他的莫问剑。 “学剑吗?”苏长青看了一眼李目己问道。 “学。”李目己不假思索的问道。 “哦。我以为你会拒绝几次。”苏长青有些意外。 “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每年过年家里长辈发压岁钱,因为一下子会得到一大笔银子而兴奋的有一些不好意思,一般都会拒绝几次,但是心里面确实想要的不得了。后来我爹只要看到我说不要,不管后面的长辈如何,他都不准我收。渐渐的我就养成了这个习惯,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我爹说,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欲望的不敢展示,那么也太窝囊了。”李目己说道。 “你爹叫什么啊。”苏长青问道。 “李安。”李目己答道。 “你爹很不错。”苏长青说道。 “是很不错。”李目己笑着回应道。 “你也很不错。”苏长青看着李目己认真的说道。 “谢谢。”李目己礼貌的应承了下来。 “点金榜第三十六名,李目己,此子实力不详,但是就凭他手里的那把莫问剑,排进三十六完全没有问题。如果他再努力一下,一飞冲天也不无可能。你是不是得罪过天机宫啊?这份最新的点金榜上面关于你的描述真不怎么样。”苏长青说着就把一张纸递给了李目己。 “你怕我横尸街头?”李目己把纸递回给苏长青。 “我怕月儿跟着你受委屈。”苏长青说道。说着苏长青从怀里取出了几张纸递给了李目己说道:“这是心法口诀,有不懂的就来问我。”然后把剑给李目己留下,便走了。 看着苏长青离开的背影,李目己没有说什么,随手把那几张纸揣进怀里,把剑斜插在腰带里。便洗漱去了。 吃过早饭后,李目己随手拿出了那几页纸。有意思的是,一共三页纸。纸是新的,字也是新的。看起来就不像是武功秘籍,里面心法口诀也只有区区一页纸,剩下的全是一些苏长青的感悟。 “字还没有我写的好。”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李目己笑道。 屏息凝气的看了一会儿,要不是有那两张看起来和真的一样的感悟。李目己就想骂娘了。 苏家剑法讲究以神御剑。神自然讲的是神识,剑却不是寻常的铁剑,而是剑气。也就是说,如果你想学苏家剑法,那么最低的要求那必然就是你至少要有一把有剑气的剑,这把剑可以是天生自带的剑气,也可以是剑道大师用自己的剑道孕育的剑气,但是不管怎么说。你要有一把带剑气的剑。 这种剑一般还有一种称呼---灵剑。即剑生剑灵。 那么苏家剑法修的是什么,修的自然就是剑灵。寻常刀剑毕竟是外物,哪怕用手握住,也不肯能做到随心意而起,随心意而落。更不可能做到同时御万剑对敌。而剑灵本就是剑,修剑灵修的就是人剑合一。 剑灵很难产生,自然剑灵出成时也极其脆弱。修剑之人便是趁此时,以血喂之,以神养之。孕剑灵为剑魂。剑魂成时因血脉相承,自然便可心意相通。自然那你一眨眼便是剑,一呼一吸都是剑。自然便能同时御万剑。 但是,苏家先人终归讲究的是以剑为壳,李目己的情况又和他们不一样。李目己天生剑冢,何为冢,坟墓也。剑冢,剑的坟墓。那剑灵早已经入了他体内,断了他经脉,化作若干藏在他的穴道里面。此时先不说炼魂,就是经脉问题就已经断绝了李目己修行的可能性了。 李目己悻悻的把纸揉成了一个纸团,随手丢了,便去找苏月儿去了。 苏月儿正在小溪边洗衣服,看到李目己来了,甚是惊喜的问道:“目己哥哥你剑法练得怎么样了?” “还好啊。”李目己漫不经心的答道。 “目己哥哥真厉害,那么难的剑法,一学就会了。”苏月儿看着李目己由衷的高兴道。 “那有什么啊,我这么聪明对不对。”李目己笑着对苏月儿说道。 “那要不要我陪你练练手?”苏月儿洗好最后一件衣服对李目己说道。 看着苏月儿准备在拧水,李目己走过来伸手抓过衣服拧了起来。衣服上面残留的水哗啦啦的掉在水里,突然,衣服一下子就啪落在了水里,啪的一声,沾起了无数水花。李目己却像个傻子一样,盯着自己的双手陷入了沉默。 眼看衣服要顺着溪水漂走了,苏月儿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了起来,顺手仍在盆子里拉着李目己的手焦急的问道:“目己哥哥。你怎么了?” “我的手用不上力气了。我的手用不上力气了。”听见苏月儿的询问,李目己还是盯着自己的手,只是机械的慌张的重复道。 “对啊,经脉尽断,我应该想到的。我成废人了。我成废人了,月儿。”看着苏月儿焦急的目光,李目己一下子就崩溃了哭了出来。 “目己哥哥,不要怕,你还有月儿呢。”看着李目己好像脱力了一般突然跪了下去。苏月儿也是一下子就慌了,紧紧的抱着李目己,哭道。 “人家穿越,呜~呜~。我也穿越,呜~呜~。没有金手指就算了,呜~呜~。人家从小生活在豪门世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却有爹没娘,还生活在监狱里面。早知道,我不如当初死在孤儿院好了。呜~呜~呜~呜~。现在好了,你还把我弄成了一个残废,呜~呜~。贼老天,你怎么这么不公平啊。呜~呜~呜~呜~。”李目己突然一把抹掉眼泪,挣脱开苏月儿的怀抱,站起身来,指着天,狠狠的骂道。 只是好像老天爷并没有听见他的职责,又或许是老天爷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天上依然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就和刚才一样没有一丝改变。 19天将降 自从李目己走了以后,离山还是那个样子。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山上的枫叶也开始染上了别的颜色,站在山顶俯瞰下去,色彩斑斓,煞是好看。 那日李安回来后,听说李目己走了,也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话。但是离山重狱内部的气氛却隐隐的有些紧张了,因为自那天起,李安便把下山“采购”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自己每日便和和尚道士喝喝酒,练练武。 虽说李目己的功夫都是和尚和道士教的,但是不可否认,在整个离山重狱,武功最高的还是李安。哪怕后来他的兵器从剑换成了枪了。但是最近李安练的是剑,一把断掉的剑,一把只有半截的残剑。 是的,李安是修剑的,但是却不同于卓不群。他的剑在江湖名声不显,但是谁都不敢小觑他的剑道。不同于卓不群的剑道修的是顺心意,李安的剑道就是为了杀人。没有连篇的招式。他的剑只有最简单的劈、刺、撩、扫等招式,但是就是这些最简单的招式却成为他杀人最流畅的剑招。 李安的剑并不是名剑,但是这把握在李安手里的剑却非常有名,因为它叫做李安的剑。当然这把剑最初并不是断的。他断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父亲因为一些理由想让自己的孩子改变学剑的初衷,而亲手折断的。不没有什么听起来热血沸腾的故事。 这一日。离山重狱来了一个人,或许用回来比较合适,因为他本就该住在这里。 不同于其他行政地方,离山重狱的最高官衔也不过是个没品的牢头。而点金榜头三名从古自今都是正七品的虚职,榜首都是从六品。更不要说点金榜上面的青云榜了。 王瑜是点金榜头名,这是不辩的事实,论官阶来讲他自然比李安高。但是他更是阶下囚,这也是不辩的事实。 “我很好奇,为什么他还没回来,你却回来了。”坐在桌子边上,李安一边吃着厨房送过来的早饭,一边招呼道王瑜一起吃点。 “他拿了我的剑,叫我来这里取。”王瑜也没客气,感受到肚子确实饿了,便坐了下来跟着李安一起吃道。 “哦,杨林那个老贼说剑是给你的?”李安喝了一口粥,嘴也没闲着。 “他说,谁拿到剑,剑就是谁的?”王瑜辩解道。 “哦。那现在剑在哪里?”李安问道。 “呵呵,还没请教,他是你的?”王瑜放下了盛粥的碗,一边去夹菜一边对着李安问道。 “他是我儿子。”李安手里一边去夹菜一边回答道。 李安去夹的那块,刚好是王瑜准备夹起来的那块,虽然王瑜的筷子已经把那块夹起来了,但是李安依然不管不顾的伸过筷子,把那块夹到了自己的碗中。 王瑜看了一眼李安,并没有说话。那怕李安早已经把那筷子菜吃进了嘴里,王瑜却依然保持着夹菜的动作,不是他在纠结吃那一样。只是手臂酸麻的根本控制不了。 -----.....------ 苏长青从山上采药回来的时候,看着中堂乱扔的纸团,疑惑的捡了起来。打开后便有些哭笑不得。 那纸团自然是早上苏长青给李目己的那张。只是却被李目己随手扔掉了,苏长青还是有些不解。 “哎,这孩子。”苏长青摇了摇头,叹息道。 正说着,就听见门想了,只见苏月儿扶着李目己往里走。 “怎么了?”苏长青疑惑的道。 苏月儿也是焦急,此刻看着苏长青仿佛突然之间找到了依靠,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次。 “爷爷,你救救目己哥哥吧。”苏月儿对着苏长青哭道。 苏长青看了一眼两眼无神瘫在那里的李目己,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孙女的眼泪更是烦躁。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李目己跟前,看着李目己,李目己却对眼前突然多出一人根本没有反应。苏长青再也忍不住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李目己直接被这一巴掌扇倒在地,只是一瞬间,李目己半边脸便肿了起来。“爷爷。”苏月儿赶紧拉住了苏长青。 感受到了脸颊上面的肿痛李目己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却并没有任何表示,接着眼神中好不容易聚起的光芒又散开了,像一滩烂泥似的有瘫倒在地上。 “爷爷,你救救他吧。”看着李目己这样子,苏月儿心疼极了拉着苏长青说道。 “救他,为什么要救他。方法已经交给他了,他不去做,我还要怎么救他。”苏长青从身上拿出被李目己当做废纸扔掉的心法口诀对着苏月儿说道:“像他这种只会怨天尤人的人,就算救好了也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救他干什么,活着都是浪费粮食。命运本身就是一个很残酷的家伙,如果它要选择你承担使命,那么在确定你能够承担这种使命之前,会想尽一切办法打断你的每一根骨头剥离你每一丝的血肉,让你承受世间最极端的痛苦,如此方能让你的意志心性强悍到有资格被命运所选中。你去问问,卓不群是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剑神。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全被你占着了,凭什么啊,凭你可怜啊。就算是你长得像李姨忆那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她也不是靠脸得到大家的敬仰的,在经历了一些挫折,一些磨难,就哭着喊着老天不公。这世界上除了时间,没有什么是公平的。不管是贼老天也好,老天爷也好,它也只是天,他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娘。它没有任何理由惯着你。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没有任何东西是你必须要得到的。现在,我只给你说最后一句,我能治你,你要去死吗?” “目己哥哥,你快说话啊。”听完了苏长青的话,李目己还是没有任何表示,苏月儿急忙摇着李目己。 “你不用骗我。医术我也懂一些。这东西根本救不了我的,我经脉早就断了,要是不能恢复,我学什么剑法都没有用。”终于在苏月儿的劝说之下,李目己看了一眼苏长青不屑的说道。 “你懂医术的话,那就应该明白,经脉断了,想要修复只能续接,刚好,这件事我会。”苏长青看着李目己一字一句的说道。 “哼,你干脆说你是鬼医好了,这世界上除了他,谁敢说他会续接经脉。而且他也只是续了苏长青一幅经脉而已,后来就是因为没有续接成功,早就被人乱刀砍死了。” “小子,知道的挺多的嘛,鬼医是死了,但是苏长青还活着呀。”苏长青看着李目己说道。 “怎么可能,他三十年前也...你是?”李目己刚想说出来,却被一双手牢牢的捂住了嘴巴。 20山上有座茅草屋(上) “不可说。”苏长青用手捂住李目己的嘴故作神秘的说道。 江湖传闻,十年前,剑仙苏长青和剑神卓不群决战泰山之巅,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苏长青了,江湖上所有人都以为苏长青已经死了。 “你真的是?”李目己不敢置信的确认道。 “少废话,小子,想不想治病了?”苏长青单刀直入道。 “想。”李目己不假思索的道。 “能忍受痛苦吗?”苏长青问道。 “多大的痛苦?”李目己有些疑惑。 “万箭穿心。”苏长青比喻道。 “那个,我再想想。”李目己犹豫道。 “好你个惫懒货,我孙女是那么好娶的么,白费了老人家的一番口舌。今天你是忍得了最好,忍不了也得忍。”说着苏长青一把抓住了李目己,腾空而起,往那大山深处飞去。 李目己自己会轻功,但是自己飞和被人抓住了飞还是有区别的。比如现在李目己便有些颠簸的难受。李目己急忙屏息凝气。好吧胃里面的翻江倒海的感觉甩出去。 渐渐的李目己发现苏长青使用的轻功竟然和自己的一样,却又有些不一样。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但是确实不一样。 很快苏长青便带着李目己来到了山顶上面了。 山不高,甚至比不上离山的风景秀美。但是山顶却和离山相差无几,一个大坪台。不同于离山上面的森严,此处甚是风轻云淡。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守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孤坟。哪怕此刻阳光明媚,李目己都莫名的感觉到一股阴森凉意。 李目己放眼望去,这些坟竟然都是苏姓,看着荒草丛生的坟墓,李目己有些不解的看着苏长青,苏长青并没有看李目己,反而是有些缅怀的看着这些坟墓对着李目己问道:“你之前学过剑吗?” “没有。”李目己略微有些遗憾的说道。 苏长青有些好奇,又有些吃惊。一般来说,很多人会选着的第一件兵器多为剑,抛开剑这件兵器本身的原因,就是江湖上叫的上号的人物,多数都是用剑的,就无形之中给剑加了很多分。 而且具李安的后辈竟然没有修过剑,这才是苏长青比较吃惊的。 “你不喜欢剑吗?”苏长青有些后悔,如果李目己并不喜欢剑,那么相对的剑也不会喜欢他,那么终其一生他的剑道都不会有所成就,想起那件事情,苏长青有些担心。 “没有啊,我很小的时候,本来是要跟我爹学剑的,那时候我爹那把剑,样式我很喜欢,时常趁着我爹不注意便把他的剑偷出去玩,但是那把剑很奇怪,除了我爹,谁都拔不出来。后来我跟监狱里那些叔叔伯伯学会了一种方法,就是专门拔剑的方法,于是我撑着我爹没注意,偷偷的试了一试。结果我终于拔出来了那把我一直拔不出来的剑,只是谁知道,那剑刚露出剑身,我便晕了过去。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把剑了。我爹也不再提教我剑这个事了。后来整个离山没有一把剑,所以我也没有练过剑,那些监狱里面的犯人,也没有人愿意教我关于剑的东西了。现在想来,肯定是当时他们就知道我天生剑冢,终身遇见无缘,才会那样吧。”李目己有些缅怀的解释道。 “那你没事看看这些墓碑,学一些剑术吧。能学到什么程度就看你造化了。”苏长青说完,便往茅草屋走了去。 不一会儿,苏长青走出来的时候,李目己正对着一块满是剑痕的墓碑发呆。看着李目己正在看的墓碑,苏长青略微有些吃惊的问道:“这么快?” “啊?什么快啊?我还没看懂呢。”李目己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关系,要知道这一块可是最难的,当年我们苏家最聪明的天才,也是看了三天才入门的,你已经很不错了。你慢慢看,我看房子里可以住,我去给你拿点干粮上来。等到下一次雷雨,就能给你续接经脉了,这几天你就在上面好好学剑。”说着也不管李目己拒绝,眨眼人都不见了。但是还能听见苏长青的嘱托:“这一路上有机关,有阵法,你不要乱跑。”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看着这乱七八糟的像乱葬岗一样的地方,说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此时李目己毫无办法,先不说路上的阵法机关,单说这山顶到下面垂直的百米的距离,也不是李目己这种手脚都用不上多大劲的人能有办法爬下去的,李目己也没有心思去看了,只好往房子里面走去。 茅草屋外面看起来并不大,但是随着李目己缓缓推开的木门,才发现里面内有乾坤。和外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里面的一片清幽,仿佛是一道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没有灰尘飞扬,没有蛛网拖连,却给人一种时间带来的沧桑压迫感,李目己略一沉默,紧了紧苏长青留下的握在手中的剑,敛神静气,迈步过槛走了进去。 茅草屋内比从外看来要大很多,宽阔的空间里整齐排列着不知多少简易书架,书架分类排列的方式李目己看不懂,但并不妨碍他读懂上面的文字。 李目己随意从上面抽出一本,准备细细研读,只是一眼,便觉得上面说的,自己似曾相识,就像偶遇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一目十行,几息之间,便把手中的书看完了,合上书,只见书名上写着--《一刀刀法》。 短暂的错愕之后,李目己仔细回想了一番,竟然与离山重狱黄字号房那个蛆髯大汉教自己的刀法相差无几。不免心中微凛。 把书放回原处,再随手取过另一本,书名写着《血饮狂刀》,放下书,再从旁边架子上随手取过几本书。刀枪剑戟各类功法不一而足,但凡有些名气的功夫,随意一翻李目己就能想起大多数里面记载的内容。再仔细翻看一遍就能了熟于心。 夕阳西下,房间里自然而然的亮了灯。此处臧书万千,自然不是亮的油灯。发光的是一种不知道什么东西布满了整座楼的内壁的植物的茎叶。发光的植物把整座楼照的如白昼般明亮。李目己只是短暂的失神以后便又开始研读起来。 整间房藏书斑杂,除了各类功法之类,还有一些书帖,杂物志。 21山上有座茅草屋(下) 当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里的时候,那些书上被称作是“夜光藤”的植物便收起了自己的光亮,陷入了沉睡。这种植物白天吸收光照,夜晚发亮,而且植物本身散发的气味还具有驱虫的作用,只是这东西很难得,就连皇宫都只有五根,而这座楼却有能照亮整整一座楼的“夜光藤”可以预见这楼主人,自是不凡。 在茅草屋后面的深井处简单的洗了一把脸,李目己正打算回房子里继续看书,一抬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一身着黑色斗篷的人,那人双手环抱,一手提着一壶酒,正对着朝阳畅饮,因为斗篷宽大,看不清那人身材模样,只是大清早的对着朝阳畅饮的人,不是贪杯的酒鬼,就是落寞的断肠人。 李目己看了他好一会儿,忍不住走了过去,刚走没几步,只见那人一甩衣袖,只听“嘭”的一声,李目己就像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道透明的墙上面。顿时头晕眼花。那人回头看了过来。只见那人身高八尺,眼睛却细若米粒,偏偏两颊却像馒头一般凸起。肥厚的嘴唇周围布满了胡茬,那人看见李目己,皱了皱眉,收回短胖的手臂负在身后。那大肚腩便越发凸出了。语气说不说冰冷却充满了防备的问道:“你是谁?” 李目己摸了一把腰间才发现剑竟然忘了拿了,看着面前的胖子答非所问道:“你又是谁?” 听着这话,胖子好生无语把玩着手中沙包大的拳头说道:“是我先问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李目己从小便懂,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道理李目己更是玩的融会贯通。看着胖子手中突然冒起的蓝色火焰,情急之下不禁大声喊道:“前辈饶命,我乃剑仙苏长青。” “噗。哈哈哈哈。胖子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声音中气十足,带着气吞山河的豪迈。 李目己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胖子,直到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脑后拍了一下,扭头一看,却是苏长青。 “好了,别笑了。先说正事。看看吧”苏长青一脸不爽的推了一把李目己对着胖子说道。 “他是谁啊?”李目己有些好奇。 “鬼医,雷靛青。”苏长青瞪着还在笑的胖子答道。 “啊?他不是被人乱刀砍死了吗?”李目己更加疑惑了。 “所以他是鬼,不是人。”苏长青淡淡的答道。 “这世上哪里又有真的鬼了?”李目己辩解道。 “看来苏小侠,对我为什么叫鬼医很是好奇嘛。”一眨眼,胖子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他叫李目己苏小侠,自然是对李目己刚才的表现的打趣。 李目己有些害羞的脸红了。 鬼医也不废话,拉着李目己开始为李目己仔细的检查了起来。苏长青也不打扰,默默的开始打理起了平台,李目己这才发现,原来苏长青后面还背着一个大大包裹。 苏长青随意的把包裹往地上一放,从茅草屋里面拿了一把锄头出来,便开始除草。李目己本想去帮忙,却被鬼医拉住,往茅草屋里面走去。 鬼医检查的极其仔细,却很快,不一会儿便检查完了,鬼医并没有什么表示,而是把李目己带到浴室,开始把配置好的草药往一个大桶里面扔。蓄水,点火,吩咐李目己入水后才嘱咐道:“不要出来。”又往木桶下面加了一把柴,这才走了。 那木桶里的水,和寻常的水并无不同。也没有江湖传闻的那种易筋洗髓的作用。只是比寻常的洗澡水多了一些药味,随着水温升高,李目己开始感觉到了一丝胸闷,渐渐的就连呼吸也越发有些困难了。 终于,在李目己坚持不住的时候,鬼医回来了。示意李目己起来,随手给他了一块布裹着。就带着李目己往屋外走。 此时日头高悬,不过晌午。但是这山顶上已经被苏长青收拾的干净整齐了,李目己这才发现,原来这山顶的地面竟然是一个残缺的巨型八卦图,八卦一侧摆着上百盏长明灯,想来就是苏长青带来的东西。每盏长明灯用红线连着,苏长青此时正往里面倒油。鬼医带着李目己按照极其特殊的方式走到了山顶中间,示意李目己坐下后。便和苏长青依次点燃了那些长明灯。 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李目己跟着离山重狱地自房的那个算命先生略微学过一点,因为太过生涩难懂,李目己只能说是略懂皮毛,此时虽然心里奇怪,鬼医进阵的方式,也不敢多言。 随着长明灯一盏一盏的点燃,苏长青走到了长明灯中间席地而坐。李目己感觉到天上并没有自己以为的乌云密布,反而头顶的阳光还要更加炽烈了。 紧接着李目己感觉到一股热浪在自己体内凭空出现。紧接着热浪慢慢聚集变成了火龙,火龙蛮狠的开始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没有任何规律可寻。 随着鬼医手持金针,连刺李目己周身穴位,李目己体内的火龙放佛受到了挑衅一般,随着金针落下,狠狠的撞在了李目己对应的穴位上面。 “噗”的一声,李目己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李目己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见一道火红色的光柱正吧自己笼罩在其中,顺着光柱望去,只见天上原本金黄色的阳光此刻变成了一团火红,光柱自它而降,罩住了自己。 “闭眼,摒除杂念,抱元守一。不吃苦中苦,何为人上人。”鬼医看着东张西望的李目己一声怒斥。手下不停金针连出,从手太阴肺经开始,连连下针。 只是片刻李目己的身体上已经是金光闪闪。 李目己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是咬着牙忍受着,那火龙每一下撞击,不仅撞的自己疼痛难忍,更是撞的李目己体内藏在学位里的剑气破体而出。随着李目己身体上的金针越发多了起来,那体外的剑气也越发浓密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太过疼痛,渐渐的李目己甚至生出了一种幻觉,仿佛整座山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22有朋自远方来 突然一阵破空声响起,原来是那些坟墓里面的剑仿佛是收到了莫问剑气的邀请,纷纷破土而出,前来相助。 李目己是闭着眼的,但是并不妨碍他对外面的事情有所察觉。苏家剑法,本来就要名剑方可修,此地葬的都是苏家的先祖,随着一柄柄能够叫得出名字的剑纷纷出世,李目己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了起来。 剑冢本就是剑的坟墓,若事寻常人家的剑还好,剑还未通灵气,只是死物,那这剑葬在哪里都无太大差别。但是这里的剑都是名剑,又哪里是寻常的剑可以比的。剑有了生命,就像人有了生命一样,还没死,你却要硬生生的活埋,哪里有不反抗的道理。此刻万剑啸林,哪怕是李目己这种千年不遇的剑冢之体,也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 突然李目己感受到了一阵刺痛,竟比那天更加厉害,原来是剑在苏长青的引导之下,开始飞进了李目己的身体。 万剑穿身,很痛。大多数人在痛极难忍的时候会选着昏过去,让自己丢掉意识。但是李目己却没有办法这么做,因为随着万剑穿身,一道闪电咔嚓一声落在了山顶之上,紧接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之上开始聚集了厚厚的一层云,云层挡住了阳光。忽然落下了一些雨点,雨点浇在李目己身上,落在了他体内,滴在了火红色的巨龙身上,巨龙此刻正在和万剑缠斗,感觉到了一丝潮意虽然不爽,但是却无暇顾及其他。 雨越下越大,雨水落在地上,又溅起了无数水花,水花四散开来,仿佛给山顶穿上了一件神秘的面纱。那山顶上上百盏长明灯却依然在狂风暴雨中跳耀着妖娆的火苗,竟安稳如初。 鬼医随手取了一碗雨水,撒了一两细茶,放在手中用内劲一催,那茶香即可便飘散了开来。又从怀里取出了一颗药丸,塞进李目己嘴里,拿起碗就把那碗茶和着茶叶囫囵吞枣搬尽数给李目己灌了进去。 “阁下好大的手笔,布阵蒙蔽天机,再辅以天火,神剑,无垠水,三生土,枯木逢春。天生五行,这是要强行逆天改命啊。”一个声音突然想起,苏长青鬼医连忙顺着声音扭头一看,只见离两人不远处竟然活生生的站着一个人。 两人心中微微发冷,两人均是江湖成名已久的高手,苏长青更是半步神圣的强者,此人已经站着这么近了,要不是他自己出声,二人均没有发觉。 “阁下好眼神。没请教?”两人对视了一眼鬼医雷靛青出声道。 “小老儿无名无姓,就不劳挂念了。”那人亦穿着一身黑色斗篷,根本看不出虚实。见雷靛青询问也不看他,只是盯着场间。 随着那药和着水下肚,李目己体内才叫真的翻江倒海。五种滋味混着一起,开始在李目己体内四处流窜。阴阳五行本就相生相克,此刻混在一起,个中滋味只有李目己自己知道,但是奇怪的是此时,李目己口不能言,眼不能看。就连身子都不能动了。 五样东西终于融为一体。变成了一团白色的东西开始四处散开,白色的东西有些粘稠,遇到金针竟然自己挂在了一起。感受到李目己的变化,雷靛青也无暇顾及那神秘人了。只见他把李目己平坦的放在地上,开始用内力引导着那白色的东西连接上了李目己体内已经被斩成了无数段的经脉。 “原来是半座楼的人,我是说谁能有这么大手笔啊。只是莫不是牛鼻子和老秃驴的亲生儿子。竟然这么下血本。这逆天改命的手段也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那么至少还有一个人呢?”那人看着正在为李目己续脉的雷靛青开口道。 老人只是一步,便来到了八卦图边缘,只是他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了,因为他面前有个人正挡在他面前。 挡在他面前的自然是苏长青,刘管家看了苏长青一眼并不意外的说道:“影子回来说任务失败了,因为遇到了一个高手,那个高手应该是你吧。只是你能追他时里地,为什么不干脆抓住他或者杀了他呢?” 刘管家有些不解的看着苏长青问道。 苏长青只是笑了笑,并不回答。 “莫不是慈悲为怀,菩萨心肠?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可是来自阿鼻地狱的。”刘管家笑着说道。 话音还未落,刘管家抬手便是一掌。掌出如风,掌心吐纳雷霆,好不厉害。 苏长青不可谓不快,抬腿便踢向了刘管家。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腿自然是比手长。苏长青后发先至,竟然比刘管家更快。刘管家眼看苏长青的腿已经到了跟前,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他的掌自然离苏长青更远了,但是却并没有摆脱苏长青的腿。刘管家心下一惊,直三步摆脱出腿风所扫的区域,站定。苏长青并没有乘胜追击。 刘管家本就只是为了逼苏长青出招,好教自己能认出他的招式,才能推断苏长青的身份。但是到了苏长青这种境界的高手,一拳一脚自成章法,早已经过了一招一式的境界了,招式随心意而动如羚羊挂角无处可寻。 “度厄步。原来是刘帛,真是失敬。”刘帛没有看出对方深浅,反而教对方看出来自己身份。心中不免有些吃惊。但他本就不是畏首畏尾的人。干脆直接掀起了斗篷。如果此刻李目己能睁眼,自然能认出来此人便是那日守护在唐卫的管家。 刘帛长得一脸慈悲,随着他掀开了斗篷,那天上的雨都停了,紧接着风开始吹散了厚厚的云层,阳光穿过其中,洒落下来,刚好撒在他站的位置上,被阳光一照,他那张脸显着更加肃穆了。 刚才他情急之下用出了自己的成名绝技度厄步,教苏长青看破了身份,此时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手从腰间抹过,甩出了一柄软剑,软剑教他真元一激,笔直的挺立了起来。 23不知何起 七步剑刘帛,江湖传闻从来没有人在他剑下能走七步。 “度厄步”和“乱星剑法”,任何一种都是在江湖里面数一数二的绝学,而两者连起来使用更是了不得。 “度厄步”乃是一种轻功。也是佛家无上绝学。人生各有厄会,禳除逃过,谓之度厄。度厄步,由此而来。只是此绝学非彼绝学。“度厄步”之所以称之绝学,并不是说只有到了一定身份才能够学习,佛门讲究众生平等,大到掌门,小到扫地沙弥,只要想学,都可以在藏经阁最显眼的位置轻易找到这本秘籍。然而从古至今,会这“度厄步”的,且仅仅只有三人。 而“乱星剑法”早已失传,武林之中最后一个会这套剑法的人自然就是刘帛。只是刘帛十年前突然消失,紧跟着这套剑法也就失传了。 叮,一声激鸣,苏长青手中多了一柄长剑。两剑相交,迸出点点火星。刘帛并不意外,手腕一抖,那坚硬如铁的软件又变成了一条毒蛇绕过苏长青的剑袭向了苏长青的面门。苏长青不敢大意,赶忙一边往后退,一边分出一道剑气袭向刘帛的面门。刘帛回剑来挡,苏长青抢了一个先机,哪有不上的道理,手中剑气一分二,二分三。分成七七四十九道剑气,袭向刘帛。 四十九道剑气自然不仅仅是四十九柄剑,不然他苏长青也成不了剑仙。四十九柄剑像四十九个人一样,极有章法的围住了刘帛。苏长青用的是苏家剑,但是用的却是《祈雨剑法》。 《祈雨剑法》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剑法,它最主要用在祭祀祈雨上。会这套剑法的人并不多,因为这套剑法真的不厉害。甚至不客气的说这套剑法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剑招方正缓平,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套用来战斗的剑法,但是苏长青此刻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它,只是因为这套剑法它有一个特点---“引”。 《祈雨剑发》总纲只有一句---“引天地灵气,汇成雨。”不仅说明了这套剑法的精髓,更说明了这套剑法的特点---慢。 在四十九柄剑之中还有一柄剑却用的是“四顾剑”。正所谓“拔剑四顾心茫然,这套剑法修的乃是顺心意。剑出如鸟在天,如鱼在水,一动一静之间,根本全无先兆,只凭心意出剑,” 刘帛并没有仔细看清楚,只当是苏长青想用这剑法来围剿自己,手中长剑急出如电。“乱星剑法”主在一个乱字,快慢随心,剑势也不凌厉。但是这种剑法厉害的地方是在于他能让对手“忘却”了自己手中的剑法招式。也不是真的忘却了,只是每次出招,对手的剑都会差之毫厘。 看着那舞起的剑阵。“剑”如行云流水,“招”却慢慢吞吞,看起来并不像是剑法,因为这本来就是祭天祈福的剑舞改编过来的。刘帛的长剑笔直的插入了苏长青的剑阵之中。就像是一个醉酒大汉,摇摇晃晃的跌入了舞池之中。虽然也在晃动,但却显得格格不入。随着时间越久刘帛感觉到了自己手中的长剑,竟随着剑阵,越来越沉,就像是黏在了泥浆里面似得。手中“长剑”越陷越深,本该潇洒恣意的剑招却像经历了流逝的时光岁月一般,日日夜夜无声无息消失掉了。 一道剑光闪过,刘帛根本来不及回护胸前便多了一道血痕。刘帛暗道一声不好,心思百转,脚下一错。觅得那一丝空隙,便从剑阵里蹿了出来。再出现时尽然是在苏长青身后,雷靛青根本来不及提醒。刘帛握着手中的剑,没有多余的动作,笔直的刺向了苏长青的后心。因为动作简单,那动作自然就快。快到就连苏长青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长剑穿过苏长青的衣服,刺进了苏长青肉里面。 像是决堤的洪水,苏长青体内一股蛮横的剑气顺着刘帛的剑,和握剑的手直接传到刘帛的身体里面了,苏长青只是被刺伤了身体,那剑如体不过半寸,仅仅是皮肉伤而已,刘帛却被蛮横的剑气闯进了身体。那张本来略微有些白的脸泛起了潮红。知道自己上当了,刘帛也不啰嗦,强行按下自己体内翻腾的气息,刘帛脚下一错,便消失在了山顶之上。 -----.....---- 当李目己醒过来的时候,特意感受了一下自己又充满力气的手臂的时候,会心一笑。只是这笑还没有笑多久了,苏长青便来了。 “你带月儿回你家去。”苏长青没有客套,单刀直入道。 “啊?”李目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是站在一旁的苏月儿反而羞红了脸。 “月儿,你去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苏长青对着苏月儿说道。 “爷爷,为什么要走啊?”苏月儿有些不明所以问道。 “你先去,我等一下给你说。”苏长青说道,语气教人看不出任何东西。苏月儿哦了一声,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你不用多问,也不用说什么。你只要照顾好她就可以了,不要欺负她。”苏长青看着欲言又止的李目己说道。 “我会带着她尽快回去,然后带我爹过来的。”李目己深深的看了一眼苏长青,也不说破。 “照顾好她。”苏长青却并不在意其他,又点了一句李目己。 “嗯,好。”李目己郑重承诺道。 很快,苏月儿便收拾好东西回来了。 24消失的桃源村 “目己哥哥,我们回去。”当苏月儿清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周围的陌生环境的时候,趴在李目己背后平静的说道。没有吵闹只是语气之中只有一股坚定。李目己并没有说话,只是装作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埋头赶路。 “目己哥哥,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我想肯定是大事,不然爷爷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让我跟你回家的。我从小就是爷爷一手把我拉扯大的。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如果爷爷真的出事了,那么我余下来的人生恐怕只剩后悔了。我知道回去会很危险,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我不管哪里有什么,我只想一家人待在一起,有什么我们一家人一起面对。”说着苏月儿挣扎着从李目己的背后下来了。 “你回去准备一下,下个月初六记得来娶我哦。”苏月儿从李目己的背后下来,从李目己胸前取下自己的行囊对着李目己笑着说道。 说完苏月儿转身就准备离开,只是还没转身,李目己拉着苏月儿的手问道:“一定要回去?”“嗯,一定要回去。”苏月儿被李目己拉着手虽然有些害羞,但是言语里面充满了坚定。 “那就走吧。”说着李目己拉着苏月儿往回走到。“目己哥哥。”虽然被李目己拉着往回走,但是苏月儿却异常坚定的站在那里,不肯挪动一步。“你回去吧,你不用和我一起的。我还等着你来娶我呢。” “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回。你自己选”听到了苏月儿的话,李目己简单的说道。 “目己哥哥。”苏月儿轻微咬了一下嘴唇叫了一声李目己的名字。虽然只是简单的叫了一下李目己的名字,但是语气里千回百转的意味却只有两人知道。 诚然苏月儿想回去,但是却不是想跟李目己一起回去。她心里面其实早已经认可了眼前这个比自己虚长几天的人了。所以在桃源村的时候才会那么照顾他。但是苏月儿却明白这次回去凶多吉少,她只是不愿意拖累了李目己而已。 其实在桃源村的时候,李目己的所作所为表现出来了他并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他骄傲,他懦弱,他怨天尤人,他痞气十足,但是****这种事总是没有道理的。尽管李目己表现的十分不优秀,但是苏月儿还是喜欢上了这个人。就像是砸喧闹的集市上面遇见了一个买东西的人,这个人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对于她来说,他就是特别的。 苏月儿是个善良的姑娘,善良自然可以欺之以方。所以苏月儿没有呦过李目己。 回去的路不短,特别是对苏月儿这种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村子的人来说。两人脚程并不蛮,再加上两人轻功都是了得,不过半日时光,两人便赶到了村子门口。 桃源村还是一如李目己走的时候那般宁静,两人心中微微送了一口气便开始进村,熟悉的房子,熟悉的石板路,犹如李目己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可是走着走着两人便感觉到了一丝古怪,终于苏月儿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开始带着李目己在村子里面四处奔走。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找,无论是打斗过的痕迹,又或者是人,更干脆一点就连村长家里面经常帮大家干活的老黄牛都消失不见了,就像是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 仅仅是几个时辰的时间,整个桃源村的人和牲畜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一股莫名的瘆人的寒意一下子涌上了二人心中,苏月儿更是情不自禁的握住了李目己的手。刚才他们已经查过了,哪怕是苏长青也跟着就消失了。 “先离开这。”李目己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紧紧的握住了苏月儿的手看着苏月儿说道。苏月儿此时也已经完全乱了分寸,完全视李目己为主心骨,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离开了村子,李目己一下子拦腰抱起了苏月儿,开始夺命狂奔,往有人的地方去。一口气不知道跑了多远,就着落日隐隐约约能看清远处的城楼的时候,李目己这才送了一口气,赶紧放下苏月儿休息道。 苏月儿从桃源村出来以后一直都魂不守舍的,哪怕李目己已经坐下在路边休息的时候,她也是仅仅两眼无神就呆在那个地方,双手手指反复和衣服的下摆纠缠在一起。 李目己四下望了望,伸手拉住苏月儿的手对她说道:“刚才我在路上一边跑,一边就在想,以你爷爷的武功对方要有多厉害,才能一招制服他,从而连一点打斗痕迹都没有呢。所以我觉得,你爷爷应该没事,可能是事发的时候,你爷爷刚好不在。所以你不要这样,等下我们进城,今晚好好休息一下,你再想想,有什么你爷爷平时喜欢去的地方。好吧。”李目己说完苏月儿是点了下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李目己暗自叹了口气,也不休息了,牵着苏月儿继续赶路。 25半座楼(上) 这是一座不大的城,城叫“顾清”,在当地人口中是“花园”的意思。但是这座城却并不是像花园一样美丽的城市。满城黄土一样的城,满城都是黄土就着枯草修建而成的房子。再配上高耸入云孤零零的胡杨树。现在一时秋天,胡杨树的叶子也已经开始泛黄,偶尔有一阵黄沙飞来,吹落了几片金黄的树叶。怎么看怎么寂寥。 城门口并没有守卫,就算是在街上也很难看到有巡逻的士兵。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之间,这座城就显得格外的显眼了。李目己带着苏月儿走进城里的时候便被一栋楼吸引住了目光。虽然那座楼在城里的最高处,看起来有几层楼那么高,但是那座楼却不是真的高,因为云层压的低的原因,在小山坡上面修的这座楼远远望去只有半座的轮廓,只是透过云层偶尔还能还能看到几颗忽明忽暗的灯光。 好在城里的治安并不坏,带着苏月儿随意找了一座客栈,要了一间房,点了几样饭菜吩咐店小二等下送到房间来,李目己便带着苏月儿回房了。 饭菜看起来并不精致,但是味道却特别惊艳。强制的要求苏月儿吃了一点东西,苏月儿胃口确实不好,随意扒拉了几口便不再进食了。 “你好好想想爷爷有没有什么仇人,我出去打听一些消息。很快回来。”安排苏月儿在床上等下以后,李目己开口道。 听见李目己也要离开,苏月儿略微有些紧张的握住了李目己的手。那慌张的眼神让人看起来就心疼万分,李目己拍了拍她的手,有把手给她放进被子里面,替她盖好被子说道:“你先睡一会儿,我不走。” 闻言,苏月儿闭上了眼睛,大概又是不放心,从被窝里面伸出了手紧紧的握住了李目己,或许真的是太累了,这才放心的睡了过去。 感受着手里柔弱无骨的手,李目己略微有些心疼,想着在桃源村里面,苏月儿处处维护自己的模样,李目己心中微微一甜。想着刚才进城以后随处可见的那个图案,看着在睡梦中依然紧皱眉头的脸庞,李目己悄悄的放下了苏月儿的手。走出了房间。 顾清城说是城。其实不然,它只是一个富豪建造的一座巨大的豪宅。虽然里面遍布商市,但是他确实只是一所“宅子”。没人知道这所“宅子”的真正主人是谁,但是能在唐国国境之内建造这么大一所“宅子”。还不受朝廷约束,相比这座“宅子”的主人很不一般。 但是顾清城最不一般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里是半座楼的所在地。不同于那些名声显赫的门派,半座楼之所以有名,仅仅是因为它是这片大陆上最好的情报机构,在这里只要你有钱那么你可以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信息。没有人知道半座楼的情报来源,但是他就是有这片大陆上任何一个地方一个人最详细情报。 苏月儿久不出世,自然不懂。但是李目己却是听和尚和道士说过,在那懵懂的岁月里,李目己最喜欢的是就是听和尚或者道士讲一些江湖故事。 想到这,李目己不禁有些开始想念离山了。收拾好情绪,李目己开始往山上走去。虽然这座城到处都是半座楼的标识,但是李目己刚才问过店小二,想要买情报除非你很有钱支付跑路费,不然还是要去山上买。 李目己自然没有那么多钱,所以只好上山,好在山路并不难走,山也不高。不一会儿,李目己便走到了山顶。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木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实木而建,门窗都是最普通的那种,门是大板门,窗是大花窗。或许是晚上的缘故,楼的四周窗户都是关着的。只有前门半开着一扇木门,透过缝隙隐约可见里面浑浊的灯火跳跃。李目己走上前去用手轻轻一推。木门缓缓开启,里面是一片清幽,仿佛是一道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没有灰尘飞扬,没有蛛网拖连,却给人一种时间带来的沧桑压迫感,李目己略一沉默,紧了紧手中的剑,敛神静气,迈步过槛走了进去。 顺着过道而行,墙壁两侧的油灯被风一吹,便悄然亮起,跟着李目己的步伐,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刚巧赶在李目己的前面,为李目己照亮道路。 沿着过道往里面走,走到一个楼梯口,顺着楼梯上去,是一个古老的木门,李目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推开了,老旧的木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李目己走了进去,房间很简单却很大。宽阔的空间里整齐排列着不知多少简易书架,在书架中间是一张木桌。随着李目己走了进去,一道声音响起,没有客套单刀直入的问道:“您需要什么。” “剑仙苏长青在哪里。”听见声音,李目己微微一愣,终于看见了一身布衣埋首书海的青年缓缓的从一堆书海中站了起来。 青年一身儒雅气息,面向斯文。闻言略微一愣笑道:“阁下莫不是来消遣我的?苏长青早就死了,要找他的话除了泰山之巅的坟墓,怕也只有去阴曹地府了,哈哈哈哈哈。” 李目己冷眼看着眼前这位似疯似颠的狂笑着,并没有打扰,而是等他笑完了才冷着脸问道:“要多少钱?” “哦?听口气你挺有钱的,不过不好意思,这条不要钱,因为他真的死了。”青年收敛起自己浮夸看着李目己冷冷的道:“你是想学苏家剑法吧。”随着视线落在李目己的手中的剑上面,青年恍然大悟道。 毫无征兆,十余柄剑凭空出现在了青年面前。青年略微一愣,却毫不在意,他不信这天下有人敢动半座楼的人,因为半座楼不仅仅是个情报机构,它还隐藏着另外一个组织---杀手。 从建楼至今,只有一个神圣境的高手动过一位半座楼的掌柜(半座楼卖情报的统称掌柜),然后江湖上再也没有听说过那个人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那个神圣境的高手现在在哪里一样。 李目己那日续脉成功后,一举进入到了定星境界,虽然只是定星初期,但是论实力在同龄人之中也算得上是翘楚了。只是他如今才续脉成功,境界不稳。更多时候他也只有问道中期的实力。 “如果我告诉你,我一天前还见过他。”李目己看着眼前的青年缓缓说道。 26 半座楼(下) “如果这话是别人告诉我的,我会认为他是疯子。但是却你说的,李少侠。”一声铃声想起,一张纸便落在了青年刚才趴着的书桌上面。青年略微一愣,用手扫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剑,拿起只看了一眼说道。 李目己微微一愣,然后便释然了,先不说自己之前和半座楼的人做过交易,单单是从进城到现在,如果半座楼的人连自己的底细都摸不干净的话,那这半座楼恐怕早就塌了。 李目己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青年还有话说。果然,青年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李目己听见了自己一语道破他的身份并不吃惊于是接着说道:“我们并没有关于苏长青的情报。” 听见青年的话,李目己心中微微一沉,他自食其言的丢下苏月儿前来打探消息,不过是想给苏月儿个惊喜,此刻无功而返好不尴尬。 “不过我喜欢和聪明人交朋友,我叫贺欢。这条情报免费,就当做是我交你这个朋友。”青年走到李目己身前,把纸递给了李目己说道。 李目己有些疑惑的结果了那张纸,纸很普通,但是当看到纸上面的内容的时候,下一秒,李目己便消失在了原地。 那张纸没有了支撑,自空中缓缓飘落,只见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一行字:“李目己的房间进了个人。” “踏风诀”本就是无上轻功,李目己自小修炼早已经熟练于心,此刻全力施展出来,真可叫疾如风。相交他来的时间,竟硬生生的缩短了一倍有余。 来不及上楼,李目己纵身从窗口跃进房间,只见房间里面依然坐着一个人,来不及细想。李目己拔剑便刺了上去。莫问剑自到了他手里,李目己一直没有正经使用过。今日三尺青锋出鞘,只是一剑,长剑夹着雷霆之势,直刺那人面门。那人虽说是面门而坐,但是身手也不差,微微一侧身子,便躲过了李目己这一剑,李目己不紧不慢变刺为扫。直扫那人脑袋。那人也不托大,端着手中热茶往李目己面门上一泼,伸掌为刀,刀气纵横。朝着李目己手腕处就砍了去。李目己在山上的茅草屋里面看过不少武功招式,虽然只是一掌,但也教李目己瞧出了门道。 此刀法起源于一刀门,一刀门修的刀法自然便叫做一刀刀法。一刀刀法重气势。取直意,任你千肠百转,唯我直来直往,横或竖就一刀,一刀即两断。 因为专注,所以一刀刀法入门及易,因为简单,所以一刀刀法想有所成却极难。因为说是一刀,其实却是无数刀,这世界没有什么招式是一招破敌,无往不利的。哪怕强如一刀刀法也不行,一刀刀法修的是刀气,横一刀,竖一刀,斜一刀,来来往往反反复复,钩织成一刀刀气纵横的刀域于身前,当御敌时,视情况而定,取哪一刀,斩他个一刀两段。这也是为什么同样是一挥刀,一刀刀法会强过别的刀法的原因,因为这不仅仅是那一挥刀,它还夹带着之前那无数次相同角度相同速度相同力度的的挥刀。 李目己不敢小觑,回剑躲过了这一刀。顺便站在床前护住了苏月儿。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苏月儿,李目己微微放心。 “那人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遂还没有伤到这姑娘便被惊跑了,知道你去了楼里,赶忙叫人去给你送信,我看这姑娘睡的不是很安慰,便自作主张的帮她点了一段安魂香。”说着,便指了指正在桌子上面冒着烟气的香炉。说话这人,这是刚才坐在屋里的那位,也是这间客栈的掌柜的。掌柜的姓安,已经年近古稀,但是却一脸和善。话刚说完,贺欢便已经到了。 贺欢好不气派,摇着折扇慢慢的度了进来,看着贺欢,安掌柜刚想起身,贺欢连忙上前扶住老人笑道:“安爷爷,您这不是折煞我吗。” 其实看着贺欢进来,李目己心中已有了决断,此刻更是有些羞愧。赶忙抱拳对老人道:“对不住了,掌柜的。”“不碍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脾气可比你暴躁多了。”老人笑着打趣了一句,化解了场间的尴尬,便走了。 “这位是?”为了化解尴尬,贺欢看着床上躺着的苏月儿明知故问道。 “我夫人。”李目己随口答道,随机眼睛一转对着贺欢说道:“堂堂半座楼既然让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太过随意了吧。” 李目己指在挑起争端,怎奈这话说出来却还是不入流,贺欢笑了笑也不说破。 “明天日落之前,把人给李少侠带回来。”贺欢笑着说道。没有任何回应。就像贺欢从没有说过话一样。贺欢却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该听到的人已经听到了,随着李目己明显感觉到心中莫名的一阵轻松,那人也已经上路了。“时候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说完贺欢便出去了,如他来时一样一步三晃。 贺欢走后,李目己整理好门窗来到了床前,看着熟睡如婴儿般的苏月儿,为她理了理搭在她脸上的秀发,看着她眉心之间的那一抹惆怅陷入了沉思。 一个能让村子里面的所有活物没有反抗消失的东西,这其中还包括苏长青这样半步神圣的强者。李目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所认识的人,好像也没有谁有那么厉害吧。李目己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小人,就像虽然苏长青帮自己续脉了,自己心中也更多的是感激,而肯定不会为了救他而搭上性命的。但是苏月儿却不一样,李目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为了苏月儿搭上性命,但是就是不想让她受苦受累。 夜越来越深,安魂香的味道确实容易让人感觉到困意,但是李目己却不敢睡,今夜自己一不小心差点让苏月儿陷入险地,虽然好在没有发生什么坏事,但是李目己依然自责不已。于是他仔仔细细的回忆起了从苏长青打昏了苏月儿以后的事情。 27暗潮 夜越来越深,张士超却没有办法入睡,不是因为今晚的月光太过明亮扰人清梦。恰恰相反,那一抹幽幽暗暗的下弦月照的人昏昏欲睡,伴着微微吹起的清风,让人好不舒坦。但是张士超却不能入睡,因为他要逃。 “半座楼要的人,神仙也留不住。”这句话再寻常人听起来只觉得霸气十足,而此刻每当张士超想起这句话的时候,它更像是一张催命符,吓得自己脚下不禁又快了些许。 “要是单纯的比轻功的话,怕是就连那个人也没有我快吧。”又越过了一个山头,回过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丝毫轮廓的“顾倾城”张士超有些自鸣得意的想着抬脚又钻进了另一片森林。 此地树木长势极好,茂密的书遮天蔽日把月光遮的严严实实的。张士超也不好使用情况,便在黑暗中摸黑前进,走了没多久。突然,张士超感觉到脖子一痛伸手摸去,自脖子上面取下了一根红绳银针,张士超心中一紧,刚准备拔足狂奔,怎料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一道白影自暗处走了出来,之所以是白影只是因为那人穿了一身雪白衣物。那人看了一眼张士超沾满了泥土的衣服,微微的皱了皱眉,从身上取出一段白绫。手一抖那白绫好像活过来了似得,紧紧的缠绕在张士超的腰上,那人提着张士超便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 李目己昨晚睡的很晚,所以尽管已经洗漱了,但是在去往“半座楼”的时候,他依然呵欠连连。 还是在那个大厅,但是李目己没有见到贺欢。反而是看见了两个奇怪的人。一位浑身雪白的姑娘,和一位被绑住的眼缠黑布身材娇小的蛆髯汉子。贺欢并没有介绍这两位,李目己也没有问,只是心中略微猜到了一些,看着白衣姑娘笑着点了点头。白衣姑娘却不理会他,自顾自的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静静的喝着茶,白衣姑娘端茶杯的样子很别扭,她是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拿捏住茶杯口,然后再喂到自己嘴边。盯着一个人使劲看本身就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一个姑娘。 感觉到那双盯着自己的目光,姑娘眉头一皱,就像是拍苍蝇似得,手一挥手中的茶杯便飞向了李目己,茶杯在空中名没有任何旋转,直来直去。但是如果这时候有人往杯子里面往一眼的话,就会发现杯子里面那剩余的一口茶正在急速旋转。 “小白,不要调皮。”一双修长的手挡住了茶杯的路,接住了茶杯。李目己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贺欢。贺欢对着白衣姑娘笑着说完后转过头看着李目己笑了一下,然后顺手喝掉了茶杯里面的剩茶。 白衣姑娘看着贺欢喝掉自己杯子中的水那一对好看的秀眉还是忍不住皱了一下。 “小白,把人弄醒。”贺欢没有管她的小情绪,而是直接吩咐道。 小白听到后站起身来,往张士超走去,只是看着张士超那一身泥土忍不住又是一个皱眉,转身看到了李目己手中的剑,自袖中甩出一段白绫困住了李目己手中的剑柄,用力一扯,李目己这在和贺欢说话,根本没有防备,直接被夺了剑。看着李目己后知后觉的表情,小白下巴一挑,便不再理她。转身手中长剑上下飞舞,斩断了绑在张士超身上的白绫。反手一掷,长剑准确无误的飞进了李目己手中的剑鞘。 取出一根金针射进张士超体内,走回座位,小白重新取出一个杯子,洗净。给自己沏了杯茶后张士超悠然醒转。 当张士超醒来看到李目己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压碎藏在自己口中的毒牙。好在毒牙还在,下巴也没有被对方捏碎。顺利的咽下自己口中藏好的毒,感受着自己胸腹处开始的灼热疼痛感,张士超看着三人开始放肆的笑骂了起来。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声了,因为本该见血封喉的毒药除了刚开始那一点疼痛感后,到现在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张士超开始慌乱了,特别是当看到除了最开始李目己有些慌乱被另外一个人拉住了,到现在三人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各做各的。 有时候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想死也死不了。这句话张士超很久以前就听过,当时他觉得这话像是放屁,不过现在么。 “叮”一声响,桌子上面便出现一张纸。小白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递给了贺欢,贺欢看了一眼又递给了李目己。李目己拿起来,看着第一行字,心中微动便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张士超,男,定星初期实力。籍贯闵行,后因喜欢的姑娘被同村的恶霸霸占了,一怒之下砍了他十六刀后直接跑了。恶霸的家里人因抓不到你,便活活烧死了你家中父母,和你喜欢的姑娘。后在姻缘巧合之下,投师海掌门。学了一身本事,出师头一天,跑回了村子,杀了全村一百三十六口人报仇。”念到这,李目己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自己面前这个人,发现很难把他和纸上的人物联系起来。又接着往下念去:“后为了不连累师门,回到门派出师那天,自废武功出了师门后失踪了。现如今乃是卫国“天诛”的里面排前十的杀手。不同于别的杀手手法,但凡是他做事他便会屠尽所有东西。成名之战:林家镖局灭门案。” 28张士超 自古以来审讯都是一门艺术,在给不了对方想要的情况下,还要对方对你死心塌地。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但是好在李目己长大的地方对这方面刚好很擅长。虽然离山只是关押,并不审讯。但是这并不妨碍李目己对这方面有着一些了解。人内心都有攀比心理,但是时间久了,老是比一样东西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所以久而久之那些人从比谁更狠,到比更爷们。做这种事情本来就需要一个裁判,刚好,那时候的李目己很闲,也很喜欢做这种裁判,久而久之便略懂一些审讯技巧了。 刚才李目己故意读出来,便是运用了一个其中的技巧,他知道像这种江洋大盗,早已经看透了生死,但是一个人再怎么样总会有一点软肋吧,但是随着手中的情报看到最后一个字。李目己根本没有一丝想要去窥探的心理了。看了一眼无所畏惧的张士超,李目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贺欢看了一眼李目己无声的笑了起来,对着小白努了努下巴。小白心领神会,的走到了张士超面前,手一扬,张士超根本来不及反应,十几枚连着红线的银针全扎在了他的身上几个重要的穴位上面。张士超略微一愣,抬起头来看这面前的小白,无声的嘲讽的笑着。小白面色不变,收紧红线看了一眼张士超,一张俏脸依然毫无烟火气。体内真元一转,顺着红线开始往张士超体内度了过去。 作为卫国排名前十的杀手,张士超是不怕虫子的,这是肯定的。但是随着小白真元顺着红线度进了身体。张士超开始感觉到自己体内有千千万万的虫子,开始在体内蠕动,然后开始啃噬着自己体内器官,这让张士超回想起了那年逃亡的时候,因为饥饿和秃鹰抢食的那块鹿肉,到后来自己也是满肚子都是虫子,就连上茅房也会排出不少。这让张士超有些恶心。 渐渐的张士超开始感觉到体内那些小虫子咬破了自己的器官开始奋不顾身的往里面钻,那痛彻心扉的疼痛让他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那些虫子侵略自己身体的那一天,他伸了伸手指头往喉咙深处抠去,想要抠出一些什么,但是伴随着呕吐吐出来的,除了一些昨夜吃的干粮和胃里面的酸水之外别无他物。但是他还是乐此不疲的抠着自己喉咙催吐。只是这样并不能让体内的感觉好一些,渐渐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在朦胧中他放佛又看到了那青梅竹马坐在油灯旁边对着自己微笑,像着自己招手。张士超努力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想握住那只手,但是一切都是徒劳,那青梅竹马端坐在椅子上面不肯挪动一下身体,所以无论他怎么努力伸出手,都还是差上一些距离。 看着张士超的这幅模样,李目己没有半点愧疚,这人虽不是大奸之人,却实打实的大恶之徒。小白回过头看着贺欢点了一下头。贺欢心领神会,看了一眼李目己,然后问道:“你怎么这样了。” 没有一丝审问的口气,听起来更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打个招呼,但是奇怪的是张士超自然而然的开口了。因为在张士超的世界里,问出这句话的并不是贺欢。 那青梅竹马看着张士超此刻这窝囊的模样,半娇半嗔的问道:“你怎么这样了。”张士超咧嘴一笑,如竹筒倒豆子般一一说了出来:“我大仇得报后,为躲避追杀,糟了不少罪,后在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天诛”。他们保护着我,同时我给他们卖命。直到不就前,我遇到了一个长得和你很像的姑娘。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姑娘,笑起来很灿烂,像那年的你,一样。她的眼神也很温暖,也像那年的你,一样。喜欢一个人会幸福,幸福又难过,这心情如同这些年我喜欢着你,一样。后来我想着或许我能给她一个家,就算为了当年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家一样。这样想着想着,便想着退隐江湖,寻一个世外桃源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天诛”是个很奇怪的组织,我们这些人只是他们的工具,永远进入不了他的内部。就像是做生意,你用你的能力换取他们那里一切你想要的。之前我为了庇护,为了钱,为了种种帮他们杀人,但是我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为了离开它,而帮他杀人。”李目己注意到张士超说那个姑娘的眼神和他平时的眼神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是李目己见过,从苏月儿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面见过。“他们给了我一个任务,找一个拿着莫问剑的人,大概你或许不知道莫问剑吧,这把剑自出世以来虽然还未斩过一人,但是百器榜第一名确实这把剑。只是这种事在我看来更多的是一个笑话罢了。这种外物,终究只是一个外物。就像是拿着绝世神兵的顽童永远也不可能打的过拿着鸡毛毯子的家长一样。他们找到了那把剑,带着我过去。我跟着他们进村,但是我这次不想杀人。我想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积一点德。好在他们也没有想要杀人的意思。他们用“醉仙”放倒了整个村子里面的人,但是却没有找到那把剑。他们有些害怕回去交不了差,于是便叫我们去周围搜索。我运气不错,终于遇见了那两个人,我一路跟着他们尾随他们,后来他们进了“顾倾城”,我偷偷的溜了进去,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知道早就被人发现了。后来我逃了,还是被他们抓了回去。本以为这次就死在这里了,谁知道临死之前还能遇见你,我真的很高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给她带句话,让她好好的。无论是改嫁还是什么,我都不恨她。只希望她能好好的幸福快乐。其实我宁死之前还能见到你,那怕我就快死了,我也很开心。”张世超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29回离山 张士超还是死了,并且是自杀死的。他用自己的手穿过自己的胸膛扯出了自己的心脏给了“青梅竹马”。老实说李目己到现在根本没有别的情绪,除了恐惧就是恶心。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就那么鲜血淋淋的死在了自己面前。鲜血像是溃堤的洪水一样从张士超的身体里面往外涌,那颗掉落在地上的心脏还随着微弱的搏动往外滋血。 一切都是太突然了,贺欢和白小白都来不及阻止。而李目己早已经在一旁吓傻了。 李目己是被人给送回客栈的。因为他惊醒过来之后,人便陷入了一种癫狂的呕吐状态,好好的一间房,被李目己吐得到处都是污秽之物。白小白受不了了只好给了他一针,这才安静了下来。 苏月儿本就在客栈里面等消息,可最终等回来的是一个“昏迷”的李目己的时候,也慌了。好在掌柜的及时说明了一下情况,才让苏月儿安下心来。 李目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看着悠然醒转的李目己苏月儿这才放心下来。在苏月儿的伺候下,靠在床上的李目己看着苏月儿忙着给自己端茶倒水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道:“月儿,我们回离山吧。”苏月儿愣了一下轻轻的“嗯”了一下,没有过多询问,就答应了。看着这样的苏月儿,李目己觉得有些羞愧,赶紧开口道:“我不是不去找你爷爷,只是现在这样我没有办法,我想回去问问。道士和和尚都是聪明的人,我想他们有办法的。”李目己说完有些紧张的望着苏月儿。苏月儿转身拉着李目己的手笑着对李目己说道:“目己哥哥,你不用解释的,我相信你。”“我一定找到爷爷,相信我。”李目己一阵感动一把拉住苏月儿抱在怀里。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李目己二人起床退了客房,准备了一些干粮,托掌柜的向贺欢告了辞,便往离山赶去。此去离山并不远,两人走了没一会儿,听见后面一阵马蹄声。原来贺欢带着白小白到了。 “看啦,目己是没有把我当兄弟啊,走的时候也不告诉我一声。”贺欢翻身下马对着李目己打趣道。 “贺大哥说笑了,只是最近身体不好,想回离山静养一阵子。”李目己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这位就是弟妹吧。”贺欢看出来李目己有些尴尬,故意岔开话题指着苏月儿问道。 “嗯,月儿,我来为你引荐一下,这位是贺欢大哥。”李目己指着贺欢给苏月儿介绍道,想了想李目己又补充道:“我们之前住的‘顾倾城’就是他们家的。” 苏月儿给贺欢问好后,看着贺欢身后依然骑在马上的白小白问道:“这位是。” 李目己看着一身白衣骑着白马的白小白刚要介绍。贺欢抢先道:“这是舍妹,白小白。她有些口疾,不能说话,还请弟妹见谅。” 闻言苏月儿对着白小白点了一下头,白小白却并不理会,苏月儿也不在意。 “本来你托安爷爷像我们道别,也就算了。只是恰巧有事要去离山见一位长辈。便想着和你同路,路上也有个伴。”贺欢笑着对李目己解释道。 离山上面关押的都是重犯,也不好开口询问。以免犯了别人忌讳,李目己神情古怪的看了贺欢一眼,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贺欢带了四匹马来,本意一人一匹。李目己本着苏月儿不会骑,两人便同骑了一匹马,怎奈李目己的马术确实不怎么样,跑起来后,只能远远的在后面追着。贺欢跟白小白跑了一会儿,还要停下来等着两人,速度自然也就快不起来了。本来一天多的路,几人愣是走了两天才到。 30也许是星星也许是火焰 李狗蛋解释为什么自己一身伤后,李目己顿时哭笑不得。但是不可避免的是心里面暖暖的。 “走,哥帮你报仇去。”说着李目己拉着李狗蛋的手就往里面走。 李狗蛋没有半点犹豫,任由李目己拉着就往监狱里面走,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李目己能不能打赢,在他看来,自己打架输了,李目己帮自己找回场子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就像是李目己没有回来的时候自己所做的事情一样。 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 一行五人往里面走,一路上自然遇见了不少熟人。大家看到李目己回来了都很高兴,纷纷给李目己打招呼。离山监狱虽说只是一个监狱,里面除了犯人就是看守犯人的狱卒。但是随着这一路走下来,贺欢感觉到了这所监狱给自己带来的不同感受,虽然还不是很深刻,但是确实是要比别的监狱多了一股人情味。 走到广场的上面的时候,李安刚把王瑜揍趴在地上。看到了李目己,李安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好看的弧度,有一丝想念,更多的是骄傲。李安毕竟是来江湖了,自然一眼便能看出李目己的不一样。父子之间并没有交流,如往常一样。一个眼神,一碗酒,便够了。 王瑜躺在地上,正看着天空大口的喘气。李安并没有下死手,但是皮肉之伤肯定是难免的,王瑜之所以躺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主要是因为累的。一只手出现在王瑜头上,王瑜仰着头一看,只见那只手的主人是李目己。王瑜略微有些意外,却还是伸手抓住了那只手,爬了起来。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守信。”李目己看着站起来的王瑜说道。 “从我记事起,我家里人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守信。”王瑜略微一愣,拍着身上的泥土对李目己说道。 “剑可能没办法给你了。”李目己看着王瑜说道。 “哦。没关系,我现在有一把剑了。”说着王瑜从黄土里面拾起了一把土黄色的木剑。 “我们打一场吧。”李目己对着王瑜手中的长剑说道。 “你不是我对手。”王瑜微微一愣说道。 “我现在学剑了。”李目己仿佛知道王瑜会这么说似得,王瑜话音刚落便脱口而出。 “你不是我对手。”王瑜有些骄傲的说着。说完转身对着李安说道:“你儿子回来了,明天我就走了。”李安像是没听见一样坐在桌子边上喝着酒。 王瑜也没有要听李安的回话的打算,他只是告诉他一下自己的决定而已,就像是客人要走,告诉主人家一下而已。抬腿便走只是刚走了一步,王瑜便停下了脚步。因为有一柄剑正对着自己,王瑜识得此剑,这剑便是莫问剑,但是王瑜却没有看到握剑的人,扭头一看,李目己还在原地。只是手中的剑不见了,只剩剑鞘。 王瑜皱着眉想了一下,问道:“苏家剑法?” “嗯”李目己答道。 “三天后,我陪你打一场。”王瑜说道 “要是你输了,你就留下。”李目己盯着王瑜说道。 “要是你输了呢。”王瑜不置可否。 “我教你苏家剑法。”李目己如是说道。 “好。”说完王瑜转身走了。 看着王瑜走远,周围围着看热闹的犯人也散开了。李目己看着望向自己的和尚和道士,笑嘻嘻的打着招呼。然后拉着苏月儿一一介绍道。和尚道士开怀大笑,到是苏月儿羞红了双脸。然后李目己给苏月儿解释李安的时候,苏月儿更是害羞的不行。 介绍完苏月儿,正准备给几人介绍贺欢和白小白的时候。贺欢却拉着白小白跪了下来:“贺欢、白小白见过大爷爷,二爷爷。” 话一出本来还笑呵呵的道士和和尚却直接板下了脸。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人。李目己不明就里,贺欢哪能不知道其中原因,本来就趴着的身子趴的更低了。 苏月儿有些于心不忍,却又不方便说话,拉了一下李目己的衣袖。李目己正要开口,李安却抢先开口道:“走吧,去给姑娘收拾一个房间。”说着带着李目己苏月儿便离开了。 李目己有些疑惑却没有开口,苏月儿有些惶恐也没有说话,李安更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穿过了广场,往北面走去。路上看到了偷懒的厨房的老杨,李安对着老杨喊道:“老杨,晚上多加两个菜。目己带媳妇儿回来了。好好弄,少放点盐。别给我们目己丢人啊。” 本来看见李安吓得赶紧往厨房跑的老杨,听见了话,笑呵呵的答应道:“嗨。您放心,丢谁的人,也不能丢目己的啊。晚上我做几个拿手的菜。” 苏月儿自然也听到了,顺着李目己给他指的位置,看见了一光头无须的胖师父。胖师傅眼睛本来就不大,一笑更是没有。 “老杨做菜不错,就是爱多放盐,忒咸。用他的话说,好下饭。从我记事开始,就是他在做饭。晚上让你尝尝他手艺。”李目己笑着给苏月儿说道。 离山的房子并不多,就算恰逢有官员来押解犯人一般都是在山下住,第二天再上来。李目己的家自然要比其他狱卒宽敞一些,至少李目己和李安一人都有一间卧室。回到房子里,房子依然如往常的收拾的一尘不染,就像李安那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一样。房子自然是李安自己收拾的,打从李目己记事起收拾房子这种事就是他和李安一人一天。虽然这个家从来都没有过女人。记得有一次李目己问过李安:“为什么要每天打扫卫生。” 李安说:“因为这是家啊。而且你娘就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而且她脾气不太好,如果看着这里这么邋遢肯定又要发火了。” 李安说这话的时候在眺望远山,而李目己却看得是他的侧脸。李目己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男人那一刻眼睛里的东西。 也许是星星,也许是火焰。 31月满离山 晚饭是在异常诡异的安静下吃完的,无关“食不言,寝不语。”只是因为李安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李目己也不是。好在席间李目己还算照顾苏月儿,才不至于让苏月儿异常的尴尬。 吃碗里最后一口饭的时候,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似得。李安才问道:“怎么突然修剑了?”修剑就是修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但是李目己却懂得其中的意思。 于是李目己便讲了一下那些事情,包括张士超的事全无隐瞒。 李安听完以后,久久不语,只是看苏月儿的眼神明显多了一丝善意,无关乎那些恩怨情仇,只是他明显感觉的到,李目己话里话外对苏月儿的喜欢。 “既然你学剑了,那我那套剑法,你也一并学了去,还是不错的。” “说起学剑,我更想问问,既然都这样了,不如就收狗蛋为徒吧。” “徒弟,师父。只是一个名分罢了,我既然教他,自然会把他教好。这事你别操心。到是你,有什么打算啊。” “半座楼已经去帮我查那个女子是谁去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等消息。然后我想让和尚和道士帮我看看,这事我有什么忽略了的地方。” “嗯,好。”说完,李安提着酒壶便出去了。 尽管知道两人已经定下终身了,但是在李安的心中这种事一日没有完婚,一日便不方便住在一起,所以他走了。刚好房子里两间房。到底怎么住,那也不是他能管的了的了。 李安走后,李目己便拉着正在收拾桌子的苏月儿也出门了。 离山“天地玄黄”四间牢房,道士跟和尚住的是“黄”字房。李目己去的时候,贺欢已经走了。之前李目己不知道为什么在“顾倾城”里贺欢会对自己百般照顾,今日之事,他心里也有谱了,只是李目己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一点也不好奇。不过黄字房的人对李目己带回来的姑娘蛮是好奇的,纷纷打趣道。 李目己终究还是面皮薄,叫上道士和尚二人拉着苏月儿掩面而逃。 犯人晚上是不可以出狱室的,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只是这个例外不是因为李目己,而是因为道士和和尚本身。 在广场上面闲逛的时候,李目己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等着道士跟和尚帮忙看看有什么遗漏的。这也是他之所以不直接先去卫国,而想要先回离山的原因之一。 当李目己说道看到了“苏长青”的时候,道士跟和尚明显一愣,就像李安听到这个名字时一样。满脸唏嘘。 终于李目己说完了,二人想了一下,道士看着和尚,和尚微微摇头。道士才开口道:“目己,不是我们二人没有办法,也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苏长青’的话,就算剑神亲至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更何况只是北卫的一个杀手组织。他若想走,谁能留得住。所以我们觉得你们不要担心,顺其自然。半座楼那把我帮你催一下。” 听见二人这么说,李目己已经有些放心了,但是还是忍不住道:“剑神亲至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也太假了吧。” “不仅不假,而且很真。这么给你说吧,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仰慕的都是剑神卓不群。但是你知道卓不群,你爹,甚至我们当年乃至现在天下第一高手是谁吗?”道士看着李目己正经的说道。 “总不是月儿的爷爷?”李目己瘪了下嘴说道。 “就是你媳妇儿的爷爷,剑仙苏长青。”道士满脸骄傲的说道。 李目己和苏月儿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脸惊讶。 “对了,目己你为什么想跟王瑜比试?”和尚突然插话道。 “哦,我学了苏家剑法之后,境界一只不稳。看似我已经是定星初期了,其实我平时的实力只有问道中境。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就想找个高手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过过招,逼一下自己,把自己的境界固定下来。毕竟那边消息来了,马上就要去北卫了。”李目己把自己心中所想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见李目己的话,和尚和道士哭笑不得。这典型的属于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李目己带着苏月儿跟道士和和尚道别以后,并没有往房子走去,而是走去了西边。也就是当初王瑜逃跑了地方。 他之所以回离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想把苏月儿安顿下来。 李目己的性子随李安的,都是那种心里到了什么,那一定就要做的那种。就像现在。他把苏月儿带到西面。 再过几日便是深秋了,夜晚的离山还是有些冷的。但是因为紧张,苏月儿也没感觉到。 两人早已定下终身,要是细细算下来。“肌肤之亲”在第一次见面也有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两人心中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此刻李目己不带自己回去,反而拉着自己走到这荒无人烟黑漆漆的西面,苏月儿还是忍不住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咬着嘴唇纠结着等下到底是从还是不从的苏月儿,听见一声“看。”只见远处悬崖下面,万家灯火点亮了漆黑的夜,在天上星河的衬托之下,虽然渺小,但是多了一丝温暖的味道。 面对悬崖,李目己拉着苏月儿席地而坐。开口道:“这地方是我七岁那年和狗蛋玩捉迷藏的时候发现的。离山所有人都觉得西面风景差,不愿意来。刚好我也喜欢清静,也就没给他们说过这夜晚西面的风景。” 李目己说着,自己那些年的经历,那些年的成长。苏月儿安安静静的听着,也不多话。只是后面或许觉得这夜晚有些冷,便往李目己身上靠了靠。后来大概是这个故事太过冗长了吧。不知不觉之中苏月儿便靠在李目己身上睡着了。 32离山二三事 李目己终究不是一个特别果敢的人。就像那夜,铺垫的太多,多到苏月儿都睡着了。 转眼三天时间就到了,李目己终究没有说出心中所想。 这一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山上的树也终究是落完了叶。厚厚的树叶满满的在地上铺了一层。只是那光秃秃的树干,怎么看怎么显得有些萧索。 狗蛋一大早就跑来找李目己了,来的时候怀里还揣着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李目己认识这些包子,那是山下刘寡妇家的牛肉包子。李目己从小就喜欢吃,只是这包子着实不便宜,每个月也就能吃上一两回吧。 用油纸包着的牛肉包子,皮薄馅大,咬上一口滋滋流出来的汤汁更是美味。李目己记得那时候每次吃牛肉包子的时候,刚买回来的时候只吃皮,把馅留起来,等到下一顿的时候,和着白米饭一拌,那味道简直了。 李狗蛋来的时候,李目己正在就着馒头咸菜喝粥。当看见了李狗蛋从怀里掏出刘寡妇家的牛肉包子的时候。眼中一下子就亮了。苏月儿正在给李狗蛋盛粥,还没坐下,一个白乎乎的包子就到了嘴边。 “来,张嘴。这是我最喜欢吃的。小心烫啊”看着苏月儿转过来看向自己,李目己笑着对苏月儿说道。 好在李安不在,苏月儿羞红了脸轻轻的咬了一口,那浓郁的汤汁顺着齿间流淌到了味蕾,味道说实在的并不算太好。只是确实要比厨房的杨师傅做出来的好上不少。 李狗蛋笑眯眯的看着李目己喂苏月儿吃包子,接过苏月儿递过来的粥憨憨的道:“谢谢小嫂子。” 苏月儿娇嗔道:“快吃吧,就你话多。”说完回过头恨恨的看了李目己一眼。却看见了李目己正大口的吃着刚才喂自己吃的那个包子。狼吞虎咽的,看着苏月儿看过来的目光嘴里还含着包子,模糊不清的说道:“快吃,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递给了苏月儿一个。苏月儿是又好气又好笑。 李狗蛋这几日常来,本来都是年轻人。自然和二人混的极熟。只是终究是不谙世事的少年,见到这些也只是埋着头一边喝着清粥,一边埋头偷笑着。 看着李狗蛋笑话自己,李目己不以为意。用脚在桌子地上踢了他一脚,看着李狗蛋抬起头来有些木讷的表情说道:“吃啊,你是吃不来怎么着。”说着拿了个包子塞到李狗蛋手里。 李狗蛋急忙推搪道:“这是专门买给你吃的,你快吃,吃饱了今天好狠狠的揍王瑜,把他揍趴下。”说完李狗蛋便笑了起来,有些骄傲,只是自己长得确实太过粗犷,笑起来像人熊一样。 “费什么话啊。快吃。”李目己有些不耐烦,不由分说的拿着包子塞到了李狗蛋嘴边,李狗蛋有些急了,咬着嘴唇就是不开口。李目己越过桌子,用手在李狗蛋腰间一摸,李狗蛋哈哈的笑出了声,李目己顺势把包子塞进了他嘴里说道:“快吃。上面都沾着你口水了,反正我是不会吃的。” 李狗蛋有些委屈的说道:“目己哥,你嫌弃我。那天我巡逻,看到你在后山偷亲小嫂子了。他的口水你都吃,我的你就不吃了。” 苏月儿本来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二人嬉闹,觉得很有意思,却不料“战火”一下子烧到了自己身上。俏脸瞬间通红,好不尴尬。 李目己做贼心虚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李狗蛋说道:“你胡说。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啊。”说完还避着苏月儿偷偷的给李狗蛋眨了眨眼睛。 可惜李狗蛋根本买看他,看着手里的包子委屈道:“就是你们刚来的那天晚上,小嫂子靠着你身上,然后你埋头亲了小嫂子一下。我爹也看见了,不信我可以找我爹作证。” 李目己讪讪的看了苏月了一眼,好不尴尬。只好对着李狗蛋发火道:“李狗蛋,让你吃你就吃,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苏月儿此刻心里真是百感交集,有三分甜蜜三分懊恼再加上几分害羞。其实他懂李目己的意思。他们辰时吃早饭的时候李狗蛋便带着包子来了。离山不高,但是上下山却不是寻常在平地上赶路。李狗蛋能从山下买完包子赶到他们吃早饭的时候回来,关键是现在已是深秋,包子到的时候还是热气腾腾,其中经过苏月儿大能猜的道,李目己自然也懂。 李目己喜欢吃的东西,像李目己跟屁虫一样的李狗蛋如何又不喜欢吃呢。只是不舍得而已。而且早不买玩不买趁着决斗前买回来,自然也有讨个好彩头的意思在里面。 苏月儿恨了李目己一眼,对着有些委屈李狗蛋说道:“快吃吧,你买这么多,他也吃不完啊,到时候浪费了多可惜啊。” 听见苏月儿都在劝自己了,李狗蛋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李目己,张着嘴委委屈屈的咬了一口。 早饭就在这荒诞中度过了。 吃完早饭李目己借口要去和李狗蛋过过招,准备一下便想溜了。谁知道竟被苏月儿留了下来,打发了李狗蛋,二人回到屋里。苏月儿并没有说什么,取过李目己的剑,拿出自己的手绢仔仔细细的为他擦拭了一遍。只是擦拭的确实太过仔细,场面也太过安静,李目己站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好不尴尬。 终于苏月儿擦好了剑,长剑归鞘,又放回了李目己手心里面。 站在李目己前面,苏月儿有些紧张,抿了一下嘴唇,终于下定决心似得,伸手搭住李目己的肩膀,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一般的在李目己嘴唇上面啄了一下,道了一声:“加油。”便跑开了。 李目己也有些发愣,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屋子里哪还有苏月儿的影子。偷偷舔了一下嘴唇,李目己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此刻哪怕是神圣领域的强者,他都可以与之一战。 33战王瑜 李目己站在广场等了一会儿,巳时刚到,王瑜便背着他的木剑来了。 王瑜做什么事都很慢,唯独走路却总是大步流星的。说实话那样走路的姿势和他的长相性格都不是很搭。但是如果见过王瑜的剑的话,那么就不会这样觉得了。 王瑜的剑和王瑜走路的姿势一样干脆。或者他本身就是一个干脆的人。他来到场间,从背后取下木剑。随意的摆了个起手式,道了一声“请”。便不再啰嗦。 李目己自问那夜在山上阅遍世间剑法,却也看不出门道。王瑜这起手式可谓是漏洞百出,却让人无从下手。他本就怀着请教的心思,又哪里会看不起对手这“随意”的起手式。 长剑出鞘,手一翻,长剑便分成了五把剑。这是李目己目前的极限,算上手中的剑共五把,可以分别使用五种不同的剑法。当然如果只是奇袭的话,李目己是可以一下子分出十几把剑,但是那些剑他最多只能控制一下,只能用一下的剑在过招的过程中是没有意义的。而且还浪费真元。 李目己也没有客气,也道了一声“请”后便用手中的剑指挥着那四道剑气向王瑜袭去。 四道剑气用的都是同一种剑法,名为《四象剑》。四象剑本为琼华派入门剑法,剑招算不得精妙,却胜在合击之术。剑气本就无色,王瑜要防起来就麻烦的多,所以那怕实力和剑道修为王瑜都要高李目己很多,此刻也难免有些手忙脚乱的。而李目己却以剑魂御剑,用起来却没有那么麻烦,那些剑就像他的心思一般,刺,撩,劈,削均在他一念之间。 四道剑气夹带着风雷之势颤抖着王瑜,而王瑜尽管有些慌乱,但是却没有丝毫紧张,甚至他连剑招都没有用。就是简单的劈、刺、削、扫。就挡住了李目己的剑。李目己明白这就是在剑道上面自己和王瑜的差距,就像现在自己还在依赖那些招式的时候,王瑜已经化繁为简,他的剑已经可以叫做剑术了。 李目己的剑根本就压制不住王瑜,仅仅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王瑜应付起来就游刃有余了。但是尽管王瑜在应付完李目己的剑之后还可以做更多,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仅仅是站在那里防守,从始至终都没有向李目己出一剑。 李目己本就抱着求虐的心思来的。只是王瑜始终不肯出剑,那么这场对决对于李目己来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于是李目己招式一变,四道剑用了四种不同的剑法向王瑜攻去。 攻守从来就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攻不要求“剑”无虚发,但是这守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王瑜才刚适应了下来李目己的剑招,李目己这一变招,彻底打断了王瑜的节奏。节奏这东西很是玄妙,谁能掌控或者带动,往往谁在场面上就占有主动的地位。 李目己一招得手,接连强攻,根本不给王瑜适应的时间。王瑜虽然厉害,但是此刻王瑜仿佛同时对着四个定星初期的人围攻。虽说每个阶段的实力都大不相同,但是也不会差别那么大。渐渐的王瑜感觉到了手忙脚乱 34北方的单良 贺欢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关于那个女子的消息。 女子叫柳清,乃是一小花村杨氏家的媳妇。嫁过去当天死了丈夫,三天内死了公公婆婆。村子里面都嫌她是扫把星,都不愿和她来往。直到张士超在一次暗杀任务中受伤中因缘巧合之下躲在了她家,两人日久生情。张士超走的时候便把她带着一起走了,张士超在浔阳城里给她买了间房子,不大,但很温馨。直到柳清怀孕了。张士超便想着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当半座楼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受了重伤,孩子也就快保不住了。于是在半座楼的人保护之下,天诛的人追杀之下,他们正在往唐国赶。但是柳清的情况确实不是很好。半座楼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把她带到唐国。所以便做好两手准备,一边过去接应,一边往这边赶路。 收到消息的李目己当即决定马上走。因为此行并不算近,而事情也是很赶的,所以李目己也没有怎么收拾,当即就跟贺欢走了。 此去北卫,李目己没有带苏月儿,而是把苏月儿留在了离山,王瑜也在离山没有走因为贺欢带回来的消息称,可能张士超和王家灭门案有关。 李目己跟着贺欢下了山,白小白早就在山下等着了。 “小白和你去,我这边有事,走不开。路上有什么不懂的,你问小白,在这方面她要懂的多一些。”贺欢对着李目己说道。李目己也没有矫情,因为他知道术业有专攻这个道理。 白小白带了两匹马,说完李目己便翻身上了另外一匹,便准备赶路。谁知道白小白一蹬手里的缰绳,将另外一匹马扯了过来,然后指了指李目己,又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位置。 李目己有些不明就里的看了一下白小白,又扭过头看了一下贺欢,贺欢笑道:“你马术不行,此去很急很远,你坐过去,小白带你。” 李目己那个尴尬啊,然后还是咬咬牙还是从善如流的接受了这种羞耻的骑乘姿势。因为李目己比白小白高很多,如果坐在白小白的身前,白小白连路都看不见,于是李目己最终选择了坐在白小白的后面。翻身上马,李目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扶住马鞍,朝着贺欢点了点头。还没反应过来。白小白一抖缰绳,马便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李目己身体重心一下子不稳,条件反射似得,紧紧的搂住了白小白。 “啊~”一声惊呼紧接着一声“啪”“哎哟”只见没有跑出去马一个站立,马上的白小白满脸悲愤的护住了自己的****,红霞已经布满了整张俏脸,而李目己一脸尴尬的半躺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脸。 贺欢远远的看着,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最终还是走了,并且还是共乘。白小白明白李目己这样确实不是故意的。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原谅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李目己也知道自己理亏,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这事谁也就没在提了。 只是很多事并不是你不提便可以真的不存在的。 *****-----****** 单良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因为死在他手中的人怕是如果集中起来都可以堆成一座山了。 单良隶属于半座楼的情报组,但是和普通的情报组的情报员不同,他不仅仅是要收集情报,更重要的时候还要保护一些提供情报的人。就想现在保护柳清一样。单良长的就不同于南唐人一样秀气。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的他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卫国人,所以他主要是负责在北卫这边活动。粗犷的脸庞,黝黑的肤色再配上高大的身材,一口地道的卫国口音,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伪装了。 浔阳城是卫国的国都,既然是国都那离边境线就不会太近。而且浔阳城就是天诛的总部所在。在这种情况之下,单良能够带着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从浔阳城里面跑出来,自然就说明了他的能力。哪怕他现在被天诛的人追着有些狼狈。 逃跑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单良却最喜欢这种时候了。或者说他是享受那种猫捉老鼠,老鼠戏猫。天堂地狱就是一步之差的感觉。 刚出了浔阳城。或许是因为外面的太阳太过炽烈了,单良没有赶路,而是带着柳清走进了浔阳城外面那家最出名的酒楼---观海楼。 说是观海,其实却只是一条大河。卫国是没有海的,但是这条河太过宽阔,就像大海一样无边无尽。观海楼楼依河而建,卖的自然也是河鲜。可谓是“就地取材”。酒楼在浔阳城可真不少,单说最出名的就非这就就地取材楼莫属了。特别是那一道“婆罗醉轮回”更是一绝。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到此处用餐。卫国国教是姓佛的,浔阳城更是佛教圣地,但是卫国也并不强迫所有人都要吃斋念佛。但这道“婆罗醉轮回”的做法,太过残忍也太过奢侈了。“婆罗醉轮回”用的是浔阳独有的雪球虾,这种虾全身通透,不是眼力极好之人,很难发现的。而且这种虾极其脆弱,就像雪花一样,轻轻一碰就会化成清水,雪球虾虽然不会化成清水,但是却会死去。用秘法捕捉鲜活的雪球虾,放入透明的大碗中,加入三千年才开一次花,酿成的婆罗花酒,让雪球能够充分吸食婆罗花酒的香气,当然不可避免这个过程中可以那些体弱的雪球虾就会死去,再用银针小心取出。留下六只最为强壮的雪球虾,点火,再扣上一个透明的大碗,由一貌美女子用手轻轻拿捏住,女子必须是贞洁之身。再用特殊手法摇晃翻炒半盏茶的时间,加入事先熬制好的高汤,灭了人间的烟火气。这菜也就成了。虽说看似简单,但是却顶不住味道鲜美难当。不知为何,老板每月只做一次。想要品尝这难得的美味,除了要有一定的财力或者权利之外。还要有一定的人格魅力。 好在单良无论是人力财力亦或是人格魅力都不欠缺。这道菜是他年前定下的,如果没有这一档子事,单良肯定会来,但是此刻明显单良亦不愿意错过这道美味。 35望海楼里的白衣女子 单良喜欢吃,整个浔阳城的人都知道,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能够每三个月享受一次“婆罗醉轮回”的滋味。整个浔阳城只有他有这个权利,而且没有人能够剥夺,侵占这个权利。哪怕是威风凛凛的“三痴一傻”中的人也不行。 “味痴”何味,定星巅峰的高人,已经用他那血淋淋的舌头,冷冰冰的尸体做了最好的情况说明了。哪怕事后何家也仅仅是闹腾了一下,便偃旗息鼓了。 但是今天,单良却没有心情吃这道菜了,哪怕他为了这一口苦苦的忍受了三个月的煎熬。因为坐在不远处哪里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的女子。 女子,并不理会单良,只是侧着头望向窗外。 单良是个秒人,他喜欢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美食,美酒,美人等等。女子很美,但是他并不理会盯着自己看的单良。单良也并不生气。 因为下一刻,女子果然看向了单良,只是她手中,多了一根银制的筷子,那是吃“婆罗醉轮回”才会用上的。 女子一身白衣,看起来就像是游戏凡间的仙子一般。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单良可以保证,这个女人的一娉一笑,都是那么惹人喜欢。无关姿色,主要看气质。 但是仅仅一眼过后,单良就不再这么想了,因为那女子仅仅是用拇指和食指轻轻那捏住的筷子,随意的在空中一划,一道凛然的气息,自她的“笔”间喷薄而出,飞向了单良。 凛然之气,自白衣女子手间而起,到单良跟前,不过一吸之间,却夹杂无数这望江楼的木屑,摧枯拉朽。单良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屑。手一翻指尖变多了一张符纸。符纸往凛然之气处一扔,那张皱巴巴的符纸却神奇的把这股暴躁的凛然之气一分为二,一道射向了天空,削去了“就地取材”楼半间屋顶,一道射向了楼下,分割开了单良与白衣女子,毁掉了半间楼。 “有点意思。”单良终于不再坐着站了起来。 柳清一双大眼睛里不时闪过一些慌乱,紧紧的拉住了眼前这个救过自己的男子。单良一愣,对着柳清说道:“你先找个地方躲一下,我很快就好。”柳清盯着单良眼睛看了一会儿,松开了手,躲到角落去了。 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单良无声的笑了起来,那唇角勾勒出来的不屑的弧度,刚本来就长得俊气的脸庞增添了几分不羁。此时他的脚下只剩一个六尺见方的地方,这个六尺见方的平台就像是一座孤岛似得,全凭下面一根房柱顶着,不然早已不复存在了。 白衣女子根本不理会单良,手一挥,又是一道凛然之气喷薄而出。 单良一声冷喝,手中一翻,又是一张纸符来到了指尖,只是这次的符和刚才的不大一样。只见单良良用双指紧紧的夹住一张符纸,用力往自己身上一拍,刹那间符纸化作一团银光,紧紧的裹住了单良。银光散去,单良一改先前文弱书生气,整个人犹如一把凌厉刚猛,无坚不摧的利剑。 白衣女子,终于收回了目光,眼神微敛望向了单良。 单良却没有关注白衣女子打量过来的目光,此时他的眼里只有白衣女子,并指成剑,手腕一番。“嘭”一声,凛然之气自中心爆炸开来,炸开的气浪呈环状迅速分散开去,掀翻了无数桌椅,拆掉了剩余的“就地取材”楼。震飞了白衣女子,却吹不皱单良一丝衣衫。 白衣女子缓缓的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秋水般的双眼盯着单良却并不说话,用指尖抹过唇间的血渍,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开始在空中画着什么。她的落笔特别慎重,已经没有了之前挥一挥衣袖的轻松写意了,单良知道他在画符,而且极有可能这是一道半神符,或者是神符。能杀神灭佛的神符。但是单良并没有阻止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白衣女子在哪里一笔一划的画着。 说是一笔一划,其实只是相对于刚才白衣女子随意的一挥手来说的,其实白衣女子还是很快的。符将成,周到的空气开始有些变得暴躁了起来,越来越多的真元开始顺着白衣女子手下的笔画开始汇集,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浓密。随着最后一笔落下,“神符”成。浓密的真元就像要撕碎了空间一般狂暴,夹在中间的“神符”“斩”字就在这狂暴的真元之中开始扭曲,在扭曲中开始被撕碎,在撕碎中开始变形。最后“斩”便成了“丨”。 “丨”同音“滚”。不同于“滚”的意思,“丨”其意上下贯通。 “丨”是神符,但是白衣女子终究境界不够,只能投机取巧,借字画“神符”。但此神符却不同于彼“神符”。虽有神符之势,却无神符之威。虽这样,但也不容小觑。值得一提的是,此借字画神符的秘法乃大雪山不传之秘。非亲传弟子不授。虽是如此,从古至今会此法的人后来无一不成为一方王者。 说时迟那时快,“唰”的一声,那道劲气竟是比先前还要快上几分,还要凛冽几倍。饶死单良现在剑神附体,那一瞬间也只是堪堪避过。那块还飘在空中的衣衫前摆就是最好的证明。 “丨”字符堪称是符圣张仲最后的王牌,张仲仅凭这一道符便可称半圣,又岂是单良堪堪一避就能躲得的了的。上下贯通的“丨”字符亦有“道去遁一”之意。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一”虽然遁去,却又无处不在。只是这白衣女子功力确实浅了些,当这破碎虚空而去的“一”又破空出现的时候,那没有掩盖好的肃杀之意还是让单良良提前感受到了。 并指为剑,只是一剑,那半道神符便四分五裂的散了开去。劲气撞到单良却吹不皱他一丝衣衫,劲气撞到了白衣女子,“嘭”的一声,却把她撞得肝肠寸断。 36在路上 “静溪斋,也不过如此。”单良撇了一下嘴,看着半躺在地上白衣女子说道。 白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感受到远处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单良叹了一口气。抄起柳清从二楼朝着河边越下。中途几个借力,便落在了河中的一艘船上面了。笑着和船老大点了下头。单良抱着柳清进了船屋里面。 安顿好柳清后,单良转身出了船屋,来到了船尾。小船顺流而下,这路赶得轻快的不得了。逃跑第一法则,出其不意。如果没有望海楼上面的事情,单良也不会选着水路的。他只是刚好到了那里,然后遇见了船老大。 船老大是个哑巴,但是两人相熟已久,更是酒桌上面,这种嘴上一刻不得闲的地方。练就了一个眼神就能说一件事的本事。没有交流,一个眼神,船老大便驾着船往河中赶去。停船的位置也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单良都落不到船上。 船一路南下,一路无话。 *****-----****** 夜,已深。 浔阳城外一座庄园却灯火通明。 高堂之上正坐着一人,那人整个身体都被一件宽大的袍子罩住,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在他身上找出一丝线索,此刻堂下正站着一人,从衣着打扮看,此人必定身份一定不差,只是此时,此人正立于堂前,身子竟微微有些颤抖。 “跑了?”吴子山淡淡的问道。声音平缓却不失威严,然而整个中堂里虽然有不少人,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其实他也不需要回答,之前已经有人把事情准确无误的说了一遍,现在大家等的就是他的一个指示。 “把人抓回来。”微微沉吟了一下,堂上那人说道。 “出事后,第一时间小姐已经出发了。”堂下那人恭敬的答道。 “那就等‘凤凰’把人带回来再说。”堂上那人淡淡的吩咐道。脸上,话中,语气,均看不出来一丝一毫情绪。 得了指事,堂下那人快步退出了中堂,吩咐了下去。 凤凰是不喜欢水的,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骄傲,炽烈如火。所以尽管知道了单良是从水路逃脱的,但是她依然走的是陆路。 在离浔阳城最近的一个港口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山,山不出名,但两岸都是茂密的丛林。有丛林便意味着有藏身之处。单良在这里便下了船,尽管没有码头,而且两边都是几丈高的悬崖峭壁。但是对于高来高去的单良来说都不是问题,背着柳清站在船头的单良在船老大站在船位的纵身一跃借着船的弹力,高高翘起的船头便送着单良他们进入了悬崖之上。 时间紧迫,大多数人都喜欢昼伏夜出,但是单良从来都不会。在山林之中寻了一处隐秘之地,便让柳清休息,自己也躺在一旁假寐。 却说那边船老大驶着船刚到最近的码头,一群黑衣蒙面的人便蛮横的踏上了船,然后在船上一阵翻找。无果后便准备被船老大细细盘问。奈何船老大是个哑巴,没办法说话。人群中走出一个领头的人,准备教船老大怎么“说话”,但是船老大毕竟是船老大。看着这群人准备对船老大动粗,周围的船夫纷纷围了上来。本来就没有证据,更何况船夫中不乏一些高手。此刻又站在别人的地盘上,敌众我寡。一群人只好作罢。 只是刚转身还没走出码头,一人便挡在了去路:“我们尊重天诛的人,但是天诛的人还轮不到码头来放肆。既然得罪了我们老大,怎么也得道个歉再走吧。” “如果我不呢?”领头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身疙瘩肉的壮汉说道。 “那怕是路有些不好走,或许有些坎坷了。”说完壮汉一伸手,抓住了领头的衣襟,再往人群中踏了一步,奋力一甩,那领头的直接被甩进了河里。 周围人见着领头的被辱,纷纷拔剑相向。壮汉不管,如下山猛虎一般,冲进了人群,左突右闪,把岸上的人全都扔进了水里。周围的船夫见了纷纷叫好。壮汉好不得意的转身向众人拱手致意。船老大看着面前这个活宝,无奈的摇了摇头。 突然一阵寒光激射而来,壮汉还没反应过来,船老大眼神一冷,随手一挥拍掉暗器,反手便把用暗器的人从水里抓了起来。船老大抓着那人肩膀用力往地上一按,那人一双脚直接被蹬的粉碎,半瘫在码头上,还来不及喊痛,船老大抓着肩膀的手一用力,顺着手臂往下,那人整个手臂全部粉碎垂了下来。迟来的剧痛还是要来的,剧痛传来,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来,便被船老大废了,昏死过去了。 此时周围的船夫一样义愤填膺,纷纷抽出船篙朝着水里的人拍去。水里的人看着“前车之鉴”那里赶反抗,一下子四处逃窜开去。船夫下手自然极有分寸,他们也不愿意和天诛结仇,所以水中之人虽说不会死,但是挨一顿毒打,呛几口水自然在所难免。 痛打落水狗后,看着像落汤鸡一样狼狈的一群人,船夫们得了胜利,一群人吆五喝六的喝酒去了。 船老大笑着看着眼前的那个粗壮的汉子和那一群憨厚的兄弟,微微的笑了起来。后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深山,在一群人拥簇之下走了。 船夫本不是一个上流的职业,这群人自然也没有职业没有贵贱之分,只是分工不同的觉悟。只是有酒有肉,有三五个兄弟,其实也是很不错的。 船老大自然不叫船老大。只是他为人仗义,慷慨助人,久而久之在这群人里面便视为老大了。现在船夫里面都没人记得他本来是叫什么名字的了,现在他只有一个名字,船老大。 37玉碎 尽管是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这一路走来,李目己真的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屁股了。那酸爽,啧啧。 好在他们不眠不休,两匹马交换着骑仅用了1天多的时间便赶到了边境上,只是这路是赶到了,可惜马废了。 唐卫两国绵延着上万里交界的国境线,两国军队自然不可能完全布放,但是像什么战略重地自然驻扎了不少军队的。 快到关口,两人便弃了马,仗着轻功往边境敢去,此行他们碰头的地点是在卫国境内,所以下了离山白小白就一路向北的往北走。 嘀嗒...嘀嗒...嘀嗒... 两天后 三匹健硕的大马拉着车缓慢的走在官道上,一蛆髯大汉正半倚在马车门框上驾驭着马车。说是驾驭其实也就是放任马自己走着。大汉并不像是在赶路,更像是在踏青。只是现在已经是深秋,四周一片荒芜确实是没什么好看的。大汉手边还有一坛酒,泥封早已经拍开,酒香四溢。阳光慵懒的洒落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不胜酒力还是这天气太过温柔,壮汉看上去有些懒散。只是壮汉的心情实在是算不上是好,不好的原因也不是因为酒太过香醇,阳光太过温柔。只是因为马车后面那一身红色玄衣却面冷如霜的人。 两人没有交流,却一直都知道彼此的存在。用一句略显庸俗的话来说可以叫做“心意相通”。只是这世界上哪有完全了解彼此的人啊。只是比寻常人多了一丝默契罢了。 “啊~~~”一声惨叫打破了这宁静的午后。大汉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精明。干嘛勒住马,回身掀开帘子看向车厢里面。只见里面正四平八仰的躺着一妇女,妇女长的有几分姿色,但是此时腿自然而然的分的很开,看起来却有些放荡。但是她虚弱的面色和混着羊水的血染红的下群怎么看也觉得有些可怜。 女人自然是柳清,那么大汉自然就是单良了。单良目光一凝,根本不知道怎么办。突然,单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把头往车厢外一伸,往后面招手。 红色玄衣女子自然看到了,但是却装作没有看到。装模作样的在路边上采了一朵花,放在鼻尖轻轻地嗅着。 “快点过来。”大汉心中了然,却没时间说些什么只是略显着急的喊道。 红色玄衣的女子见他的语气焦急,微微一愣,却也收起自己的小性子,脚尖一点,便落在了车厢上。俯身进了车厢,眼神复杂的在一脸满脸焦急的单良和躺在地板上柳清身上扫视了一圈,有些不赖烦。转身便要走。“照顾一下她。”单良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便转身走出了车厢,驾着马车开始在官道上狂奔了起来。 红衣女子本来不想管的,但是却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其实她哪里会照顾人啊,大户人家出身的她,自小就是被人照顾,况且她一黄花大闺女,又哪里懂的怎么照顾一产妇啊。 单良把她叫上来,无非就事陪柳清说说话,和不愿意把她丢下罢了, 是的,这个红衣姑娘就是凤凰。 “我还以为单公子跟多美一美人私奔了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仔细打量了一番柳清,越想越想不过的凤凰终于开口道。是的,尽管柳清长得并不逊色于常人,但是作为浔阳城最好看的姑娘她有这个资本这么说。 单良听见了一阵头痛,却不好说些什么。便装作没有听到。 柳清到是听明白了一些东西,但是单良也没有说什么,她也没办法验证心中猜测。再加上自己现在确实疼痛难忍也没有心思去顾及别的,也没有说什么。 好在走了不远便看见附近有个村庄,单良赶忙驾着车往村子里走,在村子里面找了个稳婆,稳婆一看,是早产,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但是还是给柳清“接生”了出来。 稳婆姓刘,五十好几,看起来挺精神的,一个人在屋里子里面忙上忙下的。 屋外,凤凰和单良站在门外,看着忙上忙下的稳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不过去,要不是因为是男的,单良好想进去帮忙。 凤凰一脸冷漠的盯着单良,没有说话,但是确实是把单良看的坐立难安。但是单良越显得坐立难安,凤凰的脸上越来越冷。 “你冷不冷啊。”终于,单良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些什么,打破沉默,于是他小心的试探道。凤凰却没有理他,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呃。你饿了吧?要不要吃东西?”单良没有在意,继续试探道。 “哼。”凤凰还是没有搭理他,只是冷哼了一声,扭头便走。看着转身走掉的凤凰,又看了一眼正在里面生死不知的柳清,单良一下子有些犯难了。 凤凰走了一会儿,发现单良并没有追上来,心一下子就沉到了海底。本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但是心中却憋着一把火,烧的自己又痛又痒。 摸了一把脖子上面挂的玉佩,凤凰一咬牙,一跺脚。转身回去了。 隔着老远凤凰便看见了正在门口四处张望了单良,心中的那把火便消了大半。 不动声色的走到单良跟前,从衣服领口扯出那块贴身带着的玉佩,作势就要扯下来,吓得单良赶忙按住他的手道:“哎!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 “放开,那是你们家老祖宗,又不是我们家老祖宗。”凤凰挣脱开单良的手,对着单良说道。 “我爹过世前给你这块玉的时候想必也给你说的清楚明白了,这玉是给儿媳妇的,你要是真不想嫁就取下来。”说着单良把手一伸,威胁道。 “我...我...你都把别人肚子搞大了,还带着别人私奔了,现在还回过头赖上我了。好啊,我就是不过了。”说着凤凰一把扯下了系在脖子上面的绳子。把玉佩递给单良接着道:“这是你们家给儿媳妇儿玉佩,我还给你。从今以后我和你再无半点瓜葛。” 玉佩还给了单良,只是那眼睛里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流。凤凰狠狠的恨了单良一眼,一抹眼泪转身便走。单良心中一紧,赶忙拉住凤凰的胳膊,凤凰本就在气头上,那管那么多,运气真元使劲一挣,挣脱开单良的手,只是那块被单良握在手中的玉佩也被这一挣甩了出去。 一声脆响,那块白玉便砸在了石阶之上,碎了一地。 38冰与火之歌 凤凰其实并不想走的,她无非是热恋中的小姑娘闹一丝小情绪罢了。 只是当那块玉碎落满地的时候,凤凰的心好像漏跳了一拍似得。她偷偷的看了一眼那玉坠落的地方,然后心就开始往下沉了,她咬着唇,低着头就是不敢再看一眼单良。 这块玉确实是单家的传家之物。单良的娘当年嫁给单良的爹的时候,这块玉便传给了单良的娘。只是单良的娘生单良的时候难产死掉了,在单良4岁的时候单良的父亲因为思念成疾也过世了。留下了独自一人的单良。也就是在那一天凤凰被单良的父亲叫到了病床前,把玉佩给了凤凰。两家本是世家,也早有婚约,这种事也没什么可说的。 到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单良加入了“半座楼”直到今天。 突然凤凰感觉到一双结实有力的双手从身后紧紧的包住了自己,那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乖。别闹了。”只是一瞬间凤凰再也控制不了自己。转身抱着单良痛哭了起来,嘴里还哽咽的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 凤凰和单良在今天之前已经有二十几年没有见过了,明天凤凰就二十八岁了,而单良也二十九岁了。二十几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很多,她根本不知道单良在北卫这几年到底过得好不好,虽然两人时常有通信,只是那几页纸上面冰冷的文字说的确实有太过片面了。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都不愿娶自己,就像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这个男人都不愿意与自己见上一面一眼。所以知道这个男的带着一个孕妇出逃后,她第一反应竟然不知道是不是伤心,第二反应却是想来看一看,看一看这个把自己比下去的女人到底比自己强在哪里。就在车厢里面她终于看见了那个女人,虽然也算的上是美人,但是和自己比起来却根本不可同语。 只是当自己负气离开的时候,这个男人却没有追上来,真的让自己伤心了,她才会那么任性。但是她也没有预料到会把那块玉打碎。因为她知道那块玉意味着什么。 夜越来越深,但是这间普通村民的小房却显得有些热闹。 单良抱着凤凰,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慰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哎哟喂,浔阳城的单公子身边果然从来不缺女人啊,里面还躺着一个,这就搂着一个了。只是也不知道奴家能在你心里排上第几。”一道妩媚的声音凭空出现,紧接着走进一人。黑衣黑马黑发,甚至此人还带着一条黑色的面纱,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住此人的绝世妖娆。只见这个女的一身黑色劲装跨坐马上,手提一把弯刀。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不知是月神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单良满脸戒备的看着黑衣女人。甚至就算黑衣女人突然出手她都已经想好了三十六种应对方式,但是他却不敢丝毫掉以轻心,尽管女人的名字温柔如水,但是江湖上从来都没有人敢小觑她。 “哎哟喂,单公子这张嘴可真甜呐,把奴家哄的心都要化了。”黑衣女人翻身下马向着单良度了过去,手若兰花,隔空对着单良虚点了一下。体态娇媚,声音酥软。 “奸-夫-淫-妇。”单良没有听进去月神的打趣,可是单良怀里的凤凰却听进去了,从单良怀里抬起头,眼泪花都还没擦掉,对着单良咬牙切齿道。 感觉到自己怀里在拼命挣脱的凤凰,感受着身前的丰腴绮丽按下心神低喝道:“别动!老实点。” “你竟然吼我!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吼我!。”听见单良有些不客气的语气,凤凰一下子就炸了。对着单良吼道。 “别闹。”强敌当前,单良那有心思和凤凰解释什么。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凤凰的****之上。 “啊。”一声娇喘,凤凰确实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一双摸了自己的怪手,还是因为那顶着自己的暗器。或许只是因为那一身娇喘。凤凰满脸通红的软软的瘫倒在单良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女人趁着两人调情之际,照着凤凰后心处直咧咧的拍了上去,很是简单一掌,却又很是不简单。 说简单是因为真的简单。 说不简单是因为把一件事做着很纯粹,那本身就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了。 月神一掌袭来,单良已经察觉。因为从始至终,单良都是留了一个心眼,防着她的。正所谓最了解你的恰恰就是你的敌人。单良和月神相识已经久,其中交手更是上百次,彼此的手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眼看着月神一掌袭来,单良一把把凤凰拉到自己身后,一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拍向了月神。那符纸好像活了过来一样。化作一片汪洋挡在月神面前。教她这一掌,无论如何也是到不了单良身前。 月神似乎早已预料到了,只见她面无表情,手中弯刀奋力一掷,弯刀画着圆,袭向了单良,只是这苦海无边,在江湖上也是能排第五的招数,数来已防御著称,论你武功再强,你到不了面前,一样没有用。只能隔岸观火。月神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一条长鞭,长边一抖鞭尾便缠绕在了刀柄上。弯刀瞬间就像活过来了一样,刚刚擦着单良耳际飞过去的弯刀,此刻就像如臂使指一般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又飞了回来。单良头也不回,右手搂住凤凰,左手手若兰花,满怀慈悲,往右边脑后一伸,毫无烟火气的钳制住了弯刀刀刃,那把弯刀就再也不能进退分毫。黑衣女子长鞭一抖,鞭尾松开了刀柄,向着单良面门打了过去,这一鞭很快,突然的快。单良却早已洞悉一切,左手松开弯刀,反手又是一指,那长鞭又轻飘飘的落在了单良的指尖。 39月神 “哟,单公子功力更胜当年啊,护着个人也能和人家战个旗鼓相当,当真是了不起啊。就是不知道这姑娘要是知道你这么对你为你诞下的麟儿被你始乱终弃的我,会怎么想。”月神手一用劲便绷直了那根皮鞭。开口道。 “江湖上谁人不知道,死在你裙下的人和拜倒在你裙下的人一样多,单某这么惜命,怕是不敢,这话你也只有骗一下无知的人。”感觉到身后那开始不安分的人,单良笑骂了一句。 以不变应万变,只是因为万变不离其宗。月神无论怎么变,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单良,带走柳清。所以单良不用管她如何变招,只需护住自身和自己身后便好。苦海无涯本就是一件防御性极好招式,据说是堪比剑神身前一尺刀剑不及的本事。况且单良本身实力更是和月神只是伯仲之间。如此怎么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单公子,真是对身后的有情有义。不如你把屋里的那位姑娘交给我,我帮你处理了怎么样。” 单良只是摇了摇头看着月神并不说话。 “哟,看来单公子是鱼和熊掌都要兼得啊。” “少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吧。”说着单良直接欺身而上。两人都是高手,虽说单良的手段比月神略高一筹,但那月奴手中招式只攻不守,完全视搏命的招式,却也打了单良一个措手不及。月神撇到机会,顿时手中招式一变,趁着单良退了一步,反而欺了上去。 正所谓,一步慢,步步慢。虽说单良本来学的就是以慢打快的功夫,只是这里的慢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慢,他指的是节奏上的主宰。 越打单良越是不堪,虽然他比月神略强,但是奈何月神的招式全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以命搏命的招式。让他根本就没办法使全自己的本事。他知道对方确实有一种借尸还魂的手段。如果拼命的话,怕是自己十条命也不够搭进去的。 终于单良卖了一个破绽,引月神攻来,月神哪有放过的道理,顺势攻了过去,没有任何阻挡,月神的手很是轻松的按在单良的胸口。月神很是诧异。因为当她手按在单良胸口的时候看到了单良嘴角那一丝笑意,那一丝不同于往常的慈悲笑意。 佛虽慈悲,却也有金刚怒目开杀戒。 月神一掌摁在单良胸口的时候,虽然看到单良那嘴角那一丝不明的笑意,但是随着她掌心里喷薄而出的真元,月神却不再犹豫。蓬勃的真元随着月神的掌心顺着单良胸口喷射而出射进单良体内,单良顿时被这一掌拍的口吐鲜血,狂暴的真元在体内肆意乱串,摧枯拉朽的肆意的破坏着单良的筋脉和内脏。单良并不着急,那张贴在自己隐秘部位的神符立马起了作用,符上光芒一闪而过,那体内的真元立马像是被驯服了一般,单良用自己的真元一带,那些被驯服的真元,立马便被单良收为己用。脚步一错“度厄步”连续使出,竟把月神的后手杀招躲过七七八八。 人生各有厄会,禳除逃过,谓之度厄。度厄步,由此而来。此步法乃佛门无上绝学,只是此绝学非彼绝学。度厄步之所以称之绝学,并不是说只有到了一定身份才能够学习,佛门讲究众生平等,大到掌门,小到扫地沙弥,只要想学,都可以再藏经阁最显眼的位置轻易找到这本秘籍。然而从古至今,会这度厄步的,除去单良,且仅仅只有三人。 单良虽然受伤,但是他本身实力就高出月神不止一筹,更何况现在使出了如羚羊挂角的度厄步。更是厉害,转瞬之间就杀的月神节节败退。 都是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人精,自然就都没有好相与的。知道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月神仗着自己能够借尸还魂,以命搏命,招式大开大合,有攻无守。若是平时,单良转身走了便是,月神想留也留不住,可是现在不同,屋里的柳清就拖的他走不了,就算是他带着柳清,凤凰自己走。无非是换个地方接着打,没有意义的。 面对强敌搏命,单良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本来打算仗着“度厄步”的精妙,速战速决的,不求杀死,但求打跑对方。哪曾想到今日就打算跟他死磕。单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度厄步虽然精妙,但是也不是单良能够用得出来的,所以刚才他借月神的内力,才勉强使用出来。但是此时感受到了自己体内开始翻江倒海的气息,单良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虽然月神能够借尸还魂,但是却依然会经历那一段死亡的过程,就像是凤凰涅槃重生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他要争取这个时间,只有争取到这里时间自己才有机会逃离月神的纠缠,带着几人跑掉,况且此地离不仙山并不远。只要自己带着柳清赶过去,把人交给他们,那么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佛门讲六道轮回,只有跳出六道轮回,才能修身成佛。单良修的功法也叫六道轮回,轮回六道,借力打力。练到极处力道在体内循回往复,再打出亦有六倍之多。练到极处弹指间就可诛神杀魔。但是此功法亦有弊端,练到六道轮回时它不会像寻常功法一样在内力劲气储存在体内,当要用时调动亦可。六道轮回是没有办法储存劲气的,前五道修的是经脉,利用霸道的劲气扩展经脉,使其能快速的吸收对手释放冲击进体内的内力,最后一道修的就是压缩经脉,借力打力攻击敌人了。一个月前单良刚才进入六道轮回功的第六道,一身霸道修为尽数用在了扩展筋脉上面了,此时他体内根本就没有丝毫内劲。这也是为何先前单良为何要去硬受那一掌,才能用出度厄步是一个道理的。 月神的速度很快,但是施展了度厄步的单良更快。再加上一个拼命的攻击对手,一个拼命的去承受攻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毫无意外,月神几掌全打在单良身上,单良那本来就有些雄壮的身躯,又壮了几分。压缩,释放。须臾间,单良体内月神的劲气几经压缩,含在掌中,袭向了月神。 月神丝毫不在意,先前的交手过程中,她已经看出来了,此时的单良体内空无丝毫内劲,这一掌不过徒有其表,最多单良手劲大一些,把自己拍的疼一些罢了。所以月神挥手就是一掌对着单良的手掌拍了过去,就像是拍去粘在衣角处的灰尘一样随意。 掌对掌,月神眼睛里充满了惊愕。蓬勃的劲气顺着单良的掌心像潮汐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向自己袭来。只是一眼月神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直挺挺的被拍飞了出去,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才是那只苍蝇。 月神一掌被拍飞,坠落远处的林间,生死不知。黑猫灵性的看了一眼林间,又看了一眼单良,跳上大黑马转过身朝着树林深处走了去。 单良看着大黑马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微微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开口说道:“架也打完了,热闹也看够了,你是准备和我接着打呢,还是怎么着呢?” 40千里来相会 夜越来越深,深秋的夜是寂静的,寂静到蝉鸣蛙叫都不会为它放声,所以自然也就没人回答单良的话。除了偶尔风吹落树叶的声音,房子里面的嘈杂声。这夜安静的可怕。 伴随着第一缕破晓的黎明,房间里“哇”的一声哭喊,经过一夜的折腾,柳清终于诞下麟儿。 那稳婆献媚似得,抱着刚出生的婴儿,站在门口对着单良招呼道。本来一夜无话的安静的靠在单良身上睡觉的凤凰也不知道是起床气,手不舒服,摸到了单良腰间的软肉就是一拧。 本来还打算起身看看新出生的小孩长什么模样的单良,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眼观鼻,鼻观心放佛老僧入定般的修炼起来。 那稳婆也是识相,看此情景,赶忙抱着小孩回到了柳清身边。 柳清的情况还不错,稍作休息便能下床了。也不让柳清多走,在马车上垫上厚厚的被褥,单良便把柳清母子报上了车厢里,便赶路了。 约定的地方叫做三塔寺。离此地不远。 三塔寺自然是因为寺中那遥相呼应的三座浮屠塔而出名的。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这寺中的浮屠塔却不是因为救人而造的。这三座浮屠塔是用于安放高僧的舍利子和供奉佛像、佛经之用的。三座浮屠各司其职。 三塔寺在大同,大同却不是因为三塔寺而出名的。大同虽不是佛教圣地,却名副其实是一座佛城。在这里大街小巷路口角落任何一个地方都供奉着不同的菩萨,可谓是“五步一庙,十步一庵”。而在这些寺庙里面,三塔寺香火确实最旺盛的。只因这里是卫国第一高僧了觉和尚剃度出家的地方。 如果硬要把三塔寺和李目己几人扯上关系的话,那只是因为了觉是和尚的师弟。和尚自然是离山的和尚。那么了觉自然也是唐人。只是一个唐人在卫国能被称的上第一高僧,并且就连卫国国君都曾经三次亲至三塔寺听其讲经,也变想说明了三塔寺的超然地位。 马车进了大同,便转向了三塔寺,三塔寺坐落在大同的南面。单良之前有来过,此行自然是轻车熟路。 三塔寺虽然极负盛名,但是寺庙却修的并不气派。甚至可以说是不起眼。一片矮墙围着瓦房两三间而已。 还没到,隔着老远,单良久看见了前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前面走了水,但周围的人对此却漠不关心。单良知道原因,那不过就是三塔寺的香火而已,周围人的反应也只是说见惯不惯了。 虽然今日不是初一十五,但是马车驶到街口的时候便动弹不得了。路边早有眼尖的跑腿的赶了过来招呼道:“客官住城南还是城北。城南三钱,城北一两。帮您把车送回客栈。这里车子进不去,前面堵的更厉害。您这马车这么好,放这里肯定不安全。” 单良没有理他,自顾自的从怀里摸出十文钱,递给跑腿道:“好生照看道,一会儿就来。” 那跑腿的也没言语,嘿嘿一笑。把钱揣进了口袋,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红色的纸贴在马车车厢上便走了。 那三钱,一两无非是骗外地人的。三钱银子都够普通穷苦人家一家三口省吃俭用的过一个月了,这价格自然是漫天要价。 三塔寺一天只有早中晚各三次接待信徒。其余时间都不让进,好在三人到的时候已是中午。 三人随着人潮挤进了三塔寺,寺里种着树不少,此刻已是深秋,落叶铺满了整整一地,却无人清扫。凤凰第一次来,却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寺里面的和尚真是懒,连地都不愿意少,还谈什么修行啊。” 凤凰人长得漂亮,声音也是清脆,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一肥头大耳的中年秃顶男主动搭讪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地以前也是扫的,后来了觉大师进了这三塔寺后便不扫了?” 凤凰有些好奇道:“为什么啊?” “相传当时了觉大师还只是一个梯度不久的小沙弥,有一天诵经礼佛忘了时辰,便没有打扫。当时的方丈苦竹大师便以“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教导他。了觉大师听后顿悟““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若尘埃”。苦竹大师惊叹不已。就在那深夜,苦竹大师便把衣钵及顿教的法门传给了了觉大师,自此以后了觉的佛学一道日进千里,而这三塔寺便再也没有烧过这落叶了,现在这落叶也算是三塔寺的一大特色。 秃顶男有意卖弄,故事自然是讲的有盐有味的。凤凰也有故意气单良的心思,自然是配合的火热。单良却罔若未闻。柳清只是紧紧的抱着孩子,跟在后面不言不语。 “好了,走了。”单良看到了白小白留下的暗号,伸手按在跟秃顶男聊的正欢的凤凰的头上说道。 “诶诶诶!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一大老爷们儿欺负一小姑娘。”看见凤凰被“欺负”了,秃顶男就不乐意了,撸起袖子指着单良说道。 单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继续走去。 凤凰却像鹌鹑一样老老实实的跟在旁边,不敢言语。 秃顶男在大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时候被人无视过,此刻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只见他对着单良的背影气沉丹田的喝到:“站住。” 单良停下了脚步,微微邹了下眉。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扮鹌鹑状的凤凰,转过说看着秃顶男。 秃顶男对着自己一声吼,便吓住了对方很满意,看着“呆头呆脑”的单良说道:“汰。你个贼人。快把那姑娘留下。” 刚才秃顶男一声吼,自然周围惊动了周围的香客。此刻听见秃顶男的话,看向单良都颇为不善,一些男士纷纷往里面挤,如果一但动起手来,好方便一些。 看着跳梁小丑一般的秃顶男,单良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背着双手,转过身略微弯下腰,把脸放在凤凰脸前,问道:“你认识?”凤凰赶紧摇了摇头。“哦。那你要留下吗。”凤凰又摇了摇头。“哦,那走吧。”说完单良站直了身子,把右手一伸,凤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挽了上去,三人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只剩下秃顶男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像变戏法一样。 41乃伊组特 走进旁边一间禅房,白小白他们早已经等在里面了。简单的打过招呼后。李目己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柳清,然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温和的说道:“张士超是我们的人,可能是因为身份暴露了,现在和我们失去了联系,我们需要你给我们提供一些你知道的事,好方便找他,毕竟你也不希望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吧。”说着李目己还看了那个小孩一眼。 小孩是早产儿,很小,小的太过精致了,可能一碰就会碎一样。这几天小孩全是靠着早中晚三次单良度进他体内的真元和一些母乳度过的。 李目己说完,柳清扭头看了一眼单良,见单良点点头才开口道。虽然只有几天的相处,但是很明显可以感觉到,柳清对单良信赖。 “他最后一次走的时候,是晚上。那天已经深夜了,我有孕在身,早早的便睡去了。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来到了床边摸了一下我的脸。我睁开眼睛看到是他,他说他有事要出去几天,并承诺回来后带我一直想去的九村安家,过世外桃源的生活。再然后他就走了。” 这套说辞,单良之前听过,今天再听,除了一些地方有词有些不一样了,总的来说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 李目己还要再问,柳清表示一概不知。 线索就这么断了,李目己表示有点懵,来的时候,在路上闲得无聊,他有自己幻想过自己如何了得,如何捣毁天诛,救出苏长青,顺便帮王瑜洗清冤屈。然而到了这里后,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展开,线索便断了。这感觉就像正准备大干一场突然发现没有事情可以做一样无奈。 房间里瞬间陷入了尴尬。 “不如我们先吃东西吧。”单良率先打破沉默。 听见单良的提议,几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李目己明显一愣,白小白则是翻了个白眼,到是只有凤凰会心一笑。 “大中午的,不让吃饭啊?”看着众人的表情,单良理所当然的道:“走吧。”说完单良推着凤凰的背率先走出了房间。几人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大同虽说不是佛教圣地,但是城里面所有酒楼饭馆都不卖荤菜。虽说都是斋菜,但是也要讲究一个味道。几人跟着单良左转右拐的来到一处名为安溪斎的地方,地方不大,却修的格外精致,小桥流水,纱幔木亭。 安溪斎不大,拢共四张桌子,分为:梅、兰、竹、菊。说是桌子,其实更应该叫做园子吧,园子不大但是每座园子按照名字布置的,也算是蛮有特色。现在已是深秋,安溪斎营业的也是对应的菊园。 安溪斎从上到下只有一人,这人是老板也是“店小二”。每月除了初一十五,每三天接待一批客人,但是一批客人人数不可超过四人。尽管如此安溪斎仍然是一饭难求。 单良带着几人来到安溪斎的时候,刚好安溪斎没有营业。门是从里面锁住了的。几人均是一愣,刚才来的路上听见单良的介绍和描述,什么皇帝陛下来大同的时候御用厨师啊什么的,早已经食指大动。哪知道到了这里却并不营业。 单良到时早有所料,并不奇怪,只见他提起门环,既有规律的扣了几下。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女童的声音问道:“你是谁啊?” “姐姐,我是单良,开门啊。”在众人的注视下,单良就算脸皮再厚,也不禁老脸一红。 “原来是小善良啊,今天怎么有空到姐姐这里玩啊。”说着,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众人一看,只见一唇红齿白的女童从门后走了出来,女童琼鼻小嘴大眼睛,煞是可爱。再配上那略施粉黛的俏脸,高高挽起的发髻,看起来就像是在家里偷用母亲膏沐的顽童一般。 在单良很严肃的介绍下,几人向着女童见礼后,便跟着走进了安溪斎。 女童就是此件的主人,单良也不知道她具体的名字。只是那一次吃完了饭后,随意问道女童的姓名,女童问单良那你想娶我吗?单良想了想摇了摇头。女童说,既然你不想娶我,那么我叫什么对你有什么区别呢?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怎么称呼我,便叫我姐姐吧。 于是单良便多了一个“姐姐”。 得知几人来次的目的,姐姐也没有啰嗦,便为几人下厨。到时几个姑娘家,第一次见到修的这么梦幻的地方,难免少女心泛滥,四个人四处浏览去了。只剩下李目己和单良两个人。 单良明显不是第一次来,只见他轻车熟路的拿出一些茶叶,给自己和李目己泡了一杯茶。又从柜子里面翻出了一些吃食,便吃了起来。那模样根本就不像在别人家里做客,反而更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 “对了,柳清给你说的话,和之前我问过她的话可以说一模一样,虽然她改了一些用词,但是我觉得太过有些刻意了。回忆这种事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自己潜意识的加工里面,形成一种奇怪的模样。而她没有。那只能说她这个人心智太过强大了,强大到可以勇敢的面对现实。而这几天我们相处时,她表现的确有不是这种模样,所以我觉得你刻意试着从她孩子下手,毕竟,虎毒不食子。”单良像是突然想起了似得,一只手撑着身体半倚在地上,一只手一边往嘴巴里喂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听见单良的话,李目己明显一愣,但是还是点点头。虽然单良给的建议或许不是很好,但是却好像是李目己目前唯一的办法。 “我该怎么做呢?”李目己不耻下问道。 “今天晚上,你....”单良刚说完,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原来几个女子已经回来了。 单良随即闭嘴。半躺着接着吃东西,而李目己这是对着眼前的茶水发呆。 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42风起 “老爷,我看到那群人进了‘安溪斎’。”一个家丁打扮模样的人正汇报着。 “安-溪-斎。今天不营业吧。”大同一间大宅里面,一个人瘫在椅子上面,旁边围着几个侍妾端茶倒水扇风喂食,好不快活。 “是的,但是那些人确实进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家丁模样的人又肯定道。 “安溪斎啊。”躺在椅子上面的人又重复的自言自语的念了一遍名字。犹豫了很久才接着说道:“算了,下去吧。” 这人自然是之前在庙里吃了亏得谢顶男。本姓张,名大。在大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丁听了吩咐便退下了,只是才走了一半,屋子里很是突兀的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哟,哪里来的姑娘啊,真声音真好听。”张大像是吃了****一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了,笑道。 “早听说张老爷一身英雄豪气,现在看来不过是狐假虎威,一个安溪斎就被吓住了。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接着女子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慢慢的走进了房间。 “姑娘如何称呼啊。”虽然隔着有些距离,但是张大还是感觉到了这个女人身上的肃杀之气,直觉告诉张大,这个女人很危险,所以从这女人出现的时候,张大就从躺椅上面坐直了身体。 “大家都叫奴家美人呢,张老爷要是喜欢也可以怎么叫奴家。”说着女人用手掩面害羞的微微地下了头,低头的瞬间还朝着张大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 眼前这女子仅仅靠着一颦一笑,张大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有了些反应。张大发现后惊的背后衣服湿透了。他本身并不习武,虽说平日里张扬跋扈的,但多是仗着家世殷实。终究不过是欺善怕恶,但是好在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面的他并不是傻子。不然他也不能潇潇洒洒的活到今天。 “哈哈哈哈。原来是美人姑娘,不知今日前来有什么吩咐。”张大很快的掩饰了自己的尴尬,笑问道。 “呵呵,吩咐到不敢,就是想和张老爷联手一下。” “我要怎么做?” “善后。” “好。” 女子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抿嘴一笑,顺手从张大的果盘里面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新鲜的果汁伴着香气瞬间填满了女子的味蕾。女子满意的发出了一阵呻吟,转身便走了出去。 如果单良在的话,自然能一眼认出来,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月神。 大同往南不过数里路便可见一座大山,翻过山去便是唐国,这就是为什么月神要急于动手的原因,但是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有人发火了。 杀人自然要埋尸,毕竟有些事想要官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自然就得把事情做干净了。之所以找张大也不过就是因为他是地头蛇。 自古月黑风高杀人夜,杀人这件事自然不会放在白天,因为白天牛头马面都不会出来抓鬼的。 话说李目己几人本来计划着吃完午饭便赶路往唐国走。哪知道午饭吃多了,吃完以后都躺在地上不想动了。其实姐姐端上来的菜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和普通酒楼做的那些菜都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当第一口下肚以后,又怎么会没有区别呢,李目己吃的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 “姐姐,你说你开个店才挣多少钱啊,你跟我回去吧。你就做做菜,我一年给你开五百两银子。”凤凰毫无形象的头枕着单良的腿上躺在地上说道。 单良还好,尝遍天下美食的他至少还知道节制,正给几人泡果茶消食的他,一听这话脸都绿了。赶紧捂住凤凰的嘴低声说道:“别丢人了。” “你放开我,五百两银子不满意,再加就是了。”凤凰挣扎着那双捂在自己嘴上的大手说道。 “你知道什么叫做一碟一锭金吗?”单良那个丢人啊,忍不住对着低喝道。 “瞎说什么呢。”姐姐一巴掌拍在单良头上,又低头对着凤凰说道:“姐姐要在这里等人呢,所以姐姐谢谢你的好意了,姐姐哪里也不去。” “哦。好吧。那我以后可不可以经常来吃啊。”凤凰有些委屈的说道。 “嗯,可以啊。”姐姐笑着说道。 “姐姐,你真好。”说着凤凰坐了起来一把把姐姐的身体扯进了怀里靠着她肩膀撒娇道。扭头一看,刚好看到了单良的脸,哼了一声,头一扭就不再看他了。 “对了,接下来,你们有什么行程啊。”姐姐看着几人问道。 “我们准备休息一下,便启程去唐国。”单良一边泡着果茶一边回答道。 “唐国啊,好久没有回去了。”姐姐听见这名字满怀感伤的说到。 “呐,过些时日我跟单良成亲的时候,姐姐你一定要来哦,如果你等到你要等的人了,那就一起来哦。”凤凰听见姐姐的感叹,邀请到。 既然单良敢把行程说出来,自然是对这个人放心的,所以所有人都没有说什么,因为论在卫国没有人会比单良更熟悉了。 “好呀,那姐姐今天再送你份礼物吧,算是替我们家小单良送你的定亲礼了。”说着姐姐就站了起来,不顾凤凰的阻拦便往房间走了去。 “你快去阻止姐姐啊,她一个人在这异国的肯定很不容易,我们家又不缺钱。不要那些东西,只要你对我好就好了。”凤凰阻止不急,赶忙对着单良说道。 “你不用担心,她不缺钱的。”单良笑着安慰道。 “怎么不缺钱啊,出门在外,吃要吃钱,住要住钱,财迷油盐酱醋茶那样不要钱啊。” “你知道我们刚才那一桌菜,如果是外人来吃多少钱吗?”单良笑着问道。 “虽然很多,而且很好吃,但是毕竟是斋菜,再贵也要不了一百两吧。”凤凰有些赌气的说道 “一百两,怕是只能喝一壶这特质果茶。知道刚才我为什么不让你说话吗?”单良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了,而是看着凤凰问道,等到凤凰摇了摇头,才接着说道:“因为这安溪斎的菜价格童叟无欺,一碟菜一锭黄金。” 43茶余饭后 姐姐进屋里面不一会就出来了,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支凤头钗,纯金打造的风头钗因为匠人工艺很好的原因本就栩栩如生,再配上金光闪闪的黄金,看起来就更加富丽堂皇了,再配上点睛的红宝石,真的是好看的紧,就连白小白这种平时不施粉黛的女生看到了都很是意动。 “我那里东西很多,但是大多数都是这些俗物,但是想着你也叫作凤凰,刚好这支钗也是凤凰,和你配在一起刚刚好。”说着姐姐就把手中的钗递给了单良说道:“快给人家姑娘带上去,我好看看。” 凤凰听见以后害羞的低下了头,可是等了很久就不见动静,奇怪的抬起头来,看着单良正对着姐姐挤眉弄眼的有些奇怪。单良在看到凤头钗的时候就心中微微一动,虽然他也从来没有看过这支钗,但是如果他心中所料不假的话,这支钗他应该早就听说过了。也就是这个原因,他不好开口询问,但是一直再用眼神询问这支钗是不是那支。姐姐不愿骗他,得到肯定答复的他如论无何也不敢收下这支钗。 因为这支钗其实也不是姐姐自己买的,而是别人送给她的。送钗的人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没有见到面,但是姐姐知道他是谁,所以她在这里等他。单良知道她在等他,所以不敢收下这支钗。这应该是那人给姐姐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了。 “干什么啊,不听话了是吧。”看着单良半天没有动静,姐姐有些生气的说道。 “换一件吧,姐姐。换一件我肯定收下。”单良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周围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自然知道其中肯定另有隐情,只是碍于关系不是太过亲密,有些话自然不方便问,此刻几人只好装傻充嫩的喝着茶水,其实几人内心之中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烧了,恨不得两人立马说出其中缘由。 凤凰虽然有时候有些任性,但是那只是对单良一人而已,除此之外无论是对谁。如果她不告诉你她那些家世的话,她的做人做事丝毫不带一丝“贵气”。 虽然单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凤凰却是懂得的。所以她不仅没有丝毫生气,反而还过来劝导着姐姐。 姐姐看着两人一时竟然无话,只是眼中的泪水还是暴露出来了她极力想影藏的情绪。 从单良手里接过凤头钗,姐姐便往凤凰头上插去,凤凰有意的闪躲,却没有躲开,凤头钗牢牢的插在了她的头发里面。凤凰本身实力并不弱,半步知命的她可以说实力比单良还要强上不少。但是却没有躲过姐姐为她戴上头钗。凤凰心中微微一惊。 姐姐给凤凰带好头钗,又拉着单良和凤凰的手合在一起开口道:“两个人能够在一起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第一次见小善良的时候还是个没有我高的小屁孩的模样,受了委屈也是强忍着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就是不让它掉出来的小家伙没想到转眼都是要为人夫的男子汉了。姐姐真的是为你高兴。我本以为像我这样张扬跋扈的女子,应该是蛮让人讨厌的,还好还是遇见了我能看的上眼,还对我亲近的人。我当时让你叫我姐姐自然是真的喜欢你的性格,和我很像。只是你和我太像了到死有些话你当着她的面怕也是说不出口的。”说着姐姐不顾单良闹了个大红脸,看着凤凰说道:“其实我很久很久之前就听说过你了,那时候他还年轻,人长得也不错。有一年跑到我这里的时候,后面跟着一位姑娘,我不认识那位姑娘。但是我当时的我有些心疼那位姑娘,便放那位姑娘进屋了。” “那位姑娘自然是喜欢我们单良的,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这小子居然是个情种,这么多年了对你还是念念不忘,那天晚上愣是不和人家说一句话,把人家当透明人一样。还记得和小善良第一次谈起你的时候他说是未来的媳妇儿贪吃,要找一些好吃的,到时候见面了才不会不知道带她去吃什么好吃的。我问他媳妇儿叫什么,他说叫凤凰,本以为只是对着那家王公大臣家的闺女的代称,谁知道竟然真是一个凤凰。”说着凤凰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他肯定是喜欢你的,都说男人风流,但是据我所知你们家这位这么多年了可是一直都是洁身自好着呢。虽说江湖上有一些闲言碎语,但是那些话听听也就算了,不要当真,我知道女人呢,因为太过喜欢某个人的时候,肯定会暴露出一些过分强势的占有欲,这没有错,但是有时候相信他比什么都重要。”凤凰听着姐姐的话,点了点头。 说完姐姐又对着单良说道:“我能感觉到在她面前你有些自卑,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别人。”凤凰听见姐姐的话有些紧张的叫了一声“姐姐”,姐姐没有理她,接着说道:“人家姑娘可以守身如玉的等了你这么多年,自然也是喜欢你喜欢的紧。你要是觉得愧疚,觉得不安,觉得自卑。你以后就好好待人家。莫要辜负了人家。其实你们都是硬心肠的人呢,要不然怎么会让自己那么喜欢的那么喜欢自己的姑娘等了这么久呢,等的那最美的时候都没有机会让你多看几眼,等的最好的时间都不能陪着你们一起走过。真真是心肠硬呢。”说着说着姐姐情绪便有些失控的留下了眼泪,眼泪掉着掉着终于还是哭出了声音来。 单良看着抱着姐姐,用手绢为她擦拭泪水,安慰姐姐的凤凰,和凤凰头上的那支凤头钗。他想起来那个人来,姐姐等了五十多个春夏秋冬依然没有等到的那个人,那个买了支凤头钗就讨得姐姐做老婆的人,那个新婚之夜逃走了人,那个辜负了姐姐一生的人。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少次从姐姐口中听说过那个人了,但是自始至终他却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三塔寺离安溪斎没多远,午时刚过,那从寺里面传出的冗长的念经声听得单良心中多了一丝火气。 44风雨如期至 “pia”一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紧随着闷雷便炸响在大同的上空。 狂风夹杂着暴雨也不甘落后的跟着来了。 单良被雷声打断了思绪,抬起头时外面已经暗的像是夜里了。那人声鼎沸的大街上早已经没有行人了,只有不远处三塔寺里面的诵经声和不时传来的犬吠。 姐姐不喜欢黑漆漆的房子,所以屋里面备有很多盏灯。 单良站起身来准备点灯,刚点亮第一盏灯却听见了外面雨声渐骤,单良微微皱眉,唤来柳清递过火折子,吩咐一一点亮。抄起案上的琴,坐于门边对着屋外瓢泼大雨便开始操琴。 琴虽不是名琴,但也并非凡品。单良在门口盘膝而坐,琴置于膝上,弹得有些随意,曲意自然也就谈不上连贯,一会儿高耸入云扶摇直上九千尺,一会儿宛若潺潺溪流润物细无声。凤凰家学渊源听了半天竟然也没听出出处,想必也是即兴而作。 随着柳清点亮的房子里面的灯盏越来越多,曲意又一变,这一变便多了一些肃杀之意,几人微微一愣,却也是不约而同的摸上了自己的武器。 单良好像对这曲子挺满意的,停下来扭头对着凤凰微微一笑,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符纸贴在自己身上。接着扭回头手按在琴上。手指一划,伴随着琴音传出,一道劲气从琴弦之间喷射而出。那如珍珠落地般的雨帘便像是被人从中切断一般。一道灰色身影从雨中乍现,那人踩着琴音劲气从雨中落到屋里的时候,衣服上竟然只沾了几滴雨水。 单良看了看那人有些高兴,手指一动谈了几个音,配唱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那人并不说话,反而是外面传来一阵妩媚的声音:“看来单公子肯定是想奴家,知道奴家来了,便在这里放声高歌。”说着走进一撑着油纸伞的一黑衣姑娘,黑衣姑娘不是别人正式月神。 “月神,灰衣,都到了,想必那两兄弟肯定也是在附近。”看着月神走进屋里,单良抚掌笑道。话音刚落,就听着一声闷响。一道巨大的身影破墙而出。“咚”一声巨响,吓得柳清手中的火折子直接掉落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直接从半空中抄起那支火折子,站起身来,点亮了最后一根蜡烛。看着自己屋子里突然多出了几个不速之客,姐姐只是眉头一挑,却并不说话。 “何多多,老子比你先到。是老子赢了。”那大个子看着正在点蜡烛的小个子语气呆萌的说道。 “哎哟喂,你一个大老爷们,扮什么童趣恶不恶心啊,好好说话,怎么回事。”月神特恶心的看了打个字一眼问道。 “何多多和我打赌,我只走直线,他四肢不离地面看谁先到,输了的就给对方洗一年衣服。”大个子有些委屈的看着月神说道。 “哈哈哈,何达你有衣服换吗?没次见你都是这件衣服。”月神笑道,“哈哈哈”本来笑起来是很豪迈的,但是月神笑着却领有一番风味。 “江湖传言天诛四圣只需其一,就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今日齐出,为了我们几个而来,真的是好大手笔啊,不胜荣幸啊。”单良适时的打断了几人的调笑。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从何多出现接起来那个掉落的火折子开始,柳青早就吓的躲在白小白几人之间了,其实气氛一直都不轻松,只是被单良挑明了以后却更加紧张了。 “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月神,武器是一柄弯刀,再配上一把根皮鞭,招式诡异。27战27胜。灰衣,用剑,剑若蝉翼,动若惊鸿。每次见面每次都是不一样的容貌,也是几人之中我交手较少的,到现在为止,一战一胜。大高个叫何达达,用拳,天生神力,招式直来直往,比较有意思的他修的是雷劲,如果被他直接击中的话,身体会短暂麻痹。八战八胜。小个子何多多,武器是袖里针。轻功无双。五战五胜。”随着单良一边收着琴,一边随意点评的四人,每说一句天诛四圣脸色就难看了一分。但是却没有人打断单良的话,并不是说他们不想打断,只是这屋里面的都是高手,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灰衣,那王家灭门案可是你做的。”李目己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问道。 “阁下姓王?”灰衣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李目己一番,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想来是了。”李目己信口说道。 “呵呵呵。没想到灰衣也有屁股擦不干净的时候。”月神笑道。 “那又如何,今日一起杀掉便是了。”灰衣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么你对灰衣,凤凰对何达达,我对月神...”单良话还没说完便被凤凰打断道:“我对那女人。” 单良看了一眼凤凰,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了句:“小心一点。”然后扭头对白小白说道:“我对何达达,你对何多多,怎么样。” 白小白淡定自若的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的一瞬间手中的一枚银针对着何多多激射而出,大战一触即发。 45我于大同战风雨 白小白手起针至,大战一触即发。 本就是将对将,王对王。 那何多多贵为天诛四圣之一,这可不是天诛组织册封的,而是靠一条条人命命案奠基一步步爬上来的。天诛四圣,人人可以取而代之,只需要你杀了上一任天珠四圣之一,那么你自然就坐他那个位置。何多多稳坐这么多年四圣的位置,自然不可能是无能之辈。白小白虽说出手隐秘,但是却还是被何多多给瞧破。后发先至,抬手也是一针,竟在空中准确无误的找到了那根针,把它击落了下来。 何多多可以躲过去,但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挪动丝毫,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觉得没必要。 不动自然是嘲讽,但是嘲讽却不会轻视对手。何多多是做杀手这一行的,所以他很是懂得一个道理,哪怕对手是瘫痪在家的老头,如果你轻视他,他就算反杀不了,也是能让你掉下一块肉的。 所以下一刻何多多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间里面。 白小白扭头在房间里快速扫了一遍,她看到了缠斗在一起的六人,看到了双手抱胸站在角落的姐姐,和抱着自己孩子紧张的瑟瑟发抖的柳清,唯独没有发现何多多,白小白嘴角微微一勾,暗道有点意思。 何多多和何达达两兄弟本是猎人的儿子。何达达虽然木头木老的,没有猎人的精明,但是却天生神力。与何达达不同的是何多多从小一直体弱多病的他身子骨自然不好。但是好在他在做猎人这行的时候确实很有天分。设置陷阱,弓箭的准头,耐心等等。 一个合格的猎人是不能缺少耐心的,就算守株待兔,你也要先守,不是吗。凭借着自己的轻功,何多多把自己藏了起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到白小白露出了破绽,然后一击击杀。 ****...**** 李目己的对手是灰衣。这是他自己挑选的对手,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选灰衣,因为灰衣很强,并且王瑜其实和李目己并不熟的。 灰衣也是用剑的,剑名:惊鸿。虽然灰衣已经变相的承认了王家灭门案是他做的,但是当灰衣拔出了那把剑之后,李目己更加确定了。虽然他从小因为是剑冢体不能修剑,但是确实喜欢这个兵器的他,甚至偷偷买过天机宫出的百器谱的画册看过。虽然眼前的这把剑并不是王瑜的那把“蝉翼剑”,但是却非常相似。 一般一把剑要做的足够薄,并且能杀人的话,那只能是软剑,应为普通的剑打造到足够薄的时候她的硬度不够,不要说什么用真元贯穿剑身,就是武功高强的人,说不定挥剑就能把剑挥折了。 但是王瑜的那把剑却不同。他不仅薄,而且不是软剑,因为铸剑的铁是极其难得的万年寒铁。这种材料百年难得一遇,上一次出现这块材料的时候,有人把他铸成了一把剑,那快材料也将将够铸一把剑。那把剑便是“蝉翼剑”。而如今灰衣手里的“惊鸿剑”确是和“蝉翼剑”一模一样的特点。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剑轻了,那招式自然便会比寻常快上几分。 李目己的剑从下了离山以后,便用用缠了起来。虽然他李目己在江湖上也算出名,但是那把剑却更出名一些。话说李目己在江湖上出名也是因为那把剑。如果没有那把剑,没有人会在意他是谁的。此刻已经易了容,并且缠着剑的李目己自然没有在短时间内被天诛的人摸干净底细。 剑,自然是不问剑。 随着白小白率先发难,灰衣长剑往前一递,便刺向了李目己。这本就是试探。 和何多多的诡诈,何达达的万夫不当之勇,月神的妖媚色诱不同,灰衣能够成为天诛四圣可以凭借着实打实的实力。灰衣并不叫灰衣,只是他老师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不苟言笑,所以没人知道他叫什么,所以久而久之他便被人叫做“灰衣”。 不问剑准确的挡在了惊鸿的面前。灰衣表情不变,就像理所应当一般,手中长剑换位再攻,长剑,劈,削,刺各个不同方位攻向李目己,惊鸿剑如羚羊挂角无处可寻,李目己却有些狼狈。就像是突然奔跑起来的骏马一般,惊鸿剑有慢而快,接着再快,竟直接把李目己打了个措手不及。 “嗡”一声,伴随着惊鸿剑劈在了挡住它前进的路的不问剑剑身上时,不问剑终于发出了一丝不爽的剑音,伴随着这声剑音,一圈剑气自李目己的剑上散发了出来。剑气削破了缠在剑身上的破布,比得灰衣扯剑后退回首,又劈向了周围的人。 凤凰直接无视剑气,和月神激斗正酣,面对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月神第一次害怕了。因为要重生的话,就是再给她九条命也不会是凤凰对手,再说了,她那个九条命无非是因为功法比较特殊而已,而眼前的凤凰却是真的凤凰。 单良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姐姐,急忙一阵强攻。他用的也是“拳符”,因为一个人自带的武器,用起来随心所欲。单良乘着何达达转身慢,绕道身后,接着刚才和何达达对照时存下的真元劲气,用体内六道轮回功一运转,一套简单的长拳打出来,竟也直接把何达达打了个脚步踉跄,但是何达达却不仅仅天生神力,而且皮糙肉厚的他防御力极强,虽然被单良绕后打了一套,再加上单良有意为之,刚好何达达退了几步,挡在了姐姐面前,挡住了那道剑气。 白小白看着这套剑气来的时候,心中盘算,有意卖个破绽的她,直接弯腰让过。看着白小白弯腰让过,明知是故意卖的破绽勾引自己进攻的何多多却还是出手了,不是因为他没有耐心了,而是因为就算是对手故意卖的破绽,那也确确实实是一个破绽,而他何多多却又能力,抓住这个破绽,借助这个破绽把敌人,一击击杀。 屋外依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此刻屋内却显得更加的热闹一些了。 46 窗外雨疏风骤 一个静待猎物出现的猎人永远都不会冲动。 何多多恰巧就是这样的一个猎人。尽管他看出来了白小白是在故意卖出破绽,但是何多多还是很确认自己能杀死他,因为他有隐藏的手段,一个见过他这个手段的人都死了的手段。 但是现在他不打算动用这个手段,因为困兽犹斗里的兽并不是指他。 一根银针凭空出现,射向白小白,白小白心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何多多,赶忙四处寻找,对着激射而来的飞针不再过问,甩手就是一针,对着来针射了过去。 “叮”一声脆响,紧接着白小白感觉身上一痛,低头就看见了在自己肩膀上正隐隐的往外渗血,白小白眉头一挑还来不及发怒,紧接着她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射向自己的飞针。 长袖一甩,甩出一段白绫,还没出手,只见一道剑气飞来,便把那些飞针一一击落。 白小白扭头看了一眼李目己,发现他正和灰衣缠斗在一起。李目己没有用苏家剑法,或者说没有纯粹的使用苏家剑法,他用的是一套祭祀时的剑法,剑法本生没有任何杀伤力,甚至可以说就是一场舞。但是此刻用在这里却是极好的。因为这套剑法很是克制灰衣的惊鸿剑。 其实这套剑法之前在桃源村山顶上的时候,苏长青也是用过的,李目己虽然没有见过苏长青用,但是在山上的那间茅草屋里面他却看过这本剑法的。 李目己不是苏长青,但是灰衣也不是刘帛啊。所以虽然灰衣的剑也很快,但是遇上了李目己这套《祈雨剑法》一样觉得粘手。 李目己舞起了手中的长剑。“剑”如行云流水,“招”却慢慢吞吞。渐渐的莫问剑周边流出了几丝剑气,剑气缠绕在剑的旁边,渐渐的剑气化成了无数小剑,跟着莫问剑一起舞动了起来。这些剑气不是李目己自己控制的,以他现在对剑术的理解根本就控制不了,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有定星的境界了却只能发挥出问道的实力。剑气是自己泄露出来的,随着莫问剑的舞动,周围汇集着越来越多的灵气,接着这些灵气,那些泄露出来的剑气便转化成了无数把小剑。这些小剑当然不是看着好看那么简单。灰衣本来那快若惊鸿的剑,在这些剑的纠缠下,就像陷入泥潭一般,每次挥剑都是拖泥带水的,渐渐的惊鸿剑便不再快若惊鸿。甚至于李目己感觉到了自己对手中的剑控制力正在进一步的增强。就像刚才控制着几把剑气,斩断那些飞针一样。 灰衣越打越是心惊,明明李目己手中的长剑没有一招是进攻的,但是却偏偏让自己难以招架。知道看着李目己控制着剑气把那些飞针斩成了铁屑,才恍然道:“《苏家剑法》”。 这是灰衣第一次开口,也是李目己等人第一次听见灰衣的声音,那声音冰冷的就像老旧的木门似的,发出的声音干涩而又低沉。让人不寒而栗。 “没想到,抓了个老的,还自己来了个小的。我就说今早上怎么屋外有喜鹊叫呢,原来在这呢。”听见灰衣的惊呼,月神一愣,一刀格开凤凰的招式,笑道。 听见了月神的话,李目己的心,咯噔的多跳了一下。他来卫国自然不是因为来帮王瑜翻案的,最主要还是想来打听苏长青的下落。此刻听见灰衣的话,心中了然。果然桃源村的事和天诛拖不了干系,更有可能的是,动手的或者说领头的就是这四个人。 李目己按下心中怒火,没有说什么把人交出来这种废话,对方好不容易抓住了苏长青,自然不可能轻易的把人交出来,而且几人都是老江湖了,这种话除了能突显自己声厉内荏,根本没有什么实际作用。所以李目己没有说什么,只是手中的剑不禁快了几分,招式一变,便朝着灰衣身上刺了过去。 剑招还是那套剑招,虽然心中有气,但是李目己不至于放着能克制对方的的剑招不用改用其他的。然而原本被李目己牵制住的惊鸿剑却突然像一只蛮横的犀牛一般,冲破了泥潭,长剑直挺挺的竟然后发先至的指在了李目己的眉间,就在李目己的剑距离灰衣还有一寸的距离的时候,惊鸿剑已经指在了李目己的眉间。李目己略微有些意外,但是手中的剑却还是依然不停的往前递过去。 看着李目己这以命搏命的招式,灰衣笑了,嘴角略带残忍的看着李目己,虽然他很想得到李目己会的苏家剑法,但是他并不介意给这个赌博自己不敢杀他的人一点教训。 惊鸿剑继续向前,在剑尖刚刚碰到李目己眉心的肉的时候,一根长鞭准确无误的缠绕在了惊鸿剑上,把惊鸿剑微微的带偏了一些。“别闹。”月神有些紧张的对着灰衣说道。灰衣知道其中意思,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长剑一抖,甩开了长鞭,长剑又朝着李目己眉心刺去,就刚才这一瞬之间,李目己的剑只往前前进了半寸,半寸之后灰衣的惊鸿剑,便刺破了李目己的眉心,血顺着李目己的鼻梁流向了脸庞,躺在了地上,更有些血染红了灰衣的惊鸿剑。 紧接着一阵碎响,灰衣手中的惊鸿剑竟然变成了无数碎片,掉落在地上,而之前吹毛断发的惊鸿剑也只是堪堪刺破李目己眉心的皮肤而已。 雨依然吓着,惊鸿剑剑碎的声音代替了那很久没有响起雷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气势惊人。 47 人间蒸发 惊鸿剑不是凡品,但是却连李目己的身体都刺不进去。 刺不进去也就算了,现在只是沾惹了一些李目己的血液,整个剑就支离破碎了。 终其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李目己的剑冢体。 剑冢体本就百年难得一见,更何况是李目己这种住着剑灵的剑冢体。 剑灵和剑冢本是冲突的,但是苏家剑法妙就妙在可以上这两种原本水火不相容的东西融合在一起。 惊鸿剑刺破李目己皮肤的时候,莫问剑的剑灵便醒了,经过苏家剑法调和的莫问剑剑灵就像是居住在李目己这具剑冢体“房子”里面的主人一样,当遇见别的剑来侵占自己的“家“的时候自然会奋起反击。 经过苏家剑法改造后的身体,依靠的是莫问剑剑灵用剑气搭建的经脉,但是他体内流淌的血脉还是剑冢的血脉。虽然剑灵在他体内,但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完全控制住剑灵,所以这也就是说为什么他明明有定星的实力了,此时却只有问道的境界。惊鸿剑一剑刺进了李目己的眉心,剑灵奋起反抗,他既然是这屋子里的主人,那么他自然也就能够利用这屋子的一切东西。然后剑灵带着剑冢就像流氓一样。剑冢负责限制住惊鸿剑,然后剑灵负责“揍”他。惊鸿剑也仅仅算的上时珍品而已,却比不上莫问剑,如今在加上剑冢,如何能使对手。 灰衣瞪大了眼睛,即使被惊鸿剑的碎片划伤了练剑都依然没有躲闪。因为眼前的画面确实来的太过超过他的认知了。要说李目己实力强劲还好,问题是李目己的实力根本不如他呀。 李目己并没有因为灰衣发愣而有所收敛,秉承着“趁你病,要你命”的精神,李目己握着莫问剑,直挺挺的刺进了灰衣的小腹,一阵剧痛传来,灰衣立马回复了清明,毕竟是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人,灰衣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对着李目己奋力掷出手里仅剩的一寸剑身的剑柄,延缓了李目己向前的攻势,赶忙抽身躲了开去。 李目己虽然年轻,惊艳不多,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躲开了剑柄的偷袭,灰衣退,他不进却控制着手中的剑,一套苏家剑法使出来,人不动却用着剑气杀向了灰衣。灰衣却并不与李目己纠缠,一退再退,退到窗边,闪身出了房子,消失在了雨中,只留下一地的血水,却又很快的被大雨冲刷干净了。 形式急转,本来是四打四的,转眼便变成了四打三。灰衣跑后,李目己转身看着受伤的白小白一眼,正见着一支弩箭正叮在白小白的肩头。李目己一愣,却赶忙赶了过去。 李目己不知道白小白的具体实力,但是之前白小白展露出来的实力却是明显比自己高不少。但是此刻看着满身是伤狼狈不已的白小白,李目己开始有些担心了。 何多多这个人从战斗伊始至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的家伙,确实是很麻烦。暗器这东西,本就胜在一个出奇制胜。此时姐姐的房子本就不大,并不利于暗器施展。白小白不是傻子,能够瞒过她,并且伤了她的人,自然也就很能说明白何多多的本事。 正和白小白背靠背防御着的李目己听见一声厉害,赶忙扭头一看,只见凤凰一拳击毙了月神。 “四对二。”李目己心中默默的念了一句,只是在他这一分神的一瞬间,又是一根弩箭飞来。李目己一扭头,刚好看到了一丝黑影,李目己提着剑,脚下一用力便扑了上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传来,发出声音的却是何达达。李目己不清楚,甚至都没有用心去听这一声到底是谁发出的,此时他的眼里只有何多多,他紧盯着眼前的黑影追着跑出了房子。 李目己的轻功不差,甚至可以说较之何多多还要略胜一筹,但是奈何何多多精通隐匿之法,跟出去不久之后,李目己便失去了何多多的身影,无奈,李目己赶紧返回。 当回到小屋的时候,眼前的情景竟然把李目己惊呆了。要不是那地上残留的血迹,李目己不敢相信,此刻这空无一人的房子就是刚才自己跑出来的地方。 先不论说几人本就不是守江湖规矩的人,单说何达达打不赢单良,就算单良阴沟里翻船,凤凰也不可能看着单良受伤啊。但是此刻房子里空无一人,李目己知道,自己肯定错过了什么。 略一思考,李目己便也转身走人,消失在了大雨里。 1小镇捕快 冬日的午后,晒着暖阳,约三五个朋友,打打麻将,吹吹牛,真的是给个神仙都不换呐。 只是,时间上美好的东西,都是很难维持的。 “不好啦,不好啦。欧捕头,城外河边发现了一具尸体。”一身着青衣小帽的人跌跌撞撞的从衙门外冲了进来,边走边喊道。 “闭嘴。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前面带路看看去。”为首一青年面露不喜,对着来人喝道,随记扭头对着身边一人说道:“去,叫上仵作。”随意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 此处乃一小县,名换“百尺竿”平时人并不多。且紧邻京都浔阳,治安向来不错。虽比不上浔阳城里面的官,但是却也是一美差,官不大不小。却上面懒得管,下面管不着。没有城里面的勾心斗角,也没有城外的尔虞我诈。 县太爷是三个月前刚上任的,姓李。乃是天子门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嫉恶如仇了。上任以来,强抓治安,还别说城里面治安是好了,但是下面的这些捕快们却搞得苦不堪言。据说是因为李县令当年进京赶考的时候在这百尺竿县遇到了强人,钱财被洗劫一空,后来要不是遇到贵人只怕也不会有今天了,说来也是巧合,刚好皇帝陛下就把他安在了这里。 去城外的路不近,但是一群人本就是靠着脚程吃饭的,所以一路走来速度并不慢。 几人到了案发现场的时候,周围已经围着一圈人了,只是因为害怕不敢靠近而已。欧捕头挥手示意了一下,底下的捕快很快分成了两组,一组维护着治安,一组查验着尸体。 “是谁发现尸体的啊。”欧捕头唤来刚才来通报的人问道。 很快人就带到了他的面前。已是隆冬,天气骤冷,来人穿的并不多,长发垂脸,一路低着头教人看不清她的模样。此刻被带过来,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竟然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大姐,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啊。”欧捕头看着妇人和言问道。 “我看中午阳光不错,就收拾了一些脏衣服准备来河边洗衣服。谁知道我洗着洗着,河水里冲来了一把稻草,我也没在意,顺势一抓准备把水草抓起来让掉,谁知我一提就是一个人头,她还在对我笑。”妇人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一边身体忍不住更加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然后呢?”欧捕头继续问道。 “然后我就大叫了起来,我们家那口子听见我的叫声,赶忙过来了。” “你住哪?” 妇人遥指了一下河边的茅屋继续说道:“然后我们怕尸体被河水冲走了,便把尸体拖上了岸。这才看到尸体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而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心想死者为大,毕竟是个姑娘家,我就把刚洗好的床单铺在了尸体上面。然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动过尸体了,报了官你们来了,就没有然后了。” 欧捕头点了点头,示意把妇人带走。 妇人走了不远,欧捕头叫来了衙门里面比较机灵的王大柱,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大柱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大柱刚走不久,县太爷便带着两人过来了,比较有趣的是,县太爷是跟着一路步行而来,而那两人却是一人驾着马车,一人坐着马车来的。 欧捕头眉头一挑,有些意外。但是却很快的便敛去情绪。马车很是素朴,教人看不出深浅。县太爷也有意不曾介绍,欧捕头也是会来事的人,并不多嘴,态度上也是恭谨的紧。 马车上下来的人,并不说话,只是在车夫的搀扶下下了车,快步走到了河边,他个子很高,却一手拿着一条择的整整齐齐的白手手巾捂住口鼻,微微弯下腰,用食指中指拎起床单角,看了女尸一眼,又放了下去。一言不发,甚至连眼角都没有一丝挑动教人看不出深浅来。 “保护好现场,不要让任何人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棵草也不行。”那人说话对着县太爷吩咐道。语调尖声尖气的,语气也不怎么客气。可是县太爷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点头哈腰的赔笑着,送走了那人,县太爷转身对着欧捕头吩咐道:“保护好现场,话你也听到了,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 “大人,那人是谁啊?”欧捕头笑着问道。 “看模样就是‘城里面’的人,还需要问吗,你这眼力真是...哎,案子被他们接走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看着一路飞尘渐行渐远的马车,县太爷对着欧捕头感叹道。 城里面,自然是指的浔阳城里面。李目己听完县太爷的感叹,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吩咐着手底下的人维护好现场,便跟着县太爷一起回去了。 县太爷姓廖,名殊。在当年进京赶考之时丢了钱财,受到了廖捕头的恩惠,后来便找来了廖捕头来衙门当差。 两人刚回到衙门,屁股还没坐热,就听着外面一阵喧闹,紧接着一群侍卫拥簇着一身着补服官员入内。这百尺竿县虽说是天子脚下,廖县令也不过是区区七品县令,而来人恰巧他是认识的,虽然对方不认识他。正四品官员大理寺卿---关飞鸿。 2关飞鸿 关飞鸿带着进来时,看着廖知县二人并没有传说中高级官员看到下级官员的飞扬跋扈,反而含笑省去了寒暄直接道:“事不宜迟,客套话就不说了,先去看看现场。” 廖知县哪有不从的道理,赶紧上前引路。谁知道关飞鸿却道:“就让欧捕头带我们去吧,廖大人就留在这里吧,要是有个突发情况,民众也有个父母官好伸冤。” 关飞鸿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廖知县还欲表一番忠心跟着去,谁知关飞鸿说完话后便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根本不给廖知县回话的机会。 “关大人。”廖知县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谁知竟然真的叫住了关飞鸿,心中狂喜,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上去。正欲开口关飞鸿却抢先说道:“这是应该是我和廖大人第一次交流吧,或许大人有所不知,我这个人说话不喜欢说第二次。”说完关飞鸿就看着廖知县等待廖知县的回话。 廖知县也不是傻子,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自然也都是人精。闻言道:“不知大人口味如何,下官好备些酒菜...”“不用了,到时候再说吧。”关飞鸿没有等廖知县说完,直接打断道,然后便走了。 欧捕头看了一眼廖知县也不好说什么,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很快几人便到了案发现场。 此时虽然距离欧捕头他们第一次到达现场的时候过去了一个时辰了,可是现场围观的群众并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多。小地方就是这样,出了大事都迫不及待想要先掌握一些一手消息。 关飞鸿也是见惯不惯了,越过官兵,走进了现场。 关飞鸿并没有先去看尸体,而是现在周围打量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这才走过去掀开了那张盖在尸体上面的床单。 此时已经距离发现尸体的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仔细查验了一番尸体,盖好后,关飞鸿叫来了仵作开口道:“把之前你查验的经过,判断和判断依据说一次,不要嫌琐碎,有多详细就要多详细。” 仵作是个老人,常言道老而不死为贼,自然仵作是个人精。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眼前这个人的衣着气质来看,再联想到之前县太爷的态度,此刻欧捕头的态度,心中了然,虽然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但是在这一刻起却不再普通了。他已经老了,自然没有了年轻人的野心,此刻他却只想淡化他在这件事之中的角色。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想了想,仵作开口道:“大人,小人来了的时候,并没有怎么仔细查看,便被县太爷制止了,专心等待大人到来。所以小人其实也没有什么线索。” 关飞鸿也是人精,听了这话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看了一眼仵作,并不发作。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招手示意欧捕头过来,对着手下四人吩咐道:“小慈你跟着他们一起把尸体运回去。你们三个去周围打听一下有没有认识这姑娘的或者说是有没有人看到过或者听到过什么。欧捕头,我们两个去发现尸体那家人看看。” 闻言,欧捕头点了点头,到了声“大人,这边请。”就带着关飞鸿往那妇人家去了。 3农夫与妇人 简单解释后,农夫释然了。 放下锄头,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不省人事的妇人,哀痛起来。 “大人,您在这守着,小人这就回县城一趟叫些人手来。”欧捕头对着关飞鸿说道。 “好,你去吧。”关飞鸿挥了挥手示意道。 欧捕头领命便告退走了。 此去县城并不远,再加上光今日就走了不下四次。于是县城里的人来的很快。 一行人刚到茅屋的时候,就听见了里面一阵剧烈的争吵。紧接着便听道关飞鸿淡淡的说道:“不同意?没关系,只要你死了就没有人不同意了。” 淡淡自然指的是语气淡,关飞鸿的声音一直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如沐春风自然是舒爽的,但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没有带丝毫烟火气。这种语气就像是在客观的称述一件事,就像是在说那场春雨只下一分三钱一样随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欧捕头心中一紧赶紧冲进屋里,却看着农夫正对着关飞鸿怒目而是,而他的左右两边则站着关飞鸿带来的那四个人。 欧捕头心中微微一松,对着关飞鸿行礼道。 关飞鸿好像并不在意,依然维持着那股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对着欧捕头道:“你来的正好,正好给这位做一下思想工作。这妇人死的蹊跷,我想解剖来看看,他不同意,我也是想早日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嘛,这个事还是希望他配合一下...” “不可能,我妻子已经死了,你们就不能再惊扰她的尸体了,让她走也走得不安心。”关飞鸿话还没说完,便被那农夫粗暴的打断。 欧捕头看了一眼关飞鸿,只见他面无表情,又看了一眼农夫,只见他怒不可遏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我们是有权利要求你配合的,你这样阻碍我们调查,我们有理由怀疑是你杀了你的结发妻子的。”欧捕头盯着农夫说道。 “你放屁,你们这些废物,抓不到人就打算拿我开刀。不过不好意思,我之前一直在地里干活,今天难得好天气地里干活的人可不少,都能为我证明,反而是你们,我回来的时候,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说不定她就是被你们杀死的。”农夫有点癫狂的叫骂道。 “唰”一声。听见农夫的话,关飞鸿手下四个人同时拔刀。那气势逼人,就连欧捕头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都禁不住吓了一跳。 四把刀还没有完全拔出来,关飞鸿便挥手制止住了手下。只见他转过头盯着农夫笑着说道:“或许都怪我们刚才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大理寺卿,正四品官员。这位是本县的捕头,虽然暂无官阶,但是本县近几个月来屡破奇案,都是出自他的手,朝廷早有耳闻,不日便会赐下恩典,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如果你不傻的话,那么请你动脑袋想想。我一个正四品官员伙同一个如日中天的捕头,杀你这无冤无仇无钱无色的妇人为了什么?”说道这里关飞鸿盯着农夫的眼睛,顿了一下,等到农夫在他的眼神鄙视之下地下了头才继续道:“或许,他们更加相信。大理寺卿连同百尺竿县神捕破获杀妻狂魔案。” 杀妻狂魔四个字一出,农夫一下子抬起了头,长大了眼睛,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再也看不见丝毫锋芒,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我们不会侵犯你的妻子的,我们只是想找出凶杀,还她一个真相,你也不希望你的妻子死的不明不白,死不瞑目吧。”听完关飞鸿的话,看着农夫的表情,欧捕头知道该自己出场了,这种时候他只需好言相劝,那农夫自然会顺着他给的梯子往下爬。 果然,那农夫听见了欧捕头的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才一咬牙一皱眉的答应了下来。 “怎么称呼”关飞鸿对着农夫问道。 “刘德财。”经过刚才,农夫再也不敢对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人放肆了,和气的答道。 “刘德财,在我们解剖你妻子的尸体之前,我更好奇的一件事。”关飞鸿说道。 “小人愚钝,请大人明示。”刘德财有些疑惑的问道。 “就是为什么你不愿意我们揭破你妻子的尸体?”关飞鸿盯着刘德财一字一顿的说道。 在关飞鸿的逼问下,刘德财紧张的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你在害怕。”看着刘德财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关飞鸿直接整张脸贴上去逼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下子就把刘德财吓的瘫倒在了地上。 看着刘德财被吓的瘫倒在了地上,关飞鸿转身从欧捕头手中拔出了他的刀。“唰”的一声,听见响声之后欧捕头才发现自己的刀已经在关飞鸿的手中了。心中微微一凛,不敢多话。 刀是官府标配的刀,长三尺三寸关飞鸿拔出刀后,随意的提着,那刀尖刚好碰到地面,一路拖行,那刀在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让人听着就毛骨悚然,好在两人之间不远。 只见关飞鸿拖着长刀来到刘德财身前,刀锋顺着刘德财的身体从地面攀升至刘德财的咽喉处停下,紧接着便听道关飞鸿那毫无烟火气的声音说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不要怀疑,每年从我大理寺丢出来的尸体比你吃的肉还多,所以死一个像你这样的贱民,本官还是能够摆平的。也不要怀疑我智力,本官一年大大小小的案件从我手上走过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还从未有过误判,如果本官觉得你说的能够信服,那么本官自会放了你,如果不能的话...”说着关飞鸿用手轻轻一戳,刘德财便感觉的一股疼痛感直冲脑上,接着就感觉到自己喉咙处有血流了出来。刘德财吓的一动不动的看着关飞鸿“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让我们碰尸体。”说完关飞鸿就盯着刘德财看着。 刘德财看着关飞鸿喉咙动了动,终于开口道。 4无骨人 “因为我们是无骨人。”刘德财一咬牙终于说出来了原因。 现场一片哗然,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不震惊的。 “哼,原来是二皇子的余孽啊。”关飞鸿一声冷喝吓的刘德财腿软。 “没有,我们都没有参加那次叛乱。”刘德财赶紧解释道。 “你有什么证据。”关飞鸿根本不信。 “我们还活着,便是最好的证据。”刘德财辩解道。 关飞鸿一愣,便不再开口了。是的,他们还活着便是最好的证据。 那场大火里面,只要在场的都死了,没有人能够逃出那场大火,除非他们是神圣领域的强者,不过很明显他们不是。 “不是余孽,也是逃兵。据我所知,当年无骨人举族叛乱,上至七老八十,下至三岁孩童全族参展。你没去那么便是逃兵。有时候逃兵是最不能被原谅的。”关飞鸿看着刘德财说道,语气之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刘德财没想到这样也被眼前这人说的有理,愣了一下,只好低下头了,他看了看自己那满是黄土的手,于是头垂的更低了。 刘德财被收押了,连带着那妇人的尸体也一起被运走了。 躺在昏暗的牢房里面,刘德财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 回到县城以后,时候已经不早了,夕阳西下给这座县城都镀上了一抹金灰,冬天的夜来的总是要比平时早上些许。所以回来以后关飞鸿并没有立刻审讯刘德财,只是把他收监了起来。本来打算连夜解剖一下那妇人的尸体也因为县太爷盛情难却不得不延迟了一些。 此时几人坐落在县城里面最有名的酒楼里面最大最豪华的一个包厢里。桌子上面的菜并不多只有十个菜,但是他们一共也就七个人算起来也不算太少。 饭菜县太爷应该是下了一番功夫。从关飞鸿频频举筷便能看的出来。虽然县城的大厨手艺肯定比不上吃遍了山珍海味的大理寺卿,但是可以看出来关飞鸿还是很满意的。 本来关飞鸿是不想喝酒的,但是县太爷神奇的拿了一坛黄酒却勾起了关飞鸿的酒虫。 关飞鸿并不是贪杯之人,只是这产自南唐的酒在这卫国并不多见,主要是因为卫国人多饮烈酒,这黄酒虽然是酒香浓郁,酒味却柔和。只是这关飞鸿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独爱这黄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尽欢。待关飞鸿几人在县城驿站下榻后,护送县太爷回家后,已是半夜了。欧捕头这才摇摇晃晃的往自己的小屋走去了。欧捕头酒量并不好,虽然在没有进衙门之前他一直浪迹江湖,但并不是所有江湖儿女都喜欢饮酒。但这种局,欧捕头又不得不饮。那黄酒虽柔和但是喝多了以后难免也上头。此刻被夜晚的寒风一吹更是酒劲上头,头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忽然,欧捕头眼角瞟到了一丝黑影闪过,此时已经深夜,街上除了打更的基本上是没有人出没的,那黑影一闪而过,吓出了欧捕头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一大半,出于本能,欧捕头抬腿便追了上去。 那黑影好像在躲避什么似得,走得非常快,而且专挑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走,且边走边回头打望。不时还把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来判断后面是否有人。好在欧捕头的轻功卓越,虽然跟的很紧,又不会教那黑影发现。 那黑影几经躲闪终于来到了城墙处,但是城门早在太阳落山的时候便已关闭,普通人自然无法进出,那黑影看起来却并不像是普通人,只见他来到了一狗洞前,四下一打量发现没有人,弯腰就往狗洞里面钻了进去。 欧捕头看着眼前的场景,无声的笑了起来。因为这幅画面他见过太多了。甚至他都可以预感到接下来那黑影就会卡在洞里进退两难,那狗洞很有意思,看起来堪堪能过,但是因为城里面的地势要比城外面的地势要高上不上,所以在这个洞里面会有一个转角,那转角很急,急到不要说人了,就连一些体型较大的狗在里面都不太容易转过那个角。欧捕头见过太多卡在这里的蠢货了。 那黑影把头塞进了狗洞,顺着狗洞开始往里面爬,欧捕头开始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三”“二”“一”。果然那个黑影卡在那里不动了,欧捕头心中暗笑不止,正打算去帮那个蠢货一把,把他拖出来的时候,却见那黑影抖动了几下,然后身子便直接往下沉去,紧接着就连伸在外面的脚也落进了狗洞里面了。 欧捕头一愣,紧接着福灵心至般一个词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无骨人”,如果那个人就是无骨人的话,那么... 回头看了一眼县衙的方向,欧捕头急忙冲上了城墙,看着那越来越远拔足狂奔的黑影,翻身越下了城墙。 5目己婉妘 那黑影自然就是刘德财,欧捕头一路尾随跟着他。本以为他会回去或者去某个地方带走一些重要的东西,可是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刘德财都没有这样的举动,中途他只是稍作休息,便连夜赶路被朝着浔阳的方向逃着。 终于欧捕头也觉得刘德财不会有什么值得守护的秘密的时候,现身了。看着突然出现的欧捕头,经管逃了一夜很是疲惫,但是刘德财还是准备搏一下,只是奈何欧捕头武艺高强,不过一照面刘德财便被制伏住了。 ***---*** 欧捕头带着刘德财回到县城的时候,县城早已经闹翻了天,虽说刘德财不是死囚,但是毕竟跑了个囚犯,这事可大可小,大的是这囚犯背后的案子,小的是刘德财也静静只是一个囚犯。就目前来说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和河边裸尸案有任何关系。 欧捕头把灰头土脸的刘德财带回衙门的时候,关飞鸿正在衙门里面大发雷霆。县太爷被训的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只能一个劲的认错。好在欧捕头就像是一场及时雨一般出现,浇灭了关飞鸿的怒火。县太爷感激般的看了一眼欧捕头。 简单的给关飞鸿H县太爷汇报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后,欧捕头便请假告退了,毕竟一晚上没有休息,欧捕头脸上难免有不少倦容,再说这个案子他们县衙里面的人,最多只是辅助,真正办案的还是关飞鸿和他四个手下。 关飞鸿不至于在这个事情上为难县衙里的人,特别是欧捕头刚好做的事和他不谋合而,于是没有发表意见,也算是默认了,县太爷经过刚才,更不可能为难他,于是欧捕头便回去休息了。 “对了,欧捕头本名叫什么啊?”看着欧捕头远去的背影,关飞鸿朝着县太爷问道。 “启禀大人,欧捕头本名原来叫做欧霸,只是他在本县破案如神,县里的人都尊称他一声欧捕头,久而久之县里的人都不叫他本名,而叫他欧捕头了。”县太爷客客气气的汇报道。 听闻县太爷的话后,关飞鸿暗暗的点了点头,叫来手下人,耳语了几句,那人看了一眼县太爷便转身出去了。 “大人,你不会是怀疑欧捕头吧?”县太爷试探性的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关飞鸿看着远去的手下,毫无烟火气的说道。 “是,是,是。小官知错了。”县太爷吓的一声冷汗。 从县衙到欧捕头的家里要途径菜市,欧捕头便顺便买了些菜回去,习武之人多好吃肉,欧捕头也不例外,县城里面只有一家卖肉的,那便是他租的房子的房东。 欧捕头并不欠房东房租,但是每次去的时候,或者说每次回家的时候都有些心惊胆颤的,只是因为房东家的女儿。不得不说,房东家的女人长得确实蛮漂亮的。高挑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再配上一头乌黑的秀发,怎么看怎么像仙女一样,而且这个姑娘还有一个仙女一般的名字---孙婉妘。 欧霸自然不是欧捕头的本名,他本名姓李名目己。只是第一次看见孙婉妘的时候,调戏她的时候,顺口给自己起了一个欧霸的名字。 李目己这张易了容的脸其实怎么看怎么普通,尤其是丢在人海里面,保证教人都找不出来。但是偏偏就是这样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却是教孙婉妘各种迷恋。 那一天李目己又破了一桩案子,县衙照例聚餐庆祝,因为屡破奇案,那些原来还对这个靠着裙带关系爬到捕头位置充满不屑的人真心接纳了。于是一个个轮番敬酒,县太爷也乐的这样,于是一个劲的怂恿,本来酒量就不好的李目己自然便喝的酩酊大醉。 一夜无话,已经喝断片的李目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只知道自己第二天自己醒来的时候确实是在自己屋里,可是从那以后那个第一次见面对着自己挽起罗袖,踩着凳子喝道:“屠夫的女儿你也敢惹。”的姑娘却开始温柔如水了起来。 那个无论自己多晚回去那个亮着灯的房间的主人,一直要到自己躺下了才会熄灭的灯。却开始让李目己有些介意。 孙婉妘很好,只是白小白几人突然失踪生死不明,他确实没有这份心,其次离山上面还有一个苏月儿在等着他回家,他更是不能。 李目己想过搬家,只是直到那件事情之后,李目己根本就不敢再提这件事情了。 6离山的第一场雪 深秋的夜,寂静的有些萧索,那秋风吹落的叶,伴着秋风一边簌簌的往下掉,一边乘着秋风落向了远方。 南唐。 离山。 本来已是所有犯人都已入眠的深夜,除了巡逻的看守,还有一间亮堂堂的房子。 房间里此刻坐着两个人。除了灰头土脸的李目己之外,还有李安。 “对不起,我把他们弄丢了。”李目己满脸愧疚的说道。 一阵沉默之后,还是李安率先开口道:“说说怎么回事吧。” 李目己整理了一下思绪,从头说了起来。 听完李目己的话后,房间里又陷入了一阵沉默。还是李安开口道:“你今年虚岁已经十四,过完年马上就是十五岁了。说实话,这十几年里面,我没有教你什么做人的道理,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后悔,我教你修行是为了怕你不吃亏,我心想着我李安的儿子,怎么也不能受人欺负。但是现在你做的事情确实是让我有些失望。我李安的儿子,宁可不成才,也愿你成人。白小白怎么说也是一个姑娘家,你们一起出去,我念在你自小还算懂事,所以我也没有特意提点过你,想必你自会尽量照顾她。但是你没有。你们一起出去,就是同袍之情,你没有照顾她也就算了,现在她们不见了,你独自跑回来,这要是放在前线,这就是逃兵。所谓逃兵。弃同袍于不顾便是不义,弃国家于不顾便是不忠。你这种不忠不义之人,又有何脸面回来呢。” 说道这里,李目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愧疚的低下了头。只听到李安继续道:“我不求你飞黄腾达,所以从小到大我从不强迫你凡事争个第一第二,但是你毕竟是我李安的儿子,我想再怎么如何你也不会落得下乘。但是古话说的好,头可断,血可流,气节不能丢。何为气节。在敌人或压力面前不屈服的品质。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揭示的是气节的源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归纳的是气节的拓展;“英雄生死路,却是壮游时”,抽象的是气节的升华。经过世代培育、弘扬、传承的气节和信念,是数千年来支撑我们生生不息、弱而复强、衰而复兴的灵魂和脊梁。我不要求你什么,但是这一点你应该还是要做到了。”说完,李安看了一眼愧疚的低下头的李目己,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夜深了,你早点睡吧。”说完李安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李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感觉到一腔怒火的他,无力发泄,从小到大他没有打过李目己一次,哪怕李目己再怎么调皮,再怎么爱惹事,他都没有动过一次手,因为他的内心其实是对李目己是有所亏欠的,至少李目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一面,这件事就让李安特别愧疚,愧疚到下不了手。虽然他也听说过“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个事。 想到这里,李安抄起桌子上的酒便狠狠的灌了自己几大口。酒不是什么好酒,就是山下最常见的高粱酒,因为价格便宜,味道辛辣深受喜欢。只是李安这几口酒下去不仅没有浇灭心中的火,反而更怒火中烧。 “哐当”一声,李安房间里那杆铁枪不知道怎么的落在了地上,李安微微一愣,走过去,捡了起来。铁枪入手冰凉,但是这股冰凉不仅没有让李安熄灭心中的火气,反而更加让他伤心。 一阵狂风从屋外涌进了屋里,李安一手提着枪,一手提着酒坛又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扭头看着屋外狂风大作,忍不住走出了门去。 “清儿,如果你在,你会怎么做?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很好的法子教目己做人吧。”李安抬头看着天上的层层黑云,努力的想把自己的目光看向更深处。 “哎。”一声叹息,李安灌了自己一口酒,因为灌的很急,酒水顺着他的下颚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衫,李安毫不在意,随手把酒坛抛到空中,握着手中的铁枪便舞了起来。 舞枪本来就是为了发泄,虽然李安会很多种枪法要诀,但是他没有施展一种,就随着性子舞了起来。 李安手中的铁枪,就像是一条黑龙,张牙舞爪的想要撕裂这夜色,看起来威猛难当,可是当酒坛从天上落下来的时候,却稳稳当当的落在抢上的时候,如果这时候有眼力高超的人在看的话,他一定会感叹道李安的枪法“温柔如水。” 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后,把酒往天上一抛,李安便又继续舞者铁枪。一个人舞枪终归是有些寂寞,寂寞如雪,天上便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李安正感到寂寞,这雪来的正是时候,铁枪一指便戳破了那落下来的第一片雪花。接着枪身一扫又荡开了一片雪花。今年这第一场雪来的很早也很急,雪越下越大,李安却并不在意,反而有些欣喜。如果这时候站在远处看去那眼前这幅景象一定美如画。 喝酒、舞枪、战雪花。 “师傅,师傅。”一个人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朝着李安喊道。 来人自然便是小胖子李狗蛋,李安虽然听到了,但是此刻正在兴头上,懒得理他。 “师傅,师傅,目己哥他走了。”李狗蛋有些急的吼道。 此时酒坛刚好落下,听见李狗蛋的话,李安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大口酒,叫了一声“好”,收了枪仰天大笑,也不知道是酒“好”还是什么“好”。 李狗蛋看着大笑的李安急着毫无办法。 此时雪已经在转小,只是刚才雪确实下的有些大,大到此刻已经在离山上面铺了厚厚一层,雪白的雪地上面除了一排从老远延伸过来的脚印之外,还有一个一丈见方的圆,圆里面没有一片雪花,只有一个正在倚枪长笑的男人。 7无常索命 北卫。 初冬。 和南唐咋冷不同,卫国已经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了。 不过生为卫国人的武一刀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天气,哪怕现在外面正下着雪,武一刀也毫不在意。 北城外。 长亭里。 尽管风大雪急,武一刀一人坐在厅里喝着烈酒依然很专注。 亭子里面有一石桌,桌子上面放着一坛酒和一对峨眉刺。 是的,虽然武一刀的名字里面有刀,但是他用的武器确实峨眉刺。 峨眉刺因为兵器轻巧,便于携带,演练起来动作优美、造型别致。多为女性使用。但是没有人规定男性不能用。武一刀的峨眉刺在江湖亦是赫赫有名。即便是南唐也有所耳闻。 相传武一刀的峨眉刺师承其母。其母亦是女中豪杰,早些年间开馆传武,手下都是女弟子,极盛时期江湖上的女侠但凡是用峨眉刺的均出自他母亲门下。 武一刀乃是私生子,武自然是随她母亲姓。因自幼长相俊美,谈吐儒雅在武馆的时候,那些女弟子无不喜爱。但因为常年混在女人中,难免说话,走路等姿势便偏向于女性。 武一刀十二岁那年便失了童贞,与他苟合的便是她母亲门下的最先入门的大弟子。 几年后武一刀母亲收最后一名关门弟子的时候,据说那弟子是受人之托,拜入她门下的。 那弟子长得可爱,武一刀已经食得男女之味,见后更是心痒难耐。闲时无聊时,时常私下里指导师妹。 本就郎才女貌,久而久之两人日久生情,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两人便好上了。 本就是热恋中的男女,食髓知味。 不料有一次被大弟子发现,遂告到了武大娘身前。武大娘愤怒难耐,遂叫来儿子对质,武一刀不料东窗事发,但是想着母亲平日里对自己百般疼爱,自己又对小师妹爱恋不已,不禁直言请武大娘做主,向小师妹家提亲。 武大娘哪里肯应,她可是知道眼前的小师妹乃是武一刀同父异母的亲妹妹的。遂大怒。 武一刀见母亲不许,情急之下道出小师妹已经怀有身孕,乃是自己的骨肉。武大娘情急之下第一次打了武一刀。并把武一刀关了起来,随即又派人连夜把小师妹送回了她家。 本想武一刀不过年少不懂事罢了,过几个月也就好了,想就这样把这个事按下来。 谁知小师妹回到家后,也是伤心欲绝。想着情郎家里人不同意,想着平日里对自己百般疼爱的父亲便告知了他父亲也就是武一刀生父那里。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武一刀父亲一生无子,到了老年才得到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百般疼爱。偶然间知道了武大娘当年为他诞下一麟儿。而且是男孩,自然欣喜不已,这才在正室的首肯下重新联系了武大娘。 一个是心疼肉,一个是能传递香火的亲儿子。武一刀的父亲也不知道怎么办,在女儿的再三逼迫之下,只好道出实情。 小师妹了解到实情后如遭电殛,羞愧难当,当晚便上吊自尽在自己房中。 武一刀通过大师姐知道了小师妹死讯,怒火难当之下,借助大师姐逃了出去。 怒火中烧的他竟然屠了亲生父亲满门。 武大娘赶到的时候为时已晚,但是武一刀怒气并没有消除,在和母亲争吵了之后,那峨眉刺竟然刺向了自己养育自己多年的亲生母亲。 武大娘没有料到会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竟然被武一刀刺了个对穿,当场也死在了哪里。 后来在逃亡的途中,武一刀加入了天诛。 天诛是杀手组织,武一刀身为杀手,此刻不畏严寒坐在这长亭里,自然不是为了附庸风雅的观雪赏梅。 他在这里,当然只是为了杀人。 而要杀的人还没来,于是他便在这里等。 等着对方来送死。 守株待兔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办法,所以就连这个词都是贬义词。 但是武一刀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来的。 所以他没有丝毫不耐,依然喝着酒等着。 酒是北城能买到的最烈的酒,之所以买这个酒,只是因为武一刀不想自己等下动手的时候身体僵硬,从而导致自己杀人不痛快。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想起,武一刀嘴角上扬,勾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鱼儿上钩了。 那声音越来越响,伴随着来的是一个头戴斗笠,身披黑大氅的奇怪的人。 在四周都是白雪皑皑的环境中,黑色怎么看怎么咋眼。但是那个人就是这么穿的。 那人来到长亭外看着里面的武一刀问道:“天诛八魔武一刀?” “你是何人。”武一刀出于杀手的本能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于是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反问道。 “那就对了。”说完那人出了一剑。 武一刀只看见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便又收了回去。瞥了来人一眼,不屑道:“虚张声势。”接着武一刀提起酒坛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心想着:“等这口酒下肚,暖气上来了,一招收了这人的贱命。就当成全这人找死的打算。” 酒顺着喉咙并没有下肚,而是直接从武一刀的脖子处撒了出来。开始只是酒是白的,到后来是血所以是红的。武一刀感觉到自己脖子一凉,伸手一摸,接着低头一看,只见武一刀的头直接从他的脖子上面掉了下来,接着他体内的血像是喷泉一般喷涌而出。好不壮观。 只是有些可惜,可惜不知道武一刀临死之前,看没看到自己手上的血。尤其是他那拧在一起的好看的剑眉,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而邹起的还是因为疑惑而纠结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