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警察》 第一章 绿帽子 2011年11月29日,北京。 晚上11点,寒风瑟瑟,很冷,路上行人稀少。 中关村科贸大厦七层的KtV包厢中音乐劲爆,人声鼎沸,劲歌热舞,热闹非凡,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然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二十一号包厢里却是鸦雀无声,寂静无比,显得有些特别。 包厢里的沙发上躺着一个憔悴的“精神小伙”,此人头发凌乱蓬松,脸色酡红且伴有泪痕,半眯着有些红肿的眼睛,黑长的睫毛费力的眨动着,看样子很是困倦。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又使劲甩了甩头,随后悉悉索索的从裤兜里掏出香烟,点上后用力的吸了两大口,给自己提提神,极力的控制着不让自己睡着,哀伤的眼神中透出思绪的光芒。 在他对面的茶几上,地上,乱七八糟的放着十几个空啤酒瓶子,一个人喝闷酒,还喝这么多,显然是有烦心事在借酒消愁。 人生在世不如意,借酒销愁愁更愁! 那么这个借酒消愁的男人又是谁呢?他的名字叫王子喻,今年28岁,是一名It男。 It男最大的特征是宅,王子喻也不例外,周六周日经常呆在家里,很少出门。 另外他的性格也有些内向不爱说话,皆因他是一名孤儿,刚出生便被父母无情抛弃,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十八岁便来到中关村工作,从事联想电脑销售业务,到现在已经有十个年头啦。 王子喻很能吃苦,工作起来一丝不苟,而且上进心很强,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由一名普通的店面销售员升职为销售主管,最终升职为销售经理。 他从公司最后一位上升到第二位,只屈居于老板之下,可以说是一人之下,八人之上,因为他们公司只有10个人。 当然,他的薪资也由最初的500底薪,上升到5000,再加上销售提成,工资最高能达到1万。 俗话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但王子喻同学却恰恰相反,不但职场得意,情场也很得意。 他的女朋友叫李静,24岁,是隔壁公司的文员,她性格开朗,活泼大方,也很漂亮,属于那种小家碧玉型的美女,不过她最亮眼的不是脸蛋,而是她那窈窕丰满的身材,三维比例简直完美,尤其是1米2的大长腿,啧啧,真是太正点了,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火辣!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非常高,真是吸睛的小妖精! 一想到李静,那无与伦比的幸福感立马从王子喻的心底涌出,如沐春风般暖遍全身! 在他心中,她就是他的宝贝,公主,天使,仙女,嫦娥,王母娘娘啥的,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听老婆的话跟党走”,可见李静在他心中的地位之高! 因为她是他的初恋,就这么简单! 王子喻之前一直醉心于工作,直到26岁才开始谈恋爱,在此之前从未谈过恋爱,是地地道道的帅哥小处男,虽然曾经有女孩子表达过对他的欣赏,但他从未回应,因为他有点自卑。 物质是爱情的基础,而此前的他一无所有,根本不敢谈恋爱,更不敢奢求爱情,哪怕是一点点,直到升职加薪才有了一点想法。 王子喻虽然恋爱经验匮乏,不会浪漫,但他能忍能让,始终保持一份纯真,初心如一。 俩人从相识,相知,到相恋,已经1年多的时间,感情稳定而又甜蜜,并且已经规划好,明年五一在河北燕郊买房结婚。 不过,从上个月开始他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起因是王子喻想多挣些钱,早点买房子结婚,就把57万存款全部投入到股市中,但由于缺乏炒股经验,再加上运气也不好,结果购买的股票被套,看着手里的股票像过山车似的往下跌,两人的心情也一路跌到谷底,每天都非常郁闷。 最终,王子喻不得不忍痛割肉,把股票全部抛出,结果赔了将近四十万,一套房子的首付款就这么没了,这对想买房结婚的二人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李静便开始闹情绪,隔三差五的指责他不该把钱全部投入到股市中,赔了这么多钱还怎么买房子?还怎么结婚?一天天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 王子喻也不想赔钱,本来就心情烦燥,心里头一直憋着一股无名火,忍不住跟她大吵一架。 之后,李静负气出走,且一去不回,因当时王子喻也在气头上,赌气之下就没有阻拦。 原本以为顶多两三天,等她气消了就能回家,可是一天,两天,三天……算上今天已经是第10天了,李静还没回来,而且自从走之后便音讯全无,王子喻之前设想的美好愿望悄然落空。 在没有她的这些日子里,王子喻很难过,总感觉心里头空落落的,像丢了魂似的度日如年,心情极度失落,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只有看到李静的照片时才会好过一点。 从李静离开的第一晚开始,王子喻就没睡过踏实觉,总是翻来复去的睡不着,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浮现李静的身影,心里记挂着李静,担心她安危,会情不自禁的猜想,她在干吗呢?吃了吗?睡了吗…… 就这样,一直到凌晨两三点钟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第二天,第三天……皆是如此,等到了第八天干脆彻底失眠,如此周而复始,王子喻的体重直线下降,成功减掉了五斤肥肉。 王子喻每天晚上都会计划着同样的事情,就是第二天去她公司当面道歉,但是到了第二天,当他站在李静公司门前的时候,又打起了退堂鼓。 凭什么要我先道歉? 凭什么总是我道歉? 凭什么总是我哄她开心? 凭什么非得男人主动道歉? 凭什么就得男人主动放下尊严,放下身段,去哄女人开心? 凭什么每次生发点什么事,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不管是我对,还是我错,每次道歉的人总是我?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再说,吵架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也有责任,她就不能主动一回,跟我说句抱歉吗? 有了这种想法以后,王子喻便赌气返回,更别说打电话了,和解这事就这样一直拖到今天。 今天,是两人分开的第10天,王子喻实在无法忍受下去,没有李静的日子真是太过煎熬,倍受折磨,所以今早上班后用座机主动给李静打电话道歉。 当时他的心情既忐忑又激动,同时又有些期待,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心跳加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有些紧张。 “喂,你好!”李静的声音很有磁性,听着很舒服。 王子喻有些感慨,多么熟悉的声音啊,还是那么清脆悦耳令人心情舒畅,不知为何,他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点怨气立即烟消云散,心情激动而又高兴! 不过,他显然没听出李静公式化的问候,她手机里存着王子喻的座机号,明知道是他还如此客气,本身就是一种疏远,只是王子喻却没有感觉到,可能是当局者迷吧。 “老婆,是我,我……我郑重向你道歉,都是我不好,我不对,这些天我一直在自责,不该惹你生气,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我错了,真的,原谅我吧,好吗,都10天没看到你了,我非常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满脑子都是你,真的好想你,你别生气了,今天回家好吗?” 说到这儿,王子喻顿了一下,希望李静能给个明确的回应,可惜人家没有回话,他反应很快马上改口:“老婆,晚上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大餐,好吗?” 王子喻的语气一直很温柔,他一边说着,一边很小心的思索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生怕惹电话那头的李静不高兴。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王子喻感觉有些口渴,左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而右手一直紧紧的攥着话筒,显露出内心的紧张和不安,放下水杯后眼含希冀的看向窗外,可惜看到的不是蓝天白云而是雾霾。 “哦,是你呀,好吧,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今天晚上我加班,没时间,要不明天晚上吧,我正好也有事要跟你谈谈,好了,就这样吧。”李静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波动,非常平静,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而且言词中好像还有那么一点不耐烦,刚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可即便如此,也把王子喻激动个够呛,他在内心中高喊:哈哈,老婆原谅我了,真是太好了!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不由自主的振臂高呼,耶!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啪嚓一声,座机掉在地上,引来周围同事的注目礼,令他很不好意思,赶忙放好电话,然后往椅子上一靠,二郎腿一翘,仰头长出一口气,原本郁闷的心情早已豁然开朗。 虽然李静还没有答应回家,但已经约好明天一起吃晚饭,这就是好的开始啊,一想到这儿,他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甜甜嗒,美美嗒,脸上的愁容消失不见,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开心笑容。 回想到这里,王子喻又狠狠地吸了两大口烟,随手把烟屁股弹到角落里,而后便仰躺在沙发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此时变的迷茫呆滞,空洞无神。 脑海里回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空洞的眼神逐渐有了色彩,时而愤怒,时而忧伤。 五点半下班后,王子喻揣着愉悦的心情,一路上哼唱流行歌曲“我爸刚弄死他”。回到家,自己动手简单的做了一碗蛋炒饭,虽然没有菜但他照样吃的非常香,关键是心情好,之后便躺在床上休息。 他打开电脑找出喜爱的修仙小说《诛仙传》,但是看了几页之后感觉索然无味,“这练极太慢了,看不下去了,哎”,叹息间便把网页关掉。 实际上,不是小说不好看,而是他自已心不在焉,没心思看下去。 他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握着鼠标,心里琢磨着,玩什么好呢?对了,好久没玩麻将游戏了,不如玩玩麻将吧,便从d盘找出麻将单机版游戏“大满贯”,可是手气很差,一连玩了十八把,却连一个小平胡都没有胡上,更别提大满贯了,顿时很泄气,也没心情再玩下去,直接关掉。 随后,他索兴钻入被窝,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今晚,他干什么都没心情,因为心里老是想着李静,想着明天约会吃饭的事,心情既激动又期待,这种情绪一直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 滴嗒~滴嗒~嘀嗒! 墙上的挂钟在这静谧的房间里异常清晰,时间已悄然来到七点钟,发呆的王子喻也终于缓缓闭上眼睛,心说:不知道这么晚了,她还在公司里加班吗? 他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拨出那串熟悉的号码,个性的彩铃随之响起,“今天是个好日子,所有的愿望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妹娃子过河哪个来推我嘛?” “额来推你嘛。”王子喻笑着自言自语,但他苦等了半天,李静也没接电话。 咋不接电话呢?是在电梯里?还是在公汽上?是不是车上人太多了,没听见啊?他心里一边合计着,一边继续给李静打电话,结果第二遍还是没人接。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呢? 她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了? 到底是咋回事?愁死我了! 王子喻皱着眉头开始瞎琢磨,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再给李静打一遍电话。 “今天是个好日子……妹娃子过河哪个来推我嘛……今天是个好日子……来推我嘛?” 第二章 绿帽子2 “今天是个好日子……妹娃子过河哪个来推我嘛……今天是个好日子……来推我嘛?” 正当王子喻眉头微皱心急火燎的时候,这一次电话终于接通了,“喂……”电话那头清脆的声音中带着一丢丢嗲意,还夹杂着一丝丝颤抖。 嗯? 王子喻的眉头不禁拧成了一个八字,他听出李静的声音不对,发虚,以为她生病了,赶紧关心的问道:“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你,晚饭吃了吗,是不是饿了呀?” “喂,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你在吗?”电话那头的李静刚说了一个喂,突然就没声音了,王子喻有些疑惑,一直焦急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很是担心。 ……电话里终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在外边,应该在室内,因为很安静。 “你打电话有事吗?”李静那优美甜腻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虽然语气急促颇有些不耐烦的意思,但对王子喻来说却好似天籁之音,心情顿时大好。 “啊,我没事,就是想问问你还在加班吗,晚饭吃了吗,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累着了,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听着李静声音恢复正常,王子喻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说话时笑呵呵的,语气很温柔,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哦,我吃过了,还在公司加班呢,还要一会儿就回去了,谢谢你的关心,我这边挺忙的,就不多说了,拜拜。”李静语气轻柔,态度也比先头好多了,就是话有点少,有点小遗憾。 “喂……喂……喂?” 电话都断线了,王子喻还恋恋不舍的握着手机,一直没从耳边拿开,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他听说李静还在公司里加班,一个念头陡然在心底升起,那就是去看她! 不过王子喻还是有些犹豫,如果就这么突然的过去,好吗?别到时又惹人家李静不高兴,我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恋爱中的男人往往都这样,不管办啥事都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生怕惹女朋友生气,很卑微。 王子喻思虑再三,终于下定决心,急匆匆的穿好衣服出门而去。 他刚一推开地下室出口的铁门,一股冷冽刺骨的寒风便迎面扑来,调皮的从领口钻入衣内,令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赶忙把羽绒服的扣子系好,心中感叹:这天儿可真冷。 他大步流星的来到稻香园小区南门,发现旁边的鲜花礼品店还在营业,驻足停望,心想:好久没给李静买过玫瑰花了,不如给她买束花吧,这回就给她一个惊喜,相信她肯定会很高兴! 王子喻美滋滋的推门而入,可是花店里却空无一人,怎么没人呢,这老板娘干什么去了?他无助的站在花店中间四处张望,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花店里边的小屋中传来说话声,一个女人哆声哆气的说道:\"我说你干吗呢,使这么大劲干吗,就不能轻点啊,没看水都整出来了吗。\" \"不好意思啊媳妇,,你别生气好不好,我轻轻的,你看这回总该行了吧。”一个男人笑嘻嘻的回话,声音中带着一点兴奋。 \"你瞅瞅这么多水,都沾我手上了,粘呼呼的,恶心死了。”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颇多无奈,紧接着便响起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我擦! 这是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老板娘跟他老公正在那啥吧…… 王子喻会心一笑,样子很是猥琐,然后轻手轻脚的往门口退,生怕影响到人家的二人世界。 “你楞着干啥呢,还不快点扒拉扒拉,别让饺子粘锅了。”老板娘细声细语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靠!原来是煮饺子水放多了! 这都哪跟哪啊!王子喻一拍脑门,无奈的摇摇头,感叹自己真是经虫上脑,思想不纯洁。 “有人在吗?老板出来一下,买花了!”他故意清了清嗓子,给里边忙活的二人递个动静。 “哟,帅哥来了,不好意思竟忙着做饭了,没听见,想要买什么花?”老板娘听见后赶紧笑盈盈的走出来,她说话时的锦州口音很有意思,尾音往上翘。. 这让王子喻想起一个笑话:话说一个北京人,一个长春人,一个锦州人,三人一起坐了牢,刑满释放时,警察让每个人都表态。 北京人说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放了! 长春人说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也放了! 轮到锦州人这儿,他说道:洗新革面呐?重新做人呐? 警察一皱眉:怎么地,你还有疑问呐?看来是没改造好啊! 结果锦州这哥们又被关了一个月! “嘿,想什么呢,跟你说话呢。”花店的老板娘大概三十出头,身材高挑,长的也挺漂亮,两支袖口高高挽起,手上还沾着白面,一见王子喻干站着不吱声,连忙询问。 “不好意思,走神了,呵呵。”王子喻讪讪一笑,“老板娘,那就帮我包一枝玫瑰吧。” 老板娘微微一笑,眨着黑长的眼睫毛说道:“帅锅,别买一枝玫瑰,要买也得买十一枝,这十一枝玫瑰不仅象征你的爱情一生一世,而且还代表你对女朋友的心是一心一意,所以我建议你还是买十一支,好吧。”说完以后她便笑容可掬的看着王子喻,等待他的决定。 “行,那就包十一枝吧。”要说这老板娘不但人长的漂亮,还特别会做生意,三言两语就说动了王子喻,让他心甘情愿的掏钱买花。 “好的帅锅,你稍等一下下,马上就好。”老板娘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麻利的把花包好递给王子喻。 “帅锅有空常来呀。”老板娘挥舞着手中的钞票,把他送到门外。 在老板娘的欢送声中,王子喻甩开大步向科贸大厦走去。 五分钟后,王子喻怀抱鲜花来到科贸大厦第十一层,一想到马上就可以看到李静,自己日思夜想的心爱女人,心情那是既激动又紧张,他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她公司门前。 透过玻璃大门,王子喻发现里边亮着微弱的灯光,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很是安静。 嘿嘿,小静静,哥哥来了! 王子喻脸上荡漾着狡黠的微笑,蹑手蹑脚的推门而入,哈着腰来到前台,然后探身往里一瞧,只见办公区一片昏暗,只有李静的工位上亮着台灯,但没有人。 咦,怎么没人呢? 这人上哪去了呢,不会是回家了吧? 王子喻一边合计一边焦急的走到工位前,发现李静的包和手机都在办公桌上,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人没走,不然的话真是白来一趟了,她应该是去洗手间了吧,真是太好了,我先躲起来,等她一回来,立马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王子喻打定主意后把那束像征一生一世的玫瑰花放在办公桌上,自己则藏到了旁边的工位里,面带微笑的憧憬着李静看到玫瑰花后的表情。 她一定会非常开心,肯定会笑的跟花儿一样,没准一高兴就原谅我,跟我回家了,哈哈! 王子喻为自己的这个创意感到自豪,暗自得意,哥们真是太有才了!难道说我上辈子还真是一个裁缝? 这时,一阵轻微的呢喃声从隔壁经理室中传出来。 我擦!什么情况? 这回没听错,以他过来人的经验,很清楚这声音代表着什么。 王子喻微微一怔,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把耳朵贴在百叶窗上,以便能听的更加清楚,心里琢磨着,大晚上的不回家,是哪个狗男女在办公室里偷情呢? 我擦!叫这么大声,这女的可真骚! 不过下一秒,王子喻突然感觉哪里不对,等一下,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怎么跟李静的声音这么像?要知道两人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彼此各方面都非常熟悉。 李静加班但不在工位上,经理室却传来跟她相似的呓语,难道是? 一时间心乱如麻,疯了似的寻找百叶窗的缝隙,他就想看看里边的女人究竟是谁。 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缺口,赶紧像壁虎似的趴上去,瞪大眼睛往里瞅。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沙发上缠绵,画面唯美和谐,不堪入目…… 虽然两人背对着自己,但借助那面挂在墙上的大镜子,仍然看清了胖男人的面容,王子喻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李静公司的老板——“大流”。 为什么叫大流呢,一是因为他姓刘,二是因为他好色,经常找各种理由,各种名目和借口来潜规则女下属,李静就曾经遭到过他的性骚扰。 这家伙都50多了,听说孩子明年大学毕业,还在外边搞三搞四,也忒不正经了,今儿个是不是又搞潜规则呢?这老不正经的家伙!王子喻一边看一边想,不但不觉得刺激,心中反而莫名气愤。 屋外,思绪万千,屋内,满室皆春! 女人扬起天鹅颈般的脖子,亮丽的秀发散落开来,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嗡~! 王子喻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脑袋顿时大了一圈,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立当场,呆若木鸡! 彻底傻眼了! 因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魂牵梦绕,朝思暮想的女朋友——李静! 而此刻,她却跟别的男人曲意逢迎,婉转承欢!!! 王子喻千想万想,无伦如何也没想到跪着的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未来的老婆! 其实,王子喻从刚才的**声中早已听出是她,但他不敢面对,一直自欺欺人,这回终于得到验证,脸色苍白,全身无力,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苟延残喘。 第三章 绿帽子3 天呐…… 这一刻,仿佛时间已经停滞,风云突变,天地变色,乌云压境,根本无法呼吸,有一种要死的那种感觉,终于明白了那首《呼吸都会痛》的意境。 王子喻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丝不挂的女朋友,彻底懵掉了,大脑中一片空白,就像电脑死机一样卡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浑身上下酸软无力,无比艰难的转过身来,整个人麻木的一点一点摊倒在地。 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刻变得空洞无神没有一丝色彩,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欲哭无泪,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表情痛苦的抱着脑袋,双手胡乱的揪着头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头发都差点薅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是出轨还是潜规则? …… 我不相信她会背叛我们的爱情,这里边一定有什么误会! 潜规则!一定是潜规则!肯定是大流那个王八蛋逼着她做的! 此刻,呢喃之声依然不绝于耳,但在王子喻听来却分外刺耳,这是对他的羞辱,还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肆意羞辱! 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一瞬间热血上涌,那好似滔滔江水般的屈辱感,还有那连绵不绝的愤怒感,以闪电般的速度涌上心头,怒火中烧,怒气冲天! 王子喻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黑,最后变成铁青色,他牙关紧咬,双拳紧握,指节攥的卡卡直响,小臂都微微颤抖,一点点站立起来,双目中燃烧着噬人的火焰,像一头爆怒的雄狮疯了似的冲过去,一脚踹开了经理室的门! 哐当! 一声巨响,把室内忘我缠绵的野鸳鸯吓的魂飞魄散,跌落一团,神色慌乱的扭头观望。 刘老板正在兴头上,他板着大胖脸,异常恼怒的转头一看,心头巨震,妈呀,这不是小李的男朋友吗,他怎么来了,还一副怒发冲冠目眦欲裂的样子,立时被吓的面无人色。 他也顾不上清理污渍,开始着急忙慌的找衣服,胡乱的抓起一件内裤就往身上套,结果下面卡的难受,低头一看,才发现拿的是李静的蕾丝花边t字裤,不禁摇头苦笑的脱下来,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李静,原本因兴奋而潮红的俏脸也变得苍白无血,咬着红润的下嘴唇,眼神闪躲着不敢与王子喻对视,她匆忙的把沙发垫子挡在身前,以防走光。 不过,李静羞怯的眼神很快恢复清明,并现出坚定的神彩,好像是做出了某种决断,气势随之一变,之后大大方方的捡起大衣披在身上,表情淡定的看着走进来的王子喻。 此刻,王子喻看着手忙脚乱,赤身裸体的两人,心情异常复杂,有痛,有怒,还有哀,悲哀的哀,可以说爱恨交加,万念俱灰,内心无比挣扎,我他妈竟然被老婆绿了……一把心酸,一把泪! 他真的不想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有些逃避,有些纠结,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无比沉重,走的很慢。 刘老板看着怒气冲天,凶神恶刹般的王子喻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也不顾不上穿裤子,光着肥硕的大屁股惊慌失措的往后退,战战兢兢的摇晃着双手,哆哆嗦嗦的求饶,“别……别过来,你别过来,兄……兄弟有话好好说,都……都是误会啊,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去你麻痹的,谁他妈的跟你是你兄弟!”刘老板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令王子喻更加愤怒,他攥着拳头冲上去,抡起来就要打,吓得刘老板妈呀一声大叫,脚下拌蒜,四脚朝天的跌倒在地,那话竟然喷出一道水箭,好似喷泉一样洒落在他自己腿上。 刘老板竟然被吓尿了,王子喻看着恶心,表情厌恶的皱了皱眉,脚下一顿,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削他,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住手!”李静突然在身后喝斥他! 王子喻诧异的转回头,只见李静柳眉倒竖,凤目圆睁,寒气逼人,毫无畏惧的对他怒目而视。 没想到啊,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要护着这个奸夫,行!真行! 王子喻顿感失望,好心酸,万分难受,一瞬间眼圈就红了,他赶紧掉头,悄悄的把溢出的眼泪抹掉,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忽然瞥见地上的刘老板,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分明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窝草泥马!” 这一下深深刺痛了王子喻的自尊心,大骂一声,上去就是一脚,正踹在刘老板的肚子上。 “啊!” 刘老板发出一声凄厉而又悠长的惨叫,一张胖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五官扭曲的好似一团乱麻,痛苦的趴在地上,像猪一样撅着肥硕的大屁股,捂着肚子在那哀嚎。 李静气恼的看着这一幕,眼见王子喻还要上前踢打刘老板,急忙抓起沙发垫子扔在他身上,随后怒气冲冲的冲上去推开他,怒斥道:“王子喻你要干什么!你怎么打人啊,不许打人,快住手!” “媳妇你起开!这孙子敢欺负你,我必须为你出气!今天我不削死他 ,我他玛的就不姓王!”王子喻横眉立目的指着刘老板大骂,还伸手想要拔开挡在身前的李静。 “行啦,你别闹了,他根本没欺负我,这是我自愿的,行了吧!”李静表情平静,语出惊人。 什么? 自愿的? 怎么可能? 王子喻瞪大眼睛,表情愕然的看着李静,仿佛不认识她一样,心情如五味陈杂,心乱如麻,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呢?难道有什么把柄让大流抓住了?对,一定是这样! 王子喻早在踹门之前就暗下决定,只要李静不是主动犯错,只要她轻轻说一句,我错了,他就会毫不犹豫,义无反顾的原谅她,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会毫不犹豫的原谅她,只因他爱她!爱就是包容! 王子喻疑惑不解的探究的目光扫视着李静的脸庞,他根本不信这个曾经朝夕相伴的女人会做出这等傻事,她不是拜金女,更不是绿茶婊,他相信她的人品,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怕她着凉,连忙捡起地上的裤子默默的递给她,可是手指刚一碰到李静白皙的手臂,她便像触电似的往后一缩,一脸嫌弃的说道:“干吗?不用你管!我现在不想穿!” 王子喻傻愣愣的看着她,委屈的想哭,很像受了气的小孩子一样,低下头抿着嘴唇,然后一声不响的坐在了沙发上。 这是水渍?大感恶心,屁股像装了弹簧似的一下子站起来。 这时,李静樱唇轻启,“你来的正好,原本我打算明天再跟你说的,既然你今天赶上了,有些话,我就直接说了,王子喻,虽然你很优秀,但我们却实不合适,咱们还是分手吧。” what? 分手? 王子喻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惊讶之色全部写在脸上。 自己白天盼,晚上盼,可最后盼来的是什么?是分手! 多么可笑,多么愚蠢,多么悲哀!多么无情!! 这一瞬间,王子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顿时没了精神,萎靡不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变得黯淡无光,无力的垂下头,他做梦也没想到,李静会跟他分手,既震惊又意外! 心跳陡然加速,很乱,很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剪熬,他不想分手,李静是他的初恋,而且俩人早就认定彼此,发誓要从一而终,白头偕老,但现在却要分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下定决心,无论怎要也要挽回这段感情!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王子喻长出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挤出一丝笑容凑到李静跟前,笑嘻嘻的说道:“老婆,说什么呢,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吓的人家小心肝扑痛扑痛的跳,有意思吗。” 李静双手抱在胸前,闻言翻个白眼,嗤笑道:“嘁!少来这套,谁跟你开玩笑了,能不能听懂中国话,分手就是分手,明白吗,老娘再说一遍,咱俩分手了,Game over!”语气冰冷,毅然绝然,说完后还比划了一个分开的手势。 王子喻笑容一滞,脸色逐渐苍白,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感觉心好痛,就像针扎一样! 但他没有气馁,仍然心存侥幸,把胸脯拍的啪啪直响,深情的表白:“静,你放心,今天这事绝对不会成为你我之间的障碍,我不会嫌弃你,我知道你肯定是被逼的,潜归则大家都知道,大不了你辞职不干,我挣钱养你,我真的好爱你,一定像从前一样宠你,任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的心也不会改变,我们和好吧,好吗?” 李静听着暖心的话语微微有些动容,语气不再冰冷,“你别说了,真的没人逼我,你快走吧,我要的生活你给不了,何必在纠缠下去呢!从今以后,我要过我向往的生活!”说完后,竟然恬不知耻的冲刘老板抛了个媚眼,刘老板抱着肚子也回应她一个飞吻,俩人完全忽视了王子喻的存在。 王子喻愣住了,一脸懵逼,“那你刚才说什么不要不要的,是怎么个意思啊!” 一抹红霞悄然爬上李静的脸颊,表情扭捏,羞答答的低下头,没说话。 那边的刘老板突然扑哧一乐,目露戏谑之色的解释道:“她说不要,不要,后边还有一个停字,你连起来念一遍,呵呵。”说完还微微摇头,这小伙看着挺奸挺灵的,这智商堪优啊。 “不要,停,不要……停,不要停?” 王子喻回过味来,狠狠的拍了一下脑袋,唉,我他妈的是当局者迷啊! 不过,刘老板话语中的揶揄之意,令他又怒又囧,“你丫给我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信不信我大嘴巴子抽你!” 临了,还冲刘老板晃晃拳头,吓的他连忙缩了下脖子,赶紧转过身去,不敢再吭声。 可即便如此,王子喻照样还不死心,“静,我爱你,真的爱你,我要娶你,我要你做我儿子的妈妈,你说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其乐融融,多好!以前都是我不懂事,都是我的错,我不对,静,我会加倍对你好的,跟我回家吧,行吗。” 第四章 绿帽子恳求 李静心如止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对不起,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王子喻百思不解,一直压在心底的小火苗终于窜上来,小宇宙彻底爆发了,他指着刘老板愤怒的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当小三?你告诉我为什么!他有什么好?他都多大岁数了,你不知道吗?你还指望着他跟你结婚吗?他就是在玩你呀!等玩够了,玩腻了就会一脚把你踢开!你快点醒醒吧,别傻了!” 说话间,还腆着脸去拉李静的胳膊,结果被人家毫不留情的一把甩开。 王子喻摇摇头惨然一笑,很是伤心,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样,重新打量她,仿佛不认识她一般,“我就不明白你图什么,难道说,你是五行缺爹,非得要给自己找个爹吗?” 啪! 王子喻的话一下戳到李静的痛点,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异常恼怒的甩了他一耳光,“你给我闭嘴,我的事不用你管!”动作一气呵成,非常娴熟,看来之前没少打王子喻嘴巴。 还不算完,接下来李静像吃枪药似的好一顿喷,“小三?我愿意!用你管!我就愿意让他玩,怎么地,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刘哥能给我房子,你能给吗?你买的起吗?看看你那点可怜的工资能干点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穷酸样,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废物!赶紧给我滚蛋,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王子喻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直勾勾的看着她,被呛的哑口无言,既愤怒又无奈,张了张嘴,却嗫嗫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瞅瞅你那窝窝囊囊的熊样儿,还敢数落我,这回没话说了吧。”李静示威似的白了王子喻一眼,随后继续罗列他的罪状,“本来呢,有些话我是不想摆出来说的,就是想给你留点面子,可是你这么逼我,好,那今天我就跟你好好唠唠。 你刚才说什么?要对我好是吧,那咱就说说,你是怎么对我好的,怎么个好法! 下班一回到家,你就知道上网打游戏,饭也不做,碗也不涮,啥活也不干,最可气的是还不搭理我,抱上那台破电脑你就不撒手,你说是我重要?还是电脑重要? 一到周六周日,你就知道窝在家里看电脑,你凭良心说,你陪我逛过几回街? 看过几回电影?去过几回公园? 还有,你对我好,就是让我住地下室吗?空气差!卫生差!阴暗潮湿的通道里还有一股尿味,我tm的真是受够了,你知不知道?” 李静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来劲,柳眉倒竖,一张俏脸涨的通红,长呼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大喊大叫的有失淑女形象,也许是看到王子喻痛苦的表情令她心有所触,总之话峰一转,语气随之变得平和起来。 “我承认以前爱过你,但现在不爱了,真的不爱了,跟你在一起让我很迷茫,看不到希望,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拥有自己的房子,太没安全感! 你也知道,我的愿望就是在北京生活,在北京安家,然后把父母也接到北京居住,可是你却亲手毁掉了这个梦想,我不想再跟你过这种贫贱的生活,也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就当作是一场美丽的误会,从此以后互不相干,彻底分手!” 李静语气平淡,好似在唠家常,但话里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漠!犀利的言辞好似一把利刃,一刀一刀的插在王子喻胸口,令他痛彻心扉,心都在滴血! 我没做过饭? 我没刷过碗? 好家伙,家务活都是你干的?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一无是处吗? 王子喻确实爱玩电脑,也不爱逛街,大多时候喜欢宅在家里,但是做饭,扫地,洗衣服,这些家务活基本上都是他干,更不会让李静涮碗,生怕弄脏了那双春葱般娇嫩的小手,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直小心翼翼的像宠女儿一样宠着李静! 虽然生活条件差一些,但胜在人品过硬,王子喻从不沾花惹草,朝三暮四,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可以说对李静那是百依百顺,一心一意,死心蹋地! 现在让李静这么一说,王子喻好像成了任事不干,好吃懒做的渣男,这让他非常伤感。 王子喻捂住脑门,一种无力的漠生感涌上心头,不禁感叹:虽然近在咫尺,却似相隔万里!真是最熟悉的漠生人! 虽然一道万丈鸿沟架在眼前,但王子喻依旧不想放弃,仍然试图挽救这段感情,“静,我承认我能力有限,但我还年轻,我会努力,你给我一点时间行吗,你不喜欢住地下室,咱们可以租个楼房,从今往后我会加倍努力工作!使劲挣钱,我发誓一定不会再让你受苦了,请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 李静的眼神中满是不屑,鄙视之情表露无遗,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得了吧你!努力你能挣多少钱?一个月工资才四千多,加上提成也就六千多,就算你能挣1万,可你那点钱还不够刘哥给我买一个LV包呢,你快别烦我了,行不行,咱俩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注定是个杯具!” 悲剧?合着在一起生活了小两年,到头来却是一场悲剧! 这令王子喻非常伤心,不知不觉间眼圈红了,蓄满泪水,“静,我们在一起快两年了,曾经是那么幸福,我们一起去海淀公园,一起去八达岭长城,一起去天安广场,一起去故宫……花前月下,耳鬓厮磨,那么多美好回忆,难道你都忘了吗?我爱你,真的好爱你,你是我的全部,没有你,我不知道生活该如何继续,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就一次,好吗?” 王子喻始终不愿放手,不愿放弃这段感情,在他心里早已将李静当成自己的老婆,她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他离不开她,不能没有她,如果没有她,这个世界将一片黑暗,生命也没有意义,所以他一直在努力争取。 没完没了的纠缠令李静心烦气燥,火气上升,使劲甩了下胳膊,怒道:“够啦!不要再说啦!” 接着,她指着王子喻的鼻子,不无嘲讽的训斥道:“你说你咋这么贱呢??还上杆子当王八!没见过像你这么下贱的男人,真让人瞧不起!” 稍微顿了一下,又嗤笑道:“还有脸说给你机会,两年时间还不够吗?你说你现在,要房没房,要车没车,要钱还没钱!就知道窝在地下室上网打游戏,能有啥出息!你说你还是个男人吗,活的都不如刘哥家的一条狗,拜托你离我远点!不想再看到你!看见你就来气,快点滚!” 咝~ 刘老板一咧嘴,脸上浮现一抹同情之色,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小菇凉损成这样,还有脸呆下去吗?分就分了呗,有啥大不了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再说这丫头的嘴……也太毒了,太厉害了! 想到这儿,这厮这便下意识的往跨下瞄了一眼,脸上现出一股暧昧之色。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王子喻内心几经挣扎,最终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在李静身前,双手搂住她那纤细滑腻的小腿,声泪俱下,苦苦哀求,“李静求求你了,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不能失去你,没有你的日子我度日如年,活不下去,你就发发善心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这一刻,神马尊严,神马脸面,神马“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娘亲”,统统被他抛在脑后,心里头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如何让李静回心转意,让他干什么都行,就是让他死,也愿意! 李静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好像重新认识他一样,然后花枝乱颤的笑起来,“看见没刘哥,你说这还是老爷们吗?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我当初咋就看上这个窝囊废了,我都替自己不值啊!”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大爱无疆,善莫大焉!这孩子这么痴情真是难得啊……刘老板暗叹一声,给出了无比中肯的评价。 “快点起来,男人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哎呀,怎么还把大鼻涕蹭我腿上了,真是恶心死了,快放手!把手拿开,听见没有!”李静一边说,一边拽他胳膊,眼见拉不开,右腿往前一顶,膝盖狠狠的撞在王子喻的腮帮子上。 “哎哟!” 王子喻疼的连忙松手捂住痛处,这记膝撞让他痛彻心扉,同时也心灰意冷,回想李静一而再再而三的数落自己,贬低自己,真的生气了。 他一边揉着痛处一边缓慢的站起来,梗着脖子质问她,“李静,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无能吗?就这么不堪吗?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吗?还有,我怎么不是男人了,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吗?” 李静挑了挑眉毛,一脸嫌弃,“嘁!就你那三寸丁似的小蚯蚓也好意思说,哪次不是两分钟就完事,跟挠氧氧似的,也好意思说自已是男人,你就是个废物!还是没钱的窝囊废!看看你那贱儿样,动不动就下跪,跟长了软骨似的,也不知道是哪个贱种生了你这么个玩意!”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王子喻是一名孤儿,不论打他还是骂他,怎么着都可以,但是骂他父母绝对不行,那是他的底线,也是他的逆鳞! 现在李静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违背了他的意愿,有道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王子喻眼睛一瞪,毫不客气的扬起了巴掌! 第五章 绿帽子5 啊! 李静看着王子喻高举手臂,怒目圆睁,尤其眼睛里布满着血丝,一幅怒发冲冠火冒三丈的煞神模样,令她感到一阵心悸,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挡住脸,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娇呼! 这还是把我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吗? 这还是刚才低三下四的跪求自己的男人吗? 李静一时不敢相信,在一起小两年,以前无论她怎么作,怎么闹,怎么掐,怎么拧,怎么不讲理,王子喻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总是乐呵呵的想方设法的哄自己开心,从来没红过脸,更没发过脾气。 今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王子喻发脾气,这么大的火气,第一次这么大声嚎气的吼自己,凶自己,还扬起手来要打自己嘴巴,也许是委屈,也许是害怕,总之这一瞬间李静的眼圈红了。 王子喻看着李静泫然欲泣,一幅娇滴滴的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一下触碰到他内心的柔软,人心都是肉长的,毕竟在一起快两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曾经是那么快乐,那么美好,仿佛就在昨天一样令人记忆犹新。 这段初恋没有画上完美的句号,着实令他颇多遗憾,心里发苦,痛彻心扉! 感情都是相互的,既然人家不爱了,自己又何必苦苦相逼!强扭的瓜又不甜,何苦呢。 说分手就分手确实非常突然,确实有点无法割舍,但爱一个人就是让她幸福,让她快乐,既然李静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自己又何必苦苦挽留,自讨苦吃呢,不如彻底放手,让她能过上向往的生活。 得知我幸,失之我命!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有缘无份吧! 王子喻眼圈也红了,闭上眼睛抑制着泪水,就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流泪,当他再次睁眼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时,根本无法下手,只能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 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李静,仿佛要把她的模样埋藏在记忆深处,又仿佛是在跟她作无声的道别,总之神色间颇为复杂,给人一种百感交集的感觉,嘴唇微张想说点什么却又相顾无言,最后默默的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狭长的背影,是那么苍桑,那么落寞,那么孤独。 李静闭着眼睛,眉头微簇,眼睫毛一个劲的微微颤抖,可见其内心特别慌乱,很害怕挨打。 咦?怎么没动静呢? 听见脚步声越走越远,她好奇的挪开手臂,发现身前空无一人,王子喻已悄然离去,不禁拍了拍丰挺的胸脯,长舒一口气,那样子就差说一句,哎呀妈呀,可吓死我了! 她愣愣的看着眼王子喻的背影,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神色间流露出些许不屑,目光中没有任何留恋和不舍,好似要把他从记忆中抹去,彻底忘掉。 不知为何,她很希望王子喻能打自己一巴掌,但偏偏他没下手,这令她更加气愤! “看看你那窝囊样,你倒是打我呀,打呀,怎么不敢打了,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玩意,你说你,连个女人都不敢打,还能干啥呀!”李静抱着手臂,冷嘲热讽。 在她眼里,王子喻一无是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彻头彻尾的大土鳖一个。 她后悔了,后悔把自己2年的青春都浪费在这个废物身上,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对他没有爱,只有恨。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给你戴绿帽子竟然不生气,是不是还乐在其中啊。” 想要激怒我?做梦!王子喻脚步一顿,回过头来送给他一个暖心的微笑。 李静莫名气愤,变本加厉,咬牙切齿的大骂,“王子喻你个王八蛋,你就是个活王八,千年王八,万年龟,你肯定能活一千年!” 但王子喻充耳不闻,大步流星的推门而出,转瞬间消失不见。 李静一阵心慌意乱,心口莫名一痛,她知道,从此以后将永远失去这个男人,两人再无任何瓜葛,再见只是路人。 失去了又如何?不失去我也不快乐! 李静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喘着粗气,极力调整好情绪,下一秒,“刘哥,来,我们继续!” 刘老板那极度猥琐的声音响起,“老妹儿,你得好好给我揉揉肚子,人家小肚肚还疼着呢,小宝贝你放心,只要让哥开心,哥说过的话肯定算数,房子肯定给你兑现,你就放心吧。” 刘老板相貌一般,大腹便便,皱纹丛生,一笑起来就像绽开的菊开,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没办法,为了房子,李静极力忍耐的走了过去…… 静谧的夜晚,音速传播特别快,王子喻清晰的听到了二人没羞没臊的对话,心如刀割,不禁握紧了拳头,把那束代表一生一世的11朵玫瑰花狠狠的扔进了垃圾桶。 “去他妈的一生一世,都他妈的骗鬼去吧!” 一直极力控制的泪水,这一刻再也无法抑制,豆大的泪珠簌簌的掉下来,一时间泪流满面。 他失望 ,他难过,他伤心,他留恋,他不舍,他悲愤…… 就这样,王子喻浑浑噩噩的,如行尸走肉一般沿着楼梯一层一层往下走,在路过七层KtV的时候,他略微犹豫了一下便走进去,点了一些酒水,开始在包厢中喝起闷酒。 回想到这里的时候,王子喻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他仰起头来咬着嘴唇,极力的控制着,可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因为太用力,嘴唇被咬破了,血水涌出,但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他心里全是痛! 十天……十天就变心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首诗写完完全全的道出了王子喻的心声。 我的初恋就这么没了,我不甘心! 苍天啊,大地啊,到底哪位天使大姐能给我出了这口气啊! 难道这两年的感情真就这么脆弱,还赶不上那套破房子吗? 现实往往很残酷,不信也得信,他的爱情确实败给了房子。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没钱惹的祸,要是我有一个有钱的老爹该多好啊! 凭什么我是孤儿,凭什么? 老天爷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 唉,人的命,天注定! 确实如此,为什么我们生下来不是富二代,不是官二代? 真是同人不同命,恨爷不姓李,恨爹不成刚啊! 想到这儿,王子喻拿起话筒开始大吼:“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坚强的男人也有权力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没钱的男人是更加可悲!” 他改编了歌词,唱的挺好,没毛病,只是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哀怨,凄苦,苍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痛苦夹杂其中,总之听了之后让人莫名心痛。 他那撕心裂肺般的唱腔一下引起了KtV服务员的注意,一个男服务员跑过来敲门,探进头来好心问道:“先生,先生,怎么啦,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王子喻凄苦的一笑,挥挥手,“兄弟没有事,有事我会叫你的。” 男服务员点点头转身离去,边走边小声嘀咕着,“又是个痴情种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何必呢,天涯何处无芳草,看开点吧。” 王子喻乱吼一通,发泄后心情好了很多,这时酒意渐渐上头,困意袭来,便昏昏沉沉的在沙发上睡着了。 半小时后,那位男服务员端着托盘经过王子喻所在的包厢,发现门缝里有青烟冒出,怎么会有烟呢? 赶紧透过玻璃窗往里一看,只见包厢的东南角一尺多长的火苗正往上窜呢,卧槽!原来着火了! “不好啦,不好啦!着火啦!,快来人呐!”他一边高声喊人,一边着急的拍打着包厢门,但却推不开,这是因为王子喻怕被打扰反锁了。 男服务员只能焦急的大喊,“先生快开门!开门呐,着火啦,快点救火呀!快打119!” 可惜王子喻根本听不见,因为他睡着啦,他睡觉时很死,就是在他耳边打雷也不带醒的,更何况包厢隔音效果很好,也听不清。 包厢里装修的壁纸都是易燃物,火苗刷刷的窜上屋顶,星火燎原,整个包厢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而王子喻正置身于火海之中,终于被炙热的火焰烤醒,迷迷瞪瞪的擦着眼屎,“卧槽!怎么这么多的烟啊,这是?不好,着火了!” 他立时惊慌失措的大叫,胡乱的扑打着裤腿上的火苗,这一说话不要紧,滚滚浓烟好似灵蛇般轻巧的钻入他的口腔,呛的他直咳嗽。 突然间呼吸困难,头晕、头痛、耳鸣、眼花、四肢软弱无力,一阵恶心。 难道我要死了?这是王子喻最后的心里活动,随后便睁着眼睛,直挺挺的倒在沙发边。 十分钟后,消防员来到火灾现场并破门而入,大火在消防员的努力下很快被扑灭了,包厢内一片狼藉,整个包厢的顶棚已全部被烧毁,地面上的其它物品也被火烧毁了一多半,经过消防员在事故现场的调查取证,失火的原因很快查明,系一颗烟头引发的惨案。 消防员第一时间把王子喻从火海中救出,他身上的衣物比较完整,身体表面也没有伤痕,被人匆忙的抬到救护车上紧急救治。 但王子喻已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医生也回天无力,最终宣告死亡。 王子喻就这样安静的睡着了,却再也没有醒过来,用小沈阳的话说就是,“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哈,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过去哈!” 真是好悲催,好可怜的一个男人。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他将如何面对新的开始呢?(请继续往下欣赏) 第六章 靠山屯村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龙,他的名字就叫华夏,古老的东方有一群人,他们都是龙的传人,巨龙脚底下我成长,长成以后是龙的传人……”这是一首具有中国风特色的流行歌曲,作词精妙,旋律优美,娓娓动听,传唱度非常高,歌词中的华夏,说的就是华夏国。 华夏国座落在遥远的东方,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历史悠久,博大精深,并且幅原辽阔,地大物博,名山大川数不胜数,像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等等,很多很多,就是说上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但是除了这些名山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籍籍无名的山川,它们在各自的地域同样构筑了非常美丽的风景,莲花山就是这些无名山川中的一座。 莲花山是黑山县第一高山,东西走向,长约5000米,最高峰的海拔大约为360米,,共有九座山峰,每座山峰上都有奇形怪状的巨石拱立,形如花瓣,故此又被称为“九朵莲花山”。 莲花山高耸入云,且身段蜿蜒曲折,远远望去好似一条巨龙横卧在靠山乡的土地上,每当太阳初升,云雾笼罩,山峰缥缈,似梦似幻仿若人间仙境一般。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四月的莲花山繁花似锦,光彩夺目,美不胜收。山上栽种的百亩桃树,梨树,竞相开放,粉里透红的是桃花,一朵紧挨一朵,挤满了整个枝条,它们像一群漂亮的小姑娘,正在展示自己婀娜多姿的身材,一阵春风拂来,朵朵桃花像一只只花蝴蝶,扇动着美丽地翅膀,翩翩起舞,那些凋谢的花瓣纷纷落下,好似仙女散花,又像粉妆玉砌的世界,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白色的是梨花,它们银白如雪,一丛丛一簇簇布满枝头,春风拂来,朵朵梨花好似披着婚纱的新娘,摇曳生姿,楚楚动人,令人目眩神迷。最高兴的莫过于小蜜峰了,它们成群结队的哼着欢快的歌曲,得意洋洋的穿梭在各式花丛中采蜜。 漫山遍野的花朵每年都会吸引很多游客,有附近乡镇的,有县城的,甚至还有奉天市区的,有的是幕名而来,有的是路过此地,看到花海以后便流连忘返不想走了,他们都会发自内心的赞美,莲花山真美,太美了,简直是世外桃园! 九朵莲花山地处辽东省中西部,归属于奉天市黑山县靠山乡。 俗话说的好,靠水吃水,靠山吃山,靠山乡的名字,就是因为依山而建,故而得名。 靠山乡位于黑山县中北部,全乡总人口中约五万人,属于比较大的乡镇。靠山乡除了莲花山外,基本上都是平原,这里的农民大多数以种地为生,主要农产品有高梁,玉米,大豆,花生,小麦等。 靠山乡辖内一共有十八个自然村,分别是靠山屯村、红石村、火石村、大毛村、水泉村、后黑村、山前村、山后村、山西村、羊圈子村、岗子村、皮屯村、薛屯村、乱石村、偏坡子村、龙湾村、杏山村、段家村。 靠山屯村是靠山乡乡政府的所在地,位于莲花山东边山角处,由前屯、中屯、后屯,三个自然屯组成,总人口约三千人,是靠山乡最大的行政村,这里地势平坦,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有东西线,南北线两条县级石子公路,在靠山屯的街心交叉而过,属于交通要地。 正因为此地交通便利,在80年代中期,经由县政府批准在靠山屯村建起一座集市,露天市场主要分为两大部分,前街主要是农副产品,各种蔬菜瓜果,家禽肉类等,后街主要是服装鞋帽类产品,两条街道秩序井然,有条不紊。 每个月凡是三、六、九的这些单日子,这里便是集市,十里八村的乡亲们,甚至邻近乡镇的乡亲们,都纷纷骑着自行车,或者赶着马车、驴车、或骑着摩托车,三轮车,四轮托拉机等来靠山屯赶大集,那场面非常壮观,真是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尤其是到了年根底下,更是热闹非凡,集市上人挨人,人挤人,摩肩接踵,举步维艰。 靠山屯村的村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些头脑灵活的村民开始在集市上做一些小生意,有卖菜的,卖水果的,卖服装的,卖鞋的,总之卖什么的都有,各具特色,这些人通过自己的辛勤劳作,逐渐脱贫致富,成了九十年代初期令人羡慕的万元户。 俗话说,手里有钱心不慌,这些人家发家致富后纷纷翻盖起了房子,一座座新房拔地而起,旧貌换新颜,一家比一家漂亮大气,美观时尚,时髦新颖,最后盖新房逐渐发展成为本地乡村的新潮流,新风尚。 要说靠山屯村谁家的房子最漂亮,那肯定是村长郭德旺家,他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郭德旺村长积极响应国家号召,认真领会中央全会的文件精神,严格执行和落实国家相关政策,主动带领靠山屯村民发家致富,以村部名义建立玻璃厂,结果经过三年积极运作,玻璃厂倒闭,而他自己却赚的锅满瓢满,一不小心就成了村里先富起来的第一人,成了远近闻名的万元户,并于一九八九年建起全村第一座新房。 这不,现在都晚上九点半了,靠山屯的乡亲们大多数将要进入梦乡,但是村长郭德旺家却无心睡眠,反而是张灯结彩,人声喧闹,有打牌的,有喝酒的,有聊天的,还有看香港武侠录像的,总之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像。 在他家大门口还特意搭了一座一米多高的戏台,上边正有一男一女身着戏服表演二人传。 二人传也叫地方戏,有着三百多年的历史传承,是一种独具特色的民间艺术形式。 当时的二人传还没有登上大舞台,只能活跃在农村的田间地头,这些唱戏的演员基本上都是农民出身,真正做到了从群众中来再到群众中去,传播这种快乐的文化精神,很受广大农村群众的喜爱。 “大姑娘美的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这边的苞米它已结穗, 微风轻吹起热浪……” “我东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郎呀郎你在哪疙瘩藏,找的我是好心忙……” 男的声音浑厚低沉,女的声音高亢嘹亮,一高一低,字正腔圆,配合默契唱的非常好,台下的这一帮靠山屯的老少爷们看的那是聚精会神,津津有味,甚至还有人摇头晃脑的跟着哼哼。 为什么村长郭德旺家这么热闹呢?皆因郭德旺的大儿子郭四海后天结婚,故此大摆三天流水席,宴请四邻八方的乡亲们,今天是第一天。 村长郭德旺为了感谢父老乡亲们多年来对他工作的支持,同时也为了儿子的婚礼更加热闹,特地从县城请来地方戏剧团演出助兴,其实就是为了面上有光,这个地方戏剧团可不是想请就能请到的,那得有关系才行。 台上演出的两位演员是县剧团的台柱子,男的叫郭小宝,人称宝哥,女的叫孙玉荣,由于她表演风格过于泼辣,故被戏迷亲切称为“黑山老妖”,两人在黑山县内虽然不能说家喻户晓,但也都小有名气。 两人都是三十左右岁,正是二人传演员的黄金年龄,舞台表演经验丰富,插科打诨手到擒来,唢呐二胡等乐器更是样样精通,无所不能,总之各种绝活让人瞠目结舌,拍案叫绝! 唱着唱着,这个郭小宝突然撂挑子不唱了,侧身而立,孙玉荣面带疑惑的扒拉他一下,同时责问,“诶,咋地啦这是,你咋还不唱了呢?我这唱的正来劲呢,咋回事啊你!” “那什么没意思,不想唱了,再说我学二人传可不是为了这个。”郭小宝低着头站在一边,神情有些落寞。 “不是为了这个,那你是为了哪个?”孙玉容好奇的瞅着他,继续发问。 “哥,就是为了这个。”郭小宝笑嘻嘻的把左手搭在了孙玉荣的肩膀上,轻轻一拍然后一搂,他说话时的表情色迷迷的,再加上贱声贱气的语调,立马把台下的老少爷们逗的哈哈大笑。 这一下,人家孙玉荣可不高兴了,柳眉倒竖,恼怒的推开他,“诶,你干啥玩意,有话说话,有屁放屁,没事儿动什么手啊,真是的。” 郭小宝一趔趄好悬没掉下去,他稳住身形后一摊手,哭丧个脸,“我就纳闷儿了,怎么你们这茬二人传演员还不让上手了呢?”表情甚是委曲,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让人忍俊不禁,着笑。 “哟嗬,照你这么说,哪茬子让上手啊,我看你就是臭不要脸。”孙玉荣说话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说完后还一撇嘴,摆出一副鄙视他的样子来。 “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要是不图稀这点事儿,我唱他妈的什么二人传啊我。”郭小宝一边说一边又贱嘻嘻的凑上来,一把搂住孙玉荣的水桶腰,一张脸笑成了菊花,还比划了一个V字手势! 然后皱眉冲台下大喊:“怎么今天没来老爷们啊,男同胞们,赶紧鼓励一下啊。” 他幽默风趣的话语,再配合滑稽的表情和动作,一下就把在场的老少爷们逗的哄声大笑,前仰后合,大家伙纷纷鼓掌叫好。 宝哥,好样的,没乱病,纯爷们! 来,黑山老妖快点让宝亲一个! 哈哈,唱的太好了,牛逼KLASS! 观众们的叫好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现场的气氛瞬间达到高潮! 第七章 老黄家 夜深了,村里的大多数乡亲已进入梦乡,但靠山屯村村西头第一家老黄家,黄友财家却无心睡眠。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说村长郭德旺家是全村第一富,那么老黄家就是全村第一穷,穷的叮当响! 村里家家户户都是大铁门,而老黄家却是一条破旧的,一米多高的木头栅栏横立在大门口当大门,宽大的缝隙无法阻挡野猫野狗的进出,更不能阻拦小偷的脚步,它只是一个摆设,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院落四周的院墙依然保持着生产队时的模样,一米多高的墙头上插着秫秸杖子,很是整齐,但依然挡不住路上行人的目光,低矮的院墙将整个小院儿完全暴露出来,毫无隐私可言。 在院落中间,矗立着一幢歪歪斜斜的三间土坯房,矮趴趴的房顶上长着一尺多高的蒿草,经过春雨的滋润,枯黄的蒿草又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草根处已然泛起一抹绿色,充分向世人展示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顽强不屈的生命力! 土坯房的后墙体早已裂开1寸多宽的缝隙,偶尔有墙土掉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声音中透着一股哀怨,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苦闷,毫无疑问,这是一座危房。 老式的窗棱上没有玻璃而是糊着报纸和塑料,只要风一吹便会猎猎作响,扰人清静,远远望去,两个黑洞洞的窗口好似没有睛眼的眼眶,正在吞噬着无尽的黑暗,看上去很渗人,令人毛骨悚然。 此刻,老黄家的窗台上闪烁着一道烛光。 烛光?没错,因为家里穷根本点不起电灯,只能用蜡烛代替,那红红的火焰忽明忽暗,忽长忽短,左右摇曳不定。 在这漆黑幽静的夜晚,一道火苗凭空闪烁,真的好像一团鬼火在上窜下跳,见者无不心惊肉跳,揣揣不安。 嘎~嘎~嘎! 一只猫头鹰无惧黑暗中摇摆飘逸的鬼火,大刺刺的落在菜园里的桃树上,引亢高歌! 猫头鹰俗称夜猫子,当地人传说夜猫进宅大叫,准没好事,不是死人,就是摊事!立时给这座残破不堪的院落笼置上一层阴云!一股悲凉的气氛随即传播开来。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是送喜,就是发财!”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是送喜,就是发财……” 黄友财的老婆李桂芳跪在窗台边上,神情肃穆的闭着红肿的双眼,双手合十,虔诚的祷告着传说中的破解口诀。 也许是她的虔诚感动了天地,也许是老黄家有仙灵庇护,总之,这只夜猫子悄声无息的飞走了,正如它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不带走一丝忧愁,好在菜园里的那两株桃树正含苞待放,给这座死气沉沉的小院儿增添了几分春天的气息。 老话说,人要是走霉运,喝凉水都会塞牙,这话正适合老黄家。 老黄家流年不利,自从过年前大儿子失踪后,这回黄友财的小儿子又出事了,今天上午被雷劈了! 事情是这样滴,昨天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雨势虽然不大,但老黄家的房子不行事,漏雨,正应了那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 外面下小雨,屋里也下小雨,家里的盆盆罐罐都用上了,也不顶事,老黄家的小儿子终于忍不住了,气咻咻的扛着铁锹,拎着一卷塑料布要去房顶修补漏洞。 哪曾想,这孩子刚一出门,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如银蛇狂舞般凭空而降,它的尾巴顽皮的缠绕在铁锹头上,顺着铁锹把一下跳跃到他脑袋上,随之一缕青烟冒起,这孩子身体颤抖了两下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这下,可把他爹黄友财吓坏了,赶紧冲出来抱起儿子,只见孩子胳膊肘的衣服被烧焦了一大块,后脑勺的头发像刺猬似的全部炸开,里面有个手指盖大小的青紫色疤痕,并伴有淡淡的焦糊味。 显然,电流沿着木质的锹把,进入他的手臂,留下了一道一尺多长的紫色疤痕,弯弯曲曲的好似一条五爪金龙。随后又蜿蜒而上,经过肩膀,脖径,来到他的后脑勺,留下致命的伤疤。 小儿子生死不明,可把黄友财夫妻吓坏了,赶紧把乡卫生院的李医生请来看伤,小李医生处理好伤口后,告诉黄有财夫妻,黄书的心跳有些不正常,时有时无,最好去大医院看看,千万别耽误了,如果明天他还没有醒过来,可能会有生命威险。 黄友财夫妇送走李医生后,面对不省人事的小儿子,两人相顾无言抱头痛哭,谁不爱自己的孩子? 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谁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啊!他们也一样,非常想送儿子去奉天市的大医院看伤,可是哪有钱啊? 夫妻俩眼睁睁的看着小儿子昏迷不醒却无能为力,心如刀割,难道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想到这儿,老两口是泪流满面,肝肠寸断。 老黄家的屋子里格外安静,只有蜡烛上的火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跳跃着,很像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在展示自己妖娆的舞姿,凭借闪烁的烛光可以看到,房间里的设施非常简陋,除了一铺火坑外就只有一个破旧的红色大衣柜,孤零零的屹立在北墙角,真的是家徒四壁。 他家的小儿子躺在火坑中间,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呼吸也是极其微弱,黄友财和老伴儿李桂芳一左一右围坐在儿子身边。 黄友财披着破旧的绿色军大衣倚靠着窗台坐着,脑袋仰靠在窗棱上,腿上盖着被子,一双满是老茧的粗糙大手放在被子上。 他头发很短,发色花白,眼窝深陷发黑,丰厚的嘴唇已干涩爆皮,下唇还裂开一道口子,有血水溢出,满面倦容看起来相当困乏,儿子人事不醒,黄友财能不着急吗?都快急死了,跟着上老火了,满嘴大泡。 此时的他正眯缝着眼睛打瞌睡,突然间身子一歪,脑袋一下磕在窗户框上,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激灵,瞬间睁开迷瞪的眼睛,醒过来。 黄友财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身旁的儿子,神情既焦急又紧张,生怕自己压到他,在发现没有碰到儿子后,他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碰到,不然……唉! 一时间愁容满面…… 李桂芳穿着花绿色的棉袄,盘着腿坐在儿子右边,头发蓬松,双目红肿,白皙的面容上泪迹斑斑,干巴巴的嘴唇上布满了斑点状的火泡,正神情黯然,泪眼婆娑的看着儿子。 刚才,她眼见自家老头儿要撞头,也着急了,就想站起来伸手扶他一把,哪成想这身子刚一动,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腿部又酸又麻根本使不上力,身体趔趄着向儿子压过去,所幸在刚刚接触到被面时,急时用右手撑住了身体,虚惊一场。 李桂芳轻吁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有些嗔怪的横了自家老头一眼,不过黄有财正呲牙咧嘴的揉着脑袋,并没有收到她发送的“秋波”。 她小心翼翼的坐回原位,用袖口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嘴唇微动,细声慢语的说:“孩儿他爹,你困就睡觉吧,看你都困的不行了,啊,这不还有我呢,你赶紧快去睡吧。” 这时的黄友财已经哈欠连天,他费劲八力的睁开双眼,“桂芳啊,你也累一天了,还是你睡吧,我没事,我能挺住”。黄友财虽然很困乏,但是对老伴李桂芳还是非常疼爱的,宁可自己不睡也要让她睡。 “你这人可真是的,就别逞能了,这都困成啥样了,快点睡吧,都累一天了,听话啊。”李桂芳现在忧心忡忡,小儿子出事了,老头子可不能再累坏了,所以她说话和平常很不一样,语气很重,不容置疑。 黄友财倒是很听话,衣服也没脱直接躺进被窝,临睡前还不忘看一眼儿子,眼神中的疼爱之情溢于言表,可是他真的太困了,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鼾声如雷。 呜~呜! 凉风习习,窗棱上的塑料布猎猎作响,一缕缕寒风调皮的钻进屋内,黄友财不禁蜷起身体,被子有些薄,李桂芳蹑手蹑脚的起来,把军大衣盖在他身上,之后又坐回儿子身边,用一种疼爱的,希冀的目光看着小儿子,恨不得他下一秒就能醒过来。 最近两月,因家道中落,大儿子消失无踪,直接导致了小儿子性情大变,原本活泼开朗的孩子变的郁郁寡欢,沉默寡言,这过去啊,除了饭点一天也见不着他人影,现在倒好,也不出去闲逛了,成天猫在家里呆着,而且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像换了个人似的。 我老儿子心里有火啊,虽然他不说,但我这当妈的知道,他这是为他大哥着急啊,唉…… 看着看着,李桂芳低下头,双手合十,虔诚的叨咕着,“老天爷啊,求求您了,保佑我儿子平安无事吧,求求您了,我给您老人家磕头了。”话还没说完,泪水早已像断了线的珠子,唰唰的往下掉,也顾不上擦拭,转过身来面向南方庄重的磕了三个头。 她起身后还继续叨咕着:“老天爷啊,求求您,保佑我儿子平安无事吧,我给您磕头了。” 李桂芳就这样反复的叨咕了三遍,一共磕了九个头。 也不能说她迷信,人遇到无法解决的事一般都需要精神寄托,像她这样也是一种表现,但是这种方式方法不可取,你说你求老天爷保估,还真不如求医院的医生保佑呢,要相信科学! 这头磕的真给力,额头都磕红了,都是为了儿子,这点痛算什么,只要儿子没事,再苦再累,她都愿意,这就是母亲的品质,她们总是喜欢默默的无私的奉献,不要嫌妈妈唠叨,有事没事儿,常回家看看吧。 之后,李桂芳又困又乏,迷迷糊糊的倒在儿子身边睡着了…… 第八章 未婚妻 同一时间,岗子村的老柳家也没睡觉,全家四口人正在召开家庭大会。 户主柳德喜坐在炕头上,“叭嗒,叭嗒”抽着红梅牌香烟,屋子里很快便烟雾缭绕,晃若仙境。 坐在他旁边的老婆王云耸了耸鼻子,不耐烦的挥挥手驱散烟雾,“我说,差不多得了啊,孩子们可都在这儿呢。” 小儿子柳冈枕着妈妈王云的大腿,仰面躺着,一双黑脚丫子蹬着窗台,跟着附和道:“是啊老爸,快别抽了,老呛人了,我都快熏迷糊了,有啥事你就说呗,老抽啥烟啊,我都困了”。说完还夸张的捂着鼻子,挤眉弄眼的做着鬼脸。 “扑哧”,姐姐柳菊被他逗笑了,眼睛眯在一起有若那弯弯的月牙,煞是可爱,胖嘟嘟的苹果脸上还呈现出两个小酒窝,笑容甜美可爱,正是眉稍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她长发及肩,整齐的刘海遮挡住了眉毛,大眼睛长睫毛,乌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清澈的眸子像宝石一样明亮,鼻梁高挺,嘴唇丰厚性感,只是肤色有些微黑,但这并不防碍她的美。 柳菊倚靠着柱脚坐着,她身上穿着红色的线衣,胸脯高耸饱满,腰身纤瘦曲线玲珑,大腿上盖着大花被,清新朴实,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健康美,身旁垂落着一卷灰色布帘,女孩子长大以后需要保护隐私,有自己的空间,老柳家没有单独的房间,便挂帘当做隔断。 “好好好,听你们的,不抽了还不行吗,你小子成天就知道睡睡睡的,你看看你,胖的都赶上咱家猪了,赶明个杀了卖肉得了”。柳德喜也调侃了儿子一句,又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烟,这才把烟屁股扔到了灶坑里。 柳冈小嘴一撅,显然对于猪的说法很不满意,怕老爸打他,也不敢跟着犟嘴,而是摇晃着妈妈王云的手求援,“妈,你看看我爸说的啥话啊,这也太难听了。” “可不是咋的,哪有这么说孩子的,这啥话啊,什么猪啊,他是猪的话,你是啥啊?”王云不但替儿子撑腰,还气势汹汹的白了柳德喜一眼。 柳德喜知道说不过老婆,连连摆手作求饶状,“得得得,算我没说行了吧,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之后清了清嗓子,“注意了啊,现在我宣布,咱们家今年第一届家庭会议,现在开始。”他腰杆挺的笔直且中气实足,说话时拿腔拿调的,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领导。 “今天讨论的话题是……” “今天的话题是,柳德喜同志抽烟的问题,不能让孩子吸二手烟。”柳冈突然笑嘻嘻的插话,一下打断了柳德喜的思路。 “一边去呆着去,再说话我抽你!”柳德喜板着脸,比划了一下,儿子调皮捣蛋,令他既欢喜又无奈,只能摇摇头,接着往下说。 “嗯,今天话题是,咱家柳菊的婚事问题。”说到这儿他看着自家闺女,“刚才我在老刘家串门时听说一个事,老黄家那小子今天被雷劈了,到现在还生死未卜呢,就算是好了有可能也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啥的,另外现在老黄家的条件也不行了,鉴于这种情况,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跟他的这门亲事,咱们就不结了,黄啦,明天我就去老黄家,把婚事给退喽。” 柳德喜听说黄家小儿子出事后,非常兴奋,觉得这机会太好了,可不能错过,马上跑回家同老婆商量,最终宣布了这个决定。 其实,这门亲事是他一手操办,极力促成,因为以前的老黄家条件非常好,说白了就是有钱,相当有钱,那是全乡首富,柳德喜这人非常市侩贪财,所以才心急火燎的到处找媒人,恨不得让自家闺女马上嫁入老黄家,他好跟着沾点光,走走财运啥的。 俩孩子定婚之后,可把他高兴坏了,简直不行不行的了,四处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靠山屯老黄家,知道不?全乡首富那是我亲家!”“哈哈,黄才黄老板,知道吧?他都得管我叫叔叔呢!”等等吧,总之是拉起虎皮扯大戏,借机抬高自己。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年前老黄家突遭巨变,这下柳德喜蔫了,也不显摆了,甚至提都不敢提了生怕若事上身,不但经常唉声叹气还怨声载道,话里话外,那是相当后悔把这么漂亮的女儿嫁给老黄家。 柳德喜悔婚的念头已经酝酿了很久,但一直没说,他怕这时候悔婚会遭到街坊邻居们的耻笑,骂他不讲究,势力眼啥的,所以一直忍耐着,今天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种情况下退婚,不但不会被非议还会赢得大家的同情。 柳菊听到老爸说起她的婚事,俏脸马上升起一抹红霞,羞色的低下头,手指不停的捋弄着垂落在耳边的秀发,嘴角微微上扬隐有笑意,人家必竟是女孩子,面嫩,虽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甜蜜。 柳菊二人去年十一定婚,并定下今年五一完婚,感情非常好,因为他俩不但是小学和中学的同学,而且小学的时候还是同桌,知根知底,互相了解,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身体健康,家庭和睦,而最浪漫的事莫过于和心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一生一世。 柳菊想到和男友之间的种种甜蜜,嘴角的笑意更浓,心中充满喜悦之情,甚至憧憬着婚后的二人世界,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快乐。 不过,老爸接下来的话,有如晴天霹雳般打碎了她的美梦,好似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浇在她身上,令她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被雷劈? 退婚? 怎么会这样,这是真的吗? 震惊意外,柳菊表情一滞,身体一颤,木然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柳德喜,“爸,你说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她的声音干涩且微微发抖,漂亮的大眼睛更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是说,你的婚事完了,黄啦,咱不嫁了,听明白没有。”柳德喜说话的时候不敢面对闺女,而是看着漆黑的窗外一字一句的回答。 “我问的不是这个,是之前的那句,他……他真的被雷劈了吗?这是不是真的,哎呀,你快说话啊,爸!”说话间柳菊已来到父亲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摇晃着,神情甚是紧张焦急。 咝! 柳德喜疼的一咧嘴,这孩子的手劲还真不小,看来说服她退婚不是那么容易啊,但自家闺女也不能责备她,赶紧给老婆递了个眼神。 妈妈王云心领神会的拉开柳菊的手,“小菊啊,你爸说的都是真的,你别伤心,老黄家咱是指望不上了,赶明个我让你三婶再给你介绍几户好人家。” 柳菊的脸色逐渐变的惨白,泪水像黄河决堤般疯狂的涌出,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呆坐在火炕上,低着头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要去看他,现在就去!”呼啦一下站起来,急三火四的要下地,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可见她的用情之深。 柳德喜赶紧站起来,在炕沿边上张开双手拦住她,双目圆睁,皱着眉头训斥,“小菊,你干什么!给我坐下!大晚上的哪也不许去!都跟你说了,那孩子不行啦,要死的人啦,你还去看啥啊,要去也是我去,明天我就去他家把婚事退了!”。 “不!我要去,我要去看他,爸,你就让我去看看吧。”柳菊用力的扒拉着老爸,心里特别着急特别担心,开始发疯似的扬起手胡乱的拍打,以致于把老爸柳德喜的下巴挠出了一道血印。 柳德喜看着女儿梨花带雨的面容,露出一丝苦笑,都说女大不中留,看来还真是这样,他一边想着,一边用右手食指点搭着闺女,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你是不是傻?那小子都不行了,人家医生都说没救了,就是活过来,也可能是植物人,再说他老黄家都穷成啥样了,那一屁股饥荒,咱家可不能跟着他家吃锅烙。” 柳菊把头摆的像拨楞鼓似的,两手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你胡说,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妈妈王云眼见女儿比较激动,连忙上前攥住柳菊的手,“小菊呀,你信不信都是真的,是乡卫生院的小李医生说的,人家给他看的病,能不知道吗,是不是,医生是不会乱说的。” 柳菊弯下腰还要穿衣服,王云赶紧拦住她,“小菊啊,我的乖女儿,你爸他说的对啊,你看看老黄家,现在都成啥样了?穷家活业的,那是要啥没啥,你说他家那破房子能住人吗?是不是,更何况他们家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你要是嫁给他们家,那得跟着吃多少苦啊,咱们犯得上吗?再说,咱又不是嫁不出去,对不,我跟你爸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啊。 你是妈妈身上的肉,爸妈都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幸福快乐,不希望你受苦,妈知道你喜欢他,那孩子也不错,万一他真成了植物人,你能侍候他一辈子吗? 那可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那可是一辈子啊,闺女!妈不能让你把大好青春都浪费在一个残废身上啊,你好好想想吧”。 妈妈的话像一颗颗炮弹击中她的要害,柳菊不知不觉中愣住了,如果他真的成了植物人,我能默默的侍候他一辈子吗,真的能吗?扪心自问,她自己也没底。 一辈子侍候一个植物人,那不是我想要的幸福。 我要的是懂我,爱我,疼我的,并且能时刻陪伴在我身边的爱人。 此时此刻,柳菊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松动下来,但还是抽泣着说道:“可是妈,我……我喜欢他啊”。 王云搂着闺女坐下,右手轻柔的摩挲着她的后背,继续劝道:“傻孩子,这就是缘份,你跟他是有缘无份,注定走不到一起,这就是命啊。” 小弟柳冈过来拉住姐姐的手,劝慰着,“姐啊,你就听爸妈的话吧,他们肯定不会害你的。” 柳德喜眼见闺女的情绪渐渐平复,紧皱的眉头也松下来,暗中冲老婆伸出大拇指,“好了,好了,就这么着吧,睡吧,挺晚了,明天去你姥姥家呆一段时间,把他忘了吧,等过段时间再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好了,大家都睡吧。” 失恋的人往往会很伤心,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刻骨铭心的痛,只有时间才能冲淡一切,柳菊也不例外,虽然她不想这样,但她必须接受这个现实,因为她知道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她默默的接受了父母的建议,她现在做的只能是躺在被窝里,默默的祝福他平安无事。 第九章 这是一个阴谋。 今夜注定是个多事之夜,也是这个时间段,黑山县城有名的皇朝KtV,VIp包间内正即将上演一出令人血脉喷张的好戏。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我和你吻别在狂乱的夜,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想要给你的思念,就像风筝断了线,飞不进你的世界,也温暖不了你的视线……”,这是歌神张学友那首风靡亚洲的《吻别》,歌声是那么优美动听,旋律悠扬婉转,令人陶醉其中。 整个包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身穿校服的年轻女孩儿躺在沙发上,一个青年小伙坐在斜对面,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两只酒杯,一包烟和一支打火机,还有一盘新鲜水果,一只手包。 小伙年纪不大,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大眼睛,高鼻梁,面白无须,相貌还算英俊,此人衣着品味不凡,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范思折西服,脖子上挂着一条金灿灿的项链,手腕上戴着一只最新款的劳力士金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铜臭味,一看就是有钱人,可能是富二代,也可能是爆发户。 不过,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大鹰勾鼻子,和那双闪烁着阴鹭光芒的眼睛,从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位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主,不好惹。 青年摇头晃脑的跟着哼哼几句,他的目光时不时的投向沙发上的女孩子,偶尔流露出欲望之火,爆露出他龌龊的内心。 沙发上的女孩儿很年轻,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长的眉清目秀,非常漂亮,她半眯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睡似醒间眼神迷离,面色潮红好似桃花,红润润的樱桃小嘴儿不由自主的微张,呓语连连。 青年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得意洋洋的端起酒杯倒上红酒,轻轻的晃了晃,仰着脖子把红酒一饮而尽,放下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腥红的嘴唇,用那种玩味的目光看着女孩,自言自语道:“这东西还真是好用,嘿嘿,这黑山县还真没有我李灿森拿不下的女人。”口气非常大,可以说狂妄至极。 他喝多了? 说的醉话? 当然不是,因为他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他之所以口气如此之大,如此狂妄,如此牛掰,完全是因为他有一个当官的老爹! 他的名字可能黑山县的老百姓无从知晓,但是一提他爹的名字,黑山县的老百姓差不多都知道! 他爹的身影时常出现在黑山县电视台的晚间新闻中,隔三差五就上电视,爆光率非常高,老百姓想不认识都难。 他爹是黑山县县政府的一把手——县长李志高,在古代那就是县太爷,说一不二,现在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崇高,而他就是县太爷的公子,被人们亲切的称呼为李少。 李灿森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娇生惯养的练就一身臭毛病,长大后不学无术,渐渐的跟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混在一起,成立了一家名为“灿森贸易”的皮包公司,他仗着自己老爹的名头,扯虎皮唱大戏,做了很多豆腐渣工程,坑了不少人,也搂了很多钱,置了不少产业,皇朝KtV就是其中之一。 李灿森最大的特点是好色,简直是色鬼投胎,一天没有女人都得疯掉,尤其喜欢熟女,少妇,今天突然换换口味,找了一个高三的女学生。 这家伙欣赏了半天,一时间心氧难耐,站起身来正欲上前图谋不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混混模样的黑脸年轻人不合时宜的推门而入。 关键时刻被人打扰,大好心情被破坏,李灿森心里那个气呀,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感觉便转瞬即逝,这他特妈的是谁啊,也太没有礼貌了,心里一边嘀咕一边恨恨的站起身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得力手下铁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对着铁三的脑门就是一记铁沙掌,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他妈的不会敲门吗?长手是干啥吃的,敲下门能死啊你?” 铁三一见李少动怒,知道他脾气不好,也不敢躲,只能硬挺着挨了一巴掌,疼的龇牙咧嘴的,他还得恭着身子,点头哈腰的笑嘻嘻的认错,“哎哟李少,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着急了,要不,我……我再出去重新敲一遍门,你看行不行。” 李少对他的态度倒还算满意,铁三这小子平时挺有眼利见的,也还挺会说话,办事干脆利落,一想到这些心里的气啊立时消了一大半,拧着眉头挥挥手道:“这次就算啦,以后长点脑子,记得进屋要先敲门,知道了吧。” 他大刺刺的坐到沙发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香烟,正要伸手去拿打火机,只听啪嗒一声,铁三笑嘻嘻的凑上来给他点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小子找我有什么事,不过,我可告诉你,让我擦屁股的事,你就不用说了,自己解决,我可没那闲功夫跟你扯淡。”李灿森神情惬意的吸了一口烟,鼻孔中喷出两道烟雾,头也不抬的问道。 铁三脸一红,知道自己泡妞的事早已败露,看来以后得小心一点不能惹事了,要是惹急了李少,失去了这条大腿那自己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想到这儿,他连忙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李少,你放心吧,我知道错了,以后绝不给您添麻烦,不过,今天这事儿是关于老黄家的事儿。” “老黄家?哪个老黄家?”李灿森皱着眉头,眼神乱转飘忽不定,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个老黄家是谁。 “就是那个承包劳动局大厦的包工头……李少想起来没有。”铁三垂手站在一边,见状赶紧给他提个醒。 “哦哦,他家啊,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吗,小样的把脑袋伸过来。”李灿森不想丢面,故作淡定,还要惩罚铁三。 “李少,英明神武,哪有您不知道的事啊,算我多嘴,我嘴欠!”铁三这家伙生怕被打,自已先抽了自己两个嘴巴,他觉得自己打总比别人打强。 “嗯,行,有样,不愧是我手下的兵,说吧,什么事?”李灿森吸着小烟,翘着二郎腿,那是相当有派头。 “李少,听说他家的小儿子被雷劈了,现在生死不明,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啊。”铁三哈着腰,恭敬的回道。 “就这?”李少心里很生气,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小子还想用这么一个破消息跟我这邀功不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那什么,天晚了,就不打扰李少休息了,我先回去了,有事您说话,随叫随到。”铁三一看情况不妙,脚底抹油,赶紧溜走。 铁三临走时偷偷的瞄了几眼沙发上的女孩儿,这家伙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心道,我说李少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呢,原来是打扰了他的好事,这丫头可真不错,极品啊,哎,好白菜都他妈的被李少给拱了,可惜了。 李少浑然没注意铁三的神色,他眯起眼睛琢磨着这条消息,嗯,应该是个好事,相信傅少听后应该会很开心。 思虑一会儿,他从手提包中拿出大哥大拨号,“喂,是傅少吗,傅少好,我是谁?我是小李呀。”此时的李少哈着腰,神色恭谨,小心翼翼的拿着电话,神态动作简直跟铁三如出一辙。 “小李?哪个小李啊,到底是哪个你给我说清楚喽。”傅少那边声音噪杂,显然是喝酒呢,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语气很不耐烦,大有一言不和立即挂断电话的架式。 李少腰弯的更低了,神色也更加谦卑,赶紧小心的解释道:“傅少,我是黑山的小李啊,李灿森啊,您真的不记得了?”他怕傅少想不起来,赶紧报上自己的名号,同时也很生气,办事的时候想到我了,办完事了就六亲不认,可真行啊。 埋怨归埋怨,只能在心里,表面他可不敢有半点不敬之意,傅少那可是根正苗红的三代,一句话就能让自己万劫不复,灰飞烟灭,更何况现在还有求于人家。 “哦哦,我知道了,黑山的小李啊,原来是你小子,你怎么不早说吗,害的我瞎猜,下回可不能这样了。” 傅少显然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说话的语调也变的随和起来,“小李,找我什么事?” “傅少,我跟您汇报个情况,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听说那个人的弟弟被雷劈了,要死了。”傅少态度的转变令李少很高兴,知道他没忘了自己,很激动。 傅少听后没说话,因为他很恼怒,他妈的就这破事?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用得着跟我汇报吗,我又不是阎王爷,也不是治丧委员会的,不过转念一想,觉得这个小李很尊重自己,自己一句话他就把事办了,现在还挺上心的,看来这个人很听话,可以用一用。 “小李啊,冤有头债有主,祸不及家人,其他人就算了,到此为止,听见没,不过这事儿你小子做的还不错,你父亲的事,有适当的机会我会说的,好了,就这样吧,以后有机会到奉天市来玩啊。” 傅少竟然夸我了,还邀请我去省城玩,哈哈,太好了!李灿森非常高兴,还想再替老爹美言几句,无奈人家傅少已挂断电话,不过这次通话还是很有收获,那就是傅少对自己很满意,看来父亲的事有戏啊。 想到这儿便兴高采烈的放下电话,急吼吼的抱起沙发上的女孩儿冲进了里面的套间…… 第十章 苏醒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年,王子喻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只见一片昏暗,下意识的擦了擦眼屎,稍微欠起上身,睡眼朦胧的四下张望,入眼的是破旧的房梁,以及陈旧的塑料窗户。 我怎么会在这里? 记得当时在科贸KtV里喝酒呢,然后我喝多了,后来包厢着火,我晕倒在地,不醒人事。 怎么就到这儿了呢 这到底是哪里啊?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咋回事? …… 一时间,思绪万千,疑惑不解。 “呼-噗!” “呼-噗!” 正当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种与众不同的呼噜声从右边传来。 这谁啊?这呼噜打的可真有特点啊!呵呵,有意思。 王子喻不禁一乐,心里合计着便想扭头看一下,可是脑袋稍微一动,头部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咝! 好疼! 他疼的直咧嘴,好在痛感转瞬即止,紧接着一段陌生的影像在脑海中翻涌而出,像幻灯片似的一一闪过。 姓名:黄书; 性别:男; 年龄:20岁; 身高:165cm; 体重:110斤; 绰号:黄鼠狼; 学历:高三辍学待业; 性格:闷骚,老实,木讷,色大胆小,八杠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主; 兴趣爱好:撩妹(意淫); 最向往的职业:大夫(妇科大夫); 人生理想:成为当代韦小宝。 啥? 黄书? 这名字取的可真有创意,活的真有勇气,一般人驾驭不了啊! 黄鼠狼? 哈哈啥! 这绰号起的有才,太有才了!很贴切,跟黄书这个名字太配了! 性格木讷,还喜欢撩美,这就是常说的反差萌吧。 这家伙不但想当一名妇科大夫,还要成为当代韦小宝,不得不说这个志向够伟大,真是独一无二,独领风骚! 王子喻一边看一边点评,最后实在忍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但马上意识到不对,赶紧捂嘴害怕惊醒其他人,可饶是如此仍旧发出“哧哧”声。 绰号之所以叫黄鼠狼,皆因这个黄书同学爱撩妹,一开始女生管他叫色狼,后来叫他黄书狼,最后叫着叫着,就变成了黄鼠狼。 没办法,谁让他叫黄书呢! 其实,黄书撩妹是有原因的,小时候家里穷,他长的瘦小枯干,邻居们常在背地里说闲话,说他长的跟猴似的,长大后娶媳妇都费劲。 自那以后,他便立下誓言:长大后一定要娶很多媳妇,让邻居们闭嘴。 久而久之,他把撩妹当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性趣爱好,能博得红颜一笑,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另外,黄书撩妹有自己的特点,或者说有自己的特长,他天生一副好嗓子,很有唱歌天赋,同学们都喜欢听他唱歌,未婚妻柳菊就是他的忠实粉丝和迷妹。 当然,这种兴趣爱好的养成,少不了父母的溺爱,黄书是家里的老小,俗话说,“老小老小是爸妈的掌心宝”,意思是说,父母更疼爱家中最小的孩子,黄书便是如此。 不过,王子喻觉得黄书会撩妹,完全是因为他的名字,谁让他叫黄书呢,是不是,这是老天爷故意按排的,天意如此! 但这次判断失误,之所以叫黄书,是因为他老爸读书少,想让他多读书,读好书,将来能成为一个有学问的人,博学多才,达到“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这种境界。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容易啊,王子喻小小的感叹了一下,继续往下看。 黄书的生日:四月五号,清明节出生,“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人家的忌日是他的生日,而且还是半夜子时出生,阴气最重之时,故此一生下来便体弱多病,而且往往得的是臆病。 臆病,是一种特殊疾病,得病者往往高烧不退,爱说胡话,或者做出一些惊人之举,而且无论医生如何检查都没毛病,其实说白了就是身体弱,爱招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事实证明,黄书的这种特殊体质直接造成了他的死亡,正是因为他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雷电才会劈他。 黄书父亲名叫黄友财,今年58岁,妈妈名叫李桂芳,今年52岁,共有三个孩子,黄书是老小,农村俗称老疙瘩,上边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大哥黄才今年28岁未婚,姐姐黄玉今年26岁已婚,她老公张力是大毛村党支部书记张万里的儿子,小外甥张弓今年5岁。 父亲黄友财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流夹背耕种田,以种地为生,平时话不多,为人老成实在,老实八交的从来没跟人家红过脸,他是那种宁肯自已吃亏上当,也不占人家便宜的主,所以村里人给他起了个绰号“黄老实”。 母亲李桂芳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跟着父亲起早贪黑的种地干活,任劳任怨,含辛茹苦的养大三个儿女,从未有过半点埋怨。 爷爷黄广海去年3月份去世,享年84岁,他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可以说前半生一直颠沛流离,历尽坎坷,解放后才落户在靠山屯,他和奶奶一共生了七个孩子,但最后只养大了五个,四男一女。 父亲黄友财是老大,二叔叫黄友金今年56岁,大专毕业,是黑山县三高中的数学老师,二婶张萍今年55岁,是黑山镇一中的化学老师。 二叔家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叫黄志,女孩叫黄莹。 黄志今年28岁,锦州师范大学毕业,现在是黑山镇一中的语文老师。他老婆李琳也是一中教师,两人去年刚结婚,还没有孩子。 黄莹今年24岁未婚,辽大外语系毕业,现就职于首都一家外企。 三叔叫黄友银今年54岁,当过侦察兵,退伍后被分配到奉天市沈河区派出所,是管户籍的民警。三婶张艳萍今年53岁,一家私营企业的财务。 三叔家有一个女儿,名叫黄婷,今年27岁,已婚,奉天市师专毕业,是一名幼儿园老师。 老叔叫黄友民,今年48岁,老婶叫赵兰,今年45岁,都是普通农民,在家种地务农,老叔家在靠山屯的前街,黄书家在后街,两家的直线距离大概在700米左右。 老叔家只有一个男孩,名叫黄超,今年22岁,他学习不好,中学毕业后一直在家呆着,生性顽劣好打架,整天游手好闲,跟一帮社会人混在一起,游走于小混混的边缘,前年被老叔送去当兵锻炼了。 老叔这个人头脑灵活,还肯吃苦,他承包了莲花山上的十亩桃园,在他的苦心经营下,桃园这几年收益不错,成了令人羡慕的“万元户”。 小姑叫黄芳芳今年46岁,是靠山乡中心小学的一名老师,属于民办教师,还没转正,小姑夫叫刘山,也是48岁,是靠山乡中学的教导主任,他家只有一孩子,表哥刘贺24岁,军校毕业,现在是义县驻防部队的一名排长。 这些信息像电影胶片一样在王子喻脑海中一一闪过,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重生在一个叫黄书的年轻人身上。 他一下子懵掉了,傻愣愣的看着房顶,因为从未想过重生这种神奇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是又惊又喜,百感交集,害怕这一切不是真的,使劲掐了一下大腿,“哎呀好痛!” 当真正听到自己声音后,才确认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重生这事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王子喻不禁感叹,一切皆有可能! 不过,他这一叫可不得了,一下子惊到了睡梦中的黄友财和李桂芳。 黄友财睡的本就不踏实,听到动静马上睁开眼睛,嘟嘟囔囔,“谁啊这是,大清早的喊什么玩意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真是的。” 他一面嘀咕着,一面迷迷瞪瞪的四下看去,呀哈!儿子睁眼了!正在那儿望天呢,这不是做梦吧,黄友财使劲的揉揉眼睛,再次睁大眼睛,仔细一瞅,没错!儿子真的醒了,真他娘的太好了! 黄友财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立刻焕发出太阳般耀眼的神彩,就像中了五百万的大奖,整个人顿时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他嗖的一下子坐起来,双手紧紧抓住王子喻右手,“儿子,你醒了,终于醒了,醒了好啊,好啊,太好了!”老头激动的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 李桂芳也迷迷糊糊的支起身子,“老头子吵吵啥呀,这大早上的,你别吵到儿子……”话还没说完,正看见王子喻瞪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房梁,顿时眼睛一亮,天呐!儿子醒了! 李桂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灿烂笑容,她笑呵呵的看着王子喻,捋弄着他的头发,不知不觉间眼睛湿润了,“三儿啊,我的老儿子,你终于醒了,你可把妈吓坏了,知道不知道……”说到这儿,她呜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黄友财眼圈也红了,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儿子终于醒了,高兴!真是老天有眼啊,感谢列祖列宗,我们老黄家没有绝后!”说着说着,泪水便不由自主的涌出来,转过头用袖口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之后,伸出左手抚摸我的额头,感受一下体温,看看有没有发烧。 因为太激动了,手指轻微的擅抖,体温正常,黄友财立时松了一口气,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王子喻,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第十一章 苏醒2 咯咯咯!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天地间朦胧的景色也越来越清晰,一只大公鸡大模大样的站在黄家的墙头上,像个威武的将军仰着骄傲的头颅,引颈高歌! 黄友财和李桂芳一左一右的围坐在王子喻身旁,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王子喻也没闲着,打量着身边的这位妈妈,只见她四十多岁的样子,面容白皙,五官端庄,很好看,只是眼睛通红发肿,嘴唇干裂起皮,泪水顺流直下,淌过脸颊流到下巴,正泪眼朦胧的盯着自己,这让他很不好意思。 李妈妈的目光中充满了喜悦,疼爱,关心等复杂情绪,总之满满的都是爱。 这就是我的妈妈? 这就是来自妈妈的爱? 王子喻思忖着,眼神开始飘浮不定,妈妈这个词汇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母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望,他从未尝过,只因他是孤儿。 但是他一直渴望,渴望得到一份母爱,哪怕是一点点。 小时候每次看见别人家的小孩子有妈妈陪着玩耍,他都会偷偷的躲到角落里默默的掉眼泪,那时候的他不止一次在心中呐喊,妈妈,你在哪里啊? 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我好想你啊!可是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的妈妈始终没有出现。 后来,他不再期盼,不再奢望,也不再流泪,更不会想妈妈,因为他的心已经凉了,冻住了,哀莫大于心死。 但是今天,李妈妈关爱的神情和幸福的泪水让他感到心酸,让他心动,让他感动,让他感受到温暖,让他感受到关爱,让他感受到了一份来自于母亲的爱。 思绪万千中,李妈妈的一滴泪水啪嗒一下掉落在他的脸上,把他从混乱的情绪中拉回到现实,面对两张充满关爱的面容,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来自父母的爱。 这滴眼泪彻底击跨了王子喻的自我防线,他眼睛湿润了,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嗓子干涩还带着疼痛感,试了几次终于发出沙哑的声音,“妈,我渴,我要喝水。” 父爱如山,母爱如水,他那冰封已久的心田彻底融化了。 他在心底大声的撕吼,这就是我期盼已久的母爱啊,从今天开始我不在孤单,我有家了,我有爸爸妈妈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他们的儿子! “嗳!我的好儿子,妈给你倒水去!”李妈妈欢快的回应着,脸上徜徉着喜悦的笑容,儿子的声音虽小但却有若天籁之音,扣动着她的心弦,牵动着她的心神,只要儿子好比什么都强。 “那啥,你就别下地了,还是我去吧。”黄友财边说边掀开被子,噌的一下跳到地上,动作相当敏捷,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五十多岁的人,当然这都是因为儿子好了,他感觉自己浑身有劲,充满活力,就像是年轻了十几岁一样。 李妈妈用手绢轻柔的擦掉王子喻的眼泪,之后还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哎,我老儿子终于好了,差点被你吓死啦,知不知道,以后啊,办啥事可不能这么冒失了啊。” 老爸黄友财端着一碗白开水走过来,妈妈连忙扶起王子喻,怕他着凉赶紧给他披上军大衣,她自己先尝试了下水温生怕烫到,随后小心翼翼的把水递到王子喻嘴边,伺候的真是无微不至,正是,“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 王子喻喝过水后感觉嗓子不在干涩,舒服多了,浑身充满力量,因为他感觉很幸福,有人关心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有家的感觉真好! 当他抬头看见爸妈那关切的笑脸时,他的心再一次被感动,老爸黄友财的笑容很纯朴,李妈妈的笑容很慈祥,俩人目光中均流露出那种关怀的神情,让王子喻倍感温暖,他微微一笑:“谢谢爸,谢谢妈,儿子让你们操心了,你们辛苦了。” 他们二人听后眉开眼笑的,尤其是黄友财满面红光,眼睛再次湿润,激动的不得了,“都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看来经过这个事咱家小三长大了,懂事了,也变得会说话了,好啊。”顿了一下,咧开大嘴笑道:“跟爸妈客气个啥,咱都一家人。” 李妈妈慈爱的端详着王子喻,越看越喜欢,正应了那句老话,孩子是自己的好,自己的孩子是个宝,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草。 她笑着附和道:“是啊,我老儿子懂事了,长大了,我这个当妈的非常高兴,哎,要是老大在的话该多好。”说到这儿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王子喻愣愣的瞅着妈妈,神情愕然,之后诧异的看向了老爸黄友财。 老爸心疼的搂住老妈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然后对王子喻说道:“没有事儿,别担心,你妈是想你大哥了。” 大哥? 王子喻的脑海中忽然间闪现出一段信息: 大哥黄才91年从部队转业,回家以后当过靠山屯村的民兵连长,但只干了三个月便不干了,因为他觉得天天坐在村部无所事事,很没意思,于是自己拉起一支队伍,组建了工程队,专门给人家盖房子。 九十年代初期,改革的春风吹过东北大地,乡亲们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发家致富,盖新房成了一种风向标。 大哥的工程队正好赶上了这波建房热潮,他们工程队的质量和口碑很好,所以工程量极大,村里的,乡里的,甚至邻近乡镇的都找他们盖房。 这三年,大哥挣了不少钱,给家里在街中心盖了五间宽敞明亮的北京平房,后来又在县城买了一块宅基地,翻盖成了二层小洋楼,一座独门独院的别墅。 大哥黄才当仁不让的成了全乡首富,他一出名全家人都跟着沾光,老爸黄友财走到哪儿都有人打招呼,没人再叫他黄老实,都非常客气的称他为黄老板他爹,那段时间老爸可算是扬眉吐气,风光无限。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大哥在九二年六月份接了大楼的外包工程,这所有的一切突然改变了,工程完工后一直没有拿到工程款,大哥去要了几次都没有结果。 93年1月15日大哥再次去县里要钱,却再也没有回来,至今杳无音信,老爸报警后也没有任何没结果,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这下子,可把老爸老妈给愁坏了,他们一直担心大哥的安危,吃不好睡不着,老妈整日以泪洗面,眼睛差点哭瞎了。 大哥失踪以后便谣言四起,众说纷纭,说他卷走了工人的血汁钱,搂了100多万跑去泰国逍遥,下一步老黄家一家人也该跑路了等等,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弄得工程队里的工人,还有那些材料供货商,纷纷跑到家里来要钱。 这帮要债的人不给钱就不走,在家里打起了地铺,甚至支起了麻将桌。 可是家里根本没钱,当初承包这个工程的时候,大哥不但压上全部身家,还把县里的别墅抵压给了银行,东拼西凑了100来万垫资款,这才拿下工程,可是最后迟迟拿不到工程款,没有按时还上贷款,二层别墅被银行无情收走。 老爸黄友财被这些人弄的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把新盖的房子卖了还债,还有那些新买的家用电器,彩电,冰箱,洗衣机,录音机,摩托车,自行车,甚至一些衣物等等,反正是能用的,能抵钱的统统拿出去抵帐。 这还不算完,又从几个叔叔家和小姑家借了几万块钱,这才好说歹说的把供货商劝走,至于那些工人的工钱也只给了一部分,因为实在是没钱,怎么说大家也是乡亲,知根知底,都知道黄家现在有困难,也愿意宽限一些时日。 现在,老黄家风光不在,还拉了一屁股的积荒,只好重新搬回黄家的祖屋,这座老房子已经空置了好多年,是一座危房。 谁能想到曾经风光无两的黄家最终沦落到这般田地? 天道轮回,黄家又回到了原点,没办法,这都是命啊! “爸妈,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你们就别再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再说了,你们不是还有我吗。”王子喻一边温柔的安慰,一边揽住了老爸老妈的肩膀,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关心之情。 大哥的音容笑貌突然从眼前飘过,那一幕幕温馨的画面好像就在昨天,大哥从小就很照顾自己,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可着自己……王子喻突然间感到很伤心,很想哭。 现在大哥不知生死,作为弟弟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寻找他的下落,完成老爸老妈的心愿,同时了却自己的心愿,所以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大哥,不论生死。 不知不觉间,太阳公公已经出现在工作岗位,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老爸和老妈在外屋忙着做早饭,老妈的情绪好了很多,只是神情中还稍微带着淡淡的忧伤。 王子喻慢悠悠的穿好衣服,洗漱后紧张兮兮拿起小镜子,心情既紧张又忐忑,同时又非常期待,当他第一眼看到自己的面容时,立马瞪大了眼睛,神情很是愕然,随后扑哧一声笑了。 天呐,这肤色也太黑了吧,一点也不夸张,那真是阙黑阙黑的,自己这个身高再配上这种肤色,马上联想到了喜剧演员宋小宝,跟他真的有一拼呢,没准比他还黑呢,所以一想到这儿就不由自主的乐了,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 第十二章 颜值 王子喻定定的看着镜中陌生的面容,打量着自己现在这张脸,除了肤色有点黑之外,五官端正,棱角分明,确实有点帅气! 只见他乌黑浓密的头发略显凌乱,梳着当下流行的郭富城头,那种四六开的分头,柔顺的秀发散落在额头两侧,遮挡了大半个额头,他的额头比较宽阔,人家都说大背露头聪明也不知是真是假。 耳朵小巧椭圆紧贴在脑后,圆润的耳垂厚实肥大,两道眉毛浓黑笔直,很像毛笔书写的一字,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炯炯有神,而且还是双眼皮哟,那迷人的大眼睛里仿佛藏着浩瀚星空,漆黑清澈的眸子则是夜空中最闪亮的星星,煜煜发光,光彩夺目,从深邃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郁,令人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鼻子占据了整个面部的中庭,好看与否直接关系到一个人的形象问题,甚至能影响一个人的运气,而王子喻的鼻梁好似山峰般挺拔,一下子拉高了他的颜值,提升了他的气质,增强了五官的立体感,既有型又耐看。 丰厚的嘴唇略显干涩,有些发白起皮,这是大病初愈的表象,唇上有两道青涩的八字胡,下巴上还有些淡淡的胡茬,好似春天里的嫩芽柔弱可爱,给他稚嫩的面容增加了男性魅力,黑色的皮肤不但没有拉低他的颜值,反而更增添了成熟的气质。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身高偏矮,才165cm,距离自己上辈子183cm的身高差了将近20公分。 身材高大的男人往往更容易吸引女性的注意,显然王子喻现在还无法达到这种效果,这令志在成为泡妞大师的他,很是郁闷。 咦,这张脸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呢? 好像在哪里见过,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 王子喻突然发现自己这张脸看着有些眼熟,曾经在哪儿见过,但又说不上来,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皱着眉头,苦思瞑想。 啪! 王子喻难以置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定定的看着这张脸,他终于知道在哪见过了,这张脸曾经出现在电视机上,《神雕侠侣》中的杨过是也。 没错! 千真万确! 自己竟然跟香港大明星古仔有七分像! 这真是个大大的惊喜,那种感觉就跟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异常兴奋! 这一发现令他感到天地旋转,差一点就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击倒在地! oh,my god! 我的天呐! 这是什么情况,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王子喻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黝黑的面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一颗颗小星星,神光绽放,原地蹦起一米多高,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不已。 虽说自己上辈子也是一名帅哥,但颜值绝不能跟古仔相提并论,如今自己竟然跟他不相上下,而且还是自己的偶像,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怕吓到爸妈,只能在心中无声呐喊:哈哈哈!太好了,太棒了!我竟然跟古仔这么像!真是老天开眼,死的太值了! 他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高兴,还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了自己的下巴,捋弄着那些质感稀疏的胡须,真切感受到了手上的力度,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虚幻,他笑了,开心的笑了,我重生在一个帅哥身上,这种感觉真好! “三儿,对着镜子傻笑什么呢,快别嘚瑟了,该吃饭了!”正当王子喻对着镜子傻笑之时,老妈端着碗筷破坏了这份宁静。 王子喻赶紧放下镜子,帮老妈一起搬桌子,收拾碗筷,乐的老妈都合拢嘴了,一个劲夸儿子长大了,懂事了,弄的他很不好意思。 一盆小米粥,一大盘萝卜条咸菜,一锅玉米面做的黄澄澄的大饼子,还有几颗嫩白发绿的大葱,外加一碗大酱,这就是老黄家的早饭,简单清淡。 李桂芳倒是想给儿子做点大米粥,白面馒头啥的,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实在是太穷了,要啥没啥,只能吃点苞米面的大饼子。 “大葱蘸大酱,越吃越胖,小锅炒豆,越炒越臭!”这首儿谣是农村生活的真实写照,当下的农民家庭大多数都不富裕,只能解决温饱问题,除了过年过节吃炒菜,再就是夏天能吃上自家蔬菜,其他时候根本没有菜肴,能吃上白菜炖土豆都相当可以了。 当然,村长郭德旺家除外,他家顿顿都有菜,顿顿喝小酒,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坦! “儿子,妈烙的大饼子怎么样,好吃不?” 老妈眼巴巴的期盼着王子喻的答案,有些担心儿子吃不下去,玉米面这玩意吃多了会烧心, 必竟儿子有伤在身,属于大病初愈的状态。 “妈,还行,挺好吃的。” 王子喻嚼着萝卜条,之后还咬了一口大饼子,虽然玉米面比较粗糙,但吃起来甜丝丝的,喝着热乎乎的小米粥,再来点小咸菜,偶尔来上几口大葱蘸酱,真香! 吃饭的关键不是饭菜多好,而是看跟谁一起吃,跟老爸老妈一起吃饭,感觉很温暖,很幸福,吃啥都香! “三儿,你多吃点啊,伤刚好要多吃饭,这样好的更快些。”老妈立即心花怒放,一个劲的让他多吃点,吃饱饱的,这样才能长大个,才健康。 “哗啦!哗啦!” 突然间,后墙上的土坯掉下来一大块,露出了里面的石头,仔细看去后墙体中间竟然微微凸起个脸盆大小的鼓包。 “后墙要塌了!”这是王子喻瞬间产生的想法,他表情严肃的看着老爸说道:“爸,咱家这后墙眼瞅着快不行了,是不是得想法修整一下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后墙要是一倒,那房子肯定会垮塌,全家人都有被埋的危险,王了喻很是担心。 “唉,这老房子已经七八年没住人了,也没有收拾过,冬天也没烧过炕,这一冷一热的墙体就容易澎胀,不过别担心还能住,估计一年半载的也塌不了,咱家这地基结实着呢。” 老爸看着掉落的墙皮,脸上笼上一层愁云,他也没办法,现在家里条件不好,也没钱翻盖房子,只能对付着住。 “老头子,你还是想想办法吧,要不晚上睡觉也睡不踏实啊。”老妈接过话头,看的出来她也是忧心忧心忡忡的,担心房子塌掉。 “唉,你以为我不想啊,这不是没钱吗,有钱啥都好说了,我也没办法啊。” 老爸拧着眉头,表情甚是无奈,也没心思吃饭了,西里呼噜的喝光碗里的稀粥,坐到炕头上抽起了闷烟。 吧嗒,吧嗒! 一时间烟雾缭绕,宠罩房间。 旱烟味还挺呛人的,王子喻忍不住耸了耸鼻子,老妈见状本来想说老爸两句,但一看老爸那忧虑的神情便没说话,而是默默的收拾起了碗筷。 王子喻一看老爸老妈沉默不语,愁眉不展的模样,心里也急,知道家里不但没钱还拉了很多积荒,但到底是欠了多少钱,老爸老妈从来没跟他说过,做为家中的一份子,自己理应帮父母分忧,不禁问道:“爸,咱家外边还有多少积荒没还啊?” 老爸听后脸上的愁容更甚,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叹了口气,说道:“小三儿啊,这些事本不想跟你说的,但是这回发现你这孩子长大了,也该知道了,咱家现在积荒一大堆,该你二叔,三叔,老叔还有你小姑,每家一万,还该着胡家砖厂八万,县水泥厂六万五,还有咱村几家人的工钱,总共不到十九万。” 没到二十万,还行! 王子喻心里念叨着,他第一感觉是不多,不过又一想,现在可是九十年代,是“万元户”刚刚兴起的年代,这时候的大米价格是九毛钱一斤,一斤猪肉才三块钱,物价相当便宜。 一户普通的农家,一年的纯收入大约是1500-2000元,1万元相当于他们四五年的收入,更何况是十九万之多,那就是一笔巨款,一个大坑,无时无刻的张着黑洞洞的大口吞噬着爸妈的血汗钱,怪不得老爸一直愁眉苦脸的,敢情是压力山大啊。 看来以后我得想办法赚钱养家,要不然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这时候,坐在炕头的老妈开始默默的流泪,她抹着眼泪说道:“老头子,你说这么多积荒可怎么还啊,啥时候是个头啊,哎。”老妈很伤心,也在为积荒的事发愁。 “妈,没事,别伤心,不是还有我吗,这些钱我会想办法还上的,啊,你跟我爸也别着急上火了,关键也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事儿,你们俩这么大岁数了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黄书连抱住老妈的胳膊安慰她,老妈的眼睛本来都肿了,怕她再急出病来就不好了。 王子喻贴心的话语令老妈颇为受用,心情瞬间好了很多,看来老儿子确实终于长大了,懂事了,知道挣钱养家了! 老爸也感到很欣慰,眼睛也湿润了,说道:“三儿,种完地爸就带你去奉天市打工,咱爷俩好好干,多挣点钱,这些积荒估计有个三四年就能还完了。” 忧伤的氛围渐渐的消失,三口人坐在火炕上开始说有说笑的聊天,说一些孩子们小时候的趣事,乐此不疲,正当家里气氛高涨的时候,两个不速之客突然来临。 第十三章 收提留 “老黄,老黄啊,黄老实在家没?家里有人吗?出来接一下!” 老黄家三口人正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就听见大门口有人喊老爸的名字,王子喻好奇的站起来往外瞅,影影约约的瞧见大门口站着两个人,也不知道是谁。 “你别动了,还是我出去看看吧。”老爸抬手拦住要下地的老妈,麻溜地穿好鞋来到外屋,推开房门一看,原来是村长郭德旺和村会计郭德财,俩人已经跨过栅栏,大模大样的进院了。 郭德旺和郭德财,名字中都有一个德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亲属关系。 没错!他俩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郭德旺是老大,郭德财是老二,俩人的名字合起来就是“旺财”,意思是兴旺发财,非常喜庆的名字。 事实上,这哥俩也确实对得起名字,混得都不错,一个是村长,一个是村会计,村里人都夸他们名字起的好,直到有一天,星爷的《唐伯虎点秋香》在村里放映,当大家看到那只叫“旺财”的狗……忽然觉得跟村长哥俩确实很配,非常贴切。 他俩咋来了呢?难道是郭四海结婚请吃喜酒?还有这郭德财怎么也来了?黄友财心里泛起了合计迎了出去。 虽然一个村住着,但老郭家和老黄家的关系很一般,尤其跟这个郭德财关系不太好。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但也可能是死敌! 郭德财和老叔黄友民是领居,总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周尔复始就容易矛盾升级,从而上升到动手打架的地步。 郭德财和黄友民曾因为两家小孩儿打架而起过冲突,动过手,结果是当过兵的黄友民略胜一筹,郭德财挨了几记老拳,吃了点小亏。 郭德财作为村里会计,那在村子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咽不下这口气,回家取菜刀要跟黄友民拼命,最后还是村长郭德旺出面调停,平息了两家这场纷争。 当时,老爸闻讯赶到现场,为老叔黄友民助阵,虽然站着没动手,但郭德财连带着把他也记恨上了,从此郭黄两家就结上了梁子,自那以后见面都不说话,少有交集。 “我说老黄,来客人了不知道吗,怎么才出来呀,有你这么待客的吗,一点礼貌都不懂,真是白活这么大岁数了。”老爸笑脸相迎,却被郭德财劈头盖脸的好一顿埋怨。 郭德财穿着一身藏蓝色西服,一双皮鞋擦的铮亮,腋下夹着手包,梳着大背头,很有领导派头,可惜,他再怎么捯饬也掩盖不了秃顶的硬伤,很好的诠释了一秃毁所有。 郭德旺,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上衣口袋插着一枝钢笔,干净利落的短发,脸上荡漾着平易近人的微笑,虽然服装造型上比不上郭德财,但胜在有文化气息,很有村干部的气质。 “不好意思,怠慢了怠慢了,村长,你们快屋里坐吧。”老爸笑着把他俩请进屋。 郭德财斥嗒完黄友财,一马当先的走进里屋,结果一看到火炕上站着的王子喻,立马愣住了,表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像见了鬼似的往后退一步,差点撞上身后的郭德旺。 “干啥呢这是,一惊一炸的,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稳重一点。”郭德旺扒拉开挡在身前的郭德财,抬眼也看到火炕上的王子喻,讶然之色一闪而过,随后拽着郭德财坐到炕头边上。 “村长来了,喝点白水吧,家里也没有茶叶,不好意思怠慢了。”王子喻和老妈都听见了郭德财的话,老妈心情不快,面露不郁之色,但还是把准备好的两杯白开水放到他俩身前。 “白开水?这玩意淡不拉叽的,一点味都没有,谁喝啊,反正我是喝不下去。”郭德财嘴一撇,然后一脸嫌弃的把水杯放到另一边。 “你不喝我喝,正好也渴了。”老爸抓起水杯,咕咚咕咚的把一杯水全喝了,临了还来一句,“舒服。” 郭德旺不愧为村长,见多识广,察颜观色的本事一流,眼见老爸老妈神色有异,连忙笑着缓和气氛,“老黄啊,咱们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过来呢,主要是收下提留款。” 紧接着,郭德旺看了一眼王子喻,话锋一转,“你家黄三的事儿,咱们也都听说了,这孩子能挺过来,那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绝对是有福之人,以后你们两口子就等着享福吧。” “你可拉倒吧,天雷都没劈死他,你想想这孩子命得多硬啊,要我说,你们两口子要想多活两天,最好还是早点分开过,要不然还不得被他克死啊!不信的话你……”郭德财对大哥的话嗤之以鼻,很不认同,认真的跟老爸老妈讲命理,风水。 “说啥呢你,啥玩意克死不克死的,说这玩意干啥,再说人家老黄也不是短命相啊,这不活的挺好吗。”村长郭德旺有些气恼的扒拉一下郭德财,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你扒拉我干啥呀,这事不是明摆着吗,有啥不让说的,再说,人家老黄短命不短命的,你能看出来啊,黄才那小子长的多水灵,多带劲,正值壮年不照样屎了吗。”郭德财有些不忿,跟村长郭德旺犟起来了。 “瞎说什么玩意你,啥玩意死了,你看见了?你不没看着吗,人家黄才那可是乡里闻名的大老板,靠山乡的首富,吉人自有天相,你懂不懂?”村长郭德旺皱着八字眉,回怼道。 “首富能咋地,首富就不能死了?首富不照样失踪吗,这都消失两个来月了,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他要是没死早就回家了,还搁着跟我犟啥呀你。”郭德财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跟村长顶牛。 “消失了不代表就死了,常言说的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尸体还没见着,你怎么就枉下结论说人死了呢,这不是瞎说八道吗。”村长郭德旺瞪着眼睛,训斥道。 “还瞎说八道,那是胡说八道好不好,你瞅瞅你话都不会说了,还跟我死犟,现在说啥都没用,黄才肯定死了,那是板上钉钉没跑的事,不信问下老黄,看看他是啥意见。”郭德财嘴角噙着一丝狡黠的笑容,转头看向老爸黄友财。 村长郭德旺和郭德财,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的遥相呼应,跟说相声似的,一个捧一个逗,那是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来劲,吐沫腥子横飞。 王子喻冷眼旁观,越听越不对味,这哪是收提留啊,这是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上家里添堵来了! 这俩家伙话中带刺,夹枪带棒,还句句离不开一个死字,这是故意往老爸老妈的心口上撒盐啊?感觉他俩就是过来看笑话的,真是坏透了,不愧叫旺财。 “你们不是来收提留吗,怎么扯到我大哥了,再说我大哥的事儿也不用别人操心,不嫌累吗。”看着老爸老妈逐渐哀伤的面容,王子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怒了,立马站起来开怼。 “嘿,你小子人不大脾气还不小,我不就是实话实话吗,咋地,你不乐意啊,哼哼,不乐意也没招啊,你大哥确实是失踪了,我也没瞎编对不对,再说了,我也是他的长辈,我关心关心不行吗,你不感激也就算了,怎么还跟我急眼呢,真是没家教!”郭德财扭身笑嘻嘻的瞅着王子喻,看着黄老实两口子伤心,他心里头这个高兴,笑容满面。 “三儿怎么说话呢这是,平时妈都是怎么教育你的,这么大的人一点礼貌都不懂,那跟畜生有什么分别,简直猪狗不如!”老妈杏目圆睁,指着王子喻大声训斥道。 王子喻听出来了,老妈分明是指桑骂槐,讽刺郭德财连畜生都不如,顿时微微一笑,向村长郭德旺和郭德财鞠躬,乖巧的说道:“郭大叔好,郭二叔好,欢迎你们来咱家坐客,刚才有点急,请别往心里去,别跟小侄一般见识。”说完后倚着窗台坐下来。 郭德财也不傻,脸上浮现一抹怒容,村长郭德旺也有些不自然,眼见屋内气氛停滞,连忙笑着打圆场,“大嫂子,你家这孩子可真懂事,也会说话,这方面都随你了,我看这孩子将来肯定错不了,你就等着跟他享福吧。” “呵呵,享福就算了,只要是别跟畜生似的不懂事,我就烧高香了。”儿子被人夸,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老妈心里都高兴,脸色也由阴转晴。 “你看看这孩子,懂事,听话,真是好孩子,现在这样的孩子难找喽,像我家那个,老惹事。”村长郭德旺笑眯眯的瞅着王子喻说道。 “你家四海是不是明天结婚啊?”老爸很烦村长他俩,希望能早点说正事,早点走人,一听他说孩子赶紧接茬。 “对,这次过来呢,有两件事,一呢是请你们明天去我家吃喜酒,二呢,就是收下提留款。”村长郭德旺喝了口水,再次说明了来意。 “吃喜酒,那必须的。”老爸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小心的问道:“咱家提留是多钱啊。” “一口人350,你们家四口人,一共是1400块钱。”村长郭德旺对答如流。 “1400啊,怎么这么啊,去年不是一口人300吗,怎么涨价了。”老妈一听要交这么多钱,立时愁云罩面。 “这个没办法,上面让交多少,咱就收多少,你看这钱,你们家是想啥时候交啊。”村长郭德旺探询的目光看向老爸。 “缓缓吧,你看咱家现在这个情况,根本没钱,等过一段我凑一凑,中不?”老爸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商量。 “中,这有啥不中的,老黄人品没的说,绝对信得过,有钱你就给我送去吧。”说到这儿,村长郭德旺站起身来,“那行,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那就先这样,我们就先过去了哈。” “郭大叔,郭二叔再见,有空来啊,我这腿脚不好,就不送你们了。”王子喻一看他俩要走心里很高兴,这两烦人精早该走了,找借口不送他们。 “你看这孩子,多懂事,呵呵,黄三有空上我家找你四海哥玩啊。”村长郭德旺回了一句,带着稍眉搭眼的郭德财走了,老爸相送。 “350,涨这么多,你说说,上哪来钱啊,咋整啊可。”老爸回来后,老妈摊着手冲他抱怨。 “那有啥招啊,人家说多少是多少,你还敢不交啊。”老爸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继续抽闷烟。 “听说史三年年都不交,也没看把人家咋地,净用咱们钱给他们平坑了。”老妈激动的说道。 农村的提留款,还真是村长说了算,不管交多交少,只要完成乡里下达的任务就oK,所以村里有人不交钱,有人多交钱,正常现象。 第十四章 退婚1 “妈的,没想到黄三那小王八蛋的命这么硬,被雷劈了还他妈的不死,真他妈的没有天理!”郭德财一边走,一边恨恨的转头看了一眼黄老实家的院子,还很不服气的吐了一口,“你说咋就没劈死他呢,气人啊!” 郭德财这人心眼小,自打上次跟黄友民打架之后,对老黄家的恨一直铭记在心,打心眼里不希望老黄家好,黄家发生巨变后,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最高兴的几人之一,自己还整了一桌子好菜,喝起小酒庆祝,就差放一挂鞭炮了。 他这次过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来看老黄家的笑话,就是想亲眼看看黄老实的痛苦样,黄老实夫妻越痛苦越难受,他心里就越好受,越舒服,结果没想到人家黄三不但没死,还活蹦乱跳的,还差点把他气个半死,心里头很不舒服,很不平衡,愤愤不平。 村长郭德旺没接话,也不想理他,知道他一直记恨着老黄家,在他看来因为孩子打架的一点小事,上升到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完全没必要,要不咋说人家是村长呢,这点胸怀还是有的,大气。 “哟,郭村长,郭会计,二位领导这是忙什么呢。” “啊,我们收提留款呢,老柳,你这是嘎哈去啊?” 郭德旺想着收提留的事,而郭德财也低头想着事,俩人都没注意对面过来一个人,听到问话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岗子村的柳德喜,郭村长赶紧笑呵呵的回话。 要说郭德旺村长,那领导就是领导,虽然有些派头,但跟村民说话一直都是笑呵呵,让你挑不出毛病。 “那啥,我去老黄家看看。”柳德喜说到这儿,脸上突然间没了笑模样,冲俩人轻轻的点点头,擦肩而过。 “哥,你说这家伙去老黄家有啥事呢?”郭德财瞅了一眼远去的柳德喜,诡异的一笑,那样子很像便秘,憋的难受。 “你知道你就说呗。”郭德旺挺烦他那样的,有点事总是神神秘秘的,一个大男人跟个长舌妇似的,老爱八卦,有点烦人。 “估计是没好事吧。”郭德财一见大哥神色不快,那雄雄燃烧的八卦之火,也渐渐熄灭了。 话说,柳德喜溜溜达达的一进院儿,便被坐在炕头上的老爸看见了,不过也瞅不清楚是谁,家里虽穷,但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老爸跟老妈赶紧迎了出去。 一出门,老爸和老妈便看清来人是柳德喜,俩人对望一眼心里泛起了合计,这亲家可是老长时间没来家里窜门了,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呢?应该是有啥事吧,是不是来商量俩孩子结婚的事呢?这眼瞅着快到五一了,提前商量一下也正常。 老爸一边想一边笑呵呵的迎上去,“哎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亲家来了,要不说今儿大早上的这喜鹊跑当院来叫个不停,我就跟你嫂子说有喜事,这不,你就来了吗。” 老爸表现的非常热情,老妈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都是笑脸相迎。 “啊,那什么我听说黄三这孩子被雷劈了,我特地过来看看他。” 可是,柳德喜说话时却拉拉着那张鞋拔子脸,语气更是有些冷淡,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他一边说一边越过老爸老妈走向房门。 柳德喜一反常规的作态令老爸老妈很意外,俩人都愣住了,在他们的记忆里,柳德喜还从来没有这样过,以前每次见面都老热情了,那家伙的拉住老爸的手就不放,就像多少年没见的亲兄弟一样,老亲热了,今天整这么一出,肯定有事儿,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老妈轻轻的拽了下老爸的衣袖,凑到耳边小声说道:“老头子,这柳德喜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是不是又想出什么妖蛾子。” 老爸默然的点点头,俩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在柳德喜身后走进屋里。 柳德喜进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火炕上的王子喻,一下子愣住了,心念从生,卫生院的小李不是说这小子要成植物人了吗,这不是好好的吗,看样子一点事也没有啊,不会这么快就好了吧?那我接下来该怎么说呢。 黄三突然好转,令柳德喜措手不及,心中惊涛骇浪,翻滚不停,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发呆。 “哎呀,岳父来了,来来来,快往里边坐点,炕里边暖和些。” 王子喻稍微一楞神,马上认出这是他那未曾谋面的便宜老丈人,连忙站起身来热情的打招呼。 正在发呆的柳德喜立马回过神来,鞋拔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啊,那啥,没事没事儿,我坐哪都行,你有伤在身,快点坐吧。” 此时,他心里感到诧异,哎呀,这小子不但好了,还变的会说话了,原先那可是没一句正经嗑儿,这被雷劈一下竟然变化这么大,真让人想不到啊,不过接下来怎么整啊,你说你好什么呀,直接死了多好,一死百了,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 思忖间,他看向王子喻的眼神中竟隐隐带有一丝怨恨之意。 柳德喜今天来不为别的,只想跟老黄家解除儿女婚约,说白了就是想退婚,可是现在王了喻不但没事还变得会说话了,让他那些原本想好的说词也用不上了,一时间变的有些沮丧。 王子喻两世为人,早已不是吴下阿蒙,马上敏锐的感觉到了柳德喜的那丝恨意,心说,哟,这便宜老丈人不但不喜欢我,好像还对我有敌意,这是怎么回事儿呢,老丈人不得意女婿,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三儿,还傻愣着干啥呢,还不快去给你岳父倒点水喝,麻溜的啊。” 这时候老爸老妈也进屋了,老爸一见王子喻还在火炕上站着,顿时拧起眉头,心里直埋怨,你说说这孩子怎么不会来事儿呢,你岳父是啥样人还不知道吗,那家伙事事儿的,还不小心侍侯着,真是的,这孩子可真不让人省心,哎。 老妈见状连忙拦下了王子喻,“我说你可拉倒吧,三儿啊,别听你爸的,快坐下歇着,人家孩子才刚好你让他干啥活啊,真是的,还是我来吧。” 老妈直埋怨老爸,之后还甩给他一个白眼,王子喻看着直想笑,知道老妈心疼自己,怕自己累着,非常感动。 柳德喜一直冷眼旁观,心中暗想,看看你们老黄家都穷成啥样了,连口茶水都喝不起了,真让人看不起!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却说道:“不用不用,你们别麻烦了,我一点也不渴,今天来呢,就是想跟你们聊一聊这两孩子的婚事儿。” 柳德喜说话间掏出那种五块钱一盒的红梅烟,自己点上一支,略微犹豫了一下扔给老爸一支,老爸那可是老烟迷了,有着四十多年的烟龄,带过滤嘴的香烟好久没抽了,小心翼翼的接过去,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一脸陶醉,不过没舍的抽,而是把烟夹在了耳朵上,之后拿起大烟袋锅子抽起了大旱烟。 柳德喜见了感觉有些好笑,心里感叹,黄老实啊黄老实,你也有今天,想当年那可是连中华都不离手的主啊,现在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哎,真是事世无常啊。鞋拔子脸上不禁流露出鄙视的神情来。 “哦,原来亲家是为婚事来的,这可是大好事啊,那啥,亲家你这人办事讲究,而且是明白人,对婚礼呢,有啥想法有啥问题你尽管说,反正都不是外人,都咱自己家人,能办到的咱们绝不含糊。” 之后,老爸吧嗒吧嗒的抽起了旱烟,顿时精神了许多,红光满面,中气十足。 老爸说的不错! 王子喻在心里给老爸竖起大拇指,这姜还是老的辣,老爸明知道柳德喜肯定是有要求,所以呢,先他夸夸他,给他戴上高帽,让他不好意思再提要求,最后呢也没把话说死,能办的咱们办,不能办的那肯定是不能办,高明!” 柳德喜张嘴刚要说话,老妈端着一杯温开水递到他面前,热情的说道:“来,亲家喝点热水吧,现在的天气呀还是有点冷,喝口热水暖一暖对身体好。” 老妈声音柔和特别动听,白皙的面容上笑意盈盈,虽然衣着朴素但难掩她端庄大气的雍容气质,美! 这黄老实当年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娶了乡里有名的一枝花,都五十的人了还这么好看,自家的黄脸婆真是没法比啊。 柳德喜拿着茶杯心里直合计,愣愣的看着老妈发呆。 老妈眼见柳德喜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不说话,有些不好意思,一抹红霞悄然在脸颊显现,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妩媚韵味。 “咳,咳,咳……” 老爸眼见柳德喜色迷迷的样子,立时面容一凛,故意清了清嗓子,吓的这老家伙一哆嗦,水杯里的水好悬没洒喽。 柳德喜老脸一红,尴尬的放下茶杯,紧接着眉头一拧,啪的一拍炕沿,大声质问道:“婚事你们家还有脸提啊?有你们家这么办事的吗?你们自己就没想想这事办的对吗?” 老爸老妈都疑惑的看着他,然后眼神一对,这是啥意思啊?我们家怎么了,办什么事惹着他了?这家伙是不是又想提啥条件啊? 一时间,老爸老妈胡思乱想,惴惴不安。 正当他们纳闷的时候,柳德喜又冷言冷语的发话了,“咋的,不明白是不是,你们家黄三被雷劈了,这么大的事却瞒着我们,不告诉我们,这是没把我们家放在眼里啊?这还是亲家吗?也太不拿我们当回事了吧,那好,既然这样,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反正你们家眼里也没有我们,那今天咱就把婚退喽,干脆不结了,黄啦,我们也不嫁了,彩礼钱总共是一万,我带来两千,剩下的八千呢现在没有,等以后有了再说。” 他越说越激动,把炕沿拍的啪啪直响,手掌都拍红了,那样子很是愤怒,说完后把备好的装钱信封往炕上一摔,二话不说站起身就往外走。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到最后还倒打一耙,不得不说,柳德喜的演技确实漂亮,不仅声色俱厉,义愤填膺,包括语言,动作和神情等各个方面,都是面面俱到,充分展现了一个遭受了不平等待遇的受害者形象,另外,也把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悔婚,但你为什么还倒打一耙呢,你说这人可恶不可恶。 在九十年代的初期,东北农村结婚的彩礼,一般是三千块彩礼钱,再加上“三金一踹”。 三金是指: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链,一踹是摩托车。 当时老黄家有钱,除了“三金一踹”,光彩礼钱就给了老柳家一万,还有改口费,过节费,进门费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超过二万五千元。 要说这么多钱怎么才退两千呢?那些钱干啥去了,原来柳德喜已经用这些钱盖了新房。 另外那八千他也没打算退,他的人生准则是:“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老爸老妈怎么也没想到,柳德喜会因为这点小事居然提出退婚,不禁面面相觑,完全懵掉了。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时候只有王子喻是清醒的,他早就感觉到这个便宜老丈人不对劲,这次来准没好事,没想到还真让他猜中了,心中竟有一丝丝窃喜。 第十五章 退婚2 退婚这个事对王子喻来说可有可无,影响不大,毕竟他跟所谓的未婚妻素未谋面,也没感情,但是对黄老实夫妻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有若狂风暴雨般击打着他们的心灵,两人一下就愣住了,一脸惊讶之色。 一股火气从心底升腾而起,不经意间在二人的眼神中飘过,他们很有默契的对望一眼,柳德喜真是个大事妈,这是又想出什么妖娥子啊! “亲家别介啊,这事儿怨我了行不,俺家三儿出事以后我们太着急了,所以就忘记通知你们了,绝对没有不尊重你们的意思,你看,咱们俩家也处这么长时间了,我们是啥样人你还不知道吗,别因为这点小事就退婚啊,是不是。”老爸一见柳德喜要走着急了,连忙拦在他身前,一脸焦急的说道。 “是啊亲家,你瞅瞅你咋这样呢,怎么像小孩儿似的,说退婚就退婚呢,那终身大事可不是过家家呢,俩孩子五一结婚的事,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啊,是不是,你现在退婚,你面子上能好看吗。”老妈拽着柳德喜的胳膊,不让他走,跟老爸一左一右把柳德喜夹在中间。 “咋个意思,你们俩是想囚禁我是不?”柳德喜冷着一张脸看着身前的老爸,又扫了一眼身旁的老妈,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听不懂中国话?退婚就是退婚,这事儿我也不嫌磕碜,离婚都是常有的事,更何况还没结婚呢,咱啥也别说了,好吧。” 之后,他皱着眉头甩了甩胳膊,挣脱开老妈又绕过老爸,迈开大步往外走,那态度是相当坚绝,一点情面也不留。 孩子五一结婚的事村里人早就知道了,前几天还有人跟自己开玩笑,说结婚时要多碰几杯什么的,这柳德喜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退婚,这要是真退了婚,还不得让人家笑话死啊!到时候自己这张老脸往哪搁啊!以后还怎么做人呐!在村里还能抬起头来吗?老三要是再经打击旧病复发,可怎么办呐! 一想到这些,老爸立马冲上去再次拦住了柳德喜,可怜巴巴的恳求道:“亲家啊,俩孩子结婚的事全村都通知了,你现在退婚的话,让我们老黄家的脸往哪搁啊,大哥也是要脸的人,我求你了,别退婚行不行,有啥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办到,全力满足你,好不好。” “嘁!你说的倒好听,就你家现在这样,穷的叮当响,小偷来你家都能留下200块钱,还拿啥满足呀,行了,你就别说这没用的了,有这功夫你还是想想怎么还饥荒吧,我也不跟这儿浪费时间了,快点让开!” 柳德喜神色中满是鄙视,撇着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他心里讲话,没看出来,黄老实这家伙脸还挺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家啥样,都穷成这样了还想娶媳妇,简直是白日做梦。 “啪!啪!” 突然间,老爸狠狠的打了自己两耳光,嘴角渗出血迹却全然不顾,低三下四的哀求道:“亲家,我错了中不,这事儿都怪我不好,没有及时通知你们家,不过还是希望你能看在孩子们的份上,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大哥求你了。” 嗯?这家伙难道以为打几个耳光就能了事吗,真可笑,真是傻不了拉叽的二货,还真不愧叫黄老实啊! 柳德喜微微摇头,他非但没有同情,反倒是兴灾乐祸的笑了,然后抬起右手指点着破败的后墙,扬着下巴讥讽道:“你瞅瞅这都啥样了,啊?黄老实啊黄老实,不是我说你,咱做人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你说你家都穷成这样了,就你家这破房子还想娶媳妇?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现在谁家娶媳妇儿不要大房子啊,就算没房子也得有钱吧,可你家有吗?不但没有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饥荒,你自己说,谁家闺女会往你家这大火坑里跳啊?除非……她眼瞎了。” 说到最后,柳德喜歪着脑袋,眼睛瞪得溜圆直直的盯着老爸,大斥斥的摊开双手,唾沫星子都喷到老爸脸上了,却丝毫不在意,而且还像是受了多大委曲似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继续损答,“老黄,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都是大实话,这家里要是没钱的话,那孩子顶事也行啊,可你自己瞅瞅。” 他一边说一边指点着王子喻,连连摇头,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全是鄙视之意,一副瞧不起的样子,“啧啧,你自己看看,就你们家这个小黑胖子,要学历没学历,要个头没个头,要本事还没本事,那是要啥没啥,黑不溜秋的扔煤堆里都找不着的玩意,还想娶媳妇?别做梦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事你们家就别想了,说啥都不好使,就是退婚了!” 娘的,还小黑胖子,你以为我是郭德钢呐,说话真气人!王子喻听的心火上升,面露怒容,真想抽他大嘴巴。 柳德喜的这些话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扎在黄老实的心口, 他木然的松开双手,表情痛苦的抱着脑袋蹲下来,声音低沉而又吵哑,“唉……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退吧,咱家的条件确实今非昔比,不能让孩子跟着受苦。” 黄老实抬头看了眼王子喻,带着一丝哭腔颤声道:“三儿啊你别难过,都是爹不好,爹对不起你,都怪我这个当爹的没用啊,没能力,唉……” “嗳,这就对了吗,咱人穷志不穷,咱虽然穷可也是有尊严的,老爷们就应该要点脸,不过你家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要不要脸也无所谓,反正这脸啊早就丢光了,是不是啊,哈哈哈……”柳德喜一边笑嘻嘻的整理褶皱的衣服,一边趾高气扬的教育起了老爸,神色中透出一种幸灾乐祸表情。 太气人了! 王子喻眼里直冒火,恨不得冲上去使劲踹他两脚出出气,但不管咋说人家毕竟还是长辈,还是前岳父,自己冲上去打人也不合适,所以强忍着没动,一直冷眼旁观。 这柳德喜说的啥话啊,这不是埋汰人吗,也太瞧不起人了!不生气不生气,气大伤身,必竟儿子的婚事掌握在人家手里,他愿意说就让他说去,只要不退婚就好。 老妈也挺憋气的,一边自我调解一边观察王子喻的反应,一见他怒气冲天的样子,心里又开始泛起了合计,儿子跟柳菊那孩子的感情很好,这要是硬给他俩分开,就怕儿子受不了,这脑袋才刚好感情上又受打击,儿子会不会受不了刺激,旧伤复发啊? “扑通!” 想到这儿,老妈咬着嘴唇一下跪在柳德喜身前,抓着他的裤腿,哀求道:“亲家,求求你别退婚,不看僧面看佛面,俩孩子的感情非常好,你能不能站在孩子的角度为他们考虑考虑,你就行行好,别退婚了中不。”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看的出来她很着急,很难过,毕竟关系到儿子的终身大事,眼看着婚事要黄,心情可想而知。 “哎呀,妈,你怎么还跪下了呢,多大点事儿啊,快起来!退就退了呗,有啥了不起的,女人有的是,也不差她家一个,快起来吧!” 王子喻看的直揪心,内心既感动又心疼,老爸老妈都这么大岁数了,为了儿子竟然连尊严都不要了,可见老妈有多疼爱自己,眼角也湿润了,连忙从炕上蹦下来去拽老妈,但老妈却无动于衷。 柳德喜被老妈的动作吓了一跳,愣了几秒钟,之后笑嘻嘻的打量老妈梨花带雨的面容,还有那风姿绰约的身材,而后贱贱的一笑,说道:“桂花呀,你看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这不也是为了孩子好吗,快起来吧地上凉,再把你冰着,呵呵。”说话间,柳德喜竟然伸手去擦老妈下巴上的泪珠,老妈下意识的往后一闪,刚好避开了他的咸猪手,神情错愕的看着他,有点懵。 柳德喜讪讪一笑,尴尬的收回手,眼珠一转又舔着脸说道:“呵呵,桂花,这么多年了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好看,至于两孩子的婚事吗,桂花,要是你能陪陪我的话,婚事啥的都好说,呵呵。”他一边说一边色迷迷的盯着老妈的胸,说完后竟然去抓老妈的手。 王子喻眼见这老家伙越说越没谱,越说越下流,肺都要气炸了,一下子扒拉开柳德喜的臭手,恶狠狠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不要脸的老东西!快点滚!慢一点我就削你,不就是退婚吗,磨叽什么呀,以后就是跪着求我,我也不要,哼!”然后把老爸老妈拉起来,扶着他们坐到火炕上。 柳德喜被王子喻那凶神恶刹似的模样吓到了,嗫嗫的没敢吱声,灰溜溜的跑了,一直跑到大门口才敢停下,回头恨恨的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也不瞅瞅你那损色,愣眉愣眼的熊样,长的跟非洲小黑人似的,谁能看上你?半拉眼都看不上你,还想找媳妇,你他妈的做梦去吧!” 他冷着脸站在黄家大门口,恨恨的骂了几句后这才解气的离去。 老爸老妈坐在炕沿上,都低着头谁也不说话,神情沮丧,情绪特别低落。 定好的婚事说黄就黄了,搁谁身上谁不着急啊,谁不上火啊,尤其是咱家现在是这种情况,简直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这柳德喜真是太缺德了! 王子喻一边恨恨的想着,一边安慰道:“爸,妈,你们别伤心,为这点事儿真的不值得,我今年才20岁还小呢,也不着急结婚,过两年再说呗,没准以后啊还能找个更好的媳妇呢,你们就别担心我了,好不好,这事儿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更不会着急上火,就柳德喜这样的老丈人不要也罢,指不定以后怎么作呢,是吧,反正我觉得单身挺好,再说了我这么帅还愁找不到对象吗,是不是。”说完后还调皮的抿着嘴唇扬着下巴,抱着膀子摆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poSS来。 黄老实夫妻终于被他可爱的样子俘虏了,面上现出一丝笑容,老妈也不再沉默,“老头子,儿子说的对,柳德喜势力眼,这样的亲家不要也罢,他这人品质有问题靠不住,跟这样的人结亲家也不安心,还好没跟他们家结亲,这要是结了亲,没准以后还得作妖呢,谁受得了啊,是不是。” 老伴儿和儿子的劝说终于起了作用,黄老实低落的情绪好了很多,“算了,黄了就黄了,就像儿子说的,以后啊咱找个更好的回来,看把他牛的那样,好像我儿子娶不上媳妇似的。”说到这儿他抬头看了下王子喻,然后接着说道:“虽然现在咱家要啥没啥,但以后也说不准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话说的好,破家值万贯,再不济我还有儿子呢,我相信我儿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以后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家里气氛又恢复如初,老爸小心翼翼的收好那二千块钱,“三儿没事了,这可是大好事,咱们应该把大伙儿叫到家里来庆祝一下,你看中不。” 老爸这个提议,老妈和王子喻自然是没有意见,家庭聚会即将拉开大幕。 第十六章 家庭聚会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老叔黄友民和老婶赵兰过来了,老叔手里头还拎着一只大公鸡和一筐土豆。 俩人刚一进院儿老妈就看到了,赶紧招呼王子喻,“三儿快点下地,好像是你老叔老婶来了,快出来迎接一下。”王子喻着急忙慌的下地穿鞋,连鞋也顾不上提,就这么趿拉着跟老妈一起来到院子里。 “老叔老婶来了。”他笑呵呵的打招呼,说话间接过公鸡和土豆,笑眯眯的打量着面前的老叔老婶。 老叔黄友民中等身村,穿着灰色的夹克,蓝色裤子,脚上是黑色的千层底板鞋。 老叔的头发很短,小平头,脸形跟爷爷很像,长方脸,大眼睛双眼皮,大鼻头,一笑眼角便显现出二条鱼尾纹,肤色较黑但依然很好看,属于大叔级的帅哥。 老婶儿大概一米六左右,穿着打扮挺时髦,黑色的尼料中长款大衣,黑色的体形裤,脚上一双黑色中跟皮鞋。 一头带卷的烫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也是大眼睛双眼皮,眼神灵动妩媚很吸引人,用咱村里人的话说就是,那双大眼睛会撩人。 “不管多大官都穿夹克衫,不管多大肚都穿体形裤。”看着两人的装扮,黄书心头涌起这句话来。 老叔神色激动的抓住王子喻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好像发现了稀世珍宝一样,弄的黄书有些不好意思,老妈和老婶则笑盈盈的站在一旁看着。 “没事儿了是吧,好啊,这小伙儿多精神啊,不错!我大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将来肯定错不了!” 老叔一边说,还一边特意看了看王子喻头部的伤口,亲热的拍了拍肩膀,亲侄出事后他这当老叔的心里也不好受,现在好了他也跟着高兴。 老婶可能是觉得老叔的话不中听,连忙接过话茬,“可不是吗,我看小三也比以前精神了,这孩子好像比以前更帅了。”老婶一面说一面微微的歪着脑袋瞅着王子喻。 “我说你们俩啊快别夸了,等下这小子就找不到北了,他老叔老婶快进屋坐吧。” 老妈心里这个高兴啊,笑呵呵的拉着老婶的手往屋里走,老叔和王子喻跟在身后。 嗵!嗵!嗵! 进屋没到十分钟呢,大门口响起了四轮拖拉机的声音,大家伙出来一看,原来是大姐夫张力的四轮车停在了大门口,车厢里站着大姐黄玉和小外甥张弓,令人意外的是老爸也从车上下来。 “姥姥,姥姥我来了,你的小宝贝儿来了!” 小外甥张弓见到老妈可高兴了,使劲的挥舞着小手,蹦蹦哒哒的叫喊,那可爱的小模样把大家都逗笑了。 “哎哟,看我的大外孙多可爱哟,姥姥也想你了小宝贝。”老妈连忙笑着跑过去,抚摸着他那红扑扑的小脸蛋,随后把他抱起来。 小张弓也有样学样的拍打着老妈的脸,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哎哟,我的姥姥你也真可爱哟,我也想你了,大宝贝儿。” 一句话逗的大家前仰后合,哈哈大笑。 大姐黄玉在姐夫张力的搀扶下,从车上跳下来,她长的跟老妈很像,很漂亮,头上围着淀蓝色丝巾,身上穿着红色尼子大衣,黑色紧身牛仔裤,脚下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 高挑的身材,往那儿一站好似一朵娇艳欲滴的美人蕉,亭亭玉立,美艳动人。 当她抬头看见王子喻的时候,白皙的面容立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风一样扑到他面前,紧紧把他抱在怀里。 由于大姐穿了高跟鞋,王子喻刚好比她矮半头,嘴唇正好碰到姐姐白嫩的脖径,连忙闭上眼睛,内心无一丝杂念,静静的感受着姐姐的体温,感受着来自姐姐的爱。 王子喻终于体会到了来自亲情的温暖。 好一会儿,大姐才慢慢的松开他,又爱怜的抚摸着他的头,当发现那道紫红色的疤痕时,一瞬间眼圈红了,泫然欲泣。 正当王子喻想要出言安慰她的时候,大姐一下抓住他的双肩,用力摇晃,王子喻脑袋随即像波棱鼓似的来回晃动,令他哭笑不得。 大姐柳眉倒竖,秀目圆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小三儿,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以后要长点记性,下回可别再干这样的傻事了,听见没?知不知道大家都担心啊,你就不能少让爸妈操点心吗。” 小三儿?这称呼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王子喻虽然感觉万分无奈,但也只能点头微笑。 还好姐夫及时拉开大姐的胳膊,“诶,媳妇你轻点呀,咱老弟可是刚好呢,你别给摇坏了,呵呵。”他看向大姐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爱。 姐夫张力的颜值一般,国字脸,浓眉大眼,大体格子,身高一米八一,体重一百八十多斤,给人一种粗犷厚重的感觉,大姐往他身边一站,给人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我没事姐夫,完全好了,别担心,放心吧大姐,我向毛**保证以后绝不干傻事了。” 虽然姐姐一直在“教训”他,但王子喻却感觉很幸福,很温暖,只因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姐姐的关心和爱护之情,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姐弟之情,鼻子有些发酸,连忙激动的指天发誓。 “好了好了,臭小子原谅你了,以后一定要注意呀。”大姐这才破涕为笑。 大家正要进屋时,刚巧小姑夫刘山骑着自行车载着小姑黄芳芳过来了,他俩身穿蓝色的工装,都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书卷气很浓。 小姑左手拎着一袋子黄瓜和蒜苔,右手拿着一个黑袋子,里面是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鲤鱼。 老爸老妈赶紧迎上去,王子喻和大姐还有姐夫一起上前给小姑和姑夫问好。 小姑笑眯眯的对大姐道:“哟,咱老黄家大美女好像又漂亮了,呵呵。” “我哪有小姑好看啊,还是小姑最漂亮,你才是咱家第一大美女啊。”大姐亲热的挽起小姑的胳膊,就像小姑娘似的撒娇, 很有意思。 小姑爱怜的目光投向王子喻,温柔的说道:“小三,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小姑,我好了,没事了不用担心。”王子喻一边笑呵呵的回话,一边主动接过小姑手里的蔬菜。 “嗯,我看小三的气色挺不错,人挺精神的。”小姑夫推了下眼镜框,一边打量一边说。 王子喻正要说话,小外甥张弓撅着小嘴不乐意地道:“我老舅挺好的,你们啊就别问了,快点进屋吧,我要吃大鱼!” 小大人似的模样,一下子又把大家逗乐了,小姑夫一边摸着他的小脑袋,一边笑着说道:“你这个小馋猫儿,别着急哈,等会姑爷就给你炖大鱼吃,好不好。”然后小姑夫抬头看了看姐夫,“这孩子长的这个俊,像洋娃娃似的人见人爱。”姑夫故意把爱说成耐,还挺幽默。 “姑爷你说的不对,那是人见人爱,不是人见人耐,哎,你这水平是咋当的老师啊。”小张弓仰着脖子,背着小手,煞有介事的教训着姑夫,又引来一片欢声笑语。 1小时后,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一桌丰盛的午饭摆到众人面前。 一大桌子家常菜,有像征着“红红火火过日子”的辣椒炒肉,“年年有余”的鲤鱼炖白豆腐,蒜苔肉丝,瓜片炒肉,干豆腐拌黄瓜丝,小鸡炖土豆,青椒土豆丝,爆炒花生米,韭菜炒鸡蛋。 老爸拿出一瓶珍藏许久的五粮液,这是大哥前年过年的时候给他买的,一直不舍得喝,今天高兴拿出来了,王子喻连忙接过来,给大家倒酒。 老爸端着酒盅站起来,脸上洋溢着微笑,“今天呐,我非常高兴,因为老儿子好了,所以把大家聚到一起,也让你们也一起高兴高兴,来,咱们干了这杯酒。” 老爸把酒放到嘴边,却停下来抬眼瞅向王子喻,“小三你有伤,也刚好,你就别喝了。”说完后老爸一仰脖,一两酒就全干了。 大姐秀眉微簇,生怕老爸喝多了,忍不住劝道:“哎呀爸,你怎么还干了呢,你都多大岁数了不知道吗,慢点喝,别太急了,最好是少喝点。” “你这丫头啊,爸没事,身体好着呢,这才哪到哪啊,想当年我也是1斤白酒的量。”老爸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倒酒,脸上洋溢着对当年的那种向往。 “没事,这点酒对爸来说不在话下,小菜一碟。”姐夫在一旁拉住大姐。 “嘿,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是来劲了是吧,咱爸岁数大了,你也不知道跟着劝劝,老让他喝啥啊。”大姐越说越气,伸手拧了姐夫手臂一下,疼的姐夫一呲牙。 小外甥张弓不干了,冲他爸嚷嚷:“老爸你怎么老挨欺负啊,老妈说了,只要有人欺负你,就要反抗,就要削她。”小家伙见老爸无动于衷,着急了挥舞着小胳膊,“老爸上啊,你快点啊!”一副急吼吼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姥姥,我爸我妈晚上老说悄悄话,弄得我都睡不着觉了。”小外甥撅着小嘴很生气,开始打小报告。 “是吗,他们都说啥了。”老妈慈祥的笑了,爱怜的揉揉他的小脑袋。 “就是,我爸给我讲故事的时候,只要我一闭眼睛,我妈就会说,孩子睡没有啊,孩子睡了,你就过来呀。”张弓神神秘秘的伏在老妈耳边,捂着耳朵说悄悄话,但是声音一点也不小,大家都听到了。 此话一出,大家顿时忍俊不禁,大姐羞的满脸通红,姐夫也是神色尴尬的讪笑不已。 “你妈应该是想让你爸讲故事,这样,姥姥呆会呀一定批评他们俩个,以后决不能影响大外孙睡觉,好不好。”老妈笑呵呵的说道,然后夹起一块瘦肉放到他嘴里。 讲故事?老妈还真能编故事,明明是他们两口子要那啥……。 哈哈哈! 王子喻再也忍不了啦,直接笑喷了,他这一笑,大家也都跟着笑起来,唯有小外甥感到莫名其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所以,有点迷糊。 “我让你笑,让你笑,我看你再笑一个。”大姐正好坐在王子喻旁边,羞愤之下把他当成了出气筒,王子喻后背结结实实的挨了几记铁沙掌,连忙讨饶,“大姐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俗话说的好笑一笑十年少,来,咱们吃菜,吃菜。”还是小姑夫见多时广,马上掌控全局,转移话题,尴尬的气氛逐渐消失,恢复如初。 俗话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两个小时后,老黄家的这顿饭终于在欢声笑语中结束,通过这次聚会,王子喻感受到家的温暖,感受到家的乐趣。 家,永远是你的避风港湾! 第十七章 喝喜酒 “一觉睡到自然醒真是太舒服了,这种感觉真爽!” 第二天早上八点,天已大亮,和煦温暖的阳光透过塑料窗散落到火炕上,留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躺在被窝里的王子喻迷迷瞪瞪的睁开双眼,揉了揉眼屎,张大嘴打了个哈欠,又抬起胳膊伸个懒腰,懒洋洋的歪着脑袋喃喃自语,看他样子是要起床了,可是转眼的功夫,这家伙又闭上眼睛,想要继续呼呼大睡。 “三儿啊,赶紧的起来吧,别在炕上赖着了,这都几点了啊,这大太阳的都晒屁股了,痛快的,等下你还有事呢。”老爸坐在炕头上,手里拿着烟袋锅子正往里边装烟叶,一见王子喻又闭上眼睛有些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如果换作往常也就依着他,愿意睡就让他继续睡了,但今天确实有事,一见他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便再次督促道:“今天郭四海结婚,我呢就不去了,你代表咱们家去随礼吧,出去见见人,让大家伙儿都看看,咱一点事没有,好着呢。” “对,让他们都瞅瞅咱家三儿好着呢,那郭德财不是想看笑话吗,咱就让他好好看看,不蒸馒头争口气,三啊别磨蹭了,快点起来吧老儿子。”老妈正在外屋做饭,听到老爸的言语,忍不住探进半个身子说道。 随礼? 坐席? 喝喜酒! 一听说随礼,王子喻的脑海中便涌现出这些词汇,这家伙一琢磨,喝喜酒那可是好事,自己还从来没参加农村的婚宴,有些跃跃欲试,便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坐到老爸跟前等着拿礼钱。 老爸把旱烟杆放下,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方陈旧的手绢,一层一层的揭开,里面是一沓皱巴巴的零钱,都是一毛,两毛,五毛,一元,五元,十元的票子,估计有个百八十块钱的样子。 老爸把这些钱攥在手里数了数,最后抽出两张面额五元和一张十元的票子递给王子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的神情。 二十块的份子钱是不是有点少啊?在王子喻的记忆中份子钱都是300,500的,也不知道现在份子钱是多少,反正他自己感觉有点少。 他一边合计一边接过钱,犹豫了一下张口问道:“爸,咱家上二十块礼钱是不是少了点啊?” 输人不输阵,丢人不丢面,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国人都好面子,王子喻也不例外,他倒不是怕自己丢人,主要是怕别人家随的礼钱要是比自家多,怕丢了老黄家的脸面,这也充分反应了人越穷越要脸,尤其是农村人最好面子。 “少啥?这不少?不少了,礼钱一般都是二十,三十的,再说以咱家现在这个条件,能给他老郭家随礼就很不错了,这还是冲他村长的面子,要是郭德财的儿子结婚,咱根本不随礼,他还有啥好挑的,拿好钱别丢喽,快点麻溜的去吧。”老爸一边点烟一边说道。 “好嘞!爸妈,那我去了啊。” 王子喻跟老爸老妈打声招呼出门而去,当他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三儿等一下,等一下。”老妈拿着一顶前进帽追出来,亲手给他戴上,生怕伤口被风吹着,令他感觉很温暖。 王子喻心情愉悦的吹着口哨,跨过自家的木头栅栏,一抬头就看见马路上有个身着淡绿色衣服,米色裤子的女人,正撅着大屁股在那儿系鞋带,身前还放着一只大碗。 我擦!这女的谁啊?王子喻眼神一眯,往脸上一瞅,哦,原来是自家的邻居,隔壁的杨婶儿。 杨婶名叫刘敏,今年28岁,她跟邻居杨俊国结婚七年了,俩人有一个闺女,今年七岁,上小学一年级。 刘敏五官端正,容颜清秀,身材高挑,一米六八,可能是经常干农活的原因,身材丰腴结实,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健康美的气质,被誉为村里四大美人之首。 她这人特别会过日子,特能干活,像种地,薅地,施肥,收秋,家里的十二亩地都她一个人忙活,回家后还得给老公杨俊国做饭,洗衣服,是村里有名的贤惠好媳妇。 也许是因为她太出色,太能干,杨俊国渐渐变得好吃懒做,成了村里有名的懒汉,他从不下地干活,就知道抽烟喝酒睡懒觉,要不就是耍钱,打扑克,打麻将等,总之就是不务正业,正应了那句老话:“好汉无好妻,懒汉娶花枝。” 这不,前几天杨俊国在县城里找小姐被抓,刘敏交了一千块钱罚款人还没保出来,据说因为他还吸毒,要在看守所呆两月才行。 这一幕幕信息在王子喻脑海中一一闪过,他一边合计一边往前走,目光又重新落到刘敏身上。 刘敏并没有蹲在地上系鞋带,而是弯着腰,两条大长腿绷的笔直,内里的形状清晰可见,曲线展露无遗,堪称完美,同时也显示了她出色的身体柔韧性。 啧啧,这大长腿,这小身材,真美! 我就纳闷了,他老婆身材这么好,还要出去找那啥,杨俊国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可能是因为家花不如野花香吧,王子喻在心里感叹着。 刘敏系完鞋带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扭头看了一眼便要站起来,可偏偏这时候她放了一个响屁。 “噗!” 那清脆而悠长的屁声顿时响彻这片空间,一股子怪味也随之而来,而恰巧王子喻也刚好来到她身后,有幸成为被毒气弹击中的第一个目标。 我擦! 不是吧,好臭啊! 王子喻左手捂住口鼻以勉再遭袭击,还用力的挥着右手扇了扇,刘敏立时羞的满脸通红,赶紧转回头去,迅速拿起地上的大碗,头也不抬的往前走。 看她样子应该是不好意思了,王子喻感觉好笑,三步化作两步很快追上她,并率先打破沉默,“诶,杨婶儿,你这是去买豆腐啊。” 刘敏依旧红着脸,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嗯呐,捡两块豆腐,黄三儿,听说你……你病了,好了没有啊。”她本想说你被雷劈了,但觉得这样说不好便改口了。 “没事杨婶儿,我命大着呢,连阎王爷都不敢收,哈哈。”王子喻一本经的回答,目光不禁意间往下滑落。 “豆发!豆发!” 一声声响亮的叫卖声打断了两人有些尴尬的对话,王子喻往前一看,前街的齐药河推着装豆腐的三轮车过来了,论村里的辈份来说,王子喻得管人家齐药河叫二爷呢。 靠山屯村共有两家手工豆腐坊,一家是齐药河,一家是王广山,其中齐药河做的豆腐相对较好,块大,味浓,入口清香滑腻,口味纯正,村里人都愿意买他家豆腐,一天做一盘豆腐(300块)全部卖光。 “ 哟嗬,二爷这豆腐不错啊,又大又白的,这豆腐咋卖的啊,哈哈。”齐药河推着豆腐车来到二人身前,王子喻看着那一块块白白的大豆腐,不禁想起了乡村爱情中李大国调侃王小蒙卖豆腐的片断,从而生出了调侃之意,“您这豆腐,是不是一块钱两,五毛钱不卖啊。” 齐药河五十多岁,也是敞亮人,人家可是老江湖了,岂能听不出王子喻话里的意思,只是笑了笑,没有往下搭茬的意思而已。 “您看哈,现在咱们都讲究改革开放,与时俱进,咱卖豆腐也得改变一下以往的传统模式,这才能跟上时代前进的脚步,你可以换个叫卖法,像什么,oK豆发,撒油娜拉豆发,你看这多有创意啊,还好记,是不是。”王子喻站在豆腐车前,煞有介事的跟齐药河调侃着。 “你小子一边去吧,唾沫腥子都喷到豆腐上了,还让我卖不卖了。”齐药河笑着扒拉他一下,当然也是象征性的开玩笑。 “行行行,我退后,我退后,呵呵。”王子喻笑嘻嘻的往后退了一步,接下来又把枪口对准刘敏,“杨婶儿,你看这豆腐块大,又白又嫩的,一看就好吃,快点买吧。” 王子喻又忍不住调侃起刘敏来,连自己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这臭小子,你说豆腐就说呗,老瞄我干吗? 刘敏面现羞赧之色,右手拂了一下耳边的秀发,随后说道:“嘿,你这孩子最近是不是挺闲的……” “咸?杨婶咋知道的,你是不是尝过……”王子喻反应特别快,那是张嘴就来,笑嘻嘻的看着刘敏,眼神中尽是戏虐之色。 “啪”! 刘敏抬手给了他一记爆栗,脸色羞红的指着他鼻子质问:“臭小子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你,怎么啥话都冒呢,我是你老婶儿,知道不知道,真是的,还敢吃老娘豆……看我不削你的。”吃豆腐那句,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王子喻两手捂着脑袋,皱着眉头,瘪着嘴巴,一脸无辜状,“哎哟喂,婶啊你怎么还打人呢,我说的是豆腐咸不咸,你想多了吧。” “嘿,臭小子,你还没完了你!”刘敏听他这么一说,知道自己误会了,脸色涨红,张嘴想说点啥但没说出来,也不知道说啥,总不能说,以为是品尝你的咸淡吧。 “得得得,我错了行不行,老婶快买豆腐吧,再不买就卖没啦,吃不着喽,呵呵。” 王子喻边说边揉着脑袋,冲他们二人一咧嘴,然后一溜烟的跑了,那幅滑稽的模样逗的齐药河哈哈大笑。 刘敏也是眉眼中带着笑意,看着王子喻远去的背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心下感叹,这孩子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呢,哪不一样呢,又说不上来,百思不得其解。 第十八章 喝喜酒2 “天很蓝,风吹着白衬衫,快乐也像涨满风的帆,抱着你感觉那么自然,不必客气,你随时可以去依赖……” 王子喻心情愉悦的哼唱着这首《最特别的存在》,像个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的往前走,但是这份好心情没保持三分钟,就被路上的大客车破坏了,这是开往黑山县城的大客车,自西向东沿着这条县级石子公路呼啸而来,所过之处卷起无数尘埃,让人无法睁眼,无法呼吸。 这条石子路一到开春的时候,路面就开始翻浆,汽车在此行驶就像过山车似的上下颠簸起伏,看起来摇摇欲坠,很不安全,早就该修修了,可是也没有人管管,唉,这帮大老爷们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喝,也不干正事…… 叮~咣! 叮~咣! 一阵二提脚(双响爆竹)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在半空中绽放出一道道绚烂无比的蓝色花朵,留下一团团一簇簇蘑菇云似的烟雾,随风飘舞,紧接着又响起霹雳啪啦的鞭炮声,振聋发聩。 这一刻,原本静谧的村落变得无比喧嚣,震雾散去,硝烟弥漫,刺鼻的火药味四处扩散,好在轻风拂过很快便烟消云散,消失在茫茫的天地间。 村长家门前的鞭炮声很快便告以段落,混乱噪杂的人群纷纷返回院子,留下一地花花绿绿的炮仗屑。 放鞭炮已成为农村酒席潜规则,一般都是用放炮仗来提醒村民,潜台词是没来的抓点紧,这边马上开席了,再晚就没得吃喽。 村长家在村子中间紧挨着乡政府大院,距离老黄家大概二百多米,王子喻只用了五六分钟就来到他家大门口,只见大铁门上贴着大红喜字,院子里搭着军绿色帐篷,里面是简易的厨房,有两位厨师正在炒菜,动作娴熟,两位穿着白卦的小伙子候在两边,准备上菜。 “油啦,油啦,小心啦。”他们把盘子举过肩膀,一边走一边喊,生怕碰到来来往往的客人。 村长郭德旺家是四间北京平房,西屋两大间给儿子和儿媳妇住,窗户上贴着大红喜字,红色的窗花,屋里还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汽球等,结婚照挂在西墙上,男帅女靓,郎才女貌,两人很配。 东屋相对较小,是村长郭德旺和媳妇马莉华的房间,收礼帐也在这屋。 “黄三?你来了,怎么样,没事了吧。”新郎郭四海神采飞扬的从屋里走出来,嘴里叼着烟卷,一见到王子喻先怔了一下,不过马上笑着跟他打招呼,然后走过来亲热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俗话说的好,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郭四海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白色衬衫,金黄色的领带,梳着四六开的分头,打着发腊,皮鞋油光铮亮的,再配上本就帅气的面容,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更加帅气! “哎哟新郎官,恭喜了哈,今天打扮的可真帅啊,哈哈,这也太帅了,差点认不出来了。”王子喻笑嘻嘻的说道,虽然两家的关系一般,但他跟郭四海的关系还不错,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可能是互相瞅着顺眼吧,“大哥,你呆会少喝点,晚上才能悠着点,你要是不行的话,我可以替你,哈哈。” “少扯淡,一边去吧你。”郭四海横了王子喻一眼,又笑着掐了掐他的脸,“你是不是要去记礼帐啊,那啥你就别记了,赶紧去吃饭吧,咱哥们谁跟谁啊是不是,不用跟我客气。”他没好意思说你家困难,怕伤到王子喻的自尊心。 “那哪成啊,礼钱多少那也是咱家的一点心意,礼轻情意重,对吧。”王子喻说完后挣脱郭四海的搂抱,走进东屋。 村长郭德旺和记礼帐的程国英坐在炕沿上聊天,郭德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上衣口袋依然装着一枝黑色的钢笔,梳着大背头,油光崭亮的,估计蚊子落上去都能劈叉,很有领导派头,程国英相对来讲就寒酸一些,蓝色的确良上衣,灰裤子。 村长老婆马莉华坐在炕里头,靠着窗台,身前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厚厚的几摞人民币,老人头一摞,五十的一摞,十块的一摞,分的很清楚,马莉华手里拿着一沓老人头,正在数钱,聚精会神的,王子喻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村长郭德旺瞧见来人是王子喻,他的表情稍微有些错愕,显然是没料到他会来,但村长必竟是村长,马上笑呵呵的站起身来,热情的握住王子喻的手,“哎呀,大侄儿来了,呵呵,别站着啊,来来来,到这边坐。” 王子喻微笑着回应,“大叔大婶,恭喜你们啊,我代表我爸我妈来道喜来了,呵呵。”然后又笑着对程国英说道:“老程大叔,你是负责记礼帐吧。” 程国英笑着调侃他,“哟嗬,这不是黄三少吗,你小子命挺大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小子将来错不了啊,对了,你要上多少钱礼啊,我给你记上。”程国英家跟老黄家关系不错,所以程国英说话也挺随便。 王子喻把二十块钱放到桌子上,谁知原本笑呵呵的郭德旺立即没了笑模样,我擦!这老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是嫌钱少了? 王子喻偷偷的瞄了一眼礼帐本,我去他大爷的,礼钱基本上都是五十元,三十的有几个,二十的目前只有他一个,我说怎么不乐意了呢。 王子喻眼珠一转马上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二叔,礼钱确实有点少,但咱家的情况您也知道,这些钱还是我爸借的呐,我爸说就是借钱也得来,还说二叔您是好村长,大公无私,讲究人,在您的光辉指导下带领全村人发家致富,钱虽然不多也是咱家的一份心意,一份祝福,有道是礼轻情意重,是吧,在此呢我祝愿大哥大嫂合合美美,早生贵子,您就等着抱孙子吧,呵呵。” 老话说的好,好马出在腿上,好人出在嘴上,这人呐必须得会说话,说话不是拍马屁,这是一门学问,非常深奥。 王子喻这几句话一说完,村长郭德旺那板着的一张脸,也渐渐露出笑容,人家要的是个面子,知道他家条件确实不好,不是故意拿这点钱恶心人,另外王子喻这孩子也挺会说话,郭村长便释怀了,完全没放在心上。 不过,他老婆马莉华却拉拉着脸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嘁,就二十块钱?你家这是打发要饭的呢!我说黄老实咋不好意思来呢,真是的。”说完还一撇嘴,满脸不屑的神情。 不愧是赛貂蝉,果然厉害!王子喻冷眼旁观,心下合计。 马莉华绰号赛貂蝉,不是说她有多美,而是说她又刁,又馋的意思。 “嗳,你怎么说话呢,没事没事,给记上吧,多少都是心意。”郭德旺瞪了马莉华一眼,很不满她的态度,人家咋说也是来道喜的,你拉拉着一张脸给谁看呐,是不是,完全没必要。 马莉华本来还想嘲讽几句,见自家老头不乐意了,连忙闭嘴,但仍然哼了一声,同时把脸扭向窗外,显然是非常不满意,嫌礼钱少了。 王子喻脸色发囧,有些尴尬,还是村长郭德旺解了围,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儿,你婶儿喝多了啥话都冒,你别往心里去,饿了吧,快去里边吃饭吧。”不得不说村长郭德旺很会做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搂着黄书的肩膀把他送到厢房酒席处。 王子喻推开门帘往里一看,好家伙,全是人,二十多张桌子都坐满了,大概有二百多人,闹哄哄的,很热闹。 随着王子喻一进来,立即成为全场的焦点,这些乡亲们都闭上嘴,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唰唰他,行注目礼。 王子喻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脸颊,心说,我脸上长花了吗,都看我干啥?但表面依然波澜不惊,大模大样的往里走。 大家为什么看他?还不是因为他被雷劈的事,已经路人皆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东北农村,那屁大一点的事都能给你传半天,何况是挨雷劈的这等大事,村里各种八卦消息都传疯了,大家伙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他被鬼上身,近而惹怒了雷神所以才会劈他! 还有人说因为他大哥盖房子时误伤了一条白蛇,得罪了蛇仙! …… 汇总之后就是,活不长了,要死了,等等,所以当他活生生的站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村民们都感到不可思议,特别惊奇,甚至难以接受。 王子喻所过之处,身后立时传来窃窃私语,怪话连篇,大多是幸灾乐祸之言,不乏嘲讽之意。 “这小子不是说要死了?怎么还活了?” “是啊,我也听说要死了,人家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这谁造的谣啊。” “可不是咋地,我跟你说,我可是听说这小子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的,想不到这么快就好了,唉。”这人还叹口气,也不知道是希望黄书死呢,还是不死呢。 “草,好不好能咋地,老黄家还不是一样完犊子了,就凭他还能欣起什么风浪,那么多饥荒慢慢还吧。” “哈哈,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昨天老柳家,就是那个柳德喜去他家退婚了,柳菊那丫头可是水灵啊,你们家的孩子可得抓点紧啊,呵呵。” “我草,我就说那个柳老扣不会那么容易把闺女嫁给他吧,嘿嘿,还真被我说中了。” “看你们说的都是啥话啊,人家黄三长的挺好看的,也不愁找不到对象啊。”刘二媳妇在旁边看不过去了,站出来替他说了一句公道话。 “二嫂子你可拉倒吧,他好看啥呀,那家伙长的黑不粗溜的,跟那个黑驴屌似的。” 这话一说完,仿佛时间静止一样,四周的人们立马没了声音,静悄悄的,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 哈哈哈! 一秒钟后,众人轰然大笑! 第十九章 喝喜酒3 众人突然间轰声大笑,宏亮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特别刺耳! 酒桌上有几个小年轻的捶胸顿足,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笑出来了,一边笑还一边把酒桌拍的啪啪山响,乐不可支的道:“卧槽!老史三叔真是太逗了,黑驴屌……哈哈,这形容的也太贴切了,实在是受不了啦,笑死我了!” 最倒霉的当属酒桌边上的王军,当时他正在喝酒,这才刚把酒倒进嘴里,一听这话,立马“扑哧”一下喷出来了,还不能往酒桌上喷啊,大家还要吃饭呢,情急之下往回一憋,然后拿手这么一挡,好家伙,半杯啤酒喷的脸巴子,下磕上都是,最后都撒落在自己裤裆上了,湿乎乎的一大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尿了呢。 总之,这句话可把大家伙乐坏了,全都他娘的笑疯了。 说话这人一见大家反响这么好,就更来劲了,说起话来嗓门立马比之前提高了八度,阴阳怪气的继续数落。 “咱说话一点不扒瞎,以前人家小姑娘之所以愿意跟他,那还不是因为他家有点臭钱吗,但现在他老黄家就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完蛋了,成落破户了,谁还能跟他呀,是不是。”说到这儿,他的目光看向四周,希望得鼓励,之后,这家伙很是得意的往下说。 “咱再说说他个人,要身高没身高,要身板没身板,就那小身板,咱讲话嘞,跟小黑嘎豆子似的,不大点的小玩意,将来能干啥活啊,这小子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腰粗腿短大屁股长脸,鹰钩鼻子蛤蟆眼,草包肚皮螺圈腿,有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都是腰。” 这小嗑给你唠的,那是一套接一套的,这俏皮话一说完大家再次哄堂大笑,有忍不住拍桌子的,有鼓掌叫好的,还有吹口哨的,整个宴席闹哄哄的一片,气氛热烈瞬间达到了高潮。 哎呀我去! 这俏皮嗑整的挺溜啊,挺带劲呐,谁啊这是? 这帮人的揶揄,调侃,戏弄,嘲笑等种种冷言冷语,全都一字不落的钻入王子喻耳中,他不想破坏郭家的这份喜庆,一直极力忍耐,可是不但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一而再再而三的挖苦讥讽他,连带着嘲弄他们老黄家,这是当着他的面,打他的脸!肆无忌惮! 当我不存在是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王子喻细长的眉毛微皱,眼中寒光一闪,忍不住扭头一看,原来是老史家的史振光,这家伙叉着罗圈腿站在那儿,左手拿着啤酒瓶,右手舞舞喳喳的,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儿,还在大言不惭的白话呢。 为什么这个史振光会如此埋汰老黄家? 因为老史家跟老黄家有仇,当年生产队的时候,黄友财是大队的保管员,史振光他爹偷拿仓库里的粮食被发现,然后打架,结果不但被黄友财削了还给举报,自此两家结仇。 老史家共有哥兄弟四人,史振光排行老三,人称史三,又因为总剃光头,也叫光头三,今年都三十五啦还光棍一条呢,这家伙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属于二流子一个。 史三这人的性格,有点虎了吧唧的,那是打架不要命的主,他另外一个特点是爱喝酒,嗜酒如命,曾经因为喝酒还闹出过大笑话。 村里王广民的儿子结婚,史三跟史二(他二哥)去喝喜酒,两人喝的昏天暗地,都不知道白天黑夜了,史二喝多了,然后他就问史三,“兄弟啊,你说天上的是月亮啊还是太阳啊?” 史三当时也喝蒙圈了,这家伙眨巴着眼睛往天上瞅瞅,没吱声,然后他二哥就笑他,“哦,你小子也不知道吧,你……你肯定是喝多了!” 史三要面子,死鸭子的嘴硬!这家伙眼珠一转说出一句话,差点没把大家笑死,你猜他说啥,他说:“哥啊,你还是问别人吧,我不是本地的!”这话一出口把坐席的人们笑完了,村里的老刘头把假牙都笑掉了,从此以后史三的大名在靠山村,乃至靠山乡都美名远播,源远流传,已经载入史册。 自从老黄家落败以后可把老史家人乐坏了,总想找机会狠狠打击一下黄友财,以报当年之仇! 刚才,自打王子喻一进屋,史三心里就琢磨着怎么埋汰他,这不刘二媳妇刚说完,史三见缝插针马上接话,整了一套嘎咕嗑,一出口便把大家伙逗的前仰后合,全都笑疯了,弄的大家伙都没心思吃饭了。 现在,周边各式各样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好像苍蝇一样嗡嗡直响,全是看热闹,捡笑话的,没有一个说黄家好话的,王子喻心下有些生气。 史三撇着嘴巴,得意洋洋的看着王子喻,目光中满是嘲讽之意,甚至还有一丝挑衅的意味在里面,他心里讲话,黄三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子就是要当着大家的面刺激你,嘲笑你,寒馋你,羞辱你,磕碜你们老黄家,我就骂你了,你能怎么地?有种你就过来打我呀,猜你也没有那个胆,呸! 王子喻凛然不惧的跟他对视,黑亮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心中暗骂,也不看看自己的损出,长的跟豆鼠(chu)子似的,撒泡尿沁死得了! 有道是,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不能让大家看笑话,更不能让大家笑话老黄家,王子喻略一停顿便大模大样的走过去,笑着说道:“哟,这不是老史家三叔吗,几天不见您是越发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了。”他故意把史字拉长音,在大家听来就是屎字。 史三呵呵一乐,眯着眼睛没说话,轻微点下头算是回应了,心说,这小子还挺会说话的,算你识相,不然,我他妈的大耳括子抽死你! 他正自鸣得意呢,王子喻又笑嘻嘻的说话了,“史……三叔是越活越年轻了,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想必一定是人渣中的极品,禽兽中的禽兽,而且据我观察,你肯定从小缺钙,长大缺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后天是属核桃的,欠捶!终身就是一辆二手破摩托,你欠踹!” 扑哧! 哈哈哈! 大家伙脸带笑意的看着王子喻,纷纷感叹,这黄三儿嘴巴也太溜了,太能整词了,还一套一套的,这小嗑给你唠的,真硬! 然后,大家伙又把目光投向史三,心里这个乐啊,这回好,让你欺负人家,看看人家这嗑唠的,比你的硬多了,这回自己搬石头砸自已的脚了吧,但没人敢哈哈大笑,都硬硬生的忍着,生怕得罪史三,只有刘二媳妇一个人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此时,史三的脸色由黑变青,再由青变成酱紫色,气势咻咻的,瞪着一对猪眼虎视眈眈的盯着王子喻,目光中闪烁着阵阵寒光,一幅穷凶极恶随时要爆发的样子,很凶。 “卧槽尼玛!” 史三大骂一声,冲上来一把抓住王子喻的脖领子,恶狠狠的骂道:“你个小毙崽子,挺牛逼啊,你骂谁呢,再骂一遍试试!妈了个痹的,给你惯的是吧,信不信我大嘴巴子抽死你!” 信不信我削你! 信不信我抽你! 信不信我整死你! 这个信不信是东北人发狠时用的代名词,有加重语气的意思,实际上都是不敢,才这么说。 史三说完后,瞪着眼睛,扬起右手就要扇王子喻耳光! “嗳,干啥呢,有话好好说,你都多大了,咋还跟孩子一般见识呢。”王广金过来了,他是是今天酒席的说客。 “史三咋地,想打架是不,想打架找我啊,我陪你练练。”老叔黄友民从最里边冲过来,一把抓住史三的手腕,然后冲王子喻笑了笑,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至此,王子喻悬着的那颗心算是落地了,知道有老叔在自己绝对不会吃亏。 “干吗,松手!想打架就出单壳,别以为我怕你!”史三把手抽出来,指着老叔的鼻子叫号,实际上是色厉内荏,老叔当过兵,那身体条件杠杠的,大家都知道,史三自然也清楚,他想打赢老叔根本是做梦,心里早已产生了退意。 “我说老三,今天是人家郭四海的大喜日子,你啊就别整事儿了,再说你不先挑事,人家能说你吗,是不是,也不算啥事就拉倒吧,都坐下来喝酒。”王广金一边说,一边拉开史三,旁边的人也跟着劝说,平熄了这场小小的纷争。 史三正好借坡下驴的坐下来,但也不忘放狠话,“小子,你给我等着,千万别犯在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子喻没搭理他,这种嘴炮见的太多了,也没放在心上,他跟着老叔来到最里边的饭桌。 老叔热情的拉着他坐下,然后搂着他的肩膀,亲切的问道:“三儿,今天感觉怎么样,脑袋上的伤口还疼不?” “啊,没疼,没事了老叔,你别担心,我好了,真好了,一点事没有现在!”老叔目光中都是慈祥的关爱之情,王子喻为之感动。 “刚才他们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别理他们,千万别生气犯不上,还有那个史三以后遇到了,千万要小心点。”老叔一边吃菜一边开导他,怕他受刺激,想不开而伤心难过。 “放心吧老叔,没事儿,这算啥事啊,我就当他们是屁,把他们全放了,哈哈。”王子喻笑嘻嘻的回应道,说完便乐了,老叔也跟着乐,觉得这孩子说话还挺意思。 第二十一章 上山 王子喻定定的看着四散的人群,木然的站在那里,明亮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他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针对他,冤枉他,而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如果不是郭四海在关键时刻说句公道话,那这个屎盆子肯定扣自己身上了,想丢都丢不掉,肯定会赔钱了事! 咱老黄家的人缘就这么差吗? 都赶上过街老鼠,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嫉妒! 赤裸裸的嫉妒! 都说农村人淳朴善良,但他们一样心眼小,尤其见不得别人家好,红眼病很严重,最好的例子就是大衣哥,成名后不忘家乡,为村里修路,修健身场所,还为孤寡老人捐钱等,但是村里没人记他的好,反而都从他借钱,而且有借不还,他们觉得花大衣哥的钱应该应份,反正他的钱也花不完,最后逼的大衣哥走投无路想要搬到城里,这些村民开始放大招,说只要他搬走就扒家祖坟!就说狠不狠?牛不牛? 是不是觉得很好笑?这都是嫉妒造成的后果! 而黄家也一样,以前是全乡首富,风光无限,即使全家人再低调,在外人眼里依然牛气冲天,那颗嫉妒的种子早已种下,只等机会爆发。 但王子喻不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只能带着彷徨而又迷茫的情绪沿着马路往家走,背影看上出去如此孤单! 桃花盛开,山花烂漫! 王子喻不禁意间一抬头,入眼是一片粉妆玉砌的世界,莲花山上漫山遍野的桃花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王子喻一时兴起便爬上了莲花山。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当王子喻站在高高的山顶时,这首诗的意境顿时明了,整个靠山乡的景色一览无遗,尽收眼底,原本遭糕的心情也一下子豁然开朗,雨过天晴。 但王子喻的眼神中依然流露出一股忧郁的神情,这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家里的境况太差,他不仅要面对大哥的失踪,背负巨额的外债,还要面对乡亲们的各种嘲笑,就像三座大山压的他喘不上气来,但他始终坚信,没有过不去的坎,坐在石头上思索着今后的方向……有些迷茫,不知道路在何方。 不过,一场浪漫的风暴正在悄悄的酝酿,轻轻的临近,而他的命运也会因此而变得扑朔迷离…… 一辆挂着奉天市牌照的捷达轿车悄然停在了山脚下,从车上下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留着齐肩的短发,扎着丸子头,耳边各有一缕小辫子,辫稍上系着紫色的绫带,更显少女的俏皮可爱。 一张白嫩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起来有若一弯新月,眼神中闪烁着开心兴奋的光芒,黑长的睫毛有如蝴蝶翅膀般翕动。 她身材纤细高挑,大概一米六八左右,上身穿着暗红色连帽卫衣,下身是宝蓝色带白边的运动长裤,脚上一双粉色的运动鞋,身后背着一只花色的小书包,手上还拿着一副咖啡色的太阳镜,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朝气蓬勃,清新脱俗之美,好一个清纯活力的青春美少女。 她看着漫山遍野的桃花情绪高涨,兴奋的跳起来,举臂高呼:“太美了!真是太美了,太漂亮了!”又扭头对着车里的人喊道,“静姐,你快下来看呐,这儿太美了,呵呵,真是不虚此行,耶!” 她笑的时候一对可爱的小酒窝在嘴角旁显现,甜美可爱,真是要多甜有多甜,是地地道道的甜妹子。 她脱下背包放进车里,把太阳镜挂在领口,慵懒的靠在车门边打了个哈欠,等待那位静姐下车。 静姐坐在驾驶位上,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头瀑布般的秀丽长发散落在胸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的太阳镜,遮住了半边白嫩的鹅蛋脸,薄薄的嘴唇上涂着粉红色的唇彩,美艳中更添妩媚,相信是个男人见了都会荷尔蒙上,并升生出一亲芳泽的冲动。 在听到车外女孩的话后,她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霎时间仿若百花盛开般令人惊艳,令人心醉,“我这个妹妹啊,到哪都是这么活泼可爱。”她笑眯眯的感叹着,随后优雅的从车内出来。 只见她身材丰满高挑,大约在一米七左右,上身穿着修身的蓝色开领西服,里面是白色衬衫,一张工作证挂在胸前随风而动,摇摆不定,深蓝色的牛仔裤紧紧包裹着她的大长腿,曲线毕露,臀部和纤细的小腿,勾勒出一幅S型的完美画面,而她脚上的高跟皮鞋与牛仔裤完美搭配,令她的身姿更加挺拔。 一阵清风拂面而过,一缕秀发散落挡住了视线,她伸出白嫩的纤手往脑后捋了捋,紧接着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黑溜溜的眼珠像宝石般明亮,神彩四溢,明媚可人! 她把墨镜卡在额头上方,动作轻柔优雅,风情万种勾人心神,真的太美了,用“女神”来形容最为贴切。 她叫张静,今年二十五岁,是奉天日报社的一名记者,旁边的女孩子叫唐昕,是张静表妹,也是辽东大学大一的学生。 张静应黑山县委宣传部之邀,参加黑山县龙湾水库的揭牌仪式,表妹唐昕由于感冒多日,情绪低落,正好带她出来散散心。 唐昕虽然是女生,但也被表姐的风姿所折服,小鸟依人般抱着张静的胳膊,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眼睛里闪出无数颗小星星。 “小昕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呆啊。”张静发觉表妹异样的神色后,有些诧异的问道。 “静姐你真美,看的我都直流口水,如果我是男人啊,我一定娶你为妻”。唐昕直勾勾的看着张表,语气肯定的回答。 张静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哎呀!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敢占姐便宜,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伸手去掐唐昕的脸蛋,哪知这小丫头往后一仰,轻松躲过了这次袭击。 “你这丫头还敢躲,哼哼,我让你躲,让你躲。”张静嘟着嘴巴,右手轻轻碰触唐昕的腰身,知道她怕氧,专门咯吱小腰儿。 “好痒啊姐姐,你饶了我吧,咯咯咯……”唐昕扭动着腰身,发出银玲般的笑声,眼见无法招架,马上投降道:“姐啊,我错了我错了,好吧,咱们快点去看桃花吧。” 张静笑着松开了她,嗔怪的说道:“好吧,就饶你这一回,看你下回还敢不敢瞎说八道了。”姐妹俩有说有笑的向桃园走去。 二人走后不久,一辆红色的摩托车停在了捷达车旁边,三个小伙从车上下来,不是别人,正是刚跟王子喻发生冲突的赖永峰,张永衡,史金宝。 张永衡掏出一盒玉溪给二人发烟,还殷勤的给赖永峰点着,献媚的笑着说道:“大哥,那俩妞上去了,咱们是在这儿等,还是上去追呢?” 史金宝在旁边接话,“我说二哥,这还用问吗,肯定得上去啊,野战最过瘾呀,对吧大哥。”说完嘿嘿直乐,笑容暧昧相当猥琐,像极了一只正在发情的公狗。 “瞅瞅你这贱样,都他妈的流哈喇子了,还能不能有点出息啊,真是的,好像没见过女人似的,哎,你说你可咋整。”张永衡扫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其不争,实际上他内心早已蠢蠢欲动,反倒是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史金宝也不生气而是笑嘻嘻的说道:“二哥你说啥呢,老弟再贱也没有你贱啊,嘿,不服气是不是,你自己看看,都他妈的立正了,谁贱啊,哈哈哈。” 赖永峰好奇的低头一看,好家伙!可不是吗,不禁哈哈大笑。 赖永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用袖口擦了下,拍了拍张永横的肩膀,笑着说道:“我说老贰,你可真行啊你,真没白叫你老贰啊。” 张永衡脸色发窘,指着史金宝,“你小子敢占我便宜,是不是找打啊你。” 史金宝连连摆手,“哪有,没有啊,二哥就是个笑话啊。”他原本想说,二哥,这就是个笑话,结果一着急,说成了二哥就是个笑话。 赖永峰一听这话又乐了,“哈哈,老三太搞笑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老贰你也别多心,就当这小子缺心眼,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张永衡瞪了史金宝一眼,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大哥,都怪那俩娘们太漂亮了,受不了啦,大哥,咱们快点上去吧。” “好!那咱们赶快上去吧。”赖永峰笑嘻嘻的调侃,随后一马当先向山上走去,张永衡和史金宝紧随其后。 他们三个怒踹车门被识破后,就跑到街里闲逛,偶然发现张静和唐昕去商店买东西,惊鸿一瞥之下顿时惊为天人,这也太美了,他们三人也算阅女无数,但跟人家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上不了台面。 赖永峰本是色鬼投胎,仗着自家老爹的权威,横行乡里,遭踏了不少黄花大闺女,乡亲们敢怒不敢言,今日一见二女美若天仙,马上春心荡漾,心生歹念,觊觎美色,眼见二女开车离去,便骑着摩托车跟上来。 第二十二章 调戏 张静和唐昕并不知道自己已被三头色狼盯上了,两人依然手牵手,欢快的漫步在花团锦簇的桃花园里,满心欢愉的欣赏着粉妆玉砌的花海,美景配美人,人面桃花两相映,人比花娇,她们边走边拍照,玩的不亦乐乎。 她俩渐行渐远,不知不觉走入桃园深处,浑然不知危险正在步步逼近,正当她俩玩的不亦乐乎,忘我拍照时,史金宝突然冲到两女面前,一呲牙,嘻皮笑脸的说道:“二位姑娘打扰了,不知能不能给我们兄弟三人照张相啊。”他态度友好甚至有些谦卑,但人长的磕碜,有点像小头爸爸的大长脸,再配上一对招风耳,的确令人反胃。 张静和唐昕两人眉头微簇,不想搭理他,尤其是唐昕,丝毫不掩试自己的厌恶之情,一脸的不耐烦,嘟着红润的嘴巴,“我们自己还拍不过来呢,哪有空拍你们啊,真扫兴。” “别走啊美女,交个朋友呗!”史金宝嘻皮笑脸的拦住去路。 “一边去,看见你就有一种大海的感觉!”唐昕蹙着秀眉,不耐烦的挥着芊芊玉手。 啥? 大海? 大海宽广蔚蓝,波澜壮阔,一望无际,多好啊。 妈呀! 头一次听人这么夸我! 史金宝心里都乐开花了,嘴咧的跟瓢似的别提有多美了,这家伙摇头晃脑的自鸣得意,扭捏的问道:“哎呀老妹,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呢?” “你想多了,我晕船,看见大海吧,就想吐!” 唐昕边说边拉着张静向前走去,还扭头给他一个白眼,然后趴在张静的耳边,小声嘀咕:“姐,你看那人獐头鼠目的真是难看死了,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你说他烦不烦人,气死我了。” 呃…… 史金宝吃瘪,伤心后退,换赖永峰迫不及待的追上来。 “美女,慢走,能不能跟二位交个朋友呢?” “你?”唐昕歪着脑袋打量他一眼,檀口微张,“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志向远大,鹅配不上你!” 志向远大? 这一刻,赖永峰心潮澎湃,差一点泪流满面,心中呐喊:小姐姐懂我呀,一下就看出了我的内涵!知已呀,绝对是知已! 看见没!看见没!美女小姐姐夸我了! 你俩跟哥学着点,看哥是怎么泡妞滴! 哥往这儿一站,只要微微一笑,全部迷倒! 这一刻,赖永峰只想仰天长啸,哥的颜值逆天!哥的魅力无限! 这家伙转头冲史金宝和张永衡傲娇一笑,大拇指比划一下自己,那意思,哥厉害吧! 老将出马,一个顶两! 哥们出手,全部拿下! 哈哈哈! 赖永峰满面笑容,心花怒放,背着小手,踱着方步来到二女面前,故作潇洒的捋了下头发,贱呵呵的问道:“美女,你是怎么看出来哥们志向远大的?”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这志向还不远大吗。”唐昕笑眯眯的说道,一下把张静逗笑了。 “扑哧!” 史金宝和张永衡也笑了,让你装,这回装大了吧。 赖永峰顿时笑容一敛,双眼一瞪便要发作,哪知唐昕说道:“好狗不挡道,起开!”为了表示她的气愤,抬脚把身前的一颗石子踢飞。 “哎呀,疼死我了!是谁扔的石头啊,快给我出来!”张永衡捂着小腿肚子,一蹦一蹦的出现在两人身前不远处,张静和唐昕面面相觑,心说,不会这么巧吧,唐昕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要是把人打坏了可怎么办,连忙拉着表姐跑过去。 唐昕绞着手指,诚恳的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是我踢的石子,没想到会砸到你,真是抱歉了,要不,要不我给你揉揉吧。”她脸色微红,低着头很不好意思,她单纯善良,并不知道已经中了人家的圈套。 天呐!美女要给我揉腿,还有这好事,真是太好了! 张永衡暗自高兴,连连点头称好,这家伙本来是想堵住二人的去路,没想到却因祸得福。 当唐昕伸出手时,张永衡立即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满心期待,快啊,快点来摸我呀,白白嫩嫩的小手,手指纤细修长,小宝贝儿,哥哥都快等不及了, on baby! 唐昕的俏脸因为惭愧而发烫,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处,白嫩的小手轻抚小腿,边摸边问:“是这里吗,是这里吗?” 此时此刻,张永衡陶醉了,天呐,我被美女摸了,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他竟然兴奋的有些痉挛,小腿轻颤,害的唐昕还以为他是疼痛难忍呢,马上抱住他的小腿,轻柔的抚摸,而这厮闭上眼睛感受掌心的温度,别提有多享受了,眉头舒展,嘴角含笑,但内心却有些煎熬。 赖永峰和史金宝藏在三人身后一株桃树下,亲眼目睹了全过程,其实那颗石子并没有打到张永衡,只是擦腿而过,但他见机行事,装出被石子击中的样子,为了装的像,他一直用右手偷掐自己的后腰,这才有了疼的直冒汗的模样,为了泡妞无所不用其极,厉害! 他俩这个羡慕嫉妒恨啊,赖永峰小声的嘀咕,“老二厉害啊,这招都能想出来,真是不服不行啊”, 史金宝也轻声跟着附和,“哎,还是老二有才啊,竟然想出这么一招,不愧是老二,看来这顿饭我输了。”原来他俩在路上打赌,看谁先跟两个美女有肢体接触,谁就赢。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张静站在旁边看的仔细,终于让她发现了问题,那就是做为一名伤者,张永衡的眼神中没有痛苦,略显轻浮,很可疑,尤其是唐昕的手摸到哪,他就说哪痛,看样子是猪鼻子插大葱——装像。 张静告诉唐昕这一发现,唐昕决定试探一下,娇嫩的小手一路向上,一直按到大腿上,“这儿疼吗,疼不?” “疼!”张永衡闭着眼睛毫不犹豫的回答。 小腿被砸,大腿却疼,很明显是在撒谎,他这是干吗,要占我便宜? 想到这儿,唐昕俊俏的小脸蛋瞬间红了,好似挂着两朵红云,娇艳欲滴,看他享受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我让你疼,哼哼!突然使劲一拧! “哎呀!” 张永横立即发出一声惨叫,瞪大眼睛刚想发怒,一见唐昕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心说,完了完了,让人家给识破了,急忙愁眉苦脸的装出一副可怜相,“你干吗掐我,真的好疼啊!” 唐昕理都不理,拉着张静往山下走去,可是刚走了几步,史金宝又从桃树后边窜出来,挡在身前。 “呀!” 张静和唐昕被他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娇呼,唐昕轻抚胸口,大声质问道:“你干嘛!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真讨厌!” 史金宝眯缝着小眼睛,非但不生气还大嘴一咧,“吓人?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叫吓人,是吧,哈哈,真是明白人。” 唐昕眉头一皱不想理他,拉着张静向旁边走去,可是赖永峰又突然出现,手里拿着扇子,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吟诗,“今日桃园此林中,人面桃花两相映,桃花没有人面红,人面更比桃花艳。”他本想卖弄卖弄才情,奉承一下两位姑娘,却把崔护的一首《题城南庄》改的面目全非,词不达意,有点弄巧成拙的意思。 张静和唐昕继续往前走,赖永峰急忙伸手,“我说两位美女别急着走啊,看这桃花烂漫,春意盎然,多美啊!赵老帅说的好,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配对的季节,连树上的小鸟都成双配对,不如咱们也认识一下,配个对怎么样?”这小子说着说着就下道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听了调戏的话语,张静立时脸色涨红,倒不是害羞而是生气,唐昕也很生气,看着赖永峰那张大饼子脸,眼珠一转,抿嘴一笑,“帅锅,你是不是想吃天鹅肉?” “是啊。”赖永p峰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不对。 张静和唐昕相视一笑,咯咯咯的笑起来,得出结论,这家伙不但长的像赖蛤蟆,还是个大傻瓜! 太美了! 赖永峰为之感叹,一时看直眼,口水差点流出来。 这时,史金宝捅了捅他,轻声说道:“大哥,那小娘们骂你是赖蛤蟆。” 赖永峰一怔,回过味来,横眉愣眼的说道:“你小子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就你聪明是不是,我是想考验考验你,嘴欠。” 张静和唐昕不想理他们,往山下走,但赖永峰又拦住不让走, “美女忙啥走啊,赏个脸吃顿饭呗。” 唐昕眉头微蹙,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吃饭可以啊,不过我们姐俩都是跟智商高的人吃饭,这样我出一道题, 如果你们三人能答上来,我们就跟你们一起饭,怎么样。”赖永峰三人连声说好。 “这道题很简单,说乌龟和兔子赛跑,猪当裁判,后来乌龟和兔子一起跑到了终点,你们觉得裁判会判谁赢呢?” 唐昕说完后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而张静则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这孩子真是的,这时候还知道瞎胡闹,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吧。 张永衡第一个举手回答,“我知道,是乌龟,铁定是乌龟,兔子从来没赢过。” “啥乌龟啊,肯定是兔子,乌龟还能跑过兔子吗,扯淡呢。”赖永峰立马上表示反对,然后又笑嘻嘻的问道,“美女,我说的对吧,肯定是兔子是不是。” “乌龟和兔子同时到终点,裁判让谁赢呢?猪……是裁判。”史金宝小声的嘀咕着,琢磨着,别看他长的不咋地,但这小子心思细腻,几遍下来,终于让他找到了答案。 他看着争执不休的赖永峰和张永衡,“大哥,你们别争了,这题就是个脑筋急转弯,我们都被耍了。” “嗯?怎么回事?”赖永峰疑惑的眼光看向史金宝,想听他解释。 “猪当裁判,不管我们说谁赢,我们都是猪,明白了吗。”史金宝这么一解释,那俩货立马明白了,气的面红耳赤,尤其是赖永峰,小眼睛瞪的溜圆,在靠山乡地界谁敢骂他,那是不想活了! 赖永峰气急而笑,伸出大拇指冲唐昕一比划,“小妞你行,之前骂我是赖蛤蟆,现在又骂我是猪,好样的,那就让你们看看赖蛤蟆的厉害。” 他早就打探好了地形,知道这边没人,决定在这儿动手…… 第二十三章 调戏2 赖永峰眼见四下无人,愤怒冲破理智,决定在这儿动手! 哇哦!花姑娘大大滴,哟西哟西滴! 这俩娘们太水灵了,一个成熟丰满,一个青春靓丽,都是极品啊!这身材,这大腿……啧啧…… 赖永峰一双蛤蟆眼上下打量着二女,一时瞅直了眼,思想龌龊的品头论足,眼睛里闪烁着色迷迷的光芒,一幅猪哥像。 美人在前,情难自禁! 赖永峰终是忍不住,突然往前一扑欲抓唐昕小手,吓的唐昕“妈呀”一声大叫,多亏张静练过女子防身术,眼疾手快的把她拉到身后,迎面就是一脚,刚好踹在赖永峰的肚子上,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呲牙咧嘴的抱着肚子摔倒在地。 “大哥!” “大哥,你没事吧。” 史金宝和张永衡连忙把赖永峰扶到一边,嘘寒问暖,张静和唐昕趁此机会,快速向山下跑去。 “卧槽!这两个臭娘们想跑?没门!快点给我追!”赖永峰表情痛苦的抱着小腹,眼神怨毒的盯着二女背影。 “大哥,你怎么样啊?”张永衡一马当先的追下去,史金宝则有些犹豫,扶着赖永峰的肩膀不放心的问道。 “我没事,你快点把这两娘们给我追回来,快去!”赖永峰咬牙切齿的指着她们,史金宝听话的追下去。 “丝!这臭娘们还真狠,等下一定让你跪地求饶,妈的!”赖永峰咬牙站起来,步履蹒跚的抱着肚子往下走。 张静和唐昕疯狂的向山下跑去,一口气跑了三十多米,唐昕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潮红喘着粗气,光洁的额头上汗渍涔涔,听到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她一边跑一边下意识的扭头查看,发现两头色狼还有十多米的距离,心下稍安。 不过,这一溜号,右脚踩到一截枯木枝,脚底打滑,身子趔趄,“哎呀”一声摔倒在地,唐昕眉头紧拧,双手紧紧抱住右脚踝蜷缩一团,疼的直哼哼。 张静脑门也见汗渍,脸色嫣红更加妩媚动人,一见唐昕摔倒立即大惊失色,急忙刹住身形,跑到她身旁关切的问道:“小昕,你怎么样?还能走不?”说话时还抬头看了下追过来的二头色狼,面露担忧之色。 “姐,不行了,我脚崴了,走不了啦,好疼啊,丝!”唐昕小嘴微张,直冒冷汗。 张静马上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只见白皙圆润的脚踝下青紫一片,显然是抻筋了,连忙伸手抚摸。 “啊!好痛!姐,你别弄了,太疼了!” 唐昕原本红润的小脸此时变的煞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焦急的说道:“姐,我肯定是走不了啦,你快走吧,别管我了,谅他们也不敢把我咋地,你快下山找人来救我,快走吧!” 张静拍了拍唐昕的肩膀,面露坚毅之色,“姐不走,姐就在这儿陪你,要走就一起走,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不能不管你,没事,有我在,不用怕!” 唐昕看着表姐坚毅的神情,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原本紧张而又恐慌的心神慢慢平复下来,连带着感觉脚踝的痛感也弱了不少。 唐昕摔跤,张永衡在身后看的一清二楚,“哟嗬,摔倒了,真是天助我也啊,好,太好了!哈哈哈!”这家伙露出兴灾乐祸的笑脸,放慢脚步,等史金宝和赖永峰赶上来,这才慢悠悠的走到她俩身前。 赖永峰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唐昕,一脸坏笑,“哎哟喂小妹妹,怎么不跑了,难道是想哥哥啦?哦哦,这是崴脚了是吗,哥哥我呢,其实是一名大夫,专治妇女疾病,最拿手的就是打针了,如果你想要打针的话,哥哥我就勉为其难,为你服务一下,怎么样?” 他一脸猥琐的看着唐昕,龌龊的目光扫瞄着她的身体,十足的色狼相。 “美女,我大哥可是很会扎针哟,一针见血!毫无痛感,包你舒服!”张永衡色迷迷的打量着唐昕,拍了拍史金宝的肩膀,继续说道:“我们哥俩呢,别的没本事没有,但是棒棒糖倒有一根,要不要尝尝?缓解痛苦,效果显着,女孩用了都说好,保证让你忘掉所有烦恼。” 他一说完三人便哈哈大笑。 唐昕年轻单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好话,气的俏脸通红,愤怒的盯着三人,那模样好似一只发怒的母老虎。 张静见多识广,眼见三人污言秽语的调戏表妹,立即冷着脸指着他们骂道:“你们三个别臭不要脸,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让你们好看!”她是真生气了,柳眉倒竖,冷若冰霜,气场十足,令人望而生畏。 一时间,赖永峰三人愣住了,倒不是被她的话吓住了,而是被张静大气凛然的恢宏气势给镇住了,这显然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气场,肯定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另外,张静生气的样子很美,好似一朵天山雪莲,冰清玉洁。 史金宝看出了点门道,“大哥,这娘们看这架式好像很有来头的样子啊,能行不?”他很小心,生怕吃不到羊肉反惹一身骚。 赖永峰不屑的冷冷一笑,伸手一指张静,“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我告诉你,只要从了咱哥三,啥都好说,否则的话可别怪哥们辣手摧花!” 张静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秀发,毫不畏惧的看着赖永峰,声色俱厉,“我奉劝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不要以为有点小能量,就能只手遮天,有些人你们惹不起,不怕告诉你们,我是奉天日报社的记者,不怕曝光你们就过来,而且我老公可是公安局长,不怕死的就过来!” 记者? 公安局长? 此话一出,赖永峰三人脸色突变,面面相觑,怪不得这娘们这么嚣张,这么牛气呢,原来她老公是警察,这要是碰了她还得了吗。 史金宝和张永衡同时望向赖永峰,都指望他拿个主意。 其实,张静还没结婚,夸大其词无非是想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 赖永峰虽然心头巨震,但毫不悔改,心下冷笑,那又能怎样?家丑不可外扬,谅这娘们也不敢报警! 想到这儿他不禁骂道:“妈的,看你俩那个熊样儿,完蛋的怂货,管他是啥长,在靠山乡我就是天,出了事我顶着!”然后 转头对张静说道:“美女,你好凶哟,这么漂亮为什么这么凶呢,好怕怕哟。”银荡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最后停留在腰部以上。 “好凶,真是好凶,真的太凶了!”张永衡闻其言知其义,色迷迷的附和道。 啥米意思? 史金宝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是一见二人的目光落点,恍然大悟,嬉皮笑脸的说道:“凶,好凶,大凶,太凶,凶爆了!” “哥就喜欢你这种无脑美女,真好!”赖永峰贱嘻嘻的眨眨眼,挤眉弄眼的暗送秋波。 “不要脸!”张静俏脸通红,气的直喘粗气,忽上忽下,此起彼伏,令三人大饱眼服,哈喇子差点流出来。 “哎哟,美女你这么了解我,是不是喜欢我呢?恕我眼拙没看出来,原来您还是一位记者,鸡——者好啊,我喜欢,哈哈。”他故意把记字拉长音,然后向张永衡和史金宝一递眼色,三人呈三角形合围二人,渐渐逼进。 唐昕坐在地上有些害怕,小脸煞白神情慌乱,她捡起身旁一米多长的枯树枝,指着三人大叫:“你们别过来!别过来!求你们了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抽你们!” 她胡乱的挥舞着树枝,差一点打到赖永峰的脑袋,把他吓的一缩脖子连忙往后闪避。 唐昕眼见三人后退,正得意呢,哪成想桃枝被她甩断了,一截飞出,手里只留下半尺多长的尾巴,她一下子怔住了,咬着嘴唇,脸色逐渐苍白。 “哈哈哈”! 赖永峰三人幸灾乐祸的大笑,唐昕气的把桃枝狠狠的朝三人扔去,可惜被他们轻松的躲过去。 “诶,打不着,打不着,气你哇哇嚎!” “打不着,打不着,气你哇哇嚎……” 史金宝这骚包得意洋洋,摇头晃脑的刚说了半句话,一团黑影迎面飞来,他下意识的想低头但已经来不及了,“啪”的一声击中脑门。 “哎呀!” 史金宝大叫着捂住脑门,弯着腰大骂,“卧槽他妈的疼死我了!妈的,啥玩意打的我啊,真是气死我了!”看到滚落脚边的一颗核桃大的石子,妈的,原来是你,气哼哼的一脚把它踢飞。 赖永峰和张永横两人刻意板着脸,在一旁偷笑,笑毕,过来安慰他。 张永衡夸张的笑道:“哎呀卧槽,老三,这家伙肿的跟那旺仔小馒头似的,这要放锅里热热都能吃了,嘿嘿。”平时,他跟史金宝谁也不服谁,老干嘴架,这回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使劲挤对他。 赖永峰抬眼一看,可不是吗,史金宝的脑门上鼓起一个玻璃球大小的包,红红的煞是可爱,他也忍不住调侃,“老三啊,这回你饿了可有饭吃了,哈哈哈。” “扑哧!” 唐昕这丫头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漂亮的脸蛋上现出两个小酒窝,笑靥如花,甜美可爱。 就连那冷艳的张静也嘴角微扬露出笑意,这一切都是她的杰作,因看不惯史金宝的猥琐模样,便悄悄扔出小石子击中他的面门,要是平时她肯定不会这么做,谁让这小子气人来着。 史金宝顿时明了,左手捂着旺仔小馒头,右手食指指着张静恶狠狠的骂道:“臭娘们,你他妈的敢打我,给脸不要脸的贱货,大哥快点帮兄弟出口气,我抱住她的腰,看她还怎么踢,咱们把她给扒光了,我要在她身上留下点记号,嘿嘿嘿!”他又露出了那可恨的猥琐笑容。 之后,史金宝和张永衡互打眼色,从左右两边扑向张静。 第二十四章 调戏3 看着气势汹汹冲上来的两头色狼,张静秀目圆睁,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马上镇定下来,飞起一脚踹向冲到身前的张永衡,这一脚正好踢中胸口,张永衡哎呀一声惨叫,双手捂着胸口,身体趔趄着摔倒在地。 “好!踹的好!姐姐真厉害!”唐昕这丫头立时拍手叫好,给张静加油助威,不过她马上瞪大眼睛,“小心身后!” 此时,张静刚刚落地,听到表妹提醒知道不妙,正要使出一记回旋踢的时候,史金宝从身后猛然扑过来,一下子抱住她的小蛮腰。 “啊!” 张静立时发出一声娇呼,被陌生男人抱着,羞的满面通红,冷着脸,异常愤怒,疯了似的胡乱拍打着史金宝的手臂,希望能挣脱他的控制。 “哇哦!真香啊!”史金宝紧紧的贴着张静温热的后背,这家伙低着头,眯着眼睛,一脸猥琐的嗅着张静的发丝,一幅很陶醉的样子。 “哎呀妈呀!” “可疼死我啦!” 史金宝还没高兴三秒,他就被张静狠狠的踩了一脚,细长的鞋尖就像钉子一样扎在脚面上,钻心的痛感让史金宝立马松手,五官扭曲的跳着脚不断发出哀嚎。 “你个臭娘们,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张永衡大叫着冲上来,张静柳眉倒竖,抬腿就是一记飞脚。 不过,这回张永衡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后一下子抱住她的大长腿,“臭娘们,你是不是属驴的,要不咋这么能踢人呢,这回我让你踹,你不厉害吗,来呀,你倒是继续踹啊!” 这家伙一脸得意的看着张静,还抽出右手抚摸着纤细的小腿,虽然隔着牛仔裤,但依然能感觉到那份细腻柔软,不禁龌龊的笑了。 “臭流氓!大色狼,快放开我姐!”唐昕在一旁急的大叫,挥舞着枝条,恨不得冲过去爆揍他一顿。 张永衡正龌蹉的感受着小腿的滑腻,突然感觉胸口一沉,以为张静要抽回左腿,连忙用双手使劲抱住,人家张静要的就是这个,借力之后以左腿为轴,右腿腾空而起,一记回旋踢便踹向张永衡。 张永衡正双手抱着美腿,想躲也躲不开,无奈之下只好一低头,结果还是慢了点,细长的鞋跟正好撞在鼻梁上,顿时鼻血横飞!鲜血四溅! “卧槽!”张永横疼的直呲牙,大骂一声后赶紧慌乱的捂住鼻子,蹲坐在地。 这娘们还真不好对付!还真是个小辣椒!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赖永峰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张静身手这么厉害,竟然会功夫,本来蠢蠢欲动的他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形成对峙局面。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三个老爷们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娘们!”赖永峰着急了,时间不等人啊,拖的时间越长对他们三人越不利,“你们俩个给我上,这回必须拿下!” 张永衡有些犹豫,害怕鼻子再次出血,没动,倒是史金宝第一个踉跄着冲上去,随后张永衡一咬牙也冲上去,这回两人学奸了,不与张静缠斗,而是在外围牵制,目的明确就是浪费张静体力。 “哎呀!”唐昕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原来,赖永峰这家伙声东击西,明面上是要冲向张静,实际把目标定在唐昕身上,因为她腿脚不便,好控制,虽然赖永峰挨了唐昕几记抽打,但还是冲破她的防线,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对张静大喊,“你别动,乖乖的束手就擒,敢动一下,我就对她不客气!” 张静转头一看,表妹唐昕被人家控制,立时脸色苍白如雪,嘴唇哆嗦着,“你别动她,放开她,她还是个孩子!” “我不动?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现在是让你别动,听见没有,老实的把手举起来,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保证不动她一根头发!”赖永峰志得意满的看着张静,脸上荡漾着气人的微笑。 “好!希望你说话算话!”张静为了表妹的安全,只好慢慢的把手举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赖永峰,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小娘们,有本事你再踹啊,这回不牛逼了吧!”史金宝笑嘻嘻的走过去,和张永衡一左一右架着张静,然后用裤带把她绑在一棵松树上。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快点来人啊!”唐昕在那边急的大叫! 赖永峰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恶狠狠的威胁道:“你要敢再叫一声,哥几个立马那啥了她!” “放开她,欺侮小女孩算什么,有本事冲我来!”张静担心表妹的安危,但却不露声色,表情平静的说道。 “冲你来?好啊!”张永衡感觉鼻子有些痛,抽出鼻孔中的手绢,看着上面大片血迹本来就异常恼怒,抬手给了张静一大嘴吧。 幸好张静一歪脑袋,巴掌打偏了,指尖打到了嘴巴,但这一巴掌力度可不小,一丝血水从嘴角流出来。 “你怎么打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快放开我姐,我跟你拼了我!” 唐昕眼见表姐被打,又急又怒,想站起来但脚踝传来巨痛,又摔倒在地上,表情痛苦的看着他们。 “我他妈的让你喊!”赖永峰也给了唐昕一个大嘴巴子,一下子把唐昕打懵了,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挨打,捂着小脸一时间有些愣神。 张静目眦欲裂的咬着牙,气的俏脸涨红,大骂道:“你们这帮王八蛋敢打我妹,你有本事就冲我来,别欺负我妹,快点放了我们!” 史金宝摸着额头的旺仔小馒头,恨恨的骂道:“麻痹的,打你妹怎么了,我不但打她还要打你呢,怎么着吧,今天哥们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他轻轻的拍打着张静的脸蛋,猥琐的笑了,“这皮肤真嫩啊,手感可真不错,嘿嘿。”还轻挑的对张静抛了个媚眼。 “呸,你个臭流氓,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再碰就打断你的手!”张静厌恶的不得了,一边说一边向他吐口水,全吐在史金宝脸上。 “哟嗬,竟然吐我?哦,是不是想跟我亲嘴呀,想让我尝尝你的唾液,是不是啊,没想到姐姐都这么迫不及待了,哈哈,是不是想男人了,你老公是不是不能满足你啊,你放心,等下一定满足你,让你流连忘返,哈哈哈!”史金宝抹了一把脸,不怒反笑,继续对她进行语言上的挑逗。 另一边,赖永峰色迷迷的对唐昕笑道:“小妹妹不好意思,刚才是哥哥错了,这么水灵的妹子,真不该打你,不过说心里话你的叫声很好听,小声音很有磁性,听的哥哥我浑身直痒痒,哥哥好喜欢哟,来,再叫几声,让哥哥听听!” 唐昕瞪着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气咻咻的指着他骂道,“你打女人,你无耻!你流氓!你臭不要脸!你不是男人!” “嘿嘿!哥哥是不是男人,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赖永峰笑嘻嘻的装模做样的要解裤带。 唐昕又羞又气,赶紧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生气的骂着:“你真不要脸!下流无耻的臭流氓!来人啊,快来人啊,有流氓啊,抓流氓啊,来人呐,救命!救命啊!” 唐昕的声音高亢而又尖锐,穿透力很强,方圆五百米都能听见。 “姐姐你怎么了?”下方十多米的一棵桃树下,突然出现两个大概8,9岁的小男孩儿,小哥俩仰着头好奇的看着大家。 这俩孩子赖永峰三人都认识,是村里老张家的孩子,他们三个面面相觑的有些愣神,不知如何是好。 唐昕像见了大救星似的,焦急的挥着手臂喊道:“小朋友,我们被坏人抓到了,快点去叫人帮忙,到时姐姐给你们买糖吃,谢谢你们啦,快去找警察吧。” 找警察? 史金宝立马笑了,心说找个屁啊, 大哥他爹就是派出所长,靠山乡他最大! 一想到这儿,这家伙胆气立时壮大不少,冲俩孩子一瞪眼,“瞅啥瞅,一边玩去,再瞅信不信我削你啊!”还比划着拳头,两小孩儿吓的赶紧跑了。 唐昕失望的看着远去的孩子,渐渐的感觉浑身无力,垂下了头,她有些绝忘,眼神迷茫无助,发呆。 说到发呆,王子喻也在发呆,他躺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脑袋枕着手臂,仰望着蔚蓝的天空,思绪万千,想着如何才能找到大哥,如何才能还上家里的外债,如何才能让爸妈过上好日子…… 他思来想去,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赚钱,但是如何才能赚到钱呢,这是个大问题。 救命! 救命啊! 一声比一声大! 一声比一声急! 急促的尖叫声把王子喻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嗯?出了什么事?好像是山下桃园里发出的声音,他连忙站起身往下看去,同时集中精神仔细倾听。 可是一无所获,他不禁暗想,难道是谁家的小孩儿搞恶作剧?但听声音又不像,好像是一个女的……人命关天,还是下去看看吧,他掸了掸屁股上的灰土便向山下跑去。 此时,赖永峰已经把唐昕拉到张静旁边,知道她崴了脚站不住,没有把她绑在树上,让她背靠松树坐在地上。 他们还脱下自己的臭袜子堵住她们的嘴,真是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两女被臭味熏的几欲呕吐,她们何时受过这种委曲,唐昕目光呆滞的掉眼泪,张静心疼的看着她,自己也是泫然欲泣,而后对三人怒目而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他们三人已经了死了几百回。 第二十五章 调戏4 赖永峰眼冒绿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张静,最后停留在诱人之处,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心说,这娘们可真他妈的美,啧啧,这腿,这屁股,就是不知道手感怎么样,等下可要好好的玩玩,今天哥们不姓赖改性福了,哈哈哈! 而后,他抱着膀子贱笑道:“妈的,你这臭娘们脾气还真不小,到现在还敢瞪我,你有什么可豪横的,乖乖听话知道不,如果听话一切都好说,咱们就是想跟你俩交个朋友,唠唠嗑,干嘛这以紧张呢?”然后抬手一指张永衡和史金宝,“你自己看看,全都挂彩了,你就说怎么办吧。” 张静也猜不透他的意思,也不能说话,只能恼怒的盯着他,看他将要如何。 “钱呢就算了,我们也不在乎,就是真诚的希望能跟二位美女交个朋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啊。”赖永峰嘻皮笑脸的自言自语。 “既然二位沉默不语,那就算是默认了,那咱们就是朋友了,古语曰,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让我们来个热情的拥抱吧。” 赖永峰笑嘻嘻的伸出双手,做出拥抱的样子,吓的唐昕赶紧把脑袋歪到另一边,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而张静却无动于衷,杏目圆睁定定的看着他,神情冷静,浑身上下散发出冷冰冰的气质,大气雍容,气势逼人。 “呀嗬!到现在还跟我这儿耍酷呢!妈的!”赖永峰有些恼怒,心说,装什么装啊,我就不信降服不了你? 右手轻挑的抚摸了一下张静的下巴,目光自上而下,透过白色衬衫的缝隙,隐约可见一抹白嫩的肌肤和粉色的花边,在急促的呼吸下高低起伏,若隐若现,张静神色娇羞的涨红了脸,焦急的扭动身体,梗着脖子呜呜的叫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哇哦,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啊! 赖永峰眼冒绿光直咽口水,心里边好像有一只小猫又抓又挠,一股邪火升腾而起,口干舌燥,喉结微动咽下口水,样子相当猥琐,龌龊! “大哥还是把袜子拿下来吧,我有些于心不忍呢,这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不人道了,是吧。”史金宝一脸懊悔的把堵嘴的臭袜子拿下来,看着二女大口喘气,又怜惜的说道:“二位美女,让你们受苦了。” “来,哥几个我先打个样,摸一摸,看看手感咋样。”史金宝脸上荡漾着色迷迷的笑容,说完后便猴急的伸出手。 他贱嘻嘻的刚抬起手来,就被身旁的张永衡一把掌打掉,“你给我滚一边去,没大没小的,不知道大哥还没摸呢,这么不懂事呢。”然后身体一侧,冲赖永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哥你先来。” 史金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里极度鄙视他,呸!不要脸的家伙,就知道演戏,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我就不信你不想摸,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不忘溜须拍马,真他娘的有一手,看来还真是随根了。 张永衡的老爸张良,为人处事特别圆滑,善于交际,但是工作能力很差,就知道溜须拍马,要不是他一直巴结乡党委书记,也不可能当上农技站站长。 赖永峰对于张永衡的殷勤倒是很是受用,对他微微一笑以示鼓励,而后转过头来瞪了史金宝一眼,吓的这家伙一缩脖子,讪笑着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幕全都落在张永衡的眼里,他悄悄的转过身去,捂着嘴巴偷偷的窃笑不已,心道,该!活该!哈哈!终于让这小子吃瘪了! 张静安静的站在那儿,任由温暖的阳光倾泻在身上,微风轻轻的拂动着她的秀发,一道金黄色的光晕笼罩着她的头顶,让她看起来好似太阳女神般美艳不可方物,神圣而又不容亵渎。 “太美了!” 赖永峰喃喃自语,呼吸逐渐急促,血压逐渐升高,心脏碰碰的跳个不停,想想自己也是阅女无数,哪有一个能比得上人家,忽然生出一股自卑感,自已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小丑,但美色当前,还是忍不住伸出咸猪手,只是手指颤巍巍的直发抖,可见其心情是多么紧张激动! “你别过来!你别碰我!我告诉你,违背妇女意志你这是强奸,这是犯法,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只要你不碰我,这叫犯罪中止,如果你碰了我就是强奸,强奸罪要坐牢十年,要在监狱里呆上十年,大好青春全部浪费了,你,还有你们,值得吗,好好想想吧,千万别做傻事!” 张静秀目圆睁紧紧的盯着赖永峰,眼神中不是恐惧而是淡定,做为一名警察的家属,当然知道一些刑法,耐心的给他们普及法律知识。 十年? 怎么可能? 赖永峰哂然一笑,根本没放在心上,他觉得他有靠山,根本不可能坐牢,所以依然我行我素,轻轻的搂住张静的纤腰,伸长脖子嗅了嗅,一股诱人的体香随之而来,神情惬意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恬静的美好。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姐,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唐昕眼见表姐受辱,气的小脸涨红,杏眼圆眼,扯开嗓子发出阵阵尖叫,直冲云宵! 张静瞪大眼睛盯着赖永峰,吸吸有些急促,一张俏脸羞的通红,心情极度紧张,随着赖永峰的脸越来越近,她渐渐的屏住呼吸,原本恼怒的神情也变得惶恐不安,生怕他会有进一步的动作,要知道除了老公没人碰过,心脏有若打鼓一般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忐忑不安。 赖永峰刚好对上张静那充满恨意的目光,他满不在乎的轻佻一笑,挑逗般的伸出舌头回应,随后迎着她的目光,一点一点的 抱住了向往已久的柔软娇躯。 啊! 张静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叫,此时的她羞恨交加,怒火滔天,恨不得立马杀死赖永峰,把他千万万剐!看着那张猪头似的大脸,感受着他呼出的热气,万分恶心,立即干呕起来。 赖永峰赶紧后撤,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嘻皮笑脸的看着她,然后急吼吼的去解她的皮带,此时他热血沸腾,浴火焚烧,恨不得就地正法。 “王八蛋,快点放了我姐,不然跟你没完!”唐昕拼命的大喊大叫,想要阻止,但无济于事,皮带最终解开了。 张永衡和史金宝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俩人的脸上纷纷涌现出羡慕嫉妒的神色。 当皮带解开的那一瞬,张静也不再反抗,好似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睛,缓缓的垂下头,默默的流眼泪,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是那么的楚楚可怜,令人心疼,惨白的脸色,恐慌的眼神,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身体,都显出她特别害怕。 “你们俩去那边给我把把风,哥哥我先拔头筹,然后你俩再上!”赖永峰心情舒畅的嘱咐着,女神在望,心情也是特别激动,紧张。 张静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一颗芳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雪! 我好怕! 我该怎么办? 天呐,谁来救救我啊! 难道我真的要被玷污了吗? 老公,我好想你,要是你在我身边该有多好啊! 如果……我发誓一定杀了这个王八蛋,然后我再自杀,我也没脸见你了老公,保重吧,还有唐昕妹子,都是姐不好,真不该带你来这儿,但你放心吧,姐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我也不甘心,但我又能怎么办? 真希望有人能来救救我们,我一定报答他,只要不是眼前的这头猪,让我干什么都行,但又有什么用呢,应该不会有人来了。 一时间,张静心潮澎湃,波涛滚滚,那种无助感涌上心头,她狠狠的瞪着赖永峰,把他的样子印在脑海里,她要报仇! 那瘆人的目光令赖永峰心有余悸,好可怕的眼神,我是不是做错了?但原始的欲望很快战胜了理智,赖永峰脸上又浮现出了招牌笑容,猥琐,那是相当猥琐! “小宝贝,准备好了吗,哥哥来了,哥哥疼你!” “放开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炸雷般的声音在众人上方突然响起! 赖永峰被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关键时刻被打扰,他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异常恼怒的转身向上看去。 张永衡和史金宝这俩货正慢悠悠的踱步,同样也被吓了一跳,两人探头探脑的向上张望着,然后迅速跑回赖永峰身旁。 张静的娇躯也随之微微一抖,显然也被惊到了,她虽然害怕但内心深处更多的是喜悦,准确的说应该是惊喜,天雷般的声音在她听来,有若天籁之音一般悦耳,又好似春日的暖阳令人身心舒畅。 她欣喜的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青年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衣着朴素,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容颜俊朗,身材虽然不高但胜在气势雄伟,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光芒万丈。 好一个正气凛然,朝气蓬勃的小伙子!这一瞬间,他那高大光辉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刻入张静的脑海中,莫名生出一种悸动,压抑已久的心弦被触动了。 唐昕也神情惊愕的抬起头,原本暗淡无光的大眼睛又重新焕发出夺目的神彩,惨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一丝红润,希冀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知道有救了! 第二十六章 调戏5 这位及时出现,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侠义小伙是谁呢? 当然是我们的主人公王子喻先生,刚才他在半山腰转了一圈没找到,多亏刚才跑开的两个小孩子,给他指明了方位,才能及时赶到,挺身而出! 赖永峰看清来人之后,不屑的撇了撇嘴,麻了痹的,原来是这小子坏了我的好事,先把他应付走再说,等以后找机会再狠狠的收拾他! 他板着脸,眯着眼睛思索着,然后恨恨的发话了,“我还以为是哪个牛逼人物呢,原来是黄鼠狼啊,怎么的,刚才要不是哥几个仗义执言,你肯定得赔车钱,怎么这么快就忘本了?快点滚吧,别惹哥几个生气,如若不然,就别怪哥几个心狠手辣!” 黄鼠狼? 什么意思? 难道他叫黄鼠狼不成? 不能吧,怎么会叫这个名字,应该是绰号吧。 张静和唐昕听到这个名字时,表情一滞,感觉不可思议,内心思潮澎湃,胡思乱想起来,看着王子喻的眼神闪过一丝笑意。 张永衡跟史金宝抱着膀子站在赖永峰的旁边,同样很生气,老大那边一完事,他俩就可以享用了,没想到被王子喻这家伙横插一杠子,坏了他们的好事,这俩货狠狠的盯着王子喻,眼睛里火星四溅,恨不得马上就揍他一顿,解解气。 什么? 仗义执言? 你个赖巴子,还真是会说话,要不是你冤枉我,我能生这么大气? 我能跑到山上来透气?我能看到你要强奸人家? 这叫天理循环,因果报应!有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妈的,还大言不惭的威胁我,不知道哥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吗,今天这事我还就管定了! 王子喻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挥挥手,“少说费话,今天这事我管定了,快点把人给我放了!” 我草,行啊,小子挺硬气啊!看来,现在只能先稳住他,千万不能让他喊人,要不然就歇菜了,我的美女啊…… 赖永峰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张静,突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硬的不行咱来软的,笑嘻嘻的说道:“呵呵,黄三你看你,咋这么大火气呢,都一个村住着,平时玩的也不错,大家也都是兄弟,你看这两个美女好看不,你相中哪个了就跟我说,随便挑。” “大哥……”史金宝皱着眉头,他对于赖永峰的做法很不认同,自已还没尝到味呢,还要让给别人,心里头火气很大,想要出言阻止,却被张永衡拦下来,一个劲的给他打眼色,这才明白过味来。 一个村的兄弟? 张静和唐昕听后大惊失色,两颗芳心七上八下的揪在一起,神情焦急而又紧张的看着王子喻,生怕他会答应,跟他们一起同流合污。 他们几个不但认识,还是一个村的邻居,再加上如此诱人的条件,他一直沉默不语,该不会是想答应吧,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跟唐昕身上穿梭,难道他也想……一念及此,张静的小心脏开始不争气的砰砰直跳,芳心乱颤,俏脸通红! “那啥,兄弟你挑好了吗,挑好了你就直说,要不你先来第一炮,咋样?我跟你说,这两个可是极品货色哟,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喽,你可要想好啊兄弟。”赖永峰笑嘻嘻的蛊惑着王子喻,不过眼里却闪过一丝狠辣之色! 赖永峰真有这么好心?当然没有! 他用的是三十六计中引军入瓮之计,只要王子喻一下来,三人立马收拾他,所以他的态度特别诚恳,甚至有些谄媚,一心想把他勾引下来。 “加入你们?做梦吧你,本人可没那个兴趣,还是省省吧,废话少说,快点把她们放开!”一直沉默的王子喻终于发话了,也亮出了自己的态度! “草泥马的,你特妈的是成心跟哥几个做对是吧,好好好,有本事你就下来,我看你怎么救!” 赖永峰一边嘻笑一边给张永衡和史金宝使眼色,他一下子抱住张静,嘟着大嘴唇子去亲人家的脸蛋,把张静吓的花容失色,不停的扭动脖子。 另一边,张永衡和史金宝也抱住了唐昕的娇躯,这两货的脸上荡漾着龌龊的笑容,对她上下其手,唐昕骇然失色,目瞪口呆的好像傻了一样。 “你们这帮王八蛋,快点放开她们!”王子喻眼见两女受辱特别气愤,马上从岩石上冲下来。 赖永峰嘴一撇,眼神中一抹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小样的,还是下来了吧,你就是孙猴子也逃不出我如来佛祖的五指山!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子喻像大鸟一样飞奔而至,可是光顾着跑了没注意脚下,结果踩在了一颗小石子上,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坚硬的石子硌着他的后腰,疼的他呲牙咧嘴。 “啊!” 唐昕和张静看着王子喻摔倒,同时发出一声娇呼,内心慌乱担心不已,两人的心境各不相同,张静轻蹙秀眉,上下打量着王子喻,看样子应该是没事,哎,嘴上没毛办事不劳,还是太年轻啊! 而唐昕则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呵呵有意思,哇,他好帅啊,希望他没有事,帅哥快起来救我! “哈哈哈!” 赖永峰三人幸灾乐祸的大笑不止,王子喻越是痛苦不堪,他们三个笑的就越欢。 史金宝笑嘻嘻的踢了一下王子喻的脚,“咋还躺地上了呢,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吗,你那厉害劲呢?都哪去了,这不年不节的,一来就给咱们行大礼,可真有你的,快起来吧,咱们也没有红包,我就说你没事瞎逞什么英雄啊,这回好了,英雄没当上,反成狗熊了,哈哈。” 王子喻揉着生痛的屁股,表情痛苦的站起来,“别扯那没用的,哥几个给个面子,把她们放了吧。” 赖永峰一直嫉妒王子喻的颜值,眼下有机会出气,可把他高兴坏了,破口大骂,“谁他妈的跟你是兄弟,揍他丫的!”他一边骂一边冲上来,挥起王八拳想要打脸,不过被王子喻轻松躲开了。 “小心后边!”唐昕惊恐的大叫给他打醒,张静也是红唇微张,担心他的安危! 可惜张永衡的脚已经踹在王子喻的后腰上,不由得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往前一扑,差一点跌倒在地,还好双手及时拄地,撑住了身体。 赖永峰抓住时机,冲上去就是一记左勾拳,正好打在王子喻的下巴上,拳与肉碰撞后发出嘣的一声闷响,随后一丝鲜血从王子喻的嘴角流出,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毫无惧色的挥拳反击,右拳狠狠的打在赖永峰肚子上。 丝~ 赖永峰疼的抱着肚子连连后退,眼角余光一扫,发现史金宝像傻柱子似的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立时大吼,“你傻了?看什么热闹啊,赶快上啊!” “小痹玩意敢打我,老子今天非削死你不可!”赖永峰挥舞拳头又张牙舞爪的冲上来,而张永衡和史金宝也加入战团,王子喻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力,到最后只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被动挨打。 “你个小痹养的,让你多管闲事,让你英雄救美,草的,打不死你!”赖永峰一边踹一边骂,恶狠狠的样子,他下脚极重,还专往脑袋上踹,这真是往死里干的节秦啊。 王子喻被他踹倒在地,身体像虾米似的蜷缩成一团,两只手紧紧的抱着脑袋,手掌护着头部,手肘护着面部,但依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口鼻窜血,脑袋上出现了几个大包,眉清目秀的面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猪头。 太惨了,唐昕闭着眼睛不敢再看,默默的流眼泪,心里祈祷着他平安无事,而张静则死死的盯着赖永峰,好似要把他吃了一般,他每踹一脚,她的心便疼一下。 “大哥别打了,别打了,不能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史金宝看着王子喻的惨状,于心不忍,赶紧拉住了赖永峰。 “是啊大哥,这小子前天刚被雷劈过,咱可不能沾包啊,被他讹上有理也说不清啊。”张永衡在一旁帮腔,他也怕出事,打架归打架,闹出人命那可是大事,面临刑责。 “敢讹我,做梦吧他,收拾不死他,算了,留他一条狗命吧,咱们把这两个女的带走,换个地方接着玩。”赖永峰心里合计着,把两个女人带到什么地方好呢。 这时,躺在地上的王了喻发话了,“你敢,除非你打死我,要不然你休想把她俩带走!” “我草来的,这痹款的,都这样了还他妈的嘴硬呢,行,是条汉子,我让你硬,让你硬。”赖永峰又狠狠的踹了王了喻好几脚,王子喻硬是忍着,一声没吭。 “大哥还是算了吧,拉倒吧,真要弄出人命可咋整啊,是不是。”史金宝跟张永衡赶紧拉开赖永峰,苦口婆心的劝说。 虽然他俩也舍不得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但人命关天,不敢妄为。 赖永峰想了想,也是哈,虽然老爹是派出所所长,但是杀了人,老爹也够呛能兜住啊,更何况老爹早就说过出人命就保不了这话,所以便生出了离开的念头。 赖永峰看着面前的两个美女,恋恋不舍,用那种侵略性的目光,由上而下狠狠的把两女看了一遍,那表情恨不得把她俩吃喽,而后余光扫到蜷缩在地的王子喻,便气不打一处来,又冲上前扇了他几个大嘴巴子,“麻痹的,你这个王八蛋,好事都让你给搅和了,妈的,天雷怎么不劈死你呢!” 第二十七章 英雄救美 “行了大哥,再打下去就该出人命了,走吧,咱们回去吧。”史金宝和张永衡赶紧把赖永峰拉开,拽着他往山下走,这家伙临走前凑到张静跟前,抓了一把胸峰子,这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张静恨恨的盯着他的背影目送他离开,长出一口气,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飘浮的白云,心情无比舒畅,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随后又把目光落在王子喻身上,那遍体鳞伤,鼻青眼肿的模样令她很是感动。 王子喻紧绷神经也终于松驰下来,短短的几分钟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不顾形象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浑身乏力,酸痛难忍。 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王子喻踉跄的站起来,灰头土脸的,也顾不上整理就来到唐昕这边,解开了手上的绳索。 唐昕的神情早已恢复如初,精致的面容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活动着发麻的手腕,白嫩的手指揉搓着勒出的红印,之后真诚的向黄书道谢。 “谢谢你,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唐昕轻柔的道谢,神情多少有些扭捏,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才王子喻看到了她被袭胸的一幕,小女生就是脸嫩。 “没有事,举手之劳而已,别跟我客气!”王子喻微笑着回应,这小丫头真漂亮,尤其这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活力四射,很美。 王子喻光顾着跟唐昕说话,也没注意脚下,他正美呢,结果被树根拌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扑,下一秒便啪嚓一声摔在地上。 卧槽他大爷的怎么又摔了呢?王子喻趴在地上,心里郁闷的要死,在美女面前出丑,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呀!唐昕发出一声尖叫!王子喻纳闷的扭头看她,只见她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幅惊讶的表情,看见他回头顿时脸蛋羞红,还不好意思的捂住嘴,很可爱。 叫唤啥呀,咋地啦这是? 王子喻莫名其妙的转回头来,忽然发现两条白生生的大长腿出现在眼前,两条大白腿紧紧的并拢在一起,腿形优美,笔直修长,白皙的皮肤闪耀着玉质般的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晃人眼球,令人目眩神迷,心旌神摇,产生无尽的遐想。 王子喻直勾勾的眼神令张静又羞又囧,万分紧张的闭上眼睛,一张俏脸浮现两朵红晕,美艳中带着妩媚,光彩夺目。 “啊哼!” 唐昕一看王子喻眼睛直了,俏皮的嘟起嘴唇,一丝醋意在心头缓缓升起,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醒王子喻注意影响。 王子喻一下回过神来,神情万分囧迫,内心也十分自责。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心火上升,口干舌燥,心跳加速、血流加快,肾上腺素急速飙升,随着气血上涌,终于一股粘稠的液体顺着鼻孔缓缓流出,样子像极了星爷扮演的唐伯虎。 “哎呀,你怎么流鼻血了!” 唐昕又着急又担心,随后她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双手捂着嘴在那儿偷乐,“哈哈,逗死我了”还不时向表姐做个鬼脸。 张静面色绯红,眼神凌厉的瞪了唐昕一眼,这丫头,笑什么笑啊,人家怪不好意思的,真是的,都怪他,怎么这么不小心呐,都看光了。 当然,她也忍俊不禁,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说他色吧,睛神清彻见底,不色吧,看的鼻血直流…… 张静虽然埋怨王子喻,但内心还是挺甜蜜的,知道自己有魅力,觉得王子喻流鼻血的样子非但不猥琐,相反还很可爱。 王子喻慌忙站起来,用衣袖胡乱的擦了擦鼻子,当他面对女神般的张静时,低下头不敢看她。 “嘿,别傻站着了,快点帮我姐把绳子解开。”还是唐昕打破了这份沉默。 “唉,不好意思,走神了。”王子喻一拍脑袋,我这是怎么了?赶紧上前把张静的绳子解开。 还好,终于完事了,王子喻擦着额头上的汗渍,背对张静,眼睛看着远方,摆出一副目不斜视,人模狗样的形象。 “唐昕,让你受苦了。”张静整理好衣服,走到唐昕身边把她拉起来,先前还笑眯眯的唐昕,紧紧的抱住表姐,泪水涌出,她感到特别的委曲,长这么大从没被人欺负过,还差一点被人家那个,心里又羞又怒,五味陈杂。 张静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慰着,“傻丫头,好了,没事了,别哭了,你看看你,鼻涕泡都出来了,都不美了。”。 “姐我没事儿,就是想哭而已,今天多亏了黄鼠狼,不然……哎,姐我想快点离开这儿。”唐昕非常感激王子喻,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心里还是有点怕,想尽快回家,因为只有家才是最安全的港湾。 张静抱着唐昕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好,我们现在就下山回家。” 黄鼠狼?王子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是真不想听到这个绰号,感觉有损他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形象,但生气也没用,这名字将伴随他一生。 “不好意思,请问这位见义勇为的好汉,高姓大名,家住哪里啊,我们好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啊。”张静扶着唐昕走过来,唐昕笑嘻嘻的调侃,两个小酒窝随之显现,清纯甜美。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愿意跟王子喻说话 ,感觉很亲切,很放松,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无拘无束。 嘿,这女孩儿刚刚还在哭,怎么马上就变成这样了呢?真是女人心海底针,难以捉摸啊。 王子喻暗自摇头,但情绪被她感染了,他有样学样的回应,“两位小姐好,在下姓黄,名书,书本的书,家住山下的靠山屯,今年芳龄一十九岁,尚未婚配。” “呀,竟然与我同岁!”唐昕很高兴,感觉同龄人有共同语言。 “对了,小姐这称呼可不好,你再重新说一遍。”唐昕嘟着红润的小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模样甚是可爱。 “哦,那…两位仙女姐姐,小生这厢有礼了。”王子喻一看人家不乐意,稍一寻思,便想到了应对之言,而且还学着古人的模样冲两女抱拳施礼,一板一眼的像模像样。 “嗯,这还差不多啦,很会说话呀你,对了,你说你叫说啥名?黄书?”,唐昕瞪大眼睛,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下一秒又变的乐不可吱,拍打着张静的胳膊,“哈哈,姐,姐,他说他叫黄书,这名字可真有创意啊,哈哈哈”。她一个劲的傻笑,见王子喻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害羞的趴进张静怀里。 唐昕一边乐一边在心里嘀咕,你说你叫黄书,还解释什么啊,不知道名字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啊,这人怎么这么有意思啊…… “哎呀,好啦好啦,你又不是皇上,有什么好笑的,够啦。”张静其实也是给王子喻解围,怕他尴尬,连忙把话题转移到皇上跟皇叔身上去,她说完后自己也觉得好笑,乐的花枝乱颤。 王子喻顿觉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赞叹,回眸一笑百媚生,真美! 张静跟唐昕,一静一动,真是梅兰秋菊各有所长啊,一个青春活力,一个成熟美艳,两种不同风格的美女,令王子喻大饱眼福。 “姐,你可真行啊,连皇上都整出来了,哈哈,笑死我了”,唐昕笑弯了腰,眼泪都出来了。 “诶,你们俩还是快点离开吧,我怕那个赖永峰还会纠缠你们。”王子喻终于忍不住出咳嗽一声,提醒她们快点下山。 “他是什么人啊,这么嚣张,难道不怕警察吗?”张静一想到赖永峰就来气,顿时不笑了,表情严肃,语气也正式起来。 “那个大哥叫赖永峰,是派出所所长的儿子,竟干坏事,有个绰号叫小霸王,但我管他叫赖疤子,癞蛤蟆的俗名,那个高个子叫张永衡,他爸是乡农技站的站长,另一个叫史金宝,他爸是村里的民兵连长。“王子喻用简短的语言,迅速把三人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哦,三人都是乡村领导的后代,怪不得呢。 本来张静想要报警处理,但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打消了这种念头,对方在当地有势力,怕给王子喻添麻烦,决定马上离开,以免夜长梦多。 王子喻把两女送到山下, 张静从手包里掏出一沓钱,大概有一千多块吧,“小黄,你看你因为救我们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我身上也没带多少钱,这些钱呢你拿去买点药,再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这样我们也安心,钱多钱少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快收起来。” “姐,这钱我不能收,我救你们可不是为了钱,而且我的伤也不重,都是些皮外伤,养几天就会好的,没有事别担心。”王子喻义正言词的拒绝,一幅大义凛然的模样,一边说一边把钱推回去。 俩人僵持了一会儿,张静见他如此坚决便把钱收回来,递给他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有事给我打电话,既然你叫我姐了,我就认下你这个弟弟,以后来奉天市玩记得找我啊,到时给你当向导,请你吃饭,那行,就这样吧,我们走了啊。” 唐昕是王子喻背下山的,但她感觉他的手不老实,借机揩油摸她小屁屁,心里又羞又气,没跟他说话,但临别时还是冲他挥手告别。 第二十八章 回家 “姐,如果黄鼠狼……不是。”唐昕刚一出口便感觉不对,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顺口就出说了黄鼠狼三个字,可能是黄鼠狼这个名字太好记吧。 “什么黄鼠狼啊,人家叫黄书好吧。”张静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打趣道:“没看出来,你就那么喜欢黄鼠狼呀?” “哎呀,不是啦,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姐,你就别逗我了,好不好。”唐昕嘟着红润的小嘴做生气状,很是可爱,“其实,我是想说,万一他以后被人报复,找你帮忙,你……会帮吗?”唐昕通过后视镜看着站在路边的王子喻身影越来越小,很快便模糊不见,不知为何,心里头却有些放心不下。 “嗯……这个嘛,我心里有数,不对呀,咱们唐大美女怎么突然间多愁善感起来了?你该不会是……”张静略一沉吟给出了答案,同时脸上浮现暧昧之色,笑呵呵的调侃起唐昕来。 “哎呀,什么吗,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都哪跟哪呀。”唐昕俏脸通红,神情有些忸怩,“我就是看那个姓赖的家伙在当地势力很大,万一要是报复他……他必竟救过咱们,咱们应该帮帮他,不能让好人寒心,姐,你说对吧。” “你这丫头,想的还挺多,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张静明白唐昕的意思,女生名节很重要,大多数女生遇到类似的情况,甚至那些强奸案件的女性受害者大多数都不会报警,一般都会选择默默忍受,就是怕世俗的眼光,毕竟人言可畏啊。 这样的后果就是让那些犯罪份子逍遥法外,以后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 作为一名报社记者,时刻牢记自己的职责和操守,一定要尊重事实,如实报道,而作为一名被性骚扰的受害者,就应该勇敢面对,说出事实真相,绝不能让犯罪份子逍遥法外!必须绳之以法,严惩不贷! 当然,如果对方没有进一步行动,张静还是打算冷处理这件事儿,不会主动报警,就当是被三条疯狗咬了一口,对于王子喻挺身相救的这份恩情,有道是大恩不言谢,一定会牢牢记在心里,等日后再报…… 王子喻目送她们驾车远去,一直到看不见汽车尾气这才转身往家走,走在春意盎然的林荫小道,感受着和煦的阳光,温暖的春风,很是惬意,殊不知一场阴谋正在等待他的归来。 不多时,王子喻来到家门口,此时已正值晌午,一缕缕青色的炊烟从敞开的房门中升腾而起,张牙舞爪般幻化出各种形状直至消失不见,不用问他也知道,老爸老妈正在做午饭。 跨过栅栏一进院,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扑面而来,菜园里那两棵盛开的桃树正迎风招展,一条条布满桃花的枝条翩翩起舞,一股股花香随之飘荡开来,娇艳妖娆,赏心悦目。 清风拂面,花香扑鼻,王子喻郁闷的心情顿时多云转晴,怡然自得,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溜溜达达的行至院落中间,便闻到一股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这厮顿感饥肠辘辘,不禁抽了抽鼻子,暗赞一声:真香! 老妈身上系着围裙弯着腰正在炒菜,她听见脚步声,疑惑的转头往外一瞅,发现是老儿子回来了,眼睛登时一亮,苍白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慈祥的笑容,赶紧放下手里的菜铲子,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迎上来。 “这菜还没炒完呢,咋就摞下不管了!我说你这是干啥去……”正低头烧火的老爸还没搞清楚状况,没好气的直抱怨,等他抬头看见王子喻时立马闭嘴不言,刻板的面容瞬间露出慈爱的笑容,儿子回来,他也高兴! “呀!三儿,你这脸怎么弄成这样啊,这是跟谁打架了,咋被打成这样啊?”原本眉开眼笑的老妈,乍一见王子喻鼻青脸肿的样子,立时没了笑模样,惊慌失措的跑到他身前,伸手捧住他的脸。 “三儿疼吗?”老妈眼里噙着泪花,颤抖的手指,轻轻的抚摸青紫的脸颊,封喉的眼睑,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检查颧骨上那鸡蛋大小的肿块,轻轻按了按那块肿包,生怕骨折,心疼的不得了! “哎呀妈,不疼,这点小伤算什么呀,没有事,你就别哭了。”王子喻看着老妈流泪,心里头很难受,连忙安抚她。 老妈的惊呼声成功引起老爸的注意,一听说儿子被打受伤,那还了得,本来接替老妈盛菜的他立即丢下菜铲子,心急火燎的跑过来,面色焦急的查看儿子伤势情况。 “哎呀 ,咋打成这样啊,谁打的跟爸说,我找他算帐去,妈了个八子的,敢欺负我儿子,老子跟他拼命!”黄友财一见儿子肿的跟猪头似的大脸,顿时大怒,攥着拳头大声咒骂,爱子之情可见一般,老头是真急眼了! “爸,妈,我没有事,这些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你们别担心。”感受着老妈指尖传来的丝丝热度,王子喻感觉好舒服,好温暖,心里不由感叹:有家真好!有爸有妈的孩子真是宝! “啥没事啊,这都肿成这样了还嘴硬呢,快点进屋吧,先吃片消炎药,妈再拿凉毛巾给你敷一敷。”老妈急吼吼的把王子喻拽进屋,又是倒水又是喂药,一番操作之后让他躺在炕上休息。 老妈坐在身边,左手轻柔的捋着王子喻散乱的头发,右手拿毛巾给他敷脸,看着儿子面目全非的样子特别纠心,特别心疼,泪水扑簌簌的落下来,她恨不得受伤的人是自己,也不忍心儿子受伤痛的折磨,真是伤在儿身,痛在母心。 “哎呀妈,你咋又哭上了呢,都跟你说了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虽然伤口传来阵阵巨痛,但王子喻为了不让老爸老妈担心,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摇着老妈的胳膊撒娇。 “妈不担心,谁担心呐,你这孩子,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啊,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能理解妈的心情。”老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又继续说道:“儿子,快点跟妈说说到底是咋回事,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对,快点说说咋回事!是谁打的!”老爸神色焦急的看着他,眼睛里冒着火苗,愤怒之情清晰可见。 黄友财真的很生气,心说:欺侮我可以,但是欺负我的家人,那肯定不行!我儿子才受伤刚好,还不知道是不是好利索呢,你给我打?你凭什么打啊,有什么权力打啊! 但是老头儿的话少,也不爱表达,但是关爱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啊,他是这么这么一回事……” 王子喻终于招架不住,把如何听到呼救,到如何救人,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了老爸老妈。 “赖永峰那小王八蛋怎么这么坏啊,竟不干人事,那赖长山也不知道管管,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必须找他爹评评理!派出所长能咋地,打人犯法,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老妈听完之后气的把赖永峰好一顿骂,唾沫腥子都喷出来了,气愤之情可见一般。 “三儿啊,不是妈说你,你说你管那闲事干啥,对你有啥好处啊,是不,你自己照镜子瞅瞅,为了不相干的人受伤多不合算啊,以后啊,咱就别逞能了,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听见没,妈不是怪你,妈就是怕你吃亏。”随后老妈话峰一转,捋着王子喻的头发,开始苦口婆心的教育他,生怕他以后再多管闲事,惹祸上身。 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大多数老百姓的处事法则,王子喻也能理解老妈的观点,都是好意。 “哎,你就别说他了,我觉得三儿做的很对,遇到这种事就应该管,要敢于跟坏人坏事做斗争,绝不妥协,对犯罪份子坚决说不,绝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儿子你是好样的,老爸支持你!”老爸义愤填膺的向王子喻竖起大拇指,对他的行为表示支持和肯定。 “管,管啥啊管啊,你瞅瞅他,把自己管成啥样了,你好受啊还是你高兴啊!瞎出什么馊主意啊你,别站着说话嫌腰疼,我可告诉你,以后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跟你没完!”老妈越说越激动声调也越来越高,好像吵架似的,一边说一边掉泪。 老妈触景生情,大儿子至今生死不明,要是小儿子再出事,她的精神支柱就蹋了,真的不想活了。 王子喻看着因自己而争吵的老爸老妈,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深切的感受到了老爸老妈对他的关心,对他的爱,脸上的伤虽然很疼,但心里却很甜。 “黄三在家吗,黄三,出来一下。”这时候,就听大门外有人喊王子喻的名字。 “谁啊?”老妈扒着窗台好奇的往外瞅,只见两个人站在大门口,身上穿着军绿色的制服,还戴着大盖帽,好像是派出所的民警,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脱口而出,“他爹,派出所的警察怎么来了?”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一般情况下警察来家里肯定没啥好事,估计是赖永峰这小子想搞事儿,一想到赖永峰的老爸赖长山是派出所所长,王子喻更加笃定这种想法。 第二十九章 派出所1 自己刚跟赖永峰三人打了一架,不对,应该是被他们三个打了一顿,前脚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乎呢,这派出所的警察就找上门来,这里边肯定有啥猫腻……王子喻定定的看着窗外出神。 “老头子,你赶紧出去看看什么情况,问清楚到底是咋回事。”老妈有些担心的说道,眉目间流露出些许忧愁,自从大哥失踪以后,老妈一见到警察心里就难受,生怕有不好的消息。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他赖永峰恶人先告状,我就不信他爹赖长山能一手遮天,颠倒黑白!我怕什么? 王子喻想到这儿,连忙取出张静名片递给老爸,嘱咐道:“爸,还是我出去吧,这张名片你收好了,这是那个女记者的名片,万一我有啥事,你搞不定就给她打电话求助,她说一定会帮助我。” “你别动,我跟你爸先出去看看,叫你,你再出来,听见没。”老妈连忙拦住他,跟老爸出去了。 这功夫,这两名警察已经进院了,老爸老妈忧心忡忡的迎出去,结果发现他们不是警察而是派出所的辅警,其中一个辅警还认识,同村的王广辉,他家跟老黄家离的不算远,大家都挺熟。 “哎呀,我说谁呢,这不是广辉吗,稀客啊,来,快屋里坐。”老爸一看是他,心里顿时有底了,连忙热情的打招呼。 “老黄大哥,我们就不进去坐了,今天来呢,就是找你们家黄三去一趟派出所。”王广辉面容严肃的说明了来意,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 “广辉啊,找我们家三儿到底是啥事啊?能不能透露一下?”老妈忍不住发问,生怕儿子有事,用那种期许的目光看着王广辉,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复,以解全家人的心头之惑。 “行啦,你就别废话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你儿子犯事了,把我们所长的公子打了,赶快把他叫出来吧,都乡里乡亲的,别到时怪我们不客气!”另一个20来岁的辅警皱着眉头,一幅很不耐烦的样子,说完后直接把手铐亮出来。 “嫂子,这是我们派出所新来的小李,后黑村的,赖所长家的亲戚,年龄还小,你们别那啥……”王广辉眼见老爸老妈脸色发冷,不太高兴,大家毕竟都一个村住着,抬头见低头见的,也不想把关系搞僵,连忙笑着打圆场。 原来是赖所长的亲属,怪不得这么嚣张。老爸老妈深深看了小李一眼,明白了。 “嫂子,咱们这次过来呢,都是赖所长的意思,我想应该是找他了解一些情况吧,本来我不想过来,但所里的人都不知道你家在哪,没办法我只好过来了。”王广辉这个人比较圆滑,说了半天也没说是啥事,把自己先摘出去,但还是透露出跟所长赖长山有关。 老爸老妈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肯定是赖长山这家伙要搞事儿!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不能老躲在家里不出门,赖永峰把我打成这样,看他们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去就去呗,有啥大不了的,我怕啥! 几人的对话,王子喻在屋里听的清清楚楚,心里略一合计便走出房门,来到爸妈身前,还特意跟王广辉招呼一声,“王叔来了,进屋坐会呗!” “哎呀,这孩子……”王广辉看着王子喻那张肿的跟猪头似的脸庞,很是惊讶,想要安慰安慰,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都是赖永峰他们几个给我打的,王叔您是派出所的老人,您说这是不是已经构成了轻伤?赖永峰是不是得判刑?既然他们主动找我,那就去派出所评评理去,王叔咱们走吧。”王子喻深深的看了老爸老妈一眼,微微一点头也没说话,然后一马当先,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王哥,这个还上手铐吗?”另一个辅警碰了碰王广辉的胳膊,有些犹豫的小声询问。 王广辉瞪他一眼,“上啥手铐,这都熟人知道不,怎么眉眼高低还看不出来吗。” “儿子,等我一下,妈也跟你去看看。”老妈一看儿子要被带走,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她担心赖家父子对儿子不利,也想跟着一起去派出所。 “你去啥啊,你就别去了,我跟着过去看看就行了。”老爸把老妈拦下,自己则跟在后边。 派出所就在乡政府大院的第一排,一溜八间大瓦房。 一进派出所,那个小李二话不说直接把黄书关进“小黑屋”,就是临时关押犯罪嫌疑人的监室,面积大概十平米左右,里边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你,给我老实点,立正站好别乱动,听见没,如果呆会过来发现你还像现在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李一见王子喻好奇宝宝似的四处走动,到处张望,立马板起脸来,用警棍指着他大声训斥,态度非常蛮横。 王子喻扫他一眼没吱声,乖乖的立正站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可不想吃哑巴亏,何况自己现在还有伤在身,更不想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所以只能忍。 但他也没闲着,一直偷瞄着小李,一见他走远了,小声的嘀咕道:“不就是关系户吗,这家伙把你牛的,屁股底下装个窜天猴,你都能上天!”说完后笑眯眯的坐在地上,但没想到水泥地面冰凉冰凉的拔屁股,他赶紧拍拍屁股站起来,肩膀倚靠着墙壁,歪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看着铁窗外随风飘荡的柳树枝,发呆。 “不是说要了解情况吗,这怎么还把人关起来了呢?你们派出所还讲不讲道理啊,啊?我儿子可是受害者,你们凭什么关他?”黄友财一见儿子被关顿时急了,一伸手拦住小李,在走廊里激动的大声质问他。 “吵什么吵,你以为这是你家啊,再吵吵把你也关起来!”小李厌恶的瞪了一眼黄友财,接着说道:“你儿子大白天公然欧打他人,涉嫌故意伤害,等着蹲监狱吧,哼哼!” “还故意伤害?谁伤害谁呀?打人的屁事没有,挨打的反倒犯罪了,这还有天理吗?”黄友财怒了,一张脸涨的通红,仍旧不管不顾的大声吵吵。 “爸,你说这个黄友财不是叫黄老实吗,咋这么能吵吵,看来他也不老实啊。”此时,赖永峰正坐在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喝着茶水,忽然听见黄友财的叫喊声为之一愣。 “你懂啥,人家老实不代表人家没脾气。”赖永峰的老爹——派出所所长赖长山横了儿子一眼,“老黄人还不错,只可惜惹到了咱爷们……都是你这个败家小子净给我惹祸,以后给我收敛点,听见没!” “爸你放心吧,以后不会了。”赖永峰笑嘻嘻的应付着,心里却不当一回事。 “老黄你别激动,咱有话好好说,你说你吵吵啥呀,吵吵能解决问题吗,来先抽一根消消气。”王广辉怕影响不好,赶紧把黄友财拽到派出所外的花坛边,还递给他一根烟。 “广辉,来之前你可是说要了解情况的,了解情况就了解情况,怎么直接就把人关起来了?没有这么办事的!”黄友财哪有心思抽烟,仍然激动的继续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情。 “我说老黄,我的黄大哥,你先别吵,听我说一句行不行。”王广辉无可奈何的一笑,随手把烟放回裤兜里,耐心开导他,“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事搁谁身上也是生气带窝火,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啊,对不对,黄三还在里边关着呢,你现在最主要的是跟对方,也就是赖所长谈判,关于赔偿的问题,只要和解了,这事也就完了。” “啥?赔偿?那赖永峰给我儿子打那样,我们还没找他要赔偿,他们倒先要起赔偿来了,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真是没有天理了!”黄友财一听说要赔钱就更来气了,两道浓眉立时拧成了一个八字,气的不行。 “你跟我喊啥,又不是我要钱,你就不能小点声吗,你要是再吵吵我可不管了。”王广辉皱着眉头,心里有点不乐意,自已好心好意的给他想办法,倒头来还跟我一顿吵。 “广辉我不是冲你,不好意思有点急。”黄友财不禁老脸一红,讪讪一笑。 “老黄,现在的情况是赖永峰已经报案,说你家黄三把他打了,他伤的也不轻,你要想让黄三出来,最好是跟赖所长好好谈一谈,打架只要双方和解就没事了。”王广辉故意压着嗓子,生怕被别人听到,他可不想得罪赖所长,向黄友财透露消息完全是看在乡亲的面子上。 当然,他也很同情黄友财,黄家曾经是靠山乡首富,半年之内连遭巨变,家道突然中落,大儿子不知所踪,小儿子又刚遭雷劈,这还没好利索,又给抓到派出所,唉……老黄真是太难了。 虽然,黄三和赖永峰打架的过程不清楚,但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辅警,根据黄友财的之言片语便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所长赖长山要整老黄家,估计这回老黄家不大出血是不行了,眼看黄友财当局者迷,王广辉便出于好心的想要点醒他。 黄友财冷静下来,略一琢磨,看来这事还真得跟赖长山好好聊聊,看看这赖所长到底是啥意思,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探听一下老赖家的口风,看这事怎么解决,好尽快让儿子回家。 就这样,黄友财谢过王广辉之后,便急三火四的冲进所长办公室。 第三十章 派出所2 黄友财风风火火的一进门,发现所长赖长山双腿架在办公桌上,左手拿着一张报纸,右手拿着茶杯,正悠闲自得的品茶看报,好不惬意。 黄友财的突然闯入把所长赖长山吓了一跳,右手一哆嗦,几滴茶水溅落在裤裆上令他非常气愤,心里骂道,这他妈的谁啊这是,怎么没敲门就进来了?不知道这是所长办公室吗?不像话! 他恼怒的抬头一看,原来是黄友财,心下了然,知道他肯定是为了孩子的事,眼睛一眯计上心头,决定借此机会给黄老实一个下马威,那张大饼子脸顿时拉长,阴云密布,大眼皮一抹搭冷冷的扫了黄友财一眼,也没理他,继续埋头看报纸。 “长……山”黄友财本来热情满满,但一见人家根本无视他的存在,酝酿很久的饱满情绪立即消失无踪,声音也越来越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黄友财忽然觉得如芒刺背,转头一看,只见赖长山的儿子赖永峰坐在门口旁边的沙发上,这小子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茶杯,身前的茶几上散落着几张报纸,他正瞪着眼睛瞅着黄友财,同样也没吱声,不过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股怨恨之意,毫不掩拭。 黄友财一见他们爷俩那幅爱搭不理的样子就有些来气,再一见赖永峰那种眼神更是气上加气,心里大骂:哟嗬!你个小崽子,这什么眼神啊,把我儿子打成那样,你还有理了?这家伙把你得瑟的,大白天耍流氓,你要是我儿子非把你腿打折不可!再让你浪! 还有赖长山,装什么大尾巴狼啊,那原来经常坐一起喝酒,见着我那都是大哥长大哥短的,热情的不得了,现在看咱家破落了,不行了,这都不搭理我了,看见也当没看见,当我不存在了,还真是翻脸无情! 黄友财无奈的暗暗摇头,大叹势态炎凉,不过现在有求于人,不易翻脸,还迫不得已的调整了一下情绪,皱巴巴的面容强挤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主动跟人家打招呼,“哟嗬,长山在呢,你看我这眼神也是不好使,没喝酒就多了,还以为你不在呢,你这是忙啥呢。” 黄友财虽然绰号是黄老实,但人不傻情商很高,心里头多少有点怨气,故意拿话点赖长山,别忘了咱们那可是酒友。 酒友? 槽!还以为你老黄家是靠山乡首富的时候呢? 今时不同往日,少跟我套交情,老子不吃那一套! “嗯。”赖长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然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看报纸,不冷不热的随口应付了一声,更别提让黄友财坐下了,态度可见一般。 黄友财笑容一滞,深深看了赖长山一眼,走到办公桌前,强颜欢笑,“长山呐,我就是过来问问,咱家小三究竟犯了什么错误,不是说了解情况吗,怎么到这儿就给关起来了?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儿子脸都肿成猪头了,这事,你家小峰应该清楚呀,再说,两孩子的事没必要整这么大,对谁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黄友财的意思很明显,你们家赖永峰是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清楚,大白天耍流氓的事儿,非得让我说出口吗,再说了,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后还把我儿子给关起来,这是不是太欺侮人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呢,别欺人太甚! 黄友财的话里净是软刀子。 赖长山眉头一皱,心里嗤笑,黄老这是话里有话啊,真行,还跟我扯这个,可惜用错地方,然后偷偷的向儿子一使眼色。 “误会个屁!你个老家伙,你看看你儿子给我打的,他妈的疼死老子啦!”赖永峰恼怒的站起来,把袖口往上一撸,右手臂上一道一尺多长的血印便呈现在眼前,看着挺渗人。 “看见没,这就是你家黄三干的好事,当然,你要是觉得这不算事,也没关系,我这儿还有呢。”赖永峰又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带血的小纸包,打开以后里面是两颗血呼啦的牙齿。 “这是……”黄友财表情一滞,面露疑惑之色,难道小三把他牙齿给打掉了? “看见没,好好看看,这是你家黄三给我打掉的门牙。”赖永峰还故意把嘴张开,露出牙窟窿,牙龈上还冒着血丝,还有些肿胀,看起来通红一片,应该是新伤。 虽然赖永峰口口声声的表示这些伤都是黄三打的,但实际上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那手臂上的伤是他自己下山时不小心被树枝刮伤。 那两颗牙齿其实是两颗假牙,赖永峰中学时打架被人家打掉门牙,后来安的假牙,这回想办法整治黄三,就从乡政府的食堂要了点鸡血,抹在牙床上,用这种小伎俩忽悠黄友财。 黄友财绰号黄老实,那心眼多实呀,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一看人家牙都掉了便信以为真,立马表情严肃的表示歉意,“哎呀,这孩子下手够重的,没深没浅,不好意思啊小峰,回头我一定狠狠批评他,好好教育他!真是太不像话了!” 话虽这样说,但黄友财心里美滋滋的,最起码儿子也没吃亏,也打到了赖永峰,还暗暗给儿子叫好,打的好!像赖永峰这样的臭流氓就应该这么打! 这也是大多数父母的心里,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占便宜,没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吃亏! 但他不知道的是,打掉两颗门牙属于轻伤二级,已经触犯刑法,要判一至三年有期徒刑! “教育个屁,他妈的谁不知道你叫黄老实啊,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你能教育出啥来,要教育也是我替你教育!我得使劲削他!”赖永峰一边收好假牙,一边嘚瑟的训斥黄友财。 黄友财一直在忍气吞声,眼见赖永峰嘴巴啷鸡的一点也不尊重自己,立即沉下脸来,但语气还是十分和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跟谁俩妈妈呢,怎么这么没大没小呢?” 赖永峰梗梗着脖子正要大放厥词,被他爹赖长山瞪了一眼之后又憋了回去,乖乖的坐下来,不过仍是一幅气鼓鼓的模样,那表情甚是气人。 黄友财没有理会,也犯不着跟一个孩子置气,上前仔细查看了他的胳膊,其实就是破点皮根本没大事,便笑呵呵的说道:“看这伤口倒是挺长,不过也没出血,应该是没啥事,上点药就好了,这样,医药费大爷出了,花多少钱跟我说。” 黄友财觉得这就是一点小伤,吃点消炎药就能好,根本就不算啥事儿,要是搁他小时候,根本不用上药,哪出血了直接上点土面,过几天也就好了,农村孩子就是皮实。 “这就完啦?”赖永峰瞪着他,没有好气的说道,又故意一咧嘴把牙窟窿露出来。 “啊,那你的意思是……哦,你瞅瞅,差点把这茬给忘喽。”黄友财一拍脑门,讪笑道:“那啥,大爷负责给你镶牙,咱去县城镶两颗好牙,中不中。” 黄友财希望这事能早点圆满解决,用期许的目光看着赖永峰,但这小子把头一扭没理他,又瞅向赖长山,赖所长照样也没理他,转念一想,明白了,敢情人家这是没满意啊。 “那什么,长山呐,我家那小子你是看着长大的,咱家现在的条件你也清楚,确实有点困难,但你放心,该给的营养费绝对不少给,500,怎么样?”黄友财伸出一只手掌比划着,满心期待赖长山能答应。 在他的想法里,500块钱那就不少了,这可是相当于农村普通家庭三四个月的纯收入。 “嘁!500?还好意思说出口,你这是打发要饭花子呢!”赖永峰翻了个白眼,表情不屑一顾,指了指茶几上的中华烟,“看见没,都不够一条烟钱。” “嘿,你小子怎么跟你黄大爷说话呢,没大没小的真是没规矩,不就是把你门牙打掉了吗,不就是轻伤二级吗,不就是判个一两年吗,不就是档案里留下污点吗,也不算啥大事,出来以后照样生龙活虎。”赖长山终于坐直了身体,板着一张大饼子脸,大刺刺的发话了。 打掉两颗门牙就要判2年?有这么严重吗? 黄友财一听这话顿时有点发懵,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神情一凛,“长山呐,咱们都一个村住着,乡里乡亲的没必要整这么大,营养费你就说个数,我尽量满足,好不好。” 黄友财知道这是赖长山在“点”自己,还是嫌钱给的少,所以就好言好语的跟人家商量。 “啥钱不钱的,咱们乡里乡亲的,哪能要你钱呢,是不是。”赖长山斜睨了一眼黄友财,看他站立不安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然后话峰一转,“我是没事,关键永峰这孩子,都22啦还没对象呢,你看他现在说话都漏风,这谁家女孩子能跟他呀,怕以后对象都难找喽。” 赖长山呷了口茶水,偷偷的观察着黄友财,渐渐的嘴角含笑,在他眼里黄老实就是一条鱼,一条饥不择食的鱼,而他就是姜太公,只要他微微勾勾手指,这黄老实就会乖乖上钩。 “那哪能啊,永峰这孩子咋说也是一表人才,关键家世好,有个吃公粮当所长的好爹,那十里八村的小姑娘还不得上赶子往上扑啊,你说是不是。”黄友财瞄了一眼赖永峰,不禁老脸一红,心中暗暗忏悔,唉!自己这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瞪眼说瞎话。 第三十一章 派出所3 黄友财在心里头狠狠的鄙视一下自己,骂自己不该瞪眼说瞎话,但这些恭维的话,赖长山倒是很受用。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不论大人还是小孩,只要是人都爱听好话,赖长山也不例外! 这家伙感觉脸上贴金,大饼子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慢条斯理的说道:“老黄,过奖了过奖了,这小子几家几两我清楚的很,也就一般人,呵呵。“ 就这还一般人?干脆说世界第三得了!黄友财看了看赖永峰那张不忍直视的大脸,有些反胃。 ”老黄,不瞒你说,我本来已经给永峰找好了工作,下周一就能上班,就在咱们黑山县政府招待所,月薪400,如果再加上奖金,一年下来少说也得五六千,但被你家黄三这么一打,这工作就算黄喽,这班肯定上不了,就他这一说话就漏风的样儿,谁敢用他啊,是不是。”赖长山面带微笑,意味深长的看着黄友财。 “那什么,既然这样,这五千块钱工资算我的,我给出了,行不?”为了儿子能早点回家,黄友财一咬牙直接认了这5000块钱,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不过他心里直埋怨,这个赖长山可真是的,想要钱就直接说呗,还非得拐来拐去的,真是想当**又想立牌坊的主。 “呵呵,那哪行啊,怎么能让你出钱呢,名不正言不顺的是吧。”赖永峰虚情假意的摆摆手,皮笑肉不笑的给黄友财算了一笔帐,“咱家永峰那可是合同工,基本上是铁饭碗,你看他现在才22岁,一直到60岁退休,少说还能干38年,一年工资算5000,十年就是5万,38年最少19万,这还不算奖金和退休金呢。” 什么? 19万? 黄友财听后倒吸一口冷气,一股无名火腾的一下从心底升腾而起,他怎么也没想到赖长山会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19万,就算砸锅卖血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更何况家里早已负债累累…… 关键是有这么算帐的吗,这不是明摆着讹人吗? 真是太欺负人了!坚决不能同意! “长山呐,既然是合同工,那你把合同拿出来让我看看,如果是真的,老哥我认了。”黄友财有点赌气的意思,他打的主意就是,你不是说有合同吗,那就拿出来看看,没有的话那就是瞎忽悠,什么19万统统作废,根本不算数。 啪! “你看看吧。”赖长山微微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甩在办公桌上,神情很是得意,心里讲话,黄老实啊黄老实,这合同我早就准备好了,想跟我斗,你呀还嫩了点。 “这是……” 黄友财一把拿着这份合同,一页一页的翻看,薄薄的几页纸好似重於千金,手指直发抖,内心惊涛骇浪,这还真是赖永峰的聘用合同,跟赖长山说的一般无二,天呐,这该如何是好…… 黄友财失算了,原本打好的如意算盘彻底歇菜,有心应下来吧还不甘心,不应下来吧之前刚刚说了大话,一时间面色囧迫,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 “长山呐,咱哥俩也是老相识了,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看在往日相处还不错的情份上,你就高抬贵手放咱们一马,行不行。”黄友财尴尬的放下合同,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为了儿子,他不得不拉下面子,像个奴才似的恳求人家。 赖长山看着卑躬屈膝的黄友财,心里这个乐呀,黄友财啊黄友财,你也有今天,当年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跟你妹妹早结婚了,他妈的,一想到这事儿我就来气,今天终于让我逮住机会了,非得好好出出气不可。 “老黄啊,你看你咋这么外道呢,咱俩谁跟谁啊是不是,都是哥们,老黄要干啥,我跟你说,别跪,千万别跪啊!”赖长山一边说,一边咋咋呼呼的直摆手。 嗯? 我啥时要下跪了? 他这意思是……让我下跪? 略一犹豫,黄友财扑通一下直接跪在办公桌前,眼泛泪光,双手做揖,“长山呐,我求你了,你就放咱们一马吧。” 黄友财跪在冰凉的地上,一个劲的哀求人家,完全无视男人膝下有黄金这句话,只要儿子能平安无事,就是让他死也愿意! “哎呀,你看你这么客气干啥,这不年不节的我可受不起,快起来吧,没红包给你,我扶你起来。”赖长山笑眯眯的看着脚下的黄友财,被自己玩弄于股掌间的靠山乡前首富,像哈巴狗一样跪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心中甚是畅快,大嘴裂的像个瓢似的,那张大饼子脸好似一朵盛开的菊花。 之后,他隐晦的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赖永峰立马站起来,幸灾乐祸的嗤笑道:“这老家伙还真听话,让你跪你就跪,我跟你说,现在你就两种选择,要么拿钱,要么进去,你自己选一个吧。” 什么? 黄友财一怔,知道白跪了,合着人家就是玩自已呢,戏耍自己,这爷俩儿合起伙来演戏,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无非是逼他拿钱赎人,他们是看准了自己不敢把儿子送进看守所,心里头这个气啊! “长山呐,到底多少钱,你就给个痛快话吧,能给我们就给,不能给我们认蹲!”黄友财恼怒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对于赖长山的腥腥作态深感愤怒。 赖长山眉头一紧,很不喜欢黄友财的态度,定定的看着他,然后慢慢的伸出一根手指。 “多少?一千?”赖长山也猜不透是啥意思,试探着问道。 “一千?切!那是一万!”旁边的赖永峰撇嘴说道。 “一万是吧,行,我认了,你快把孩子放喽,这大中午的还没吃饭呢,肯定都饿坏了!”被一个孩子当面嘲讽这令黄友财很难堪,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他这完全是为了儿子,才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 一个村住着,赖长山当然知道老黄家没钱,还拉了一屁股饥荒,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逗一下黄友财,通俗点说就是想玩玩他,戏耍一下当年的全乡首富,乐在其中。 赖长山眯着眼睛没说话,心里头可就琢磨开了,这黄友财还真是贱骨头,刚开始还口口声声的说家里没钱,现在张口就给一万,看来还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这老黄家没准还真能榨出点油水出来。 赖长山最开始的打算是要3000块钱,后来一看黄友财张嘴就是5000块,立马胃口大涨,然后涨价到1万,结果黄友财又答应了,看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所长赖长山又有了新想法。 这正是,子系山中狼,得势便猖狂,贪,太贪了,贪得无厌! 他笑呵呵的上前搂住黄友财的肩膀,亲热的说道:“老黄,这样吧,我呢也不多要,你就给三万,多一分我也不要,只要你把钱拿来,我就把黄三放回去,你啥时拿钱,我啥时放人,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 临了,赖长山还拍了拍黄友财的肩膀,在他眼里黄友财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他想怎么切就怎么切,想要多少钱就要多少钱,量他黄老实也没这个胆子不答应,这种掌控大局的感觉让他有点飘飘然,非常爽! 三万? 黄友财面露疑惑之色,心里琢磨着,赖长山这家伙之前说要19万,现在又说要3万……哦,明白了,这家伙一直在套路我,一直跟我这儿演戏,刚开始怕我不答应,故意说19万来吓唬我,然后高开低走好让我容易接受,随后一点点的往上涨钱,想让我上勾,我要是答应下来那就上当了,坚决不能同意,我就不信还没有地方说理了。 “3万没有,最多给你1万,你要不要吧。”黄友财打定主意后牛脾气上来了,一下甩开赖长山的胳膊,指着他说道:“你要是不同意也行,我马上就去乡政府反应你滥用职权,纵子行凶!如果乡里不管,那我就去县公安局反应,如果县局也不管,那我就去县政府,市政府,反正总有说理的地方!” “呦呵,跟我拉硬是吧,跟你说我还真不怕,你愿意上哪告上哪告,那也是你的自由!”赖长山不动声色的坐回原位,定定的瞅着黄友财,一拍桌子,“黄友财,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没有三万块钱,你儿子休想回去,就等着坐牢吧!” 黄友财突然强硬的态度令赖长山有点不适应,但他必竟是派出所所长,鱼肉乡邻多年,经验异常丰富,那脸色一沉,颇具邻导威严,实际上就是吓唬黄友财,跟他玩心理战,他认定黄友财不敢赌! 送佛送到西,演戏演到底,赖长山拉拉着脸子,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小李啊,你辛苦一趟把人送到看守所。”赖长山一边说话一边瞄着黄友财,行,你老小子不是硬吗,先让你儿子尝几天牢饭,我看你还怎么硬,看你急不急! 黄友财感觉这家伙又在演戏,板着脸也没阻拦,直到看见王子喻带着手铐被推进吉普车,这才着急了,一把抓住赖长山的胳膊,“兄弟啊,有啥事不能谈啊,是不是,咱先别送看守所啊,行不行,就当给老哥一个面子。” 赖长山甩开他的手上了212吉普车,在关车门的时候冷着脸说道:“你啊,还是回家弄钱去吧,啥时候拿来三万块钱,我啥时放人!”态度很恶劣,一点都不顾及乡亲的情份。 黄友财愣愣的看着尘土飞扬中的车屁股,看见儿子在车后座笑着向他挥手,老头疯了似的追着往前跑,一想到儿子在看守所里可能会挨欺负,心里特难受,又一想到那沉甸甸的三万块钱,心里又特苦,再一想到所长赖长山一点情面都不讲,一直苦苦相逼,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赖长山你个王八蛋,快点把我儿子放喽,要不然我跟你没完!”吉普车速度并不快,好像在故意吊着黄友财,让他有机会追上来,一边跑一边拍打着车窗。 赖长山皱下眉头,摇上车窗,之后吉普车陡然加速,黄友财一下失去重心,踉跄之下摔倒在地。 他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看着渐行渐远的吉普车,不禁老泪纵横,暗暗自责,都怪我这个当爹的没能力啊,害得我儿子又是退婚,又是被打,还被抓进了看守所…… 一时间心乱如麻,又急又怒,最终急火攻心之下眼前一黑,直挺挺晕倒在乡政府大门前。 第三十二章 看守所 赖长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借着后视镜亲眼目睹了黄友财摔倒的全过程,心情立时大好,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上翘微微一笑,黄老实啊黄老实,把钱给我不就完事了吗,何必自讨苦吃呢,老家伙还敢当众骂我,哼,看我怎么收拾你儿子! “爸!爸……”王子喻一直扭头看着老爸,眼瞅着他摔倒在地,急的不得了,双手胡乱的拍打着车窗,带着一丝哭腔,“快停下,快点停一下,我爸好像晕过去了!赖所长,你就停一下车,让我下去看看吧!” “吵什么吵!把嘴给我闭上!再吵信不信把嘴给你堵上,赶紧给我坐好!”那个小李眉头一皱,一边开车一边训斥,“我可警告你,这车的玻璃可老贵了,打碎了可要赔钱,别到时候哭爹喊娘!” 一听说赔钱,王子喻急忙收回手,家里的饥荒一大堆,他可不想再添乱,直到看见路上行人把老爸扶起来,好像没啥大事的样子,这才放心的转回头来,突然感觉脖子有点痛,应该是抻着了。 他轻轻的左右转动,然后又揉了揉,这才感觉好一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银白色手铐,又转头看着渐渐远去的靠山屯村,望着自己家的方向,一时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重生对于自已来说是一次机会,一次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宝贵机会,本想凭借自己预知未来的能力过上那种衣食无忧,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可是现实却事与愿违,不但诸事不顺还锒铛入狱…… 首先家道中落,大哥失踪下落不明还欠下二十来万的外债,这些钱能指望老爸还吗?能指望大姐还吗? 答案肯定是不能,老爸年龄搁那摆着呢,已经有心无力,大姐夫关系再好那也是外人,帮不上什么忙,最终这些欠款还得是自己还,谁也指不上! 其次,接连遭受各种打击,原本计划五一结婚,结果被便宜岳父强逼退婚,去喝喜酒被乡亲们各种耻笑,想见义勇为做一回英雄结果被打,还被抓进派出所,而现在还要被关进县里的看守所…… 唉,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难道自已是扫把星转世?不然为什么才重生两天,这些倒霉事就全都摊在自己头上了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 黄书歪着脑袋,定定的看着车窗外辽阔的黑土地,眼神中流露出迷茫而又无助的色彩,他不知道路在何方,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自己这趟看守所之旅何时才能结束。 唉,也不知道自己会在看守所里呆多久才能出来,里边又是什么样子呢? 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还从来没进过监狱,更没进过看守所,这次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情况,有些憧憬,有些迷茫,还有些胆怯。 之前,倒是有听村里人讲过,说看守所里面规距多,论资排辈,但不是按年龄来排行,而是按照打架的能力来排,谁能打谁当大哥,谁不服就干一架,就这么排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还有什么牢头狱霸,新人进去以后必需要听话,否则轻则被打,重则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不过,如果新人是杀人犯又另当别论,因为没人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过不去,要特殊对待。 总的来说,不论是看守所还是监狱,地位最低的永远是强奸犯,而地位最高的则是杀人犯,还有一种人也不能惹,那就是毒犯,因为毒犯大多数是亡命徒。 以上是王子喻知道的全部信息,都是道听途说,也不一定全对,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应该早做准备,但就凭打架这一条,他心里就拔凉拔凉的,就自己这小体格能打谁啊,肯定是被欺负的主…… 最后他打定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顺其自然,到时候会来点事,尽量别让自己吃亏。 看守所位于黑山县城东部效区,距离靠山屯大概70里地,坐车需要花费一个多小时,但赖长山这家伙好像并不急于送王子喻去看守所,吉普车在路上走走停停,磨磨蹭蹭,一直到下午五点钟才到达黑山县城,足足花费了4个多小时。 到达县城后,赖长山把车停在一家饭店门口,他跟小李进去吃晚饭,而黄书则被关在吉普车里,只能干看着。 “小李,等会如果这小子敢下车,你就给我好好收拾他,听见没!”坐在窗边的赖长山美滋滋的吃下一块红烧肉,低声对小李嘱咐道,小李点头应是,一边吃饭一边盯着王子喻。 咕噜~咕噜噜! 大半天没吃东西,王子喻早已饥肠辘辘,肚子咕咕叫,他看着赖长山二人大快朵颐直咽口水,吉普车的车门没锁,只要轻轻一推就能下车,但他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姓赖的耍阴谋诡计。 赖长山故意没锁车门,无非是想找机会收拾王子喻,可惜打好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让赖长山颇为遗憾,吃饱喝得之后,有些郁闷的载着王子喻来到看守所。 赖长山开车进入看守所的地下二层,下车后带王子喻进入一间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很大,至少上百平的样子,里边的人不少,赖长山去窗口排队办了一些手续,并让王子喻签字,之后带他进行体检。 体检室有一男一女两人,男的戴着眼镜显得文质斌斌,看样子三十出头,女的要年轻一些,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的还挺漂亮,俩人都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后面,看起来应该是专业的医生。 “你,把裤子脱了。”那个男医生一见他们进来,便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指着王子喻说道。 什么? 脱裤子? 王子喻顿时一怔,这怎么还要脱裤子啊,他疑惑的看着男医生,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你脱,你就脱,想什么呢你!”男医生一见他犹疑的神色,立时皱眉,有些不耐烦。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不就是脱裤子吗,有啥大不了。 王子喻一边想一边把裤子拉到脚踝处,整个下半身全部暴露在空气中,他抬头挺胸,目视前方的视力表,然后偷偷用余光扫了一眼那名漂亮的女医生,发现她正眼带笑意的看着自己下身,顿时大囧,羞得满脸通红。 “他膝盖两侧都有一块淤伤,还有大腿上也有一处擦伤,都要记好。”那名男医生叮嘱女医生作好记录,“好了,你可以穿上了。” 王子喻如释重负的赶紧提上裤子,低着头快步走出体检室,长出一口气后感觉如获新生。 “大眼珠子瞅啥呢,发啥愣啊,快进去吧。”小李一指旁边的大铁门,示意王子喻过去。 大铁门左边有一个门岗,里面有一名年轻帅气的武警战士,王子喻迈着机械般的步伐走到铁门前,木然的看着里边那条两米多宽的通道,猜测着它将通向哪里。 突然,一阵哭嚎的叫喊声从通道里传来,王子喻一怔,怎么回事?叫声相当凄凉,不会是挨打了吧,他这么一想,心里头立时有一点点害怕,不由得睁大眼睛,就想看看是咋回事。 很快,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戴着手铐,哭哭啼啼的由远及近,他上身是一件黑毛衣,下身是一条灰色线裤,光着脚在一名狱警的搀扶下从王子喻面前走过。 “嘿,瞅他干什么,进来吧。”当王子喻的目光追随中年男人远去,心里琢磨着他是否挨打的时候,大铁门缓缓升起,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站在通道里向他招手,让他过去。 王子喻讪讪一笑赶紧走过去,跟在白大褂男子身后来到一间办公室。 “你把鞋脱掉,还有裤带也脱掉,然后拿着这个,往里边尿尿。”进去以后,白大褂男子面容严肃的命令王子喻脱鞋。 实验室的地面铺着磁砖,冰凉无比,脚刚一沾地,顿时一股凉气升起,多亏王子喻穿着袜子,不然非得冻感冒不可。 “来,穿上这个。” 白大褂男子很及时的递给王子喻一双新板鞋,并把他换下来的那双旧皮鞋和皮带一起扔进了垃圾桶,王子喻看着心里多少有点心疼,但也没敢言语。 换鞋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扔掉裤带呢? 当时王子喻很不理解,后来通过狱友才明白,原来是防止犯人用裤带打架,或者自杀等行为。 王子喻由于大病初愈的原故,尿液颜色发黄,这让他心里没底,有些忐忑的望着白大褂。 “别害怕,只是检测一下你有没有吸毒而已,看来你没事。” 白大褂男子看出王子喻有些紧张,晃了晃试管,和颜悦色的出言相告,最后让他在一些文件上签字,并按上手印。 之后,他带着王子喻拐了两道弯后又爬了两层楼梯,拉开一道铁门,来到一间大办公室外边,把他交给一位年轻的值班狱警,自己则原路返回。 年轻狱警认真的看着白大褂递给他的表格,王子喻则戴着手铐站在一边,茫然四顾,长长的走廊里闪烁着昏暗的灯光,北风呼啸,树枝乱摇,噼里啪啦的拍打着窗户,让他的心情格外凌乱。 “来,跟我走。” 年轻狱警突然发声,把正在魂游天外的王子喻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激灵,这让狱警感到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子喻双手提着裤子,微微的佝偻着小腰,亦步亦趋的跟在狱警身后,虽然目视前方但心里头早已翻江倒海,胡思乱想。 我会不会挨打? 要是有人打我怎么办? 我是反抗还是不反抗? 要是不让我吃饭怎么办? …… 第三十三章 十号监室 走在狭长的走廊,王子喻一路上提心吊胆,忐忑不安,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走廊尽头是一间小值班室,身前的年轻狱警跟值班的同事打过招呼,然后打开一道大铁门,王子喻再次进入一条走廊,里边是一排关押犯人的监室,每个监室门上都有数字标记,1号,2号,3号……10号,共十间监室。 在走廊里能清晰的听到各个监室的喧闹声,随着年轻狱警的脚步临近,原本嘈杂混乱的各个监室逐渐变得悄然无声,安静无比,只有王子喻两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直到停在十号监室门前。 王子喻站在狱警身后,透过牢门上方栏杆间的空挡往监室里瞧,只见监室左右两边的大通铺上坐着很多人,这些人七扭八歪,形态各异,他们无一例外的把目光全都聚焦到门口,像好奇宝宝一样打量着王子喻。 “管教好!” “管教好!” “管教辛苦了!” 10号监室的牢门打开以后,站在门口的两个犯人笑嘻嘻的向年轻狱警问好,但人家狱警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转过头来示意王子喻进去。 谁他妈的要是敢欺负我,一句话,就是干!王子喻进去前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暗下决心。 王子喻一进去便迎来数十道目光的注目礼,有新奇的,有探究的,有审视的,有鄙视的,还有幸灾乐祸的,总之全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这令他浑身不自在,心里头直发毛。 王子喻屏心静气,强自镇定的站在门口,表情淡然的打量起十号监室里的布局。 整个监室大概30平米左右,东西两边各有一个大通铺,两道大铁门一南一北交相呼应。 王子喻现在的位置正是北门门口,这个门主要用于犯人进出,而南门则是放风区的大门。 放风区是犯人的活动场所,地方不大,大概十五平米左右,是一个用钢条搭建而成的铁笼子,开放时间一般是上午9点至11点,下午2点到4点。 南门左边靠窗的位置是一个洗漱用的盥洗池,右边是一个厕所,大概3平米左右,由全透明的钢化玻璃搭建而成,这种构造是防止犯人在厕所里发生意外,坚决杜绝躲猫猫等游戏。 洗漱池左边立着一个两米多宽的储物柜,上面有很多小格子,每个格子里边放着牙膏,牙刷,牙缸,香皂,毛巾,卫生纸等生活用品。 监室东墙上挂着《看守所监规12条》,一共分为两部分:六不准和六做到。 监室西墙上写着鲜红的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西北墙角顶端悬挂着一台21英寸的彩色电视机,此时正播放着中央电视台的天气预报。 北门上方顶端有一个挂钟,正滴嗒滴嗒的走着,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半,在它旁边有一个小巧的监控探头,方便值班狱警掌控监室内的各种情况。 北门的门锁右边墙壁上有一个嵌入式的黑色圆形喇叭,这是狱警和犯人沟通用的通话器。 最终,王子喻的视线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原点,目光重新落在大通铺上,通铺长约八米,宽约两米,表面光滑发亮很像铺着一层玻璃,王子喻倍感好奇的伸手摸了摸,触手温热,但室内没看到暖气片,里边应该是地热。 啪嗒! 身后传来异响,王子喻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原来是年轻狱警锁门离去,当他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原本规规矩矩的狱友们纷纷活动开来,看电视的看电视,打扑克的打扑克,聊天的聊天,十号监室又恢到原来的喧嚣。 正当王子喻站着发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身材中等,面容白净,年龄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小伙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笑眯眯的拍了一下王子喻肩膀,“来,哥们,坐这儿,我给你做个记录,我问你答,明白吧。” 做记录?这是啥意思,审讯吗?王子喻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点头坐在通铺上。 “不明白是吧,没关系,别紧张,这是监室里的规矩,所有进来的人都要做一下记录,不是单独针对你自己,看见没,这上边都是记录。”这小伙儿还挺热心,笑呵呵的给王子喻解释着,让他消除疑虑,不要多想。 小伙随手翻开笔记本,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很多姓名,住址,电话,罪名等信息。 这下王子喻心里有谱了,心里琢磨着,这记录信息估计有两种作用,一是根据这些罪名,把这些犯人分出个三六九等,好区别对待,二是根据家庭住址,出去以后好方便联系。 别说,还真让王子喻给猜对了! “我先给你打个样,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咱们十号监室的四班长,我叫谢鹏,今年23岁,黑山镇人,因为找那啥进来的,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吧,先说一下你的名字。”谢鹏一边说一边把笔记本放到大腿上,从裤兜里掏出一支黑色圆珠笔,看着他准备做记录。 “找那啥?小姐?” 王子喻看他浓眉大眼,五官端正,长的挺帅气,也不像是犯这种错误的人,心里有点不太相信,结果一不小心就顺嘴说出来,顿时有点尴尬,脸色发红。 “嗨,没有事,我就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谢鹏一看王子喻的囧样,微微一笑,以他过来人的毒辣眼神,一眼看出他还是个雏,便特意说明一下,为的就是逗逗他。 “我看你是打架进来的吧。”一看王子喻不接话,以免他继续尴尬,谢鹏点到为止,赶紧转移话题。 “兄台高见!”正好电视里播放《新白娘子传奇》,许仙送客人说了一句,兄台慢走,结果王子喻也有样学样,还冲谢鹏拱拱手。 “嘿,你小子还挺幽默,我喜欢。”谢鹏微微一笑,觉得这个小老弟挺有趣,身上有种独特的魅力便生出亲近之意。 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不得不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确实很玄妙,有的人打死也不相往来,有的人看一眼就私定终生,还有的互相瞅一眼就能打起来,这些都是缘份。 缘,真的妙不可言! “咱们还是圆规正传,说一下你的名字吧。”谢鹏笑呵呵的瞅着黄书,提起笔准备记录。 他一说完,还没等王子喻反应过来呢,旁边几个看热闹的狱友纷纷笑出声来。 王子喻不明所以,但略一琢磨便回过味来,我说听着这么耳熟呢,原来是把言规正传改成了圆规正传,呵呵,有意思。 他也笑了,但谢班长的问题该答还是得答,不能耽误正事。 “我叫黄三!” “说大名,别说小名。” “呃,黄书!” 扑哧! 谢鹏一听就乐了,“啥玩意?黄书?哈哈,好名字,有创意,这谁给你起的啊?”他乐不可支的问道,实在是无法隐藏自己的好奇心。 “这是我爸起的名字,就是想让我多读书,读好书,做个有学问的人,没别的意思。”王子喻面不改色,泰然自若,他已然料到说出来的后果,虽然早已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老爸怎么就起个这样的名字呢,多让人想入非非啊,郁闷啊。 那几个好事的狱友聚在王子喻二人身旁,他们一听到名字也跟着嘻嘻哈哈的议论起来。 “哈哈,这哥们的名字太特妈的逗了,有才,太有才了。” “你看人家这名字起的多好,绝对不带重名的我跟你说,全国独一份,哈哈哈。” “小黄,你赶紧给大家讲个黄点的笑话,你小子要是不讲都对不起你的名字,哈哈。” “小黄,来一个,小黄,来一个!” 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这帮家伙疯了似的跟着瞎起哄,非让王子喻讲个黄色的笑话不可。 但此黄书非彼“黄书”,说到讲黄色笑话,王子喻还真不咋不会,连连摆手求饶道:“不行不行,我不会,各位我是真不会!” “不行?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必须行!” “对,男人一定要行,快点讲一个!” …… 俗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好汉架不住人多,王子喻也实在是架不住这帮人一个劲的撺掇,只好绞尽脑汁,硬着头皮讲了一个笑话: 话说,有一对夫妻正在房间里嘿嘿,三岁儿子突然闯进来,儿子以为妈妈在打爸爸,就跑到爷爷那里去告状,奶声奶气的说:“爷爷,爷爷,你快救救爸爸吧,妈妈正骑在爸爸身上,手还抓着爸爸的扎头,我爸疼的直吸气,要不,爷爷你去把我爸换下来吧。” 爷爷听后立即面露囧色,“不用不用,你奶奶在家呢。” 王子喻讲完后迎来稀稀拉拉的笑声,但大多数人都没笑,看来他们几个还不太满意。 “这啥玩意啊,没啥意思,也不好笑啊,看来你讲的故事跟你的名字不符啊。”之后有人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嗯,可不是咋的,一般般吧,没有杨春说的好。” “杨春,你来,过来给大伙讲个笑话,要黄点的啊,让这新来的哥们听听,来,大家掌声欢迎!”四班长谢鹏一时兴起,把那位名叫杨春的狱友喊过来给大讲笑话。 杨春此人三十左右岁,中等身材,偏瘦,留着寸头,面白无须,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给人的感觉是有种温文尔雅的书生气,特别儒雅。 第三十四章 十号监室2 “多谢各位兄弟的抬爱,既然大家这么捧场,这么看好我,那哥们我就只能献丑了。”杨春一边说,一边笑呵呵的冲大家伙拱拱手,摆出一副走江湖卖艺的架式来。 “说啊,有一间寺院和尼姑庵是邻居,这方丈和尼姑正值大好年华,时间一长便耐不住寂莫之苦,一来二去的俩人就好上了,为了不让大家发现,俩人在墙上挖个洞,还定了暗语,只要方丈一说日出东方,尼姑就赶来约会。 结果有一次约会期间,尼姑叫声太大惊动了扫地的小和尚,然后小和尚就记住了日出东方这句暗语。 有一天趁方丈不在,小和尚学着方丈的口吻喊道:日出东方! 不大一会儿,尼姑从房里出来,眉开眼笑的直奔洞口而来。 小和尚一看,哟嗬,这墙上怎么有个洞啊,好奇之下拿扫帚往里一捅,结果对面的尼姑受伤了。 第二天,方丈回到寺院后想找尼姑幽会,方丈喊:日出东方,尼姑回:痹已受伤,方丈问:伤势多重?尼姑答:痹毛全光!” “哈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牛逼,太牛逼了,太搞笑了!”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周围这帮人哈哈大笑,纷纷冲杨春竖起大拇指,王子喻也觉得他讲的很有意思,很好笑,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傻笑。 “笑几把啥,都他妈的小点声,看你们一个个笑的跟傻痹似的,影响我们看电视知不知道!都他妈的给我闭嘴!”正当大家笑的前仰后合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怒斥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王子喻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高一米八多的胖子倚靠着储物柜,正对这边怒目而视。 胖子体格魁梧,大胳膊很粗,胸肌也很大,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卫衣,搭配着深蓝色带三条白道的阿迪运动长裤,穿衣打扮很时尚,一看就是有钱的主。 “大班长生气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杨春冲大家伙挤挤眼,随后坐下来看电视。 “官人,我要……我要跟小青去上香。”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白娘子传奇》,赵雅芝扮演的白娘子惟妙惟肖,好似仙女下凡煞是好看,王子喻忍不住看了几眼。 “得了,咱们还是接着往下记录,说下你的年龄,家庭住址。”四班长谢鹏眉头微皱,板起脸来,很明显不乐意了,因为这大班长连他也一块给骂了,那心情能好吗。 “我今年19岁,家住靠山乡靠山屯,父母都是农民,是正八经的农二代。”王子喻察言观色后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惹四班长生气。 “姓名黄书,年龄19,家住靠山乡靠山屯,因为打架进来的,你看这样写没问题吧。”四班长谢鹏运笔如飞做好记录,还给王子喻看了一下。 “兄弟,你这是跟谁打架啊,让人家打这么惨,对方几个人啊,他们啥情况啊,也进来了吗?”四班长谢鹏合上笔记本,瞅着王子喻好奇的问道。 “我跟我们乡派出所所长的儿子发生了一点冲突,也算不上打架,我是属于被动挨打,对方三个人,我想打也打不过人家啊。”一提到打架这事,王子喻心里就有点憋屈,瞬间眼圈红了。 “因为啥打你啊?”旁边的一个狱友也挺好奇的问道。 “我就是管点闲事,所长儿子不干正事,调戏人家小姑娘,被我看见了,就阻止了他,就这样,被他们三个打了一顿。”王子喻轻描淡写的述说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 “哟,看不出来,就你这样的还能狗熊救美呢。”刚才问话的那位狱友上下打量着王子喻,表示很意外,语气虽然平淡,但话里话外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 “怎么说话呢,人家那是英雄救美,懂不懂啊你。”四班长谢鹏看不惯他,为王子喻出头。 “我要说啊,这人呢,还得量力而行,不然的话,不但英雄当不成,自已反倒成了狗熊。”那家伙不敢得罪谢鹏,但却不怕王子喻,冷嘲热讽的回了一句后才走开。 “别理他,邢宏宇那嘴跟棉裤腰似的老损了,在咱们监室独一份,人送绰号毒舌宇,以后别招他,离他远点就好了。”谢鹏拍着王子喻的肩膀,出言安慰道。 “诶,那小子,你过来一下!” “说你呢,让你过来呢!” “你麻痹的,跟你说话呢,让你过来没听见啊!” 王子喻跟谢鹏一见如故,俩人聊的挺投机,正搁那笑呢,忽见一道黑影直奔自己脑门飞来,王子喻下意识的一低头,黑影擦着头皮飞过去,啪的一下砸在墙壁上。 啥玩意啊这是? 头皮摩擦的有点痛,王子喻捂着脑袋站起来,定睛一下,原来是一只板鞋,他顺手捡起来,心里很纳闷,茫然四顾,这谁的鞋啊?谁没事飞鞋干啥玩意?还差点打到自己,顿时一脑门子黑线。 “草泥马的,你他麻的聋啊,别他妈的像个傻子似的杵在那,赶紧给我滚过来!”大声嚎气的叫骂声再次响起。 谁啊? 咋地啦? 这是骂谁呢? 王子喻疑惑间转头一看,正好迎上大班长愤怒的目光,他站在储物柜边上,一张大胖脸涨的通红,右手食指对自己指指点点,嘴里头骂骂咧咧的脏话连篇,看那样子很生气。 怎么个意思? 这是骂我呢? 不会吧,我也没惹他呀? 王子喻愕然的左右看了看,发现大部分狱友正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说坏了,看来骂的应该是自己,我就不明白怎么就惹着他了呢? 不过他还想确认一下,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大班长被他呆头呆脑的模样气乐了,嘴里嘀咕道:这小子真他妈的是个傻子! 之后,冲王子喻招招手,还来了一句,“你他麻的把鞋给我拿过来!”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大班长的一顿臭骂,王子喻只能忍气吞生的不敢还口,右手拎着那只臭鞋一点点的往前踱步,也不知道大班长叫他干啥,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王子喻牙关紧咬,微微攥着拳头以防不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要大班长对他动手,他一定要跟对方拼命! “草泥麻的快点走,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玩意,快他麻的给我过来!”大班长眼看着王子喻迈着小碎步,不紧不慢的好像散步,本来心情就不爽,这下更来气了,立即指着他破口大骂。 这时候王子喻已然来到近前,大班长连骂带比划的把他吓了一跳,误以为人家要打他,吓的赶紧往后一跳,拉开两米左右的距离,随手把鞋一扔,摆出一副咏春拳的架式来。 “哟嗬,怎么着,看你这架式还想跟我过过招,练两下子是不。”大班长忽然笑了,在他眼里,王子喻单薄的身板,灵活的动作,再搭配鼻青脸肿的模样特别滑稽,就像一只受伤的瘦猴子,在那儿上窜下跳的特别好玩。 大班长话音刚一落,马上怒目圆睁,右手攥着拳头冲王子喻一比划,紧接着身子一矮,左脚突然往前迈了一个试探步,作出一副要往前冲的架式来。 这可把王子喻吓个够呛,立即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躲,结果脑袋咣的一声磕在厕所壁上,疼的他抱着脑袋直咧嘴,也多亏那是玻璃墙,这要是水泥墙非得磕出血不可。 大班长无非是想吓唬一下他,没想到他还真不禁吓,竟然还撞了脑袋,立时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周围几个看热闹的狱友也跟着捡笑,一时间哈哈之声不绝于耳,成功的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这么一来,原本看电视的狱友也不看电视了,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全都把目光对准王子喻,一个个像恶狼一样眼冒绿光的盯着他。 王子喻揉着脑袋,恼羞成怒的指着胖子,嘴里边念念有词:“我说胖子,咋个意思啊?要打就真打,不带这么吓唬人的,我告诉你,哥们从小可是练家子,奉劝你一句,千万别动手,我是绝不会跟你过招的,因为我怕伤了你! 想当年,哥六岁行走江湖,四海为家,人送绰号神龙见首不见尾,脖子以下全是腿,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刀法披兴斩月,我能把太阳砍成月亮,月亮砍成星星,我的轻功来无影去无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上得了天堂,下得了厨房,打得过二奶,还不怎么怕色狼……” 狱友们一看王子喻竟敢指责大班长,立时神色各异,有偷笑的,有怜悯的,有同情的,还有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不过大多数人还是露出钦佩之色,毕竟在十号监室除了老大,属大班长最牛逼,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王子喻神神叨叨的整了一大堆嗑儿,开始还真把这些狱友们给唬住了,大家伙听的都挺认真,但是后来越听越不对味,知道他是猪鼻子插大葱——装像(象),纯粹是吹牛逼,就他那小体格能伤谁啊是不是,还没说完就引来一阵哄笑。 尤其到了后半段,王子喻越说越玄呼,越说越没谱,好像在说脱口秀一样,包袱一个接一个,把大家逗的前仰后合,全都乐疯了,就连笑话大王杨春同志也连连摇头,感叹他真是一个活宝,太搞笑了! 第三十五章 监室规则 “你个小痹玩意,还他妈的打的过二奶,还不怕色狼,你妹的!”大班长面带微笑的上去就是一脚,一下把王子喻踹了个大屁墩,“怪不得咱们黑山没有牛,原来都他娘的让你给吹天上去了,妈了个背篓的,还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你他妈的以为你是孙悟空啊,真以为吹牛逼不上税是吧,这家伙可劲吹,你以为这儿是你家呢,没规矩,今儿个就教教你怎么做人!”大班长越说越气,冷着一张大胖脸,又狠狠的踹了王子喻两脚。 哈哈哈! 哈哈哈! …… 看着王子喻被大班长踹的满地乱滚,这些狱友们的情绪顿时高涨,一个个拍手叫好嗷嗷直叫,十号监室里群情鼎沸,一片喧嚣。 面对巨无霸一般的大班长,王子喻胆怯了,害怕了,当初谁打跟谁干的一腔热血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能自我安慰,好汉不吃前亏。 眼看着大班长又向他走来,急忙连连摆手做投降状,可怜兮兮的说道:“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吹牛逼,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小样的,就你这两下子,还敢跟我嘚瑟,猪鼻子插大葱装几吧啥呀,草!”大班长一脸得意的拍了拍手,随后抱着膀子,居高监下,趾高气扬的看着王子喻,神情和言语中尽是鄙视之意。 “行啊小伙儿,六岁就行走江湖,你的刀法不是披星斩月吗,不是上天入地吗?不是牛逼带闪电吗?这会儿咋没能耐了,咋瘪茄子啦?你这么牛逼怎么被班长放倒了?哈哈!”毒舌邢宏宇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笑嘻嘻的对王子喻挤眉弄眼,“其实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是哪个门派啊?得嘞,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捂裆派弟子,大家看看,他两手捂着裤裆,不是捂裆派还能是啥,哈哈!” “捂裆派,哈哈,这个好,怪不得这小子一踹就倒呢,原来是专练捂裆功,其它功夫没练成,哈哈,不过吗,我倒时觉得他练猴拳比较合适,来,大家都好好看看,好好欣赏欣赏,看看这小子长的是不是猴头猴脑,瘦不了拉叽的样儿,以后咱们就叫他猴子算了,大家觉得怎么样?”大班长一张大嘴咧的跟瓢似的,指着王子喻品头论足,还给他起个绰号——猴子! 大班长的话音一落,立马引来一阵哄堂大笑,一些狱友纷纷响应他的号召,肆无忌惮的对王子喻指指点点,怪话连篇,说他是什么“四脚朝天猴”,“鼻青脸肿猴”,“捂裆猴”,“扯淡猴”,“欠削猴”,甚至还有窜天猴,等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绰号。 这都什么人啊,就这么幸灾乐祸吗? 这帮人落井 这些人落井下石,拿别人取乐,难道连一点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王子喻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两手撑着地,面对大家的谩骂和嘲笑,既心酸又无助,虽然很愤怒但偏偏又不能发作,必竟他初来乍到不敢惹众怒,只能竭力忍耐,这让他想起了那句至理名言,生活就像强奸,要么反抗要么接受,他现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其实,这些狱友之所以这样疯狂,完全是压抑太久的结果,这些人整天关在这间只有三十多平米的小屋里,日子枯燥乏味,千篇一律,每天除了能晒晒太阳,感受一下蓝天白云,就只能呆在监室里,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虚度年华,毫无乐趣可言,全都快憋疯了! 要想改变这种枯燥的生活方式,他们需要一道调味剂,需要一点乐子,而王子喻恰巧出现,他一没身份,二没地位,三没背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弟,再加上他瘦小枯干的体格,一看就好欺侮。 毫无疑问,王子喻成为了他们的目标,就是他们要找的乐子,供他们游戏,供他们取乐,供他们戏耍! 王子喻的出现,就像一道及时雨滋润了这些人干枯已久的心田,点燃了他们久违的激情,唤醒了他们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邪恶,而这种情绪一旦爆发便如黄河泛滥一样滔滔不绝,连绵不断,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毫无羞耻感,反而感到很兴奋,这就是赤裸裸的人性! “行了,起来吧,别几巴装死狗了,快他妈的给我起来,这还有事没做呢!”大班长嘻嘻哈哈的笑够之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骂骂咧咧的让王子喻过去。 眼见他无动于衷,大班长顿时来气了,一把抓住王子喻的脖领子,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下把他提拎起来,随手推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面前。 此人肤色黝黑,国字脸,大眼睛,大鼻子,盘腿坐在储物柜边上的床板上,手里拿着一本都市生活小说《卧底生涯1》,津津有味的看着,浑不在意外界的纷扰,仿佛是置身于世外的得道高僧。 虽然看起来挺和气,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霸道的威严,尤其额头上有道一寸多长的伤疤,给整个人更增添了一股萧杀之气,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道上混的主,不好惹! “这是咱们十号监室的老大,你要做的就是拜大哥,现在我说一句,你跟着我说一句,听懂没有?”大班长表情严肃的看着王子喻,慎重交待。 “首先要面朝老大,单膝下跪。”大班长冲王子喻扬了扬下巴,那意思让他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爹娘,男人不能轻易给人下跪,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不想挨打就得乖乖听话。 没办法,王子喻只能依言而做,绝不敢有丝毫的托泥带水,生怕做错受罚,他算是看出来了,监室这帮人都在旁边盯着,就盼着他出错呢,然后好借口整他取乐,便暗下决心,决不能让这孙子得逞。 “报告大哥,新人黄书报到,请老大赐板”,胖子面对老大时表情庄重,神情肃穆,语气动作都是规规矩矩的,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里说的板,就是大通铺的意思。 “报告大哥,新人黄书报到,请老大赐板!”黄书有样学样的说了一遍,结果刚说完,大班长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巴掌,力道很大,耳朵都打红了。 哈哈哈! 立时惹来一片幸灾乐祸的笑声,王子喻捂着脑袋直愣愣的看着大班长,又惊又怒,但却敢怒不敢言,神情中更多的是疑惑之色,心中甚是委曲,“你不是让我学你吗,我完全照你说的做,怎么还打我呢?” “你他妈的傻呀,我是让你学我说话,但报告老大是我的词,你不能说,这都不懂?”大班长板着脸,瞪着王子喻,很生气的样子,右手比划着,“下回再这么说,看我不使劲削你,再给我重新说一遍,痛快的!” 王子喻心里这个郁闷啊,你自己不说清楚,说错了还打我,这也太霸道了,不就是仗着有一副好身板吗,有啥了不起的,小爷我早晚有一天要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新人黄书报到,请老大赐板。”就这样,王子喻又重新说了一遍,这回说对了。 “嗯,起来吧,赐板。”老大的声音浑厚而又低沉,语言简洁明了,他一直低着头看《卧底生涯1》,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但却无比威严,很有老大的气势。 王子喻站起来长舒一口气,心说,总算是过关了,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原本刷白的脸色也逐渐恢复红润,整个人变的轻松自然了许多。 “猴子,你鞋是多少码的?”大班长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神彩,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子喻。 “呃……42码。”尽管王子喻很反感这个绰号,心里头至少有一万头草泥马瞬间飘过,但表面上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可不想挨揍。 “嘿,正好,快把鞋脱下来给我。”大班长听后大嘴一咧,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语气霸道不容置疑。 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令王子喻很生气,这双新鞋才穿了不到半小时,而且这鞋也算是他自己拿钱买的,凭什么就得给他? 脱还是不脱? 王子喻确实有点不甘心,犹疑的目光看向大班长,只见这家伙正抱着膀子,眼神冰冷的盯着自己,神情中流露出一种蔑视之意,还特意扬了下砂锅大的拳头,意思不言而喻,不给就要挨揍! 王子喻心头一颤,人家大班长一米八多的大个,自已才刚到他肩膀,而且他那大粗胳膊都能赶上自己的大腿,自己根本就打不过他,还犹豫啥?赶紧脱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王子喻麻利的把鞋递给大班长后感觉心痛,有一种强烈的耻辱感在心中徘徊,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做着深呼吸,进行自我调解,不断的安慰自己,生活就像强奸,要么反抗,要么接受。 大班长眼带笑意的接过这双新板鞋,不禁嘴角上扬,流露出一幅理所应当的得意之色,他摆弄了两下便急吼吼的穿在脚上。 而王子喻则站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感受着脚底涌入的寒气,感觉浑身发冷,情不不禁的打了个冷颤。 第三十六章 监室规则2 大班长穿上新鞋后轻轻的跺跺脚,又来回走了几步,一张胖脸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之后他面带笑容的拍了拍王子喻肩膀,“这鞋还不错,那个,老杨你过来一下,你带着猴子熟悉一下咱们监室的环境,让他了解一下咱们这里的规矩,别到时候犯了什么不该犯的错误。” 俗话说,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这大班长一改刚才耀武扬威的霸道形象,突然间变得热情起来,反倒让王子喻感到有些不自在。 “走吧老弟,跟我去那边坐一会儿,老哥我跟你好好聊聊。”杨春热情的搂着王子喻的肩膀来到门口,然后一起坐到东边床板上。 “你叫黄书是吧。” 杨春微笑的看着王子喻,待他点头后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春,今年30岁,是咱们黑山镇街(gai第一声)里的,我呢,是三高中初中部的历史老师,因为跟学生家长打架,进来一周了,对方伤势不重,估计过几天我就能出去。” 哦,原来是初中老师,怪不得身上有股书卷气,王子喻暗自点头,连忙笑呵呵的跟杨春握手,“杨老帅好,一看你这气质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没想到是教初中的老师,真是幸会。” 王子喻近距离观察杨春,发现他的眼睛特别漂亮,长长的睫毛,蓝色的瞳孔很少见,再加上他肤色很白,不禁猜测他可能是混血儿。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杨春冲他微微一笑,“行了,你别猜了,哥,的确是混血儿。” 王子喻被人家看穿了心思,不禁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刚想问下他是哪国混血,只见杨春微微一笑,“我爸是奉天人,我妈是锦州人,我是奉天跟锦州的混血,哈哈。” “我去,原来是这么个混血啊,杨老师你太逗了,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是中外混血呢。” 王子喻忍不住嘿嘿直乐,感觉这个杨老师谈吐风趣,幽默感十足,很有意思,心里头生出了亲近之意。 “小黄,听说你是打架进来的,因为啥打架啊?”杨春瞅着王子喻好奇的问道。 “杨哥,我呢,说好听点是英雄救美,说不好听点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王子喻一脸惆怅,有些唏嘘,然后慢声细语的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讲给杨春。 “这也太欺负人了,把你打成这样还让你家赔钱,不赔钱就关人,哪有这么不讲理的,这不是耍无赖吗,那个派出所长绝对是滥用职权,知法犯法应该罪加一等!”杨春听完以后很是愤慨,拍拍王子喻的肩膀,很同情他的遭遇。 “你也别太着急上火,这事你就是上火也不顶用,我估计那个记者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只要她在报纸上发表一篇文章,把你这个事稍微一提,分分钟钟就能灭了那个派出所长。”杨春看王子喻情绪低落便出言相劝,发现他没反应,以为他不相信呢,“我跟你说,你还别不信,记者那可是无冕之王,只要她想救你,你肯定能出去。” “但愿吧……”王子喻微微点点头,他也很想出去,至于何时才能回家,还是听天由命吧。 杨春一看他神情低落也跟着叹了口气,之后转移话题,开始给他介绍监室里的情况:“ 小黄,我跟你说一下咱们监室需要注意的两大问题,第一个是人际关系,这个比较复杂,咱们呆会再说,第二个是作息时间,这个相对简单,咱们先说说作息时间。 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洗漱,休息一会儿,七点钟吃早饭,主食通常是一大碗玉米面粥,或者大米粥,两人一小碟萝卜条咸菜,或者是芥菜疙瘩条咸菜,还有两个白面馒头,我个人觉得一日三餐中最好吃的就是早饭!”说到这儿,杨春还吧唧一下嘴,好像在回味其中的滋味。 “还有白面馒头?火食条件这么好?” 看守所里的火食条件比家里还好,王子喻感到有些惊讶,另外他中饭和晚饭都没吃,这时候一说到吃饭,一股饥饿的感觉涌上心头,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怎么,一说到馒头就饿了是吧,呵呵,我告诉你,刚开始你会觉得好吃,如果一日三餐顿顿都吃馒头,而且天天都是如此,到时候你就吃够了,我现在看见馒头甚至有种想吐的感觉,一点米饭都没有,这谁能受得了啊。”杨春皱着眉头直抱怨,表情甚是幽怨。 “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接着往下说吧。 8点到9点,这一个小时属于坐板时间,也叫戒律时间。 坐板,类似于打坐,就是盘腿坐在床板上,抬头挺胸目视前方,不能随便动,也不能乱说话,要深刻反思自已行为,检讨自己的错误,要发自内心的反醒自已。 9点到12点,属于休息时间,其中10点到11点是放风时间。 放风是指自由活动,可以到室外的放风区晒晒太阳,看看蓝天白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可以在屋里打打扑克啥的,但是不能打闹,大声喧哗,更不能打架。 12点吃午饭,主食白面馒头,菜通常是大白菜炖土豆片,这个菜呀,虽然菜汤上边飘着一层油花,看上去很油腻的样子,但实际上水啦吧叽的一点油腥味都没有,一点也不好吃。 下午1点到2点是午睡时间, 2点到4点是坐板时间,这个时间段也是见律师和保释的时间段,4点到5点是放风时间,自由活动。 晚上六点吃晚饭,晚饭跟午饭一样,没啥新意,还是馒头+炖白菜,天天馒头白菜,唉,真他娘的吃够了。 对了,每周五的早饭,所里会给每人发一个鸡蛋,不过估计你也吃不着,因为要效敬老大和四个班长,我刚来时也没吃到。 周六周日是最幸福的日子,全天休息不用坐板,而且晚饭的火食还会改善,上周吃的猪肉炖土豆,真香,我跟你说,在这里能吃上肉真是不容易。”杨春说话间瞅了一眼大班长,意思不言而喻。 “当然,国家的法定假日咱们也跟着休息,也不用坐板,尤其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火食还能改善,听他们说今年过年的时候吃的是牛肉馅的饺子。 你说现在要是能吃上牛肉的饺子该多好啊,渍渍,想想都香,唉……” 说到这儿,杨春神色一暗,不过他马上又接着说道:“晚上七点到八点是坐板时间,看央视的新闻联播,这个时间段会有看守所的值班领导过来巡查,要求各个监室保持安静,不能说话更不能动,如果被抓住轻则训骂几句,重则戴戒具。 戒具是指给犯人戴上手铐和腿镣,最少三天多则半个月,戴上以后吃饭睡觉上厕所会非常不方便,所以一定要听话,老实呆着别惹事。 另外,每周的周二和周四,领导过来巡查的时候会有医务人员随行,如果监室里有人生病,可以打报告跟医生拿药,如果是重病还可以住院治疗。 晚上八点到十点,是休息时间,可以聊天,打扑克,干啥都行,就是不能打架! 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是睡觉时间,不过睡觉时不熄灯,而且必须有人站岗。 是不是不明白? 这还不简单,因为怕打架呀!这黑灯瞎火的监控也拍不清楚,万一打起来,把人打坏了怎么办呐,是不是,所以都是开灯睡觉,习惯就好了。 站岗,就是站在过道里,分为白班和晚班,白班是午睡时间,就一个小时。 晚班,一共八个小时,分四个班轮流站岗,通常是四人一班,两小时一换,新人进来第一天不用值班,但从明天开始你就得站岗了。 另外还有一些小事需要注意,比如平时说话小点声,不能大声吵吵,洗漱时要注意卫生,不要往池子里吐痰,放风时可以洗衣服,但只能在厕所里洗,而且要注意别把水溅到外面。 咱们上厕所也有讲究,不论大小便都得蹲着,不允许站着撒尿,还有睡觉时要找好自己的位置别乱睡,看见门口那个褥子了吧,那个是老大的专属位置,谁也不许坐,睡觉也不能过界,更不许打呼噜,否则容易挨削!” 撒尿还得蹲着,这啥破规距?这是让大家学女人? 还是当老大好啊,一人占这么大地方睡觉肯定舒服,王子喻很是羡慕。 现在,十号监室共有16人,床板总长不到八米,他一人就占了一米半,四个班长也占了小一米,其他人就只能侧身躺着,像叠罗汉似的挤在一起,连翻身都费劲。 杨春话说多了,感觉嗓子发干,直咽唾液,王子喻还挺有眼力见,连忙用杨春的杯子接了自来水,他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哦,舒服,不过稍微有点凉,吃饭时才有热水,平时没有,对了,还得跟你说一下干活的事儿。” 监室里的活就是打扫卫生,大致分为拖地,擦板,洗抹布,打饭,采买,还有大扫除。 拖地,每天早上都要拖,两人一组轮班干,新人一般从拖地干起。 擦板,即擦咱们屁股下的床铺,因为咱们在板上吃饭,肯定会掉饭粒啥的,饭后要擦板,通常是二人一组。 洗抹布很好理解了,就是把拖地的抹布和擦板的抹布洗一洗,涮一涮,通常是一个人。 大扫除是每月一次,全员行动,对监室消毒,大清扫,让监室更干净,让大家更舒服! 第三十七章 盆凉水 书接上回,杨春说到一个月监室进行一次大扫除,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下面说一下打饭的事儿,打饭一般两人,这个活儿油水大,但一般人不能干,都由老大指定人选,表现好是一方面,另外还得能被老大看上,这样才有机会打饭,所以你要机灵点。 当然了,最好的活还得数“采买”,这个非常轻松简单,就是拿个笔记本子负责记录每个人的采购情况,然后把采购单报给管教就可以了。 每周一上午,进行采买报单,咱们监室里买的最多的还是方便面,火腿肠这些食品,我上周就买了一箱方便面,分给老大和四个班长,我这箱方便面也没几袋了。” 说到这儿,杨面露出一丝苦笑,但没有愤怒的情绪,可能更多的是无奈吧,他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下面咱们要说的就是重点了,说说咱们监室的这些人,这个非常重要,关系到你的人身安危,一定要注意听哦。 咱们监室现在共有十六人,其中因为打架进来的有2人,加上你就是3人,毒科进来的有四人,盗窃进来的有6人,另外三人,一个是欠银行钱,另一个是诈骗,还有一个是上访的。 咱们监室有四个班长和一个老大,他们负责监室的规则和秩序,大家伙都得听他们的,他们咋说,你就咋做,不听话的后果很严重,记住没。“ “诶,杨哥,我听说不是按打架能力来排名的吗,就是谁能打谁当老大,怎么你说的和我听到的不一样呢?”王子喻心中好奇,忍不住打断了杨春的谈话,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早就想说,可一直没机说话。 杨春微微一笑,“嗨,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过去条件不好,饭菜都是定量的,有人吃不饱饭肯定要抢的,所以打架,现在看守所和监狱,不管是硬件条件还是软件设施都很完善,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谁还喜欢打架啊,是不是。 当然了,也可能有人瞅你不顺眼欺负你,因为他们呆久了没意思,拿你取乐,只要客气点,会来点事,也没人会欺负你的。” “那万一要是有人故意欺我,该怎么办呢?”王子喻的体格小,身单力薄,这个问题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他就怕有人故意收拾他,欺负他。 “嗯,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可以报告管教,让管教来处理,但一般很少有人去报告管教,咱说实话,人家管教也不是你家亲戚,谁爱管你的闲事啊,是不是,一般情况都是自己来解决,谁欺负你,你就跟他干,死磕到底,不然他会一直熊你,人不狠站不稳,你记住这句话。”杨春说完还冲王子喻攥了攥拳头,来鼓励他,增加他的信心。 王子喻面色凝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示意杨春继续往下说。 “刚才咱们说到哪来着,班长是吧,班长是啥呢,班长就是监室里的小头目,他们几个都是管教选出来的,让他们来协助管教监督监室纪律,谁要是闹事的话,这些班长会一起收拾他。 刚才那个胖子是大班长,叫周峰,那个给你做记录的是四班长谢鹏,还有旁边那个光头是二班长,叫刘锋,那边那个瘦高个子是三班长,叫王涛。”杨春也是悄悄的指点着这些人给王子喻做介绍,他可不敢明目张胆的指着人家,害怕挨打。 “大班长周峰,以前在KtV看场子,今年26岁,这回是吸毒进来的,四个班长中他的脾气最不好,对人最凶,而且平时还老爱欺负人,所以你千万别惹他,最好是敬而远之,离他远远的。 二班长刘锋和四班长王涛,是县城里的小混混,俩人因为打架进来的,他俩平时不爱说话,也不随便欺负人,但是如果你不听话,他们也会揍你,他俩打人挺狠的。 四班长谢鹏,是黑山镇本地人,他为人处事都挺好,四个班长中最好说话的一个,平时爱跟大家交流,跟大家打成一片,风评也最好。 当然十号监室最厉害的,还得是你刚才拜的那位大哥,他叫陈太忠,他可是道上混的真大哥,在咱们黑山县那是相当有名,南城一带都是他的地盘,这次进来应该是得罪人了。” 陈太忠? 臣太忠,这名字太好了,这要放在封建王朝,就冲这名字,皇上肯定得封他个大官当当,王子喻心里琢磨着,觉得有意思。 “他这个人的脾气还是挺温和,没看见过他发火,他基本上不管事,所有的事儿都是四个班长在管,他平时就是看看书和杂志什么的打发日子,偶尔也会给大家讲讲当兵时候的趣事,常常会逗的大家哈哈大笑,这个人可交。 再说一下管教,管教就是狱警,咱们10号监室的管教姓刘,他总共负责2个监室,除了咱们监室,还有一个是五号监室。 管教的工作性质是干一天休一天,刘管教这个人挺狠,他上班的时候千万别犯错误,否则后果很严重,上回五号监室在他值班时打架,被他狠揍一顿。 情况基本是这么个情况,事情也基本是这么个事情,你呢,就是好好呆着,千万要记住别捅毛蛋,跟在我身边,保你平安无事。” 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监室的情况王子喻已经基本掌握,他对杨春真的是万分感激,对他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说实话,头一次来到这里,感觉这些人的目光令人不舒服,心里怕怕的,王子喻看着杨春真诚的目光,感觉很有安全感。 “老杨怎么样了,都告诉他了吧。”大班长周峰挺胸叠肚的走过来,眯缝着眼睛看着王子喻,他的语气还有神情,都特别神气,特别牛逼。 “周班长,我都告诉他了。”杨春站起身来,笑呵呵的回道。 “好,既然都告诉他了,那咱们今晚最重要的一个节目该上演了,大家想不想看啊。”周峰笑着拍拍手,成功吸引大伙的注意,“来,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为了欢迎新人到来,特地给他准备了节目,欢迎大家踊跃参与!”说完后还挥舞着双手,来鼓动狱友们的热情。 “准备节目?杨哥是才艺表演吗?”王子喻一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不知所措。 “啥才艺表演啊,你想多了,就是洗澡,等一下你要去厕所洗澡,这是每个新人的必修课,不想洗都不行。”杨春微微一笑,表神很是神秘。 洗澡? 还有这好事? 说到洗澡,王子喻感到浑身上下直刺挠,不舒服,很想洗个热水澡! 不过,他看大家兴高彩烈的样子,有些纳闷,为什么洗澡,大家的热情这么高涨啊?这是为什么呢? 王子喻刚想说出心中的疑问,就见大班长周峰冲他招招手,“黄三,你过来。”. 说实话,王子喻是真不想过去,但不过去又不行,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你今天新来,去厕所洗个澡,把身上的晦气冲一冲,把霉运都洗掉。”周大班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是说道。 哗~ 王子喻好久没洗过澡了,身上正好黏黏的难受,他以超快的速度脱下衣服,跑进厕所,拧开花洒,闭着眼睛感受热水的浇注,温热的水流散遍全身,好不舒服! “他妈的,谁让你用热水的,用凉水,不许用热水,听没听见!”大班长周峰横眉立马的关掉热水伐,打开冷水伐。 丝~ 哈~ 冰凉的冷水一碰到身体,一股冷意瞬间从上到下走遍全身,王子喻不禁身体一颤,立马逃出厕所,心里感叹,这水也太凉了点,本来腰子就不好,再用凉水一浇,不但容易感冒,也容易冰坏身体器官。 恰巧,一股凉风顺着北门的铁栏杆钻进来,好似一把钢刀轻轻的刮擦着王子喻的身体,把他冻的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冷的不行,嘴唇都冻紫了,赶紧抱着膀子,哆哆嗦嗦的弯着小腰,躲到墙壁处,只有这块背点风。 “你咋出来了,谁让你出来的?快他妈的给我进去,好好洗个冷水澡,你要是敢出来,腿给你打折!” 大班长周峰一见王子喻跑出厕所,立马怒气冲天的冲上去踢了他屁股一脚。 “停停停,别踢了,我洗还不行吗。” 没办法,摄于大班长的淫威之下,王子喻又乖乖的回到厕所洗冷水澡。 “来,同志们,都过来给他加点料!”大班长周峰一招呼,大家立马沸腾了,一个个兴奋的嗷嗷直叫,全都急三火四的拿着洗脸盆去接凉水,然后往王子喻身上泼水。 泼水节,开始了! 哗~ 哗~ …… “你干吗?你别挡道啊,起开起开!” “不知道我先来的吗,我先泼!” “你再不起来,我就连你一块泼啦!” 十号监室的犯人们彻底沸腾了,你一盆我一盆,玩的不亦乐乎,不过都是往王子喻一个人身上泼,还都是凉水。 本来,王子喻洗的就是凉水澡,那水冰凉冰凉的,冻的他直打哆嗦,这还没适应呢,大家伙开始兜头盖脸的往他身上泼凉水。 这可比冷水澡要凉多了,洗澡水必竟是一小股一小股的往下流,而他们是一盆一盆的往身上泼,水量太大了,泼的他都睁不开眼睛,冷得不得了,手指头冻的直发抖,到最后,全身没有肢觉,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麻木不已。 “行了行了,三十八盆凉水,可以了。”四班长谢鹏负责在旁边查数,到数之后拦住要继续泼水的狱友们。 第三十八章 看守所第一天! 清晨,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和煦的阳光顽皮的钻进监室,挂钟刚好指向六点钟,这意味着昨夜的最后一班岗结束,起床的时间到了! 啪啪啪! “起床了,起床了,都起床了,别懒了,到点了,都起来吧!”最后一班岗是四班长谢鹏代班,他双眼微红的打着哈欠,脚步虚浮的拍着手掌,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在犯困,但仍然尽职尽责的叫大家起床。 “小黄,别睡了,起来吧。” 王子喻睡梦中感觉有人摸自己的脑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见四班长谢鹏站在身旁正冲他微笑,“别睡了,到点起床了。” “嗯,好。”王子喻答应一声伸个懒腰,神情惫懒的坐起来,揉揉眼睛四下一看,周围的狱友都在穿衣服,叠被子,连忙加快穿衣速度。 已经起床的狱友,正在自觉排队上厕所,排队洗漱,秩序井然有序。 二班长刘锋站在洗漱队伍头前,他手里拿着一支牙膏,负责给大家发牙膏,王子喻拿着自己的牙缸和牙刷,半眯着眼睛,表情呆萌的站在队列中,一看就是没睡醒。 “小黄你过来一下,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伤,把这地面好好拖一下!” 当王子喻迷迷瞪瞪的洗漱完毕后,也想像其他狱友一样坐到床板上休息,可是二班长刘锋笑呵呵的递给他一支拖把,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以后咱们监室的地面就都归你管了,记住,一天一拖,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拖地,咱们监室人多,卫生必须搞好,这样也有利于大家的身体健康!我可告诉你千万别给我糊弄,更别偷懒,到时候要是被我抓住了,有你好受的!” 监室地面铺的是一溜灰色瓷砖,面积不大,估计全部托完也用不了三分钟。 “小黄,咱能不能速度点,你小子怎么这么磨叽呢!干活就不能撒棱点?在家是不是没干过活啊你?”王子喻正猫着腰吭哧吭哧的拖地呢,二班长刘锋背着手走到他身后,横挑眉毛竖挑眼的训斥他,“你眼瞎啊,没看到那里还有块大黑点子吗?” 王子喻一听,赶紧用拖把使劲蹭蹭那处黑点,但怎么也蹭不掉,然后用手一扣,也根本扣不下来,原来是磁砖自带的黑点,随即辩解道,“这也不是埋汰啊,这块磁砖就那样。” “不可能,你再好好看看,那么大一块黑点子搁那呢,你再给我使劲扣扣,我就不信它扣不下来!”二班长刘锋皱着八字眉,装模做样的指着地面,一幅打死都不信的样子 ,只是嘴角的一抹坏笑已然出卖了他,可惜我们的主角王子喻还在埋头苦干,根本看不到,只能被人戏耍! 王子喻趴跪在冰凉的地面上,使劲擦,使劲扣,累的满头大汗,也没撼动这块黑点分毫! “哈哈,看见没,二班长又开始整人啦!” “嗯,可不是,这家伙又开始玩弄新人啦!” “他是来一个玩一个,套路一点不变,没新意。” “你看那个黄三,扣的还挺认真,都累出汗了,这人真二!” 附近,坐在床板上的几个狱友对着王子喻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几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都落在王子喻耳中。 原来二班长刘锋是故意整我!故意玩我,太气人了! 一股怒气从王子喻心头升起,神情凛然暗暗咬牙,不声不响的站起来,也不搭理二班长,自顾自的继续拖地。 “呀哈,怎么不扣了,啊?你倒是继续给我扣啊。” 二班长刘锋一见王子喻不听话,顿时把脸一板,“你小子牛逼大了是吧,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想造反呀你!”说完后二班长刘锋上去就是一脚,正好踢在王子喻的腚沟子。 “哎呀!” 王子喻的腿像装了弹簧似的一下跳起来,扔掉拖把,双手捂着屁股,一脸委曲的瞪着三班长,“你干吗踢我,还讲不讲理?我惹着你啦!” “踢你怎么地,我就踢你了怎么地吧,不服是吧,来,打我,有种就往这打,你不是不服吗,来,给你机会,让你往这打!” 二班长刘锋笑嘻嘻的,牛逼晃腚的走到王子喻面前,他歪着脑袋,用手指着头顶,让王子喻往脑袋上打。 王子喻揉着火辣辣的腚沟,看着嚣张跋扈的二班长,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但又一想,人家是班长啊,有嚣张的资本,咱就自己一人,一打四根本不现实,也不可能,后果只有挨揍的份,还是低调点吧,所以就低下头来,默认吃了一个哑巴亏。 “怎么滴,不敢打呀,不敢打你他娘地瞎嚷嚷什么呀!牛逼什么啊?” 二班长刘锋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来,让我看看踢哪了,哎哟,这小屁股还真圆哎,手感一定不错,嘿嘿。” 二班长刘锋笑嘻嘻的伸出右手,拍了一下王子喻的屁股,王子喻来不及躲闪被他吃了豆腐,这家伙拍完之后,还把手指放到鼻下闻了闻,笑容很是猥琐,表情也很银荡,很像电影中的大玻璃。 “色狼啊你!”王子喻连忙转身,下意识的甩了一下手,捡起地上的拖把,一脸戒备的盯着二班长刘锋。 “行了,好好干活吧,有时间咱们再好好玩玩,嘿嘿。”二班长刘锋猥琐的一乐,还故意舔了舔嘴唇,一脸龌蹉不堪的样子,走到另一边。 大感恶心,反胃,这家伙不会是同性恋吧? 王子喻瞄着他离去的身影,一边感慨一边拖地。 “大姐,今天真漂亮,多给点馒头吧,大姐,谢谢啦!” “大哥,今天真帅,多给点咸菜啊,大哥,多给点,谢谢啦!” 时间来到7点钟——早饭饭点,两个负责打饭的狱友拿着塑料盆蹲在狱室门口,冲着送饭的阿姨和阿姨夫(老头和老太太),好一顿吆喝,很像菜场卖菜的小贩。 早饭,一人一碗玉米粥和2个窝窝头,因为今天是周日,每人多发一个鸡蛋。 天呐,竟然还有鸡蛋,王子喻惊喜万分,从小就爱吃鸡蛋,鸡蛋那可是他的最爱,无可替代! “拿来!把鸡蛋给我!” 王子喻美滋滋的剥着鸡蛋皮,嫩白一点点露出,脑海中想象着鸡蛋的美味,馋的直咽口水,这时候,二班长刘锋冷着一张脸突然出现在他身前,横声横气的把手往他面前一伸,向他要鸡蛋。 王子喻愕然发怔,瞅瞅横眉立目的二班长,又瞅瞅手上白嫩嫩的鸡蛋,心中万分不舍。 “你给我拿来吧,一点规矩都不懂!” 结果,刚发到手的那只鸡蛋,还没等王子喻捂热乎呢就被二班长刘锋抢去了,只见这家伙屁颠颠的跑到老大陈太忠跟前,谄媚一笑,双手奉上鸡蛋。 哦,赶情这家伙拿我的鸡蛋去送人情啦!王子喻不禁大恨,心中大骂他不是东西。 “算了,别瞅了,赶紧吃吧,不然可就没得吃了。”眼见王子喻一直盯着二班长,身旁的狱友善意的提醒他,王子喻这才转回头来,好好吃饭。 通过聊天得知,身旁的好心狱友名叫吴德贵,今年26岁,是县城迎宾饭店的客房部经理,月薪600,因强奸罪入狱,进来半个多月,监室里面的门道那是一清二楚。 吴德贵开朗健谈,很是热情,在他的开导下,王子喻很快化解了郁闷烦燥的心情,二人聊的火热朝天。 “吴哥,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恕小弟直言,看你也不像是强奸犯啊!” 吴德贵相貌堂堂,一表人材,而且年轻有为,前途一片光明,怎么看也跟强奸犯这三个字不搭边,怎么就犯了强奸罪呢,王子喻对此很好奇。 “唉,哥们遭遇仙人跳了,要怪只能怪自己,没管住小弟弟。”吴德贵说起自己的往事,眉头紧索,一脸的感慨与惆怅,语气中蕴含着后悔。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我不是客户部经理吗,楼层服务的都是女服务员,其中一个女服务员对我有意思,或者说暗送秋波吧,她的情况我也了解,离婚后自己带着一个2岁的女儿,生活比较艰苦,但我有对象,当时对她并没有想法。”说到这儿,吴德贵一脸的懊悔,深深的叹了口气。 “有一天因为陪客人多喝了两杯,结果醉酒,是她把我扶回宿舍,然后就莫明其妙的睡了……说实话,我当时什么也不知道,连一点点感觉也没有,第二天醒来之后,她吵嚷着让我负责,如果不负责,就让我给钱,那我肯定不能跟她结婚啊,但是我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给钱啊,是不是,心里特别扭,我不给,然后她就报警告我强奸,唉……” 吴德贵大致说了下情况,引来周围狱友的一片唏嘘,包括王子喻,大家都很同情他的遭遇。 “唠啥呢这么热闹,没看大伙都吃完了吗,小黄,这块板以后就你负责收拾,还有吴德贵,你不愿意跟他唠吗,你也跟他一起干吧,别磨磨蹭蹭的,你俩动作快点!”二班长刘锋背着手,大模大样的吆五喝六,命令王子喻收拾床板。 监室里没有餐桌,全部在床板上吃饭,通常上面撒着菜汤,饭粒子,鸡蛋皮,比比皆是,看着都恶心,脏的很,谁也不想干这活。 没办法,不想干也得干,王子喻做为一名新人,根本没有资格抱怨,拿着抹布开始擦板。 十平米的床板,在他二人的辛勤劳作下很快擦完了,很干净! “小黄儿啊,干完了是吧,别歇着了,这儿还有活没干呢,来,把老大的衣服洗一下。”二班长刘锋一见王子喻悠然自得的跟吴德贵唠的火热,立马给他找活干。 “我告诉你,这可是咱老大的衣服,你小子洗的时候一定要仔细点,洗不干净的话就让你舔干净!”二班长刘锋虽然笑着说话,但语气特生硬,无疑是给王子喻埋坑,干不干净都是他一人说了算,他就是看王子喻不顺眼,想法设法的玩弄他而已。 看着水盆里的衣服,这哪是什么衣服,这不是内裤和袜子吗,一件衣服也没有,这家伙竟然让我洗内裤!真是太欺侮人了! 王子喻面容一冷,这心火蹭蹭的往上涨! 王子喻心里翻浆倒海,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这小体格,别说打四个,就是打刘锋自己都够呛,这刘锋之所以一再戏耍自己,无非是想激怒自己,好有借口打人,千万不能上当,不能让奸计得逞。 “怎么地小黄,看你脸色,好像不太愿意啊,你小子是不是不乐意洗啊,我告诉你,你不洗有的是人愿意洗,这可是老大的衣物,不洗的后果,你肯定懂!”二班长刘锋笑嘻嘻的看着他,话里藏针,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还有,把这个也洗喽。”二班长刘锋笑嘻嘻的递给王子喻一件裤衩。 虽然很不情愿,但王子喻还是忍气吞声的接过来,一股刺鼻的味道随之而来,我去,这味,骚臭骚臭的,赶紧扔进水盆里浸泡。 “这是我的,麻烦了啊,洗完记得晾在外面,吸收点阳气。”二班长刘锋得意的笑着,找人打扑克去了,留下王子喻一人在厕所洗内裤。 第三十九章 看守所第一天2 王子喻耸着鼻子,看着手里头骚气冲天的内裤,知道二班长刘锋是故意刁难自己,心中莫名悲愤,委曲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微仰着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但最后还是掉下来,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只好洗把脸进行掩拭。 终于完事了,腿都蹲麻了。王子喻擦着手上的水渍,看着洗好的一条条内裤,心里一阵感叹,之后倚靠着墙壁休息,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嘿,兄弟想啥呢?发什么愣啊这是?”杨春笑呵呵的来到王子喻身边坐下,拍了下他询问道。 “没事……”王子喻瞅了他一眼,轻轻的随口回应,那种悲愤而又无奈的情绪笼罩在心头,令他看起来无精打采。 “我跟你说,你也不用太难过,听过新兵给老兵打洗脚水吗,听过吧,监狱也一样,这都是规矩,你要适应这里的生存法则,而不是让法则适应你,否则你将寸步难行,班长要想整你,方法很多,所以这事儿,你还是不要太在意的好,更何况你是打架进来的,只要双方达成合解,你就能保释,就能出去了,何必为这事伤神呢,犯不上。”杨春看王子喻心情不好,知道他有心结,好心的开导他。 王子喻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报以微笑并点头回应道:“谢谢杨哥,我没事,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现在好多了,没事了。” “杨哥,你说他这么厉害,怎么也进来了呢?” 现在是休息时间,大部分狱友都聚在一起聊天或者打牌,只有老大陈太忠独坐一边看书,王子喻对此很好奇,不过他的声音稍微有些大,旁边正在打牌的狱友都纷纷扭头看过来,包括对面的三个班长。 “嘘,你想死啊你,小点声不行啊,你以为这是在你家呢,再吵吵大班长该收拾你了,真是的!”杨春皱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过他马上变换出笑脸,笑嘻嘻的冲三位班长点点头,示意这边没有事。 王子喻讪讪一笑,赶紧捂住了嘴吧,目光偷偷的瞄向陈老大,而陈老大的目光也刚好看过来,瞬间,四目相对。 火花四溅? 那倒没有,因为王子喻完全败下阵来! 陈老大阴冷狠戾的眼神令他心头直颤赶紧低下头来,心里直嘀咕,哎呀妈呀,太吓人了,好可怕,好恐怖的杀气,他是不是杀过人啊,这眼神也太凶狠了点! 王子喻的反应,陈太忠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一撇,随即转过头去继续看书。 杨春察觉到王子喻的异样,拍了拍他的肩膀缓解一下不安的情绪,继续讲一些监室里需要注意的小事。 每周的星期二,星期四,星期六,下午五点至六点的时间段可以洗澡。在这里最主要的,还是不能得罪人,由其是老大和四个班长,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杨哥,你说陈老大这么厉害,怎么就进了看守所呢,这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王子喻这回学乖了,附在杨春耳边说悄悄话,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我听说啊,他跟谢三干仗了,结果谢三那伙人轻伤八人,重伤三人,他这边也伤了七八个,不过人家谢三底子硬,没事,可是他不行啊,他背后的人退二线了,所以就把他逮进来了,不过人家肯定也没啥事,肯定还有人保他,顶多在这里待几个月,等风头一过人家就出去了,就当是来养体格吧。”杨春掩着嘴,眼睛故意看着门外,神秘兮兮的小声回答。 “杨哥,谢三是谁啊,很厉害吗。”王子喻的好奇心被勾上来,迫不及待的追问,男生通常都对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感兴趣,王子喻也不例外。 “咱们黑山县城有三伙势力,陈老大一伙人,谢三一伙人,还有王老八一伙人,王老八是做游戏厅的,而陈老大和谢三都是做歌厅的,因为县城就这么大,客流量都是固定的,所以他们俩注定要发生冲突。” 杨春说到这儿一顿,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生怕引起他人的注意,见没什么情况又接着往下说,“听说谢三老叔是常务副县长谢志国,你说牛不牛逼吧,要是我有个当县长的叔,我比他牛多了我跟你说,呵呵。”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子喻心下了然,连连点头,“杨哥真厉害,懂的真多,我们乡有个郝时光,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听说在县城里混的挺开。” 杨春感受到王子喻目光中的崇敬之意,甚是得意,更加起劲的卖弄,“郝时光?听说过,有些名气,他是属于跑单帮的,就自己一个人干,心狠手辣的亡命徒,他们三伙人没事也不愿意招惹他。” 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夜晚悄声无息的来临,王子喻折腾了一天早已困乏不堪,终于坚持不住,在四班长谢鹏的安排下,请示完陈老大之后便早早的睡觉了。 此时,靠山屯村的老黄家,黄友财和老伴李桂芳坐在自家炕头上,两人均是一幅无精打采满面愁容的样子,空洞洞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墙壁,想着心事,发呆。 昨天,黄友财一直待在派出所等赖长山回来,还想跟他谈谈儿子的事儿,结果晚上车回来了,所长赖长山却没回来,他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晚上11点也没见到赖长山的人影,他不甘心还想等下去,最后还是在民警的苦苦劝说下才回的家。 一万块钱对老黄家来说就是一笔巨款,根本拿不出来,黄友财和李桂芳愁的一天没吃饭,因为根本吃不下去,没心情。 半晌,李桂芳终于打破了这份安宁,红着眼说道:“老头子,你说这事儿可咋办啊,赖长山真把小三关进了看守所,你说咱儿子在里头会不会挨打啊,他体格那么瘦小,哪打的过人家啊,这要是挨欺负了谁管啊,可怎么办啊……” 说到这儿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唰唰的往下掉,顷刻间便泣不成声。 “哎,你别哭了,总会有办法的,明天豁出我这张老脸去找找人,都一个村住着,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找人说和说和,这事儿估计就过去了,好了,快别哭了,有点事儿就哭,小心别把眼睛哭坏了。” 黄友财拧着眉头,一边说一边掏出手绢帮李桂芳擦眼泪,不但说话的语气温柔,连动作也特别轻柔,看的出来他很疼爱自己的老婆。 经过他的劝说,李桂芳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不再低泣,她把头靠在黄老实的肩膀上,眼神中流露出期许的神色,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意,显然是在憧憬着儿子回家时的景象。 另一边,派出所长赖长山正在县城的皇朝KtV里,陪着县公安局主抓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张国辉和刑警队的李为民喝酒。 赖长山站起身来,郑重的举起酒杯向李国辉敬酒,“张局,来,我敬您一杯,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爱护,小赖我一直记在心里,我先干为敬,您随意。”一仰脖把一大杯啤酒干掉,面不改色。 “都是兄弟,别喝这么急。”张国辉也同样干了,其实做为实职副局长他没必要这么给下属面子,但是赖长山的小舅子是副县长刘玉国,据小道消息,今年换届刘玉国可能会入常,呼声很高,不管咋说人家也是县领导,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张国辉才会这么给面子。 赖长山打个酒嗝,拎起酒瓶又倒满了一大杯啤酒,举起来,这回敬的是李为民。 李为民不但是刑警还兼着张国辉的通信员,他可是张局长的贴心人,心腹干将,更何况这次还有求人家,所以赖长山的姿态放的很低,这令李为民很是受用,当下把胸脯拍的啪啪三响,向他保证肯定没问题。 第二天九点,正是坐板时间,通话器突然响了,“十号监室请注意,黄书提审,黄书提审。” 一连说了两遍,值日班长正是四班长谢鹏,他连忙跑到通话器跟前恭敬的回话,“谢管教。” 王子喻本人还是有点发懵,不知所措,谢鹏大步的走过去捅了捅他,“诶,发什么愣啊你,快点下地穿鞋,站铁门那儿准备提审,快点的你。” 王子喻往铁门那儿一站,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紧张,心说,这个提审会不会打人啊,要是打我怎么办呢?思绪混乱。 谢鹏站在旁边,一眼便看出来王子喻的不安,热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害怕,没有事,有什么说什么,最好别瞎说。” “对了,你出去之后走到楼头那块儿,就是那个大铁门前边的时候,你要说报告管教,一筒10号黄书请求提审,如果你不这样说管教就不会给你开门,咱们这个楼以楼道划分为六筒,咱们是一楼左侧,所以是一筒。 等你提审回来还要重新说遍,报告管教一筒10号黄书请求回室,这个你得记住了。”谢鹏跟王子喻并排站在铁门前,耐心的给他解释着出来进去的注意事项,语气温柔态度和善,令王子喻非常感激。 “谢谢四班长,我明白了,我都记住了。”王子喻还真没想到出个门还有这么多说道呢,所以他是发自肺腑的感谢。 “没事没事,刘管教过来了,刚才我说的话你千万别忘了。”谢鹏面带笑容的小声的提醒王子喻,同时腰杆挺的笔直,因为刘管教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前。 “咣啷”一声,铁门开了。 “管教好!”谢鹏连忙挺胸抬头,笑呵呵的向刘管教问好,刘管教却表情木然的点点头,啥也没说把王子喻带走了。 第四十章 提审 审讯室屋子不大,大概二十平米左右,四面白墙,简洁大方。 在门的左首边是一座2米多高的银白色铁笼子,里面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跟学生的课桌很像。 王子喻一进门便看到对面的墙角处挂着监控器,闪烁着红色的光点,监控下方是一张枣红色的大办公桌。 办公桌后面坐着两个警察,一个三十多岁肤色较黑,另一个二十来岁肤色略白,两人正在那儿悠闲的抽烟聊天。 年轻的白脸警察看到站在门口的王子喻,面容一凛,眼睛一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好几眼,随手把烟屁股狠狠按在烟灰缸里,“你就是黄书?”语气生冷,态度非常严肃。 王子喻心里咯噔一下,嗯?怎么是这种语气?我们也没见过啊,怎么好像对我有很大意见似的,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怎么回事呢?难道这里边有啥猫腻不成?肯定是赖长山那王八蛋使了什么坏招,唉,反正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还是顺其自然,爱咋地咋地吧。 王子喻心念电转,这么一想,原本紧张而又压抑的心情立时放松下来,整个人顿感轻松了许多,他瞅着对方没说话,表情淡然的点点头,随即又把目光投向他处,打量起房间的布局。 哟嗬,这小子大模大样的还挺牛痹啊,竟然敢不回答我的话,这是不拿我当回事是吧,他娘的,等下老子就要你好看! 年轻的白脸警察对于王子喻的漠然反应,在心里表达不满,随后板着脸对身边的年长警察说道:“老李啊,麻烦你给他带上刑具,都上紧点的。” 之后抱着膀子,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中流露出玩味的笑意,让你小子嘚瑟,妈的,玩不死你! 通常情况下,提审时一般不戴刑具,今天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老李疑惑的瞟了他一眼,动作稍微有些迟缓,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嘴,走过去给王子喻带上了手铐和脚镣,然后把他关在铁笼子里。 王子喻看着手铐,又环顾了一下2平米左右的铁笼子,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动物园里的猴子,心里感叹,自己现在跟那些猴子没什么区别了。 我擦!这手铐也太紧了点。 锃亮的手铐紧紧的箍在手腕上,微微一动便痛彻心扉,王子喻再次发出感叹:看来自己还是得学乖一点,不然没有好果子吃啊。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俩是黑山县公安局刑警队的,我俩都姓李,你的案子现在由我们俩个负责,下面我要问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听清楚了吗?”年轻的李警官表情严肃,眼神凌厉的盯着王子喻。 他倒是真心希望王子喻不配合,能扎刺,不听话,这样他就可以有借口来收拾他。 “你不要紧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们的宗旨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能如实的配合我们调查!”年长的李警官笑呵呵的发话了,温柔的语气令室内压抑的气氛得以缓解。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这家伙,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这双簧演的好啊,王子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表示知道。 “姓名?” “黄书!” “性别?” 性别? 这不是废话吗,这还用问呐,眼瘸啊你,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啊!王子喻在心里一顿咒骂,但嘴上还是乖乖的回答道:“男性。” “出生年月日?” “1974年2月1号。” “家庭住址?” “黑山县靠山屯乡靠山屯村158号。” “学历?” “高中。” “工作情况?” “没工作,无业。” “好,基本情况就到这儿,下面你仔细的讲一下,昨天你是怎么强奸妇女,打架斗欧故意伤害的,要详细具体的,把你整个做案的全过程说清楚,还有做案的动机,都说清楚,听见没有!”李警管面无表情的盯着王子喻,语气甚是严厉。 什么? 强奸妇女? 怎么可能? 我啥时候强奸妇女了? 我又啥候打架斗欧了? 还故意伤害?我伤害谁了?是人家伤害我啊! 这不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吗? 王子喻心潮澎湃,翻浆倒海,心气难平,皱着眉头,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两个警察,胸脯上下起伏不定,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肯定是赖长山那个王八蛋搞的鬼,内心深处涌出一种无力感,他知道赖家县里边有人,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明目张胆,这么猖狂,知法犯法还倒打一耙,公然诬陷好人! 要知道,强奸罪可不是打架,打架只要双方合解,关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出来了,但是强奸可不行,属于刑事案件,就算双方合解,至少也得关一年以上啊,这要是关我一年,那可怎么办呀? 再说,咱家根本就没有当官的亲戚,真是寡妇睡觉上边没人啊。 家里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还欠了一屁股的饥荒,完了,这回估计是凶多吉少啊…… 一时间心乱如麻,百转千回,五味陈杂,一想到将要在牢里呆上一年,或者更长时间,王子喻顿感委曲,没来由的鼻子发酸,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看着就要掉出来了。 草!这回知道害怕了吧,怂了吧,我他妈的还以为你多牛逼呢,真是的! 李警官嘴角微微一撇,那种鄙视中带着讥讽的嘲笑,完完全全的表露出来。 “诶,我他娘的问你话呢,别他妈的跟我装哑巴,沉默不是金知道不,快他妈的给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年轻的李警官脸色涨红,大声嚎气的训斥王子喻,脏话连篇,显然是对他很不满意。 出口成脏,张口骂娘,这哪有一点警察的样子,简直就是市井无赖,这样的人是怎么混进警局的? 王子喻对此感到很失望,同时内心无比愤怒,因为他最讨厌别人骂娘!妈妈是他的禁忌,谁要是侮辱他妈,他能跟人家拼命。 “我没有强奸,更没有伤害谁,有,也是他们伤害我,再说了,就是有强奸也不是我啊,你让我说什么啊!” 王子喻也急眼了,说话的嗓门很大,脸红脖子粗的为自己辩解。 “麻痹的,敢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皮痒痒了,不收拾收拾你,心里难受是吧!” 年轻的李警官气极败坏的站起身来,捋胳膊挽袖子的走过来,从裤兜里掏出一只手电筒,然后一脸坏笑的看着王子喻。 这是什么玩意? 王子喻看着噼啪直冒火花的电棒,还没反应过来呢,便感觉嗖的一下,一股电流在腰部迅速扩散,又麻又疼,痛彻心扉,忍不住大叫。 “哈哈哈,我让你牛逼,你小子刚才不挺牛逼的吗,有种你别叫啊你,还是男人不,是男人就别叫,叫唤啥啊,你又不是驴,还发情了啊。” 看见王子喻扭曲的面容,痛苦的表情,凄惨的叫声,小李警官那是打心眼里高兴,而且王子喻叫的越惨越高兴,拿着电棍一个劲的往他身上招呼,同时嘴也没闲着,一直在损答王子喻。 “小李,行啦行啦,你说你激动个什么劲啊,犯不上的事,来,快坐下歇一会儿。” 老李警官还是有正义感的,有点看不下去了,连忙笑呵呵的把李警官拉回来,拍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到椅子上。 王子喻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身体哆哆嗦嗦的没有知觉,他向老李投去感激的眼神,之后眼睛湿润了,倒不是因为疼,只是觉得很委曲。 “小黄,大小伙子坚强点,呵呵,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要相信我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我们的一贯宗旨,另外呢,说点题外话,按年龄的话我也是你叔叔辈,对不对,咱们就当是唠唠家常,你就说说当时的情况,好不好。”老李警官笑呵呵的说话,一幅和颜悦色的模样。 一说起这个,王子喻就来气,本来自己是见义勇为,结果让人家硬生生的给整成了强奸犯,打架斗欧,故意伤害!这还有王法吗? 他一直克制着心中的怒火,慢声细语的讲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昨天上午,我在我们村的莲花山上看风景时,忽然听到山下桃园里面有人喊救命,我就过去看了一下。 结果,看见我们乡派出所所长赖长山的儿子,赖永峰和我们村的张永衡,还有史金宝,在那儿扒女人衣服呢。 我当时制止了他们,于是他们三个就把我打伤,你们看我脸上的伤就是他们打的,打完之后他们几个就走了,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干,我是无辜的,肯定是赖永峰陷害我! 对了,我救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奉天日报社的记者,叫张静,另一个是她表妹,只要找到她们俩,所有的事情都会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王子喻说话时的神情有些落寞,但语气却慷慨激昂,甚至夹带着一丝愤怒,他的眼神清澈纯净,异常坚定,一直与老李警官对视,没有丝毫畏惧。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说的是真话! 老李已经在刑警队十来年了,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的老刑警,他立马看出来王子喻说的都是实话,心里有了谱。 老李看了小李警官一眼,小声说道:“原告赖永峰报警,称黄书强奸了他的女朋友,还打伤了他本人,但现在看来这事儿有隐情,还有待进一步侦察啊,看来,咱们得去靠山屯走一趟了。” “老李,上边领导已经定了,你就不要自寻烦恼了。”小李警官欠着身子,悄悄的在老李耳边说道。 “嗯?”老李神情一滞,拧起眉头,有些纳闷。 “老李,你不知道靠山乡的老赖所长跟咱们张局的关系吧,你不知道老赖的关系网吗?”小李警官看着一手把他带出来的老李,有此心疼,唉,自己刚进警局就跟着老李,他有能力,就是为人处事太正了,从来不搞迎来送往那一套,要不然早就是刑警队的大队长了,如今枯坐板登,自己无非是想拉他一把,他可不能把事搞砸啊。 第四十一章 提审2 老李,本名李国栋,今年33岁,毕业于大连警校,已经在黑山县刑警队11年了,名副其实的老刑警,只是为人古板正直,不会溜须拍马,也不会阿谀奉承,更不会给上级送礼,他就像一只披着狼皮的羊,人家都在吃肉,而他却在吃草,这让他成了县局里的另类,与众不同。 现在都说,干的好不如拍的好,拍的好不如送的好,虽然李国栋的能力过硬但情商太低,所以始终得不到领导重用,这么多年下来依然还是三级警司。 李国栋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死犟死犟的,他是情商低吗? 当然不是,不论人情事故还是迎来送往,这些事他都懂,都明白,只是不想做,或者说不屑做而已,因为他要保持一颗纯真的心,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 但坚持了这么多年,他又得到了什么?除了几面挂在办公室里的锦旗,还有几封群众的感谢信,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而且,他有过多次提干的机会,眼瞅着一次次在指缝中溜走,五年没涨过工资!看着同期毕业的张国辉已经当上了县局的副局长,李国栋也着急,心中五味陈杂,难受! 家里那位贤惠的妻子不只一次的在他耳边抱怨,父母也一次次的在他耳边唠叨,教育他不要那么古板,办事要灵活一点,现在不是过去,改革开放就要与时俱进,提高自己的“素质”,让上级领导看到自己的变化,这样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他彷徨,他无助,他迷茫,一次次在深夜里叼着烟卷,拎着啤酒瓶子,仰望着夜空中不断闪烁的星星,质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但一想到警校的老师对自己谆谆教诲,他又找回了逐渐迷失的自己,一心为公。 至此,他成了县局里的异类,虽然身为刑警队的一员,但他办的案子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甚至根本和刑事案件不搭边,比如说,县委大院哪位领导家的阿猫,阿狗丢失不见,找他,哪位领导家的老头,老太太走失,找他,哪位领导家的大门打不开,还找他。 没办法,他已经是领导的眼中钉,肉中刺,有心想把他调走,但还需要他的破案能力,有些棘手的大案,要案还真离不开他,所以他就成了有些单位中,不可或缺的个别人员,一个另类的存在。 有事让他干,没事还让他干,就是整他! 就这样,经过领导的多次打压,还有同事间的勾心斗角,令李国栋疲惫不堪,身心俱累,逐渐丧失斗志,渐渐麻痹自己,他再也不是那个敢于仗义执言,勇往直前,多管闲事的愣头青,有的只是颓废不堪,郁郁不得志,枯坐冷板凳的中年刑警大叔。 此时,李国栋眉头微皱,侧头瞅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李为民,看着他期盼的神色,李国栋一下子全明白了,小李自从跟着张国辉之后,这一年来的变化很大啊,多精明的孩子啊…… 李国栋眼神飘忽不定,内心思虑万千。 赖长山跟张国辉副局长关系好,这我知道,这也不算什么,谁还不认识几个人啊是不是,难道他还有其他关系吗? 不过,这有没有关系不是问题的关键,因为跟这件案子没关系,就是有关系也不能徇私枉法啊?那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呢? 等等,不对,听小李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暗示我什么? 他是想说这个案子关系到赖长山的儿子,然后赖长山找了张局,想把这个故意伤害的案子办成铁案不成? 也就是说,他们几个早已经串通一气,或者说达成了某种协议,那么今天这个提审就是走个过场。 看来,这孩子还真是无辜的受害者,什么强奸,什么故意伤害都是欲加之罪,但他的命运却早已注定! 那小李把我拉来干什么呢?想让我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难道是想让我充当刽子手吗? 李国栋眉头微皱的吸了口香烟,喷出一道长长的烟雾,眼神忽明忽暗,脸色由晴转阴,冷峻异常,内心无比挣扎,好似在做出重大决定,最终烟雾散去,神情中流露出万分无奈的神色。 没错,他选择了妥协,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蒙混过关,但他不想发表任何意见,也不想参与其中,因为心痛。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的小刑警,遇到的事儿越来越多,什么关系网没见过呢,早就麻木不堪,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警察,无权无势,怎么管?怎么跟人家斗? 多一事不如少事,还是算了吧,这么多年的冷板凳,也不是白坐的。 李国栋内心中曾经有过一丝犹豫和挣扎,想要勇敢的站出来拆穿他们的阴谋,但最终无奈的败给了现实,毕竟关系到自己今后的发展,除非自己不想在警局干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凄凉的痛苦,缓缓闭上眼睛,最后决定放手,不管闲事,爱咋地咋地吧。 李为民,也就是小李,他一直担心李国栋会做出过激反应,但是在察言观色之下,猜测到李国栋不想刨根问底,追究到底,办事不再一味的古板刻薄,内心中闪过一丝欣喜,师傅变了,真是太好了! 他为李国栋做出的重大改变,真心高兴,他始终认为,人不能太正,水至清则无鱼,要学会变通,否则将成为异类,寸步难行! “既然你们都早已有了打算,我就不打算掺和了,那就这样吧,你再问问,我就先回去了。”李国栋虽然做出妥协,但还做不到跟他们一起同流合污,打算回到警队,继续枯坐板登,不然受不了内心的谴责和煎熬! “诶,老李,李师傅,你不能走,这事儿是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过来的,只要这件案子你办好了,张局那边已经放出话来,一中队队长的职务这回非你莫属。”李为民眼瞅着李国栋要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笑嘻嘻的想要把他拉回来。 一中队,队长? 李国栋的身形立时顿住了,这不正是自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职务吗,不求多高多大,只求能在适合的岗位上,为老百姓多办点实事,解决他们的疾苦,少一些冤假错案,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幸福突然砸在头上,感觉大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晕晕呼呼的又坐下来。 “怎么回事?”李国栋抓着李为民的肩膀,那热切目光让李为民为之颤动,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感觉自己赤身裸体一般,很不舒服。 “李师傅,别激动,别激动,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吧。”李为民不着痕迹的挣脱李国栋的手臂,“老李,跟你这么多年,感情深厚,看你这么不得志,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次,我为你争取到这个机会,就是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只要办妥了,张局说了,你就是自已人,一中队的队长位置给你留着,就看你怎么做了。”李为民笑呵呵的看着李国栋,等待他的决定。 无中生有,办成铁案? 这不又是一桩冤假错案吗? 但是办成了,我就是一中队的队长了,还犹豫什么? 不过,那样的话,我良心上过的去吗,晚上能睡的着吗? 李国栋眉头紧锁,内心激动不已,正在进行天人交战,无比焦灼,摇摆不定,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不要!不要啊,这位李警官,你千万不能跟他们一起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啊,你看你品相端庄,相貌堂堂 ,一看就是好人中的好人,警察中的精英,可不能像这小子似的当警察中的败类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没小,但家里的饥荒一大堆,年迈的父母还等着我侍候养老呢,你可不能落井下石啊,我可不想蹲大牢,再说,我是冤枉的,我没罪!你可不能这么做啊,残害无辜百姓,你于心何忍啊……” 呜~呜~呜! 王子喻坐在铁笼子里,把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知道这个年轻的小李警官不是好东西,正在蛊惑老李警察,跟赖永峰他们一起搞自己,当下就急眼了,急吼吼的站起来,脸红脖子粗的直嚷嚷,说到父母动了真感情,一时间声泪俱下,嚎啕大哭。 噼啪~噼啪! “你鬼叫什么!快给我闭嘴!再他娘的瞎叫唤,我他妈的电死你!”李为民气咻咻的跑到铁笼前,咬牙切齿的挥舞着手里的电棍,往王子喻身上一顿乱捅,他心里这个气呀,你小子要是环了我的好事,看我怎么整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为民之所以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无非是赖长山许给他3000好处费,昨天给了他1000,承诺事成之后再给他2000,这对每个月才400死工资的他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小一年的工资,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不干白不干,不拿白不拿。 哎呀! 妈呀! 闪烁着蓝色火焰的电棍所过之处,都会激起王子喻的惨叫,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穿透人心! “小李住手!你怎么又胡乱打人!不知道这是不允许的吗!”李国栋回过神来,对李为民的行为很是恼怒,连忙喝止他! “李师傅,你想好了吗。”李为民不情不愿的收手,临了,又不解气的打了王子喻一嘴巴! “事情我都清楚了,今天就先这样,让他回去吧,他是无辜的,你何苦为难人家?”李国栋对李为民的所作所为很是气愤,这还是当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李吗,唉,权力的欲望害死人呐! “小子,算你走运,下回你还不签字认罪,我再好好玩你!现在,给我滚回去吧!”李为民打开铁笼子把王子喻放出来,让他自行回监室。 第四十二章 择抉 “李警官,我回去了,在回去之前呢,兄弟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好警察,你不但是好警察,也是个好人,你可不能随波逐流干坏事啊,李警官,一定要坚持正义,秉公执法,凡事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啊,李警官!”王子喻在李为民为他打开手铐和脚镣之后,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给李国栋灌输着正确的思想,生怕他加入赖长山一伙。 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不知为何,王子喻竟然对李国栋产生了莫名的亲近之感,难道是一见钟情?当然不是,这可能就是男人间的惺惺相惜吧。 另外,他在李国栋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不甘心,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良知,知道这位李警官跟其他人不一样,这也是一直鼓动他的原因所在。 “尼玛的!闭上你的臭嘴,你是谁兄弟,你个阶下囚用你教吗,你算老几啊你,再婆婆妈妈的我他麻的一脚踹死你,快点滚吧你!”李为民一见王子喻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顿时来气了,一脚踢在王子喻屁股上,令他身子前扑,差点摔个狗啃屎。 “真他娘的贱,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货,非得让我收拾你,不收拾你不舒服是吧,妈了个腿的,小贱人!”李为民看着王子喻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提审室,心中甚是得意,眉眼含笑,如沐春风。 王子喻刚刚跑出门外,忽然感觉下身一凉,然后脚下拌蒜,身体踉踉跄跄的摔倒在门口处,右膝盖着地被磨掉了一层皮,泌出星星点点的血丝,两只手掌拄地,蹭上了一层黑灰,形象非常狼狈。 咋回事呢? 王子喻郁闷的低头查看,原来是裤子掉到了脚踝处,之前体检时皮带被收走,现在腰间系的是杨春给他的一条塑料绳,刚才被李为民一脚给踢坏了,裤子随之掉落,还露出了里边的小裤裤。 而且,小裤裤的后屁股处还有一个烟头大小的破洞,位置恰巧在腚沟处,一时间春光乍泄,风景大好! “哈哈哈,这小子,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这么搞笑,他娘的,不去演小品真是白瞎了你这个人才了。”李为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幸灾乐祸的拍手叫好,王子喻出丑,他比谁都高兴。 这时,一个女警察带着一个女犯人向这边走过来,正好看见王子喻狼狈的站起来,六目相对,下身春光全被看光,这令王子喻非常尴尬,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名女犯人一头披肩长发,瓜子脸,大眼睛,长相端正,十分漂亮,而且是大高个,身材完美,气质优雅,一下子吸引了王子喻的目光,这厮目光下移,突然发现此女竟然有两点激凸时隐时现,天呐,她竟然没戴罩罩! 王子喻裤子刚刚提到一半,两手一顿停在那儿,目光痴痴的盯着人家姑娘看,如痴如醉,差一点流口水,而且这厮竟然生出了原始反应,令同样观察他的美女脸色绯红,神色娇羞,连忙低下头去。 “色狼!”倒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女警察,俏脸一冷,神色一暗,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你,快点把裤子提上,不然我告你猥亵良家妇女!” 什么? 猥亵? 我啥都没干,我还猥亵,我猥亵谁啊我! 虽然心里不服气,但王子喻依然麻利的穿好裤子,等他再次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人家姑娘一个逐渐消失的背影,令他颇为惋惜,意犹未尽。 王子喻叹息一声后顺着来路,原路返回…… “老李,怎么样,那件事考虑的如何了?” 李为民和李国栋并排站在窗台前吸“毒”,李国栋深遂的眼神望着看守所的蓝球场,悠然出神。 李为民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夹着香烟,嘴巴一张一合间喷出一个个烟圈,怡然自得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等到烟雾散去这才转头看向身边的李国栋,询问他的想法。 李为民静静的等待着,心里琢磨着,不论李国栋答不答应,反正好处费已经收了,也跑不掉,如果李国栋答应下来,他就多个帮手也是好事。 “哎呀,我说老李,你还犹豫什么呢,这么好的条件,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人生能有几个机会啊,是不是,一定要抓住啊!”李为民实在忍不住,开始在旁边扇风点火,添油加醋。 天上掉馅饼?怎么可能?也可能是掉陷阱! 一中队队长,条件这么好? 为什么?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李国栋做为一名刑侦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早就查觉其中有问题,但是究竟哪里有问题,他一时半会还没想到。 “我还没想好呢,再想想吧,你别急,想好之后我告诉你。”李国栋看着泛起淡青色的草坪,慢悠悠的说道。 张国辉为什么会给出如此优厚的条件呢?我跟他虽然是警校的校友,但这么多年来两人之间的交集并不多,而且早期还存在着竞争关系,虽然没有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现在也只是点头之交,根本没有情谊可言,他怎么这么好心,突然间无缘无故的帮我,这是为什么呢? 李国栋吸着烟,想着心事,想要弄清楚背后的隐秘…… 很快,提审室在两杆老烟枪的一翻操作下,弄的乌烟瘴气,烟雾缭绕。 “哎呀,老李,要我说你这人就是心思重,想那么多干吗,拿到手才是真的,说啥都没用。”李为民看着李国栋有些忧郁的眼神,颇感无奈,好言相劝道:“老李,你就是刑事案件办多了,生性多疑,这里边能有什么事,你说说,不就是让你记录一下案情吗,我跟你说实话吧,人家赖所长和张局长已经达成了协议,也不是说非得让那小子承认什么强奸罪,咱们也不玩移花接木那一套,无非是想吓唬吓唬他,多关他几天,好让他家里拿钱赎人!” 李为民终于和盘托出,一口气说完,涨的脸红脖子粗,他对李国栋还是很有感情,透底了,他真心希望当年的李师傅能够振作起来,好起来。 就是为了多关几天? “就这么简单?”李国栋有些犯迷糊,这也太简单了,就为了吓唬人才找的我?别人也可以啊,我就想不明白,我跟张国辉的关系一般,他怎么就突然间无缘无故的帮助我呢?真是想不明白啊,闹心! “当然就这么简单,还还有啥可想的啊,真是的,我跟你说一点猫腻都没有,这事你要是不答应下来,那可真是个大傻子!”李为民眼见李国栋磨磨唧唧的,优柔寡断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但他越这么说,李国栋就越觉着其中有问题,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有因必有果,天理循环,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因果报应,可眼前这事儿还真是诡异,肯定不简单。 “小李,你别说了,让我静一静好吗,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好好想一想。”李国栋掐灭香烟,随手扔进烟灰缸里,对着李为民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谢谢你小子对我的关心,真的。”他抿着嘴唇,顺手拍了下李为民的肩膀。 “那行,老李,我也不催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李为民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去,走到门外还摇头叹息,这老李这两年真是颓废了,不但脾气磨没了,连从前的朝气都给磨没了,唉,真是怪可惜的。 事情越简单,事儿越大!这是李国栋多年来办案得出的结论! 看着李为民精神抖擞的从窗前走过,李国栋不禁赞叹一声,年轻真好! “小李,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报告张局长,李国栋还没有答应,不过,我相信他会答应的,我这边会继续努力,保证完成张局交给的任务。” “好,不错,有信心就好,一定要把他拿下来,听到没有,这是死命令!” “好,保证完成任务!” 李为民回到警局之后,第一时间来到张国辉副局长办公室汇报工作,虽然不明白为何张局长如此执着让李国栋参与此事,但还是信心满满的答应下来,面带笑容的走出张局办公室。 “喂,是李少吗,诶,李少好,我是谁?啊,我是咱们县公安局的张国辉,小张啊。”张国辉副局长在李为民走后,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打电话,一改之前威风严肃的模样,脸上荡漾着献媚的微笑,快四十岁的人了,还对着电话点头哈腰的自称小张,真是可爱之极。 “今天打电话,就是想报告李少一个好消息,就是之前,您让我办的事儿,现在已经有眉目了,马上就要办妥了,呵呵,啥?有点慢,不好意思呀李少,所谓慢工出细活,要想办好事,可不能急啊。” “呵呵,谢谢李少的夸奖,小张我受之有愧,不敢当啊不敢当。” “行,李少,那您先忙吧,呵呵,有结果我再给您打电话!好嘞!” 张国辉心满意足的放下电话,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心情愉悦,看来这事一定要办好,要是能得到李少的支持,局长的宝座也可以冲一冲嘛,哈哈哈,想想都舒服! …… 另一边,李国栋仍旧在做着激列的思想斗争,一边是升职加薪,一边是冤假错案,夹在中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张国辉不可能这么好心,绝对不可能! 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他们……该不会是想让我来背锅吧? 嗯,有可能,很有可能啊,世世难预料,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啊! 如果我不答应他们,估计以后也没好果子吃,与其让他们抓住把柄,还不如先行动起来,展开自救,同时还黄书一个清白。 李国栋左思右想,决定把这件案子彻查到底,一定要查个一清二楚,水落石出,绝不对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跟他们这些人斗到底! …… 第四十三章 家里急疯了! 12点05分,王子喻回到十号监室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饭点,这些狱友们或坐或站或靠墙,大家形态各异的正吃饭呢。 “小黄,怎么样,还顺利吧,啥情况?”他一进监室,杨春便好奇的凑过来打探消息。 “哎,别提了,真没想到赖永峰那个王八犊子竟然倒打一耙,诬陷我强奸,真他妈的气死我了!”王子喻皱着眉头,气咻咻的坐下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地面,愣愣的发呆。 呃? 这是什么情况? 杨春愣了一下,不过马上便明白了,小黄肯定是被人家搞了,诬陷这事儿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更何况人家赖长山还是派出所长,人面广,关系多,上边还有人,想整人那还不轻松吗,是不是。 “小黄,俗话说的好,邪不压正,我相信你肯定没事的,你不是救了两个女孩子吗,她们应该可以给你做证啊,是不是,所以别担心,你肯定会出去的,另外你家人肯定也会想办法救你的,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回家的,别着急,也别上火,千万别气坏了身体,那样你就合了人家的心意。”杨春一边说一边坐到王子喻身边,拍着他的肩头安慰他。 一说到家,王子喻这两天无时不刻都在想家,想老爸老妈,想大姐姐夫,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心说:老爸,老妈,你们还好吗? …… 此时,老黄家,李桂芳正愁眉不展的坐在炕沿上,神色焦急的望着窗外,嘴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老头子同赖长山谈的怎么样了,这都去半天了,咋还不回来呢,要是谈不成可咋整啊,唉,儿子啥时候才能放出来啊。”一说到儿子,她眼泪含眼圈的,马上就要掉下来。 这都两天了,也不知道小三儿在里面啥情况,听说那里面经常打架,老人欺负新人,也不知道儿子有没有被人家欺负,能不能吃饱饭啊,唉…… “啪嗒啪嗒” 一阵独特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李桂芳透过塑料窗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家老头回来了,黄老实的板鞋底开胶了,走路时鞋底一直在拍打脚板。 李桂芳脸上浮现一丝喜悦之情,赶紧迎了出去,拉着黄友财的手臂进屋,“他爹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去半天啊,我搁家都急死了,事情谈的怎么样?赖长山咋说的?儿子今天能不能出来啊?”连珠炮似的发问令黄老实直皱眉,压力很大。 “赖长山这王八犊子忒不是人了,原来要一万块钱,现在改口要三万块钱,死活都不松口,找谁说都不好使,说不拿钱就一直关着小三儿,直到拿钱为止,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真是气死我了!”黄老实呼哧带喘的说完,一屁股坐在炕上, 大口的喘气,他不是累成这样的,是气成这样的。 “啊?三万?我的天呐,上哪给他找三万去呀,这也太多了,老头子,儿子要是出不来,这可怎么整啊?” 李桂芳又气又急,原本直一抑制的泪水有如黄河决堤般立即喷涌而出,好似瀑布一样顷刻间打湿了衣衫。 黄老实一看老婆掉泪,心情也更加烦燥,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从裤兜里掏出手绢递给她,同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哎呀哭啥哭,有啥好哭的,烦不烦啊你,真是的,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就能一手遮天了,我还就不信了,他要是不放人,明天我就去县里找县长,县长不管我去市里找市长,市长再不行,我就去找省长,我就不信没人管,总有人会管!” 他这一席话令李桂芳如鹈鹕灌顶,茅塞顿开,好似指路明灯让她找到了方向,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对,就这么办,实在不行咱们就上访,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去,就不信制不了赖长山那王八蛋,不过就是苦了咱家小三,也不知道小三儿在里边怎么样,能不能吃饱饭也不知道,唉。” 李桂芳用手绢抹着眼泪,神情甚是焦虑,说话时的嘴唇因为激动而擅抖,非常担心儿子的安危。 黄老实又说出了一个有利的消息,“你放心吧,小三肯定没事,咱们赶紧想法把他救出来就完了,刚才我给老三打电话了,他说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那两个姑娘,让她俩做证,小三就没事了,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告赖长山诬陷罪。” “哦,是吧,我记得当时小三儿走的时候还说,让你给那个女记者打电话,你也没打,你赶紧的去打电话啊,这样小三就能早点出来,这要是在里边呆长了,好身体也给遭禁完了。”李桂芳眼神幽怨的看着黄老实,有些不乐意的埋怨他。 “行,晚上我就去打电话,先吃饭吧,我饿坏了。”黄老实略显疲惫的靠在柱角上,双腿搭在炕沿上,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黄老实这两天根本没睡好,心里不踏实,老是想儿子的事儿,一直到凌晨三四点钟,才迷迷糊糊的眯一小觉,这清早起来又忙活了大半天,累了。 今天早上六点就出门了,为了儿子的事找了村长,支书,还有乡里的一些干部,反正自己认识的,曾经喝过酒的,说过话的,认为能帮上忙的他都去找了,人找了不少但结果却很令他失望,连一个愿意帮忙的都没有,势态炎凉啊。 晚上七点,奉天市,女记者张静穿着睡衣体态优雅的躺在沙发上,看辽东省新闻联播,漂亮的大眼睛虽然看着电视,但却有些神情恍惚,一幅神游天外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她在想心事。 也不知道那个叫黄书的小伙子怎么样了,自己碍于颜面并没有第一时间报警,很有可能会给他带去一些麻烦,必竟对方在地方上有些势力…… 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一下子把她从胡思乱思中拉回现实,是谁打的电话,会是他吗?张静一边寻思一边快速的拿起话筒。 “喂,你好。”张静的声音清脆弱悦耳,语气温柔亲切,让人听了很舒服。 “诶诶,你好,请问一下,张静女士在吗,我找她有点事儿。”一名男性,声音浑厚中带着一丝沙哑,语气谦卑而又急切,看来是有急事儿。 “你好,我就是张静,请问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张静在心里合计,听口音应该是黑山人,但这个声音又不熟悉,会是谁呢? “哎呀,你就是张静啊,真是太好了!我是黄书的父亲,我叫黄友财,姑娘啊,是这么个事,现在我儿子被派出所拘留了,这都关了好几天了,我们呐,实在是没辙了想请你帮帮忙,请你一定得帮我儿子做证啊,姑娘。” 黄老实在乡里的电话局打电话,一分钟八毛钱,所以语速很快,心情特别激动,一口气说了很多,但他态度还是特别的诚恳,生怕人家不帮忙,因为现在张静是他们家唯一的救命稻草。 “呃,怎么就关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黄叔叔。”张静听到黄书被拘留,很是诧异,感觉莫名其妙,怎么回事?人家是见义勇为好吧! “反正就是让我家拿三万块钱,不给钱就把我儿子关进了看守所,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黄老实特别着急,眼含热泪,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求着人家,如果现在张静在跟前,他都能给人家跪下。 然后,黄老实又把黄书回来后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张静讲了一遍,迫切的希望她能出手相助,话里话外都是一直在请求,而不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去要挟人家,这令张静很是感动,得出结论,老黄家一家人都很纯朴,都是好人。 “好的黄叔叔,我知道了,你别急,注意保重身体,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放心,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只管在家等消息吧,这个电话能找到你吧,到时候有信了我给你电话。” “哎呀,太感谢你了,姑娘,谢谢啊。”黄老实千恩万谢的挂断电话,终于有人乐意帮忙,太好了,不知不觉间眼睛湿润了,这是高兴的眼泪。 这两天是他生命中,活的最累,最昏暗的两天,黄老实到处求神拜佛,求人告奶奶,可是这些人,一个个都打着官腔,还有嘲笑的,冷言冷语的,村里人都在看他家笑话,没人愿意伸把手,这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太无助了,所以放下电话就哭了。 …… 张静挂掉电话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王子喻鼻青脸肿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心情很是压抑,又一想到他喷血鼻的样子又感觉好笑,无奈的摇摇头,紧接着峨眉微蹙,她真的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嚣张,一个派出所长竟敢无视法律法规,为非作歹,为了讹诈钱财竟然颠倒黑白,把舍已救人的英雄抓进看守所,甚至可能面监牢狱之灾。 她再也坐不住了,沉思片刻,提起笔来,刷刷刷写出了一篇稿子,题目是《论招商引资下治安环境的重要性》。 开国元老邓公南巡讲话后,全华夏都在积极响应,全都投入到发展经济大潮的热浪中,招商引资已是省市区等各级政府的头等大事,张静的这篇稿件,讲的是她自己的亲身遭遇,她还借用了指鹿为马的典故,言辞犀利,锋芒毕露,意有所指的来批判靠山乡派出所长纵子行凶的故事。 第二天一早,张静在老公的陪伴下来到和平区派出所报案,最终被定性为强奸,(强奸未遂也属于强奸),并做了问询笔录,只有这样才能说明整件事情的真实性,令她的文章更具有说服力! 可惜的是,张静这篇文章由于倾向性很强,在奉天日报这种主流大报的审核中并没有通过,她很是苦恼,正在积极的想办法争取早日让文章见报。 第四十四章 冲突 第二天洗漱后,王子喻无精打彩的坐在东床板上,因为晚上值班站岗,而站岗时间正好是凌晨2点到4点,他睡的正香突然间被薅起来站2个小时,真是又困又乏,他神情疲惫的倚靠着墙角,想睡还睡不着,就这样半眯眼睛出神的望着窗外。 今日天气晴朗,碧空如洗,但天公不作美,说变天就变天,顷刻间飞沙走石,刮起了至少五级的大风,狂风呼啸着卷集起无数的干草,树叶,废纸片等等,胡乱的拍打着监室的窗户,啪拉拉的一阵乱响,声音幽怨,好似闺中的怨妇诉说着自己无尽的苦闷。 虽然狂风大作,但在看守所高墙上站岗的武警战士却毫无惧色,依然面不改色的迎风而立,腰板挺的笔直,好似挺拔的青松直直的定在那里,任由狂风扑面,丝毫不动摇。 狂风中,那一片片落叶凝卷在一起,好似长龙一般漫天飞舞,又好似性感妖娆的舞女在陀螺转,身姿轻盈,光彩夺目,成功吸引了狱友们的目光。 但好景不长在,好花不常开,狂风嘶吼过后逐渐变弱,飞舞的落叶长龙也随之飘散开来,几片不甘心随之堕落的树叶,使出浑身解数,激发自己无限的潜能,最终挣脱狂风的怀抱,顺着窗户上铁栏杆间的缝隙钻进来,慢悠悠的飘落进监室里。 监室里的温度为之一冷,气温骤然下降,王子喻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本来神情萎靡不振的他,顿时变得精神起来。 今天是他在看守所的第三天,在这三天时间里,王子喻表面上已经成功融入到这个集体中,成为了他们当中的一员,监室里作息时间固定,生活相当有规律,坐板,吃饭,站岗,睡觉,生物钟已经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 一直困扰他的裤带问题也解决了,这还多亏杨春的帮忙,他借用别人的塑料袋,又给王子喻搓了一根塑料绳子当作腰带,这回终于不用担心掉裤子的问题了。 在这里,吃饭是第一大问题,因为上顿窝窝头,下顿窝窝头,一天三顿饭吃的全是窝窝头,一点米饭都没有,这令王子喻很不习惯,难以下咽。 在这里,别说大米饭,就连平时不爱吃的粗糙的高梁米饭都成了一种奢望,方便面成了难得一见的大餐,火腿肠和咸菜更是成了奢侈品,想吃点水果堪比天方夜谭,因为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当然,如果你想换点花样,吃点别的食品,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有钱就可以吃到,这需要家属往看守所的帐户存钱,然后可以采买,大家买的最多还是方便面,火腿肠,花生米等等。 高墙大院内的监室生活真的是非常单调和枯燥,千篇一律,每天都在不断的重复做着相同的事情,吃饭,坐板,放风,休息,站岗等等。 从太阳东升到西方日落,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大家如行尸走肉的机器人一样过的浑浑噩噩,迷茫无助,不知道何去何从,路在何方。 在这里没有朋友,即使有也是酒肉朋友,逢场作戏而已,千万不能当真。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大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但每个人都戴着一副假面具,一个个虚情假意,花言巧语的互相客套,即使身边有几个聊的来的狱友,那也只是表面结盟,互相利用而已,背地里,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极尽所能的互相拆台,悄悄的跟管教打小报告,整走一个又一个,去二楼。 二楼,即第二层的监室,里边基本上都是等待宣判和面监下监狱的犯人,没人喜欢去二楼,因为只要上了二楼就说明自己保释无望,没有出去的可能。 谁愿意蹲监狱?没人愿意! 但奇怪的是,里边的人千方百计的想出来,外边的人争着抢着想进去! 甚至不惜争的头破血流,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只有经历过一切,你才会懂得自由的重要性! 自由无价! 基本上,大家都很孤独,是的,在这大约三十多平米的监室里,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情,每天面对同样的面孔,想见个新人简直比登天还难,更别说女人了,除非到周二周四才能见到巡查监室的四十来岁的女医生,不但长相一般,身材还挺肥胖,但即使这样,大家也争先恐后的排队“看病”,正应了那句话,“监狱呆三年,母猪赛貂蝉。” 王子喻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他进来的时候,大家会用那种恶狼般的眼神,全都眼冒绿光的盯着他,因为他们互相间早已经看腻了,所以当有新人进来时候,大家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觉得新奇,争抢着一睹芳容。 大家就像被关在一间笼子里,跟动物园里的野兽一样没有自由,但即使这样,外面还有许多人正奋不顾身的以身犯险,试图往里闯,真是莫名其妙。 在这里,王子喻终于明白了自由对于一个人多么重要,并且深切的体会到了《铁窗泪》那首歌的心境。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 手扶着铁窗望外边, 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何日重返我的家园, 何日能重返我的家园, 条条锁链锁住我, 朋友啊听我唱支歌, 歌声有悔也有恨啊, 伴随着歌声一起飞, …… 王子喻抓着牢门上方的铁栏杆,仰望着监室外边的高墙,唱起了这首铁窗泪,可是唱到一半便再也唱不下去了,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这一刻,他想家了,非常想或者说特别想念老爸老妈,想念大哥大姐,这种思念之情比任何时刻都要强烈,这种心情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吃瓜群众无法理解,只有进去过的人才能感同身受,才懂得珍惜。 冲动是魔鬼!这句话说的非常对,不要进来之后再后悔,世上可没有后悔药!遇事不要慌,要三思而后行! 唉……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为什么人家重活之后都是官二代,再不济也是富二代,怎么我就成了农二代,家里还拉了那么多饥荒? 唉,想想都头大! 救个人还被关进看守所,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天理何在啊! 哪位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能救小弟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快救救我吧,我不行了,我要憋死了! 出去之后,我一定把她供起来,一天三遍香! 王子喻泪眼婆娑的望着蔚蓝的天空,任由两行泪水轻轻的滑落脸颊,流到嘴角,咸咸的,涩涩的,但他不管不顾,只因心中思绪万千,神游天外,有些怨天尤人,心情很差。 “我说这猴子咋不唱了呢,唱的不是挺好吗。”毒舌邢宏宇在厕所拉尿,好奇之下屁颠颠的跑过来,歪着脑袋一看,“呦呵,这家伙怎么还掉哭上了,呵呵,原来猴子掉泪跟人一样啊,没啥区别,哭啥哭啊像个娘们似的,是不是想哪个情妹妹呢,干不着人家,急的不行了吧,是不是饥渴难耐了,不过不用急,你放心,等哥哥出去后一定帮你好好照顾她,哈哈哈!” “照你麻痹,滚一边去!” 烦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两人互相瞅一眼就能打架,更何况邢宏宇那么烦人,也不看清楚情况,就跟人家胡闹,这下把王子喻惹急眼了! 哈哈哈! 哈哈哈! 老邢,让你装痹,这回装大了吧!哈哈! 哈哈,这叫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踢铁板不脚疼! …… 王子喻刚一说完,周围的几个狱友顿时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还有个别人在喝倒彩,这令邢宏宇羞愤难当,满面通红,而且侮辱自己的人竟是监室里人人喊打的猴子,大家的“宠物”,自己只不过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竟然发这么大脾气,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这家伙感觉自己大伙面前颜面尽失,丢了面子,顿时大怒,急赤白脸的骂道:“卧槽泥玛的小痹玩意,牛逼大了啊,还他妈的敢骂我,你骂谁呢你,有本事你再骂一遍我听听,槽泥妈的,信不信屌给你打劈!”随后,他怒气冲天的推了王子喻一下。 只听碰的一声,王子喻撞在铁门上,腰胯处传来一阵酸痛,令他直皱眉头,一张俊脸微微扭曲,并发出痛苦的**,“哎呀,丝,哈。” 有道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这几天王子喻可是吃了不少亏,受了不少气,他算是看明白了,他越是忍让,对方越是变本加厉,所以决定不忍了,干!就是干,管他能不能打过呢,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他就是要让大家知道,他王子喻有底线,有尊严,是个爷们,纯爷们! “卧槽泥玛!是不是想打架,想打架就吱声,爷们奉陪到底,你他马的以为自己是谁啊,我怕你啊,槽,装什么大尾巴狼!”王子喻揉着痛处,往后退了一步,指着邢宏宇大骂。 卧槽? 这什么情况? 邢宏宇直勾勾的看着王子喻,愣住了,不但他呆了,周围的狱友也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也愣住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疑问,这还是那个供大家玩乐的猴子吗,还是那个供大家戏耍的猴子吗,还是那个供大家取乐的猴子吗,还是那个大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猴子吗,今天这家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暴力了? “吵吵啥呢,没多大屁事就散了吧,等会管教该说了,到时候大家吃了不兜着走。”四班长谢鹏笑呵呵的走过来,打破了紧张沉闷的气氛。 “槽尼玛的,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邢宏宇感觉颜面无光,很丢脸,临走前指着王子喻,并摞下几句狠话。 王子喻看着他的后背嗤笑一声,心中暗想:就你?早就看透你是雷声大,雨点小,就知道瞎扎呼的货!实际一点能耐没有,吓唬谁啊! 这件小事就是一天当中的一个小插曲,但经此一闹,王子喻感觉到大家看他的目光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嘲笑,戏虐,恢复到正常。 第四十五章 挨打了 看守所第四天,上午十点,放风时间。 王子喻穿着新发的桔红色号服来到放风区晒太阳,他左脚踩着半米高的围墙,上身微微前倾,双手抓着围墙上拇指粗的钢条,眯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仰望天空。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云淡风清,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就好像春姑娘那一双温暖的小手抚遍全身,舒服极了,偶有轻柔的春风带着一丝凉意拂面而过,让人通体舒泰好不惬意。 围墙外的黑土地上泛起一片淡淡的绿色,一株株鲜嫩的小草争先恐后的破土而出,给这片毫无生气的黑土地带来了无限生机,春意盎然。 几只麻雀挥舞着翅膀在空中展翅翱翔,在盘旋了几圈之后,它们小心翼翼的落在地上,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好像在开会讨论哪里的食物丰富。它们仰着骄傲的头颅机警的观察王子喻,见他没有反应,便试探着往墙边蹦跳了几步,停下,抬头察看,然后轻啄嫩草并迅速抬头,轻啄嫩草迅速抬头,几只小可爱戒备心很强,小脑袋瓜转个不停,再反复几次之后,它们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只顾低头找食,吃的不亦乐乎。 王子喻无意打扰它们,慢慢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大自然的这份宁静与温暖,心中慌乱不安的紧张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心静自然凉,心静人便静。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快点放我出去吧,我受不了啦,我要憋疯了!” “卧槽,无情!快点让我出去吧!让我回家吧!” “我没罪,我是无罪的,我他妈的什么都没干,凭什么把我关起来,我要回家!” 隔壁九号监室的放风区突然传来一阵高亢的鬼哭狼嚎,瞬间打破了那份难得的宁静,王子喻被嚎叫声吓的一哆嗦,蹙着眉头,恼怒的睁开眼睛,心里骂道,谁啊这是,瞎吵吵什么玩意,这是要死啦? 九号监室的放风区跟十号监室的放风区中间隔着一块挡板,虽然看不到人,但声音特别清晰。 “喊什么啊你,小点声不行吗,等下把管教喊来有你受的,我告诉你!” 另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显然是在劝说那个鬼叫的男生,不过王子喻听他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又不太敢确定。 “杨班长,我是冤枉的,真是冤枉的,我就是跟他们过去一趟,我是啥事都没干啊,就把给我抓起来了,凭什么?我可是无辜的啊。”那个鬼叫的男生,情绪特别激动,依然在大喊大叫。 “小李子,咱别吵吵好吗,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吵吵能解决问题吗,你真要是把管教招来,到时候给你戴上戒具,在走廊里游街示众,丢人不?磕碜不?哪大哪小啊,是不是,听我的,小点声。”那位所谓的杨班长又不厌其烦的,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我究竟在哪里听到过呢? 嗯,姓杨? 他到底是谁呢? 卧槽!这不是咱家邻居杨俊国,杨叔吗,我说咋这么耳熟呢! 没错,就是他!王子喻一拍大腿,终于想起是谁了,连忙把左腿放下来,右手扶着钢条兴奋不已,嘿,真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碰上老邻居,真是缘分!心里有一种突然见到亲人的感觉,紧张而又激动! 他本来想要开口搭话,但一听这两人聊的火热,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就静静的站在这边,听声。 这个姓李的男生听声音年龄不大,估计十八九岁左右吧,也没上学,一天天在村里闲逛,结果有一天,他就跟着狐朋狗友出去玩,他以为是去邻村玩,结果他这几个哥们去打架,虽然他站在一边没动手,结果也被当成同犯抓起来了。 他就觉得自己很委曲,因为他一点也不知道,就单纯的跟村里的哥们出去玩,也没想到他们会打架,而且自己没动手,感觉自己很冤枉。 后来,在杨俊国的耐心劝说下,这个小李好像是想通了,不再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声音平静下来,到最后没了声音。 “杨叔在吗?”王子喻怕杨俊国离开,赶紧焦急的拍打挡板。 “杨俊国!杨俊国!出来!”王子喻招呼一声,发现杨叔没反应,人家又不知道喊谁,连忙直接喊他名字! “诶,谁喊我,哪位好汉喊我,是哪位朋友喊我老杨,有啥事吗?”那边的杨俊国这回终于搭腔了。 “呵呵,杨叔是我呀,我是你家的邻居黄三啊,你还好吗?”王子喻站在围墙上,冲着九号监室那边笑嘻嘻的喊道。 “哎呀,黄三?你怎么上这来了,你啥时来的啊,呵呵,我挺好的,你咋进来的啊。”感觉杨俊国也挺激动,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大起来。 王子喻语气平和的把事情经过跟杨俊国介绍了一遍,他是这么这么一回事…… “唉,你怎么惹上那俩无赖了,赖长山这么王八犊子不是好鸟,这几年可没少捞钱,光抓赌就罚了不少钱,听说都进了他自己腰包,还有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赖阿斗”,净他妈的祸祸小姑娘,不干人事!”杨俊国听完后气愤的骂了几句,“三啊,那你现在是啥情况啊,还能不能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出去,当时赖长山好像是跟我家要一万块钱,也不知道我爸谈的怎么样了。”王子喻说到这儿神情有些落寞,声音发虚。 “放心,你肯定没事!你这是见义勇为,敕长山也不可能只手遮天,这事搞不好就是他的坟墓,反正我看好你,你肯定没事!”杨俊国大声的安慰他,“那什么,你杨婶在家还好吧,我家里没啥事吧。” 一说到杨婶,不知为何,她那娇羞的面容,还有那圆润的大屁股立时出现在王子喻脑海中,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挡板,走神了。 “黄三!黄三,黄三啊,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呀?”杨俊国以为王子喻没听见,连忙又喊了他几声,声音急促,显然担心家里出事。 “哦,杨叔,没有事,你家里都挺好的,孩子挺好,婶子也挺好,我来的时候好像是张落着种小麦呢。”王子喻回过神来,连忙回应道。 “杨班长,你过来一下。”只听那边有人喊杨俊国,应该是有事。 “黄三,有人找我,咱们先聊到这儿,有空再聊啊,我先过去了啊。” “好的杨叔,你忙吧。”王子喻跟杨俊国唠了几句嗑,跟家里人说话心情特别舒畅,之后眉开眼笑的走进监室。 “黄三,去把手纸给我拿一下!” 王子喻寻声望去,只见二班长刘锋正在厕所里蹲坑呢,这家伙笑嘻嘻的冲他招手,颐指气使的让他拿下手纸,语气毋庸置疑,那意思不拿不好使! 十号监室,王子喻最讨厌两个人,第一个是大班长周峰,因为之前周峰踢过他一脚,这是耻辱,王子喻一直铭记在心,幻想有一天能报仇雪恨。 第二个就是刘锋,他这个人也特别令人讨厌,一天天屁事不干,像个事妈似的不停给人挑刺,什么这块干的不好,什么那块干的不对等等,而且还动不动就耍戏人玩,拿别人取乐,看别人笑话,他乐在其中! “给你!”王子喻虽然不乐意,但还是面无表情的把手纸递给他。 “那个,小黄啊,哥哥最近手掰了,这手啊干啥都费劲,太疼了,要不,你过来帮哥擦下屁股呀,好吧,就当帮哥哥一个小忙,不能让你白帮,哥欠你一个人情,好不好?”二班长刘锋说话时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挑眉弄眼的看着王子喻。 什么? 擦屁股? 让我给你擦屁股? 我没听错吧我,你还要不要点脸啊你? 这脸得多大啊,还让我擦屁股,我呸!真不要脸! 王子喻表情一滞,大眼睛盯着刘锋,眼睫毛不停的眨动,心里面在判断,刘锋这家伙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呢。 “怎么地,看你样子好像不太愿意是吧,给哥擦下屁股怎么了,辱没你了?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是谁,在我眼里你就是一条狗,知道吗,妈的,给脸不要的东西,给哥擦屁股你应该感到荣幸,知道不!”刘锋一看王子喻无动于衷的站在那儿,立时横眉立目的喝骂他。 你算老几啊,给你擦屁股! 你不就是想在大家伙儿面前羞辱我,拿我取乐吗,或者是想拿我立威,以此来显示你的地位,是不? 我告诉你不好使! 士可杀,不可辱! 王子喻嘴角微微上扬,十分隐晦的露出一个不屑的撇嘴,然后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啊二班长,我,恕难从命!” “为什么?”刘锋愤怒的质问,这刘锋不愧叫刘锋,看他那一副咬牙切齿的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还真有点疯子的架式。 “因为老虎屁股摸不得!”王子喻话一出口,立时把周围几个看热闹的狱友逗的哈哈大笑。 老虎?我有那么厉害吗,竟然能跟老虎媲美,小黄真是过奖了,真没想到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小黄有心了! 刘锋听后大乐,打心眼里高兴,还从来没人说过他像老虎,老虎那可是山林大王,威震八方,这可把他高兴坏了,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小黄,你行,就冲这句话,我决定原谅你了。” 王子喻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点点头,没吱声。 “你他妈的傻了吧,这小子骂你是畜牲啊。”大班长周峰唯恐天下不乱,在一边使坏,“老虎是啥,老虎再牛逼那他妈的也是动物,知道不。” “什么?臭小子竟敢骂我是畜牲!真是气死我了!他妈的,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刘锋胡乱的提好裤子,一把抓住王子喻脖领子,“黄三,你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我哪有骂你,我骂你啥了?”王子喻一脸无辜的说道,心里讲话,就骂你了怎么着吧,你就是欠骂,还想让我擦屁股,这么羞辱我,我他妈都想踹死你,知道不! “槽泥玛的,谅你也不敢,敢在骂我的话,我他妈的削死你!”刘锋右手指着王子喻的鼻子,恶狠狠的骂道,然后挥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槽泥玛的,这是给你一个警告,别跟我装痹,整死你!”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刘锋嚣张无度,很明显是欺负人,而且是毫不讲理的赤裸裸的羞辱啊!这要是不还手,还是个男人吗? 有道是,头可断,血可流,男人尊严不能丢!! “草泥马!”王子喻顿时火了,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刘锋鼻子上,立时鼻血横流,血花四溅! “卧槽泥玛!你他妈的敢打我,看我不削死你!” 刘锋身高1米75比王子喻要高出一头,他一个腿绊就把王子喻摞倒在地,一屁股骑在王子喻肚子上,王子喻使轻挣扎,但没办法他体格太单薄了,根本无法挣脱刘锋的控制。 “草泥马的,让你装痹!” “管我叫声爷爷,我就放了你!”刘锋居高监下,得意洋洋的俯视着王子喻。 “叫你妈痹,有种你就打死我!”王子喻摇摆着脑袋躲避他的攻击,怒气冲天的回骂。 “我让你跟装,我他妈的削死你!” “还他妈的跟我装不,小痹玩意!”刘锋一边打一边骂。 “草泥马的,有种你他妈就打死我!早晚有一天我他妈的削死你!”王子喻在身下不停的挣扎,咬牙回骂。 “呀嗬,小痹玩意,我让你骂,我让你骂!” 啪!啪!啪! 刘锋骑在他身上,轮起手臂左右开弓,好一顿大嘴巴。 王子喻口鼻窜血,弄得头发上,脸上都是血!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大家伙全都站在一边看热闹,没有一人上去帮忙!最后,还是管教通过监控发现异常,制止了这场纷乱。 第四十六章 新朋友 第五天上午九点,坐板时间刚过,刘管教给十号监室送来了两名新犯人,跟王子喻进来时的情景几乎一样,大家全都抻着脖子好奇的往外瞅。 这两人长相普通,面容略显稚嫩,看样子年龄不大,都挺年轻,两人身材单薄且个头不高,其中一个跟王子喻个头相仿,另一个要稍高一些,大概一米七出头。 “管教好!管教辛苦了!”今天的值日班长是二班长刘锋,这家伙站在铁门前,微微的躬着身子,笑嘻嘻的向刘管教问好。 哐啷! 人家刘管教根本就没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把两名新人放进监室后锁门离去。 两名新来的小家伙,几乎跟王子喻刚来时的表情一模一样,面容略显苍白,很是拘谨的站在门口,左手提着裤腰,右手无处安放,眼睛四处乱瞄,神情尽显慌乱之色,很显然是两位小菜鸟。 “瞅啥瞅啊,都给我老实的坐这儿,等着做记录。”二班长刘锋板着一张驴脸,大声的呵斥道,跟刚才卑躬屈膝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啊! 个头跟王子喻相仿的家伙,看的出来非常紧张,本来左手提着裤子,被二班长刘锋吓的手一哆嗦,裤子顺势滑落,顿时春光乍泄! 哈哈哈! 哈哈哈! 大家伙纷纷大笑,前仰后合,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监室里的沉闷气氛被一扫而空,连空气也变得燥热起来。 这家伙异常囧迫,羞臊的满面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人,看那样子,恨不得有个地缝他都能钻进去。 “好了,好了,别笑了,该干啥干啥去,有啥好看的,大家都散了吧。”四班长谢鹏拿着笔记本过来了,挥舞手臂驱赶着围在四周的犯人,大家立时鸟兽散,但有个别人还坐在旁边不愿离开,其中就有王子喻。 “你们好,我是四班长谢鹏,我来给你们做一下记录。”四班长谢鹏发现两人表情懵懂,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得会心一笑,进一步解释道:“就是说一下自己的名字,年龄,所犯罪名,家庭住址,还有联系方式,如果没有电话就不用说,你们俩听明白了吗。” 这两小子木然的点点头。 “那,我先说吧。”个头稍高的小子乖巧的举起手来,四班长谢鹏点头表示同意。 “我叫高力,今年18岁,犯盗窃罪进来的,家庭住址就不说了,因为我现在基本就是个孤儿,早就无家可归。”高力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除了脸色还有一点点苍白外,之前的局促不安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定之色,是的,他很淡定。 “哦。”四班长谢鹏听到这儿一愣,马上停下笔来,抬头看向高力,下意识的问道:“不会吧,你没家吗?” 王子喻听后也面带疑惑之色的看向高力,仔细观察之下,发现他稚嫩的面容略带沧桑之色,显然小小年纪便历尽世间疾苦,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尤其一双大眼睛明亮而又清澈,眼神异常坚定,可以看出他的性格坚强而又倔强,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小孩儿。 “四班长,你这话说的,谁还没有个家啊,难道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呵呵。”高力笑容中隐带着一丝苦涩,然后簇着眉头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高力家住房山镇十里铺村,距离靠山屯村20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三口之家曾经也是那么幸福美满,爸爸妈妈都非常爱他,他在家里那是说一不二,天是老大,他是老二,被父母惯得不行。 他爸还是供销社的社长,吃皇粮的,有工资,家庭条件在当地来讲不能说多富裕,但也能排上号,非常富足。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他十四岁那年家遭巨变,原本幸福的一切突然间就没了。 那是1989年7月份,他爸开车带着一家人出去游玩,结果路上发生车祸,爸爸妈妈伤势严重,最后不幸离世。 高力的爸爸本身就是一个孤儿,所以他也没有爷爷奶奶,高力只好跟着姥爷姥姥一起生活。 姥爷家里还有一个小舅舅,比他大10岁,全家人对他都挺好,供他上学,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还算幸福的生活把他心灵上的悲伤冲淡了不少。 但是,这一切的美好,随着他老舅结婚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刚结婚那阵,他小舅妈对他还行,但自从去年生了小孩之后,态度那是180度大转弯,不但对他爱搭不理,还冷言冷语。 什么干吃饭不干活。 家里养个吃白食的。 外甥是狗吃了就走。 …… 这些风凉话深深刺激着他受伤的心灵,还好有姥爷和姥姥护着,幼小的心灵才能得以平静,但是随着小弟的出生,姥姥和姥爷也顾不上他了,毕竟那是他们的亲孙子,他们要悉心照顾,当舅妈再次冷嘲热讽时,高力得不到姥姥和姥爷的关爱,心凉了,感觉自己是局外人。 在舅妈无休止的全天候轰炸下,高力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被磨出了茧子,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实在是无法继续忍受下去,上个月悄悄的留了一封家信,大概的意思是,感谢姥姥和姥爷几年来的爱护之情,自已决定闯荡江湖,不混出个人模狗样绝不回来,心意已绝不必寻找,更不必挂念等等,终于负气之下,离家出走。 他咬着牙,跺着脚,发着誓,怀抱着心中那一份热血,那份青春懵懂的憧憬和一展抱负的伟大梦想,看着蓝天白云和辽阔的黑土地,感觉心情舒畅,吐出胸中的一口闷气,揣着仅有的十块钱,踏上了离家出走的不归路。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县城里游荡了半个来月,高力飞黄腾达的梦想不但没实现,而且连一个工作都没找到,身上仅有的十块钱也在省吃俭用之下,苦苦支撑了十三天后,终于还是花完了。 饿肚子怎么办?去饭店舔盘子! 第一次去,没事。 第二次去,还没事。 但是,当他第三次再去的时候,被人家老板活活撵了两条街,人家还等着把这些剩菜榨油呢,哪能次次都给他白吃呢! 他小小年纪既没有钱,又找不到工作,但还要吃饭,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他这次进来就是因为肚子饿,偷拿了一家超市的面包,结果被人家当场人脏并获,给押到了派出所。 由于他已经多次被派出所警员训诫,虽然所盗财物金额不大,但他性格顽劣,屡教不改,不过在所长看来,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并且同情他的遭遇,为了他的将来着想,不能让他就这么毁了,决定把他关进看守所,让他在这里思过,反省自己的过失,不要在沉迷下去,争取以后做个好人。 唉! 挺可怜的一个孩子! 多么可怜的身世! 多么令人同情的遭遇! 人生无常,事事难遇料啊! 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啊。 …… 大家伙听了高力的身世后都觉得这孩子很可怜,纷纷摇头叹息,同情他的遭遇,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原本想要捉弄他的心思也渐渐变淡,最后不了了之。 其中,要属王子喻最能感同身受,上辈子本身就是个孤儿,他知道孤儿的那种孤独感,无助感,所以非常同情高力,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情意! “小高,不好意思我问一下,你这些天下来,晚上在哪住的呢,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你也可以不用回答这个问题。”四班长谢鹏合上笔记本,眼神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同情之色。 “啊,这也没啥不可以说的,也不啥大事,我些天晚上的时候,都是在南湖公园的桥洞子里住的,那边有一个捡破烂的大爷,还行,那个大爷心挺好的,知道我无家可归,跟他一样也是可怜人,就收留了我,让我跟他一起住。”高力笑眯眯的说道,语气中没有伤心难过,好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但是王子喻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点忧郁之色,这孩子挺坚强,有苦也往肚子里咽,属于苦中作乐! “桥洞子?那晚上可是够冷的!”四班长谢鹏瞪大眼睛,表情很是诧异,可能是没想到他会住桥洞子,反应有一点点大。 “晚上是有点冷,有点冻腿,一般四点来钟就会被冻醒,两条腿都冻的麻木了,我就站起来活动活动,顺着公园大道跑一圈就没事了,习惯就好了。”高力说话时还拍拍大腿,笑呵呵的,没有一点痛苦的感觉。 坚强,真坚强,这小伙挺有样!这是大家伙不约而同生出的心声。 “你好,我叫黄书,书本的书,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我们能成为朋友!”王子喻站起来,走过去,向高力伸出右手。 “诶诶,黄哥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期待成为你的好朋友。”高力起初一愣神,他没想到竟然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赶紧笑嘻嘻的站起来握手。 第四十七章 新朋友2 “其实吧,我有点想不明白,为啥他舅妈之前对他挺好,怎么后来有了孩子就对他不好了呢?”那个跟王子喻个头相仿的小伙,揉着脑袋笑嘻嘻的问道,神情中有些不好意思。 “这还不简单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人家他舅妈肯定是考虑到钱的事儿,她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这无可厚非,很正常,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女人心眼小。”杨春站在一边接话,说出了自己的理解,他怕那小伙不明白,又进一步解释。 “咱这么说吧,高力上学花不花钱?是不是得交学杂费啥的,还有平时花不花钱?肯定也得花吧,他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再过几年就得自立门户,是不是得娶媳妇?是不是还得盖房子?娶媳妇得花钱吧,盖房子得花钱吧,关键是这些钱谁出?还不是他姥爷姥姥出吗,他小舅到时候也得帮衬着,也不能不管,对吧。 关键的问题就在这儿,他舅妈肯定认为这些钱都应该是她儿子的,现在高力多花一分钱,她儿子将来就少花一分钱,如果没有高力,这些钱和家产啥的都是她儿子的,更何况是人家那是亲孙子,给也是应该的。 要我说小高,这事你也别太伤心,也别太记恨你舅妈,那都是人之常情,试问当父母的谁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呢,你们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高力听完后愣住了,低着头瞅着地面,好半天才说话,“谢谢,我终于明白了,要不然还得记恨舅妈,现在想来她也没错,不应该怪她。” “你的事不大,顶多一个月就能出去了,出去后找份正经工作,然后努力上进,好好生活,别辜负你姥爷姥姥对你的期望,相信你下次回去,你舅妈不会摆脸色给你看,你混的好相信她也会为你高兴的。”杨春拍了拍高力肩膀,安慰道。 刑法规定,盗窃罪的量刑标准是2000元以上不满2500元的,处管制、拘役、有期徒刑六个月或单处罚金;2500元以上不满4000元的,处有期徒刑六个月至一年;4000元以上不满7000元的,处有期徒刑一年至二年;7000元以上不满元的,处有期徒刑二年至三年。 总之,盗窃的数额越大,量刑越重,反之则越轻,像高力这个案子,偷拿的面包也就2块钱,一根火腿肠3块钱,总共加起来才五块钱左右,数额简直是微乎其微,根本就不够量刑标准,逮住后顶多就是批评教育一下,鉴于他多次作案,这才被关押至看守所,让他自我反省。 “老杨可真有你的,还给小高解开了心结,你也算功德无量了,呵呵。”四班长谢鹏先是冲杨春竖了下大拇指,然后想起还有一个人没作记录,转头说道:“对了,说了半天,差点把这小子给忘了,你也介绍一下自己吧。” “那个,我叫崔峰,今年20岁,我是许州市万家镇人,家里也没有电话就不说了。” “哦,你是外地的啊,那怎么跑这边来了呢,你还没说是因为啥进来的呢?” “这个,这个吗,嗯……”崔峰神情扭捏,表情很不自然,一直嗫嗫的说不下去。 “你还是不是老爷们了,啊?怎么像个娘们似的,有啥事不能说的,快点说!”四班长谢鹏眉头一竖,不乐意了,他还等着玩扑克打升级呢,没想这小子这么磨叽,就有些不耐烦。 “啊,四班长我是那个,那个,犯强奸罪进来的。”崔峰脸一红,轻不可闻的说道,声音小的像蚊子叫,神情中闪过一丝慌乱,估计也是听过强奸犯不受待见,怕大家收拾他,所以才不敢说。 “强奸罪?”四班长谢鹏看着他微微一愣,表情疑惑,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罪名,不单是他,王子喻和杨春等人也都不太相信,因为崔峰的小身板,风一吹就能刮跑,能强谁啊,这里边肯定有事。 “卧槽!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歪,就你小子这样式的,啧啧,还能强奸谁啊,你被人家强就不错了,快说说到底是咋回事,从实招来!”毒舌邢宏宇突然从旁边蹿出来,说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王子喻眉头微微一皱,他很反感邢宏宇,很讨厌这个人,稍微往后退了一步,不愿离他那么近。 “也没啥大不了的,那我就直说了啊。”崔峰一看大家伙并没有嘲笑之意,心里安稳不少,把心一横说出了事情原委。 “现在说来也是好笑,去年我在家闲着无聊,看到一本名叫音音的杂志,上面的故事都挺好,很吸引人,关键是后边还有很多交友信息,我心血来潮之下,便在其中挑了一个美女当作笔友,当时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她写了一封信,没想到她真给我回信了,就这样我们开始书信来往,大概一周一封信,就这样一封接一封的交往了大概半年左右吧,我跟她确认了恋爱关系,然后这段时间突然减少了书信,我很不适应,就给她打电话,她说她生病了,我就特地赶过来看她。 她瓜子脸,大眼睛,长发飘飘,大高个,往那一站英姿飒爽,真的很美,很漂亮,当时我就激动了,就想抱着她,可是她不让,非让我开房等她。 我屁颠屁颠的开好房间,正兴奋的期待着能抱得美人归呢,结果进来两名彪形大汉,非说我强奸了他媳妇,打我了几个耳光,还让我给3000块钱,我当然没那么多钱,然后他们就把押到派出所,最后定性为强奸罪。” “卧槽,就这?这不明摆着是仙人跳吗,你也不照照镜子,好好看看你自己是啥德行,长成这样还想跟人家交笔友,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就是个二货,傻缺,连这都看不出来,真是白活了20来年啊。”邢宏宇嗤之以鼻,鄙视了他一眼后飘然离去。 我就说吗,哪有这样的好事! 你小子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被人家迷的神志不清了。 老邢要是不说,我还真为他交个笔友,找到了对象呢! 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一时间,大家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门口乱哄哄的一片嘈杂之声。 “你是不是碰人家小姑娘了,要不然怎么就认定强奸了呢。”王子喻一针见血的说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对对,你肯定碰人家了,要不然不可能是强奸!”四班长谢鹏也好奇的跟着凑热闹,表情猥琐的笑道:“快说,你小子是不是摸人家小姑娘了,摸的哪里,都给我如实招来,要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你小子就别想在监室好过!”谢鹏怕他不说实话,瞪着眼睛吓唬他。 “那什么,我,我就是摸了下奶奶,还有屁股,亲了亲小嘴,其他的真没有了,这不是刚脱下裤子,人家就进来了吗,真的啥事都没干啊!”崔峰红着脸,急头白脸的给自己辩解。 “我看你是想干没干成吧,呵呵,你小子还行,还是占了一点便宜,也不算太吃亏,最起码过了下手瘾。”杨春笑呵呵的看着崔峰,继续说道:“你这肯定是仙人跳了,但是相比之下,你这个肯定要好很多,之前我也听说过,说有一个货车司机,就是专门给商店,超市送货的,这个司机在送货的过程中,遇到一个大姐,两人说好50一炮,结果刚脱了裤子,啥都没干呢,进来两人,张口就要2000块钱,不给就送派出所,最后也定性为强奸罪,你说这个,啥便宜也没占着,连毛都没看见,咱就说屈不屈吧。” “但我分析你这个事,也不是那种单纯的仙人跳,像我刚才说的那个,人家不谈感情只要钱,更不可能跟你写什么信,很明显那个女生肯定跟你产生了感情,不然的话,不可能写那么多信,反正这个事挺有意思,真的,我还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诶,你们几个有完没完,完事了就痛快的给我过来,这边还要参拜大哥呢!”大班长周锋抱着膀子,扬了扬下巴,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儿。 崔峰和高力表情木然的四下看看,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别瞅了,说的就是你俩,赶紧过去吧,这大班长脾气可不好,千万别惹他!”王子喻忍不住出言提醒他俩,怕他俩吃亏。 “你他妈的快点走!”大班长周峰好似看崔峰不太顺眼,板着一张大饼子脸,拧着眉头,瞪着铜铃大眼,专门指着他骂道。 结果崔峰以为大班长要打他,吓坏了,开始武武喳喳的练起太极拳,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我告诉你别过来啊,哥们可是练过的,一九八八年,我学会太极拳,打死霍元甲,气死赵倩男,陈真来报仇,我一脚把他踢下楼……” 他话还没说完呢,大班长周峰过来一脚踹他屁股上,很是不屑的骂道:“瞅瞅你那猴样吧,得瑟个屁,之前有比你更能嘚瑟的,不照样挨踢!”周峰说完特意瞅了一眼王子喻,意思不言而喻。 蹬蹬蹬! 崔峰往前冲了几大步,差点摔倒在地,哭丧个脸,突然间大嘴一咧,哇的一声哭了,他一边哭一边说道:“胖子,你不够意思!竟然偷袭我!” “扑哧!” 大班长周峰被他的样子逗乐了,摇摇头笑道:“这小子怎么这么逗呢。”而后指着王子喻对他说道:“看见他没,你俩无论是身高,还是肤色,都有一拼,他的绰号叫猴子,我看以后他叫大猴,你叫小猴,你俩就是咱们十号监室的猴子兄弟,怎么样,这名字有创意吧,哈哈,就这么定了。” 你还别说,崔峰的动作确实非常灵活,语言行为滑稽可爱,还真跟猴子有点像。 王子喻咬了咬嘴唇,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虽然他一万个不愿意被当猴耍,但得罪大班长周峰肯定不是明智之举,只能咬牙忍耐。 就这样,在大家的哄笑声中,王子喻和崔峰正式组成“猴子兄弟”,不过王子喻更喜欢大家称呼他们“难兄难弟”。 第四十八章 新朋友3 “崔峰,来,你过来一下。” 崔峰和高力参拜完大哥之后,四班长谢鹏笑呵呵的冲他招手,还想跟他俩好好唠一唠,刚才大家聊的挺开心,被周峰突然打断感觉有些意犹未尽,那边一完事,谢鹏就迫不及待的叫他俩回来。 “崔峰咋还愁眉苦脸的呢,让人给煮了?进来就进来了呗,还有啥想不开的,谁让你鸡动来着,你要是不鸡动不就没事了吗,不就进不来了吗,哈哈。”崔峰一过来,谢鹏立马搂住他肩膀,笑呵呵的调侃,“你说你小子,闲着没事扯什么蛋,交什么笔友啊,这回看你以后还交不交笔友了,痹友不好交知道吗,小崔啊,以后你可长点心吧。” 谢鹏只是单纯的跟他开玩笑,并没有嘲笑或者幸灾乐祸的意思,崔峰有些无奈的瘪了下嘴巴。 “交,为什么不交呢?交个笔友陶冶陶冶情操有啥不好的呢,反正我不后悔。”崔峰接过话头,大言不惭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心,看的出来他已经后悔了,只是死鸭子嘴硬,搁这儿硬挺呢。 杨春摇摇头,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右手食指往前一伸,“小崔,看见没,你小子就是手指头戳墙。” “咋讲?”崔峰直眉愣眼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虎呗,明知道撞墙疼,还奋不顾身的往上撞,不是虎还能是啥。”杨春笑呵呵的拍了下崔峰肩膀,话锋一转,“你小子纯粹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哥送你一副对联吧,上联是:为痹生为痹死为痹奋斗一辈子,下联是:吃痹亏上痹当早晚死在痹身上,横批:死而无憾!” 哈哈!这小嗑给你唠的真是太逗了,太能扯了,笑死人了!王子喻眼带笑意的看着杨春,一边琢磨一边大笑。 “卧槽!经典!总结的也太到位了,精辟!绝对是这个!”四班长谢鹏一边说一边笑,还冲杨春竖起大拇指,“你们知道为什么老杨能总结的这么到位吗?”谢鹏故意一顿,含笑不语的样子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因为这是老杨一直以来的梦想,只有骚气蓬勃的男人才能如此总结。”杨春把大家聚集在身边,搞得神神秘秘的,然后右手向杨春一摆,“当当当当,大家欢迎十号监室,最最最最骚气蓬勃的男人讲几句感想,来吧老杨,该你闪亮登场了!” 哈哈哈! 啪啪啪! 谢鹏一说完便迎来一阵大笑,和一阵掌声。 杨春惺惺作态的翘起二郎腿,装模作样的的跟大家摆摆手,有种明星出场的范,他清了清嗓子,“嗯,各位,大家晚上好,不对,上午好,既然大家如此抬爱,那么贫道,不对,贫僧,还不对,贫血?更不对!” “行了,你就别贫了!再贫下去大家伙容易抽你!”王子喻看他装腔作势的样子就产生一种冲动,想打他的冲动,最后还是没忍住拍了他一下。 杨春笑嘻嘻的往后闪避,赶紧举起双手作告饶状,“好好好,我投降了,不贫了,咱们闲言少叙,本狼总结了一些精典小嗑供大家欣赏。” “男人好色乃是英雄本色,女人好色乃巾帼姿色!” “有妞不泡,大逆不道,有妞就泡,替天行道!” “要想生活过的去,头上必须有点绿!”高力挤眉弄眼的在一边接话,“杨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下一句是啥?” 杨春冲高力微微一笑,接下来很是淡定的回答:“女人不坏,男人不撩!横批:男欢女爱!” “男人不色,女人不爱,女人不浪,男人不上!” “春眠不觉晓,处处性骚扰,夜来叫窗声,妇女变大嫂!”说完后,杨春得意洋洋的抱着膀子站起来,很是嘚瑟的来回走了几步,等待大家的赞美。 “我去,老杨也太厉害了,这小嗑给你整的,绝啦!” “哈哈,太逗了,厉害,真厉害啊,不愧是老师,牛逼Klass!” 杨春一说完便迎来大家伙的一片叫好声,王子喻跟高力哈哈大笑,就连崔峰本人也跟着讪笑起来,周围的狱友也跟着哄然大笑,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声浪,此起彼伏,且一浪高过一浪。 十号监室又沸腾了! 不过,笑着笑着,王子喻发现崔峰的表情多少有些尴尬,知道他心情不好,于是赶紧转移话题,“诶,崔峰,你跟那个女的是男女朋友关系,估计也没啥事吧,是不是过几天就能出去了?” “你可拉倒吧,怎么可能?像他这样的不可能出去的知道不,他为什么被送进来?肯定是人家上边有关系,也可能是为了完成任务进来的,我跟你说这里面的水可是老深了,就他这种情况,没有个一年半载休想出去,小崔,你可要做好长期下去的心里准备啊。” 谢鹏说话时摸着下巴,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可是多次进宫的老人了,这里边的弯弯绕门清,大家都比较认同他说的话,纷纷表示赞同。 杨春坐下来,接过话茬,“老谢说的对,前一阵子,咱们监室有一个老头,这老头就是喝多了抱了女同事一下,然后就给送进来了,罪名是强制猥亵,听说至少要蹲半年,崔峰这个该摸的都摸了,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啊?不是吧,当时他们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们说最多关我两月就能出去了!”崔峰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杨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样子应该是审讯的时候,被人家给忽悠了。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王子喻眼看气氛沉闷,捏着嗓子说起怪话,搞怪的样子一下子把大家逗笑了。 “唉,你这个傻孩子,人家那是在晃点你啊,为了套你话才这么说,没想到你小子还真信了,可怜啊,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精察靠的住,母猪能上树!”四班长谢鹏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崔峰的头顶,以此对他表示同情。 一说到这儿,大家顿时来了劲头,一时间同仇敌恺,纷纷给他献计献策。 “小崔,你笔录咋说的,有没有说过你摸过人家,亲过人家啥的,我跟你说如果那样你就废了,猥亵也是强奸的一种,也够你呆半年以上了,以后提审时你就说拉过手,其他的啥也别说,知道不,这样对你有利。”四班长谢鹏拍着崔峰的肩膀,以过来人的姿态教导他。 “那我之前在派出所的笔录,都已经说过摸她啦,这可咋整啊?”崔峰一脸懊悔模样,看的出来他真害怕了,谁都不想蹲监狱,这很正常。 “槽!这还不简单,你就说你之前挨打了,你就一口咬定就这么说,听我的肯定没有事儿。”谢鹏抱着膀子,嘚嘚瑟瑟的给出了答案。 崔峰的表情更加失落,有些懊恼的骂道,“唉,早知道这样我见她干啥呀,真是闲的,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我他妈的当初就应该草了她,反正都是他妈的进局子,现在这样也太不合算啦!” 他用力的拍了一下脑袋,懊悔之情可见一般,之后迅速的低下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地面,发呆,不知不觉间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瞅着就要掉下来,他连忙用手擦掉,应该是不愿让大伙儿看到他哭。 “各位观众,各位听众,现在是十号监室电视台为您播报午间新闻,那么站在我身前的这位年轻有为的小伙,名字叫做崔峰,因为跟良家妇女的爱恨纠缠,被送来这里改造,你看他身材消瘦,低头垂泪,心情一定是差到极点,下面我们就采访一下崔峰同学,看他有什么话想对电视机前的观众说。“杨春模仿记者的语气,语言幽默风趣,内容不乏黄嗑,逗的大家哈哈大笑,怪笑不止。 “嘿,我说你小子没心没肺的笑什么啊,你倒是对观众讲两句啊,开房之后有没有大战蛤蜊精啊?”杨春成功把伤心的崔峰逗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杨春拍了拍崔峰肩膀,安慰道:“男人流血不流泪,哭啥,值得吗,你很委曲?以后长点心吧,别老见什么笔友,见网友也没事,别老KFc,小心铁杵给你磨成针!” 铁杵磨成针? 啥意思呢?应该不是夸他的意思,到底是啥意思呢?王子喻歪着脑袋看着杨春,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其他人也不太明白,也是一脸懵。 “哥,这只是个比喻,就是下面那啥,你懂的,呵呵。”高力笑嘻嘻的俯在王子喻耳边,点拨他。 我去,原来是这意思,杨春这家伙可真行,这词还能用到这儿,你别说真像那么回事,挺贴切!王子喻终于回过味来了! “那个KFc是不是去吃肯德鸡啊?”王子喻心里还是有些疑问,拉着高力问道。 “肯德鸡?哈哈!”高力听后一阵大笑,合不拢嘴,王子喻瞅着他,一脸疑惑,捅咕他一下,“小高,笑啥呢,有什么好笑的啊,让我也乐乐。” 高力瞅了一眼杨春,然后俯在王子喻耳边悄声说道:“哥,KFc可不是肯德基,那是开房操的意思!” 什么? 我去!这也行? 王子喻有点懵逼,真没想到KFc还有这层意思,瞅了一眼高力,这孩子人不大,懂的倒是不少啊,“小高,你小子是真人不露相啊。” “哪有,我都是听来的,我可是处男啊,哥。”高力脸一红,脖子一梗,力证自已清白之身。 第四十九章 打架了! “十号监室李志请注意,李志被取保候审!十号监室的李志,请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准备取保候审。” 下午四点,坐板时间刚刚结束,监室里的通话器响起了值班狱警那略带磁性的沙哑声音,但是对于十号监室来说,这次通话不亚于天籁之音,李志本人倒是挺淡定,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茫然四顾,看他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李志今年25岁,段家沟乡段家沟村人,因跟同村青年打架致人鼻梁骨骨折,被当地派出所以故意伤害罪抓进来40多天了,自从被检察院批准逮捕后,最近一段时间意志比较消沉,人也日渐消瘦,变得沉默寡言,无精打采。 现在接到取保候审的通知,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欢喜笑容。 只见他回过神来,迅速脱掉身上的桔红色马甲,狠狠的摔在床板上,然后挥舞着手臂,大吼一声,“槽他妈的,老子终于自由啦!” “哎呀,李志,李兄弟,我就说吗,你肯定会出去的,你没事的,怎么样?让我说中了吧。” “李志,好兄弟,这是我家的地址,有时间你就过去一趟,帮我传个话,让我家人早点帮我弄出去,谢谢啦!” “李志,这是我家电话,出去后麻烦你帮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爸来看守所存点钱,谢谢你啦!” “来,李志,这是我家邻居的电话,出去以后帮我打一下电话,告诉我妈,我在这儿挺好的,让家里人别担心,谢谢啊!“ …… 总之,一些平日里关系好的,关系一般的,甚至关系不好的狱友,全都死皮赖脸的找李志传话,十号监室好久没人取保候审,好不容易有人能出去,大家伙全都争先恐后的让他帮忙,给家里人传话,一张张小纸条很快塞满李志的裤兜。 “诶,这样可不行,等下出去以后,值班狱警会检查的,赶紧的,把这些纸条全部塞进裤腰的松紧带里边,速度,快!” “李志,你就别在这儿愣着了,赶紧去收拾衣服,等你收拾完以后,再把这条裤子穿上!” 四班长谢鹏那可是看守所的老油条,一看大家的做法容易露馅,立马站出来指导,主动帮助大家把纸条,一张一张的塞进裤腰里。 哗啦啦!十号监室的大铁门终于被值班狱警打开了! “来,让我们一起给李志呱叽呱叽,欢送一下他!祝他一路顺风,走好漫漫人生路,从此不再回头!”四班长谢鹏微笑着,一边说一边带头鼓掌。 啪啪啪…… 终于,一阵噪杂的纷乱过后,十号监室又恢复到原来的宁静。 王子喻木然的坐在东床板上,后背倚靠着墙角,双手交叉抱着膝盖,歪着脑袋,双眼无神的瞅着铁门外的天空,整个人陷入沉思当中,唉,我啥时候能出去呢?啥时候才能回家呢?啥时候是个头呢?我回家后第一件事,一定要好好的吃顿大鱼大肉解解馋,再美美的睡上一觉,一定要睡到自然醒,哈哈,想想都美!想想都舒服! 之后,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做起了美梦…… 也许过了半小时,也许过了一小时,就在王子喻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处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时,忽然对面传来激烈的吵架声,这才彻底把他惊醒过来。 “你的意思是,凡是踢腿高的人就代表能打架?” “嗯,我认为踢腿高的人,他们打架肯定比正常人厉害!” “那些杂技演员,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踢腿高,那腿还能打弯呢,你能说他们打架厉害吗?” “还有那些舞蹈演员,哪个不能踢腿啊是不是,但你敢说他们都打架厉害吗?肯定不能啊,是不是!” “你这不是抬杠吗,谁说杂技演员和舞蹈演员了,我是说跟正常人比,踢腿高的人厉害。” “那舞蹈演员不也是人吗,你能保证他们比正常人厉害吗?” “你就是抬杠,哪有你这样的,我说的是动作明星李阿杰,谁说杂技演员来着,你是不是听不懂中国话啊你!”其中一个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中带了点恼怒的情绪! “谁听不懂中国话啊?是你自己不会说中国话吧,你好好说话不会吗,非得扯什么踢腿高吗?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另一个也不让份,几乎是跟他对吼! 谁啊这是? 瞎吵吵什么玩意啊! 真烦人,打扰哥们的好梦! 王子喻眉头微微皱起,不情不愿的,甚至有些恼怒的睁开迷瞪的双眼,也难怪他有些生气,刚才他正做梦吃烧鸡呢,那小鸡金黄金黄的肥得流油,这家伙馋得直流口水,张嘴刚要咬上一口,就被对面的吵架声惊醒了,他不生气才怪呢! 王子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头往对面一瞧,原来吵架的是刘刚跟王浩,两人梗梗着脖子,像斗鸡似的相对而立,怒目圆睁,大眼瞪小眼! 刘刚今年19岁,身高比王子喻稍高一点,大概一米六八的样子,是一家纹身店的学徒,因为误交损友沾上毒瘾,因此被关进看守所,拘留15天! 王浩今年22岁,身高一米八三,体格健壮,无正当职业,属于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他是因为盗窃罪进来的看守所,到现在已经十天了。 “你个小鳖犊子骂谁呢,谁他妈的不说中国话了,我他妈的是不是给你脸了,啊?非得他妈的跟我抬杠是吗,不抬能死啊你,他妈的,信不信我削你!”王浩的一张脸因愤怒而涨的通红,吹胡子瞪眼的盯着刘刚,一边说还一边对他指指点点,看那样子是要发狠了。 “咋滴,想打我啊,痹样吧,你动我一下试试,以为你高大就了不起啊,以为你个大我就怕你了?真他妈的搞笑,就你这痹样的,一看就是欠削的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打你都难受,欠揍的货!”刘刚冷着脸,也同样伸手指着王浩的鼻子,毫无惧色的跟他对骂! “诶,干啥呢干啥呢,都一个监室住着,大家在一起也是缘份,咋还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呢?”大班长周峰笑嘻嘻的跑过来,挡在二人中间,王子喻还以为他要劝架,哪曾想这家伙下一句就是,“我告诉你们啊,咱们十号监室的规矩就是,能动手就不逼逼,谁能打谁是爹,快,使劲干,最好是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才好呢!” “来,打呀,上手啊!你们俩刚才不是挺牛逼的吗,一个一个的,给你们脸了吧,没有我们允许,看你们谁敢动一下,妈了个巴子,手给你打折它!”二班长刘锋横眉立目的指着他们俩,毫不客气的一顿臭骂。 这孙子又过来装痹了!王子喻自从跟刘锋打架之后,俩人的梁子彻底结下了,他很反感刘锋,一看他说话,立马把头转过去,不想看他! “你们俩不知道监室里不让打架吗?知不知道打架的后果?这上面有监控,你的言行举止全都录下来了,到时戴戒具好受吗,是不是想连累大家伙坐板啊!”四班长谢鹏语重心长的教育俩人,随后把刘刚拉到身后。 “你说说多大点事啊,不就是话赶话吗,至于动手吗你说,你们俩可真是的,看来是憋坏了,行了,都别看了,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该玩玩,该休息休息,千万别找不自在!”平时沉默寡言的三班长王涛,也及时的站出来劝说他俩。 “今天就看在四个班长的面子上,我他妈的不跟你小屁孩一般见识,就你这样的还想跟我练练,也不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槽!”王浩临轻蔑的瞅了刘刚一眼,趾高气扬的摞下一句狠话,转身玩扑克去了。 刘刚直眉愣眼的瞅着王浩的背影,眼睛微微一眯,咬着后槽牙,双拳紧握,骨节自然的发出啪啪的声响。 哎呀,刘刚这小子好像是真怒了,看他那样子这是要打架啊! 王子喻心里面刚嘀咕了这么一句,就见刘刚一下挤开身前的四班长谢鹏和二班长刘锋,像一只机敏的豹子疯了似的冲过去,右脚一踩床板,嗖的一下蹦起一米多高,抡起右拳对准王浩的后脑勺就是一记电光炮,同时大骂,“卧槽泥马的去死吧你!” 本来王浩听到身后有动静,想要回头查看,这才刚一转身,正好迎上刘刚的铁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耳朵上方的额角处,疼的他“哎呀”一声惨叫,身体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随后两手捂着脑袋蹲到地上。 刘刚瞪着通红的双眼,好似一头发疯的狮子一样,猛的冲上去又是一脚,正踹在王浩的手背上,直接把他踹倒在地,这家伙躺在地上,表情痛快的哼哼叽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变成了一只可怜又可恨的可怜虫。 “卧槽你玛的,你不是挺牛逼的吗?你不是个大吗?你不是比我壮吗?你那牛逼劲呢,你那波棱盖呢!起来跟我打呀,有种来你打我呀!”刘刚骑在王浩身上,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电炮,一边打还一边骂,而王浩双手挡脸,毫手之力,让人家打的鼻血横飞,惨不忍睹! 哎,王浩这小子原来是个银样腊头枪,中看不中用的货,这么大个子打不过人家一小孩子,真是笨到家了! 王子喻叹息一声,不想看他那副惨样,干脆闭上眼睛。 “十号监室,不许打架,快给我住手!”通话器里传来刘管教咆哮的声音,“四个班长干啥吃的,一个个的都傻掉了?快点把他们给我拉开!” 后续,刘管教要给王浩做笔录,告诉他,因为自始至终没有还手,他是受害者,可以控告刘刚故意伤害,但是王浩没有那么做,而是让刘管教调换了监室,去了二楼,他自己是没脸在十号监室呆下去了,反正也出不去,还不如直接上二楼。 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值班站岗 王浩跟刘刚这么一闹腾,刘管教怒气冲冲的来到十号监室,把大家伙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并严厉警告所有人,监室里绝对不允许打架,一经发现打架者一定会依法依规,从严从重处理!绝不姑息! 经过刘管教的一顿训骂,十号监室的气氛降到有史以来的最低点,大家伙谁也不大声说话了,监室里失去了往日的喧嚣。 不过,那种拳拳到肉,鲜血飞溅的激烈画面依然清晰的印在大家的脑海里,试想大家在里边憋的时间太长,心情也太过压抑,况且都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火气正旺的老爷们,一个个的荷尔蒙爆棚,总想找点事干,或者找点乐子来发泄自己的情绪,而打架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宣泄途径。 另外,打架就像毒品一样容易上瘾,而且还会传染,当天晚上十点睡觉的时候,再次出现了意外情况。 晚上十点到零点这个时间段,是由四班长谢鹏带领的一组值班,组员是王子喻,高力,崔峰,四班长谢鹏比较开明,对晚上值班站岗的人员进行了改革,本来看守所要求每个监室的值班人员是3至4人,最低人数3人。 晚上值班站岗一共是四个班组,每组4人,站岗其实很简单,就是立正站好,坚持两个小时。 现在四班长谢鹏进行改革,把4人站岗改成3人站岗,剩下一人可以正常睡觉,也就是4个人轮流休息,这样大家每周都可以睡一晚好觉,这一方法得到了组员的一致好评,其他班组也纷纷效仿开来。 今天晚上值班的人员是,王子喻,高力,崔峰三人,四班长谢鹏今天轮休,睡觉。 王子喻站在大铁门的门口,背朝西,面朝东,百无聊赖的看着东墙上的看守所规则12条,一条一条的往下看,而监室里的狱友们由于刚刚躺下,此时大多数人还没有困意,大家伙闲着没事开始侃大山,俗称吹牛逼。 女人在一起的话题大多是男人,而男人在一起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女人…… “老二,你说你在KtV里混了这么久,有没有爆过菊花呀?一个还是两个,快点给大家讲讲啊,究竟是怎么爆的,是不是很舒服啊,嘿嘿。”大班长周峰趟在被窝里,笑嘻嘻的逗弄着身旁的二班长刘锋,见他不搭话,便侧过身子,伸手拍了一下刘锋的屁股。 “哎呀!一边去,你咋这么烦人呢,别管我叫老二行不行啊,你就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刘二也行,反正就是不能叫老二,知道不。”二班长刘锋眉头一挑,很不乐意的用右手推搡了一下大班长周峰,接着转过身来面对他,正八经的说道。 大班长周峰平日里经常板着脸,很少有笑模样,除了三位班长和老大,其他人根本不敢招惹他,甚至都不敢跟他说话,恨不得离他八丈远,生怕惹他生气,从而惹祸上身。 现在他竟然跟二班长刘峰笑嘻嘻的打闹,实属罕见,一下子吸引了王子喻的目光。 大班长周峰的铺位和二班长刘锋的铺位都在东床板上,宽度全都超过了一个半身位,那是想怎么躺就怎么躺,怎么舒服怎么来,这令一直侧身睡觉,且无法翻身的王子喻非常羡慕。 “嘿嘿,你小子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我又没别的意思,这家伙还生上气了,至于吗你说,多犯不上点事。”大班长周峰看着刘锋微微一笑,“行,我不叫老二了行不,以后就叫你刘二,这回你该满意了吧,兄弟。” 刘锋这才心满意足的转回身子,而周峰却偷偷的撇了下嘴巴,悄悄的嘀咕道:“槽!刘二不也是二吗,这也没强多少啊,你小子这辈子算是跟二杠上了,真是太二了,简直是孪生兄弟!” 跟二是孪生兄弟? 哈哈!周峰也太逗了! 王子喻好悬没笑喷,不想惹麻烦赶紧捂住嘴巴,把头转到一边,生怕让周峰看到,随后又偷偷的转回头观察刘锋,看他有啥反应,发现没动静,心里合计,刘锋肯定听到了,应该是不敢违逆周峰,必竟他是大班长,而且还很能打,也不想跟他起冲突吧,这要是换个人这么说他,估计早干架了。 “那啥,刘二,你小子还没说呢,到底有没有爆过菊花啊。”大班长周峰契而不舍的继续追问刚才的话题。 “这个吗……”二班长刘锋微微一顿,摸着鼻头故做沉吟,好像陷入深思之中,突然间转头说道:“菊花茶我喝过,但是菊花却没爆过,你所谓的爆菊花,是不是爆炒菊花的意思啊?这是什么菜啊?” “扑哧!” “哈哈哈!” 西床板上跟他俩头对头的四班长谢鹏,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笑出声来,然后他身边的三班长王涛也跟着哈哈大笑,还使劲的蹬着腿,笑疯了! 二班长刘锋面色发囧,茫然四顾,不明白他俩为何如此大笑,“周班,你们咋还不信呢,我真没爆过菊花,就是喝过菊花茶,这是真事,这有什么可乐的呢?”这家伙莫名其妙的支起身子看着他俩,脸色微红,眼神茫然,很有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的意思。 “哈哈哈!”三班长王涛一直大笑不止,不过,他好像感受到刘锋目光中的不善意味,连忙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躲在被窝里直吭哧! “二哥,你可别说了,行不行!”四班长谢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马上要断气的样子,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那菊花……茶,好喝吗?”大班长周峰忍着笑意,一张大胖脸憋的通红,鼔着腮帮子很像一只大蛤蟆,他心里琢磨,哎呀,这个刘二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看他那傻不拉叽的样也不像是装的,看来是真不知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单纯。 “菊花茶,还是蛮有味道的,清香四溢,菊花味扑鼻而来,那叫一个香。”二班长刘锋愣头愣脑的回答,脸上涌现一丝笑意,还砸巴砸巴嘴,好像在回味菊花,不对,是菊花茶的甘甜滋味,清甜爽口,回味无穷! 菊花,味道,甘甜!这几个词汇一经说出,便迎来一阵大笑! “哈哈哈!” “我说老二,不是,刘二兄弟,你可真行,怎么这么逗啊你,我看连老杨都整不过你,你才是咱们十号监室幽默第一人啊!”大班长周峰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冲刘锋竖起大拇指。 二班长刘锋讪讪一笑,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至今仍旧不明白大家伙究竟在笑啥,不得不说,他真是太二了!不愧是孪生兄弟! 滴~答,滴~答! 随着时间的推移,闹够了的狱友们困意上头,一个个打着哈欠,缓缓的闭上眼睛,监室里逐渐了无声息,只有铁门上方的挂钟传来分针的声响,分针在一圈一圈的转动,时针也在一点点的走动,不知疲倦,永不停息。 时光如梭,岁月无情!人类永远也无法追上时光前进的步伐!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只有清冷的夜风从窗棱中钻进来的时候,偶尔会发出呜呜的声响,令走廊里的吊灯左右摇摆,闪烁不定,几只飞娥一直奋不顾身的追逐,它们诠释了什么叫生死时速,演译了什么叫飞娥扑火,展示了什么叫坚持梦想,不动摇! 夜深了,站在门边的王子喻感觉越来越困,上下眼皮直打架,脑袋一会儿垂下去,一会又抬起来,机械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三哥,快醒醒,别睡了,还有半个小时,咱们就到点下班了,精神精神,再挺一会吧。”高力站在王子喻右边,崔峰站在高力右边,三人间隔半米多远,这两小子笑嘻嘻的看着王子喻打盹,默默偷笑不止,最后高力为了防止王子喻摔倒,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并轻声的叮嘱。 王子喻跟高力,崔峰的关系处的非常好,俩人主动叫他三哥。 “呃,几点了,是不是要到点了?”王子喻醒转过来,费力的睁开迷蒙的双眼,轻轻的晃了晃脑袋,口齿不清的问道。 “差不多,半个小时吧。”高力眼含笑意的看着他。 “怎么样三哥,再坚持一下呗,眼瞅着马上就到点了,你可别睡着了,刚才你就好悬没摔倒喽,赶紧精神点吧。”崔峰转过身来面向王子喻,笑嘻嘻的劝说他。 王子喻昏昏欲睡,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张嘴刚要说话,这时候,隔壁的九号监室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声音越来越大。 “诶,我说你怎么还穿上衣服了,你这是要干啥呀?” “说你呢,没听见是吧,痛快的把衣服脱下来,快去睡觉!” “你是不是做梦了,管教啥时候叫你了,我咋不知道呢,别站门口影响我们站岗,赶紧回去睡觉!” “什么,你说是管教让你站这儿的,你要取保候审?这都几点了,取保候审早就过点了,你是不是做梦了你? “你丫的还敢顶嘴,是不是欠削啊你!” 啪啪! 两声脆响,好像是打嘴巴的声音,在这寂静如丝的夜晚,声音特别响亮!紧接着又传来一个男声的惨叫! “槽泥玛的打我干啥,我咋地你啦?人家管教让我站在这儿,补取保候审知道吗,你还敢打我,看我不报告管教收拾你!”挨打的男生,激烈的反抗并且大骂。 “就打你了怎么着,你小子就是欠打,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儿梦游,影响大伙儿休息,不打你打谁!” 砰砰砰! 接下来便听见一阵拳肉相交,那种肉碰肉的声音! 呜~呜! 之后传来一阵哭泣声,再然后,渐渐没了声音。 “咋地啦这是?是不是打架了?”高力疑惑的看向王子喻。 “那肯定是打架了,明天我找人问问。”王子喻的邻居杨俊国正在九号监室当班长,明天可以找他打听一下情况。 “哦也!12点了,咱们该交班了!”崔峰很是高兴,活动活动手脚,轻轻叫醒下一班的成员,让他们接班。 王子喻困的不行了,他一声不响的钻进被窝,合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 第五十一章 强出头 “杨叔,昨天半夜的时候你们监室是不是打架了?当时我正好值班,听见你们监室里鬼哭狼嚎的一阵大叫!那家伙真叫一个惨!” 第二天上午10点,放风时间,王子喻隔着挡板跟邻居杨俊国聊天,他想了解一下昨天半夜,九号监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哦,你说这事啊,昨天就是一场所误会,那是我们监室的小刘,这孩子才18岁,因为盗窃罪进来的,年龄小,头一次进来不适应,想家想的都做梦了,梦到被家里取保候审,然后他就迷迷糊糊的站在门口等管教过来,咱们值班员咋劝都不听,当时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监室的正常秩序,没没法,就打了他几拳,就这点事。”杨俊国也是觉得有意思,一边诉说一边笑。 “打啥样啊,杨叔。”王子喻感觉那小子叫的挺惨,伸着脖子八卦的问道。 “也没啥事,就是脸部挨了几拳,稍微有点淤青,过几天就好了,今天早上这小子还报告管教了,咱们管教知道后也没说啥,就是把值班的几个人批评教育一下完事,又劝劝这小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不是吧,打了人屁事没有?那他不是白挨打了吗?” “谁让他捣乱来的,人家值班人员好言相劝,这小子死活不听,也不能全怨别人吧,他是自己找挨削,没办法,那几个动手的都向他道歉了,他也不傻,非要一意孤行的追究到底,那以后就别想在监室待了,那晚上还想不想睡觉了?玩不死他,管教这么处理也是为他好。” 这个处理结果,也算两全其美吧,王子喻如是想。 随着时间的推移,灼热的阳光由强变弱,逐渐消失,眨眼间便到了晚上八点,自由活动时间。 大家伙看电视的看电视,唠嗑的唠嗑,打牌的打牌,玩的不亦乐乎。 王子喻,杨春,高力,还有崔峰在打扑克,他们玩的是“串火箭”。 串火箭的玩法很简单,跟豆地主类似,单对单,双对双,可以出顺子,也可以叉牌,火箭第一大(两4一个A),两王管天下(第二大),五,十,K是分,K算十分,500分是一局,输的一方喝凉水,一人一杯。 并且采用进供制,每把牌,谁先走谁是“皇上”,被抓的一方是“娘娘”,娘娘要给皇上进供20分,两个娘娘就是40分。 王子喻跟高力一伙,杨春跟崔峰一伙,四人坐在西床板的底角有说有笑,兴高采烈。 “大王要不要?痛快的给个话啊,不要我可就走了!”高力笑嘻嘻的催促着杨春和崔峰,右手高举,摆出一副要出牌的架式,也难怪他这么着急,他手里只剩一张红桃五,眼瞅着就要赢了。 王子喻看着眼里,乐在心里,高力要当皇上了,他非常高兴,心里美滋滋的,哈哈,这回我就甭着急了,即使当娘娘也没有事,反正自己伙的是皇上,还怕啥,想想都舒服。 王子喻眉开眼笑的看着身旁的杨春和崔峰,打心眼里希望他们都管不上才好呢。 “我这把牌不行,管不上啊,不知道崔峰能不能管上啊?”杨春手里的牌倒是挺多,但牌面小,顺子多,他神情焦急而又紧张的看向崔峰,希望他能管上,如果管不上这把牌又交待了,那这一局他们就输定了,又得喝一杯凉水。 凉水不是不能喝,但关键是他俩已经连输两局,连喝了两杯凉水,这局在输的话就要喝第三杯凉水了,一杯水200毫升,3杯水就是600毫升,大概就是1斤2两,他现在都感觉肚皮发胀,这第三杯要是喝下去,估计肚子会很难受。 崔峰看了看手里的牌,三张8,两张A,一张四,一张六,还有一张小王,三张8是炸,可以管大王,但是一张四和一张六不太好出,他抿着嘴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最后微微摇头,深感遗憾的说道:“唉,算了,管了也是白管,这牌太差了,我也走不了啊,没招了,认输吧。” 一听这话,杨春那满怀期待的眼神顿时变的黯然无光,神情沮丧,抬起左手轻抚微微凸起的小腹,叹了口气,“兄弟啊,咱俩点子也太背了。” 啪! 高力异常兴奋的把手里的红桃五往床板上一拍,“哈哈,管不上是吧,那我可就走喽,当皇上的感觉太好了,哈哈,三哥这回就看你的了,抓一个就行,咱们这局就赢定了,哈哈!” 眼瞅着要赢牌,王子喻也高兴,张嘴刚要夸高力两句。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他们旁边响起,“吵吵啥,不知道看电视呢吗,你他马的当这儿是你家呐,大声嚎气的喊啥玩意,都他娘的给我小点声,再喊我他妈的削你!” 王子喻寻声望去,原来是大班长周峰发话了,这家伙倚在东床板的墙角看电视呢,拉拉着一张大饼子脸,用那种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高力,显然是嫌他刚才说话的声音大,影响他看电视。 杨春连忙笑呵呵的冲周峰点点头,轻轻的拍了一下高力的后背,凑过去小声说道:“看把你美的,也不是来房子来地的,能不能别太兴奋,我跟你说,惹到他可没好果子吃。” “杨叔,你搞错了,我不姓奋,我姓高,呵呵。”高力说完还调皮的对着杨春吐了吐舌头,他风趣的语言和搞怪的动作,一下子把三人逗乐了,但他们都不敢大声说笑,只能捂着嘴偷笑。 “卧槽! 好大一条蛇,快看!把许仙给吓傻了,不对,是吓死了,他这个老爷们可真是白当了,要是换我肯定没事,哈哈哈哈!”周峰的大嗓门陡然响起,整个监室都充满了他那豪放而又魔性的笑声。 王子喻他们几个抬头一看,可不是吗,电视剧正演到白娘子喝了雄磺酒变成一条大蛇,把许仙吓死的那场戏,故事情节很吸引人,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的大叫,感觉周峰有点小题大做,不过,谁让人家是大班长呢,有特权。 高力这孩子毕竟年轻气盛,忍不住抱怨道:“槽!大惊小怪的至于吗,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班长当的一点也不以身作则。” “哎呀,你个小痹崽子,怪话挺多呀!是不是不服?小痹玩意有种你再骂一遍试试,我他妈的削不死你!槽泥玛的,给你脸不要脸的货!”周峰的耳朵还真好使,高力的抱怨竟然被他听到了,这家伙瞬间爆发了,他怒气冲天的站起来指着高力大骂。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周峰多次辱骂高力的妈妈,这直接戳中了高力的痛点,跟王子喻一样,骂他可以,但骂他母亲绝对不行,谁都不好使,这是他的禁忌。 高力的火气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立马站起来大声的反驳,“再说一遍怎么的,是不是想欺侮人?你班长不以身作则还带头吵吵,你还有理了!你声音那么大,你咋不说呢!合着就许你大声说话,咱们声大一点就不行,你也太霸道了,你以为你是丰田霸道呢!” 高力这孩子还真能说,小嘴叭叭的像机关枪似的说了一大通,把周峰说的都蒙圈了,他愣愣的看着高力,气的嘴唇直哆嗦,因为其他人都不敢跟他顶嘴,更不敢反抗,这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由其是最后一句话太有杀伤力了,想想自己的声音确实有点大,有没有影响陈老大看书呢? 周峰下意识的瞅了瞅陈老大,发现他依然坐在那看书,根本就没往这边看,知道自己并没有触怒陈老大,心下稍安,心头的熊熊怒火腾然升起,面色通红,青筋爆起,马上就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哟呵,你个小痹玩意儿,真是牛逼大了,人不大,心眼倒是不少,还他妈的会挑事了,想造反是不,皮痒痒了是吧。”周峰横眉怒目的看着高力,说话时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但语气却保持平淡,看的出来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火气。 高力,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孤儿,如果因为他的几句话便大打出手,有以大欺小的嫌疑,恐怕难以服众,因此周峰迟迟没有动手,只因在等机会,等待一个能让他出手的机会。 “咋的,我说的不对吗,只许你做,不许我说是吗,要我说咱们监室就数你的声音最大,你咋不说呢,你挺大个人咋不长心呢,就你这样的做法难以服众,这班长当的不合格!”高力梗梗着脖子,大声嚎气的跟周峰争辩,这孩子的犟脾气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也不管对方是谁就是一通吵吵。 “卧槽!周班,这小子竟敢数落你,还等啥呢,赶紧干他呀!妈痹的,不干他对不起他这张嘴,使劲削他,让他长点记性!”二班长刘锋冷着脸,在旁边煽阴风点阴火,他热切的希望能快点打起来,他好看热闹。 其实,像刘锋这种心思的人还不少,监室的生活枯燥烦闷,无比寂莫,而且大家都是男性,他们总想找点乐子来发泄那压抑已久的情绪,不然心里边难受,不痛快。 周峰的面子早就挂不住了,再经他这么一点火,那压抑已久的怒火瞬间爆发了,立马急赤白脸的指着高力大骂,“卧槽泥玛的小痹崽子,给你脸了是不,老子今天非削死你个鳖犊子!让你跟我叫嚣!”说话间冲了过去。 刘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难以查觉的得意微笑,他身旁的三班长王涛笑嘻嘻的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冲他竖起大拇指,刘锋微微点头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睁大眼睛等着看好戏! …… 第五十二章 强出头2 “打吧打吧,使劲打,打死一个少一个,最好能让刘管教知道,这样周峰就呆不下去了,到时候……大班长的位置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哈哈,想想都美!”刘锋笑嘻嘻的在心里嘀咕着,美的直冒鼻涕泡,一副奸计得逞小人得志的可恨模样。 监室的四个班长虽然都是班长,但排名不同,权力待遇也各不相同,除了老大,大班长最大,而且饭食等还会按名次分发,级别越高吃的越好,正因为如此,监室里的人时刻上演着勾心斗角的宫斗大戏,班长之间也不例外,都想把对方搞掉,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此时的周峰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怒火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只见他怒气冲天的从东床板蹦过来,面容狰狞的来到高力面前,二话不说,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就是一记右摆拳,拳速很快,力道很大! 拳风扑面而来,吓的高力脸色发白,神情慌乱的往左边一躲,虽然脚下踉跄有些狼狈不堪,但终究是躲开了周峰的攻击。 “哎哟呵,小痹崽子行啊,这都让你躲开了,挺厉害啊,再吃我一拳试试!”周峰收住前冲的身体,顺势转过身来,他刚才眼睁睁的看着高力躲过自己的拳头,眼神中的怒火更盛,又挥着拳头,张牙舞爪的直奔高力而去。 “草泥马的,我让你躲!”周峰怒目圆睁,带着风声的一记直拳直奔高力面门而来。 高力神色焦急的想要闪避,却发现站位堪忧,他东边是杨春和崔峰,这两家伙傻了似的站在那儿,挡住了高力往东的退路,而高力身后是几个打牌的狱友,他们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还没来得及撤开,挡住了高力往北的退路,南方是王子喻的方位,一片坦途,但周峰庞大的体格已经宠罩了西南两个方位,往这边逃就等羊入虎口。 此时的高力,已经无路可退,他左看右看找不到一条出路,整个人傻了似的杵在那儿,眼睁睁的看着砂锅大的铁拳越来越近,脸色怅然,认命似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狂风暴雨的侵袭,情况非常危急! 王子喻对高力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觉得他很像曾经的自己,无依无靠,四处漂泊,跟他有一种同命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现在眼看着高力要挨打,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真心不希望高力吃亏,打心眼里想保护他! 忽然间心头一热,热血上涌,王子喻不计后果的冲上去,一下子抱住周峰的后腰,嘴里大叫着,“诶,别打别打,周班长有话好好说吗,大家都是兄弟,有啥说不开的啊,高力他年纪小不懂事,班长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周峰身高体壮,腰有水缸那么粗,还有啤酒肚,而且力气很大,王子喻那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抱住。 王子喻这么一搅和,令周峰的攻击无功而返,顿时气的暴躁如雷,扯着脖子大骂,“卧槽泥玛的,拉偏架是不,一伙的是不,快他妈的给我松开,不然我他娘的连你一块收拾!” “周班长别激动,别冲动,我这是为你好啊,前两天刘管教三令五申的不让打架,我是怕你撞他枪口上啊。”王子喻狠狠抱着不松手,苦口相劝。 哦,是哈,刘管教确实这么说过,看来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周峰这么一想,火气稍稍平复了一些,但仍旧气呼呼的掰弄王子喻的双手,可是掰了几下没掰开,转头看向王子喻,刚好对上二班长刘锋玩味的笑容,这下面子上挂不住了,感觉自己大班长的威严受到了挑衅,火气又蹭蹭的往上涨,“麻勒逼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快他妈的松开我!” 说话间,周峰左手往后一探,一下抓住王子喻的脖领子,右手向后一伸,一把抓住王子喻的裤腰,两手使劲往上一扽,王子喻只能松手,同时感觉脚下一轻,双脚已然离地。 王子喻急的面色涨红,慌乱的踮起脚尖,胡乱的蹬着双腿,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坠,希望能安全落地,可惜没有效果,身体依然在上升,没办法周峰这家伙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周峰本人也不太好过,因用力太大而脸色赤红,脖子上青筋爆起,右手也在轻微的抖动,好像力不有逮,但他依然在咬牙坚持。 “都他妈的给我闪开!” 下一秒,周峰大吼一声,双手使劲一抡,王子喻便像空中飞人一样,凌空飞出两米多远,“扑通”一声摔倒在床板上,浑身上下像散架子式的疼痛不已,他一边哼哼,一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周峰好似一头发疯的大狗熊快速跑过来,对着王子喻的肚子就是一脚,同时嘴里骂道:“卧槽泥玛的,让你管闲事!” “啊!” 王子喻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小腹升起,令他肝胆欲裂,疼苦万分,下意识的蜷缩身体,双手紧紧的抱着小腹,五官扭曲,面如猪肝,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子像虾米似的蜷缩成一团,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但即使如此,周峰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面带狞笑,继续狠狠的踢他,王子喻的胳膊,大腿,还有屁股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踢踹,每一脚下去,王子喻都会发出一声惨叫。 周峰根本不管他的哀嚎,一个劲的踢踹,恨不得把王子喻踹成肉泥,才方解心头之怒,他把滔天怒气全都撒在了王子喻身上。 杨春于心不忍想要上前拉架,但一瞧周峰那吃人似的疯样,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本应是主角的高力则躲到了角落里,表情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他害怕极了,身体不由自主的直哆嗦。 他们的反应都是正常现象,人都是自私的,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此时,狱友们的表情渐渐的发生了变化,由原来的兴灾乐祸,拍手叫好,逐渐变成了于心不忍,默然无语。 王子喻感觉全身上下疼痛不堪,酥酥麻麻,可周峰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心里的火气腾然升起,他怒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看我不还手就以为我好欺负是吧,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说实迟那时快,王子喻抓住周峰抬腿的那一瞬间机会,就地一滚来到周峰脚下,顺势打出一记“猴子摘桃”,虽然这招似拳非拳,似掌非掌,但却正中目标且效果显着。 周峰大腿一夹,眼睛一瞪,大嘴一张,倒吸一口冷气,原本赤红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连忙伸手捂住了裤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在场围观的狱友惊讶不已,谁也没想到王子喻竟然敢还手,而且还能伤到周峰,大感意外之余纷纷感叹,这小子有种,是个男人! 不过,下一刻这帮人却发出哧哧的嘻笑声,周峰好奇之下四下一看,怎么都瞅我干啥啊,我也没咋地啊,有啥好笑的?一时间不知所措。 大家为啥笑? 当然是笑周峰,他现在的姿势比较独特,只见他身体前倾收着小腹,双手捂裆,还撅着个大屁股, 很像一只要下蛋的鸡,公鸡中的战斗机,欧耶! 俗话说的好,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周峰这个人非常要面子,一见众人嘲笑自己,立马把这笔帐算在王子喻身上,狠狠的瞪着他,心说,都是你小子害我出丑,看我不削死你! 王子喻并没有因为打中周峰而高兴,相反正呲牙咧嘴的躺在那里,他感觉自己的肚子要爆炸了,非常痛! 这也是周峰再次冲过来时,王子喻没躲避也不还手的原因。 周峰如恶虎扑食一般冲过来,在一众狱友的惊呼声中,一下子把王子喻举过头顶,得意洋洋的往前走了两步,面色阴毒的笑了笑,“卧槽泥玛的去死吧!”随手把他扔了出去。 “卧槽!” “天呐!” 监室的水泥地面坚如磐石,这要是大头朝下摔上去,整不好会出人命,狱友们立时发出一片惊呼,一窝蜂的四下闪避,都躲的远远的,生怕会殃及池鱼砸到自己。 “诶!别扔,住手啊!” 杨春在混乱的人群中焦急的大喊,可是为时已晚,等他冲过来的时候,只听碰的一声,王子喻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身体弹起又落下,脑袋随即砸在水泥地上。 紧接着,王子喻的身体陡然僵直,毫无征兆的开始抽畜,眼睛睁的大大的,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双眼呆滞无神,脸色泛黄,口吐白沫。 周峰可不管王子喻是死是活,蹦下来踩着他的脸颊,恶狠狠的骂道:“你个小痹玩意,让你跟我装,刚才不是挺牛逼的吗,起来打我呀!”凶戾的眼神还顾四周,“谁不服就吱声,想跟我练练,老子奉陪到底!” 他一边说一边用黑呼呼的臭脚丫子,在王子喻的脸上蹭来蹭去,脚底板上的黑泥涂的满脸都是。 第五十三章 强出头3 周峰大刺刺的踩着王子喻的脸,脚底板上的黑泥涤了一脸,令人作呕的刺鼻熏臭味四散开来,这还不算完,这家伙抱着膀子,牛痹晃腚的说道:“黄三啊黄三,这就是跟我叫板的下场,今天这事儿要想揭过去,你小子只有两条路,要么跪下给大爷舔脚,要么跪下磕头认错,就这两条路,你选一个吧,要不然这事儿没完!” 周峰眉飞色舞的俯视着王子喻,语气不容置疑,他感觉自己吃定了王子喻,所以毫不掩拭自己的嚣张跋扈,笑容中满是赤裸裸的嘲弄之意,大家现在也都看出来了,周峰纯粹是在戏耍王子喻,说白了就是在玩他,拿他取乐! 有些狱友觉得有趣,幸灾乐祸的凑上前来看热闹,有些狱友觉得周峰的做法侮辱人格,有些过头,不忍心看下去便自行离开。 周峰的大黑脚一下一下的踩踏着王子喻的脸颊,那张大胖脸上露出张狂的笑容,这种把人踩在脚下的感觉令他很得意,很舒服,而后他用恶狠狠的眼神环顾了下四周,还扬了扬拳头,他的意思很明显,都看到没,这就是惹我周峰的后果,都他妈的给我小心点! 杀鸡儆猴! 周峰就是这个意思,他拿王子喻祭旗,看谁以后还敢扎刺! 王子喻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没人敢上前拉架,只能投去怜悯的目光,又看着耀武扬威的周峰,感觉这家伙心狠手辣,人家都这样了还不放过人家,还要这样肆无忌惮的羞辱人家,也太无耻了点,但是没有人敢跟周峰对视,纷纷回避。 当周峰收回臭脚之后,杨春面色焦急的来到王子喻身旁,此时他已经停止抽畜,不过嘴角依然溢出口水,赶紧用手纸帮他擦拭掉,眼见王子喻依然人世不醒,丝毫没有反应,之后惊疑不定的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发现还是没反应,连忙用食指探了探鼻息,气息全无,瞬间懵痹! 卧槽,怎么没有呼吸啊? 难道……他死了? 不能啊,刚刚明明是晕过去了,应该不会死吧? 杨春一边合计一边抓住王子喻的手腕,触手冰凉,脉博全无,再一摸心脏,毫无动静。 真的死了? 杨春蹲在那儿,直愣愣的看着王子喻,一双眼睛睁的老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天呐!黄三没气了!” 下一秒,杨春神情慌乱的尖声大叫,像躲瘟神似的甩掉王子喻的胳膊,脚下一滑栽倒在地,现在的他已然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眼神四下乱瞟,释放出求救信号,可是目光所过之处无一不纷纷闪避,唯恐他叫到自己的名字。 什么? 没气了? 不能吧? 这小子这么不劲打? 就这么两下他就没气了? 唉,这小子的体格也太孬了点! 周峰面容一僵,赶紧蹲下来探了一下王子喻的鼻吸,了无生气,立时面容一凛,又轻劲拍了拍王子喻的脸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子,我告诉你,别几把跟我装死,这招不好使知道不,赶紧给我起来,听见没。”说完之后站起来,表情很不自然的讪笑着,悄然退到了众人身后。 他娘的,点子真背,竟然把他打死了! 要是刘管教责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呢?对,我就说跟他开个玩笑,闹着玩! 周峰面色凝重的思索着,考虑着对策,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摘出来,他可不想当杀人犯,更不想坐牢! 躲在一边的高力听到杨春的话后,顿时疯了似的冲过来抓住王子喻的右手,眼含热泪,“三哥你醒醒,快点醒醒吧,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啊,你快点醒过来吧,不然我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高力悔恨万分,他恨自己不该顶嘴,他恨自己不能打架,他恨自己刚才害怕,不该躲到一边没帮忙…… 最后他把仇恨的目光聚焦到周峰身上,恨恨的想着,这一切都怪他,如果不是他,三哥不会有事,如果三哥出事,我一定替他报仇! 周峰并未查觉到高力仇视的目光,他神情恍惚,眼神慌乱,刚才那股牛逼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愁云漫天,乌云盖顶! 他表情凝重不是担心王子喻,而是担心他自己,故意杀人罪不是死刑就是无期,他担心自已的刑期加重,不能出去逍遥快活。 周峰着急的四下看去,希望有人能帮他出出主意,他一眼看见站在厕所边上的四班长谢鹏,哎,对了,听说这家伙是卫校毕业的,一定有办法救人,随即跑过去一把抓住他,“老谢,快过去帮帮忙吧,看看还有没有救!” 刚好,谢鹏也正想过去看看,他不着痕迹的甩开周峰的拉扯,大步来到王子喻身边,施展救人第一招人工呼吸,嘴对嘴吹气,谢鹏很卖力,他对王子喻很有好感,不希望他有事。 救人第二招心肺复苏,手掌根部置于王子喻胸骨下段,右手掌压在左手背上,两手的手指翘起不接触胸壁,伸直双臂,肘关节不弯曲,用双肩向下压而形成压力。 这时,杨春和崔峰也过来帮忙,几人围拢在王子喻身边,还是杨春经验丰富,右手掐住王子喻人宗,这边按胸口,那边掐人宗,双管其下。 咦? 这是怎么回事? 王子喻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飘浮在房顶处,而他的身体则躺在地上,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救治自己,所有的言行举止丝毫不差的落入眼中,但是任他们如何折腾,自己依然静静的躺在那儿,没有醒来的意思。 王子喻四肢翻腾,焦急万分的大喊大叫,“杨哥,我在这儿啊,我在这儿呐!你快往上看,唉,没反应!” “高力能看到我吗,我在这啊,快点看看我啊……” “崔峰是我啊,是我,你看看我好吗,我在这儿呢!” “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话呢?” “难道我真的死了?” “那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仔细观察现在的自己,发现这副躯体大约三尺来高,全身上下晶莹剔透,并且包裹着一层莹光,样子很像鬼片电影中的小鬼。 “这是?灵魂出窃?” “这可怎么办呐,老天爷啊我可不想死啊!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我想家,想老爸老妈,我还没有尽孝呢,关键是我还没娶媳妇呢,我不想死啊!”王子喻泪流满面,哭的稀里哗啦,张牙舞爪的哭喊着往下扑腾,拼命的想要回到身体里,不过无济于事,他依然悬空在离地面两米的位置。 突然,王子喻感觉自己不能动,确切的说是被禁固在这块地方,他使劲挣扎但却无济于事! 到底什么能禁固自己的灵魂?王子喻百思不解,毫无头绪。 这时,一股恐怖的威压从走廊深处传来,由远及近,一下一下的撞击着王子喻的心灵,令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他的灵魂躯体开始没来由的像筛糠般颤抖! 直觉告诉他,对方是为他而来,而且直接威胁到他的生命,越来越近,王子喻急的有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翻来覆去的倍感煎熬,却又无能为力。 二十米! 十米! 八米! 四米! 随着恐怖而又神秘的威压越来越强,王子喻也越来越心悸,甚至有种窒息的感觉,“他”的肢体渐渐僵硬不能动弹分毫,最终,“他”被定住了。 神马东西这么厉害?难道是牛头马面? 不对啊,上回死亡我也没有这种感觉,这到底是什么呢?反正肯定不是好东西,王子喻紧紧盯着门口,在心中瞎合计。 为什么我的重生之路这么坎坷? 不但挨打还要坐牢? 现在还要不明不白的死去? 不行!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啊!!!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之火在心头熊熊燃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瞬间点燃他的四肢百骸,跟那道神秘的禁锢力量进行对抗。 人的潜能无穷大,浩瀚如海,但只有在某个特定时刻才能彻底激发! 三米! 两米! 一米! 恐怖的威压已然来到监室铁门前,死亡的气息就在眼前! 我不想死! 王子喻心底发出一声绝忘的嘶吼,强烈的救生欲让他潜能的小宇宙彻底爆发! 轰~轰! 精光四射! 无形的枷锁随之解除,他的灵魂瞬间恢复自由,嗖的一声消失不见,安然返回自己的身体。 王子喻毫无征兆的睁开双眼,忽啦一下子坐起来,惊魂未定的看向门口,空无一人,只有阵阵清风拂过,那种恐怖的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王子喻依然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口,发怔,脑门上豆大的冷汗滚滚而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显然是被吓到了。 卧槽! 这家伙不会是诈尸了吧! 王子喻的突然爆起把大家吓了一跳,他那僵直的动作和那直勾勾的眼神,跟电影中的僵尸有些相似,周围一些胆小的狱友一边合计,一边连连后退,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 周峰倒是挺高兴的,人没事就好,终于不用提心吊胆! 王子喻的转醒让他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逐渐散去,大屁股往板上一坐,随手拿起一本书胡乱的翻着,一对猪眼时不时的往这边偷瞄,看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兄弟瞅啥呢?你感觉怎么样,这是几,知道不。” 杨春伸出二根手指在王子喻的眼前晃来晃去,担心他有脑震荡,赶紧测试一下他的智商,别被打傻了! 他倒不认为王子喻是诈尸,死人活人,他还是能区分,他认王子喻刚才应该是被摔懵了,背过气去,形成一种假死的状态。 “这是几?” 王子喻有心不答,但是一看杨春关心的表情,心里一阵温暖,索性调皮的回答,“这是二,杨哥二啊,杨哥二,肯定不是三。” 不过,他马上感觉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痛,由其是腹部翻江倒海般的疼,一浪高过一浪的侵袭着他的大脑,令他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甚至伴着阵阵恶心。 王子喻咬牙坚持,他可不想再次碰到那个恐怖的东西,太可怕了,一直心有余悸! 第五十四章 鬼上身 我二? 我有吗? 我哪里二了? 这小子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头脑清醒,没啥事。 杨春听到王子喻略带调皮的回答后,心下稍安,眼见他仍旧直勾勾的盯着门外,眼神中带着一丝惶恐,心中很是纳闷,这黄三怎么老瞅着门外啊? 杨春下意识的往铁门外看了一眼,走廊里空空如也,只有树枝拍打窗子发出啪啦啦的响声,那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跟原来一样! 这小子直勾勾的,到底瞅啥呢?不会是被周峰打傻了吧?杨春心里瞎琢磨,然后伸出右手在王子喻眼前晃了晃。 五根手指悄声无息的映入眼帘,并且来回晃动,令王子喻有些眼晕,不由得眉头微皱,转头看向杨春,没好气的说道:“你要嘎哈?” “啊,没事没事”杨春讪讪一笑,确认王子喻没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由其是高力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伸手把王子喻搀起来,扶到墙角坐下。 王子喻感觉嘴里有一股咸涩的味道,用舌头舔了舔,原来右侧口腔壁破了,血水渗出,愤恨的抬头看了周峰一眼,哪知正跟他对上眼,这家伙笑嘻嘻的很得意的样子,令王子喻非常不爽,很想冲上去跟他拼命,但全身乏力,酸痛不已,尤其是肚子很痛。 之前也许是惊吓过度,令他不觉得痛,但现在这种翻浆倒海的痛楚好似海浪般冲击着他的大脑,闭上眼睛忍耐着,身体不由自主的滑倒在床板上,双手抱着肚子跟巨痛做着激烈的斗争,但在外人看来,他是在睡觉。 一滴泪水悄声无息的落到床板上,四散飞溅,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泪水很快浸湿了王子喻的衣衫。 他紧紧的抿着嘴唇,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免得被别人看不起,他伤心了,真的伤心了。 我活着干吗,有什么用? 不是被骂就是被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的进了看守所,警察打我也就罢了,人家是官惹不起,可监室里的人也打我,就因为我体格小,好欺负? 唉,可悲,真的很可悲! 悲从中来,伤心欲绝,万念俱灰,王子喻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惨,如果前世是一个杯具,那么重生则是再一次杯具! “周班长,你看小黄今天这种情况,身体不舒服,晚上能不能休息一下,不值班了呢?”杨春很够意思,跑到大班长周峰跟前给王子喻请假,其实他也很烦周峰,不想跟他说话,但没办法,周峰是今天的值日班长。 “那怎么行呢,腿不是没折吗,没折就得给我站岗!”周峰瞅了一眼坐在墙角的王子喻,眼神中尽是赤裸裸的蔑视之情,心说,妈痹的,让你管闲事,跟我装逼不好使,我他妈的玩不死你,哼! “那我替他站总行了吧。”高力也跟过来帮腔,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王子喻,很愧疚,一心想要替他做点什么,这样心里才会好受些。 “卧槽,你小子还没完了是不,给你脸了是吧,咱俩的帐还没跟你算呢,别他妈的给脸不要,知道不,是不是还想跟我练练啊,小子。”周峰牛逼哄哄的,一脸的不耐烦,他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拍打着高力的脸颊,羞辱高力。 周峰带着轻视的笑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神中尽是不屑之意,并且蕴含着赤裸裸的挑衅意味,“小子,不服气是吧,有种你打我,用你的小拳拳,使劲捶人家胸口,来嘛,来,快打我,槽,说来说去还是不敢吧,哈哈!”发出猖狂大笑。 高力咬着后槽牙,冷冷的眼神里闪现着一道道火苗,两手渐渐的攥起了拳头,看那架式要大打出手。 大家一看又要打架,纷纷围拢过来等着看热闹,原本安静的监室又变得嘈嘈杂杂。 “高力我没事,你不用给我请假了,你跟杨哥都回来吧,咱哥几个聊会天。”关键时刻,王子喻挣扎着坐起来,怕高力吃亏连忙招呼他回来。 高力气哼哼的回到王子喻身边坐好,胸口上下起伏,看样子依然气愤难平,王子喻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右手拍了拍他肩膀,“小力,我没有事儿,看把你气的,多大点事啊,犯不上,来,给哥笑一个,呵呵。” 在王子喻的挑逗下,高力不自然的笑了笑,不过,当他看见王子喻青肿的面容时,眼圈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三哥谢谢你,真的,今天多亏你了,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肯定挨打了,谢谢你三哥。”高力直视着王子喻,神情甚是庄重,真心实意的向他道谢。 高力特别感激王子喻,打心眼里感谢他,自己同王子喻才认识两天,他就能出手相助,这是真朋友,还为自己受伤,甚至一度昏迷不醒人事,人家对自己这么好,高力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表达对王子喻的感激之情。 今天要不是王子喻仗义相助,他肯定挨打,挨打倒是小事,以后可能会经常性挨打,因为周峰是班长,巴结他的人不少,这些人阿谀奉承,那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监室曾经有一个人,为了能得到班长的照顾,竟然提出让他老婆陪班长睡觉这样的奇葩条件。 “没事高力,大家都是朋友吗,既然你都叫我三哥了,就不要见外了吧。”王子喻笑呵呵的摸了摸他的头,“傻小子,以后可别干傻事了,要三思而后行,照顾好自己,听见没。” “三哥,你真的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哥!”高力红着眼睛说不下去了,哽咽着很是激动。 “整容真蛋糕,我知道你是真的,呵呵,兄弟,我知道了,哎哟,金豆子怎么还掉下来了?兄弟啊,这可是很值钱的哟,自己留着别掉了啊。” 王子喻突发奇想的用广告词来轻声的安慰他,语言幽默风趣,两句话过后高力便破涕为笑了。 “杨哥,我也得谢谢你,差点连累你,真是麻烦你了。”王子喻觉得冷落了一直坐在身旁的杨春,连忙真诚的出言感谢。 “嗨,谢啥,这点小事有啥好谢的,大家都是朋友。”杨春笑呵呵的回应着,脸色微红,心里多少有些惭愧,必竟他挨打的时候,自已并没有阻拦,有些不好意思。 …… 半夜12点至凌晨2点,是王子喻他们小组的值班时间。 王子喻和往常一样值班站岗,他依然站在铁门旁边,外面是长长的走廊,他又困又乏,很快就闭上眼睛,靠着白墙闭目养神。 但王子喻又怕自己真睡着了,便时不时的晃动着脑袋,防止自已睡觉。 忽然,一股异常的气流波动从铁门前穿过,紧接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在门外涌动。 王子喻立即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感觉很冷,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内心惊涛骇浪,天呐,就是这种感觉,它又回来了,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还粘上我了呢! 王子喻又气又恼又害怕,他仗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靠近铁门,双手扶着铁门上的拦杆,瞪大眼睛,探头探脑的往外看,走廊里静悄悄的,昏暗的吊灯在夜风之下徐徐摇摆,有几只飞蛾围绕着灯炮来回飞舞。 恐怖的感觉再一次突然消失,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呢?难道是我感觉错了?不会,肯定不会!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才对,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王子喻转头看向一起值班的崔峰和高力,希望他们能有相同的感受,却发现他俩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显然是对王子喻这种反常的行为,疑惑不解。 “咋地啦三哥,你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事啊?”离他最近的崔峰首先提出了疑问,说话时轻声细语的,生怕影响到睡觉的狱友们。 王子喻稍稍愣了一下便马上回答,“啊,没事没事,就是有蚊子叮我,想打蚊子来着,呵呵呵。” “哦哦,这样,可不是吗,现在就有蚊子了,这玩意真是烦人。”崔峰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还忍不住发了几句唠骚才住口。 王子喻回到原位站好,心想,看来他俩根本不知道,只有我自己能感觉到,难道这东西是冲我来的,到底是什么呢,真令人费解。 这种恐怖的气息是无形的,看不见的,更是摸不到的,但是自己却能清晰的感应到。 难道是……是鬼? 不会吧,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如果是真的,那它会是什么样的呢? 王子喻闭上眼睛瞎琢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对此很好奇,已经毫无困意,集中精力,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这个问题。 他非常希望这种恐怖的感觉能够再次出现,自己好一探究竟,可是等了半天却再也没有出现,失望之余便不再想它,因为他又打起了瞌睡。 凌晨两点准时交班,王子喻迅速钻入自己的被窝,合衣而睡,连一分钟都没到就进入了梦乡。 第五十五章 鬼上身2 宁静的夜晚,皓月当空,银白色的月光倾洒大地,黑夜如同白昼一般,但眨眼之间,一阵清冷的夜风呼啸着吹过,乌云挡月,月光朦胧,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十号监室一如既往,仍然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景像,除了三位值班站岗的狱友,其他人都已进入梦乡。 大家的睡相形色各异,略有不同,比如说王子喻,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松开,面部表情一会高兴,一会伤心,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做梦,惹来三位值班狱友的悄声窃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子喻感觉很冷,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哆嗦,他下意识的伸手拽了拽被子,却忽然间查觉到那股神秘的恐怖威压出现在门外。 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迷迷糊糊的一瞬间,就“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士站在牢门外,然后轻飘飘的穿行而过,只见他身材中等,面目清癯,右手拿着一把扶尘,步履轻盈的直奔王子喻而去,同时笑呵呵的说道:“黄三别睡了,快起来吧。” “哎呀谁啊,别打扰我睡觉好吗,我还困着呢,别烦我行不行啊。”王子喻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被人打扰清梦,他不乐意的一阵嘟囔,睁开朦胧的双眼,瞟了老道士一眼,含糊的说道:“哪来的道士,别影响咱们休息。”随即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小伙子,你还要睡吗,有我在,你是睡不着的。”说话间,原本和蔼可亲的老道士,突然间变的面目狰狞,奇丑无比,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瞬间笼置在王子喻身上。 天呐! 就是这种感觉! 原来是老道士在搞鬼! 这老道士要干啥?他这是想干什么? 王子喻瞬间清醒,睡意全无,急吼吼的从被窝里站起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老道士,全神戒备。 “嘿嘿,想不到你小子的动作到是挺快的,可惜在我这儿根本没用,准备受死吧!”老道士右手一抖拂尘,满不在乎的咧开大嘴,桀桀怪笑,仿佛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握中。 一团灰白色的雾气悄然出现,遮挡住了他的脸,但他的牙齿却清晰可见,两排大白牙,一张一阖间露出了长长的鲜红的大舌头,像吊死鬼一样很瘆人。 卧槽! 这是什么? 王子喻吓的一激灵,睁大眼睛仔细看去,却意外发现老道士的两条裤管是空的,也就是说,他的身体悬浮在空气中。 妖怪?不像! 神仙?更不像! 我去他妈的!难道这老头是鬼? 一想到这儿,王子喻顿时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就连头发都根根竖起,真的害怕了。 “救命啊,救命!杨哥快起来救我!高力,崔峰,快起来救我!哎呀,你们别睡了,快起来救救我吧!”王子喻焦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拼命的大喊大叫,希望能把他们几个喊起来,因为他害怕了,怕的要命。 “嘁!还真是个傻小子,咋喊都没用,也不嫌累的慌,我跟你说,我在你的意识里,说白了就是在你的梦里,无论你怎么喊都没用,因为他们根本都听不见,你的朋友只会以为你在做恶梦。 今天,没人能救你,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哎,可怜的孩子,认命吧,这就是命啊,哈哈哈!”老道士嘲笑完后,大刺刺的站在王子喻身前,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他,还自鸣得意的点了点头,摆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梦里?你是怎么进来的?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杀我?可是你为什么要杀我呢?”王子喻连珠炮似的提出了疑问,他的脸色惨白如雪,毫无人色,身体瑟瑟发抖,显然是被老道士吓到了。 “嗯,道爷今天心情不错,既然你想知道,那本道就给你说道说道,也好让你死个明白。”老道士面带微笑的看着王子喻,声音里充满了傲气与得意。 “能进入你的梦里,是因为你的体质虚弱,而且还是阴时阴日出生,本身就容易招鬼,这是其一,二是因为本道修行过入梦术,所以能进入你的梦境。 本道,法号长生,乃是钟月山无量观的观主,修行百年终得大成,腾云驾雾,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适逢秦王赢政统一天下,大肆寻求长生灵药,而本道恰好是练丹大师。 故此,赢政小儿曾三顾茅庐求我出山,最终被他的诚意打动,成为了大秦帝国的首席练丹师,不过一次醉酒后,本道糊里糊涂的睡了后宫妃子,赢政大怒,欲砍我头,本道只好逃出京师,流离失所,怎奈赢政小儿竟派出大批高手穷追不舍。 本道历尽千辛万苦方才逃到此地,但终被这些大内高手追上,虽然把他们全部杀光,但本道也身受重伤,最终不治而亡,但本道不想死不瞑目,故在临死际把魂魄存储在幽魂木中,等待机缘重生。 盼啊盼啊,等啊等啊,这一等便是两千多年,去年此地的看守所进行房屋改造,终于把本道从地底挖出来,让我有机会重见天日,哈哈! 现在本道正在寻找适合的躯体重生,而你就是最适合我的鼎炉,终于可以借尸还魂,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啊,小子,受死吧! “尽他妈的扯蛋,我看你是修仙小说看多了吧,哪他妈的有神仙鬼怪,那都是编撰出来的好吗,别跟我瞎编扒,你那点小伎俩不好使,知道不!” 王子喻上辈子也看过很多修仙小说,一听他的话便觉得难以置信,绝对是胡编乱造,什么秦始皇,什么练丹师,这老家伙还真能忽悠,他纯粹是在吓唬自已,乱我心神,好让自己失去反抗之心,这样,他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真是好算计。 长生老道惊疑不定的打量王子喻,忽然一仰脖,发出一阵桀桀怪笑,随后冲王子喻竖起了小拇指,“傻小子,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不相信的话也没办法,只能说你坐井观天,井底之蛙而已。 本道了解,当今社会崇尚科学,但科学也不是万能的,世界上依然有很多未解之谜,为什么我们华夏信佛,信菩萨,还有什么门神,灶神,土地神,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呵呵,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信也无所谓,马上你就该相信了。 现在,你的魂魄不稳,六根未牢,灵魂和躯体不匹配,显然这具身躯不是你的。” 长生老道娓娓道来,好似唠家常的话语,就像一把铁锤一下一下的撞击着王子喻的心灵,让他无比惊讶。 天呐,他竟然知道这具身体不是我的,这么厉害,难道他真的是修仙者?王子喻又惊又疑的看着长生观主。 长生老道哂然一笑,左手轻捋须髯,右手轻挥拂尘,颇有仙风道古的大家风范,“无量天尊,小伙子,你这副身躯是借尸还魂的好材料,虽然这样做有些残忍,但为了延续生命,恕贫道无理了!” 长生老道说完后冲王子喻一点头,随即化为一道虚影,在原地消失不见。 啊! 下一秒,王子喻捂着脑袋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头疼欲裂的要爆炸,抱着脑袋满地打滚,原来,长生老道钻进他的精神识海中,噬咬着他的魂魄。 人有三魂七魄:天魂,地魂,人魂(命魂),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七魄中,天冲和灵慧主智慧思想,天冲魄在顶轮,也就是头顶,长生老道现在吃的便是天冲魄。 如果没有天冲魄,人便没有思想,就是傻子,如果长生老道吃掉天冲魄,王子喻马上就会死去。 王子喻五官扭曲,口吐白沫,声嘶力竭的吼叫,一分钟后他终于停止了翻滚,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而身体则好像中风一样胡乱的抖动着,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呐喊! 天呐! 我要死了! 我不甘心! 不甘心! …… “哈,果然不错,灵魂力竟然如此强大,真是大补啊,赚到了,真是赚到了,哈哈哈!”长生道滋溜滋溜的吸食着天冲魄,大快朵颐,大感满意。 唉,真是好久好久没有尝过这么美味的魂魄了,一个字爽!长生观主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猩红的舌头,咦?那是什么东西? 一颗米粒大小,晶莹剔透的发光体,吸引了长生老道的注意,他捡起来仔细察看,饶是他谈古论今,学富五车,也没能捋出个头绪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里边竟蕴含着如此大的能量波动,长生老道凝神屏气,感到不可思议。 其实,这是残留在王子喻大脑中的雷电之晶,此乃天地灵物,虽然很小但能量巨大,因为浓缩的都是精华。 如果我吃了它,即使不能长生不老,也能延年益寿,是恢复修为的大补之物,比那人参,灵芝,何首乌等天残地宝强太多,而且是可遇不可求啊,真没想到在这里竟能碰上,这回发了,发大了! 只是其中还蕴含着威险的爆裂气息,有点危险,算了,富贵险中求,像这种天残地宝肯定不能浪费! 长生老道思索再三后,神色凝重的一口吞下雷电之晶,少倾,面露喜色的点点头,“嗯,果然不错,爽!” 长生老道盘膝打坐,运用魂力包裹住雷电之晶,想要把它炼化为自己所用,不过晶体却越来越亮,越来越热,并且开始膨胀。 长生老道急忙用魂力全力压制,但晶体依旧在继续膨胀发热,之后,随着一道白光闪过,一朵蘑菇云腾空而起,散发出耀眼的万丈光芒,巨大的能量喷涌而出,风卷残云一般吞噬着长生老道的灵魂。 第五十六章 感知力 “啊!” 长生老道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淹没在耀眼的白光之中,瞬间消失不见,巨大的能量波动令王子喻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随之跳动,就像大海中的波浪一样有节奏的律动,把正在站岗的李勇三人吓了一跳。 “他这是咋地啦?” “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来病了?” “不像,会不会是挨打的后遗症啊?” “也不像啊,看他挺正常的,难道是梦游吗?” 一时间李勇三人面面相觑,聚在一起悄声交流着各种想法,各怀心思却不敢上前查看,几人谁也不想摊责任。 好一会儿,王子喻才恢复平静,表情安宁,呼吸平顺匀称,睡的很香,只是嘴巴微动,发出卡嚓卡嚓的磨牙声,还时不时的抿下嘴唇,很像吃东西时嘎巴嘴。 “这小子睡觉也太不老实了,不是翻身就是磨牙,就差没放屁了。”李勇不禁摇头苦笑,只是心中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李勇感到奇怪的同时,王子喻体内却在翻江倒海,翻云覆雨,正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烈搏杀。 长生老道毕竟已是元婴巅峰期的强者,灵魂力无比强大,巨大的能量冲击波,虽然把他炸的四分五裂,造成重伤,但他的灵魂并没有就此消亡,而是衍变成无数个小人张牙舞爪的四处逃窜。 这正是元婴期的修真强者惯用的技法,“元神分身大法”,不过由于天雷晶体的能量太过巨大,狂爆的能量风暴席卷整个天庭中枢,令长生老道的分身无处可逃,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与之相抗,但是根本不堪一击,后果可想而知。 他们一个个被冲击的支离破碎,七零八落,大部分化为一缕缕碎片,像凋零的树叶般四处飘荡,而王子喻的灵魂却早已适应这种电能,故此在这次爆炸中完好无损,未伤分毫。 并且灵魂变的更加强大,因为他正在吞噬长生老道的灵魂碎片,这厮一边吃还一边叨咕,“哈哈,万万想不到,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长生老道竟然是这个下场,这个老家伙不但想夺舍我的身体,还想趁机吞掉我的魂魄,来能补充自己灵魂,真是太坏了,该死! 这回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也别怪哥们心狠手辣,吃吃吃,使劲吃,我要把他的灵魂碎片全部吃掉,也大补一下。”王子喻张大嘴巴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扫荡着长生老道的灵魂碎片,好似一头眼冒绿光的饿狼,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大胃王,津津有味的啃食灵魂碎片。 长生老道做梦也没到,他会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辈之手,不但身死道消,连灵魂都变成了对方的大补之物,实是可悲可叹也! 这正是,世事无常,事事难遇料! 时针分针滴滴答答的在转动,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走动,东方泛起鱼肚白,天渐渐亮了。 清晨六点,迎着刚刚升起的朝阳,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狱友们一个个发着各种牢骚,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起床了。 “这小子咋还睡呢,这都六点啦,起床了兄弟,快别睡了,起来吧。” 杨春洗漱完毕后,发现王子喻还在呼呼大睡,赶紧来到他身前,轻轻的推动肩膀,叫他起床,但王子喻毫无反应。 “咋整的,怎么不醒啊。”杨春又用力推了下王子喻,还是没反应。 这都不醒?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杨春心里瞎合计,伸手探了下鼻息,呼吸匀称,一切正常,心里头直纳闷,这是咋回事呢,咋还不醒呢? “杨哥,三哥怎么还睡啊?”高力和崔峰走过来,他俩刚刚洗过脸,上面还有点点水渍,高力随手抹了一把,甩了甩头,轻声问道。 六点钟起床,这是看守所雷打不动的规矩,违反规定,整个监室都要受到处罚。 “我也不知道啊,这家伙推都不带醒的,也不知道咋回事。”杨春微微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随手又推了一下王子喻,趴在他耳边焦急的说道:“小三快起来吧,都六点多了,要是让管教发现还没起床,咱们整个监室都得挨罚啊,你赶紧的起来吧!” “卧槽!这个小痹玩意儿就是事多,大早上的赖床,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是想让大伙跟着受罚吗,我看他就是皮痒了,欠削!”刚刷完牙的周峰,一边擦脸,一边嘚嘚瑟瑟的走过来,一副装逼样。 周峰的嗓门挺大,一开口就吸引了狱友们的目光,不过王子喻毫不所动,照样呼呼大睡,他还在睡梦中。 妈勒个痹的还不起来,这分明是不给我面子,槽他妈的欠收拾! 大班长周峰来到近前,抱着膀子看着睡梦中的王子喻,感觉很没面子,他猛然伸手,忽啦一下子把被子掀开,随手扔到了墙角处。 麻痹的,我看你冷不冷,我就不信冻不醒你,哼哼! 周峰双手插在裤兜站在床板前,眯缝着眼睛,笑么呲的准备看热闹,不只是他,其他狱友纷纷围拢过来,全都兴灾乐祸的看着王子喻。 北方的四月很冷,尤其是早晨,凉风一吹,更冷,大家就盼着王子喻打着喷嚏,蜷缩着身体,哆哆嗦嗦的醒过来,然后大家好捡笑。 可是王子喻并没醒过来,依然如故的睡大觉,甚至还打起了呼噜,这令大家有些失望。 “哎呀嗬!这都不醒,真几吧行啊,小子有钢啊,我就不信你不醒呢。”周峰也是大感意外,同时也很生气,因为这么多人瞅着呢,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懊恼的跑到厕所端了一盆凉水回来,看那架式是要往王子喻身上泼水。 今天的天气特别阴冷,大北风呼呼的往屋里钻,这要是被浇上一盆凉水,肯定会感冒。 “周班,别介别介,有话好好说嘛,别这样,我马上叫醒他好不好。”杨春眉头一挑,赶紧拦住周峰,高力和崔峰也凑过来,低三下四的说好话,替王子喻求情。 “卧槽来的,你们几个敢拦我,不想混了是吧,是不是不想混了你们?识相的都给我滚一边去,不然连你们也一块泼!”周峰虎着个脸,恶狠狠的瞅着三人,装模作样的抬了抬胳膊。 没办法,杨春三人只能退到一边。 周峰撇了撇嘴,冷冷一笑,槽!早就料到了,几个脓包而已,随后双手一扬,哗啦!一大盆凉水好似瀑布般倾泻而下,给王子喻浇了一个透心凉,满头满脸,全身上下全部湿透了,就连墙角的被子都溅上了水。 水花四溅! 围观的狱友嘻嘻哈哈的往后退,一个个兴灾乐祸的指着王子喻傻乐,只有杨春几人面露焦急之色,为他担心。 王子喻经过一夜的艰苦努力,终于把长生老道的灵魂碎片吃完,正巧此时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他茫然的睁开眼睛,入眼一片模糊,抬手擦了擦,感觉手上有水。 不但如此,身上不但黏黏糊糊的,还冰凉冰凉的,他欠起身子一看,全身上下水淋淋的,连褥子上都是水,王子喻带着疑惑而又迷茫的目光看向四周,自言自语,“咋整的,这是下雨了?还是发河了,怎么这么多水啊? “哈哈哈!” “哈哈哈!” …… 顿时迎来狱友们一阵疯狂大笑,一个个的都乐疯了! “哎哟妈呀!笑死我了,这傻子还他妈的以为发河了,太好笑了,真是二货。” “可不是咋的,这小子可是够傻的。” …… 这帮人不但捡笑,还指指点点的说起了风凉话,可恨之极,杨春三人特别来气。 “兄弟快起来吧,别冻着了,天挺凉的感冒就不好了,快点起来换件干净衣服。”杨春怕王子喻冻着,着急忙慌的让他赶紧起床。 可是王子喻没反应,就这么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微微欠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身下,在那儿发怔,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很反常。 “老周看到没,这盆凉水可把这小子浇坏了,这都浇傻了,哈哈哈。”刘锋跟周峰站在一起,咧开大嘴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大笑。 “傻了好,傻了咱们就有玩的了,从今往后就不愁没有乐子啦,哈哈。”周峰眯着眼睛一阵奸笑,敢情是把王子喻当成玩物,拿他取乐。 不过,王子喻可不是真的傻了,他是查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具体是什么变化,还说不上来,就是有一种感觉,非常微妙而又奇特的感觉。 他不但能清晰的感应到身体的各个器官,像心脏的跳动,脉搏的律动等等,甚至还能感应到身旁几人的鼻息,这还不算,竟然连他们的心跳次数都一清二楚。 真是太神奇了! 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这是超能力还是特异功能? 不会吧,怎么可能,这种想法一冒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估计是跟长生老道有关系,老道毕竟修仙之人,法力超群,可能他的灵魂也应该具有仙力吧,王子喻自顾自的合计着,全然不顾众人的目光。 第五十七章 扮猪吃虎 王子喻沉浸在玄妙的世界里,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但在外人看来,他在发呆,发愣,甚至有些发傻。 “小三儿发什么愣阿你,快起来吧,诶,我说你这是咋地啦,搁这瞅啥呢,我跟你说话听没听见啊?这孩子这是咋地啦?”杨春眼见王子喻没反应有点小郁闷,神色焦急的一边说,一边轻拍王子喻的肩头 ,希望他能快点起来,这一身湿呼呼的容易感冒。 “三哥,三哥啊,你这是咋地啦,你可别吓我,你倒是说句话啊?”高力眼含热泪,心急如焚的摇晃着王子喻的胳膊,见他依然没有反应,然后站起身来,右手拍打自己的脑袋,“都怨我,都怨我,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唉……”高力以为王子喻被打傻了,非常自责,甚至愧疚。 之后,高力把仇恨的目光投向大班长周峰,他认为周峰是罪魁祸首,咬牙切齿的指着他破口大骂,“是你,是你把三哥害成这样的,王八蛋,你得负责,你必须给三哥赔礼道歉!” 周峰表情一滞,显然没料到高力敢骂他,马上缓过神来,脸都气绿了,像一头爆怒的雄狮怒发冲冠的冲过来,左手一把抓住高力的脖领子,“卧槽泥玛的,小痹玩意儿你骂谁呢,给你脸了是不,麻勒个痹的,是不是欠削,敢跟我叫板,我他妈的整死你!” 高力顿感呼吸困难,涨的脸红脖子粗,两手使劲掰扯周峰的胳膊,拼力挣扎,奈何力有不逮,根本挣脱不开。 “诶,别……”杨春一见情势不妙,赶紧伸手要拉架,可是来不及了,只见周峰抡起右手,狠狠扇了高力一个大嘴巴! 啪! 一声脆响震动整个监室! “卧槽尼玛!”高力捂着通红的脸颊破口大骂,疯了似的挥舞着拳头打向周峰,人家周峰不慌不忙,露出一丝极其轻蔑的微笑,左手用力一推,高力便身不由已的往后一栽歪,又被身后的床板一绊,一下子摔倒在王子喻身上。 “哎呀!”高力眼瞅着自己压在王子喻身上,又急又怒的惊叫一声,滚落一旁,眼睛紧紧的盯着王子喻,生怕他有事。 “诶,醒了,醒了,三哥醒了!”崔峰指着王子喻惊喜的大叫,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在感受身体的奇妙变化而已。 现在被高力这么一碰,立马从玄妙的世界中“清醒”过来,但此次“顿悟”收获很大,发现自己能感应到身周一米之内的所有事物,大喜过望! 不过,他并不想炫耀这种能力,依然保持本心,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大家。 太好了,三哥终于醒过来了,谢天谢地没事了。高力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凝重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 狱友们一个个伸着脖子惊奇的看着王子喻,大班长周峰同样也不例外,他感觉王子喻有种说清,道不明的变化,目露沉思之色。 这小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眼神犀利,仿若洞若观火般看透自己的心灵,最可气的是他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信的笑意,似嘲讽似不屑,蔑视之意尽显。 麻痹的,敢瞧不起我? 我他妈的削死你! 周峰哪受到过这种待遇,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打王子喻两电炮,让他笑个够。 但气归气,怒归怒,周峰并没有轻举妄动,只因他感到一丝心悸,王子喻的眼神太可怕了,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好像自己变成了他的猎物,心脏不争气的砰砰直跳,再也没有那种自信满满,尽在掌握的感觉,头一次感到心虚。 不光是他自己,大家都觉得王子喻变了,好像突然间“高大”起来,身上多了一种自信的气势,那种眇睨天下的气势! “看泥玛呀,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瞅我不顺眼就来打我,盯俩牛卵子我就怕你了?槽泥妈的整不死你!”周峰瞪着眼睛,指着王子喻扬声恶骂,他不想再沉默,或者说不敢再沉默,因为太压抑,他感觉自己将要窒息,很不喜欢这种氛围,更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要像原来一样把王子喻踩在脚下,蹂躏他,折磨他。 王子喻根本没理那茬,而是转过头来,冲杨春,高力,崔峰三人露出感激的微笑。 真诚的笑容在周峰看来却是一种示威,蔑视他,无视他的存在,或者根本不屑跟他动手的意思,他怒了,大怒,怒火滔天! 立马冲上来,二话不说抡拳打向王子喻的面门,这家伙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心说:麻痹的,你个小痹玩意,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他妈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削不死你! 在周峰眼里,王子喻的小身板根本不堪一击,自已胜券在握,心里幻想着王子喻被一拳打倒在地,发出痛苦的惨嚎,最后像哈巴狗一样匍匐在他脚下,哭喊的跪求他,给他舔脚丫子的场景,他笑了,得意的笑了! 只是,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王子喻已非吴下阿蒙,今非昔比,拥有了超强的感知力,周峰的出拳路线,拳速波动,甚至脚步变化等,一切的一切,都尽数在王子喻掌握之中。 王子喻不但轻松躲过周峰的拳头,还轻盈的转到他身后,对着肥硕的大屁股就是一脚,借力打力之下,周峰一下子摔了个狗啃屎,下巴狠狠的磕在坚如磐石的床板上,不但磨掉一块皮,两颗门牙也差一点硌掉喽,随即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十号监室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此前,根本没人看好王子喻,对于他敢当众轻视周峰的行为,视为作死,自不量力,一个个都在等着看好戏,王子喻挨打的好戏,可结果却令大家大惊失色,惊讶万分,全都惊呆了! 天呐,这是真的吗? 大班长真的是他踢倒的吗? 这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太不可思议了,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吗? 大家伙瞠目结舌,全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子喻,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好像要重新认识他,或是想从中找出答案。 “三哥牛逼!打的好!”高力声嘶力竭的呐喊声终于打破了这份宁静,他跟杨春还有崔峰站在一起,心里着实替王子喻捏了把汗,因为双方实力悬殊,差距太大,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王子喻竟然把周峰踢倒在地,同样很惊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忍不住为他加油助威。 “好!” “打的好!” “牛逼KLASS!” 围观的狱友中也响起了零星的加油声,曾经被周峰欺负过的人心里高兴,躲在人群里给王子喻加油打气,希望他再接再厉,把周峰打的满地找牙。 周峰下巴火辣辣的痛,全身上下都是水,狼狈不堪的趴在床板上,愣愣的茫然无措,整个人彻底懵掉了,直到四周响起叫好声才把他拉回现实,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被打了! 他心里这个气啊,自从进了十号监室他就是大班长,一直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只有他收拾别人的份,别人吭一声都不行,更别说挨打了,今天这局面还是头一次,竟然还有人加油,差点把他气死,丢人丢大了! 周峰愤恨的抬起头,狠戾的目光扫向四周,想找出刚才加油的人,但一无所获。 他一边揉着下巴一边恼怒的站起来,既惊又怒的看着王子喻,目光惊疑不定,妈的,这小子的动作怎么这么快,刚才只见虚影一闪,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摔倒了,难道这小子一直身藏不露?不像啊,看他瘦不啦叽的样,能有啥本事,应该是自己太大意了,再动手我可得小心点! 周峰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往前挪步,试图靠近王子喻,想依靠自己的大体格来碾压他,打的好主意。 而王子喻呢,巍然不动,面上依然挂着那种迷之自信的微笑,笑盈盈的看着他,对他的小算盘全然不作理会。 “槽泥玛的,笑泥玛啊笑,有他妈的什么好笑的,气死我了!”周峰特别反感这种笑容,感觉是对自己的蔑视,赤裸裸的侮辱,彻底被激怒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破马张飞的大骂着冲过来。 一招“恶虎扑食”冲向王子喻,动作又快又猛,前边咱们交待过,周峰身高一米八三,体重大概180多斤,而王子喻才110斤的小体格,这要是被他压在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但王子喻不为所动,依然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云淡风轻的样子颇有大师风范,令一众狱友们心生佩服之念,不过眼看着他将要被扑倒在地,纷纷惊呼,有那胆小的赶紧捂眼,不敢再看。 “三哥小心!快躲开!”高力急的直跳脚,王子喻却泰然自若的对他微微一笑,好似身在局外,不关他事。 “唉!”高力眼瞅着周峰越来越近,都堪堪碰到王子喻衣角,又急又气的转过头去直叹气,他感觉王子喻这回装大了。 扑通! 只听身后传来倒地的声音,高力的心跟着一颤,心说:完喽完喽,三哥肯定摔够呛,三哥啊三哥,让我说你啥好呢,都说听人劝吃饱饭,可你咋就不听劝呢,真是的,唉。 第五十八章 扮猪吃虎2 高力心中哀叹着希望能出现奇迹,实在不想看到王子喻受伤的场面,下意识的双手捂脸,迫不及待的转回身,透过指缝一瞧,顿时目瞪口呆,妈呀,奇迹真的出现了! 只见周峰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板上,双目无神,脸色惨白,呲牙咧嘴的**着,面部扭曲,脑门见血,表情痛苦,可见这一跤摔得有多惨。 oh my god! 这怎么可能? 摔倒的人不应该是三哥吗? 怎么变成周峰了呢,这事太诡异了,高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以为自已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躺在床板上哼哼那人果然是周峰,立即转忧为喜。 监室里跟高力持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此时都是一个表情包,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正在痛苦**的周峰,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天呐!不是吧!”杨春也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呼,一时间思绪万千,我的天呐,他是怎么办到的,也没见什么动作就把周峰摔倒在地,这也太厉害了!高手啊,不过吗,这小子不太讲究啊,会武术还瞒着咱们,害大家白担心一场,有点不太够意思啊。 想到这儿,杨春笑了,开心的笑容取代了之前的焦急面容,他是真心为王子喻感到高兴。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在王子喻身上,只见他双手插在裤兜,表情淡然的站在那里,挺拔的身姿好似青松,嘴角上扬带着一抹微笑,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虽然个头不高,体格单薄,但却如渊渟岳峙,稳若泰山,好似天神下凡一般自带光晕,威风凛凛! 现在,谁敢小瞧他? 谁还敢欺负他? 谁还敢拿他取乐? 答案肯定是,不敢!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王子喻已经彻底震住了一众狱友,完完全全的征服了十号监室。 从此以后,他再是那只任人欺侮,任人取乐,任人宰割的“猴子”,他恢复自由,他依然是他,但却与众不同! “行啊哥们,牛逼啊。”一个狱友笑嘻嘻跑到王子喻身边,冲他竖起大拇指。 “兄弟你行,以后哥就跟你混了,好不好,哈哈。”另一个年龄稍大的狱友跑过来,笑眯眯的眼神释放出崇拜的光芒。 “哥们,你真厉害,这也太厉害了,看的我眼花缭乱,那啥,我能不能拜你为师啊。” “黄三,我老早就觉得你是人才,一开始我就看好你,真的,一点也不扒瞎,我一直在默默的支持你来的。” …… 十号监室的一众狱友,纷纷屁颠屁颠的跑到王子喻身边套近乎,尤其是之前戏弄过他的人,一个个厚着脸皮点头哈腰,姿态放的很低,看样子很有诚意,其实这帮人精明的很,知道十号监室要变天了,先跟他搞好关系。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诚心认错,真心改过,王子喻再斤斤计较反倒显得小家子气,只能一笑泯恩仇。 王子喻静静的站在那里,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很是客气的应对一众狱友,他可不想让人家觉得他摆架子,但他越是如此,大家就越客气。 这就是实力,一切都是实力说话,强者为尊,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 此时,周峰那边,身边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孤独的躺在冰凉的床板上痛苦的哀叫,没人管没人问,甚至有几个狱友投去厌恶的目光,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生活。 “卧槽,我腿是不是折了,怎么这么疼啊。”周峰经过短暂的休息,眼冒金星的眩晕感逐渐消失,也恢复了一些体力,他皱着眉头,双手撑着床板,一点点坐起来,随后单膝跪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左腿像断了似的根本用不上力,疼的要命! 周峰一边嘀咕,一边四下寻摸,想找人把他扶起来,探寻的眼神向四周一转,目光所到之处,狱友们好似躲避灾星似的纷纷闪避 ,都不想搭理他。 他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是班长,大班长,竟然没人扶我,唉!周峰哀叹一声,很是伤感,看着被大家围在中间的王子喻,心情五味陈杂。 周峰眯缝着充满仇恨的双眸,在心里呐喊,都是他!都是这小子,要不是他,我依然是风光无限的大班长,谁都敬我,怕我,仰望我,恭维我,我他妈的想吃啥就吃啥,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想拿谁取乐就拿谁取乐,多快活!但就是这个狗东西毁了我的一切,破坏了我舒适的生活,妈的,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报仇!我要把属于我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周峰冷静下来,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突然,他无意中的一瞥,正好瞧见二班长刘锋站在人群里捂嘴偷笑,便气不打一处来,心说,刘锋啊刘锋,好歹也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还在那捡笑,真是气死人了,强忍怒火,“刘锋,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扶我起来!” “扶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扶?”刘锋眉头一挑,快速的眨了下眼睛,随后笑嘻嘻的越众而出,用右手食指点着周峰嘲讽道:“嘁!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是那个作威作福的大班长吗?还是那个牛气冲天的大班长吗?你以为现在大家还听你的?你想干啥就干啥?做梦吧你!” 刘锋越说越气愤,越说面越冷,“我告诉你,我他妈的忍你很久了知道不,别以为我是老二就动不动的使唤我,别以为你块头大就了不起,还不是照样被人削吗,不好使了知道不,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被下课了,现在,十号监室的大班长是黄三,众望所归,民心所向。” “黄三啊,以前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诚恳的向你承认自己的错误,对不起!”刘锋表情凝重的来到王子喻近前,向他鞠躬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之前的鲁莽,之前我也是鬼迷心窃,我所做的一切也是身不由已,都是周峰逼我干的,我要是不干,他就打我,呜~呜。”这家伙说着说着,大嘴一咧,硬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梨花带雨,那叫一个伤心。 “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行吧,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拿出我的诚意,给你跪下了行不,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永远不分离。”刘锋眼见王子喻无动于衷,连眼泪也顾不上擦,忽啦一下跪到地上,眼神中流露出悔恨之色。 兄弟? 我可不敢当。 一个劲的跟我套近乎,这家伙想干吗? 不就是道个歉吗,至于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吗? 总觉着哪里不对劲,这戏是不是演的有点过头了? 王子喻抱着膀子,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不相信刘锋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能真心悔过,刘锋跟周峰那是一起看过场子的兄弟,不可能这么绝情,更不可能这么怂,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刘锋扯什么猫腻。 思虑间,只见刘锋带着谦卑的微笑,手脚并用,一点点的往前爬,狱友们纷纷闪开,自觉让出一条通道,他距离王子喻越来越近。 这时候,谁也没注意到坐在床板上的周峰笑了,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求求你,原谅我吧。”刘锋爬到王子喻的脚下,俩人距离不到10厘米,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这家伙一边说,一边垂下头来,做出磕头的架式,正当大家以为他要磕头的时候,这家伙突然伸手,一下抱住了王子喻的左小腿。 “哈哈,这回看你往哪跑,麻痹的,让你装,装大发了吧,槽你大爷的,这回非削死你不可!”周峰哈哈大笑的站起身来,双手插兜,吹着口哨,甚是得意,嘚嘚瑟瑟的迈着小方步,朝这边走来,在他眼里,王子喻就是案板上的鱼肉,根本跑不了。 “槽他妈的,防不胜防啊!”王子喻气恼的看着身下的刘锋,骂了一句,拍着脑门,懊恼不已。 “谢谢夸奖,小子,毛没长齐就想上位,你还嫩了点,乖乖听话少受点罪,不然让你屁股开花!”刘锋摇头晃脑,自鸣得意,这是他们俩人惯用的伎俩,首先迷惑对手,趁其不备一举擒拿,反正在他们眼里,不管过程如何,只要打倒对手就是真理。 狱友们一看情况有变,又纷纷退到一边,一个个笑嘻嘻的等着看好戏。 杨春和高力拦住周峰,“周班,都一个监室的兄弟,何必动手动脚呢。” “滚一边去!”周峰使劲一推,两人踉跄着撞在一起,摔了个腚蹲。 “二打一?有本事单挑!”王子喻看着走到身前的周峰,愤怒的大叫。 “好!单挑就单挑,你,挑我们俩,来吧, oN baby!”周峰得意的贱笑,继续挑逗,“来呀,你过来呀!” “肥猪,得意什么,有本事你打我呀,来呀, oN baby!”王子喻学着周峰的口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五十九章 报仇了 “卧槽泥大爷的,都这个时候了,还他妈的跟我俩装呢是不,还搁着耍牛逼呢,草泥马的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周峰一下被激怒了,晃动着狗熊一般的身躯冲过来,怒气冲天的轮起右手就是一记大嘴巴。 啪!结结实实的打在王子喻的左脸,留下了五道指印,顷刻间,血水从鼻孔里流出,有的滴到他胸口,有的滴到床板上,四下飞溅。 啪!这还不算完,周峰狞笑着,抬起左手又甩了一记大嘴巴,同样给王子喻的右脸也留下了通红的五道指印,血水溅染了半张脸,样子凄惨又恐怖。 “怎么样,大嘴巴子还舒服吧,伺候的还满意吧,这回还牛逼不,还嘚瑟不,哈哈,黄三啊黄三,你以为你是谁啊,啊?就你这跟豆鼠子似的小体格子还想跟我炸刺,你咋想的?就是三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啊,知道不,平时不愿搭理你,你还跟我俩装上了,也别说我以大欺小,现在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跪下磕头认错,再跟我说一句,爷爷,我错了,今天这事就拉倒,怎么样?”周峰右手勾着王子喻的下巴,左手轻轻拍打着脸颊,然后又擦拭着他嘴角的血水,像哄小孩似的露出唏嘘之色。 王子喻神情冷峻的往后仰了下头,想要躲开咸猪手的羞辱,反被周峰狠狠的捏住了下巴,“哟嗬,怎么着,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愿意是吧?” “没有,不是,我服了中不,我认错。”王子喻神色黯然,低眉顺眼的说道。 “哈哈,这就对了吗,看见没有,还是人家小黄觉悟高,你们一个个都他妈的给我学着点。”周峰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环顾一众狱友,眼神中流露出狠辣之色,很明显就是要立威,杀鸡儆猴,让大家看看得罪他周峰的下场,随后目光一扫,发现跃跃欲试的高力,神色不屑的一笑,“怎么着,你小子有意见啊,想给你三哥报仇是吧,有种你就一起上,来吧, oN baby!” “诶,你干啥,傻不傻啊你,他是故意激你呢,你上去也是白搭,别傻了。”杨春一把抓住高力的胳膊,把他拽到身后安慰道。 “可是,三哥还在他手里,我不能眼看着他挨打啊。”高力双眼通红,神情激愤,声音有些哽咽,他是动了真感情,真把王子喻当成了哥哥。 “怎么,不敢了?你他妈的不是挺牛逼的吗,来啊,上来打我呀。”周峰笑嘻嘻的逗弄高力,转眼间神色一冷,“槽泥玛的,上来我就整死你,把你惯的!”随后他转回身来,换回笑脸,冲王子喻说道:“来,黄三,快给你周爷爷跪下磕头,也好让大家伙都开开眼界,学习学习。” 王子喻抿着嘴唇没说话,而是低头看了下抱腿的刘锋,周峰立马明白了,“老刘,你赶紧的松开他,好让他给咱们磕头赔罪,哈哈哈!” “松开他?好吗?”刘锋有些犹豫,之前可是亲眼见证了王子喻的实力,这要是松开他,岂不是放虎归山吗,很怕到时候治不了他。 “你怕啥,刚才我那是一时大意,就他这刀条似的小身板,就是来八个我也不怕,痛快的把他松开,让他磕头赔罪!”周峰神情不屑一顾的撇着嘴巴,满不在乎的大手一挥,一副牛气冲天的样子。 刘锋感觉周峰有点得意忘形,但也不好忤逆他的意思,犹豫了一下便缓缓松开双手,之后神情戒备的站到王子喻身后,生怕出现意外情况,周峰却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他有些小题大作。 “你小子还他妈的还等啥呢,赶紧的跪下吧,爷们还搁这等着呢。”周峰抱着膀子,眼含戏虐的笑容看着王子喻。 “跪你麻痹!槽泥玛!你以为你是谁,让我跪我就跪?你受的起吗?你以为打我两巴掌,我就怕你啦?别做梦了,在我眼里,你他妈的就是一头蠢猪,就是这个。”王子喻抹了一把脸颊上的血迹,表情狰狞的冲周峰伸出小拇指,意思不言而喻。 刚才,王子喻略施小计恢复自由,信心瞬间上升,他这么做就是想激怒周峰,好让他先动手,这样才能依靠强大的感知力,后发制人! “卧槽,不是吧。” “你说,黄三是不是有点装大了?” “嗯,他挺犟,死犟死犟的,说两句好话就完事了呗,还能真让他磕头啊。” “可不是咋的,这小子绝对是不撞南强不回头的主,等着挨削吧。” ”我倒是觉得黄三没装,这小子肯定还有后手。” “是吗?要不,咱们赌点啥的, 我押周峰,赢了,两包方便面,咋样?” “槽!两包干啥,咱们凑个整,就来五包,周峰赢了你拿去,周峰要是输了,你小子给我五包,西红柿鸡蛋面就行。” “行,没问题,还有押的没有,都一起吧。” …… 十号监室的一众狱友,开始闹哄哄的押注,基本没人看好王子喻,大多数都押了周峰,后来高力和杨春看不下去,押了王子喻两注,一共才3注。 “卧槽泥玛的又装上了,看来这嘴巴子是白挨了,一点记性都没有,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个小痹玩意脾气还不小,草泥玛的,今天他妈的必须打服你!让你再嘚瑟!”周峰看着狱友们都押自己赢,一时间眉飞色舞,心情特别舒畅,高兴坏了。 话音一落,周峰抬起右腿踢向王子喻后腰,虽然动作略显笨拙,但胜在力量强大,只要挨上这一脚,最差也得摔个狗肯屎。 周峰那是打心眼里瞧不上王子喻,自认为凭借自己狗熊般的大体格子,能轻松碾压王子喻,全然忘记自己之前是如何摔倒的,有点飘了。 咕咚! 一声巨响,只见周峰四脚朝天的摔倒在床板上,一时间晕头转向,眼冒金星,拧着眉头,呲牙咧嘴的躺在那儿直哼哼。 我的天呐! 一众狱友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纷纷擦亮眼睛仔细看去,躺在床板上哼哼的正是周峰。 “我让你欺侮我!我让你欺侮人!我让你以大欺小!以为我个头小就好欺侮是吧,草泥马的起来打我呀,来呀, oN bAbY!” 原来,王子喻利用感知力往下一蹲,轻松躲过这记侧踢,然后一把抱住周峰的左腿,使劲一拽,周峰那狗熊般的身躯便轰然摔倒。 有道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王子喻立马骑在他胸口,轮着拳头就是一顿令人眼花缭乱的咏春拳。 砰~砰~砰! 周峰口鼻窜血,满脸桃花开! 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被动防御,双手捂脸,左摇右摆的晃动身体,想要把王子喻甩下去。 “草拟玛的住手!快点放开他!不然,我他妈的弄死你!”刘锋一边在心里埋怨周峰装痹,一边凶相毕露的冲上来,趁其不备实施偷袭,蹦起身来对着王子喻的脑袋就是一记飞踹,这要是踹上,轻则头皮血流,重则昏迷不醒,植物人。 “啊!” “小心!” 狱友们眼看着刘锋将要踹到王子喻的后脑勺,不禁发出惊呼,感叹着,完喽完喽,这要是踹上后果不堪设想,而高力则大叫着提醒王子喻。 此时,没人幸灾乐祸,也没人再谈论赌注,只关心王子喻的安危,大家都觉得刘锋太坏了,太残忍,真不是个东西! 王子喻听见叫声,连忙往身后扫了一眼,只见一条腿呼啸着直奔后脑,这是想要我命啊,顿时大怒!妈的,这孙子可真够狠的,还想踢我脑袋,看来,不来点狠的是不行了,对付这两孙子就得下狠手! 槽泥玛的想踢我,没门! 王子喻暗骂一声,感知到刘锋的飞踹路线后,身体往后一仰,在大家的惊呼声中,险之又险的堪堪躲过,随后一记冲天炮砸在了刘锋裤裆! “啊!” 刘锋立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紧接着夹紧双腿,双手捂着裤档,面如猪肝,冷汗涔涔,再不复往日风采。 这家伙屈着腿想跪倒在床板上,这时候,王子喻向后一翻,使出一招“兔子蹬鹰”,双脚一下子踹在刘锋胸口,这家伙哀叫着摔倒在水泥地上,像大虾米似的蜷曲着身子,抱着裤裆像猪一样直哼哼,短时间内失去了战斗力。 舒服! 王子喻心中的恶气出了一半,又把目光放到周峰身上,眼见这家伙咨牙俫嘴的挣扎着要站起来,上去就是一脚,这势大力沉的一脚正踹在肚子上,周峰这家伙身子随之一弓,哇的一声吐出一滩酸水,弄的监室里臭气熏天。 “泥玛的,起来打我呀,还是不是老爷们?还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大班长吗,一天天牛逼哄哄的,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你,牛逼晃腚的你,起来打我呀!”王子喻对着周峰的脑袋又是一顿老拳,把连日来受的火气,一古脑的全发泄出来。 “还有你,槽泥玛的,让你偷袭我!让你踹我!让你牛逼!”王子喻满头大汗,气喘嘘嘘的来到刘锋身边,直接往肚子上开踹,肚子相对柔软,不易受伤,他也收了一些力道,只想教训他们一顿,并不想打残他们。 “啊~啊……” 刘锋没有周峰硬气,王子喻两脚下去,这家伙便开始撕心裂肺的大叫,气的王子喻加重了力道,“叫你麻呀!再叫腿给你打折!踢死你!”吓的刘锋赶紧把嘴闭上不敢再叫。 “槽泥玛的,你不是让我给你擦屁股吗,来,今天哥们就成全你!”王子喻扒掉刘锋裤子,拿着牙刷比划着要捅进去,吓的刘锋眼泪横流,鼻涕乱飞,连连摆手求饶。 突然,一股尿味随之四散飘荡,原来这小子吓尿了! 大家伙都愣愣的看着王子喻,这还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子吗,这么辣手无情,不对,应该是辣手摧花……全被震住了。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王子喻做到了,他报仇了! 第六十章 老大出手 王子喻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扇了扇风,嫌弃的看了眼吓尿的刘锋,拍了拍手,指着他和周峰说道:“同志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时候到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啊,大家抓紧时间赶紧上啊!”。 周峰和刘锋,这俩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是十号监室的两颗毒瘤,经常以大欺小,仗势欺人,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天一见有机会报仇,不禁跃跃欲试,“我先来,这俩王八蛋没少收拾我,我让你欺负人,让你打我!”高力第一个冲上来,对二人拳打脚踢,在他的带领下,其他受过气的狱友也都冲上来,一顿爆打。 “啊!” “哎呀!” “妈呀!” “打死我了!” “别打了,我错了!” …… 十号监室,响起了一阵无比惨烈的鬼哭狼嚎,声线一浪高过一浪,响彻整个走廊,多亏是换班时间,不然非把管教招来不可。 “小伙子身手不错吗,有两下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陪哥哥玩两手?”一直沉默寡言的老大陈太忠,背着手笑咪咪的走过来。 他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由其是那两条胳膊,爆炸似的肌肉,肱二头肌得有大碗那么大的块,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主。 陈太忠拽拽的样子令王子喻有些反感,由其是那双戏虐的眼神,就好像一只猫在调戏一只老鼠,在他眼里,王子喻就是那只老鼠,任他宰割。 “陈老大您好,您真的过奖了,我不会什么功夫,只是比较幸运而已,侥幸而已啊。”王子喻不敢轻举妄动,很有礼貌的对他弯腰施礼,这位不但是十号监室的老大,还是黑山县城的二号大哥,千万不能得罪他,不然后果很严重。 “诶,老大老大,别别别,他哪会什么功夫啊,今天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杨春怕王子喻吃亏,连忙过来解围。 “没你的事,你给我滚一边去,好狗不挡道知道不!”陈太忠瞪了杨春一眼,冰冷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吓的杨春一缩脖子,赶紧退到一边。 “老大加油,替兄弟们出口气啊!”,周峰一见陈太忠跟王子喻较上劲了,立马振臂高呼,给陈太忠加油助威。 “你丫的闭嘴,早就瞅你不顺眼了,给我狠狠的打,让他长点记性。”陈老大很是厌恶的皱了皱眉毛,训斥道。 话音一落,陈太忠双腿一弯,嗖的一下蹦起一米多高,在身体下落过程中挥出一拳,沙包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对着王子喻的面门砸过来。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一拳迅猛绝伦,自带拳风,一看就是练家子,这大拳头要是打在身上,肯定是骨断筋残,不死也伤啊。 一旁围观一众狱友呼啦啦的往后退,生性殃及池鱼,给王子喻和陈太忠留出一块空地。 杨春,崔峰,高力三人惊惧的看着这一幕,心都提到噪子眼了,由其高力还想冲上去帮忙,多亏杨春手疾眼快,一把拽回来,示意他不要冲动。 下一秒,王子喻一低头巧妙的躲过拳头,随后身子往下一蹲,两胳膊肘撑地,双腿往上一踢,再次使出“兔子蹬鹰”,以小博大! 啪!正好踹在陈太忠刚刚落地的大腿上,蹬蹬蹬!陈太忠一连退了三大步才稳住身形! 呀嗬!他怎么知道我的落点呢?这小子果然有点门道,看来真不能轻敌啊,刚才有点大意了,陈太忠看着表情淡然的王子喻,心里越发重视起来。 王子喻借反震之力一个后滚翻,灵巧的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太忠,虽然表面上王子喻占了便宜,但内心却惊涛骇浪,陈老大的力量太大了,好像踹到了一堵墙,多亏他没站稳,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陈太忠脚踏七星,步迈八卦,像猎豹一样冲过来,只见他左一拳右一掌,上飞腿下扫堂,招数套路连绵不绝,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把王子喻逼的他手忙脚乱,狼狈不堪,最后一直退到墙角。 虽然王子喻累的满头大汁,呼哧带喘,的样子,但依然见招拆招,轻松化解。 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间已经交手三十多招,可把王子喻累坏了,大汗淋漓,气喘嘘嘘,上气不接下气,马上要断气的样子,腿肚子都直打哆嗦,仅凭意志力在硬挺,两人的体能差距明显,实际上胜负已定。 陈太忠并不满意,这么多招竟然连衣角都没碰到,令他无比郁闷,心说:这小子只防不攻,身法杂乱不堪,毫无章法,说明他根本不会武功,而且体力也不好,都累成狗了怎么还打不着呢?真是奇怪。 看从“海豹突击队”退伍以后,自己还从没遇到过像他这样的对手,真是太有意思了,这小子绝对是个可造之材,我们海豹就缺这样的人才啊,一想到这儿,陈太忠便停手不打了,看着王子喻哈哈大笑! 他这一笑直接把大家伙干懵圈了,怎么了这是?有什么好笑的?莫非陈老大疯了不成? 王子喻弯着腰,两手拄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他正纳闷呢,只见陈太忠对他竖起大拇指,“你小子不错,是个人材,我陈太忠认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了,哈哈。” 王子喻感觉他没有恶意,放心让他搂着自己的肩膀,微笑着点头回应,他真的太累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就想美美的睡一觉。 “大家都听见没有,以后他就是我的兄弟,谁要是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可别怪我不客气,都听明白没有!”陈太忠环顾四周,眼神凌厉,霸气外露。 “对了,那个谁,那个周胖子,班长你就别当了,以后在十号监室你给我老实点,别随便欺负人,大家都是平头老百姓,人人平等知道不,不然的话你就滚蛋!”陈太忠扫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周峰,一句话便决定了他的命运。 “啊?这个,我知道了。”周峰先是一愣,不过马上便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回应,生怕惹陈老大不高兴,不过他看向王子喻的目光里却隐有一丝怨毒之意。 “兄弟,来,陪哥哥好好唠唠,你这个到底是什么功夫,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陈太忠热情的拉着王子喻的手,来到他专属座位,笑呵呵的打探他的师承来历。 人都有好奇心,陈太忠也不例外,虽然他已经判定王子喻不会武术,但依旧想问个清楚明白,他这个人还有点强迫症,不弄清楚绝不罢休,否则的话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我……我也没啥,就是跟我们那儿的老道练了两年,都是瞎练,不值一提,呵呵。”王子喻本想说自学成材,但怕人家陈老大不相信,所以只能胡编了一个老道师父出来,在心里感叹,我练个屁啊,我啥也不会,现在都累死了就想睡一觉。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具有感知力,我能打的过你吗?你陈老大会跟我平起平座的聊天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感谢老天爷给了我这项特异功能,不然的话,估计自己肯定被折磨死了。 “哦,原来你的师傅是一位游方道人,失敬失敬。”陈太忠点点头,对王子喻的回答还算满意,因为他听连长说过江湖上的事,有些门派规矩森严,不能随便外露门派信息,这么大方告诉自己师承来历,说明很信任自己,他很高兴。 “兄弟,你是因为啥进来的啊。”陈老大一直不问“世事”,对监室的人事从来不管,所以也不知道王子喻的过往,如今是真心相交,便想了解王子喻这个人,令一众狱友大跌眼镜。 王子喻又把自己的故事详细的说了一遍,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出去,语气中多是气愤和无奈。 “哦,是这么回事,那帮孙子整人的手段倒是不少,但他一个小所长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你也别着急,这事着急也没用,这样,呆会我找人帮你打听打听情况,但在此之前呢,老哥我想跟你结拜成异姓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啊。”陈太忠很同情他的遭遇,知道他家境贫寒,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跟自己很像,另外也是起了爱材之心,想跟王子喻多亲近。 狱友们都看呆了,啥时见过陈老大这么仗义过啊,还主动结拜异姓兄弟,他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语真的叫人难以置信,真是跌碎了一地的眼镜啊。 周峰原本想要报复王子喻的小心思立即胎死腹中,不敢再起半点波澜,他可不想惹怒陈老大这尊大神,那纯粹是老鼠舔猫——自己找死,他目光闪烁不定,内心无比挣扎,显然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决定离开监室去二楼,这是他最好的归宿。 他可不敢在十号监室待下去,因为得罪的人太多。 第六十一章 结拜兄弟 杨春几人就坐在不远处,一听说陈老大要跟王子喻结拜成异性兄弟,不禁面面相觑,异常欣喜,发自内心的替王子喻高兴,他们觉得脸上有光,与有荣详焉。 听到陈老大的提议,王子喻神情有些愕然,心里面打起了小九九,听说陈老大是县城黑道三巨头之一,人面广,吃的开,到时候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帮忙查找一下大哥的下落,不过我对他好像没什么用吧,他为什么要跟我结拜呢? “陈大哥,我问下你为什么要跟我结拜呢,我只是普通老百姓,小人物一个,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说实话我有些不理解。”王子喻心直口快的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不想留下隔阖,交朋友一定要真诚,这是他的原则。 “嗨!你小子想什么呢,哥哥我哪有那么市侩啊,就是觉得跟你投缘,呵呵,这么说你可能不信,得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呢,主要是对你的功夫深表钦佩,想经常跟你切磋,互相学习,就是这个理由,你还满意吧。”陈老摸了下鼻子,哂然一笑,他很喜欢王子喻耿直的性格,认为男人就应该这样,婆婆妈妈,耍心眼那都是娘们干的事。 “好,承蒙陈大哥看得起我,那我也不能再矫情,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认您做大哥了,您可不能反悔哟,呵呵,以后大哥可要罩着我啊,反正我要是有事儿就找你,到时候大哥可不能推脱不管哟,哈哈!”王子喻很干脆的认下陈太忠做大哥,他觉得陈太忠这个人豪爽大气,很有正义感,也可以成为他的助力。 “兄弟,这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有哥哥我罩着你,我看谁还敢动你,等以后出去了,咱们一起打天下,怎么样。”陈太忠一手搭着黄书肩膀,一手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他从来不笑的,今天高兴也是破例了,可见心情非常不错。 “好!那咱们可是说定了,谁也不许反悔,一生兄弟,一世情谊,以后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誓与大哥共进退,以后大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兄弟绝无二话,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除了杀人放火,违法乱纪这不能干,其他都可以!”王子喻也是笑呵呵的拍着胸脯表态,能认陈太忠做大哥非常高兴,不过说完后这家伙突然一皱眉毛,又支支唔唔的说道:“那啥,大哥呀,要是借钱的话兄弟也没有啊,咱家的条件太差了!” 陈太忠听了一愣,嘿,这兄弟还真是实在人,看来这个朋友是交对了,随后微微一笑,“兄弟,以后哥混,钱不用担心,都会有的,今天能认你这个兄弟,我高兴,今天中午咱们改善一下,弄两只烧鸡庆祝一下子,你看咋样。” 烧鸡? 王子喻顿时咽了一口口水,两眼发光的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大哥,不瞒你说,兄弟可是好久没吃过肉了,确实有些馋,呵呵。”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爱吃就行,大哥马上给你张罗,不是跟你吹,别说是烧鸡就是抽烟喝酒,大哥也照样给你弄过来,就这么定了。”陈太忠胸有成竹的打着包票,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他确实是有这个能力。 王子喻大喜过望,想着烧鸡的美味,又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忽然察觉到有人看他,转头一看,原来是杨春,高力还有崔峰三人正眼巴巴的看着他,满眼都是希冀之色,立即明白了,他们仨也想吃烧鸡。 杨春还不好意思的抹了下口水,然后挤眉弄眼的冲他努努嘴。 王子喻哭笑不得,你们就不能矜持一点吗,呵呵,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随后下意识的往杨春旁边一看,我去他大爷的,只见旁边的狱友跟他们三人一模一样,又往四下扫一眼,整个监室的情况都差不多,这帮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期盼之色,看样子,他们都想吃烧鸡。 王子喻心下了然,皱皱眉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大哥,你看咱们结拜兄弟,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呢,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还是多整点烧鸡,让大家一起跟着乐呵乐呵,干脆一人一只算了,行不大哥。”说完后眼巴巴的看着陈老大,眼神中尽是期许的神色。 “行,就按老弟说的办,一人一只,就这么定了!”陈太忠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环顾四周,“诸位,今天是我跟黄老弟义结金兰的好日子,黄老弟说了,给你们一人整一只烧鸡,我同意了,呆会就让人把烧鸡送来,你们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黄老弟啊。” 四班长谢鹏最会来事,振臂高呼,“谢谢老大,谢谢三哥!”随后整个监室都响起整齐划一的感谢声,以至于放风时,邻近的九号监室跟十号聊天时也会问:你们监室的谢三哥是谁啊? 总之,王子喻通过打败周峰和刘锋,这两只“毒蜂”,和陈太忠结拜兄弟,还有请大家伙吃烧鸡,他的地位和声望一下子升起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从此不用干活,更不用站岗,小日子舒服了。 中午,大家伙都美美的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便进入午休时间,“爽啊,太爽了,要是天天吃就好了。”高力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摇头晃脑的发出一翻感叹。 “你小子就知道足吧,哪有那好事啊,这还得感谢你三哥呢。”杨春躺在他旁边正用牙签剔牙。 “可不是吗,多亏三哥了,要是以后能多弄几回就好啦,呵呵。”崔峰笑嘻嘻的接过话头。 本来王子喻的铺位跟他们几个是挨着的,但现在他是陈老大的结拜兄弟了,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待遇也相应提高,四班长谢鹏主动安排他睡到陈老大的身旁。 原来这个位置是大班长周峰的专属位置,但这小子太奸滑了,眼见王子喻得势,他很怕挨收拾,伙同刘锋连烧鸡都没吃,主动跟刘管教要求换监室, 最后俩人去了五号监室。 这么一来,十号监室就缺了两位班长,四班长谢鹏提议让王子喻来当大班长,不过被他拒绝,他认为自己刚来没几天,靠着跟陈太忠的裙带关系上位难以服众,但他提议让杨春来当班长,资格老,会办事,大家都表态支持。 最后,在陈太忠的强烈建议下,杨春为大班长,谢鹏为二班长,王涛为三班长,王子喻则是四班长,地位平等,互相监督,十号监室之前的种种针对性的规矩统弘作废,十气监室的氛围为之一变,一片安定详和的场面。 陈太忠很欣赏王子喻,跟他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滔滔不绝的讲了很多。 他介绍自己今年28岁,是黑山县太和乡太平村人,十八岁入伍当兵,后来机缘巧合下进入海豹特种部队,开启八年特种兵生涯。 他有一个妹妹,叫陈梅,今年23岁,他之所以退伍就是跟妹妹有关,他前年从部队回家探亲时,因村长的儿子调戏他妹妹,一气之下打断了人家两条腿,最后在部队和地方政府的协调下,赔了对方五万块钱,免于刑责但被迫退伍。 当时他很迷茫,不知路在何方,后来经人介绍在县城给人家看场子,由于身手好能打架,声望越来越高,有很多年轻人慕名而来,还有一些老板也主动找他合作,就这样,陈太忠的势力逐渐壮大,之后成立了太忠安保公司。 现在,他手底下有五十多名小弟,南城的歌厅,迪厅,洗浴中心等娱乐休闲场所都由他公司负责安保。 这回进来,是因为北城的人过来抢地盘,双言发生械斗,由于对方伤亡惨重,根子较硬,便进来了…… 王子喻也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情况,包括大哥的失踪等等,他很信任陈老大,反正能说不能说的都说了,这令陈太忠好感大增,两人之间的感情也逐渐升温,越来越好。 夕阳西下,夜幕再次降临,一天又这样过去了。 晚上八点,虽然还没到睡觉时间,但王子喻已经躺到被窝里休息,现在他有这个特权,只要不过分,在十号监室可以为所欲为。 他闭着眼睛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不过,昨天晚上那个真不是“梦”,长生老道夺舍这事是真的,还好自己命大又躲过一劫,想到这儿,不禁心跳加速,砰砰直跳,一阵后怕。 那自己这个感知能力,究竟是什么呢?黄书开始搜寻长生老道的记忆,希望能进一步找出答案,为自己解惑。 根据记忆得知,长生观主本名陈长生,茅山派第三十五代弟子,后因招摇撞骗,猥亵妇女,被逐出山门,从此成了一名散道人,四处流浪,依靠相面术和避凶驱鬼等把戏,骗吃骗喝,骗钱为生。 第六十二章 转折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长生老道四处招摇撞骗,以宣传长生之道为幌,实际上干着采阴补阳的不法勾当,吸收玉女阴晶练就“御女心经”,不过在功法即将大成之时,却被乱棍打死。 这令长生老道心有不甘,怨念丛生,故一直未上奈何桥,因此不能转世轮回,最后成为了一个游魂野鬼,之后利用自身所学的驱鬼道术,摄取多人魂魄,以壮大自身的灵魂,最终成为一只“魂精”,也就是传说中的厉鬼。 近日,他四处游荡之时偶然得见王子喻,发现此子乃是难得一见的练功鼎炉,且魂身不稳,是夺舍的最佳躯体,遂心生邪念想要强取豪夺,但终因为自己的贪念害得自己魂散道消。 真乃,时也,运也,命也! “怪不得老道有模有样,原来他还真是个道士,竟然还是个茅山道士,真是出乎我的预料啊。” 王子喻对此大感意外,他一直以为长生老道在蒙骗他,原来还真是个道士,他对茅山派的印象,大多是来自香港的鬼片电影,演员林正英身穿道袍,手持木剑,画符念咒,驱鬼伏魔,治病救人,一代侠义之士,正义的代表。 在大家的印象里,茅山道士是降魔驱鬼的代名词,当然,也有点歪门邪道的意思。 实际上,茅山派是汲取儒家,道家,佛家,三家之长而立,以采药炼丹,济世救人为根本,距今已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属于名门正派。 王子喻通过搜索长生道长的灵魂识海,竟然有意外发现,在识海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本破旧的手册——《茅山秘典》。 此秘典乃是茅山派各项功法的合集大典,上面记载着茅山派历代掌门修行练功的心得体会,是茅山派的镇派之宝。 “也不知道这么珍贵的道法秘籍,长生老道这家伙是怎么弄到手的呢。”王子喻一边翻看一边合计,已经被秘籍的肉容深深的吸引住心神。 《茅山秘典》共有四个章节,练气篇、功法篇、练丹篇、符咒篇,在手册的最后面还记载了一些疑难杂症的救治方法。 练气篇,是指茅山派的气功心法;功法篇,是茅山派的各种武术功法;练丹篇是采药炼丹,治病救人之法;而符咒篇则是降妖伏魔戏鬼之法。 “天呐!气功,练丹,还有驱鬼,我要是学会这些本事,看谁还敢欺负我!谁还敢瞧不起我!” 殊不知,现在十号监室已经没人敢瞧不起他,大家对他又敬又畏,礼让三分。 《茅山秘典》让王子喻如获至宝,静下心神,孜孜不倦的认真学习,首先练习的是气功心法。 气功,讲究以气驭力,以静制动,回归自然,感受天地力,方是大乘者,华夏是气功发源地,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便有史料记载,可谓历史悠久,源远流传,在历史的长河中,出现过很多武术宗师,比如太极宗师杨露禅,麻雀在手掌左扑右翻,就是飞不出他的五指山,这就是气功的作用。 民间武术盛行,在农村的集市上经常会有打把式卖艺,或者卖刀伤药的武林人,他们会表演一些武术套路,表演徒手开砖,胸口碎大石等技能。 气功对王子喻来说,既熟悉又神秘,影视剧中那些大侠高来高去,飞檐走壁,非常厉害,令他无比羡慕,但大侠之所以那么厉害,是因为他们身怀高深莫测的内功,也就是气功。 这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第一个学的是气功了。 茅山派的气功,隶属道家学派的功法——养生功。 修习者要入静,调心,心无杂念,集中意念为一点,意守丹田,进入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境界。 王子喻本次死里逃生,并吞噬长生老道的魂魄为自己所用,精气神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不但精力十足,还有过目不忘之功,阅读理解能力也是以前的十倍,因此很快便掌握了养生功的修行之法。 他心中默念口诀:静心养气,上体通心,下体通气,练精化气,气沉丹田。 可是他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心太乱,一直在胡思乱想,无法入静,苦练了半小时也不得入定,便主动放弃。 王子喻并没有懊丧之情,他知道修练养生功法,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需要漫长岁月的洗礼和积淀。 另外,对于自身拥有的感知能力,虽然没有找到确切的原因,但多少也琢磨出一些味道来。 王子喻重生以后便有两个灵魂,再加上长生老道的灵魂,便拥有了三个灵魂,是普通人的三倍,灵魂力变得超级强大,六识随之增强,总结下来,这种感知能力应该是魂魄强大的结果。 长生老道的灵魂碎片,目前已有大部分融入到王子喻的灵魂当中,相信剩余的碎片融合后,他的精神力还会增强,感知能力也会相应提高。 嘎吱!十号监室的大铁门被管教打开,把正在闭目养神的王子喻惊醒过来。 他睁眼一看,原来是大哥陈太忠回来了,刚才他出去看医生,说是牙疼,实际上是出去打探消息。 “老弟,你的事儿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目前来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啊,主要还是钱的问题,听说你们村那个赖所长跟你们家要一万块钱,但你爸没答应,然后就把你拘进来了,为了吓唬你爸妈,就给你扣了一个强奸罪的大帽子,这是莫须有的罪名,你不用担心,相信只要你们两家谈好价钱,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陈太忠把打听过来的情况,简要的跟王子喻讲述了一遍,最后拍着他的手臂告诉他,如果钱的事有困难,他会帮着摆平。 王子喻终于知道了自己关进看守所的原因,剑眉倒竖,赖永峰这个王八蛋,等我出去肯定要他好看! 王子喻恨恨的在心里把赖家父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同时也对陈太忠特别感激,由其是听到陈老大还想帮他出一万钱的时候,顿时感动的热泪迎眶。 “兄弟,别激动,没有事儿,钱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看重的还是咱们兄弟之间的情谊,这比什么都重要,你呀,放宽心,也甭着急,哥哥我马上找人安排,相信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陈太忠一见王子喻情绪激动,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而此时,靠山乡靠山屯村,派出所长赖长山和赖永峰这对父子,正在家里合计着龌龊的计划。 “爸,你说老黄家会不会赔钱啊?这都好几天了,也没见他家有啥动静,会不会没戏了?”赖永峰奸笑着说出了心中的困惑,他其实很高兴,由其是听说王子喻在看守所挨揍了,心里特美! “反正老黄家现在就这两条路,要么拿钱,要么赔睡,哈哈,就看黄老实怎么选择吧。”赖长山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着中华烟,好不惬意。 咱们镜头再拉回到看守所,咱们的主角王子喻同志,在陈太忠的安慰下眩然欲泣,一是被感动,二是想家了。 他进来五天了,也不知道家里啥情况,他真的很想回家看看老爸老妈,他们应该很想自己,由其是老妈,估计又会哭好多次吧,这真让他猜对了,李桂芳为他的事儿确实没有少哭,眼睛都红肿了。 此时,黄友财和李桂芳满面愁云的坐在坑头上,呆呆的不发一言,发愁。 今天下午,人家赖长山所长过来带话,他可以不要那一万块钱,但前提是要让大姐黄婷和老妈李桂芳,这对母女花一起陪他们赖氏父子吃顿饭。 吃饭这个事儿好说,但关键是这个吃饭带隐号,要吃24小时的饭,黄老实也不傻,明白人家这是看上他家闺女了,还要搭上老伴儿,这把他气的不行,好悬没把黄老头气吐血。 黄老实当时就炸了,这他妈还是派出所长吗,简直就是流氓无赖,拎着铁锹就要找人家拼命,不过被李桂芳拦住了,怕他太冲动耽误儿子的大事。 老两口一言不发的呆坐了半晌,最后还是李桂芳打破了平静,“老头子,你说那个张记者说话有没有准啊,能不能行啊,到底能不能帮咱们啊?” “应该可以吧,人家咋说也是大记者,说话肯定算数,刚才给她打电话,她说这两天就会有信了,让咱们再等等,那咱们就再等等吧,过两天再没信的话,实在不行咱们就去县里上访,找县长评理去。”黄老实无精打采的回应着,眼窝深陷,模样憔悴,这几天瘦了很多。 第六十三章 沉冤得雪 “阿嚏!” 此时的张静正躺在沙发看电视,无缘无故的打了一个喷嚏,春葱般的纤手捋了下散乱的秀发,清澈的美眸露出深思之色,怎么回事?这是谁在念叨我啊?难道是小黄?也是,都在看守所待六天了,唉,希望明天登报后会有效果,不然,我也真没辙了,唉。 这几天,张静为了这件事到处奔走,《辽奉晚报》,《辽东日报》,《辽东晚报》,《奉天早报》等等,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有了回报,当然也多亏朋友的帮助,《奉天商报》刊载了她的文章,在第一版和第四版中间的夹缝中,豆腐块大小的地方已经很难得了。 《奉天商报》的影响力虽然比不上《奉天日报》,但也是辽东省第四大报刊,全省发行,影响力也不容小觑,是省市各位大佬的必读刊物之一。 第二天,张静坐在办公室里已经无心工作,正心思焦虑的等待消息,期盼着相关领导能够看到她写的文章,只有这样王子喻才会得救,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安。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的这篇文章终究被很多人看到了,其中包括省委省政府的多位大佬,但真正起决定意义的只有一人,谁呢?那就是辽东省省委书记李永春同志。 李永春同志根正苗红,政治立场鲜明,是极力主张改革派中的一员,他始终坚信只有打破“铁饭碗”,“大锅饭”这种旧体制,才能让那些暮气朝朝的国有企业除去弊端,恢复活力,要搞活经济不但要大举发展民营企业,还要大力招商引资,这样才能让辽东省这座老工业基地继续发光发热,焕发出第二春。 他的座右铭:改革开放势在必行,不成功便成仁! 但改革势必要触及到既得利益者的红线,涉及到他们自身的利益,这一小搓人明里暗里设置障碍,但改革势在必行,如何打破这个突破口,是当前的一大难题,需要一个恰当的切入点,要以点带面来带动全省的全面改革,这就是常说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正当李书记为破局而苦思冥想,甚至头痛不已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商报上张静的文章,立时有了好主意,真是想瞌睡便有人送枕头啊,太好了!以投资环境为招商引资的切入口,那是再好不过了。 李书记很重视治这件事,马上给省委常委政法书记张耀光打电话,要求他全力彻查此事,不论涉及到谁都要严查到底,任何人都不能破坏招商引资的大环境,一定要严肃认真的贯彻落实到底。 张耀光打给奉天市政法委书记刘海山,严厉批评,要求彻查到底。 刘海山又打给黑山县政法委书记李成祥,措辞严厉,要求彻查到底。 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自上而下,一级压一级,这是自然法则。 黑山县政法委书记李成祥拧着眉头,心情沉重的摞下电话,身子靠在椅子背上,闭上眼睛,回想着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刘海山的谈话。 一开始,刘书记态度和蔼的询问了县里的治安情况,讲到奉天日报的记者在靠山乡遭遇强奸,见义勇为者被关进看守所的事情,并声色俱厉的批评了自己,在其位谋其正政,任其职尽其责,否则就是不合格,渎职等,语气非常严厉,惊出一身冷汗。 这种案件我哪能知道吗,我是政法委书记又不是公安局长,更何况公安局长对自己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让李成详觉得挨顿骂有点冤。 不过,他感觉海山书记这次特别反常,有史以来头一次发这么大火,最后还再三交待自己一定要严查此事,给党和人民一个交待,这是不是暗示上头很重视呢? 看来,海山书记一定是受到了上边的压力,这件事我该怎么办呢?沉思过后,李成祥拿起电话,打给县公安局副局长张泽成,安排他去落实好这事情,嘱咐不论涉及到谁,一定要严查到底。 放下电话,李成祥眉头紧锁,目光定定的看着窗外的旗杆,陷入沉思当中…… 过了一会儿,李成祥站起身来,向县委书记刘源的办公室走去。 刘源书记是外来户还没能掌控全局,现在县委常委会基本上被县长李德志一手操控,而公安局长赵长喜就是他的人。 赵长喜这人能力不行,溜须拍马倒是很行,倚仗着县长李德志的照拂,很多时候连自己这个顶头上司的话都不听,相当嚣张。 李成祥认为这是一个搞掉赵长喜的好机会,但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还不行,搞不定,所以他要联合县委书记刘源。 李成祥经过刘秘书通报后,走进刘源书记的办公室,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过来拜访。 刘源书记正在看文件,长相端正,浓眉大眼,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今年三十三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大好时光,他是今年年初刚调过来,原来是奉天市招商局的副局长,显示出上级领导对招商引资的重视,也反应出对县长李德志保守态度的不满。 “李书记来了,快请坐,小刘给李书记泡茶。”刘源书记笑呵呵的站起来,热情的招呼李成祥坐到沙发上,然后自己坐到对面。 “李书记,今天这么有空呢。”无事不登三保殿,对李成祥的来意,刘源书记也猜到了几分,就等他主动交待。 李成祥略微尴尬的一笑,心里有点打鼔,刘书记这是怪我来晚了?不过还是马上回应,“刘书记,我来向你汇报一下近段时间的思想工作。” 之后,李成祥把靠山乡发生的事儿详细的说了一遍,又把海山书记的意思传达了一遍,希望刘源书记能给指示,好安排下一步工作。 最后,李成祥态度诚恳的表达了要紧跟县委步伐,抓好政法委的党建工作,这完全是以刘源书记马首示瞻的意思,如此直白的表达令刘源书记很满意,知道李成祥过来的目的是“投诚”,而刘书记正好是用人之际,“郎有情妾有意”,一拍即合。 “嗯,舒服,都七天了,终于大便了!”王子喻一边感叹,一边提上裤子,并用塑料绳系好。 由于心情紧张,再加上吃不饱,睡不好,进来六天竟然没有大便,这把王子喻吓了一跳,终于在吃过烧鸡后有了大便的欲望,让他放下心来。 放风区,王子喻扶着铁栏杆跟陈太忠聊天,“太忠哥,你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我啊,估计最快也得月底,慢的话端午节吧。”陈太忠仰望着空中的白云,看着自由飞翔的燕子,眼神中充满羡慕的神色。 “太忠哥,如果你先出去,小弟想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王子喻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他不高兴。 “你看你,咋还这么外道呢,还婆婆妈妈的,不都说了吗,咱们是兄弟,有啥事你尽管说,大哥一定帮你办!”陈太忠转过头来看着他,还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王子喻感受到他的情义,便把大哥黄才的事跟陈太忠说了一遍,希望他出去以后能帮着调查一下这事,陈太忠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十号黄书注意,准备提审,黄书准备提审。”通话器里响起了管教的声音。 “三儿,这时候提审估计有好事,你可能要是回家了,到时要帮我跟你婶儿带个好啊。”杨俊国笑嘻嘻的在隔壁喊话,让他给家里稍个话。 “叔你可拉倒吧,不见得咋回事呢,不过要是真出去了,这话我肯定带到。”王子喻根本没报任何希望。 杨春莫测高深的对身旁的崔峰说道:“我有一种预感,小三儿这回估计是回不来了,我也不知道因为啥,反正就是觉得他能出去。” 王子喻一进审讯室,只见审讯桌后面坐了四个警察,其中一个警察他认识,正是之前提审过他的李国栋,其余的三个警察,中间的级别最高,两杠两星应该是副局长级别。 我去!今天这陈势有点大啊,这么隆重想干什么?王子喻带着疑惑坐在椅子上,等待问询。 “你叫黄书是吧,你把当天碰到奉天日报记者的事,再详细的跟我们说一遍。”那位副局长等他坐定后便发问了,他就是张成泽,受政法委书记李成祥的委托来调查这件案子。 张成泽的态度自然和蔼,让人有亲切感,王子喻忐忑的不安的心情立时放松下来,便一五一十的把当天救助张静姐妹俩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张成泽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李国栋,他马上微微点头,“张局,他说的跟我去靠山乡调查的结果一样,由此看来,他是冤枉的。” 张成泽点点头没说话,又看了看身旁的年轻警察,“张局,张静的笔录跟他说的基本一致。” 张成泽点点头,事情有了眉目,紧皱的眉头终于放松下来,心里有谱了。 自打接到李书记的电话后,张成泽马不停蹄的带人展开行动,首先派人去市公安局拿到了张静的笔录,再派人去靠山乡实地取证,两相对比之下,证明王子喻是见义勇为的好同志,他是无辜的受害者,被靠山乡派出所长赖长山陷害。 “快,把小黄同志的手铐打开,算了,还是我来吧。”张成泽副局长亲自给王子喻打开手铐,还笑呵呵的握住他的手,“小黄同志,事实证明你是个好同志,让你受苦了。” 刹那间,王子喻眼泪唰的一下掉下来,沉冤得雪,激动不已,握住张局长的手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的流眼泪。 “没事了,你放心,我们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张局长拍拍王子喻的后背,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随后眼神一冷,“小李,你开车把小黄同志送回家,小王,你通知赖长山来县局开会,小赵,等赖长山来了之后,你们几立刻行动,把赖永峰三人缉拿归案。”张成泽副局长雷厉风行的展开了对赖氏父子的抓捕工作。 …… 第六十四章 回家 王子喻站在马上路上,看着横立在自家大门前的木头栅栏,绿意盎然的农家小院,以及那矮趴趴的三间小土房,一时间感慨万千,家还是那个家,房还是那个房,没有半点变化,虽然破旧但却感觉特别亲切。 家不仅仅是一幢房子,是避风港,是心灵的驿站,有我的亲人,我的家。 金窝银窝,不如自已的狗窝! 回家感觉真好! 他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轻松的跨过木头栅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屋里跑去,一边跑一边激动的大喊:“妈,我回来了,爸,我回来了!” 黄老实和李桂芳正默默的吃着午饭,听到脚步声往外张望,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呢,就听到王子喻的呼喊声,李桂芳微微一滞,又惊又喜,呼啦一下站起身来往外瞅,看清来人之后,发出一声惊呼,“哎呀,真是我老儿子回来了,快点下地,三儿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原本愁眉不展的老俩口立时喜上眉稍,也顾不上吃饭了,着急忙慌的下地穿鞋去迎接儿子。 不过,王子喻已经进屋了,“爸妈,我回来了。”看见阔别多日,面容苍桑的老爸老妈,心里既心酸又高兴,笑呵呵的跟二老打招呼。 “三啊,你可算回来了,要不然把妈都急死了!”李桂芳看着站在眼前的老儿子,神情特别激动,一下子扑上去紧紧的抱住他,泪水滂沱,像下雨似的唰唰的往下掉。 黄老实嘴唇哆嗦着激动的不知道说啥好了,最后走过来紧紧的抱住母子俩,老泪纵横,喜极而泣! 一家三口就这么紧紧的抱在一起,谁也没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特别温馨有爱。 王子喻用心感受着老爸老妈的心跳,感受着来自他们的体温,感受着来自他们的爱,一时心情激动,泪水直流。 这段时间老俩口吃不好,睡不好,自从老儿子被抓进看守所以后,村里面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他强奸记者要被判无期,有说他耍流氓可能被判三年,也有的说黄家祖坟不好,上辈子做孽啊等等吧,反正全都是针对他们老黄家,造谣生事,凭空污蔑。 这些人都在看老黄家的笑话,这让黄老实夫妻俩背负了巨大的精神压力,李桂芳被折磨的精神疲惫,痛苦不堪,现在儿子回来了,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泪水像洪水一样找到了宣泄口,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来发泄自己那压抑已久的情绪。 现在儿子完好无损的回来了,那些看笑话的人一定会大失所望吧,这么一想李桂芳终于破啼为笑,把儿子抱的更紧了,生怕他会溜走。 好一会儿,黄老实夫妻才松开手,“来,儿子快坐这儿,让妈好好看看,我老儿子这几天有什么变化没有。” 李桂芳把王子喻按坐在炕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蛋仔细端详,眼睛,眉毛,鼻子,甚至连鼻孔都不放过,生怕儿子受半点伤害,儿子可是她的心头肉,儿子受欺负,比杀了她都难受。 黄老实爱抚的摸着王子喻的脑瓜顶,露出慈爱的笑容,“你进去这几天啊,可把你妈想坏了,这家伙的晚上都不睡觉了,你看看你妈是不是变苗条了,至少掉五斤肥肉,这熬夜的减肥效果老好了。” “你不也一样吗,天天往派出所跑,腿都快跑细了,你爸晚上也不睡觉,这家伙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呐,你姐夫买的一条烟这才几天啊,都让他抽完了。”老妈也反唇相讥,数落起老爸来。 王子喻特别感动,知道老爸老妈为自己的事着急上火,荼饭不思,寝食难安,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父母。 眼见老妈脸上泪痕斑斑,用衣袖轻柔的帮她擦拭掉,“爸妈,你们辛苦了,这回你们不用担心了,没事了,你们可以睡个好觉了,但不要一被窝哟。” 黄老实老脸一红,没吭声,但在心里边合计,这孩子是不是之前听过声啊,看来以后办事还得注点意啊。 老妈脸上也上布满红霞,有些气恼的拍了下王子喻脑门,“你这孩子可真是的,还逗起你爸你妈来了,以后再这么说看我不打你的。”话还没说完呢,自己先乐了,老爸也跟着笑,王子喻不敢大笑也抿着嘴笑,一家人喜笑颜开。 “哎呀,你看看这光顾着说话了,三儿是不是还没吃饭呢?”说了半天老妈终于想起吃饭这茬,她有些自责的使劲拍了一下大腿,神色焦急,生怕老儿子饿着。 王子喻午饭之前便从看守所出来了,经老妈这么一问,顿时感觉饥肠辘辘,“妈,我还没吃呢,我饿了,咱们吃饭吧,吃完饭再唠吧。”他的目光往饭桌上一扫,饭菜很简单,一大盆苞米面大饼子和一碗萝卜条咸菜。 王子喻忍不住直皱眉,在看守所里除了那一顿烧鸡外,吃的全是玉米窝头,咸菜,清汤清水的炖白菜,这窝头真是吃够了,“妈,能不能做点大米饭啊,我想吃大米饭了。” “好,没问题,正好你大姐前几天送来一袋大米,你等着啊,妈这就给你做去,再给你炒点花生米,下饭。”老妈连忙系上围裙做饭去了,老爸去烧火,俩人脸上依然挂着开心的笑容。 “三啊,跟妈说说,你在里边有没有挨欺负啊?”老妈一边做饭还一边不忘跟王子喻聊天,生怕他在里边被人家欺负。 “没有,哪有啊,一点也没挨欺负,我点子比较正,在里边碰见咱家邻居杨叔了,他在里边挺长时间了,说话啥的都挺好使。”王子喻的话半真半假,报喜不报忧,害怕老爸老妈担心。 “哟,还碰见杨俊国了呢,是挺幸运的,我们三儿的运气还挺好的,他咋样啊在里边?”正在烧火的老爸忍不住搭腔了,杨俊国挺会来事,见着老爸总是大哥大哥的叫着,让人舒心。 “他还行吧,在里边当班长呢,四大班长之一,管人呢,没人敢欺负他,呵呵。”王子喻把杨俊国的情况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对了,杨叔还让我给他媳妇带个话呢,他家现在应该有人吧,算了还是不晚上去吧,吃完饭我得睡觉了,有些困了。” 王子喻吃完饭后美美的睡了一觉,一直到晚上七点钟才醒过来。 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又舒服的伸个懒腰,不禁感叹,还是家好啊,哪儿也没有自己的家好啊,这一觉睡的这个香,想伸腿就伸腿,想伸胳膊就伸胳膊,再也没有束缚感了,爽啊。 老爸老妈坐在炕稍儿,炕头儿热呼怕儿子冻着,就让王子喻在炕头睡觉,一见老儿子醒了,老妈立马呈现出慈祥的笑容,“三儿睡醒了,你饿不饿呀,妈呆会给你烙馅饼吃啊。” “好啊,太好了,我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馅饼了,呵呵。”黄书听说吃馅饼很高兴,眉开眼笑的回应道。 王子喻睡觉的时候,老爸就去街里买了二斤肉和二斤韭菜,准备晚上给儿子做他最爱吃的馅饼,现在儿子回来了,黄老实特别高兴,在买菜的路上逢人便说老儿子从看守所出来了,回家了,也算是对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一种回击。 “儿子,你这回能出来还多亏了人家张记者,呆会吃完晚饭,你去给她打个电话,好好的谢谢人家。”老爸坐在老妈旁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提醒他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话虽然不多但句句都说在点子上。 张静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以她记者的敏锐性捕捉着一条条新闻播报,希望能找到一些新闻线索,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拿起话筒,“喂,你好,哪位。”她的声音清脆干练富有磁性,让人听了特别舒服。 “张记者你好,我是谁?我是靠山屯的黄书,您还记得吧,我今天中午从看守所出来了,怕你着急,打电话跟您说一声谢谢,这次多亏你了,要是没有你的话估计我就出不来了,那个,啥……谢谢你,非常感谢,感叹号知道不,杠杠滴!” 他说的都是事先想好的词,但说着说着他脑海里便浮现出张静的漂亮面孔,完美的身段,修长的美腿,完美的屁股……然后便忘词了,吱吱唔唔的不知道说啥好了。 这说的是啥啊,乱七八糟的,张静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不用谢,出来就好了,咱们也算是互相帮助了,你得好好感谢你爸爸,他为了你的事儿啊,几乎天天给我打电话,呵呵,好了,以后你要是来奉天记得找我啊,那先这样吧,拜拜。” 张静想起自己差不多都让这家伙看光了,便感觉不好意思,说了几句之后便匆匆的挂断电话,但是心里多少有点不舍,她心情复杂而又矛盾的躺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王子喻也想同张静再说几句,但人家已然挂断了电话,听着话筒里的盲音,他无奈的抿着嘴唇略感遗憾的合上了电话。 在回去了的路上边走边想,我救过她,她救过我,我们也算扯平了,从此互不相欠,从张静说话的态度上看,她对自己还是蛮亲切的,希望以后还能再见面。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不知道以后会是啥样…… 第六十五章 偷窥 “爸妈,我回来了,你俩聊啥呢这么高兴?”王子喻一进屋,看见黄友财和李桂芳坐在炕头上,眉开眼笑的聊天呢,连忙笑呵呵的同二老打招呼。 “哎哟三儿回来了,刚才我和你爸还念叨你呢,刚说完你就回来了,可真不禁念叨,别傻站着了,地下冷,快点上炕头暖和暖和。”李桂芳赶紧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王子喻,眼神里尽是宠溺的爱意。 “这么快就回来了,电话打通没有啊?”待王子喻坐下后,黄友财急切的询问道。 “你这事多亏人家张记者了,要是没人家的帮忙,你呀,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来呢,做人一定要懂得感恩,知恩图报,咱可千万别做忘恩负义的事呀。”黄友财生怕儿子没有感谢张记者,半感叹半教育的说道,老头认为没有张静的帮助,儿子不可能这么快出来,打心眼里感激人家,认为她是老黄家的大恩人,必须得好好谢谢人家才行。 “哎呀爸,看你说的,我当然感谢她了,必须得感谢她,好话说了千万遍了,再说,你儿子也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啊,你儿子啥样你还不知道吗,我这么优秀的基因不都随您了吗。”王子喻笑呵呵的回应,还不忘拍一下黄友财的马屁,浑然没觉得话里有歧义。 “臭小子,不随你爸,你还想随谁啊你。”老妈李桂芳故意板起脸来,表情严肃的质问。 “不随我爸,当然是随妈了,还能随谁啊。”王子喻表情一滞,没想到老妈竟然跟他开玩笑,反应也挺快,抱住李桂芳的胳膊,脑袋往她怀里拱,像小孩似的撒娇,一下把李桂芳逗笑了,爱怜的抚摸着他头发,“快起来吧,都多大了还跟妈闹呢,这孩子……” “感谢就对了,就得这样,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品质问题,这就是离得远,这要是近,咱三口人就应该去看看张静,表示一下,绝不能让好人寒心,等以后有机会去奉天,你买点东西去看看人家,听见没。”黄友财眼含笑意的看着母子二人,郑重其事的叮嘱,王子喻连忙点头应是。 “对啦,你不是说杨俊国让你带话了吗,你赶紧去老杨家看看啊,把话带到,这孩子真是的,是不是都给忘了。”黄友财心挺细,自从王子喻说过之后一直记在心里,现在提醒他过去看看。 “哦,对对,这事还真让我给忘了,还是老爸记性好,那我现在就去老杨家。”王子喻一拍脑门,把脱到一半的上衣重新穿好,出门了。 虽然两家是邻居,很近,但王子喻依然嫌走正门绕远,选择走近道,跳大墙。 杨俊国家的院墙有两米高,王子喻踩着自家窗台往上一窜,双手攀上墙头,右脚使劲一蹬墙壁,左脚往上一抬勾住墙头,双手发力轻巧的翻上墙头,他轻轻的拍了拍裤子和手掌上的尘土,随后往院儿里看去。 老杨家有四间屋子,三间大屋和一间小屋,东屋一小间是他家孩子杨月的房间,中间这个屋是灶房也是正门,东边两间是杨俊国夫妻的房间,只有这个房间亮着灯,挂着窗帘。 “杨婶儿,在家没。” 王子喻蹲在墙头上喊了一嗓子,却没得到回应,心下合计,家里没人?不能吧,这屋里亮着灯呢,他一边寻思一边走到窗檐下,好奇的顺着玻离窗往里看。 他家虽然挂着窗帘,但窗户上方的一小条长玻璃不在遮挡之列,正好给了王子喻可乘之机,看的一清二楚。 这一看可不得了,王子喻立即瞪大眼睛,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同时一股燥热迅速从小腹升起直冲脑门,不过,他马上闭上眼睛,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是看呢,还是看呢?管他呢,不看白不看!他迅速睁开眼睛,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偷窥。 王子喻这是看什么呢? 原来杨俊国的媳妇刘敏正在洗澡,可能是因为电视的声音有点大,影响了她的听力,于是便给王子喻的偷看创造了条件。 刘敏身无寸缕的坐在澡盆里,水气氤氲,肌肤白嫩,在灯光的照射下闪耀着玉质般的光泽,丰腴的腰身,圆润的肩头,两条莲藕似的手臂上布满香皂沫,发丝上的水珠不断的掉落在线条柔美的腰身上,在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滑落…… 美!真的太美了!王子喻由衷赞叹,一时间心跳加速 ,呼吸急促,他马上闭上眼睛深呼吸,心中默念,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经过调整那翻腾的气血逐渐平息下去,好悬啊,差一点鼻血就喷出来了!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白,可惜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美背,弄的王子喻心里有如猫抓一般直痒痒,眼巴巴的期待着她能转过身来,或者站起来,那样的话就能一览无遗了,嘿嘿,这家伙想着想着不禁露出了一幅猪哥般的笑容,猥琐,那是相当猥琐。 “诶,嘎哈呢这是,怎么蹲这儿了呢?”黄友财准备去厕所,一开门便看到王子喻蹲在房檐下的墙头上,伸着脖子也不知道在看啥,好奇之下随口问了一句。 王子喻正看的津津有问,冷不丁响起说话声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心惊胆战的一哆嗦好悬没摔下去,这家伙稳了稳心神,做贼心虚的转过身来,讪讪一笑,“没啥也没干,杨叔家的房檐好像有鸟窝,对,有鸟窝,我看鸟窝呢。” “哦,正事要紧,早去早回。”黄友财虽然觉得儿子脸色异常,但也没往心里去,嘱咐一句便转身离去。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王子喻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小声的叨咕道,又瞅了一眼正在穿衣的刘敏,算了,也没啥看头,还是下去吧,想到这儿,他往下一跳。 咕咚! “哎哟!”结果,王子喻因为腿麻使不上力摔了一个大屁墩,也多亏土地开化了,不然非把他屁股摔开花不可。 “谁?谁在外边?”正在穿衣的刘敏大声质问,警惕之下连忙把屋里的灯关掉,随手打开院子里的大灯,掀开窗帘往外一瞅,发现一个黑影蹲在墙根处,顿时吓了一跳! 妈呀,谁啊这是?这大晚上的上我家想干啥?不会是偷看我洗澡了吧!她这么一想,立时俏脸通红。 “杨婶是我,隔壁的黄三。”王子喻赶忙说了一句,生忙她关门放狗,揉搓着生疼的屁股,缓缓的站起来,“不好意思杨婶,打扰你休息了,那什么,你家杨叔让我给你带个话。” “啊,黄三啊,吓我一跳,还以为谁呢。”刘敏微簇的眉头放松下来,披着衣服打开房门。 王子喻揉着屁股,表情痛苦的走到房门口,那呲牙咧嘴的模样让刘敏为之一乐,一瞬间有如百合绽放,令人目眩神迷。 一股沐浴露的清香随风飘来,王子喻忍不住耸了耸鼻子,之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刘敏,只见她身上披着男式西服,下身是白底带花的睡裤,脚上一双拖鞋,敞着怀,里边是浅蓝色小背心,湿淋淋的秀发散落在肩膀。 我擦! 那是? 我的天呐! 当发现刘敏真空上阵,王子喻立马气血翻腾,身体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化学反应,怕人家看出来,连忙佝偻着身体,怕出丑。 这个小色狼! 刘敏发现王子喻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胸部,立时面色一红,暗骂一声,连忙放下手臂,紧了紧衣服,随后语气平淡的问道:“黄三,啥时候出来的,在里边怎么样,还好吧,看你还那样。”虽然很想知道老公带的话,但不得不客套几句。 啥时候出来的? 咋个意思,这是不想我出来呗。 虽然知道刘敏不是那意思,但仍然暗自腹诽了一下,笑呵呵的说道:“杨婶好久不见了,挺好的吧,我今天刚回来,在里边挺好的,我跟杨叔是邻居,我在十号监室,他在九号监室,而且咱们两家生活中也是邻居,你说这个巧不巧。” “是吗,那还真是挺巧的,有缘分。” “杨叔让我跟你说,他一切都好,没有事,让你别担心,再过两月他就回家了,他让你把地种好,家里的活干好,到时候回来好检查。” “就这?他就没说点别的?” “没了,这是杨叔的原话。” “这死家伙就知道在外边花天酒地,还有脸回家,干脃死外边算了,一天天的就知道让我干活,真是气死人了!”刘敏听完后气鼓鼓的骂了几句,随后意识到失言,撩了一下头发,讪讪一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谢谢你啊黄三。” “没有事,杨婶,客气啥啊都邻居,那就先这样,我过去了。”王子喻再次轻松的跳过大墙,回家睡觉了。 黄三刚才那眼神好像不太对劲,他是不是看到我洗澡了?刘敏望着墙头出神,也没想出个头绪来,索性不想了,回屋睡觉。 第六十六章 练功 深夜,明月皎洁,凉风习习! “呜~呜!”老黄家的塑料窗依旧发出阵阵哀鸣,好似在挣扎,好似在抗挣,又好似在控诉风沙的罪行,百折不挠,砥砺哀鸣! “呼~噗,呼~噗!”黄友财睡的很香,发出的呼噜声与窗户的哀鸣声混合在一起,琴瑟合鸣,谱写了一支奇特乐章,婉转动听,回味无穷。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如此刺激的条件下,王子喻同学竟然呼呼大睡,着实令人佩服。 可是,此睡非彼睡,实际上他在练功,练气功,《茅山秘典》中气功心法残篇! 王子喻静静的躺在被窝里,闭着眼睛,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混沌忘我,进入空灵状态! 说到气功,不得不介绍一下它的由来,气功发源于华夏,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便有史料记载,可谓历史悠久,源远流传,在历史的长河中,出现过很多气功大师,比如太极宗师杨露禅,麻雀在手,一飞难求,左扑右翻就是飞不出他的五指山,因为手掌自然产生吸力,这就是气功的妙用。 气功在古代通常被称为吐呐、行气、布气、服气、导引、炼丹、修道、坐禅等等,是华夏传统的保健、养生、祛病的方法。 气功并非玄虚之事,而是一门特殊的学问,也是调身、调息、调心三调合一的心身锻炼之法。 气功,讲究以气驭力,以静制动,回归自然,感受天地力,方是大乘者! 辽东省民间武术盛行,农村的集市上经常有打把式卖艺的武林人士,他们表演武术套路,徒手开砖,胸口碎大石等技能,这都是气功的神奇作用。 气功对王子喻来说既熟悉又神秘,不论是现实生活中的卖艺之人,还是影视剧中那些飞檐走壁的大侠,皆令他无比羡慕,早就对气功心生向往,如今有机会研习气功心法,必定勤学苦练,坚持不懈! 他心中默念口诀:静心养气,上体通心,练精化气,气沉丹田……意守丹田,进入物我两忘的空灵状态。 时针滴滴嗒嗒在转动,风儿一直不停在吹动…… 也许一天,也许是一年,当王子喻睁开眼睛,发现身前是一座冰山,而自己在山脚下一处平地,天寒地冻,衣不蔽体,冻的直哆嗦,急需生火取暖,拿起脚边的木料,开始钻木取火。 磨啊磨,钻阿钻,木头终于冒出一缕青烟,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火种,把它放入蒿草中,轻吹过后,熄灭。 卧槽!无情! 王子喻暗骂一声,继续操作生火财,再取火种,但很不幸,再次熄灭! 再取,再熄!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就这样反反复复……十次,二十次,五十次……脚麻了,手僵了,身体乏力,他依然坚持……直到第99次! 呼! 终于,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一抹橙红色的火焰陡然引爆夜空,闪耀天地,一下子点亮了王子喻那颗快要冻僵的心!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那一丝来之不易的真气就像火苗一样在他身体里穿行,无拘无束,从一丝丝到一丢丢,再到星星点点,越聚越多,越来越亮!这些真气汇聚成银针大小的涓流,慢慢的向“气海穴”游荡。 小腹微热,喜不自胜,王子喻依照气功手册行功运气,真气经‘神阙穴’一路向上,过‘中脘’,‘中庭’,‘玉堂’,‘华盖’,‘天突’,直至‘承浆’,而后转下,经‘璇玑’,‘紫宫’,‘膻中’,‘上脘’,‘水分’最后回归‘气海穴’。 因为要打通这些穴道,必须披荆斩棘,最后回归到‘气海穴’的真气已然所剩无几,但是经过此番改造,这条行功线路已然成形,利大于弊! 王子喻利用仅有的一丝真气进行练习,意守丹田,行腹式呼吸转外气化真气,转化,转化,再转化!这些转化的真气均向‘气海穴’汇拢,真气逐渐增强,之后真气从‘气海穴’出发,顺时而行,最后回归‘气海穴’,一周天行功完毕,真气又恢得到银针大小。 一周天! 二周天! 三周天,行功完毕! 至此,王子喻改变思路,逆时针改变行功线路,真气从‘气海穴’出发,经‘水分穴’,‘上脘’,‘膻中’,‘紫宫’,‘璇玑’到达‘承浆’,然后从‘承浆’返下,经‘天突’,‘华盖’,‘玉堂’,‘中庭’,‘中脘’,最后回归‘气海’穴。 然而,逆时针运行真气有如幼儿学步,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无比坚难,并伴随着针扎一样的疼痛,只能咬牙坚持,突然间丹田中的真气像开水一样沸腾起来,不好! 吐气,散功! 好悬!差一点便走火入魔!王子喻左手握着衣袖,擦拭一下脸上的汗水,放松心情,馑记刚才的教训,再次入定。 气贯丹田,真气缓缓逆时针运行,顺利经过‘水分穴’,‘上脘穴’,来到‘膻中穴’,真气便停止不前,王子喻催动真气连续冲击‘膻中穴’,但反抗也越来越强大,真气在‘膻中穴’越聚越多,但始终冲不过去! 王子喻心急如焚,心知如此下去,不但会走火入魔,更会功散人亡!情急之下,强提一口真气再次向‘膻中穴’发动最后的冲击,两股真气展开激烈的争夺,互不相让,僵持不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丝散落的真气下无巧不巧的击在‘膻中穴’上,一下打散了穴中的真气,让丹田中的真气冲过‘膻中穴’,强大的真气逆流而上,冲至‘承浆穴’,经‘天突’等穴位,最后返回‘气海穴’,成功了! 逆时针行功运气令王子喻的经脉加宽,真气增强,让这些穴位紧密相连,亲密无间!他一鼓作气逆行真气五周天,行功完毕,感觉‘丹田’中的真气由起初的银针大小,逐渐变成琉璃球般大小! 随着真气逐渐增强,被打通的穴位越来越多,丹田中的热力也越来越强,脸颊上的汗水嘀嗒嘀嗒往下流,全身湿透,但神清气爽,浑身舒泰。 稍适休息,继续专心练习,抱元守一!真气,时而顺时流转,时而逆行而上,毫无阻滞,运转自如! 进境,一日千里! 这就是天赋! 终于,在行功三十六周天之后,王子喻的‘任脉’被完全打通,丹田处真气充盈,汇聚在一起有如鸡蛋般大小。 福灵心至,一股温热的气息,从足底的涌泉穴缓缓升起,自下而上,它蜿蜒崎岖好似一条细长的蚯蚓,最终爬到了头顶的百会穴,这一刻,四肢百骸暖洋洋的,通体舒泰,好似春风拂面般令人心情舒畅,无比舒服,又好似春日的暖阳令人骨软筋酥,飘飘欲仙。 “妙妙妙,妙不可言,爽爽爽,爽心悦目,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王子喻睁开眼睛,情不自禁的发出感叹,但马上闭嘴,生怕影响老爸老妈的休息。 此时的他,神清气爽,睡意全无,索性又闭上眼睛,继续研究自身的感知力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感知的能力究竟在哪里呢?是在大脑?还是在丹田? 王子喻运功行法,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就像医院里的核磁供振一样,查看自己的各个器官,心脏跳动强劲而有节奏,所有器官都在按部就班的展开工作,说明自己的身体很好。 在锲而不舍的努力之下,终于让他找到了,在眉心的泥丸宫里有一团灰色的气体,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盘踞在泥丸宫内。 这就是感知力的源头?这是什么呢?精神力?意念还是神识? 管它是啥呢,关键是为我所有,如果能主动出击最好! 这个念头一出来,便像小草发芽一样,疯狂的在脑海中滋生开来,根本停不下来,那只能试一试。 “去,开灯!”王子喻用意念控制它,说出了此次的目标。 只见,飘渺的灰色气流直奔灯绳而去,幻化出一只无形大手,紧紧的抓住了线绳,用力一拉。 啪! 灯亮了! 天呐! 神奇! 太神奇了! 王子喻惊呆了!感觉不可思议!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特异功能吧,哈哈!神技在手,谁敢不服!他妈的,人挡杀人,佛挡杀人,天大地大,任我遨游,没人能阻挡我的步伐,从今以后,我就是天! 不过,当他再次用意念熄灯的时候,眼前发黑,身体乱颤,直接晕死过去。 好一阵,他才缓过来。 “看来,这东西不能常用,只能当作保命符。”王子喻一边合计,一边查看泥丸宫,看看里边有什么变化。 我擦!灰色气团变小了!他娘的,这是用一次少一次吗,王子喻心中懊悔,刚才真不该实验,越用越少,可怎么整。 “能不能用真气来做为补充呢?” 王子喻想到就做,运行功法,真气经涌泉到百会,很是顺畅,再把丝丝真气一点点的挪到泥丸宫内。 开始,灰色气团很排斥冒然闯入的白色真气,随着真气的不断增加,灰色气团招架不住,向后闪避,之后它开始试探性的接触真气,幻化出手指轻轻的撩拨,挑逗,把这些真气丝缠绕在手指上,包裹进灰色气团中。 最终,融合成功! 真是太好了!这样精神力就不会消失了,这下哥们可以为所欲为喽,耶! 这一重大发现令王子喻惊喜万分,十分兴奋!心情逐渐平静,然后悄悄的下地关灯,安心睡觉。 第六十七章 表彰大会 第二天,风和日丽,云淡风轻,和煦暖阳普照大地,正是赶集上店的好日子。 上午十点,靠山屯乡乡政府大门口红旗招展,彩旗飘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派热闹非凡的景像。 乡政府大院甬道两侧的松树上挂着色彩斑斓的彩带,乡政府大礼堂的外墙上悬挂着条幅“热烈欢迎县委刘书记等县领导莅临指导。” 大礼堂内悬挂着鲜艳的五星红旗,窗边飘荡着五颜六色的气球,地面一尘不染,窗明几净,整个会场布置的庄严而又隆重,百人会场坐无虚席,随着激昂豪迈的《运动员进行曲》响起,县委书记刘源偕同县政法委李书记等一众县委领导步入会场,走上大会**台。 而本次会议的主角王子喻同志在台下第一排就坐,正对着**台,他看着**台上方的条幅“靠山乡见义勇为青年表彰大会”,眼神飘忽不定,感觉不太真实,好像在做梦。 今天一大早,村长郭德旺带着乡政府工作人员急三火四的来到家里,告知要为他召开表彰大会,让他做好发言准备,还准备了发言稿,这令王子喻感到很意外,反倒是老爸老妈惊喜万分,早饭都没吃就被拽到了乡政府。 唉,折腾人,形式主义害人不浅啊!王子喻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一句,他不喜欢这种表面功夫。 但是,县领导却不这么认为,鉴于省委省政府对此次事件的高度重视,县委领导也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共有六位县领导参加了今天的会议,县委书记刘源,县委常委纪委书记郭志刚,县委常委宣传部长李小芸,县委常委武装部长戴宗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李成祥,最后一位是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赵佑民。 刘源书记通过这次事件,在昨天的常委会上大发神威,以六票支持五票反对,完胜县长李德志,通过了对县公安局长李长喜停职检查的决议,由刑侦副局长张成泽代理公安局长,狠狠的打击了县长李德志一系的嚣张气焰,并借此机会拉拢了宣传部长李小芸和武装部长戴宗善。 县长李德志在昨天的常委会结束后,据说在办公室气急败坏的摔了三个茶杯,他没想到紧跟自己的宣传部长李小芸会临阵倒戈,还有一直保持中立的武装部长戴宗善也投靠了县委书记刘源,怎么都投靠刘源呢?他一时想不开,气的晕倒在办公室,住进了医院。 李县长这一病,县长一系的县领导也都纷纷请了病假,没来参加此次表彰大会。 列席本次会议的还有靠山乡的党委书记张万伍,乡长张志军,副书记赵长山,副乡长侯军,副乡长冯国庆,组织委员李大军,人大**魏来,党政办主任高峰等乡党委委员,以及靠山乡政府的全体工作人员,还有各村的村长和支部书记,全部参加了本次会议。 黑山县县委宣传部还特别邀请了辽东省电视台的新闻频道和奉天市电视台的都市频道,以及省市各大报社来参加本次会议,另外重点邀请了《奉天日报》《奉天商报》《辽东日报》《辽东晚报》《辽奉日报》等多家主流媒体,一共三十多名媒体记者。 这些记者分列在会场两侧,一个个手持相机,长枪短炮的对准大会**台,闪光灯频频闪现,咔咔声络绎不绝,令一众领导精神抖擞,慷慨激昂,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扬,都想多拍两张照片,都想登上各大报纸露露脸。 本次会议由县政法委书记李成祥主持,按理应该是县委办主任赵佑民主持,但李书记以政法系统家事为由争得主导权,但实际上想趁机露把脸。 县委刘源书记在会上发表了重要讲话:“我们党员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时刻牢记党的宗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们的干部不能因为做出一点小成绩便忘了根本……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做好本职工作,各部门各单位要全力配合,抓好招商引资工作,让我县经济指标更上一个台阶!” 一时间全场掌声雷动,政法委书记李成祥在请示过刘源书记后,面容严肃的拿起话筒,站起来说道:“同志们,大家好,我是县政法委书记李成祥,在这里我要向县委刘书记和全县老百姓做出深刻检讨,治下出现了害群之马,深感惭愧和不安,我要向受害人黄书同志说一声,对不起!”说完后,神情庄重的深鞠一躬,立时迎来一片热烈的掌声。 政法委书记亲自向受害人致歉,闻所未闻,这种亲民态度可以大作文章,相信老百姓会喜闻乐见,与会记者激动的手持像机,咔嚓个不停。 “鉴于靠山乡派出所长赖长山滥用职权,玩忽职守,纵子行凶一事,做出如下处理,开除党籍,撤职查办,由县检查院提起公诉,县法院特事特办,赖长山有期徒刑5年,赖永峰有期徒刑3年,其他参与者全部依法依规处理。 我们政法系统的宗旨是,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下面,有请刘源书记为义勇为的好青年,黄书同志颁奖,大家掌声欢迎!” 王子喻在众人的掌声中,在羡慕的目光中,在县领导的注视下,昂首挺胸的走上了**台,颇有一股“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风范。 “感谢县委刘书记,感谢政法委李书记,感谢一众领导对我的关心爱护,为我平冤昭雪,深表感激,做为华夏子民,普通百姓,我一直相信党,相信政府,不会因为一个跳梁小丑就对政府失去信心,相反更加爱党,爱国,今后一定努力工作,与时俱进,为社会尽一点微薄之力,谢谢大家!”王子喻的发言张持有度,不卑不亢,成熟睿智的表现迎得了很多人的共鸣。 “黄三这小子行啊,面对县里的大领导,竟然面不改色心不慌,不错,有前途。”坐在台下的王广军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持同样想法的人挺多,其中包括政法委书记李成祥和新任派出所所长李国栋。 “这小伙儿年龄不大却老成持重,气度不凡,好像跟我儿子的年龄差不多大,唉……”政法委书记李成祥看着精神小伙王子喻,暗自赞叹。 “这小伙子着实不错啊,听说派出所的水挺深,自己刚来该如何开展工作呢?”派出所的新任所长李国栋,托着下巴同样发出的感叹。 李国栋和代理局长张成泽是警校同学,原本关系很好,同时爱上县局警花冯露,最后冯露嫁给了李国栋,自此以后关系急转直下,结下了梁子。 张成泽主管县局工作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撤掉李国栋刑警大队中队长的职务,把他发配到靠山乡。 正当李国栋陷入沉思的时候,周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他举目往**台上一看,刘源书记已经颁奖完毕,并亲切的跟王子喻合影留念。 “卧槽!三千块钱奖金是我小半年的工资了,这好事我咋就遇不上呢。”也不知道是谁,在李国栋身后发出了阵阵感慨,语气中充满了羡慕之情。 “小黄同志,这是你被错误拘押的国家赔偿金,一共1000元,请你务必收下。”政法委书记李成祥拦住了正要下台的王子喻,从怀里掏出一叠钱递到他面前。 天呐!错误拘押竟然还有赔偿金?这是绝佳的新闻素材,记者们又是一顿咔嚓! “谢谢李书记,您真是好书记,大好人,当代的包青天啊。”王子喻这马屁拍的舒服,包青天那是政法委的老祖宗啊,这词用的恰当合适,李成祥书记甚是高兴。 李成祥笑眯眯的看着王子喻,那是越瞅越爱瞅,俯在他耳边低语,“小黄啊,这次你的事儿,咱们县里重视以外,上级领导也相当重视,你看,你能不能找时间,跟《奉天日报》的张记者沟通一下本次表彰大会的经过呢。” 王子喻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郑重的点了点头,“您放心,我肯定会的,县委领导和李书记您的关心,时刻铭记在心,不敢忘怀。”说完还对李成祥书记鞠躬行礼,这是发自内心的晚辈对长辈的礼节,令李成祥书记满意。 这孩子可真懂事,真是好孩子啊,李书记心里由衷的赞叹,还亲切的摸了摸王子喻的头,这一切都被照相机记录下来,也被有心人记在心里。 妈的,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一个不合适宜的声音从台下响起,“李书记,您稍等一下,我有话说。”只见派出所长李国栋举着手站起来,立时成了全场的焦点所在。 李成祥眉头微微一皱,不过马上又笑眯眯的问道:“小李,你有什么问题吗。”并示意工作人员把话筒给他。 “尊敬的县委刘书记,李书记,以及各位县领导,大家好!我是新任的派出所长李国栋,首先我代表靠山乡派出所对小黄同志表示歉意。”说到这儿,他有样学样的对王子喻鞠躬施礼,然后接着说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像小黄同志这样优秀的青年人,正是我们基层派出所需要的人才,只有这样才能充实我们的队伍,在这里,我诚挚的邀请小黄同志加入我们的辅警团队,不知道小黄同志意下如何啊?” 话一说完,全场开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什么拍马屁,会作人等等,但李国栋都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是政法委李书记的态度。 李成祥书记听后微一愣神,随后点头微笑,向他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可把李国栋激动够呛,差一点掉眼泪,他太需要支持了,得到顶头老大的赞许,真是莫大荣焉。 王子喻咋一听让他当辅警,顿时愣了,要知道辅警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派出所辅警都有背景,像他这种毫无根基的小老百姓想当辅警,简直比登天都难。 李成祥书记拍了拍王子喻肩膀,“小黄啊,我们的队伍不好干,但请你相信党,相信政府,相信咱们的政法系统,咱们的队伍还是纯洁的。” 李成祥书记做说客,王子喻要是拒绝那就是大傻瓜一个,赶紧表态,“我愿意,非常愿意!谢谢李所长,谢谢李书记,我真是太高兴了,感谢党委政府对我的关心和爱护,以后我一定努力工作来回报社会!”言毕鞠躬行礼。 就这样,表彰大会在一片祥和氛围下圆满结束。 第六十八章 辅警 “小黄,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派出所长李国栋掂了掂手里的合同,笑呵呵的看着王子喻。 表彰大会结束后,王子喻跟着李国栋来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乡派出所,在所长办公室签下了辅警聘用合同。 每月工资400块,一年就是4800块,还不算奖金,这令家贫如洗的王子喻感到心花怒入,喜出望外,签完合同之后一直沉浸在喜悦之中,直勾勾的盯着桌面傻笑,以至于李国栋所长的话也没听见。 李国栋所长并没有生气,能理解王子喻的心情,他的家庭情况之前早已调查的一清二楚,大哥失踪,家道中落,年轻的小身板承受巨额债务,同情他的遭遇和处境,同时也很喜欢他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 “小黄,来喝点水,以后咱们就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了,还要请你多多支持工作啊。”李国栋所长收好合同,亲自给王子喻倒了一杯茶水,让这厮有点受宠若惊,投桃报理,连忙给李国栋点上烟。 “李所长您放心,以后我就是您的兵,绝对听从您的指挥,您让我干啥,我干啥,做人就要知恩图报。”王子喻拍着胸脯表明自己的态度。 嗯,这小子还挺有眼利见,也挺会说话,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能力怎么样,还有待观察啊。 李国栋笑呵呵的点点头,翘着二郎腿,透过层层烟雾打量着王子喻,在心里给他打上可用的标签。 李国栋之所以让王子喻来当辅警,主要有三方面的打算 ,第一点,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李国栋不奢望能上电视和报纸,但也希望能在各位县领导面前露露脸,最好能让领导们记住,从结果来看,显然政法委的李书记对他挺满意,目的达到了。 第二点,自己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在靠山乡两眼一摸黑,一无所知,需要一个真心实意为自己办事的手下,这样工作才能快速打开局面,而王子喻正好是本地人,风土人情等各方面都熟悉,各方面都符合,是不二人选。 第三点,自已在公安系统孤立无援,急需找到一座靠山,但是又不认识县领导,看出王子喻在政法委李书记心中的份量不一般,所以想通过王子喻来搭上李书记这条线。 好一会儿,李国栋终于“吸毒”完毕,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按,清了清嗓子,“小黄啊,工资待遇你还满意不。”说话时派头十足,举手投足神态自如,很有领导范。 “满意,满意,谢谢李所长栽培,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来回报您,谢谢您。”王子喻郑重其事的站起来向李国栋鞠躬致谢。 李国栋所长依然保持着笑呵呵模样,也看不出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王子喻心念电转,暗骂一声糊涂啊,李所长的意思肯定是要自己表明立场,非亲非故,人家凭啥帮你呀,如果这都不明白,很容易让领导觉得你不识抬举,打上不堪大用的标签。 他立正站好,再次诚恳的说道:“李所长,您看咱们还真是挺有缘的,之前我就觉得您面善,是好人,现在果然应验了,您真的是我大恩人呐,我家条件差,急需一份工作来补贴家用,是您给了我这次机会,大恩不言谢,我会一直铭记在心,以后跟定您了,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绝不皱下眉头!” 这一次,李国栋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微微点头道:“小黄不错,是个人才,那行,就先这样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8点准时上班,对了,你去找那个王广军给你拿身辅警的制服。” “李所啊,我……我那啥,就是吧,嗯……”王子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欲言又止。 “小黄不是我说你,之前咱都白说了是吧,有事你就直说呗,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瞅瞅你,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的,直接说事。”李国栋嗔怪的看着王子喻,鼓励他往下说。 “李所,我想改名。”黄书这名不是不好,但容易产生误会,所以必须得改名。 “改名?你去户籍办一下就行。”李国栋以为他会有什么大事呢,结果是改名,有点哭笑不得,改个名你至于这么扭捏吗。 “呵呵,不好意思李所,我想耽误您一点时间,问一些问题可以吗?” “可以啊,有啥不可以的,你问吧。” “李所,我想问一下,这个武警跟特警都是警察吗,他们有啥区别,一直不太明白这个,想请教一下。”王子喻笑呵呵的说出了心中疑问。 “哦,你说这个啊,我还以为你要提什么要求呢,你小子可真有意思。”李国栋微微一笑,给出了答案。 “警察这个职业种类繁多,武警和特警都隶属于警察系统,只是分工不同, 特警是警察中的特种精英部队,专门负责各种危险任务,例如:拯救人质、或有强大火力武器的匪徒等等。 武警是现役部队,主要负责处置大规模突发事件,如暴乱、骚乱、武装暴动、严重暴力犯罪事件、大规模械斗事件,恐怖袭击等等,还有特殊时期的武装巡逻等。 咱们派出所的民警属于基层警察,主要负责管理辖区的社会治安,维护公共秩序,预防和制止违法犯罪行为和治安灾害事故的发生,保护公共财产,保障公民合法权益,保卫社会现代化建设的安全等等。” “怎么样小黄,这回明白了吧。”李国栋笑眯眯的瞅着王子喻,他是正规警察院校毕业,系统知识张口就来,很娴熟。 王子喻点点头,又问道:“李所,交警是不是警察啊,他们是归交通局管啊,还是归公安局管啊。” “呵呵,好像挺多人存在误解,以为交警归交通局管理,其实不然,交警是交通警察,也是警察,归属于公安局。”李国栋笑呵呵的给出了答案。 他仿佛看出了王子喻的意思,又继续说道:“没想到你小子对警察这个职业这么感兴趣,那就给你笼统的介绍一下吧,警察的主要职责为执法、维持公共安全,保护性命及保障财产,我国警察的种类分为,交通警察、治安警察、森林警察、网络警察、旅游警察、禁毒警察、海关缉私警察、铁路警察、民航警察、ptU、特警等、国家安全机关人民警察、司法行政机关中的监狱人民警察以及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的司法警察。 警察的级别共设五等十三级,第一等:总警监和副总警监(正副部长级)。 第二等:一、二、三级警监(正副厅级)。 第三等:一、二、三级警督(正副处级)。 第四等:一、二、三级警司(正副科级)。 第五级:一、二级警员。 我本人是一杠一星三级警司。” 经过一番交谈,令王子喻获益非浅,对警察这份职业有了一定的认知,同时跟李国栋所长的感情也有了一定的增长,可谓两全其美。 王子喻抱着辅警衣服,喜气洋洋的往家走,路上遇到的几个乡亲,甚至连平时都不怎么来往的乡亲,都无一例外的同他打招呼,热情而又亲切的话语连翻轰炸,差点招架不住。 “黄三回家啊,你看看人家这孩子就是有出息。” “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从小就聪明,一看就是当官的料,呵呵。” “黄老实真是造孽了,儿子真争气,再看看咱家的孩子,跟人家没法比啊,唉。” 当然,有羡慕就有嫉妒,甚至还有愤愤不平者。 “就他能当辅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就他那小体格子,能抓谁啊,等着出丑吧。” “卧槽!就他那个痹样的还能当辅警,还有没有天理啊!” 王子喻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听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不为所动,嘿嘿,哥们就是有命,嫉妒死你们,有本事你也当啊! “爸,妈,我回来了,你们看这是什么?”王子喻一进门便向老爸老妈展示奖品。 “哎呀,我老儿子回来了,这光顾着说话了,都没听见动静。”李桂芳边说边下地,看着儿子手里抱着的辅警制服,疑惑的问道:“三啊,这警察服是你的奖品?” 辅警制服和警察制服颜色款式都一样,很相似,不仔细瞅还真分辨不出来,最醒目的区别是臂章,上面写着辅警两字,但是李桂芳没看到,以至于认错了,她一下子愣住了。 “三啊,到底咋回事,给跟我们讲讲什么情况。”黄友财感觉事有蹊跷,便让王子喻说一下。 “他是这么这么一回事……”王子喻坐在炕沿上,给他们讲述了表彰大会的经过,当听到得了四千块钱奖金时,黄友财一把抓住王子喻的胳膊,“儿子,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奖你四千块钱?” “哎呀爸,你轻点啊,挺疼的,我说的都是真的。”王子喻说完从裤兜里掏出那四千块钱奖金,放到黄友财手里。 黄友财摸索着这一沓钱,他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擅抖,“这眼瞅着就要种地了,家里的种子化肥啥的,还没买呢,这回有钱了,总算是有着落了。”黄友财感到很欣慰,一直压在心头的那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最后,当他们听说儿子被特聘为派出所的辅警,喜出望外,如获至宝,这个消息比奖金更让人开心,李桂芳掉下了幸福的泪水。 第六十九章 要帐 夜幕降临,月冷星稀,狂风呼啸,漫天的风沙像冰雹一样拍打着塑料窗户,发出啪啦啦的响声,在无尽的黑夜里演奏着一曲独特的乐章。 万家灯火,但老黄家却一片黑暗,在这灯火辉煌的夜晚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爸,咱家这窗户是不是该换了,这塑料呜呜的叫唤,太吵了,影响睡眠质量,另外马上就五月了,天越来越热,这塑料多闷呢是不是。”塑料窗户上破了一个小洞,王子喻拿着胶带粘补好,但终究还是有一股凉风闯入,钻入他的衣领,令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老头子,这窗户确实该换换了,三儿现在要上班了,晚上要是睡不好觉,影响他第二天工作啊。”李桂芳坐在炕头,表态支持。 “那行,赶明个我就去东街割几块玻璃,也该换换了。”黄友财吧嗒一口旱烟,微微叹了一口气,流露出些许哀愁。 “咋地啦爸,是不是钱不够啊,买个玻璃应该用不了多少钱吧。”王子喻不明所以的坐下来,倚靠着窗台。 “嗯,没多钱,我就是觉得你长大了,咱家这回多亏你了,要不然这种子,化肥,还得借钱买。”生活窘迫让黄友财感觉压力山大,20万饥荒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苍老了许多。 “嫂子在家没?” 王子喻正要说话,突然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不禁发问,“谁啊这是,这么耳熟呢。” “应该是你老婶,老头子快把灯打开,出去迎一下。”李桂芳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同时坐直了身体。 “大哥,嫂子都在家呢,哎呀妈呀,这沙子都吹我脖子里了。”黄友财刚穿好鞋,黄友民拎着化肥袋子紧跟着赵兰进屋了,老婶摘下围巾,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埋怨。 “老叔老婶来了,今天这风挺大得有四五级。”王子喻连忙站起来打招呼,然后笑呵呵拉着老叔不放手。 “这孩子,从小就跟他老叔亲,可喜欢他老叔了,三儿啊,以后就跟你老叔老婶过吧。”老妈笑呵呵的在一边打趣道,“小兰,来,炕头热呼儿,坐这儿。” 老婶挨着老妈坐下后,笑盈盈的说道:“嫂子,我跟为民过来祝贺一下,这不是听说小三要到派出所上班了吗,我们也跟着高兴,感觉面上有光,特意准备了十斤花生,表示一下我们的心意,呵呵。” 老婶是几个妯娌当中最精明的一个,会办事儿,会说话,从不吃亏,但“事”也挺多,她一开口便哄的老爸老妈合不拢嘴。 “哎呀,你们还客气啥,留着自己吃呗。”儿子被夸赞,李桂芳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甜丝丝的。 “嫂子,应该的应该的,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三可是给咱家长脸了,我跟为民都高兴坏了,这回看谁还敢瞧不起咱,谁还敢嘚瑟,全给他们抓起来,呵呵。”老婶笑眯眯的拍着老妈手背,回应着。 “小三当辅警这事肯定有人嫉妒,尤其是老史家和老郭家,估计都得睡不好觉,能气抽了,哈哈。”黄友民拍了拍王子喻肩膀,“好小子,因祸得福,老话咋讲来着,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完伸出大拇指。 自打黄才出事以后,老黄家的声誉便一落千仗,跌落谷底,成为了村民们荼余饭后的谈资对象,全看他家笑话,黄友民的心情一直很差,这回,终于挽回一些颜面,黄友民感觉面上有光,侄子有出息,他感觉很自豪。 “谢谢老叔老婶对我的关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王子喻感受到老叔老婶的关爱之情,感觉很温暖。 “这孩子咋还客气上了,外道了不是,有啥好客气的都一家人,是不是啊嫂子。”赵兰说笑间看了王子喻一眼,语气中有些嗔怪之意。 “还是他老婶说的对,咱都是一家人,就不用客气了。”李桂芳别有深意的看了王子喻一眼。 咦?老妈这是啥意思? 突然间晃然大悟,王子喻赶紧泡好茶水端上来,“老叔老婶请喝茶。” “小三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长大喽,也不知道我家那小子,现在咋样了。”赵兰瞅着王子喻发出感叹,目光流露出羡慕之情。 “小超在部队挺好的吧,上回你不说他受表扬了吗。” “得有两月没往家里打电话了,也不知道咋样了。” …… 老婶跟老妈聊的挺好,家长里短,村里村外的一顿海聊,时间很快来到九点钟,老爸打起了哈欠,困了。 老叔轻轻的咳嗽,老婶立时横了他一眼,隐约流露出埋怨之意,而老叔拧着眉头,好像生闷气似的背过了身子,不再看她。 这一切全都落在王子喻眼里,嗯?老叔老婶是不是有啥事呢?看样子应该是有事,肯定有事! 这时候,老婶话峰一转,整个人化作怨妇似的抱怨起来,“嫂子,你说这眼瞅着要种地了,家里的种子,化肥啥的还都没买呢,友民一点也不着急,你说他气不气人。”说完后横眉冷目的瞟了老叔一眼,神情中颇多怨气。 “是吗,那就是友民的不对了,这个……”老妈说不下去了,老叔家没买种子化肥,说明啥?说明没钱,然后一下想到前一阵从他家借了一万块钱,现在老婶说没钱,这是啥意思?该不会是要帐来了吧。 老妈一边合计一边看向老爸,希望老爸能拿个主意,毕竟他是一家之主。 老爸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旱烟,说话了,“那啥,你们没钱买种子的话,正好小三得了四千块钱奖金,先还你家两千,这样中不,他老婶。” 这时候,老叔板着脸站起来,瞪了老婶一眼,“大哥,嫂子,这都是没有的事儿,你们别听她瞎说,我们家种子化肥啥的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种地了,你们家不是还没买种子呢吗,还是留着买种子化肥吧,我们不急……” 老叔刚说到这儿,老婶呼啦一下站起来,气哼哼的指着老叔说道:“黄友民,你说啥呢,咱家啥时候买的种子化肥?我咋不知道呢,都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啊,看你那样,给谁甩脸子呢,这家伙还不让我说了,我今天偏说,咱们都一家人,有啥不能说。” 说到这儿,老婶话锋一转,笑呵呵的拉着老妈的手,“嫂子,大哥,你们俩千万别多心哈,我知道咱家小三得了四千块钱奖金,这是孩子的福气,我们也跟着沾光,但我们这次来真不是来要钱的,这就是打闲唠,随便这么一说,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千万多想啊,但说实话,最近手头确实有点……紧巴。” 事已至此,王子喻再不明白那就是大傻瓜了,老婶就是奔着四千块奖金来的,听那意思是想全要回去。 “败家娘们,你说这个干啥,咱家又不是没钱,上银行取下就完了呗,人家这钱是小三得的奖金,那是拿血换来的,多不容易啊,这钱你也想要,你还是不是人!”老叔横眉冷目的看着老婶,大声嚎气的说道。 黄友民一见大哥黄友财犯困,就想跟赵兰回家,发出咳嗽给她暗示,没想到赵兰不但不接招,还隐晦的提出要钱,明知道大哥家没钱,还往回要,顿时恼羞成怒。 “咋滴,你还想打我呀,来,有本事你打,使劲打,你除了打媳妇还有啥能耐,我要钱怎么了,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凭什么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活不下去了。”老婶万分委曲的扑进老妈怀里,哭泣不止。 “哭什么哭啊,咋地你了,这家伙把你委曲的,你看看你,还有个大人样吗,明知道大哥家没钱,你还往回要,你还是人吗你,我他妈的真想削你。”老叔愤怒的指责老婶,同时举起了巴掌,还好被王子喻拉开了。 “你干什么,打媳妇算什么能耐,这事有啥吵的,他老婶说的没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黄友财面沉似水,摆出了大哥的威严。 老爸出马,一个顶俩!果然好使,老叔立马退到一边! “他老婶,咱家啥情况你也知道,孩子这回是得了四千块钱奖金,按理说呢,应该先还钱,但家里的地也得种,请你理解一下,这次先还你们2千,等以后有钱了再给你们,你放心,肯定差不了,小三现在也上班了,每个月400块钱,一定能还上,放心吧。”黄友财像个老干部似的背着手,娓娓道来。 “他老婶,都是我们不好,你就别跟友民生气了,咱们一定想法把钱还上的,啊,快别哭了。”老妈一边劝一边用手绢给老婶擦眼泪。 “大哥大嫂,我真不是来要钱,就是话赶话,赶到那了。”老婶接过老爸还她的2000块钱,破涕为笑,连忙装进裤兜里。 “哎呀,没关系,你们先拿着吧,没多有少,等咱们有了就都还你们,你们也不容易,千万别因为钱的事跟友民生气。”老妈苦口婆心的劝解,开导着。 “那行,大哥大嫂,挺晚了,我们就回去了。”老婶美滋滋的揣着钱回家了。 送走老叔老婶,一家人陷入沉默,关灯睡觉。 第七十章 上班 第二天,阳光明媚,云淡风轻,一轮红日挂在天边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早上七点,王子喻急匆匆的吃过早饭,迎着朝阳,迈着矫健的步伐,神采飞扬的去上班。 “卧槽,这不是黄三吗,这家伙制服一穿人模狗样的,你瞅嘚嘚瑟瑟那样,见面也不吱个声,小尾巴翘起来了!” “可不是咋的,就这痹样似的也能当警察?他是那块料吗,真他娘的白瞎了那身衣服!” “你们小点声,别让这小子听见,小心到时候给你们穿小鞋,把你们几个玩牌的都给抓起来,哈哈。” “就他?抓谁啊,不是我瞧不起他,就他这三寸丁似的小身板,我一拳头能搂死他,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啊,麻痹的敢抓我,把他家房子给他扒喽,让他嘚瑟!” 几个村民站在丁字路口的街道上,围着齐药河的豆腐车,对着大道上的王子喻指指点点,虽然双方距离20多米,但他们的怪话依然落入王子喻耳中,不禁皱了下眉头,瞥了他们一眼,不屑跟他们吵架,全记在心里,王老八,老李二小子,刘振安,你们几个千万别犯在我手里。 派出所在乡正府大院第一排,甬道右侧,一共七间大瓦房,从左到右依次是所长办公室,副所长办公室,民警办公室,综合办公室,户籍办公室,拘留室,储物室。 终于到了,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真好! 王子喻小时候的理想就是当一名警察,可以抓小偷,抓坏人,惩恶扬善,为民除害,为人民服务,从今以后自己就是派出所的一员,离梦想又进一步,他站在派出所大门前,心情既兴奋又紧张,更多的是激动。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也有今天! ……? 不对!这词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王子喻一边寻思,一边来到值班室,所长李国栋还没起床,因为离家远,周六日才回家,平时都住在派出所。 王子喻扶了一下大盖帽,又整理一下警服,搓了搓手,然后轻轻的敲门,“李所,李所长在吗。” 好一会儿,里边才有了动静,“谁啊,谁在外边。” “李所长,是我啊,靠山屯的小黄。” “哦,小黄啊,你稍等一下啊,我穿下衣服。” 几分钟后,李国栋所长打着哈欠,开了门,“小黄儿,来,进来坐吧。“ “你来的挺早啊,这才7点来钟,说明你很重视这份工作,这种积极的态度值得表扬。” “必须滴,必须滴,绝不给李所长丢脸。”王子喻进屋后,从怀里掏出两条红塔山放在床头柜上。 “李所,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这烟是昨天晚上,老爸在供销社买的,自己能当上辅警多亏李所长的帮忙,做人得知道感恩,以此来表示一下谢意。 嘿!这小子人不大,还知道送礼。 李国栋微微含笑,但马上板起脸,“小黄,你这是干什么,我让你到派出所上班,可不是为了这个,明白不,赶紧的快收起来。” “李所息怒,您别生气,这是我爸妈的一点心意,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谢您对我关照,要是没有您的仗义直言,我在提审时肯定会遭大罪,现在您又帮助我当辅警,真不知道如何感谢您,这都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收下,不然这心里不踏实。”王子喻说着说起,眼睛起了一层水雾,他是打心眼里感谢李所长。 “好吧,下不为例,以后千万别这样了。”李国栋感受到他的真诚,不动声色的把烟放到床头柜里。 “小黄,你先到综合办坐一会,以后你就在那边办公了,先熟悉熟悉环境,我先刷个牙,洗把脸,待会人来全了,咱们开个会认识一下,好吧。” “好的,李所,那您先忙,我过去了。” 综合办公室是辅警办公室,屋里有四张办公桌,依墙而立,南北各两张,八张椅子,门口还有一张大沙发。 西墙上挂着《派出所辖区一览表》,是一幅靠山乡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各村的地理位置和人口情况,以及重点关注的村子,靠山屯村是重中之重。 东墙上挂着两张表,一张是《派出所一览表》,一张是《派出所职责表》,王子喻闲来无事,站在那儿,抱着膀子,认真的看着这两张表格。 《派出所一览表》,实际上是派出所人员名单: 所长:李国栋,男,35岁,黑山镇。 副所长:王佳诚,男36岁,岗子村。 民警:张成涛,男,26岁,大毛村。 民警:宋涛,户籍,男,45岁,大毛村。 辅警:王广军,男,30岁,靠山屯村。 辅警:闫俊国,男,28岁,山西屯村。 辅警:张敬东,男,31岁,后黑村。 辅警:杨春光,男,21岁,杏山村。 辅警:黄子喻,男,20岁,靠山屯村。 上边还贴着照片,让人一目了然,在最底下竟然还有自己的新名字,这让王子喻惊喜万分,有一种归属感和荣誉感,甚至还有一种自豪感。 他怀着兴奋的心情,又看起了《派出所职责表》 : 1、收集、掌握、报告影响社会政治稳定和治安稳定的情报信息; 2、管理辖区内的实有人口; 3、管理辖区内的重点行业、公共娱乐场所和枪支、弹药、爆炸、剧毒等危险物品; 4、指导、监督辖区内的机关、团体、企业、事业单位的内部治安保卫工作;宣传、发动、组织、指导群众开展安全防范工作; 5、办理辖区内发生的因果关系明显、案情简单、一般无需专业侦查手段和跨县、市进行侦查的刑事案件,并协助侦查部门侦破其他案件; 6、办理治安案件,调解治安纠纷;参与火灾、交通、爆炸、中毒等治安灾害事故的预防工作; 7、接受群众报警、求助,为群众提供服务。 当王子喻全部浏览完毕后,有人推门而入,不是别人,正是同村的王广军。 “哟,黄三,来的挺早啊。”王广军看见王子喻后稍微一愣神,但马上笑呵呵的打招呼,还亲热的拍了下他肩膀。 “诶,三叔早,我也是刚来,这不是头一天上班吗,得好好表现表现,呵呵。”王子喻辈份低,得管王广军叫三叔。 “三叔,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您是前辈又是我三叔,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啊,我要是哪块做的不好,一定要多多提醒我啊,三叔。”王子喻笑嘻嘻的掏出石林烟,给他点上。 黄三这孩子还真挺会来事的,挺机灵。 王广军惬意的吸着烟,透过缥缈的烟雾打量着王子喻,感觉这孩子不错,有心点拔一下,“小黄啊,你刚来,一定要多听多看,少说话,多学习,千万要记住喽,少说话多做事,就对了。”在王子喻殷切的目光下,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哦,这样,好的,谢谢王叔,我记住了,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呵呵。”王子喻嬉皮笑脸的套着近乎。 “闫哥好,张哥好,我是新来的小黄,请多多关照。” 俩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八点,闫俊国和张敬东相继走入办公室,王子喻跟他俩不熟依然笑呵呵的打招呼,闫俊国表情冷漠的坐到自己位置,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去,咋个意思啊,这是给我下马威吗?王子喻怔怔的看着闫俊国,心里很不舒服。 闫俊国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跟原所长赖长山关系好,赖长山下课,不单单是靠山没了,关键是之前想转正,给赖长山上了一万块钱,现在打了水漂,所以怨恨王子喻坏他好事,心里特别烦他,不想搭理他。 “哎哟,这不是咱们的黄大英雄吗,失敬失敬,怎么样,那几千块钱奖金不好拿吧,是不是感觉有点烫手啊。”张敬东倒是跟王子喻说话了,但是阴阳怪气的,话里尽是嘲讽之意。 他是啥意思?我哪儿得罪他了?王子喻不明所以。 张敬东也是赖长山的人,为了转正,也给赖所长上了1万块钱,同样打了水漂,所以对王子喻充满怨气,只是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这才刚上班就有人对自己不满,唉! 王子喻着实有些沮丧,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俩为啥这样。 这时,李国栋所长,王佳诚副所长,民警张成涛,户籍警宋涛,相继走进办公室,王子喻几人连忙站起来,以示尊重。 “今天呐,咱们有新来的同事,所以开个小会,大家互相熟悉熟悉,然后呢,分配一下近期的工作任务。” 李国栋背着手站在屋子中央,笑呵呵的宣布开会,言行举止很有所长派头,说完后,举目四顾。 王子喻顺着李国栋的视线落在椅子上,赶紧把自己坐的椅子搬过去,笑呵呵的说道:“李所长,您请坐。” 李国栋微一点头,含笑而坐,挥手示意王子喻回到座位,心里面倒是很满意,这小子不错,有眼力见,对自己也尊重,看来这回没选错人。 “真他妈的恶心,马屁精!”张敬东很看不惯,小声嘀咕了一句。 第七十一章 开会 “咳~咳~咳!” 副所长王佳成站在所长李国栋的旁边,同样觉得黄三这孩子会来事,以为他也能给自己搬把椅子呢,结果王子喻坐回沙发后没了动静,感觉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他盯着王子喻故意大声咳嗽,给他递信号,意思不言而喻,但王子喻愣是没理这茬,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坐着。 王子喻之所以这样,皆因老爸讲过,之前提着礼物找过副所长王佳成,希望他能做个和事佬帮忙调解一下,可这个王佳成故意推诿,拿摆,甚至反过来帮助赖长山吓唬老爸,王子喻一直铭记在心,不想搭理他。 一时间气氛略显尴尬,张敬东连忙把自己的椅子搬过去,笑咪咪的请王副所长坐下,然后美滋滋的坐到一边,等待开会。 王佳成翘着二郎腿,用隐晦的目光瞟着王子喻,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合计着,他妈的,合着你小子眼里只有所长没有我,不拿我这副所长当回事是吧,好,很好! 既然你小子不拿豆包当干粮,不拿副所长当干部,你给我等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王佳成虽然心里波涛滚滚,喊爹骂娘,但表面却风轻云淡,面色如常,还带着淡淡的微笑,这是典型的笑面虎。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张敬东眉飞色舞,一见王副所长的笑容就知道他生气了,哈哈,老王生气了,这回可有好戏看喽! 有件事张敬东一直记忆犹新,当年皮屯村的小张,就是因为得罪了王佳成而下课回家,也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王副所长和老所长家(退休的所长)同时盖房子,小张到老所长家帮忙,正好被王佳成看见,好啊,我家盖房子你不来,老所长盖房子你过来,这是没把我这副所长放在眼里啊,王佳成记恨在心,没过多久小张就回家种地了。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宁可得罪君子,也莫得罪小人,而王佳成就是这类人,睚眦必报。 “今天呐,咱们开个小会,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他……”待大家坐好之后,所长李国栋开始讲话,不过刚讲一半便被打断。 “不好意思李所,王所,我来晚了,我那车链子不好使,路上又掉链子了。”李国栋话没说完,辅警杨春光呼哧带喘的推门而入,点头哈腰的向二位领导承认错误。 李国栋眉头一拧,随即放开,淡然一笑,“你小子怎么总掉链子,我刚来两天,你就掉两回链子,是不是你就是掉链子的人啊。” 杨春光面色发囧,还要解释,李国栋挥挥手,“好了,下不为例,下回再迟到就不用来了。”李国栋真生气了,你说你一个辅警架子比我这个所长都大,要你干啥,管你什么背景,再有一次,直接回家。 杨春光表情尴尬的点头应是,想要坐回位置,发现张敬东占据了他的位置,只能红着脸坐在沙发上,冲王子喻微一点头,相视一笑,俩人是小学同学,能在派出所重聚也是缘分。 李国栋拍一下手,“好,咱们接着说,今天主要是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都认识了是吧,我就不多说了,下面请小黄同志说两句,大家欢迎。”李国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王子喻站起来发言,然后面带微笑的鼓掌。 “谢谢李所长,也谢谢大家的掌声,简短的介绍一下自己吧,黄子喻是我的新名字,今年虚岁20……” “绰号黄鼠狼!”杨春光小声嘀咕,大家听的清清楚楚,忍俊不禁。 “扑哧!” “哈哈哈!” …… 也不知道是谁先笑的,反正大家伙都跟着笑起来,办公室成了欢乐的海洋,好一会儿才停歇。 “在这里,我特别感谢李所长对我的帮助,给了我一个宝贵的工作机会,以后一定努力工作,团结同事,得,我就说这些了。”王子喻对李国栋所长鞠躬致意,然后笑呵呵的坐下。 妈的,看来这小子眼里还真是只有李国栋啊,行,真行!王佳成对王子喻的言行很不满,没感谢他,感觉没面子。 如果说刚才搬椅子只是一颗种子,那么现在已经生根发芽,怨恨满满。 “小黄说的不错,借此机会,我也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李国栋,今年33岁,我是科班出身,毕业于大连警校,之前一直在咱们刑警队工作,这次有机会跟大家一起工作,感到很荣幸,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支持我的工作,咱们上下一心把派出所的工作搞好,争取年底打个翻身仗。” 在全县派出所评比排名中,靠山屯乡派出所年年倒数第二,被戏称为“千年老二”。 “以前大家怎么工作我不管,也不想问,但从现在开始,希望大家都打起精神,把咱们派出所的破案率搞上去,一定要把这个千年老二的帽子摘下去!” “佳成,那个偷牛的案子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哦,那个啊,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确实,这个偷牛案自打王佳成负责以来,除了在受害人家里喝了几炖小酒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线索了。 “抓点紧啊,县局很重视这起案件,如果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及时通报,大家一起研究。” 怎么个意思,有线索要告诉你,想抢功吗?王佳成嘴上哼哈的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下面咱们说一下包村包片的分组情况,老王,麻烦你说下之前的分工情况。”李国栋察言观色,知道王佳成这老小子不太好说话,和颜悦色的让他介绍下情况。 王佳成家住岗子村,是本地人,警专毕业,在靠山屯乡派出所十多年了,副所长干了五年,赖长山出事后最高兴的人就是他,他自认为无论从经验,还是资历,所长这个位置他当仁不让,非他莫属。 满心希望自己能再进一步,可现实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李国栋成了新任所长,心里很不平衡,认为李国栋抢了属于他的位置,心气难平,气愤难消,打心眼里抵触李国栋。 凡是都要对着干! 你谁啊,让我介绍我就介绍,那多没面子!跟我耍所长威风,不好使! 这不,李国栋让他发言,他却抽起了烟,好似没听见一般,等了大概一分多钟,李国栋有点不耐烦,眉头皱起,啥意思?下马威?不像话!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 “李所,介绍我看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小张啊,你把之前的分村工作表,拿给李所看一下。”王佳成自说自话,也没看李国栋,自己在那儿抖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李国栋没跟他计较,认真的看着那份表格,过了一会儿说道:“赖长山分管的是靠山屯周边这几个村子,我初来乍到,环境也不大熟悉,就接手他之前的摊子,大家没有意见吧。” 李国栋想接管靠山屯村,岗子村,这俩村子,说的含蓄但意思明显。 “李所,我有不同意见,你初来乍到对靠山屯还不了解,靠山屯是乡府所在地,还有集市,打架斗殴时有发生,你不了解情况,也不好处理,这样吧,我受点累跟你换一换,大毛村附近几个村子归你负责,你看怎么样?”王佳成说话间鼻孔喷出两道烟雾,气势十足,好像他才是所长。 什么? 李国栋差点气吐血,这家伙太嚣张了,一点面子也不给!真以为自己是坐地户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不禁对王佳成怒目而视,而王副所长也毫不示弱的回瞪,两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最后,李国栋微微一笑,“好,就按王副所长说的办,就这么定了。” 李国栋刚上班,还不想跟王佳成闹僵,因为这点小事也犯不上,更何况自己是所长,应该有大局观,但这口气难咽,说话时王副所长三个字咬的很重,分明是提醒他,你只是个副所长,做事不要太过分。 王佳成春风得意的抖着二郎腿,“既然李所如此抬爱,那我就勉为其难受点累吧,呵呵。” “小黄,以后你就跟我一起负责大毛村那一片的村子。”李国栋给王子喻安排工作。 “李所,我有不同意见,集市打架时有发生,咱们还得加强治安巡逻,对这些犯罪份子有个震慑作用,我看小黄和小杨,年青有活力,体力还好,这个集市巡逻的任务,交给他俩再好不过了,大家说好不好啊。”王佳成早就看王子喻不顺眼,这下逮住机会,给他分派费力不讨好的任务。 “好!”张敬东和闫俊国举手同意,非常赞同。 哈哈,这小子,你说你得罪谁不好,非得罪王副所,这回被人家推火坑里了吧,你小子就等着挨揍吧。 之前集市巡逻是张敬东和闫俊国,现在改成王子喻和杨春光,把他俩乐够呛。 李国栋一见如此,只好答应,“好吧,那就辛苦小黄了。” “那行,先这样吧,今天咱们就开到这儿吧。”李国栋站起身来,“散会。” 第七十二章 盗窃案 “我说小狼啊,你是色狼啊还是鼠狼啊。” 会后,当李国栋所长和王佳成副所长,以及两位民警离开后,杨春光笑嘻嘻的捅咕身边的王子喻,这家伙一脸贱笑,样子很猥琐。 杨春光和黄书是小学同学,他俩因为调皮捣蛋,在育红班的时候被老师称为“二王”,杨春光是大王,黄书是小王,杨春光是大哥,黄书是小弟,久而久之,杨春光便养成了欺负黄书的好习惯。 现在,久别重逢,杨春光想的不是叙旧,也不是问候,而是逗弄黄书,戏耍他,拿他取乐,但此黄书非彼黄书,他是王子喻,性格不同。 “当然是黄鼠狼啦,那还用问吗,切!”坐在对面的张敬东笑呵呵的插话,调侃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嘲笑之意,2万块钱打水漂令他十分恼怒,他把这笔烂帐记在王子喻头上,怀恨在心,一有机会就对王子喻冷嘲热讽。 “黄鼠狼还是算了吧,都叫了十来年了,一点新意都没有,也不好听,还是换一个吧。”杨春光眼珠一转,把目光投向王广军,贱嘻嘻的问道:“军哥军哥,你学问最高,你给起一个呗,起个好听好记的绰号。” “别闹了,老实呆会得了。”王广军高中毕业,辅警里学历最高,此时正看着《辽东日报》,他不想参与其中,随口说了一句。 “我看呐,还不如叫大黄,不但好听还接地气!”一直沉默不语的闫俊国翻着报纸,抽冷子来了一句。 大黄? 那不是狗吗? “哈哈哈!这个好,以后咱们就叫他大黄。”杨春光笑嘻嘻的瞅着王子喻,忽然一皱眉,一惊一乍的说道:“不对,不对,他不是大黄,他爸应该是大黄,哈哈。” “哎,你说你姓啥不好,非得姓黄,干脆直接叫屎得啦。”随后,杨春光歪着脑袋叹了口气,拍着王子喻的肩膀煞有介事的说道。 “哈哈哈!” “这个好!” “牛逼,经典!” 张敬东和闫俊国大笑不止,一边笑一边拍手,眼泪都笑出来了,只有王广军没笑,默默的看着报纸。 他们之所以毫无顾忌的开玩笑,肆无忌惮的嘲弄王子喻,无非是认为他家是破落户,全村第一穷,且毫无背景,就像一根毫无根基的浮萍随风飘荡,任人摆布,大家伙想怎么吹就怎么吹,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认定他不敢反抗,也不敢扎刺,因为他们几个背景深厚,不能得罪。 张敬东的三叔张国富,是乡正府办公室主任,乡委委员。 闫俊国的父亲是山西村的支部书记,跟书记乡长的关系都非常好。 杨春光的老爸是一名电工,虽然没啥权力,但他老叔是县工商局的副局长。 王广军的大哥王广良,是乡农机站的站长,在乡里威望很高,据说下届可能要提副乡长。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派出所的辅警不是想当就能当,全都有背景,只有王子喻白丁一个,寡妇睡觉上边没人,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大家都认为他能当辅警完全是踩了狗屎运,天上掉馅饼了,所以都瞧不起他。 王子喻冷眼旁观,暗自摇头,哎,这就是我的好同事,好同学,一个个可真够意思!尤其对杨春光失望透顶,咋说也是同学一场,丝毫不念及同学情谊,至于这么编排我吗?父母那是他的逆鳞,杨春光已经踩到红线,王子喻立时面容一板,冷声道:“傻痹!” “什么?” “傻痹?你骂我傻痹?”杨春光瞪大眼睛,像个二傻子似的看着王子喻,仿佛不认识一样,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小弟一直对他俯首贴耳,言听计从,从不违逆他,今天突然出口成脏,着实让他感到惊讶,不敢置信。 “傻痹!” “嘿,你他妈的还来劲了是吧,敢骂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马王爷几只眼,看我不削死你!”当杨春光再次从王子喻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立马炸锅了,呀哈!你小子长能耐了,这家伙还敢跟我拉硬了!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开始撸胳膊挽袖子,拉开架式要动手。 王子喻气定神闲的看着他表演,没错,是“表演”,从小一起长大,杨春光有几斤几两那是一清二楚,杨春光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装腔作势,虚张声势,说白了没啥能耐,更何况王子喻现在身具感知力,打他跟玩似的毫不费力。 “对,削他,能动手就不哔哔!”闫俊国在一边阴阳怪气的扇阴风,点阴火。 “小杨,你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呗,大家都是同事,怎么还能动手呢。”王广军抬眼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放下报纸,把杨春光拉到一边,“你咋还要动手呢,自己干啥的不知道啊,这不是带头犯错误吗,这事是你不对,你给小黄道个歉就完了。” “啥?我道歉?我凭啥道歉,他算老几啊,让我给他道歉。”杨春光气哼哼的指着王子喻,一脸的不服气。 “道啥歉,你骂人家小黄了你不知道吗,开玩笑归开玩笑,你不应该拿人家父母说事,差着辈呢,你赶紧给小黄道歉,没看小黄都急眼了吗,你不道歉的话容易挨削啊!”张敬东看热闹不嫌事大,话里藏针,成功挑起了杨春光的怒火。 “削我?就他!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不信你问他敢吗?”杨春光抱着膀子,大刺刺的站到王子喻面前,鄙视之情尽显。 杨春光身高175,王子喻身高165,杨春光体重160,王子喻体重120,两人站在一起,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对比之下,王子喻的小身板显得弱不禁风,相形见绌。 “小杨你还别嘚瑟,别以为你比人家高就牛逼,竹竿子高不高,空筒的,你还真不见得打的过小黄,不信你就试试。”闫俊国怪话连篇,又开始挑事,恨不得他俩立马打起来,最好能把王子喻打死,他才高兴呢。 “就他这小体格,我打不过他?切!我一电炮能搂死他!”杨春光成功被忽悠,得意洋洋的晃着拳头,有点失去理智。 “行了,你还真要动手啊,小黄现在是县里的标杆,全县人民学习的榜样,是县委刘书记号召大家学习的对象,你不想混了,你要打他,我跟你说,你要是把小黄打坏了,你就摊上大事了。”王广军眉头微皱,拉住要动手的杨春光,苦口婆心的劝说。 我天,我咋把这茬给忘了,妈的,被这两家伙忽悠了,差点上当。 杨春光有些后悔,懊恼的看了下张闫二人,随后感激的拍了下王广军的肩膀,轻声说了句,“多谢军哥。” 之后,厚着脸皮笑着对王子喻说道:“小黄,不好意思,开玩笑开过头了,实在是对不起了,你别往心里去,好吧,以后还是兄弟。” “谁跟你是兄弟,你配吗。”王子喻翻着报纸,冷言冷语。 “你!” 杨春光气的直喘粗气, 正要发作,王广军赶紧打圆场,“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大家都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是吧,一点小事犯不上。” “我要报案!”正当杨春光骑虎难下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面容沧桑,神色焦急。 “诶,老张,你要报案?咋了这是。” 王广军认识来人,此人叫张国军,跟副所长王佳成一样,也是岗子村人,看他气喘吁吁,着急忙慌的样子,赶紧让他坐下,并给他倒了杯水。 “那啥,咱家丢钱了,那是准备买种子化肥的钱,说没就没了,愁死我了。”张国军喝完水后状态稍微好了一些,不过依然愁眉不展,怨气冲天。 “丢多少钱呐,把你愁成这样。”张敬东也过来凑热闹,随口问了一句。 “二百!”张国军神色黯然,表情痛苦的回答。 “啥?二百?我还以为多少钱呢,这点钱就愁成这样,这要是2000还不能活了呢。”张敬东撇撇嘴,神色倨傲,不以为然,“二百块钱还值当报案,拿我们派出所当菜市场呢,我告诉你,二百钱咱们可不管,你自己解决吧。” “咋个意思?丢钱你们都不管?你们派出所不就是管这个的吗。”张国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怔怔的看着张敬东,有点懵,语气中带着丝丝怒火。 “不管就是不管,听不懂华夏话吗,自己想法办法吧。”面对张国军的质疑,张敬东板着脸 ,毫不客气的反击。 “那你们派出所管啥啊,老百姓丢钱都不管,那要你们干啥用,白吃饱啊!”张国军不乐意了,把水杯往茶几上一墩,急头白脸的站起来大声质问。 “你吵吵啥,知道这是哪吗,在过去叫咆哮公堂,现在叫大闹派出所,你再跟我吵吵,就把你关进小黑屋,嘚瑟个毛啊你。”张敬东指着张国军的鼻子,声色俱厉的骂道。 “就是,牛痹啥啊,你以为你是谁啊,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妨碍公务的罪可不小,那是要判刑滴!”闫俊国在一边帮腔作势,吓唬张国军。 “你们他妈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小辅警还跟我装个屁啊,以为我不懂法啊,我告诉你,老子有人,我哥是方山镇派出所所长,这地就是不归他管,要不然我能找你们?切!”张国军指点着张敬东和闫俊国,怡然不惧的回骂。 第七十三章 挨批 当听到张国军说他哥是方山镇派出所的所长后,张敬东表情一滞,哦,原来他哥是所长,怪不得这么趾高气扬呢,原来是有所倚仗。 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了?你刚才不是挺牛逼的吗?现在一听人家大哥是所长,就蔫了,就萎了,哑巴啦?没能耐了?你那能耐呢?欺软怕硬的货! 王子喻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拄着下巴,眼见张敬东哑火,心里莫名舒服,用玩味的目光看着他。 卧槽!这眼神分明是瞧不起我呀!这小子竟然敢瞧不起我?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一个破落户的儿子,一个踩了狗屎运的家伙竟然敢看不起我,真是气死我了! 张敬东左顾右盼希望别人能给个台阶下,没曾想与王子喻的目光相遇,立时气的脸色铁青,热血上涌,槽!不就是个小所长吗,所长又能咋地,县官不如现管,他还能管着我啊,妈的,差点让这老小子给吓唬住。 张敬东被王子喻眼神一激,立马气血上头,大声喝斥道:“你怎么说话呢,跟谁妈妈呢,我告诉你说话注意点,再妈妈大嘴巴子抽你,别以为你哥是所长就了不起,你要搞清楚,这是靠山乡不是方山镇,跑这儿牛啥逼啊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再哔哔一个试试,看我抽不抽你!” “卧槽!这家伙把你牛逼的,老百姓报案你不管,骂骂咧咧的还要抽我,你一个辅警谁给你的权力?这么张狂,来,你抽我一个试试,有本事你抽我!来,往这儿打,使劲打!来呀,今天你不抽我都不行,不抽我,你就不是男人,你他妈的就不是老爷们!”张国军犟脾气发酵了,板着脸冲到张敬东面前,指着自己的脸颊让他打,不打都不乐意。 “打你咋地,你以为我不敢啊,我他妈的就削你了,怎么地,今天我要为民除害!”张敬东吹胡子瞪眼的举起右手,但是雷声大雨点小,迟迟没敢落下,无非是想吓唬一下张国军,之前这一招那是屡试不爽,多人拜倒在他的淫威之下。 但今天只能是一厢情愿,人家张国军根本不在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而且步步紧逼,他上一步,张敬东退一步,气势逐渐衰弱,直冒冷汗,骑虎难下。 “诶,这是干啥呢,有事说事呗,怎么还急眼了呢。”王广军再次充当合事佬,连忙把二人拉开,拍着张国军的肩膀耐心解释,“老张啊,我同事说话可能有点冲,你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但你这个事吧,属实是钱太少了,500块钱以下都不予立案,500以上数额越大量刑越大,咱们也是按规定办事,真不是为难你,更不是刁难你,请你理解一下。” “谁规定的?” “法律法规!” “法律不也是人定的吗,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对不对,你不能因为这狗屁规定,你们就撒手不管啊,那要你们派出所有啥用?就这样,一杯茶水,一张报纸,在这混吃等死,有意思吗,你们对得起老百姓吗?对得起上级领导吗?对得起到手的工资吗?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张敬东指点着张敬东和闫俊国,脸红脖子粗的一顿吵吵,震耳欲聋。 话糙理不糙,王子喻认为他说的蛮有道理,现在情况还真是这样,各正府机关,企事单位,大多是一张报纸,一杯茶,或者玩电脑,炒股票等等,反正一个个工资都不少拿,却不干正事,天天混日子。 “要不,就给这位大叔立案得了,既然群众的呼声这么高,咱们也是为人民服务嘛。”王子喻着实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出言相助。 “看见没,还是这个小同志有正义感,你们这些老油条良心大大滴坏了。”张国军冲王子喻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小伙子不错,有前途。” “你他妈的懂个屁啊,你懂法吗你,不懂你瞎哔哔什么玩意,在这儿装什么大瓣蒜啊,装什么好人啊你,嘴这么欠呢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王子喻正好撞在枪口上,一直憋气窝火的张敬东终于找到发泄口,劈头盖脸的对他一顿臭骂,当然也有指桑骂槐的意思,一箭双雕。 “哈哈哈!”一直拉拉着脸的杨春光,终于露出了开心笑容,王子喻被骂,最开心的人非他莫属。 “你他妈的骂谁呢,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有种你把案子破啦!”王子喻立马急眼了,指着张敬东的鼻子回骂。 “小痹崽子,把你惯的,我还治不了你可得了……”张敬东正缺一个出气筒,横眉立眼的要打王子喻,不过被王广军拦下了。 “这是吵吵啥呢,大早上的不消停,上班时间大呼小叫,还办不办公了,吵吵啥玩意阿,我在办公室都听见了。”副所长王佳成绷着脸走进来,剑拔弩张的情景让他微微一怔,随后压下王子喻的胳膊,“小黄,你怎么回事,在外边我就听见你鬼哭狼嚎的,这是办公室不是菜市场,第一天上班你就打骂同事,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了,怎么说张敬东同志在派出所工作七八年了,你懂不懂得尊重前辈?你说你这么吵吵合适吗,你是李国栋招进来的,你这样做很丢李所的脸,知不知道。” 王佳成早就看王子喻不顺眼,这回终于找到机会,背着手,大模大样的来到王子喻面前,狠狠的批评他。 “老王,咋发这么大火呢,谁惹着你了。”李国栋笑呵呵的走进来,他也是听见动静特意过来查看情况。 “李所,你来的正好,咱们派出所的标杆,全县青年的榜样,小黄同志上班期间,竟然对同事大吼大叫,恶语相向,一点不讲同事情谊,严重干扰了办公秩序,我正在纠正他的错误,把控他的工作观,教育他怎样做好辅警。”王佳成面沉似水的指着王子喻介绍情况,暗自得意,你李国栋是所长又如何?你的人我照样批评,照样收拾,我就是打你的脸,就是让你没面子,你能咋地! “哦,这样子。”李国栋深深的看了王子喻一眼,表情严肃的说道:“小黄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刚来,一定要团结同事,遵守纪律,努力工作,要多学,多看,多记,多听,不懂就问,不会就学,千万不能骄傲自满,更不能偷奸耍滑,实在搞不明白,可以来我办公室,咱们一起探讨。”李国栋表面批评,实际撑腰,他这人也爱护犊子。 王佳成撇着嘴不以为意,刚要出言反驳,但李国栋根本不给他机会,出言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因为啥吵吵呢,广军你说说情况。” “李所,是这样,张国军来报案说家里丢了200块钱,但是钱太少不够立案数额,他不乐意,然后就吵吵几句。”王广军拉着张国军做介绍。 “哎哟,国军来了,不好意思光顾着指导小黄了,没注意到你。”王佳成抢话成功,笑呵呵的上前握手,“老张有日子没见了,还那么精神。” “王所长客气了,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你们派出所能人辈出啊,对老百姓的诉求不但不搭理,还对我又打又骂,可真是为老百姓服务啊,赶明个我得跟我哥说说,让他也学习学习。”张国军皮笑肉不笑的松开手,不阴不阳的说道。 “小黄,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这样呢?马上向国军同志道歉,我告诉你,道歉不诚恳,国军不满意,那你就别在派出所干了,赶紧回家种地吧,咱们派出所不需要你这种蛮不讲理的同志。”王佳成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怼向王子喻。 王子喻微微一怔,冷冷一笑,不为所动。 “小黄,你说你对得起李所的期望吗,对得起县领导的期望吗?你是大家学习的榜样,你的一言一行将影响千家万户,你辜负了大家,也辜负了我,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王佳成痛心疾首,装模作样的差点把眼泪挤出来,之后转向李国栋,捶胸顿足,“李所,你也看到了,小黄同志的工作作风很有问题,态度傲慢,作风散漫,给咱们派出所蒙羞,为了廉洁队伍,我觉得有必要清除一些害群之马。” “老王,你这是干啥,我说的不是他,跟我吵吵的是这小子,刚才还要打我呢,你认错人了。”张国军指着张敬东,哭笑不得的说道。 呃~ 王佳成立马闹了个大红脸,一时间囧相毕露,不过这老小子脸皮忒厚,眨眼之间露出笑脸,自圆其说,“你看这事闹的,我还以为是小黄呢,因为我对小黄的期望值太高了,我怕他飘了,不得不鞭策他,激励他前进,小黄,你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吧。” 去尼玛的! 笑面虎! 王子喻暗骂一句,尽管万分不愿但不得不虚与委蛇,“我懂,您的良苦用心我都懂。” 第七十四章 打赌 “你看看这觉悟,这素质,就是高人一等,不愧是全县青年学习的榜样,真是好样的。”王佳成虚伪的夸赞了王子喻两句,随后把矛头指向张敬东,“小张啊,不是我说你,这次的表现确实令人失望啊,以后把脾气收一收,吵架不能解决问题,跟你叔叔张国富学习一下为人处事,那啥,你给国军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王佳成皱着眉头假意批评了张敬东几句,跟对待王子喻态度截然不同,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特别和蔼可亲,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而且还有意抬出党政办的张国富,让张国军看清形势,不要再追究下去。 “行了,王所长,咱就别整这虚头八脑的了,你看能不能找人帮我把钱找回来,把事给整明白喽,这才是关键。”张国军心急火燎的哪在乎这个,当下摆了摆手,他只在乎破案,最好把丢的钱找回来,家里还等着买种子化肥呢。 “这个吗……还得问问我们领导,李所,你怎么看?”王佳成多精明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一点好处都没有,根本不想管这闲事,但一个村住着,又跟他哥张国强属于同一系统的同事,直接说不管拉不下那张脸,还容易得罪人,所以开脆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李国栋,把自己摘出去。 这王佳成猴精猴精的,得罪人的事让我来,他自己想当好人,真是打的好算盘啊,我就偏不让他如意。 李国栋瞅了一眼王佳成,打定主意,“这个,咱们派出所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机构,现在老百姓有困难,咱们绝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处理,张国军是吧,请你说一下具体情况好吗,咱们好分析分析。” “李所长,咱家一共有1600块钱,准备买种子化肥用的,这钱全都放在衣柜里,三天前我清点时发现只有1500,少了100块钱,问我老婆,她说没动,问孩子,也说不知道,当时也没往心里去,今天我想去买点化肥,结果发现又少了200,问谁谁不知道,我就来派出所报案,希望你们能给处理一下,我就觉得这小偷太厉害了,好像知道我藏钱的地方,大衣柜翻得乱七八糟,最好派人去家里头看看,把小偷抓到,这样我才放心。”张国军神色焦急的介绍情况,恨不得现在就能抓住小偷。 第一次丢100,第二次丢200,对藏钱的地方了如执掌?看来这个小偷很了解他家的情况,肯定是熟人做案,听完张国军的讲述后,王子喻对案情有了一定认知。 一共才300块钱确实不够立案条件,这个张国军也真能闹腾,派谁去好呢?李国栋心下合计着,犹疑的目光看向众人,“本案盗窃金额不大,手法简单,应该是熟人做案,有没有人主动一点,去现场看一看,有没有?” 这老小子骂我,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这是张敬东的想法。 姓张的事太多,即使破了案,估计连盒烟也弄不到,还是别淌这个混水了,这是闫俊国的想法。 我倒是想凑热闹混口饭吃,但看情况估计是够呛了,这是杨春光的想法。 老张这人挺难缠的,给他办事不搭情不道谢的,没准还会倒打一耙,还是算了吧,这是王广军的想法。 这个案子不难,肯定是熟人做案,我倒是很想试一试,这是王子喻的想法。 李国栋左右瞧了瞧,目光所过之处纷纷闪避,唯有王子喻坦然相对,却被李所长忽略而过。 没人主动响应令李国栋心里一沉,当下感叹,这个所长不好当啊,只有小黄支持我的工作,看来没选错人,不过小黄第一天上班,此前是一张白纸,毫无经验,让他去那是坑了他,还是别让他丢人了。 李国栋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突然发现王佳成嘴角上扬很得意的样子,心说,王佳成啊王佳成,把难题推给我,撒手不管还想看我笑话,哼!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佳成啊,我刚来咱们所,对大家的个人能力了解有限,你是派出所的老人,经验丰富,我觉得这个事还是你拿主意吧,好吗。”李国栋所长不动声色的把皮球踢回去。 “那怎么行呢李所,您是一所之长,一家之主,一言九鼎,这事必须得您拿主意啊,别人不好使。”王佳成稍一愣神,立马反应过来,开始反击,同时心里大骂,李国栋这王八蛋还想把我拉下水,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不好使,知道不。 “我是一家之主,一所之长,说话好使是吧?” “那必须的,您是所长,都听您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选个人吧,好吧。” “呃……这个。”王佳成眼神一缩,妈的,让李国栋给绕里头了,他有心辩解两句,但知道也是徒劳,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咋地老王,看你推三阻四的样,是不是不想给我处理啊,你要是不处理也行,等会给我哥打个电话,说下情况,到时让我哥跟你聊聊,行不行。”张国军眼看着两人互相推诿,搁这扯皮,好像谁也不想管的样子,顿时来气了,眉头一拧,大声质问。 “诶,老张,我不是这个意思,真不是,我没有。”王佳成面色一慌,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有些措手不及。 “那你墨迹什么,人家李所长刚来可以理解,你可是派出所的老油条了,是不是想跟我这儿耍滑,不想管啊,你不想管就吱声,我也不会死皮赖脸的搁这儿赖着。”张国军斜睨着王佳成,很不高兴的样子。 “哎呀老张,我真不是那意思,得得得,我马上派人过去行了吧。”王佳成终日打雁反被雁啄,心里这个气啊,这个李国栋还真能搞事,看来不太好对付,派谁去好呢? “小闫,咱们派出所数你心最细,你去老张家里看看,好吧。”王佳成把目光投向了闫俊国,希望他能支持一下工作。 “王所,我手头有事,那个偷牛的案子比较急,等下得去走访一下。”闫俊国奸着呢,费力不讨好的事他可不干,马上找借口离开。 “那个广军,要不你跟着去看看得了。”王佳成又把期盼的目光投向王广军,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不好意思王所,这马上中午了,我媳妇回娘家了,我得回家喂猪呢,实在是走不开。”王广军面露为难之色,他也不想干。 喂猪? 这借口差点把王佳成气吐血,现在才9点多钟,你就要喂猪,要不是看你哥是农技站长的面子,早把你清出派出所了。 妈的,气死我了,关键时刻谁也指不上,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王佳成深吸一口气,把目光对准杨春光,“小杨,你……”不过又一想,这小子整日没个正形,让他破案那得猴年马月,还是算了吧,无奈的摇摇头,最后把目光落到张敬东身上,“敬东啊,咱所数你胆大心细,这个案子非你莫属了。” “王所我不合适,我脑袋疼,今天不知道咋的啦,从早上到现在一直疼,哎呀,不行,我得去卫生院看看。”张敬东捂着脑袋,表情夸张的直哼哼。 “张敬东,别跟我扯那没用的,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赶紧的,别墨迹。”一听张敬东也找借口不去,王佳成顿时火冒三丈,你自已拉的屎让谁开屁股啊,妈的,差点惹我一身骚,我图什么? “要不先做个记录吧,等中午吃完饭再过去,行不。”王佳成毕竟是所长,张敬东不敢回怼,但也不是太服气,采用拖字诀。 “老王,不是我说你,看看你这人缘,还副所长呢,没一个听你的,唉。”张国军心里有气,故意添油加醋。 “王所,我想试试行不。”这时候王子喻主动请缨,声音不大,但听在王佳成耳里有如天籁之音,“看看,还得是小黄,不愧是所里的标杆,这觉悟就是高,再看看你们,以后都跟小黄学学,不管咋说勇气可嘉。”王子喻关键时刻解围,令王佳成喜不自胜,上前抓住他肩膀,一顿猛夸。 跟我学?这是要捧杀我吗? 王子喻可不想在派出所混日子,想干出一番事业,所以才主动要求,没想到这个王佳成,明里夸奖,暗里捧杀,一下把矛头转嫁到他头上,真是太坏了。 “小黄刚来,而且毫无办案经验,我看还是算了吧。”李国栋所长不忍心王子喻掉坑里,说了句公道话。 “小黄咋不行呢,这也不是啥重案,大案,让他试试手没问题,我相信小黄,他绝对可以。”王佳成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死活不放手。 “切!就他?”张敬东嗤笑一声,眼神中鄙视之意尽显,“他要是能破案,那太阳得从西边出来。” “嘿,小张,你怎么说话呢,人家小黄勇者无畏,你有这份勇气吗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实际王佳成也不看好王子喻,只是想找一个替罪羊而已,但一着急说出了心里话,刚一说完便迎来大家的注目礼,这家伙讪讪一笑,“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说,小黄一定行,对,一定行。” “既然大家伙都不看好我,那这个案子我还就非破不可了。”王子喻气定神闲,无比笃定。 “就你?装逼不打草稿,张口就来,怪不得靠山乡牛这么少,原来都让你吹上天了。”张敬东阴阳怪气的,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就是,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一点经验没有,还跑这装痹,也不怕遭雷劈!”一直看热闹的闫俊国立马帮腔,拱火是他的拿手好戏。 “遭雷劈?不可能,小黄抵抗力强着呢,反正也不差这一回。”杨春光在一边捡笑,王子喻挨说他最高兴。 “都不信是吧,你们几个敢不敢跟我打赌,如果我破案,你们三个跟我鞠躬道歉,说声对不起,如果我输了,请大家去饭店吃饭,如何?”王子喻信心十足,决定治一治这几个家伙,主动提出打赌。 “敢!有啥不敢的,我们等着这顿饭了。”张敬东几人面面相觑后,一阵狂喜,分纷纷响应,都觉得王子喻上赶着让人打脸,无疑是大傻子。 唉,小黄还是年轻好冲动啊。 李国栋所长眼见王子喻不听劝告,一意孤行,便摇头离去,吃一堑长一智,让他吃吃亏也是好事。 “小子,等你破不了案,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王佳成看着王子喻和张国军骑车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他心眼太小,对王子喻的怨气一直没消。 “这个大傻子,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这不明摆着想请大家吃饭吗? “他就是个装逼犯,想出风头,等下就有他受的了。” “哥几个,不能就这么便宜他,等他回来,必须让他鞠躬道歉,然后再吃饭,怎么样。” 当王佳成走后,办公室里一片议论声,没人看好王子喻,认定他必输无疑。 第七十五章 破案了 “到了,这就是我家。”张国军不无自毫的指着自家院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张国军家距离乡正府大概3里多地,骑车大概六七分钟到达张家大门口,大门敞开着,院子里很干净,三间平房窗明几净,朱红色的磁砖格外耀眼,菜园里的桃树上残留着几朵桃花,迎风轻摆,美中不足的是大门口一堆鸡粪散发着熏臭味。 “诶,等一下,等等我们。” 当王子喻停好自行车要进院的时候,后边突然传来呼喊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张敬东和王广军,俩人骑着自行车追赶上来。 “他俩咋来了?”张国军眉头微拧,之前跟张敬东有过争吵,看见他过来稍有些不快。 是啊,他俩咋过来了? 王子喻转念一想,明白了,张敬东这家伙肯定是不放心,怕自己弄虚作假,因此拉上老好人王广军做见证人,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你们咋过来了?”王子喻笑呵呵的迎上去,明知故问。 “啊,我们过来看看黄大神探是如何破案的,好学习学习,不好意思啊老张,之前我说话有点冲,你别往心里去,这次特地登门致歉,上你家串个门,不知道老张欢迎不欢迎啊。”张敬东撒谎不带脸红的,笑嘻嘻的说了几句场面话。 “欢迎,来,都进来了吧,别在这儿站着了,这鸡屎味有点大。”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道歉了,张国军也不会小肚鸡肠,热情的把三人邀进院。 “老张,你家现在还有多少只鸡啊?”王广军看着东墙边的一排鸡舍,着实有些羡慕。 “不养了,咱家500只鸡都处理了,打算先歇一歇,等明后年再说吧,这玩意太累人,也挣不了多少钱。”张国军大手一挥,意气风发,500只鸡虽然不多,但在岗子村还是名列前茅,一只鸡蛋两毛钱,一年下来挣个万八千没问题。 “哎呀,这是派出所的同志吧,一个个真精神,快屋里请吧。”张国军媳妇带着孩子站在屋门口,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白净带着微笑,给人一种贤妻良母的感觉,他儿子十一二岁吧,个头不高,小脸黝黑,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几人。 王子喻叫了声嫂子,这不是攀大辈,如果按年龄张国军是叔叔辈,但从同事这论的话只能叫张哥,所以叫嫂子没毛病,不过,他脑海中仍然回想,小男孩的目光中流露出一股仇恨,为什么这样呢?感到很疑惑。 哐! 这一走神不要紧,王子喻的脑袋一下撞在了门框上,疼的他直咧嘴。 “我天,这都能撞上,这是想谁家大姑娘呢,哈哈,就你这样的还想破案?还是别做梦了,快点认输得了。”张敬东在身后幸灾乐祸的笑道,王子喻揉着脑袋没说话,王广军拍了下他后背,以示安慰。 “媳妇,这是咱们派出所的几位干警,来咱们家实地调查一下情况,你去给倒几杯茶水。”进后屋,张广军招呼大家坐在下,便让媳妇沏茶。 屋内装饰简洁,一铺大炕,地上依次摆放着两个立柜,一个大衣柜,中间是一台二十三寸彩电,电视后是一扇窗户,两侧的墙壁上贴着几张年画。 三个柜子敞开着,地上散落着几件衣服。 王子喻打量了一下案发现场,之后坐在炕沿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跟张国军唠起了家常,“张哥,你家这房子真不错,啥时候盖的啊,花了多少钱啊。” “我家房子是去年翻盖的,总共花了差不多8000来块钱吧。”一说到房子,张国军两眼放光,甚是自豪。 “8000?那也不多。”王子喻点点头,大哥从未跟他聊过这事,所以他想了解一下盖房子的行情,家里的危房住着不放心,早该翻盖了。 “哎哟哟,这家伙口气可真不小,8000还不多,你还以为你家还是全乡首富呢?切!穷的叮当响,还搁这吹牛逼呢,脸可真大。”张敬东看不过眼,撇了下嘴巴,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张,别这样,你看你说这个干啥,好好的,别呛呛,都同事。”王广军拍了一下张敬东的大腿,还使了个眼色,怕他俩吵起来。 “哦,我说反了,我是想说还能不能便宜点,三四千能不能下来呢。”王子喻表情平静,再次发问。 “三四千那肯定够呛,三间房的话,怎么也得6000多块钱,砖头,水泥钱都是固定的没法省,可以先不上磁砖,地基矮点少用点砖头,还有人工费也可以讲一讲。”张国军这人挺实诚,唠的都是实在嗑。 “哦,这样……”王子喻点点头,眼睛看向地面,心里面憧憬着家里盖新房的情景。 这小子啥意思?来了半天屁事不问,是不是故意拖时间?想一直拖到下班?哼!做梦去吧,今天必须让他颜面扫地,必须道歉! 张敬东嘴角微翘带着一抹冷笑,站起来大声斥责道:“行了小黄,你到底来抓小偷的还是来唠嗑的?这家伙唠起来还没完了,赶紧办正事,大家都等着呢,不行就吱声,早点认输早点省心!” “哟,皇上不急太监急,你吵吵啥?激动啥?又不是你破案,你管的也太宽了点,哦,你是不是想早点向我认错啊,看把你急的,行,那我就成全你。”王子喻站起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张敬东,神态不慌不忙,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你才太监呢,还跟我装大尾巴狼是吧,行,我就看看你耍什么花样,破不了案子,抓不住小偷,你就跪下来给哥们道歉!”张敬东抱着肩膀,斜睨着王子喻,冷冷一笑,一幅瞧不起人的样子。 王子喻转过头去没理他,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心里有底,接下来就是验证结果的时刻。 “张哥,上次丢钱也是这样吗,”王子喻指着地上的衣服问道。 “没有,上次没翻柜子,一切正常,只有这回是这样。” “那,这次你们是啥时候发现的?” “早上我跟媳妇下地溜达溜达,看看啥时候能种地,出去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吧,回来就这样了。” “那家里有人吗,当时。” “家里没人,孩子上学去了。” 王子喻看了一眼倚在门口的小男孩,欲言又止,张嫂很有眼色,马上说道:“我儿子肚子疼,升完国旗就回来了,我们到家时他还没到家。” 王子喻点点头,“那你们出门锁门了吗?” “这不废话吗,谁家出门不锁门啊,你可得了吧,别搁这装像了,不懂装懂,就你这两下子耽误事知道不,干脆认输得了。”张敬东面露唏嘘之色,在一边瞎捣乱。 “既然锁门了,那小偷是咋进来的呢?”王子喻自顾自的问道,把目光投向小男孩。 “嗯?这个……”张国军一下怔住了,然后瞅了瞅媳妇,“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小偷是怎么进来的呢,真奇怪了。” 这智商! “肯定是开门进来的,因为小偷有钥匙。”王子喻感到无语。 “诶,你这是啥意思,你是怀疑我家孩子干的?我儿子不可能偷钱,你可别瞎说,哪有你这样的警察啊,要找也是外人,哪能是家里人,我看你水平不咋地,还是换个人吧。”张家大嫂不干了,把儿子护在身后,一脸的不乐意。 “哈哈,听见没有,这是群众的呼声 ,让你小子瞎嘚瑟,瞎分析,搁这装痹,别装了,直接认输得了,也不用你下跪,说声对不起就完了,好不好。”这下可把张敬东乐坏了,感觉胜利在望。 “有道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家这个事,明摆着就是孩子干的。”王子喻指着小男孩,神情笃定。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污蔑,你这是污蔑罪。”张大嫂气急败坏的指着王子喻,神情激动。 “对对对,办案得讲证据,不能空口白牙,胡编乱造,更不能凭空污蔑,那是诬告陷害罪。”张敬东以为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来到王子喻身前,歪着脑袋打量他。 “我当然不是瞎猜,如果你是贼,发现1600块钱,你会只拿100吗?”王子喻看着张敬东,神色自若的问道。 “不会,肯定全部拿走。”张敬东神情一怔,嗫嗫的说不出话来,王广军替他回答。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贼不是外人,而且胆小,另外,他能找到钱包,说明什么?说明他知道钱包在哪,包括这次,他知道钱藏在大衣柜里,所以把大衣柜的衣服丢出来,另外两个柜子没丢,这是欲盖弥章,制造假像,但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开门进来,说明他有钥匙,他应该把玻璃砸开,从窗户进来,这才是贼,总结下来,符合条件的只有大嫂和小孩,但嫂子跟张哥出去了,有不在场的证明,现在孩子嫌疑最大。”王子喻侃侃而谈,说的头头是道,室内一片安静,大家的目光全部对准小男孩。 “我没有,不是我拿的,我没拿!”小男孩神色慌乱的藏到张嫂背后。 “我知道你拿钱去打游戏机了,200块钱是不是全花光了。”王子喻走上前去,大声喝问。 “你放屁!我还没花呢。”小男孩露出半张脸,恨声骂道。 至此,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他妈的,老子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上学,你他妈的还偷家里的钱,真是养个白眼狼啊。”张国军脸色由黑转红,怒发冲冠,冲过去一把拽住男孩脖领子,小男孩面红耳赤的挣扎。 “你干啥,你放开他,不许打他,听见没有。”张大嫂疯了似的撕扯张国军的胳膊。 “老张老张,你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呗,别动手啊。”王广军也上前帮忙,终于把怒气冲天的张国军拉到一边。 “他妈的,老子对你这么好,哪天不给你两块钱呐,你还要偷钱,快把钱给我拿出来!”张国军怒气冲冲的指着男孩子大骂。 “儿子,快把钱给妈,快点的,听话。”张嫂爱怜的抚摸着小男孩子的脑子袋,小男孩低着头,从裤兜里掏出200块钱递给张嫂。 “儿子,以后没钱跟妈要,不许偷钱了听见没,这习惯可不好,快,跟你爸道个歉。”张嫂一边安慰,一边哄。 “我不道歉,他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了,他对我不好,老让我干活,他还打我,凭什么让我道歉!”男孩子捂着脸呜咽起来,泪如雨下。 这是? 后爹? 瞬间,王子喻恍然大悟,估计这孩子在家里没少受气,故意偷钱泄愤。 “让你们见笑了,那先这样吧,以后有时间来家里喝酒,今天就不留你们了。”张国军瞪了小男孩一眼,转过身来讪讪一笑,很不自然。 此地不宜久留,王子喻三人寒喧几句,一同离去。 张敬东骑的飞快,很怕让他道歉,这家伙还不服气的嘀咕,“麻痹的,瞎猫碰上死耗子,让你小子捡个便宜,别得意,等下次再收拾你!” 打脸的感觉真舒服,爽! 王子喻看着他的背影感叹。 回到派出所,当杨春光和闫俊国知道王子喻破案成功,惊讶万分,眼珠子好悬没瞪出来,之后找借口离开,绝口不提道歉的事。 副所长王佳成知道后,连连摇头,感叹王子喻走了狗屎运!而所长李国栋则心花怒放,高兴的不得了。 第七十六章 入室盗窃 “今天开这个会啊,主要是跟大家传达一下县局的会议精神,下面我捡重点跟大家说一下……” 第二天,所长李国栋再次组织派出所全员开会,本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是“防火防盗,确保春耕”,近几年,黑山县老百姓因为分地而打架斗欧的突发事什件时有发生,甚至闹出过人命,县局领导要求各基层派出所,一定要发挥主观能动性,确保安全生产,协助当地正府做好一年一度的春耕大戏。 现阶段,靠山乡十八个行政村,大部分村落已经顺利完成分地任务,只剩下大毛村,火石村,后黑村,段家村,龙湾村,这五个村子,其中大毛村和红石村,由于人口众多且民风彪悍,是防范的重中之中。 “好,今天的会咱就开到这儿,散会。” “有人没,有人没?这咋都没人啊,这人都上哪去了啊?”当李国栋所长传达完会议精神,并布置完现阶段的工作任务,宣布散会的时候,就听到走廊里有人急三火四的抱怨,声音略带沙哑,听起来应该是个老太太。 “吱呀!” 综合办公室的门被人猛的一下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扶着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太太走进来。 “咋没人呢,这不都在这儿呢吗。”中年男子发现一屋子人,神情一滞,随后讪讪一笑,“哎呀,这是开会呢吧,不好意思各位打扰了啊,妈,咱们还是先出去呆会吧。”然后拉着老太太的胳膊往外走。 这两人王子喻认识,是同村的王振海和老妈,而且王振海家跟他家在同一条街上,中间只隔了三户人家,平时处的还可以,按辈份他得管王振海叫大叔,管老太太叫王奶奶。 “王大叔,你跟王奶这是干啥来了?”王子喻赶忙站起来热情的打招呼,反正会也开完了,便自做主张的把俩人叫住了。 “诶,黄三。”王振海应了一声,他看着王子喻警服在身,精神抖擞的样子,不无羡慕的说道:“这孩子真出息了,这衣服一穿可真精神,真立正,呵呵,那啥,昨天夜里家里进人了,俺家老太太的钱被人抢走了,我们过来报案。”王振海面带微笑,露出一口大黄牙,说明了来意。 入室抢劫? 这可不是小事! “大妈,你们先坐下吧,有啥事坐下说。”李国栋马上示意他们坐下说话,然后瞅着王佳成,“佳成啊,想必这两位你都认识吧。” 王佳诚心说,这家伙不会是想出什么鬼主意吧,硬着头皮点点头,一边合计一边笑道:“啊,认识,能不认识吗,这是靠山屯的老王大哥,这是老王太太。” “那好,既然认识,那这个案子就交给你来办吧,你可是咱派出所的老干警了,工作经验丰富,相信你一定会快速侦破此案,为王老太追回钱款,我先预祝你成功。”李国栋笑呵呵的说完,然后鼓掌。 大家一看,所长都带头鼓掌了,其他人也跟着拍手,气氛很是热烈。 他妈的,这家伙果真没安好心,我要是破了案那是应该的,要是破不了就是工作不力,这孙子屁事没有还当好人,决不能让他得逞,不然就没法混了,都成他的天下了。 副所长王佳成气的够呛,阴郁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发现王子喻鼓掌鼓的最欢实,目光为之一厉,看来这小子是铁了心跟李国栋穿一条裤子,妈的,看我以后怎么整你,哼! 尽管心里如此阴暗,但表面却云淡风轻,王佳成口是心非的笑着说道:“李所,按理说呢,我是基层经验丰富,但这个案子属于刑事案件,您又是从县局刑侦大队下来的,办案经验比我要丰富的多,对您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俗话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两,您要是一出马,必定马到成功,手到擒来,大家说对不对啊。” “对!” 张敬东和闫俊国支持王佳成的提议,大声附和。 “对什么对!有道是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我刚来上班没几天,人生地不熟,佳诚是本地人,乡里的情况都了解,所以让他来处理此案比较合适,是不二人选!”李国栋对一直瞅着他的王振海和王老太点点头,“王副所,你就不要推辞了,莫非你不愿意为乡亲办事不成?” “没有没有,这你可是冤枉我了,都乡里乡亲的,出了这种事我也替他们着急啊,不是我推辞,是我这边一直在抓那个偷牛的案子,县局催的非常紧,我也是有心无力,分身乏术啊,所以这案子只能依仗李所了。”王佳成连连摆手,冲王振海和王老太微微一笑,给出自己的理由,同时心里暗恨,李国栋挺阴呐,想让乡亲们恨我,没门! “偷牛案,你先放一放,先给王老太解决燃眉之急,这么大岁数了是吧,我们要尊老爱幼。”李国栋见他不听安排,面露不快。 “哎呀李所,这可不是尊老不尊老的事,都是老百姓,我们不能厚此薄彼,要一碗水端平,不是吗。”李国栋越生气,王佳成越高兴,脸上的笑容越多。 白发苍苍的王老太坐在沙发上,满面愁容,黝黑的脸颊上满是皱纹,泪迹斑斑,她一直眼巴巴的期待着,神色焦急,无助又无奈。 王老太的可怜模样一下刺痛了王子喻心中的柔软,心中暗想,看来之前听过的传言都是真的,某些人倚仗手中的权力吃拿卡要,吃人饭不干人事,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王佳成可真是的,这点事磨磨叽叽,把老太太都急成啥样了,帮她一下能死啊! 眼见王佳成找各种理由推诿,一直争执不下,令王子喻很气愤,忍不住抱打不平,站起来大声道:“李所,既然王副所有事,我愿意替所里分忧,我想来处理这件案子,可以不?” 大家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他会插话,而且语气还这么冲,一时间,办公室内寂静无比,估计绣花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王佳成明显一怔,目光一凝,转而瞪了王子喻一眼,心里大恨,怎么个意思,这是质疑我不为所里分忧?妈痹的,你一个小小的辅警,竟敢目无领导,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是吧。 王佳成正有一肚子气没处撒呢,王子喻一下撞在了枪口上。 “怎么着小黄,想抢班夺权了是吧,你小子才来几天呐就想办案,别以为你破了丢钱案就目中无人,尾巴上天,你那是撞大运了知道不,你以为你是谁啊,小屁孩儿一个,毛还没长齐呢就想当神探了?真是自不量力,小心风大伤了舌头!”王佳成板着脸,冷冷的训斥道。 这傻痹上赶子找骂,真是笑死人了! 张敬东几人听后,立时哈哈大笑,幸灾乐祸。 什么毛没长齐,用不用掏出来比比,看看谁的鸟毛多? 王子喻泛起一丝苦笑,心里头打着小九九,要是能把这案子给破喽,那以后我在派出所可就站住脚了,妥妥的。 李国栋知道王佳成是借机发挥,在给自己留话听,但并没有阻止他,想看看他到底玩什么花样。 “看来王副所长不太相信我的能力啊,那我就跟王副所打个赌,就是不知道王副所敢不敢跟我赌一下呢。”王子喻打定主意后,主动出言挑衅,皆因看不惯王佳成那种嘴脸。 “诶,小黄啊,这多大点的事,不至于这样。”王振海这人挺不错,怕王子喻吃亏,连忙站起来打圆场,王子喻点头微笑,让他安心。 “打赌?赌什么?”王佳成一见王子喻那种迷之自信的微笑,便气不打一处来,眉头一皱冷冷一哼。 “我赌自己能在七天之内破案,赌注很简单,如果我侥幸破案,只要王副所长跟我说一声,对不起,我错了,就可以了,否则……”王子喻面带微笑,定定的看着王佳成。 “否则怎样?”王佳成板着脸,心里恨透了王子喻,妈的,跟我较板,整不死你! “我向王副所长道歉,向李所道歉,向派出所的全体同事道歉。”王子喻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可见其信心十足。 “这个赌注太小儿科了,咱们这样,如果三天内你破了案,我不但向你道歉,咱们县局辅警选拔大赛的名额有你一个,不过,如果你破不了案……”王佳诚故意拉长音,微微一笑,“那你就自动辞职吧,怎么样,公平吧,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子跟我赌。” 王佳成得意洋洋的看着王子喻,嘴角上扬略带一丝嘲讽的笑容,心说: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辅警选拔大赛? 一众辅警顿时来了精神,目不转睛的看着王佳成。 “不知这个辅警大赛是个什么性质的比赛呢?”王子喻有些好奇的问道,也替大家说出了心声。 “这是县局今早刚下发的通知,鉴于缺乏警力和工作需要,同时也是对辅警工作的肯定,县政法委决定今年的七月一号举行辅警比赛,前三名将成为正式的人民警察。”李国栋本来想用比赛来拉拢人心,没想到让王佳成破坏了,心里很不爽。 同时,也担心王子喻义气用事,必竟是他的人,柔声劝慰道:“小黄儿啊,你才刚刚上班缺乏侦破经验,你的心情可以理解,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跟着大家学习,想破案子以后有的是机会。” 第七十七章 入室2 “嗳,李所,你可别这么说,这个跟经验多少真没啥关系,小黄昨天不是刚破获了张国军家的盗窃案吗,分分钟搞定,有理有据,干的漂亮,给咱们派出所争光了,所以说破案不见得经验多就好使,还得看个人能力。”王佳成一心想把王子喻踢出派出所,好安排小舅子干辅警,他生怕王子喻被李国栋说动,不敢跟他打赌,那他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所以一劲忽悠,给王子喻戴高帽。 王佳成目光一扫,随手一指看热闹的杨春光,笑呵呵的说道:“咱就说杨春光吧,所里的大小案件没少参与,你让他单独办案,他行吗?肯定不行,因为他不是那块料,但小黄不一样,有灵性,有天赋,天生干警察的料,虽然说三天的时间有点少,那也是一种磨练,一种考验,如果成功破案,可以成功在派出所立足,还能参加辅警大赛,要是考上前三名,还能成为正式民警,何乐而不为啊。” “那个小杨,我说的话你同意不。”王佳成扬了扬下巴,眨巴着眼睛,让杨春光回答他的问题。 “同意,我觉得小黄比我有天赋,王老太这个案子交给他正合适,我相信他能行,绝对没问题。”杨春光心领神会,立马站起来认真回答。 “小黄,我也看好你哟,昨天你可把我震撼到了,让我大开眼界,真的,之前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王老太这个案子绝对难不住你。”闫俊国笑呵呵的说道,这家伙又开始默默的拱火。 “拉倒吧,他行个屁啊,他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大运了 ,真没看出来他有啥能力,反正我是不服。”张敬东眼见这么多人力挺王子喻,心里气不过,随后站起来叫板,“小黄敢赌吗,有种的话算我一份,你要是能破案,我直接吃屎,你看咋样!”张敬东为了鼓动王子喻参赌,真的太拼了。 吃屎?这家伙真是下了血本啊,王子喻心里感叹,突然很想笑。 “这个,古语说的好,人无信而不立,业无信而不兴,人不诚而无交,啥意思呢,诚实守信是做人的本分,男子汉大丈夫讲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爷们就得一口唾沫一个钉,一诺千金,今天这个赌局是小黄提出来的,小黄你一直不吱声,是不是害怕了,不敢赌了吧。”王佳成眼见王子喻一直不回应,着急了,用上了激将法。 “老话说的好,三思而后行,小黄,你一定要想好再回答,千万不能义气用事,你这个辅警来的可不容易啊。”李国栋眉头微皱,看不惯王佳成等人的丑恶嘴脸,但也不好深说,点到为止。 “黄三啊,李所长说的对,你这孩子为俺家的事,真要是把这么好的工作给丢了,那多不值当啊,王奶心里过意不去啊,听王奶一句劝就别赌了,你家现在都指着你呢,听见没。”王老太耳不聋,眼不花,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着实为王子喻担心。 王子喻冲她笑了笑,腰杆一挺,把胸脯拍的啪啪三响,“王奶啊,你不用担心,别看我个小,但我大小也是个老爷们,纯爷们,说话要算数。”他调皮的模样,俏皮的话语立时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紧张的氛围冲淡了不少。 “王副所,我跟你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破不了案子我就回家种地去!”王子喻豪气干云,王霸之气尽显。 “好好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啊,哈哈,有魄力!”王佳成奸计得惩,喜不自胜,得意扬扬的鼓掌,“大家做个见证,这是小黄非要打赌,我可没逼他,别到时候输了,说我王某人以大欺小。”这家伙笑里藏刀,生怕王子喻反悔。 “我们亲眼所见,小黄自愿参赌,输了怨不得别人。”闫俊国等人跟着起哄,表情非常精彩,看向王子喻的眼神,跟看大傻子差不多。 没人能看好王子喻,包括所长李国栋,也是微微摇头,心中叹气,唉,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孩子还是年轻气盛啊。 “王副所,我有一个小要求。”王子喻看着王副所长认真的说道。 “这小子是不是怕了,想反悔啊?” “我就说吗,肯定有事,要不然他怎么敢打赌呢?” 一时间,在场众人心思各异,想什么的都有。 “要求?不会是要我协助你办案吧,那可不行,咱说的很明白,谁都不能帮你,只能自己独立破案。”王佳成心思电转,想到了紧要之处。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咱们打赌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万一要是走漏风声,小偷起了防范之心就没法破案了。”王子喻哂然一笑,说出了想法。 “哦……”王佳成放下心来,张嘴刚要说话,一道威严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大家都听好了,为了确保公平公正,请大家严格遵守保密原则,今天这事谁都不能说出去,谁要是说出去,我一定要他好看!”李国栋冷冽的目光扫视众人,大家纷纷点头附和。 随后,李国栋同情的拍了拍王子喻肩膀,率先走出了办公室,接着,王佳成也拍了拍王子喻肩膀,眉飞色舞的说道:“小黄加油,我看好你哟,哈哈。”扬长而去。 一众辅警也像躲瘟疫似的纷纷走出办公室,只剩下王子喻和王老太母子二人。 “王奶啊,麻烦你把案发时的情况跟我详细的说一下,好吧。”王子喻想了解一下案发时的情况。 “案发?孩子,发面都在盆里发啊,没听过案发啊,啥叫案发啊?”王老太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哎呀妈,就是让你讲一下昨天晚上丢钱的经过,你详细点说说。”王振海哭笑不得的连忙给老妈解释。 “哦,这样啊。”王老太点点头,明白了,慢声细语的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今天凌晨三点钟左右,王老太正处在梦乡中,迷迷糊糊感觉身上发凉,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恍惚中看见身下蹲着一个人,打着手电筒正在翻弄自己的裤兜。 夜里凉,王老太一直穿裤子睡觉。 “老大,是你吗,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跑我这儿翻腾啥来了?”王老太以为是自己的大儿子王振海,随口叫了一声。 那人连忙把手电关掉,也没言语,但是翻兜的动作明显加快。 “不会是小偷在偷钱吧。” 这个念头从心中升起来,王老太一下子清醒过来,那些钱可是她的命啊,可不能丢。 她开始连哭带喊的同那人撕扯起来,但她一个老太太哪里是人家的对手,钱被抢走了,之后王老太跑到大儿子王振海家里眯了一觉,吃过饭就来派出所报案。 “王奶,你晚上睡觉关门了吧,这人是怎么进的屋呢?”王子喻对此很纳闷。 “这人应该是撬门进来的,我妈岁数大了,晚上关门可能是没关严实,人家拿东西一撬就开了,除了这个没有别地了,窗户,门啥的,都完好无损。”王振海赶紧补充说明。 “王奶,你有没有看清那人的样子啊,或者一些特征啥的?”王子喻一边记录一边问,希望王老太能提供一些有利的线索,好尽早破案。 “孩子,那黑灯瞎火的,我哪能瞅清楚他是谁啊。”王老太摇头叹息,神情黯然,“力气挺大,应该是个男的,而且个头好像不太高。” “王奶啊,你再仔细想想,那人有没有显着的特征。”王子喻轻言轻语的问道。 “我想想啊……”王老太低头苦思冥想,大概一分钟后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我手盖上有血迹,应该是跟他撕扯时,挠破了那人的手背。” 其他的,王老太实在是想不起来了,王振海又补充了一些情况,案件原委逐渐清晰。 王老太有三个儿子,她一直跟着老儿子过,但去年老儿子离婚后去了奉天市打工,家里只有王老太自己,别看王老太七十岁了,但耳不聋,眼不花,手脚很利索,生活自理没问题。 今年过年的时候,在农业局工作的二儿子王振业给了老太太两千块钱,王老太一直随身携带,她平时最大爱好是“看牌”,一种长条形的牌,有饼,有万,有条,上面画着梁山好汉。 昨天下午,王老太跟村里的李秀芝,张军,还有王芸在李秀芝家里看牌,齐建军在一边卖呆(看热闹),牌局结束的时候,王老太跟王芸吵了几句嘴。 王芸说有一局她赢钱了,但王老太一直没给她,王老太不承认,说没有那回事儿。 王芸嘴叼,说话刻薄,言语中嘲讽王老太倚老卖老,耍无赖,最后摞下一句,没钱就别玩! 这一下把王老太激怒了,老太太气愤之下,把两千块钱都拍在了牌桌上,那意思是她有钱,没耍赖。 按理说,故事到这儿就应该结束了,结果当天晚上王老太家里就进人了,把她藏在裤腰里的钱抢走了。 “小黄,我觉得吧,俺家老太太丢钱这事,肯定跟这帮一起玩牌的人有关系,要不你说,咋会这么巧呢,早不丢晚不丢,偏偏老太太把钱亮出来之后才丢,有可能就是其中一人偷的。”王振海摸着下巴,拧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看法。 第七十八章 入室3 财不露白,王老太这是犯了大忌啊。 王子喻一边想一边认同的点点头,说道:“嗯,王叔分析的在理,来人既然知道王奶的钱藏在裤腰里,说明他肯定知道,而且原来没丢,昨天把钱亮出来以后丢钱,这说明那人昨天才知道王奶有钱,昨天在场的人都有嫌疑。” 之后,又继续分析道:“既然嫌疑人是男生,我听说王芸的老公不在家,她可以排除掉,那就剩下李玉芝,张军和齐健军,这三家来说,李玉芝家的条件相对好一些,人品口碑也不错,嫌疑相对较小,而张军和齐建军两家条件一般,他俩嫌疑最大。” 随着案情的不断深入,王振海的眼神亮了,一直紧张不安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黑中透红的面容也渐渐有了笑容。 嘿,你还别说,黄三这孩子还真可以,说的头头是道,经他这么一分析,案子清晰明了,小偷也立马有了眉目,不错,真不错,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脑瓜子够用,看来破案有戏,老妈的钱没准能找回来呢。 王振海看着从容自若的王子喻,侃侃而谈,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心中暗赞。 其实,王振海之前也不看好王子喻,因为这孩子以前给人的印象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正事没有成天扯闲淡,也就最近几个月老实了,要不是他跟王佳成打赌,根本不可能让他经手。 但是,王子喻完全颠覆了王振海的认知,可以说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让他信心大增,对王子喻的看法也大为改观。 如何破案,王子喻决定从两方面入手,首先蹲点,对在场四人进行监督,调查取证,如果毫无进展,可采取第二方案“引蛇出洞”,争取人脏并获,如果小偷不上钩,那三天后自己只能回家种地了,不过,他笃定小偷还会再次下手,因为王奶的2000块钱只偷走了1000,只要条件允许,一切皆有可能。 “王奶,王叔,案情基本分析完毕,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王子喻拿着钢笑,笑呵呵的看着母子二人。 “没有,你说的挺好,很不错。”王振海冲王子喻竖起了大拇指。 “别介王叔,受不起啊,等破了案子再说吧,其实,要想抓住这个小偷也不难,不过需要你们的配合。”为防隔墙有耳,王子喻搂着两人肩膀,悄声细语的把自己的计划讲了一遍。 “这……这能行吗,孩子,别到时我这剩下的一千块钱再丢喽。”王老太太紧紧捂着裤兜,还是有些担心。 “哎呀妈,你就别担心了,我看黄三的计策挺好,咱就照办得了,那行,黄三,那就麻烦你了,咱们回去了。”王振海无奈一笑,在一旁劝慰道。 王子喻把二人送走后,跟李国栋所长请了三天假,表示要全力侦破此案,李国栋豪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并表示全力支持。 “诶,听说没?” “啥事?” “听说,昨天晚上王老太丢了1000块钱,黄三这小子跟王所长打赌,3天破案,破不了案子就回家种地,哈哈。” “是吗,还有这事,黄三那孩子是不是傻了,以为自己是神探亨特啊,不是我瞧不起他,别说三天,就是三年他也破不了!” …… “三天破案?” “做梦吧你!” “哥们洗手不干了!” 一个中等身材的***在自家的窗户前自言自语。 …… “诶,听说没?” “啥事?” “听说,黄三跟王佳成打赌,三天内破掉王老太丢钱案。” “我靠!三天破案,他以为他是谁啊,装痹装大了,看着吧,肯定破不了。” …… “诶,听说没?” “啥事?” “黄三跟人家打赌,三天破案,输了,回家种地,赢了,张敬东要当众吃屎。” “不是吧,吃屎?” “哈哈哈!” …… 张敬东作梦也没想到,自己挖空心思给王子喻使绊子,到头来把自己搭了进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类似的八卦像旋风一样席卷整个靠山屯村,最后连周边村落也有所耳闻,可谓遍地开花,乡亲们都把目光对准老黄家,都等着看笑话。 “妈,我回来了。” 王子喻一进院子,看见黄老实和李桂芳正在菜园子里干活,老爸举镐头刨垄沟,而老妈则在撒种子,浇水。 “哎呀,我老儿子回来了,今儿个咋回来这么早呢?派出所中午不是供饭吗?”李桂芳又惊又喜,连忙放下装种子的小盆,走到墙边抓住儿子的手,“三儿,是不是出啥事了?李所长他们对你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你们别担心,我这几天放假三天,有个案子要查清楚。”王子喻把打赌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始终保持着微笑,生怕爸妈担心。 “这个王佳成可真不是好东西,这不是欺负人吗,我儿子才上两天班,就整这么一出,多缺德啊你说说。”李桂芳听后很生气,秀眉微簇,“老头子,要不晚上咱们去王佳成家里坐坐吧,帮孩子说说情,这么好的工作不能说丢就丢啊。” “去啥去啊,别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王佳成明显就是整咱们,我听说他老婆早就放话了,说咱家三挡了人家弟弟的道,说咱占了人家的位置,案子能破就破,不能破咱就不干了,咱可不受那个窝囊气。”黄老实边说边放下镐头凑过来,拍了拍王子喻肩膀,“儿子,放手去干,老爸支持你!” 王子喻眼睛湿润了,感动了,“你们放心吧,我肯定能把小偷抓住,对了,这两天你们出去串门,留意一下张军家和齐建军家的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告诉我。”王子喻为了破案,无所不用其极,轻声细语的给老爸老妈分配任务,让二老当情报员。 之后,王子喻回屋练气功,入门之后,修炼一帆风顺,一日千里。 晚上九点,万家灯火时,已经在家修生养息一天的王子喻穿好“夜行衣”,黑色夹克衫黑色裤子,脚踏千层底软皮板鞋,风风火火的走出家门。 王子喻此行目的地,正是重点嫌疑对象——齐建军家和张军家,他准备借助夜色的掩护,悄悄的潜入他们家里查探情况,说白了就是去人家的窗户底下听墙根,看看能不能听到一些跟案子有关的信息。 这两户人家都在靠山屯村的中街,齐建军家在东头,张军家在西头,王子喻决定先去东头的齐建军家。 今夜无风,繁星漫天,月光朦胧,大街上静悄悄的,偶有清凉的微风袭过,路边的柴禾垛发出吵啦啦的响声,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你他妈的谁啊,眼睛瞎啦,大晚上的不看路,往哪撞呢。” 王子喻正低头合计此行的路线,冷不防跟对面的行人撞在一起,他抬头仔细一看骂骂咧咧的那个人,立时面容一凛,暗骂一声,槽!真他娘的冤家路窄,原来是史三,这家伙满身酒气的被王广玉扶着。 “你他玛的才瞎呢,我正常走道,是你往我身上撞的,你把我撞了,你还有理了你!”如果换作以前,王子喻见到史三兴许会绕着走,怕挨削,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身怀异能,恨不得马上跟他干一架,把他打趴下方解心头之恨。 “黄三,卧槽泥玛的小痹崽子,你个痹养槽的敢骂我,我他妈的废了你!”史三也认出了王子喻,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抡拳便打,但是,他喝多了,虽然有心但却无力,脚下拌蒜,身子往前一栽,摔倒在地。 “算了算了,多大点事啊,至于动手吗,你看看你,不让你喝非得喝,唉。”王广玉赶紧把他扶起来,转头对王子喻说道:“没事,你走吧。” “你起开,小痹崽子敢跟我炸刺,我……我,今天非削死他不可!”史三坐一边挣扎,一边叫骂。 “你可拉倒吧你,就你这德行站都站不稳,还打谁啊,赶紧回家睡觉吧,要打也得等咱们……”王广玉搂着史三往前走去。 王子喻冷眼瞅着二人,心说:算了,等下还有事,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很快,王子喻来到了齐建军家的大门口,锁将军把门,下意识的透过大铁门的缝隙往里瞅,发现院子里漆黑一片,一丝亮光都没有。 “这是家里没人还是睡觉了呢?” 王子喻一边琢磨,一边轻松跳过一米六的院墙,轻飘飘的落在院子里。 他沿着菜园子的墙根快速跑到窗户下,俯首倾听,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再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门前一看,一把大铁锁映入眼帘。 “槽!家里没人,哎,白忙一场,可惜了我的身手。”王子喻暗叹一声,心情有些郁闷,又匆匆走出院落,继续赶往下一个目标——张军家。 “咦,前边有人。” 忽然发现前方二十多米有一个行人,而且此人的前进路线好像跟自己同路,王子喻顿时来了兴趣,悄悄的跟了上去。 第七十九章 偷窥 忽然发现前方影影绰绰的有个人影,这人中等身材,慢慢悠悠的往前走,手里的烟头忽明忽暗,在漆黑的夜晚格外闪亮。 这人谁阿? 看他的方向好像是张军家? 王子喻悄悄的跟在后边,脚上的千层底板鞋走路时悄无声息,让对方无法查觉。 不多时,此人停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外,站在大门口伸头缩脑的往里看,吸了几口烟后随手把烟屁股弹到一边,踩着大门边上的粪堆跳进院子里。 跳大墙,难道是小偷? 隐藏在墙角的王子喻现出身形,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来到大门前,咦?这真是张军家。 他家新盖的四间北京平房,矗立在一片低矮的土坯房中,显的鹤立鸡群,另外他家的大门也与众不同,绿色油漆好似草原。 “这人可真是的,也不怕把柴禾垛给点着了。” 王子喻嘀咕着把还在闪着火星的烟头踩灭,随后踩着粪堆,趴在墙头上往院里张望。 院子里一片漆黑,东屋亮着灯,拉着窗帘,电视画面隐约可见,一个人影站在东屋窗下。 这人要干吗? 是不是要偷东西? 不行,我得阻止他,抓住他! 出于职业习惯,王子喻疑窦丛生,小心翼翼的翻过墙头,轻轻的落在院子里,猫着腰翻进菜园,贴墙根轻手轻脚的来到厢房(下屋)墙角,探头观察,此处距离东屋大约五六米,能清晰听到电视的声音。 “啪-啪-啪!” 那人侧身而立,右手有节秦的敲击窗户。 “谁啊?” 张军的老婆李芳,声音中带着惊慌,警惕性很强,赶紧把电灯和电视机都关掉,整个院落陷入黑暗。 “小芳,是我,快给叔开门。”那人的声音急促而又低沉,令王子喻无法分辨是谁。 小芳?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王子喻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这首歌,这家伙竟然叫人家小名,看来关系很熟,应该不是小偷,那是谁呢? 这大晚上鬼鬼祟祟的想干吗? 王子喻心头疑惑,如猎豹一般潜伏在墙边,暗中窥视。 “小芳开门呐,我是德旺叔,找你有点事,快把门开开!”那人等了一分钟,见屋里一直没动静,说话的声音顿时加大了几分,隐隐带着一丝火气。 德旺叔? 不会是村长郭德旺吧。 王子喻立时瞪大眼睛,这大晚上偷偷摸摸的想干啥?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 话音刚落,屋里的灯亮了,嘎吱一声,屋门开了,一个脑袋小心的探出来,怯生生的问道:“谁在那儿,是德旺叔吗?” “是我,你这胆子也太小了点。”那人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前,闪身钻进屋里。 王子喻借着灯光仔细一瞅,圆头大耳,形如八戒的肚子,不是郭德旺还能是谁,心里合计,这大晚上的,李芳一个人在家,郭德旺来干吗? 难道说村长跟她……有事? 肯定有情况! 在好奇心的促使下,王子喻蹑手蹑脚的来到东屋窗下,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德旺叔,这么晚过来有啥事啊?”李芳的声音陡然响起,冰冷的语气好像不太欢迎。 “呵呵,我来干啥你还不知道吗,小芳,你说你离我这么远干啥,我又不是老虎还能把你吃了咋地,坐到这边来。”郭德旺异乎寻常的温柔,还带着一丝丝颤音,明显有些激动。 早就听说郭德旺这老家伙不正经,总他妈的搞破鞋,没想到今天还真让我给撞上了。 王子喻小心的踩着窗台边缘,双手攀着墙壁缝隙,身体如壁虎一般紧紧贴在墙上,垫着脚尖,歪着身子,透过窗帘上方的空裆往屋里瞅。 郭德旺大马金刀的坐在炕头上,嘚嘚瑟瑟的抖着二郎腿,可能是觉着热了,摘下帽子放在身旁,露出有些秃顶的脑袋,还自以为潇洒的往脑后捋了捋为数不多的几根毛发,笑嘻嘻的盯着李芳。 如果十八岁的女人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青涩而又稚嫩,那三十岁的女人正是如花绽放的年纪,成熟而又娇艳,而李芳恰好三十岁,风华正茂,是村里公认的四大美人之一,排在刘敏之后,位居第二,是村里老少爷们的梦中情人。 她穿着淡粉色的吊带背心和睡裤,拘谨的站在电视机旁,齐肩短发凌乱的散落在脸旁,白嫩的脸蛋上浮现两朵红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地面,圆润的肩头,迷人的锁骨,修长的手臂,粉嫩的肌肤……无一处不美,那怯生生的俏模样像极了低眉顺眼的含羞草,俏丽动人,我见犹怜。 “珠圆玉润!” 郭德旺一双贼眼进行全方位,立体式的扫描,之后给出评价,很中肯,一点不亏张。 这老家伙要干吗?王子喻暗自腹诽,期待好戏。 “芳啊,你家张军跟你说了吗?”郭德旺眨麻着眼睛,琢磨措辞,见李芳没反应,又说道:“他跟我商量好了,只要免除你家今年的提留钱,嘿嘿,就能那啥……” “其实吧,开始我也不同意,毕竟乡里乡亲的传出去不好,感觉没必要,家里有困难,你只要跟叔说一声,我不帮谁肯定得帮你啊,是不是啊。” “但你家那位说啥不同意,非得让我过来,不然不乐意,我也没办法,被逼无奈。” 郭德旺笑嘻嘻的说明了来意,李芳低着头没说话,睫毛眨动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家伙把自己说的如此高尚,真不要脸! 等等! 提留? 今年的提留钱涨到了350,三口人就是1050,麻的,这老家伙说免就免了,真行! 一说提留款,王子喻愤愤不平,他家年年按时交钱,从不拖延,但今年情况特殊,家遭巨变,村长郭德旺竟然毫不通融,像催命鬼似的去催了好几次,最后老爸被逼的没办法,只好借钱交上了提留款。 听说郭德财,史三等人从来不交提留钱,那这钱谁出?当然是大伙出,有不交的便有多交的,给这些人填坑。 张军家现在挺困难,刚盖完新房,拉了不少饥荒,还有个上小学的孩子,估计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出此下策。 郭德旺眼见她无动于衷,决定加料,“芳啊,知道你家困难,那啥,咱们村要重点抓一抓低保户的问题,我个人觉得吧,你家的情况很符合低保条件,只要你点下头,我马上把你家纳入低保范围,一个月补助200块钱,一年就是2400,你看咋样?” 草! 老家伙挺有手段! 王子喻心里大骂,同时盯着李芳,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他不希望羊入虎口,最好别答应。 李芳秀眉紧簇,咬着嘴唇,表情似怨似哀,既怒又愁,右手揉弄着衣角,明显在做心里斗争,过了一小会儿,她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悄然落下,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虽然感到屈辱,但为了这个家,为了早点还上饥荒,她豁出去了!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郭德旺咧开大嘴开心的笑了,下一秒,蹭的一下子跳到地上,直奔向李芳,吓的她发出一声惊呼,“哎呀干什么,你疯了!” 郭德旺停下脚步,笑嘻嘻的打量李芳的俏丽容颜,只见她双颊生晕,艳若桃花,眼睫毛不停眨动,红润的嘴唇微张,呼吸急促,鼻尖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可见其内心无比紧张。 这身材,这长相……真美! 郭德旺目不转睛的看痴了,嘴巴微张,口水涎出,样子很像一条盯着骨头的大黑狗,又似一头恶狼盯着眼前的小绵羊。 你不是牛吗? 你不是不理我吗? 现在咋样? 还不乖乖就范! 郭德旺得意非凡,俏丽如花的容颜令他食指大动,不禁撅着厚厚的大嘴唇子…… “啪!” 关键时刻,郭德旺竟然把灯关了,令王子喻很郁闷,很气愤,一走神好悬没掉下去,吓了他一跳,感觉身体乏力,赶紧深吸一口气悄悄的下到地面。 王八蛋! 不讲武德! 自已吃肉不让别人喝汤! 这话听着这么别扭呢? 好像哥们跟他是一路货色? 哥们可是正直诚实的小郎君,跟他可不一样! 想到这儿,王子喻皱起眉头,老家伙一点公德心都没有,不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 有好东西得学会分享,他倒好,藏着掖着算什么好汉! 太气人了! …… 好家伙! 王子喻你不是正直,诚实的小狼君吗? 这刚说完就忘的一干二净,原来只是小狼,没有君吧。 让我难受,你也别想好过! 尤其对村长诬陷他踹车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今日既然撞见,绝不让他得逞,捡起一块石子往房门上砸去。 “哐当!” 铁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立时把屋内二人吓了一大跳。 “谁?”郭德旺心虚的问了一句,声音不大还带着颤音,显示内心很是慌乱。 “砰!”回答他的又是一声巨响! 郭德旺心头巨震,思绪万千,麻痹的,不会是张军这家伙跟我玩仙人跳吧,完蛋了,老子上当了,心念及此,身子一哆嗦……自此以后,靠山屯多了一个“伟哥”。 “哥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王子喻捂嘴偷笑,轻手轻脚的溜到房后,往家跑去…… 第八十章 串门 “儿子怎么样,出去一趟有什么收获没有?”王子喻到家之后,坐在炕头的李桂芳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唉,还那样,没啥收获,这破案子哪有那么容易啊,要不然早就天下太平喽。”王子喻把鞋一脱,往铺好的被窝上一躺,闭目养神。 “去洗脚去,脚挺臭的,快点的。”李桂芳蹙着秀眉,嗔怪的说道,“挺大小子,怎么不知道干净呢,洗脚睡觉多舒服啊,快起来洗去。” “哎呀妈,别磨叽了,我洗还不行吗。“王子喻不情愿的下地打水,洗完脚后钻入被窝。 “三啊,别灰心,遇到挫折一定要坚强,我相信你能行,爸永远支持你。”黄友财摸着王子喻的头发,爱怜的说道。 “对啦,妈有个情况跟你说一下,就刚才你出去这功夫,我跟你爸也去串门了,上你老婶儿家坐一会儿,跟你老婶打闲唠听来一些消息,我跟你说说,没准能有用。”李桂芳一拍大腿,笑呵呵的说道。 “是吗,妈你快说说是啥消息啊。”王子喻立时来了精神,手掌支着下巴,万分期待。 李桂芳说话前还特意瞅了瞅窗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令王子喻忍俊不禁,呵呵,没想到老妈的防范之心还挺强。 “三儿啊,听你老婶说,齐建军今天去打麻将了,玩了一天麻将,他媳妇今天还带着孩子去县城,买了好几件衣服,还有鞋啥的,花了好几百呢,按理说以他家的条件,上哪来钱啊,也就是没拉饥荒,反正事出反常必有……啥玩意来着老头子?”说到这儿李桂芳不好意思的笑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黄友财躺在被窝里,半眯着眼睛含糊的回应。 “对!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老齐家多穷啊,搁哪来钱买衣服啊,还一下子花好几百,这里边肯定有事,没准王老太的钱就是他偷的!三儿,你说妈说的对不?”李桂芳郑重其事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且分析的合情合理,丝丝入扣。 一个村住着谁不知道谁啊,齐建军家确实没钱,突然间有钱,而且偏偏在王老太丢钱后,这是巧合还是必然? 也许,当天齐建军看见王老太手里有两千块钱,知道她一个人住在三儿子家里,便心生歹念,深更半夜破门而入,抢走王老太1000块钱。 会不会是这样呢? 王子喻盯着地面,皱着眉头思索着可能性。 偶一抬头,发现老妈正面带笑容的看着自己,一拍脑门,心道:哎呀,怎么把老妈给忘了呢,便冲老妈一竖大拇指,夸赞道:“妈,你分析的太对了,都赶上福尔摩斯了,可以去做侦探了,哈哈!” 李桂芳喜笑颜开,“妈才不做什么侦探呢,妈就希望啊,咱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就好,不早了,睡觉吧,你爸好像都睡着了。”说完后把灯关了。 现在看来齐建军是头号嫌疑人,这案子拔云见日,离水落石出不远了! 王子喻闭上眼睛,躺在被窝里推断着,感觉有了一丝眉目,让背负巨大压力的他如释重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心情很舒服,也很是感慨,原以为破案会很简单,哪想到调查取证会这么难,这么费劲,要不是老妈提供消息,自己还像无头苍蝇似的瞎撞呢,唉,当警察不容易,真累! 他心情舒畅了不到两分钟,马上又焦虑起来,为如何才能找到犯罪证据,这是一项艰巨任务,一时间又犯难了。 这刚看到一丝希望,马上又面临取证的难题,可谓困难重重,破案不能只靠凭空臆断,只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把嫌疑人抓捕归案。 不过,齐二(齐建军小名)这人最大的缺点——好赌,他今天去打麻将,估计明天应该还得去,到时我该怎么做呢……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王子喻此行目的很简单,希望能找到齐二做案的证据。 李秀芝家新盖的三间北京平房,外墙壁上镶嵌着金黄色的磁砖,在阳光下煜煜生辉,光彩四射,蓝色的大玻璃窗铮明瓦亮,闪闪发亮。 李秀芝这人能说会道,待人热情,关键是不娇情,没那么多的事儿,像抽烟了,随地吐痰了,搁一般人家都会受不了,但在她家没事儿,烟随便抽,痰随便吐,然后自己收拾,所以人缘特别好,村里人都愿意上她家串门,一来二去之下自然的形成了牌场,天天都有牌局,相当于城里的麻将馆,但人家不收费。 “嘎吱!” “咣当!” 大铁门动静很大,立时惊动了屋子里的人,有人好奇的往外张望。 “诶,谁啊这是,戴着墨镜还穿着警服,卧槽!不会是派出所抓赌来了吧!”靠窗台坐着看热闹的张强回首一看,发现一个身穿警服的人走进院。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落在玩麻将的四人耳里,不啼于一声炸雷,顿时被吓了一跳! 原本还当做宝贝的麻将牌,此时变成了烫手山芋,大家一齐动手,把麻将牌藏在被垛后边。 忙完之后,一个个拘谨的坐在火炕上,神情肃穆的往外看,几人中当属张崇表现的格外紧张,脑门见汗,神色焦急,也难怪他反应大,半月个前刚被抓,罚了三百块钱,闷在家里心疼了好一阵子,今天是他重出江湖的第一天,可不想重蹈覆辙再被抓。 他们几个纯属娱乐,两毛钱的小麻将,虽然赌资不大,但大小也是赌博,让派出所抓一回罚个三百,五百的,谁都会心疼。 “好像不对,这不是那谁吗,老黄家那小子……”张崇说到这儿卡壳了,一时紧张的想不起名字。 “黄三,他不是警察,好像是去派出所当辅警了吧,没有事,大家接着玩吧。”站在一旁的刘占东抢话,放下心来,感觉虚惊一场。 “槽!他啊,戴上墨镜没看出来,我还奇怪呢,就我千里眼愣没瞅出是谁来,真他娘的,呵呵。”冯军眯缝着眼睛,摇了摇头,煞有介事的说道。 “千里眼?我看你是近视眼还差不多。”张强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你瞅瞅,好好的一把牌给推了,你说你瞎咋呼啥呀,看清楚点再说呀,一个小辅警就把你吓够呛,可真是的,多气人你说说,来,继续吧。”齐二拉拉着脸子,幽怨的瞅着张强,刚才都听牌了,结果却给搅黄了,心里头颇有怨气。 “不好意思了几位,对不住了啊。”张强挠着头,讪讪一笑,他也没想到这样,好心办错事。 “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玩,我出去看看。”李秀芝把麻将牌重新放到桌上,匆忙的迎了出去。 房间里经过短暂的喧嚣后,又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有哗啦哗啦的麻将声,依然在继续。 一出门,李秀芝便笑呵呵的说道:“哎呀,大侄儿来了,稀客啊,老长时间没来家里坐坐啦,你不是在派出所上班呢吗,今天咋这么有空呢?”李秀芝说话时笑眯眯的,给人的感觉很热情。 “二婶儿,我过来找下王奶,听说她在你家玩牌呢是吧。”王子喻出于礼貌摘下墨镜,笑呵呵的说出了来意。 “啊,找王奶啊,她在呢,来,进屋说吧。”李秀芝热情把王子喻引进屋里。 王子喻一掀门帘,一股刺鼻的烟味迎面扑来,他情不自禁的抽了抽鼻子,目光一扫,屋里的人还真不少,全坐在火炕上呢。 火炕中间放了一张圆桌,张崇,冯军,王二和齐健军围坐在圆桌前打麻将,另外,张强和柴勇还有王老太坐在外围看热闹。 王子喻一进来,立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人太多也不好挨个打招呼,只好微微一笑,冲大家点点,“哎呀,挺热闹。”随后拿着板登坐在了王老太旁边。 李秀芝给他倒了杯热茶,“来大侄儿,喝点水吧,壶里还有呢,喝完自己再倒啊,到咱家了,千万别跟婶儿客气。” “谢谢二婶儿,我也不咋渴,要是渴了我自己倒。”王子喻笑嘻嘻的回应。 “黄三,你不是在派出所上班呢吗,咋跑这儿来了,你小子有班不上,是不是打算旷工啊,呵呵。”坐在炕里的张强笑模呲的跟王子喻搭话。 “诶,二叔,我这几天都有任务,所以没上班,这可不算旷工,二叔咋没玩啊,听说你麻将打的不错啊,呵呵。”王子喻连忙站起来回话,恭谨的态度令张强很满意,脸上的笑容更盛。 这时候,坐在炕稍的柴勇说话了,“听说……你这孩子跟王佳成打赌,说是三天破掉王老太丢钱的案子,是不是真的啊。”待王子喻点头后,他一脸婉惜的摇摇头,“你这孩子还是年轻啊,那王佳成多油啊,你还能干过他了,上当了吧,现在案子有没有眉目啊,能不能破喽啊。” 他是从哪知道的消息呢?王子喻暗自思忖。 纸包不住火,打赌时他就想过这事,知道张敬东肯定会使绊子,故意让大家保密,实际是想传播出去,让大家都知道,这样做的目的,一是想让小偷生出轻视之心,二是怕王佳成和张敬东耍赖。 第八十一章 使坏 “黄三,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柴勇好奇发问,他以前当过靠山屯村的生产队长,特点是嗓门大,声音宏亮,一说话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齐健军皱着眉头,手里攥着一张牌陷入沉思,好像在思索该打哪张牌,但眼神却时不时的偷偷瞟向王子喻,神情中流露出一丝紧张而又慌乱之色,突然间变得不太自然。 这些细微变化虽然隐秘,但在王了喻的鹰眼下根本无所遁形,全部尽收眼底。 做贼心虚! 这种想法第一时间涌上王子喻心头,心下了然,摊手微笑道:“柴大爷,现在毫无头绪,这不是特地过来找王奶再问问情况吗,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啥的,这案子可不好整,愁啊。”说完后还瘪了瘪嘴巴,委曲的小模样着实令人发笑。 柴勇哈哈一笑道:“麻了个巴子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连老太太的钱都偷,唉,你得抓紧啊,可不能失败啊,大爷看好你!” “嘁!三天破案根本就是扯淡,要我说你这孩子就是有点傻,上当了知道不!人家王所长那是整你呢,就说咱们村吧,都丢了多少东西了,派出所有一件能破的吗,没有,不是不能破是不想管,都不是值钱的玩意,还得罪人,你把人家逮住了能咋地,人家进去两月出来了,到时候报复你,点你家柴禾垛,割你家小麦,掰你家玉米,你整了吗,你广军叔以前就管过闲事,让人家把柴垛点了,要我说你志那个气干啥,犯不上。”王二一边摸牌一边说,他本名王广辉,是同事王广军的二哥,很了解派出所的内情。 “可不是咋地,你就不应该管这闲事,我看还是算了吧,万一要是把人家惹急了,暗地里给你一板砖,你说你亏不亏啊,是不是。”齐健军笑嘻嘻的出言附和。 这是威胁我? 王子喻眼神一凝,紧紧盯着齐健军,就在他打牌的一瞬间,猛然发现他左手背上有一道血色疤痕,手盖大小,已经结痂。 记得王奶说过,当时她挠到了小偷的手背,具体是哪只手却不记得了,而齐建军的手背上恰恰有类似伤口,这说明了什么? 生活条件很一般的人家,忽然之间很有钱,老婆买衣服,老公打麻将,这又说明了什么? 而且还劝说自己不要查案,言语间含着警告的意思,这又说明了什么? 王子喻大脑飞速运转,综合所有线索,迅速得出一个结论——齐建军就是那个小偷。 “捉奸要捉双,拿贼要拿脏”,没有确凿的证据,还不能逮捕齐建军,万一他死不承认,到头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不能打草惊蛇。 “嘿!黄三咋还发愣了呢,估计是被你吓住了,你瞅瞅你,竟不干好事。”张强笑眯眯的指点着齐健军,“不过也是哈,还是年轻啊,上了王佳成的当了,那家伙老奸巨滑的,一般人也整不过他,前一阵子不是听说,他想把小舅子整派出所当辅警呢,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整你。” 当辅警? 还有这事?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直针对我呢。 王子喻恍然大悟,对张强很是感激,“二叔,我没事,没啥大不了的,大不了就不干了呗。” 之后,王子喻装模作样的问了王老太几个问题,王老太故意说的头牛不对马嘴,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直关注二人的齐建军神色恢复如常,且嘴角上扬,噙着淡淡的微笑,暗自得意,这傻痹玩意还想三天破案?槽!等着回家种地吧,哈哈! 小样!你就笑吧,我看你能笑多久,早晚让你哭!一直偷偷观察的王子喻心中暗恨。 当地农村的麻将玩法很简单,跟麻将机的打法类似,什么平胡,夹胡,自摸,字一色,清一色,大四喜等等,只要不缺幺断九,统统都可以胡牌。 麻将牌的叫法很有地方特色,一条不叫一条,叫幺鸡,一筒不叫一筒,叫一饼,五万不叫五万,叫张万伍(乡党委书记)。 冯军这人最逗,红中不叫红中,叫红肿,白板不叫白板,叫门框,一条不叫幺鸡,叫骚鸡,说完还笑嘻嘻的瞅着李秀芝,暗送秋波,惹来一阵白眼。 四人面前各放一只旧茶缸,里边是杏核和纸牌,代表赌资,俗称“底钱”,一般20块,上不封顶,运气好的话,一天也能赢个百八十块钱。 现在,冯军的手气最好,连坐三把庄,全是自摸夹胡,茶缸里装满了杏核,钱途一片大好,而齐健军表现最差,茶缸见底,钱途一片渺茫。 齐建军拧着眉头,看着手里的麻将牌,捋了又捋,终于抽出了一张六万放到桌上,“六万!” “我碰!”王二挺兴奋,伸手去拿六万,心里美啊,嘿嘿,碰完之后就可以听牌了。 “你别动,六万是吧,胡啦!哈哈,庄点夹胡炮,三番,庄输八个,你俩一人两个。”张崇高兴的把牌推倒,伸手要钱。 “妈的,太背啦,点两把炮了,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我他妈的杠上了,你们杠不杠?”齐健军把一颗杏核往茶缸边上一拍,瞅着三人说道。 也许是心里有鬼,也许是心慌意乱,反正自打王子喻进屋后,齐健军就没胡过牌,还连着点炮,看到底钱不多了,索性心一横直接杠上了。 这通常是输家捞钱的玩法,杠上之后,胡牌翻一番,如果四人中有三人杠上,俗称“三家抬”,胡牌翻两番,这样一来,赌局无形中变大,二十块底钱将很快输光。 “小样的,谁怕谁啊,我也杠上了。”冯军第一个响应,必竟他赢的比较多,心里有底。 “槽!杠就杠,看谁输不起!”王二把杏核放到桌面上,也跟着杠上了。 “唉,小赌怡情,大赌伤心啊,整这么大干啥,你们可真是……”张崇一边码牌一边摇头,看的出来他不太乐意,但是没招,已经“三家抬”了。 新一局又开始了…… “不好意思各位,小弟听牌啦,都给我小心点哈,别点炮,我这把可是大胡,哈哈。”齐健军笑嘻嘻的,有点小得意,他这把牌非常好,开门即上听,可把他给乐坏了。 为什么要听牌呢?听牌,要多翻一番。 他这把要是胡牌,不论是自摸还是点炮,最少四番,一把捞回本,所以很开心,目光灼灼的盯着三人,希望他们能点炮。 这痹玩意儿才打两张牌就上听了,这也看不出来他有的是啥呀? 张崇是齐建军的上家,盯着自己的牌面思索着,之后抽出了一张六条,自向齐健军。 咦? 那是什么? 胡三六条? 张崇突然一怔,暗自庆幸的收回六条,微笑着打出一筒,故意咳嗽一声,“都好好打啊,别点炮。” 冯军和王二也是人精,抬眼一看顿时明了,心里乐坏了,齐二啊齐二,这下看你怎么胡,哈哈! 原来,王子喻坐在齐健军身侧,手里的墨镜正对着麻将牌,牌面全爆光了。 张强也看出来了,捂嘴偷笑,他看着眉眼含笑的齐健军,暗暗摇头,胡牌都知道了,还美个屁啊,真是山炮! 呃!不是吧! 天呐!我的六条! 到手的夹胡没了! 庄家点炮夹胡,六番!64个子啊,说没就没了! 他怎么就拿回去了呢?齐建军郁闷的不行。 他已经看到了这张六条,心情很激动,正美滋滋的合计能赢多少个子呢,可一眨眼的功夫,人家张崇把牌收了回去,眼睁睁看着六条变成一筒,大失所望,想发作又不行,只能干瞪眼,生闷气。 没办法,麻将桌的规矩是“落地为止”,只要人家没放到桌面上就可以拿回去。 哥们我自摸不行吗,赢的更多,嘿嘿! 齐建军自我安慰着,迅速压下那种想拍桌子的冲动,伸手摸牌,可惜手气一般,摸到了一张九万,用不上,随手打了出去。 “哈哈,胡啦!单调九万!小平胡,点炮八个,庄八个,你四个。”冯军又胡了,他笑呵呵的把牌推倒,让大家检查。 唉! 齐建军无比郁闷的叹了口气,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没关系,这把胡不上,下把肯定能胡上!咱是庄家还能多赢钱呢! 可惜没等他捋好牌呢,人家张崇率先听牌。 我去,这牌真是太好了。王子喻一瞧他的牌面,不禁感叹。 张崇牌面是清一色,夹胡六条,听牌加一番,清一色加一番,大哥大加一番(三红中,三白板,三发财,俗称“大哥大”,胡牌加一番),另外,夹胡又加一番,三家抬加两番,如果自摸又加一番,一共七番,庄家是八番,庄家输256个子,另外两家各输128个子。 庄家点炮也是八番,而且齐建军没“开门”,闭门炮还要多加一番,一共九番,要输掉512个子,也就是102.4元。 “我打啥呢,三万,六条,七饼,全都用不上啊。” 齐建军牌面比较杂,他觉得这几张牌没用,都想打了,但又怕点炮,眼睛一直扫着打过的麻将牌,希望找出一张稳妥的安全牌。 “出六条吧,底下已经有一张六条了,绝对安全。” 一道清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声音虽小却无比清晰。 六条出过一张了,应该安全,再说看着六条就生气,不打它打谁啊,麻痹的,打了!”齐建军发现桌面上确实有一张六条,略一思索,认为人家说的对,便把六条扔出去了。 “啪!” 张崇一巴掌把六条捂住了,脸色涨的通红,笑的合不拢嘴,神情甚是激动。 “咋地了这是,你胡六条啊?这家伙多大胡啊,把你激动成这样,至于吗。”齐建军撇撇嘴,对他的作派有些看不惯眼。 “多大胡?你自己看看吧。”张崇把牌一推,抱着膀子嘚瑟的看着齐建军。 “我槽!清一色夹胡大哥大,庄家点炮,还是闭门炮,一共九番,一把输512个子,嘿嘿。”王二一边捋着牌面,一边算帐,语气中有一丢丢兴灾乐祸的意思。 “你笑个屁啊!你也不少,你七番,128个子!”齐建军没好气的说道,心里这个气啊,后悔死了,那可是一张老人头啊,就这么输了,感觉心在滴血,狠狠的一拍大腿,懊悔道:“哎呀,你说我出六条干啥玩意,真是……唉。” 他心里恨恨的骂道,“槽他妈的,谁他妈的瞎几巴支招啊,害老子输这么多,妈的,气死我了!” “麻痹的,刚才谁跟我说打六条来着!”他越想越憋气,干脆骂了出来,气哼哼的希望找出罪魁祸首,但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纷纷摇头。 王子喻含笑不语,当然是他搞的鬼,这家伙用腹语传音(练歌开发的功能),故意捣乱,本意让齐健军输钱,最好全部输光,这样才能引蛇出洞。 “扯啥啊,哪有人说话啊,咋地,是不是不想给钱啊,输不起了是不?没钱就下去!”张崇冷眼旁观,生怕他耍赖不给钱,赶紧拿话把他套上。 “槽!多大点事儿啊,看见没,这是啥!”被人家拿话一激,齐建军受不了,立马从兜里掏出两张老人头往桌上一拍,“哥们钱有的是,有本事你再胡,你们都胡,我看能输多少。” 一语成谶!! 此后,张崇,冯军,王二轮流胡牌,而且还是大胡,什么清一色,三暗刻,杠里开花等等,而齐建军一把平胡都没胡过,一直在输。 中午牌局结束,一算帐,齐建军一共输了586元,他愁眉苦脸的掏钱,给钱的时候攥的很紧,板着脸看人家数钱,心里在吐血! 第八十二章 按计划进行 在王子喻的“热心”协助下,齐建军自如至终一把牌也没胡上,形成了一家输,三家赢的局面,下午2点牌局结束,一算帐,齐建军一共输了486块,他愁眉苦脸的把帐结完,给钱的时候攥的死死的,面露不舍之色,目光阴郁的看着人家数钱,心里头直吐血! 王老太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心在滴血,那些钱就是她的命啊,自已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却被齐健军这王八犊子偷去了,几把牌下来就输了好几百,太浪费了,要不是王子喻事先千叮万嘱,早就冲上去抽他大嘴巴了。 王子喻却内心窃喜,因为这一切都是事先制定的计划,利用墨镜把齐建军的牌面呈现给众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这家伙输钱。 为什么要让他输钱呢? 小偷没钱的时候,他会干什么?再次做案的机率很大,王子喻要的就是要人脏并获。 当天晚上,王老太搬去大儿子家住,王子喻住进王三家里,他住上房,王振海和儿子住在下屋,打算守株待兔,坐等小偷。 一个,二个,三个,四个,五个……五十! 王子喻趴在地上心里默数,一共做了五十个俯卧撑,做完之后长出一口气,拍了拍手掌上的尘土,用袖口擦拭一下脑门的汗渍,感觉很舒服。 自从归家之后,王子喻开始进行身体强化训练,每天最少一100个俯卧撑,雷打不动,当然不是一口气做完,他的体能还不行,只能分段完成,早上做三十个,中午做三十个,晚上做40个,今天超额完成了十个。 “也不知道这家伙今晚能不能来。”王子喻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小声嘀咕了一句,目光中流露出憧憬之色,内心很焦急。 他休息了一会儿,盘膝而坐,闭目练气,如老僧入定般练起了气功,虽然火炕冰凉,但真气所过之处好似一股热流涌动,浑身上下暖洋洋的,通体舒泰。 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凌晨三点,王子喻才渐渐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第二天,王振海父子哈欠连天,而王子喻却神采奕奕。 “三哥你几点睡的,咋这么精神呢。” 王振海的儿子王勇有些好奇,他今年18岁,初中没念完在家待着,打算今年去当兵,听说奶奶钱被偷气愤不已,自告奋勇要抓小偷。 “我啊,我……”王子喻当然不会告诉他练气功的事,稍想了一下,“我这人吧,越熬夜越精神。” “是吗。”王勇对此表示怀疑,但也没再往下问。 今天还要按计划而行,吃过早饭,王老太和王子喻先后来到李秀芝家。 “哟,大侄又来了。”李秀芝依旧面带笑容的迎了出来。 王子喻一听这话,脚步一顿,这是有疑问啊,不欢迎我来? “你看看,这孩子想多了吧,欢迎你来,快进屋吧。”李秀芝笑着解释,把他让进屋。 人还是那些人,张崇,冯军,王二,齐健军围在圆桌边打麻将,张强和柴勇,还有王老太在一边看热闹。 “哟,黄三又来了,你小子不好好破案子,咋老上牌场干啥啊。”王子喻一进屋,靠窗台的张强就笑嘻嘻的调侃他,“打赌三天破案,今天是第二天了吧,明天就是最后一天,要是破不了案子,那你不就输了吗,输了就得回家了吧。” “回啥家,打赌能当真吗,王佳成那是明摆着欺负人,我告诉你孩子,到时你就不走,就不认帐,看王佳成能咋地,他要是敢强制辞退你,你就去县里告他去,一告一个准。”柴勇抱打不平,声音有些沙哑。 “你可拉倒吧,还上县里告去,这年头谁管呐,竟出馊主意。”张强嘴一撇,很不认同他的话。 “不是咋地,你还不相信是吧,之前县委刘书记为啥来?特意给这孩子开的表彰大会,这事你不知道?这才几天呐,他王佳成就想辞退人家,这不是跟刘书记对着干吗,要是刘书记知道这事,那王佳成还有好吗,整不好就跟赖长山似的进去了。”柴勇一见张强不信,立马调高了音亮,大嗓门子震耳欲聋。 “哦,你这么说也对,不过,王佳成那人心眼小的跟针鼻似的,黄三得罪了他,在派出所肯定没好日子过,不得老让人家穿小鞋啊,还不如回家种地舒服呢。”张强笑呵呵的看着王子喻说道,他知道吵不过柴勇,赶紧借坡下驴。 “行啦,你俩可别说了啦,又是上访,又得回家种地的,你们就不能说点好话吗,咋就认定这孩子不能破案呢,我看他行!”王老太听的不耐烦,出言驳斥。 “呵呵,这老太太还不愿意了,行,大妈,既然你都看好了,那我也看好,黄三肯定能行,这回你老满意了吧。”张强笑嘻嘻的看着王老太,觉得她有意思。 齐健军打了一张六万,“上听了啊,庄家夹胡,都小心点别点炮。”随后转头瞥了王子喻一眼,眼神中流露出轻蔑之色,看似不禁意的询问道:“黄三,咋样啊,啥情况了现在,有点眉目没有啊?” “啊,还那样呗,能有啥眉目啊,我现在就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毫无头绪。”王子喻笑呵呵的坐到他身后,悄悄的掏出了墨镜。 坐在齐健军对面的冯军看的一清二楚,微微一笑,“点炮是不可能点炮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点炮。” “别吹牛痹啊,上把牌不就你点炮吗,这功夫就忘了?”齐健军心情大好,咧嘴微笑。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点炮那是不可能地。”冯军同样笑眯眯的回道。 王子喻心中暗道,你当然不会点炮了,胡牌看的清清楚楚,你要是再点炮,那就是二百五啦! “诶,自摸六条,平胡带大哥大,庄八个,你俩四个。”打了一圈牌后,坐在齐健军下家的王二,笑呵呵的把六条拍在桌子上,胡了。 “唉,又没胡上,点子挺背啊。”齐健军叹息一声,自打玩牌,别人都胡了,就他没胡呢,这把牌上听较早,希望很大,结果也没胡上,有些郁闷,冷不丁发现上家的张崇有一张伍万,正是自己的胡牌,“诶,老张,你这张伍万留着它生蛆啊,咋不打啊。” “我要是打了,你不就胡了吗,当然不能打了。”张崇看着他嘿嘿一乐,开始洗牌。 卧槽! 听他这意思,好像知道我胡伍万啊,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这三个家伙打伙牌? 齐健军皱着眉头,心下合计,越想越感觉不对劲,疑惑的目光来回扫视着其他三人,希望能看出来点东西来,可是一无所获。 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一切,竟然是一直被他忽视的王子喻搞的鬼,拿着墨镜把他的胡牌呈现给对手。 “诶,二子,太阳出来西方亮,山炮啥样你啥样!”张强看出了门道,笑嘻嘻的调侃齐健军。 “你才山炮呢,太阳出来东方亮,你跟山炮一个样!”齐健军正闹心呢,一看张强添乱,立马不乐意了,着急之下嘴就瓢了。 “哈哈哈!还东方亮,你家太阳从西边出来啊,说你是山炮都是抬举你!”张强拍手大笑,大家伙也跟着乐,齐健军闹个大红脸,很尴尬,连连摇头辩解,“口误口误,绝对是口误,好了,我是山炮行了吧,这回你该满足了吧。” …… 就这样,经过王子喻的再次热心帮助,齐健军一把牌也没上,那是从头输尾,一直输,虽然今天他学乖了,没有杠上,但依然输了152块钱,昨天输了486,一共638块,再加上他媳妇买衣服花了小300,这1000块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算帐时,齐健军面色阴沉,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啥。 正当大家伙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王振海风风火火的过来了,一进屋就埋怨道:“这老太太都饭点了,咋还不回家吃饭呢,不饿吗,赶紧跟我回去吧,卖呆有啥意思啊,也玩不上。” “这不是没人吗,有人我就玩了。”王老太慢慢悠悠的下地穿鞋,王振海在旁边搀扶。 “你有钱吗,你还玩,拿啥玩呀,我跟你说别错钱啊,我可不给你还。” “借啥啊,我还有钱呢,不用你操心。” “妈,听你这意思,你手里还有钱?” “有啥钱,我上哪来钱去,别跟我借钱啊,我可没有。”王老太甩开王振海的手,气恼的模样一下把大家逗笑了。 啪嗒! 一个钱包掉在地上,几张百元大钞散落在旁边,大家伙顿时眼前一亮,尤其是齐健军的眼睛,变得贼亮。 “哎呀,这么多钱啊,妈,你不说你没钱吗,这不还有这么多呢吗,这是多少钱啊。”,王振海说完后便弯腰去捡。 王老太连忙把他扒拉开,“一边去,不用你。”她一边说,一边把钱捡起来,又不放心的数了一遍,正好十张,1000块钱。 “王奶,这钱你得收好了,别再喽了,到时候找不着,那我可就是失职了。”做戏做全套,王子喻拿出曲别针,特意别在老太太裤兜上。 “对了妈,今晚我就不去老三那儿陪你了,我打算去二道子拉点草,晚上11点就走,后天回来。”王振海故意说的很大声,大家听的一清二楚。 草,即稻草,水稻的杆叶,靠山屯这一带不适合种水稻,得去县城南边有水稻的村子购买,行程大约二百多里地,来回来去至少得两天时间。 冬季和春季,是贩卖稻草的时节,靠山屯的老少爷们赶着马车,结伴而行,一车能拉一千多斤稻草,大概能卖100元左右,刨去吃喝能挣50块钱,风餐露宿的就是挣个辛苦钱。 但是,现在四月中旬了,有稻草的人家都基本卖完了,王振海现在去拉草很可能会空手而归,图啥呢? 第八十三章 期待中 “这都啥时候了,咋还拉草啊,起早贪黑的也挣不了几个钱,嘎哈去啊,行吧,愿意去就去吧,大晚上的,出门看点车,路挺远的吃饱饭再走,干啥事上点心,别老跟人家吵吵。”王老太神有些落寞,不太乐意大儿子出远门,虽然有些唠叨,但可以看出一位老母亲对儿子的关爱之情。. “你这老太太,我啥时候跟人家吵吵了,竟瞎说。”四十多岁的王振海被老妈说教,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顶了一句。 “你妈那不是关心你吗,你说你这么大岁数咋不知道好赖呢。”柴勇一边穿鞋,一边教育王振海,“咱就说你这大嗓门吧,知道的都没事,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打架呢,出门在外注意点,别因为这个跟人家闹的不愉快。” “嗯,老柴大叔说的对,我是得注意点。”王振海认识到自已的错误,又笑呵呵的对王老太说道:“妈,你就放心吧,我这么大岁数了啥不知道啊,你别担心,肯定没有事。” “大哥要去拉草啊,想去哪啊,咱家的稻草也不多了,你看能不能结个伴一起去呢。”齐健军笑嘻嘻的跟王振海搭话,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间亮起来。 “估计县城周边都已经卖完了,我这回准备远点走,上大南边,去半拉门那边看一看,你去不,一起走还有个伴儿。”王振海面带笑容的看着齐健军说道。 “哎呀,那也太远了,到那边不得150多里地啊,这来回来去的300来里地了,咱家那驴也不行事呀,走不了那么远,我看还是算了吧。”一听说去那么远的地方,齐健军的眼神更亮了,“这么远的道,来回来去的不得个两三天啊?” “两天估计够呛啊,至少也得3天。”王振海摸着下巴,合计了一下说道。 “哦,那行,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吧,我先过去了啊。”齐健军客套了一下,眼含笑意的走了。 王子喻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悄悄的观察着齐健军,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一举一动,包括细微之处的转换,全部一丝不落的落入王子喻眼里,定定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出神,暗道一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之后,他跟李秀芝打过招呼,又跟王振海和王老太道别,回家了。 ……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齐二这家伙能不能过来呢?” 晚上八点,王子喻坐在王三家的火炕上,透过玻璃窗看着天上的星星,自言自语。 “来了你也别犯傻,可不能打人家,你要是给人打坏了可是犯法的,要进监狱蹲笆篱子,孩子可不能动手啊,听见没。”早早躺下的王老太,忽然转醒,半眯着眼睛叮嘱他。 “王奶放心,我有分寸,你困就睡觉吧。”没想到自己的轻言细语让老太太听到了,还对自己进行说教,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安抚她睡觉。 “嗯,好孩子。”王老太这才放心的闭上眼睛,睡觉了。 正当王子喻望着漫天繁星出神的时候,王振海推门而入,告诉他一个重要信息。 “三啊,刚才齐二上我家串门,打了一会闲唠,临走时问我啥时候去拉草,说还想跟我一起去,我说今晚11点走,他说他看看,去的话就过来找我,你说他是真假啊,真要跟我去拉草吗?”王振海面色凝重,语气中带着疑问,他害怕齐二真过来找他拉草,就露馅了。 “他拉啥啊,应该是不放心,上你家打探消息去了,没事,到了11点,大叔你就赶车走,按排好之后再回来。”王子喻很高兴,看来鱼儿已经蠢蠢欲动,要上钩了。 王子喻的计划是,王振海假意去拉草,实际上把马车放到岗子村的小姨子家里,然后再悄悄回来,这几天待在王老三家里不露面,对外就说去南边拉草了。 “那你说,齐二晚上能来吗?”王振海虽然相信王子喻的计划,但也有些疑问。 “这个我也说不好啊,看样子,他来的希望很大,我觉得能来吧。”王子喻当然希望他来,但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只能猜个大概吧。 “那行,我回去准备准备,11点准时出发。”王振海点点头,回家了。 “吁!” “驾!往哪走,往这边走!” 晚上11点,王振海吆喝着马车出门了,这马还不太听话,气的他抽了几鞭子。 忽然,他家门前的柴垛边人影一晃,很快消失不见。 不是别人,正是齐二,这老小子可精着呢,特意过来查看情况,发现王振海赶车离去后,这家伙微微一笑,兴奋的打个响指,嘚瑟的回家了。 “滴答!” ”滴答!“ 一点! 二点! 三点! 四点! “这王八蛋竟然没来,真是困死我了。” 王子喻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直抗到凌晨四点,眼皮直打架,实在挺不住了,骂了一句后往被窝上一躺,合衣而眠。 时间如流水,转瞬即逝。 两天匆匆过去,今天是打赌的最后一天!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如果齐建军还不来,我该怎么办呢,唉……到时候,只能愿赌服输了。” 王子喻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他头发乱糟糟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全无神彩,一脸的倦容,嘴唇上布着星星点点的水泡,显然是上火了。 这也难怪,昨天晚上他为了抓贼,基本上一夜未眠,一直挺到早上四点多钟才眯了一会儿,七点多钟就醒过来回家了,他心里有事儿,睡不踏实。 王子喻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如果三天内破不了案只能乖乖回家种地,那样一来,他从辅警到警察的梦想将无法实现,更别提追查大哥的下落了,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发愁。 “三儿啊,快来吃饭吧,妈做了大米饭,还有你最爱吃的炒鸡蛋,咱啥事都得看开点,只要你好好的,妈心里就高兴。”李桂芳正往饭桌上拿碗筷,见王子喻发呆连忙出言安慰。 “对,多大点事儿啊,这辅警当不当能咋地,咱还能饿死啊,老天爷还饿不死瞎家雀(qiao)呢,对不对,快来吃饭吧,别想了。”黄老实也特别心疼,急忙开导他。 王子喻不想让老爸老妈跟着操心,又恢复了笑容,一家人开心的吃饭,吃饱喝得之后,他困意上头,便躺进被窝里补觉,呼呼大睡。 …… 此时,派出所里议论纷纷,乱成一锅粥。 “诶,闫哥,你说黄三能不能破案啊?”百无聊赖中,杨春光率先八卦。 “破个屁啊破,就他那痹样的,能干啥?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闫俊国叼着烟券,一边翻看着《奉天日报》,一边含糊的说道。 “你也别武断,之前小黄可是破了老张家的丢钱案,那也一点线索都没有,人家小黄分分钟钟就搞定了。”王广军在一边抱打不平。 “他那是运气好,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真没看出他有什么本事,小个不高,瘦不拉叽的样,他能逮住小偷吗?就是看见也得让人家跑了,根本抓不住。”闫俊国把一掐,撇着嘴说道。 “说啥呢,说黄三呢?说他干啥,从明天开始,这小子就不是咱们派出所的人啦!” 这时候,张敬东从门外走进来,幸灾乐祸的说道,他认为王子喻输定了,没个赢! “小张啊,要谦虚点,别毛毛躁躁的,人家小黄不管咋说也是县里的标杆,全县青年的榜样,那家伙厉害着呢,你得向人家学习,知道吗。”副所长王佳成走进来,这家伙话里有话,明面上批评张敬东,实际上是贬损王子喻。 “诶,王所,我可是听说,有人给黄三支招了,如果输了就不认帐,你要是敢开除他,他就去县里找领导告你。”张敬东也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柴勇的主意,开始打小报告。 “是吗,还有这事?”王佳成感到惊奇,眼神登时一缩,然后说道:“找县领导告我?告得着吗,我又没逼他,是他自己非要跟你打赌,这是同事之间的正常交往,怎么还扯上我了呢,跟我有啥关系啊。” 嘿! 一听这话,屋里四人全都愣住了,尤其是张敬东定定的看着王佳成,心里讲话,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先把自己摘出去了。 看来,瞪眼说瞎话才是你最大的优点啊! …… “三儿醒啦。”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子喻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老妈那慈祥的笑容呈现在眼前,“看我老儿子长的多帅,呵呵,挺能睡啊,一觉睡到天黑,快起来吧,马上要吃晚饭了。” “对了,刚才王振海的大儿子王勇过来找你了,见你睡觉就没打扰你,他说下午的时候齐建军去他家待了一会儿,还问王振海走没走,谁跟王老太做伴啥的,问完就走了。”李桂芳一边捋着王子喻的头发,一边温柔的说道。 “这家伙又去打探消息去了,也太精了,看来是坐不住喽,估计他今天晚上应该会行动吧。”王子喻立马来了精神,一下子坐起来,一边思索一边分析。 第八十四章 小偷来了 凌晨三点,月黑风高。 一道黑影贼头贼脑的来到王老三家院墙下,只见他轻舒猿臂灵巧的攀上墙头,一只手把着墙头,另一只手握着手电筒往院子里照去,之后又往窗户上照了照。 “嗯,还是老样子,应该安全。”黑影收回电筒喃喃自语,眼冒精光,“大风小脚的容易吗我,1000块钱马上就到手了,嘿嘿,真好。” “黄三那小子还想三天就抓住我,槽!做梦去吧!嗯,他现在应该在做梦!” 此人的面容在手电筒的光束下若隐若现,不是别人,正是齐二——齐建军。 之后,他轻松的翻上墙头,轻手轻脚的走到大墙尽头——房檐处,然后轻车熟路的踩着下面的鸡窝棚和窗台,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齐建军虽然体格健壮,五大三粗的,但这一系列动作却无比娴熟,轻巧灵活,如行云流水般令人赏心悦目,一看就是行家里手。 “槽!他家人心可真大,还真没人给老太太作伴啊,哈哈,好,看来该着哥们有财命啊!” 这家伙趴在窗台上,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房间里只有王老太匀称悠长的打鼾声,心里很高兴,兴奋之下嘀咕了一句。 咔! 我擦!什么玩意? 当他抬脚往前一迈步,脚下瞬时发出一声脆响,在这静谥的夜里有若炸弹般轰鸣,把他吓了一大跳,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马上蹲在地上不敢再动,生怕把酣睡的王老太惊醒。 好一会儿,才借着电筒莹光一看,原来是一只鸡蛋壳,槽!怎么往这扔啊,麻痹的吓我一跳!齐健军心里埋怨着走到房门前,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只长刀片,顺着门缝往里探,想把门插划开。 但试了几次没效果,又把目标对准旁边的玻璃窗,心里感叹,唉,我容易吗我,这么大的风卸玻璃,没招啊,要不然进不去啊。 齐健军右手拿着刀片使劲一别,只听“啪嗒”一声,一只玻璃钉应声弹落,从而感到沾沾自喜,看见没,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嘎吱!” 他正臭美呢,就听见一道尖细的声音过后,房门缓缓的打开了。 卧槽! 这是什么情况? 撬了半天没撬开,现在自动打开了,你说这玩意气人不? 齐健军愣愣的看着那黑洞洞的门口,大脑有些短路,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管他呢,这不正合我意吗,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呀,不偷她真是天理不容啊! 他像猫似的滋溜一下闪进门里,屋里黑咕咙咚的伸手不见五指,连忙打着手电,轻手轻脚的越过灶台,轻轻推开里间屋的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王老太忽高忽低的鼾声,睡的很香。 真是天助我也! 齐健军眉眼含笑,蹑手蹑脚的爬上火炕,借着电筒的光束,从王老太裤兜里翻出1000块钱,得手之后咧嘴一笑,嘿嘿,到手了。 这老小子把钱揣进兜里,心花怒放的下地回家,可是却发现房门坚闭,“咦,我记得我没关啊,它怎么关上了呢?” 陡然间,一股阴森恐怖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他背靠房门,用手电筒四下乱晃,给自己壮胆。 卧槽,那是什么玩意? 他突然发现后门上方的房梁上有个白呼啦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张人脸,惨白惨白的,一双通红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瞪着自己,眼神里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蕴含着诡异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一瞬间,齐健军只觉得背脊发凉,头皮发麻,全身汗毛倒竖,毛骨悚然的惊悚感好似电流一般充斥全身,之后这家伙一激灵,一下子跌坐在灶台边,手忙脚乱之下,只听“咔嗒”一声手电筒被他关掉了。 入眼一片黑暗,且阴风扑面,吓的他赶紧闭上眼睛,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这个五大三粗的壮年汉子,像一只受伤的小绵羊,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齐建军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会如此害怕。 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哪他妈的有鬼啊,应该是我眼花了,对!肯定是我看花眼了! 齐健军闭着眼睛一边寻思,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刚才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也消失了,他睁开眼睛,壮着胆子扶着灶台缓缓的站起来,捡起手电筒往房梁上照去。 只见上边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再一照,还是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他轻抚胸口,长出一口闷气,心道,看来还真是我眼花了,麻痹的,自己把自己吓一跳,真他娘的晦气! 齐建军无可奈何的一笑,嘴一张开却再也合不上了,眼睛瞪得好似一对铜铃,惊呆了! 那张惨白的脸又悄然出现了,前边还多了两根蜡烛,红艳艳的火苗在黑暗中不停的闪烁跳动,神秘而又诡异。 忽然,那张脸竟然凭空而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在烛火的映照下,那张惨白的脸更加阴森恐怖,摄人心魂,越发令人毛发耸然,胆战心惊。 “鬼呀!” 此时,齐建军认出那张脸的主人,正是王老太死去多年的老伴——王广海。 他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溃了,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好悬没把房顶掀翻,紧接着,一股腥骚之气从下身散发开来,吓尿了! “老齐二小子,你鬼叫什么!大半夜的不在自家睡觉,嘎哈来了?”一道绵长的幽怨之音,拉着长长的尾音,阴森森的在齐二耳边响起,吓的他直哆嗦。 “啊,我……我嘎哈来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齐建军一张大胖脸变的惨白无血,有心想跑,但腿脚却不听使唤,脑袋嗡嗡直响,懵逼了。 “你不知道?哼!你小子是不是又来偷钱了,我老伴上回丢的钱是不是你偷去了,你要敢说一句假话,嘿嘿!正好我还缺个做伴的,到时就把你带走!”那来自地狱般的恐怖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阴森而又严厉。 带走? 他一个死人要把我带走,往哪带啊? 卧槽!不会是要把我带到阴曹地府吧,天呐,我还没活够呢,我他妈的可不是想死啊! 齐建军终于想通“带走”的意思,吓的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大爷诶,我错了,老太那钱是我偷的,全怪我一时财迷心窃犯下错误 ,是我不对,我不好,求求你别带我走,行不!” 这家伙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全都招了。 “不带你也行,把你偷钱的经过写出来,全都写清楚,要是有一点差错,就把你带走!” 话音刚落,一支笔和一个记事本,扔到他面前。 齐健军着急忙慌的拿起笔来,把偷盗的全过程,什么时间,地点,经过等等,写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人一目了然。 “老王大爷,我写完了,你看看行不,请你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你可千万别带我走啊,我要是走了,家里就完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老给我一次机会。”齐健军恭着身子往前踱了几步,双手恭敬的把本子举到蜡烛前面,哭叽叽的哀求。 “哟嗬,字迹工整,写的还真不错。”这一回那阴森幽怨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亮的浑厚声音。 嗯? 怎么声变了? 怎么这声音听着这么耳熟呢? 齐健军低着头,拧着眉头感到很纳闷。 “啪!” 外屋的灯一下子亮了。 齐健军一时难以适应明亮的灯光,连忙伸手遮住眼睛,朦胧中发现后门处站着一个人。 此人手里拽着一根两米多长的麻绳,以定滑轮的方式吊在房梁上,绳子中间串着一块长方形的木板,上面立着两根蜡烛和一张大相片,全都用透明胶带粘在木板上面。 那相片正是王广海的遗像,眼睛和嘴唇被涂抹上了口红,血红血红的,看起来挺瘆人。 齐健军立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敢再看了,连忙把目光投向下边那人,只见他个头不高,嘴角上翘现出淡淡的微笑,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 这不是黄三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这家伙的笑容瞅着怎么这么膈应呢,这是瞧不起我? 他手里还拽个绳子…… 没错,此人正是“有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都是腰”,宇宙无敌超级帅的神探——王子喻同志。 其实,齐健军一趴上墙头,王子喻就知道了,因为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院子,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鹰眼。 那鸡蛋壳是王子喻故意放的,怕自己睡着以防万一,门也是他开的,阴森恐怖的气氛是他实施的精神威压,总之,这一切都是王子喻的精心策化,为齐健军精心准备了的一个局。 忽然,齐健军感觉身下传来阵阵凉意,低头一看,原来裤裆湿了,之前惊吓过度没感觉,现在才感觉到,粘乎乎的有些难受,伸手拽了下,马上一股凉风顺着裤角钻进去,整个人顿时一激灵。 王子喻站在对面看的很清楚,感觉他的动作很滑稽,捂嘴偷乐。 “笑你麻痹!槽你麻的小痹崽子,敢他妈的搞我,麻痹的非削死你不可!” 齐健军也不是傻子,略一琢磨就全想明白了,哪他妈的有鬼啊,敢情都是这小子在装神弄鬼,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被吓到尿裤子,真是气死人了! 一时间怒火中烧,怒气冲天! 他一边大骂,一边嗷嗷直叫,像头恶狼似的扑上来。 王子喻急忙闪身躲避,可是由于精神力耗损过度,腿脚发虚,又被箩筐拌了一下,随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槽你麻痹的,还敢躲!老天爷都不帮你啊,他妈的,老子今天非削死你不可!”齐健军大骂着,再次扑向他。 王子喻又急又气,眼瞅着齐二压下来,使出全身的力气往旁边一滚,但终究动作上慢了半拍。 在这一瞬间,齐健军刚好落下来,胳膊肘狠狠的撞到王子喻脑门,他立时感觉眼前发黑,头晕目眩,不知不觉间晕了过去…… 第八十五章 要开除 第二天早上八点,靠山屯乡派出所的综合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大家已经做好开会的准备,但因为王子喻还没到,所以都坐在自己的位置,有的抽烟,有的喝茶,有的看报,总之,都在无聊的打发时间。 为什么要等王子喻呢? 因为今天是三天赌约到期的日子,派出所的全体人员都在等待着结果。 黄三这小子怎么还不来呢? 是不是没破案所以就不好意思来上班了? 你倒是跟我汇报一下情况啊,一点信都没有,也不知道啥情况,这让我怎么整啊? 不管咋样,他都是我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离开,必须保住,王佳成想打我的脸,没门! 所长李国栋抽烟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的瞟向窗外,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焦虑的神色,心里面合计着各种对策。 哈哈!着急了吧,我还以为你不着急呢,哼!老子整的就是你的人,谁让你麻痹的抢了我的位置! 不整你整谁?老子他妈的早晚让你变成光杆司令!让你灰溜溜的来灰溜溜的去,所长的位置只能是我的,哈哈哈! 副所长王佳成坐在李国栋旁边,也在抽烟,他一直偷偷的观察李国栋,发现李国栋眉头紧锁,情绪低落,甚是高兴,眼睛眯成一条缝,怡然自得的吐出一个个烟圈,做着美梦。 “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终于打破了办公室里这份静谥的氛围。 “李所,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王广军很有眼利见的把茶水递到李国栋手里,又把窗户拉开放放烟味,最后坐回原位。 王佳成冷眼看着从身前走过的王广军,一抹厉色在眼底一闪而过,看起来很不满意,因为他认为谁对李国栋好,谁就是跟他作对,是他的敌人。 “你说,黄三这小子怎么还不来呢,是不是因为破不了案子,所以没脸来上班了,哈哈。”闫俊国一脸奸笑的对身旁的张敬东说道,语言间大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那肯定啊,也不看看他啥德行,长的跟地缸子似的,就他还想三天破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真是装痹装上天了。”张敬东说完还做了一个呕吐的姿势,逗的闫俊国哈哈大笑。 张敬东已经投靠了副所长王佳成,他看出来王副所长不喜欢王子喻,为了让领导高兴,故意埋汰王子喻,属于变向的溜须拍马,这家伙可是“老油条”,要能力没能力,要本事没本事,吃饭喝酒比谁都积极,常挂在嘴边的一句,“马屁拍的好,所长心情好,工作再努力,不如拍马屁!” 果不其然,张敬东的马屁拍成功了,副所长王佳成被他成功逗笑。 现在,派出所里没人比王佳成更高兴,这次打赌可谓一举两得,一来可以杀杀李国栋的威风,你李国栋不是所长吗,权力最大吗,但照样不好使,黄三我说整出去就整出去,看以后谁还敢跟你,看你还有什么威信! 二来,可以把小舅子整进派出所,省得老婆天天叨咕,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这回正好把这事儿给解决掉。 “我说你俩也别瞧不起人,我跟你说,兴许人家黄三把小偷给抓住了呢,没准正押着小偷往所里来呢,到时看你俩还说啥。”户籍警老宋有些看不惯他俩的作派,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嘀咕,不管黄三抓没抓住小偷,最起码人家干事了,再看看你们俩成天屁事不干,就知道拍领导的马屁,比你们强多了。 就他也能抓住小偷? 不可能!就他那小体格能抓谁啊,不得让人家揍死啊,不过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想到这儿,王佳成觉得不能再等了,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说李所,这都快八点半了,小黄还不来上班,估计是没抓着人,没脸来了,正所谓愿赌服输,麻烦你宣布一下赌局的结果,好吧。” 王佳成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翘着的二郎腿抖个不停,很得意。 “我说王副所,咱能不急吗,你看看这才几点啊,你放心,小黄同志我了解,原则性很强,相信他肯定会来的,大家别着急,咱们再等等好吧。”李国栋斜睨了他一眼,微笑着回应。 “那哪成啊,万一他要是不来呢,那咱们这么多人不是白等了吗,再说了,这都已经等了十多分钟了,反正我觉得没必要再等下去了。”王佳成说着说着,站起来看着大伙,“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今天是三天赌约到期的日子,小黄现在还没来,肯定是没破案,年轻人吗,都要面子,这个咱都理解,下面我就宣布一下结果!” “嘿,我说你要宣布啥啊,小黄还没来呢,你就宣布结果,这对他不公平,咱们还是等他来了再说,好不好。”李国栋站起来,抬手拦住王佳成,神情冷峻,明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李所,小黄没来,肯定是没抓住小偷,不好意思过来,他输了,开除也正常,我们都同意!”张敬东站起来发表自己的看法,坚决支持王佳成的决定。 哟嗬!这小子蹦跶的还挺欢实,好!我记住了! 李国栋眼神凌厉,目光如刀扫了他一眼,张敬东这家伙吓的一缩脖子,连忙坐下来。 王佳成不着痕迹的拨开李国栋的手,继续说道:“我说李所长,小黄同志打赌完全是自愿行为,谁也没强拉硬拽,对吧,现在赌约到期,他不来只能说明他认输了,那输了就要付出代价……” “咣当!” 门突然开了,一个人风风火火的冲进来。 王佳成正说的来劲呢,谈兴正浓时再次被人打断,这气不打一处来,那张大饼子脸一下子拉长了,拧着眉头和大家一起把目光投向门口。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有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都是腰”,宇宙无敌超级帅英明神武的神探——王子喻。 只见他穿着一身略显松垮的辅警服,黝黑的脸庞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右脑门上鼓起青紫色的“旺仔小馒头”,他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显然是跑过来的。 大家一见是王子喻,立时神色各异,由其是张敬东和闫俊国这两家伙,张大的嘴巴都能塞进鸡蛋,还使劲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喽。 王佳成原本带着怒气的面容,也转变成惊讶,连话也不说了,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王子喻。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所长李国栋了,他那略带忧愁的眼神顿时亮起来,微微点头,暗道,小黄果然没让我失望,来了就好。 “小黄,案子现在什么情况了。”李国栋本想问,小偷是不是抓住了?害怕没抓住于是把到口的话临时给改了,也是不太自信。 “案……案子破了。” 王子喻喘着粗气,抓起一只茶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紧接着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门口的长条椅上休息。 什么? 抓住了? 怎么可能? 王子喻轻飘飘的一句话,立马打碎了一地眼镜,大家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都不太相信! 由其是张敬东,打死他都不带相信,之前刚说过王子喻不能破案,现在被打脸了,面子上挂不住 ,这家伙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站起来大声驳斥道:“你说你破了案子,那小偷呢?小偷在哪呢?” “在后边呢。”王子喻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淡淡的说道。 在后边? 张敬东带着疑问向窗外看去,但啥也没看见,心里越发笃定王子喻在撒谎,“尽扯淡,哪有啊,我说你小子都这个时候了,咱能不能不装了,不装痹能死不?我跟你说撒谎可不是好孩子,你就认输吧,也不丢人。” 他嘻皮笑脸的带着一丝嘲笑,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大有抓住了把柄之意。 经他这么一吵吵,大家心里也产生了疑虑,王佳成便是其中之一,他越想越觉得王子喻在撒谎,随即附和道:“对呀,你说你破案了,那小偷在哪呢,你拉出来让大伙看看呐,小偷不会是在家吃完饭,然后自己过来吧,哈哈。” 王子喻挡了他小舅子的路,王佳成一直心存怨恨,话里话外尽是嘲讽之意,接着又说道:“小黄啊,不是我说你,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即出那是八匹马都难追啊,更何况咱是为人民服务的,就得实事求是,不能胡编乱造,没抓着就是没抓着,不然,你不但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更对不起一直栽培你的李所,你说说李所为你操了多少心,刚才因为你还跟我急了,呵呵,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输了,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派出所的人了,收拾收拾回家种地吧。” 王佳成笑眯眯的,一副言传身教的好领导形象,其实就是一个笑面虎。 “我说老王吧……”李国栋话一出口便感觉不对,连忙顿住了。 老王八? 咳咳咳! 王子喻一听这话,茶水好悬没喷出来,怕影响不好,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所以呛的直咳嗽。 他妈的,竟然叫我老王八! 王佳成笑容一滞,斜睨了李国栋一眼,又冷冷的扫了王子喻一眼,心说,麻痹的怎么不呛死你! 李国栋讪讪一笑,说道:“我说老王啊,话别说的太满,我相信小黄的能力,他说抓住了肯定就是抓住了,另外,你是党员干部,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污蔑我们的同事,一定要实事求是。” “我怎么污蔑他了,他说他抓住了,但是小偷在哪呢?拉出来让大伙看看呐!”王佳成最受不了李国栋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立即气急败坏的大声反驳,“说啥都没用,有本事就把小偷拉出来!” 第八十六章 想翻供 王佳成一见王子喻默然不语,更加笃定他在撒谎,一时春风得意,奸笑道:“小黄啊小黄,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人无信而不立,你说你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摞屁,长大那还得了?那不得成为人间祸患吗!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这个做人呐,首先你得诚实,在咱们派出所来讲,这点你得向我学习,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行事光明磊落,光明正大,从不蝇营狗苟,不知廉耻,那真是一心为公,全心全意为老百姓服务,呕心沥血为国家做供献,一不怕苦,二不怕累,发扬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为派出所添砖加瓦,为老百姓的安居乐业献上微薄之力,为构建和协社会的长治久安……” 卧槽! 就你还光明磊落?可没少拿昧心钱! 就你还呕心沥血?敷衍了事没少干! 你可别吹了,母猪都让你吹上树了! 这也太能吹了,真看吹牛逼不上税了是吧!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太无耻了! 派出所全体人员全部一头黑线,目瞪口呆,暗自腹诽,对王佳成的自吹自擂恶心的要命,不忍直视,全都默默的低下头。 “王副所长你别说了,小偷已经抓住了,你咋还不信呢!”王子喻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因为再听下去就得吐了。 “小偷在哪呢,你倒是拉出来让大伙看看呐!”王佳成正吹的风生水起,突然被打断很不满意,眼睛一眯,笑里藏刀的说道。 “对!小偷呢,光说不练假把式,有种你就把小偷亮出来!”张敬东同仇敌忾,自以为抓住了王子喻的软肋,不管不顾的大声嚷嚷。 “小偷在这呢!”没等王子喻回话,门外突然有人大声的回应。 话音一落,只见神情肃穆的王振海父子押着鼻青脸肿的齐健军,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一瞬间,办公室里变得静悄悄的,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到了齐健军身上。 我的天呐! 怎么可能?没天理呀! 这不对啊,不应该这样啊! 他妈的!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黄三这小子真他妈的踩了狗屎运! 哟嗬!三天破案,打赌竟然赢了,没想到黄三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喎,没想到一向老实八交的齐健军竟然做出入室盗窃这种事! 一时间,大家神情各异,心思复杂,暗自思忖中发出各种各样的感叹。 齐健军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变得异常窘迫,抿着嘴唇缓缓的低下头,神色中流露出悔恨之情,等待他的是法律的裁决。 那齐健军是怎么被抓住的呢? 这咱们得往回唠,王子喻原本的计划是:他藏在正屋,王振海和儿子王勇藏在下屋,小偷进屋之后,以亮灯为暗号,三人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把小偷拿下。 可是王振海父子俩睡的太死了,没能第一时间出现,导致计划差点失败,后来爷俩被打斗声惊醒,跑过来一看王子喻晕倒在地,齐健军骑在他身上正在扇耳光,父子二人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齐健军抓住,救下王子喻后,发现他身上是皮外伤没大事,便把他抱到火炕上休息。 今天早上,王振海见王子喻呼呼大睡,知道他这几天劳心劳力的一直未睡好觉,累坏了,也不忍心叫醒他,结果这家伙一直睡到八点多钟才醒过来,所以才姗姗来迟。 “我冤枉啊,我不是小偷,我没偷钱!”齐健军不想坐牢,知道王佳成不待见王子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突然大叫,奋力挣扎,哭叽尿像的样子好似受了天大的委曲,“报告各位领导,我要检举黄三,他没安好心,他钓鱼执法,故意做局让我输钱,故意引诱我偷钱!还有,他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我是冤枉的,我真是冤枉的,请王副所长为我主持公道!” 冤枉? 钓鱼执法? 刑讯逼供? 原本极度失落的王副所长睛前一亮,好像看到了一丝搬倒王子喻的曙光,“先放开他,这里是派出所,进来容易,出去难。”随后笑呵呵的来面齐健军面前,拍了下肩膀,“我们的宗旨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既然你说被冤枉,那就好好说说你的理由。”说到理由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王副所长,都是没有的事,他纯粹是瞎说!”王子喻没想到齐健军竟然倒打一耙,很生气。 “诶,既然他是瞎说,你怕啥,让他说,他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卯酉,跟他没完!”王佳成一摆手,示意王子喻别说话,让齐健军往下说。 这不是故意让齐健军胡搅蛮缠,无理辩三分吗?王子喻眉头微皱,心生不满。 “我说我没偷,那肯定是没偷,不信的话,可以搜搜我身上有没有脏款,绝对没有!一分钱都没有!”齐健军眼看着王子喻吃瘪,心里大乐,活动一下酸痛的胳膊,可怜巴巴的说道。 “嗯,身上确实没钱。”张敬东欠欠的跑过来,仔细的检查了齐健军的衣兜和裤兜,一无所获,然后笑嘻嘻的抱着膀子,等着看王子喻的笑话。 嗯?钱呢?怎么回事? 王子喻疑惑不已,他可是亲眼看到齐健军把王老太的1000块钱揣进兜里,然后才出手整人,可以说人脏并获,难道我晕了之后,这家伙又把钱放回去了? 当然没有! 齐健军要是这么好心就不会当小偷了! 那1000块钱被王振海搜到之后,又悄悄的放回老妈裤兜里。 “那钱是我拿的,跟小黄没关系,我是在齐二裤兜里翻到的,那是他偷我妈的1000块钱。”王振海盯着王佳成,信誓旦旦的说道,眼见王佳成要给齐二脱罪,心里有气,语气很重。 “你说我偷的就是我偷的了?你亲眼看到了吗?你没有,所以你在胡说八道,不可信。”齐二嘴皮子还挺利索,三言两语扭转了不利局面,但在王振海父子看来,他就是在胡搅蛮缠。 “你放屁!说啥都没用,大半夜的你上我三叔家干啥去了?不就是去偷我奶的钱吗,还在这儿大言不惭的瞎白话,这脸也忒大了吧,真他妈的不要脸!”王振海的儿子王勇,小伙年轻气盛,看不过眼,大声的质问。 “我串门不行吗,谁规定半夜三更不能串门了?”齐健军嗤笑一声,不以为然,斜睨着王勇,“王所长,这小子打我了,你看看脸上,脖子,还有我的手,都是他打的,我要告他,故意……故意打人罪!”他挠了挠头,终于编出一个罪名。 一句话把派出所的人全逗乐了,齐健军不懂装懂,还故意打人罪,那叫故意伤害。 “孩子你别激动,这个确实没有哪条法律法规不充许半夜串门,人身自由吗,这个没问题,也说的过去。”王佳成背着手,乐呵呵的说教王勇,之后用目光示意齐健军继续往下说。 “我说我串门你还不信,实际上我真不是去串门,我是去抓小偷的,我这个人侠义心肠,见不得王老太太挨欺侮,我就抱打不平,深更半夜的起来蹲守,发现王子喻就是那个小偷,我发现他偷钱之后,跟他殊死搏斗,你看我胳膊上的伤,全都是他打的,我属于见义勇为,你们派出所应该给我发奖金。”齐健军在王佳成的鼓励下,开始编瞎话,想把王子喻拉下水。 见义勇为? 还要发奖金? 这个大傻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王佳成眼看着齐健军越说越没谱,越说越没边,知道他胡编乱造,不禁在心里发出一声感叹。 本意是想让齐健军说一下王子喻刑讯逼供的事,好往他头上扣屎盆子,借机把他拿下,可惜齐健军不是那块料。 果不其然,齐健军一说完,王子喻就拿出齐健军的认罪书,“李所,王所,这是齐健军自已写的认罪书,做案过程,动机,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想抵赖都不行!” 王佳成接过来一看,知道大势已去,把认罪书交给李国栋,自己喟然一叹,默然不语。 “那是他逼我写的,我不写他就打我,王所长你要帮我啊。”齐健军一看情势不妙,又开始装可怜。 “你也不用装可怜,没人同情你,既然你还死不承认,那就让证据来说话。”王子喻发话了,铿锵有力。 “第一,你说你大半夜的串门,行,但是你撬窗户干啥?你的做案工具已经收缴。” “第二,我亲眼看到你从王老太裤兜里翻出1000块钱,你还想抵赖?也行,但钱上都有你的指纹,可以找法医鉴定!” “第三,认罪笔录,你写的清楚明白,不用多说。” “第四,你右手背上破了块皮,我手里正好一小块皮,也可以找法医鉴定一下。” “另外,第一次偷钱时,王老太清醒过来进行反抗,你的行为已经构成入室抢劫,入室抢劫最少十年!而入室盗窃最多三年,如果取得受害人谅解还能减轻刑期。” 本来还懊悔自己数钱时不该把手套摘掉的齐健军,被王子喻连珠炮的话语击的体无完肤,百口莫辩,最终,在证据面前低下了头。 当他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立马傻眼了,十年?那还了得,媳妇不得跟我离婚啊!就是不离婚也铁定给我戴帽子啊,那可不行! 这家伙扑通一下跪地上了,哭嚎的说道:“我认罪,我忏悔,刚才都是放屁,我承认我是小偷,但我可没抢啊,真没有,我可不是入室抢劫啊。” “王哥,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窃偷了老太太的钱,你就原谅我一回行不,不看我面子,你看我爸面子放我一马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乡亲们的面子上,放了我吧,以后我一定好好做人,免费为你家干活,你看咋样?”齐健军抱着王振海的大腿痛哭流涕,跟刚才死不认账简直判若两人,还抬出了父亲齐药河。 前文中说过,王子喻坐席时偶遇卖豆腐的齐药河,还上前调侃了两句,就是这个人。 王振海低头看着泪流满面的齐健军,暗自感叹:齐药河这么明白的一个人,竟然生了这么一个败家儿子,唉…… 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第八十七章 想不认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干吗去啦?”王佳成拧着眉头瞅着痛哭的齐健军,厌烦的挥挥手,“小张,小杨,你俩赶紧把他拉走,别在这儿碍眼了,看着都烦。”他本来还想借助齐健军整一下王子喻,结果这家伙是狗肉上不了台面,打乱了他的计划,看着就来气。 “王哥,我求求你放我一马吧,我发誓,一定洗心革面呐,重新做人呐?”齐健军抱着王振海的大腿死活不松手,哀求着给他一次机会。 “呀嗬!你小子还有疑问啊,真是死不悔改,带走!下午就送看守所!”王佳成被齐健军说话的语调气乐了,指挥着把他架走,关进小黑屋。 齐健军一走,办公室陷入沉寂。 “对了,小黄,你不是打赌三天破案吗,现在案子破了,是不是该兑现赌注了,让王叔也开开眼,涨涨见识,看看这屎是怎么吃滴。” 王振海笑呵呵的率先打破沉默,他是打赌的见证人,案子破了打心眼里感谢王子喻,眼见王佳成有意刁难,心里有气,所以故意提出来羞臊王佳成。 呃~ 吃屎? 张敬东刚好进屋,听的真切,心里一阵恶寒,臊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耷拉着脑袋坐在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默然不语,他后悔死了,生怕王子喻让他兑现承诺。 “哎呀老王啊,你说同事之间插科打诨,你怎么还当真了呢,人家小张说那话不就是想激励一下小黄吗,你说要是不激发小黄的斗志,能这么快破案吗,肯定不能,所以说,小黄不但不能追究小张,反过来还得感谢人家小张。”王佳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番话,末了还反问一句,“小黄,你说我说的对不?” “对,太对了,还是王所理解我,知道我的一片苦心呐!” 没等王子喻说话呢,原本蔫头搭脑的张敬东立马打蛇随棍上,两眼放光的站起来,慷慨陈词,“小黄,我当时脑子一热,口不择言,那是为了激发你的潜能,鼓舞你的士气,让你破除万难,斗志昂扬,勇于破案,你看看结果怎么样,案子破了吧,我跟你说这军功彰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这也行? 这俩犊子忒不要脸了! 王子喻怔怔的看着厚颜无耻的二人,总结出一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老王,刚才你可是要宣布打赌结果的,怎么现在不认帐了?你还说,打赌都是自愿行为,谁也没拉谁,谁也没拽谁,这些话你都忘了吗?”李国栋万万没想到王佳成竟然想打赖,立即站出来替王子喻说话。 “是谁说过,人无信而不立,什么一言即出,八马难追,老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这都谁啊!”王振海紧随其后,接着怼。 “行,我认!都是我说的,行了吧。”王佳成一看躲不过,干脆认下来,“虽然案子破了,但是结果还有待商榷,本着严谨的态度,我必须得了解一下过程。” “辛苦了振海,这是你家小子吧,都这么大了,挺壮实的,呵呵,齐二是你们自己抓住的吧,我跟你说咱们乡的见义勇为奖还有名额呢,我看你家小子就不错嘛,呵呵。”王佳成笑眯眯的走过去,拍了拍王振海儿子的肩膀,看起来很是热情。 王佳成不想认输,内心还抱有一丝希望,他说到“自已”两个字时咬的特别重,并抛出奖项,意思不言而喻,希望王振海能改口,如果小偷是王振海父子抓住的,那跟王子喻没关系,他就可以混水摸鱼,不认帐。 他眼巴巴的瞅着王振海,期盼着答案,希望是,“见义勇为奖我们要定了,小偷是我们爷俩儿抓住的,跟黄三这小子没关系。” 王子喻神情一凛,情不自禁的攥紧了茶缸,心下惴惴不安,毕竟齐建军不是他亲手抓住的,他只是起到了辅助的作用而已,他也不敢看王振海,低头看着地面。 “这当然是我们……”王振海瞅瞅王子喻,又瞅瞅王佳成,暗骂:这狗日的,差一点上了他的当,不想着为老百姓办事,尽扯些没用的去整人,真他妈不是东西,派出所的败类! 王振海冲王佳成呲牙一笑,把他激动个够呛,心说:哈哈,太好了,只要王振海承认,小黄就可以回家种地了,小舅子就可以来上班了。 “这当然是我们跟黄三一起抓住的,用你们的话说,他是主谋,我们是帮凶。”王振海呵呵一笑,给出了答案。 王振海的话有若一盆凉水浇在王佳成身上,心里瓦凉瓦凉的,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一时难以适应,愣住了。 “好!不错!小黄同志果然不负众望,哈哈!”李国栋开怀大笑,一直压抑的神经终于彻底得到释放,他是真心为王子喻感到高兴,“老王啊,结果显而易见,现在你是不是该宣布结果了?” 李国栋的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白,人家小黄把小偷抓住了,打赌赢了,按照当初的约定,王佳成应该说一声:“对不起,我错了!” “嗯,小黄不错,有真本事,我早就看出来他是个人才,没想到这次经过我的鼓励,彻底把他的潜能激发出来,呵呵,真是可喜可贺啊……”王佳成闭口不谈赌约的事,而是不停的夸奖王子喻,不过听起来像是夸自己。 真是太不要脸了! 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上述的想法。 “老王啊,这次县里举行的辅警大赛,我看咱们所就推荐小黄吧,你觉得怎么样?”李国栋不得不再次出言提醒,想让王佳成履行自己的承诺。 “这个吗……我个人没有意见。”王佳成卡壳了,很想找借口搪塞,但实在是找不到其它借口了,连忙向张敬东眨眨眼,辅警大赛的名额,他已经许给了张敬东,毕竟小张刚给他上过炮。 “我反对!凭什么让他去,我不服!他才来几天呐,他有什么功劳?我们这些人在派出所干了七八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不容易有一次这样的机会,凭什么让他去,我坚决不同意!”张敬东接收到暗示后,立马上站起来,神情激动的表示反对。 “我也反对,小黄来的时间太短了,他也没做啥供献,让他去的话,反正我是不服气!”杨春光面无表情的发表意见,他也想转正,打算争一争名额。 “说的对!我们干了这么长时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不能随便一说就把名额定了,再说了,人家王所是激励小黄才那么说的,也不能当真啊,打赌这事只是口头约定,也没有白纸黑字的签合同,对吧,所以也没有法律依据,更没有法律效力!根本不算数!”闫俊国也站起来大声反对,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现在五个辅警,三人明确反对,一人态度不明,形势对王子喻来说非常不利! “李所,你看看,不是我不同意,是大家都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我觉得小闫说的蛮有道理,打赌这事我看还是算了吧,当时就是为了激励小黄,开玩笑的话,你看这事闹的,还当真了,唉……”王佳成笑嘻嘻的摇摇头,摊着双手,一幅很无辜的样子。 呸! 这时候你不认帐了,当初是谁死乞白咧的非要打赌来着? 打输了想赖帐,真不要脸!那脸比屁股都大,怪不得一点也不害臊呢。 我要是破不了案,你还不得让我回家种地吗,臭不要脸的玩意! 王子喻默默的看着王佳成演戏,暗自腹诽,觉得他这人很恶心,很垃圾。 “嘿,你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一句开玩笑就完事了?当初是谁信势旦旦的打赌来着,王佳成你还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党员干部?别让大家瞧不起你!”李国栋看不下去了,大声质问。 饶是王佳成脸皮厚,也不禁一热,讪讪一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打算死不认帐。 见他如此,李国栋也很无奈,“既然有同志表达了不同意见,我觉得很好,咱们讲民主,为了以后更好的开展工作,我觉得咱们就把名额的事,集体表决一下,过半数就通过,好不好?” 李国栋扫视全场,见没有人反对,“同意小黄同志参加辅警大赛的请举手!”说完后带头举起右手。 王子喻左右看了看,眼见大家无动于衷,不禁眼神一暗,默默的举起手来。 “没有了吗,大家一定要好好想想,小黄接连破获两起案件,虽然不大,但是提高了我们派出所的声誉,为老百姓办了实事,这种同志应该值得肯定,值得表扬,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一下他。”李国栋目的很明确,极力为王子喻拉票,一心想让他拿下辅警大赛的参赛名额。 李国栋凛冽的目光巡视全场,所过之处纷纷低头,无人响应,只有户籍警老宋犹豫了一下,举起了手。 派出所一共九人,过半数通过至少得五票,现在有三票,还差二票。 “王佳成同志,我们是党员干部,一定要以身作则,不能把工作当儿戏,否则我会向县局如实反应情况!”李国栋目光炯炯的逼视王佳成,知道这位王副所长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给他施加压力。 “我……好吧,我同意。”李国栋侵略性的目光让王佳成很不舒服,终于艰难的举起右手。 还差一票,可惜了,王子喻有点小失落,好不容易把案子破了,结果到手的名额说黄就黄了,搁谁都会来气。 “既然大家有不同意见,我看这样吧,反正距离比赛还有段时间,咱们就先放一放,这样吧,两月之内,谁破的案子多,表现最好,辅警大赛的名额就给他,大家伙都发表一下意见吧。”李国栋虽然是所长但也不能搞一言堂,何况他初来乍到,根基太浅,一见举手表决不行,连忙换另一种方法。 “我同意,这样很公平,谁表现好给谁,没毛病。”名额没给王子喻,王佳成很高兴,眼见其他人都同意这个方案,唯独王子喻没吱声,知道他心里憋屈,心中大乐,马上给他上眼药,“怎么地小黄,是不是对李所的方案有意见?” “我没意见,我同意。”王子喻无睛打采的回道。 你想不同意,但你没招啊! 哈哈哈! 王佳成心里一阵奸笑,“同意就好,小黄你也别伤心,继续努力,付出总有回报,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千万别哭!”这家伙笑嘻嘻的故意恶心王子喻。 第八十八章 一场闹剧 “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乡政府的看门大爷老张头着急忙慌,呼哧带喘的闯进来。 “我说老张头,你干啥玩意,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啊,都多大岁数啦还一惊一炸的,进屋不知道要敲门吗?不知道我们派出所在开会吗,你扰乱会场了知不知道!”王佳成正琢磨着下一步如何收拾王子喻呢,结果被老张头吓了一跳,心里头顿时升起一股邪火,把憋闷许久的火气全撒在老张头身上了。 “啊?这个,这个……”老张头被王佳成训的一愣一愣的,支支吾吾的茫然四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目光落在王振海身上,心说:派出所开会,他怎么在这儿啊,这也不像是开会啊。 “老张,看你慌里慌张的到底怎么回事啊,谁打起来了?”所长李国栋打破了有些尴尬的局面,给老张头解了围。 “李所长,街(gai)里卖肉的刘大个和郭德旺在乡政府门口吵吵起来了,我来的时候他俩已经支搏起来了,那刘大个都动上杀猪刀了,那家伙一向虎啦吧唧的搞不好就出人命了,你们赶紧的派人过去看看吧。”老张头一脸焦急,比比划划的说出了事情原委。 “刘大个?刘三爷?怎么是他?” 王子喻小声嘀咕着,刘大个这人在靠山乡可是鼎鼎大名,臭名昭着,上到80岁老太,下到三岁顽童,没有不知道的,甚至吓唬小孩子都说,“再不听话,就让刘大个给你放血。”孩子立马听话,再也不闹了,可见其凶名之大。 刘大个本名刘德军,岗子村人,家中排行老三,自封绰号刘三爷,人生格言:“三爷不要钱,三爷要娘们。” 虽然自封刘三爷,但大家都管他叫刘大个(身高1米85),他是靠山屯乡有名的地痞无赖,以杀猪卖肉为生,平日里欺行霸市,打架斗欧就像家常便饭一样,隔三差五就有受害人来派出所报案。 派出所也曾把他抓进过看守所,进行改造反省但没用,这家伙出来后变本加厉,打击报复,甚至放出狠话,谁敢告他就让谁家不得安宁。 赖长山和王佳成家里的玻璃都被他砸过,还砸过派出所的门窗,弄的派出所乌烟瘴气,不得安宁,因为怕报复也不敢抓他,万一哪天给你一板砖,谁受得了啊,公安也是人啊,只能说服教育,就这样让这家伙逐渐成长为靠山屯一霸。 “老张,他俩因为啥打架啊?”王佳成在一旁搭话。 “听说是因为驴肉,刘大个不是在街里卖肉吗,郭德旺就让儿子郭四海买了二斤肉,但是猪肉卖没了,刘大个就给切了二斤驴肉,郭四海拿回去之后,郭德旺说不吃驴肉,让郭四海给送回去了,那刘大个不乐意了,因为这驴肉没收钱,认为郭德旺不给面子,就把郭四海骂回去了,然后郭德旺就过来替儿子找场子,俩人话不投机就干起来了!赶紧去人看看吧,在大门口动刀影响可不好啊!”老张头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简单述说了事情的原由。 天上龙肉,地下驴肉,郭德旺竟然不吃,还真挑剔啊。王子喻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老王,你赶紧带人过去看看咋回事,能劝责劝,不能劝就把他们都拘回来!”所长李国栋一听说可能会发生命案,神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王佳成听后眼睛一眯,透出一股冷意,心里嘀咕:哟嗬,这家伙才来几天啊,就开始呦五呵六的啦,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还敢命令老子,哼!没门! “哎哟,不好意思李所长,我等下还有事,要去几家丢牛户去调查一下案情,你也知道丢牛案县局很重视,不能再拖了,不就是打个架吗,你随便派个人过去瞅瞅就行了,这么大张旗鼓的也不值当啊,你说是不是。”王佳成皮笑肉不笑的推辞着,目光闪动隐隐带着一股恨意,这也难怪,他觊觎许久的所长宝座,竟被李国栋抢去,心里头一直痛恨不已。 “王副所长,请你以大局为重,要是真出了命案你也脱不了干系!”李国栋一见王佳成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不给面子,颇为不悦,马上义正言辞的抛出利害关系。 “这个……那好吧,不过李所,这个刘大个虎气朝天,啥事都能干出来,我看还是你带大家都过去瞧瞧,万一事态严重,大家也好有个照应不是。”王佳成转念一想,真要出了命案都得挨批评,自己也跑不了,但让自己牵头过去可不行,他可不想承担什么责任,必须得拉上李国栋,万一出了事拿他顶包。 “走,大家都过去看看!”这要是在乡政府闹出人命那还了得,李国栋根本不知道这是王佳诚的坏主意,赶紧招呼一声,带着大家伙跑向乡政府大门。 此时,乡政府大门前的马路上围了一圈人,一听说刘大个要砍人,还有很多村民正往这边跑,就是想看热闹,而郭德旺跟刘大个站在圈子中间,俩人大眼瞪小眼,气鼓鼓的对峙着,很像两只怒发冲冠的斗鸡。 “拿刀我就怕你了,小样的,来,有种就砍我,马勒戈壁的老子他妈什么没见过,还怕你不成!”村长郭德旺眼睛瞪的滴溜圆,神情冷峻,右手指着刘大个,左手把胸脯拍的啪啪直响,他那样子说好听点是叫阵,说不好听点是叫嚣,很牛掰。 “咋地啦大个,呵呵,平时不挺牛的吗,今天怎么这么怂了呢,你倒是上啊,是不是怕了郭村长,槽!原来也是欺软怕硬的孬种!”还没等刘大个说话呢,人群中就有人发声怂恿,故意煽风点火,生怕打不起来,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滚犊子!老子他妈的才不是孬种,老子杀给你看!”刘大个虽然有点虎但也不傻,知道郭村长有点能量,犹豫着要不要下死手,偏偏这时候有人出言相激,顿时面子上挂不住了,虎气直冲脑门,右手握着杀猪刀扑向郭德旺! 你别说,这郭德旺还真有两下子,身子往下一蹲,刘大个刺空之下,“刹不住车”正好撞在他身上,差点摔个仰巴叉,这时候,郭大村长突然出手,一把攥住了刘大个持刀的右手腕,想来个空手夺白刃。 郭村长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引来围观村民的阵阵喝彩! “卧槽,厉害!德旺叔有两下子,宝刀不老啊!” “切!那你以为呢,人家是侦察兵退伍的,你以为像你那么白给呢!” “滚一边去你,你才白给呢!” “德行!你不白给,500块能买两!” “500买两……那一个就是250,好啊,你他妈的骂我是250,找抽是不!” 这位的反射弧也是够长,总之话赶话没好话,看热闹的二人好悬干起来,幸好让别人拉开了,否则又多一场打架。 回头再说刘大个,他一看郭村长要夺刀,急忙挣扎着站起来,他身高1米85,郭村长身高一米七,身高相差巨大,郭村长只好垫着脚尖,勉强攥着刘大个手腕,也不敢撒手,后来干脆像树袋熊似的两腿盘在刘大个腰上。 郭村长腰粗的像水缸似的,160多斤的重量,那刘大个哪受得了,最终坚持不住双双摔倒在地,滚作一团。 当李国栋所长带人赶到现场的时候,郭村长正骑在刘大个身上,两人手掌攥在一起,像麻花一样纠缠在一起。 “村长加油!” “村长加油!” “刘大个下课” 围观群众正在呐喊助威! “喊什么喊!不知道这是乡政府大门口吗,这影响多不好,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李国栋面色不郁,但没等他说话,副所长王佳成率先发声,挥着手像赶苍蝇似的驱赶着围观村民。 王佳成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积极? 因为他看到乡长张志军的车开过来,才会如此卖力的表现,想给乡领导留下好印象,因乡领导对所长也有建议权。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围在大门口想干什么?”这时候,张乡长的捷达车已经开到近前,他怕发生群体事件,连忙下车察看情况。 “张乡长您来了,没啥事,就是有人在这儿打架,我们派出所正在处理,马上就好,您放心吧。”王佳成一见张志军乡长下车,连忙屁颠颠的跑过去汇报情况。 张志军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一听说有人在乡政府门口打架,这要是传出去成何提统,让他乡长的的脸往哪搁呀,所以一直板着脸也没心思搭理王佳诚,哼了一声就要上车。 王佳成马屁没拍好,反而碰了一鼻子灰,敢怒不敢言,让站在一边的李国栋暗笑不已。 “老郭?你说说你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打架呢,还村长呢,真不像话!”张志军乡长一支脚搭在车门,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好嘛,正好看见被人拉开的刘大个和郭德旺,顿时面沉似水。 虽然郭德旺弄的灰头土脸,但张乡长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自已手下的兵必须得认识啊。 “张乡长,俺们可没打架,这就是个误会,都乡里乡亲的,哪能打架呢,我以人格担保,绝对没打架,呵呵。”郭德旺也看见了张乡长,那真像耗子见了猫似的,赶紧小跑到张乡长身前,讪笑着解释。 张乡长瞪了他一眼,也没吱声,重新坐进车里,捷达车一溜烟的开走了。 “李所长,王所长,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们过来一趟,我们真没打架,就是话赶话赶到那了,闹着玩呢。”郭德旺笑嘻嘻的跟李国栋解释。 “郭村长说的对,我们哥俩就是随便练练,绝对没有打架啊。”也不知道郭德旺用了什么魔法,吃了亏的刘大个竟然跟他口径一致,俩人为了证明没打架,他俩还勾肩搭背的站在一起,让大家很疑惑,必竟之前大家伙都看见了,两人一幅你死我活的场景。 刘大个对派出所那一套熟门熟路,这要是被派出所定性为打架,少说也得罚个三头五百的,太不划算,所以才会跟郭德旺演戏,实际上心里恨死郭德旺了。 “哦,不是打架是闹剧,没事就好,都散了吧。”李国栋疑惑的目光扫视二人,最终放下心来,带着大家返回派出所。 第八十九章 分地纠纷 “同志们,咱们派出所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就是做好养殖户的思想工作,陪养和加强他们的防范意识,预防丢牛,咱们也来个亡羊补牢,并努力争取把这些偷牛的犯罪份子绳之以法,这起案件县局领导特别重视,希望大家能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协助县局做好各项准备工作……” 当大家回到派出所后,副所长王佳成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终于让自己喧宾夺主,成了本次会议的主角。 “咣当”一声,办公室的门被狠狠的撞开,紧接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青人,气喘吁吁的闯进来。 “谁啊,干什么呢这是,怎么不知道敲门呢,开会呢不知道吗!” 所长李国栋本来心情就不畅快,这下更是大为光火,心火迅速窜升,大有即将爆发的架式。 不光是他,其他人同样也被吓了一跳,全都转过身来,略带怒意的瞪着这个年青人。 “诶,李超,你怎么来了?” 民警宋涛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然后向李国栋介绍道:“李所,这小伙是我家邻居,他是大毛村村委会的通信员。” 李超弯着腰,两手拄着膝盖,大口喘气没顾上说话,宋涛怕李所长责怪他,嗔怪的瞪了李超一眼,“李超,快说话啊,你这风风火火的干啥来了?” 李超长出一口气后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赧然一笑,“对不起各位领导,打扰大家开会了,咱们村今天分地,那个张老二跟魏老三干起来了,村长让我来派出所搬救兵,我一着急,就冒失了。” “现在是啥情况,有多少人参与打架?”宋涛出于职业素养,马上问出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老张家人都出动了,大概有五六十人吧,正在跟老魏家他们对峙呢。”李超面色焦急的说道。 哎呀,这事搞不好就是群体事件啊!到时候县领导一发怒,搞不好这帽子可就丢喽…… 大家伙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起,纷纷把目光投向所长李国栋,看他将如何处理此事。 “情况严峻,我建议户籍老宋在家看门,其他人都去现场维持秩序!”所长李国栋面容严肃的下达了命令。 “那啥,李所啊,我这边偷牛的案子刻不容缓,上边催的急,我实在是走不开啊,请你理解。”副所长王佳成并不买帐,反而不紧不慢的唱起了反调,他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我才不去担这个风险呢,要是李国栋处理不好而下课,那不是正合我意吗,嘿嘿。 “不好意思李所,我这边也得跟王所查案子,也走不开。”张敬东紧跟王佳成的脚步。 紧接着,闫俊国推说自己有事走不开,杨春光说肚子疼要去卫生院打针,就连张成涛这位民警也找理由不想去。 派出所一共九人,现在有五人找借口不去,户籍老宋还留下看门,李国栋可调配的人员只有王子喻和王广军两人,这让他火冒三丈,心说:王佳成啊王佳成这时候带头跟我唱反调,还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是吧。 李国栋打定主意,冷眼瞅着张成涛,“现在情况紧急,小张你必须得去,还有小闫,小张,春光,所有辅警都得去,当然,你们也可以不去,年底考核要是出什么差错……” 李国栋冰冷的目光扫视着闫俊国,张敬东和杨春光,意思不言而喻,那意思不支持我的工作,你们就别想通过,回家种去吧。 三人求救的目光投向副所长王佳成,希望王副所长能说句话,但王副所长看着窗外没理会他们,这三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行,既然大家没意见,赶紧出发吧,小黄,广军,你俩跟我坐车,其他人骑车过去吧。” 李国栋吩咐完后,带着王子喻和王广军还有通信员小李上了吉普车,由王广军开车,212吉普车急驰而去,留下一片灰土。 李国栋通过后视镜看着四人弄的灰头土脸,眉头稍舒,暗道,这回就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再不听话,别怪我不客气! 大毛村位于靠山屯乡的西北角,距离乡正府大概十三里地,路上,通信员李超详细介绍了事情经过,大家很快理清了脉络。 张老二本名张东明,家里排行老二,所以大家管他叫张老二,今年33岁,普通农民,以种地为生,家里有个十岁的小姑娘。 张老二老实本分,用农村话讲,就是老实八交的那种人,轻易不跟人红脸。 魏老三本名魏长征,家里排行老三,今年34岁,也是农民,家里有个十岁男孩,但魏老三是村里的民兵连长,为人豪爽大气,在村里很吃的开,传说明年村长退下以后,他将接任老村长的班。 说起来,张老二和魏老三渊源很深,两人打小是同班同学,长大结婚后还是邻居。 “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其实不太对,邻居也可能是仇敌,就拿张老二和魏老三来说吧,两家也是邻居,一开始处的还行,但舌头哪有不碰牙的,后来发生的两件小事彻底让两家人的关系破裂,老死不相往来。 第一件事,张老二家养了几只母鸡,因为那时候两家之间还没院墙,张家的母鸡便飞到魏家菜园里下蛋,张老二每天下午都会去魏老三家捡鸡蛋,天天如此。 时间长了,人家魏老三家就烦了,张老二家的母鸡飞过去就开始打,打的母鸡嘎嘎叫,结果被张老二看见了,那能愿意吗,就跟魏老三吵吵上了,后来虽被劝开,但仇恨的种子已然种下。 第二天早上,张老二发现自家的六只鸡全死了,便怀疑是魏老三所为,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忍气吞生,自此以后两家人断了来往。 第二件事,张老二家的闺女和魏老三家的儿子是同班同学,原来关系挺好,但两家人关系破裂后,魏老三的儿子把张老二的闺女打哭了。 这一下,张老二不干了,跟魏老三动手,但魏老三是村干部,人缘好,拉偏架的人多,张老二吃了闷亏。 从此以后,两家人就成了死对头。 今天,村委会组织春耕分地,魏老三负责丈量土地,谁家几条垄,一条垄多宽,都归他管。 别人分地都很顺利,但到张老二时,出现问题了。 张老二家分的地里有一口废弃的水井,大概六平米左右,另外他感觉自家的垄,没别人家的宽,别人家一条垄有40厘米宽,他家才30多厘米,他感觉魏老三是故意针对他,故意欺负他,然后就骂了魏老三。 那魏老三能乐意吗,俩人你骂一句,我骂一语的对骂起来,最后俩人撕拨起来。 老张家是大毛村的大姓,村里有三百多口都姓张,张老二的直系亲属有五十多人,这些人一见张老二吃亏,都不干了,聚在一起帮张老二讨要说法。 老魏家虽然不是大户,但也集合了二十多人,两家人在地里对峙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干仗。 村长赵德仁和村支书张从军带领一众村干部,耐心的劝说两家人,但张老二死活不干,非要上级领导给个说法。 赵德仁用村部的电话向张志军乡长汇报情况,结果刚说了一半停电了,只好派通信员李超骑着二八自行车,来乡政府求援,正好赶上乡里开会,乡党委书记李万伍和在座的党委委员,一听说要打群架,一致推举乡长张志军处理此事。 李超这小伙子挺精明,发现刘乡长只带一个司机去大毛村,害怕乡长吃亏,赶紧跑到派出所搬救兵。 “这孩子还挺机灵的,就是办事有点毛糙。” 坐在副驾位的李国栋感叹一句,然后看向车窗外,暗想,自己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可以说两眼一抹黑,既然张乡长去了,到时一切都听张乡长指挥就完了。 …… “吵吵啥,都别吵吵了,张乡长来了,等一下张乡长会给你们解决的。”村长赵德仁一边说,一边跟支部书记张从军,俩人一路小跑来到了捷达车旁,迎接张志军乡长。 “老赵,老张,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志军面白无须,双目有神,大概三十岁上下,身材中等,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梳着大背头,下车之后看着对峙的两拨人群,问起了具体情况。 村长赵德仁言简意赅的说了下情况,张乡长听的全神贯注,且微微颔首。 “吱!” 急促的刹车声,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原来是派出所的吉普车飞驰而至,跟张乡长的车前后脚到。 “哎呀,还是张乡长的车快啊,我们在后边撵半天也没追上,呵呵。” 张国栋一下车便直奔乡长张志军,不是他眼里只有领导,而是他刚来没几天,在这里只认识张乡长一个人。 “呵呵,你们派出所的车确实该换了,对了老张,这是村长赵德仁,支书张从军。”张乡长笑呵呵的给李国栋做起了介绍。 在他们寒暄之际,王子喻也开启了小差,一下车就看见了大姐黄玉和姐夫张力,他连忙笑嘻嘻的跑过去,“大姐,姐夫,你们也在这儿呢。” “小三,你咋来了?真是的,怎么能让你来呢,你们派出所没有人啦?就你这小体格能干啥呀,人家要是打架,那砖头瓦块的,你能拉开是咋的,真不知道你们所长是怎么想的。”大姐拉着王子喻的手,一顿埋怨,在她看来,像这种威险的场面,压根就不应该让弟弟参加。 唉,自己的个头确实是硬伤啊! 一说起身高,王子喻便暗自伤神,但他一点也不生气,内心反而很高兴,感受到来自姐姐的关心和爱护,这种感觉很温暖。 “没有事,打不起来,真要是万一打起来,你躲到姐夫身后就好了。”姐夫张力很有眼色的在一旁支招。 姐夫张力跟张老二是一个太爷的孙子,属于堂兄弟关系,也过来支持堂兄。 “你们俩个别傻站着了,快点过来吧,张乡长都来了。”村长赵德仁板着一张猪腰子脸,冲魏老三和张老二招招手,让他俩过来说话。 第九十章 挨砖头 “张乡长好,我是魏长征,是咱们大毛村的民兵连长,张乡长百忙之中能来我们村视察工作,体察民情,为老百姓分忧解难,调解纠纷,我由衷敬佩和感激,做为一名村干部,我要向您检讨,同时也向您学习,学习您一不怕苦,二不怕累,全心全意为老百姓服务的精神,待会我们村长和支书要在村委会好好招待您,到时一定要跟您喝几杯,以表敬意。”魏长征这人很有眼色,也很会说话,过来之后立即笑呵呵的同张乡长打招呼。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魏长征马屁拍的很到位,成功博得了张乡长的好感,严肃的面容逐渐融化开来。 反观张老二,他过来之后,一声不响的站在一边,冷着脸看着谈笑风声的魏老三,眼神中尽是愤恨之色。 “我今天就是为你俩来的,调解纠纷,化解矛盾,你们有什么诉求,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我不敢说尽善尽美,一定尽量让你们满意,你俩的事,我基本上弄清楚了,无非是一口废井的事,问题不大,既然是小问题,没必要扩大化,让你们的家人都散了吧,聚在一起影响也不好,都别在这儿围着了,都回家休息吧。”张乡长面带微笑的看着张老二,看他有什么要求。 张乡长这一发话,魏老三马上响应,赶紧招呼自家亲友回家,而张老二则无动于衷。 张乡长看在眼里,心下不快 ,但依然和颜悦色,“张东明是吧,你家地里有口废井,我跟你们村长和支书商量出两个办法,一是给你补偿一点田地,二是减去一部分提留款,你看怎么样?” “我不同意!我要跟魏老三换地,凭啥他家地那么好,到我家了,就给我分个盐碱地?除非给我换地,不然我不同意!乡里管不了,大不了就去县里,找县长评评理!”张老二扯着脖子说道,他情绪激动,声音很大,就好像在跟张乡长吵架一样。 原本指望乡领导为他主持公道,伸张正义,站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但他再次失望了,张乡长说的方案,跟之前村长和支书说的一样,他不同意,他要的是魏老三道歉,当着大伙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有这样才能出一口恶气,才会解开心结。 刚才,他看见魏老三跟张乡长有说有笑的时候,感觉官官相护,他失望了,面对张乡长同样的方案时,他又失望了,两者相加,心里失望透顶,直接导致情绪失控! 张老二心里很恼火,魏老三分明是故意刁难,再加上之前吃了两次亏,心里头一直憋着一股火,现在怒火更盛,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张老二你吵吵啥?怎么跟张乡长说话呢?没大没小呢你,一点也不知道尊重领导,不吵吵能死啊你!赶紧给张乡长道歉!”魏长征抓住机会拍马屁,指着张老二大声质问,手指头都快杵到张老二的鼻子上了。 张老二看着大呼小叫的魏长征,想到之前受过的气,那一直憋在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腾的一下从心底窜上来,彻底爆发了! “道泥玛碧!你他妈的以我好欺负是吧,以为你当个民兵连长就牛碧了是吧,没人治得了你是吧,好!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欺负人的下场!”张老二急眼了,一哈腰捡起地上的半截砖头,面目狰狞的大喊:“魏老三,你他玛的去死吧!” “诶,张老二,你这是干什么,住手!快住手!” “张老二,别犯傻,别干傻事,想想你的老婆孩子!” “放下!打人犯法,你敢打人,我就拘你到派出所!” 村长赵德仁和支书张从军,还有派出所长李国栋,立即大惊失色,发出一阵惊呼! 李国栋的话简直是火上浇油,令张老二更加生气,心道,我受气没人管,我打人就要拘我,这还有天理吗!本来还有点犹豫,这下彻底点燃了他的愤怒之火,抡起砖头拍向魏老二的脑袋。 “妈呀!” “打人啦!” “要出人命啦!” “谁让魏老三欺负老实人,活该!” 周围的村民大喊大叫的四下散开,躲的远远的,生怕伤到自己。 王子喻虽然在跟大姐和姐夫聊天,但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静,由其观注张老二,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威险。 张老二弯腰捡砖头时,他就注意到了,以猎豹一样的速度冲过去,一掌砍在张老二右肘的麻筋上,一阵酸麻的痛感让他不得不松手。 “啪嗒!” 半截砖头刚好掉在魏老三脚下。 张老二捂着胳膊,涨红着脸怒视王子喻,心里还纳闷呢,这小子谁啊,坏我好事,真是气死我了,我砖头掉哪了? 这家伙虽然疼的直咧嘴,但依然弯腰寻摸砖头,报仇之心依然不死! 这时候,魏长征已把砖头捡到手里,刚才可把他吓坏了,这砖头要是拍脑袋上,还不得脑袋开花,血花四溅吗,不死也得脑震荡啊!恼怒的大叫一声“张老二!” “咋地!” “你想打我啊,有本事你打啊,乡长,村长,支书都在,父老乡亲们都看着呢,有本事你就削我!” “怎么地,不敢动手了,你不牛逼吗?你不厉害吗?你的牛逼劲都哪去了?啊?打呀,不打你就是龟儿子!”张老二急赤白脸的指着脑袋,叫号! “槽泥麻痹的,你先去死吧!” 魏长征那可是大毛村有头有脸的名人,下届村长的继任者,他觉着自己不但在乡亲们面前丢脸,还在乡领导面前出丑,顿时勃然大怒,抡起砖头向张老二砸去。 俩人只相隔不过两米多远,砖头呼啸而至,张老二本能的一低头,顿时迎来一片惊叫! “哎呀!” “张乡长!” “张乡长快躲开!” “张……张乡长。”魏长征直接懵逼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张乡长就站在张老二身后,张老二这么一躲,砖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张乡长的脑门!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距离也实在太近了,想躲都躲不开,张志军本能的捂住脸,闭上眼睛,干脆认命了。 “啪!” 张乡长吓的一哆嗦,脸色刷白,心说,完了完了,这回完蛋了,本来自己这个乡长就孤立无援,这回一挨打,还有何脸面继续待下去呢,没想到我堂堂的第一大秘,竟然混到这种地步,真是,唉…… 张志军是原县委书记李原潮的秘书,那是跟公安局长称兄道弟的主,要多牛有多牛,可惜好景不长,年前李原潮书记升任为锦城常委副市长后,并没有带他走,而是任命他为靠山乡的乡长。 虽然级别由副科升到正科,本应高兴,但内部传说,张志军不受李书记待见,所以没带他走,自此以后,他的官路便不被大家看好。 所谓“朝里有人好做官,朝里无人做官难”,现在张志军在靠山乡的处境极为尴尬,因为党委书记张万伍是本地人,由村长一步一步升上来,在靠山乡根深蒂固,张志军这个外来户根本施展不开手脚,跟光杆司令差不了多少。 就说今天这事吧,一个副乡长出面就能解决的事,张万伍书记非得让他来,处理好了,党委有功,处理不好,他就是背锅侠。 这回自己挨了一板砖,没准还得落下缺乏基层工作经验,办事不力,与人民群众脱轨的坏名声,最后的结局有可能被平调,也有可能被撤职,然后给个闲差,什么副局长,政协,人大,老干部局等等…… 这一瞬间,张志军思绪万千,细思极恐,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嗯?不对啊,我怎么没感觉到疼啊?”张志军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身上一点也不疼。 这时候,只听身前一阵混乱,一个女人凄厉的叫骂道,“魏老三,你个王八蛋!我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呜~呜,小三儿,你醒醒啊!你睁眼看看姐,姐在这儿呢!” 张志军睁眼一瞧,只见一个身着警服的小伙躺在地上,半边脸上全是血,右额角开了个大口子,血肉模糊,已经昏迷不醒,身边围了不少人,一个少妇正抱着小伙的胳膊,哭的撕心裂肺! 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子喻,而那个梨花带雨的少妇则是大姐黄玉。 姐夫张力半蹲半跪在王子喻身旁,用大拇指按压人中,毫没反应。 李国栋所长蹲在王子喻的头前,用手绢小心翼翼的擦拭伤口,心里感慨,这孩子好样的,真勇敢,要是张乡长被砸,派出所肯定被问责,自己这个所长也当到头了…… 原来,是这位小同志在危急关头救了自己,真是万幸啊。 张志军感叹了一句,长出一口气,看着血流满面的王子喻,心里不胜感激,要不是他舍身相救,自己不但脑袋开花,政治生涯恐怕也要提前结束了,眼见小同志人事不醒,赶紧凑上去询问情况,“老李,这位小同志……” “张乡长,这是咱们派出所的辅警,黄书同志,他应该是昏过去了。”李国栋一边介绍,一边包扎伤口。 “哦哦,原来是黄书同志,真是好同志啊,好样的,我看还是赶快送医院吧,来,你们坐我的车,对了老李,赶紧把这俩货给我拘起来,扰乱社会治案,还敢动手打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张志军乡长面色焦急的查看伤势,然后站起身来大声训斥魏长征和张老二。 李国栋也很生气,竟然敢在我面前打架,当我这个派出所长不存是吧,好的很,一定严惩不贷! 张志军乡长的提议正合他意,李国栋马上让王广军把魏长征和张老二给铐起来。 “人不是我打的,铐我干啥啊,关我什么事啊,谁打的逮谁呗。”张老二勿自不服,大声嚎气的吵吵。 “你喊什么?你还有理了是不?再吵吵拘你半个月,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李国栋瞪着他,杀气冲天,张老二顿时没了脾气,缓缓低下头,不敢再言语了,不情不愿的上了212吉普车。 到现在,魏老三还没有缓过劲来,神情呆滞,浑浑噩噩的跟着上了吉普车。 就这样,两辆汽车,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疾速奔向靠山乡卫生院。? 第九十一章 住院 2小时后,王子喻迷迷糊糊中听到身边有啜泣之声,紧接着老妈颤抖的声音在哽咽中传来,“三儿啊……我的好儿子,你快醒醒吧……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妈也活不下去了……” 张志军乡长站在病床前,心里很不是滋味,唉,这孩子都是为了我啊……惭愧之色一扫而过,随后凌厉的眼神扫视着魏长征的老婆和张老二的老婆。 “老弟,你快点醒过来吧,你要是再不醒,老妈的眼睛都哭瞎了,妈呀,你快别哭了,老弟肯定没事。”大姐黄玉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丝哭腔,焦急而又无奈,“医生,我弟什么情况啊,到底有没有事啊?” “这个嘛……头部外伤按理说没事,不过,我看你们家属这么着急,实在不行的话,你们还是转院吧,毕竟县医院的医疗设备更加完善,可以做ct检查一下,到时候你们一家人也好放心不是。”男医生不疾不徐的解释病情,很怕担责任,想把病人往外推。 “啥?转院?当初你咋不说呢,你要是治不了早说啊,现在都过去2个多小时了,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你们延误了治疗,万一我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卫生院就是草菅人命,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黄玉急眼了,指着男医生的胸口大声质问。 男医生被问的哑口无言,神情怔然的说不出话来,黄玉进一步,他退一步,直到靠在床头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黄玉的声音震耳欲聋,王子喻的脑袋翁翁直响,急的直眨睛,想马上醒过来劝阻一下大姐,姐啊你别吵了,头疼! “快看,病人眨眼了!”男医生突然发现王子喻的眼睫毛在颤抖,顿时惊喜万分,指着王子喻叫道:“他要醒了!” “老弟!” “儿子!” “小黄!” 王子喻缓缓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然后是一只吊瓶,病床前围了一圈人,老爸老妈,大姐姐夫,小姑和老叔,还有张志军乡长,李国栋所长,大毛村的村长,支书,还有两个不不认识的妇女。 “哎呀,谢天谢地,我老儿子终于醒了,三儿,你感觉怎么样,脑袋还疼不疼啊?” 李桂芳泪眼婆娑的俯着身子,爱怜的轻抚着王子喻的脸颊,原本愁眉不展的面容如乌云见日一般,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关爱之情显而易见。 “医生,麻烦你看下我弟弟现在的伤势怎么样了?” 黄玉一见王子喻转醒过来,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一大半,赶紧让男医生检查,生怕有问题,毕竟昏迷了两个多小时,一家人甚是担心。 “小伙子,你看这是什么?”男医生伸出五根手指在王子喻眼前,晃了晃。 “这是手指头!”王子喻眨巴着眼睛,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 男医生眉头一皱,再次伸出二根手指,“你再看看,这是几啊?” “耶!” “小伙子,你再好好看看,这是究竟是几啊?” “耶!” “没错!就是耶!” 男医生脑门见汗,神色严肃的收回手指,“你弟弟……他,神志不清,四六不分,看样子应该是傻了!” 什么? 傻了? 黄老实一家人如遭雷击,僵立当场,全都傻眼了。 王子喻一看,得了,别装了,再装下去老爸老妈急坏了,赶紧笑嘻嘻的说道:“谁傻了,我才没傻呢,我好着呢!” “你个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闹呢,差点把妈吓死!”李桂芳气恼的拍了下王子喻的胳膊,儿子没事,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 “好你个小三子,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把我急坏了知不知道!”黄玉气的直掐王子喻大腿,疼的哎哟哎哟直叫,还不忘冲姐夫竖起大拇指,“姐夫,你竟然在我姐的九阴白骨爪下安然无恙,你真厉害,佩服你!” “好了,别跟他闹了,你弟有伤在身还需要休息呢。”李桂芳心疼儿子,赶紧拉开黄玉。 “哎呀,看你弟还有心思开玩笑,那肯定没事了,这回你们不用担心了。”男医生面带微笑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医生,刚才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千万别生气啊。”王子喻笑嘻嘻的说道。 “没有事,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叫我。”这个男医生其实是卫生院的院长刘刚,由于张志军乡长一直守在病房,他也不敢怠慢,一直在这陪着。 “谢谢医生,谢谢。” “谢谢刘院长,让你费心啦,谢谢啦。” 一家人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大姐黄玉和老爸,一个劲的感谢刘院长。 刘院长又给王子喻开了几副中药,跟张志军乡长打了声招呼便告辞离去。 “小黄儿,今天真是多亏你了,真是好同志,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让好同志寒心。”张志军乡长走过来,紧紧抓着王子喻的手,对他表示感谢。 “张乡长,您甭跟我客气,这都是我们派出所应尽的职责,谢谢您百忙中来看我,那个……现在我头还有点迷糊,我再睡一会儿,您随便坐啊。” 王子喻很不好意思,因为他当时正在系鞋带,一抬头正好迎上板砖,根本没法躲,完全是无心之举,现在,张乡长把他当成救命英雄,感到愧不敢当,也不知如何应对,干脆开始装睡。 “国栋,对于今天这种情况,不知道你们派出所打算怎么处理啊?”张乡长很生气,今天这一板砖差点毁掉自己的政治生命,这还了得,他打算严惩肇事者,故意使眼色给李国栋。 李国栋微不可察的点下头,略一沉吟,给出了答案,“通常,像这种打架斗欧,一般都按照故意伤害罪来处理,轻微伤治安拘留15天,或者一个月,轻伤1-3年有期徒刑,但他们两家这种情况属于聚众闹事,已经严重扰乱社会治安,危害公共安全,情节非常严重,应当严肃处理,根据《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条聚众斗殴罪,主犯要处以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其实,王子喻属于轻微伤,因为脑震荡不算伤,打架造成对方轻微伤的,一般都是治安拘留,7天至15天,最多拘留37天,李国栋说的那么严重,无非是吓唬魏长征的老婆和张老二的老婆。 “领导,这可不行啊,我们家可都指着老魏呢,他要是蹲监狱,那我们家就完了,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啊,这是误伤,我们家愿意赔钱,别拘留我们行不?” “黄玉,咱们一个村住着,虽然平时没啥来往,但也没红过脸是不,你帮着说说情,好不好,姐求你了!” 魏老三的媳妇一听说要丈夫要判3年以上,顿时吓懵了,感觉天都快塌了,赶紧向李国栋和张志军求情,看人家不理她,一边哭一边拉着黄玉的手不放。 张老二的媳妇胆小,不敢跟张乡长和李国栋说话,泪眼朦胧的拽着黄玉的胳膊不放手,俩人一左一右把黄玉夹在中间。 赵德仁村长和支书张从军也在病房,本想帮着魏长征老婆求求情,但一看张乡长一直板着脸,愣是没敢开口。 “行了,你别哭了,挺闹心的!要想魏长征不蹲监狱,这样吧,你家赔偿小黄五千块钱,争取小黄谅解,就不追究刑事责任了。” 张乡长本来想要1万,不过一看魏长征媳妇衣着朴素,心里一合计,算了,看他家也不咋富裕,到嘴的1万变成了五千。 “行行行,只要不进去,就是借,也把钱给凑齐喽!”魏长征媳妇一听说只要赔钱就不判刑,立马着急忙慌的回家张落钱。 “张老二的家属,虽然你老公没打人,但事情是因他而起,而且还是先动手打人,要想人回去,最少拿三千块钱,争取小黄谅解,否则甭想出来,赶紧回家拿钱吧!”张志军定了调子,拿钱赎人,不拿钱就拘留,张老二的老婆哭哭啼啼的回家了。 “老黄大哥,大嫂子,我得谢谢你们培养了一个好儿子,危急关头挺身而出,谢谢,谢谢你们了。”张志军笑呵呵的鞠躬致谢。 “哎呀,张乡长这可使不得啊。”黄友财着实吓了一跳,人家可是堂堂的大乡长啊,受不起啊,赶紧把张乡长扶起来。 “这些钱是我的一点心意,给小黄买点营养品吧。”张志军从大衣兜里掏出一沓钱,笑呵呵的递给黄友财。 “这哪成啊,张乡长,不用了。”黄友财拿眼一扫,大概五百块钱,他不好意思收,一劲的往外推。 “老黄大哥,你再这样的话,我可生气了啊,这就是我的一点心意,赶紧收下!”张志军故意板起脸来,硬把钱塞到黄友财手里。 “那……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张乡长,谢谢。”黄友财眼见推辞不下,只好收下这五百块钱。 “那行,先这样,我回去处理一下工作,有时间再过来看望小黄。”张志军跟大家打个招呼,回去上班了。 “老黄大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小黄是我的兵,他出了事,我也有责任,留着买点营养品,快收下吧。”李国栋所长拿出三百块钱,黄友财讪笑着往外推,这可是儿子的直接领导啊,怎么敢要呢。 “既然李所这么有诚意,那我就代老弟收下了,真是谢谢李所长了。”黄玉可不管那一套,笑呵呵把钱抢过去,心说:要不是因为你非得让我弟去维护治安,我弟能受伤吗,真是的,凭什么不要啊!不要白不要! 李国栋给完钱后,扫了一眼赵德仁和张从军,眼见这俩货一点动静没有,咳嗽一声,故意给他俩提个醒,意思不言而喻,让他俩也表示表示。 之后,村长赵德仁和支书张从军,一人花了一百块钱,说了一些客气话,随后跟着李国栋一起离去。 老叔黄友民和小姑黄芳芳,一人拿出100块钱,但黄友财和李桂芳说啥没要,俩人坐了一会儿,也走了,黄玉和张力也紧随其后的回家了。 病房里,只有黄友财和李桂芳陪着儿子。 “哎呀,还是当官好啊,希望儿子以后也能当个大官,这样就有好日子过喽,呵呵。”李桂芳看着手里的1000块钱,心生感叹。 “那是,当领导多好啊,逢年过节都有人送礼,就说郭德旺吧,那送礼的有的是。”黄友财坐在床尾,翘起了二郎腿,现在知道儿子没事,他也彻底放松下来。 “咱家就指望我老儿子了,希望他以后能当个领导,不用多大,管事就行啊。”李桂芳揉着王子喻打吊针的胳膊,说道。? 第九十二章 探望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夕阳西下,红霞漫天,天边的云彩好似一件红色纱衣,光辉灿烂,随风轻舞,时而扭腰,时而摆跨,最终,绚丽夺目的纱衣逐渐变成一条彩带,飘荡在天边,展示着自己最后的倔强和妖娆。 此时的莲花山,在余晖的映射下镀上了一层荧光,晶莹剔透,光芒万丈,仿佛披上了一件金色外衣。 夕阳下的靠山屯升起袅袅炊烟,静谧的村庄笼罩在烟雾之下,半遮半掩,越发朦胧。 “妈,我吃饱了。”王子喻放下筷子,撕了一块手纸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悠哉的靠在床头,等着老妈收拾碗筷。 李桂芳知道王子喻中午没吃饭,特意给他做了最爱吃的酸辣土豆丝和大葱炒鸡蛋,王子喻吃的津津有味,消灭了两碗大米饭,一盘大葱炒鸡蛋,酸辣土豆丝还剩小半盘。 “三儿,你吃饱了吗,这土豆丝还没吃完呢,是不是妈做的不好吃啊?”李桂芳笑盈盈的看着王子喻,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仿佛儿子的脸上有花一样。 “挺好吃的,妈,我吃饱了,你看我肚子都圆了,撑的都打嗝了,你快点收拾吧,摆在这儿也碍事。”王子喻抚摸着肚皮,笑嘻嘻的看着李桂芳。 “儿子,那好吃你就再吃一点呗,吃的多伤口好的也快,麻溜的把这剩下的土豆丝都给吃了,听妈话,再扒拉几口。” “别皱眉,皱啥眉啊,你一个大小伙子这点东西还难住你了,这可是妈亲手为你做的爱心土豆丝,你要是不吃干净,妈心里头老难受了。”站在病床前的李桂芳,一看儿子无动于衷,一言不合便使出了杀手锏——掉眼泪。 “得得得,我吃还不行吗。” 王子喻抚摸着鼓涨涨的肚皮,看着身前像受了多大委曲的老妈,无奈的摇摇头,赶紧拿起筷子,端起酸辣土豆丝,三下五除二消灭的一干二净。 “哎,真乖,这才是妈的好儿子。”李桂芳笑眯眯的看着王子喻,白皙的面容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之后让他躺下休息,开始拾碗筷。 “大嫂子在这儿呢。” “小黄,这是刚吃完饭吧。” 王子喻闻声看去,只见副所长王佳成笑呵呵的站在病房门口,手里还拎着一袋水果,顿时一怔,这家伙怎么来了? 也难怪王子喻心中疑惑,在他看来,王佳成一直排斥自己,左次三番的挑自己毛病,应该不会这么好心的过来看望自己,这是又唱的哪一出呢? “哟,王所长来了,来,快请进,里边坐。”所谓远来是客,李桂芳虽然知道王佳成一直给儿子下绊子,但依然热情的招呼他。 王子喻微微点了下头,叫了一声王所长,支着胳膊挣扎着要起来,被走到床前的王佳成拦住,“小黄别起来了,你这还输着液呢,别抻着胳膊啥的,赶紧躺着休息吧,你现在的情况易静不易动,需要多休息。” 王子喻实际上也是装装样子,经他这一劝正好借坡下驴,重新倚靠在床头,尽管不想搭理王佳成,但还是挤出笑脸,“谢谢王所过来看我,你说还买这么多东西,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一点小心意,你小子咋说也是我的兵啊,是吧,不用跟我客气。”王佳成顺手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到病床前的板凳上,看着王子喻头上的纱布,关切的问道:“小黄,感觉怎么样,没啥事吧?” “啊,没啥大事,就是这儿开了个口子,大夫说我有点脑震荡,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王子喻指着自己的伤处,如实回答。 “脑震荡可不是小事啊,千万别麻痹大意,要小心静养,留下后遗症就麻烦了。”王佳成看着王子喻,一脸认真的说道。 后遗症? “脑震荡还有后遗症啊?”李桂芳面露不解之色,语气有些焦急,王子喻同样也没听过类似说法,疑惑的看着王佳成,静待下文。 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二货! 王佳成在心里鄙视一番李桂芳,然后笑呵呵的解释道:“当然有了,脑震荡处理不好就会留下后遗症,会头痛,头晕,甚至失眠,我二叔年轻的时候摔过脑袋,现在还时不时的头晕,迷糊呢。” “脑震荡可不是小事,一定要重视,要静养,最少要休息5-7天。” “小黄,再过几天就是五一劳动节了,赶上7天假期,我跟李所一合计,索性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半个月,等你养好伤再来上班。” “放心,这是带薪假期,在家休息也照样领工资。”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真是太感谢王所长了,啥也不说了,就是感谢啊,呵呵!”李桂芳非常高兴,一个劲的感谢王佳成。 “谢谢王所对我的关照,我都记在心里了,谢谢。”王子喻一听说半个月的带薪假期,也很高兴,连连感谢,但心里更加疑惑不解,这王佳成怎么突然转性了呢?这也不像他的风格啊。 “行,那你就安心养伤吧,等五一之后再来上班,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小黄你别动了,好好躺着休息吧,走了啊,大嫂子。” 王佳成目的达成,也不愿在此久留,说了几句场面话,告辞离去。 “王所长慢走啊,有空去家里坐坐,跟你大哥喝点。”李桂芳热情的送到病房门口,目送王佳成离开。 当王佳成的身影消失后,王子喻长吁一口气,看着房门默然无语,之后拧着眉头,道出心中疑惑,“妈,你说他怎么来了呢?” “他?特意过来看看你?不像,你也不是啥领导,人家也犯不上巴结你。”李桂芳关上病房门,缓步而回,一边走一边分析。 “不过吗,之前你俩打赌的事传的满天飞,大家都说王佳成以大欺小,故意针对咱们老黄家,人言可畏呀儿子,这回你还救了张乡长,他可能是顶不住压力,过来做做样子,缓和一下关系吧。” “当然,他也可能是过来看笑话的,你挨板砖昏迷不醒的事,咱们村都传疯了,说啥的都有,什么要死了,遭报应了,活不过今天呐,等等……没有一句好话!”李桂芳面容渐冷,秀眉微蹙,神情中带着几分忿恨之色,看样子很想把那些乱嚼舌头的人揍一顿,方解心头之气。 “妈,放心,我没事,不生气,你可别因为这个生气啊,别跟他们一样的,他们爱说啥说啥,咱可不跟这帮王八蛋置气,犯不上,妈你千万别生气啊。”王子喻怕老妈再气个好歹的,连忙安慰开导她。 “呵呵,妈没事,只要你没事,妈就没事,妈就当他们放闲屁,全都随风而去。”李桂芳整理一下儿子的输液管,笑眯眯的说道。 闲屁? 随风而去? 王子喻情不自禁的低头暗笑,心里感叹,没想到老妈还有幽默的一面,还挺逗。 想问一下老爸咋没来,抬头发现老妈正全神贯注的盯着门口,不禁问道:“怎么了妈。” “嘘!” “别说话,外边好像有人。”李桂芳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猛的一下拉开房门。 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低头站在门口,立时被吓了一跳,发出呀的一声惊叫,骤然间抬起头来,只见她黛眉粉目,琼鼻檀口,容颜清秀,端庄大气,不过此刻却花容失色,瞪着眼睛,嘴巴微张,水润的双眸中尽是讶异之色。 她上身穿着暗红色中长款大衣,下身是黑色修身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长身玉立,青春靓丽。 她怔了大概两秒钟,圆润的鹅蛋脸上悄然浮上一抹红霞,如水的双眸中秋波荡漾,幽怨的扫了一眼病床上的王子喻,迅速垂下眼帘,含羞带怯的站在那里,好似一朵铿锵玫瑰,娇柔而又倔强。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已经退婚的前女友——柳菊。 “哎呀小菊!是你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呵呵。” “好久不见你了,妈……不是,大姨老想你了,你这孩子还傻站着干嘛,快进来吧,走廊里怪冷的,快进来。”李桂芳很喜欢柳菊,把她当成了亲闺女,咋一见她甚是欣喜,一边埋怨一边上前拽住胳膊,把她拉进病房。 “来,让姨好好看看,这也太漂亮了,不过吗,好像瘦了,是不是想咱家三想的啊,呵呵。”李桂芳拉着柳菊的纤手,笑眯眯的端详着,末了还不忘调侃。 “哎呀姨,你说啥呢。”柳菊俏脸通红的扭着身子,偷偷瞄了一眼王子喻,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情意。 柳菊的小女生姿态,李桂芳尽收眼底,笑呵呵的把她拉到病床前,“行了,你俩唠吧,我出去涮碗。”故意给二人创造机会。 柳菊看着表情淡然的王子喻,陡然怨气丛生,“姨,我看我不该来,我还是走吧。” “怎么地呢,刚来咋就要走呢?”李桂芳不明所以,连忙拦下她。 “你看我来了这么久,他连句话都不说,好像不欢迎我……”柳菊嘟着红润润的小嘴巴,一双明媚的大眼睛雾气缭绕,像极了受委曲的小媳妇。 “哪有,估计是莫不开,三啊,快哄哄小菊,人家特意过来看你,也不主动打声招呼,赶紧的,别让妈生气!”李桂芳恨铁不成钢的训斥几句,然后把柳菊按坐在病床上,“你俩都好好的,妈希望你们能好,看你们俩坐一起多般配啊。”说完后,她笑呵呵的端着碗筷出去了。 “你头上的伤重不重,感觉怎么样?”柳菊看了王子喻一眼,随后又低下头,之后咬了下樱唇,率先打破沉默,一双剪水双瞳尽是关切之情。 “没事,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王子喻语气平淡的回答,不喜不悲,此女在家道中落后退婚,明显是拜金女,再想到她爹柳德喜的做派更加生气,不想跟她说话。 “你……是不是还记恨我?怪我当初没来看你?还是怪我退婚?”柳菊对他平淡如水的反应有些伤心,如水的眸子雾气朝朝。 咦? 她竟然要哭? 王子喻感到惊讶,在他的记忆里,柳菊这丫头性格外向,活泼开朗,伶牙俐齿从不吃亏,而且还认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像今天这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还是头一回。 难道……她对我是一片真心? “没有,我怎么会恨你呢,反正咱俩……喜欢还来不及呢!”王子喻本想说咱俩已退婚,没关系了,但柳菊柔弱的样子让人心疼,立马改口。 “真的吗?” “真的!” “我知道,你即使不恨我,也会怪我,我理解,换我的话也会恨你!” “其实,退婚是我爸自做主张,我根本不同意!当时听说你被雷……遭遇不测,半夜我就想过来看你,但我爸妈死活不让,之后更是看着我,走哪跟哪,我也没办法,他们还找人介绍对象,但我心里只有你,装不下别人……” “今天,听说你挨板砖昏迷不醒,我不管不顾的跑出家门,特地过来看你,请你……别生我气了好吗?”她一边哀怨的诉说,一边紧紧抓住王子喻的胳膊,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哦,原来是这样……”如水的双眸纯真而又坚定,不含一丝杂质,一下击中了王子喻心中那处柔软,让他瞬间有些失神,看来,这姑娘对自己一枉情深呐! “我想好了,既然我爸妈不同意婚事,不如……我们私奔好不好?”柳菊握住王子喻的大手,极其认真的说道,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呃! 没想到她会有这种想法,王子喻那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咣当!”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把这对互诉衷肠的苦命鸳鸯吓了一跳! “好哇!还真让我猜着了,你还真跑这儿来了,臭丫头,赶紧跟我回家!”柳菊的妈妈,王云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看着俩人卿卿我我,立马沉下脸来,不由分说拽起柳菊就往外走。 “哎呀妈,你让我把话说完好吗,待会我自己回去,行不行!”柳菊使劲挣扎着不愿走,哀求。 “亲家母,好久不见了,你这是干啥,就让俩孩子待一会呗。”李桂芳听见动静,急忙从水房赶回来。 “谁是你亲家母啊,都退婚了,没关系了,你可别败坏我姑娘的名声!”王云横眉冷目,没有一点好脸色。 李桂芳也来气了,合着你家要名声,我们家就不要了,这什么话这是,不过看在孩子的面上,没跟她吵,而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咱有话好好说,别吵吵,你看这俩孩子多般配啊,咱家虽然没钱,但他们还年轻,钱可以挣啊,既然孩子们愿意,应该给他们机会啊,是不是!” “谁愿意啊,还不是你儿子勾引我姑娘吗,也不知道给我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一直念念不忘,真是气死人了,说啥我们也不能嫁给他,要怪就怪你儿子没本事!”王云拉拉着脸子,一边损答,一边拉着柳菊的胳膊往外走。 “妈,你咋这样呢,你明知道我喜欢他,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吗?”柳菊泪眼婆娑,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行,那就给他一个机会,他现在不是当辅警了吗,只要他能转正,成为正式民警,这门亲事我就同意,即使你爹不同意,也不好使!”王云禁不住闺女的苦苦哀求,立下了军令状。 王云冷蔑的瞥了王子喻一眼,心想,老黄家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想当警察?做梦去吧!想娶我闺女?下辈子吧! 转正? 谈何容易!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王子喻无名火起,瞧不起谁啊? 迎上柳菊幽怨而又期待的目光,他实再不忍心伤害这个纯真而又痴情的好姑娘,于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柳菊这才破涕为笑,甜美的笑容如雨后的彩红,绚丽夺目,沁人心脾,跟在王云身后,依依不舍的离去。? 第九十三章 哥们 王子喻在医院住了两天,等事情圆满解决之后,便出院回家休养,他总共拿到了3500块钱的赔偿金,老魏家赔了3000,老张家赔了500,再加上乡长等人的慰问金,一共4000多块钱,这对外债高筑的老黄家简直是雪中送碳,一解燃眉之急。 老黄家的窗户换上了玻璃,明媚的阳光穿窗而过,阴暗的房间顿时明亮起来,室内的温度随之上升,温室如春,焕然一新。 这天上午,黄友财和李桂芳下地干活,备战春耕,而王子喻则留在家里,闲来无事,躺在火坑上修练气功。 刚练一会儿,就听见大门口有人大喊:“黄三在家没,小黄儿,小黄儿啊小黄,家里来客(qie)了,小黄儿快点出来接客了,哈哈哈!”话音落下,便是一连串的大笑。 说话这人有点公哑嗓,声音粗中有细,很像太监。 我擦! 谁在鬼哭狼嚎? 噪音是练功大忌,容易走火入魔,王子喻赶紧收功,呼出一口浊气,趴在窗台往外瞅。 只见三个人晃晃悠悠的进院了,并排往前走,一高两矮,从左到右个头逐渐增高,像手机信号一样,很有喜感。 王子喻眯着眼睛仔细一瞅,终于认出来人。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刘铁丰,冯小满和刘云涛。 这三人是他发小,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初中都是同班同学,他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上山,一起下河,总之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四人感情深厚,关系很铁,都是铁哥们。 老铁,就是搁这来的。 而且,效仿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他们来个桃园四结义。 四人按年龄排行,老大冯小满,老二刘铁丰,老三王子喻,老四刘云涛。 人家是歃血为盟,他们是摘桃为盟,一边吃一边举臂高呼,“不求有福同享,但求一起吃桃!”结果引来看果园的老头,追得四人满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抓不着,抓不着,气你哇哇嚎!” 他们还效仿七侠五义,自封为“东西南北四侠客”,南侠:刘铁丰;北侠:王子喻;东侠:刘云涛;西侠:冯小满,并指天发誓:行走江湖,要除暴安良,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千里难寻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等等,这些美好的词语都说明了朋友的重要性。 当你习惯了生活中的纷纷扰扰,看惯了大千世界的魑魅罔两,驻足停步时,你会发现,最好的朋友,永远是你小时候的玩伴,只有他们最真,最诚,是真正的好朋友。 三人中,刘铁丰虽然长相一般,个头最小,但他能说会道,能言善辩,那嘴像机关枪似的叭叭个不停。 有时候,话多也招人烦,他小时候特爱打小报告,屁大点事都去告老师,弄的老师都头疼。 正因如此,王子喻给他起个响亮的绰号,“欠不蹬”,意思是哪有事哪到,可欠了! 还特意给他编了几句顺口溜:“刘铁丰驾屁崩,崩到山上喂老鹰,老鹰没吃了,撅个屁股往南跑,一直跑到南大坑,南大坑有粪坑,一头栽进大粪坑,淹死!” 当时这个顺口溜很流行,小伙伴们见到刘铁丰就开始喊口号,一边喊还一边拍手,可把他气坏了! 后来,刘铁丰报复王子喻,给他取了一个高端,大气,上当次的绰号“粑粑”,一直叫到小学毕业。 实际上,在育红班时,刘铁丰就给王子喻起了一个绰号“黄书狼”,读起来就是黄鼠狼,引起强烈反对和不满,差一点大打出手,最终不了了之。 三人中,刘云涛个头最高,大概一米八三,长相英俊潇洒,身材清瘦高大,是村里公认的大帅哥。 他的绰号是“大竹竿”,不过,王子喻感觉不上口,便亲自出马给他起了一个好名字,“大脖刀”,念起来就是:“刘云涛,大脖刀,会骑马,耍大刀!” 你别说,还真是朗朗上口! 冯小满,五官端正,中等身材,性格沉稳,少年老成,人缘最好,所以没有绰号,他年龄最大,人称满哥。 王子喻一见他们仨来了,非常高兴,急急忙忙的迎出去,大喝一声:“呔!何方妖孽,敢闯我家大门,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快快现出原形,照妖镜侍候!”他前腿弓,后腿蹬,两手做圈,对着三人直比划。 嘎~嘎~嘎! 冯小满三人相视一乐,接着一阵怪笑,惊的院子里的老母鸡四处飞蹿。 刘铁丰面容一板,指着王子喻,“好你个黄大仙,也敢祸害人间,小样滴!今天我法海,一定要收了你!”说完后,一下抱住了王子喻的腰。 “你是法海?”王子喻故意皱起眉头,瞪大眼睛,说话时特别加重了“法海”的字音。 “YES!I'm法海!”刘铁丰笑呵呵的,不假思索的拽起了英文。 “那你就是秃驴了!”王子喻一边大叫,一边挣脱他的怀抱,做出一副嫌弃他的样子来。 “滚一边去,你才是秃驴呢!”刘铁丰一瞪眼,下一秒实在憋不住了,笑嘻嘻的捶了王子喻肩膀一拳。 之后,王子喻热情的跟三人拥抱,令他们相当诧异,有些纳闷:这家伙不会是吃错药了吧,这么热情奔放呢,真让人受不鸟。 王子喻的想法是,自已要珍惜当下,珍惜亲情,珍惜友情,活出精彩。 不过接下来,王子喻面容一沉,右手指点着三人说道:“我说哥几个,怎么今天才想起来看我呀,早干吗去啦!”语气中带着责怪,蕴藏着怨气,也是,自打他被雷劈,就没见过他们,这还是好哥们吗?还是铁子吗?感觉哥几个不太够意思。 三人互相看了看,讪讪的一笑,不知如何回答。 最后,还是刘铁丰打破了尴尬,“黄三,其实我们早就想过来看你,但俺妈不同意,非说你家风水不好,说你家方人,怕我来了之后有生命威险。”说到最后声音越小,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另外两个,刘云涛和冯小满也是一副惭愧的表情,显然都是因为这个。 其实,王子喻也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说他们家的房子像棺材,谁住谁倒霉,谁要是去他们家也会沾上霉运,跟着一起倒霉。 倒煤? 这可是大生意,还当啥辅警啊,早当大少爷了!这是王子喻听到谣言后的想法,还挺乐观。 “算了,原谅你们了,快进屋吧。”王子喻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三儿,你的伤怎么样了,好点没有,当时我不在,要是我在肯定不能让你吃亏!”冯小满坐到炕沿上,关心的询问着王子喻的伤势情况。 “是啊,什么情况啊,听说那个魏老三下手挺狠的,打的挺严重,你要是想报仇,哥几个跟你去干他,麻痹的敢欺负咱哥们,管他是谁呢,都不好使!”刘云涛拍着胸脯,也跟着表态。 “三啊,你快点跟大家说说,到底有没有事儿,咱哥几个都挺担心你,我跟你说,别让我看见魏老三,让我看到,我非得……绕着他走不可。”刘铁丰攥着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还特意晃了晃拳头,大家都以为他要替兄弟出头,胖揍魏老三呢,可哪曾想却说出如此没骨气的话来。 “扑哧!” 刘云涛听后,直接把茶水喷出一米多远,又咳了两声,这才笑道:“我说老铁,还绕着走,能不能不要这么搞笑啊,你能不能有点骨气,还有没有哥们情义,没想到你这么胆小怕事,不讲义气,真让我瞧不起,哼!” “我不讲义气?你小学偷亲徐晶,是我给你顶包,你中学逃课,也是我给你顶雷,还敢说我胆小怕事,我他妈的胆子比你大多了。” “槽!刚才我只是开玩笑,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多大点事啊,只要老三一句话,没说的,他指哪我打哪,绝对义不容辞!”刘铁丰拍着胸脯,摆出一副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模样。 王子喻看着他们关心的神情,听着他们暖心的话语,不知不觉间眼睛湿润了。 这一世,自己不再孤单,有疼爱自己的父母,还有关心自己的兄弟,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很幸福,很幸运。 “我指哪你打哪,你说的是真心话不?”王子喻眼睛一亮,忽然间起了坏主意。 “那必须的,知道不,只要你一句话,就好使!”刘铁丰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那就打这儿吧。”王子喻指着刘铁丰的裤裆,眼里闪坏笑。 “呃……卧槽,我说黄三,不带这么玩的,我二弟可不能打,这可是我的卵生兄弟啊!”刘铁丰傻眼了,瘪着嘴,故意哭丧着脸哀求。 卵生兄弟? 我去,还有这么一说? 王子喻三人互相看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刘铁丰也不好意思的跟着笑起来。 好一会儿,四人才停下来。 “哥几个的情义我都知道,真的谢谢你们,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王子喻看着他们,动了真情。 “没事就好啊,说心里话,你小子命挺大,有福啊。”老铁丰又笑嘻嘻的发话了。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那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懂不懂。”刘云涛看不惯,又开始怼他。 “我错了,行不行,三啊,你这身衣服挺不错,啥时候也帮哥们整一套穿穿呗。”刘铁丰精明的很,一看情况不对,马上改变话题。 他摸索着王子喻的警服,眼睛里闪烁着羡慕的光芒,看的出来他很喜欢。 “行,有机会我帮你整一套,放心吧,咱俩身高差不多,赶明个我问问还没有,帮你要一套。”一说完,便发现刘云涛和冯小满的眼神不对劲,又马上改口:“那啥,我想想办法,一人一套,好吧。” 四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直到黄友财夫妻回来,三兄弟打过招呼相偕离去。? 第九十四章 要帐 华灯初上,王子喻坐在热呼呼的火炕上,倚靠着窗台,身上盖着薄被,跟老爸和老妈聊的热火朝天。 不论是黄友财还是李桂芳,一说起他小时候的故事,俩人特来劲,特有精神,说话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光彩,爱意满满。 “说起来,你小时候啊不爱说话,看上去挺老实,实际上是蔫不淘,那家伙可能捣蛋了,没事就给你翻箱捣柜的翻呐,那些东西都给你摆一地,说你吧,你还不吱声,一双大眼睛瞅瞅我,然后该干啥干啥,用你爷的话说,这孩子耗子窟窿都能掏两把,呵呵,可淘气了。” 李桂芳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了慈祥而又骄傲的微笑,抬手捋了捋头发,接着说道:“那时候,我别的不怕,就怕你跟人家打架,怕你吃亏,因为你个小啊,人家刘铁丰那小个还比你高半头呢,我不让你出去,然后你就偷着往外跑,不过没想到,我老儿子别看不说话,但是有主意,敢下手,打架从来没怕过谁,也没吃过亏,呵呵。” “是啊,咱家小三儿打架还真没吃过亏,把刘云涛都打怕了,别看那孩子个子挺大的,但不会打架,也不敢下手,真是挺完蛋的。”黄友财也忍不住接过话头,说话时笑呵呵的,语气中充满自豪之情。 老黄家三口人正说的起劲呢,院子里突然响起说话声,一家人下意识的往外瞅,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是谁,李桂芳赶紧让黄友财点上蜡烛,依稀看见三个人影进屋了。 “大哥,大嫂子都在家呢,我们过来看看黄三,听说这孩子受伤了,就过来看看。” 原来是前街的张军,张良,还有史金生,三人鱼贯而入,张军走在最头前,他一进屋便说明了来意。 他们以前都在大哥黄才的工程队干活,经常来家里串门,大家都是熟人。 “哎呀,谢谢几位叔叔过来看我,快坐吧。”王子喻连忙笑呵呵的站起来回话,不管人家说的是真话还是客气话,来者皆是客,做为主人,一定要有礼貌。 不过,一看到张军,王子喻便想起那个万籁俱寂的夜晚,郭村长夜访香闺,跟他媳妇……也不知道最后那啥了没有,想到此处竟有些遗憾。 “来来来,快坐快坐,你们几个可是好长时间没来家里坐坐了,呵呵。”李桂芳也笑呵呵的招呼着,热情的让三人坐下,不过语气里好似有些怨气。 王子喻明白老妈的意思,自从大哥下落不明之后,除了要钱过来一趟,他们几个就没到家里串过门,所谓“无事不登三保殿”,他们今天过来,估计是有事。 “这个……这个,最近确实有点忙。”张军讪讪一笑,挠挠头,坐到了炕沿上。 此时,黄友财泡了一壶茶水放到三人身边,走路带风把蜡烛吹灭了,赶紧又拿火柴点燃。 “大哥,你快别忙活了,别点了,点那玩意干啥,不是有那句话吗,瞎子点灯白费蜡,反正点了也是浪费,还不如不点,对吧大哥。” 说话的人是张良,他是张军的亲弟弟,虽然学历不高,但说话老爱拽词,经常出口成章,说出一些惊人之语,逗的大家哈哈一乐。 “张良几天不见,还涨学问了,呵呵。”李桂芳笑了,倒不是嘲笑他没文化,只是觉得有意思。 “诶,咋说话呢你,瞎子点灯白费蜡,那你的意思是咱们这些人都是瞎子呗。”史金生佯装生气,板起脸来,眼含笑意的故意逗弄张良。 “呃……我不是那意思,真不是。”张良连忙解释,还摆着手,样子很是可爱。 “行了,你们两个消停点吧,不知道我们有正事吗。”张军面露不郁之色,显然是有点不乐意了。 “咱们都是老熟人,你们几个有啥事就说呗,到咱家你们还客气啥,有啥可藏着掖着的啊。”黄友财给他们三个倒上茶水,坐在了炕头上,怕他们莫不开,便主动询问。 “没事没事,那啥,这不是黄三受伤了吗,我们一起过来看看,大侄现在伤咋样了,好点没?”史金生连忙接话,问起了王子喻的伤情。 “我现在好多了,就是脑袋还有点这迷糊,其他倒是没什么。”既然人家问了,王子喻如实回答。 “这孩子真行啊,听说替张乡长挡了一板砖,我跟你说,这回你可逮住了,那张乡长肯定不能亏待你,好好干,多跟张乡长走动走动,没准还能进乡政府呢,大哥,你家这孩子肯定错不了,那以后就得是这个。”张军冲老爸竖起大拇指,从他神情中可以看出,是真心夸奖,不是虚头八脑的客气话。 “呵呵,过奖了过奖了,他现在能有份工作,我就知足了。”一听人家夸自己儿子有出息,黄友财和李桂芳都笑的合不拢嘴了。 今年,家遭巨变,孩子接二连三的出事,让黄友财背负了巨大压力,一下苍老许多,在王子喻的印象里就没见过他笑,这还是第一次。 “我跟你说大哥,让大侄一定抓住这个机会,不是跟你们吹,咱们乡里的情况,我门清,呵呵!” “张乡长现在独木难支,需要有人替他冲锋陷阵,打开局面,虽然大侄不是乡政府的人,但也可以先跟张乡长拉好关系,有句话咋说来着,锦上添花……” 张军说到这儿卡壳了,拧着眉头想词。 “哎呀,那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都不知道,你这高中都白念了,还不如我这个初中生呢,呵呵。”张良笑嘻嘻的接话,还不忘寒谗一下张军。 “对,就是这句话,反正啊,就是让大侄多跟张乡长走动走动,肯定没坏处。”张军没理会张良,定定的看着王子喻。 “谢谢大叔的指点,我会努力的。” 王子喻还真没往这方面动心思,他现在就两种想法,一是练好气功,二是挣钱还债,至于其他的,全都顺其自然。 不过,经过张军这么一说,他还真上心了,有道是,朝堂有人好做官,合计自己也应该找个靠山,这样以后会更有发展,不可能当一辈子辅警。 “谢啥啊,这点小事不用谢,以后真要是当官了,别忘了张叔是谁就行,呵呵。”张军听了王子喻的话挺高兴,感觉面上有光。 “这孩子小哪都挺好,就是个头有点小,还有点黑,也不知道他随谁呢?”张良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怎么能这么说呢? 有这么说话的吗,不知道我们干啥来吗? 真是的,还长没长大脑啊,真是气死我了,我怎么摊上这么个二百五的弟弟啊,愁啊。 张军在一边急的直瞪眼,差点气的骂娘,史金生也捅了下张良,不过眼神中流露出戏虐的神色来。 黄友财和李桂芳的神色也变得黯然,老妈犹豫了一下说道:“没事,我们家小三儿啊,长的像我,要说他这个黑劲像谁呢,谁也不像,都是因为他六岁那年,跟他哥上山玩,被蛇咬了一下,当时不痛不痒,就没当回事,也没去医院。” “后来吧,这孩子肤色也不知道咋整的,慢慢的变黑了,我们也去奉天市的大医院看了,大夫也没看出啥毛病,然后就这样了。” “我觉得他的身高,还有这个肤色,都跟蛇咬有关,不过还好了,其他毛病没有,赶明个多吃点钙片补一补,没准还能长高点。” 李桂芳虽然是笑呵呵的说完这段话,但王子喻还是发现老妈眼神中的苦楚,多了一份自责。 “我就说吗,水是源的,树有根的,黄三这样似的,他也是有原因的……”张良笑嘻嘻的又说话了,吓的张军和史金生赶紧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胡言乱语。 之后,忽然间没有人说话了,屋内的气氛一时变的有些沉闷。 张军抬头看了看挂钟,随后冲史金生使眼色,但史金生无动于衷,反倒是皱着眉头向他眨眨眼,俩人眉来眼去,互送秋波,但这“菠菜”却谁也不接。 “你俩可真是的,都不愿意当坏人是吧,得嘞,你们俩不愿意说,那就我来说吧。”张良坐在俩人中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气恼着发言了。 “大哥,嫂子,这次来呢,我们有个事,就是……来要下工钱,本来吧,我们也不想来,知道你们家困难,但我们也没法了,我家化肥啥的还没买呢,还有学生念书,一个月乱七八糟的书本费啥的,也得百八十块钱,实在是没办法了,但凡有点招也不能过来要钱,大哥,嫂子,请你们体谅一下我们。” 张良这回说的挺好,一句词也没拽,唠的都是实在嗑,说的全是大实话,让人听了十分动容。 “说实话,大哥,前天我们几个就想过来,但是吧,又不太好意思,好像咱们落井下石似的,咱们可不是那种人,这是真没招了,才过来的。”张军姿态放的很低,态度非常诚恳,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哽咽。 挺大个老爷们竟然哭了,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啊,王子喻心下感叹。 “你看看,怎么还哭上了,别着急,让你大哥给你拿钱,欠你们多少钱来着?”李桂芳连忙问清楚情况,让黄友财拿钱。 “张军六百,金生六百,张良五百,你们点点,千万拿好喽,丢了我可不赔。”黄友财拿出王子喻的赔偿金,数好钱后递过去。 之后,三人说了几句感谢话,笑着离开了。 “唉,多亏小三了,要不然上哪给人家整钱去啊,没办法,都困难啊。”黄友财坐在炕头上,情不自禁的发出感叹,脸现愁容。 “可不是咋的,还真得感谢我老儿子,这样,明天你把大公鸡给杀了,给儿子补一补,咱以后多吃点好的,争取再长点,都说23还能窜一窜呢,咱才20怕啥呀。”李桂芳还记着张良说的话,还在耿耿于怀,语气中都带着一股火气。 王子喻看在眼里,情不自禁发出感慨:都说女人心眼小,看来是对的,千万不能得罪女人呐。 第九十五章 看病 夜深人静,月光朦胧。 夜凉如水,寒风萧瑟。 老黄家院子里静悄悄的,偶有凉风拂过,两棵桃树便发出沙沙的哀鸣,好似深闺中的怨妇诉说着自己的苦闷,期待着爱人的归来。 屋子里也静悄悄的,黄友财和李桂芳早已进入梦乡。 李桂芳侧卧着身子睡的很香,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显然在做着美梦。 黄友财仰躺着身子,安详的睡着,偶尔会咬咬牙,发出咯滋~咯滋的声响,着实有些瘆人,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异样的色彩。 王子喻却没睡觉,而是像往常一样修炼气功——养生功。 自归家以来,他一直孜孜不倦,勤学苦练,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已经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不得不说真的是非常刻苦。 为了增强自己柔弱的体质,他开始了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每天早上抻筋半小时,100个引体向上(下屋的房梁,一天三次,一次30多个。) 晨跑五公里(绑2斤的沙袋,一腿一个),200个俯卧撑,当然不是一次200个,每次做50个,一共四次,这样循序渐进,向着一次200个俯卧撑的目标进发,另外,为了练习臂力,还要双手抬着家里的石碾子(30斤),行走100米。 通过强化训练,王子喻的体能确实在逐渐增强,效果显着,肱二头肌明显结实了许多,感觉身体充满力量,步履更加轻盈,人也变的更加精神。 除了增强体能,他每天还坚持练习气功。 王子喻练功时很有特色,他并没有像电视里的侠客一样四平八稳的打坐修练,而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练功——“睡仙功”。 躺着练功,能让自己更快的进入似睡非睡的忘我状态,而且行功时的气息律动要比打坐时快很多,所以他每回修练都是躺着进行。 此时,已经行功三周天,只见他,双目紧闭,额头见汗,丝丝白气从发丝中升腾而起,似云似雾,缥缥缈缈,好似晨雾中的大山令人无法捉摸,全身上下臭汗淋漓,毛孔分泌出一层黑色的排泄物,黏糊糊的好不难受。 很明显,王子喻已然达到了养生功第一层“气由心生”的初级阶段:洗髓伐骨。 现在,他修练时体内产生的气丝,也由原来的一条逐步升级到了三条,这些气丝全部进入眉心的泥丸宫,作为精神感知力的补充,也只是杯水车薪。 精神力每用一次就会少一分,王子喻还需要更加努力的修练,产生更多的气丝来弥补,才会收支平衡,但犹过不及,养生功的修练还应循序渐近,以免走火入魔。 之所以能进步神速,这跟王子喻进行大量的身体锻炼有着莫大关系。 三周天行功完毕,王子喻呼气收功,嘴巴微张喷出一口浊气,黑长的睫毛不断颤抖,缓缓的睁开双眼,精光绽放,那乌黑清澈的眸子好似夜空中的北极星,闪闪发亮,摄人心神。 此时的他,神清气爽,精力十足,全身上下暖洋洋的,仿若沐浴在春日的暖阳之中,通体舒泰。 “好热呀,好家伙全身汗渍渍的,潮乎乎的,真的挺难受。”王子喻掀开被子,脱掉已经湿透的背心,感觉身上粘呼呼的,忍不住喃喃自语的抱怨,但心情还是蛮高兴的,知道自己有了进步。 他轻手轻脚的下地穿鞋,然后蹑手蹑脚的来到外屋,用事先备好的温水清理身体,从门缝中钻进来的清凉夜风拂过自己炙热身躯,令他情不自禁的轻声感叹:“好爽!” 随后,他麻利的换掉已被汗水浸湿的褥子,再次躺下后睡意全无,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房梁,脑海里翻江倒海,胡思乱想。 张良的话语悄然浮现,“大嫂子,你家黄三这黑劲儿,随谁呢?” 老妈回话:“我儿子小时候被蛇咬过,不痛不氧,肤色却越来越黑。” 看来,自已皮肤变黑的根本原因,应该是蛇毒发作,渗入到皮肤之中,这才造就了肤色黝黑。 自己个头又小,肤色又黑,走到哪儿都不被重视,不受待见,甚至会遭到嫌弃,尤其女人更是唾弃,她们冷蔑轻视,毫不掩饰自已的厌恶之情,在她们眼里,自己就像一只过街的老鼠,肮脏不堪,众人唯恐避之不及。 唉,自己的外形条件真是太差了…… 如果,肤色恢复如初,或许自己的境遇会好很多,如果再长高一点,那自已就是标准的大帅哥,市场(婚姻)前景一片大好! 而且以自己的现状,如果真的碰到匪徒,估计他们也不会害怕,一见自己的小身板,小体格,他们压根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肯定会更加猖狂,百分之百不会束手就擒,甚至可能会袭击自己。 看来,自己必须做出改变,不然前途渺茫,市场堪忧啊。 更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个男生不希望自己高大帅气,惹人爱呢? 王子喻思来想去,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把身高和肤色的问题解决掉,何况这几天的修练也卓有成效,精神力十足,是时候解决这些问题了,终于下定了决心。 所谓,水是源的,树是有根的,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看病就得找到病根,只有除掉病根,才能解决病痛。 既然自己小时候被毒蛇咬过,那么自己体内肯定含有毒素,而这些毒素经过长时间的积淀,已经侵蚀了皮肤里的细胞组织,从而造成皮肤的色变,这应该就是病根。 现在的问题是,这些毒素究竟在哪里呢? 人体的皮肤,由外到内由五个部分组成:角质层、透明层、颗粒层、棘细胞层、基底层。 其中,基底层位于皮表最下面,它有较强的分裂和生长能力,能不断地产生的表皮细胞,另外,基底层细胞之间夹杂着黑色素细胞。 这些黑色素细胞会产生黑色素颗粒,这些颗粒的多少决定了肤色的深浅,那问题肯定出在黑色素细胞身上。 王子喻运用精神力,第一时间检查皮肤的基底层,终于让他发现了问题所在,黑色素细胞泛滥,超出正常值,差不多占据了整个细胞的三分之二,而一些正常的圆柱细胞已经被侵袭,上面依附着密密麻麻的黑点,着实令人恶心。 看来,这些黑点应该就是毒素,它们就是皮肤变黑的罪魁祸首。 王子喻决定把这些毒素黑点全部铲除掉,只有这样,自己的皮肤才会恢复如初。 他常试运用养生功,利用气流刮擦这些黑点,可惜未能把它们从圆柱细胞上分离,失败了。 “意由心生,力随心走”精神力幻化成锋利的尖刀,小心翼翼的刮擦这些毒素黑点。 “我擦!这些毒素黑点竟然会动哎。”这令王子喻十分惊讶,完全没想到这些毒素黑点竟然是活的,它们竟然躲开了小刀的芒刃。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它们不是活的,自己的肤色也不会逐年变黑了,正是因为它们逐步吞噬细胞,自己才会越来越黑。 “有意思,那就让本少看看你们的本事吧。”受挫后,反而成功激起了王子喻的好胜心。 这次,精神力幻化出万千飞针,锋芒毕露,闪电般冲向这些毒素黑点。 不出所料,全部正中目标,先前还无比嚣张的毒素黑点被串成了糖葫芦,一股股黑水汩汩流出,死了。 接下来就好办多了,毒素黑点死掉后,吸附力大减,几乎一碰就掉,精神力幻化的小刀,纵横驰骋,肆意妄为,如风卷残云般带走毒素黑点。 “嘿,这个方法还真有效果,太好了!”王子喻对此很是兴奋, 不知疲倦的重复操作。 最后,他把脸部的毒素黑点全部清除,只是精神力消耗过大,不得不停下休息。 王子喻虽然很累,但依然兴奋,因为已经找到病根。 “看来,祛除毒素,绝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还是来日方长吧。”王子喻决定进行一场持久战。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便查找自己个头太矮的原因。 人的身体有很多器官,这些器官功能各异,各司其职,肩负着身体正常运行的职责。 在大脑的底部有一块骨头叫做蝶骨,里面有一颗“黄豆”,它的名字叫脑垂体。 脑垂体的功能,是分泌出身体需要的各种激素,其中就有生长激素:促进生长发育,促进蛋白质合成及骨骼生长,说白了,它是控制身高的阀门。 身高出现问题,多半是脑垂体出现了问题。 王子喻通过观察,发现自己的脑垂体分泌的生长激素太少,正常人一天分泌的生长激素是一百滴,而自己一天分泌的生长激素才两三滴。 “怪不得长不高,原来问题出在这里,看来解决之后自己就会长高了。”王子喻找到病因,心里着实高兴。 他再次控制精神力,刺激这些激素细胞,让它们增大,变成普通人的五倍大,这样脑垂体会分泌出更多的生长激素,相信从今天开始,王子喻很快就会长高。 一直到凌晨四点,王子喻才搞定困扰自己的两大病因,他精疲力竭,累的要命,开始呼呼大睡。? 第九十六章 黄鼠狼 “哎呀!老头子,咱家的大公鸡没了!这只母鸡也趴着不动了,它……它死了!咋整的这是啊?” “哎呀,你还愣着干吗,快过来看看呐,本来还等着给三儿吃鸡蛋呢……这倒好,我说你就不能痛快点吗!都啥时候了还磨磨蹭蹭的,都急死人啦!” 清晨,温暖的阳光倾洒在被子上,躺在被窝里王子喻神态安祥,嘴角含笑的做着黄梁美梦,突然被窗户外的尖叫声惊醒过来,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就听到老妈在鸡窝那大声吵吵。 王子喻皱了下眉头,不满意的嘟囔一句,“大清早的吵吵啥呀”,之后蒙上被子继续睡觉,但老妈的声音还是顽强的钻进耳朵,让他避无可避。 可以听出来,老妈又急又气,情绪特别激动,就像在吵架。 “鸡没了,难道是偷鸡贼干的?” 王子喻出于职业习惯,第一时间产生这样的想法,无心睡眠,瞬间清醒过来。 偷鸡,属于盗窃行为,归派出所管,而自己就是派出所的人,虽然是小小的辅警,但也有抓捕罪犯的权力,这是自己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更何况还是自家事,于情于理都义不容辞,一定要侦破此案。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这个偷鸡贼是找挨抓! 想到这儿,他忽拉一下掀开被子,连外套也顾不上穿,趿拉着鞋跑出门外。 黄友财和李桂芳站在鸡窝前,老爸一脸愁容,老妈一脸悲愤,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抿着嘴唇控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妈,别伤心了,有我在不用怕,我一定把偷鸡贼绳之以法,绝不让他逍遥法外!”王子喻一见李桂芳如此伤心,也跟着难受,搂住妈妈肩膀,出言安慰。 “妈没事儿,你是不是饿了,妈平复一下心情,等会给你做饭啊。”李桂芳的眼泪终是流下来,王子喻连忙贴心的用手绢擦拭。 “这只是咬死的,这脖子都咬成这样了,这肯定是黄鼠狼干的,没跑了,就是它干的!”黄友财拎着那只死去的老母鸡,品头论足,得出了结论。 “黄鼠狼?这败家玩意也忒缺德了,你说说,非豁豁咱们家干啥呀,就这四只鸡,还等着给三儿做鸡蛋糕呢,结果让这畜生先吃了,真是气死我了,你说上谁家不好啊,非得上咱家来……”李桂芳气愤难平,一顿臭骂。 这时候,黄友财咳嗽一声,插话道:“诶,别瞎骂,这家伙贼的很,有灵性,别再给人家招去,要我说啊,就可咱家造得了,反正也没几只了。” “嘿!你倒是挺大方,你趁啥啊你?还可咱家造,我问你咱家有啥?啥都没有,拿啥造?”李桂芳蹙着秀眉,板着脸回呛。 “我趁啥,我……我趁个好儿子,咋地,不行啊。”黄友财吱吱唔唔的说不上来,身边的王子喻让他眼前一亮,随即笑眯眯的回应,很是得意。 “嘿!你……你……”李桂芳无法反驳,气咻咻的指着黄友财,一时间哑口无言,最后竟然气笑了。 是啊,就趁个好儿子,这话没毛病! 王子喻害怕他俩吵架,连忙解围道:“妈,你快去做饭吧,我都饿屎了,我想吃饭,好妈妈,你快点去吧。”他说话时还拉着李桂芳的手,故意嗲声嗲气的撒娇,李桂芳立即被逗笑了。 “看看我老儿子多会说话,再看看你,跟头倔驴似的,以后多跟儿子学着点,听见没!”李桂芳说完后,笑呵呵的回屋做饭。 “爸,真是黄鼠狼干的?”王子喻看着死去的老母鸡很是好奇,昨天晚上他睡的很晚,也没听到院子里有什么动静。 黄鼠狼,他一点也不陌生,虽然没见过却久闻大名,从记事起就听过很多关于它的传说。 村里的谁谁谁上莲花山,冲撞了黄鼠狼下不了山,最后家人去山上找回来的,像这样的事数不胜数,太多了。 记忆最深的是,前街的老哑巴上山打黄鼠狼,然后扒皮卖钱,结果他吃了黄鼠狼肉,开始发烧,昏迷不醒,吃药打针都不管用,最后还是找来邻村的“大仙”给看好的。 当时村里都传疯了,说什么的都有,都说“黄大仙”显灵了,来报复老哑巴,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打黄鼠狼了,谁跟他提黄鼠狼就跟谁急。 黄鼠狼本名叫黄鼬,俗称黄鼠狼,别名黄皮子,又称“黄大仙”,是小型的食肉动物。 民间传说,黄鼠狼有灵性,具有迷惑人心之术,能醚人,让你干啥你干啥,总之,这些传说给它增添了神奇色彩,好像披上了一件神秘的外衣,让人觉得它神圣而不可侵犯。 农村的一些老人最信奉这些东西,还会立牌位烧香供奉,归纳起来主要有三位大仙,既不是观音菩萨,也不是如来佛祖,而是“黄仙”,“长仙”和“狐仙”。 狐仙说的是狐狸,长仙说的是长虫(蛇),黄仙说的就是黄鼠狼。 其中,信奉黄大仙的人最多,靠山屯村的个别村民供奉黄大仙,每月初一,十五上香,希望黄大仙保佑全家平安幸福,等等。 但,王子喻可不信这一套,他只信科学! “嗯,不用说,肯定是黄鼠狼干的,你看看这上边的牙印,很明显是咬的,你没听过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吗,这东西最爱吃鸡,除了它没别地,就是它!”黄友财信誓旦旦的指着鸡脖子上的齿痕让他看。 王子喻仔细一瞧,可不是吗,非常明显的牙印,根据伤口的样子,应该是一口就把鸡脖子咬断了。 “这可能是一只母狼干的,因为啥呢,公的比母的劲大,两只鸡一次就能叼走,但叼走一只,说明力气小,估计是母的,这家伙今天晚上没准还会来呢,我得把鸡窝门给堵死了,这样它就没办法了。” 黄友财自言自语的一边分析,一边感慨,随后抬头看到王子喻探询的目光,又接着道:“黄鼠狼这败家玩儿意最喜欢一窝端了,那是一条道跑到黑的主儿。” 王子喻听的一乐,脑海中浮现七个大字:不撞南墙不回头! “哦,那要是这样的话,爸你就别管了,你年纪大了熬夜对身体也不好,我没事,今晚我晚点睡,它要是敢来我就收拾它!” 王子喻听说偷鸡贼是黄鼠狼,那种抓贼的心气一下就没了,也失去了兴趣,但现在又改变主意了,他就想会会这传说中“黄大仙”,跟它较量较量,看看它到底会什么法术,有什么本事。 黄友财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儿子这么懂事,他感到很欣慰,虽然不知道儿子哪来的自信,但还是依然无条件的选择相信他。 “老黄大哥,刚才跟我大嫂子吵吵啥呢?你们老两口是打架拉还是咋地拉?我这刚吃完饭,就过来问问,怕你们打架。”邻居杨婶穿着一件浅黄色的上衣,趴在墙头上,探着身子,紧张兮兮的看着老爸,显然是听到了吵吵声,问候一下邻居。 “啊,谢谢啦,我们没事。” “这不是吗,黄鼠狼这败家玩意,把我们家的大公鸡给叼走了,还咬死了一只老母鸡,你大嫂子这不是心疼吗,心里有气就吵吵几句,没有事,让你费心啦。”黄友财心里高兴,摊上个好邻居比啥都强,笑呵呵的解释着老妈发火的原因。 “哦,原来是黄老邪啊,前几天我们家的鸡也没了一只,我还以为被谁偷了呢,看来也应该是黄老邪干的好事!”杨婶说到最后气鼓鼓的,脸上没了笑模样。 黄老邪? 我擦! 这也行? 东邪黄药师,那可是堂堂一代武学宗师,竟然跟一只鼠辈同名,这要是让他听到,得气吐血! 想到这儿,王子喻扑哧一乐,但又怕人家杨婶不乐意,连忙转过身去,低头偷笑,之后,才抬起头来看向杨婶。 忽然间,脑海中浮现出杨婶洗澡的画面,一时间直勾勾的看着人家,发呆。 “哎呀,你们家也丢鸡了,那你可得小心点,要说这玩意还真气人,专门偷鸡!”黄友财原本想回屋,听到人家跟他说话,又站住了。 “这黄老邪太缺德了,把我们家的鸡叼走后又来了,幸好我把鸡放屋里了,它没得手,这家伙还扒我们家房门呢,把我吓的半宿没睡觉。”杨婶气愤的诉说,一幅心有余悸的样子。 “杨婶儿,以后再有这事儿,你就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收拾它。”王子喻忍不住打抱不平。 “呵呵,谢谢了,下回它再来,我就找你啊,呵呵,那好了大哥,你忙吧。”杨婶笑呵呵看了王子喻一眼,跟黄友财打了声招呼,下了墙头。 老爸回屋后,王子喻悄悄的把精神力标记到两只老母鸡身上,这样可以随时随地感应它们的位置,即使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把它们找到。 黄大仙,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王子喻心中充满了期待。 深夜,银白如水的月光倾撒下来,驱走无尽的黑暗,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纱。 老黄家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一切如常。 王子喻练功完毕后俯耳聆听,没有任何异动,便渐渐合上眼皮,悠悠睡去。? 第九十七章 黄鼠狼2 第二天一大早,晨曦在云雾中挣扎,顽强的穿过层层阻碍,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给冰凉的大地带来一股暖意,此时的娇阳格外柔弱,好似害羞的姑娘遮住了自己艳丽的容颜,俏脸通红,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 睡梦中的王子喻再次被老妈李桂芳吵醒,眉头紧锁,不情不愿的睁开双眼。 “你说说你,咋不把鸡窝门堵严实点呢,这回好了吧,又没了一只,同样的错误犯两回,我真是服你了,你说你挺大个人白活了是吧,咋就不能长点心呐,这点事都干不明白,非得别人说吗?真是气死我啦,唉!” 嗯? 不是吧? 鸡又丢了? 又被“黄老邪”叼去了? 唉,看来哥们有点马虎大意了…… 昨晚睡觉时已经后半夜三点了,也没听到动静啊,它啥时候来的呢?唉,我在坚持一下就好了。 王子喻万分懊悔的拍了下额头,使劲揉揉眼睛,一骨碌坐起来趴上窗台,只见老妈正站在鸡窝前,紧蹙着秀眉,一手插腰,一手指点着老爸,语气幽怨而又无奈,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跟我吵吵啥玩意啊,这鸡窝门我堵的好好的,谁知道这败家玩意这么厉害啊,还会扒门,这也不能怪我呀,是不是,这玩意我跟你说就是该着,你老说我干啥呀,又不是我把鸡叼走的!”黄友财犟脾气上来了,拧着眉头,梗着脖子跟李桂芳吵起来,那嗓门比她还大,估计前一趟街都能听见。 王子喻眼见老爸发火,暗暗自责,唉,都怪我啊,要是再晚点睡就好了,没准还能把“黄老邪”给抓住呢,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敢来啊,他一边寻思一边麻利的穿好衣服,旋风一般跑出门外。 “妈,你就别跟我爸吵吵了,这事儿也不怨我爸,要怪你就怪我吧,昨晚我跟我爸说看着来的,一直挺到3点多,后来实在挺不住了,就睡着了,我还以为它不来了呢,谁能想到它又来了,唉,这事闹的,你俩可别生气了,这事怨都我,好吧。” “妈,我知道这几只鸡是专门给我留的,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没事,以后咱们可以买鸡蛋吃,或者再买点小鸡崽,别因为两只鸡再气出毛病来。” “妈别生气了啊,爸你也别生气,都挺大岁数了,得注意身体了现在,另外,你这嗓门挺大的,让人听见该笑话了。” 王子喻抱着李桂芳的胳膊,笑嘻嘻的开导和劝解,生怕他们因为这事生气打架,犯不上。 “这事你俩就别管了,我跟我爸说过我来收拾它,现在我就去给咱家鸡报仇,你们就在家等好吧。”王子喻已经感应到自家老母鸡的位置,所以才会这么自信,冲老爸老妈微微一笑,拎着棒子和麻袋出门了。 “这孩子能行吗,这能找到黄老邪吗?”李桂芳看着王子喻的背影喃喃自语,不停的搓着手,甚是担心,一脸焦急的对黄友财说道:“老头子,要不你跟着去看看吧,别在出什么意外。” “能出什么意外啊,净瞎说!”黄友财没好气的回呛了一句。 “三啊,你还没吃饭呢,快回来吃点饭吧,吃完饭再去呗!”看着儿子逐渐消失在晨雾中,李桂芳这才想起吃饭这茬,急的往前追了几步,大声呼唤王子喻。 “妈,我不饿!先不吃了,等我回来再吃吧!”只见王子喻转身挥了挥手,模糊的身影被浓郁的晨雾吞噬,逐渐消失不见。 “诶,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跟你一样属驴的,属犟驴地,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说……”李桂芳急的一跺脚,生怕儿子饿着。 “行啦,你就别说啦,少吃一顿饭也饿不死,没有事,孩子大了啥不懂啊,你还以为他是小孩呐,随他去吧。”黄友财一边说,一边强拉硬拽的把李桂芳拉回屋。 晨雾之中的莲花山若隐若现,山尖白云飘飘,山腰白雾缭绕,青松翠柳,鸟语花香,如梦似幻,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宛若人间仙境一般。 随着太阳升高,耀眼的晨光终于冲破云雾的封锁,散发出万道金光,昏暗的大地立即变成五光十色的瑰丽世界。 王子喻徜徉在春色怡人的山间小路上,路边的小草,树叶上蕴藏着晶莹剔透的露珠,让这些绿植更显苍翠,一阵春风轻轻拂过,树枝摇曳生姿,露珠飞溅,打湿了他的上衣,但心情依然惬意,哼着小曲一路向上。 少顷,他驻足停步,抬头观望,不由得心中感叹:“好一幅诗情画意的图卷!” “此时此景,哥们诗兴大发,禁不住要吟诗一首:啊!靠山屯啊莲花山,青山绿柳赛仙凡,山上山下好风光,不简单呐不简单!” “哈哈哈……好诗,好湿,真的好湿啊!” 王子喻冥思苦想,憋了半天,终于整出这么几句不搭调的词句,忽然感觉脚下微凉,低头一看,原来裤角湿了一片,满不在乎的微微摇头,“此诗虽不押韵,但意境表达充分,还不错。” 这家伙摇头晃脑的自吹自擂,作出这么一首乱七八糟狗屁不通的诗,还觉着挺美呢,真是自不量力。 “这是该从哪边走了呢?”王子喻四下看了看,想要找到一条安全的行进路线,但黄鼠狼窝显然处在人迹罕见之地,根本无路可走。 世上本没路,只是走多了,这才形成了路。 王子喻脑海中浮现鲁迅先生的名言,看着身前的荆棘,“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从这儿走吧。”这家伙打定主意后,便走进一片荆棘之中。 不肖片刻,黄子喻的衣服裤子便被枝叶上的露珠打湿,一根利刺更是穿透裤子,在他的小腿上留下一道血痕。 好在穿过这片荆棘林,终于找到了黄鼠狼的窝。 黄鼠狼性情机敏,生性多疑,说它老奸巨滑一点不过,王子喻怕打草惊蛇,不敢上前,悄悄藏在一块大石头后边,静静的观察。 黄鼠狼的洞口有海碗大小,不是直上直下,而是倾斜而下,洞口旁边有个小土堆,四周布着颜色发黑,长条形的粪便。 这是黄鼠狼的惯用伎俩,用粪便作防御工事,因粪便含有独特气味,有两种作用,一是宣示主权,二是布控预警,防备敌人入侵,只要一接触粪便,洞里的黄鼠狼便会感应到。 王子喻合计了一下,这样老藏着也不是办法,干脆见机行事,然后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往洞口移动,五米,四米,三米,一米,黄鼠狼的洞穴完全呈现在眼前。 他打开麻袋往下一罩,想把黄鼠狼堵在洞里。 唰! 一道黄影在脚下一闪而过,快如闪电! 坏了! 黄鼠狼跑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把它逮住了!王子喻感到万分沮丧。 “咔~咔!” 急促而又尖细的叫声在身后响起。 王子喻转头一看,一只一尺来长的黄毛小兽,正站在离他五米左右的树桩上。 它高昂着头,一身黄色毛发,油光崭亮,一尺来长的毛绒绒的大尾巴高高翘起,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珠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子喻,嘴巴微张,不时发出尖细的叫声,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黄鼠狼? 它脸长的有点像小狗,大尾巴有点像松鼠! 王子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黄鼠狼,得出如此结论,觉得它很有意思。 突然,黄鼠狼一下子直立起来,嘴里发出急促的尖叫。 它要干什么? 王子喻奇怪的看着它,目光自下而上,终于,一人一兽目光相对…… “三啊,饿坏了吧,妈饭做好了,快回家吃饭吧。”李桂芳忽然间出现在王子喻身前,脸上洋溢着慈祥的微笑,目光中爱意无限。 “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啥时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呢?”王子喻看到老妈突然现身,既高兴又奇怪,不明白老妈怎会突然出现。 “傻孩子,我在这儿等你半天了,听妈的话,黄大仙惹不得,千万不能打啊傻孩子,要是惹怒了黄大仙可不得了啊,它会显灵,会报复咱家的,赶紧的快跟妈回家吧。”李桂芳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可是妈……”王子喻话还没说完呢,便被“老妈”带着往前走。 “妈,这是去哪啊?”王子喻发现脚下的路蜿蜒崎岖,越来越难走,根本不是下山的路。 “傻孩子,妈抄的是近路,别着急,等一下就到了。”“老妈”在前边走的飞快,身姿敏捷,脚底生风,一点也不像快五十的中年妇女。 “到了孩子,就这儿,快跳下去吧,下面就是咱家,跳下去,你就到家啦……”“老妈”笑呵呵的看着王子喻,伸手往前一指,眼睛里闪烁着诡秘的光芒。 “这……这是……这不是万韧崖吗?”王子喻往前走了两步,探身一看,这是莲花山最着名的悬崖峭壁——万韧崖。 万韧崖,直上直下,三百多米高,这要是跳下去肯定粉身碎骨,必死无疑! 老妈为什么让我往下跳? 王子喻心存疑虑,面露不解之色,定定的看向老妈。 哪知老妈面色连变,由白变黄,再变黑,突然间变成黄鼠狼,王子喻惊的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后背的冷汗唰的一下流下来。 黄鼠狼趁着王子喻发怔的机会,张牙舞爪的扑过去! “畜牲!” “尔敢!” 王子喻顿时大怒,没想到一不留神竟然着了它的道,肺差点气炸了,连忙闪身……? 第九十八章 黄鼠狼3 王子喻勃然大怒,没想到一不留神竟然着了这畜牲的道,连忙闪身躲过袭击。 “跳吧,跳吧,快跳吧,跳下你就解脱了!” “跳,快跳,快点跳,跳下去你就到家了!” 紧接着,一阵晃若天外来音的靡靡之声,从四面八方钻入王子喻的耳朵,立时头晕目眩,头重脚轻,身子不禁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 这是? 精神力? 王子喻用连忙用精神力抵抗,终于发现了黄鼠狼的秘密。 原来这畜牲也具有精神力,所谓的醚人,就是用精神力让人神智不清,从而听它指挥。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来吧,bAbAY!王子喻发动反攻,精神力幻化出一只大铁拳与之对抗! “啪!” 沙包大的拳头轻松穿透黄鼠狼的防御,一下把它打飞十米多高。 啪叽! 黄鼠狼四脚朝天的摔到草地上,多亏松柔土地和柔嫩的小草帮它卸了一部分,但仍旧四爪抽搐,直翻白眼,出气多进气少,一幅奄奄一息的样子。 “还想让我从这跳下去,真是白日做梦!妈的,看以你以后还敢不敢害人!”王子喻蹲在一边,看着气息奄奄的黄鼠狼,尤不解气的骂了几句,随后抓着它的脖颈往回走,麻袋和木棍还在下边呢。 哎,还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能醚人! 它到底是咋弄的呢?王子喻一边走,一边打量手里的黄鼠狼,很是好奇。 到地儿之后,随手把它放下,也不担心它会跑,已经用精神力的绳索绑住了它的爪子。 ”看看俺家的母鸡还在不在洞里边。”王子喻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趴下来把手伸进洞里。 洞还挺深的,他欠着身子,费了老大的劲才勾到一个硬帮帮的物体,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副鸡架,已经啃的干干净净。 “唉,没救了!” 王子喻摇头叹气,为自家的母鸡感到悲哀,同时又很生气,指着萎靡的黄鼠狼,恨声骂道:“你个畜牲,别他妈的装死了,呀哈,还跟我装上了是吧,我让你害死我家鸡,我让你吃,我让你吃!” 他一边骂,一边在洞里胡乱掏,想法很简单,为鸡报仇,捣毁鼠窝。 咦? 这是什么玩意? 摸上去肉肉的,软绵绵的,毛绒绒的,手感非常顺滑,拿出来一看,天呐!竟然是一只鼠狼崽,真叫人又惊又喜! 它安静的躺在手掌心上,闭着眼睛,小嘴微张,蜷缩着身体,浅灰色的毛发覆盖整个身体,肚皮发白,边缘呈粉红色,皮肤皱巴巴的,身体热乎乎的,应该是生下来几天,样子非常可爱,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喜爱之情。 俗话说“龙生九子,鼠生一窝”,即然有崽便不可能是一只,王子喻又俯下身继续掏,结果又被他找到一只同样大小的鼠狼崽,一共两只小鼠狼。 “哈哈,真可爱!以后就当宠物养好了!”看着掌心的两只鼠狼崽,王子喻特别高兴,特别兴奋。 听说,这黄鼠狼肉在饭店特受欢迎,价格比狗肉还贵,像这么大只的黄鼠狼,估计没二百块钱下不来。 这次上山,逮了一大两小,三只黄鼠狼,真是不虚此行啊! “咔~咔!” 王子喻扭头一看,不知何时,那只母鼠狼已经站立起来,一对乌黑的眼珠,眼巴巴的盯着两只幼崽,样子很是焦急,母爱之意尽显。 下一秒,令人惊奇的事情再次发生,只见这只黄鼠狼竟然模仿着人类的姿态,前爪合在一起向王子喻做辑,动作流畅,没有瑕疵。 天呐! 这家伙竟然模仿的唯妙唯肖,太厉害了吧,王子喻又被惊到了。 “这家伙又是做辑,又是鞠躬的,到底是啥意思啊,是不是想让我放了你的孩子?”王子喻即惊讶又新奇,便饶有兴趣的出言调侃,心里想着,看它会不会说话,它要是能说话,那可就牛逼大了! 黄鼠狼虽然不会说话,但竟然微微点头,显然是听懂了王子喻的话,差点惊掉他的下巴。 看来,这黄大仙还真是名不虚传啊,真有两把刷子,厉害! “行!你这畜牲竟然能听懂我的话,真行,看来你很有灵性,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本少念你有爱子之心,就给你一次机会,我可以放过你,但你偷吃了我家的鸡,还想害我跳崖自杀,这笔仗该如何清算呢?” 王了喻一边说,一边抚摸着小鼠狼的皮毛,柔顺光滑,软绵绵的有些爱不释手。 只见黄鼠狼的大黑眼珠骨碌一转,迅速钻入洞府。 王子喻找到鼠狼崽后便释放掉精神绳索,精神力很宝贵不能随便浪费,自己有鼠狼幼崽在手,谅它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 片刻后,母黄鼠狼慢悠悠的从洞中钻出来,它的两只前爪捧着四五个黑不溜秋的,大小不一的圆球举到身前,一股潮湿而又发酸发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啊?一股臭鸡蛋味,这是给我的?”看着崎岖不平的黑球,王子喻感到疑惑,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黄鼠狼点点头,又摇摇头。 王子喻明白它的意思,晒然一笑,“合着,你也不知道是吧,算了,还是本少看看吧。” 他饶有兴趣的拿起一个黑球,呈椭圆形,大小跟肉丸子差不多,表面上有很多凸起的小点,跟松针的表皮有些相似,散发着一股发酵的臭味。 天呐! 这……黑不留秋的,不会是黑松露吧! 王子喻思索了半天,终于确认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黑松露,一种具有独特香味的植物。 黑松露含丰富的蛋白质,氨基酸等微量元素,具很高的营养价值,另外它还具有防止老年痴呆,抗肿瘤,防衰老,增强免疫力等作用,是保健养生的佳品。 黑松露在法国和意大利均有生长,其中法国黑松露最有代表性,举世闻名。 欧洲人将松露、鱼子酱和鹅肝并列为“世界三大珍肴”,可见松露的价值,而且,黑松露的价格贵如黄金,有价无市,即使有钱也不见得能买到。 “这个你还有多少,全给我拿出来,我都要了!”王子喻大手一挥,紧接着哈哈大笑。 莲花山真是风水宝地啊,竟然还有黑松露这等稀缺宝贝,真好!太好了! 哥们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王子喻连忙收敛笑容,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尽量让急促的心跳平稳下来,不让自已过于激动,以免黄鼠狼查觉,没办法,它太精了! 这只母黄鼠狼爱崽心切,一心想拿黑松露换取平安,干起活来特卖力气。 “嗖嗖嗖!” “唰唰唰!” 不一会儿,便在王子喻身前堆起了一座一米多高的小山包。 哇!竟然这么多,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也有今天! 哈哈哈!发财啦!发财啦! 啧啧!怪不得这家伙这么厉害,看看人家的生活质量,天天把山珍地宝当饭吃,能没有灵性吗!王子喻看着小山似的黑松露发出了感叹,又羡慕又嫉妒。 他看着这些圆滚滚的,散发着阵阵潮气的黑松露,两眼直冒金光,仿佛看到了大把的钞票滚滚而来。 这一堆黑松露,至少也得二十多斤吧,如果按市价2000块钱一斤,那么算下来至少四万块钱,虽然不能把饥荒全部还完,但总归能还一部分,少一些压力。 看着老爸老妈整天愁眉不展,强颜欢笑的样子,知道他们一直在为饥荒发愁,王子喻真的很心疼,心说,这回,我也能帮他们分担一些压力,尽尽孝心。 “我说,这了太少了,还有没有了,就这么一点好干啥的?”王子喻故意摆出一副横眉冷目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很不满意。 黄鼠狼蹲立在身前,情绪有些萎靡,缓缓的摇摇头,不过随后抬起头来,大眼珠精光四射,前爪往北边指了指。 “你是什么意思啊,是说那边有?”王子喻瞪大眼睛,感到万分惊喜,这种天残地宝当然是越多越好。 黄鼠狼又摇摇头,然后比比划划的,也不知道它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王子喻不耐烦的皱皱眉,“得了,你的意思还有是吧,反正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给我弄来就是了,另外,像这样的天残地宝,山上有的,你统统给我找出来,咱俩就算两清了。” “咕噜,咕噜!” 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叫起来,王子喻抬头看天,太阳差不多走到头顶上,应该快到晌午了,略一寻思:时间不早了,出来这么长时间估计老爸老妈也担心,另外自己也饿了,还是先回家吃饭吧。 “这样,这两只鼠狼崽先给你,不过你也别想跑,跑到哪我都能抓到你,乖乖的按我说的做,把山上的宝贝都给我找来,不但不为难你,还可以给你两只公鸡,先这样吧,我先回家了,记得一定要好好找啊。” 母鼠狼微微鞠躬,等到王子喻小心的把鼠狼崽放到地上,它马上窜过去,先是用鼻子嗅了嗅,然后爱怜的拱着鼠狼崽的头,伸出舌头梳理毛发,接着便躺倒在鼠狼崽的身旁,开始喂奶。 王子喻一股脑的把黑松露装进麻袋,用带来的麻绳系了个圈扣,然后用木棍往里一塞,抗起来往肩膀一搭,哼着歌儿高高兴兴的往家走。 第九十九章 上门要帐 “老头子,这眼瞅着都11点多了,你说咱家三儿咋还不回来呢?你说不会是出啥事了吧,要不你赶紧去山上找找吧。”临近中午,王子喻还没回家,坐在火炕上的李桂芳看着墙上的挂钟,眉头轻蹙,神色焦急的往窗外眺望,期盼着儿子归来。 “乌鸦嘴!瞎说什么呢你,你就不能盼点好事吗你,他也不是小孩子,都这么大了能出什么事?肯定没事!” “你呀,尽瞎担心,那黄鼠狼的窝可不好找,都说狡兔三窟,它比兔子可厉害多了,兴许找了半天没找到,就没脸回家了。”黄友财听了李桂芳的话后登时一皱眉,呛了她一句,随后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同时也是开导李桂芳。 “能吗你说?找不到就回来呗,这有啥的,那玩意也不是谁都能找到的,找不到也不丢人。”李桂芳听后面色一缓,担忧的情绪略有放松。 “早上你没看他信誓旦旦的走了吗,又拿棍子又拿麻袋的,这么大张旗鼓的去了,找不到多没面子啊,咱家三儿也长大了,现在也好面子了。”黄友财说起儿子来,眼神变亮,刻板的面容也渐渐泛起笑容,老儿子懂事了,令他很欣慰。 “这孩子可真是的,早饭还没吃呢,估计现在都饿坏了吧,不行,我得赶紧做点饭,别到时儿子回来连饭都没有,再给我老儿子饿着,那可不行!”经过黄友财的劝解,李桂芳不再担心儿子的安危,反倒担心起他的肚子,摞下一句话,着急忙慌的下地给王子喻做饭去了。 “哎,你这人可真是的,说你啥好啊可,他回来还早着呢,这才几点啊,着啥急啊你!”黄友财点燃了烟袋锅子,叭嗒抽了一口,不急不缓的说道。 “那可是我儿子,能不急吗我,你可倒好,像大片鸡屎似的往那一坐,不担心也不着急,啥活也不干,还有心情抽上烟了,就好像不是你儿子似的,你可真行!”李桂芳一边埋怨,一边蹲在灶坑前,往里添了一把柴火,灶膛里的熊熊烈焰映红了她的脸颊,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已然脑门见汗。 “行,不是我的,都你的,行了吧,我不想跟呛呛这事,反正,也呛呛不过你。” “还是我来吧,你切菜去吧。”黄友财知道说不过李桂芳,连忙举起白旗,眼见她一人在外边忙活,心里不忍,连忙过来帮忙烧火。 …… “吴哥,是西边第一家还是第二家来着。” 一辆桑塔纳轿车行驶在靠山屯的街道上,车上坐着四个人,司机是个大光头,一张大胖脸,一对三角眼,圆润的下巴上淡淡的胡茬,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灰色衬衫挽到胳膊肘,露出右手臂上的一排烟疤,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副驾位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平头青年,面容黝黑,棱角分明,双目有神,虽然相貌一般,但是身上带着几分英气,还算过得去。 车后座上坐着两个人,左边这位是个胖子,个头不高,身材臃肿,啤酒肚又大又圆,长方脸形,面白无须,高鼻梁小眼睛,眼圈发黑,看样子四十来岁,翘着二郎腿仰靠在车座上,右手拿着手包,左手搭在包上,手腕上戴着一只黄澄澄的大金表,无名指上一颗大金戒指金光闪烁,同样夺人眼球,一看就是有钱的主,不是老板就是大款。 右边这位也是平头,看起来很年轻,大概二十五六岁,身材匀称,个头中等,面色略黑,眉毛稀疏,眼角处有道一寸来长的疤痕,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窗外,定定的出神,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脖子上戴着一根拇指粗的金项链,给人一种爆发户的感觉。 此人是黑山道上的后起之秀,现在赫赫有名的“疤哥”。 自从南城的陈太忠跟北城的“老猫”发生冲突后,南城大哥陈太忠被关进看守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来,而另一位北城霸主老猫,身受重伤卧床不起,手下兄弟也伤残严重,队伍的士气倍受打击,可谓两败俱伤,县城的格局也因此发生转变。 就是眼前这位“疤哥”抓住机会,顺势而起,抢了老猫很多地盘,他眼角的疤痕就是抢地盘所致,敢打敢杀,是位狠角色,现在风头正盛。 光头司机和副驾小伙,都是疤哥手下。 光头司机口中的吴哥,是疤哥身边的胖子,他是胡家砖厂的老板,吴德前。 吴德前最近赌钱输了一大笔,现在手头紧,急需用钱,就想要回那6万元欠款,他怕不保险,特意拉来债主“疤哥”撑场面,不过疤哥可不白撑,出场费一万,而且不管结果。 “那个……西头第……第几家来着,对,第一家,就是这家,就是这个小破屋。”吴德前眨麻着小眼睛,费了老大劲才想起黄友财家的地址。 “这儿啊……”光头司机看着眼前的破房子,有些失望,一边停车,一边在心里嘀咕,住着这破房子能有钱吗?估计是白来了。 疤哥下车后也是一脸失望,看了眼身边的吴德前,流露出同情之色,“老吴啊,这地儿着实破了点,能行吗?”心里有点担心,会白来一趟。 “疤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黄友财那个瘪犊子要是再不还钱,腿给他打折,看他还敢不敢不还钱,敢欠疤哥的钱真是不想活了!”吴德前笑眯眯的一躬身,一脸谄媚之色。 “哎,冤有头,债有主,你要钱就是你要钱,别扯上我,咱俩的事另外说。”疤哥不愿意了,这吴德前想转嫁债务,让自己当大头,想的倒美。 “老黄,在家没?老黄,人呢!” “黄友财,装什么瘪犊子,赶紧他妈的给我滚出来!” 吴德前心说,都大半年了,这6万块钱还没给我,这穷家火业的啥时候能还钱啊!他越想越气,一马当先的跨过木头栅栏,大步流星的走进院里,这家伙一边走一边骂,好悬没把狼给招来。 谁啊这是? 咋还骂骂咧咧的呢? 正在烧火的黄友财连忙站起来,切菜的李桂芳也放下菜刀,两人好奇的拉开房门,往外一瞅,这几个人谁啊?也不认只啊? 还是李桂芳眼睛好使,很快认出了吴德前,“哎呀,这不是砖厂的吴德前吗,他咋来了呢?肯定是要帐来了,咋办呐老头子?”她看着吴德前气势气势汹汹的样子,后边还跟着三个彪形大汉,知道人家有备而来,不还钱肯定不好使,顿时面露焦急之色。 “咋办,凉办呗,出去迎一迎吧。”黄友财说了一句,赶紧笑呵呵的迎了出去,热情的打招呼,“我说谁呢,原来吴老板,哎呀,吴老板能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老黄,又见面了,咱明人不说暗话,老弟我最近急用钱,这次来就是要那6万欠款的,你帮我张罗张罗吧。”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黄友财笑脸相迎,礼数有加,即使吴德前心里再有气也不好发作,只能板着一张脸。 “大兄弟来了,别在这儿站着了,有事进屋说吧。”李桂芳也笑呵呵的过来打圆场。 “对,进屋说,有啥事咱进屋说,好不好,来,进屋吧。”吴德前的嗓门挺大,惊的几家邻居都开门了,探着脑袋往这边瞅,黄友财怕出丑,连忙笑呵呵的把吴德前拉进屋。 “来,快请坐,几位兄弟都坐吧,我去给你们泡杯茶。”李桂芳热情的招呼着疤哥三人。 “行啦,大嫂子,你可别忙活了,我来也不是为了喝茶,想喝茶,咱家有的是。” “我这次来呢,就是来要那6万块钱来的,不用扯那些没有的,把钱拿来,我就走!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吴德前用手擦了下炕沿,一看手上没灰,这才一屁股坐在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黄友财。 “那个小吴,对不起了,不是哥不还钱,家里确实没钱,你看看家里都啥样了,哪来的钱啊。”黄友财一脸惭愧之色,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佝偻着身子站在吴德前的身前。 “你别跟我扯这没用的,不好使知道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你必须把六万块钱给我,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身体健康,四肢健全!”吴德前板着脸,冰冷的眼神盯着黄友财,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方解心头之恨。 啥意思? 这是在威胁我吗? 黄友财看着吴德前,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怒火,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疤哥三人,瞬间明白了,这是来者不善呐! 原来他还以为吴德前像往常一样,很单纯的来要帐,现在看来,人家这次是有备而来,不见兔子不撒鹰啊这是。 “大兄弟,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不是咱们不还钱,更不是赖帐,是真没钱啊,你发发善心,看能不能缓些日子啊。”李桂芳一看情况不妙,连忙过来恳求。 “吴老弟,我跟你说,你也不用威胁我,有钱我肯定还你,现在家里欠了十多万,亲戚都借遍了,现在根本借不到钱,不过,我儿子到派出所上班了,一个月400块钱,另外我想种完地去奉天打工,一年咋地也能还你一万,你这些钱争取三年还完,行不?放心,利息啥的不能少你的。”黄友财低三下四的说道。 派出所? “哦,原来儿子去派出所上班了,这回有倚仗了是吧,你以为不还钱,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吧,行啊,看来是得让你吃点苦头才行!”吴德前冷着脸,转头冲身旁的疤哥使了个眼色。 第100章 要帐2 “你个瘪犊子,还敢威胁我,派出所就了不起吗?” “别说派出所了,公安局长我他妈都认识,我怕你吗?” “让你威胁我,我让你威胁我!” “啪~啪” “啪~啪” 吴德前恼羞成怒,站起来一把抓住黄友财的脖领子,一连扇了四记大耳刮子,一边打还一边骂,样子很嚣张。 “哎呀别打了,别打了,你怎么还打人呢,求求你了,别打了!”李桂芳眼见自家老头被打的鼻血横流,急的眼泪都出来了,连忙冲过来拉架,结果被光头司机拦下。 “别打了,我给你钱,我给你找钱!”李桂芳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风风火火的打开立柜,翻包找钱。 “你个瘪犊子,不是说没钱吗,你媳妇怎么说有钱呢,你个老东西敢骗我没钱,真是他妈的贱货,欠干!”吴德前盛怒之下又甩了黄友财一记大嘴巴子。 “给你,这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了。”李桂芳双手颤抖的把赔偿金递给了吴德前,有些不舍,拽的很紧,吴德前狠狠一拽,一下把她拽个踉跄。 “就这?这才哪到哪啊,这点钱连他妈的利息都不够,你他妈的耍我玩呢!”吴德前打开手包,发现就几千块钱的样子,立时大怒,抬手把包甩到了黄友财的脸上,“老东西,今天要是不给钱,就打断你的腿!” “吴哥,这个老娘们长的挺水灵,不如让兄弟收点利息吧!”光头司机那是色中恶鬼,无女不欢,今日一见李桂芳便直眼了,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衣着简朴但无法掩盖圆润的身段,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顿时心里直痒痒,早就生出一亲芳泽的念头。 “啊!你拽我干嘛!” “你放手!你快放开我!” 光头男不由分说拉住李桂芳的胳膊,笑嘻嘻的把嘴凑上去…… 咦? 这谁家的车停这儿了? 难道是我家来客人了? 也没听说哪家亲戚有车啊? “黄三这是干啥去了?”正当王子喻疑惑的时候,邻居郭德全站在自家的大门口,皮笑肉不笑的跟他打招呼。 郭德全家挨着老杨家,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也不咋说话,他是村长郭德旺的堂弟,因为郭德财的关系,两家人关系也一般,像今天这么热情还是头一回。 “啊,我上山来着,搁这儿待着呢三叔。”王子喻很有礼貌的笑着回应。 “哦,快回家看看吧,你家来客(qie)了。”郭德全笑嘻嘻的说完后,转身回了自家院落。 怎么感觉,这家伙有种幸灾乐祸的意思呢? 王子喻一边合计,一边看了两眼停在大门口的桑塔纳,跨过栅栏进院了。 “爸,妈我回来了!” 他一进院就高兴的大喊,希望能把自己的喜悦跟老爸老妈一块分享,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要搁往常,老妈就会笑呵呵的从屋里跑出来迎接他,但是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王子喻感到很奇怪。 自家的房门敞开着,屋里头影影绰绰的,好像挺多人的样子,老爸老妈应该在家啊,怎么没人搭理我呢?他一边纳闷一边往屋走。 “求求你了大兄弟,快点放开我吧……” “呜~呜” “王八蛋快点放开她!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他妈跟你拼命!” “拼命?你个老东西连自身都难保了,还在这儿跟我拉硬呢?去泥玛的吧!” 当王子喻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听到了老妈的哭泣声,还有老爸愤怒的咆哮,他定睛往屋里一瞅,发现爸妈身前有人,一个光头恶声恶气的说着什么,随后便听到响亮的耳光声。 不好! 老爸挨打了! 那还了得! 王子喻瞬间热血上涌,火冒三丈,双目欲裂,登时把麻袋一扔,撒开腿就往屋里跑! 只见屋里有四个陌生人,两个坐在炕沿上,两个站在地上。 一个胖子挺着啤酒肚一手拽着老爸的衣领,一手扬着巴掌,而老爸则瞪着眼睛,虎着老脸,抓着他的手臂撕扯着,老爸鼻血横流,受伤不浅。 炕头坐着一个眼角带疤的男人,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身材粗壮,脖子上戴着一条明晃晃的大金链子,穿着一套黑色的西服,脚下一双黑色皮鞋,此人长相虽然一般,但双目有神,透出一股淡淡的杀气。 他翘着二郎腿,抖动着脚尖,嘴角上翘,脸上现出玩世不恭又目中无人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嘚嘚瑟瑟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这位就是之前介绍过的“疤哥”,而之前副驾位的年青人坐在他旁边,表情漠然,一幅司空见惯的样子。 最可气的是那个光头男,正弯着腰把老妈抱在怀里,下身紧紧的贴着臀部,闭着眼睛嗅着发丝间的香气,样子猥琐中带着陶醉,听见脚步声,极不情愿的睁开双眼,瞟了王子喻一眼,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瞪了他一眼,神情甚是轻蔑,旁若无人的噘着厚厚的大嘴唇子往老妈脸上拱。 他的衬衫袖口都挽到了胳膊肘,左臂内侧纹着三个忍字,右臂上面布满了烟疤,密密麻麻的看着令人作呕。 老妈双手护胸,苍白如雪的脸颊上泪迹斑斑,不停的扭曲着身体,想要挣脱他的控制,看见儿子回来,突然间情绪崩溃,泪如雨下,猛一低头,张嘴咬了一口。 “啊!” “你个臭娘们!” 光头男疼的大叫,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老妈应声摔在地上,弄的灰头土脸,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通红的掌印,嘴角留血,然不顾擦拭,一把抱住胖子的腿,苦苦哀求:“吴老板,求求你别打了,放过我们吧,我们一定想办法还钱!我老头儿他不行了,快点放开他吧!” 王子喻眼睁睁看着母亲受辱,父亲被打,顿时勃然变色,怒发冲冠,他像一头爆怒的狮子一样,一个箭步冲过去,飞起一脚踹向光头男,“卧槽泥玛!”谁敢对他父母不敬,他就跟谁拼命! 这一脚势大力沉,迅猛无比,光头男来不及闪躲,肚子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飞踹,倒退两米来远,只听咕咚一声撞在后墙上,顿时尘土飞扬,墙皮哗啦啦的直往下掉。 光头男蜷缩着身体,疼的直冒冷汗,抱着肚子像猪一样直哼哼。 “松手!” 吴老板看着躺在地上的光头男,傻眼了,卧槽,这也太厉害了,一下就给放倒了! 他正愣神呢,王子喻蹿过来就是一记电光炮,正好打在他鼻子上。 “哎呀!” 吴老板顿时发出一声惨叫,鼻血飞溅在他深色的西服上,这家伙捂着鼻子,也顾不上擦拭,惊慌失措的退到疤哥身后。 “打的好!儿子!”原来李桂芳还担心儿子受伤,一见儿子连打两人,给她出了一口恶气,扶着黄友财给儿子加油。 “妈,怎么回事?”王子喻帮着把黄友财扶到炕上,掏出手绢给老爸擦掉脸上的血迹,这才问道。 “砖厂的吴老板过来要帐,不给钱就打人!”李桂芳柳眉倒竖,指着吴德前说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咋地,你们不但赖帐,还打人,真是无法无天了!我去公安局告你!”吴德前色厉内荏的叫嚣。 “还钱当然没毛病,可是你们动手打人在先,还对我妈动手动脚,你们不该打吗?”王子喻义正言辞的回道。 “小伙挺牛逼啊,敢在我面前动手,还打了我的人,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彪子跟他过过招,教教他怎么做人!”一直冷眼旁观的疤哥终于发话了。 “就这小体格子还敢叽歪,草!”小张在武校练过几手,对王子喻很是不屑。 吴老板的神情中透着一丝婉惜之色,感觉王子喻凶多吉少。 “咱有事说事行不,别动手啊,打架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李桂芳怕儿子吃亏,愁容满面,伸手想要阻拦。 “妈,你就别管了,一切有我呢!”王子喻赶紧把她拦在身后,能免误伤。 一直坐在疤哥身旁的小伙,站起来,冷冷一笑,“小子,今天彪爷就给你放放血。”往前迈一大步,右手一记直拳奔向王子喻面门,拳如砂锅,迅疾如风! 李桂芳和黄友财的心瞬间纠在一起,生怕儿子挨打。 “去泥玛的吧!” 王子喻精神力外放,清晰感应到他的动向,已经提前做出预判,轻松闪避后顺势抓住胳膊,便是一记过肩摔。 咕咚! 尘土风扬! 这位刚才还大言不惭的彪哥,四脚朝天的摔在地上,人事不醒。 “哎呀,我的儿啊。”李桂芳的眼帘被泪水模糊,也没看清是谁,爱子心切之下,惊叫出声。 “唉,真是不自量力啊!”疤哥哈哈一乐,还故意叹了口气,双手摊开,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出来。 他正春风得意呢,身旁的吴老板伸手捅了他一下,示意他往前看,这一转头不要紧,疤哥的眼珠子好悬没瞪出来,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只见地上躺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小弟——彪子。 这家伙双目紧闭,口吐白沫,身体不断抽畜,显然是脑功能异常,癫痫发作,这是身体被重击之后才会发生的现象,并不常见,可见王子喻这记过肩摔的威力巨大。 第101章 要帐3 疤哥做梦也没想到,他的左膀右臂,一直引以为傲的手下第一大将张彪,刚一伸手就让人家给撂倒在地,而且口吐白沫,人事不醒,顿时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眉头拧成了一个八字,脑门上黑线环绕,心里头升起一大堆问号。 怎么可能? 这是真的吗? 一时难以置信的愣在原地,瞠目结舌。 躺在墙根的光头男也是目瞪口呆,讶然失色,不过眼神中却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对他来说,张彪挨打,让他心里平衡许多。 愣了两秒钟,疤哥缓过神来,神色焦急的两大步蹿到张彪身边,蹲下身来,查探一下他的鼻息,又掐了掐人中,直到张彪幽幽转醒,紧皱的眉头这才放松下来,焦虑的神色也逐渐恢复平静。 其实,以张彪的实力,俩人要是真打起来,王子喻根本不是对手,别说一个,就是三个也打不过他,但是“骄兵必败”,张彪便是如此。 他在黑山道上小有名气,难逢对手,因此眼高于顶,根本没把王子喻放在眼里,完全没当回事,潜意识里认为身前这位“小伙”还得带上引号,看着挺成熟(因为黑),但身材瘦小单薄,充其量就是一男孩儿。 一个小屁孩能有啥本事?一拳轻松放倒! 张彪完全被王子喻的外表所迷惑,认为他根本不堪一击,抱着一击必杀的心态,倾尽全力的打出一拳,而且完全不设防,一点后手没留,如果对手换作一个普通人,他这一拳肯定就得手了,不过很可惜,王子喻看起来个头不高,体格单薄,看似普通,其实一点也不普通。 简约而不简单! 张彪轻敌冒进,毫无保留的打出一拳,身体重心前倾,让王子喻抓住机会,借力打力,一下把他摔倒在地。 如果是地板,摔这一下也没事,就是换作磁砖也绝对不会昏迷,怪就怪在老黄家实在太穷了,没有地板更不是磁砖,而是纯土地,而且凹凸不平,张彪的后腰杆子正好摔在土包上,那坚硬的凸起好悬没把他腰椎骨硌断喽,立马疼昏过去,直到被疤哥救醒。 黄友财和李桂芳也同样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王子喻,这一眨眼的功夫,儿子就把人家摔地上了,也太出乎预料了,难道儿子在派出所学了功夫不成? “三儿,你怎么样,伤着没有?快让妈好好看看!” “太好了,一点也没伤着,这妈就放心啦!刚才我跟你爸都担心死啦!”缓过神来的李桂芳着急忙慌的冲过去,一把抱住王子喻的胳膊,瞪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确认儿子没事之后,这才长出一口气,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地了。 不是吧? 光头被他放倒了,彪子也被他干倒了,这家伙一连放倒两人,有这么厉害?! 记得上回来时,这孩子坐在火炕上,一直沉默寡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台,也不知道在想啥,家里东西都被搬空了,他也不吱个声,像个大傻子似的……难道是一直隐忍不发?身藏不露? 刚才我可是打了他老爸啊,这他娘的要是摔我一下,那还不得摔死我啊! 不死也残啊! 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呐?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不如…… 不过,吴老板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心说不能没义气,可实际上,他是怕疤哥秋后算帐,不然的话,早跑了。 吴老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局促不安的站在那儿,后背全是冷汗,目光闪烁,忧心忡忡的盯着王子喻,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直打鼓,惶恐不安,焦急的目光落到疤哥身上,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干吗呢这是,别蹲着了,是走是留,赶紧拿个主意吧。 “行,不错!厉害!” “小伙有两下子,恕我眼拙没看出来,不愧是派出所的辅警,真是身藏不露啊!” 也许是疤哥感应到了吴老板热切的目光,也许是因为彪子转醒让他放下心来,总之,疤哥终于缓缓的站起身来,笑眯眯的拍手称赞。 “没想到这穷乡僻壤还有如此能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今天要是不跟你过过手,还真是白来一趟了。” “屋里地方有点小,小伙走吧,出来跟我过两招,让我也学习学习,怎么样?”疤哥冷厉的眼神盯着王子喻,笑眯眯的说道。 别人发怒板着脸,疤哥发怒一直笑,吴老板深知他的习性,顿时心里一乐,妥了,疤哥怒了,上次见疤哥发笑,打断了人家一条腿,这回也差不了,老黄家这小子将要大祸临头,可有好戏看喽! 疤哥有没有实力,当然有,要不然也不会成为社会大哥,凭借能打,够狠,讲义气的三条行事准则招揽了一帮兄弟,也闯出了一片天地。 但此时对上王子喻,他心里也没底,彪子倒地的场面记忆犹新,俩人一触即分,连动作都没看清,人就倒不起,昏迷不醒了,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伙子绝对是个练家子,高手。 疤哥自己有多大本事,心里门清,他跟彪子最多五五开,负多胜少,现在连彪子都让人家打了,自己上能好使吗?后果可想而知。 他心里一万个不想上,但是没着啊,谁让他是老大呢,为了兄弟,为了面子,他赶鸭子上架,不想上也得上,这关乎他在道上的名声,不然的话,不但难以服众还落人口舌,以后在黑山道上还怎么混?也没法混下去。 “大兄弟,你看能不能不打架,有啥事咱摆在明面上,说开就完了呗,动手解决不了问题,咱家不是不还钱,是真没钱,等有钱了马上就还,连利息一起给,绝不赖帐,行不行?”李桂芳感觉到疤哥身上带着一股煞气,害怕儿子吃亏,硬着头皮走到疤哥身前,笑呵呵的劝解。 这要是平时,疤哥一巴掌能把她扇飞,但今天,他不敢!甚至产生了借坡下驴的想法,只是一看,彪子和光头的惨样,迎上他们热切的目光,知道他俩想要复仇,自己这当大哥的要是认怂,兄弟们肯定伤心,到时候人心就散了,人心散了,队伍也就散了。 疤哥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往外走,意思不言而明。 “利息,你以为我差那点利息吗,等你们还完钱,那得猴年马月了,我不要利息,现在就要钱,没钱你就别说话,别叭叭这些没用的,行不!”吴老板有些来气,指着李桂芳的鼻子大声说道。 “你……”李桂芳被揶揄的说不出话来。 “别嘚瑟!等会再收拾你!”王子喻瞪了吴老板一眼,吓得他一哆嗦,好悬没尿喽,赶紧低下头跟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自责,怪自己不该多嘴。 “出手吧,小伙子。” 大家陆续来到院子里,疤哥背朝西,面朝东,站定之后,笑眯眯的冲王子喻一伸手,颇有大哥风度。 “远来是客,还是你先出手吧。”王子喻大模大样的摆摆手,他哪敢先出手啊,他不会擒拿,更不会散打,只能依靠精神力来感知对方,他一出手就会露出马脚,万万不可,所以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直接拒绝。 我擦! 行啊! 这小子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疤哥不知道个中内情,在他看来,王子喻在托大,在装痹,肺都要气炸了! 显然他误会了,自认为王子喻瞧不起他,怒为中烧,笑容更盛,“好!客随主便,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疤哥虽然没练过武术,但实践出人才,他就是实战中成长起来的狠人,一出手就是杀招,一招必杀! 只见他快速往前上一步,左手化掌为拳,一记通天炮直取王子喻胸口,势大力沉,迅疾如风,一般人躲不开。 哼哼!看你小子怎么躲! 敢踹我,待会屌给你打劈! 光头男扶着彪子倚靠在门口,知道疤哥用的是“霍利拳”,这记直拳其实是虚招,旨在试探对手,大招藏在右手,只要王子喻一躲或是一挡,右手直拳立马轰出,直取敌首,疤哥这一招几乎百发百中,屡试不爽,不禁心里暗爽。 之所以称为“霍利拳”,是疤哥看拳击赛,“霍利菲尔德VS里迪克鲍”,偷学到这一招,别说,还真好使,对付那些街头小混混绌绌有余。 可惜,王子喻不是小混混,更不是一般人,拥有精神感知力的超人,疤哥近身之后,他的一举一动,包括呼吸,脉搏,所有的一切,全在王子喻的感知下,早就预知到他的后手。 杀招,变为废招! 王子喻知道他右拳路线,干脆往地上一蹲,不管他什么杀招,直接一记黑虎掏心,直奔疤哥裤裆。 不好! 疤哥杀招落空,王子喻人影一闪,消失在眼前,顿感不妙,心里大叫! 这时候,王子喻的黑虎掏心掌,正中要害! “啊!” 疤哥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根本不像人类叫声,震耳欲聋,直冲云宵!方圆二里以内都能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杀猪了呢! 王子喻刚一松手,疤哥立马抱着裆部倒在地上,猪肝色的面容,扭曲的好似一团乱麻,张大嘴巴发出无声呐喊,疼完了!? 第102章 要帐4 我擦! 我擦! 我擦? 站在房门口的光头男和彪子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黄友财难以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疤哥,神色恍惚,怔怔的出神。 一直站在自家院子看热闹的郭德全也同样瞪圆了眼睛,他家的新房地基高,居高临下看的一清二楚,心头疑惑,这小子啥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总之,疤哥捂着裤裆倒在地上,惊碎了一地眼镜,现场鸦雀无声,众人纷纷露出讶异之色。 咝~ 光头和彪子,原本还指望疤哥报仇,哪知一个回合下来,疤哥便让人家打倒在地,遭受重创,俩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倒抽一口凉气。 光头感同身受一般,下意识的捂住小腹,成了不折不扣的“捂裆派”,怨毒的眼神中流露出惊惧之色,我擦!幸亏不是我,否则下半生的性福就完了,这小子也太狠了! “疤哥!” “你个王八蛋,你敢打疤哥,找死!” 彪子眼看着疤哥倒地不起,痛苦不堪,比自己受伤还难受,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拉开架式就要跟王子喻拼命,结果被光头一把拉住胳膊,皱眉埋怨,“你疯了,去送死吗你?几斤几两不知道吗,是不是想大家全折在这里啊!” “啊,呵呵,您别误会,他不是那意思。”光头稳住彪子之后,笑嘻嘻的迎上王子喻冷厉的目光 ,连连摆手,样子谦卑的解释道。 “天呐!” 李桂芳紧紧的抓着黄友财的胳膊,在儿子动手时就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听见惨叫,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倒地的是疤哥,立马发出一声惊呼,再看看儿子完好无损的站在身前,激动的直掉泪,只要儿子没事,她就高兴,一直纠着的心也彻底放下来。 黄友财怔怔的看着疤哥,若有所思,转头看向王子喻,只见他身姿挺拔,屹立如山,一圈光晕笼罩在头顶,如神魔降世一般威风凛凛,刹那间生出一丝错觉,这哪是他儿子啊,这是天神下凡呐! 黄友财的想法,王子喻无从得知,他厌恶的扫了一眼痛不欲生的疤哥,然后径直向吴老板走去。 “哎,你站那儿别动,别过来,你别过来!” “咱有话好好说行吗,我跟你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小伙,冤有头,债有主,他刚才抱了你妈,你最应该收拾的人,是他!” 砖厂老板吴德前,一看王子喻向他走来,诚惶诚恐的连连摆手,那样子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直往后躲。 王子喻的窝心脚,过肩摔,掏裆爪,当真是一招即出,一击必杀,着实把吴德前吓坏了,这家伙眼珠子乱珠,突然灵光一闪,指着身边的光头男大喊大叫,想要祸水东引。 吴老板急不择言的一句话,令李桂芳羞愤难当,欲言又止,而光头男也是勃然变色。 “去泥玛的,这时候还想连累老子,槽泥他玛的,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能挨踹吗,还有彪子,疤哥,能那啥吗?”光头本想说能挨打吗,但碍于疤哥的面子没说出口,他越说越上火,越说越来气,一把薅住吴德前的衣领子。 “啥意思光头,这是干吗?” “大家都兄弟,快点放开我!” “咋?打输了,不服气是不?有本事就接着上啊?谁也没拦着你!” “冲我发啥火啊,又不是我打的你,是你自己不争气,这他妈的能怨我吗?” “听见没有,快放开我!” “怎么地,看你这架式,你还敢打我不成?” 吴德前梗着脖子,瞪着眼睛,怒视着光头男,撇着嘴冷笑连连,话里话外尽是嘲讽之意,心说,我跟疤哥称兄道弟,你不过是疤哥的手下,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一条狗而已,也敢跟我叽叽歪歪?还想打我?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可惜吴老板没认清形势,光头,彪子,疤哥接连被揍,一直憋气带窝火,可他还自恃身份,吆五喝六的,光头心里的熊熊烈焰正愁没地方撒呢,“槽泥玛的,这时候还跟我装逼!” 啪~啪~啪! 光头把所有的怨气和怒火全都发泄在吴德前身上,抡起巴掌左右开攻,一顿大嘴巴子下去,吴德前直接摊倒在墙根边,之后,光头向王子喻点点头,谄媚一笑。 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出口窝囊气,二是认栽,求放过。 王子喻看着脸颊通红,鼻口窜血的吴老板,狼狈的模样与先前的意气风发简直判若两人,不禁满意的点点头,这家伙打了老爸,本想以牙还牙,赏他几个大耳括子,现在有人代劳,何乐而不为呢。 “三儿,你别这样,人家吴老板是咱家的债主,你最好别跟人家动手。”李桂芳怕儿子打坏吴老板,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赶紧上前拉住王子喻的胳膊,踮着脚尖在他耳边悄声嘱咐。 “对,还是大嫂子明事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这孩子怎么能随便打人呢,是不是,这也不是待客之道啊。”哪知道那吴德前属驴的,耳朵长,听见了娘俩的悄悄话,立马来了精神,对啊,我是债主,我怕什么?他扶着窗台一下站起来,指着王子喻义正言辞的说道。 “嘿!来劲了是吧,别给脸不要脸!你打了我爸,这笔帐还没跟你算呢,现在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王子喻一皱眉,面沉似水,心说,这家伙还真是蹬鼻子上脸的主,给点阳光就灿烂。 “啊,我就这么一说,没别的意思,大侄子你别动怒,气大伤身,犯不上。”王子喻这么一呵斥,吴德前顿时老实了,躬着身子,赔着笑脸。 “大侄子?你说郭艾伦吗?” “谁是你大侄子?还想跟我攀大辈?”王子喻本来想开个玩笑,结果发现人家根本听不懂,随即把眼一瞪,射出两道寒光,想占我便宜,没门! “啊,呵呵,老弟,我不是那意思,也没那意思,你千万别生气,都是我不对。”吴德前点头哈腰的讪讪笑道。 “老弟?” “谁是你老弟!”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呃……这个……这个……” 吴德前说一句,王子喻怼三句,怼的他体无完肤,那凌厉的眼神好似利刃般锋利无比,让他不敢与之对视,一时间心乱如麻,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大热天脊背发凉,直冒冷汗。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咋说人家吴老板也是债主,你好好跟人家说话,别让人家下不来台。”吴德前那可是县里的大老板,人脉广,吃的开,李桂芳害怕不好收场,连忙上前劝阻王子喻。 “嫂子,没事没事,这事确实怪我了,不管咋说,打人就是我的不对,必须道歉!我现在就给老黄大哥道歉。”吴德前那是人精,见缝插针,有机会就抓,有台阶就下,一路小跑到黄友财身前,90度鞠躬,“老黄大哥,对不起!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不过,我也得解释一下,之所以跟你发生身体上的接触,主要是一时气愤误伤了,在此,我诚挚的道歉,真不是故意的,老黄大哥请你务必原谅我一回,接受我的歉意,好吧。”吴德前拉着黄友财的手,一脸悔恨之色,道歉很有诚意。 “这就完了?”王子喻冷眼旁观,心生不满,道个歉就完事了?我爸的巴掌白挨了?鼻血白流了? “哦……真是,你看看我这记性。”吴德前恍然大悟般拍了下大腿,“老黄大哥,一时冲动冒犯了你,还让你负了点小伤,真是不好意思,这些钱呢,多少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他掏出几张老人头塞到黄友财手里,给完钱之后,转头看向王子喻,发现他依然面沉似水,心里头一突突,连忙又掏出几张大票,小心的放到黄友财手里,心想,这回总该可以了吧。 “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 “你以为有钱就可以目空一切吗?” “你以为有钱就可以践踏法律吗?” 当吴德前笑呵呵的看向王子喻的时候,迎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训斥,直接懵逼了,啥意思?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这点钱够干啥的?你打发要饭的呢?”王子喻拿起钞票数了数,一共是800块钱,扬起手来,直接拍在吴德前脸上。 我擦! 还以为你小子多么清廉呢,敢情是嫌少啊!那就好办了。 吴德前忍着痛,赔着笑脸,“黄老……”刚要说出弟字,便迎来王子喻的一声冷哼,赶紧又憋回去,好悬没岔气,“那个黄……黄警官,要不这样,那5000块钱利息呢,我就不要了,全当是给老黄大哥的一点心意,你看中不。”说完之后,他得意的看着王子喻,5000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这回你小子该满意了吧,不过心里有点后悔,唉,5000块钱说没就没了,心疼! 黄友财和李桂芳一脸喜色,少了5000块利息,压力就减少一分,老两口挺高兴,而王子喻却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这是? 还不满意? 吴德前看着依然冷脸的王子喻,心里直打鼓,5000还不满足?这小子想要多少啊?一咬牙,罢了,我再出5000!要是让他知道,王子喻实际上很满意,估计能气吐血。 “这样,我再减5000,只要还我5万5,利息也不要了,只要三年,不,五年内还清就可以,怎么样?”吴德前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这钱啊用不了三年,下个月差不多就能还你。”王子喻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顿时大喜过望,也发现吴德前脸色发黑,知道过犹不及,见好就好。 “啊?下个月还我?”真的假的啊,不过这话吴德前没敢明说,但是神情已经出卖了他。 “别废话,赶紧重新立个字据吧!”王子喻收敛微笑,板起了脸。 吴德前吓的一哆嗦,暗骂自己多嘴,赶紧重新立下字据,签字按手印,之后,四人灰溜溜的离去。? 第103章 决定 光头男开车载着吴老板,彪子,还有疤哥灰溜溜的走了,来时精神抖擞,斗志昂扬,走时垂头丧气,灰头土脸,有如丧家之犬般逃之夭夭。 “卧槽他妈的,终于离开这个破地方了,我是他妈的再也不想来了……”光头看着后视镜里的老黄家越来越远,惊惧的神色逐渐消失,慢慢的靠在椅背上,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 “没想到老黄家那个小痹崽子个头不高,却这么厉害,这一记窝心脚给我踹的,当时好悬没背过气去,都他妈的没知觉了,可把我吓坏啦!” 他说完后感觉车里的气氛有些微妙,顿觉丢脸,一张大胖脸涨的通红,表情尴尬的讪讪一笑,赶紧给自己找面子。 “唉,都怪我一时大意了,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就他那瘦猴子似的小体格,我他妈的一拳就能干翻他,这孙子,千万别让我在黑山街(gai)里看到他,不然的话,我他妈的屌给他打劈!” 光头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揉着涨痛的心口,一边开车,一边抱怨,一脸的愤恨之色,摆出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架势。 “行啦,你就别搁这吹牛逼了,牛都快让你吹上天了,扯这些马后炮有啥用啊?你这么厉害,刚才咋不敢说呢!”坐在副驾驶的彪子皱了下眉头,听不下去了,马上怼了一句。 “我吹牛逼?我吹啥牛逼了?我啥实力你不知道啊,想当年为抢三高的地盘,我他妈的一个人打对方五个,这事你都忘了?”光头冷冷的瞥了彪子一眼,显然对他拆台的举动很不满意。 彪子一听这话,顿时乐了,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大人欺负小孩的事还值得炫耀? 忍不住再次回怼,“是,你多牛逼啊,一个大老爷们打五个中学生,还差点让人家摞倒,最后看人家跑了,这家伙疯了似的在后边撵,鞋都跑丢一只,最后连个人影都没追到,哈哈……” “嘿!你这是跟我杠上了是吧,那玩意能怨我吗?人家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何况对方还是五个大小伙子呢,还拎着砍刀,最后不照样让我削跑了吗。”光头提起自己的光荣战绩颇为自豪,眼珠发亮,一脸兴奋之色,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 吴老板坐在车后座,眼见前边这两家伙不停的斗嘴,想笑又不敢笑,憋的着实有些难受。 “行啦!你们俩个消停一会儿吧,屁大点事,有什么好吵的。”一直闭目养神的疤哥睁开眼睛,阴沉着脸,冷冷的发话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别提!”疤哥被无名小卒打败,感觉面上无光,一直羞愧难当,自然不想让这事传出去。 “但是,这个仇不能不报,不然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有的是机会,一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到时候一定让这姓黄的小子尝尝苦头!”疤哥握着拳头,眼睛里闪烁着狠辣的光芒,小腹传来的阵阵巨痛让他直冒冷汗,面容狰狞,看起来有些恐怖。 ……… “这帮混蛋终于走了……”随着吴老板的车渐行渐远,举目远眺的黄友财喟然长叹。 “是啊,终于走了!” “刚才可把我吓坏了,这心脏一直砰砰的跳啊。” 一直担心吊胆的李桂芳,轻轻的拍了下胸口,长吁一口气,紧张的神情逐渐平复下来,之前可把她吓够呛,还好儿子及时出现,力挽狂澜,否则后果难料,想到这儿,宠爱的目光落到王子喻身上,倍感自豪。 “妈,你没事吧,现在感觉好点没?你没伤着哪儿吧?”直到吴老板的桑塔纳消失在视野里,王子喻紧绷的神经这才彻底放松下来,扶着老妈的肩膀,一脸关切的问道。 “妈没事,哪儿也没伤着,就是受了一点惊吓,不要紧。” “这回啊,多亏我老儿子及时出现呐,要不然你爸这副老骨头都得让人家给拆散了。”李桂芳很是感慨,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爸,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事,要不咱去医院找医生看看吧。”王子喻抓住老爸的胳膊,看着他脸上的淤青,即心疼又自责,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 “是啊老头子,你感觉怎么样啊,有毛病早点看,可千万别硬挺,你啊别心疼钱,咱身体健康比啥都重要!”李桂芳搀扶着黄友财的手臂,神色焦急,关心之情尽显。 “我没事啊,能有啥事,你们别担心了,都是些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药啥的也不用买,小三开的消炎药还有呢。”黄友财看着老伴和儿子关切的神情,倍感欣慰的笑了笑,哪知抻动了伤处,令他的笑容有些古怪。 慈爱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王子喻,老怀甚慰的暗暗点头,儿子长大了,有本事了,不但打跑了来家里闹事的混混,还让吴老板赔偿了1万块钱,虽然挨了打,但心里却很舒服。 “没事就好,千万别硬挺啊跟你说,赶紧回屋吃点消炎药吧,别在这儿傻站着了。”李桂芳一边说,一边拽着黄友财的手臂往屋里走。 黄友财默默的跟在李桂芳的身后,很像一个小孩子,这一结论让王子喻咧嘴一笑。 “大嫂子,你家没事吧,刚才吵吵扒火的把我吓一跳,我都准备去派出所报案了。”当李桂芳和黄友财走到门口的时候,隔壁的杨婶趴在墙头上,一脸担心的问道。 远亲不如近邻,杨婶这人心肠好,挺善良。王子喻抬头看着她,默默的感叹。 “没啥事,就是砖厂的吴老板带着几个混混上我家耍横,被我们家三儿给打跑了,你家吃饭没?”李桂芳微仰着头,笑眯眯的说道。 “没事就好,我家也没吃呢,那行嫂子,有空过来串门啊。”杨婶聊了几句,便下了墙头。 正午,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王子喻抻个懒腰,忽然感觉有人看他,扭头一瞅,原来是郭德全,这家伙正怔怔的看着自己,神情讶然,目光中充满了疑问,不禁会心一笑,没理他,走到院落中间,拎起那袋黑松露往屋走。 “三啊,这一早没吃饭就上山了,现在是不是饿坏了?”李桂芳把消炎药递给黄友财,看着进来的王子喻,急切的问道。 “妈,我不饿,没事,不着急,你跟我爸担惊受怕的,躺炕上歇会儿吧。”王子喻能不饿吗,当然饿了,只是看到老爸老妈的状态不好,就没好意思说饿。 结果,他刚说完,肚子便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 “呵呵,还不饿呢,肚子都咕咕叫了,你这孩子还跟妈客气啥,你等着,妈去给你炒菜。”李桂芳微笑的看着王子喻,眼睛倍亮,浑身上下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对,今天高兴,少说也得整俩菜,炒个花生米,再来个鸡蛋炒大葱,我得跟儿子喝点。”黄友财吃完药,一边放下水杯,一边说道,一脸喜色,“诶,儿子,你一直拎着麻袋干吗,里边装的什么啊?”黄友财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今天的收获,在黄鼠狼的窝里找到的,咱家的鸡让它吃了,我就拿这东西抵帐了,这可是好东西,你们瞅瞅,看认不认识?”王子喻一脸神秘的打开麻袋,露出了里边的黑松露。 “这黑不溜秋的跟羊粪蛋似的,是啥呢?这是……松籽?”李桂芳一边看,一边上手扒拉着,秀眉微蹙,也不太确定,一股酸腐味扑鼻而来,她连忙站起来扇扇风,有些嫌弃的说道:“哎呀,这到底是啥东西啊,怎么这个味啊。” “这哪是松籽啊,这玩意我以前在山上见过,当时也不知道啥玩意,就捡回几个给猪吃了 ,还别说,咱家猪还挺爱吃。”黄友财拿起一个,仔细的打着量着,陷入回忆。 啥? 给猪吃了? 猪还挺爱吃? 那能不爱吃吗,高蛋白和氨基酸,不爱吃就怪了! 王子喻顿时暴汗,脑门升起数道黑线,这种天下珍肴竟然喂猪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爸,这东西叫松露,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可以做成保健食品,跟你们说,这东西在国外老贵了,有钱都买不到,贵如黄金,值钱的很,以后可千万别再喂猪了。”王子喻拿起一个黑松露,耐心的给黄友财和李桂芳解释。 “是吗,这玩意还值钱?那能值多少钱啊?”李桂芳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个,这东西看着平淡无奇,还挺值钱?有点难以置信。 “这一斤大概2000块钱左右,这一袋子得有二十来斤,差不多可以卖四万多块钱,后天我就去奉天市把这些松露卖了,然后把吴老板的钱还了。”王子喻掂量着手里的麻袋,兴奋的回答 。 “啊?这么多钱,真的吗?”李桂芳和黄友财眼巴巴的看着王子喻,期待着确切的答复。 “当然是真的,这东西贵如黄金,那还有假,千真万确!”王子喻掷地有声的说道。 “太好了!老头子听见没,那五万块钱有着落了。”李桂芳抱住黄友财的胳膊,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一时情难自禁,喜极而泣。 “妈,您这是怎么了?”王子喻赶紧把手绢递给老妈。 “没有事,我是太高兴了,儿子有出息了。”李桂芳笑着回答 ,“哎呀,你瞅瞅妈,光顾着高兴了,妈这就给你做饭去。”? 第104章 霸座 奉天市座落在辽东省中部,是辽东省的省会城市,常住人口八百多万,是中华历史文化名城,也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素有“一朝发祥地,两代帝王都”之称,是东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是华夏国最重要的以装备制造业为主的重工业基地。 “各位旅客请注意,青岛至奉天的K318次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了,有去往奉天的旅客请到检票口检票,检完车票的旅客请到一站台上车……” “旅客朋友们,K318次列车已经进站了,本次列车的停靠时间为八分钟,请各位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抓紧时间上车……” 我擦! 不是吧,这么巧! 时间紧迫啊! 王子喻刚一走进火车站,便听到车站女播音员的悦耳声音,不禁眉头微皱,背着麻袋健步如飞的跑到售票口,花了20块钱买了一张K318次列车的车票,随后急三四火的来到检票口,看着站台上的旅客正在上车,心里一紧,检完车票后风风火火的跑上站台。 “诶,慢点慢点,别着急,赶趟,还有2分钟才开车呢!”站在9号车厢门口的女列车员看了看手表,送给跑过来的王子喻一颗定心丸。 王子喻呼哧带喘的冲女列车员微微一笑,昂首走进9号车厢。 “吁!” “终于上车了!” 王子喻把装有黑松露的麻袋放在车门边的过道上,抬手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大口喘着粗气,透过车窗看着车站上的景色,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感叹。 昨天晚上,老黄家召开家庭大会,王子喻跟老爸老妈商量要自己去省城,把这些黑松露卖掉还帐,但李桂芳认为儿子未曾单独出过远门,生怕出现差错,死活不同意,最后,经过黄友财的耐心开导和劝说下,和王子喻的一力坚持下,李桂芳终于含泪妥协。 今天早上六点,王子喻吃了点稀饭,在李桂芳的殷殷嘱咐声中,坐上了开往县城的大客车,辗转一个多小时终于踏上了开往奉天市的火车,行色匆匆,神情疲惫,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2分钟转瞬即逝,那位好心的女列车员关好车门,转过身来发现站在过道上的王子喻,一双美目在他身上打转,同样,王子喻也在打量她。 只见她面容白皙,眉如远黛,眼若秋水,高挺的鼻梁下一双红润的香唇,身材高挑,腰身纤瘦,深蓝色制服下的娇躯凹凸有致,多一分显肥,少一分显瘦,不多不少正正好。 “诶,往里走走,车厢里有座。”美女列车员嘴角噙笑,嫣然飘过,带走一片香风。 “谢谢!”王子喻连忙微笑着回应,转头看着女列车员高挑纤细的背影,暗暗合计:刚才也没仔细瞅,这列车员还是个美女!长的有点像佟丽娅! 美女还对我笑,嘿嘿。 不对,她的笑容好像颇有深意啊! 王子喻越想越感觉不对,连忙低头查看自己衣物是否有不妥之处。 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夹克衫,里面是黑色衬衫,一条深蓝色的肥腿休闲裤,脚上一双千层底板鞋,不过由于长高的原因,夹克衫的袖口略微显短。 这也难怪,王子喻经过上次的治疗后,脑垂体功能恢复正常,身体一直在长高,已经由一米六六长到了一米七零,一下长高了四厘米,令黄友财和李桂芳喜出望外,他本人同样欣喜异常,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原来的衣服都小了,不能穿了。 王子喻看着裸露在外的手腕,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下定决心,卖掉黑松露要去五爱市场买几件衣服,随后掏出车票看了看,09车120号。 嘿! 竟然有座! 刚才光顾着跑了,也没仔细瞅,哈哈,这回不用站过道喽! 一时间大喜过望,一边合计一边美滋滋的往里走。 乘坐这趟列车去奉天市的人很多,车厢里已经满圆,过道上零零散散的站着一些人,都是无座的乘客,王子喻更加感觉自己无比幸运。 “120号,就这儿!” 王子喻左手拎着麻袋,右手拿着车票,刚走进9号车厢就在左首边发现了120号,双人座靠窗的位置,令他喜出望外,喃喃自语! 哇! 靠窗的位置 ,可以欣赏窗外的景色,真好! 不过,位置上已经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此人梳着油光崭亮的大背头,面白无须,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服,白衬衫上系着金黄色的领带,左手无名指戴着金戒指,明晃晃的金表从袖口中露出一角,气质特别出众,给人一种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感觉。 此时,他正歪着脑袋看着窗外,右手拿着手机打电话,“老李,我去奉天了,嗯,啥时候有空一起出来坐坐,嗯,好。” 这是? 诺基亚8110! 王子喻一眼认出了男人手中的电话。 在九十年代末期,网络时代悄悄来临,数码产品更新换代,砖头似的“大哥大”逐渐退出通讯设备的舞台,小巧轻便的手提电话已然展露头角,像手机这种高端的通讯设备,在老百姓眼里很少见,坐在周围的乘客,不论男女老少全都好奇的看着他,感觉特别新奇。 “诶,你好……”王子喻见他讲完电话,刚说了一个你好,哪知人家根本没屌他,又拨起了号码。 既然人家在打电话,那就等一会吧。 王子喻抬头看了一下行李架,上面堆满了箱包,只好把麻袋放到洗手台边,之后站在过道边,看着他打电话。 “婷婷,忙吗最近,身体怎么样?” “啊,我挺好的,经常锻炼,没有事。” “我今天去奉天大学讲课,你要是有时间的话,一起出来坐坐啊。” “啊,是吗,那太好了!” “对了,这次就别叫你老公了,我要单独跟你说点重要的事儿,你老公在不方便,好不好?” “好,那就这么说定喽,到时候不见不散!” 讲课? 大学讲课,看来这人最起码是个教授。 要跟人家单约……不会是约炮吧? “你好,打扰一下,这是我的座位,请让一下好吗。”中年眼镜男满面春风的收起电话,王子喻赶紧收敛心神,对他微微一笑。 “你的位置?什么你的位置,你谁啊?”眼镜男右眉往上一挑,挂在脸上的笑容随即消失不见,抬起头来,冷淡的瞟了王子喻一眼。 “啊,我是说,你现在坐了我的位置,麻烦你让一下好吗。”王子喻一看他没听明白,连忙笑着解释,怕他不相信还把车票递到他面前,“这是我的车票,你看一下。”王子喻也理解他的心态,知道人家坐舒服了,不愿换地方,一直微笑应对。 “嗯,120,看来还真是你的座儿。”中年眼镜男扫了一眼车票,古板的面容竟然浮现出微笑,皮笑肉不笑,很假。 王子喻以他要让座呢,哪知他接下来说了一句,“这座我坐了,小伙儿,你去别的座位坐吧。”抬起右手,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嘿! 这什么态度! 我的座位,凭啥不让我坐? 还我让去找别的座位,凭什么? 瞬间,一股无名火在心头发酵,燃烧,王子喻深吸一口气压了下去,面容一凛,双目神光绽放,不怒自威! “哟,看你这架式,是要打我吗?”中年眼镜男感受到了王子喻的怒气,挑衅似的看着他,微笑道:“我就不让座,你能怎么地!” “嗬,还想打我,有本事你打我一下试试!”眼镜男故意抖了抖手腕,亮出金灿灿的手表,炫耀似的晃了晃,一下吸引了周围乘客的目光,他玩味的看了一眼王了喻,“知道这块表多钱吗?敢跟我耍横,呵呵,我这块表就能买你半条命,知不知道!” “有钱就了不起吗?你有钱,更应该有素质,讲文明,讲道德,占了我的座位就应该还给我,现在倒好,占了我的座位,你还有理了?”王子喻的心火升腾而起,说话的声音也大起来,吸引了半个车厢乘客的目光。 眼镜男在众人的注视下,面色一红,目露凶光,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语气加重,“跟我讲素质,讲道德,你个毛孩子还不够格!” “知道我是干啥的吗?”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工牌,得意的在王子喻眼前晃了晃,“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啥!” “本人,牛津大学博士毕业,国内知名砖家,奉天大学特聘教授!” “你什么学历跟我讲素质,讲道德?你有这个资格吗?” “你爸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你的老师又是怎么教育你的,不知道先来后到,不知道尊老爱幼,尊师重道吗?” 中年眼镜男右手指点着王子喻,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儒雅的气质和魅力随之散发开来,一出口就震摄住了全场。 这哪是教授啊,这分明是个无赖! 学历高,不见得素质高,这句话说的真对! 王子喻摇摇头,被他的强词夺理气乐了,“现在,是你占了我的座位,请你行个方便,让一下,oK?” “方便你,那谁方便我啊。”中年眼镜男有点不耐烦的挥挥手,“年轻人应该尊敬师长,这个位置你就应该让给我!” 嘿! 这什么人呐! 占了我的座位,还这么理直气壮! 就凭你是叫兽?就可以欺负人吗? 王子喻气乐了,没想到遇上一个霸座的,还是大学教授呢,这素质真不敢恭维,看来霸座这事,不分年龄,不分学历,学历高不见得素质高。 第105章 霸座2 “小伙子,怎么不说话了?” “是不是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行,你要是有这种想法的话,看来还不是无可救药,还有救!” “这样,你赶紧向我道个歉,放心,我一定会原谅你,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揪住不放!” “再说,我堂堂一个大学教也不会跟你一般见识,即使你不愿意道歉,我也不会强求,但是呢,你必须向周围这些乘客道歉,因为你刚才的大呼小叫已经影响到这里的公共秩序,打扰到大家的休息,甚至扰乱了整个车厢的安静氛围,像你这种眼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极度自私,还没有公德心的人,就应该受到大家的谴责和批评,你要不向大家道歉绝对不好使!我第一个不答应,大家说对不对啊!”王健叫兽带着淡淡的微笑,态度从容,侃侃而谈,强词夺理,混淆是非,成功扭转了不利形势,并且把矛盾转驾到王子喻身上。 什么? 占了我的座位,还让我道歉? 还能不能要点碧莲脸了?这脸也忒大了!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上嘴唇一碰下嘴皮,全是他的理! 王子喻再次被王健叫兽的无耻言行,刷新了三观,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的太对了! 而他极具煽动性的话语,还真蛊惑了人心,竟然博得不少乘客的认同,认为王子喻为了一个座位,有点小题大作,甚至无理取闹,有些人开始说起了风凉话。 “你说,这多大点事啊,是不是,为了一个座位不依不饶的,至于的吗。” “可不是咋地,一个大小伙子非得跟人家教授抢座,站一会儿就站一会儿呗,还能累死啊。” “这小子就是一根筋,人家这位可是大学教授,那是高级园丁,肯定为国家赔养了不少人才,那是有功之人,这小伙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直接让座就完了呗,现在知道错了也不晚,给教授道歉也不丢人。” “小伙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农村出来的毛头小伙,没准都没上过学,估计连教授是啥可能都不知道呢,跟他说这个,那就是对牛弹琴!没用!” 这些指责无一例外的全部钻入王子喻耳中,心里这个气呀,还我不依不饶?合着我花钱买票,按号入座,这也错了? 这些人,就是鲁迅先生笔下那群麻木不仁的人,不辩事非,人云亦云,觉着人家是大学教授就向着他说话,唉…… 他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凌厉的眼神扫向众人,迎上的却是不屑,冷笑,捡笑的面容,总之众相纷呈,更多的人围拢过来看热闹。 “小伙子,别跟他们置气,犯不上,我呀,下一站就下车了,来,你坐这儿吧。”正当王子喻心情沮丧,倍感无助之时,他身边这位60多岁的老大爷,也是王健的邻座,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说道。 真诚的话语,温暖的笑容,抚慰了王子喻受伤的心灵,终于有位明白人,不容易啊!激动的眼圈都红了,他万分感激的冲大爷点点头,刚想说声谢谢。 哪知道,王健叫兽一伸手,又把大爷按回座位,笑眯眯的说道:“老爷子,不是我说你,这种人你给他让什么座啊,再说了,您这么大岁数,他受得起吗,他好意思吗?他还要脸吗?”一边说一抬手指着王子喻,“看看,大家都好好看看,老爷子主动给他让座,连句谢谢都不会说,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像他这种没有素质,没有道德的人就应该站着!” 嘿! 怎么这么歪呢? 王子喻眉毛一挑,火气蹭蹭的往上冒,死死盯着王健,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太气人了! “妈妈,妈妈,老师说过,上课时要按号入座,不能随意占用他人的座位,那样是不对的。” 一个稚嫩的童音在王子喻身后响起,好奇的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满头小辫子,大概四五岁的女童,正认真的跟妈妈表达意见。 看看,看看,连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占座不对,可这位满口仁义道德的叫兽,一直赖着不走,还大放厥词,大言不惭,毫无羞愧之意! 本来,王子喻听了这些人的议论后,心里动摇,不想要座了,但女童纯真的话语给了他无上动力,决定跟叫兽死磕到底! “叫兽,听见没,连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按号入座,你一个堂堂的大学教授还不懂吗?故意赖在别人的座位不走,还胡搅蛮缠,你有道德可言吗?你配讲公德吗,你配为人师表吗?你对得起人民教师的人民俩字吗?我看有必要去你们学校反应反应,让校长给评评理!” “还有,正因为你的一已之私,才影响到大家的休息,如果你早给我让座,会有这些话吗?所以,向大家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王子喻同样面带微笑,镇定自若,声音虽然不大,但铿锵有力,震撼人心! 一听说要找校长评理,王健叫兽顿时面色一变,不过马上一撇嘴,轻蔑的瞥了王子喻一眼,随后笑道:“行啊小伙,不简单呐,还知道拿校长吓唬我,你以为我是吓大毕业的吗,放心,我绝对不会向你这种恶人低头,一定在奉天大学等着你,随时恭候大驾!” “诶?我说,你是不是属狗皮膏药的?这还粘上我不放了是吧,看来,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呀!” “我告诉你哈,别老拿你的破车票说事,谁没有啊!再说了,这么多座位有几个是对号入座的,你要不信的话,咱就问问,看看有没有对号入座的,要是没有,那你必须向我道歉!”王健叫兽嘴角含着玩味的笑容,挑衅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王子喻,等待他的答复。 面对王健的冷嘲热讽,王子喻风平浪静,不为所动,面色坦然的微微点头,心说,考验国民素质的时刻来了,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同志们。 “这位大姐,请问你是按号入座吗?”王健看向坐在对面的中年妇女。 这位大姐面色徒然一红,神色瞬间变得不自然,不安的挪了一下屁股,王子喻心道不妙,紧张的看着这位大姐捋了一下额前秀发,然后声若蚊蝇般吐出了令他绝望的俩字“不是。” 王健叫兽指着这位大姐,兴奋的手舞足蹈,“看见没,看见没!我怎么说来着,这又不是卧铺,你非要上纲上线,这回死心了吧,哈哈!输了就得认,快紧道歉!” 王子喻心里哀嚎,唉,这点子也太背了!让我道歉?不可能!这辈子是不可能道歉的! “香肠,啤酒,烤鱼片啦。” “花生,毛克,鸡腿啦。” “来,让一让,借过一下,这么多人围着干什么呢?” 一位女售货员推着零食车从车厢那头走来,发现这边围了一堆人,还听见吵嚷声,感觉不妙,赶紧用对讲机呼叫9号车厢的乘务员,“小佟,小佟,赶紧过来看看,车厢里好像有人打架!” “啊?收到收到,马上过来!”列车员佟香香赶紧从休息室走出来,看见对面果然围了一群人,连忙联系列车长,“李姐,李姐,我是小佟,我这边好像有人打架,请求支援!” 列车长魏淑芬听说9号车厢有人打架,赶紧联系乘警,“小赵,小赵,赶紧带人到9号车厢,有人打架!” “来,借过借过,都围这儿干吗呢?都散了吧。”佟香香急三火四的疏散人群,费劲八力的挤进来,一看,只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在那对峙,看样子谁也没服谁。 “还好没打架。”佟香香长出一口气,诶?这不是那个色狼吗,他这是想干吗? “二位,冲动是魔鬼,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佟香香脸上露出职业微笑,冲俩人摆摆手,让他们消消气,压压火。 “哎呀,可找到组织了,这位同志你来的正好,这事你可得管管呐,他要抢我的座儿!”王健叫兽一见佟香香,两眼放光,主动握住她的纤纤玉手,恶人先告状。 “挺大个人,还要不要脸啊,谁抢你座了?这是我的车票,你看一下。”王子喻二话不说,直接把车票递给表情疑惑的佟香香。 佟香香好不容易抽回玉手,接过车票,“这是……120号。”她扫了一眼车票,又抬头对了一下座位号,明白了,“这位先生,他是120号,能把你的车票让我看一下吗?” “不用看了,我没座儿。”王健叫兽没好气的挥手说道。 “先生,请遵守公共秩序,按号入座,即然您是无座的车票,请把位置让给这位同志,好吧。”佟香香微笑着,态度诚恳,一般人不忍拒绝。 但王健叫兽可不是一般人,只见他微微一笑,一屁股坐下来,朗声说道:“让是情分,不让是本分,硬座本来就是先到先得,我先坐的就是我的位置,凭什么让给他呢?” 这人怎么这样啊? 看着斯斯文文的,竟然这么不讲理! 佟香香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乘客,秀眉微蹙,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这时候,正好列车长魏淑芬赶过来。 “列车长同志,您好,我车票是120号,但这位叫兽同志占了我的位置,拒不让座,因此发生了一些争执,刚才这位同志已经劝说过,但他依然拒不让座!”王子喻怕王健恶人先告状,这回抢先一步,说明情况。 列车长魏淑芬询问的目光看向佟香香,得到后者点头回应,微笑着说道:“这位先生,我是本次列车的列车长,咱们列车的规定是按号入座,请您支持一下我们的工作,给这位同志让一下座位好吗?” “列车长是吧,我正要找你呢,我要投诉她服务态度太差!”王健叫兽站起来,指着佟香香说道。 “先生,如果我们的乘务员没有按照规定办事,查实后一定会严肃处理,但现在请您理解和支持我们的工作,给这位同志让一下座好吗,谢谢您了。”列车长魏淑芬,保持着微笑,不卑不亢的说道。 王健瞟了她一眼,言辞激烈的说道:“你这什么态度,车票价格都一样,凭什么我让座?这样,我让座不是不行,把差价退给我,我就让!” “怎么样?我的要求不过分吧,是你们票价不合理,有座无座票价一样!既然都一样,那就是谁先坐是谁的!” 王健叫兽此话一出,围观的乘客立即产生了躁动。 “对!退差价,凭什么无座的票价这么高!” “对!不公平,强烈要求退差价!” 列车长魏淑芬冲大家摆摆手,微笑着解释道:“请大家保持安静,听我说,如果大家不满意可以向上级有关部门反应,这个不是我们的职权范围,请大家理解,好吧。” “吵吵什么?以为这是菜市场吗?” “都坐好,谁在吵吵就拘谁!” “佟姐,怎么回事?”眼看群情激奋,还好乘警小赵和同事及时赶到,三言两语便控制住了现场。 “遇到霸座,占了别人座位一直不让,你看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列车长魏淑芬俯在小赵耳边,悄声说道。 “同志,你占了别人座位,麻烦请你让一下,好吧。”乘警小赵,很客气的说道。 “我就不让!不但不让,我还要投诉你们!”王健叫兽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 “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听不进去呢,非得逼我吗?”小赵有些急了,一下把手铐亮出来,无非是想吓唬他一下。 “怎么着,我犯法了吗?一没打人,二没骂人,跟你们讲道理触犯哪条法律法规了?”王健斜睨着小赵,有些不屑一顾。 “算了,这座我不要了,谢谢列车长,麻烦大家了。”王子喻一见乘警小赵下不来台,赶紧解围,也看清,这位叫兽就是滚刀肉,水火不侵,不想给别人惹麻烦,最后只能放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王健得意的扫了王子喻一眼,悠然自得的坐下来,还翘起二郎腿。 王子喻没理他,倚靠着洗手台坐着,看着窗外,但心里有气,一直放不下,必须发泄一下,不然容易得病。 “列车前方到站是奉天南站,有下车的旅客请拿好自已的行李。”一个半小时后,K318次列车进入奉天地界。 诶?这家伙终于起来了。 一直耐心等待的王子喻发现王健起身走向厕所,悄悄的跟了上去,他早已计划好了,只等叫兽上厕所呢。 这家伙前脚进门,王子喻后脚便跟进去。 随后,从厕所里传出一阵鬼哭狼嚎……? 第106章 扶不扶 “旅客朋友们,本次列车的终点站——奉天车站到了,请拿好自己的行礼包裹有序下车,谢谢大家乘坐K318次列车,祝大家旅途愉快!”女播音员清脆磁性的声音在车厢中回荡,提醒广大乘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大妈您慢点下,扶着把手,来,把包给我吧!” “诶,别挤别挤,慢点慢点,别着急,这儿还有小孩儿呢!” “后边的同志不要急,请大家注意安全,排队下车。”列车员佟香香英姿飒爽的站在车门边,热心帮助下车的旅客。 “嗨,美女,之前……真是谢谢你了。”王子喻拎着麻袋一点一点挪到门口,下车后笑呵呵看着列车员佟香香,对她表示感谢。 “没事,不用谢,诶,对了,你刚才是不是去厕……”列车员的休息室紧挨着厕所,她听到里边有打斗的动静,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但女人天性好奇,只是话一出口碍于人多眼杂,便没好意思往下问。 王子喻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点头,算是默认了。 这时候,厕所里的王健教授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扶着洗漱台,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一把扯掉罩在头上的黑色垃圾袋,脸色涨红的大口喘气,忽觉鼻子发氧,伸手一摸全是血,愤然抬头一照镜子,只见自己披头散发,鼻血横流,一身昂贵的西服肮脏不堪,膝盖以下湿乎乎的散发出一股骚气,与之前风度翩翩的儒雅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顿时勃然大怒,转身一脚踹开厕所门,疯了似的冲出去,正好撞在人家的背包上,惹得那人回头大骂,“你他妈的瞎啊!”王健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杀气腾腾的眼神吓的那人一缩脖子不敢多言。 随后,王健扯着脖子咆哮道:“他妈的,刚才谁上厕所了?谁打我?是谁?偷偷摸摸的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就给老子站出来!”说话时额头青筋爆起,怒气冲天。 “你们几个,有没有看到从厕所出来的人?啊?说话呀!都他妈的哑巴啦?说话!” 王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所过之处乘客们纷纷避让开来,谁也不想惹火上身。 “美女走了啊,有缘再见,拜拜。”王健的怒吼声传到王子喻耳中,心里一阵偷笑,连忙跟佟香香打过抬呼,大步流星的混入人群,走向出站口。 “诶!之前跟我抢座那小子下车了吗?”王健急吼吼的挤出车外,他心里明镜似的,肯定是抢座小伙打了自己,怒视着人潮汹涌的站台,只觉眼花缭乱,转身看向佟香香,没好气的问道。 “没看见!”佟香香感觉王教授自视清高,目中无人,尤其这种质问的口气心里不舒服,说话时都没正眼瞅他,语气也比较冷淡。 “你这什么态度!啊?我在你们列车上挨打了,你就不管了是吗?信不信我向你们领导投诉你!” “对乘客的要求不闻不问,漠不关心!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吗?就你这工作态度必须差评!什么素质啊你!你给我等着,我一定投诉你!”王健急赤白脸的指责佟香香,怒吼连连,把心里的怨气一股脑的撒在了她身上。 “投诉是你的权利,我无权干涉,但你的问题不归我管,应该找乘警。”佟香香捋了下额前秀发,面容稍冷,不卑不亢。 “呃,这个……” 王健碰了个软钉子,一想也是,一个乘务员能管什么啊,挨打得找警察啊,又屁颠颠的去找乘警,结果乘警小赵一看是他,立马皱起眉头,耐着性子听完他的诉求,推脱列车已经到站,让他找站前派出所处理,把王大叫兽气的直咬牙,等他到派出所,人都走光了,有什么用! 最后,王大教授只能自认倒霉,垂头丧气的离去。 奉天站是东北第一大站,始建于1899年,原名谋克敦,后改称奉天驿,改革开放之后正式更名为奉天站,它秉承了俄式建筑风格,红墙白砖,色彩分明,气势恢宏,雄伟壮观。 王子喻随着滚滚人流从出站口走出,站在台阶上驻足停望,茫然四顾,宽阔的站前广场上行人密布,人来人往,心里头合计,“也不知道三叔来没来?旗杆子在哪呢?”游弋的目光在广场上穿梭。 这时候,一群人呼啦一下围拢过来,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都非常热情,全都笑脸相迎。 “坐车吗,兄弟。” “要地图吗老弟,5块钱一张。” “住店吗,兄弟,咱们单间有热水,能洗澡,50块钱一晚。”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套近乎。 “老弟,我家便宜,火炕,大通铺,10块钱一位。”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不伙,紧随其后。 “嘿,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滚一边,跟我抢生意,是不是欠削!”中年男子面沉似水,恨恨的盯着年轻小伙。 “槽!削谁啊你,把你牛的,来,有本事你打一下我试试!”年轻小伙指着自己的脑袋,毫不畏惧的跟中年男子对视。 “哎呀,我说你们俩老掐什么啊,要打架一边去,别防碍大家做生意!”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把斗鸡眼的俩人推出圈外,随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小伙子住店不?” “小兄弟,我们丽都宾馆高档豪华,各种设施完备,有电视,能洗澡,一天只要三十块钱,划算的很啊,你要是想解乏,咱们还有按摩服务哟。”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挤进包围圈,紧紧挨着王子喻,嗲声嗲气的直抛媚眼,只是那血红的大厚嘴唇子令人恶寒。 “谢谢啦各位,我不住店也不坐车,我是来奉天走亲戚的,来,借过一下。”王子喻费劲八力的挤出人群,甩开大步向广场的旗杆处走去。 “哼,真是个土包子。”那位浓妆艳抹的大姐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出言抱怨。 “兄弟住店吗,我们家是正规旅店,双人间,单人间全都有,还可以洗澡看闭路电视。” “兄弟,是第一次来奉天吧,买张地图吧,不贵,5块钱一张,有地图好办事啊兄弟。” “兄弟坐车吗,我这车便宜,面包车便宜又快捷,只要5块钱随便坐。” 虽然摆脱了众人,但还有三个男人契而不舍的跟上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店主卖力宣传自家旅店,一个男人不遗余力的向王子喻兜售地图,还有一个车主一直问要不要坐车。 他们就像苍蝇似的围在王子喻身边,嗡嗡个不停,令他不胜其烦,心里一阵烦燥,于是停下脚步,客气的说道:“三位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等人呢,不住店,不坐车,也不买地图,谢谢啦。” 这才终于摆脱三人的纠缠,来到旗杆处。 车站广场很大,人也很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的坐在花坛边,有的坐在台阶上,看样子不外乎是两种人,一种是望着车站出口的接站人,另一种是带着行礼包裹的等车人。 当然,还有第三种人,他们既不等车,也不坐车,而是专门盯着过往的旅客,看到这儿,也许有人会猜,小偷!当然不对,那这些人是干啥的?咱们往下看。 “老弟,坐车不,三轮摩托,可便宜了,五块钱,五块钱走不?” “诶,老弟,坐我车只要三块,走不?” “嘿,你小子成心打架是不,有你这么拉活的吗!” “我怎么了,我自己的车,愿意出多少钱就出多少钱,你管的着吗你!” 旗杆离街道不远,一帮摩的司机一见王子喻拎着麻袋,顿时蜂拥而上,你一言,我一语,吵的脸红脖子粗,还差点打起来。 众人的热情让王子喻感觉很无奈,客气的告知他们自已在等人,惹得这帮司机直嘟囔,那不早说,一个个拉拉着脸子走了。 之后,又相继打发两拔卖地图和卖打火机的,他站着也无聊,去旁边的报刊亭买了份《奉天日报》,蹲在地上看起来。 “小伙子,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吧,都好几天没吃饭了,你行行好,给大娘一口饭吃吧。”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出现在王子喻身前。 老太太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看样子六十多岁,虽然略显沧桑,但面容白里透红,精神头十足,也不像叫花子,她颤巍巍的举着一个破旧的铁皮缸子递向王子喻,意思很明显,要钱。 尊老爱幼,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 能帮就帮一下吧。王子喻不忍拒绝,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块钱,虽然不多,但也能买俩面包。 但老太太蹙着眉头仍不满足,依然举着铁缸子,眼巴巴的望着他,“小伙子,一看你就是好人,多给点吧,再给十块中不,好有人好报,富贵一千年,老太婆求求你了。” 王子喻这次奉天行,黄友财只给了100块差旅费,现在还剩60多,如果再给老太太10块钱,经费紧张,他想了想,一咬牙,掏出10块钱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接过钱后,连句谢谢都没说,转身就走,结果没走两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周围行人无不侧目。 这老太太好好的,怎么就摔倒了呢?王子喻一边合计一边站起身来,走过去看着趴在地上的老太太,伸手要扶。 报刊亭的大爷看见这一幕,连忙咳嗽一声……? 第107章 扶不扶2 报刊亭大爷不停的咳嗽,成功吸引了王子喻的注意,收回右手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大爷左手捂嘴,右手抱肚,一劲向他眨眼睛,见他愣愣的没反应,连连努嘴,最后干脆偷偷摆手,让他赶紧走开。 嗯? 这是…… 王子喻又不傻,立马意识到有问题,眉头微拧,转回来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太太,脑海中升起两个大字:碰瓷? 一瞬间,什么彭宇案,淮南女大学生案,河源男子案等等,全是扶老人被讹事件,其中以河源男子最为悲惨,好心救人反被讹诈,为证清白,投塘自杀,这个代价真的太大了。 之所以,再三出现讹诈事件,皆因没有相关立法,让不法分子有机可乘,钻了空子。 因为犯罪成本太低,就算真相大白,讹人者只是道歉了事,没有任何损失,而受害者则是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打击,甚至还可能坐牢,由此可见精神文明建设任重道远。 “哎呦~哎呦。” “哪位好心人,可怜可怜我这无依无靠的老婆子哟,扶我起来吧,哎呦。”正当王子喻思来想去之时,地上的老太太疼的直哼哼。 老太太表情痛苦的咧着嘴,浑浊的双眼中泪花闪烁,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深邃的鱼尾纹掉到地上,眼泪巴巴的望着王子喻,祈求能扶她起来。 老太太佝偻着身子躺在地上,孤独而又无助,楚楚可怜,尤其那充满泪水的双眼,一下击中王子喻内心深处的柔软,感觉老太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谁都有老的时候,都有困难的时候,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就帮一把吧,更何况自己重生后的座右铭:匡扶正义,除暴安良。 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我就不信老太太会讹我! 想到这儿,王子喻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把老太太扶起来,搀着她坐到长椅上,“大妈,您没事吧。” 老太太摇摇头没说话,两手一直揉弄右腿膝盖。 “大妈感觉怎么样,腿脚啥的有没有事?”王子喻蹲在她身边关切的问道,但老太太还是没说话,“大妈,您先歇会,可能是腿麻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我还有点事就不陪您了。” “诶,小伙子你别走啊,你不能走!”老太太一见王子喻要走,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大妈,这点小事举手之劳,不用感谢我,您还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的我肯定帮!”王子喻微笑着,以为老太太要感谢他,舍不得他走呢。 “你可不能走,你把我撞了,你得带我去医院看病!”老太太面色一变,横眉冷目的说道,先前痛苦不堪,软弱无助的样子全都消失不见。 “什么?” 王子喻瞬间懵逼了,完全没想到老太太会讹他,一时难以接受,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太太,好像重新认识她一样,心里头不停呐喊:为什么?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是碰瓷?不应该啊,这老太太慈眉善目的也不像坏人啊! “大妈,您是不是记错了?刚才是你自己摔倒的,没人碰你,是我好心扶你起来,怎么就成了我撞的呢?”王子喻认为老太太摔的神智不清,耐心的跟她解释,很快吸引了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 “唉,让你走你不走,非得往套里钻,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报刊亭的大爷摇头感叹。 “不是你撞的,你会扶我?你有这么好心?就是你撞的!”老太太哼了一声,紧紧抓着王子喻的胳膊,生怕他跑了。 “哎呀老婆子,你这是咋了?我这刚离开一会儿,你咋就这样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风风火火的闯进人群,扶着老太太的肩膀讶然问道。 “老头子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就见不着我了,我的腿让他给撞伤了!”老太太指着身旁的王子喻,恨声说道。 嘿!这是成心讹我呀! 关键我这身行头,一看就是没钱的主,怎么就挑上我了呢? 王子喻感到万分无奈,同时又感慨万千,抬头看一眼候车室的大挂钟,九点五十,三叔也该来了,甩开老太太拎着麻袋往外走。 “嘿!你小子把我老伴的腿撞瘸了,还想跑?没门!”老头脾气还挺大,冲过去一把抓住王子喻的脖领子,“我老伴的腿断了,你说咋办吧,是私了还是公了?” “公了,到派出所解决,私了,拿一万钱!” “卧槽!.” “一万!” “真黑啊!” “这也太黑了!” “这不明摆着讹人吗!” 围观群众也是万分惊讶,都被老头的要价震住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干吗?放手!” 王子喻心里这个气呀,好心当成驴肝肺,还反被讹诈一万块,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老爷子,咱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好吧,您这么大岁数啦别在抻着哪儿,我再跟您说一遍,刚才是老太太自己摔倒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怕她着凉,好心搭把手,扶她起来而已,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您不能冤枉我呀!” “嘁!不是你撞的,你会扶她?我就不信呢!你小子就别装好人啦!”老头撇着嘴巴根本不信,然后大声嚷嚷道:“啥也别说了,肯定是你撞的!现在腿瘸了,你说咋整吧,是公了还是私了?”老头不依不饶的抓着王子喻的脖领子,一劲嚷着让他赔钱。 “老爷子,我可看见了,是老太太自己摔的。” “对,人家小伙子是做好事,你可别冤枉好人。” “这小伙子人不错,助人为乐,值得表扬。” 眼见王子喻被冤枉,还真有热心群众仗义执言,打抱不平。 老头一见情况不妙,顿时神色焦急,眼神慌乱的向人群外瞄去,一直紧抓衣领的右手逐渐松开,刚好王子喻想要挣脱,一抬胳膊,老头顺势抱着肚子倒在地上,嘴里嚎叫着“打人啦,打人啦,快来呐,出人命啦!” “让开!让开!都给我起开!” 一个三十出头的清瘦男人不管不顾的冲进人群,一见老头躺在地上哀嚎,神色焦急的把老头扶起来,“爸,怎么了这是?咋还躺地上了呢?” “儿子你可来了!再不来我这把老骨头就交待了!”老头气急败坏的指着王子喻,咬牙切齿的骂道:“这小犊子不但撞了你妈,还打了你爸!” “啥玩意?撞我了妈,还把你打了?这么牛逼吗?”清瘦男站起来打量一下王子喻,伸手推了他一下,“小伙行啊,够嚣张啊,敢撞我妈还敢打我爸?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吧!赶紧向我爸我妈道歉,不然削死你!” “干什么!别动手!老太太不是我撞的,是自己摔倒的,大家都看见了!”王子喻冷不防之下被推了个趔趄,稳住身形后皱眉说道。 “看见?谁看见了,他妈的给我站出来,让我看看!是谁?有种站出来!”清瘦男瞪着眼睛,怒气冲冲的指着围观群众,敞开的衬衫露出胸口的虎头纹身,一看就不是好人,之前的热心群众害怕惹火烧身,全都噤声不语,纷纷后退。 “证人呢?在哪呢?你倒是让他出来给你做证啊!”清瘦男眯着眼睛,歪着脑袋戏虐的看着王子喻,好似猫戏老鼠一般。 就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谁敢做证啊!王子喻心中不满。 “问你话呢!哑巴了?” “既然没人做证,那你就是说谎,赶紧赔钱,医药费,误工费,看护费,精神损失费,不多,就两万吧!” 什么? 两万? 围观群众再次发出惊呼,98年的2万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20万,这可是一笔巨款。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张口就是2万,太不要脸了! 唉,防不胜防啊,饶是我两世为人,也一样被人设计,郁闷啊! 王子喻很是感慨,同时打定主意,绝不向恶势力低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既然说是我撞的,你们有证人吗?”王子喻直视清瘦男,表情淡然的开口了。 “嘿!你撞人还有理了是吧,还想要目击证人,行!今天我就成全你,让你心服口服!”清瘦男神色一变,随后轻蔑的笑了。 “各位朋友,这小子撞伤我妈还死不认帐,现场哪位朋友看见了,麻烦出来做个证,在此我表示衷心的感谢!”清瘦男冲人群拱手做揖,态度诚恳的请求帮助。 “那什么,我看见了,就是这小子撞了你家老太太!” “对,我也看见了,就是他撞的,我看的清清楚楚!” 两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在围观群众的鄙视下,越众而出,声色俱厉的指认王子喻。 为了讹诈钱财,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分明是一个犯罪团伙,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而且环环相扣,真厉害! 王子喻抱着膀子,云淡风轻的看着场中的五人,感觉他们就像五个小丑,极力卖弄自己的表演。 “这回满意了吧,赔钱吧!”清瘦男打断了王子喻的思绪,笑眯眯看着他,就像看到了一座金山,两眼发亮,释放出贪婪的光芒。? 第108章 扶不扶3 “黄三!你怎么在这儿啊!我电话里咋跟你说的,不是让你在旗杆底下等我吗,你说你这孩子瞎跑什么呀,害我找半天!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再找不到你,我就要去车站广播室拿大喇叭广播了! “你这孩子可真是的,都多大了,咋还不让大人省心呐!为了接你,我特请假出来的,这倒好,光找你就浪费了大半个钟头,超过2小时算旷工,我这个月的全勤奖是没希望了,唉!”三叔黄友银神色焦急,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劈头盖脸的一顿埋怨。 黄友银中等身材,长相端正,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两道浓眉和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眼神特别犀利,仿佛能穿透心灵一般。 他掏出手绢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汉珠,猛然发现清瘦男目光不善,便轻声问道:“三儿,怎么回事?” “你是他家长吧?”清瘦男子打量着黄友银,见他身穿警服,气度不凡,目光闪烁,不知打什么坏主意,没等王子喻回话,他先开口了。 “嗯,我是他三叔,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孩子。”训归训,说归说,埋怨归埋怨,一见情况不对,黄友银连忙把王子喻挡在身后。 “你来的正好,你家孩子把我妈撞伤了,还把我爸打了,你说这事怎么办吧?是公了还是私了?”清瘦男嘚嘚瑟瑟的抱着膀子,玩味的目光看着黄友银。 “是吗?” 黄友银鹰隼似的锐利目光在清瘦男子脸上划过,又从老头和老太太身上掠过,转头看了下王子喻,见他眼泪含眼圈,急的直摇头,知道大侄受了委曲,这孩子八成让人家碰磁了,虽然不在车站工作,但对这边的龌龊勾当也有所耳闻。 大手一拍王子喻肩膀,柔声安慰道:“没有事,有叔在,不用担心!” “怎么滴?想不认帐是吧!” “警察咋的!也不能不讲道理吧,知道你们警察凡事都要讲证据,看见没,这是现场目击证人!”清瘦男一指身旁的两个毛头小伙,这俩家伙一见黄友银是警察,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 “你俩看清楚是我侄子撞的老太太吗?” “我告诉你们,车站广场有监控,诬陷好人会坐牢,你俩想好再回答!”黄友银一眨不眨的盯着二人,凌厉的目光好似一把利刃,让人不敢直视。 “呃,我这个……”这俩小子一听说有监控,立时毛了,因为打架刚从看守所出来,不想再进去,吭哧瘪肚的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俩人对视一眼,撒丫子跑了。 “诶,你们跑什么!别跑呀!赶快给我回来!这俩兔崽子!”清瘦男顿时急了,这是花100块雇的托,结果被黄友银两句话给吓跑了,有心追上去,又怕他俩倒打一耙,只能咬牙看着他俩越跑越远,无能为力。 广场有监控?我咋不知道呢?清瘦男仰着脖子四处寻摸,想要找到监控。 黄友银嘴角含笑的看着,心道一句,傻帽!哪有监控,我那是故意吓唬他俩,没想到这俩小子这么不禁吓,哈哈! 自鸣得意之后,搂着王子喻的肩膀往出口走去。 “诶,你俩不能走!”清瘦男子反应过来后,拦住去路。 “不能走?我说你还没完了是吧!”黄友银面容一凛,冰冷的眼神看着他,讹人讹到警察身上,不想混了是吧。 “当然可以走,但他撞了我妈,他不能走!”警察多个毛啊,老子讹的就是警察,清瘦男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这么说。 “嘿!你再胡搅蛮缠,我拘你!”黄友银面容渐冷,语气加重,感觉这家伙太不要脸了,心火逐渐上升。 “拘我?警察也得讲理啊,怎么着,仗着自己是警察就可以欺负人吗?”清瘦男怡然不惧,还悄悄冲着二老眨眼睛。 “哎哟我的天呀,没有天理啦,撞完人就想跑啊,大小伙子不讲理,专门欺负老太太啦!”老太太接收暗号之后,扑过来一把抱住王子喻大腿,哭天摸泪的嚎叫。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立时吸引了广场上的行人,大家逐渐围拢过来,形成一个半圆,好像一把扇子把五人围在中间,有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指指点点。 “大小伙子欺负老太太,也不嫌害臊!” “可不是咋地,挺大个人也不嫌丢人!” “宝儿啊,你可别学他,尊老爱幼是咱华夏的传统美德,别跟他一样啊!” “大妈,您能不能讲点理啊,我啥时候撞你了,我那是好心扶你一把,你怎么就赖上我了呢?您不能瞪眼说瞎话啊!”王子喻听到这些议论,欲哭无泪,委曲的要命,还傻啦吧唧的跟老太太讲道理呢。 “不是你撞的是谁撞的?老太太我耳不聋,眼不瞎,我瞅的很清楚,就是你撞的!你挺大小子撞完人还不承认,你还是人吗!”老太太痛哭流涕,凄苦的样子令人心疼,更加激起了热心群众的同情心,纷纷谴责叔侄二人。 “行了,别演戏了,赶紧起来!讹人也不好好看看,他这样的有钱吗,真是……”面对围观群众的指责,黄友银心里难受,这都什么事啊。 “谁讹人?你说谁讹人?”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里这么多人,我怎么没说别人呢?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能赖上他吗!别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包庇亲属!哎呀,警察欺负人啦!”老太太反应激烈,指着黄友银的鼻子数落。 “嘿!我真他……”黄友银气的差点骂娘,讹人讹到警察身上,真是无法无天,气的一甩胳膊。 “警檫打人啦,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警茶打人啦,没有天理啦!”老头也是精明,眼看黄友银要挥胳膊,立马冲到跟前,顺势倒地哀嚎。 “大家给评评理,这小子把我妈撞坏了,还死不承认,这警察是他亲叔,故意包庇,你们说说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啊!”瘦子也跪在地上,捶着胸口,仰面痛哭。 三口人呼天抢地的失声痛哭,声音凄凉婉转,听者无不动容,热心群众纷纷指责黄友银叔侄二人。 “怎么回事?都别哭了,什么情况这是?”两个车站派出所的民警接到举报后,来到现场。 “同志你好,我是五爱街派出所的民警黄友银,他们光天化日组团讹人,还望二位同志明察秋毫。”黄友银连忙上前握手,简单扼要的介绍情况。 “警察同志,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侄子撞伤我娘还不承认,请二位主持公道啊。”瘦子瞪着眼睛,大声反驳道。 “行了,别吵吵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这儿哭什么啊,走吧,跟我们去派出所解决。”民警带着五人来到了车站派出所。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民警小杜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钢笔,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侄……” “诶,你别说话,让他说,他是当事人。”黄友银刚说了一句,民警小杜一摆手,指向王子喻,让他讲一下当时情况。 “警察同志,我没撞人,当时这老太太过来跟我要钱,我中怜她给了十块钱,然后她走了,后来她摔倒了,我就过去扶她,结果起来之后,就赖我撞了她,非让我赔钱!”王子喻胸口起伏着,脸色涨的通红,显然气的不轻。 “你说你没撞人是吧,那你有证人吗,现场的目击证人有吗?”民警小杜嘴角噙笑。 “没有……”王子喻怔怔的看着他,最后很无奈的垂下头。 “好,老太太你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民警小杜把目光投向老太太。 “我是跟他要了十块钱,但是我走了之后,他从后边把我推倒了,就是这样,警察同志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老太太抹着眼泪说道。 “警察同志,我老伴的小腿可能骨折了,我们要求去医院验伤。”老头忧心忡忡的说道。 “警察同志,我妈伤的这么严重,你们是不是应该把这小子拘起来啊!”瘦子在一旁添油加醋。 “你是指导我怎么办案吗?”民警小杜面容一板,很不客气的说道。 “呵呵,不敢不敢,希望您能秉公办案。”瘦子缩了下脖子,笑嘻嘻的说道。 “老太太,你说他撞了你,那有没有人可以证明呢?”民警小杜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我能证明!”瘦子举手道:“就是他撞的,我妈眼神好使!” “你坐下!让你说话了吗,是你办案还是我办案?”民警小杜训斥道。 “你说你没撞,她又说你撞了她,你们双方都没有目击证人,这事……有点难办啊。”小杜眉头紧索。 “警察同志,你可不能这样啊,他撞了我妈啊,千真万确啊!”瘦子不乐意了,立马站起来吵嚷。 “吵吵啥呢,这不是菜市场!”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脸警察走进办公室,浓眉大眼颇具威严,“小杜,什么情况?” “刘所,这老太太说这小伙撞了他,而小伙说没撞,两边都没有证人,这事不太好办啊。”小杜为难的向刘所长解释道。 “老太太腿是不是伤了?” “看样子,应该是伤着了。” “托下去也不是办法,让他赔点钱得了。”说完后,刘所长潇洒离去。 “小同志,现在老太太受伤了,你赔点钱吧,多少钱你们自行商量,自处处理,我们派出所只做见证。”小杜一听刘所的话就明白了,对老太太这边的态度立时180度大转弯,笑容满面。 “我又没撞她,凭什么让我赔钱?”王子喻当时就火了,腾的一下站起来。 “吵什么,吵能解决问题吗!我是帮你们调解,是再帮你。”小杜理解他的心情,同时向黄友银使个眼色,俩人去走廊谈话。? 第109章 抢劫 时值正午,艳阳高照。 在纠缠了三个多少时之后,王子喻和黄友银走出派出所的大门。 “三叔你为什么赔钱呀?凭什么啊?我又没撞着她,他们就是故意讹人!咱们不能惯着她,对这种社会上的害群之马坚决说No!应该把他们抓起来好好教育教育!”也难怪王子喻如此愤怒,经过协商,黄友银赔偿对方两千块钱,从派出所出来后,王子喻板着脸,一直愤愤不平,很不理解三叔身为警察为什么要息事宁人,赔钱不是助长歪风邪气吗,他说了几句感觉不解气,还狠狠的踹了垃圾桶一脚,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你这孩子可真是……别激动。”黄友银上前搂住王子喻肩膀,轻轻拍了拍,“你小子跟我牛轻时一样不知道变通,总觉着有理走遍天下,但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有时候认怂才能保平安呐。” “我为什么赔钱?因为咱们耗不起,你得办事,我得上班,人家是专门干这个的,有的是时间跟咱们磨,另外他们还有关系,根子硬,上边有人罩着,咱们呢?寡妇睡觉上边没人,现在知道我是警察,万一要是上我们所里闹,影响也不好,所以赶紧赔钱走人,想开点吧,孩子。” “三叔都怨我,都是我的错,给你添麻烦了,那两千块钱我会尽快还你。”王子喻听了三叔的解释,知道自己把三叔连累了,很不好意思。 “咱爷俩谁跟谁啊,啥钱不钱的。”黄友银突然面色一变,做出一副抓心挠肝的心疼样子,“那可是三叔攒了一年的小金库啊,这下全扔里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您老就等到猴年马月吧。”王子喻知道三叔跟他开玩笑,也嘻皮笑脸的回答。 “滴滴~滴滴” 黄友银掏出传呼机看了看,“三儿,所里有急事要我回去,我就不陪你了,药材市场就别去了,这松露又不是药材,不如去大酒店看看,像商贸饭店,喜来登大酒店,万豪大酒店等,这些高档酒店没准有需求,好了,我先走了,100块钱拿着坐车,晚上记得来家里吃饭。” 王子喻手里攥着100块钱,看着三叔黄友银远去的背影,感动的差点掉泪,直到三叔消失不见,才背起麻袋走向车站路口。 “大哥,去商贸饭店要多少钱?”王子喻原本想坐公交车,但不知道车站在哪儿,也觉着麻袋碍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坐三轮车比较合适。 “商贸饭店……在太原街,离这儿还挺远的,你给三十块钱吧。”三轮车主中等身材,看样子三十多岁,他上下一打量便知道王子喻是外地人,眼中带笑的给出了报价。 一见王子喻有些犹豫,马上又蛊惑道:“兄弟,那离车站十多里地呢,三十块钱一点都不多,真的没要谎。” “那行吧。”王子喻感觉三轮车主面相忠厚,老诚实在,应该不会骗他,便点头同意了。 “小兄弟买份地图吧,一块钱一张,一图在手,奉天你任走!”正当王子喻要上车的时候,旁边卖地图的男人冷不丁的发话了,还大有深意的瞟了三轮车主一眼,好像话里有话。 “那就来一份地图吧。”王子喻想想也是,奉天市这么大别迷了路,应该买一份地图,,到时要坐公交车还得看地图,更何况地图也不贵。 “好嘞!兄弟,买我的地图你就放心吧,这奉天城走哪儿都丢不了,你拿好了,祝你办事顺利,呵呵。”男人做成一单生意,开心离去。 “商贸饭店……不就这儿吗。”王子喻拿着地图仔细寻找商贸饭店的位置,在太原街附近,距离火车站两个路口,直线距离不超过700米,三轮车主竟然说十多里地,妈的,这也太黑了吧。 王子喻板着脸也不说话,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三轮车主。 麻痹的,好好的大凯子,让死矮子给我破坏了,妈的,赶明个一定要找机会收拾他! 三轮车主恨恨的想着,猛的一拍脑门,咧嘴讪讪一笑,“兄弟不好意思,我给整插劈了,我以为你说的是国贸饭店呢,那可老远了,你要到商贸饭店给五块钱就行,如果再去别的地方我也拉你去,好吧,放心,一分钱也不多要。” 算了,坐熟不坐生,自己有地图,谅他也耍不出花招。王子喻一边想一边坐上三轮车,直奔商贸饭店。 商贸饭店座落于繁华的太原街上,毗邻商业大厦,装修高端大气,是四星级大饭店,也是奉天市三甲饭店,相当有名。 “李哥,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王子喻跟车主闲聊得知此人姓李,是铁西区的下岗工人。 商贸饭店的大转门,进进出出的人很多,都是打扮时尚的靓男美女,王子喻穿着普通,还是背着一个破麻袋,跟人家一比那简直就是叫花子。 “诶,别往里走了,是不是送菜的,送菜的走后门。”王子喻刚要往里走,门前站着两个迎宾小伙的其中一个连忙把他拦住。 “啊,那啥,是,我是来卖菜的,我要见一下你们经理,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啊。”王子喻笑呵呵的瞅着人家,期待能见到经理。 “介绍个屁!赶紧走!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我们这儿不卖破烂,该上哪上哪去,别在这儿碍眼,再不走叫保安削你了啊!快走快走!”迎宾小伙以为王子喻是收破烂的,一脸的不耐烦,像赶苍蝇一样,不停的挥着手往外推他。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王子喻顿时有点不乐意,音调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嘿!怎么地,跟我耍横是吧,再哔哔就削你,信不!”迎宾小伙横眉立眼的看着王子喻,另一个迎宾小伙也走过来劝说,“你赶紧走吧,我们饭店闲人免进,你要是进去了,我们就被罚款啦,快走吧。” 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子喻还能说啥,摇头,转身,叹了口气,又回到了三轮车上。 “兄弟,这帮迎宾牛逼的很啊,别搭理他们,下一步,你打算去哪儿啊。”李哥笑嘻嘻的回过头来安慰他。 “呃……咱们去万豪吧,上那边碰碰运气。”王子喻略一沉吟作出了决定,他有些失望,这连门都进不去,可怎么卖啊,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情况呢。 他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有些迷茫,有些无助…… “兄弟,你这麻袋里装的是啥玩意啊?”李哥一边骑车一边跟王子喻闲聊,对鼓鼓囊囊的麻袋一直很好奇。 “没啥,就是家里的土特产,想上这些大酒店,大饭店啥的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卖掉。”王子喻还是长了心眼,没说黑松露的名字,不过就是说了,估计李哥也不知道。 “哦,土特产,这玩意一定很值钱吧。”李哥越发感到好奇,紧追不放。 “可不是吗,我家这个特产老值钱了,比黄金都贵呢。”王子喻见他如此好奇,忍不住逗逗他,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卧槽,什么东西啊这么贵?”李哥心里盘算,现在的金价是80元一克,一斤四万元,那他这半麻袋那得多少斤,二十多斤,至少也得一百多万啊。 天呐,这得多少年才能挣一百多万啊,更何自己还欠那么多外债…… 想到这儿,李哥眼底陡然闪现一抹寒芒。 万豪大酒店前边是青年大街,左边喜来登大酒店,右边浑河大桥,交通非常便利,大酒店金碧辉煌,銮光溢彩,好似一只金色的凤凰矗立在青年大街上,是奉天市的地标性建筑。 “李哥,你这是去哪啊。”王子喻眼见万豪大酒店就在前方,而李哥却把三轮车骑向荒芜的浑河边,令他有些费解。 “那啥,你别着急啊,我这有点尿急,往里走点,前边有厕所。”李哥含糊的回了一句,王子喻也没在意。 浑河,百十米宽的河面,湍急的河水滚滚东流,浑浊的河面不时泛起一个个的旋窝,不停的翻滚奔腾而去。 附近杳无人烟,连个钓鱼的都没有,河岸边杂草丛生,偶有一两只野鸟飞出。 “这也没有厕所啊。”王子喻左看右看,根本就没有发现厕所,有些疑惑。 “小子,别找了,我根本就没有尿,带你来这儿,想必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三轮车主李哥狞笑着,右手握着一根短棍,不停的拍打着左手掌,发出啪啪的响声。 “李哥,咱们萍水相逢,也是缘份,你这是要干吗?”王子喻真没想到,三轮车主李哥竟然起了坏心思,故意摆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来,连连后退。 “别害怕,只要你把袋子留下,就可以滚了,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李哥面沉似水,一步一步逼过来。 “李哥抢劫犯法,那可是重罪,难道你不怕进去吗,如果进去了,你的家人,你爸你妈,你媳妇孩子,怎么办?正所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王子喻摆着双手,苦口婆心的劝说。 “少他妈的费话,你他妈的是唐僧啊!把袋子给我放下,再不放我可就下手了!”李哥用棍子指着王子喻,声色俱厉的呵斥。? 第110章 抢劫2 “李哥,这玩意不值钱,贵如黄金那是吹牛皮呢,你咋还信了呢,听老弟一句劝,现在收手还来的及,我就当没发生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么样?”王子喻苦口婆心的劝说三轮车主李哥,希望他能放下屠刀,改过自新,也不介意给他一次机会。 “少他妈的跟我哔哔,用你教啊,你算老几啊,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再问你一遍,放还是不放?哼哼,小子,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李哥用棒子指着王子喻,瞪着眼睛,贪婪的光芒在眼底闪现。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子喻叹了口气,他是真不想惹事,一门心思想把黑松露卖掉还帐,可惜遇人不淑,既然对方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便挑衅似的朗声说道:“放是不可能放下的,有本事就自己拿吧。” “我去你麻的!”三轮车主李哥气炸了,抡起棒子劈头盖脸的砸向王子喻,嘴角上扬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仿佛看到了王子喻摔倒在地,人事不醒的样子,甚是得意。 啪! 一声脆响过后,李哥四脚朝天的摔倒在地,面部扭曲,脸色涨红,咧着大嘴,双手捂着裤裆,眼神恐惧的盯着身前气定神闲的王子喻,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想不明白,为啥眼瞅着这小子要被砸中了,怎么最后挨打的是自己呢?心里瞬间升起十万个为什么。 “我让你回头,你不听,非得动手,真是自讨苦吃。”王子喻运用感知力,痛下杀手,但还是留了七分力,不然的话,三轮车主必定非死即伤。 好一会儿,三轮车主李哥才缓过劲来,表情痛苦的站起来,没等他说话,王子喻说道:“还能骑吧,走,带我去万豪大酒店,咱俩的事儿就算是误会,过去了。” 李哥一声不响的骑上车,目光闪烁,愤恨不平,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但又没办法,只能载着王子喻奔向万豪酒店。 王子喻完全没放在心上,他根本不在乎,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付十个八个的完全没问题。 二十分钟后,便来到了万豪酒店前,豪华气派,壮丽雄伟的建筑。 王子喻背着麻袋走上台阶,心里祈福着一定要顺利。 “哎,干吗的,别往里走了,这是你能来的地儿吗。” 结果他刚来到酒店门口,两个保安皱着眉头马上冲过来,像赶苍蝇似的把他拦下来。 “诶,别推我啊,我是来卖松露的。”王子喻连忙解释着。 “去去去,一边去,啥松露也不要,别来了啊,再来我们可不客气了跟你说。”保安大声训斥,说的话很难听。 怎么又是以貌取人? 王子喻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感觉虽然小了点,但挺干净,干吗这样对我呢。 他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却发现三轮车主李哥不见了。 “咦,这家伙跑哪去了呢,不会是害怕的连车都不要了吧。” 差不多等了五分钟,正当王子喻等的不耐烦时,李哥趾高气扬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辆白色的捷达轿车。 “小子,你不是牛逼吗,这回我把我大哥叫来了,陪你玩玩。”李哥扬着下巴,牛气冲天的样子。 他刚才趁王子喻不注意,跑到附近的报刊亭,给铁西区的大勇哥打电话,搬救兵。 大勇哥本名刘涌,铁西区人,今年二十八岁,本来在机床厂上班,因为惹事生非,屡教不改便被厂里开除,成天无所事事,后来纠集了几个小弟,开始在火车站周边混,出手狠辣,不要命,逐渐站位脚跟,打出名气。 那些在车站附近讨生活的,都要给大勇哥交保护费,这个三轮车主李哥就是其中之一。 三轮车主一直不服,自己又打不过王子喻,于是找大勇哥报仇。 大勇哥刚好带着小弟在五里河体育场附近的饭店吃饭,接到传呼后,立马带着三个小弟杀过来。 “你说的就是他?”大勇哥身材高大,一头短发,面容俊朗,身穿灰色西服,很有气质,根本看不出来是混社会的。 几人一过来,便对王子喻呈包围之势。 “对,就是这小子,不但坐车不给钱,还打我,勇哥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啊。”三轮车主气愤难平,可怜巴巴的说道。 “你们这是……想打架?”王子喻依然气定神闲,没有一丝慌乱之色,大勇哥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小子,敢欺负我们勇哥的人,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识相的快给勇哥赔礼道歉,把袋子留下,不然的话就你这小体格,我一拳就能把你打趴下!”勇哥的一个手下,牛逼晃腚的指着王子喻大声训斥。 “打趴下?呵呵。”黄书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大勇哥,“勇哥是吧,这家伙想要抢劫我,难道你要助纣为虐不成。” “少他妈费话,给我打。”勇哥一声令下,四人对王子喻拳打脚踢。 酒店来往人员颇多,见此情景纷纷避让,远远的看着,并且惊动了酒店的几名保案,聚拢过来,但并没有出言制止。 在大街上打架,自然轮不到他们管。 大家都认为王子喻肯定会被打倒,但结果完全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眨眼之间便胜负已分,四人倒地不起,包括三轮车主,抱着肚子直嚎叫,如果早让他知道结果,估计就不会喊人来了。 大勇哥面露惊诧之色,“小伙行啊。”说话间,抡起砂锅大的拳头直奔王子喻脑门。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王子喻云淡风轻的看着拳头越来越近,直至拳风扑面,身形一矮,一把抓住大勇哥的手臂,借力之下一个过肩摔。 扑通! 大勇哥四脚朝天的摔倒在地,在小弟面前出丑,羞愧难当,很想钻入地缝。 “我说过不想惹事,为什么非要惹我?”王子喻看着倒地的五人,轻轻的搓了下手掌。 “啪啪啪!” “小兄弟身手过人,真是厉害。”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打着领结的高大男人拍着手走过来,梳着背头,打着发蜡,气度不凡,很像走红毯的电影名星。 此人刚从一辆奔驰车里下来,目睹了事件的整个过程,对王子喻的身手惊叹不已,起了爱才之心。 王子喻看着此人,没有说话。 “小兄弟,我没有恶意,见小兄弟功夫高深,鄙人想聘请你当我的私人保镖,年薪十万,不知道小兄弟有没有这个兴趣呢。”此人说话时一直玩弄着左手小拇指的亮闪闪的钻戒。 “谢谢您的美意,不过本人已有工作,您还是另请高明吧。”王子喻微微一愣,但还是出言相拒。 引来周围阵阵惊叹 ,要知道十万可是一笔巨款,这个年轻小伙,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真是不可思议。 “哦,这样,好吧,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改变想法就打我的电话,我随时欢迎你的到来。”说完后递给王子喻一张金色名片,潇洒离去。 “周大祥珠宝总经理,周福林。”王子喻看着名片,轻轻的念叨着,周大祥珠宝是一家珠宝商,珠宝世家,相当有名,没想到在这儿竟然碰到了,有意思。 忽然,王子喻感到空气震动,抬头一看,地上的五个家伙正蹑手蹑脚的往捷达车边跑呢,一个箭步冲上去,薅住大勇哥的耳朵,“我让你走了吗,看来你们几个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老弟,不对,少侠您饶了我们吧,都怪这个家伙,是他非说你有什么特产值钱,要收拾也得收拾他。”大勇哥开始出卖队友。 “你说的对,但我现在不想跟他算,只想跟你算,你们几个耽误了我的宝贵时间,你说怎么办吧。”大街上人来人往,拉拉扯扯的惹人注目,不得已,王子喻揪着大勇哥坐到车里。 “我赔钱中不,我赔钱,哎呀,少侠您高高手耳朵快掉了,行行好,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大勇哥哭丧着脸,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没办法,太疼了。 “赔钱……还是算了吧,你们帮我打听打听,看看有谁认识奉天市的这些大酒店,大饭店的经理,可以帮我介绍介绍,咱们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如若不然,哼哼……”王子喻放开大勇哥,让他想办法。 大勇哥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小风吹过,不由得一个激灵,“还愣着干吗呀,快他妈的去打电话啊,发动所有的人去给我打听,看谁认识这些大酒店的经理。”勇哥一边揉着通红的耳朵,一边向小弟们怒吼,把气全撒在小弟身上了。 人多力量大,不到十分钟,有个小弟喜滋滋的跑过来,“勇哥,我家有个亲戚在友谊宾馆当保洁员,可以带黄哥进去,但介绍经理就够呛了,我家亲戚职位太低了……” 这位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行,只要带我进去就行。”王子喻也没指望这几个混混能有什么人脉,如果真要有,他们也不会混社会了。 他只想进宾馆找下经理,之前连门都不让进,令他沮丧,也是为了争口气。 捷达车一路疾驰,来到了友谊宾馆门前。? 第111章 友谊宾馆 辽东友谊宾馆始建1931年,成立于1970年,坐落在辽东省奉天市着名风景区北陵公园西侧,隶属辽东省人民正府机关事务管理局,是接待国家政要和外国元首以及商务、旅游、会议宾客的大型别墅群式花园宾馆。 宾馆占地58万平方米。拥有40万平方米园林绿地,古松参天,绿草如茵;10万平方米湖面,波光粼粼,垂柳依依;一年四季,景色怡人。国际标准的友谊会议中心以及现代化康乐中心于雍容古雅中尽显豪华。十幢独具风格的别墅建筑各展风情。宾馆拥有总统套房、豪华套房、行政套房、国际标准间、单人间共计243套,430余张床位。 备有大型宴会厅、豪华宴会包房、中、西餐厅,餐位达1000余个;设有最多可容纳600人各种规格的大、中、小型会议厅、会见厅、会谈厅、多功能厅23个,可提供同声传译、多媒体演示、网络宽带等服务;现代化的国宾剧场共设座位730个,兼备演出、会议、论坛、发布会等服务功能。 群贤毕至,少长咸集,住友谊宾馆,享国宾礼遇。 “这可怎么办呢,奉天的各大市场,外贸公司都已经派人找遍了,根本就没有这东西,这帮德国佬也真够可以的,非得吃什么松露,这是欧洲特产让我们上哪弄去啊,唉,这事要是搞不好,估计我这个位置保不住了……”友谊宾馆的总经理王德发背着手直嘀咕,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眉头紧拧,一副愁眉苦脸的尊容,最后驻立在窗前,望着蓝天白云发呆。 也难怪王德发如此焦急,他是老局长任期内提上来的干部,老局长在时顺风顺水,得心应手,但老局长年后一退休,形势便急转直下,新局长邢宏宇上任后对友谊宾馆的接待工作横挑鼻子竖挑眼,甚至对他的工作也颇有微词,最可恨的是女副总沈云香觊觎老总宝座,一直在暗中搞小动作,令他的工作举步维艰,异常憋闷。 昨天,友谊宾馆接待了德国宝驴汽车的考察团,一行十二人来奉天市考察投资环境,省委省正府非常重视宝驴集团这次投资考察,要求友谊宾馆务必做好接待工作,一定要做到宾至如归,尽善尽美。 当时面对局领导和省领导的指示和要求,王德发头脑一热拍着胸脯打了保票,现在德国外宾想吃松露的要求不能满足,将无法完成上级领导交待的任务,他很可能因为工作不到位被下课。 叮铃铃~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一响,王德发身体一震,魂游天外的思绪被拉回现实,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睛顿时一亮,几大步冲过去,一把抓起电话筒,心里头合计着,老李啊老李,哥们全都指望你了,你可千万别让兄弟失望啊。 老李是王德发的大学同学,是哈市正府副秘书长,善交际人脉广,认识很多俄罗斯的朋友,王德发请他帮忙,他一口答应下来。 “喂,大发,那个松露的事我问了,咱这边也没有,俄罗斯那边也没有,真是抱歉了,没帮上你的忙真是不好意思,等下回来哈市请你吃大餐,好吧,喂,大发,你在吗?” 电话那头的老李,略带歉意的述说情况,但王德发哪有心思听下去,机械的摞下电话,神情木然的靠在办公桌上,低头不语,原来怀着激动的心情接起电话,哪知得来的消息却如一盆冷水浇的他七荤八素,茫然无措。 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叹了口气,“算了,不想了,我也尽力了……”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扭头深深的看了眼工作三年多的办公室,转身离去。 “哟,这么巧呢王总,我正打算到你办公室汇报呢,刚才局领导来电指示,让你尽快解决德国外宾黑松露的问题,如果不能解决,要书面检讨,王总,你可要抓紧时间想办法哟。”王德发点子也背,刚走出办公室便迎面碰上了冤家对头副总沈云香。 此女三十出头,面容娇好,身材高挑饱满,身段婀娜窈窕,深蓝色的西服搭配及膝短裙,曲线毕露,性感妖娆,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在肩膀,白皙的面容画着淡妆,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好似深潭般碧波荡漾,勾魂夺魄,真是吸睛的妖精。 王德发听后脚步略微一顿,扫了她一眼,便神情木然的离去,沈云香眼含秋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老总的宝座。 “小刘,这不是外人,是我家亲戚,你就让他进去吧,好吗。” “小刘,他不是坏人,平时咱们处的也不错,你就通融一下呗,让我们进去得了。” “要不这样,你帮了大姐忙,大姐也不会让你白帮,等下班请后,大姐请你吃烧烤,你看咋样?” 王子喻下车后跟随大勇哥的手下亲戚,一个四十多岁的保洁大姐来到宾馆大门前,却被保安拦住去路,任由保洁大姐苦苦哀求,可是保安小哥巍然不动,全然不理。 这种情况,王子喻虽然心里有气,但也不敢随便插话,生怕惹恼了保安小哥,只能拎着麻袋站在旁边看着。 “诶,怎么回事?”一个身穿蓝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从宾馆里走出来,拧着眉头问道,不是别人正是宾馆老总王德发,心情郁闷的他出来透透气。 “王……王总好,这是我的小表弟,想见一下您。”王德发的陡然出现,令保洁大姐面容一僵,眼神慌乱,随后硬着头皮笑呵呵的解释着。 “见我?”王德发倍感意外,眉头微皱,现在宾馆员工对自己越来越不尊重了,谁都可以见我?但是多年的涵养,还是让他压下心中的不快,打量了一下王子喻,一看就知道这是农村孩子,不禁心头疑惑,“找我什么事?” “嗯,王总,听说咱们宾馆需要一些松露……”王总发动员工寻找黑松露的事,保洁大姐有所耳闻,但具体她也说不上来,转头看向王子喻,希望他能说下情况。 “啥?你说的什么,松露?” 王德发不认为一位保洁人员能有什么大事,他的心思也完全不在这儿,正想着如何应对局领导的检查,故此也没认真听,但对松露二字特别敏感,一下来了精神,目光一凝,大声问道。 “啊,是……松露啊,咱们宾馆不要了?”保洁大姐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触怒了王总,心里十分忐忑。 “要!怎么不要,有多少要多少,怎么?你找到黑松露了?”王德发眼睛一亮,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惊喜之下一把抓住保洁大姐的胳膊。 “不是我,是他,他说他有黑松露。”保洁大姐面色一红,然后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指着王子喻说道。 “你有松露?”王德发不可置信的盯着王子喻,心情激动的颤声问道,这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高兴坏了! “有,当然有了,还能忽悠您不成,王总您看下,都在这儿呢。”王子喻一听要买松露,顿时内心激荡,感觉家里的饥荒有着落了,赶紧麻利的解开麻袋,让王德发验货。 “好!太好了!个头挺大,属于上品。” 王德发拿起一个黑松露看了看,确认无疑后眼角湿润了,之前已经做好了下课的准备,但始终心有不甘,这时候王子喻带着松露及时出现,就像照亮黑暗的那道曙光,给了他无尽希望,外宾的问题解决了,危机也随之解除……沉思片刻后微笑着问道:“小伙子,你打算卖多少钱啊。” “这个吗……”王子喻虽然不知道松露价格,但知道这东西很贵,略一犹豫,缓缓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千?这价格有点高了,算了,这样吧,五千就五千,我们宾馆全要了!”松露市面价格3000一斤,但有价无市,王德发目光中带着希冀之色,这些黑松露哪怕是1万一斤,他也势在必得。 “你去带他去后勤开票,然后到财务科领钱,你今天表现不错,给你记一功,下个月工资涨一级。”王德发大手一挥,笑容满面的对保洁大姐说道,对圆满完成接待任务信心大增,心情大好,毫不吝啬的奖赏员工。 “小兄弟,先别走,给你在宾馆开个房间,在奉天市好好玩玩。”王德发对王子喻特有好感,感觉他就是自己的福星,解除危机,带来好运。 王德发特意叮嘱保洁大姐,领完钱后给王子喻开个房间,之后拍了拍王子喻肩膀,笑呵呵的走了,背个手,挺胸叠肚,昂着阔步,萎靡气息消失不见。 “呵呵,兄弟,来,跟我去领钱。”保洁大姐高兴的在前边带路,心里美滋滋的,工资长了300,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王子喻脑袋也晕呼呼的,完全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一边走一边算帐,总共23斤黑松露,1斤5000,那就是115万,不对,是11万5000,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第112章 公交艳遇 “后面的同志,大家都往里走,别堵在车门口,中间还有空地儿,来,往里走一走,都动一动了。” 2路公共汽车的乘客像蚂蚁一样多,人挨人,人挤人,挨肩擦背,前拥后簇,拥挤不堪,在女售票员的吆喝声中,王子喻随着人流终于费劲八力的挤到了车厢中部,抬手抓住上方的扶手,透过车窗看着马上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吁了一口气,这也太挤了,多亏没吃早饭,要不然呐,屎都能挤出来。 昨天,他跟保洁大姐聊天得知五爱市场上午11点关门歇业,所以一大早就起来了,结果正好赶上早高峰。 唉,失策了,这大早晨的我又不上班,跟他们挤啥啊,九点以后去多好,肯定没这么多人了,现在喘气都费劲,郁闷啊。 王子喻挤在人堆里,心里在自责。 这时,一股臭鸡蛋味悄声无息的钻入鼻孔,王子喻情不自禁的耸了下鼻子,四下看了看,谁啊这是,放屁也不给个提示,这蔫屁忒臭了,为了摆脱毒气弹的侵袭,他屏住呼吸,在前后乘客愠怒的目光中,硬是往里挤了两个身位,这才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嘻嘻,硬了。” “哪有,我才没有呢。” “小样,还不承认,真是死鸭子嘴硬。” “真没有,那是我身体的第二百零七块骨头而已。” “嘁,还挺能扯,再不承认我就掐爆他,看你认不认!” “得得得,小姑奶奶手下留情,我认了还不行吗,哎呀,你轻点。” 王子喻站定后,左后方传来阵阵低语,虽然嘀咕的声音很小,但还是听的一清二楚,不禁心头一凛,倍感疑惑,嗯?硬了?什么意思啊这是? 好奇之下转头一看,只见两个身穿“17中学”校服的学生,面容青涩而又稚嫩,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由于前面乘客的遮挡,看不见女生左手的位置,女生右手搂着男生的腰,男生左手搂着女生肩膀,右手牢牢的抓着扶手。 女生仰头看着男生,她留着齐肩短发,齐眉的刘海,白嫩圆润的瓜子脸上荡漾着两个小梨涡,睫毛俏皮的眨动着,一双灵动的眸子蕴含着狡洁的笑意,随着嘴角上扬露出两颗小虎牙,小模样既娇俏又可爱,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男生除了身材纤瘦高大之外,颜值一般,下巴上还长着几颗红红的粉刺,已经冒出了白浆,令人觉得恶心。 这男生长相一般还有女生喜欢,不是学渣就是学霸,小女生很美,这小子挺有命啊!王子喻心里头暗暗思忖着,她,到底在干啥? 也许是好奇,也许是满足偷窥的私欲,王子喻弯下身来,假装系鞋带,目光穿过腿间的缝隙,发现小女生的左手正轻抚男生的小腹,或揉,或挑,或弹。 王子喻瞬间瞪大了眼睛,我去,现在的女生这么开放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车厢里这么多人,胆子不小啊! 也许是感受到了王子喻的目光,也许是发觉了异样,小女生忽然一低头,俩人四目相对,王子喻俏皮的眨眨眼,小女生顿时俏脸绯红,凤目圆睁,似怨似怒的横了他一眼,王子喻尴尬的站起身来,手忙脚乱的样子逗的小女生花枝乱颤。 之后,王子喻便察觉到身后有道目光盯着自己,很不舒服,左顾右盼,希望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但结果令他无比失望,很沮丧,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现两米外站着一位白领丽人。 此女面容白皙,五官俊美,妆容精致,飘逸的长发如云般散落在腰间,身穿蓝黑色的西服套裙,纤长的美腿上包裹着黑色丝袜,脚上一双黑色高跟皮鞋,衬托她的身材更加高挑,比王子喻还要高一点。 她右手紧紧的抓着吊环扶手,身姿挺拔,细腰翘臀,站在众人中间,好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高贵大方,优雅动人,吸引了周围众多男乘客的目光。 不!是一群狼的目光!一个个眼冒绿光,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 如果目光能那啥,估计这位美女早已几百上千回! 嘎吱! 公交车突然之间一个急刹车,引来一阵尖叫和怒骂。 “妈呀!” “踩我脚了!” “卧槽!” “怎么开车呢!” “会不会开车呀!” 王子喻身体踉跄,在身后乘客的撞击下,身不由已的往前扑去,在一片哀怨声中,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圆柱形物体,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的抱住这才没有摔倒。 “你……能不能把手松开?”一个极尽温柔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王子喻仰头一看,呀!这不是那个白领丽人吗,此时的她双颊生晕,艳若桃花,一双美眸似怒含嗔,但更多的是无奈。 感受到手指下的丝滑触感,一下子回过神来,哎呀,我怎么抱着人家的大腿了,我说手感怎么这么好呢,呵呵。 王子喻心头大乐,却不敢表露分毫,极不情愿的收回双手,装模作样的站直身体,摆出自认为帅酷的姿势,冲美女微微一笑,“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刚才……”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白领丽人樱唇微张,声若黄鹂恬淡悦耳。 原来周围那群恶狼,一个个幸灾乐祸的摩拳擦掌,只要白领丽人叫喊一声,立马出手救美,结果却大失所望,跌落一地眼镜,一个个懊悔不已的样子,恨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抱上去。 王子喻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你们这帮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哥们就是有命,悔死你们!哈哈! “美女,你没事吧。”王子喻心里偷乐,盯着白领丽人的精致容颜,心头一凛,看着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美女,咱们是不是见过面?” 王子喻的记性还真好,这位白领丽人昨天确实见过,她是那位老板的秘书,正因如此,才会轻易的原谅了王子喻的冒失之过。 “昨天见过,你能想起来不。”白领丽人丢给他一个嗔怪的眼神,那妩媚的神情差点惊掉周围狼人的下巴。 “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有位仙女就站在那位老板的身边。”王子喻故意挤眉弄眼,调皮的样子令白领丽人忍俊不禁,喜笑颜开,有如百花盛开,姹紫嫣红,绚丽多彩。 二人一番畅聊,惹来了一片艳羡的目光。 中门边的一个20来岁的小伙都瞅直了眼,把王子喻奉若神明,敬佩不已,这哥们这也忒厉害了,几句话便令美女笑逐颜开,俘获芳心,想想自已单身二十四年,连搭讪都不敢,为了自己的幸福,这家伙打定主意后挤了过来。 小伙笑嘻嘻的挤到王子喻身边,冲他一竖大拇指,轻声说道:“兄弟,你牛啊,真是我们痴汉圈的榜样啊。” 痴汉? 还痴汉单车呢! 王子喻冲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兄弟有啥秘诀吗,能不能……能不能教教我啊。”小伙一脸真诚,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渴望,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胆大,心细,幽默,风趣,关键是敢上手!”王子喻不忍伤害他纯情的心灵,便胡编乱遭一说,结果这小伙还真信了,冲他郑重的点点头,“多谢大神指教。” 王子喻了然无趣的看着窗外,心里想着买些什么样的衣服,想着老爸老妈看见新衣服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啪! 猛然间,一记耳光响彻车厢! 只见小伙身前的女孩子,脸色涨红,柳眉倒竖,凤目含怒,气咻咻的骂了一句:“不要脸!” 刚才神采奕奕的小伙,此时委曲巴拉的捂着脸颊,瞪大眼睛,张着嘴巴,一脸懵逼的状态。 这突然其来的一幕,令周围乘客一阵骚动,好似古井无波的水面被投入了一枚炸蛋,顿时沸腾了! “咋啦咋啦,怎么打人了?” “那还用问吗,肯定是这小子耍流氓了!” “真没看出来啊,这小子穿的人模狗样的,竟然是个色狼!” “晕!这话说的,色狼脸上又没字,谁能看出来啊!”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公交车上竟敢公然耍流氓!” 小伙欲哭无泪,一脸委曲的看着身前的姑娘。 “兄弟,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这样了?”王子喻化身好奇宝宝,悄声问道。 “我……其实……是做好事!”小伙眼圈红了,水气升腾,“我吧,看她裤子夹腚沟里了,瞅着老难受了,就给薅出来了,然后她就回头瞪我一眼,以为她不乐意呢,我又给塞回去了,然后她就发飙了!” “兄弟呀,我也是好心,可她却这么对我,心里头拔凉拔凉滴呀!” 你说你拉出来就拉出来,干吗要塞回去呢?那性质能一样吗!王子喻听后摇头苦笑,拍拍他的肩膀,刚要出言安慰。 “扑哧!” 还没等王子喻说话呢,他身前的白领丽人先乐了,不过意识到氛围不对,又马上捂住嘴巴,但仍然掩盖不了眉眼中的笑意,而那位打人的小姑娘咬着嘴唇,秀眉微蹙,红彤彤的脸蛋上闪过一丝懊悔神色。 第113章 打架 五爱市场,是辽东省最大的服装鞋帽批发市场,也是华夏国五大集贸市场之一,辐射整个辽东三省全境,甚至包括内蒙古自治区和河北省境内的部分地区。 商场内各式各样的服装一应俱全,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顾客络绎不绝,男女老少都有,王子喻也是头一次来,有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既新奇又好奇,走走停停,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反正是瞅啥都新鲜。 “老板,这皮鞋多少钱啊?” “180!” “60卖不?” “卖!” “不买,走,就是溜达!” “撩闲是不?赶紧滚蛋!”卖鞋大哥气的一瞪眼,吓的王子喻赶紧把鞋放回原位,低眉顺眼的走开。 该! 活该! 谁让他闲的没事逗人家玩呢,没抽他大嘴巴就不错了! 虽然王子喻灰溜溜的走了,但心里边还挺美,这半价减30,是保洁大姐告诉他的讲价诀窍,没想到还真管用,心里有点小得意。 逛了半天之后王子喻收获颇丰,给老爸老妈买了几件衣服,美滋滋的拎着战利品往外走。 “这件衬衫才20块钱,你看还不错吧。” “是不错,但那个老板娘看起来更不错,哈哈。” 两个年轻小伙嘻嘻哈哈的从王子喻身边走过,其中一个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王子喻感觉不错,颜色款式都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价格也便宜,也想买一件这种款式的衬衫,便走进那家店铺。 这是植柔品牌服装专卖店,面积大概一百多平米,货架上码放着各式各样的西服,衬衫,牛仔裤等。 店里人不多,四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那四个女人统一穿着深蓝色西装套裙,一看就是店面销售,而那个男人则是顾客。 两个女销售围在他身旁,正在介绍衬衫的面料。 店门口的柜台里站着两个女销售,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穿衣打扮与众不同,容貌气质更胜一筹,应该是老板娘。 此女大约三十左右,面容姣好,长发披肩,身段窈窕,深蓝色的西服内里是白色高领衬衫,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一条金光灿灿的项链,心形吊坠在深沟间若隐若现,下身是及膝短裙,纤细的美腿上包裹着黑色丝袜,脚上一双高跟皮鞋更加衬托高挑的身材,腰身和臀部的曲线柔美,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迷人的气质,端庄大方,优雅得体。 她一见王子喻进来,便莲步轻移款款上前,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欢迎光临,帅哥,你要买衣服还是裤子,咱们店货品很全,而且价格公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和颜色,我来帮你挑挑看。” 老板娘不但长的漂亮,说话的声音也好听,温柔甜美,让人如沐春风,随着她的临近,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令人心神陶醉。 王子喻情不自禁的抽了抽鼻子,感受着老板娘身上的香气,目光隐晦的在老板娘的圆润饱满上一扫而过。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笑眯眯的说道:“老板娘你可真会说话,麻烦你帮我挑一款蓝色衬衫,头一次上你家来,价位啥的给我便宜点啊。” “哦,蓝色啊,你看看这几款,都是蓝色的,你看你喜欢哪种颜色的,价位包你满意,肯定是最低价。”老板娘面带微笑的看着穿着土气的王子喻,丝毫没有轻视之心,热情中带着礼貌,分寸感十足,恰到好处。 “老板娘这个多少钱?”王子喻找到那款深蓝色衬衫,此衫面料柔软有光泽,做工精细,质量不错,他一眼就相中了。 “这个啊,这款衬衫面料是冰蚕丝的,质地柔软,舒服透气,属于高档衬衫,价格也相对要贵一点,要120呢。”老板娘朱唇轻启,声似黄鹂,温柔而又清脆。 120? 人家刚才明明花了20块钱,怎么到我这儿就120啦? 这是对人下菜碟吗?还是说欺负我是外地来的?专门杀生啊? 王子喻无心欣赏老板娘的春光,直愣愣的看着衬衫,表情诧异,满脑子都是衬衫的价格。 “老板娘你就给个实在价吧,我呢诚心买,你看20块钱能不能卖我一件?”王子喻直接给出了底价,心想:20卖就买,20不卖就不买,反正不当冤大头。 “哎呀,那可不行,那也太低了,咱们成本价80,总不能让咱们赔钱吧,老弟这样,你是诚心买,我是诚心卖,咱一口价,100,行不?” 老板娘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她没想到这个着装土气的小伙子一下卡到了最低价,本来还想要小赚一笔,看来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张俏脸立马没了笑模样。 嘿!当我冤大头是吧! 王子喻二话不说,把衬衫放回原位,心里冷笑,这老板娘还真能忽悠,既然这样,那我也忽悠忽悠你,想到这儿促狭一笑,“老板娘你这个价格,是睡前(税前)价啊,还是睡后(税后)价啊?” 税前还是税后? 也没人要过发票啊? 老板娘顿时有点发懵,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不假思索的说道:“税后,税后。”殊不知已经落入了王子喻的圈套,还冲人家笑呢。 “睡后100?”王子喻笑眯眯的又强调了一遍。 “对,税后100!”老板娘连忙点头回应,生怕煮熟的鸭子跑了。 王子喻心里这个乐啊,郁闷的心情立马烟消云散,差一点仰天大笑,不得不强忍笑意,摆出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来。 他装模作样的沉吟片刻,随后抬起头来注视着老板娘俏丽的脸庞,摇摇头道:“老板娘,这价格有点高啊,你看这样吧,20卖我就买。” 老板娘笑容一滞,眼神中鄙视之意一闪而过,微笑着诡辩,“老弟,这样,你别说20,我也别说100,咱取个中间价,50卖你怎么样?已经很便宜了,你体谅体谅姐姐的不容易,买一件吧,好不好。” 老板娘眼神妩媚,我见犹怜,令人心醉,让人难以拒绝,但王子喻根本不吃这一套,家庭条件造就了他爱财如命的性格,默默在心里感叹: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老板娘的演技真高啊! 王子喻撇了撇嘴,微微摇了摇头,二话不说往外走,既然我说了底价,你不卖,那就不买了,想去别的店铺看看。 老板娘没想到自己百试不爽的撒娇大法,竟然在王子喻这里碰壁,稍微怔了一下,神情迷茫,随后迈着小碎步追了上去,在王子喻身后不停的絮叨。 “老弟别走啊,价格咱们再商量商量,我再给你降20块钱,30卖你了!” “30可是咱们底价了啊,咱们的成本价就是35,要不是看老弟也是个实诚人,姐姐我肯定不会赔钱卖的,咱就当交个朋友了,你看咋样?” “老弟我跟你说,咱们衬衫那质量老好了,用咱东北话说那是杠杠滴,最少穿3年,30块钱一点都不贵……” 还赔本卖我?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这老板娘可真能说,小嘴叭叭的都快赶上唐僧了! 王子喻听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颇为不耐,大步流星的走出店门,略一停顿,瞟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老板娘,心说:忽悠,接着忽悠,使劲忽悠!你个大忽悠,有本事出来走两步,让大家看看瘸不瘸。 三步以内追上我,我就买了! 实际上,王子喻采取的是以退为进的策略,一般情况下,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五爱市场的老板们最终都会同意,必竟有钱不挣那是傻子! “诶,老弟老弟,你别走啊,咋还说走就走了呢,这样,20块钱卖你了,你回来吧,我说老弟,你咋还往前走啊,回来吧20卖你了 !”一直紧咬价格不松口的老板娘,落莫的站在店门口看着决绝而去的王子喻,终于急切的答应了他。 老板娘眼睁睁的看着王子喻渐行渐远,于是忍不住追出店门,一边招手一边喊:“老弟,20块钱的价格绝对是全市场最低了,我跟你说就这个价格,你上哪儿也买不到这么好的衣服!” 老板娘语气中夹带着一丝火气,也难怪她会如此生气,因为但凡是进店的男士,都不用她说话,只要她随便抛个媚眼,勾勾手指,那些臭男人都会魂不守舍的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乖乖的结帐付款,唯独这小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让老板娘首次尝到挫败感,心里很受伤,很不爽,甚至对自己的颜值产生了怀疑。 她不爽,王子喻更不爽,老板娘的态度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心说:老板娘说话挺冲,看来脾气还挺大,买不到?我还就不信了,没有王屠夫还吃不上猪肉了?今天我就不买了,我就不信买不到! 王子喻犟脾气上来了,没理老板娘,甩开大步往前走。 “傻逼!” …… 第114章 打架2 “傻逼!” 老板娘俏生生的依门而立,翘首以盼期待王子喻能回心转意,结果发现根本没理她,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俏丽的面容浮现愠怒之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出口成脏,声音高亢尖细,很有穿透力。 我擦! 这怎么还骂上了,不买就骂人? 王子喻听的真真切切,这句话好似凭空一道闪电,把老板娘温柔端庄,美丽大方的形象瞬间轰塌,不禁眉头微皱,身形一滞,有心回去跟她理论理论,但又觉得犯不上,终是摇头苦笑。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歪,骂就骂吧,咱好男不跟女斗,不跟她一般见识。 “瞅瞅梗楞梗楞的熊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穿的破衣喽嗖的像要饭花子似的,一看就是农村来的土鳖,买不起衣服你问啥价呀!纯粹浪费老娘的感情!”老板娘柳眉倒竖,一见王子喻没反应,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更加肆无忌惮的骂街。 “农村的土老帽,估计你也买不起!” “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牛逼什么呀!” 安静的过道上响起刺耳的叫骂声,立即吸引过往行人的驻足观看,王子喻顿时成了大家观注的焦点,异样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处境很尴尬,心里很愤怒! 农村人怎么了? 农村人就是土老帽? 农村人就是大土鳖? 我买不买又跟我爸我妈有什么关系? 老板娘刁钻刻薄的话语深深刺激了王子喻的自尊心,原本不想搭理她,没想到这娘们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真是欺人太甚! 心里的小火苗腾的一下被点燃了! 王子喻转回身,大步走到老板娘身前,凌厉的眼神盯着她,“你骂谁呢你!农村人怎么惹着你了?往上数三代,你也是农民的后代,你有啥好牛的!没有俺们农村人的辛勤劳动,你吃啥?喝啥?吃的喝的都没有,你还臭美啥? 再说了,我问价怎么了?谁规定问价就得买啊!” “我规定的,怎么地吧,问价就得买,不买你问什么!”老板娘俏脸含霜,像斗鸡似的梗梗着脖子,杏眼圆睁恶狠狠的瞪着王子喻,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估计他早死了一万遍。 你龟腚? 王子喻发现老板娘的语病,心里一阵好笑,心情大好的他抱起膀子,嘴角微扬带着一抹捉狭的笑意,饶有兴趣的看着老板娘问道: “你说啥玩意没听清,你再说一遍谁龟腚!” “谁规定?我规定!就是我龟腚的,你能怎么地吧!”老板娘神情激动的好似吃了枪药,端庄的淑女形象荡然无存,完美诠释了胸大无脑这句话。 王子喻听后展颜一笑,点了点头,“哦……原来你是龟腚,呵呵,失敬,失敬。”他故意把龟腚两字拉个长音,突出重点,立即引来周围热心群众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小兄弟有才!” “小兄弟你太有才了!” “老弟厉害!你真是太厉害了!” 热心群众中有很多是进城打工的农家子弟,他们对老板娘鄙视农村人的言行很气愤,纷纷拍掌叫好,给王子喻加油助威!当然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瞎起哄。 “好啊,你敢骂我,看老娘不挠死你!”大家这么一笑,老板娘终于回过味来,顿时臊的满脸通红,脑羞成怒的冲过来,使出独门绝学——九阴白骨爪,直奔王子喻的面门扑来。 王子喻岂能让她得逞,左手一挡,轻松破解九阴白骨爪,她再扑,再破。 还别说,这老板娘还真有韧性,锲而不舍的一次次扑上来,虽然挠不到王子喻的脸,但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了几道红印! “够了!还没完了是吧,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女的就可以为所欲为,再挠我一下试试!”手背又麻又痛,王子喻这下被激怒了,一把推开老板娘,横眉冷目的指着她,郑重警告。 老板娘吓了一跳,色厉内荏的指着王子喻大骂:“土鳖,老娘今儿个就打你了,怎么着吧?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熊样,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傻不拉叽的,以为穿上衣服你就是人了?我呸!” “你!……” 王子喻没想到老板娘竟然毫不收敛,恬不知耻,气的脸色涨红,释放出两道慑人的目光令人不敢直视,下意识的一扬手,但马上意识到对方是女人,打女人这种事他做不出来,气得哼了一声,无奈的把手放下来。 “哎哟嗬!怎么地,看你这架式还想打我是吧,来呀,打呀!我让你打,有本事你往这儿打!打呀你!使劲打!不打你就不是爷们,是狗槽的畜牲!”老板娘被王子喻看的心里发颤,花容失色,但一见他放手,知道他不敢当众打人,顿时来劲了,一边说一边拍打脸颊,舔着脸往前凑,气焰很嚣张。 老板娘上前一步,王子喻后退一步,她上一步,他退一步。 王子喻越退,她越往前凑,王子喻板着脸,拳头攥了又放,放了又攥,心火腾腾的往上冒,极力忍耐。 老板娘看着王子喻那无计可施,无可奈何的模样,冷笑连连,狡黠的目光里流露出得意的神色。 “切!老娘还以为你多大的本事呢,看样子也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还有你们,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滚一边去,别妨碍老娘做生意!”老板娘骂完王子喻,开始向围观人群发彪,简直是个泼妇。 “快走吧,这女的可不好惹呀,她老公可是道上有名的龙哥,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忽然有人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一下把老板娘的底牌亮出来,这一下可不得了,围观群众惊诧莫名,倒吸冷气,好似开锅的沸水一样,闹哄哄的阵阵惊呼! “我说这么牛逼呢,原来是龙哥老婆!” “咋地啦这是,一个个的吓成这样啊,至于吗,龙哥很厉害吗?” “卧槽!龙哥你都不知道?奉天道上的一龙一虎听说过吗,龙指的就是龙哥,那是奉天道上响当当的大哥,我说这娘们咋这么嚣张,快走吧,离这娘们远点。” “我就说吧,这女人肯定有背景,不然不能这么嚣张,赶快走吧,龙哥你都没听过?真是没见识!” 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龙哥的大名一出,这下好了,原本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呼拉一下分散开来,三三两两的聚到远处观望,期待后续发展。 王子喻也怔了一下,心里很是感激,知道人家好心提醒自己,他琢磨着,看样子,这位龙哥应该很厉害,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走吧。 想到这儿,他转身要走。 “怎么地,骂了老娘还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做梦吧你!”老板娘哪能让他走啊,一把抓住衣袖,趾高气扬的站在他身前,认为王子喻害怕了,又恢复了不可一世的样子,眼神中闪现出蔑视之情,指着王子喻的鼻子威胁道: “土鳖,我告诉你,今天你不道歉就别想走,不但要给我道歉,还得赔偿我的损失,就因为你,我这一上午生意都没法做了,拿1000块钱赔偿,这事就算完啦,否则,你别想走出五爱市场!” 什么? 我没听错吧? 你指着我鼻子骂了半天,还要我给你赔礼道歉! 这还不算,还要赔偿你1000块钱! 这他妈的还有天理吗?王子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老板娘看我好欺负,还想讹我! 王子喻一直憋在心里的火气再也憋不住了,腾的一下炸膛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抬起手狠狠的抽了老板娘一耳光,骂道:“真是给你脸了!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吧,今天我就替你老公好好教训教训你!”正所谓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人呢,王子喻盛怒之下出手也是够重。 “啪!” “啊! 老板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一趔趄好悬没摔倒。 老板娘头发散乱,嘴角流血,左手捂着白皙的脸蛋,指缝间清晰可见指印,红白相间触目惊心,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老大,惊诧莫名的看着王子喻,眼神中全是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神色,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还有点懵。 “我槽!这哥们真牛逼啊,龙哥的老婆他也敢打,没看出来这小子竟然是个狠人啊!” “是啊,人不可貌相,被人家骂的狗血淋头也没还嘴,我还以为是怕了人家呢。” “这话说的,那狗急了还跳墙呢,对不对,你看这小伙多老实啊,这是把老实人给逼急眼了。” 四周的热心群众,开始各抒已见,一时间指指点点,议论的热火朝天。 “你……你竟然敢打我!有种你别走,老娘今天非弄死你不可!小李!还他妈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喊你大龙哥!”一直发怔的老板娘终被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拉回现实,指挥店员去搬救兵。? 第115章 打架3 “你……你敢打我!有种你别走,老娘今天非弄死你不可!小李!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喊你大龙哥!”一直发怔的老板娘终被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拉回现实,指挥店员去搬救兵。 “老娘跟你拼啦!” 老板娘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的冲上来,疯了似的捶打王子喻胸口,撕扯他的衣服,只听滋啦一声,衣领子被她扯坏了,纽扣随之散落在地,黝黑的胸口在抓挠下现出一条条血印,这还不算完,她继续挥舞着九阴白骨爪抓向王子喻的面部。 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王子喻举手护住头脸,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像松柏一样挺拔而立,任由老板娘在胳膊上,胸脯上留下一道道血印子,直到老板娘打累了瘫坐在地上,才放下手臂整理一下衣服,全程没有动过一下手指头,引来周围热心群众的交口称赞。 “小伙子可以啊,楞是没还手,爷们啊!” “这老板娘真是母老虎啊,一般人受不了。” “可不是吗,这小伙还真能忍,被老板娘打成这样不还手,纯爷们。” “他敢打吗,我跟你说就这一巴掌就够他呛了,再打,估计小命都悬喽!” “就是,等龙哥过来就有好戏看了,那可不是扯衣服,挠几道红印的事了。” “要我说啊,赶紧跑路得啦,龙哥要是知道老婆被打,那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啊!” 咋滴? 难道龙哥有三头六臂?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他不也是人吗? 有啥了不起的,今儿个我非得会会他! 王子喻听到周边热心群众的议论,心里头很不服气,打定主意不走了,非要认识一下这位龙哥不可,这倔劲一上来,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其实,他心里对龙哥很好奇,很想见识一下这位道上的大哥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论是电影还是电视中的大哥,都是长相帅气,身手厉害,出场时穿着西服,披着风衣,身后跟着四个戴墨镜的黑衣保镖,可谓排面十足,威风凛凛,不知道龙哥长什么样子,能不能打呢? 思虑的目光投向蹲坐在地的老板娘,想从她脸上瞧出一些端倪,结果一看过去,顿时不淡定了。 黑亮柔顺的秀发散乱在胸前,遮挡住了半张娇美的容颜,眼睑低垂,凤目微眯,泪迹斑斑,秀挺的鼻梁上挂着细密的汗珠,红唇微张喘息不定,胸脯上下起伏,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 真是我见犹怜,同刚才的狂风暴雨简直判若两人。 黑色丝袜下的美腿在阳光下煜煜发光,白嫩的肌肤隐约可见,丰腴的大腿,纤细的小腿,圆润的足踝,身材比例恰到好处,无一不美。 不知何时,老板娘高领衬衫的扣子松落,心型吊坠下的一抹嫩白随着呼吸时隐时现…… 王子喻眼帘低垂,有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副非礼勿视的正人君子形象,可实际上这斯正在隐晦的偷瞄,一时口干舌燥,不由得舔了舔枯干的嘴唇,情不自禁的咽下一口唾液,完全是一幅道貌岸然的猪哥像。 也许是咽唾液的声音太大,也许是老板娘的直觉过于敏锐,总之察觉到了王子喻的猥琐目光,意识到自己春光乍泄,一张俏脸红霞漫天,赶紧系好扣子,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还不忘啐了王子喻一口,低声骂道:“色狼!” 正当王子喻回味无穷的时候,从走廊的另一头忽拉拉的跑过来一群年轻小伙儿,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打扮花里胡哨,头发五颜六色,嘴里头骂骂咧咧,一个个痞气十足,一看就是小混混,他们手里头拎着长短不一的棍棒,也有一尺来长的砍刀,一个个横眉立目,杀气腾腾的样子,咋咋呼呼的,人未到声先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一见来了这么多人,王子喻心里立时有点打鼓,眼神飘乎,心中燃烧的那股热血逐渐冷却,琢磨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打算跑路。 “卧槽他大爷的,敢在我们龙哥的地盘闹事,真是他妈的不想活了!” “他妈勒隔壁的,是谁?谁闹事,妈了隔壁的给我站出来看看,削不死你!” “红姐,你没事吧,兄弟们都过来了,闹事的人搁哪呢!”这帮人边骂边跑,眨眼间跑到店门前,围到老板娘身前,领头的是个黄毛,手里拿着砍刀,他微微喘着粗气,神色恭敬的问候老板娘。 黄毛长的白白净净,梳着四六开的分头,左耳挂着一颗银光光闪闪的耳钉,一头蓬松的黄发好似一朵菊花,前卫的打扮在人群中相当惹眼,要不是嘴里的污言秽语出卖了他,这就是一个年青爱豆啊。 “我没事……”老板娘看到黄毛他们过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理一下耳边吹乱的秀发,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答。 “哎呀红姐,你这脸……”黄毛忽然发现老板娘左脸涨红,有两道不太清晰的红印。 “这是被人家打的……”老板娘捂着脸颊,刚说了半句话便眼眶泛红,清澈如水的眸子水雾弥漫,憋了一肚子的委曲终于化作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最终簌簌的掉下来。 “红姐放心,兄弟们就是来给你出气的,来给你报仇的,你就等着瞧好吧!”老板娘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尤怜,黄毛轻柔的拍了下老板娘的香肩,温声软语的安慰,随后转过身来,温柔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狠厉,傲视全场。 之后,黄毛从裤兜里掏出一盒华子,左手轻轻一弹,一根香烟随之飞出,这家伙一甩头便叼住香烟,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潇洒自如,直叫人目瞪口呆。 四周围观的热心群众发出阵阵惊叹,黄毛微微一笑,好不得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出手则矣,一出手便要hold住全场。 不过是雕虫小技,熟能生巧罢了,没啥大不了的,我练,我也会。 王子喻暗暗腹诽,他最后并没有选择逃跑,不是他想逞英雄装大蒜,也不是不想跑,实在是跑不了,因为老板娘一直恨恨的盯着他,根本没法跑。 更何况逃避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男子汉大丈夫应该顶天立地,敢做敢当,逃跑不是他的性格,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一切顺其自然。 这边,黄毛右手刚伸进裤兜掏火机,只听啪嗒一声,一道火苗在眼前闪过,星火闪耀,黄毛点着后美美的吸了一口,神情惬意的吐出一个烟圈,这才转过头来,向拿着火机的小六子微一点头,这小子有点眼力见,不错,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黄毛赞许的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傲视全场,大刺刺的说道:“是谁打的红姐,赶紧给我站出来!现在站出来算自首,咱们兄弟呆会动手时也会轻一点,要是等我把你揪出来,那你就等着余生在轮椅上渡过吧!” 黄毛微仰着头,喷出一个又一个烟圈,同时右手虚点着四周,声音不大,语气平淡,但其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狠辣,威网凛凛,霸气外露,王八之气尽显,很有大哥范! 黄毛手指所过之处,路人纷纷闪避,生怕祸及自已,黄毛嘴角一翘,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神情很是惬意,狐假虎威在他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完喽完喽,四少来了,你说这小伙瞅着挺奸挺灵的怎么这么傻呢,能跑的时候他不跑,现在是想跑也跑不喽。” “四少?谁啊?挺厉害吗?” “挺厉害?那是相当厉害,四少你都不知道?还是奉天人不?四少那是龙哥手下年轻一辈的头,看见没,就里边那四个小子,看见那个黄毛没,他是这些人的大哥,看着像个学生,但打架贼狠,早先市场里有人不服,全让黄毛他们给干残了!” “我天,这么厉害啊,那这小伙岂不是要够呛了。” 围观的热心群众再次发扬了大无畏的宣传精神,轻飘飘的传到王子喻的耳朵里,他翻了翻白眼,心说:就这瞎么虎眼的还四少呢,我这大活人站在这儿,楞是没瞅着,真是有眼无珠,屁炎朝天! 也难怪王子喻这么生气,他距离黄毛不到两米,看着他牛皮哄哄的,目空一切的样儿实在无法接受,忍不住摇头轻叹。 黄毛目空一切的牛逼样让老板娘破涕为笑,接过店员小李递过来的面巾纸,擦了擦眼泪,正好瞧见王子喻摇头的样子,立时柳眉倒竖,眼神怨毒的盯着他,嘴角上扬泛起一丝冷笑,然后伸出纤纤玉指冲他一点,恨声道:“就是他!等会儿给我使劲削,削死了算我的!”气焰相当嚣张跋扈。 黄毛的目光随之落到王子喻身上,看着他身上破烂的上衣,胸口上一条条红印,形象比叫花子强不了多少,惨不忍睹,不由得升起一丝同情之色,额地娘诶,这是谁打谁啊?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大模大样的走到王子喻身前,歪着脑袋打量他,神情鄙视的朝他脸上喷出一个烟圈。? 第116章 打架4 黄毛左手插兜,右手拿烟,一步三晃的走到王子喻身前,歪着脑袋斜眼打量他,随后往他脸上喷出一个烟圈。 “咳咳~咳咳!” 王子喻被熏的直咳嗽,皱着眉头挥散烟雾,怒目而视。 “哟!小样儿还生气了,哈哈!”黄毛咧嘴一笑,目光玩味的说道:“还以为你多能呢,一个烟圈都顶不住,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还敢打红姐,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小子,看你面生的紧,不知道是哪路高人啊?”王子喻镇定自若的神情让黄毛心下一紧,眼珠乱转,笑嘻嘻的想打探他的背景,生怕得罪哪位大神。 “唠嗑归唠嗑,别甩社会嗑!” “那一套对我不好使知道不,别整那没用滴!你整点有用滴!” “你!还有你们,想单挑还是群欧,尽管放马过来!”王子喻笑咪咪的,大模大样的勾着手指,他看不惯黄毛那幅拽样,你拽,我更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学着他的口吻回敬他。 “单挑?” “群欧?” “就你?” “真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不是社会人,竟唠社会嗑!”黄毛微微一怔,随后大笑,知道王子喻是个愣头青,根本不是道上的人,不是社会人非唠社会嗑,感觉好笑,“单挑如何,群欧又如何?” “单挑,就是你挑大家,群欧吗,就是大家挑你!”王子喻捉狭的目光看着黄毛,俏皮一笑。 “敢耍我,兄弟们给我上!”黄毛大怒,向后一挥手,而后抱着臂膀冷眼旁观,“削他!腿给打折他,让他嘚瑟!” 七个小弟呼啦一下把王子喻围在中间。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些人身材高大结实,都比王子喻高半头,在他们的衬托下显得弱不禁风,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间,有如一只待宰羔羊。 王子喻摆开架式,模仿电影中的李小龙,全神贯注的观察对手的一举一动,真是像模像样,把黄毛唬的一愣一愣的,难不成这小子还是个练家子? 这念头刚一升起,便见王子喻脚下拌蒜,差点摔个狗啃屎。 王子喻头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说不害怕那是假话,光想着如何应对,没注意脚下,结果差点摔倒。 这一下可把黄毛乐坏了,指着王子喻幸灾乐祸的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哈!原本以为你是王者,结果你是青铜。”之后摇头叹道:“本想看场好戏,唉,无敌是多么寂寞,小鳖三你要加油啊!” “鳖三你骂谁?”王子喻的心神已经从短暂的慌乱中恢复过来,表情淡定的看着黄毛,笑吟吟的反问,语速又快又清晰。 “骂你怎么地!”黄毛不假思索的回道,掷地有声,且得意洋洋,惹得四周的热心群众哄然大笑,甚至连老板娘都忍俊不禁。 嗯? 怎么回事? 这帮人笑什么? 黄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掉进言语圈套,这小子直愣愣的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里傻气的样子更令大家哈哈大笑。 “敢骂老子鳖三,老子今天弄死你!” 黄毛静下心来一琢磨,终于反过味来,他哪儿受过这种气啊,从来都是怼别人,顿时火冒三丈,冲小弟一摆手,让兄弟们别挡道。 只见黄毛好似猛虎下山一般,气势汹汹的跑过来,腾空而起,一记漂亮的飞脚狠狠的踹向王子喻面门,动作干净利落,潇洒至极。 飞脚是黄毛的独门绝招,这一脚有两百多斤的力量,踢上非残即伤,奉天道上有很多混混败在他的脚下,因此得到“一腿飞”的绰号。 王子喻没想到黄毛这一脚会这么快,身前的人一闪开,一只脚便迎面飞来,眼瞅着就要踹到脸上,立时惹得围观群众发出一片惊呼,大家着实替他捏了把汗。 情急之下,王子喻赶紧往下一蹲,黄毛的脚尖带着一股凛列的劲风,唰的一下擦着他的头发飞掠而过,再次引来一片惊叫声! 王子喻也惊出一身冷汗,喘着粗气缓缓的站起身来,随意的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这才长出一口气,暗叫一声:好险! 竟然没踢着? 黄毛低头看着脚尖有些愣神,小弟们也有些发怔,要知道黄毛的必杀技可是从来没有失手过,大家百思不解。 黄毛心里有气没地儿撒,忽然发现身前有个黑袋子,一脚踢飞,几件衣物随之散落一地。 你大爷的! 我新买的衣服啊! 这个王八蛋太可恶了! 王子喻顿时大怒,剑眉倒竖,双拳紧握,看来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二话不说,杀向黄毛。 “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削他,使劲削!狠狠的打!”黄毛眼见他冲过来,神情鄙视,甚是不屑。 话音刚落,一个小弟越众而出,横眉立目的冲上来就是一拳,拳速迅猛无比,直奔王子喻面门! 好一记通天炮! 漂亮! 厉害! 围观的热心群众纷纷感叹,同时心头一紧,甚至有个别女同志还捂住了嘴巴,都在为王子喻担心。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一拳实在是太快了,根本没法躲,王子喻的下场肯定很惨,像什么鼻口窜血,门牙脱落等等,所以一个个面露不忍之色。 另一边,黄毛和老板娘均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由其是老板娘丝毫不掩试自己心中的恨意,一直用狠毒的目光盯着王子喻,恨不得能一口吃了他! “红姐怎么样,小六子还行吧,这可是我最得力的小弟哟!”黄毛凑到老板娘身边,笑嘻嘻的跟她搭话,想邀功。 “嗯,还行吧。”老板娘都没正眼瞅他,不闲不淡的应付了一句,一直关注着战场,恨不得自己过去踢王子喻两脚,方解心头之恨! 小六子是这些混混当中体格最单薄的一个,之所以敢第一个冲上来,无非是想抢头功,因为在他看来,王子喻就是那块案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本着先到先得,好处多多的原则便头脑发热的冲上来。 面对虎虎生风的拳头,王子喻气定神闲,不慌不忙。 他现在已非昔日阿蒙,打斗经验相当丰富,对付这些小混混那是绰绰有余,只见他从容写意的侧身躲过拳锋,顺手抓住手腕,借力打力使劲一拽,便把小六子甩出五米多远,摔了个狗啃屎! 小六子跟地面来个亲密之吻,两颗门牙好悬没嗑掉喽,顺嘴丫子流血,下巴和手掌都磨秃噜皮了,血红一片,疼的这家伙直咧嘴,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捡个便宜,结果把自己搭里了! “哎呀卧槽,你小子还敢还手!骂了隔壁的,今天我削死你!” 这小子揉了揉麻木的下巴,恼羞成怒的吐了口血水,骂骂咧咧的扑向王子喻,其他混混眼见他吃了亏,一个个张牙舞爪,嘴不朗叽的冲上来,围住王子喻一通拳打脚踢! 混混打架无非仗着人多势众,以多欺少,以势压人,虽说懂一点打斗技巧,在王子喻看来这帮家伙毫无章法,根本不入流,上不了台面,感知力一出,他们的进攻路线顿时尽收眼底,了然于胸! 但是老话说的好“双手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 王子喻再怎么厉害也架不住混混人多,他刚躲过小六子的飞踹,便感觉后背有气流波动,知道有人打他,连忙侧身,可刚一侧身,左边就打来一棒子,这棒子刚闪过,右边又来一棒子,赶紧转身闪避,险之险的躲过这一棒,身后又踹来一脚,时机恰到好处,让他退无可退,闪无可闪,根本没法躲,只能抡起胳膊挡了一下。 “啪!”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手臂上,立时青紫一片,多亏踹在上臂,要是直接踹在手肘上,非骨折不可,疼的王子喻直吸冷气,抱着麻木的手臂倒退了好几步。 黄毛抱着膀子,笑意盎然,美滋滋的看好戏,你小子倒是躲啊,怎么不躲了,哈哈,躲不开了吧,小样的,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小六子一见王子喻挨打,心里的火气消了一些,拎着棒子狞笑道:“麻痹打的好!兄弟们跟我上,削死这个王八蛋给红姐出气!” 由他带头,混混们蜂拥而上,王子喻手忙脚乱的左躲右闪,像猴子似的跳来蹦去,看似活灵活现,但身上照样挨了几棒子,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形势危险,情势逼人,要是这样打下去的话,后果只有一个,非死即残! “完喽完喽,这小子够呛了。” “唉,早就该跑,非得装大尾巴狼!” “可不是咋地,小伙就是爱面子,这回挨打舒服了。” “得罪谁不好,非得罪龙哥,那还有好吗,小伙的腿估计保不住了。” 四周围观的热心群众纷纷摇头叹息,看不下去了,也有热心群众提议打电话报警,却遭人反驳,引来一阵扼腕叹息。 一直站在店门口观战的老板娘和黄毛则笑意盎然,春风得意,心情好极了。? 第117章 打架5 王子喻一边闪躲一边后退,最终被逼到墙根处,无路可退。 面对这些市井之徒,街头混混,他老想跟人家讲道理,但人家根本不讲理,他们信奉的原则是,谁的拳头大,谁有理。 这样不行! 这帮家伙下狠手,往死里打,再这样打下去,哥们小命不保啊! 必须做出改变! 王子喻后背抵墙,大口喘着粗气,皱眉看着身前的混混,后背火烧火燎的痛感一直侵袭他的大脑,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对策。 混混们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眼瞅着这帮家伙抡着棍棒和砍刀,毫不留情的往自己身上招呼,王子喻连忙大喊一声:“住手!别打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住泥妈呀!你算老几啊你,你说住手就住手?再说老子是君子吗,槽!削不死你!”小六子一边骂一边抡起棒子打向王子喻。 我擦! 这是跟我玩命呀! 人不狠,站不稳! 此时此刻,王子喻心里升起一股戾气,发狠了。 闪身躲过小六子的砍刀,抬腿就是一记撩阴脚,心说:麻痹的,让你断子绝孙! “哎呀!” 小六子大意之下挨了一脚,瞬间卧倒在地,抱着裤裆惨嚎。 王子喻也没时间欣常小六子抱着裤裆,在地上打滚哀嚎的衰样,因为此时,又一把砍刀迎面砍来,一根棒子从左边打来,一根棒子从右边打来,那真是前赴后继,纷沓而来。 三面夹击! 一侧身躲过迎面劈来的砍刀,这样一来,便被两根棍棒夹在中间,这可怎么躲啊?根本没法躲! 两根棒子呼啸着迎头砸来,他果断舍弃后背选择硬抗,右边这一棒子正拍在肩胛骨上,幸亏隆起的衣服稍稍遮挡了一下,减轻了一点力道,要不然有他受的,但也疼的嘿哟一声。 王子喻忍着巨痛举手抓向左边的木棒,对面的混混随之一乐,骂了一声傻逼,使劲往下砸,不偏不倚,正好拍在手掌上。 “啊!” 一声惨叫霎时响起,围观群众的心一下子揪起来,有那胆小的女生赶紧捂脸不敢看了,一个个直担心:完喽完喽,这孩子的手肯定被打断了! 打完之后,那混混看着身前,呲牙咧嘴抱臂呼痛的王子喻,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一脸得意,“麻痹的让你装!还敢拿手抓,削不死你!” 他正美呢,冷不防王子喻猛冲上去,一记膝撞正怼在他肚子上,这下可要了老命,这厮疼的立时抱住肚子,大嘴一张,中午喝的那点啤酒吐了一地,一股浓重的腥臭味随之四散开来,臭气熏天,还好王子喻眼疾手快,闪身躲开,要不然吐他一身。 “你给我一边呆着去!”王子喻查觉身后有人,一把抓住满口秽物的混混甩向身后,刚巧身后的混混举着棒子冲过来,俩人撞了个满怀,嘴对嘴来个意外之吻! 趁这功夫,王子喻冲过去就是一脚,正踹在这个刚刚呕吐过的倒霉蛋后心上,身子往前一扑,直接把身前的混混压倒在地,然后喉结一动,嘴巴一张,再次喷出黄白之物,全部射在同伙脸上,四处飞溅。 同伙这个气呀,一把推开他,刚要擦脸,这时候王子喻跑过去一人一拳,直接把这俩倒霉孩子打晕在地,强压下心中那股恶心,大气凛然的转回身来面向其他混混。 剩下的四个混混看着晕倒在地的三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上前帮忙,生怕沾上秽物,呛鼻的恶臭味让他们纷纷往后退,这样一来正合了王子喻的心意。 如果是打群架,王子喻还真不是这帮人的对手,混混人手太多,根本顾不过来,但现在混混们有所顾忌,形势对他有利,他故意蹭上秽物,涂抹均匀,之后摊开双手,笑嘻嘻的看着这些混混。 卧槽! 这也太恶心了吧! 哎呀我去,真他妈的恶心! 混混们被王子喻恶心坏了,纷纷在心里咒骂他,有的捂鼻子,有的捂嘴巴,还有一个混混受不了这种刺激,竟然蹲在地上干呕起来,弄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纷纷散开,这样一来包围圈不复存在。 这帮家伙的心已经乱了!一盘散沙,是时候反击了!王子喻得出了结论。 随后,他似猛虎下山一样扑向这些混混,所过之处混混们纷纷避让,这就出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一方虽人多势众,并且一个个摩拳擦掌,杀气腾腾,却无人敢上前,另一方虽单枪匹马,却从容淡定,毫发无伤,而且一出手便是杀招,直接把对方打倒在地。 关键时刻,感知力终于发挥出了威力,令王子喻各个击破,连战连捷,这厮不出手则矣,一出手便是稳,准,狠,那是一打一个准,还专门往人 家下三路招呼,什么“撩阴腿”,“猴子摘桃”“鸡飞蛋打”这些招术,眨眼间便把那四个小混混一一放倒在地。 一共八个混混被放倒了七个,只剩下黄毛一个人怔怔的站在店门口,这家伙双目圆睁,目光呆滞,张大的嘴巴能放下一个鸡蛋,好像傻了一样! 前一刻,这帮混混们还骂骂咧咧的放着豪言壮语,信誓旦旦的要把王子喻打成猪头,现在倒好,打人不成反被打,一个个呲牙咧嘴的躺在地上,抱着小腹哭爹喊娘! 天呐! 这小伙儿也太能打了吧! 一个打倒七个,这还是人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啊,今天真是开眼喽! 甬道上静悄悄的,周围那些热心群众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显然没料最终的结果会是这样,结局反转太快,一时间表情各异,纷纷在心里感叹着! 老板娘也捂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惊讶之色全都写在脸上,随后悄悄的退回店里,生怕被王子喻发现,害怕了。 王子喻弯着小腰,双手拄着膝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歇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腰来,用袖口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扫了一眼七扭八歪的混混们,长出了一口气,心说:总算完事了。 这一架打下来可把他累坏了,感觉消耗了不下十万卡路里,全身上下汗渍渍的,粘乎乎的,尤其风一吹,凉嗖嗖的感觉很难受,一股疲劳感涌上心头,他很累,很想睡一觉,但心情舒畅,毕竟打赢了这场架! 他用混混的衣服擦了擦手,又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发现上面沾染了污秽,干脆脱下来扔到一边,露出了一身结实黝黑的肌肉,一步一步走向黄毛。 “你干什么?你给我老实点,站那别动听见没!别过来,告诉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可不客气啦!”黄毛皱着眉头,右手食指指着王子喻,凶神恶煞的大声呵斥。 周围的热心群众无不动容,猜测黄毛可能是要发彪了,要为这些挨打的兄弟报仇,但王子喻瞧出他是虚张声势,看看他那苍白的脸色,颤抖的嘴唇,以及哆嗦的小腿,无一不显示出他的色厉内荏。 王子喻猜的一点没错,黄毛看着这些兄弟的凄惨模样,情不自禁的捂住裆部,成了名副其实的捂挡派,脑门见汗,不是热的,是冷汗。 他眼见没吓唬住王子喻,赶紧后退,反手去推店门想要躲进店里,但发现店门早已被老板娘反锁,表情一怔,随即苦笑。 第118章 打架6 “诶,咋地了这是?咋还坐地上了呢?” “黄毛,瞅瞅你哭叽尿像的德行还是不是老爷们?咋地,让人家给煮啦!赶紧起来!”正当黄毛退无可退,心情绝望之时,一道破锣嗓音突然响起,虽然难听,但这厮好像听到了天籁之单,眼睛顿时一亮,连忙转头看去。 只见两个身材中等,膀大腰圆的小伙相偕而来,年龄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俩人的穿衣打扮很相似,脖子上都戴着拇指粗的金项链,穿着相同颜色的蓝色牛仔裤,搭配同款白球鞋,唯独上身略有不同,一个穿着黑色背心,一个穿着灰色背心,裸露的肩膀上分别纹着一条蛇和一只鹰。 俩人都是干净立落的小平头,肤色黝黑,其貌不扬,但胜在体格强壮,宽肩阔背,虎背熊腰,胳膊上的肌肉虬结粗壮,线条清晰匀称,充满了爆炸式的力量,典型的肌肉男,再配上冰冷的眼神,让人望而生畏,心生惧念! 尤其是说话那位,右脸颊上挂着一道寸许的刀疤,好似蜈蚣盘踞狰狞恐怖,凶相十足,搭配阴森可怖的小眼神,让人打心眼里感到心悸。 “卧槽!大小王怎么来了,这下可有好戏看喽!” “大小王?四个二没来吗?” “切,大小王那是绰号,这都不知道,还咋在五爱市场混啊。” “告诉你吧,这俩小子是龙哥手下两员大将——金牌打手,他俩是亲兄弟,看见没,那个脸上带疤的是哥哥王猛,那个是弟弟王龙,他俩练过摔跤,你看看人家那体格,那身板,那腰……啧啧,不用我说,一看就知道这两人老厉害了,在奉天道上颇有名气,人送绰号“二王”,又因为他俩是亲兄弟,又管他们叫“大小王”!” “大小王很厉害?” “那是相当厉害!” “是吗,刚才那黄毛过来的时候,你也这么说的!” “呃……” 原本这家伙还想替二王再吹嘘几句,结果被人家一句话顶了回去,干嘎啵嘴说不出话来,谁让人家说的对呢,八个打一个,结果都被人家摞倒了,事实胜于雄辩啊,这家伙感到很无奈,只能翻个白眼,识趣的闭上嘴巴,抱着膀子看向场中,等着看好戏。 大小王? 热心群众的对话再次传入王子喻耳中,他好奇的打量着走过来的兄弟二人,心中暗忖: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这话用他们身上显然不合适,他俩既不是大款又不是伙夫,不应该叫他们大小王,应该叫他们熊大熊二更合适,如果他们要揍我,该如何应对呢……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中。 “哎呀,我说声音这么亲切呢,原来是猛哥和龙哥,哈哈,我说今天出门看见喜鹊,原来有贵客登门,你看看,小弟我正想着二位哥哥,二位哥哥就来了,哈哈。”黄毛一见王猛和王龙过来了,立马来了精神,这厮装模作样的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发型,笑容满面的迎上去,非常热情。 “哟嗬,黄毛你小子啥时候学会讲排场了,这家伙搞这么大的欢迎阵仗,让哥哥受宠不惊啊。”王猛故意背起手来,优哉游哉的迈着八字步,扫了一眼依然躺在地上的小弟,冲黄毛一扬下巴,大嘴一咧,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王猛和王龙两兄弟的地盘是夜猫子迪厅,不在五爱市场这片儿。 今天这哥俩过来向龙哥交帐,偶然听说大嫂这儿有人捣乱,他俩就寻思过来看看热闹,结果碰到这种局面,感到很意外,同时对黄毛也更加鄙视。 虽然二王和四少都是龙哥手下,但双方关系一般,彼此看不顺眼,四少认为二王倚老卖老,总在他们面前装大辈,而二王觉得黄毛几个没本事,只会溜须拍马,这也是为什么王猛话里含有嘲讽意味的原因所在。 还受宠不惊? 这家伙,没上过几天学还老跟我拽词,不伦不类的也不怕笑话! 黄毛虽然在心里鄙视王猛,但面上却一直笑脸相迎,“猛哥,龙哥,你们来了。” 之后,抬腿踢了身边小弟一脚,“别他妈的哼哼了,猪啊你,都他妈的给我起来,瞅瞅你们一个个的损色,还嫌不够丢人是吗,不知道猛哥和龙哥过来了吗,没死的都给我爬起来见礼!”黄毛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也恨这些兄弟不争气,下脚重了点,那名挨踢的小弟一骨碌爬起来,抱着屁股直哎哟,把王猛王龙逗的哈哈大笑。 其实,这些混混没有事,只是害怕挨揍不敢起来而已,他们忍受着冰凉的地面,被黄毛一叫正好借坡下驴,一个个哼哼叽叽的站起来,“龙哥好”,“猛哥好”,他们打过招呼之后便站到了店门前。 “呵呵,让猛哥和龙哥见笑了,今天兄弟栽了 ,还请猛哥和龙哥搭把手,为咱们兄弟出口气!”黄毛恭谨的站在二王身边,谄媚的笑着,“猛哥一出手,奉天抖三抖,猛哥猛哥你最棒,龙哥龙哥你最强!”拍马屁那是黄毛拿手绝活,张口就来,绝不托泥带水。 王猛和王龙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心说:黄毛这个马屁精还真会整词,这小磕一套一套的,听着确实挺舒服,但他们出于谨慎,并未急于表态。 “猛哥,龙哥,算兄弟求你们了,无论如何得帮帮我,就一次中不?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龙哥面子啊!” 小样的还拿龙哥压我!王猛脸色一沉,顿时不乐意了,王龙面色也不太好看。 黄毛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放低姿态,死乞白咧的恳求,“二位哥哥我不是那意思,大家都是同门,理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互相帮助才能共同进步,对吧,你们就帮帮我吧。” 别看黄毛打架不行但嘴皮子还行,一个劲的溜须拍马说好话,终于把王猛说动心了,必竟都是龙哥手下,属于一条绳上的蚂蚱,见死不救也说不过去。 王猛这人性子直,为人仗义,一见黄毛低三下四的乞求,于心不忍,想开口答应他,但弟弟王龙为人精明,爱打小算盘,没有好处坚决不干,赶紧给哥哥递过去一个眼神,把他拦下。 “猛哥龙哥,你们放心,兄弟绝不会让你们白帮忙,到时一定如实向龙哥汇报此事,给二位哥哥请功,另外,晚上我在万豪大酒店摆一桌表示心意……”黄毛这小子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发现王猛有所意动,最后一咬牙,朝两位一拱手,“算我欠二位哥哥一个人情,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小弟一定随叫随到!绝不推辞!” “好!就这么说定了!呵呵,咱们总归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情不情的,扯那个干啥,多见外呀,以后有事尽管吱声,我跟你猛哥绝无二话。”王龙微微一笑,上前搂住黄毛肩膀说了几句场面话,给足了黄毛面子,实际上,他等的就是黄毛这句话,心说:哎,这就对了吗,早说不就完了吗,咱不为别的,只为人情,别老在龙哥面前说我们小话! “那什么,人呢?对方人搁哪呢?” 王猛一见弟弟王龙答应下来,便迫不及待的找人,他三天不打架浑身难受,但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打人凶手,有些迷糊,摸着自己的大脑袋,感觉很无奈。 其实,他早就看见两米之外的王子喻,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累累,满头大汗的站在那儿,表情平淡,波澜不惊,便以为是黄毛小弟,没往心里去,他想当然的以为能打倒这么多人,对方肯定也是一帮人。 “猛哥,他,就是他!就是这小子搁这闹事!”王猛憨蠢的模样令人着笑,黄毛忍着笑意一指王子喻,“别看这小子体格不咋地,是练家子,功夫不错,看看把我兄弟都揍成啥样了,二位哥哥一定要替兄弟们报仇啊,千万别留手!” 黄毛简略的介绍了一下王子喻,但他留了个心眼,没介绍他伤人的手法,只是笼统的说他厉害,这家伙心里甚至期待,大小王也折在他手里,自己这边就不算丢脸了。 王猛听了黄毛介绍,小眼睛瞬间放大,难以置信的打量着王子喻,显然没料到打人的竟是这个毫不起眼的毛头小子,自己还以为是黄毛的小弟,失神过后揉了揉后脑勺,转头瞅了王龙一眼。 王龙立马会意,知道哥哥手氧了,要动手,便微不可查的点头同意,俩兄弟全程无交流,自如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默契十足。 王龙若无其事的跟黄毛站在一边聊天打屁,无非是探讨黄毛又看上了哪个铺面的姑娘,两人聊的眉飞色舞,不亦乐乎,不时发出肆无忌惮的奸笑。 王龙根本没把王子喻当回事儿,或者说根本没放在眼里,原本王龙以为这一架肯定是场硬仗,所以才一直没松口,结果对方只有一人,小胳膊小腿在他看来本不堪一击,甚至不值一提,认为大哥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第119章 打架7 “妈了个腿的,老子终于日打雁,今天却被家雀(qiao)啄了眼,整了半天是你小子,还真他娘的没看出来,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这么尿行吗?这么淡定吗?”王猛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踱步到王子喻身前,上下打量他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面露不屑神色。 王猛和王子喻站在一起,一高一矮,一壮一瘦,好比拳王泰森和邹世明站在一起,一个是重量级,一个是轻量级,体格差距非常明显,一目了然。 王猛瞅瞅王子喻,又瞅瞅黄毛八人,目光游移,飘忽不定,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八个打一个居然打输了,竟然输个一个“瘦猴”,很不理解。 估计是这帮小子实力太弱了,一个个都是银样腊枪头,中看不中用,想到这儿,他咧嘴一笑,玩味的笑容中尽是鄙视之意,摇头晃脑的说道:“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就你这样的小身板也敢在市场炸刺,不知道场子谁罩吗。” “没想到还把黄毛他们给打了,一对八完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喎,看来你是身藏不露啊。” “我跟你说哈,别看你一个打八个,那也不好使知道不,哥们一只手就能解决你,信不信?” “来,不服走两步,看你瘸不瘸,不瘸,腿给你打瘸!” 王猛背着手,斜眼瞅着王子喻像领导似的训话,这一席话明褒暗贬,即贬低了黄毛又抬高了自己,同时也是向王子喻示威。 黄毛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色,不过却敢怒不敢言,小弟们也是面色阴沉,心里很不爽。 王了喻看着牛气哄哄的王猛没吱声,一对八打完之后,体力已经消耗殆尽,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猛以为王子喻害怕了,得意的笑了,嚣张的对王子喻指指点点,声色俱厉的训斥,“瞅瞅你这瘦不拉叽的小身板,牛逼什么啊,能打倒这么多人那是你运气好,你以为你多厉害啊,不信跟猛哥我过过招,分分钟搞定你!” “啧啧,瞧瞧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肯定挺疼吧,你说你要是腿断胳膊折的,不但你疼,你爸你妈也跟着心疼,算啦,我这人心眼最好,也最讲道理,也不想难为你,今天这事只要你跪下磕头认错,再跟大嫂说一句姑奶奶我错了,这事就结啦!” 王猛说话时抱着膀子,歪着脑袋,眯缝着一双小眼睛看着王子喻,自言自语的给王子喻定了调子,语气森然不容置疑,嚣张的不得了! 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王子喻,暗忖,这瘦猴似的小子,累的满身大汗快虚脱的熊样,身上还这么多伤,还有啥本事啊?我一拳头能把他打死,他凭什么不下跪?他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他要不下跪我打断他的腿!不跪不好使! 王猛武断的认为王子喻打赢四少,主要靠运气,错误的评估了对方实力,自做主张的说出了解决问题的条件,随后摆出一副,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的架式。 “我擦!下跪认错!” “这不是以大欺小,明摆着欺侮人吗?” “可不是咋的,男儿膝下有黄金,士可杀不可辱啊!” “那你就不对了,有道是识实物者为俊杰,古有韩信跨下受辱,今有小伙跪地叫母……” “你可拉倒吧,你可别埋汰人了,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下跪一个!” 一时间,四周围观的热心群众议论纷纷,大多为王子喻鸣不平。 王猛听后不禁眉头一拧,面沉似水,缓缓的转过身来,凌厉的眼神扫向四周,那些热心群众立马识趣的闭嘴不言,都不敢与之对视,这家伙撇了撇嘴,微微一笑,显然对热心群众的临阵退缩,嗤之以鼻。 “诶,瘦猴,哑巴了你,我说的条件你同不同意?你小子倒是给个话啊?”王猛转回身来,抱着膀子斜睨王子喻,样子相当大条,“你放心,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完事只定放你走,爷们说话算话!如果你不同意……猛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家伙说完后,还故意展开双臂罢起了pose,把自己强壮的麒麟臂和完美的身材,尽情的展示在大家面前,古胴色的肌肤在阳光下煜煜生辉,波浪般的肌肉线条完美展现了力与美,砂锅大的肱二头肌竟然有节奏的跳动,立时引来热心群众的阵阵惊叹。 最后,王猛不无得意的冲王子喻扬了扬拳头,意思不言而喻,赤果果的威胁,但王子喻却熟视无睹,依然云淡风轻,无动于衷。 一下激怒了王猛,这家伙面容一板,眉头一皱,小眼睛一眯,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戳着王子喻的胸口,“小子,不给面子是吧,合着哥们说了半天,都他妈的对牛弹琴了是吗,你他妈的是傻子啊,木头啊你,不会说话呀你,瞅瞅你艮鳖腊肉的熊色,草泥马的,真想大嘴巴子呼死你!” 王猛一边戳着王子喻的胸口,一边污言秽语的辱骂,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嚣张到了极点。 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人呢。 愤怒和屈辱,让王子喻的心火腾腾的往上窜,云淡风轻的面色好似平静的湖面泛起一丝波澜,怒气一闪而过,但也恨恨的瞪了王猛一眼,真想抽他大嘴巴,但一看人家的麒麟臂,眼神不由一暗。 王猛这家伙太壮了,大胳膊能赶上自己的大腿,大人VS小孩,根本没法比,要是跟他拼体格,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挨打,所以一定要抓住机会,出奇制胜,还是先忍着吧。 王子喻暗暗合计之后,心里那点火气硬生生给压下去,往后一退,闪避王猛的指戳。 “哎呀,还敢瞪我,不服是不?不服打我呀,来呀,是男人就打我,让爷们看看你到底几斤几两,麻痹的,怎么还不动手啊!” “来,伸手,打我!” “这样都能忍,你还是不是男人,还是不是老爷们?” “难道你是忍者神龟?哈哈哈……” 王猛如影随行,一边戳一边骂,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坏笑,显然在戏弄王子喻,“我让你躲,我戳戳戳,使劲戳,戳死你!” 这家伙左手握拳,蓄势待发。 王猛这人虽然有点虎,但也不傻,还死要面子,他感觉自己要是先动出手,害怕围观群众说他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将严重影响他在奉天道上的声誉,因此耍起了小聪明,想要激怒王子喻,这样动起手来就会名正言顺,无懈可击。 不过,王子喻并没有进一步的过激反应,神情反而变得逐渐平淡,心里更加生气,怒目圆睁的小眼神不由一缩,嘴角微微一撇,一股令人颤抖的冷笑油然而生,缓缓的把右手收了回去。 嗯? 这家伙又想玩什么花样? 正当王子喻迷惑不解之时,王猛突然脸色一变,笑嘻嘻的伸出右手,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打王子喻的脸颊,神色间尽是戏耍之色,有嘲笑,有鄙视,有威胁,有嚣张,甚至还有一丝同情…… 王猛一边拍打脸颊,一边牛逼晃腚的说道:“小子你挺有种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撒野,瞅什么瞅?是不是不服啊,小子,不服就说话,这么多人看着呢,别他妈的说我欺侮你,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就问你一句,到底跪不跪!” “我数三个数,一,二……” 卧槽! 还得是人家猛哥啊,看看人家多潇洒,多有派头,这小嘴巴子给你扇的,啪啪地! 渍渍,真是太牛逼了,想不佩服都不行啊,不过这小子竟然连屁都不敢放,真是令人失望,刚才不是挺厉害吗,怎么不敢还手了?原来也是欺软怕硬的怂货! 黄毛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发出感叹,表情略显惊诧,而身边的王龙则是一副若无其事,理所应当的模样。 “打人不打脸,这下脸都没了!” “应该是觉得打不过人家,所以不敢还手吧。” “打不过?你可拉倒吧,之前他可是放倒了七个呀,怎么可能打不过呢?” “你可得了吧,那些人能跟王猛比吗,你看看人家的大粗胳膊,一条能赶上你两条!” “依我看呐,没准他是害怕了,再加上体力也不行,就直接放弃抵抗了。” 周围的热心群众看着王子喻被打脸,纷纷发表个人见解,嗡嗡个不停。 俗话说,人有脸,树有皮,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王猛的言行彻底激怒了王子喻! “滚犊子!” 王子喻不动声色的扒拉开王猛右手,定定的看着他,眼睛里直冒火,平淡的回了一句,声音虽然不大,却掷地有声。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第120章 打架8 “滚犊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宛若一道炸雷轰在众人心田,一瞬间仿佛时间静止,众相各异,精彩纷呈。 天呐!他竟然敢骂猛哥! 猛哥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卧槽!这小子真他妈的是不想活了! 可不是,连猛哥也敢骂,这小子估计是活腻啦! 尤以黄毛和一众小弟心里波动最大,表情也最为精彩,一个个交头接耳嘀嘀咕咕,随后把目光投向王猛,最后有人实在忍不住,捂住嘴巴,掉过头去发出吭哧吭哧的笑声。 黄毛站在王龙身边想笑还不敢笑,憋的最为难受,一直在努力吸气,还故意撇着嘴硬摆出一副苦瓜脸的样子,生怕王龙不高兴,不过心里特兴奋,麻痹的,让你俩装碧,这回装大了吧,踢到铁板上的滋味舒服吧,爽吧,哈哈哈! 王龙倒没在意他们的表情,而是眉头微微一皱,重新把目光投向王子喻,心说,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妈的,老子就是要打你脸,当众狠狠的羞辱你,看你能怎么地!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我看你跪不跪!你不跪就打到你跪为止! 心里发狠的王猛,正得意洋洋的看着王子喻,神情中尽是嘲笑玩弄之意,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继续羞辱他的时候,忽然间自己右手被挡开,脸色骤然一冷,大嘴一张便要发作。 哪曾想,还没等他说话呢,身前的王子喻猛然吐出三个大字,“滚犊子!”。 王猛表情一滞,目光一凝,他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老实八交的小伙儿竟然突然发彪了,竟然敢骂自己,一时间难以置信! 这小子竟然敢骂自己,他凭什么? 难道他身后还有什么依仗不成? 或者是他身藏不露,会两下子? 那他刚才怎么不反抗呢? 王猛游疑的目光重新打量着王子喻,但古井不波的面容瞧不出任何端倪,这份从容让王猛更加惊疑不定,转头看了看王龙和黄毛等人。 得到鼓励之后把心一横,一双小眼睛瞪的溜圆,恶狠狠的盯着王子喻,故意把左手放到耳边做出侧耳倾听状,随后撤回来,右手指着王子喻的鼻子,恶狠狠的问道:“小子,你放什么?有本事再放一遍试试!” “滚~犊~子!” 王子喻怡然不惧的同他对视,表情波澜不惊,再次脱口而出,声音铿锵有力,大家听的那叫一个清楚,明白! 他之所以刚才一直没有反抗,并不是怕了他,实在是力有不逮,但是王猛这家伙欺人太甚,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终于发作了! 话音刚落,四周围观的热心群众立时爆发出阵阵哄笑声,黄毛和兄弟们这回终究憋不住了,全都笑出了声,就连一直偷窥情况的老板娘也窃笑不止,现场形成一片欢乐海洋。 “哈哈哈!” “这家伙牛逼哄哄的以为人家不敢骂他,这下装逼装大了!“ ”可不是吗,这是装逼不成倒打脸!脸都打肿了!” “最可笑的是,还牛皮哄哄的问人家敢不敢再骂一次!” “这回好了,打脸,赤条条的打脸,真是闲的难受,自讨苦吃!” “可不是吗,这一下就舒服了,你看这家伙的脸色都快赶上关公了,哈哈哈!” “尼玛的敢骂我,老子弄死你个杂碎!”围观群众的议论声和耻笑声让王猛大囧,臊的那张大胖脸立马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感觉丢人丢大发了。 这家伙气的额头青筋爆起,双眉紧拧,面沉似水,一双小眼睛释放出慑人的光芒,恨恨的盯着罪魁祸首王子喻,突然间伸出左手,一把抓住王子喻的脖子,使劲往上一提,直接把他给拎了起来! 顿时引来四周热心群众的惊呼! “呃~” 王子喻立时感觉呼吸困难,憋的脸红脖子粗,额头青筋爆起,情不自禁的张大嘴巴发出嘶哑的叫声,呼吸越来越困难,只觉得脑袋发胀,眼冒金星,脸色也逐渐发紫。 好在王子喻还算清醒,不禁双脚乱踢,两手胡乱的拍打着王猛的胳膊,希望能让他停手,放自己下来,不过王猛却不为所动,任由他踢来打去。 王猛冷着脸看着痛苦挣扎的王子喻,嘴角上扬泛起阵阵冷笑,心里终于好受一些,这小子让自己当众出丑,简直是奇耻大辱,现在恨不得一把掐死他,才方解心头之恨! 王子喻眼见王猛无动于衷,仍然不松手,赶紧掰他的手指,几经努力之下,终于掰开一道缝隙,顿感喉头一松,一股新鲜空气钻入肺腑,舒服极了,不过嗓子眼直刺挠,不禁咳嗽连连,随后一口浓痰呼啸而出。 “噗!” “啊!” 王猛随之一声大叫,然后喷出一句脏话,由于距离太近根本躲不开,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口浓痰吐在自己脸上,把他恶心的够呛,气的他一甩手直接把王子喻扔在地上! 王子喻一个屁墩摔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大口的喘气,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空气像甘霖般清甜可口,津津有味。 从掐住脖子拎起来,一直到摔倒在地,虽然整个过程只有十几秒,但王子喻却像过了一甲子那么久,感觉自己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 “大哥你看看这小子的熊样,像不像一只哈巴狗!哈哈!”小六子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屁颠颠的走到黄毛身边,幸灾乐祸的笑道。 黄毛面容一凛,他心情复杂,即希望二王复仇又希望他俩吃瘪,有些不悦的横了小六子一眼,这小子立马识趣的闭嘴不言,又退了回去 “尼玛的,不削你都对不起你!”王猛擦完脸后,嫌弃的把手绢扔掉,骂骂咧咧的来到王子喻身边,抬起腿向肚子狠狠踢了一脚。 来的好! 王子喻不禁眼神一亮,一抹厉色一闪而过,心说: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你他妈的还欺负上瘾了是吧,这回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刚才确实没防备,所以才让王猛轻意得手,这回感知力大开,只等他放马过来! 只见王子喻身如灵猫,一个前滚翻便轻松躲过,右脚顺势往前一跨,刚好面对王猛跨下,鸟窝便近在咫尺,王子喻毫不犹豫的使出独门绝技“猴子偷桃”,不偏不倚,正好抓住两颗蛋蛋,五指发力,使劲一捏!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陡然升起,划破长空直冲云宵!响彻五爱市场的上空! 这叫声绝对跟杀猪时的叫声有一拼!王子喻如是想道。 凄厉惨叫凭空响起,很多人被吓了一跳,大家只看到王子喻往下一蹲,还没弄明白咋回事呢,王猛已经嚎叫着抱住小腹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五官扭曲,脸色酱紫,双腿哆嗦个不停,陡然间双眼泛白,一不小心就晕过去了! 不是吧! 这就完事了? 这么快就结束了? 不但围观的热心群众感觉不可思议,黄毛和一众兄弟更是瞠目结舌,惊诧莫明,一个个全都傻眼了,黄毛心说:不是吧,王猛这狗熊一般的身材,就这么不劲打,一下就放倒了?也是哈,一不小心就被人家掏蛋了,这小子也忒狠了,专门往蛋上掏,这搁谁也受不了啊,赶紧离这个祸害远点,别再把我给掏了。 黄毛想着到这儿,不禁夹紧了自己的双腿,悄悄的往后退去。 这也不能怪王子喻出手狠,对方人高马大,且人多势众,不下狠手也走不出五爱市场。 “大哥,快醒醒啊,你可不能有事啊!大哥你别吓我,快点醒过来吧。” 俗话说的好,上阵父子兵,打架亲兄弟,王龙眼瞅着大哥翻白眼,顿时急了,一个箭步冲到王猛身边,单腿跪在他身前,着急忙慌的拍打脸颊,语气焦急,眼见王猛没有任何反应,便去翻弄他眼皮,希望这样能弄醒王猛! “掐人中啊,真是笨到家了!” 站在旁边的王子喻看不下去了,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小声的嘀咕,他一点也不担心王猛有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力道,为了练习自己的独门绝招,他专门拿自己做实验,练习多次,心里明镜似的,王猛顶多晕迷十分钟,就会自动转醒,但疼痛还得持练一小时左右才能缓解,不会有生命威险。 王龙是关心则乱,也不知该如何施救,经王子喻一提醒立马掐人中,没过一分钟,王猛悠悠转醒,看着身前的王龙,大嘴一咧,露出一幅小媳妇受气的模样来,带着一丝哭腔,“老弟呀,可我疼死了,快帮我报仇!给我使劲削他!” 王龙一见王猛醒过来,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听说大哥让他报仇,这才想起始作甬者就站在旁边,抬起头来横眉立目的瞪了王子喻一眼,随后缓缓的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个脚踝,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是一脚。 王龙心里做着美梦,希望这一脚能把王子喻踹翻在地,结果被轻松躲过,反而把自己的要害亮在人家眼前,好机会可不能放过,王子喻反手就是一记“直捣黄龙”。 直接命中目标! “啊!”又一道凄厉的惨叫响起,不过却没有刚才的透彻,因为王龙只叫了一半便疼晕过去,像死尸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瞬间,现场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 第121 龙哥 天呐,这是什么实力啊! 这是高手!绝对的高手! 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伙子,竟然是个练家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歪啊! 你可拉倒吧,那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到五分钟,大小王全部放倒! 这可是沈河最牛逼的大哥呀,龙哥最能打的手下,十几个人都干不过他们两个,竟然三下五除二的被人家轻松放倒在地。 围观的热心群众对王子喻肃然起敬,纷纷对他行注目礼。 店门口的黄毛和兄弟们表情呆滞,哈喇子流出来犹不自知,一个个都看傻了。 黄毛摸着心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卧槽,多亏他之前没下狠手啊,要不然……这家伙低头瞅了眼跨下,嘴角一抽,后果不堪设想啊! “老弟你可不能有事啊,你快点醒醒吧,咱爸咱妈还得你养老呢!”本来王猛还指望王龙为自己报仇,结果也被人家放倒在地,又急又气。 此话一出,倒是令围观的热心群众发出一阵哄笑,现场沉闷的氛围也随之变得活跃起来。 “笑个几吧!麻痹的,有什么好笑的!再笑,几吧给你打飞!”王猛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地儿撒,围观群众的笑声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这家伙撑起身子对着人群怒骂。 “还有你,马勒戈壁的,有本事就跟爷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老用下三滥的阴招,算什么本事?还是不是老爷们,啊?我他妈瞧不起你,知道不!”王猛觉得不过瘾,又把枪口对准了站在一边的王子喻,怒目切齿的看着他,一双小眼睛释放出仇恨的光芒,好像要生吞活撕一般,无比狠辣! 王子喻双手拄膝,大口喘着粗气,看着晕倒在地的王龙,感觉心力憔悴,腰酸背痛,精神和体能已经达到极限,太累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虎背熊腰的王龙,大粗胳膊大粗腿,再看看自己小胳膊小腿,这大块头竟然被自己打晕了,有些不敢相信,一时神情恍惚,直到听见王猛的怒骂,才回过神来。 “你说啥?”王子喻直起腰来,左右扭了扭,酸痛感终于不再那么强烈,活动完身体之后向王猛这边迈了一步,刚才浑浑噩噩的也没听清他说话。 “草泥马!老子不服!你偷奸耍滑用阴招,不是男人,有本事就弄死我,要不然的话,哼哼!早晚老子得报仇,今日之辱一定十倍,百倍偿还于你!”王猛一见王子喻过来,立时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王子喻早已死了千百回。 要不是两只蛋蛋钻心的疼感,时刻冲击着王猛的脑神经,要不然这家伙早就爬起来干仗了,他可是沈河这边响当当的大哥,手底下有三十多名小弟,今日受此大辱,早就怒气冲天,处在爆发边缘,只可惜现在受制于人,但输人不输阵,面子不能丢,指着王子喻就是一顿臭骂。 王子喻眉头微皱,径直走到他身前抬腿就是一脚,正中面门,王猛顿时口鼻流血的仰面摔倒,两颗带血的门牙从口中喷出散落在身旁,双目紧闭的疼晕过去。 啪!啪!啪…… 王子喻尤不解恨,又骑在王猛身上,轮起胳膊就是一顿大嘴巴,一边打一边骂,“你不是想弄死我吗,起来打我呀!起来呀,怎么不起来?你刚才不是挺牛逼的吗?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呀你,你他妈哑巴了不会说话呀?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是不是老爷们,有种的就给我站起来!” “让你跟我装,让你跟我装13!” 王子喻尽情发泄,终于把压在心底的那团怒火,像火山喷发一样全部释放出来,还把王猛骂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一直到把王猛抽成猪头,这才罢手。 也难怪他会如此爆怒,本来开开心心的逛街买东西,结果买件衬衫竟然惹出这档子事,凭白无故的挨了一顿打,还差点让人家给掐死,搁谁都得来气! 王子喻疯狂的样子以及王猛的惨样,令站在后边的黄毛心里直哆嗦,眼露惊恐之色,下意识的摸摸脸,这小子也忒狠了,比我可狠多了,我还是别惹这个瘟神了,本来还想上前拉架又缩回去了。 不光是他,连他手下的小弟全都害怕了,惊慌失措的想要躲进店里,可惜门被老板娘关的死死的,根本进不去,八个大男人在店门口挤成一团。 这时,一阵喧嚣陡然升起。 “我嚓!快看快看,龙哥来了,龙哥来了!” “龙哥?谁啊?” “你是不是傻,龙哥都不知道?那是黄毛大哥,二王的老大,沈河响当当的大哥,连这都不知道真山炮。” “哦哦,他就是远近闻名的龙哥啊,这不是一时没想起来吗。” 四周围观的热心群众再次发挥传声筒的作用,王子喻闻言停手,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从甬道那头走过来三个人,昂首阔步,步履如飞,微一皱眉后又把目光落到王猛身上,看着他那肿的跟猪头似的紫红色大脸,一想到这家伙差点把自己掐死便怒火中烧,扬起手臂继续抽他耳光。 “住手!”一道声若洪钟的声音由远及近,急促而又带着丝丝怒火!说话的正是那位龙哥。 王子喻手臂滞在空中,抬头扫了一眼龙哥,心说:你说住手就住手?随后抡起手臂狠狠的抽了王猛一大嘴巴,这番操作令四周围群众直接傻眼,倒吸冷气,这小子胆子够大,敢跟龙哥对着干,牛逼! 打完之后,王子喘着粗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缓缓站起身来退到一边,挺直腰板看着走过来的龙哥,心里头合计,管他龙哥还是虎哥,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就是干! 这么一想,精气神徒然上升,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势陡然散开。 龙哥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大魁梧,相貌堂堂,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上身穿着灰色衬衫,下身是深蓝色西裤,脚上一双油光崭亮的黑色皮鞋,留着寸头,显得精神干练。 两只袖口挽到肘部,右臂上的龙形纹身清晰可见,脖子上那根拇指粗的黄澄澄的大金链子,随着他的临近越发晃人眼球。 龙哥走起路来那真是龙行虎步,虎虎生风,身后跟着两个同样高大健壮的小弟,真是气势逼人,大哥范十足。 “我听说这位龙哥打架那可是老尿行啦,十个八个的都干不过他!” “那可不咋地,听说人家龙哥以前练过散打,打架那可是老厉害了!” “散打?你可拉倒吧,这是听谁瞎掰的,现在的人听风就是雨,全都以讹传讹,我家跟他家离的不远,这点事我还不知道吗?”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撇撇嘴,显然对他们的议论不屑一顾。 “既然您这么明白,倒是给咱们介绍介绍啊?吹牛逼谁都会吹,切!”先前说话的那位小哥面容一冷,不乐意了,一幅很不服气的样子。 “龙哥本名楚龙,家中老大,他还有一个妹妹叫楚红,父亲病早早逝世,母亲改嫁,哥俩相依为命长大,能有现在的一切,那都是刀口舔血,硬打出来的,知道不!”中年大叔三言两语就把龙哥的情况介绍完,再看那位小哥,滋溜一下分开人群,走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个个好像知道了天大的秘密似的四处议论,总之,龙哥的到来迅速点燃了围观群众们的热情,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 好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王子喻看着走过来的龙哥,不禁在心中由衷的赞叹,但表面却不露声色,岿然不动。 他来了,他来了,他踏着春风走来了! 看清来人是龙哥,一直倚在店门边的黄毛顿时惊喜万分,原本惊慌失措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刺棱一下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还不无得意的瞪了王子喻一眼! “龙哥!哎哟我的龙哥哎……”黄毛哭丧似的发出一声尖叫,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张开双臂就要投入龙哥的怀抱,那哀怨婉转的小模样像极了受委曲的小媳妇,立时惹得围观群众哄声大笑。 不过,人家龙哥根本没理他,发现王猛王龙躺在地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急忙快步来到他俩身前,蹲下来查看伤情,这哥俩可是龙哥的左膀右臂,他俩的伤势牵动着龙哥的心。 龙哥离老远就看到地上躺着两人,但怎么也没想到是这哥俩,王龙的伤还好些,王猛那真是惨不忍睹,那脸肿得像猪头,面目全非,不忍直视。 经过翻眼皮,探鼻吸,一波操作下来,龙哥发现二人呼吸匀称,睫毛还会轻微的颤动,由此判断俩人没事,应该是怕丢脸不愿醒过来而已,至此,一直悬着的心便放下来。 “龙哥,用不用送医院?”黄毛和一众小弟聚拢到龙哥身边,俯着身子小心问道。 “还傻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抬回去,嫌丢人丢的不够多吗!”龙哥面沉似水的站起来,冷冰冰的怒斥道,把黄毛吓得一激灵,赶紧指挥几个小弟把二王架回去。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龙哥看着远去的王猛和王龙,淡淡的开口了。? 第122章 龙哥2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龙哥看着被搀扶离去的王猛和王龙,二人满头虚汗,迈着内八字,步履蹒跚的样子很像初学走步的幼童,在他记忆中,俩人从来没受过如此重伤,这还是头一次,不禁眉头皱起,淡淡的开口了, “老大,就是这小子!就是他故意在大嫂店里闹事!”找到靠山的黄毛愤恨的指向王子喻,身为四少之首在这一片好使,谁见了都得喊声哥,何尝受过如此窝囊气,丢人丢大了,言语中罔顾事实,颠倒黑白,就是希望龙哥能给大家出口气。 龙哥凌厉的目光落在王子喻身上,上下打量,身前的小伙儿年龄不大,二十左右,个头也不高,身材单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他竟然收拾了黄毛和二王,一人打了这么多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来,应该有点真功夫,不过吗,看他满头大汉,气喘吁吁的样子,看来功夫还没练到家,谈不上高手,而我的战力比二王略强,此时出手应该能把他拿下,可惜腰间盘突出的老毛病又犯了,围观群众这么多,万一要是失手,还怎么在道上混? 但如果不给兄弟们报仇又说不过去,这该如何是好? 这小子敢在我的地盘闹事,必定有所倚仗,他究竟是谁的人? 最近李瘸子一直跟我叫板,难道他是瘸子派来的小弟? 龙哥的眼神在王子喻身上来回穿梭,目光闪烁,惊疑不定,心里思绪万千。 “老大,你也看到了,这小子可把咱们打惨了,他玛的专往下三路招呼,兄弟们的蛋蛋都要抓爆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人道了……老大,你得为兄弟们做主啊!”黄毛回想起自己差点被吓尿裤子的狼狈模样,怨毒的目光盯着王子喻,手指轻颤,气的直哆嗦,越说越委曲,最后竟有些哽咽。 “尼玛的,看看你哭叽尿相的样儿,像个娘们似的,磕不磕碜!”龙哥眉头紧皱,心烦意乱,黄毛正好撞枪口上,怒其不争,对他很失望,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人,脸都被你们丢尽了,还好意思哭? “龙哥,不是兄弟们不想打,关键这瘪犊子不讲武德,不按套路……”黄毛眼看龙哥生气,连忙哭丧着脸辩解,对上龙哥冰冷的目光后,遍体生寒,不敢叭叭了。 “龙哥,大家都等着您给兄弟们撑腰呢,为兄弟们出口气吧!” “龙哥,咱们兄弟啥时吃过这么大亏啊,请龙哥为我们做主啊!” “龙哥,还请出手为大家报仇,不然要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 小六子等一众小弟互相搀扶着,凑过来恳请龙哥出手,为他们报仇雪恨。 龙哥目光炯炯的扫过一众鼻青脸肿的小弟,那哀伤的神情,期待的眼神,令龙哥心痛不已,不论是王龙王猛,还是眼前这些小弟,那都是自已的兄弟,没有这些兄弟就没有他龙某人的今天,更何况混社会义字当头,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管,一定要给这些小弟出气,讨还公道! 但强敌在前,不能莽撞只能智取!龙哥心里有了定计。 如果让他知道王子喻已是强弩之末,估计会被气吐血,但他不敢赌,赢了无所谓,要是输了,将会成为笑料,江湖地位堪忧,关键是难以服众,得不偿失。 “小伙看着眼生,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为何到我店里闹事?”龙哥大步来到王子喻身前,语气淡然,好似唠家常。 “闹事?我可没有闹事,是你老婆无理取闹,骂我在先,我是被迫反击,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这些围观群众。”王子喻神色平静,面对奉天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哥,毫无惧色,一指周围的热心群众,摆出一幅很无辜的样子来。 话音刚落,还真有不怕死的热心群众,高声应援。 “龙哥,是你老婆恶语相向,仗势欺人!” “他说的对,是你老婆骂人在先,打人在后,这小伙属于正当防卫!” “黄毛他们率先动手打人,我们都看见了,人家小伙子是自卫反击!” “太不像话了,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孩子,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同志们,决不能向黑恶势力低头!要坚决打击欺行霸市的恶劣行径!” …… 公道在自人心,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最后硬生生变成了声讨大会,声势浩大,把龙哥等人震的不轻,无不动容。 多少年来,敢在龙哥面前炸刺的还真没有,不给龙哥面子那就是找死,像今天这么多人还是头一回! 民心所向,众口烁金! 管你什么大哥,在正义面前,都是狗屁! 好不容易搞好警民关系,可不能让他们闹下去,不然难以收场。 龙哥面色凛然,郑重其事的面向热心群众,拍拍手,微笑道:“各位,各位,请安静一下,听我一言。”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想看看这位龙哥如何处理。 “大家的诉求,我都听到了,首先,很感谢大家顶着大太阳为我们找出问题,挑出毛病,我们兄弟在五爱市场经营多年,一向遵纪守法,团结商户,那些欺行霸市,扰乱市场秩序的事,我们从来不干!”对于欺行霸市的黑色会说法,龙哥坚决不认,开玩笑,那不是找死吗,在国家机器面前都是渣渣。 “这件事,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偏袒偏帮,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当然了,如果错在我方,龙某人自当赔礼道歉,如果错不在我,会按照江湖规矩为兄弟们讨个公道!” 说完后,龙哥把黄毛拽到身前,再次询问事情起因,“黄毛,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不许有一星半点的隐瞒!不然要你好看!”龙哥急眼了,这么多人看着,可不想闹笑话。 “这……这个……这个吗,呵呵。”黄毛吱吱唔唔的不敢说实话,只能讪笑,毕竟人家是两口子,万一龙哥秋后算帐,自己里外不是人,最后实在没办法,来了一句不知道,不清楚。 “你他玛哄弄鬼呐!不清楚就打人?谁给你的权力?” “快点说,别这个那个的,再不说实话,我弄死你!”龙哥一把抓住黄毛的脖领子,目露杀气,恶狠狠的说道。 黄毛吓的战战兢兢,连连摆手求饶,“别别别,大哥我错了,我说我说,是嫂子她……大概是这么一回事。”黄毛简短扼要的把事情诉说了一遍,龙哥这才松开双手。 龙哥听完之后,头大了一圈,果然是媳妇骂人在先,黄毛打人在后,自己这边不占理,感觉丢了面子,一张脸涨的通红,怒声骂道:“这个败家娘们!”自己一直告诫她为人要低调,非不听,这回好,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让我擦屁股,真快被她气死了! 之后,他怒气冲天的越过小弟,一脚踹开店门,像拎小鸡似的把老板娘拽到王子喻身前,压抑着满腔怒火,“快给人家道歉!” 花容失色的老板娘强自镇定,整理衣服掩饰内心的忐忑不安,之后嘴硬道:”我凭什么道歉,他打了我一巴掌,要道歉也是他道歉!”男人要面子,女人何尝不要面子,老板娘依然狡辩。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道不道歉?”龙哥气的青筋暴起,这个败家娘们一点看不清形势,道个歉能死吗!想置我于何地啊! “我就不道歉!”老板娘气鼓鼓的仰头看着龙哥,怨气冲天,你老婆被人打了,你还向着外人,你还是男人吗?她越想越气,委曲的泪水如潮水般滚落下来。 “道歉!” “道歉!” …… 围观的热心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自以为捏住了龙哥的小尾巴,一劲狂喊,此起彼伏,声浪震天。 “啪!” 高压之下,龙哥恼怒异常,愤恨的抽了老板娘一个大嘴巴,“快点道歉!” “你打我?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你老婆被人欺负你不但不管,还打我,你还是人吗你!”老板娘捂着脸颊,难以置信的望着龙哥,泪眼婆娑的大吼大叫,委曲的要命。 “少废话,快点道歉,不然我还打你!”老板娘梨花带雨的模样让龙哥心疼,但形势比人强,不得不狠下心肠。 “对不起!”老板娘不得不委曲求全,轻声道歉,之后冲龙哥吼道:“这下你该满足了吧!”随后捂着脸,呜咽着跑开。 “对不住了兄弟,我为刚才发生的不愉快表示抱歉,代表我媳妇再次向你道歉,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说话间,龙哥很客气的把一个黑袋子递给王子喻,里边装着植柔服饰。 “各位都看到了吧,对我的处理结果还满意吧。”龙哥再次面对热心群众。 这歉也道了,老婆也打了,大家纷纷称赞龙哥办事讲究,不愧是大哥。 “既然大家满意那就散了吧,咱别影响市场秩序,好不好。”龙哥一边说一边向围观群众挥手,示意大家散开。 “龙哥,谢谢你为我主持正义,您觉对是这个。”待龙哥说完后,王子喻上前向他表示敬意,之后随着人流离去。 主持正义? 我是好人吗? 尼玛,这是当面打脸啊! 龙哥看着王子喻的背影,眼神微缩,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不动声色的冲黄毛使个眼色,后者带着两个兄弟跟了上去。? 第123章 巧遇 “友谊宾馆?这小子竟然住这儿,不会有啥背景吧?” “他一个农村来的土鳖能有啥背景啊,估计是在里边当服务员啥的,没准是扫厕所的保洁。” “我看不像,没看保安都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吗。” “哎呀,走了走了,管他干什么呢,跟咱有啥关系,知道他在这儿,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赶紧回去向龙哥交差吧。” 黄毛的两个小弟开车尾随王子喻来到友谊宾馆,俩人坐在捷达车里窃窃私语,之后掉头返回。 这一切,王子喻根本无从得知,回到房间后呈大字型往床上一躺,呼出一口浊气,“好累呀。” …… “哇塞!泳池很大呀,50米的标准池,看来哥们真是来对了!” 王子喻身着泳裤,头戴泳帽,脖子上挂着防水镜,笑眯眯的抱着膀子站在游泳池的入口处,面对瓦蓝瓦蓝的池水,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瞟向泳池边上站着的一群外国美女。 她们金发碧眼,肌肤赛雪,身材凹凸有致,纤瘦修长的大白腿仿佛黑夜里的莹光棒,自带光晕,晃人眼球。 一双双卡姿兰的大眼睛神采奕奕,湛蓝的眸子中仿佛蕴藏着蔚蓝色的大海,深邃迷人,红唇轻启间皓齿微露,一颦一笑散发出无穷的魅力,仿若百花盛开让人心情愉悦,流连忘返。 话说王子喻乘坐二路公共汽车返回友谊宾馆后,简单的吃过午饭便迫不及待的来到洲永馆,皆因在餐厅听说德国考察团的美女家属在游泳馆游泳,好奇心作祟之下便来一探究竟,结果大饱眼福。 游泳馆里大概30多人,这群外国美女吸了大部分男同胞的目光,她们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们的心,也包括王子喻,只是没过多久,这些外国美女们相继含笑离去。 “哎,怎么走了呢,真是的,哥们还没看够呢,真是太不人道了,一点国际主义的奉献精神都没有,就不能发扬发扬国际风格再让我看会呗。”王子喻看着远去的金发美女低声埋怨,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哎呀!” 突然,一个柔媚的声音在身前响起,王子喻便感觉胸膛一软,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王子喻知道自己撞到人了,连忙转回头来,发现身前站着一位身穿蓝色连身泳衣的美女,身材高挑圆润,蓝色泳衣紧紧包裹着窈窕的娇躯,肌肤洁白如玉,晶莹剔透的脚趾上涂着红色指彩,好似玫瑰花瓣般漂亮,一双美腿笔直修长,纤腰盈盈一握没有一丝赘肉,身材堪称完美。 王子喻眼珠子瞪的溜圆,一时间瞅直了眼。 美女秀眉微蹙,发出一道冷哼,神色中带着冷漠和轻蔑,仿佛一块寒冰散发出深深的寒意。 知道人家生气了,王子喻这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不过动作却缓慢,只为多瞅一眼幽深中的雪白。 此时的泳装美女已经气的七窍生烟,柳眉倒竖,银牙紧咬,俏丽的容颜带着一抹嫣红,神情冷峻,双手抱胸,眼神冰冷透出阵阵杀气,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估计王子喻早已死了不下一万次。 咦?这美女有些眼熟,在哪见过呢? 当王子喻抬起头来,发现眼前这位容颜精致的大美女好像在哪儿见过。 正当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的时候,对面的美女突然微笑着说道:“你……是不是靠山屯的黄书同志?”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令人心情愉悦。 “呀,你是张静,静姐!我就说吗,怎么这么面熟吗。”她一说话,王子喻马上想起来了,其实对她印象特别深刻,只是她今天穿了泳装,还戴着泳帽,感观上有点不一样,一时没有认出来。 “哎呀,静姐,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挺好的吧,我可想你了静姐。”这家伙说完后,还恬不知耻的张开手臂拥抱人家,张静碍于颜面不好拒绝,便脸色绯红的跟他轻轻的抱了下。 “哇,真香,这回不用洗手了,哈哈。”王子喻故意吸了吸鼻子,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不过心里却叹息着,拥抱的时间太短。 嗯? 有杀气! 王子喻忽感觉后背发凉,转头发现泳池中几个男人在瞪他,随即哂然一笑,心说:怎么滴,女神被我抱了,气死你们这帮王八蛋。 “小黄,我挺好的,你怎么在这儿呀?”久别重逢,张静也很高兴,拉着王子喻来到休息区坐下聊天。 “静姐,跟你说一下,我改名了,我现在叫黄子喻,儿子的子,比喻的喻,以后你叫我子喻就可以了。”王子喻郑重其事的介绍,黄书这名字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所以王子喻决定改名字,改成黄子喻。 “哦,黄子喻,这名字不错,挺好听的。”张静笑吟吟的点点头,“那你怎么在这儿啊?”张静又问了一遍,对此十分好奇。 “我啊,想你了呗,小弟掐指一算,静姐今天能来友谊宾馆,我提前过来跟你来个偶遇,哈哈。”王子喻笑嘻嘻的说道。 “跟你说正事呢,别没正形,到底干啥来啦。”张静嗔怪的训斥道,还动手拍打了一下王子喻的胳膊,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王子喻心中一暖,一本正经的说道:“静姐,昨天我就来了,这回过来是卖山货,没办法,家里的外债太多。”语气中透着万般无奈,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经人介绍友谊宾馆这里收山货,我就过来了,没想到宾馆老总亲自接待,山货全收,说我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还给我开了房间,让我在这儿玩两天。” “哦,这样啊,家里有困难应该跟我说,我手头还有三万块钱,等下拿给你,千万别跟我客气,你都叫我姐了,能帮的我肯定帮。”张静知恩图报,一听说王子喻家里有困难,立马要借钱给他。 “真不用静姐,谢谢你,债务啥的我自己都解决了。”王子喻连声道谢,眼泛泪花。 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老黄家现在除了亲哥兄弟,其他亲戚基本不来往,人家怕他家借钱,而仅有一面之缘的美女,二话不说要借他三万块钱,这可不是小数目,王子喻感动的热泪盈眶。 “行,用钱跟我说,嗯……你先坐一下,我去趟洗手间。”张静羞赧的笑了笑,被王子喻瞅的不好意思了。 正当王子喻百无聊赖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他扭头一看,原来一位五十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滑倒在泳池边,双手捂着左脚踝,眉头紧皱一幅很痛苦的模样。 王子喻好心的跑过去要扶起他,忽然身前闪过一人,两人,三人,好家伙,在一分钟之内,七八个人围拢过来,而且有男有女,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中年男人抬到躺椅上。 “李市长,您感觉怎么样。”一个三十来岁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焦急万分的蹲在中年男人身边,一脸关切的询问。 “咝!疼!”李书记眉头紧皱的回道。 这不费话吗,脚踝都肿了,这还用问?王子喻对金丝眼镜男的问话感觉不以为然。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李市长? 王子喻立马集中注意力,目光停留在中年男人的脸上,我擦,还真是李市长,昨天还在辽东新闻里见过他,陪同德国考查团,没错,就是他!奉天市二把手,市长李云山。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医务室的老李叫过来。”又一个声音响起,王子喻听着耳熟,抬头一瞅,原来是宾馆的王总,一脸焦急的样子。 李市长在百姓间风评很好,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见到李市长,如此近的距离,真是荣幸啊。王子喻站在外围,心里直嘚瑟。 足踝扭伤,可以用气功调理,自己无根无萍正需要人脉,要是能搭上李市长这条线,那以后的路会平坦许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来,让一让,能不能让我看看。”王子喻思来想去,决定试一试,抱着这种心态挤了进去。 众人一看是个黑小子,外地口音,面容稚嫩,均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对他的能力表示怀疑,由其是陈书记的秘书,那位金丝眼镜男是一脸的不屑,不耐烦的质问道:“你谁啊,知道这位是谁吗,这是你能治的吗?” 随后,又转头看向王总,教训的口吻说道:“我说老王啊,怎么宾馆门槛这么低了吗,这阿猫阿狗也能进来?” 张大秘生气是有原因的,他正是张静的追求者之一,眼见王子喻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了张静,早就心头冒火,嫉火中烧,所以好似吃了枪药,言语颇为冒犯。 王总尽管万分不乐意,但还是笑眯眯的回道:“言重了张大秘,这孩子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大老远的来看我……小黄啊,该干吗干吗去吧。”一边说一边挥手让王子喻离去。 第124章 救治 这孩子还会治脚伤? 真会还是假会啊? 王德发一见王子喻越众而出,那眼睛刁着呢,立马认出了他,眉头微微一皱,这孩子胆子不小啊,换我年青时可不敢往前凑。 这孩子行不行啊? 看张大秘的样子,俩人之间好像有过节,他俩能有什么交集呢,真是奇怪。 虽然王德发心里埋怨王子喻的行为毛躁,但还是硬着头皮向李市长介绍王子喻,还谎称是自己的亲属,当真是不遗余力的保护王子喻,毕竟因为他才保住了自己的前途,不能让他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受委曲, 王总是小黄的亲戚?那可是正处级别,搞定一个派出所长也就一个电话的事,还用得着找我吗?应该不是吧。 张静回来后正好看见这一幕,心里莫名一动。 张大秘书的话,多少令王子喻感到不快,我又跟你不认识,干吗针对我呢? 他听见李市长的话后,得意的瞟了张大秘书一眼,随后向李书记一点头,微微一笑道:“谢谢您对我信任,您放心,我爷爷是老中医,您这个脚伤我能看,没问题。” “小同志千万别谢我,你给我看伤,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啊。”李市长崴脚后心情郁闷,自己是陪同德国考察团的中方代表,自已不在,那摘桃子的人可太多了,这么一想,心里阴霾笼罩,心情极差。 在看到王子喻自信的神色和笃定的话语之后,郁闷的心情舒畅许多。 “那个,李市长等下会有点痛,您千万要忍着点,一定要坚持住,如果不行……”王子喻还还要说什么,不过被张大秘打断了,“废话这么多呢,能不能治啊你,能治你就治,不能治趁早滚蛋,别搭误病情,耽误了后期李市长的工作,你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王子喻瞅了他一眼,“来,各位搭把手,把李市长抬到椅子上,这地上冰凉别在拔出病来,再说也不方便救治。” 经他这么一提醒,张大秘晃然大悟,“用你说吗,我们不知道吗。”随后伸手指挥众人把李市长抬到躺椅上。 王子喻蹲到李市长脚边,轻轻抬起他的右脚,只见脚面上已经肿了一个馒头似的大包,青紫一片,指尖划过,李市长疼的一咧嘴。 “你轻点,毛手毛脚的,到底行不行啊你!”张大秘抓住机会,又斥责王子喻。 王子喻充耳不闻,右手轻覆在肿包上,清晰的感知到第三块跖骨错位,形成骨突,治疗方法很简单,让跖骨复位便可康复。 探知伤情后,王子喻运用气功疗伤,先把跖骨上面的毛细血管捋顺,然后再复位跖骨,这样才能事倍功倍,恢复健康。 “你到底行不行?装模作样!” “李市长,保健医生马上就到了,要不我们再等等吧。”王子喻气定神闲的样子令张大秘书生气,忍不住出言挑衅,成心捣乱。 “聒噪。”李市长感到一股热流从王子喻掌心散发开来,温热的感觉很舒服,闻听此言后瞪了张秘书一眼,凌厉的眼神吓的张大秘不敢说话了。 王子喻的手掌有节奏的在脚面上律动,就像电熨斗在烫衣服一样,把皮肤下的毛细血管捋顺,之后,手掌用力往下一压。 只听啪的一声,红肿的大包消失不见,随后放下脚站起来,微笑道:“李市长,错位的骨头已经复位,您最好休息半天,再吃些消炎药就可以痊愈了,明天可以正常上下班,不会耽误您的工作。” “嗯,感觉好多了,确实不疼了。”李市长伸伸腿,活动活动,欣喜的抚摸脚踝,“小伙子不错,有两手,老吴你家这个侄子挺不错。” 王总早已急的满头大汗,这要是看不好,自己也跟着吃锅烙,现在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听见李市长的夸奖,乐的眉开眼笑的点头道:“他有啥本事啊,这都是李市长的福气啊。” “对,我看他也是瞎毛碰上死耗子了,纯粹是瞎蒙。”张大秘不管不顾的来了这么一句,仍然没有看清现状,认清现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秘书。 李市长别有深意的瞟了他一眼,吓的张大秘书赶紧低下了头。 王子喻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该!活该!再让你说风凉话! “来,同志让一让,让一让。” “你好,有人举报你在五爱市场打架,伤及数人,请跟协助我们到派出所进行调查。”五爱市场的派出所副所长周勇带着两个民警,在黄毛小弟的指认下,赶到友谊宾馆揖拿王子喻。 周勇这人很有眼色,生怕遇见领导,说的话也很客气,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哦,原来还是个违法分子,怪不得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么多伤呢,差点让他蒙混过关,警察同志辛苦了,快点把他抓走吧。”张大秘书幸灾乐祸的说道。 李市长面色一沉,这个小张也太不像话了,事情不清楚就乱扣帽子,一点沉稳度都没有,如何能当好一个秘书,难堪大用,当下便起了更换心思。 “这位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黄是我侄,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啊,我是负责宾馆的吴德发。”王总善于查言观色,一见李市长不高兴,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关窃,上前一步询问原由。 “哦,王总你好,我是五爱派出所的周勇,我们派出所接到群众举报,令侄在五爱市场伤人,爱害者伤情严重,鉴定为轻伤二级,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所以请他到我们派出所协助调查。”周勇说的很客气,但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完之后一挥手,两名手下便欲上前拿人,要给王子喻带手铐。 “诶,慢着,什么情况啊这是?”王德发疑惑的眼神投向王子喻,希望他能诉说一下情况,然后再作打算。 “警察同志,情况是这样的,他是怎么怎么一回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王子喻便把在五爱市场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警察同志,这种情况不应该是自卫反击吗?”王德发听后便明白了,一帮混混打架没打过,然后动用关系来抓人,这还有王法吗? “王总,自卫的情况跟这个不一样,他这个属于打架,不是自卫,自卫是生命受到威胁情况下,他这个完全可以跑掉,可他没跑,还把人家打伤了,七八个伤者在医院躺着呢,都是人民群众,我们也不好交差。”周勇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也说出了自已的难处,他猴精猴精的早就认出了李云山市长,额头直冒冷汗,先把自已摘出去,心里边大骂龙哥不是东西,把他往火坑里推。 “我跟你们和平分局的刘副局长挺熟,能不能给老哥几分薄面,人别带走,之后我亲自过去处理。”王德发笑着拉关系,希望周勇能高抬贵手。 “这个……吴总,实话跟您说,我也是奉命行事。”周勇拧着眉毛,一摊手,表示很为难。 “这样,你带人先回去,等下我给老周打个电话。”坐在躺椅上的李市长,终于发话了。 “老周?”周勇一时没想起来老周是谁,有点懵。 “周凯,市局局长!”王总小声的提醒道。 “哦……”周凯一拍脑门,“那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也没敢跟李市长打招呼,带着人逃也似的走了。 “小黄同志,对于你的遭遇深表同情,相信正府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李市长留下一句话,在众人搀扶下离去。 “这个龙哥看着挺仗义,没想到背地里跟我玩阴招,多亏哥们福大命大!”王子喻看着远去的李市长发出一声感叹。? 第125章 意想不到 “笃~笃~笃……” “谁啊这是,烦不烦啊!” 王子喻送走张静之后,趴在床上睡着了,早已身心疲惫的他,这一觉睡的很香,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见敲门声,皱着眉头拽被子蒙住脑袋,但门外的人很执着,依然持续不停,气的他掀开被子,一骨碌爬起来,气哼哼的走向门口,“哎呀,来了来了,别敲了,真是烦死了!” “呃……怎么是你?” 王子喻揉着惺忪的睡眼,极不情愿的拉开房门,发现敲门的竟然是黄毛,倍感意外,一下子清醒过来,靠着房门神色慵懒的说道:“行啊,竟然找到这儿来了,怎么着,是不是还想跟我练练啊?”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的摩拳擦掌,把骨节捏的咔咔响。 “练练?啊,不是,别……别动手。” 经过上午一战,王子喻有如战神般的英姿已深深刻在黄毛脑海里,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脸都吓绿了,说话直打磕绊,眼见王子喻没有下一步动作,这才点头哈腰的谄媚笑道:“哥,别误会,我哪敢跟您动手啊,那不是找死吗,这次是专程过来请你吃饭的,龙哥在醉仙楼摆酒,要当面向你致歉,不知能否赏个颜面?” 摆酒致歉? 低头认输? 看来应该是李市长起作用了。 去!不去的话还以为我害怕呢! 谅他们也不敢出什么妖蛾子! 王子喻略一合计,穿好衣服去赴宴。 还真让他猜中了,龙哥之所以摆酒认错,那是市局发力,拘留了参与打架的部分小弟,在强权面前,龙哥不得不低头。 醉仙楼位于五爱市场南门,两层古色古香的仿古建筑,雕檐映日,画栋飞云,装潢考究,饱含历史韵味,大气奢华别具风情。 “来了黄老弟!”当黄毛把王子喻带到二楼时,早已等候多时的龙哥笑容满面的迎上来,热情的把他请进贵宾包间。 一进包间,便看到两个美女站在门口,亭亭玉立,各有千秋,笑意盈盈的迎接他。 这俩美女,王子喻都认识,一个是老板娘,一个是公交车的工装丽人,二人乍一对视,均感惊讶。 “怎么是你?”美女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率先发问。 “是啊,这么巧。”再次邂逅,王子喻也倍感意外,一股异样的心情陡然升起,这是不是所谓的缘分? “你们认识?”龙哥顿时大喜,心说真是天助我也,探究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穿梭。 “我们之前见过。”工装美女矜持的点点头,红唇微张,一句话暴露二人并不熟悉,随后伸出玉手,微微一笑,“没想到又见面了。”笑靥如花,令人心情愉悦,如沐春风。 “哦……那还真是缘份。”龙哥略感失望,连忙互相介绍,“来,认识一下,这是我妹妹李楚红,这是黄兄弟。” “来,别站了,咱们坐下说。”龙哥伸手示意,请王子喻坐下。 龙哥特别热情,笑容满面,姿态摆的很低,真诚的介绍了自己,龙哥本名李大龙,辽阳人,今年三十三岁,年轻的时练过散打,但从未得过奖牌,外面那些传说都是子乌虚有,以讹传讹。 早些年,龙哥凭借过硬的身体素质,还有敢打敢拼的狠劲,终于在五爱市场打出一片天地,现在手下有六十多个小弟,整个沈和都是他的地盘,五爱市场是他老巢,这醉仙楼是他的产业,平时住在这里。 龙哥特意介绍了自己的亲妹妹,李楚红,二十四岁,大祥珠宝老总的秘书,重点是单身。 李楚红秀发披肩,容颜精致,双峰闪耀,身材高挑,身段窈窕,黑丝美腿,全身上下散发出诱人的成熟魅力,尤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荡漾着氤氲之气,朦胧而又缥缈,幽深而又深邃,勾魂夺魄,美艳动人,让人过目不忘。 王子喻不禁想起王祖贤扮演的聂小倩。 “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啊。”美人在侧,王子喻心情大好,忍不住调侃,弄的李楚红红霞布脸,有些不好意思。 “来,让我们为缘分干一杯!”人熟好办事,龙哥抓住机会,频频敬酒。 王子喻来者不拒,酒到杯干,豪放作风让龙哥刮目相看,暗暗点头,这小子可以,爽快。 同样,龙哥的坦诚令王子喻感到意外,成功博得他的好感,也实打实的介绍了自己的情况,房间里沉闷的氛围渐渐有了起色。 “来,黄兄弟,我再敬你一杯,今天这个事儿呢,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老弟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到此为止,好吧,我先干为敬!”龙哥微微弯着腰,双手举杯一仰脖,把一杯白酒全干了,随后扬了扬杯子坐下来。 为了表示自己道歉的诚意,龙哥首先自罚三杯,算上刚才这一杯酒,龙哥已经连续干了三杯白酒,这一杯酒大概二两,三杯六两,而且是空腹喝酒,龙哥脸色涨红,都快赶上猴屁股了,喝酒之后话语渐多。 “那啥,黄兄弟,我跟你说哈,咱们可是不打不相识,能认识黄老弟你,那是我龙某人的幸运,也是福份,也是老天爷安排的一种缘份,你说是不是。”三杯酒下肚,龙哥开始套近乎,惹得王子喻抿嘴一笑。 卧槽!不容易啊,这小子终于笑了,看来今天这事儿算是过了。 龙哥暗舒一口气,他本来想让派出所的朋友收拾一下王子喻,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好悬没把自己搭进去,在朋友的提点下,终于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才放低姿态,摆酒致歉。 人不可貌相啊,谁能想到这小子竟然认识李市长,这可是个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龙哥想靠上王子喻这棵大树,表现异常热情,“黄老弟你还别笑,我说缘分也是有道理的,你看这五爱市场里有多少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为啥只有咱们打起来了呢?那么多的衬衣专卖店,你咋就上咱家店里去了呢,是吧,而且你竟然跟我妹妹认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王子喻想想也是这个理,他们之间还真是有点缘分,不过应该是孽缘,虽然这么想但也没反驳,必竟人家一直在说好话,想要和解的诚意十足,对他的印象也在慢慢转变。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出言调侃道:“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意思,不过要说缘分的话,我觉得吧,还是跟令妹比较有缘才对。” “你别说,你们俩还真有缘。”龙哥一边微笑着点头,一边心里合计,难道这小子对楚红有意思?连忙给妹妹使眼色,“楚红啊,既然你们认识,赶紧的敬黄兄弟一杯。” 李楚红施施然的站起来,一举酒杯,微笑着说了一句,“全在酒里。”之后很爽快的一口闷,直接干了。 不愧是大哥的妹妹,作风这么豪放。王子喻很是钦佩,也同样干了一杯。 龙哥很是高兴,瞅了一眼已经干坐半天的媳妇,眉头微皱,瞪她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起来,还用我教你吗。”心里暗骂,败家娘们都因为你,不是你胡作,能有这些事吗,像个傻子似的还坐什么坐。 老板娘赶紧站起来,颤颤微微的举起酒杯,红着脸说道:“黄兄弟,今天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我先干为敬。” 老板娘是真怕了,都不敢直视王子喻,低着头像受了气的孩子似的干了一杯。 “这就完了,一杯哪够啊,你得三杯!”龙哥现在看见老板娘就来气,又呛声道。 老板娘也不敢还嘴,又干了一杯,喝的有点急,直咳嗽,脸色酡红,艳若玫瑰,之后又拿起一杯酒。 王子喻于心不忍,赶紧拦下来,“算了,别喝了,再多就醉了,心意我领了,好吧。” “那哪行啊,她是罪魁祸首,不因为她能打起来吗,必须得喝!”龙哥不忿的说道,不依不饶。 “没事龙哥,这点事过去就完了,没必要这么做,再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大家互相理解一下,不必如此。”王子喻于心不忍,同情心泛滥。 老板娘实在是喝不下了,感激的点点头,坐下来。 “那行吧,既然黄兄弟求情,那就算了,以后注意点,别动不动就耍威风,耍啥呀,低调一点不行吗,向人家黄兄弟学学。”龙哥一边训斥老婆一边拍马屁。 王子喻笑而不语。 不管龙哥是真情还是假意,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双方又没深仇大恨,何况王子喻也不是记仇的人,心中仅存的那点怨气早已烟消云散了。 “好样的兄弟,你绝对是这个。”龙哥眉开眼笑的竖起大拇指,心情大好,侃侃而谈,讲一些江湖趣事,王子喻听的津津有味。 猛然间,瞧见老板娘短裙下露出一截雪白大腿,顿时恶趣味上头,伸出邪恶之手。 第126章 上门挑衅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几杯白酒下肚,王子喻全身发热,额头青筋爆起,脸色刷白,明亮的双眸闪过一丝醉意,用大拇指揉了揉跳突的太阳穴,缓解一下酒意,让自己更加清醒,目光游离间投向不胜酒力的老板娘。 只见她螓首微垂,美眸半眯,睫毛不时眨动,白皙的脸颊上挂着两朵红云,艳若桃花,丰润的红唇灿若玫瑰,娇艳欲滴,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撑着桌面,半趴半坐的直打瞌睡,衬衣下的沟堑幽深,一双圆润的大白腿从短裙中脱颖而出,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晶莹细腻的荧光。 这老板娘长的还真漂亮,就是脾气大了点。 王子喻暗自嘀咕,回想起她的嚣张跋扈,颐指气使,和刚才敬酒时的不情不愿,以及含糊不清的道歉,心里很不是滋味,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黄先生,我再敬你一杯,代我哥向你赔礼道歉,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许是瞧见王子喻神色不郁,李楚红施施然的站起身来,高举酒杯向王子喻敬酒,红唇轻启间声如磬玉,醉人心田。 一看美女敬酒,王子喻也连忙站起来,抬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摆出自认为帅气的姿势,一口闷下,随后放下酒杯,看着李楚红绝美的容颜说道:“美女,不用叫黄先生,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就不用跟我客气,叫我子喻就行,或者叫我老弟也可以。” 李楚红恬淡温柔的性格,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感,王子喻也不例外。 “丝~哈!” 李楚红抿了一小口酒,辣的秀眸微眯,直蹙眉头,粉面桃腮,艳若桃李,春葱般娇嫩的小手一劲的扇风,点绛般的樱唇一咧,发出丝哈的声音,娇艳俏皮的模样可爱之极。 “好辣!”李楚红调皮的吐了下舌头,放下酒杯说道:“还说我客气,那你不也叫我美女吗,虽然我痴长几岁,但你也可以叫我楚红,或者楚红姐,都行。”把王子喻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那行,我也不矫情,就叫你楚红姐吧,以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啊。”王子喻打蛇随棍上,直接叫姐。 李楚红美眸一凝,万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有些愣神,随后花枝乱颤,娇笑不已,之后笑容一敛,挥手正色道:“放心,以后你就是我小弟,谁要是敢欺负你,姐给你出气!” 此时的李楚红,蛾眉倒竖,双目放电,凌厉的眼神让原本温柔恬静的大美女,显得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与之前判若两人,别有一番风韵,真可谓风情万种。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此绝色! 王子喻心中赞叹不已,不知不觉间竟然看呆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女人啊 ! 直勾勾的目光令李楚红面露羞赧之色,娇哼一声,扭过头去,但小心脏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股莫名的情绪随之产生。 正当王子喻不尴不尬的时候,龙哥咳嗽一声,笑呵呵的解围道:“那个黄兄弟,今天找你来呢,一是向你道歉,二呢,哥哥我还有一事相求。” “龙哥什么事,你说。”王子喻正襟危坐,心里头合计,什么事呢?不禁来了兴趣。 “最近,皇姑的大彪约我文斗,本来王龙王虎是我的首选,可惜现在有伤在身无法出战。“龙哥顿了一下,陪笑道:“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跟你说实话吧,今日一见黄兄弟身手不凡,就觉得你是最佳人选,不知能否帮我这个忙呢。”龙哥说出了最终目的。 “文斗?”王子喻不明所以。 “这是奉天道上的规矩,文斗和武斗,说白了就是抢地盘,文斗是双方各出一人,一场定输赢,武斗是打群架,多少人都行,直到一方认输为止,生死不论。”龙哥微笑着解释道。 “哦,这样子。”王子喻点点头,听明白了。 “兄弟你放心,肯定不能让你白帮忙,出场费五万,打赢了再加五万,你看如何?“龙哥比划着手掌,信誓旦旦的说道,希冀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子喻,希望他能立马答应下来,以解燃眉之急。 龙哥知道王子喻的战力犹在二王之上,如果他能代表已方出战,那获胜的希望必然大增,故此拿出满满的诚意拉拢他。 “那要是输了呢。”王子喻一听出场费五万便有些意动,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兄弟你放心,不论输赢,这五万块出场费都是你的。”龙哥笑眯眯的送上糖衣炮弹,露出狐狸般的微笑。 王子喻一听,那感情好啊,白得五万块钱,这美差上哪找去,当场便想答应下来,但又不想表现太过急切,好像自己见钱眼开似的,便回应先考虑一下,有点想当那啥又想立牌坊的意思。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 喝了一斤多白酒的王子喻突感尿急,风风火火的上厕所,结果走廊里的小风一吹,酒劲上头,肚子翻江倒海,火烧火燎似的难受,强忍着尿完,扶着马桶哇哇大吐。 之后,坐在马桶上休息一会儿,感觉舒服很多,出来后在洗手台洗把脸,精神许多,看着自己苍白的面容,带着血丝的双眼,感叹一句,“喝酒上头,喝多也吐。” “干什么!起开!” “我说起开,听见没有!” 王子喻正照镜子擦脸,外面突然传来李楚红懊恼的声音,好奇之下,走了出去。 刚一出厕所,便瞧见六个男人呈扇形围着李楚红。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光头,中等身材,花衬衫配西裤,脚上一双板鞋,脖子上挂着玉佛吊坠的金链子,右手腕上带着一副手串,肥头大耳,五官还算端正,只是黑眼圈比较严重,影响美感。 他看见王子喻之后,颇为谨慎的把身前的长毛男拉开,“行了,客气一点,这可是龙哥的妹妹。”随后,指着身边穿着黑色西装,神色倨傲的年轻小伙,对李楚红说道:“楚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少,红原商贸的老总。” 年轻小伙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纤瘦高大,大概一米八多,梳着四六开的郭富城头,打着发蜡,油光锃亮,大眼睛,高鼻梁,嘴唇略薄,白白净净的,确实是帅哥一枚。 “李少,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李楚红,李大龙的妹妹,怎么样,不错吧。”光头男笑嘻嘻的说道,样子有点猥琐。 李少拍了拍光头男的肩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微笑着点点头,“你好呀,李小姐……”李少笑嘻嘻的,装模作样的伸出右手。 “别叫我小姐,我可不是什么小姐。”李楚红变身冷面娇娃,非但没握手还冷言冷语的挑上刺了。 “嘿,真看不出来,还是个小辣椒呢,有个性,我喜欢!“李少面容一僵,随即嘿嘿一乐,兴趣盎然,好像发现了宝藏一般两眼放光,“美女干吗冷着脸呢,来,给大爷笑一个。” “起开!别烦我!”李楚红蛾眉倒竖,双眸厉芒绽放,冷若冰霜的样子好似一株孤傲的天山雪莲,与之前的娴静温柔判若两人。 光头男本来沉浸在李少的夸奖当中,乐的都合不拢嘴了,此时一见气氛不对,赶紧像金毛一样搓搓手掌,开始不遗余力的唱赞歌,那真是口若悬河,唾液横飞。 “咱们李少,那是美国哥本哈根大学毕业,海归硕士,学历杠杠滴!” “咱们李少,那是年轻有为,帅气多金,开奔驰住别墅,一年挣个三五百万轻轻松松。” “咱们李少,那是高干家庭,市局李局长那是他父亲,说心里话,你要嫁给李少那可是烧高香了,你哥也跟着水涨船高。” “咱们李少,那是用情专一,特别纯情,谈恋爱绝对一心一意,现在还是处男。” …… “美国哥本哈根?\" “这智商,啥也不是!” “还处男,我看是处理过的男人吧!“ “真看吹牛逼不上税,可劲吹,牛都吹天上去了!”王子喻冷眼旁观,心里感叹。 光头男眉飞色舞的替李少吹了半天,眼见李楚红不为所动,毫无表示,心下着急眉头一拧,“听说市局最近要展开严打行动,也不知道你哥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唉。”话里话外夹枪带棒,故意向李楚红施压,让她担心受怕。 李楚红蹙着秀眉,清澈的眸子中雾气升腾,流露出一抹忧郁之色,看的出来她对眼镜男不感冒,甚至厌恶,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太好表达,或是不敢明确拒绝。 “哼,我警告你,你要是不答应做李少的女朋友,你哥的地盘,还有你哥所有产业,我们收定了,到时候让你们无家可归,混不下去,你哥还得进去吃窝头,我奉劝你不要因小失大,不要执迷不悟!”光头男摸着光秃秃的头顶,大刺刺的撂下狠话,软硬兼施。 “你可要想好再回答,你哥的身价性命全掌握在你手里,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选择了,呵呵。” 第127章 上门挑衅2 “大彪哥,非得这样吗……”李楚红被他们围在当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感到特别无助,眼神飘乎,不时瞟向包间门口,希望龙哥出面解围。 大彪哥? 皇姑的大彪? 跟龙哥抢地盘那个大彪? 王子喻略一思量,明白了,估计这大彪找到了靠山,故意过来砸场子,想给龙哥一个下马威。 别说,还真让他猜对了,事实也是如此。 这位大彪哥,本名邱彪,原是街头小混混,要能力有能力,要魄力有魄力,要手段还有手段,总之凭借胆大,够狠,讲义气的混黑三要素,最终混成了皇姑区的大哥,在奉天道上赫赫有名,但他野心勃勃,不甘于此,一直想要扩充地盘,很早以前便把目光对准了和平的李大龙。 原本,大彪哥与龙哥年龄相仿,双方势力也不相上下,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但前一阵,大彪哥巴结上了市局主管治安的副局长,李从军的儿子李国昌,从而搭上了李副局长这条线,有了靠山,自信心开始膨胀了。 今天过来,无非是炫耀后台,刺激一下龙哥,然后约定比斗时间,顺带调戏一下李楚红属于意外之喜。 这是道上大哥之间的斗法,我一个升斗小屁民还是别跟着掺和了,王子喻一边合计一边往回走,想要告知龙哥出面解决。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偏偏事与愿违,李楚红猛然发现王子喻从身边走过,见他只顾闷头走路,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秀眉紧蹙,心里大恨。 此时的李楚红就像风雨中飘零的落叶,孤独又无助,多希望王子喻能伸出援助之手,哪怕是说句话,也好。 眼睁睁看着这位酒桌上的好兄弟从身边走过,硬是没瞅她一眼,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可把她给气坏了。 这家伙怎么这样啊,刚才还一起举杯共饮,谈姐论弟,现在楞是装作看不见,真是不讲义气! 不够意思! 不讲武德! 你不是不理我吗? 你不是不救我吗? 好,一定让你得偿所愿! 想走?没门! 李楚红双眸微眯,嘴角噙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失望的眼神重新焕发流光溢彩。 她上前一步,一把抱住王子喻的胳膊,眼含笑意,无比亲热的说道:“老公,你怎么去这么久啊,我都在这儿等你半天了,腿都站麻了,你怎么才出来呀。”甜腻的声音中带着丝丝嗲意,听的骨头都酥了。 不过,王子喻却身体一僵,表情怔然,心中倍感恶寒。 什么? 老公? 咋个意思? 王子喻疑惑的目光投向李楚红,只见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如秋水盈盈,波光荡漾,蕴含着三分调戏,七分促狭的笑意,顿时明了。 她在捉弄我。 不对! 她在演戏! 这……分明是想拉我当垫背啊! 王子喻反应过来后心里这个气啊,行,你能演,我也能演,看谁能当影帝。 白了李楚红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干吗,大庭广众别拉拉扯扯的,你认错人了吧,美女。”他才不会背锅,直接装作不认识。 “哎呀老公,你怎么还生气呢,别生气了行不行,心眼这么小呢,我挨欺负了没看到啊。 你到底管不管啊,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挨欺负吗?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连自已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是不是老爷们? 你不会是看他们人多,害怕之下要开溜吧,那跟过街老鼠有什么分别!” 李楚红娇笑着,撒娇似的摇晃着王子喻的胳膊,在外人看来分明是小俩口在打情骂俏。 王子喻听出来了,她话里有话,分明是嘲讽他不讲义气,像老鼠一样开溜,无奈的翻个白眼,真想解释一句,哥们没开溜,是回去搬救兵,让龙哥出面解决,不过现在即使说了,李楚红也不会相信。 郁闷过后,邪魅一笑,指着自己问道,“你说,我是你老公,此话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哎呀,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王子喻搂住李楚红丰腴滑腻的腰身,叭的一声,在她娇艳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两朵红云随之升起,李楚红伸出小拳拳,不轻不重的捶了一下王子喻胸口,面露娇憨之色。 这是什么情况? 当我们不存在吗。 六个吃瓜群众,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一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均不好看,尤其是李少最为突出。 心仪的女人跟别人亲亲我我,这不是当众戴绿帽吗,李少心里吃味,灿烂的笑容逐渐消失,面露不郁之色,阴寒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子喻,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王子喻已经死了不下千万次。 李少盯着王子喻看了五秒,突然微微一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看兄弟仪表堂堂,如人中之玉,想必人品必然高尚,能否让给我?必有重谢!”指了指李楚红。 李少的想法当很简单,不管是不是女朋友,都要当面挖墙角。 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朋友,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俩不熟,何必趟这个混水呢,希望你能行个方便,这一万块钱当作谢礼,怎么样?”李少一边劝说,一边从手包里掏出把一沓钱,不由分手的拍在王子喻手里。 在他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事! 金钱开道,所向披靡! 一万? 全是崭新的老人头。 王子喻万万没想到他这么大方,分分钟钟拍出一万块钱,心里既羡慕又嫉忌,下意识瞟了一眼手包,发现里面还有好几摞钱,少说也有四五万的样子,心说:好家伙,公子哥真牛掰啊,随手拍出一万块,啥时我也能这么潇洒就好喽。 “嫌少?” “再给你一万,怎么样老弟,就当帮忙了,以后在奉天有事找我,绝对好使,这是我的名片。”李少一看王子喻的表情,就知道给钱给对了,以为他嫌少,又拍给他一万,心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你不从我。 有钱真好! 王子喻抚摸着崭新大票,有些爱不释手。 他不会见钱眼开,不管我吧?李楚红紧张的直蹙秀眉,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翕动不止。 “你喜欢她,想让我成全你?”王子喻笑眯眯的问道。 “是的。”李少故作潇洒的捋了下头发。 “做梦!” 李少:……感觉智商被侮辱,脸上阴云密布。 大彪哥一看他不高兴,也跟着皱起眉头,连忙向小弟长毛使个眼色。 长毛男心领神会,立马上前一步,眼含蔑视之意,大刺刺的指着王子喻的鼻子骂道:“你特么哪冒出来的,少管闲事赶紧滚!我告诉你好狗不挡道,别找不自在,不然的话……哥几个不介意给你放点血。”说完后还装模作样的把手指骨节,捏的咔咔直响。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谁的裤裆开了,把你放出来了!” 王子喻怡然不惧,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小倔脾气上来了,不着痕迹的把李楚红挡在身后,“好狗不挡道,那你还不赶紧让开!” “你特么的还敢顶嘴,欠削是吧,老子成全你!”很明显,长毛的嘴皮子没有王子喻利索,恼羞成怒的攥起拳头。 “哎,有话好好说,别老打打杀杀的,注意素质。”李少抬手制止冲动的长毛,深情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李楚红,想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长毛男听话的放下拳头,犹不甘心,恶狠狠的指着王子喻,“小子,看李少的面子放你一马,识相的赶紧滚蛋,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还有脸说话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红灯呢,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滚!” “你这人还真听话,我觉得你特别像一个姓汪的朋友,它就特别听话。”王子喻一点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 姓汪的朋友? 长毛男一头黑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其他五人也同样面露疑惑之色。 “扑哧!” 虽然王子喻的身材不够高大,但躲在身后的李楚红特别有安全感,眼中带笑的听着王子喻怼人,很舒心,当听到姓汪的朋友后,再也忍不住了,一下笑出声来。 “哦,我知道了,他在骂你!”长毛的一个兄弟终于想出来了。 “什么?”长毛依旧不明所以,很是困惑。 “他骂你是狗,姓汪的朋友,那不是狗还能是啥?”那位兄弟特意卖弄,大声解释,这下大家全明白了,李少哂然一笑,大彪哥手摸光头,其他兄弟一个个憋着笑。 这智商!应该跟光头强去砍树!王子喻无奈的摇摇头。 “你特么,给脸不要,今天老子非削死你可!”长毛气的脸红脖子粗,爆喝一声,抡拳便打。 “我看你是不想出去了是吧,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敢在龙哥的地盘闹事。”王子喻一把抓住长毛手腕郑重警告,威风凛然,气势逼人,双目放电杀气隐现。 长毛咬牙切齿,使出浑身解数,连吃奶的劲都用了,也没挣脱开,急直冒冷汗。 “干吗呢!敢在龙哥地盘闹事,不想活了是吧。”黄毛咋咋呼呼的带着五六个小弟,从一楼奔上来,他们身后跟着七八个服务员。 “谁?” “谁闹事?” “削他!” “揍他!” 后厨的厨师听说有人闹事,一个个拎着菜刀,擀面杖,杀气腾腾的冲上来。 “哟,这不是大彪吗,今儿个这么有空呢!”龙哥听见动静,红光满面,大步流星的赶到现场,“咋地这是?什么意思大彪?” “没事大龙,手下的兄弟一时技痒,跟这位兄弟切磋一下。”大彪哥虽然不惧,但也不想节外生枝,一看情况不妙,怕龙哥刁难,赶紧放下姿态跟龙哥握手,表明自己没有恶意。 “这位是市局李局长的公子,李少。”李局长三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想要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龙哥冲李少点点头,没吊他,什么市局李公子,我们黄兄弟那是市长红人,跟我嘚瑟什么,拍着王子喻肩膀,“兄弟没事吧。” “没事。”王子喻微一点头,这才放开长毛,“以后招子放亮点,看好再切磋。” 长毛揉着手腕上的红印,敢怒不敢言,这回真怕了。 “大龙,这次过来约下时间,你看后天晚上怎么样。” “后天……行,没问题!” “那不见不散!” “别急着走啊,喝点呗。”龙哥出言挽留。 “还有事,有时间再聚吧。”大彪,李少等人灰溜溜的离去。 第128章 逛街 太原街商业步行街,位于辽东省奉天市和平区,毗邻奉天火车站,是东北地区最着名商业街之一,也是最有影响力的时尚潮汇地,影响力辐射整个东北亚。 太原街商业步行街距今已有百年历史,它记录着奉天商业的繁荣和沧桑,承载着历史的岁月沉浮。 经过近百年的历史沧桑,如今的“太原街商业区”主要指中华路、太原街、中山路为主要框架,形成现代化气息浓厚的商业中心,以太原街与中华路交会处为核心,向东西两侧及下方延伸,全长3950米,核心区共有商户3500多个,商业营业面积近百万平方米,年客流量9700万人次,销售额近70亿元,汇聚了购物、餐饮、文化、娱乐、金融、服务配套等多元业态。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送别了白昼的喧嚣,迎来了夜晚的宁静。 太原街灯光璀璨,流光溢彩,五颜六色的灯光点亮了步行街,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商店里的霓虹灯亮了,造型各异色彩缤纷,有的像长龙,有的像凤凰,有的像彩蝶……闪烁的灯光吸引着购物的人们。街道两旁的装饰灯柱亮了,发出红的黄的蓝的紫的光芒,五彩缤纷,形色各异!地面的灯也亮了,光芒四射,闪烁不停。 此时的太原街仿佛变成了一条皓光闪耀的银河。 太原街上行人如织,人来人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大多以青年人为主,他们三三两两或三五成群,漫无目的闲逛,王子喻和李楚红便是其中两位。 大彪哥的突然到访,令接近尾声的饭局匆匆结束,龙哥怕王子喻不高兴,特地嘱咐李楚红陪他走一走,逛一逛,看在最后时刻保护她的份上,李楚红勉强答应。 “多少钱这个?”经过一处吊坠摊位,王子喻驻足停步,指着一枚红绳串的心形吊坠问道,由暗红色玛瑙石制作而成的吊坠上刻着“子喻”两字,仿佛磁铁一样一下吸引了他的目光。 “100!“摊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口罩,含糊不清的回应。 “10块钱卖不?”王子喻心中腹诽,100?你咋不去抢呢,顶多10块钱! “卖!”男摊主立马答应,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呃……好吧,拿一个!”王子喻心中后悔,知道价给高了,尽管有点小郁闷,但还是买下来。 “看不出来,你还挺臭美的。”站在一旁的李楚红微笑着打趣,夜风拂面,秀发轻扬,换下工装的她,身穿浅蓝磨白阔腿牛仔裤,红蓝相间的格子衬衫,白色休闲鞋,整个人焕发出青春活力,朝气蓬勃的灵动气息,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仿若黑夜中伫立的一朵寒梅,光彩夺目。 “必须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王子喻故意撩撩头发,摆个poS,“怎么样,帅吧。” “你就臭美吧你!嘚瑟!”李楚红眼含笑意的嗔怪道。 美人在侧必然会引人注目,摊位另一边一对大学生模样的情侣,正窃窃私语。 “看什么呢你?”女生手拿吊坠,有些不满的捅咕一下男生。 “啊,没看啥。”一直盯着李楚红的男生一激灵,回过神来。 “没看啥?是不是看美女呢。”女生不乐意的嘟起嘴巴。 “没有,我就是好奇,你说他俩是情侣吗?”男生成功转移话题,避过雷区。 “哦,这男生穿的也是牛仔裤和衬衫,情侣装,他俩应该是情侣。”女生眨着眼睛,认真回答。 王子喻听后窃喜,笑嘻嘻的瞟了双颊生晕的李楚红一眼,结果被丢了一个大大的卫生球。 “哎,好白菜让猪拱了。”男生不服气的发出感慨,流露出一丝嫉妒之意。 李楚红喜上眉稍,一双剪水双瞳碧波荡漾,蕴含着无边笑意,向王子喻使个眼色,意思不言而喻:听见没,你是头猪。 王子喻瘪着嘴,耸耸肩,没办法,嘴巴长在人家身上,他又能如何。 但接下来,女生的一句话立马令他抓狂。 “瞧不起谁呀,人家也有优点啊,你看牙多白啊,一口大白牙,这要是没有灯,还以为牙成精了到处飘呢!” 王子喻装作没听见,硬着头皮接过男摊主找来的零钱, 黑着脸,不是,一直都是黑的,气哼哼的走了。 “你慢点,急什么呀!”李楚红一路小跑才追上他,盯着黝黑的面容,再也无法控制,“哈哈哈……牙成精了!” 王子喻指着她,严肃的说道:“别以为你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来,给大爷笑一个!” “嘁!滚一边去吧你!”李楚红蹙着秀眉,听着王子喻的“谩骂”,笑靥如花,还以为他要骂什么呢,结果是变向夸。 “大哥哥,大哥哥,买束花吧。”俩人走了一段路,突然一道稚嫩的童音在王子喻身旁响起,而这厮正沉浸在打闹中没听见,直到拽他裤子才回过神来。 “诶,小朋友你这是?” 王子喻发现旁边站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左手拎着花篮,右手高举一束枚瑰花,衣着朴素,蓬头垢面的样子,但依然无法掩盖童颜的俊美,尤其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葡萄一样水汪汪的,好似会说话,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见此情景,王子喻的心仿佛针扎一样,突然很难受,这么小的孩子就出来讨生活,真不容易,不禁想起了孤儿院的童年。 “大哥哥,给这位漂亮姐姐买束花吧,十块钱一枝,买一枝就可以,求求你了大哥哥。”小女孩儿仰着脖子,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灿若星辰,闪闪发亮,流露出希冀的神色,可怜巴巴的央求着。 王子喻一时没有反应,小女孩眼珠滴溜溜一转,马上改口道:“大哥哥,你看五块钱一枝行不行,你就买一枝吧,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好饿啊。” 夜风习习,身着单薄的外衣,弱小的身躯在瑟瑟发抖。 “想什么呢你,这么没有同情心呢,赶紧买一枝,别把小孩子冻坏了。”李楚红同心下泛滥,看不下去,仗义执言。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我买,有多少我全要了,好吧。”王子喻回过神来,挠着脑袋讪讪笑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大哥哥,谢谢大姐姐!”小女孩两眼放光,脏兮兮的小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容,兴奋的蹦跳着,不过下一秒好像想到了什么,笑容突然凝固,眼神忧郁的低下头。 “大……哥……哥,大……哥哥,大……姐姐,行行好,把我的,我的花也买了吧,买一束也行。”一个小男孩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大哥哥,把我的也买了吧。”又跑过来一个小女孩儿。 “大姐姐,把我的也买了吧。”再次跑过来一个小女孩儿。 眨眼之间,王子喻和李楚红被四个卖花的孩子围在中间。 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王子喻把孩子们的花全买下来,不多不少,一共99朵,全都送给了李楚红。 “大姐姐,大哥哥人这么好,你就嫁给他吧。”小男孩儿笑嘻嘻的打屁道。 “对,大哥哥是好人,大姐姐就嫁给他吧。”第一个小女孩儿颇为赞同。 “不是,我们不是……”李楚红玉颜生晕,美艳无双,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看着垂头偷笑的王子喻,嗔怪的踢了他屁股一脚。 “不好啦,谋杀亲夫啦。”王子喻抱着屁股,大笑着躲开,俩人嬉笑打闹着走远。 “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是我们金大福珠宝成立三十周年纪念日,本店所有商品一律九折!另外,特别推出举金蛋送金条活动,规则简单,谁能从玻璃箱中拿出金蛋,免费送价值一万元的金条一根,本次活动全程免费,欢迎大家参与!” 举金蛋送金条? 有这好事? 这好事上哪找去啊,俺也过去凑凑热闹。 王子喻心里琢磨,和李楚红向二十米外的金大福珠宝店走去。 国人的最大特点是好热闹,哪人多往哪去,一听说免费送金条,那更不得了,金大福珠宝店门前已经挤满人,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各位参加活动的朋友,请自觉排队,按秩序进店,谢谢大家的支持!”两个身穿红色旗袍的美女店员,在店门口维持秩序,王子喻自觉排队,跟着人流缓缓进入店里。 店内空间很大,至少两百多平,灯光明亮,错落有致的柜台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金首饰,金戒指,金镯子,金手链,金项链,以及一些玉器等,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放光,夺人眼球。 中间柜台上摆放着一米高的正方形玻璃箱,里边有一只椭圆形的金蛋。 一个身穿白衬衣,暗红裙子的工装美女,正在给参赛者介绍规则,“这是一只五公斤的金蛋,一分钟内把它从箱中拿出,即可获得万元奖金或者同等价值的金条一根。大家都听明白了吧。” 在得到大家的认可后,她邀请第一位参赛者上台。 一个青年人,二十五六左右,大高个,不过比较瘦,他右手穿过圆形窟窿,单手去抓金蛋,根本抓不住,椭圆形的金蛋,像新剥的鸡蛋似的非常光滑,根本无处下手,试了几次均无终而果,时间到了,失败离去。 第二个上去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个头不高,身材倒是挺胖,也是抓不住,最后也是失败。 第129章 闯红灯 “你小子行啊,没看出来呀,这小细胳膊爆发力挺强啊,臂力可以啊。” 一共六十多人参加抓金蛋比赛,唯有王子喻一人成功用单手抓出金蛋,获得1万元奖金,作为同伴的李楚红亦感荣光,与有荣焉,一边并肩往前走,一边侧身看着王子喻,浅笑嫣然的调侃,两眼放光有如星光闪烁,亮晶晶的,这一万块钱抵她三个多月的工资了,心里多少有点小羡慕。 “那是,也不看看哥是谁,这回知道哥的厉害了吧!”王子喻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一副傲娇的模样,“怎么着,看你一副花痴的样子,不会是喜欢上哥了吧。”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切,喜欢你?迷恋你?还传说?真是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李楚红秀眉一挑,嗔怪的翻个白眼,“我看你是病了,还病的不轻呢。” “什么病?”王子喻笑嘻嘻的舔着脸,毫不在意的问道。 “中二症!赶紧吃药!” “不用,你就是我的药。”王子喻嘻皮笑脸的回应,“跟你在一起,能解百毒。” “德行。”李楚红双颊生晕,神情妩媚的嗔怪道,吃了哑巴亏的她心有不甘,之后神神秘秘的靠过来说道:“你呀,以后晚上出门的时候最好带面镜子。” “咋地呢?”王子喻一怔,精致如花的娇颜近在咫尺,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扑面而来,不禁陶醉其中。 “照妖镜呗,牙成精了不知道吗,哈哈哈!”扳回一城的李楚红大笑不止,毫无淑女风范,那笑靥如花的样子有如百花盛开,令人心花怒放。 银铃般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引人侧目,驻足停望。 王子喻顿时成为众矢之的,百十道目光不停的唰唰他,有惊讶美色的,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不愤,想要横刀夺爱的,总之,各种各样的目光汇集一身,有若万剑穿心,难受之极。 妖精! 王子喻暗道一声,赶紧离她远点,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知道那些人为啥瞅你吗?”可是李楚红偏偏不想放过他,继续揶揄道:“因为他们看不到你,所以才唰唰你。” 小样,埋汰我是吧。 我也会! 随后,计上心头的王子喻笑嘻嘻的说道:“你看哈,我太黑,你太白,恰好能突显你的美丽,咱俩在一起正好是一个组合。” “啥组合?”李楚红精致的容颜上荡漾着开心的微笑,好奇的看着他,心里琢磨着组合名字。 黑白无常? 黑白双姝? 黑白双煞? 白加黑? 白天不懂夜的黑? 不行不行,这些名字不是难听就是太俗,都不合适! 牛奶配咖啡?通俗易懂,还能突出双方特点,这个不错,可以有。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到底是什么组合?”李楚红像小女生一样,八卦之火大起,越烧越烈。 “我们是……帅气逼人组合,我是帅气。”王子喻瞥了她一眼,狡黠之光一闪而过,嘴角微扬,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 “帅气逼人,你是帅气,那我就是……”李楚红樱唇微张,一字一句的认真重复,下一秒终于回过味来,“好啊你!”气的娥眉倒竖,秀目圆睁,嗔怒的伸出了九阴白骨爪,“是不是想挑战一下软肋!” “救命啊,谋杀亲夫啦!”王子喻软肋被袭,发出一声惨叫,哀嚎着窜向前方。 “姐,我错了,我错了中不。”一路小跑到太原街路口,遇到红灯停下来,这家伙气喘吁吁的向李楚红求饶。 “行吧,看你认错态度不错,这次就放你一马,如下次绝不轻饶!”李楚红是运动健将,面不改色,心不跳,啥事没有,她一边说,一边掐着软肋,疼的王子喻直哎哟。 “诶,你俩退回去,怎么还往前骑呢,红灯没看见吗?” “骑车带人闯红灯,赶紧下来,接受处罚!” “让你下来没听见吗,赶紧的,别磨蹭!” 前方传来呵斥声,李楚红这才放手,王子喻呲牙咧嘴的揉搓着软肋,好奇的寻声看去,原来一个金发老外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华夏姑娘闯红灯,被执勤交警拦下来。 双方僵持不下! 男老外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大概一米八左右,偏瘦,大眼睛,高鼻梁,白白净净,一双湛蓝色的眸子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幽光,酱红色格子衬衫搭配深蓝色牛仔裤,完美展示了修长的大腿,不得不说,很是帅气。 左脚着地,右脚踩着车蹬,昂首挺胸,深邃的目光看着身前的交警,面露阴郁之色,看样子有点不高兴。 “这不是没车吗,赶紧让开,我们赶时间呢!” “让开!听见没有!不然找你们上级投诉你!” 自行车后座那位漂亮的华夏姑娘,大概二十岁出头,大高个,大概一米七左右,身材窈窕,前凸后翘,暗红色长袖t恤配蓝色牛仔短裤,一米二的大白腿在路灯下煜煜放光,晃人眼球。 好一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 她蹙着眉头,不情愿的从自行车上下来,对交警怒目而视,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释放出噬人的火焰,好像要把拦路的交警吃掉,趾高气扬,语气霸道。 交警同志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面色略黑,双目有神,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只见他不慌不忙的摆着手道:“请不要激动,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职责,必须为你们生命负责,遵守交通规则人人有责,闯红灯不可取,前几天这边就发生过交通事故!” “用你管?麦克是m国人,是东方教育英语特聘教授,赶着给学生们上课,赶紧让开听见没有,耽误麦克讲课,你负不起这个责任!”女孩子态度相当恶劣,对交警同志指指点点,气焰嚣张。 “姑娘,你怎么向着老外啊,你们啥关系啊?”一位大妈看不下去,好奇发问。 “他……是我老公!”女孩表情傲娇,神采飞扬,露出幸福的微笑。 “那领证了吗?” “没有!” “要彩礼不?” “不要!” “咋不要彩礼?” “人家外国不兴那一套!” “那要房吗?” “没关系,咱家有!” “那要车吗?” “人家流行低碳环保,自行车最好!” “不要彩礼,还不要房不要车,那你这不是倒贴吗?图啥?”大妈很不理解,劝道:“姑娘,就这个老外上回带着别的女孩,可不能上当受骗了!”” “贱呗!忒贱!”一位热心群众看不过眼,来了一句。 “对!贱人就是矫情!”另一位大哥接了一句,引来一片哄笑。 “关你们屁事!”女孩恼羞成怒,“我看你们就是羡慕……嫉妒……恨了吧!”女孩抱着肩膀,鄙视着热心群众,但却激起了热心群众的爱国之心。 “你高贵,嫁老外多爽啊!” “这家伙牛的,这要是嫁过去,还不得上天呐!” “这家伙嘚瑟的,老外咋地,老外也得遵守华夏的法律法规!” “没嫁过去就当二鬼子,这要是嫁过去,还不得连妈都不认了!” “那必须滴,天生反骨,一看就是贱货!” “早晚有她后悔的一天!” ……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讥讽下,女孩勿不反省,反而跟大家对骂,越演越烈。 “别吵了,大家静一静,作为交警必须为大家的生命安全负责,你,下车接受处罚。”交警同志严格执法,所谓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声音逐渐变大,指着老外让他下车。 “what ?\"老外拽了一句鸟语,手撑耳朵,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do you speak chinese?”交警同志看着老外,认真说道,原来也会说外语,说的还挺溜。 “你慢点说,我能听懂。”老外皱了下眉头,说起了带外国腔调的普通话。 “do-you-speak-chinese?\"交警同志立时放慢语速,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往外蹦。 “同志,我会……嗯,会一点点中文,你慢点说,我能听懂。”老外终于承认自己会中文,刚才故意装作听不懂,想蒙混过关。 “根据《城市道路交通安全法》,自行车不能带人,而且还闯红灯,违反安全条例,现在对你实施处罚,罚款50元,没收交通工具!”交警同志慷慨激昂,义正严辞,迎来热心群众的一片喝彩。 “好样的同志!” “公平,公正,公开!” “有法可依,违法必究!” “为交警同志点赞!” “警察你好,今天确实有急事,你的批评和教育,我全部都能接受,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免于处罚,oK?”老外变脸了,露出假笑,恳求交警同志网开一面,不追究他的责任。 “Stop!罚款50!没收交通工具!”交警同志不为所动,坚持原则。 “你算哪颗葱啊,我告诉你,麦克持有公务护照,拥有外交豁免权,你根本没资格处罚他,让你们上级领导过来,我要投诉你!”老外没咋地,那华夏女孩先疯了,一蹦三尺高,指着交警鼻子,怒骂。 “你们华夏有句老话,蹬鼻子上脸,不对,是给脸不要脸,我送给你。”老外也发火了,伸手推了交警同志,一边推一边冷笑,“你根本没资格管我,我有特权!” 交警同志不防之下被推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连连后退。 “特权?” “这里是华夏!” “人人平等!” “老外怎么滴?就牛b了?” “违反交通,还动手打人,把他惯的,削他!还以为是过去任人宰割呢!”王子喻义愤填膺,牢记历史,不忘仇恨,对老外有一种天生的仇视,现在一看交警同志被打,如此蔑视华夏律法,心中压抑的火焰再也无法压制,熊熊燃烧,分开人群冲了上去。 “不能眼看着老外欺负自已人,非洲国际友人都看不下去了,是爷们的跟我上!”李楚红两眼冒火,振臂高呼也跟着冲过去。 非洲国际友人? 这是说我呢? 王子喻哭笑不得,心说这姐姐也忒记仇了,这时候还不忘损搭我。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有血性的华夏群众,全部冲上去围住老外! 这家伙吓得瑟瑟发抖,有如过街老鼠一样,灰溜溜的诚恳道歉,最终低下高傲的头颅,接受处罚! 第130章 扶不扶 老外闯红灯的风波平息后,王子喻和李楚红并肩漫步在霓虹灯下,一个双手插在裤兜,一个背着小手,溜溜达达的压马路,状态很像刚刚恋爱的小情侣。 “没想到你这黝黑瘦小的身躯竟然藏着一颗拳拳爱国心,关键时刻挺身而出,飞蛾扑火,挺爷们!”李楚红对王子喻勇于挑战特权的行为表示赞赏,微笑着竖起大拇指,消瘦的身板在她心里无比高大。 “得了吧,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看着身边貌美如花的璧人,闻着如兰似麝的香气,王子喻心神皆醉,腼腆一笑,“也不行,要说爷们还得说你,我这刚冲上去,就听你在身后大喊,非洲国际友人,你说你是不是成心的,也不怕穿帮!”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王子喻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哭笑不得中带着些许埋怨。 “你看你还挺记仇,一点也不大气,我那不是为了给大家提气吗,再说了,这黑灯瞎火的谁能看出来呀,只能看见一口大白牙凭空飘荡,人家没喊牙成精了,你就知道足吧,哈哈。”李楚红美目盼兮,巧笑嫣然,妩媚的神情有如春风化雨,沁人心田,看的王子喻瞬间产生一丝恍惚,嫦娥,王母娘娘也不过如此吧。 无量天尊! 淡定啊蛋定! 心中默念道家真言,王子喻这才缓过神来,无奈的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膀,笑着唱道:“无所谓,我无所谓,你这么调侃,我也不会生气,反正我们是帅气逼人组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再敢说这个,看我不掐死你!”李楚红笑容微敛,啫着嘴巴,嗔怒中抬起九阴白骨爪,比划两下但无法掩盖眸子中的笑意。 “行,不说了不说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算怕了你。”王子喻一见形势不利,立马举手投降,没有一丝犹豫。 “嗯,真乖,等下姐姐给你买糖吃。”李楚红精致的容颜重新绽放如花笑容,得意的背起九阴白骨爪,蹦蹦跶跶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螓首微探,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诶,不对,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怎么突然不跟我犟嘴了呢,是不是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老实交待,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怕老婆!”王子喻看着那双如宝石般明亮的大眼睛,大声说道,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配合,说完撩妹的土味情话后,大笑着跑向前方,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高兴的手舞足蹈。 “怕老婆?”李楚红终究慢了半拍,回过味来后,一抹红霞爬上脸颊,当下嗔怒道:“占我便宜还想跑!有本事就给我站那,还跑!”气咻咻的甩开大长腿追了上去。 “来抓我呀,抓不着,抓不着,气你哇哇嚎!哈哈哈!”王子喻一边跑一边回头勾手指,扮鬼脸,气的李楚红秀眉微竖,暗暗咬呀,发誓一定要给他好看。 诶,这人怎么躺地上了? 当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王子喻发现店门前躺着一个人,于是停下脚步,上前察看。 “看你往哪跑,逮住你了吧。”李楚红飞一样的追上来,九阴白骨爪直奔软肋,毫不留情,疼的王子喻直哎呀。 “姐,我服了,服了好吧。”双方纠缠几个回合后,王子喻不敌认输,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岔开话题,“你看地上躺着一个老头。” 老头大概七十来岁,身材中等,穿着藏蓝色的中山装,脚穿皮鞋,头发花白但一丝不乱,梳着大背头,微胖的国字脸上鼻梁高挺,白皙的脸颊上布着褐色的老人斑,双眉紧皱,手抚胸口,表情痛苦的仰躺在地上。 从穿衣打扮来看,老人家庭条件不错。 “你说他是不是犯啥病了?”王子喻蹲下来,伸手探探老人的鼻息,气息微弱,昏迷不醒,于是焦急道:“这老头可能是心梗,赶紧打120!” 之前在火车站遭遇老太讹诈的事,忘的一干二净,见死不救不是他的风格。 “爷爷!” “你干什么?” “放开我爷爷!”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从超市里走出来,一见老头躺在地上,立时花容失色,惊声尖叫,疯了似的跑过来,一把推开王子喻,把老头搂在怀里,“爷爷你怎么了?你醒一醒啊,你别吓我,快醒醒。”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诶,这女孩看着这么面熟呢?在哪见过呢?王子喻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妹妹你别哭,你爷爷是不是心脏不好,身上有没有药?”本来要打电话的李楚红俯下身来,轻声安慰。 “我爷爷身体一向很好,没有病。”女孩子梨花带雨的面容,让人心碎。 “别哭了,赶紧把你爷爷送医院吧,别耽误事。”王子喻也是好言相劝。 “姐姐你帮我打个电话,行吗。”女孩楚楚可怜的哀求,李楚红便用手机拔打了120。 十分钟后,一辆救护车风驰电势般的驶来,王子喻帮着几位医护人员把老头抬上担架,随后拍了拍手掌,看着一脸焦急的女孩子,轻声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爷爷会没事的。“说完后转身要走。 “你不准走,跟我去医院,撞了人就想跑?没门!”女孩子一把抓王子喻胳膊,怒目而斥。 什么? 我撞人? 没听错吧? 王子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了眼身边的李楚红,她也是一脸茫然,倍感意外的表情,一时间五味杂陈,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救人摊上事了,无奈的辩解道:“我可没撞你爷爷,我是助人为乐,你别冤枉好人。” “你不用假惺惺了,不是你撞的,你会这么好心?哼!”女孩儿根本不信,一双妙目紧盯着他,“别以为我小就能忽悠我,我告诉你,我认识你,你是公交色狼,以你的人品也会助人为乐?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哦,原来是这丫头,我说这么面熟呢。 王子喻终于想起来,这女孩儿是公交车上穿校服的小丫头,当时她身边还有一个小男生。 “病人现在情况紧急,你们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好吗!”救护车上的医生看不下去了,皱眉说了一句。 “行吧,我跟你去医院,但肯定没撞人,跟我没关系!”王子喻一边上车一边解释,但在女孩儿看来都是废话,仇视的目光狠狠的盯着他。 李楚红也跟着上了救护车,投给王子喻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他倍感温暖。 “病人家属在吗,病人心肌梗塞急需手术,赶紧去交手术费!”到医院挂号之后,经医生诊断,老人需要马上动手术安装支架,否则会有生命威险。 “医生,请问一下手术费得交多少钱啊?”女孩儿焦急问道。 “最少四万,术后还要住院治疗,你们先预交五万吧,速度要快,这边等着做手术呢。”医生交待一句,匆忙离去。 “不是,你瞅我干吗呀?啥眼神啊这是。”医生走后,女孩儿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的瞅着王子喻,让他心里憋气,火气上升,说话的声音也大起来,“你让我来,我也来了,怎么着?交钱也要找我吗?” “我来,不是因为我心虚,那是老人病情严重,不能耽误!” “我告诉你,这事跟我没关系,别老瞅我!” “不要道德绑架!” 王子喻知道,这手术费要是交了,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有理也说不清了。 “呜呜……”女孩子也不说话 ,突然嚎啕大哭,悲痛凄凉的哭声响彻走廊,让许多患者和家属为之侧目,指指点点。 王子喻成为全场焦点。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表面溜光水滑,内心无比肮脏!” “就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撞人还理直气壮,什么人啊!” ……… 在这些不明真相的热心群众的谴责下,倍感煎熬的王子喻终于低头认输,“好,我交,我交还不行吗。”用随身携带的黑松露的巨款,交了手术费。 女孩儿终于破涕为笑,狡黠之光一闪而过。 “没事,有我在,终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李楚红婉言安慰情绪不佳的王子喻。 “佳佳,你爷爷怎么样了?”一个体态风韵的中年妇女,急匆匆来到手术室外,神色焦急的询问。 “妈,爷爷心梗,正在手术。”佳佳扑进妈妈怀里,泣不成声。 “爸怎么样了?”三分钟后,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你小点声,爸是心梗,正在手术呢。”妇女轻拍着佳佳后背,轻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就心梗了呢?”中年男人急的来回踱步,紧皱眉头,有些想不开。 “是他,是他撞的人爷爷!”佳佳悲愤的指着王子喻说道,“爷爷陪我去超市,他在外边等我,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晕倒在地,当时就是他抱着爷爷。” “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中年男人气势汹汹的,一把抓王子喻的脖领子,威胁道。 “王局长,您别激动,这事是个误会,我是好心救了老爷子,可不是我撞的啊。”王子喻认出这人是参加过郭村长家婚礼的交通局王局长,熟人好办事,心里头有了底。 “你认识我?你是?”王局长一怔,松开手,盯着王子喻仔细瞅,愣是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靠山屯的,之前在郭村长家的喜宴上,有幸与您有过一面之缘,我姓黄,叫黄子喻 ,是黄友财的小儿子。”王子喻站起身来,笑呵呵的介绍自已,“我是学雷锋做好事,还请王局长明察秋毫。” “王局长,我是他朋友,您父亲摔倒确实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发现时,老人家已经倒在地上了,然后想打120急救,结果被您闺女误会了,小黄为此还垫上了五万块医药费。”李楚红带着盈盈笑意,迎面而来。 “是啊王局长,您看这五万块钱啥时候给我报喽。”王子喻打蛇随棍上,急忙跟着要钱。 美女在前,王局长差点看花眼,哪有心思听他废话。 “爸,千万别信他们,他们是一伙的!”小女孩佳佳对王子喻横眉冷目,充满敌意。 “您不信也没关系,超市外面有监控,能证明我们清白。”李楚红始终面带微笑,如兰花般恬淡温柔。 第131章 扶不扶2 “王局长,您不信也没关系,超市外面有监控,事发路段有银行,也有监控,一样能证明我们清白。”李楚红精致的面容始终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声音甜美,清脆悦耳,如兰花般恬淡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这个……”王局长那也是万花丛中过,阅女无数之辈,但像李楚红这样雍容大气,娴静温婉的美女还是头一回见,一时沉迷其中,瞅直了眼。 “爸!”那女孩瘪了瘪嘴巴,拉了一下王局长的衣袖,瞟了李楚红一眼,清冷的目光中隐含着淡淡的敌意,王局长的爱人柳眉微蹙,面露不悦之色,倒也没说啥。 “啊……走神了走神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爷爷的安危吗,一时恍惚就走神了。”王局长回过神来,瞥了一眼身边的爱人和女儿,一见气氛不对,赶紧讪笑着解释。 随后,不经意的扫了眼王子喻,心说,这位美女难道是这小子的女朋友? 不会吧! 癞蛤蟆吃上天鹅肉? 还有天理吗! 这位王局长皱着眉头,疑惑的目光在王子喻和李楚红身上游移,心里极度不平衡,甚至想不开。 王局长的表情变化哪能逃过王子喻的法眼,明知误会却也沾沾自喜,听到李楚红讲“我们”,心里很感动,毕竟认识没多久,她非但没置身事外还不离不弃,真够意思。 感激的目光随即投向李楚红,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李楚红也转头轻笑,回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哥,老爷子什么情况啊!有没有事啊?” “是啊,咱爸身体一向挺好,怎么突然就心梗了呢?是不是受气了?” 这时候,一个身材高挑,身段窈窕,面容白皙的少妇,神色慌张的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跑过来,一个身穿夹克,身材高大,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紧随其后,面容冷峻,目光不善的看向王局长爱人。 “老二,你看我干什么呀,老爷子发病跟我有啥关系,什么眼神啊!”王局长爱人眼睛一瞪,神色不悦的别过脸去,淡淡的哼了一声。 王子喻看在眼里,心中暗忖,这俩人应该是王局长的兄弟和妹妹,好像关系并不融洽。 “二叔,小姑,爷爷在我家一直挺好,今天跟我去超市,结果被人撞倒了,属于意外发病,跟我妈没关系。”女孩站出来为老妈护驾,解释缘由。 “被人撞了?被谁撞的?”王局长的弟弟横眉冷目的问道。 “他!就他撞的!”女孩指着王子喻信誓旦旦的说道,明媚的双眸中恨意凛然,闪过一丝看戏的光芒。 王子喻哂然一笑,还没完了,这是属狗的咬上就不松口,感觉颇为无奈。 “你说你长眼睛是干啥滴?” “是蛔虫还是蚯蚓呐,怎不带眼出门?” “走路不看人吗?” “我爸这么大岁数架住你撞了吗!” “我告诉你,我爸要是有个好歹,我特么的弄死你!” 王局长的弟弟同样被李楚红的美色小小的震撼了一下,之后指点着王子喻的鼻子,愤怒的咆哮,声音响彻走廊。 “不是我,我没有……”王子喻无奈的摊着手,做好事惹了一身骚,既憋屈又委曲,既心酸又无奈,有心解释但人家根本不听。 “什么没有,怎么着,还想不认帐是吧,妈的,你这种人就是垃圾,欠削!”说完后,王局长弟弟撸胳膊,挽袖子,咋咋呼呼的就要动手。 “老二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动手也解决不了问题。”王局长赶紧伸手拦住暴怒的弟弟,好言相劝,“爸还在里边做手术呢,小点声行不。” “小子,你就祈祷我爸没事吧,不然……哼哼!”王局长弟弟瞪着牛眼,虎视眈眈,摆出一副穷凶恶极的样子。 “哥,医药费谁交的,是不是他交的?”王局长的妹妹倒是挺理智,不哭不闹更没挠人,而是拽着王局长走了几步,喁喁私语,询问医药费的事。 “手术费,我来之前那小子已经交了,一共替咱们付了五万的医疗费。”王局长顿了一下,又轻声说道:“咱爸的情况不太乐观,估计五万打不住啊,咱们还得凑点钱。” “五万?”王局长妹妹倍感意外的看了王子喻一眼,没想到这个肤色黝黑,毫不起眼的小伙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五万。 随后问道:“哥,那大概需要多少钱啊?” “手术费至少4万,还有住院费,药费,护工费等等,保守估计也得八九万吧,”王局长稍微合计了一下,回道。 “哎呀,差不多十万了,一人三万多呢,关键是……我现在也没有这么多钱呐。”王局长妹妹面色焦急,略带羞赧的说道。 “啥?三万?我告诉你们,我可没钱!”王局长弟弟也悄悄凑过去,一听说要交三万多的医疗费用,立马炸毛了。 “哟,你没钱?谁信呢!咱家就你有钱,二哥你说你都开了三家饭店了,你一个大老板还跟我们小老百姓哭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就别藏着揶着了,我那三万你先帮我垫上,好不。妹妹最近手头紧,咱家新买的房子,你们也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好像我哭穷似的。”王局妹妹笑呵呵的一边损答二哥,一边撒娇借钱。 “哎呀,我有啥钱啊,表面风光而已,饭店的资金都周转不开了,马上要关门停业了。”王局弟弟笑嘻嘻的摆摆手,“老妹你也别哭穷,你家新房全款买的,妹夫上回还说你家存款还有二十多万呢,就你在五爱市场的服装店,一年挣个百八十万的轻松,我不找你借就不错了。” 一边说一边腹诽,你那是借吗,有借有还那就借,有借不还那就耍无赖,你说说都耍多少回了,我才不当冤大头呢。 “哪有,他肯定是喝多了吹牛呢!”王局妹妹讪笑着,目光一转盯上了王局长,“这说到钱吧,还得是咱大哥,堂堂大局长,修个路够咱挣一年了,大哥,这三万块钱,无论如何你得帮老妹垫上,等有钱再给你,好吧。” “对,大哥,也帮我垫上,老弟我也揭不开锅了!”王局弟弟也跟着起哄。 “得了,你俩可拉倒吧,一个个都是大老板还跟我哭穷,我一个月工资才1千,我上哪来钱啊,自己出吧。”王局长看看妹妹,又看看弟弟,有些哭笑不得,局长虽然风光,但真没有弟弟妹妹挣的多。 “不是,这钱还用咱们出吗?不是这小子撞的爸吗,让他出呗,怎么叫替咱们交费呢?他撞了人,他就应该负责,就应该他付钱!反正我是没钱。”王局弟弟瞄了王子喻一眼,这家伙没钱说的这么光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人家小黄说是助人为乐,没撞人。”王局长看了王子喻一眼,准确的说是看了李楚红一眼,“看她说的不像撒谎。” “小黄?你认识?”王局弟弟有些疑惑。 “嗯,下面乡镇的,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王局长点点头。 “那太好了!就让他出,他要是不出,大哥你一个大局长,收拾他还不是手拿把掐吗。”王局弟弟眼珠一转,冒起坏水。 “再说了,他没撞人凭什么垫付手术费?” “他要是心里没鬼的话,他会这么好心?” “别跟我说学雷锋,现在哪还有大傻子啊!” 王局弟弟上蹿下跳的蛊惑王局长,他心里早已打好了小算盘,父亲的医疗费一分不想出,既然有现成的替罪羊,一定咬死不松口,没准还能讹上两万。 “是啊哥,二哥说的有道理,现在哪有好心人啊,交手术费说明他心虚,咱可不能放过他,必须让他出全部的医疗费用!”王局长妹妹跟着附和,反正她不想出钱,二哥说法深得她心,非常赞同。 “关键是人家有证人,还有录像,都能证明清白啊。”交通局有钱,王局长油水没少捞,但老父亲的医疗费也不太想出。 “证人?谁啊?”王局长的妹妹表情一滞,神情黯然的问道。 王局长冲李楚红扬了扬下巴。 “她们是一起的,不能算。”王局长弟弟轻笑一声,摆了下手。 “那还有超市的监控录像呢。” “录像?那算事吗。”王局弟弟奸笑道:“把监控删除不就完了吗。” 王局长妹妹顿时面露喜色,贝齿轻露,“还是二哥有办法。” “那行,你去删……咱们就这么办。”王局长兄妹三人均不想出钱,狼狈为奸商量对策,定计之后二弟兴奋离去。 “小黄啊,我们三人商量了一下,你交的五万块钱暂时不能给你,不但不能给,还得麻烦你再交五万。”王局长笑里藏刀的走到王子喻身边,没皮没脸的说道。 “为啥呢?”王子喻一头黑线,五万块钱不但不还,还再要五万,感觉莫名其妙,这堂堂的大局长,不会耍无赖吧。 “你这孩子一看就是老实人,热心肠,要不然也不会救助老爷子。”王局长顿了一下,唏嘘道:“别看我是大局长,但也挣不了多少钱,不但要给父亲养老,还要供孩子上学,实在是拿不出钱来,手头紧呐。” “这样,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好人做到底,再借五万,回头有钱立马给你,好不好。”王大局长轻言细语,循序善诱,希冀的目光盯着王子喻,好似盯着一只赤果果的羔羊。 “这个,我也没多少钱了。”王子喻根本没想到王局长会骗自己,随口一句话暴露了积蓄。 “老弟,你就帮帮我吧,我跟你们村长郭德旺那是好兄弟,不差事。”王局长笑的更开心了,脸皱的好像一朵菊花,“小黄肯定不能让你白帮,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在黑山这一亩三分地上,全都给你摆平。” 这句话一下打动了王子喻,他无根无萍,在派出所混的也不如意,要是上面有人罩着,那该多好啊。 “好吧,借你也行,得尽快还我!”又给了王局长五万块钱。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王局,你给我打个借条吧。” “借条?什么借条?” “借钱的条子啊。”王子喻纳闷王局长的态度,拿钱后变得不冷不热,甚至有点冷然。 “这是你赔偿老父的医疗费,记住喽!”王局长板着脸,一脸的冷漠。 什么? 王子喻有如五雷轰顶,脑海中一阵轰鸣,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王局长,发呆。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王大局长竟然骗自己,一时间有些发懵。 “你这属于诈骗,快把钱还给我!”缓过劲来后,王子喻大怒,家里饥荒等着还呢,这王局长太可恶了,太缺德了。 “你不用喊,喊破喉咙也没用,有本事就去告我吧,我等着,反过来,我还要告你撞了老父,不想负责,什么玩意!”王局长冷笑着,心里想着,小样,跟我斗,有一万种方法玩死你! “我说了,我没撞人,你咋就不信呢!”王子喻大声嚎气的解释。 “你说你没撞人,那就拿出证据,谁主张谁举证,等你找到证据再说吧。”王局长嘴角噙笑,眼神中轻蔑之色尽显。 “怎么会这样……”王子喻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第132章 比斗 “黄老弟,就是这儿。” “看来,大彪他们还没来,咱们先坐下来等会儿吧。” 第二天晚上九点,龙哥带着王子喻和一众小弟来到格斗场地,叉着腰四下看了看,发现大彪等人未到,便吩咐大家坐下休息。 格斗场地定在铁西的劳动公园,新市长上任后,拆除围栏取缔收费,迎来广大市民的交口称赞,是老百姓休闲娱乐的最佳场所。 场地在劳动公园深处的一片树林中,由晨练市民开辟的一块十五米长,八米宽的土地,两边摆放着石凳,石桌,环境幽静,土质松软,不得不说真是一处绝佳的锻炼场所。 路灯,挥撒着耀眼的光芒令场地中央如同白昼,在树干下的石桌上留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轻风徐来,枝叶齐鸣,发出沙啦啦的回响。 王子喻端坐在石凳上,漆黑明亮的眸子看着场地中间的落叶,一眨不眨,神情寞落,似沉思,又似发呆,化身气质忧郁的黑马王子。 莫名其妙的被讹诈10万块钱,心情好才怪呢! 原本抓金蛋赢得一万元奖金后,王子喻着急回家,不想参与江湖争斗,可偏偏事与愿违,因为救助陌生老人反被讹诈,由原来的小康身家一下变成了穷光蛋,最后为了还上家里的饥荒,不得不答应龙哥的邀请。 虽然对手还没到,但可想而知肯定是一场硬仗,五万出场费可不好拿。 算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争取拿到奖金!王子喻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黄毛吃着香蕉,瞄着低头沉思,气色不佳的王子喻,心说:小子,你以为五万出场费那么好拿吗,等着挨揍吧你,哼哼,鼻青脸肿都是轻的,没准揍得连你爸妈都认不出来,那才好呢! 龙哥不愧为大哥,花五万块钱让这小子主动挨打,为兄弟们一雪前耻,一报前仇,这谋略还有谁? 真是……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不对,应该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我们到底是魔还是道呢? 算了,不想了。 他随手把香蕉皮扔到场地中,一脸奸笑,待会让你小子摔个狗啃屎,哈哈。 之后,黄毛冲龙哥努努嘴,附耳悄声说道:“老大,我看这家伙情绪不高啊,别是害怕,不敢打了吧。” 龙哥扭头看了一眼,眉头一皱,随后笑呵呵一拍王子喻肩膀,“老弟,看你情绪不高,是不是有点紧张?” “放松,没有事,你不用担心胜负,放手去搏,我相信你能行,即使输了,也不怪你,千万别有心里压力,到了场上一定要全神贯注,放开手脚,大胆去干!”? 这一仗关系到地盘的划分,要说紧张,龙哥是最紧张那个人,虽然都说王子喻厉害,但他并没亲眼见过,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但还不敢表露半分,硬是装出一副风轻云淡,信心满满的样子,演技十足。 “大龙,来的挺早啊。”一人叼着烟,身后跟着五个小弟,由远及近,笑嘻嘻的跟龙哥打招呼。 “诶,大勇过来了。”龙哥一看,来人是铁西的刘勇,这位跟自己关系不错,连忙面带微笑的站起身来。 “怎么样,人选找好了吗,准备由谁出战啊?”大勇扔掉烟头,笑嘻嘻的打探消息,他之前听说龙哥手下的二王被人打成重伤,面临手头无人可用的囧境。 “哪能呢,这位就是代表我方出战的高手。”龙哥一指坐着发呆的王子喻。 “咦?这不是……”大勇本想呵斥,谁啊这么牛逼,见到我竟然坐着不动,没看连龙哥都站起来了吗,结果一看,这人他认识,而且印象深刻,上回在万豪酒店门前被人家揍了一顿,此事已化为记忆中的阴霾,挥散不去。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黄老弟,那就没问题了,呵呵,好久不见,挺好的吧。”刘勇脸上挤出一朵菊花,谄媚的笑道。 “勇哥,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王子喻站起来,面色平静如水。 “你们认识?”龙哥有些诧异,心里一喜,能让刘勇如此谦卑,这黄老弟必有过人之处,对接下来的比赛信心大增。 “呵呵,认识,有幸见识过黄老弟的身手,确实不凡,此番对战,我压黄老弟胜!”刘勇讪笑着转移话题。 说笑间,远处又传来说话声,“大龙,大勇,来的挺早啊。” 龙哥寻声望去,原来是大东的“马疯子”,沈和的刀疤,浑南的李瘸子,一行十多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 马疯子,刀疤,李瘸子,外加刘勇,都是奉天道上的大哥,也是本次比斗的见证人。 马疯子,大东的大哥,大概三十左右,身材高大,宽肩阔背,大眼睛,高鼻梁,模样俊俏,有当小白脸的潜质。 刀疤,沈和的大哥,三十上下的样子,个头不高,五短身材,圆脸大眼,长相也算端正,下颌上有一道刀疤,绰号由此而来。 他俩冲龙哥和刘勇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大龙,看你印堂灰暗,面色不佳,是不是让人给煮啦,哈哈!” “听说你无人可用,要放弃这次比斗,放心,我这次肯定不压你赢!” 说话之人乃浑南的李瘸子,瘸子是绰号,大概三十出头,个头中等,面容清瘦,双目阴鸷,留着齐肩长发,衬衣配马裤,打扮入时,很有艺术气质,只是语气很冲,好像跟龙哥不对路。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不过我敢肯定,不压我必输无疑!”龙哥自然没有好脸色,冷言冷语的回应。 “呦呵,都这时候了还搁这儿装呢,装像大师果然明不虚传啊。”李瘸子嘴一撇,再次出言讥讽。 “李瘸子,管好你的嘴,别给自己惹祸!”龙哥有些生气,指着李瘸子呵斥。 “你他妈的……”李瘸子刚要发作,身旁的马疯子和刀疤脸,连忙把他拉住,好声劝慰,这才控制住场面,不过李瘸子一直用狠厉的目光瞪着龙哥,好像要把他吃掉似的,很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堵气的样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姗姗来迟的大彪,笑嘻嘻的向大家作辑告罪,这厮一直想统一奉天黑道,刻意模仿大哥压轴出场,只是面容猥琐,没有大哥气质。 “大龙,你那边准备好没有,准备好了就准备开干吧。”大彪斜睨着龙哥,大刺刺的说道。 “随时恭候!”龙哥冷声道。 “好!那咱们就开始吧。” “等一下,开场前是不是先把地钱交一下。”李瘸子猴急似的挥手,生怕错过好戏。 奉天道上每次比斗,各位大哥都有压注的习俗,五万起底,百万封顶。 “你瞅瞅,光想比赛,把这茬给忘了,来吧,你们都压谁?”大彪笑嘻嘻的,得意洋洋的说道:“先介绍一下我方队员,这位是四爷手下的王牌,有“风神腿”之称的蒋六。” 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越众而出,身形消瘦,双目如电,脚踏之处留下一层脚印,不丁不八的站在场地中央,面色平淡,不喜不悲。 “卧槽,蒋六!”黄毛一声惊呼,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道身影,崇敬之色一目了然。 我虽不在江湖,但江湖上一直有我的传说。 “丝~“龙哥也是倒吸一口冷气,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蒋六在道上那可是鼎鼎大名,能打,特别能打,具说十几个人近不了身,高手中的高手。 四爷出事后,蒋六已是半隐退状态,很少出手,看来大彪花费不小,才能请出这尊大神。 这下完了,估计黄老弟凶多吉少! 龙哥面容惨淡,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抬手指了指王子喻没说话,不是不想介绍,是根本没心情,蒋六来了,谁也不好使,输定了! “黄三!”王子喻来到场中站定,已从众人的表现,知道这蒋六必定身手不凡,故面色凝重,不苟言笑的冲四周拱拱手。 “哈哈哈……” “怎么着,我说什么来着,没人了吧,弄个学生上来,哈哈哈!” “我告诉你大龙,今天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你输定了,哈哈哈!” 李瘸子指着龙哥,一边讥讽,一边大笑,之后笑容一敛,恨声道:“来,我压大彪100个!” 1个代表1万,李疯子这回真是下了血本。 “我压大彪20个!” “我也压大彪20个!” 马疯子和刀疤也纷纷压注,倒没像李瘸子压那么多,他们跟龙哥关系尚可,所以没像李瘸子那么疯狂,但全看好大彪这边赢。 “我压大龙,10个!”刘勇见识过王子喻的身手,也听过蒋六的大名,稍稍犹豫了一下压注龙哥这边,他跟龙哥关系不错,不能眼看着他被欺负。 “既然大家这么看好我,我也得压一份,不然的话对不起大家的热情。”大彪笑眯眯的顿了一下,“我也压100个,跟瘸子来个比翼双飞!” “滚一边去!谁特么的跟你飞!”李瘸子笑骂着推了大彪一把。 “大龙,怎么着,不压自己一份?”李瘸子发现龙哥面露不悦之色,嘿嘿一笑,再次出言挑衅,“100个,敢不敢?” “100就100,有啥不敢的!”龙哥盯着李瘸子,恨的直咬牙,输人不输面,一口答应下来。 第133章 比斗2 “二位都准备好了吗?” 一个身着白衫黑裤的中年男裁判,快步来到场地中央,目光巡视着相对而立的王子喻和蒋六,是不否准备完毕。 “等一下,我要压自已10个!”王子喻一抬手,面容严肃的说了一句,震的全场雅雀无声,落针而闻。 家里的饥荒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头,时刻面临着讨债的压力,一家人吃不好睡不香,还钱已经刻不容缓,王子喻眉头微皱略一思忖,便决定趁此机会赌一把,赢了不但能还清欠款,还有富余,要是输了……再说。 “他的10个,我替他交了!”龙哥本来心里也没底,但听王子喻这么一说,意外的同时心里一喜,一直担心他应付差事,押注后肯定会全力以赴,晦暗的面容逐渐光明起来,心情也恢复平静。 “来,我说下格斗规则,就是没有规则,本次比斗生死不论,但只要一方认输必须立刻停止打斗,否则判输!二位听明白了吧?”男裁判看到他二人点头后,大手一挥,“好,格斗开始!” 王子喻拱手致意,“手下留情。”蒋六抬手回礼,“拳脚无眼!” 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距离自己两米左右,有“风神腿”之称的蒋六,只见他身姿稳健,如山而立,清瘦的面容在斑驳的光影下忽明忽暗,亮如星辰的眸子厉芒闪烁,好似利刃出鞘一般,穿透人心,又似猎豹一样紧紧盯着猎物,随时出击。 同样,蒋六也在打量王子喻,眼前的小伙儿瘦不拉叽的排骨身材,面容黝黑,那是丢煤堆里找不着的主,看他中门大开,脚步虚浮,无处安放的双手,四下乱瞟的眼神分明带着一丝慌乱,哪有半分会武的样子? 顿时大失所望,没了兴趣,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轻视之色。 大模大样的俯下身来伸腰摆臂,一边压腿,一边活动手腕,最后站起身来把手指捏的咔咔作响,完全无视王子喻的存在。 “啪-啪-啪!” 活动完筋骨之后,蒋六抬起右腿凌空踢出三脚,分上中下三个方位,每一脚都会产生异响,可见脚速之快,力量之强,最后以朝天一字马结束,保持一分钟左右慢慢放脚,最后定格在45度以上,脚尖指向王子喻,勾勾手指。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潇洒自如,既嚣张又霸道,令在场众人为之惊叹,迎来一片叫好声! “好!” “厉害!” “牛逼!” …… “蒋六果然名不虚传,这脚真厉害!”龙哥同样发出赞叹,不免有些担忧,把目光投向王子喻,立时瞪大眼睛,不是吧,这家伙竟然走神? “老大,这小子不会是吓傻了吧。”黄毛心下一喜,抓住机会,落井下石。 只见王子喻如木桩一样站在那儿,双目直勾勾的盯着蒋六,对他的动作浑然未觉,魂游天外,心如潮涌。 无规则? 生死不论? 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剑眉一挑,钢牙一咬,大呼上当。 完了,让龙哥坑了! 妈的!生死斗就给五万块钱,这是拿我当傻子呢! 唉,冲动是魔鬼啊! 真傻…… 心中大悔,但哪有后悔药啊,即使是圈套也是自已主动往里钻。 不行,我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然小命可能不保啊! 想到这儿,恨恨的瞥了龙哥一眼。 说时迟,那时快! 在这一瞬间,王子喻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一股啸风随之迎面扑来,只听啪的一声,眉心结结实实挨了一拳,顿时眼冒金星,酸涩麻木的感觉很快被疼痛取代,鼻血汩汩流出,顺着嘴角侵入口腔。 “你……” “啊!” 王子喻本想说,你不讲武德,哥们还没准备好呢,结果刚说了一个你字,便发出一声惨叫,身子腾空而起,腾云驾雾一般倒飞三米多远,扑通一声砸在地上,肚子翻浆倒海的巨痛无比,嘴巴一张,哇的一声把晚饭吐出来,臭气熏天。 这一脚,快如闪电! “一招定胜负!” “一脚定输赢!” “哈哈哈……就是这么牛逼,这就是实力!” “我说大龙,你服不服?” “不是我说你,这是在哪找的垃圾,也忒不劲打了,一脚解决战斗,哈哈哈,就问你服不服!”最高兴的莫过于李瘸子,这厮高兴的手舞足蹈,幸灾乐祸的拍手大笑。 彪哥,马疯子,刀疤等人也都面露喜色,笑意盎然的看着龙哥和刘勇,虽然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二十万马上到手,不高兴才怪。 龙哥一脸阴郁之色,虎目圆睁杀气隐现,冷冷的扫了几人一眼,看向倒地的王子喻,心里郁闷之极,这小子不是挺能打的吗,怎么一招都接不住啊,唉,这回真是亏大了! 输钱又丢面,气的直咬牙。 刘勇亲身见证过王子喻的实力,眼睛瞪的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不对啊,不应该啊,怎么一下就踹倒了?难道这小子留手了? 黄毛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意,暗爽不已,哈哈,该!活该!你小子也有今天!你的牛逼劲呢?起来打呀! 蒋六挺讲究,并没乘胜追击,而是气定神闲的站在当地,面容清冷,波澜不惊,明亮的眸子看着葱郁的枝叶,不喜不悲。. 这一拳只是试探,这一脚也很有分寸,力道恰到好处,都是皮外伤,但,王子喻感觉很受伤!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one,two……”男裁判屁颠屁颠的跑到王子喻身前,挥舞着手指说起了蹩脚的鸟语。 “特么的说中国话!”王子喻心里大气,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二鬼子,低吼一声把裁判吓的一哆嗦。 “一,二,三……”男裁判没跟他计较,倒是挺敬业,连忙改说数字。 此时的王子喻心思复杂,你说我没事救什么人啊,助什么乐啊,现在把自己搭里了,危及性命,我图什么啊?郁闷。 感觉右手摔的发麻,连忙高举,手指一伸一缩来缓解酸痛。 “啥意思?是不是要投降认输了?” “好!打不过就认输,识实务者为俊杰,小老弟有一套,哈哈哈!” 李瘸子见状,先是一怔,随后开怀大笑,这100万赢的轻松,岂有不乐之理。 “小伙不错,既然如此痛快,那哥也不能不敞亮,这样,你那10个就算了,不作数。”彪哥赢了面子,又得了里子,心花怒放之下把王子喻的押注免了。 龙哥大失所望,面色灰暗,心在滴血,一股后悔的情绪宠罩心头,但,心有不甘。 “大龙,不对,他没认输,你看他的手势,好像在说……手头紧。”刘勇观察入微,发现了猫腻,连忙碰了一下黯然伤神的龙哥。 龙哥仔细一瞅,可不是吗,五指并拢,一张一合,这是想要我加钱?顿时一脑门子黑线。 “七,八……”裁判的声音打破了龙哥的思绪,来不极细想,大喊一声,“老弟,出场费我给你加十万,起来给我打!” 加十万? 哈哈哈,无心插柳柳成荫,真是意外之喜啊! 王子喻无心之举惹得龙哥增加出场费,立时大喜过望,一把拉住裁判,示意自己没问题。 “小伙,行不行,不行就认输,千万别逞强!”裁判询问王子喻伤势情况,再次得到肯定答复后,“来,比斗继续!” 王子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揉了揉丝丝阵痛的小腹,星眸中闪过一丝倔强,大刺刺的冲蒋六勾勾手指,笑嘻嘻的说道:“你过来呀!” 不知死活!黄毛心中腹诽,不屑的撇撇嘴,也说出了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蒋六刚才只是略施惩戒,本想让他知难而退,举手认输,哪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敢挑衅自己,不禁心头火起。 当下垫了两步,凌空飞踹! “没踢着没踢着,气你哇哇嚎!” “来,有本事你过来呀!” 王子喻躲过之后,双手叉腰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嘻皮笑脸的调笑着,迎来围观众人稀稀拉拉的笑声。 “嘿!你个臭小子,给你脸了是吧!” “看我削不死你!” 蒋六的涵养再好,被一个孩子当面嘲笑,面子上挂不住,那丝愤怒之火终于熊熊燃烧。 王子喻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那蒋六功底深厚,身手不凡,而且攻守兼备毫无破绽,要想打败他那是千难万难,只有激怒他,让他自乱阵脚,才有乱中取胜的希望。 果然,蒋六被激怒之后,进攻如狂风暴雨般迅猛无比,硬桥硬马,大开大合,毫无章法,根本不防守。 王子喻只游斗不还手,感知力一出,身形矫健如猴,窜来跳去,几次险情也被他堪堪躲过,令蒋六大为光火。 “小子,有本事别躲啊,来,还手!” “你过来呀!” 王子喻嘻皮笑脸的勾着手指,蒋六面色阴沉如水,咬牙发誓一定要让他好看,此时,仅有的理智完全被滔天怒火取代,在愤怒中迷失自我。 蒋六眼中厉芒一闪,欺身而近,右脚发力,左脚直踹王子喻胸口,“小子受死吧!” “风神三脚!” “蒋六绝招!” 风神三脚,蒋六赖以成名的绝技,动作类似跆拳道,左脚先踢胸口,腾空540度在空中旋转时候完成三连踢。 相传,蒋六绝招一出,无人全身而退,非死即残,围观众人屏住呼吸,眼睛瞪的溜圆,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错过精彩瞬间。 可惜脚下一滑,没错,蒋六正好踩在黄毛扔的香蕉皮上,本意想让王子喻跌倒,结果阴差阳错的被蒋六踩到,真是如料未及。 完喽! 蒋六要出丑! 在场众人的心声皆是如此。 可是,蒋六那是啥人?强人! 反应神速! 腰部用力一挺,硬生生拔起一米多高,楞是把“风神三脚”转换成“夺命剪刀脚”。 王子喻正盼着他摔倒在地,好借机痛下杀手,没曾想人家双脚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迎来围观众人的一片惊呼! “卧槽!” “牛逼!” “这也行!” “啊!”王子喻随之发出一声惊叫,被吓了一大跳。 “啊……” 正当大家认为王子喻必输之时,蒋六也发出一声大叫,声音幽怨绵长,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响彻夜空,惊飞几只麻雀,震的耳膜嗡嗡直响,根本不似人类叫声!随后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怎么回事?” “蒋六怎么昏倒了?”众人皆惊。 要说王子喻如何打倒蒋六,当真不值一提,完全是误打误撞,当夺命剪刀脚架在脖子上后,蒋六身体有那么一瞬失衡,就这一瞬间,王子喻张开大嘴,咔嚓一口下去…… 爆浆撒尿牛丸,口感爽脆、弹性十足,爆汁四射。 多亏香蕉皮让蒋六失衡,让王子喻抓住机会,裆鸡立断,不然的话,小命休矣。 王子喻手拄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脸色发白的看着倒地的蒋六后怕不已,这要是一发力,自已脖子就断了,小命就没了! 幸运! 原本,等着看好戏的李瘸子,彪哥,刀疤,马疯子,一个个目瞪口呆,而龙哥,刘勇也都瞠目结舌,总之大家难以置信! 黄毛看着蜷缩成一团,有如大虾米的蒋六,眉头紧皱深表同情,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了两步,麻痹的又是这招,不讲武德! “一招制敌!” “一击必杀!” “哈哈哈,好!黄老弟果然名不虚传啊,我的眼光果然没看错,怎么样李瘸子,就问你服不服?”短暂的震惊过后,龙哥狂喜,抚掌大笑,嘚瑟的走到李瘸子身边,出言挤兑。 “你……”李瘸子面如锅底,怒目圆睁,气的直哆嗦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蒋六昏迷不醒,输局已定,当然无言以对。? “小伙儿,刚才用的什么招数?”彪哥惊诧莫名的问道,感觉遇到了高手,舔着脸想要巴结。 什么招数? 我能说凑巧蛋蛋就在嘴边,咬一口就解决战斗吗? 那肯定不能! “这个招数吗,呵呵,真的不值一提。”王子喻轻抚嘴巴,讪讪一笑,随后来了一句,“我不是故意滴!” 什么? 不是故意滴? 尼玛,人都昏了,你说不是故意滴? 你是秀儿吗? 众人顿感一阵恶寒…… 第134章 归家 第二天下午,太阳公公驾着五彩祥云,身披万道霞光,矗立在苍穹之上俯瞰大地,带来一片炙热,红墙白壁的奉天火车站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纱衣。 站前广场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候车大厅,人头攒动,井然有序,女播音员优美动听的声音在候车大厅中回荡。 “各位旅客朋友请注意,开往佳木斯方向的K349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了,请旅客朋友们排队检票,有序上车。”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开往长春方向的K383次已经开始检票了,请大家自觉排队,抓紧时间上车。” “开往北平方向的K340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了,有去往北平方向的朋友请抓紧时间检票……” “行了,就坐这儿吧。”背着小包,手拿车票的王子喻找到一排空座,把背包小心翼翼的护在身前,慢悠悠的坐下来,犹不放心的拿起车票看了一眼,奉天至青岛K319次列车,13点50分开车,还有四十分钟。 归家心切的他本想上午回家,结果身心疲惫一直睡到11点才起床,在辞别了三叔和王总后,这才赶至奉天南站。 王子喻收好车票双手护包,尽管身边无人,也慎重的看向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才轻舒一口气,之所以紧张,皆因包里放着八万多现金,腰上绑着二十多万大票,全部身家随后携带。 这钱来之不易,千万不能有所闪失。 昨天比斗,王子喻赢得十万出场费,中途龙哥又增加十万出场费,自己又押注赢了十万,一共赢得三十万,还给三叔1万2,还剩28万8,这钱虽然不多,但对王子喻来说是一笔巨款,家里的饥荒终于有着落了。 老爸老妈知道了,一定非常高兴!想到这儿,王子喻发出会心的微笑,开心。 “啊哼!” 王子喻正对着脚尖傻乐,忽然左边距他三个座位传来咳嗽声,动静很大,他好奇之下转头一看,恰巧那人也看过来,两人正好对上眼。 男人年龄在三十三四岁左右,面白无须,仪表堂堂,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身穿一套灰黑色的西服,白衬衫上系着金色领带,脚上一双锃亮的黑皮鞋,气质儒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给人的感觉是一位知识分子。 他正拿着纸巾擦嘴,对上王子喻的目光后不由得讪讪一笑,歉然道:“不好意思啊老弟,打扰你休息了,我这是抽烟抽多了,嗓子不太舒服,不咳一下,难受。” “哦,没事大哥。”王子喻微微点头,表示理解,抽烟的人痰多,老爸黄友财就是其中一位, 从小便深受其害,早已习以为常,见惯不惯了。 “老弟也是去青岛?”眼镜男一见王子喻答话,打蛇随棍上带着微笑坐过来两个位置。 “我不是,我去……”正当王子喻回话的时候,右边响起一道愤怒的女声。 “我说你这人,咳嗽就咳嗽呗,非得整出这么大动静,你看看你把我闺女吓的,都要哭了。”同样距离王子喻三个座位,有一位带小孩儿的大姐,不乐意了,语气不善的训斥眼镜男。 这位大姐年龄也不大,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长相端庄,有点小家碧玉的意思,身前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扎着小辫子的小脑袋瓜埋在她怀里,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正透过胳膊的缝隙偷偷的往这边瞅呢。 这娘俩的衣着打扮很普通,孩子旁边还放着一个陈旧的手提包,王子喻猜测她们可能是农村来城里走亲戚。 “不好意思,没注意到还有孩子,抱歉了啊,来,小朋友,叔叔这儿有巧克力,送给你。”眼镜男站起来向娘俩道歉,随后从包里拿出两块巧克力,笑眯眯的送给小女孩,末了还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慢点吃啊,叔叔去趟厕所。” 接过巧克力的小女孩儿开心的笑了,那位大姐也转怒为喜,但没说话冲眼镜男点点头,这事就算过去了。 “嗒!” 当眼镜男走到王子喻身前的时候,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掉在地上,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原地转了两圈,拐个弯,骨碌碌滚到那位大姐身前。 王子喻眼睛一亮,心中笃定,这戒指肯定是金的。 正犹豫要不要告诉眼镜男时,那位大姐也发现了戒指,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踩住戒指,假装系鞋带把戒指拿到手里,迅速塞进上衣兜里,最后警觉的往左右瞟了瞟。 结果跟王子喻来个对视,顿时闹个大红脸,讪讪一笑,窘迫异常。 连忙冲他摆手,阻止他告诉眼镜男。 “老弟,你看这金戒指还不错吧。”待眼镜男消失在拐角,那位大姐来到王子喻身边,把金戒指递到眼前,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是不错,挺好。”王子喻打量片刻不无羡慕的说道,这枚大戒指怎么也值个2000,3000的,心里感叹大姐运气好。 “老弟,是这样,这个戒指掉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只是我脸皮厚,动作比较快而已,我觉得吧,咱们相逢即是缘份,有好东西不能独吞,应该见面分一半,有钱大家花,你说对不对。”大姐笑盈盈的看着他,无比真诚。 见面分一半? 不是投降输一半? 还有这好事? 王子喻听明白了,敢情这位大姐是想跟他分戒指,面色一喜,但又觉着哪儿不对劲,试探着问道:“大姐,你想怎么分?” “可惜这戒指分不开,要不然咱俩一人一半多好。”大姐眉头轻蹙,略一思索,“要不这样吧老弟,我把戒指给你,然后你找我点钱,怎么样?”大姐目露精光,眼巴巴盯着他。 “可以啊,你想要多少钱。”王子喻答应的挺痛快。 大姐愣了两秒,没想到他这么痛快,随后笑道:“老弟真是爽快人,像这样的戒指市场价怎么也得2000多吧,这样,我吃点亏,你给我1000咋样?”眼神很是期待。 “1000……”王子喻目光闪烁的想了一下,点点头,“这个,我手头没那么多钱啊。” “那你有多少?”大姐急促的问道。 “500。” “行!500就500!”大姐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王子喻掏出五张老人头,递给那位大姐,攥的很紧,明显有些不舍。 “老弟不错,办事敞亮,好人啊。”大姐一把抢过去,夸了几句便抱着孩子,拿着包走了。 “500块买个金戒指,真不错。”王子喻拿着戒指,笑眯眯的仔细端详。 “小伙子还乐呢,你让人家骗了不知道吧,刚才那一男一女是一伙的,都是骗子,赶紧报警吧。”火车站扫地的大爷走过来,抱打不平,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没事大爷,谢谢您了啊,您忙去吧,我没事。”王子喻笑着感谢大爷,摆弄着戒指。 “唉,真是傻小子。”大爷摇头叹息着离去。 王子喻笑而不语,排队检票。 “老婆,怎么样,还顺利吧?”在候车室一处偏僻的拐角,眼镜男一手抱着小女孩儿,一手拉着刚才那位大姐的胳膊。 “老娘出马一个顶俩,必须得手阿!呵呵,那小子可真傻,答应的特别痛快。”大姐一边说一边掏出500块钱递给眼镜男。 “老婆你真厉害!”眼镜男哈哈一笑,随手把钱装进兜里,美滋滋的亲了闺女和老婆 一人一口。 “爸爸我饿了,我要吃面包,还要喝汽水。”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荣搂着眼镜男的脖子,撒娇。 “好好好,爸爸给你买。”三口人出了候车室,来到广场边的商店。 “来一兜旺仔小面包,一瓶大连汽水。”眼镜男掏出一百块钱往柜台上一拍,神色傲然。 女售货员用验钞机一验,发出警报,拿起仔细一瞅,阴沉着脸说道:“钱不对,你这是假钱。” “不可能!你再验一下!”眼镜男面露疑惑之色,抱着孩子的大姐,花容失色。 女售货员又验了一次,还是过不去,“假钱,绝对是假钱!”随即冷笑着看着二人,像他们这种人可见多了。 “老婆,我们让那小子给耍了!”眼镜男看看钱,又看看老婆,懊恼的骂道:“妈的,终日打雁,今儿被雁给啄了眼,一分钱没挣到,还搭了一枚戒指。” 眼镜男气的直骂街,戒指虽然不是金的却是银的,外面包了一层铂金,夫妻二人以假乱真,屡试不爽,可惜栽在王子喻手里。 “孩儿他爸,算了吧,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大姐轻声说道,这里人来人往,没准有便衣出没。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恰巧两个警察走进商店买烟,见三人面色异常,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他花假钱!”女售货员指着眼镜男,声色俱厉。 “假钱?跟我们去站前派出所走一趟吧。”警察也没想到买个烟还有意外收获,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其实,对于夫妻二人的小伎俩,王子喻早发现不对劲,首先,眼镜男的演技太差,他看孩子的眼神充满爱意,根本不像陌生人,而小女孩也不是害怕的表情,就像跟爸爸做游戏,藏猫猫。 然后,故意掉戒指,王子喻便明白了,没见过杀猪,还没吃过猪肉吗,新闻里多次报道过此类案件,知道自己遇上了骗子,只是好奇之下,陪他们演戏,直到给钱时,把从黄毛手里收上来的假钱派上用场。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第135章 再次相遇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由奉天开往青岛的K319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了,检完车票的旅客朋友请拿好您的行李到二号站台上车……”站台上响起了播音员温柔甜美的语音播报。 检完车票的王子喻,随着滚滚人流奔向二号站台,归家心切,走的很快,确认似的扫了一眼车票,7号车厢1号下铺! 卧铺! 我的乖乖,还是软卧! 软卧还真没坐过,王总这人真不错,不但派司机送我到车站,还给我买了一张卧铺车票,这声叔叔可真没白叫啊,呵呵! 7号车厢门口站着一位美女列车员,面容白晰,身材高挑,往那一站真是亭亭玉立,英姿飒爽,气质无双,过往的男乘客都忍不住看上两眼,回头率十足。 这女的怎么这么面熟呢? 王子喻一边合计一边走到近前,在看清芳容后一下想起来,这不是那位叫佟香香的列车员吗,没错,就是她! “嗨,美女,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几天不见你又漂亮了,呵呵 。”王子喻笑着打招呼,不过给人一种贱贱的感觉。 “是你?” 佟香香也没想到会碰到王子喻,美眸一凝微微一怔,心说:这不是上次摸我屁股的色狼吗,他怎么来了?随即脸色一冷,盯着他冷声说道:“车票拿出来。”一副冷若冰霜,公事公办的样子。 “哟,你是不是见到我兴奋过头了,都不会笑了,呵呵,你说你怎么这么好看,连生气都这么好看,冰山美人,你是不是不想见我啊,我跟你说,这几天没见你,哥们吃不好,睡不香,都快得相思病了,呵呵。”王子喻故意逗她,不管那一套,该贫还得贫,该撩照样撩。 检查完车票后,佟香香面无表情的把车票递给他,淡然的样子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 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绛。 说的就是她吧,真美。 王子喻不知不觉间看痴了,自以为人家对他不反感,舔着脸往上凑,“美女,你今天的着装有点奇怪?” “怪?哪里怪?”佟香香吓得赶紧整理一下服装,可不能给车站丢脸。 “怪好看的!”王子喻装模作样的上下打量,之后贱兮兮的笑道。 “你……”佟香香宜喜宜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哎呀,这是给我送秋波吗? 妩媚的神情令王子喻的骨头都酥了,一时间看傻了眼,口水差点流出来。 正欲开口,哪知佟香香瞬间变脸,指着他的鼻子,冷冷的说了一个字,“滚!” “诶,好!”王子喻随即往后一退,好悬没撞到车门上。 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惹得佟香香展然一笑,甜美的笑容好似百合绽放,沁人心脾,轻声啐道:“活该。”但是脸皮却没来由的一阵发烧。 陆续有旅客上车,王子喻虽心有不甘但也不能老站在车门口,便一步三回头的走进车厢。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佟香香嘀咕了一句:“冤家路窄。” “不是冤家不聚头!”哪知王子喻耳朵好使,不但听见了,还转身笑嘻嘻的回了一句,之后冲她挤挤眼睛笑着离去。 “这家伙属驴的吧,这么小声也能听见。”佟香香愣愣的看着他,感到不可思议,这回她学乖了,只在心里嘀咕。 虽然是五一假期,但车上人不多,软卧人更少,整趟车厢稀稀拉拉的十几人而已。 王子喻轻轻拉开1号包厢门,入眼便是白色镂空的窗帘,餐桌上铺着白色桌布,上面放着银色水壶和餐盘,床铺上的被子叠的板板正正,洁白的床单一尘不染,整洁大方,让人心情舒畅。 “哎,还是软卧舒服啊。”王子喻躺在宽大柔软的床铺上,不禁发出了心中的感叹。 “干点啥呢,真无聊啊。”1号包厢只有他一人,感觉很无聊,百无聊赖之际打开老板娘给的服装袋子,只见里边各式各样的衣服,短袖,卫衣,西服,牛仔裤等等,加在一起三十多件,粗略估值二千多元。 哈哈,这么多新衣服!太好了! 哇塞,植柔牛仔裤啊,这可是国产大品牌,听说要找刘德华代言,广告词也特别新颖,“植柔植柔,我最轻柔”! 看看这件,又看看那件,每一件都爱不释手,非常开心。 “来,把车票换一下。”正当王子喻翻看衣服的时候,列车员佟香香敲门而入,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老样子,不过说话的语气却不再生硬,态度有所缓和。 当她目光扫到床上衣物时,又说了一句,“哟,买这么多衣服是打算回去卖吗。” “不是,自己穿。”王子喻笑呵呵的看着她,边说边把车票递过去。 “这个你拿好,到黑山站之前,如果我没来找你,记得找我换车票。”佟香香把一张卡片递他,一边嘱咐一边往外走。 “我不敢找你。” “为什么?”佟香香顿住脚步,回眸凝视,眼神中疑惑尽显。 “因为我怕你!\"王子喻故意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来。 我又不是老虎怕我干吗?佟香香好奇发问:“为什么怕我?” “因为我怕老婆!”王子喻心里兴奋的不得了,就差振臂高呼了。 佟香香先是惊讶后是愠怒,蛾眉轻竖,凌厉的目光剜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 “美女你慢走啊。”王子喻殷勤的跑到门边,弯腰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来,不过佟香香没有任何表示,这家伙还不死心,看着走远的美背说道:“香香常来啊。” “香香是你叫的吗。”佟香香扭头丢给他一个白眼,哼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还真是个小辣椒,我就不信了,就凭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气死潘安,脚踩宋玉的颜值,还征服不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王子喻把车窗当成镜子,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自言自语。 “真不要脸,没见过像你这么自恋的。”列车员佟香香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双手环抱胸前,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语气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别说我自恋,你要是长成我这样,你也自恋。”王子喻反应挺快,随口反驳,待转身看清来人之后,异常惊喜,“诶,美女……你怎么又回来了,呵呵,是不是想我了,这才分开多一会儿啊。” “嘁!想你?真是脸大不害臊!”佟香香抱着肩膀,面容清冷。 “脸大咋了,脸大也有脸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 “脸大……不容易丢!” “你还不如说,脸大能烙饼!”佟香香清冷的面容泛起一丝波澜,眼含笑意,头一次遇见这么不要脸的人,也是醉了。大步离去,她怕再呆下去,会笑喷。 “香香慢走,有空常来!”王子喻倚靠在门边,目送婀娜的背影远去,有些不舍。 之后,王子喻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忽忽悠悠中一阵困意袭来,倚在被子上慢慢合上眼睛。 “请你放尊重点,放开我好吗,让你放开我听到没?你别拉我,别碰我,你这是耍流氓知道吗,滚开,离我远点!” 睡梦中的王子喻,迷迷糊糊中听到隔壁传来女人的惊叫声,谁啊?吵吵啥呢这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揉着眼睛,迷迷瞪瞪的坐起来。 好奇的探着身子往外看,怎么没声了? 刚才那声音听着很像佟香香啊,会不会是她遇到了麻烦? 想到这儿,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快步来到隔壁,侧耳倾听。 “列车长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别这样行不行,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可就喊人了!我真喊人了!”佟香香急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可见她的无助。 “放开?行啊,只要你不反抗,老子就放开你。”一个低沉的声音,估计是个中年男人。 “你怎么这样啊,我跟你闺女情同姐妹,一直把你当叔叔看啊,你不怕我告诉阿姨吗?”佟香香声音异常冰冷,听者生寒。 “随便,你以为老子为什么对你这么好,老子就是看上你了!”男子低吼,接着传来衣服撕裂的声音。 “啊!” “你干什么!”佟香香的尖叫声响起。 不能再等了!王子喻抬起一脚,哐当一下把门踹开。 只见佟香香躺在下铺,蜷着双腿,奋力抵抗压在身上的中年男子,而男人双手攥着她的胳膊向后压,大脑袋探向胸口,一张大胖脸上徜徉着银荡暧昧的笑容,撅着厚厚的大嘴唇子,摇头晃脑的撕咬着衬衫钮扣。 此人五十上下,谢顶,肥头大耳,大肚子,制服上衣已经解开,露出灰色背心。 佟香香红色纹胸若隐若现,柔弱的身躯努力挣扎着,但却徒劳。 “你谁呀!给我滚出去!”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列车长官威大发,立即恼怒的转过头来,瞪着一双小眼睛恶狠狠的骂道。 王子喻没理他,从怀里抽出一物,咔嚓咔嚓,闪光灯啪啪直闪,正是他新买的相机。 男列车长自打王子喻一进来,就开始打量他,一见他穿着普通,身材也不高,心里马上有底了,但闪光灯这么一闪,可把他吓坏了,这要是传出不但工作不保,还有可能进去。 这家伙连忙松开佟香香,像一只大狗熊张牙舞爪的扑向王子喻,抢夺相机。 “去尼玛滴!” 王子喻一记撩阴腿,正中目标,竟敢占女神便宜,踢不死你! 列车长嗷的一嗓子摔倒在地,一张大胖脸涨成了猪肝色,成了名副其实的捂裆派,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开始求饶。 “老弟,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 “老弟,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别跟我说,跟她道歉!”王子喻一指梨花带雨的佟香香,恨声说道。 “香香,我鬼迷心窃,一时冲动,你就原谅我吧。 “对不起,我错了,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下回不敢了!” “你不看我的面子,你看小美的面子饶我一回,给我一次机会吧。” …… 佟香香终是架不住列车长的苦苦哀求,决定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时光飞逝,帮佟香香处理完后,王子喻也到站了。 第136章 李厂长 “喂,你好,请问是砖厂的李厂长吗?” “我?我是靠山屯的小黄,对对对,就是黄才的弟弟,找你啥事?当然是还钱了,特地专程过来把那八万块钱还给你。” “李厂长,麻烦你把欠条啥的准备好,过一会我就到。” 王子啥下了火车,坐着三轮车马不停蹄的来到县城,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给砖厂的李老板打电话,对方接电话时很不耐烦。 “谁啊?” “啥?还钱?” “那太好了!赶紧过来吧,我在皇朝KtV!” “哪个房间啊,到这儿一问就知道了,赶紧的,快过来吧!”砖厂李厂长正在打麻将,原本哭丧着一张脸,眸光黯然,一听说还钱顿时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要知道他已经输了三万,又从KtV老板借了两万,这才一圈不到就剩两千块钱了,一时愁眉不展。 这怎么玩一回输一回呢? 这里边是不是有猫腻呢? 李老板虽然怀疑,但是也挑不出毛病来,说好了打八圈,这才打了五圈,牌场规矩不打完,不能提前下桌,除非有人替换,所以他甚是担忧,怕再从老板借钱,关键这钱不好借,利息忒高。 王子喻就像一场及时雨浇灌了那干涸的心灵,令他心花怒放! 不多时,王子喻坐三轮车赶到皇朝KtV,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贵宾包厢,推门而入。 包厢里乌烟瘴气,烟雾缭绕,一股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王子喻情不自禁的耸耸鼻子,抬手挥散烟气,定睛一看,只见四人正坐在麻将桌前,一眼认出穿灰色夹克的李厂长,便大步走过去把装钱的袋子放到他面前。 “李厂长,这是欠你的八万块钱,一分不少都在这里,你点点吧。” “呵呵,黄老弟可真讲究,原来说好两月还钱,你这提前一个多月呢,真是解了我们砖厂的燃眉之急啊,不错不错,是实诚人,跟及时雨宋江有一拼,哈哈,多谢了啊老弟。”李厂长心急火燎的数钱,崭新的八万块,不多不少正好,顿时心情大悦,那张苦瓜脸如春回大地,变得眉开眼笑,大嘴咧的跟瓢似的,直夸王子喻会办事,讲究人,并把欠条还给他。 “谢啥啊,李老板太客气了,还钱是应该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还得感谢李厂长对我们的包容呢,那行,那先这样,我就不打扰了,先撤了。”王子喻收回欠条也是心情大好,跟李厂长客套几句,转身想走。 “别着急走啊黄老弟,你这么够意思,老哥我要是不表示一下那以后真没法做人了,你先坐下呆一会儿,等我打完这几把牌,咱哥俩好好的喝两杯,好吧。” “不好意思啊李老板,家里还有事呢,我得回去。” “走啥走,啥事能有吃饭大啊,你走就是瞧不起我!” “黄老弟你就给哥哥一个面子,好不好,老实的在这儿坐着,一会儿就好。”李厂长板着脸说啥也不让走,非要请王子喻吃饭,最后生拉硬拽的把他给拉回来。 王子喻是真不想留下,一点不想跟李厂长沾上边,觉得他这人有点社会,但架不住人家太热情,又一想他有可能知道一些大哥的内情便留下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李厂长他们打麻将。 李厂长一边打牌一边很客气的给王子喻介绍三位牌友,坐对面的是KtV老板,长的牛高马大,绰号大熊,三十多岁的样子,道上混的,在这一带很有名气,人称熊哥,具听说此人跟陈太忠,陈大哥不对付。 左边这位是个瘦子,是经营家具的季老板,右边是个胖子,附近大发超市的张老板。 王子喻看了两把,李厂长输了两把,桌上的2000多元眨眼之间输没了,李厂长很是丧气,五万块钱说没就没了,心情可想而知,现在还不能下桌,刚到手的八万还没捂热乎呢,要是再输了怎么办? 嗯,有了! 李厂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哎哟,哎哟……”这家伙皱着眉头,呲牙咧嘴,表情很是痛苦。 “李胖子,怎么了这是?”对面的熊哥皱起眉头,其他两人也是神色焦急,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厂长,三人都是一个心思,不希望李胖子有事,不然赢谁钱啊。 “哎呀,不行了,我这肚子不得劲,有点疼,兴许是中午辣椒吃多了,不行了,我得上趟厕所,那啥,黄老弟你来替我打两把。”李厂长冲王子喻招手让他打牌,见他犹豫不决,又说道:“没事,输了算我的,你就替我玩几把,我去上个厕所。”不由分说把王子喻拉到麻将桌前,自已反而悄然的拿起手包,抱着肚子溜出去。 熊哥三人对望一眼,一切禁在不言中,熊哥嘴一撇,不屑的笑道:“这老小子又玩这一套。”说罢还摇摇头。 王子喻专心码牌,没在意。 之后,王子喻玩了三局,没胡牌也没点炮,照样输了1600,通过刚才两局牌的观察,发现他们三人确实有猫腻,虽然他们没说暗语,但是打的牌互相能吃能碰,而自己这边只能自摸,没人点炮。 而且三人打牌时,会摆一些奇怪的手势,比如敲桌面,摸下巴,捋头发等,这些手势在电影里都出现过,分明是要牌的暗号。 作弊? 我也会! 王子喻释放精神力,三人的一举一动,牌面如何,吃什么牌,碰什么牌,听什么牌,全都一清二楚。 熊哥牌面是夹胡三筒,季老板牌面一般,张老板上听,胡三条,而王子喻手里正好有一张闲置的三筒,只要打出去就点炮。 庄点夹胡炮?肯定不行!? 怎么办呢,打三筒大熊胡牌,不打吧,自已还不能听牌,算了,干脆打白板吧。经过短暂的思索,王子喻打出一张白板。 结果,摸来一张五筒,正好夹胡四筒。 下一把,王子喻自摸四筒,当然是他换的,左手在麻将上一滑,手指一挑便换了牌,说的简单但没有千百次练习是不可能成完的。 自摸四筒,成功胡牌,庄家自摸夹胡,带大哥大(三红中)四番,两家1600,闭门五番,3200,一把牌赢了6400元。 又玩了两把,王子喻以同样的手段,再次胡牌,而且胡的更大,两把清一色共64番,一家一万,一共赢了6万。 对面三家不服,有点吃味,熊哥笑骂王子喻运气好,不过接下来就不是运气的事了,王子喻一直赢,平胡,夹胡,四暗刻,字一色,大胡小胡一直不断。 一圈牌下来,这家伙赢了十三万。 哎哟嗬,这小子厉害啊,真没看出来打麻将还是高手,不但把输的钱赢回来,还多赢了八万,解气!舒服! 话说李厂长本来想借尿遁跑路,不过临走时良心发现,悄悄的趴门缝看了几眼,这一看便瞪大眼睛,王子喻太厉害了,一直胡牌一直赢钱,简直是赌神啊! 不多时,三家钱输光,牌局也就散了。 “黄老弟真有你的,没想到你还是麻坛高手。”走出KtV后,李厂长把王子喻拉倒一个僻静的胡同,笑着调侃。 “也不行,我纯粹是瞎玩,运气好而已。”王子喻笑着回应。 “黄老弟,这八万你拿着。”李厂长留下五万,把那多赢的八万给了王子喻,还挺讲究。 “别,李厂长,我只是替你玩两把牌而已,这些钱都归你,你拿着吧。”王子喻摆手推辞。 “那怎么行呢,这五万也是你赢回来的,说实话,饶是我脸皮厚也感觉不好意思,赶紧的,把钱收起来,不然就是瞧不起我!”李厂长把装钱的黑袋子硬塞到他手里。 “诶,收起来就对了,千万别客气,那啥今天就不陪你吃饭了,改天再请你吧。”李厂长知道这八万块钱不好拿,说啥不要,硬塞给王子喻,说完要走。 “诶,李厂长,你先别着急走,问你点事,我哥的事儿,你能不能透露点消息给我。”王子喻连忙拉住他的胳膊问道。 李厂长谨慎的左右看了看,“你哥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据说是跟什么金鑫公司有关,老弟啊,这胳膊拧不过大腿,有些事还是看开一些吧。”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金鑫公司?”王子喻看着远去的李老板嘀咕,看来得查查这家公司的情况。 “小子,原来你在这儿,还以为你跑了呢。”熊哥带着八个小弟堵住去路,沉声道:“识相的赶紧把钱交出来,不然的话………”摇晃着砂锅大的拳头,意思不言而喻。 “怎么着?想单挑还是群欧?”王子喻神色淡然,早料到会如此,这熊哥可不是善男信女,但自己也非吴下阿蒙。 “挑你妹呀!还跟我俩装痹,给我上,使劲削!”熊哥嘴角一撇,恨声道。 八个小弟张牙舞爪的蜂拥而上,多亏王子喻经历过黄毛的洗礼,临危不乱,从容相对,专挑下三路动手。 “猴子摘桃!” “裆鸡立断!” “鸡飞蛋打!” …… 一击必杀! 哀鸿遍野! 熊哥拿出火机点烟,一个瘦不啦叽的小屁孩根本没放在眼里,静等收钱,心想,小样敢赢我的钱,有命花吗?手给你打折! 忽然感觉声音不对,应该一个人叫啊,怎么这么多叫声呢,结果抬眼一看,发现小弟都摔倒在地,一个个抱着裤裆,哎呀呼哟的大呼小叫,只有王子喻一人站着。 卧槽,练家子? 熊哥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这都是你打的?” 这不废话吗,不是我打的难道是你打的? 这智商! 王子喻颇为无奈的摊开手,“我不是故意滴!” “我去尼玛!”熊哥晃动熊一样的身体冲上来就是一记电光炮,同时大喊一声,“去死吧你!” 王子喻神色淡然,身子一矮,伸手一掏,熊哥壮硕的身躯轰然倒地,尘土飞扬中发出一声凄厉的狼嚎,光荣的成为捂裆派弟子,但熊哥毕竟是熊哥,抽出右手,颤抖着指向王子喻,恨声道:“你……不讲武德!” “我不是故意滴!” 还熊哥,也不过如此,王子喻微微摇头,潇洒而去。 ? 第137章 二叔 黑山县位于辽东省中西部,奉天市西北端,距奉天市区148公里,全县面积2498平方公里,常住人口30万余人。 黑山县城虽然不大,但历史悠久,明代称为镇远堡,清初又叫小河山、小黑山。县城东北隅有小黑山,古上帝庙建于其巅。该山虽不甚高,但登临其上,远望群山,近瞻县街,如在足下。黑山之名系此山而得。 第二天,风和日丽,云淡风轻。 昨晚把吴德发的钱还上之后,天色已晚,去二叔家多有不便,王子喻在县招待所住一宿,吃过早饭迎着朝阳,踏着“十一路”直奔二叔家。 二叔家在县城东郊,独门独院,四间大瓦房,小院不大,从屋门到院门大概十五米左右的距离。 大门没上锁,家里应该有人,也不知道二叔在没在家? 王子喻一边合计一边推门而入,一进院便看到菜园里绿意盎然,小葱长势喜人,绿油油的一片,令人赏心悦目。 当他走到院落中间的时候,一阵激烈的吵架声传入耳中。 “爸,你就不能给我大伯打个电话吗?你要是不好意思打,那我来打!” “打什么打!你把电话给我摞下,不像话,现在翅膀硬了还会顶嘴了是不,我管不了你了是不!” “爸!你不打还不让别人打,能不能讲点理啊,我知道二叔家没钱,关键是我现在等钱用啊,你说咱家也没钱,再说了,黄三不是到派出所上班了吗,在派出所工作人面广,让他找人借一借不就完了吗。” “借什么借啊,你说的倒轻松,他刚上班,这屁股还没坐热乎呢,你就让借钱,这不是难为他吗,这事儿肯定不行,你就别说了!想都别想!” 二叔和二哥吵吵啥呢?好像是因为钱的事。 王子喻带着疑问一边走一边往屋里瞅,只见他家四口人都在西屋,二叔二婶靠窗台坐着,二哥黄志和嫂子李琳坐在炕沿上,可能是吵架声掩盖了大门声,谁也没发现家里来客了。 难道是因为那一万块钱吵架? 王子喻暗自揣摩着走到房门口,也没急着进去,贴门而立,侧耳倾听,好奇之下想听听这爷俩到底因为啥吵架。 “他爸,要不你就给大哥打个电话吧,先别提钱,问问情况呗。” “是,我也知道大哥家现在困难,但咱家的情况你也了解,现在也需要钱啊,你就打个电话问问呗,怕啥的,也不费啥事,好不?”这时候,二婶张萍也说话了,温声软语的跟二叔商量。 “问啥问!有啥好问的,大哥家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一大堆饥荒等着还呢,哪有闲钱给咱们?我看还是别给大哥添堵了,你们都给我消停点行不行!”二叔没好气的呛声道。 “你怎么这么犟呢,咋就不想想咱儿子呢,老是胳膊肘往外拐,现在儿子媳妇需要钱,你就撒手不管了?” “你可真行,真能耐啊,当初你大哥上咱家来借钱,你二话不说就把钱给他了,你就知道向着你大哥,眼里只有你大哥,你去跟你大哥过去吧,这日子没法过了……”二婶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说到最后还哽咽上了。 “唉!你这是哪跟哪啊,咋还哭上了呢,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张萍你行啊,现在还学会撒泼了你,还有没有点老师的素质了,真是的。”二叔语气中透着万般无奈,有些无可奈何。 “爸,我觉得我妈说的对,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这还是亲儿子吗,有这样对儿子的吗?”二哥黄志言辞激烈,气急败坏,话里话外怨气冲天。 “放你家个屁!咋啥话都冒呢!不是我儿子是谁儿子,以后不许说这种混账话,再说……我抽你大嘴巴!”二叔加重了语气,听得出来,有点生气了。 “爸,学校已经下发通知,修建集资房就这一次,那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说这是多好的机会啊,现在就差这一万块钱了,我也知道二叔家没钱,但这事也得让他知道知道,万一他要是能想到办法呢,是不是。”嫂子李琳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语气倒是很温柔,完全一副商量着来的态度。 “看看,还是小琳会说话。” “但这钱肯定不能找你大伯要,他家没钱,是真没钱,咱就不说那是你亲大伯,就是换成邻里旁人,咱也不能干那火上浇油的缺德事,知道不,这钱呀我想法给你借,好不好。”二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借?你能上哪借啊,想的倒是挺美,就你那倔哼哼的臭脾气早把学校的老师得罪光了,谁能借给你啊!”二婶毫不客气的揭老底。 二叔黄友金是三高的教导主任,工作中一丝不苟,严肃认真,学生只要犯错,不管是谁,不论家长地位如何,全都一视同仁并严肃处理,而且谁说情都不好使,说好听点是对工作认真负责,说不好听就是没有人情味,直接导致人缘很差,被同事戏称“包青天“。 听了一会儿,王子喻也弄明白了,正是因为那一万块钱的事吵架呢,心下感慨:二叔真好,兄弟情深啊! 哎,都是钱闹的,今天来的真是时候啊,算了不听了,还是进去吧,把钱还上,省的他们一家人因为钱吵架。 “二叔在家没。”王子喻一边大声问一边推门而入,还故意把房门弄得咣啷一声响,生怕他们四口人听不到。 一进屋便迎上四双探究的目光,显然是对他的突然到访而感到意外,尤其是二哥黄志,在看清来人之后眉头一皱,清冷英俊的鞋拔子脸瞬间由晴转阴,阴沉似水,一动不动的坐着,一点起身欢迎的意思都没有。 “你怎么来了!我告诉你啊,咱家没钱,想借钱那是一点门都没有,你小子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二哥黄志盯着王子喻,先是无奈的翻个白眼,然后没好气的发话了。 “诶,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当哥的吗,不像话!”二叔生气的站起来,瞪了黄志一眼,指着他大声的训斥。 黄志没敢还嘴,气呼呼的把头转到一边。 “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三儿来了,呵呵,快坐下吧,别听你二哥的,他呀正跟你叔怄气呢,别理他。”二婶热情的站起来打圆场。 “没事没事,二叔二婶你们都挺好的吧,挺长时间没来看望你们,今儿个我特意过来看看。”王子喻笑呵呵的把水果放到茶几上,然后坐在炕头上。 “你这孩子来就来呗,买这些东西干啥,怪费钱的。”二婶笑眯眯的嗔怪,但笑容更盛,毕竟礼多人不怪。 “可不是咋地,你说你买这玩意干啥,等会儿走的时候把水果拿回去退掉,省点钱,家里困难不知道吗,二叔又不是别人,咱不兴这个,以后来也别买东西,听见没!”二叔黄友金一见大侄还买了水果,不但没高兴反而板起脸来一顿训。 王子喻明白二叔的意思,不但没生气还深切感受到浓浓的亲情,微微一笑道:“二叔,我这不是上班了吗,一点小心意。” “有这闲钱还不如把那一万块钱还喽,想买多少水果都没问题,那多好啊。”二哥黄志突然嘟囔了这么一句。 “嘿,我说你小子没完了是吧……”二叔拧着眉头刚要训斥,二婶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接过话茬,“行了友金,你别说了,怎么说也是孩子一点心意,好不容易来一回,你说这些干啥啊,还以为在学校呢,逮谁训谁。” 二婶说完还白了二叔一眼,然后冲王子喻笑道:“这孩子挺长时间没见了,让二婶好好看看,好像长个了呢。” “呵呵,可不是吗,真长个了,原来跟我差不多高,现在可比我高多了。”嫂子李琳笑呵呵的说道,然后把一杯热茶放到王子喻身前,“来,老弟喝水。”声音温柔,清澈动听,王子喻连声道谢。 “我说黄三,你到底干啥来了?”二哥黄志依旧板着鞋拔子脸,一幅爱搭不理的样子,忍不住要刨根问底,生怕他过来借钱,语气不善。 “我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闭嘴!”二叔顿时瞪了黄志一眼,转过来笑着对王子喻说道:“三儿,你爸你妈咋样,对了,你上班还适应不。” “二叔,我爸我妈都挺好的,我工作还行,也就是那回事吧。”王子喻说完后笑咪咪的看着黄志,“二哥,看你苦大愁深的样子,是不是让人家给煮了,脾气这么大呢!” 当时,这则感冒药的广告词特别流行,气的黄志直咬牙,抬头看了二叔一眼,硬是没敢还嘴。 王子喻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你的牛逼劲呢?说话呀! 有意逗弄一下二哥黄志,故意摇头叹气,正当大家不明所以的时候,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黄志,严肃而又深沉的说道:“二哥……其实,我这次过来,还真是跟钱有关。” “啥?” “又要借钱呐!” 黄志好似一匹脱缰的野马,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王子喻向二叔说道:“看看,被我猜中了吧,事出反常必有妖,以前你家有钱的时候也没买过水果,现在倒好,还买上水果了,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借钱免谈,好走不送!”黄志越说声越大,越说越激动,最后还挥手撵他走。 “嘿,我说你小子这是什么态度啊,怎么说话呢!是不是找抽啊你!”二叔立马不高兴了,举着手要打黄志。 嫂子李琳赶紧捅咕一下黄志,埋怨道:“你看你给咱爸气着了吧,有事说事呗,干吗发火啊。” 第138 二叔家 黄志以为王子喻又来借钱,情绪激动,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样子,而二叔维护侄子,怒怼儿子,这让二婶跟着上火。 “干吗呀,你们爷俩就不能消停一会儿,说点事就急,也不知道急什么。” “小志啊,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儿似的,这么冲动,再说,你怎么知道三儿是来借钱的,没准是来还钱的呢。”二婶边说边拦住二叔,把他按坐下,又过来劝慰儿子,当起和事佬。 “可不是咋地,老二这脾气也忒大了点。”黄志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样子,王子喻看着也来气,故意不叫他二哥。 “黄三给你脸了是吧,老二是你叫的吗,有本事再叫一下试试!”老二一词让黄志产生无限遐想,登时不乐意了,站起来怒目而视,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架式。 “你小子有完没完,赶紧给我坐下,跟谁俩呢?兄弟之间一句话两句话算事吗,一点当哥的样子都没有!” “不像话!”二叔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厉声呵斥黄志,自家儿子不懂事让他很生气。 “多大点事啊,好儿子赶紧坐下吧,别惹你爸生气了。”二婶一看二叔真生气了,怕黄志挨打,神色焦急的出言相劝。 “他,没大没小……”黄志勿自不服,脸红脖子粗的辩解。 “坐下吧你,火气这么大,也不怕人家笑话!”嫂子李琳也跟着劝,伸手拉黄志,“好了,气大伤身,大不了咱不买房了,你别生气了,好不。” “笑话?这时候你怕笑话了,当初张罗买房子没想到今天吗?这不都是你的好主意吗?要不是你逼我,我特么的能上这么大火吗!”黄志一甩胳膊,没好气的驳斥道。 黄志心里憋屈,老婆一直逼他买房,可家里又没钱,两头受气,里外不是人,积压在胸中的郁闷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黄志,你是属狗的吗,怎么逮谁咬谁?”李琳面色涨红,凤目圆睁,杀气外露,“你给我说清楚,谁逼你了!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咱俩没完!” 黄志虽然人高马大,却是“妻管炎”,李琳那是说一不二,哪受过这种气,更何况是当着堂弟的面,立时爆发出母老虎的本性。 “哎呀这是干啥,你们俩可别吵吵了,我心脏受不了。”二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扫了一眼始作俑者,若无其事的王子喻,眼底闪过一丝埋怨,“三儿啊,你到底是干啥来了。” 她直接抹开脸,语气生硬的问明来意,一句话直接让黄志两口子熄灭战火,目光灼灼一齐看向王子喻。 “二婶,我这次来呢,是……来还钱的。”王子喻笑盈盈的看着黄志,故意拉长音,对他的作派表达不满。 四口人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借钱,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亲侄子来了,不借吧不好,借吧还真没钱,一直为此发愁的黄友金,终于卸下千金重担,长出一口气。 等等,黄志率先回过味来,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还钱? 不是借钱是还钱? 真的假的? “你刚才说啥?还钱?”黄志疑惑中带着渴望,小心翼翼的问道,轻言细语的样子很可爱。 “没错,还钱!”王子喻笑眯眯的回答。 “真的?”黄志阴郁的面容刹那间露出狂喜之色,但还不敢确定,想笑还不敢笑,强憋着再次询问。 “比钢针还真!”王子喻郑重的点点头,这时候可不敢开玩笑,怕黄老二气疯。 听清楚之后,一家人愣住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是吧,你真是来还钱的?”黄志急吼吼的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抓住王子喻的胳膊问道。 二叔,二婶,还有嫂子李琳全都紧张兮兮的盯着他,因为那一万块钱关系到家庭的幸福与和谐,意义重大。 “啪!” 王子喻二话不说,直接把准备好的一万块钱拍到炕沿上,随后笑呵呵的回应道:“二哥,我真是来还钱的,你咋就不信呢。” “哈哈,太好了!这回房子有着落喽。”黄志紧紧盯着那一万块钱,像恶狼盯着猎物一样眼冒绿光,笑逐颜开,突然一下子抱住王子喻,“太好了三弟,你真是及时雨啊!”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回也不叫黄三,直接叫上三弟了。 “这孩子可真是的,一惊一乍的,快点放手,三儿都喘不过气来了。”二婶笑着摇摇头,同样很高兴。 “你呀,一天天没个正形,也不知道咋教的学生。”购房款到位,最高兴的莫过于嫂子李琳,笑颜如花。 连一直严肃的二叔也露出了久违笑容,一时间房间里充满欢声笑语,气氛热烈。 “三儿,你这钱……是从哪来的?”二叔黄友金高兴是高兴,但还是不放心,大哥家的情况他了解,生怕侄子做傻事,误入歧途。 这话一说,二婶,二哥黄志,嫂子李琳全都紧张的看着王子喻,祈祷他别犯错误。 感受到一家人的关心,王子喻莫名幸福,抬手捋了下头发,微笑回道:“二叔,你放心,这是我挣的钱,没毛病,我可是派出所的辅警,绝对不会知法犯法。” 发现二叔依然面带疑色,便进一步解释,“二叔,莲花山知道吧。”见二叔点点头,接着说道:“我运气好,在山上捡了一块千年太岁,拿到奉天城卖了一些钱。”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松露的事没说,怕以后没法挣钱,这种事当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二叔这才倍感欣慰的点点头,“行,运气不错。”只要侄子没犯法就好,不然心不安。 “看来你小子没白被雷劈一回,转运了你,这种天残地宝都能捡到,真是撞大运了。”二哥黄志拍着王子喻的肩膀,显得无比亲热,完全忘了刚才的所作所为。 “三啊,那什么,家里是不是还得用钱啊,咱家现在不急用,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二叔虽面有喜色,但略一沉吟,还是决定不要这一万块钱,大哥家出了那么大事,自己也没帮上什么忙,一直心怀愧疚。 啊? 不要? 凭什么? 怎么这样啊,好不容易主动还钱,还不要? 这老公公肯定是老糊涂了! 原本笑呵呵的嫂子李琳一听这话,笑脸立马消失,嘟起嘴巴转过头去,虽然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二婶也没想到二叔竟然如此高风亮节,给钱竟然不要,白了老伴一眼,虽然没说话,但心里肯定不痛快。 “哎呀爸 ,你说啥呢?为啥不要啊。”二哥黄志一听不要,急的脸都绿了,怎么能不要,必须得要,不然拿啥买房子! 开始劝慰二叔,“爸,既然三弟过来还钱,说明大伯家现在不缺钱,要不然也不能还,是不是三弟。”生怕王子喻要回去,把那一万块钱紧紧的攥在手里。 “二叔,你就不用担心了,家里的饥荒基本解决,三叔家的钱已经还完了,回去再把老叔和小姑的钱还上 ,二叔放心吧,钱够用,没事。”一家人形态各异,令王子喻哭笑不得,感受到二叔真挚的关心,心下感动,认真回答。 “那行,以后用钱一定要跟二叔说!” “好的二叔!” “以后用钱跟二哥说,能帮一定帮,绝不推辞,咱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只要现在不用钱就好,以后的事再说吧,黄志笑呵呵的说着场面话。 “谢谢二叔二婶,谢谢二哥和嫂子,我代表全家感谢你们!”王子喻一本正经的鞠躬致谢,在自家危难之际伸出援助之手,由衷感谢。 “这小子还来这一套,又不是外人。”大侄儿懂的感恩,二叔老怀甚慰,笑容满面。 “这孩子客气啥!”二婶笑眯眯的,原本一肚子怨气随着鞠躬而消逝无踪。 “小伙挺会来事啊,不错,有前途。”二哥黄志和嫂子李琳感受到尊重,态度更好。 “那行,二叔二婶,二哥嫂子,先这样,我就回去了。”还完钱,王子喻便想告辞回家,归心似箭。 “回啥家啊,吃完饭再走,必须吃饭,我跟你说,你这回可立功了,知不知道!\" \"我们学校正在建集资房呢,我这儿就差一万块钱,你来的时候正因为钱的事吵架呢,当时我在气头上,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老弟你别往心里去啊。”二哥搂着他的肩膀,温声软语的解释着,说啥也不让他走。 “三啊,吃完饭再走吧,让你二婶去买点肉,咱包饺子吃,好吧。”二叔一句话就定了调子,看的出来二叔很高兴,而且一家人都很高兴,二婶拉着嫂子去市场买菜。 王子喻看着二叔一家人的状态,不由得心生感叹:哎,有钱真好,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 饭间,王子喻询问二叔一些上学事宜,上辈子没上大学令他终生遗憾,这辈子争取上大学。 “行,三儿,思想觉悟有进步,这是好事!辅警不能转正,也不是长久之计。”二叔放下酒盅,定定的看着他,“你的学籍还给你留着呢,就怕你小子有一天开窃!” “随时都可以过来上学,学校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二叔颇为自傲的说道,做为三高中的教导主任,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不过今年马上要高考了,还是下学期再上吧。” “没事叔,你帮我弄个准考证就行,之前浪费了一年时间,不想再错过机会了,是骡子是马得到考场遛遛。”王子喻信心十足,皆因过目不忘之能,虽然没上课,但是把高三的教材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只差准考证。 “行,没问题,到时等我通知。”大侄想进步,二叔必须支持。 第139 女同学 咯噔! 咯噔! 由黑山发往靠山屯的客车,车身一阵剧烈颠簸,坐在后排的王子喻就像坐过山车似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晃,原本在座位上眯觉,一下被惊醒了。 之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转头往车窗外望去,一座高山映入眼帘,心道:“我说这路怎么这么颠呢,原来到了靠山乡地界了,咱乡这条石子路,逢春必翻浆,年年如此,啥时能修好呢,唉……” 大地里,绿油油的麦田长势喜人,一片片连在一起像绿色的海洋,又似一块块绿色的地毯铺在田野上,微风拂过,麦苗轻扭纤腰形成麦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起彼伏,颇为壮观。 “今年小麦长的不错啊,看样子要丰收了。”王子喻压抑的心情舒畅许多,心生感慨的自言自语。 “可不是咋地,今年小麦长的比往年都要好,看见没,最大的那块地就是我家的,不错吧。”身旁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哥,笑呵呵的接话,指着一块绿地不无自豪的介绍。 “呵呵,长的是挺好,大哥是后黑村的?”王子喻也顺着他的话往下唠。 “啊,后黑的,你是哪个村的。” “我靠山屯的。” “你干吗呀,往哪摸啊你,挺大个人还要不要脸了。”突然间一个尖厉的女声响彻整个车厢,强烈刺激着王子喻的耳膜。 王子喻好奇之下转头往前看,倒不是他多事,而是因为女孩的声音很像他同学。 只见一个年轻女孩儿背对王子喻站在车厢中间,身材高挑,长发及肩,身穿红白相间的运动服,搭配黑色体形裤,脚上白色运动鞋,浑圆的臀部,笔直的双腿,都被体形裤紧紧的包裹着,体态优美曲线毕露,背影很美。 这时候,女售票员板着脸站起来,“咋地啦这是,姑娘你吵吵啥呀,这一嗓子把我吓的,好悬没背过气去。” “不好意思,刚才他摸我屁股!”女孩儿歉然的点下头,然后神情激动的指着身边的短发青年,“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是女的就好欺负,前边就是我家……” “诶,怎么说话呢,谁摸你了?哪只眼睛看见我摸你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啥事都得讲证据,你有证据吗你?” “这路不好走,车子摇摇晃晃的难免有些身体接触,谁也不是故意的,你别乱扣帽子坏我名节!” 座位上的短发青年站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头不高,170左右,身材消瘦,穿着灰色夹克衫,深蓝休闲裤,脚上一双黑色皮鞋,打扮挺潮流,此人面容白净,长相端正,属于典型的小白脸,但此时却凶相毕现,一副穷凶恶及的样子,他还故意把袖口往上翻,露出手臂上花里胡哨的纹身。 不过随后,这家伙马上变换另外一种面孔,只见他嘻皮笑脸的说道:“我说美女,你说我摸你屁股了,那你就让大家伙看看,我到底摸哪儿了,来,指认一下受害现场,给大家伙展示展示,看看有没有遗留下指纹啦什么的,来,大家都欣赏一下,哈哈。” 如果说之前是故意撇清自己,那么现在说的话绝对是调戏之言,王子喻听的眉头一皱,旁边的大哥却嘿嘿直乐。 “你……你流氓!无耻!不要脸!耍臭无赖!欺负一个女孩算什么英雄啊你!”那女孩没想到短发青年嘴皮子这么溜,竟然无理辩三分,面色绯红,懊恼的指着他,气的舌头打结,说话都不利索了。 没想到这小子长的人模狗样却不办人事,没事骚扰人家小姑娘,就冲他说的话,肯定摸人家了。王子喻心里如是想着。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这段路也不好走,车子晃来晃去的难免会磕磕碰碰,姑娘你就当被狗咬了一下,好不好,别往心里去,小伙你也大度一点,给人家姑娘道个歉就完了,好不好。”女售票员四十多岁,身为女人感同身受,虽然在做调解,但还是向着女孩。 “凭什么道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碰她了?” “没有是吧,没有你跟着哔哔啥?装什么大瓣蒜!再特么的瞎逼逼,晚上砸你家玻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住哪,哼!”短发男瞪了售票员一眼,大放厥词,女售票员也不想惹祸上身,连忙坐下不敢吱声了。 短发男满意的微微一笑,很是得意的冲女孩一扬下巴,“你不是非说我摸你吗,现在我就成全你,嘿嘿。”说完后,这家伙笑嘻嘻的伸出右手。 “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报警啦!”女孩子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右脚碰到过道上的行礼差点摔倒,“蹬蹬蹬”一连退了几大步,终是没有控制住,身体往后摔倒。 “哎呀!” 女孩发出一声惊叫,心说,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 正当她万分无助时,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扶住腰背,同时一道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美女,你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儿。”美女站好后,立即转过身来,万分感激的道谢。 看着身后站着一位毫不起眼的黑小子,她却感觉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不过一时又想不起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子喻。 “王小丹!” “哈哈,还真是你啊,刚才听你的声音感觉耳熟,没想到还真是你。”王子喻高兴的站起来,王小丹是他小学和中学的同学,小学时还是同桌,她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特别好看,记忆特别深刻。 “怎么?不记得我了?黄鼠狼你忘了?想起来没。”王子喻一见她有些迷惑,连忙自报名号。 “黄鼠狼?” “你是……” “哎呀,真是你啊,几年没见,你变化也太大了,我都不敢认了。”王小丹捂着嘴娇声笑道,她对他印象也蛮深的,他小时候调皮,有一次还把蚯蚓放到自己的文具盒里,把自己吓哭了。那时候,他黑黑的,小个不高,一口白牙,没想到现在长这么高了,也没那么黑了,还有点小帅,真有点不敢认了。 “诶,我说你们俩个有完没完啊,什么黄鼠狼,这狼那狼的,我还是大狼呢,麻痹的,识相的就给我滚一边去!”短发男的右手食指虚点着王子喻,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随后又冲王小丹贱贱一笑,“美女,你跑什么啊,哥哥想跟你处对象,怎么样,放心,哥家里有钱。” “臭流氓!谁跟你处对象,不要脸!”王小丹脸红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诱人之极。 “你很胖啊!”王子喻把王小丹拉到身后,笑呵呵的看着短发男。 “胖吗?不会吧,我不觉得啊。”短发男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 “脸多大啊,还不胖,不但胖还缺心眼,哈哈!”王子喻没想到这短发男这么配合,乐不可支,“我告诉你,我是靠山乡派出所工作,你现在最好坐下,如果再纠缠,按流氓罪处理。” “呦呵!没看出来啊,就你这货色还是派出所的,啧啧,我看你最多是个联防队员,猪鼻子插大葱,别跟我这儿装象。”短发男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王子喻,轻视中带着不屑。 “你管我呢,不信你动一下试试。”王子喻语气坚定的回道,身后的王小丹蹙秀眉,轻轻扯了下他的衣服,应该是怕他惹怒对方,不想他为她打架,万一受伤咋整啊。 “小笔玩意,纯心跟我过不去是吧,麻痹的削不死你!”短发男面子上挂不住,冲上来就是一拳。 王子喻右手化掌,一下抓住他的拳头,好似一堵墙,任他如何发力就是打不开。 “有种你放开!”短发男又怒又气的大叫。 “去你妈的吧!”王子喻抬起一脚,踹在他腰跨上,飞出两米开外,躺在地上真哎哟,老实了,连屁也不敢放,灰溜溜的在后黑村车站下车了。 “小伙你冲动了,这小子是乡里书记的外甥,唉。”旁边的大哥下车前悄声相告。 管他呢!王子喻对此倒是不在乎。 “王大美女,几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越来越水灵了,呵呵,像朵花似的,太美了,对了,咱们老同学好久不见了,来抱一个吧。”王子喻笑呵呵的倜侃着坐到身旁的王小丹。 “哎呀,干吗呀,讨厌啦,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油腔滑调。”王小丹嗔怪的轻拍王子喻的手臂,神情妩媚动人,看的王子喻心里直呼妖精。 “呵呵,你太美了,情难自禁啊,这也难怪刚才那小子非要跟你处对象呢,我也想处,行不。”王子喻虽然没抱着人家,但顺势抓住王小丹白嫩的小手,不放。 “哎呀,弄疼我了,能不能轻点呀。”眼见小手被抓,王小丹脸色绯红,羞赧之色流露,惹得周围乘客回头观望。 “那啥我给你看看手相吧。”王子喻舍不得松手,想出对策。 “一边去,你会看啥。”王小丹好不容易抽回手,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你今天很怪啊?”王子喻笑嘻嘻的说道,撩妹套路上线。 “怪?哪里怪了?”王小丹不明所以,眼神疑惑的看着他。 “怪好看的。” “你……”王小丹又羞又喜,笑靥如花,无言以对。 “你的眼睛肯定没有我漂亮!” “为什么?” “因为我的眼里都是你!” …… “你应该很孤独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一个人住在我心里 都没有邻居!” …… “其实你长的很像我家亲戚。” “像谁啊?” “像我妈的儿媳妇,哈哈哈。” “你行了啊,打住,别再说了,再说就吐了。”王小丹在王子喻的土味情话中举手投降,“还没谢谢你呢,刚才多亏你解围,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 “没有事,举手之劳,很高兴能为王大美女服务。”王子喻笑嘻嘻的回道,随后说道:“对了,你现在干吗呢。” “我啊,在黑山上班呢,在我大姑家的超市做收银员,你呢,干吗呢现在。”王小丹提到工作两眼放光,不无自豪的说道。 “哦,那挺好的,我在乡派出所当辅警呢。”王子喻如实回道。 “怪不得刚才那么有气势呢,好好干吧,没准以后真当上警察了呢,以后可要照顾我这个老同学哟。”王小丹俏皮的笑道。 “那必须的,咱俩谁跟谁啊。”王子喻调皮的冲她眨眨眼。 “红石到了,红石村的下车了啊。”正当俩人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售票员大声提醒。 “好了,我下车了,有时间到黑山,记得找我啊,拜拜。”王小丹微微一笑,挥挥手,下车而去。 第140章 家庭会议 夕阳半掩,晚霞争辉,娇艳的火烧云宛若一条红绸挂在天边。 在夕阳渐没之时,王子喻到家了。 正常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因大客车坏在半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等了四个多小时才修好,终于在日落前来到家门口。 一辆四轮车停在大门口,认出这是姐夫家的车,心里寻思:大姐和姐夫过来了。 进院后,透过明净的窗户可以看到屋子里的人,老爸老妈,还有大姐和姐夫,另外还有两人只能看到侧脸,认不出是谁,正围坐在圆桌前吃饭呢。 “当,当,当当,哈哈我回来了。”王子喻故意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屋,突然跳到众人面前,把大家吓了一跳,姐夫刚喝下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 “哎呀,三啊,你干啥呀,一惊一乍的吓死妈了。”李桂芳轻抚胸口,嗔怪的看着他,眼神焕发出无边的神彩,当真是既惊又喜,赶紧上前拉住他的胳膊,仔细端详,“三啊,这几天还好吧。”老儿子出门四天,一直惦记的不得了,生怕儿子吃亏上当。 黄友财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但眼神也亮了,儿子平安归来,他很欣慰。 “呵呵,几天不见,三儿这孩子好像长高了。”老婶儿惊愕过后,笑呵呵的夸奖。 “是吧,我觉得也高了,刚才我还想这俩人是谁呢,原来是老叔老婶啊,我在外面没看清,要知道老叔老婶在就不闹了,老婶没吓着吧,不好意思啦。”王子喻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 “没事没事。”坐在门边的老叔黄友民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拉着王子喻的胳膊跟他比个头,“嘿,可不是咋的,我大侄真长个了,这都快赶上我了,呵呵。” “你小子回来就捣蛋,就不能消停点啊,看把咱妈吓的脸都白了,都多大了,还像小孩似的,能不能长点心啊你。”坐在对面的大姐过来一把揪住王子喻耳朵,谆谆教导。 “哎呀,姐,我错了中不,太疼了你松开吧,你再不松开,我让姐夫收拾你啦。”王子喻笑嘻嘻的讨饶,用力掰开大姐的手,揉着耳朵干笑,“姐啊,你跟姐夫这么有空呢。” “这不是种地了吗,你老叔老婶,你姐和你姐夫都过来帮咱家种地来了。”李桂芳笑呵呵的接过话茬,温情的目光注视着王子喻,“三啊,是不是没吃饭呢,饿了吧,快洗洗手,上桌吃饭吧。” 对老儿子,李桂芳心疼的不得了,那是含在嘴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自他一进屋,这目光就没离开过。 王子喻一听,感觉特别温暖,微微一笑,“妈,我不饿,我吃完饭回来的,你们吃吧,不用管我。”之后把背包往墙上一挂,鞋一脱,自个上炕里躺着去了。 本来,他想一到家就告诉爸妈喜讯,没想到老叔老婶都在呢,老婶这人藏不住话,所以他就没说,一直等到老叔老婶走了,这才召集爸妈,大姐姐夫开家庭会议。 “爸,妈,你们猜猜我卖了多少钱?”王子 喻笑嘻嘻的看着老爸老妈,这家伙想显摆一下。 “那我上哪知道啊,你就直接说呗,还学会卖关子了,还逗上你妈了,可真是。”李桂芳眯着笑眼,不无嗔怪的说道。 “来,让我猜猜你卖了多少钱?”大姐小声的重复他的话,随后白了他一眼,“小样吧,就你还能卖钱,丢煤堆里都没人捡,我看倒搭都没人要,哈哈。”她闲着没事故意逗弄小弟。 “姐,看你说的,我就这么不入你的法眼啊,我有那么不值钱吗?你忒小瞧我了!”王子喻知道老姐没事撩闲,也笑嘻嘻附和。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呀,大的没大样,小的没小样,到一起就开掐,一点消停的时候都没有。”黄友财忍不发话了,一家人就他最着急了,几天不见头发又白了少许,毕竟是一家之主,压力山大啊。 王子喻站起身来,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把衣服解开,露出背心,再把背心往外一拽,噼里啪啦的落在火炕上,全是老人头,老爸眼睛顿时亮了,伸手开始数,一沓一万,一共二十八万。 “二十八万,这么多,这是你卖的钱?”黄友财不敢置信,疑惑的看向王子喻。 老妈,大姐,姐夫也都特别惊讶,看看钱,之后把目光都投向王子喻。 姐夫惊住了,心说,我开四轮子拉一车砖才挣80块钱,这得干多久才能挣这么多钱啊。 “当然是我卖的啦……”这厮说到这儿,感觉别扭,连忙认真解释道:“爸妈,你们别往歪处想,这回去奉天,正好赶上德国投资团来奉天考察,这帮老外刚好要吃松露,咱这黑松露独一份,一万一斤,全卖了。”被讹诈十万块钱的事,参与打斗的事,他都不敢说,怕老爸老妈生气,只能撒个小谎。 “哦,对了,我还把砖厂的钱还了,二叔和三叔家那一万也还了,现在就差水泥厂五万,大姐家一万,三叔家一万,小姑家一万,老叔家七千,把这些钱都还了,咱们手里还剩19万多。”王子喻掰着手指头算帐,一边算一边说。 什么? 砖厂的六万还了? 老二和老三的钱也还了? 一家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王子喻,仿佛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谁也没想到他出趟远门,竟然挣了这么多钱,实在是太震惊了。 好半晌,黄友财才缓劲过来,粗糙的大手摸索着一沓沓钱,哆嗦着嘴唇说道:“好啊,好,我儿子长大了,能挣钱了。” 说着说着老泪纵横,无声的啜泣,这半年简直度日如年,外债像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两鬓斑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苍天有眼,这回终于解脱了! 他这么一哭,老妈李桂芳也跟着哭,大姐黄玉虽然没哭,但眼眶也红红的。 “哎呀,爸,妈,你们就别哭了,都过去了。”王子喻看着难受,开始劝,大姐和姐夫也劝,老俩口这才不哭了。 “傻孩子,不用担心,我们没事,我跟你爸这是喜悦的泪水,我们高兴啊。”老妈抹着眼泪,笑着解释。 “爸,妈,咱们手里还些钱,我寻思着干点啥,要不把咱家的房子买回来?”这时候十几万虽然不少,但还想做点投资,王子喻想看看老爸有什么想法没有。 “算了,卖就卖了,不打算往回买了,再说那房子好像也不吉利,还没住几天呢……”下边的话老爸没说,王子喻也知道啥意思,大哥出事了。 “那要不,把咱这老房子翻盖一下,咱们住着也舒服点。”王子喻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再不修葺,这老房子随时有倒塌的危险。 “我看就这样吧,还是老房子吉利,咱们还是别动了,后墙找人修修得啦,反正也能住人,就别花那冤枉钱了,这些钱留着你以后娶媳妇用吧。”没等老爸说话,老妈先发话了。 “三儿,你要是想干点啥,我倒是有个主意。”许久没说话的大姐夫,神神秘秘的说道。 “啥主意,姐夫你说吧,洗耳恭听。”不但是王子喻,老爸老妈,大姐也都来了兴趣。 “我们村老李头,在咱们乡供销社开了一家小酒厂,听说他儿子在南方混的挺好,让他过去,所以要把酒厂转让,不如咱们把它买下来,我负责经营,你负责出钱,怎么样?”姐夫期待的目光看着他,看的出来,姐夫是想干点事业。 酒厂? 如果卖酒,友谊宾馆的刘总应该能帮上点忙。 王子喻打定主意,笑呵呵的说道:“姐夫,需要多少钱。” “老李头说要十万,我要买的话兴许还能讲下来,估计九万左右能拿下来。”姐夫顿时来了精神。 “行,就按姐夫说的办,钱我出,力你出,大姐占20%股份,爸占80%股份,但经营还得你跟爸多操心,我还得上班,只能当个甩手掌柜,怎么样。”王子喻当场拍板,等于白送了姐夫20%股份。 大姐夫连连摆手说不合适,王子喻打断他,“姐夫,咱都一家人,跟我还客气啥啊,就么说定了。” “姐夫,他家的酒有没有注册商标啥的?” “没有,反正都是卖老百姓的散装酒,注册那玩意干啥啊,还挺费钱的。”姐夫不以为然,认为小酒坊注册商标也没啥用。 “姐夫,这商标必须注册,咱们既然要干就必须干好,只卖散装酒肯定不挣钱,卖来卖去的一年也就挣个辛苦钱,注册商标那就不一样了,咱们可以做瓶装酒,到时候可以卖到超市,酒店等等,甚至将来走出国门也有可能啊,总之注册商标势在必行,不但要注册商标,咱们还要注册公司……”王子喻侃侃而谈,趋利避害,讲的头头是道,令老爸老妈无比欣慰,大姐姐夫为之赞叹! 姐夫听的一愣一愣的,心说:黄三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这家伙说的一套一套的,感觉挺有水平。 我老儿子,真的长大了,啥都明白,好啊!老妈面带笑容,眼含热泪,老爸眼圈也红了,二老激动不已。 “行,听你的,我看你在这方面还挺了解,那咱们就注册商标,开公司,你做董事长,我做总经理,哈哈,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也能当上总经理,真是太好了,哈哈!”姐夫也希望企业做大做强,兴奋的憧憬未来。 “三儿,既然你说注册商标,那你说说商标的名字吧,还有公司的名字,你负责起名字,我负责跑腿!”姐夫笑呵呵的说道。 “嗯……依我看,咱们就注册一个老村长,怎么样。” “老村长?好!这名字通俗易懂,朗朗上口,还容易记,不错不错。”姐夫念叨了两遍,马上表示同意。 不单是他,姐姐和老爸老妈也都举手赞成,老村长这个商标定下来了。 “那咱们公司名呢,应该叫什么呢?”姐夫向王子喻投去希冀的目光,想看看他还能想出什么好名字来。 “公司名的话,你看靠山屯酒业有限公司,怎么样?” “靠山屯酒业有限公司,这名字好啊,接地气,那明天我就去县工商局注册去。”姐夫兴致勃勃。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些细节,酒厂的事就定下来。 第141章 种地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这是唐代诗人李绅写的一首五言绝句——悯农。 这首流传千古的诗词没有华丽的语言,词意浅显易懂,描述了农民顶着烈日,辛勤的劳动的过程,体现了古代农民的疾苦。 “农村真穷,农民真苦”,表达了现代农民的生活现状,也很苦! 面朝黄土背朝天,滴汗入土苦作甜。春种秋收岁月紧,黄金是稻银为棉。 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天一天不得闲。一垄一垄接一垄,双手劳作磨出茧。 面朝黄土背朝天,寒风烈烈彻骨寒。别人乘凉我劳作,只为挣点辛苦钱。 面朝黄土背朝天,朝朝暮暮不得闲。日复一日年复年,刮风下雨苦作田。 面朝黄土,靠天吃饭,不管烈日多炎,天气多热,草帽一戴便是一天。 老天爷高兴就赏一口饭,老天爷不高兴只能要饭。 华夏幅员辽阔,历史悠久,人口众多,14亿人中有9亿农民,他们特点鲜明,勤劳,勇敢,善良,聪明、智慧,伟大。 他们开拓进取,努力奋斗,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了今天的新生活,开拓了新局面,谱写了新时代的乐章,高举旗帜开创未来,为国家的繁荣昌盛,社会稳定,国防建设等各行各业,都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老黄家,也是这些令人充满敬意的普通农民中的一份子。 这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庭,为新华夏的建设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驾!驾!” “渥,渥!” “吁!吁!” 今天,是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也是王子喻休假的最后一天。 黄友财和李桂芳早上五点多就起床了,顶着晨雾和曦阳到房后园子种玉米。 他家后园子一共十八根垄,长五十米左右,大概八分地,老黄在前边赶驴耕地,媳妇跟在后边撒种子。 俩人驾轻就熟,配合相当默契。 不过,从老叔家借的毛驴子有点欺生,耕地的时候乱跑,气的黄友财一劲的吆喝,结果越喊它越不听话,呲牙咧嘴的还尥蹶子示威,气的黄友财狠狠的甩了几鞭子,这才老实了,叫了几声之后乖乖犁地,正应了那句“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哎呀你干啥呀,轻点打不行吗,你别给打坏了,要不然他老婶该不乐意了!”李桂芳一见黄友财使劲抡鞭子,驴毛纷飞,赶紧阻止,她可不想跟老婶发生矛盾,也范不上。 “不打哪行啊,这牲口可不能惯着,越惯着它越欺负你,那主意可正了!” “尤其是驴,死犟死犟的必须得降住它,降不住就不听话,让它干活那得猴年马月!” “不是有那句话吗,驴脾气上来怎么着,说的就是它,死犟,必须得治服它!” “前年岗子老张家,张大柱他家想要拉草挣点钱,新买一头大公驴,结果就因为没降住,晚上给驴喂草的时候,一蹶子给他踢了,眼睛差点踢瞎,当时咱这医院都不敢收,没招了上奉天陆军总院看的伤,现在眼眶上边还留下一块大疤拉。” “这家伙也是命大,要不然那一蹶子能踢死他,那驴为啥踢他,就是因为没降住吗,牲口这玩意也是欺软怕硬的东西!” 黄友财一边挥着鞭子赶驴,一边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 “那你也得注意点啊,瞅瞅你抽的左一条子右一道子,万一她老婶不高兴,让你修驴,你怎咋整?上回让你修车的事你都忘了?”李桂芳一看黄友财油盐不进,我行我素,顿时蹙起秀眉,跟他摆事实,讲道理。 “修驴?” “哈哈,我听过修车,修电话,修手表,修家用电器,就是没听过修驴。” “那驴能修吗,说这话也怕人家笑话。”黄友财听后一乐,一边笑一边反驳,老伴也太着笑了,口不择言,啥话都冒。 “请问修驴咋修啊?”黄友财明知道老伴用词不当,特意偏过头来逗弄她。 面露囧色的李桂芳横了他一眼,神色中带着不甘,瘪瘪嘴没说话,她也没见过修驴,不知如何回答。 “咋地,这是看我累了,故意给我送秋波啊。”老伴眼波飞舞,别有一番情调,黄友财的幽默细胞再次上线。 “秋波?”李桂芳再次宕机,之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记得给你送过米,送过饼子,啥时候给你送秋波了?” “秋波是啥玩意?”不懂就问是李桂芳的优点,这词感觉有点熟悉,一时想不起来。 “秋菠,就是秋天的菠菜!”黄友财笑嘻嘻的回答,还完饥荒,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郁闷的心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开心的笑容,现在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扑哧!”李桂芳被他风趣的语言逗笑了,挥手说了一句,“你可拉倒吧,都多大了,还没正形。” “我这叫与时俱进,逗你没商量!”黄友财扫了她一眼,继续打趣。 “嫂子,你们俩口子可真会玩,大清早的送菠菜。”隔壁的杨婶到房后倒水,正好看到这一幕便情不自禁的出言调侃。 黄友财脸皮厚,啥事没有,李桂芳面色讪讪,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算完,杨婶临回屋前留下一句,“老黄大哥,菠菜多少钱一斤呐?\" “一块钱二斤,五毛钱不卖!”黄友财的回答迎来银铃般的笑声。 “都怪你,没事扯啥闲蛋啊,这回让人家笑话了吧。”待杨婶回屋后,李桂芳嗔怪的说道。 “没办法,谁让我有一身的艺术细菌呢!”黄友财恬不知耻的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行了,别贫了,赶紧种地吧,马上就八点了,该给我老儿子做饭了。”李桂芳看了眼手表,严肃的说道。 “这孩子也忒懒了,咋还不起来,还有活等着他干呢。”一说到儿子,黄友财笑容满面,语气满是宠溺,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 “行了,你自己先耕地吧,我回去做饭,可不能把我儿子饿着。”把种子撒到地头后,李桂芳回屋了。 她进屋之后直奔宝贝儿子,眼见王子喻四仰八叉的躺着,睡的很香,嘴里嘟嘟囔囔的呓语,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趴在枕头边,拔弄儿子头发,想听听说的什么。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昨天,王子喻在文化站看了录相带《东方不败》,他被东方不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功所折服,也被林青霞国色天香,芳华绝代的美貌所征服,但更喜欢李连杰扮演的令狐冲,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连睡梦中也是如此。 恍惚中,仿佛化身为令狐大侠,在树林中邂逅东方不败,俩人喝酒,舞剑,练习独孤九剑,“荡剑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 之后,举起洒囊往嘴里灌酒,东方不败喝的媚眼迷离,娇艳如花,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不知何时,这对江湖儿女放浪形骸的抱在一起,对酒当歌,唱起了《笑红尘》…… “咦?人呢?” 当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入眼的是一缕娇阳,第一反应是揉揉眼睛,看向身边,发现美人不在,知道是一场梦,倍感失望。 “这是干吗呢?” “傻小子又做美梦了吧。”李桂芳爱怜的摸了摸一下王子喻的脑瓜,脸上徜徉着忍俊不禁的微笑,“快起来吧,太阳都晒屁股了!”之后赶紧去做饭,生怕把儿子饿着。 王子喻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伸着懒腰,不情不愿的起床了…… “爸吃饭吧,我妈做好饭了。”饭后,王子喻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来到房后园子,“我妈顿的豆腐,可好吃了!快去吃吧!” “我不饿,干完再吃吧。”能吃上豆腐都是借儿子光啊,黄友财抹去额头汗水,看着儿子很是欣慰。 炽烈的阳光下,黄友财戴着草帽扶着犁杖,左手拉着缰绳,右手挥舞着鞭子,边走边吆喝着身前的那头灰色小毛驴,动作娴熟,指挥若定,一看就是个中老手,李桂芳跟在他身后,胳膊上挎着小筐,猫着腰往垄沟里撒玉米种子,而王子喻在老妈身后撒化肥,然后用木头拉子给种子盖土。 一根垄,两根垄,三根垄,坚持到第四根垄的时候,王子喻忍不住抱怨,“妈呀,这也太累了,哎呀,不行啦,我的腰!” 他一边猫腰撒化肥,一边拽着木头拉子,尼龙绳把肩膀勒出一道红印,皮外伤无所谓,关键是腰快断了,又酸又痛。 “你腰(土话,称的意思),也就120多斤吧。”黄友财插科打诨,调侃王子喻。 “现在知道学习轻松了吧,以后好好工作,可别种地,太累。”李桂芳有感而发,随后回头看着王子喻,“行了,你要是累就回去休息吧,不用你干,这些活,我跟你爸一会儿就忙完了。” “没事,我能坚持!”老爸老妈在地里干活,王子喻一个大小伙子咋好意思休息呢,同时也深刻体会到爸妈的辛苦,绝不能临阵脱逃。 顶着娇阳,呼哧呼哧的卖力干活。 第142 唱歌 骄阳似火,热浪滚滚,水蒸气弥漫在天地间,远处的乡亲看起来影影绰绰。 人手不足,老黄家三口人一直忙到11点才种完,只剩最后一道工序——轧地。 “这驴有点欺生,能行不。”黄友财卸下犁杖把毛驴赶过来,套上石碾子,交到王子喻手里,表情凝重有点不放心。 “爸,没事,小样的我还治不了它可得了,鞭子在手,毛驴必走,你快回去吃饭吧,我肯定行。”王子喻接过缰绳,揉着火辣酸痛的肩膀回应。 “三儿,肩膀咋地了,来让妈看看。” “哎呀,这都勒出红印了,你说你逞啥能啊,累了就歇一会儿呗,跟你爸一样死犟,一条道走到黑。”李桂芳看着通红的印记,看似埋怨,实际心如刀割,双眼微红。 “哎呀妈,没有事,这点伤算啥呀!“ “你跟我爸回家吧,都挺累的好好休息休息,剩下这点活我自己能干,没问题!”王子喻最受不了老妈哭,眉头一竖赶紧哄,“妈,我又不是小孩,都工作了还有啥不放心的,赶紧回去吧,我可以。” “这孩子还跟我客气上了,行吧,那你慢点,把鞋上的土整一整。”李桂芳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眼神中满是赞许,看着儿子把靯弄干净,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哎呀,我老儿子这回可长大了,懂事喽,知道帮家里干活了。”李桂芳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看到王子喻牵驴有模有样,连声夸赞,眼睛发酸,差点流下幸福的泪水。 “是啊,原来那懒的屁股都带不动,让他干点活像要他命似的,比兔子跑的都快,现在出息能借着光了。”黄友财也是有感而发,觉着儿子真长大了。 “你才带不动屁股呢,再这么说我儿子,跟你没完!”李桂芳横眉冷目的不愿意了。 “得,算我没说行吧。”黄友财嘻嘻一笑,好男不跟女斗,进屋了。 “驾!” “驾!” 黄友财进屋后,毛驴子竟然耍起了脾气,摞挑子不走了,任凭王子喻吆喝,一动不动。 “小样,跟我耍驴脾气,不好使!”王子喻一手勒着缰绳,一手甩着鞭子,“啪-啪-啪!” 三鞭子下去,再看毛驴子,低眉顺眼的自觉往前走,王子喻得意一笑,“乖乖干活,待会给你洗白白!” “我有一只小毛驴 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 骑着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 我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拉拉拉 我摔了一身泥, 我有一只小毛驴 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 骑着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 我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拉拉拉 我摔了一身泥。” 王子喻牵着毛驴行走在康庄大道上,不对,是康庄垄沟上,一人一驴走的飞快,闲着没事,他一边走一边唱,歌声清澈悦耳,富有磁性,很好听。 “行啊黄三,唱的不错啊,咋不唱了,你这歌挺有意思,继续唱啊。”隔壁杨婶——刘敏到后园子干活,听到王子喻唱歌,歌声欢快,歌词风趣,听的正来劲呢,结果王子喻发现她后,闭嘴不唱了,有些意犹未尽。 老黄家房后园子西边和北边垒了院墙,和老杨家中间没垒院墙,地垄沟挨着,刘敏抗着镐头往北去,王子喻牵着毛驴往南来,俩人脸对脸,碰上了。 “咋还不好意思了,大小伙子你怕啥啊,再说你唱的挺好。”她放下镐头,双手拄着,目光温柔的看着身前的王子喻,笑呵呵的调侃。 “好听啥呀,我就是瞎唱,闲着没事格了嗓子。”王子喻挠挠头发,讪笑着说道,这还是头一次唱歌,明显信心不足。 不想在唱歌上过多纠缠,转移话题,“婶这是干啥去?” “我去北墙那边种点地瓜。\" “你刚才唱的挺好,真的,好听!”刘敏看着脸色微红的王子喻,一本正经的夸奖,\"早前就听说你唱歌好听,也没听你唱过,这还是头一次听,真挺好!”说完后还向王子喻竖起大拇指,“你继续唱啊,婶还想听。” “那个,还是不唱了吧。”王子喻还是有点抹不开脸,面嫩。 “那不行,好不容易听你唱一回,必须给婶唱一个!”刘敏故意板起脸,不依不饶的打趣道。 “好吧,那我就给婶唱一段freestyle!”既然这么捧场,王子喻也是豁出去了。 “啥?服了李老太?这歌名咋这么搞笑呢?”王子喻东北腔调的外语,让刘敏很疑惑。 “不是服了李老太,是即兴说唱,就是看到啥唱啥,自由发挥!”王子喻拍拍脑门,哭笑不得的解释。 “哦,那你赶紧唱吧,婶等着欣赏。”刘敏一听看啥唱啥,顿时来了精神,妈呀,这孩子这么厉害吗,拭目以待。 正好房西的土路上,张军赶着马车载着老婆李芳经过,王子喻赶紧打个招呼,待马车过去后,他心里有了主意,微笑着开口了,“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你小子行啊,管人李芳叫小芳,赶明我得告你黑状,呵呵。”刘敏待他唱完,笑眯眯的调侃,“不过挺好听的,接着唱。” 王子喻目光一转,看见自家北墙边上种的几棵杨树,又唱道:“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大墙边,根儿深,杆儿茂,守望着家乡……” 还给改词了,真行。刘敏抿嘴一笑,待他唱完后认真点评,“这首小白杨是着名歌唱家阎维文老师的代表作,你唱的也不错,只是音色和音质有待加强!” 音色和音质? 拜托,你懂不懂啊,还点评? 有本事你唱一个! 王子喻心里有点不高兴,我这么卖力演出,只是有待加强?但毕竟人家是长辈,不好意思反驳,只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婶,你在教我做事吗?” “没有,不是那意思,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希望你能越唱越好!”这孩子还当真了,我要是不说话,还有存在感吗,刘敏也有点郁闷。 这时,一群大雁从头上飞过,王子喻开口唱道:“瓦蓝蓝的天上飞老楞,我在高岗晀望北京,侧耳倾听母亲的声音,放眼欲穿崇山峻岭,绿波波的草场骏马行……”他想证明自己的实力,音量陡然大了几分,悠扬的歌声传遍四方。 “哎呀,唱的太好了,你可以去当歌星了!”唱完之后刘敏微笑着鼓掌,发自内心的赞赏。 “三哥,你唱的真好听,比我们学校老师唱的好听多了!”刘敏的闺女杨彤也被歌声吸引,手里拿着瓶子,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得到杨彤的夸奖,王子喻特别高兴,因为童言无忌,孩子最真实,好听就是好听,不好听肯定不好听。 一想到自己唱歌这么好听,王子喻兴奋异常,这可是加分项啊,不说当歌星吧,泡小姑娘绝对没问题!他激动的无以复加,还想再表现表现,看见杨彤拿的罐头瓶里装着一只小乌龟,脱口而出,“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歌声优美,真情切意,堪称灵魂歌手。 唱完这句,他就后悔了,真想一巴掌把自己拍死! 我成它干嘛呀!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他妈丢人了! 王子喻那脸红的跟红灯有一拼,交警看见都得踩刹车! 再看刘敏娘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王子喻,懵圈了。 你要成为它? 志向如此远大? 空气凝滞,一片静默。 “三哥,你真要当王八?”短暂的尴尬过后,杨彤小朋友哪壶不开提哪壶,别看她年龄小,可也知道千年王八,万年龟,“这可不是好话,男同学经常用这句话骂人,你咋想的?”她瞪着懵懂的大眼睛,认真的等待答案。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三哥才不想当王八呢,那是比喻,再说你拿的也不是王八,那是乌龟。” “你三哥的意思……是想长寿!”在王子喻抓耳挠腮,悔恨不已之际,刘敏啼笑皆非的替他解围,心说,这孩子真逗,不愧是“服了李老太”,真是即兴歌唱,看啥唱啥,一点不扒瞎。 “咕噜噜!” “咕噜噜!” 肚子突然不舒服,小腹绞痛,人有三急,说来就来,王子喻赶紧松开缰绳,摞下一句,“婶子帮我看下毛驴,我去方便一下!” 正想离开是非之地,抱着肚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几大步跳到墙外,来到墙边的秫秸垛下,这地方比较隐蔽,往那一蹲,噼里啪啦…… 其实,也说不上隐蔽,秫秸垛边上是一条土道,道北是广袤无垠大地,还好地里无人,不然他的丑态将传遍全村。 “舒服!” 一顿疯狂排泄,王子喻终于轻松起来,看着蓝天白云,也许是没唱够,也许是有感而发,总之对着蓝天白云唱起来,“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然后没词了。 眼帘低垂,寻思着唱点啥呢? 看到身前有一片嫩绿的野草,顿时来了灵感,接着唱,“青青的野草,大墙后是我的家,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天堂……” 抬头一看,一个村妇从远处走来,张口就来,“还有一个姑娘……” 随着越走越近,他着急了,害怕被人家看见,那多难为情啊,一咬牙一使劲,“拉一耶!” “三哥也不嫌臭,一边拉屎还一边唱歌!”王子喻这句拉一耶声音有点大,被刘敏娘俩听个正着,杨彤感觉着笑,刘敏也忍俊不禁,憋了几秒钟,娘俩哈哈大笑。 十分钟,发泄完毕的王子喻倍感轻松,为了环保,特意用土盖上,拍拍手跳回园子。 第143章 史三 王子喻一边哼唱着《天堂》,一边用脚盖上土,之后拍拍手跳回院子里。 “完事了。”王子喻一回去,刘敏主动跟他打招呼,眼底深处蕴藏着特别的笑意,他刚要答话,小杨彤抢先说话了。 “三哥,你一边拉屎一边唱歌,不嫌臭吗。”她很好奇,歪着小脑瓜,忽闪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笑嘻嘻的看着他。 “不臭,要不你也试试。”王子喻微微一怔,随后笑着调侃,抬起右手捏了一下她肉嘟嘟的小脸蛋。 “三哥,你拉完屎,开屁股了吗?”小杨彤一边别过头去躲闪,一边郑重其事的问道。 这孩子咋啥都问啊? 王子喻面色一滞,感觉很无奈,“当然了,谁拉屎不擦屁股,难道你不擦?”这厮还反问了一句,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你用啥擦的屁股啊?”小杨彤歪着脑瓜,山泉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隐隐带着一丝狡黠。 这孩子咋还没完了呢? 王子喻眉头一皱,颇感不耐的扫了一眼刘敏,发现她眼含笑意没有阻止的意思,便随口答道:“擦屁股当然用手了。” “妈,听见了吗,三哥说他用手擦屁股,咯咯……”小杨彤一边指着王子喻,一边看向刘敏,像母鸡下蛋似的笑个不停。 “行了啊,别逗你三哥了。”刘敏笑着揉了下闺女的小脑瓜,宠溺的说道。 王子喻满头雾水的看着大笑不止的小丫头,搞不明白这孩子为啥笑,整个人有点懵。 “人家用纸,你用手,咯咯咯……三哥你真腻害!”小杨彤促狭的看着他,笑嘻嘻的给出了答案。 王子喻一脑门的黑线,无语凝噎,反应过来后一拍脑门,哎,被这小丫头算计了,脑筋急转弯……真是防不胜防啊。 “三哥,那你用的左手还是右手?”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令小杨彤耸耸鼻子,下意识的看向王子喻,三哥不会真的用手吧?要不然咋有臭味。 这孩子咋这么多问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尽管不乐意,但也耐着性子答道:右手!” “妈,我凌乱了?”小杨彤瘪着小嘴,面色不快。 “咋地呢?”刘敏疑惑的目光投向闺女,猜测自家的小精灵又作什么幺蛾子。 “三哥刚才用右手摸了我的脸蛋,妈,你快看看我脸上有没有屎?”小杨彤紧张兮兮的模样,煞是可爱。 “哪有,没有!”刘敏俯下身来,仔细查看,认真回答。 “那也不行,他拉屎没洗手,我得赶紧回家洗脸!”小丫头颦着秀眉,跳着脚风风火火的往家跑,小乌龟差点甩出去。 王子喻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去接缰绳,刘敏条件反射的退后一步,生怕碰到右手,冲他微一点头,拎着镐头往北墙走去。 脑筋急转弯咋还认真了? 他抬起右手左看右看,也凌乱了,这都什么事啊?哪跟哪啊,开个玩笑,这娘俩还当真了,微微摇头,牵驴往家走,要去洗手。 “刘大美女,这是忙啥呢?”声音粗犷带着一丝沙哑,陡然在身后响起。 走到房后的王子喻好奇之下转头看去,原来是史三,这家伙赶着马车经过,看见大美女刘敏在干活,贱呵呵的趴到墙头上搭讪。 刘敏弓着身子刨垄沟,她秀发凌乱,挽着袖口露出白嫩的手臂,臀如满月又圆又翘,蕾丝边的小裤裤清晰可见。 史三眼睛快掉下来了,食指大动吞咽口水,麻的,杨二懒真他娘的好命,娶个好媳妇,不但好看还能干活,真是烧高香了。 “老史三哥,你这是忙啥去了。”刘敏抬头一看是史三,秀眉微颦,虽然心里很烦,但不能表现出来,怕得罪人只好虚与委蛇。 俗话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得罪君子,没事,因为君子坦荡,得罪小人,不行,因为小人常忧愁,没事琢磨你,想方设法报复你。 史三什么人啊? 那是不折不扣的小人! 村里有名的臭无赖,谁要是得罪他,肯定会遭到报复,家里的鸡,鸭,鹅,大地里的高梁,玉米,小麦,反正能偷就偷。 “我啥没事,去地里看看小麦长的咋样,顺带打鸟玩。“ “对了,你咋叫我三哥呢,我没你家老杨大,得叫你嫂子。”史三嘻皮笑脸的说道,一双贼眼看的津津有味。 俗话说,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你要是叫我三哥,那我咋好意思下手? 你得给我留个机会! 留你妹的机会! 做梦去吧! 闻其言知其意,刘敏心里大恨,不过嘴上却说道:“别闹,这忙着干活呢,你赶紧回家吧,天挺热的别在这儿晒着了。” “敏啊,你看我帅不?”史三非旦没走还得寸进尺,舔着大脸贱嘻嘻的问道。 史三大光头,高颧骨,尖下巴,眼睛倒是挺大,但眼大无神,肤色黝黑,一笑还露出两只虎牙,这长相扮僵尸都不用化妆。 “你……长的还行吧,就是有点着急!”刘敏打量几眼,那獐头鼠目的形象好悬没吐喽,连违心夸他好看的一丝念头都没有,只能给出委婉的评价。 着急? 是啥意思? 史三皱着眉头硬是没想明白,只当是夸自已好看吧,这智商真捉急。 “别看我现在长这样,其实我小时候好看!”史三眯着眼睛看向慰蓝的天空,追忆往昔,那萧索的模样,颇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意思。 “是吗,你小时候好看?”刘敏一边刨坑,一边抬头看他一眼,深表怀疑。 “那当然了,我小时候,只要我妈抱我出去,那家伙一帮人围着瞅啊,三层外三层的。”史三说起当年的风光,意气风发的挥舞着右手,唾液横飞。 “真的吗?”刘敏心说,怎么可能?除非人家眼瞎了! “必须滴!然后还夸我呢!” “都夸你啥啊?” “大妹子,你家这猴在哪买的?” 啥? 猴? 那是夸你吗? 刘敏扑哧一声乐了,一时间笑的花枝乱颤,让某狼大饱眼福,哈喇子差点流出来,顿时“激动不已”。 史三眼冒绿光,一脸猪哥像,心里头美滋滋的,成功把美女逗笑很有成就感,打算再接再励,继续卖弄。 “你说这人好看吧,走到哪都招风,就说前两天去房山镇赶集,那也是多少人围着不让我走啊。” “咋地呢,管你要签名啊?”刘敏掩嘴轻笑,一双美眸好奇的看着他 “我背着手在集市上溜达,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见卖衣服的我就问价,这衣服多少钱?卖家说120,我是30卖不?他说卖,我说不买,把卖衣服噎的干瞪眼说不出话,哈哈。” “那人家能愿意吗,你这是撩闲。”刘敏面带笑容,忍不住插话。 “我就是遛达,遛遛达达的,一会儿我就饿了,看见烙馅饼的,我就问多钱?一块钱俩,五毛钱不卖!我说来一个!把卖馅饼气的直比划铲子,但不敢动手,一动手我就躺那儿,讹死他!后来买俩馅饼,结果一掏钱,兜比脸还干净,完不让我走。” “咋不让你走啊?” “因为我把馅饼吃了!” “你吃了就得给钱!” “关键是我没钱!” ……没钱你还理直气壮,没削你就不错了! “最后,好说歹说,到晚上让我回家了,结果走半道发现有人跟着我。”史三摸着脑袋,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可把我吓坏了,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劫财我也没有,要是劫色,那我这一世英名可就毁了!”史三眼圈一红,硬是挤出两滴眼泪,那真是声形并茂,演技杠杠滴,演帝都不好使。 英名? 臭名还差不多! 刘敏不屑一顾,拄着镐头听他白话,看他到底想说啥。 “看见道边有处坟地,我灵机一动,大步流星的跑过去,然后回头说了一句话,楞是把那小子吓的屁滚尿流!” “你说的啥?” “我说,你还追啊,我到家了!” “那小子一听这话,跑的比兔子还快! “咯咯咯,你真行,还挺幽默。”刘敏略一寻思,知道人家给自己讲笑话呢。 王子喻看着刘敏跟史三有说有笑,不知为何,心里多少有点吃味,看了一会儿,进屋洗手。 麻的,这个灯炮终于进屋了,老子机会来了! “嫂子,来,镐头给我,看你干点活挺累的,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来帮你。”史三双手一撑跳进园子里,一边说一边去抢刘敏手里的镐头。 “谢谢不用了,这点活我能干,你去忙你的吧。”刘敏还以为史三良心发现,要帮自己干活,连忙微笑着推辞。 “不用啥啊,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来,我帮你干!”史三哪是帮她干活,而是趁机上手。 几个回合之后,刘敏发现不对劲,俏脸通红,大声喝斥,“你干什么!起开,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杨婶我来了,有事吗?”洗完手的王子喻,牵着毛驴过来了,发现刘敏脸色异常,关切问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好意帮你干活,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想倒打一耙?”史三一见来人,见好就收,而且先声夺人。 “你……”吃我豆腐几个字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刘敏气愤的盯着史三,吃下哑巴亏。 “婶,他欺负你了?”王子喻凌厉的目光瞪着史三,只要刘敏说是,打算新仇旧恨一起算。 “谁欺负她了,我是好心帮她干活,你没事别瞎哔哔,别以为当个辅警就了不起,在我这儿不好使!知道不!\"史三抱着膀子,斜睨着眼睛,一直看不上王子喻,挥着手像赶苍蝇似的,“小瘪犊子别多管闲事,小心把自己烧着。” “瘪犊子你骂谁呢?” “骂你呢咋地!” 这智商,王子喻微笑不语,刘敏低头轻笑。 “小犊子敢骂我!”史三气的怒目圆睁,疯了似的冲上来一记电光炮! 来的好,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王子喻身子一矮轻松躲过,顺势抓住他的手腕,手臂发力,腰部一挺,一记背摔过后,只见史三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地,脑袋晕呼呼的,眼前直冒金星。 “嘎哈呢,有事说事,咋还动上手了呢?”黄友财听见动静,怕儿子吃亏,急忙从屋里跑过来。 “有本事单挑啊,二打一算什么本事!”史三虽然有点虎但不傻,一下让人家放倒,知道不是对手,此时黄友财前来助阵更无胜算,骂骂咧咧的站起来,着急忙慌的爬上墙头,色厉内荏的一指王子喻,“小瘪犊子你给我等着,早晚收拾你!” 王子喻作势一冲,吓的他脸色大变,脚下拌蒜掉下墙头,然后传来愤怒的咆哮。 “卧槽尼大爷!” “尼玛,这谁拉的屎啊! 第144章 上班 \"蓝蓝的天空 白白的云朵 , 青青的野草 后边是我的家, 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天堂! 还有一个姑娘, 拉一耶!“ 第二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王子喻迎着朝阳,伴着清风,心情愉悦的哼唱着亲自改编的天堂,走在上班的马路上。 “oK豆发!” “一块钱俩,五毛钱不卖!” \"瞧一瞧,看一看,不好吃不要钱了啊。” 他遇见卖到豆腐的齐药河嘻皮笑脸的上前调侃,结果隔着三四米远,齐药河挥着右手冲他比划,“你给我滚一边去,看见你都不会卖豆腐了!” “为啥呢?” “光瞅你了,我特么豆腐车差点撞树上!” “哈哈哈……二爷,我有那么“好看”吗?这家伙看见我都不会走道了。” “你好看,好看的没边了,毁容都算整容了!赶紧上班去吧,别在这影响村容村貌,没看人家都不敢买豆腐了吗!” 这哪有人啊? 见四下无人,王子喻上前两步,探着身子,右手挡着嘴巴,故意神神秘秘的说道:“二爷你是不是喜欢我呢?不过,额可是纯爷们,岗岗滴,你没机会啦!” “滚一边去吧你!二爷我早特么的有心无力了!”齐药河哈哈一乐,冲他挥挥手。 说归说,笑归笑,都是玩笑话,谁也不会当真,王子喻笑嘻嘻的摆手离去。 “这孩子好像长高了,肤色好像也没原来那么黑了,确实变好看了。”齐药河看着王子喻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 “到了。” 王子喻来到派出所大门前,看着一排陈旧的大瓦房,以及阳光下煜煜放光的警徽,庄严而又神圣,既亲切又激动,面容严肃的整理一下辅警服,推门而入。 走廊里空荡荡的,办公室也静悄悄的,轻轻敲了敲值班室的门,里边传来悉索的起床声,少倾传来一句“谁啊?来这么早。”听声音像王广军。 “是在三叔吧,我是黄三。”站在门前的王子喻赶紧答应一句。 “进来吧,门没锁!” 轻轻的推开房门,一看果然是他,笑呵呵的打招呼,“早啊三叔,昨天你值班啊。” “嗯,黄三来了,随便坐。”王广军头发蓬松,睡眼惺忪,身上披着上衣,看样子也是刚起床。 “三叔,最近所里还好吧。”王子喻坐到沙发上,笑呵呵的看着王广军,想打探一下这些天所里有啥新闻。 “最近还行吧,也就那样,没啥大事。”王广军打个哈欠有气无力的说道,之后揉揉眼屎,又喝了口水,这才有了精神,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间尚早,拿出一盒石林,“听说你去奉天了?\" 嗯? 我去奉天的事都知道了? 来不及细想,王子喻赶紧掏出一盒红塔山,放到王广军身前的桌子上,“三叔,拿着抽,呵呵。” 算你小子会办事! 那一板砖可是赔偿不少,我当时还护着你,抽你一盒烟也应该,正常应该请大家吃顿饭。 王广军微微一笑,毫不客气的装进裤兜,知道他不抽烟,自顾自的点着石林,惬意的抽了一口,“黄三,其实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既然这小子上道,告诉他也无妨。 好消息和坏消息? “那就先说坏消息吧。”王子喻一纵眉头,略一犹豫,给出答案,他很想知道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就是……”王广军故意拉长音,笑嘻嘻的看着他,就是不往下说。 “哎呀三叔,你快点说吧,啥坏消息啊,我这着急呢。”王子喻见状,赶紧恳求,心里着急,不会跟自己有关吧?那是啥事呢?不能辞退我吧?一时陷入胡思乱想。 “呵呵,好吧,既然你这么着急,就不逗你了。”王广军眼见王子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打趣道,“不用担心,其实这个坏消息也不算太坏。” “三叔,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王子喻眼巴巴的等着,有些急不可耐。 “这坏消息跟你有关,我怕你一时接受不了!”王广军收敛笑容,不再开玩笑。 “没事,你说吧,我顶的住!”王广军欲言又止,让王子喻心中忐忑,更加迫切的想知道是什么事。 “黄三,很遗憾的告诉你,你辅警大赛的参赛名额,被取消了!” “取消?啥取消了?”王子喻表情错愕,难以置信,再次确认。 “你的参赛名额,取消了。”王广军表情平静,语气舒缓的说道,不想再刺激他。 “为什么?” “凭什么?” “开会通过的事还能取消? 王子喻又惊又怒,蹭的一下站起来大声宣泄,眉头紧皱,郁闷之极,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参赛名额说没就没了,心情好才怪。 “我也不知道为啥。”王广军抽了口烟,揉了揉耳根,“好像是你住院的第三天,咱们所里开会,当时王佳成说你同意了。” “我同意?怎么可能?”王子喻气急败坏的来回踱步,心里琢磨着,哎呀,不会是王佳成去医院看我那天吧,我就说这家伙咋这么好心呢,原来是有内情,真想大骂一句,这王八犊子不讲信用,说话等于放屁! “那李所也同意了?没说点啥?”王子喻自认为和李国栋所长关系非浅,目光期待的看着王广军。 “李所……应该是默认了。”王广军透过烟雾看着焦躁不安的王子喻,心头叹息,这孩子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充其量是颗小小的棋子而已,人家领导能为你伤和气吗,真傻。 “那这名额给谁了?” “给闫俊国了!” “凭什么给他,应该给你才对!”在王子喻眼里,派出所这些辅警,有一个算一个,认真工作的没几个,王广军表现还不错。 “这事咱们哪有决定权啊,领导想给谁就给谁。”王广军瘪了下嘴巴,也很无奈,转正的机会谁不想要?傻子才不想。 “那好消息是什么呢?” 坏消息让王子喻感到沮丧,自已费劲八力得来的名额,转眼给了别人,心里很不平衡,看看好消息能不能让自己心情好点。 “好消息就是……哈哈哈!”王广军往门口看了一眼,神神秘秘的样子,刚说了半句,忍不住笑了,赶紧把烟掐掉,喝了口水。 “啥消息啊,有这么好笑吗。”他滑稽的样子让王子喻有点忍俊不禁。 “三儿,我跟你说,这好消息绝对大快人心,能让你乐一年!”王广军挤眉弄眼,笑嘻嘻的说道。 “那就赶紧说吧,都等着急了!” “我说了你别笑啊,千万千万要忍住啊!”王广军笑嘻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 “放心吧,没问题,我挺得住!”王子喻也笑眯眯的看着他,心说,你就别调胃口了,赶紧说吧。 “闫俊国出事了!” “啥?闫俊国出事了?” 王子喻确认似的自言自语,有些不敢置信,这刚听说参赛名额给了闫俊国,结果他就出事了,真是苍天有眼啊。 “对!你没听错,闫俊国出事了。”王广军笑嘻嘻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丢丢幸灾乐祸的意思。 “他出啥事了?”王子喻对此很好奇。 “闫俊国五一期间赴安山旅游,被当地的警察抓了。” “哦,是吗,因为啥啊?” “我说了你千万别笑。”王广军拍了拍桌子,再次强调,“闫俊国被抓简直就是一部喜剧电影,剧情精彩纷呈,引人捧腹。” “放心,忍得住。”王子喻心说,能不能别墨迹了,快点说吧。 “五一期间,好像是五月四号,闫俊国开车,带着全家老小去安山旅游,听说要去千山拜一拜大佛,他不是得了参赛名额吗,想去求佛祖保佑,结果刚到安山地界就让交警给拦住了。” “具说当时脸都吓白了,懵圈了,不明白咋回事。” “结果,人家交警跟他握手,说恭喜你朋友,你是咱们安山高速第1000位游客,中了幸运大奖,这10万元大奖送给你。” “交警把那张10万元支票交到他里。” “一直在路边等候的女记者过来采访闫俊国,问他,先生你好,请问你此时此刻的心情如何?“ “他说,此时此刻,我的心情非常激动,还有点忐忑。” “记者又问他,先生,你中了这10万元大奖,回家第一件事想做什么呢?” 王广军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当时的场景,尤其是女记者嗲里嗲气的声音,把王子喻逗的直乐,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问道: “你猜他咋说的?” 这我哪知道,王子喻配合的摇摇头,“不知道,那他咋说的。” “他说,我想去驾校学个驾驶证!”王广军说完乐不可支的大笑,“你说气人不,他没有驾照。” “交警一听,我去,原来这小子无证驾驶,那能惯着他吗,直接把支票抢回来了,结果闫俊国见钱眼开,跟交警撕搏起来了。” “闫俊国媳妇一看老公跟交警干架,急忙下车劝架,一边拉一边劝,交警同志,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喝酒了。” “交警一听,什么?不但无证驾驶,还是酒后开车,立马把手铐拿出来,要拘他。” “最不顶事的是他老丈母娘,一见交警要扣姑爷,这家伙哭嚎的下车了,扯着闫俊国的胳膊,一边哭一边骂,你个小瘪犊子,我就说偷来的车,你别开,这回好了吧。” “交警一听,啥?偷车?二话不说,直接把他铐进派出所。” 无证驾驶! 酒后开车! 最后偷车! 一连三个反转,一浪高过一浪,真的太有戏剧性了,怪不得让我忍着别笑呢,不行了,笑死我了! 王子喻笑的腰都直不起来,眼泪喷渤而出,乐完了。 “怎么样,着笑吧。” “我当时跟你一样,也乐得不行了。”王广军看着大笑不止的王子喻,笑着说道。 “哈哈,太有意思了,笑死我了!”王子喻一边擦眼泪,一边笑道,“他真的偷车了吗?” “偷到是没偷,但也是赃车,属于从犯,这小子没几年出不来了。” “诶,这就是命啊。”王子喻回想起闫俊国之前跟自己打赌吃屎,多么意气风发,多么牛气冲天……有些唏嘘,有些感叹。 第145章 开会 “唉,事事难遇料啊。”王子喻听完闫俊国的故事很感慨,“多行不义必自毙!” 自打进派出所以来,这闫俊国屡次做对,为了让自己回家甚至打赌吃屎,这次更是抢走自已的参赛名额,结果却以搞笑的方式落幕,按理来说,自已应该幸灾乐祸才对,非但没有反而有些惆怅,说明自己成熟了。 辅警大赛的参赛名额再次成为悬念,到底会花落谁家呢? 王子喻也说不清楚,总之沮丧的心情有所好转,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看天意吧,他自我调节,不再过于执着,看开了。 “这都7点45了,三叔你收拾收拾吧。”眼瞅着要到八点了,估计所领导和同事们也该来了,王子喻从值班室出来,刚走到综合办公室门前,迎面碰到一个女人,眼睛一亮。 这是一个美女,一个大美女。 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两弯似蹙非蹙的拢烟眉,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 脸像银盆一样又白又圆,眼像水杏一样圆溜溜水灵灵地好看,嘴唇不点胭脂而天生红润,眉毛不用描画而青绿自然。眉尖若蹙,有如一缕轻烟;两眼含情,略带喜悦而又略带幽怨。 看样子二十三四岁,身高跟王子喻相仿,大概一米7左右,纤瘦的身段凹凸有致, 一身制式服装气质非凡,英气逼人。 天生丽质,秀色可餐! 这是王子喻上下打量之后得出来的结论,到目前为止,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警察,也不知道她来干什么? 清澈的目光盯着对方精致的容颜,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仿佛在欣赏一朵花,那双如宝石般明亮的双眸,聚精会神,有如千伏高压电,持续放电,啪啦啦……电光四射。 随后,以右腿为轴,左腿盘在右腿前,脚尖点地,右手撑在门上,摆出一幅自以为酷帅的pose,左手特意撩了一下头发,冲美女wink一下,对面的美女一阵恶寒,心头升起四个大字,风情万种,不过马上否定,觉着用“风骚”二字形容更合适,简称“骚男”。 这么一想,樱唇微扬,一抹笑容悄然浮现,有如玫瑰初绽,艳丽无双,美艳不可方物。 我去,美女笑了,她冲我笑了! 哈哈,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接下来,我得跟她搭话,就说你找谁或者有什么事…… 化身猪哥的王子喻刚要说话,结果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立时重心不稳,大叫一声“卧槽!”,随之倾倒。 那位警花也是花容失色,伸手相扶,可惜为时已晚,眼睁睁看着他摔了一个狗啃屎。 尼玛,门咋还开了? 王子喻心里大骂,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抬头一看,张敬东站在门里,表情平淡的看着他,赶紧打招呼,“张哥,啥时候来的?“ 这家伙来了也不吱个声,早不开门,晚不开门,偏偏赶在摆造型的时候开门,让自己在美女面前出丑,心里有些埋怨。 “我也刚来。”张敬东不咸不淡的说道,看了一眼美女便坐回位置。 这家伙是不是伟哥?怎么看见美女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恶趣味的暗自腹诽。 “美女你好,请问你……有事?”王子喻转身冲美女讪讪一笑,本想表现一把,结果丢人现眼,心中懊悔不已。 “你好,请问李国栋所长来了吗。”警花眼含笑意,俏脸微红,显然招架不住火热的目光,又对他滑稽的样子感觉好笑。 “李所……”王子喻刚要说李所长还没来呢,想让她到办公室坐着等,好跟她多待一会儿。 不过,他打好的如意算盘马上落空了,说话间李国栋出现在警花身后,王子喻的泡妞大计,彻底泡汤。 “李所早。”王子喻赶紧上前两步,笑着向李国栋问好。 “诶,小黄,你来了。”李国栋停下脚步,有些惊喜的拍了拍他肩膀,面带微笑的问候:“怎么样,没事了吧。” “没事,都好了。” “那就好。”李国栋又拍了一下他肩膀,转头看见漂亮警花,顿时笑容满面,“小江来了。” “李所好。”警花微一点头,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那个,你先来我办公室坐会吧。” “好的。” 王子喻看着警花小江莲步轻移,走进李国栋的办公室,有些恋恋不舍,原本要跟李所聊聊参赛名额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这家伙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还瞅呢。”杨春光突然从背后出现,趴在王子喻耳边,吓了他一跳。 “你个死玻璃,离我远点。”耳根发氧,王子喻气的一把推开他。 “闹什么闹,大早上的不好好工作,搁这儿扯什么毛蛋。”嬉闹间,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俩人身后响起。 “王所早。”不用问,就是用屁股想,王子喻也知道是王佳成来了,转头一看果然是他,王副所长夹着小包,面容严肃的瞪着他俩,赶紧笑呵呵的打招呼。 “是小黄啊,怎么样,身体都好了吧,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一定要养好。”王佳成道貌岸然的客套几句,进了副所长办公室。 “这家伙转性了?怎么对你这么好。”杨春光很疑惑,王子喻同样不明所以,俩人一前一后走进综合办公室。 “张哥来了。”王子喻屁股还没坐热呢,民警张成涛推门而入,洗漱完毕的王广军紧随其后。 “小黄来了。”张成涛点下头,找个位置坐好,准备开会。 “小黄黄,怎么样,在家待着舒服吧。”坐在身边的杨春光嬉皮笑脸的看着王子喻。 “还行吧,也就那样。\" “诶,你听说了吗?”杨春光俯过身来,挤眉弄眼。 “听说什么?”王子喻猜他要说闫俊国的事,故意装作不知道,“有啥事你快点说吧,一会领导该过来开会了。” “闫俊国出事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高不高兴?” 一听果然如此,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杨春光笑嘻嘻的,一脸贱笑的刚要继续卖弄,这时所长李国栋,副所长王佳成,还有警花小江,鱼贯而入,王子喻等人赶紧站起来。 “大家都坐吧,不用这么严肃。”李国栋微笑着冲大家摆摆手,“今天例会两件事,第一件,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 抬手一指警花小江,“老宋因为身体原因回家休养,以后户籍工作由小江负责,下面请小江同志做下自我介绍,大家掌声欢迎!” “尊敬的李所,王所,同志们,大家好,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工作,我叫江书影,大家可以叫我江江,去年毕业于辽东警校,之前在县局户籍科工作,因为我的老家也是咱们靠山乡,火石村的,所以李所向县局申请调令时,我就报名了,回到家乡工作真的很开心,信心满满,干劲十足,当然,我也身知自己缺乏基层工作验,在以后的工作中还要向大家多学习,还请领导和同事们能不吝指教,谢谢大家。” 江书影声音悦耳,娓娓动听,说完后向大家鞠躬致意。 派出所里都是男同志,现在多出一位女警,有如万绿丛中一点红,光彩夺目,更何况这么漂亮,一进屋便成为全场焦点。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咱们派出所终于来了女同事,以后大家的言行还是要注意点,别让女同事尴尬。”王佳成笑眯眯的抱着茶杯,来了一句。 王子喻老脸一红,想起刚才还在美女面前说了一句脏话,感觉有损自身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气质,悔恨不已。 “好,下面重点说下第二件事。”李国栋的面容逐渐严肃起来,“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吧,五一期间,闫俊国开车带着家人去安山旅游,不但没有驾驶证,还酒后开车,而且还是一辆赃车,被安山警方当场抓获!” “这是什么行为?” “明知违法还心存侥幸!严重的渎职行为!” “他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磕不磕碜,耻不耻辱?丢不丢人!” “啪!”李国栋越说越气愤,使劲拍了下桌子,面如锅底,声色俱厉,“这个王八蛋把咱们派出所的脸都丢尽了!” “丢人丢大了,都丢到外市去了,把咱们黑山县局的脸都丢光了,现在不光是全县系统,整个奉天市局都在看笑话!” “咱们靠山乡派出所这下可算出名了,臭名远播,几个警校的同学还专门打电话笑话我,脸特么的都丢尽了!” “今天早上,县局领导通过电话,对我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要求我们所做好个人素质教育,别再丢人现眼!” “大家一定要引以为戒,吸取教训,完善职业素养,提高个人素质,以法律为准绳约束自己的言行,千万不要再抹黑!” “李所说的对,大家一定要引以为戒,注意言行,别给咱们派出所抹黑,要想方设法为派出所争光!”李国栋坐下后,王副所长面容冷峻的站起来,痛心疾首,扼腕叹息。 “没想到啊没想到,平时看着挺好的一个同志,竟然知法犯法,唉,等待他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大家一定要重视,千万别马虎大意,法不容情啊!” 第146章 小偷 上班第一天,正赶上靠山乡集市。 开完早会,王子喻和杨春光例行巡逻,漫无目的在集市上闲逛。 俩人身着制服,拎着警棍,胳膊上戴着“治安巡查”的红袖箍,惹得路人纷纷侧目,尤其杨春光梳着四六开的分头,喷上摩丝发胶,小脸擦的雪白,身上撒着香水,整个一油头粉面的二流子,嘚嘚瑟瑟的,生怕别人看不见他。 立夏一过,天气炙热,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穿着清凉,露胳膊露大腿,白花花的晃人眼珠,杨春光眼睛瞪的溜圆,精光四射,瞧的嘿嘿直乐,啧啧有声,“看见没,那个小娘们长的水灵,好看。” 惹得王子喻直皱眉,捅了一下“二师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能不能矜持点,注意身份。” “沙师弟,好像你没看是咋地,别跟我装象。”美色当前,杨春光正目眩神摇,偶被打扰颇为不耐。 “装象?滚一边去,你才猪鼻子呢!”王子喻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行啊,小伙反应挺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呵呵。”杨春光侧过头来,嬉皮笑脸的说道,之后扬了扬下颌,“三儿,你说看这些美女,先看哪儿。” “先看哪?先看你媳妇在哪里。” “我擦,有道理。”杨春光点点头,一边回味,一边做贼心虚的看向四周,还好没发现媳妇,这才放下心来。 集市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商品整齐划一的摆放在街道两边,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充斥整条街道。 “卖苹果嘞,新鲜又便宜的苹果,不甜不要钱啊! “橘子嘞,又大又甜的橘子,快来买啊!” “香蕉香蕉嘞,菠萝菠萝嘞,快来买啊!” …… 这一片是卖水果的,接下来是蔬菜集中地。 “土豆土豆,2毛钱一斤!” “地瓜地瓜,2毛钱一斤!” “韭菜韭菜,3毛钱一斤!” “黄瓜八毛还贵?这大棚刚下来的,没看还带花呢。” …… 路过蔬菜集中营后,是肉蛋水产类售卖区域。 “卖鱼嘞,鲢鱼,鲤鱼和鲶鱼,2块钱一条,2块钱一条。” “鲫鱼鲫鱼嘞,便宜了啊,” “咋卖的?”王子喻心里默念,红鲤鱼绿鲤鱼与驴,去撩闲。 “五块钱这一盆,全拿走。”卖鱼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光着膀子微笑,一见王子喻要走,赶紧说,“现在是吃鲫鱼的好时候,熬汤老香啦。” “别走啊老弟,再商量商量呗。” 王子喻摆摆手,笑而不语。杨春光捶他肩膀一下,“让你撩闲。” 靠山乡地处平原内陆,即不靠海也不挨江,只有一座水库,鱼类水产贫瘠,海鲜基本没有,常见的只有鲫鱼,鲤鱼,鲢鱼,鲶鱼等,买鱼的人也不多,吆喝半天也没卖出一条。 …… “牛羊肉嘞,牛肉20,羊肉18!” “老板,猪肉咋卖的?”看卖肉的老板眼生,王子喻闲着没事,问了一句,人家喊牛羊肉,他非问猪肉,你说气人不。 “腰条5块!”卖肉的老板一看这俩小子穿着制服,赶紧点头哈腰,笑眯眯的回话,“兄弟,来点不。” “回头再说吧。”王子喻只是撩闲,根本没想买。 “要不,来俩腰子给你补一补?”杨春光贱嘻嘻的打屁。 “滚一边去,要补也是你补,看你黑眼圈多大啊,应该给你买只王八补补。”王子喻没好气的怼了一句,转过身来正跟一个老太太对上,咦,这不是王老太吗,赶紧微笑着打招呼。 “王奶,您这是要买肉啊。” “哎哟,原来是黄三,看我这眼神,岁数大了,眼睛不好使了。”王老太仰着头仔细端详,随后咧嘴一笑露出豁牙子,她胳膊上挎着小筐,里边装着一捆韭菜。 “我过来看看,是想买点猪肉。” “老板,这是我们邻居,一定要给够秤啊。”卖肉缺斤少两的很常见,王子喻怕老板心黑,转头叮嘱一句,那老板谄媚的连说,不敢,这才跟杨春光继续巡逻。 “黄三诶,晚上去咱家吃饺子啊。”王老太在身后喊道,一直很感激王子喻,结果市场声音嘈杂没听见,王老太笑着摇摇头,“这孩子可是好孩子。” “老板呐,你给我挑块好的,多给点瘦的,我看这块就不错。”之后,王老太眼巴巴的盯着选中的腰条。 “老板牛肉多钱啊?“ 这时,三个小伙来到肉案前,一个年龄略大,看样子大概二十五六,另外两人大概二十出头,一人额前染成黄毛,一人一头棕色毛发,问话的是年龄大的小伙,就属他发色正常。 两个年轻小伙把王老太夹在中间,而年长的大哥则挡住了老板的视线,等老板说了句,牛肉20,这家伙往后瞄了一眼,那个棕色头发的小伙微微点头。 那位大哥笑着说了一句,“你这也忒贵了,那边才18。”说完后带头离去,大步流星的消失在人缝中。 老板看了三人一眼,随手把王老太的腰条往秤上一放,“老太太,正好一斤二两,六块钱。” “六块是吧,等我给你拿钱。”王老太笑呵呵的掏掏裤兜,结果啥也没摸着,耸着眉头,有些纳闷的道:“哎呀,我装钱的手绢哪去了呢,怎么找不着了呢?” 王老太又翻看另一裤兜,上衣兜,最后连韭菜筐都找遍了,也没有,老太太急的转圈寻摸 ,地上也没有,心急火燎的说道:“我钱咋没了呢,哪去了呢?” “老太太你到底带没带钱啊?”卖肉的老板有些质疑,又些许无奈,甚至有丝怨气,这肉都切完了,结果没带钱,之前碰到过几次,都是老头老太太想白嫖,但自己又不是地主,更何况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我带了,我记清楚的,一直用手绢包着,刚才买韭菜还有呢,现在咋没了呢?”王老太急的眼圈都红了,这钱相当于她的命根子,可不能丢啊。 对啊,没钱咋买韭菜,看来这老太太带钱了。老板这么一想,知道老太太没撒谎,笑着说道:“大妈,你别着急,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放哪个兜里你忘了。” “没有,我都找遍了,都没有!”王老太感觉没招没落,急的手直哆嗦,声泪俱下“我钱怎么就没了呢,这可咋办呐。” 卖肉的老板看老太太可怜,也跟着想招,眼珠一转,哎呀,刚才那仨小子会不会有问题,他经常赶集见多识广,觉着不像好人,赶紧问王老太,“老太太,刚才那俩小伙有没有碰你啊。” “那孩子踩我脚后跟,完我回头看了一眼,也没别滴。”老太太不明所以,不明白老板是啥意思,如实相告。 声东击西! 那完了,钱肯定让这几个小子偷去了。 卖肉老板一脸痛惜之色,然后给王老太支招,“老太太,你那个邻居叫什么黄三的,他不是警察吗,赶紧去找他,说不定你的钱还能找回来。” “上哪找啊?”王老太擦着眼泪,茫然四顾,感觉很无助。 “好像去那边了,去那边找找,不行就去派出所报警吧。”卖肉老板表情笃定的一指市场东头,“您老赶紧去吧。” 王老太连声告谢,急三火四的奔向市场东头,追寻王子喻二人。 …… 在王老太丢钱时,市场东头正上演一出啼笑皆非的闹剧。 “咋地哥们,你想嘎哈?” “什么玩意我想嘎哈,你想嘎哈?” “我喊一句,你接一句,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 “我正常叫卖,碍着你了?” “这家伙还挺横,我看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信不信我削你?” “削谁啊,就你这损色的我怕你啊!来,打我,往这打!” “削你咋地,就你这瘪犊子样儿,一电炮我特么的搂死你! 两个相邻的商贩当街吵架,俩人像斗似的梗梗着脖子,攥着拳头大眼瞪小眼,吵的脸红脖子粗,都不让份,但谁也不想先动手,四周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群众。 “李老二削他!”有那相识的小伙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给他加油助威。 个子稍矮的是李老二,靠山屯本地人,三十多岁,家里养了几十只老母鸡,经常在市场上卖鸡蛋,大家都认识。 王子喻和杨春光闻声而来,杨春光心说终于可以耍威风了,顿时王八之气大发,板着脸皱着眉头,抢先一步闯进圈内,拎着警棍指向围观群众,“吵吵啥呢这是,都围这儿干吗,该干吗干吗去,别在这围着影响市场秩序!” 围观群众一见派出所的人来了,知道也打不起来,没热闹看了,纷纷退去,只剩几个小年青仍站在一边。 “你们俩什么情况?李老二你先说。”杨春光一指李老二,不但认识李老二,还买过他家鸡蛋。 “春光,黄三,你俩可算来了,这个外地佬欺负人,我一直在这地儿卖鸡蛋,结果今天过来一看,让他给占了。”李老二苦着脸诉说自己的委曲。 “到底咋回事,说重点!”那地方又不是你的专属,先到先得,跟我说这个也说不着,杨春光有些不乐意。 他这么一说,跟李老二打架那位眼前一亮,原本担心拉偏架,现在看来关系也不熟。 “是这样,我这边一喊鸡蛋嘞,他就在旁边喊,没嘞,有好几个想买鸡蛋的都走了,我这半天一个鸡蛋也没卖出去,你说气人不气人!” “你是故意捣乱?”不但杨春光纳闷,王子喻也不明白,跟李老二打架的汉子,看样子大概四十左右,五官端正,面容清瘦,一副老实八交的样儿。 “警察同志,我没有捣乱,我是正常叫卖。”那人也是一脸委曲。 “那你是卖啥的?”王子喻很奇怪,你不故意的,人家喊鸡蛋,你说没了,那不是故意是什么? “我是卖煤的。”那人随手一指,“看那儿!” “啥?卖煤?”王子喻跟杨春光对望一眼,然后一瞅,我去,还真是煤,顿时明了,哭笑不得。 “他卖鸡蛋,你卖煤!” “你喊鸡蛋,你喊煤!” “卖鸡蛋嘞!” “煤嘞!” “这俩家伙真特么的搞笑!” 那几个看热闹的小伙,一边学着叫卖,一边嘻嘻哈哈的离去。 第147章 小偷2 “他卖鸡蛋,你卖煤,他喊鸡蛋,你喊煤,你正常叫卖没毛病是没毛病,但容易误导群众,半天一个鸡蛋没卖出去,也难怪人家生气,这个你得认。”王子喻耐心开导,劝解,见卖煤的大哥点点头,又说道:”大哥,我看你也不是惹事的人,这就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完事,这样,你表示一下,毕竟影响人家生意了,怎么样?” 表示一下?卖煤的大哥一听这话,疑惑的看向李老二,也不知道咋表示。 “李哥,一场误会,也不是成心的,让他给你道个歉,你看咋样?”王子喻赶紧解释,生怕卖煤的大哥误会。 “道歉就算了,既然不是故意找麻烦,也没多大事就拉倒吧。”李老二也是实在人,没有不依不饶。 “不好意思啊兄弟,耽误你卖鸡蛋了,这煤卖不出去都快愁死了,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煤上,就没在意,真是对不住了,你别往心里去。”卖煤的大哥也敞亮,赶紧笑着赔礼道歉,挨个散烟,当然也怕李老二找他麻烦,毕竟是本地人。 “没事,误会说开拉倒,我这人不记仇,只要我喊鸡蛋的时候,你别再喊煤就行。”对方道歉,李老二感觉倍有面子,说完后自己也笑了。 误会解除,大家都笑了。 “哥们贵姓,哪儿人啊,这不年不节的,马上大夏天了,咋想着要卖煤呢?”李老二笑眯眯的接过红梅,提出困惑,也问出了王子喻和杨春光的心声。 “我姓陈,陈国庆,方山镇人。” 王子喻三人一听,哦,方山镇,在靠山屯西边,离这儿20多里地,不远也不近。 “说起这煤,真是一言难尽呐,也是轻信朋友被忽悠了,本来计划从鹤岗拉煤去大同卖,唉……”说起伤心事,这位陈大哥一脸颓废之色的蹲下去,佝偻着身子,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很无助。 三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一脸问号,一脑门的黑线。 我擦! 这不缺心眼吗! 大同是什么地方? 那是煤都,能缺煤吗! 杨春光感觉好笑,有心调侃两句,但一看老陈满嘴火泡,一脸苦逼的样儿,也不忍心张嘴了。 “陈大哥,你这煤咋卖的?”王子喻看他可怜,有心帮他一把,反正姐夫的酒厂也需要煤。 “兄弟,你要买煤?”老陈两眼放光,呼啦一下站起来,一把抓住王子喻胳膊,神色焦急的盯着他,哪怕有一丝希望也要争取,随后一咬牙,流露出痛惜之色,“成本700一吨,我卖你600,不,500,你看咋样?“这二十吨煤可把他愁坏了,天气越来越热,眼瞅着放不住了,宁可亏钱也得卖,要不然砸手里赔的更多。 “不用,你也不容易,就按市场价800一吨,我全要了。” “那哪成啊。”老陈顿时一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该咋地是咋地,说500就500。” 俩人,你来我往的一番交锋下来,最终以成本价700成交,老陈乐颠颠的把煤拉到姐夫的酒厂。 “你小子行啊,真仗义啊。”看着老陈开车远去,杨春光不禁捶了一下王子喻肩膀,李老二也冲他竖起大拇指,没有趁人之危赢得二人赞赏。 王子喻腼腆一笑,撩撩头发,目视远方,摆出一副装逼欠揍的样子,掷地有声,“为人民服务,义不容辞!” 结果话音刚落,王老太风尘仆仆的寻过来,离老远就喊,“黄三诶,王奶的钱丢了,你得帮着找找啊。” “哈哈哈,小样,让你义不容辞,这回心想事成了吧!”杨春光在一旁捡笑,李老二也忍俊不禁,谁也没想到一语成谶。 “王奶,你丢了多少钱啊,在哪丢的,先擦擦汗,慢点说。”王子喻见王老太急的满头大汗,赶紧掏出纸巾递给她。 “一共200多块钱,刚才不是想买点肉吗,老板秤完后,我一掏钱,钱包没了,哪儿也没找到,卖肉的老板说让三个小伙子偷去了,让我来找你。”王老太喘了几口粗气,又擦擦鬓角的汗水,这才诉说案情始末。 “哦,那三人长啥样,您还记得吗?”王子喻皱眉沉思,集市上小偷小摸时有发生,也是个别现象,像这种明目张胆的团伙作案还是头一次,估计是外地人。 “哎哟,那我可没记清,我这老眼昏花的也瞅不清楚。”王老太神情低落,眼圈发红,这要是找不到人,钱就没法追回,老太太伤心了。 “王奶,你先到派出所等消息,我们回去问问老板,争取把钱追回来。”为了搞清状况,王子喻和杨春光返回肉摊前。 “二位来了,之前那位老太太买肉的时候,有三个小伙围着,具体情况不清楚,他们离开后,老太太钱没了,我之前好像在新立屯那一带见过他们,有两个小年青一个染了黄毛,一个染了棕毛,很好认。”卖肉的老板很有眼色,知道他们为王老太的事情而来,赶紧合盘托出不敢有丝毫陷瞒。 “好,多谢了老板。”王子喻谢过老板,和杨春光向市场西头行去,他们从东头过来没发现黄毛,想去西头碰碰运气。 “慢点别着急,咱这儿染发的不多,染黄毛的更少,只要没离开市场肯定能找到。”杨春笑嘻嘻的说道,显然信心十足。 现在派出所非常时期,刚被县局通报批评,要是能破案也是给派出所争光,杨春光很想表现,在所长面前露把脸。 他俩走走停停,四处寻摸,一无所获…… “诶,这小娘们水灵啊,肤白貌美,大白腿,带劲!”一个额前染着一掫黄毛的小伙,嬉笑着对从身前走过的小媳妇,品头论足。 如果卖肉的老板看到,肯定会惊呼,“就是他!”他身边还有那个棕毛和发色正常的大哥。 靠山屯集市由两条街道构成,这两条街道首尾相联,很像首都的二坏路,第一条街主营服装鞋帽,第二条街主营农副产品,王子喻和杨春光处在第二条街,而这三人在第一条街,在临街的“佳佳乐超市”门口,倚墙而立,嘴里叼着红云, 一边喷云吐雾,一边色迷迷的盯着过往的女人,但凡有点姿色都会口花花,如果女人羞怒交加,他们会更兴奋。 “可不是吗,前边那几个真不行,还是这个好看!”棕色毛发的小伙先吹了一个响亮的流氓哨,然后笑嘻嘻的附和,眼珠子像粘上一样,紧紧跟随,恨不得钻进去。 也难怪三人如此津津乐道,皆因此女太过优秀。 她身着黑色超短裙,紫色t恤,脚踏白色休闲鞋,身材圆润丰满,燕瘦环肥,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青春靓丽的容颜画着淡妆,红润的嘴唇好似玫瑰花瓣般艳丽无双,吸引眼球。 纤细笔直的双腿,每走一步都会掀起一缕香风,裙摆飞扬…… 三人肆无忌惮的眼神,毫无顾忌的流氓嗑,令那短裙美女面色发烫,杏眼圆睁,身形一顿便要出口成脏,却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拉住,挡在身后,面对三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毫无惧色,神情中甚至流露出一丝不屑之色,“特么的,谁家的拉锁开了把你们几个露出来了,哔哔尼玛呀!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么横? 三人一怔,随后对望一眼,面露阴郁之色,见此人年龄不大,中等身材,相貌堂堂且衣着考究,尤其脖子上挂着金链子,必不是凡人,为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黄毛连忙把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尤不服气的回了一句,“你谁呀,牛逼什么呀,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看似示弱,实则在盘道。 那人一听这话,扑哧一下乐了,原来他们刚才在放屁,随后大刺刺的伸手指点着三人,“不怕告诉你们,哥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郭四海,不服可以打听打听,别的不敢说,在这一片绝对好使。”说以这儿,一抬左臂,故意让他们看看两排整齐的烟疤,那意思哥们也是狠人,别惹我! “你们几个给我听好喽,拉屎放屁我管不着,但这是我媳妇,以后嘴巴特么的给我放干净点!不然的话,海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说完后,郭四海拉着俏丽的小媳妇扬长而去,那真是嚣张无比,张狂到了极点。 郭四海何许人也? 那是靠山屯村长郭德旺的儿子,依仗父亲的光环,打架斗欧如家常便饭,在靠山乡有一号,甚至上了派出所重点观察名单,十里八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来今天带媳妇逛街,顺便理发,结果碰到三个不开眼的外地混混,敢当面调戏老婆,郭四海很生气,训斥几句离去。 “惹谁不好,竟敢惹郭四海,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就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这几个臭虫!” …… 几个过往的乡亲看到这一幕,看热闹不嫌事大,免不了风言风语。 “麻痹的跟着他!找机会干他!”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那位大哥一声令下,三人悄悄跟上,而招摇过市的郭四海一无所觉。 第148章 突发 “嘿,这妞不错啊。” 行进间的杨春光举门四望,不是寻找小偷而是四处寻摸美女,看见漂亮妹子总要摇头晃脑的点评两句,胳膊肘一捅身边的王子喻,“沙师弟你看,前边这妞小腿纤细,大腿圆润,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要身材有身材,要身段有身段,就是不知道长啥样。” 那女孩身着白色t恤,黑色短裙,白色休闲鞋,黑色及膝长筒丝袜,额头上方别着红蝴蝶结,背后背着淡粉色小书包,一副卡哇伊的女生形象,过往行人无不为之侧目。 “二师兄,你行了啊,别忘了正事,黄毛还没找到呢,人家王奶还在派出所等着呢!”王子喻拧着眉头,埋怨道。 “老弟,不是我说你,你呀哪都好,就是太较真,那王老太丢那点钱够立案吗,帮她是情份,不帮是本份,以后记住,别啥事都往身上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事才会不出事。”杨春光收敛笑容,拍了拍王子喻肩膀,以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的说教。 “滚一边去吧你,我的人生格言是,为人民服务,义不容辞!惩恶扬善,扫黑除艾,除暴安良,还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杨春光敷衍了事的态度令王子喻有些来气,推了他一把。 “得,算我没说,你高尚行了吧,你慢慢找,别妨碍我泡妞。”杨春光腰别警棍迈着螃蟹步,大摇大摆的走到女孩身后,看她正跟卖大米的大伯讨价还价,挠挠头不知如何开口。 “这女的看着有点面熟呢。” 赌气而去的王子喻跟女孩擦肩而过,好奇的回头瞄了一眼,立时停下脚步,仔细一瞅,我去,这不是杨春光媳妇吗! 杨春光媳妇,芳名李丽,小家碧玉形的美女,之前来派出所见过几次。杨春光虽然是同学,但他年龄大,小学一年级留级三年,再加上结婚早,现在孩子已经三岁了。 尼玛,泡妞泡到老婆身上,这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还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呢? 山炮,看你如何收场! “美女,怎么称呼?”待李丽秤完大米后,杨春光舔着大脸笑嘻嘻凑上去,结果没等李丽说话,她身前的孩子先说话了,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爸爸! 呃? 这么耳熟? 杨春光这家伙怔哬的低头一瞅,尼玛,这不自己儿子吗! 再抬头一看,只见自家的母老虎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锐利的眼神好似一把利剑剜着自己。 完喽! 黄泥烂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咋办呀? 老婆的脾气那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着! 一瞬间,心思电转,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杨春光面如猪肝,吓的双手无处安放,不知所措,尴尬的说着“你,我,不是……”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泡妞泡到老婆身上,这回可特么的糗大了。 “杨-春-光!”李丽先是一怔,而后脸色大变,知道自家老公的臭毛病又犯了,又想泡妞,立马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左手叉腰,又手指着他的鼻子,河东狮吼,这还不算完,一把揪住他耳朵,用力一拧,杨春光呲牙咧嘴的求饶不止。 “哎呀!” “咝!媳妇我错了,你快松手吧,我错了!” 站在一边的王子喻看的这叫一个舒服,让你小子嘚瑟,一个字,爽! 杨春光也不敢还手,只能一边讨饶,一边歪着脑袋躲避,正好发现王子喻站在一边,拼命眨眼睛使眼色,大家好歹同事一场,王子喻不得不出手相助。 “嫂子嫂子,你快松开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不好,更何况光哥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看你还当真了,呵呵。”王子喻笑呵呵的过来拉架,掰开李丽小手。 “玩笑?真的?”李丽见行人驻足观看,俏脸一红,借坡下驴的松手但仍在生气。 “当然是真的!我们正抓小偷呢,这不是看到你跟孩子了吗,光哥可高兴了,一时心血来潮就想逗逗你,结果你还当真了。”王子喻有说有笑的解释道。 “不好意思老公,掐疼了吧,来给你揉揉。”李丽知道自己下手重了,懊悔不已。 “这孩子真乖,宝,叫啥名啊。”王子喻不想当灯炮,蹲下来逗弄杨春光的儿子,杨乐乐。 “我叫乐乐!”杨乐乐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道。 “你爸是谁啊。” “他!”杨乐乐小手一指杨春光。 “你是谁儿子?” 杨乐乐不说话,小眉头一纵,那意思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怎么还问啊! “快说,你是谁儿子!”王子喻捏着胖嘟嘟的小脸,笑眯眯的继续问。 “你儿子!”小家伙不耐烦了,瓮声瓮气的答道。 “哈哈哈!”王子喻得到满意的答案,这才笑嘻嘻的站起来! “滚一边去!孩子的便宜你也占,还是人吗!”杨春光捶了他一下,而李丽面露羞赧之色,他是你儿子,那我是谁啊! 这时,前边拐角处传来喧闹之声,不知何时围了一圈人,杨春光生怕李丽纠缠不清,见状赶紧告别妻儿,拉着王子喻跑过去。 往常,也有走江湖的艺人,耍刀弄枪,卖个金创药啊什么的,但今天这个明显不同,里边传出男女吵架声,应该是有人打架。 “来,让开,让开!干什么呢,都围这儿干什么,别影响市场秩序,都散了吧。”杨春光再次发挥英雄本色,硬生生的挤进去,对围观群众大声吆喝。 有那不开眼的小年青赖着不走,杨春光直接把手铐亮出来晃了晃,银光四射的手铐好像有无穷的魔力,这些人顿时一哄而散。 落在身后的王子喻,看着大发神威的杨春光无声的笑了笑,越过众人,发现一男一女正和三个小伙对峙,忽然间怔住了,那女孩儿他认识。 谁呀? 柳菊! 只见柳菊身穿淡粉色t恤,浅蓝色牛仔裤,小白鞋,长发披肩,秀发飘飘,俏丽的面容画着淡妆,干净清爽,青春靓丽。 她和一个男生并肩而立,他大概二十出头,长的眉清目秀,白白净净,身材中等但比王子喻高半头,至少175,可以说一表人材。 俩人对面站着三个男生,其中领头的短发青年也认识,之前在大客车上调戏同学王小丹被王子喻踹了两脚,是乡正府书记的侄子,没想到今天在集市上碰到。 “杀人不过头点地,警察来的正好,让他们评评礼!”柳菊气的俏脸涨红,蛾眉微颦,厉芒闪现,说完一转头,猛然间发现王子喻,也愣住了,一双美眸雾气升腾,水气氤氲,痴痴的望着他。 行了! 你可别装了! 谁说非我不嫁? 这会儿跟人家约会赶集! 王子喻剑眉倒竖,面容冷峻的别过脸去,不看她! 嗯? 这是什么情况?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杨春光也看到了柳菊,知道他俩定过婚,但一看俩人神色知道还有事儿,站在那儿没好意思上前。 “诶,对,让警察来评评礼,看你们有礼,还是我们有礼!”书记侄子咀嚼着口香糖,大大咧咧的冲杨春光招招手,“小光嘛呢,怎么傻了吧唧的,快过来给咱们评评礼!” 杨春光眉头一皱,这人他也认识,书记的侄子,刘岗,尽管不乐意但还是走过去,微笑道:“小岗,咋地啦这是。” “麻痹的这小子踩我脚,你看把我鞋踩的这么大的一个印子,这还能穿吗,我这纯牛皮的。”刘岗指着脚面夸张的说道。 啥纯牛皮,不就是板鞋吗,这小子要讹人? “小岗,你是啥意思呢?” “让他陪我鞋。”小刚神秘一笑,“我这鞋可不是一般的板鞋,这是纯牛皮的,如果不想赔也行,让美女陪我吃顿饭,岗哥可以既往不咎。” “不是已经道歉了吗,咋还不依不饶呢。”柳菊身边的小伙语气不忿,怒目而视。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刘岗牛哄哄的指着他,“怎么的,不服气?我告诉你,在靠山屯地界,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我的地盘,我做主!”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赔1000块钱,要么让你对象陪我吃顿饭。” “你这不是讹人吗,另外我对象咋能陪你吃饭呢。”那小伙气的面红耳赤,双拳紧握,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谁是你对象,八字还没一撇呢!”柳菊眼神慌乱的扫了一眼王子喻,见他没理她,赌气的转过头去。 “礼金都收了,早晚的事!”小伙腼腆一笑,言语中有些得意。 “咋地,当我不存是吧,是不是拿我当空气,痛快点答不答应!”刘岗牛逼晃腚的说道,那嚣张的样子,好像天是老大,他是老二。 “赔你妹啊,赶紧滚!”王子喻几步走到他身前,指着他鼻子大吼,吓的刘岗倒退好几步。 “哦,是你小子。”刘岗的注意力都在柳菊身上,一时疏忽了他,此时定睛一看认出王子喻,眯缝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子,正找你呢,真是踏破铁鞋无弭处,天堂有路你不走啊。” 随后一摆手,两个身高180以上的跟班,一左一右的冲上来,抡拳便打,吓柳菊大叫一声“小心!” “削死你!”刘岗背手微笑,仿佛看到了王子喻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样子,一时得意非凡。 “有话好好说啊,小岗,动手伤和气,快叫他们住手吧!”杨春光自认不是对手,赶紧劝说刘岗,但人家根本不理。 王子喻见过大风大浪,表现从容淡定,待二人拳风临近鼻尖,这才一哈腰,双手探出,一招“双龙闹海”直奔鸟窝! 随后,只听哎呀两声怪叫,两个跟班摔倒在地,面如猪肝,双手捂裆,光荣的成了捂裆派一员。 “小光,上,给我削他,到时候让二叔升你为所长!”刘岗面色巨变,黯然无光,眼神惊恐的看着倒地的小弟,躲到杨春光身后,他可不想挨打。 “行了,赶紧走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杨春光也没想到王子喻这么能打,稍微一愣神,转身劝说刘岗。 “小子,你给我等着,饶不了你!”刘岗见王子喻没反对,赶紧扶起两个小弟,一瘸一拐的跑了,临走还不忘放狠话。 “咱们也走吧。”王子喻拍了一下杨春光,率先离去。 杨春光冲柳菊微笑着点下头,转身跟上去。 柳菊看着王了喻远去的背影,眸光中泪花闪现…… 第149章 小偷3 “诶,海哥,来剪头啊。” 理发店不大,大概二十多平米,一个沙发两把椅子,墙壁上贴着明星海报,屋里四个人,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正在烫头,老板娘正给一个小伙剪发,还有一个小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郭四海和老婆刘红一进理发店,沙发上的小伙便笑呵呵的站起来打招呼。 理发店的老板娘30来岁,她停下手,转过头来,淡白的面容荡漾着微笑,红唇微张脆生生的说道:“来了老弟!” “小武,等着剪头呢。”郭四海冲老板娘点头一笑,然后拍了下小伙肩膀,这是岗子村,他同学冯亮的弟弟,冯武。 “没有,我等他呢。”小武冲剪头的小伙努努嘴,这是他同村的伙伴,郭四海不认识便点点头和老婆坐在沙发上。 …… “里边什么情况?” 信用社和理发店中间有个小胡同,距离理发店门口大概八米左右,黄毛三人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领头大哥面容冷峻的问黄毛。 “刚哥,这小子在里边等着剪头呢……” 黄毛下意识的转头往理发店瞄了一眼,然后小声说道,刚才他悄悄跟到理发店门口,趴窗台偷偷往里瞅了几眼,然后回来报告。 “走,削他!”刚哥急脾气,没有废话,直接要开干。 “等一下哥,里边有俩小伙,好像跟这小子认识。”黄毛一听,这哪行啊,里边还有人呢,赶紧一把拽住刚哥。 “你丫说话大喘气啊,能不能一次说完。”刚哥没好气的拍了黄毛一巴掌。 黄毛有心辩解,我还没说完你就要走,这也不能怨我啊,但最终瘪嘴没说出口,看的棕毛小伙一乐。 “那就等等吧,不着急,等没人再收拾他!”刚哥沉思片刻做出决定,之后对棕毛小伙说道:“你去买几张馅饼,麻的,有点饿了。” “好嘞!”棕毛答应一声,一溜小跑直奔小吃部,掏钱的时候拿出一个手绢,一边解开一边嘀咕,“这死老太婆包这么严实干啥。”随手把手绢扔到墙根,花10块钱买了20张芹菜馅饼。 “哥,趁热吃吧,用报纸垫上点,小心烫!”回来后,棕毛笑嘻嘻的给刚哥递上馅饼。 “嗯,好吃,香,别瞅我啊,你们也吃。”刚哥吃的嘴角流油,猛然发现这俩小子看着他,连忙招呼他们。 “麻的,这小子还不出来呢?” 三人吃干抹净之后,抱着肩膀盯着理发店门口,说话间,小武和同伴走出来。 “哥,里边就他一个男的了,我们要不要?”黄毛看着刚哥,攥着拳头一比划。 “走,过去看看,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让他装b!” 三人刚走到理发店门口,刘红和烫头的中年妇女,一前一后走出来,刘红去买肉,出门瞧见三人之后立时板起俏脸,瞪了他们一眼,袅袅婷婷的掀起一阵香风。 “哟,这娘们脾气不小啊,挺有个性,真辣!” “屁股真大!” “给我滚一边去,敢吃老娘豆腐,找屎是不是!”那中年妇女以为说她呢,一张胖脸涌上一抹红晕,对三人怒目而视。 “嘿!还真是脸大不害臊!你个胖娘们还真好意思往脸上贴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啥德行!”黄毛三人感觉好笑,似笑非笑的打量她,棕毛还特意露出胳膊上的纹身。 “你们给我等着!”中年妇女一见他们不像好人,留下一句狠话,慌不择路的离去。 “我跟你说,女人混的好是嫂子,混不好是表子。” “做女人要足够贤惠、足够聪颖、足够纯情、足够细腻、足够温柔、足够优雅、足够娇羞、足够身材、足够气质、足够清秀,这样才是十足好女人!” 此时的理发店内,郭四海正跟风姿绰约的老板娘聊天,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老婆不在身边,他终于可以释放本性。 “我擦,这小嗑给你唠的,可以啊!”刚哥三人鱼贯而入,听听的真真切切,黄毛不禁感叹,挺佩服郭四海的口才,“这老婆才刚走,海哥你就开始撩骚了。” “咋地,不行啊,你管得着吗你!”郭四海通过镜子认出三人,下意识的欠起身子,以做防范。 “我是管不着,只是替你媳妇不值而已。”黄毛看着有些紧张的郭四海,笑了笑。 “几位是要理发吗?”老板娘以为是郭四海的朋友,结果发现语气神态都不对,赶紧发问,生怕他们在店里打架。 “我们不理发,只想跟海哥聊聊天。”刚哥捋捋头发,微微一笑。 “谁特么的跟你聊,赶紧滚蛋!”郭四海通过镜子盯着三人,眼神凌厉。 “哎呀!”老板娘身体趔趄,发出一声惊叫! 原来刚哥一把推开她,顺手抓住郭四海的围布,使劲往下一拽,郭四海有心想躲,但围布在身根本躲不开,被人家一拽,咕咚一下重新坐在椅子,身子后倾,头往后仰,郭四海双手撕扯着围布,身子乱晃,双腿乱蹬。 眼看控制不住,黄毛和棕毛一左一右,一边一个,按胳膊按大腿,彻底控制住他。 片刻功夫,郭四海被勒的面红耳赤,脖筋爆起,额筋凸出,眼睛显现淡淡的血丝,干张嘴说不出话,发出嘶哑的呃呃声。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他!人快不行了,要出人命了!“老板娘吓傻了,等反应过来后,立在门边大吼,如果情况不对马上出门喊人。 “小子给你个教训!别整天牛皮哄哄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谁你都惹的起!”刚哥松开手,轻拍郭四海的脸颊,轻言轻语,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而郭四海,双手摸着脖子,一边干咳一边大口喘气,短短三四十秒的窒息令他手脚酸软,四肢无力,以为自己要升天。 “让尼玛的装b!”黄毛和棕毛有样学样,也拍拍他的脸,跟随刚哥的脚步离去。 来到小胡同口,刚哥看着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感觉心情特别舒畅,这口怨气终于出了,爽! “刚哥,都11点多了,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撤了。”棕毛分别递给刚哥和黄毛一根烟。 “是啊,哥,咱回家吧,天太热了。”黄毛赶紧附和,他有点心虚,必竟打人了,赶紧跑路吧。 “行,抽完这支烟咱们就撤!”三人站在胡同口抽烟。 “特么的敢打我!” 郭四海三下五除二的解开围布,抄起桌子上的小刀追出来,他何时吃过这么大亏,缓过劲来后疯了似的追出来。 “哎呀,你别拿刀啊!”老板娘根本不敢拦,怕伤着自己,也急匆匆的跟出来。 “孙子,爷在这儿呢!看你怒气冲天的样子是不是不服?来,过来打我!”正当郭四海四下张望的时候,刚哥发现了他,把烟头一扔,冲他招招手。 “卧槽尼玛!”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郭四海嚎叫着直奔刚哥,右手挥刀一捅。 刚哥不慌不忙的闪身一躲,右手一探,抓住郭四海握刀手腕,左膝往上一抬,正好顶在胳膊肘的麻筋上,郭四海又痛又麻,条件反射的松开手,小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刚哥顺势把胳膊拧到他身后,一脚踹在膝弯处,郭四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放开我!有本事单挑!卧槽尼玛的快点放开!”郭四海脸色通红,这回不是勒的,是羞愤恼怒,集市人来人往,有些人正驻足观看,这回丢人丢大了。 “单挑尼麻痹!” “还敢拿刀捅人!” “我让你捅!” 黄毛抓住郭四海头发,狠狠甩了几个大嘴巴子,一抹血水顺着嘴角流出。 “尼玛!有本事打死我!” “逼样的嘴还挺硬,我让你硬!”棕毛接着扇嘴巴子。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老公!”刘红买肉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大惊失色,厉声呵斥着冲上来,抡起装肉的袋子打在棕毛脸上。 “哎呀!”棕毛的眼睛被扫了一下,发出一声惊叫,“你给我滚一边去!”棕毛大怒,顺手一推,刘红趔趄着摔倒在地。 .“诶,干什么呢你们!快点把人放开!” 村里几个逛街的老爷们,张军张良等人一见郭四海和刘红挨欺负,赶紧上来拉架,大家都是乡亲,不能眼看着他们挨打。 “这小子嘴不干净,我们帮他刷刷牙!”黄毛冲几人呲牙一笑,闪到一边。 “算你小子走运,以后长点记性,招子放亮点!”刚哥皱眉看着张军几人,随后放开郭四海,走入人群。 “小娘们带劲!”黄毛临走前路过郭四海媳妇,顺势拍了一下她屁股,惹来一声怒骂,毫不在乎的嬉笑离去。 “老公,你感觉怎么样,要不上医院检查一下吧。”刘红捧着郭四海受伤的脸颊,抹着他嘴角的血迹,泫然欲泣。 “小海,你没事吧。”张军等人也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都是皮外伤,谢谢几位叔叔的帮助。”郭四海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说道。 “客气啥,都乡里乡亲的,因为啥啊,这些人?” “他们特么的调戏我媳妇,骂了他们几句。” “哎呀,这么嚣张吗,跑到靠山屯撒野!” “海哥,怎么了这是?”王子喻和杨春光处理完骚扰柳菊的混蛋后,来到第一条街,发现前方乱哄哄的围了一堆人,走进来一看,发现郭四海鼻青脸肿,赶紧上前询问。 “黄三,你海哥让人打了,你快把那些人抓住!”刘红搀扶郭四海站起来,蛾眉倒蹙,杏眼圆睁。 “往哪去了?” “往村头走了。” 王子喻二话不说,撒腿追去,他一直念着郭四海的好,今天正好还个人情。 第150章 小偷4 “借过,借过!” “闪开!闪开!” “来,让一让!让一让!” 王子喻飞速奔跑在集市上,如游蛇走龙一般闪转腾挪,但行人颇多免不了磕磕拌拌,惹得怨声载道,身后追赶的杨春光只得陪着笑脸,连声抱歉,“不好意思,对不住了,警察办案。”这句话还真有威慑力,那些不满之声瞬间消失。 追到村头的十字路口,王子喻驻足停望,左看右看希望发现黄毛等人踪迹,可一无所获,正在迷茫之际,忽然发现路边修车摊的老张头,赶紧上前询问,“张大爷,有没有看到一个头发染成黄色,一个头发染成棕色的年轻人啊?” “黄头发?”老张头六十多岁,脸上一道道皱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一拍大腿站起来,“黄毛是吧,往北去了!“ “确定吗?”王子喻不放心,怕他耽误事。 “确定!咱们这儿也没谁染头发,印象深刻,还特意瞅了几眼,你说学什么不好,非学洋鬼子,头发花里胡哨的像什么样子,败坏社会风气!”正直的老张头有些感叹,看不惯这些时髦的年青人。 “怎么不追了?”杨春光呼哧带喘的追上来,弯腰屈膝的大喘气,随后埋怨,“你跑的也忒快了,能不能慢点。” “不是没看到人吗,问下情况。”王子喻同情的拍拍杨春光肩膀,“这才多远啊,就把你累这样,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别歇着了,继续追吧。”说完后一马当先的往北跑去。 “尼大爷的跑这么快!”杨春光嘟囔一句,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而这时,刚哥三人正在村北头,加工厂门口,围着一辆幸福250摩托车,这儿距离十字路口大概五十多米。 “刚哥,你就让我试试吧,行不。”黄毛嬉皮笑脸的想要试驾摩托车。 “你可拉倒吧,人家开车要钱,你开车要命!上回开沟里你忘了?为了大家的安全,你还是消停一会儿吧。”棕毛笑嘻嘻的抢话,言语中夹枪带棒,对他开车的技术保持怀疑。 “那不是意外吗,刚哥就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试试行不。”黄毛像孩子似的摇着刚哥手臂,苦苦哀求。 “行了,等回去让你练手,现在还是赶紧跑路,挨打那小子不是善茬,别让人家围了。”刚哥骑上摩托,招呼二人上车。 “他就是个装b犯,啥几巴能耐也没有,还以为多厉害呢,一个照面就让刚哥收拾了,他就是个笑话。”棕毛抬腿跨上摩托,还不忘拍马屁。 “可不是咋地,那咋咋呼呼的牛b劲,不知道的还真让他给唬了。”黄毛嘟嘟囔囔的最后一个坐上摩托。 “噔-噔-噔噔噔!” “都坐稳了!”刚哥一加油门,摩托车冒着黑烟,瞬间蹿了出去。 刚拐上大道,便看到八米开外,一个身穿制服的青年风驰电掣般赶来。 “刚哥,警察!”黄毛眼神慌乱,声音柔弱,明显有些心虚。 “看他一直瞅着咱们,不会奔咱三来的吧。”棕毛也有些担心,忍不住回头观望。 “屁!那是辅警!”刚哥也看到了王子喻,眼神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不过摩托车给了他安全感,“管他呢,反正他也跑不过咱!” “对,他根本追不上,差点把这茬给忘了。”黄毛和棕毛这才放下心来,笑眯眯看着王子喻。 “站住!” “你们给我站住!” “啊,呸呸……” 王子喻一边追一边大喊,结果一阵小风吹来,摩托车掀起的沙尘劈头盖脸的迎面扑来,弄的满头满脸,呛的差点岔气。 “哈哈哈……!” 刚哥三人顿时大笑不止,黄毛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个山炮,真特么搞笑!” “嘿,还真有毅力,这家伙还追呢,契而不舍的样子跟我家小黑多像啊,一到饭点就追着我跑,哈哈哈!” 小黑? 王子喻面沉似水,恨恨的盯着黄毛,特么的拿我跟狗比,这孙子可以! 一边擦着嘴边尘土,一边奋起直追,黄毛说话肆无忌惮,声音很大,顺着小风飘进耳中,气的直咬牙但毫无办法,他不是博而特根本追不上。 “啧啧啧,小黑,嘛呢?” “小黑加油!差一点就追上了!” 正当王子喻疲惫的想要放弃的时候,摩托车忽然降速,双方距离大概六七米,黄毛转头嬉笑着冲他招手。 原来,黄毛有意戏弄王子喻,故意让刚哥放慢车速,给王子喻希望让他追,然后再加速,随后再降速,反复三次之后,铁人也受不了啊,何况王子喻已经追出200多米,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马上要断气的感觉,弯着小腰,双手拄膝,大口喘着粗气,灰头土脸的很是狼狈。 “小黑,别停啊!继续追啊!” 前方的摩托车停下来,黄毛扭头笑嘻嘻的看着王子喻,不断挑逗。 “追尼玛!”王子喻知道他们故意戏耍自己,心里这个气呀,顺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打向黄毛。 “卧槽尼大爷!”黄毛没想到王子喻会飞石头,一时大意脑袋挨了一下,多亏石子不大,否则非见血不可,这家伙气的捂着脑袋大骂,随后招呼刚哥,“刚哥停车,这孙子拿石头砸我,必须收拾他以解心头之气!” 刚哥回头望了一眼,发现离集市很远,小辅警孤身一人也无援兵,情况有利,等解决掉这个辅警再走也不迟,便把摩托车停在路边。 “大黄,是不是你偷了王老太的二百多块钱?”王子喻一见他们下车,连忙直起腰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三人,短暂的休息令他的体能恢复的七七八八,多亏这段时间的特训,每天五公里,200个俯卧撑,200个卷腹,令他的体能有了极大的提升。 大黄? 谁是大黄? 三人不明所以,互相看了看,还是棕毛反应快,拍了下黄毛,“说你呢!”说完后抿嘴偷乐,这俩家伙,一个大黄,一个小黑,真特么的搞笑。 黄毛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眯缝着眼睛,眼神阴鸷的盯着王子喻,看样子很生气,也难怪他生气,因为他家邻居,隔壁老王养了一只大黄狗,名字就叫大黄。 不过,随后微微一笑,“小黑,别闹,是不是饿了?这个给你。”说话间,把剩下的半张馅饼扔到王子喻脚边。 “小黑蹲下,开吃。”黄毛笑眯眯的举起双手,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逗的棕毛和刚哥哈哈直乐。 “大黄听话,自己留着吧,浪费粮食可耻!”王子喻又把那半张陷饼踢回到黄毛身前,还冲他招招手,就像叫狗一样。 “你……” “你什么你,见到主人还不下跪认错,更待何时?真是反了你,不要以为你长的难看就有理,不要以为你长了一张包子脸就可以乱说话,不要以为你一双小短腿就跑的快,看看你煤气罐成精似的身材,还有脸说话?快闭嘴吧!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黄毛张嘴刚要骂人,结果被王子喻一顿抢白,气的面如锅底,咬牙切齿,欲哭无泪。 煤气罐成精? 棕毛悄悄瞄了一眼黄毛的身材,别说,胖嘟嘟的还真有点像,随后没心没肺的在一旁偷笑,被黄毛瞪了一眼,这才噤声。 “别扯没用的,说点有用的,不但老太太钱是我偷的,人也是我打的,你想咋地吧?” 黄毛倒也光棍,一拍胸脯,全都承认了,他心里讲话,就算我认了你能咋地,想抓我?也不照照自己的德行,就你那小身板跟纸片人似的,能抓谁?对王子喻不屑一顾,完全看不上。 “行啊大黄,倒是挺爷们!” “既然认了,那就乖乖跟我回派出所,等候处理吧。”王子喻一怔,没想到黄毛这么痛快,承认了自己罪行。 “跟你去派出所?开什么国际玩笑。”黄毛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呵呵直乐。 “那你们下车嘎哈?” “下车?合着你觉着我们要认罪伏法?” “不然呢?” “哈哈哈!” 黄毛大笑之后转头看向刚哥,指着王子喻说道:“刚哥,你说这是不是傻b,就这智商!” “我们下车除了削你,还能嘎哈!” “大黄,拳脚无眼,你可想好喽,别把自个伤着。”王子喻知道不能善了,赶紧活动活动手腕。 “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损色,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黄毛撇撇嘴,眼神很是鄙视。 “大黄,不服过来练练!” “练练就练练,怕你呀!” 黄毛大大咧咧的走到王子喻身前,牛气冲天的指着他的鼻子,“小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还想跟我打,趁早认输,哥们兴许会放你一马。” “没事,我要是输了,让做你爹!”王子喻面不改色,心不跳,对他来讲,现在对付这种混混简直是小儿科。 “哈哈哈,听见没,他输了管我叫爹!”黄毛高兴的咧嘴大笑,还不忘转头冲刚哥和棕毛炫耀。 “不对吧,认做你爹可不是管你叫爹,那是当你爹的意思!“棕毛皱着眉头,略一合计找出了问题所在,大声提醒黄毛。 “丫挺的敢耍我!”黄毛仔细一品,可不是吗,这小子玩文字游戏,差点上当,顿时大怒,抡起胳膊想要扇耳光。 黄毛千不该万不该,错误的判断形势,严重低估了对手实力,他这一抡胳膊还没等往下落呢,人家王子喻一记撩阴腿就到了,正中要害。 “啊!” 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随之响起,黄毛面如紫茄摔倒在地,满地打滚,哀嚎不止…… 第151章 小偷5 “尼玛的,不讲武德!”黄毛双手捂裆,像虾米似的蜷缩成一团,双眉紧皱,面色涨红,心中后悔万分,恨自己为什么装大尾巴狼,直接抱摔不香吗?可惜没有后悔药。 咬牙切齿的盯着王子喻,怨毒的目光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碎尸万段,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王子喻死了不下一万次。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刚哥和棕毛一怔,黄毛又高又壮,对上小辅警不说稳操胜券吧,也是八九不离十,谁曾想竟是如此结果,看着痛苦嚎叫的黄毛,不禁感叹,这个小辅警可真狠。 “小伙够狠啊!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术想让我兄弟断子绝孙,来,咱俩过过手,也别怪哥们心狠手辣!”刚哥和棕毛联手把黄毛抬到路边,安慰了几句之后,阴沉着脸走到王子喻身前,锐利的眼神闪烁着噬人的光芒,想要给兄弟报仇。 “爹打儿子还管什么招术?不听话就削,反正也死不了!”王子喻哂然一笑,表面洒脱,实际全神戒备的盯着刚哥。 “哟嗬,你这是当爹当上瘾了,是不是还想让我做爹啊?”刚哥语速很快,说话间往前迈了一步,试探虚实。 “让你做爹咋的,是不是不乐意?”王子喻的心思都在刚哥身上,随之退后一步,不假思索的接话,说完后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一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当了人家的儿子,神色懊恼,后悔不已。 “哈哈哈,傻b!你也有今天,别着急,慢慢玩,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坐在路边的黄毛听的真切,看着王子喻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的样子,幸灾乐祸的抚掌大笑,结果牵动腹部伤痛,嘴角抽搐,面部痉挛,不得不闭嘴。 “咱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拳脚无眼,要是磕了碰了多不好!再说你们事也不大,把老太太的钱还上,打人呢道个歉,最多赔点医药费,但你要是打了我,那麻烦可就大喽,往小了说是妨碍执法,往大了说就是抗法,袭警,数罪并罚那罪可老大了。”王子喻脸色一红,尴尬万分,还好皮肤较黑遮挡了红晕,赶紧扯开话题,规劝刚哥。 “刚哥,别听他胡咧咧,他只是个辅警,哪来的袭警啊,以为咱们不懂瞎忽悠,咱仨要是进了派出所,这帮王八蛋不得折腾死咱们呐,啥也别说了,刚哥快点削他,给兄弟出口气!削完咱好上路。”黄毛一看刚哥神色变幻,怕他答应,赶紧忍痛搅和。 “上路?上你妹的路!不会说话就别叭叭。”刚哥凌厉的眼神横了黄毛一眼,吓的他赶紧转过头去。 “想好没有?”王子喻尽管不抱太大希望,但还是问了一句。 “废话少说,动手吧!”刚哥面容冷峻的说道。 “何必呢,非得动手吗?好吧,希望你的身手跟嘴巴一样犀利,别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王子喻笑眯眯的看着刚哥,故意气他。 “去尼玛滴!”刚哥那是打架好手,经验丰富,用脚尖铲起马路上的沙石向前一扬,顿时飞沙走石,尘土飞扬,把王子喻笼罩其中。 王子喻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刚哥竟然出阴招,一下子灰头土脸,下意识抬手一挡,防止沙土入眼,这一刻刚哥抓住机会,一个垫步,抬腿飞踹,只听啪的一声,正踹在胳膊上,也多亏王子喻身具感知力,举左臂挡了一下,否则这一脚要是踹在肚子上,也得像黄毛一样倒地哀嚎。 王子喻踉跄着,倒退了一米多远才稳住身形,左臂酸麻巨痛,右手不停揉搓,但依然疼的直咧嘴。 “孙子,跟我玩阴招!”王子喻喘了几口气,平复下心情,笑眯眯的想要激怒刚哥,“来,打赢我就让你占个便宜,认做你爹!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兴你玩,我们不能玩?”王子喻吃瘪,黄毛很开心,在一旁煽风点火,“刚哥,这小子占你便宜,削他!b养槽的活腻了,使劲削,出了事算我的!” “刚哥,后边好像来人了!”棕毛无意间发现身穿制服的杨春光,这家伙在百米开外,正一路小跑的赶来。 “还瞅啥呢,赶紧上啊,二打一,速战速决!”黄毛转头一看,可不是吗,又来一个警察,立时面色一变,赶紧撺掇棕毛一起上,不解决眼前这个小辅警,哥几个也不能上路啊。 “不用,杀鸡焉用牛刀,收拾他还不跟玩似的!”刚哥也抬头瞄了一眼,确实有个穿制服的跑来,知道不能再耽搁,只是黄毛的二打一刺激了神经,感觉受到了侮辱,打这小子还用俩人?磕碜谁呢这是,你以为我是你呢,让人家一脚放倒。 杀鸡焉用牛刀? 这句话好像不太对,应该我是牛刀才对啊……塔玛的说反了。 刚哥拧着眉头,思绪万千的冲上去,抡拳开打,没有任何招术,王八拳虎虎生风,使劲往身上削。 对方心绪不宁,破绽百出,王子喻不禁心中暗喜。 刚哥只觉眼前一花,两只王八拳全都打了空气,不禁神色疑惑,塔玛的人呢? 人咋没了? 跑哪去了? “刚哥,下面!”棕毛神色紧张,急的大喊。 他不喊还好,这一喊让刚哥有点懵圈,我又不吃面条,下啥面啊,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净想着吃,能不能正经点,神情恍惚更找不到北了。 “裤裆下边!”还是黄毛机灵,神色焦急的给出了答案。 裆下是裆下,下面是下面,那是两码事,说清楚不就完了。 刚哥下意识低头一瞅,好家伙,预判成功的王子喻正躺在地上冲他笑呢,顿时大惊失色,想要捂裆,想要后撤,想要跳脚,甚至还想攻击……一瞬间念头丛生,思绪万千,可是来不及喽,王子喻嬉笑着伸手一抓,“猴哥摘桃!” 这一招当真是信手拈来,娴熟无比! “啊!” 一道惨叫划破长空,之前还威猛无比的刚哥,之前还大言不惭的刚哥,此时却面如辣酱,抱着裤裆缓缓的倒在地上。 “刚哥,你没事吧。”黄毛感同身受,不忍直视,棕毛赶紧跑过来扶起刚哥,关切的询问。 废话!没听见我惨叫吗,这要是没事,我塔玛能叫唤吗! “小瘪犊子,塔玛的不讲武德,怎么还用这招啊,你是不是跟鸡哥有仇!”刚哥没好气的白了棕毛一眼,到底是刚哥,即使疼痛无比,直吸冷气,咬牙硬是挺住了,哭丧着脸,手指颤抖的指着王子喻,只是声音细了,音调高了,颇有大内总管的气势。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跟你讲道理非不听,怨不得我。”王子喻双手一摊,也很无奈。 “那……你也不能往那儿打啊!” “拳脚无眼,我也不是故意滴!” “好好好,你不是故意滴,我他妈的要是生不了孩子,就找你算帐!你要负责!”一句不是故意的,把刚哥气个半死。 “行,你要是生不了,我一定负责……替你生!”王子喻摸着光滑的下巴,迎着刚哥噬人的目光,犹犹豫豫的说道,看他样子还很不情愿。 “卧槽尼大爷!”刚哥大怒,神情激动,咬呀切齿的大骂,结果小腹一阵钻心般的绞痛,两眼一翻,身体一抽,一下昏过去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总之人事不醒。 “你看你激动啥呀,至于吗,五体投地的大礼多不好啊,助人为乐是我的为人准则,不用这么感谢我!”刚哥昏倒,王子喻措手不及,他也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他是真心想负责啊。 “助你妹!”这小瘪犊子这时候还说风凉话,简直没有人性,气的棕毛双目圆睁,愤怒大吼,疯了似的冲上来,抡拳便打。 “停,住手!”王子喻想要手下留情,可惜棕毛根本不领情,发疯似的猛冲猛打。 这塔玛的就是个二楞子! 王子喻得出结论,感觉没必要留手,趁他挥拳的功夫,再次使出夺命三招之一的“断子绝孙脚”,正中目标! “卧……卧槽……尼玛!”棕毛说完这句话,抱着裤裆追随刚哥而去,他也晕过去了。 “老铁,你醒醒,不能昏啊!塔玛的警察来了,你快起来!”缓过劲来的黄毛,步履蹒跚的跑到棕毛身边,拍打着他的脸颊,呼喊他的名字。 老铁? 666? 一听到老铁,王子喻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666,也不明白为啥是老铁666?可能是顺耳吧,他抱着膀子盯着黄毛的一举一动。 “小瘪犊子,够狠!我们都被你单薄的外表骗了,可是你也别得意,我刚哥的大哥那是云中鹤,黑山道上赫赫有名,不信你可以打听打听!”随后,黄毛表情愤怒的站起来,指着王子喻大骂,言语中满是威胁,“你给我等着,今天动我们一下,回头就卸你胳膊大腿!” “谁……谁要卸大……大腿啊!”这时候,杨春光呼哧带喘的跑到王子喻身边,双手拄膝,大口喘气。 “他,要卸我大腿!”王子喻抬手一指黄毛。 “黄三,拦住他,别让这小子跑喽!”杨春光大口喘息正要说话,忽然远处传来大喊。 王子喻回头一瞅,只见郭四海骑着摩托车载着张军张良追来了,离老远一边挥手,一边大喊,王子喻挥手示意后转过头来,冲黄毛笑了笑,“得,正主来了,刚才给你们机会不珍惜,这回好了,等着挨削吧。” 黄毛眼珠乱转,神色慌乱,知道人家报仇来了,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家伙二话不说转身就跑,比兔子还快,蹿上摩托车,打着火一加油门,像火箭一样冲出去,这厮还洋洋得意的回头招招手,那意思,拜拜了。 上一秒得意,下一秒失意,抛下兄弟的黄毛,并没得意多久,便因为脚撑子没抬,连人带车摔进沟里…… 第152章 小偷6 “黄三还愣着干吗,赶紧追啊!”眼瞅着黄毛骑上摩托车向他们摆手示意,有气无力的杨春光急的干瞪眼,情急之下推了一下身边的王子喻。 “你着啥急啊,这小子跑不了。”王子喻面带微笑的看了他一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说你咋就不着急呢,没看人都跑了吗!再想追可就来不及了!”眼看着黄毛骑着摩托车飞奔而去,杨春光急的直拍大腿。 “没事,他跑不了。”王子喻云淡风轻,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没事个锤子!”杨春光直起腰来,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不信是吧,要不咱俩打赌吃屎,谁输谁吃,怎么样?”见杨春光一脸不信的样子,王子喻嘴角含着自信的浅笑看着他。 “吃就吃,怕你呀!”杨春光说完后感觉不对,黄三这家伙猴精猴精的,上回跟老闫打赌吃屎也赢了,这回说的这么自信,说不定有后手,连忙改口,“我才不跟你赌呢,没劲!”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摩托车突然改变方向,像螃蟹似的横着走,离了歪斜的扎进路边的排水沟,紧接着传来黄毛丧愤怒的咆哮,“卧槽尼大爷!” “嘿,真神了,竟然未卜先知!难道你小子还会奇门遁甲,占星卜卦?”杨春光歪着脑袋打量着王子喻,感觉难以置信。 “哪儿啊,我要是有那两下子早挣大钱去了,黄毛这小子走的急,摩托车脚撑子没抬,这路面翻浆不平,你想想后果,那能好吗。”解释起缘由,王子喻也是一脸唏嘘之色,估计黄毛这小子摔够呛,否则不会叫那么大声。 “哦,我说咋拐弯了呢,原来是这样。”杨春光恍然大悟,有些幸灾乐祸,“活该这小子倒霉,看来天意如此。” “大黄,你咋不跑了,继续跑啊。”俩人边说边走到水沟边,排水沟两米多宽,一米五的深度,黄毛被摩托车压在沟底,280多斤的重量压的他很难受,这家伙正呲牙咧嘴的推着腰上的车轮,脸色涨红,额头青筋爆起,看样子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王子喻觉着好笑,蹲下来调侃。 “这玩意太特么的沉了,可累死我了。”黄毛哪有心思搭话,一点一点的往外挪动,终于费劲八力的挣脱出来,四仰八叉的倒在沟底,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沾满了泥土,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你说你跑啥,之前就跟你们说过,事不大,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非得跟我动手,结果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这回你该满足了吧……“王子喻笑嘻嘻的,像唐僧一样说教,黄毛倍感烦燥,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滴-滴!” 忽然身后传来鸣笛声,王子喻和杨春光转头一看,郭四海骑着摩托车来到身边,一脸严肃的问道:“黄三什么情况?” “海哥,全都搞定了。”王子喻站起来,一边说一边向张良和张军点点头,杨春光也笑着跟郭四海打招呼,叫了声海哥。 “黄三,这次真得谢谢你。”郭四海左看右看,发现三个仇人,两个躺在路边,一个躺在沟底,阴霾的心情顿时大好,用力拍了下王子喻肩膀,身子往前一探,在他耳边轻声道谢。 “见外了不是,咱哥们还客气啥啊,必须滴!” “这仨小子……都是你自个放倒的?”张良瞅瞅倒地的三人,又瞅瞅王子喻瘦弱的身板,神色疑惑,显然不太相信。 “嗯,侥幸而已。” “黄三可以,听说每天跑五公里,我都看见一回,别看瘦,体力好!”张军拉住疑惑重重的张良,生怕他说话得罪人,赶紧打圆场。 “小子,认识我不?”郭四海没理昏倒的刚哥二人,跳下水沟,笑嘻嘻的盯着黄毛,不怀好意的打量他。 “你想干吗?”黄毛慌忙站起来,那毒蛇一样的眼神吓的发颤,情不自禁往后退,心里合计,这是把我当成了猎物? “哎呀还站起来了,行啊,你是想跑还是想跟我打一场呢?”郭四海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好笑。 “大哥,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不打不成交,咱们也算是缘分,兄弟我在新立屯那边有一号,以后到那边找我,绝对好使,大家都是道上混的,放我一马中不?”黄毛扫了一眼水沟边站着的四人,呈环形包围自己,这家伙心思电转,跑也跑不了,干脆服软吧,于是陪着笑脸求饶。 “行,既然开口就给你个面子。”郭四海笑呵呵看着他,待他低头以示感谢时,冷不丁甩了一个大嘴巴,力道大,速度快,打了黄毛一个措手不及,愣愣的捂着嘴巴委屈巴巴的样子,眼神中流露出惊诧莫名和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在说,不是给面子吗,怎么还打人? “你打我的时候,给我面子了吗?” “你的牛逼劲都哪去了?还说我装b,我装你妹了我,你们特么的调戏我老婆,还特么的还有理了!”郭四海一边说,一边甩嘴巴,四大护法虎视眈眈,黄毛不敢还手,一边挡一边退,鲜血从嘴角汨汨流下。 “老铁,老铁。”刚哥悄悄睁开眼睛,发现三米外的路边站着四个人,背对自己面向排水沟,而沟里传来斥骂声和黄毛的惨叫声,听的一皱眉,轻轻的拽着棕毛的衣服。 其实,郭四海骑摩托到达后,棕毛已经醒了,只是害怕不敢起来,这时刚哥一叫,赶紧睁眼,张嘴欲言,刚哥竖指一嘘,指了指王子喻四人,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后悄声说道:“咱俩赶紧跑吧,小点声别惊动他们!” “那黄毛怎么办?” “黄毛?这小子不讲道义,咱们还讲什么情面!”黄毛独自跑路,刚哥听的清清楚楚,心下愤怒,耿耿于怀。 俩人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恰逢一辆马车经过,二人蹑手蹑脚的上了马车,挤到车厢里,塞给车老板二十块钱,本来皱眉的汉子接过钱后没吱声。 马车上坐着三个女人,两个中年妇女,一个带小孩儿的少妇,在二人上车后不得不坐到车沿边,把他们挡在中间。 那个小男孩眼尖发现杨春光后,伸出稚嫩的小手,轻叫一声“爸爸。”少妇眉头一挑,赶紧捂住孩子嘴巴,轻声道:“宝贝认错了,那不是。” “就问你服不服?”排水沟里,郭四海正指着黄毛,得意洋洋的叫嚣。 “服了!” “心服口服?” “口服!” “啪!”一个大嘴巴抽的黄毛鼻孔飚血。 “心服口服?” “心服!”黄毛学乖了,心说,这回说对不能挨打了吧! 结果啪的一声,又挨了一个大嘴巴,黄毛哭丧着脸,甚是委曲,“我说对了怎么还打呀!” “打你,还需要理由吗?”郭四海双手插兜,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需要吗?” “需要吗?”郭四海抬手又抽了一个大嘴巴。 “你特么……”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人呢,黄毛被郭四海连抽五个嘴巴,有点急了,脏话顺嘴而出。 “小样,还跟我嘚瑟是吧!”郭四海眼睛一瞪,一记冲天炮正中黄毛面门,随后左右开攻,连珠炮似的左一拳,右一拳,打的黄毛连连后退,有心还手,但一瞅水沟边的四大护法,顿时泄气了,只能抱着脑袋闪避,他可不想被群欧,只会更惨。 正值中午散集时间,有路过的乡亲好奇之下,三三两两的凑过来,有胆大的问,“咋地了这是?“ “抓小偷呢!”杨春光对上这些老百姓总喜欢拿腔拿调,没有好脸色,“都别看了,有啥好看的,都散了吧。” 打了二三分钟,郭四海的气也出了一大半,之后把黄毛拎上去。 此时的黄毛,顶着两只熊猫眼,鼻青脸肿,口鼻出血,模样甚是凄惨,与之前牛逼哄哄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诶,人呢?地上那俩小子咋没了?”郭四海还留着力气等着打刚哥和棕毛,结果上来发现,人不见了。 “是啊,人呢?刚才还躺这儿呢,这才多一会啊,咋没了?”杨春光摸着脑袋,看着刚哥和棕毛躺过的地方,纳闷不已。 “人上哪去了,跑了呗。”一位看热闹的老大爷看不过眼,忍不住说了两句,“你们这些警察啊,都打人能耐,人跑了都不知道。” “大爷,知道往哪跑了吗?”王子喻一看这大爷应该知道,赶紧陪着笑脸询问。 “嗯,态度还不错。”大爷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旱烟,这才说道:“我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俩小子坐马车往北去了,当时也不知道他们是小偷,就没说。” “谢谢大爷。”王子喻连声道谢后开始安排对策,“海哥,你带我,老杨你骑大黄的摩托,带着张军叔,张良叔你看着黄毛,就这样,咱们分头行动,赶紧追!” 路上的马车很多,也不知道刚哥二人坐的哪辆车,两辆摩托放慢速度一辆一辆的排查。 “刚哥,他们追来了,咋办?”棕毛看着越来越近的摩托车,神情慌乱,紧张的要命,黄毛的惨叫可是历历在目。 “没事,这点事你怕啥,哥们啥没见过!”刚哥回了一个自信的眼神,之后瞟了一眼坐在车厢的小男孩,眼神微缩,流露出一抹狠辣之光。 第153章 小偷7 “刚哥怎么办啊,他们快追上来了!”棕毛看着两辆越来越近的摩托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神色慌乱,心里更是忐忑不安,黄毛的惨叫记忆犹新,生怕被抓住施暴。 “怕啥,有啥好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刚哥看着齐头并进的摩托车,随手把烟屁股扔出,一抹狠戾之色从眼神中一闪而过,看样子早已打定了主意。 “这车没有!” “这个也没有!” …… “找到了!在前边这辆马车上呢,我看见染头那小子了!” 百十米的距离摩托车眨眼而过,当来到第六辆马车后,杨春光一眼便发现躲在车厢里的棕毛,没办法,他的头发太显眼。 “停停停!别往前赶了,靠边停下!”杨春光骑着摩托越过马车,表情严肃的挥着手臂,喝令车老板停车! “咋啦?”车老板表情愕然,不知何故,左手一勒缰绳,奔跑的马车放慢速度。 “还咋啦,车上有小偷不知道吗,赶紧停下,不然治你一个包庇罪!”杨春光骑摩托把马车逼到路边,正气凛然的说道。 “这俩玩意还真不是好人。”车老板嘟囔了一句,郁闷之极的回头瞟了一眼,拉下车闸。 车上的三个妇女一听有小偷慌忙查看随身物品,在马车停稳之后着急忙慌的跳下车,生怕把自己当成同犯。 “别停车啊!” 棕毛急的大喊,见车老板不为所动,情急之下一把抢过鞭子,并把车老板推下马车,“尼塔玛的给我下去吧!” 啪-啪-啪! 之后扬手抽了三鞭,一缕马毛随风飞舞,但车闸已落根本拉不动,棕毛急的额头见汗,继续抽打“塔玛的怎么不走啊!” 咴-咴……拉车的白马受惊嘶叫,前蹄扬起一米多高! “卧槽!”棕毛惊叫着向后倾倒,多亏刚哥伸手搀扶,这才稳住身形,手抚心口后怕不已。 “哇……”车厢里的小男孩被吓哭,年轻妈妈左手把住车沿,右手把孩子搂在怀里,“宝贝乖,不要怕,妈妈在呢。”一边哄,一边往车后沿移动。 咦? 这是? 麻痹,这是我儿子! 杨春光顺着哭声,目光一凝,猛然发现老婆李丽坐在车上,儿子啼哭不止,顿时一怔,脸色一变想要施救,刚哥面带狞笑,一把拽住正要下车的李丽,挣扎着惊叫道:“哎呀你干什么!让我下车!” “下车?” “做梦吧!” “你给我回来吧!” 刚哥薅住李丽的后衣领,硬是把她拖回车厢,随后从后腰抽出一把水果刀抵在她脖子上,“想活命就乖乖听话!” 冰凉的刀脊触碰到皮肤,李丽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色苍白的护着儿子,不敢异动。 “都别动,谁敢上前我就捅了她!”刚哥恶狠狠的目光扫向四周,最后落在王子喻身上,这小子差点毁了我的性福,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眨眼间,老婆孩子成了歹徒人质,杨春光懵了,如石化一般呆立当场,傻愣愣的着着刚哥,不知所措。 不光是他,王子喻也傻眼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李丽竟然在车上,还成了人质,很头疼,感觉事情越闹越大,难办了。 “刚哥,你这是?”棕毛一看刚哥竟然扣押同车女人当人质,也有点懵。 “铁子,这回咱不用马车了,可以换一辆摩托!”众人懵逼的表情尽收眼底,刚哥得意的转头说了一句。 用玩这么大吗? 棕毛心虚的看向摩托,只见派出所二人脸色刷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样子,心下畅快,哈哈,还是刚哥有办法! “把你们的摩托都给我让出来,否则别怪哥们不客气!”刚哥左手托着李丽下巴,右手握刀拍打她的脸颊,刀片在炽烈的阳光下,银光闪闪直晃人眼。 “不要!”杨春光脸色惨白,担心的要命,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要是一刀下去……后果难料,情急之下举臂高呼! 李丽咬着下唇,多想叫一声老公,但这个聪明的女人怕打草惊蛇,硬是装作不认识,清澈的眸子盯着脚尖,一声未吭。 “爸爸!” 可是千算万算,还是遗漏了孩子,小宝贝陡然发现杨春光,转悲为喜,破涕为笑,张口叫爸,让杨春光又喜又忧。 “哈,我就知道!”刚哥心思缜密,上车之后这孩子叫了一声爸爸,当时心存疑虑,现在刚好印证了自己的猜想,顿时狂喜,本来人质在手,也不怕小辅警敢炸刺,更何况还是老婆儿子,他们还不得乖乖听话,随便拿捏,越想越得意。 “车可以给你,但你别乱来,她们是无辜的!”王子喻跳下摩托,协助郭四海把车停放在路边,面对刚哥和棕毛,表情淡然的说道:“二位能否听我一言。”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刚哥本想拒绝,但棕毛笑眯眯的抢先一步。 “之前,我跟你们说过,你们的事不大,不过是偷了人家二百多块钱,之后又跟人打了一架,由于盗窃金额较少,我们派出所一般不立案,只要把钱还给老太太,跟人家道个歉,我们再批评教育一番就完事。” “再说打架这事,根据《治安处罚法》予以治安处罚,因为对方伤情轻微,我们派出所会对你们进行调解,赔偿对方医药费,该多钱就多钱,也不会讹人,按法律法规,你俩最多治安拘留七天,但是吧……”王子喻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不说,以怜悯的目光扫视着刚哥和棕毛。 “啥蛋是啊,鸭蛋还是鹅蛋?快点说,别墨迹!”棕毛心里没来由的一慌,忍不住开腔了,这番话说的他有点心动。 “但是,劫持人质,你们知道性质吗?”王子喻特意加重了语气,强调事情的重要性,冲击他们的心里防线。 “劫持人质,那是绑架罪,任何使用暴力、胁迫和其他方法绑架他人,或者绑架他人作为人质的行为,都是绑架罪。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条规定,犯绑架罪的,情节严重,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情节较轻,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听明白了吗,赶紧把人放了吧,我们可以既往不咎!”王子喻的目光死死盯着刚哥,希望能从眼神里找出蛛丝马迹,但却失望了,并未发觉异样,这家伙很顽固。 “刚哥赶紧把人放了吧,我可不想蹲大牢啊。”棕毛听完立时慌了,左顾右盼,心急如焚,这情节较轻还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最高还可能是无期徒刑,这谁受得了啊,他可不想坐牢。 “看你那样,两句话把你吓成这样,还是老爷们吗?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刚哥不信,投给棕毛一个蔑视的眼神。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说的句句属实,法律法规可不是开玩笑的,再说电视剧也演过,新闻也报道过,你们要是执迷不悟,上报县局,特警防爆队会第一时间出动,到时还冥顽不灵,狙击手随时可能把你们击毙!” “击毙?”棕毛脸色一白,失声道,彻底慌了。 “如果嫌犯屡劝不改,威胁到人质的生命安全,可以当场击毙!”王子喻掷地有声的话语,好像重锤一样敲击二人心灵,“不如把人放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乐而不为呢。” “滚犊子,看见你就来气!再哔哔一句,我就刮花她的脸!”刚哥恼羞成怒,用刀子在李丽的俏脸上比划。 “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杨春光目光呆滞,躬身苦苦哀求,差一点跪地上。 “既然顽固不化,那只能上报县局了,你们就等着特警出狙吧。”王子喻一边说,一边用手当枪比划着刚哥和棕毛。 “尼塔玛的把嘴闭上!拿我说话当放屁是不,来,有本事再哔哔一个!”刚哥对王子喻充满敌意,寒彻透骨的眼神冷冷的看着他,随后拎着李丽衣领子来到车下,指着杨春光说道:“你也不用害怕,孩子先给你,放心,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不会对你媳妇咋样,到时安全自然会放了她!” 随后吩咐棕毛,“老铁,你去把摩托推过来。” “警察同志,我错了,求您放我一马吧,我不想蹲大牢啊,我还没娶媳妇呢!”棕毛脸色变幻,突然放下摩托,跑到王子喻身前鞠躬认错,他是真怕了,可不想被一枪结果小命。 “老铁!尼塔玛的临阵脱逃,王八蛋,叛徒!”刚哥愕然的看着棕毛,随后破口大骂。 “刚哥,对不住了,兄弟家里只有我一根独苗,可不想被枪毙,还等着我传宗接待呢。”棕毛被王子喻搀扶起来,转头劝慰刚哥,“刚哥,咱们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何必搞大呢,犯得上吗?” “不行,想我李刚也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今天竟然栽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辅警手里,说出去丢不起那个人!”刚哥怨毒的眼神盯着王子喻,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既然你这么恨我,不如把她放了,换我当人质吧。”王子喻表情淡然的说道。 “你?”刚哥听的一怔,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小辅警竟然主动当人质,难道不怕死? “没错,就是我!怎么,不敢要?”王子喻嘴角一撇,露出蔑视的微笑。 “有何不敢,你过来!”刚哥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待王子喻往前走时,突然说道:“不是走,是……爬过来!”随即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要狠狠羞辱这个小辅警,以解心头之恨。 这不是耍戏人吗? 在场所有人均是如此想法,尤其杨春光,抱着孩子,眼泛泪光,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好,停那,扇自己耳光!“当王子喻爬到刚哥身前一米时,被他拦住。 “啪-啪……”王子喻依言而做,一连抽了五六个嘴巴,脸都肿了,看的在场众人心酸不已,不忍直视。 “好!爬过来,爬到我脚下,对,就是这儿,把鞋面上的土都给我舔了。”刚哥笑嘻嘻的看着脚下的王子喻,心情舒畅。 什么? 舔土? 这不是玩人吗! 这瘪犊子太过分了! 在场众人怒火中烧,愤恨不已,如果没有人质,早冲上去一顿胖揍。 别舔! 千万别舔啊! 大家心里一致期盼,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王子喻身上。 但是为了人质安全,王子喻毅然绝然的伸出舌头。 “哈哈哈!” “真听话!” “是条好狗!” 当看到王子喻伸出舌头,刚哥表情惊诧,随后狂笑,心情畅快的无以复加,“你不是能打吗,你不牛逼吗,你不嘚瑟吗,你的厉害劲呢,都哪去了?哈哈哈!”高兴的手舞足蹈,右手的水果刀如蝴蝶穿花般在空中飞舞。 “扑通!” 王子喻瞅准机会,像猎豹一样一跃而起,紧紧抓住刚哥右手腕,一个腿绊把他撂倒在地,夺下水果刀。 第154章 审讯 “姓名?” “黄浩!” “姓别?” “看不出来吗,反正不是女的。” “注意你的态度,问你啥答啥,再阴阳怪气的收拾你!”杨春光放下钢笔,皱眉怒斥。 王子喻和杨春光,在郭四海等人协助下把三名小偷带回派出所,本已焦头烂额的李国栋所长大喜,现在靠山乡派出所被闫俊国搞的臭名远扬,急需扭转负面形象,而这三人便是敲门砖,先盗窃后打架,最后劫持人质,由于派出所处理得当,人质安全,无人伤亡,端掉黑社会团伙可是大功一件,赶紧上报县局邀功。 在李国栋特意安排下,王子喻和杨春光负责审讯三名小偷,王子喻负责主审,杨春光负责记录。 第一个审讯的是黄毛,这家伙戴着手铐,翘着二郎腿,吊儿啷当的坐在椅子上,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派出所条件有限,没有专门的审讯室,只得在小黑屋进行临时审讯。 “是,警官,我一定改。”黄毛嬉皮笑脸的说道。 “年龄?” “21。” “家庭住址?” “黑山新立屯镇小东村671号。” “说说吧,之前你都做过哪些违法乱纪的事,赶紧从实招来。”王子喻板着脸,表情严肃,见黄毛眨麻着眼睛不说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坦白你的罪行,到时法官一定会酌情处理,从轻判罚。” 忽悠谁呢? 以为我是菜鸟吗?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特么谁不知道! 黄毛进过看守所,对里边的事儿门清,神情不屑的撇撇嘴,狡黠之光一闪而过,清了清嗓子,“我3岁能文,4岁能武,5岁精通诗词歌赋,6岁就能胸口碎大石,8岁通晓琴棋书画……” “那你七岁干嘛去了?”杨春光笑嘻嘻的问了一句。 “七岁养伤一年。” “啪!” 王子喻剑眉轻挑,一拍桌子站起来,“你小子给我严肃点,以为过家家吗,是不是想让我们给你上点手段啊?” 黄毛苦着脸,表情委曲的说道:“警察同志,您让我说啥啊,我啥也没做能说啥?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 “你是好人吗?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你放心大胆的说吧。”杨春光又欠欠的说话了。 “是,我承认之前进过几次派出所,已经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这次真不怨我,是那老太太手绢掉地上了,我一时好奇捡的,我承认想贪小便宜,但要说偷绝对没有,而且我刚才也把钱一分少的还给老太太了,我这属于拾金不昧,学雷锋做好事,你们应该表扬我啊。” “就你还拾金不昧?”王子喻被黄毛气乐了,这小子嘴皮子很溜,三八两句话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像泥鳅一样滑溜。 “必须滴,钱一分不差还给了老太太,毫无疑问是做好事!” “行,这事先放下,说下打架的事,动手打人你有疑问吗? “打人?”黄毛哭丧着脸,眼睛里雾气朦胧,指着肿胀的脸颊,“警察同志,您看看,您好好看看,到底是谁打谁?”黄毛鼻青眼肿,一张脸肿的像发面馒头,配合委曲的小眼神,样子很滑稽。 “扑哧!” 杨春光一下笑出了声,发现王子喻冰冷的目光后赶紧把嘴捂上,偷笑。 “别以为我不懂法,我这最起码是轻微伤,没准构成轻伤二级,像刚才说的,你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强烈要求严惩打人凶手,不能让那个什么海,逍遥法外,一定要严惩!”肿胀的脸颊传来丝丝阵痛,黄毛嘴角一抽抽,样子很像赵四。 想想黄毛说的也对,二百多块钱不够立案标准,钱也还给了失主王老太,再说打人,他反而被打的很惨,王子喻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子点子也背,惹谁不好非惹郭四海,转身跟杨春光商量一下,把黄毛押下去,换审棕毛。 “姓名?” “刘铁” “年龄?” “22” “家庭住址?” “黑山新立屯小东村250号。” “250?这号不错,挺吉利。”杨春光一边记,一边笑着抬头看了棕毛一眼。 …… “之前黄毛已经交待完了,现在该你说了。”例行询问过后,王子喻使用审讯的惯用手段,希望能炸出点材料。 “交待?交待啥?”棕毛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这得问你了,黄毛表现很好,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就看你的选择了。”王子喻煞有介事的说道,鹰隼般的眼神盯的他直发毛。。 “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道他说了啥,就是今天打了一架,其他也没啥事啊。” “实话跟你说,我跟他俩关系一般,黄浩跟刚哥玩的好,我是偶尔才跟他们一起,平时联系真不多。打架,跟我关系不大,那是刚哥主谋,要不是他俩看着我,我都不能打那一巴掌。” “还有劫持人质,跟我更不挨边,都是刚哥干的好事。” “那你为何不自首,反而选择抗法?”王子喻皱着眉头盯着他,品味着真假。 “我们都一个村的,一起来的,为了哥们义气,我也不能抛下他们不管啊,不然以后怎么做人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即使我反抗,不也被你摞倒了吗,那一脚踢的,可疼死我了,估计都肿了,现在还丝丝啦啦的阵痛。”棕毛不自然的咧下嘴,看样子不像装的,应该是真疼。 为啥专门往要害部位打呢? 难道他有这方面的癖好不成? 棕毛好奇而又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王子喻。 “你瞅啥?”王子喻被看很不舒服,拧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 这要是平时,棕毛肯定回一句,“瞅你咋地!”但今时不同往日,低眉顺眼的说道:“啊,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有点不明白,你怎么专跟鸡哥过不去,专门踢他?难道……” 对呀,三人都是下腹受伤,难道黄三真有这方面喜好? 杨春光这么一想,顿感恶寒,抽回挨着王子喻的胳膊,赶紧往右边挪了挪。 “咳-咳!” “这不能怪我,我是执法,你是抗法,拳脚无眼,打之前已经说过了,当然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不然你也不会坐在这儿跟我对话了。”王子喻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见他俩依然不信的样子,耸了耸肩膀,恶趣味的信口开河,“其实,我研究过葵花宝典里的神功,讲究一招制敌。” 葵花宝典?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棕毛和杨春光的眼神不约而同的投向王子喻身下,不是吧,难道这家伙成了林平之? “行了,哥们可是纯爷们,赶紧换下一个。”王子喻一见他俩的样子,知道玩笑开大了,没好气的白了杨春光一眼,把棕毛拉出去,换刚哥上场。 “姓名?” “李刚。” 李刚?王子喻一听这名,眼神一缩,立马想起,我爸是李刚。 “年龄?” “25” “家庭住址?” “新立屯小东村450号。” “说说吧,之前都干过哪些违法的事。”王子喻顿了一下,“劫持人质可是大罪,需要立功才会酌情减刑。你们的事,黄浩和刘铁都已经交待清楚了,你有什么要补充的,现在说说吧。” “刘铁?”刚哥晒然一笑,“他能知道啥啊,他跟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只是一个村住着,今天一起赶集而已,平时也不咋联系。不过这兄弟还挺仗义,人挺好,不像黄浩,真不咋地。” “真是路遥之马力,日久见人心啊。”李刚看着铁窗外摇摆的柳枝,感叹了一句,“我跟黄浩很熟,一起打架,一起砸人家玻璃,一起上洗头房啥的,还一起进过看守所。” “原以为大家是好兄弟,没想到今天扔下我,独自跑路,既然他不仁,别怪我不义。” “我现在举报黄浩盗窃,新立屯加工厂财务室丢失的2万块钱,就是他偷的。” 嘿,还真有情况,王子喻暗喜,瞟了杨春光一眼,暗示他赶紧记录。 “李刚,劫持人质可是大罪,要有重大立功表现,法院才会轻判,你这个属实有点不够。”王子喻决定加把火,看能不能炖出更大的料。 “其实,我当时也是脑子一热,都是面子惹的祸,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会遵纪守法。”刚哥低垂着脑袋,眼泛泪光,一脸懊悔之意。 “你再好好想想,能不有提供重大犯罪线索,我们好为你求情。”王子喻循序善诱,心里长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想想吧。”刚哥耷拉着脑袋,神情沮丧。 杨春光知道王子喻不抽烟,自顾自的点上一根,俩人看着刚哥,静静等待。 “我想到一个事,不知道算不算。”刚哥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抬起头来。 “你说说看。” “听说最近咱们黑山丢了很多牛,给老百姓造成了很大损失,前几天打麻将,无意间听到,你们屯子被牛贩子盯上了,好像还有一个联系人,叫什么史三的,当时听的一肢半解,也记不清了。”刚哥懊恼的一拍脑门,后悔自己没记清楚点。 “史三?”王子喻和杨春光对望一眼,狂喜。这可是重大线索。 “你认识偷牛贼?” “我哪认识,打麻将的牌友认识,打麻将的时候闲聊,没事显摆。” “行,这算一条线索,如果抓到偷牛贼,你大功一件。” 第155章 诡事 “三儿,咋这么晚才回来啊!” “吃饭没有,孩他爸,赶紧给孩子准备碗筷,把包子热一热!” 晚上王子喻一到家,老妈李桂芳正跟老婶和隔壁的杨婶坐在火炕上打闲唠,老爸黄友财坐在凳子上旁听,发现儿子进屋后,李桂芳笑眯眯的站起来,让黄友财准备饭菜,生怕儿子饿着。 “妈,不用了,我吃过了。” “今天帮了杨春光一点小忙,晚上非拉着请我吃饭,盛情难却啊。” 王子喻说完圪喽一声,打了个饱嗝,惹得大家直乐。 杨春光老婆李丽特别感激王子喻,下班后非拉着王子喻请吃饭以示感谢,特别热情,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犯罪嫌疑人李刚三人,则由李国栋所长亲自送进县看守所,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杨婶,老婶,你们来了。”之后,王子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转身跟两位婶子打声招呼。 “咱家小三现在可出息了,有本事喽,你看这个头也高了,真是越长越帅了。”老婶笑着站起来,拉着王子喻胳膊跟他比个,毫不吝啬的夸奖。 “可不是,这孩子长个了,越来越好看了。”杨婶也跟着夸,弄的王子喻面露羞赧之色,黄友财和李桂芳倒是挺高兴,有人夸儿子,他们乐见其成,乐在其中,很骄傲。 “听说今天还帮郭四海打架,一人放倒三个, 是不是真的?”老婶开始上演八卦本色,好奇的问道。 “对,我也听说了,张良在街心桥那说的,一劲夸黄三厉害。”隔壁杨婶中跟着附和。 “打架?三儿,啥时候的事儿,有没有伤着啊。”黄友财和李桂芳一脸惊愕之色,显然不知道,老妈的脸色变了。 “你说你这孩子,帮人家打啥架啊,管那闲事干啥,那郭德旺多扣啊,你要是伤着人家能管你吗,多不合算呐。”李桂芳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王子喻,生怕儿子受伤,语气有些埋怨但是爱意满满。 “好着呢,没事,看把你担心的,我儿子出息了。”黄友财笑呵呵的拍拍王子喻肩膀,很欣慰。 “我没帮他打架,是这么回事,那三个小偷先是偷了王老太的钱,然后又跟郭四海打架,我跟杨春光正好在集市巡逻,赶上了,就把他们抓住了,就这么点事。”王子喻简敌扼要的介绍了一下事情经过。 “张良倒处说你厉害,一打三,全部放倒,哈哈,看谁以后还敢欺负咱老黄家,收拾死他!”老婶眼冒星光,与有荣焉。 “我哪厉害啊,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最近一段时间运气特别好。”王子喻不想透露感知力,推说运气,随后转移话题,“妈,你们刚才聊啥呢,看你们聊的兴高采烈的,你们继续,折腾一天有点累,我先躺一会儿。” “行,躺着吧,他爸给三儿拿个枕头。”李桂芳笑眯眯的看着儿子,越瞅越爱瞅。 “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李桂芳安顿好儿子,转向老婶和杨婶。 “你说,那人前边有个灯笼。”杨婶提醒。 “对,他发现前边二十多米有个灯笼,寻思这大晚上的谁在前边呢,加快脚步往前追,但是他走的快,那提灯笼的也走的快,反正咋追也追不上。后来发现那个灯笼进他家大门,消失了。他回家一看,家里也没客人,结果第二天,他妈就死了。”老妈讲的绘声绘色,成功吸引了王子喻的注意,这家伙眯着眼睛睡意全无。 “我也说一个,岗子村老李家,叫李啥来着,没记住,听说这人有次在杏山村喝酒,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多了,没走大道,抄近道走的小路,那小路在中学南边,挨着方塘,他路过的时候就听到方塘里有哭声,一个女人的哭声,他就过去看,发现一白衣女子蹲那儿哭泣,他就过去问,这大晚上的不回家,在这儿哭啥啊。” “那女的也不吱声,他又说一遍,你哭啥啊,不回家?还不吱声,他就来气了,我这好心好意的还不理我,上去就踢了一脚,结果啥也没踢着,把他吓坏了,急忙往家跑,之后得了一场大病,在家躺了半年。” 这是杨婶讲的一个小故事,王子喻听明白了,原来,她们在讲农村发生的诡异之事,也就是鬼故事。 “这都不算事,要是邪性还得是咱村老张家,你们都不知道吧,咱们屯二趟街,老张家那一溜闹鬼!”老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闹鬼?真假啊,没听说啊。”李桂芳疑惑的说道,她跟杨婶还有老爸,包括假寐的王子喻,耳朵全都支棱起来。 “张崇他妈,乡计生办主任刘桂兰知道吧。”老婶续续说道。 “那谁不知道啊,她不是死了吗?”这是杨婶的声音。 “知道她因为啥死的吗?” “她不是跟儿媳妇打架,喝药死的吗。” “表面上是跟儿媳妇打架,实际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你们不知道吧。”老婶看着众人微微一笑,有些得意。 “不知道,啥原因?”隔壁杨婶很好奇。 “刘桂兰不是管计划生育吗,红石村老侯家超生了,计生办要罚人家1000块钱,人老侯家说孩子难产,生下来就死了,刘桂兰不信,结果人家就把死婴抱到刘桂兰家里,让她看。” “张崇一个朋友,乌梁店的,说是身上有大仙,过来串门发现问题了,说他们老张家上空飘着一朵黑云,那位大师说,黑云是夺命黑云,是那个死婴所化,人家孩子死了都不安生,还要折腾人家,怨气太大,老张家要死三个人才能化解怨气。” “当时谁也不信,只当是个笑话,结果不到一个月,刘桂兰就跟儿媳妇打架,然后喝药死了,这是第一个,她老婆婆晚上起夜,坐地上死了,这是第二个,她大伯哥放牛,被牛拖死了,这是第三个,你说这玩意邪不邪性。” “那位大师还说了,说刘桂兰死的不甘心,魂魄还在家门口游荡,还要找替死鬼呢,唉呀,说的我头皮发麻,浑身发冷,不行,天快黑了,不待了,再晚我该害怕了。”老婶说完后,着急忙慌的回家了,隔壁的杨婶也跟一起走了。 “三儿,是不是害怕了?”黄友财和李桂芳送走老婶和杨婶,回屋后发现王子喻睁着大眼睛看着房顶,不知在想啥。 “哪有,就是觉得特别神奇,有意思,妈你还有吗,再给我讲讲呗。”不知为啥,王子喻对这些鬼故事特别感兴趣,感觉新奇又刺激。 “行,那我就给你讲讲,别往心里去,就当个故事听,别瞎想就不会害怕了。”李桂芳笑眯眯的看着王子喻,嘱咐道。 “这是你大舅跟我讲的故事,有一年他去大兴安岭伐木头,山高路远,还下大雪,那雪才大呢,都没过腰了,不能下山了,晚上只能在山间的小木屋住宿,这是专门给伐木工人准备的小屋,供大家休息用,他们一共四人就在木屋住下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大舅就听见外屋,就是厨房里有响动,开始以为是耗子也没注意,结果第二天还闹腾,弄的锅碗瓢盆叮当响,闹的你大舅睡不着,来气了,拿着棍子去打耗子,结果推开门一看,发现一只半人来高的黄鼠狼,抓着菜刀剁菜板子呢。 你大舅发懵的这功夫,这黄鼠狼还说话了。” “说话?真假啊,它成精了?还说话?说啥了妈?”黄鼠狼说话真是闻所未闻,王子喻感觉特别新奇,一下子坐起来。 “它说,这是它的地盘, 让你大舅他们赶紧走。”李桂芳没绷住,说着说着就笑了,王子喻知道老妈瞎忽悠,也笑了。 “它当然不会说话,但你大舅发现黄鼠狼后,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就是让他们走,撵他们走,不让他们在那儿住。另外那三人也看见了,都吓坏了,第二天天一亮,他们几个就下山了。” “这事你大舅亲口跟我说的,跟别人说也没人信,有说黄鼠狼成精的,有说它是山神的,有说扯淡的,反正说啥的都有,但你大舅确实碰见了黄鼠狼,到底咋回事只有他知道。” “这是真事吗?” “真事,你大舅说的。” “这也太神奇了。” “这算啥,有比这更神奇呢。”黄友财嘿嘿一乐,打断对话。 “是吗?”王子喻一脸疑惑的看着老爸,看样子不太信。 “不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黄友财笑了笑,之后又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晚上睡觉别做梦啊,呵呵。” “这是你奶奶遇到的事,那时候我还小,大概七八岁,晚上九十点钟,你奶奶上厕所,刚站起来便看见一盏灯笼从村西头飘过来,她就寻思,这大晚上的谁啊,好奇之下趴着墙头瞅,看见一个三尺来高的小人,也看不清脸,提着灯笼去了老冯家院子。” “当时你奶也没往心里去,结果第二天,老冯家的老爷子死了,你说神奇不神奇,你奶一说起来就后怕,说要是看清脸,估计她也得死,那灯笼是催命鬼提的。” 第156章 偷牛案 “今天呐,咱们临时开个小会,表扬一下黄子喻和杨春光两位同志,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昨天这两位同志抓住三名盗窃犯,其中一个还劫持过人质,说到这儿呢,要重点表扬一下小黄同志,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勇斗歹徒,最终成功解救人质,受到老百姓的交口称赞,这是热心群众送来的锦旗。” 第二天上班后,李国栋所长临时召开会议,一扫之前的颓败之气,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向大家展示锦旗,只见上书八个大字,“人民卫士,英勇无畏!” “诶,谁送的知道吗?”王子喻悄悄问身旁的杨春光,心里合计着,难道是郭四海? “我媳妇。”杨春光眨眨眼睛,得意一笑,这个结果令王子喻神情一怔,意料之外。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为他们做一丁点事,他们都会记住,来,大家向勇斗歹徒的小黄和小杨鼓掌致意,在以后的工作中多向他们学习,学习他们心系百姓,不惧艰险的精神!多给咱们派出所争光!” “啪啪啪……” 李国栋带头鼓掌,谁敢不鼓掌? 一向跟王子喻不对付的张敬东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着,“一个瞎猫碰上死耗子,一个出工不出力,完事还让老婆送锦旗,也塔玛的好意思?” 很不巧,李丽早上过来送锦旗的一幕被张敬东瞧个正着,因此甚是不屑。 王子喻和杨春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兴奋的满面红光,喜不自禁,心里乐开了花。 这孩子真不错,是块当警察的料,这回可是捡到宝了。李国栋看着喜笑颜开的王子喻,目露赞许之色。 一时间,综合办公室里掌声如雷,半分钟之后,李国栋所长压压手掌,微笑着说道: “另外,跟大家说个好消息,昨天我向县局领导汇报之后,局领导对咱们靠山乡派出所的工作表示肯定,并提出表扬,希望咱们能再接再厉,勇创佳绩,在年底的乡镇派出所评比中取得好成绩!领导的肯定是一种鞭策,也是一种鼓励,希望大家在以后的工作中,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咱们派出所的成绩搞上去,甩掉千年老二的帽子,消除闫俊国事件带来的恶劣影响!”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佳成同志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李国栋本想说散会,但一扫身旁的副所长王佳成,脸色阴郁,心情不畅的样子,为了不影响班子团结,笑呵呵的看向他。 塔玛滴,向县局汇报这事应该提前和我沟通啊,这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啥? “这回小黄和小杨给咱们派出所长脸了,其他人也要努力,大家团结一致,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拧成一股绳共创佳绩,一定要把老二的帽子摘下去,这可不是玩嘴,光说不练,一定要动起来,这个具体啊……”王佳成尽管心中不快,但依然挤出笑脸,侃侃而谈。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小老头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诶,老李,你干吗来了?”副所长王佳成,一眼认出来人是红石村的养牛专业户——李国庆。 “干吗?我……能干吗,我来……来报案!”李国庆满头大汗,佝偻着身子扶着办公桌,气喘如牛,瞪着眼睛看着王佳成,脸色不太好看。 “这是红石村的养牛专业户,李国庆,之前他家丢了一头公牛,价值8000多块。”王佳成给李国栋做了简短的介绍,一听李国庆要报案,神情一凛,“啥?报案?你家牛又丢了?啥时候丢的,丢了几头啊?” 一看到李国庆,王佳成想的不是牛,而是他家的老母鸡,肉质细嫩有嚼头,味道鲜美,那真是好吃极了,下意识的舔舔嘴唇,口水好悬没流下来,王佳成心想,这回哥们又有口福喽。 还几只?丢一头都够呛了,心疼的我半条命都快没了,要是再丢,我这条老命也该交待了。 “这回没丢,但是昨天夜里有动静,有人拿着手电上我家牛棚了,我出去看时,人已经跑了,也不知道是谁,我寻思来派出所问问,这偷牛贼抓着没有啊?我这提心吊胆半个多月了,吃不好,睡不着,你们派出所还是一点信都没有吗?”江书影很有眼色的给李国庆倒了一杯温水,他喝过之后气息平顺下来。 “没丢就好,老李呀,最近一段时辛苦你了,你家是养牛大户,被盯上实属正常,谁让你有名呢是吧,所以啊,一定要加强防护措施,比如给牛棚上锁,看他还怎么偷。”王佳成微笑着走上前,热情的跟李国庆握手。 “你可拉倒吧,还上锁?那得先修个牛圈,那费用可大了,别到时我牛圈没修完呢,牛都没了,上哪说理去。”李国庆一见王佳成顾左右而言他,不正面回答,心里来气,甩开手掌,大声质问,“我就问你,偷牛贼你们抓住没有?” “这个……老李,你看看你,先别激动,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事,要不先上我办公室坐儿会,中午咱哥俩好好喝点,你看怎么样。”王佳成被甩了脸子,心下不快,笑容一滞,但表面功夫一流,马上恢复笑容。 “你别给我扯那没用地,我就问你,偷牛贼抓住没有?”李国庆冷眼看着装模作样的王佳成,面沉似水。 “没有!”王佳成也来气了,哼了一声,心说,老东西你还来劲了,真是给你脸了是吧。 “没有,你腆啥脸跟我喝酒? 当初在我家喝酒时你怎么说的,你拍着胸脯保证,说过两天就有信,过两天就把偷牛贼抓住,可是结果呢? 这都多少个两天了? 你去一次,我杀一只鸡,好洒好菜的招待你! 20多天,让你造了五只鸡,俺家的鸡都快让你吃没了,这塔玛的偷牛贼还一点信没有! 你良心不痛吗? 你可能没有良心,因为被狗吃了!“ 李国庆怒了,指着王佳成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实人脾气上来,那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老李怎么说话呢!不是我不办事,关键是这帮贼人忒狡猾,他们流动作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所以到现在也没啥线索,我也着急啊。”被人当众揭短,饶是王佳成脸皮厚,也不禁老脸一红,但依然挂着矜持的微笑,尽力保持副所长的风度。 王八蛋! 吃人饭不干人事! 像王佳成这种吃干抹净不认帐,干吃饭不干活这种人,就不配当领导干部,应该全部下课,回家卖红薯。 王佳成吃瘪,王子喻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感觉解恨。 “办事?你办事了吗?一问你就过两天,这都20多天了,还在搪塞我?吃小鸡倒是挺勤快,三五天就上我家吃一次,塔玛滴,吃完就不认帐!” “李国庆,你吵吵啥?这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场,信不信我治你一个扰乱公共秩序罪!拘你个三五天!”笑面虎王佳成养气功夫再好,面子上也挂不住,气的直接把手铐亮出来了。 “怎么滴,行你吃,就不行我说吗?还拘我,你拘我一个试试,我塔玛上县局告你不作为,我有的是时间,怕你啊!”李国庆也急眼了,虎着脸,梗梗着脖子跟王佳成杠上了,弄的王副所长左右为难,下不来台。 “老李,别生气,来,坐下喝杯水,咱们慢慢说。”李国栋跟王佳成也是面和心不和,乐得看他的笑话,但动手打架关系到派出所声誉,一看气氛不对,笑呵呵出来解围。 “你谁呀,我不喝水,我只要结果!”李国庆绷着脸,丝豪不领情。 “这是咱们派出所的新所长,李国栋,所有案件都他负责。”王佳成赶紧介绍,并暗示这才是正主,小心思昭然若揭。 “哦,李所长,我就想知道,这偷牛贼到底什么情况,我不能没黑没白的守着牛,还得干别的呢。”李国庆略一点头,语气有所缓和。 “老李,其实王副所说的没错,这帮人确实是流动作案,全县多个……”李国栋刚说到这儿,就被李国庆打断了,“别跟我扯这个,我就想到知道结果。” “这帮人来去无踪,现在还真没有线索。”李国栋叹了口气,也很无奈。 “你们呐,都是一丘之貉,吃人饭不干人事!”李国庆听后又急了,神情激动的指点着王佳成和李国栋,陡然发现那面锦旗,“人民卫士,你们配吗?” “李老哥,你别激动,我承认之前的工作没做到位,在此真诚的向你致歉,对不起,让你受委曲了,下一步,我们准备加大力度做好排查工作,坚决打掉这个偷牛团伙,请给我们一些时间,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李国栋说完后鞠躬致歉,其他人也跟着鞠躬,尽管王佳成不乐意,但也不能别具一格,也不情愿鞠了一躬。 “这……”李国庆被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说实话有点感动,派出所那是乡镇的权力机关,赖长山在位时那就是土皇上,想收拾谁就收拾谁,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像李国栋这么平易近人的所长,真是少见,而且还是办事的人。 “好!我信你,相信李所长是言出必践之人,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只要你们认真追查,即使抓不住这帮贼,也不会怪你们。”李国庆说完后转身而去。 “这就走了?”杨春光望着背影不敢置信,以为这老李头还得作一会呢。 老百姓很质朴,只是需要一个办事的人。王子喻如是想。 第157章 误会 “佳成,偷牛案一直都是你负责的,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咱不能让老百姓寒心啊。” 李国庆走后,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针落可闻,被他这一搅合,有如当头一盆凉水,把大家伙斗志昂扬的精气神浇灭了一半,所长李国栋更是意兴阑珊,神情萧索,目光炯炯的看向王佳成,心里竟然升起一股打人的冲动。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王八蛋! 王子喻一边腹诽,一边看着王佳成,不光是他,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王副所长身上,神色揶揄带着淡淡的鄙视。 塔玛的,不就是吃了你家几只小鸡吗,用得着这样大吵大闹吗?想请我吃鸡的多了,也不差你一家。 李国庆啊李国庆,今天敢落我面子,你老小子祈祷以后别犯在我手里,要不然,哼哼……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佳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恨的直咬牙,凝视着李国庆窗外闪过的背影出神,以至于李国栋叫了他两遍才回过神来。 “啥?哦,你说偷牛案吧,这个……这个案子县局非常重视,而且流动做案增加了破案难度,之前是我一个人负责,但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为了不拖大家后腿,接下来,还需要大家一起努力共同面对这起案件,就像我刚才说的,只要拧成一股绳,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破不了的案,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承担,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案子就能破掉,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啊。”王佳成稍微怔神过后,马上反应过来,唾液横飞,侃侃而谈。 “另外,我觉得吧,咱们派出所有能人,所谓能者多劳,像小黄这种能力突出的同志,应该委以重任,我建议小黄主抓偷牛案,小黄没问题吧。”王佳成不待王子喻答应,又自顾自的说道:“接下来你受点累,没事的时候可以跑一跑这些养牛户,深入群众听听他们的意见,搞好警民关系,让他们对咱们派出所有信心,让他们知道咱们一直都在努力破案。” “不过,你去归去,千万不能吃拿卡要知道吗,可不能犯错误。”王佳成笑眯眯的给王子喻分配任务。 什么? 你拉的屎,让别人擦屁股? 能不能要点脸?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也忒不要脸了,说的冠冕堂皇,吃人家鸡不给人家办事,脸比屁股都大。 像王子喻这么想的大有人在,只不过不敢表露出来,都在心里鄙视王佳成。 “怎么?不愿意?”眼见王子喻没反应,翻脸比翻书还快,王佳成瞬间板起脸来,打起了官腔,“这我得批评批评你,不要取得一点小成绩就翘尾巴,干工作不能挑三捡四,更不能不执行,严格训练,严格要求,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咱们派出所的口号你都忘了吧,另外你也是预备党员,要以身做则,一定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王佳成眼见王子垂头不语,无声抗议,心里很不高兴,小崽子敢跟我唱反调?找屎! “小黄不要有压力,案子你先跟着,实地了解一下情况,搞好关系,别让养牛户有情绪,没啥难度,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好。”李国栋也没想到王佳成如此无赖,竟然把案子分配给王子喻,对他的行为很不耻,但班子团结必须维护,拍拍王子喻肩膀,和颜悦色的安慰。 “放心李所,王所,保证完成任务!”王子喻尽管一万个不乐意,也不得不接下任务,只是心里恨死了王佳成。 “好样的,今天的会就到这儿,都散了吧。”李国栋大手一挥,率先走出办公室。 “小黄不错,好好干!”王佳成点头微笑,志得意满的跟在李国栋身后走出办公室 “唉,苦命的孩子……”杨春光拍拍王子喻肩膀,对他接受了这份苦差事,同情的叹了口气。 领导走后,办公室里一片静谧,看报纸的看报纸,看小说的看小说,总之都没闲着。 …… “哎呀,我耳朵这么刺挠呢,你帮我看一下。”杨春光支棱着耳朵,附过身来,王子喻不耐烦的挑了下眉毛,站起身来。 “你这是粪坑吧,耳屎也太多了。” “那你帮我扣一下耳机吧,谢谢啦。”有求于人,杨春光谄媚笑道。 “你别动,老大一块,恶心死了。”王子喻抱着杨春光脑袋,用掏耳勺挖出一块耳屎,嫌恶的瘪瘪嘴。 杨春光依靠在王子喻怀里,从背影看俩人抱在一起,头颈相交,姿势比较暧昧,来到门口的江书影脚步一顿,情不自禁的睁大眼睛,表情惊诧看着二人,俩大男人抱在一起……难道在接吻? 目光一扫,发现王广军和张敬东都在,坐在自己的办公桌看报纸,心下稍安,摇曳生姿的走进来,一看,原来在掏耳朵,梨窝轻绽,抿嘴一乐,知道误会了,却故意问道:”你俩抱在一起,这是干吗呢?“ “江姐,我给他掏掏耳朵。”王子喻转头一看,原来是江书影。 “别叫我江姐,这称呼我可担不起,叫我名字就成。”江书影灿烂的笑容有如和煦的阳光,让办公室蓬荜生辉,令窗台上的月季花黯然失色。 可惜王子喻没看到,但王广军和张敬东都瞅直了眼。 “那个我办公室的门把手坏了,你们谁有空帮我安一下。”江书影矜持的说道,心里忐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忙。 担心纯属多余,话一出口,响应之声不绝于耳。 “我!” “我有空!” “我也有空!” 原本看报纸的张敬东和王广军,扔下报纸,以200迈的速度冲过来,正在掏耳朵的杨春光,嗖的一下站起来冲到二人身前,三人你推我搡,争先恐后的在江书影身前,挤成一团。 这……也太热情了!江书影震惊的看着互相推搡的三人,如受惊的小兔一般,退后一步。 三女争夫?不对,三男争女! ? ?王子喻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感觉有趣极了。 “你耳朵掏完了吗,去掏你的耳朵吧,瞎掺合啥。”最后块头稍大的张敬东略占上风,挤开王广军,撞开杨春光,挤到最前边,舔着大脸嘻嘻一笑,“小江,我有空,让我来吧。” “干啥呢,吵吵把火的,这是公办室,不是菜市场,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不好好工作,像话吗!“副所长王佳成如鬼魅般飘进办公室,对三人指指点点,大声训斥。 还是王所长高风亮节,定力强啊! 杨春光三人羞愧低头,心头称赞之时,王副所长接下来一句话,震碎一地眼镜,“小江,我有空,让我来!” 不是吧,这家伙也来凑热闹! “王所长,您日理万机,工作繁忙,就不麻烦你了!”虽然王佳成掩饰的很好,但江书影还是捕捉到那一丝色欲的光芒,婉言拒绝。 “不麻烦不麻烦,麻烦啥,不用跟我客气。”王佳成恬不知耻的连连摆手,涎着脸非要帮忙,样子令人作呕。 “不好意思王所,我已经跟小黄说好了。”江书影一指坐着的王子喻,美眸中尽是欣赏之色,看看人家小黄,再看看你们,一个个跟猪哥似的垂涎本姑娘美色,才不用你们呢,对王子喻的钦佩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 天呐! 没想到啊没想到! 不争不抢竟然喜从天降! 看着四人失落,遗憾,憋屈,有如吃了苍蝇般难受的面容,心情无比畅快,真想放声大笑! 其实,不是王子喻不想动,而是他们动作太快,再加上腿有点麻,等他想站起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干脆不争了,静观其变,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王副所被拒绝,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多亏有人找,临走前恨恨的盯了一眼王子喻。 红颜祸水啊! 我特么招谁惹谁了? 又让王佳成恨上了,王子喻跟在江书影身后,一边走一边想,有点小郁闷。 “你看下,这块螺丝掉了。”走到户籍办公室门前,江书影弯下腰来,指着门把手说道。 王子喻正郁闷呢,浑然不觉,一不留神正好撞在江书影屁股上。 “诶,你看着点啊,往哪撞啊。”江书影俏脸一红,好印象荡然无存。 “不好意思姐,没注意!” “你还说!快点修门吧!” 王子喻颠颠的跑到仓库,找到门把手,螺丝刀,螺丝,开始修门,江书影拿着门把手和螺丝,站一边打下手。 “把手给我!”王子喻蹲在地上,卸掉旧的门把手,向江书影一伸手。 把手给你? 合适吗? 这可是办公室! 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这一瞬间,江书影看着王子喻英挺的侧脸,绮念丛生,心乱如麻,一抹红霞悄然浮上脸颊。 “发什么愣啊,把手给我!”王子喻转头看了她一眼,再次扬手,有点急了。 “哦。”也许是被他的霸气折服,江书影鬼使神差的伸出玉手。 触手柔嫩细腻,这是啥? 王子喻感觉不对,转头一看,原来是江书影白嫩的小手。 遂哭笑不得,不着痕迹的甩开,没好气的说道:“门把手!” “啊?哦。”反应过来以后,江书影白皙的小脸蛋跟火烧似的通红一片,尴尬的要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了,赶紧把门把手和螺丝递给王子喻,扔下一句,“门把手就门把手呗,不会好好说话吗!” 不待回话,闪身钻进户籍室。 第159章 偷窥 烈日当空,白云飘飘,花儿朵朵,芳香四溢。 一青涩少年,一芳华少女,男生英俊潇洒,女孩貌美如花,俩人静静的站在繁花似锦的花坛边,沐浴着阳光,“深情”的对望,画面和谐美丽,如诗如画,可惜这副美卷转眼间便被女生无情的呵斥打破。 “说吧,你想干吗?” “姐,我没想干吗,刚才你后背有只蚊子,我把它扇跑了,你千万别误会。”面对江书影凌厉的眼神,忐忑不安的王子喻,小心的陪着笑脸,编着瞎话。 “真的吗?” “真的,千真万确!” 江书影一双妙目落在王子喻脸上,想通过他的表情变化捕捉到蛛丝马迹,王子喻神色坦然的与她对视,明亮的眼神如山涧的溪水,清澈见底,没有丝毫伪装。 看样子应该没有撒谎,难道真是赶蚊子? 江书影木然的转过身去,蹙着秀眉,仍然心存疑虑。 狡辩,绝对是狡辩! 先用脚撩闲,后又竖中指…… 难道……要欲行不轨? 光天化日,谅他也没那个胆量,那究竟想干吗? 江书影心如电转,越想越觉得他的解释苍白无力,难以信服,而且越想越气,急怒交加之下腾然转身。 而此时的王子喻,如行尸走肉般跟在她身后,正魂游太虚,想着心事。 江书影好像生气了,要不要告诉她实话? 如果告诉她屁肌上粘着饭粒子,我帮她弄掉了,她会怎么想? 会不会把我当成色狼? 这时候,江书影冷不丁一转身把他吓了一跳,神情愕然,身形一顿,但惯性之下仍迈出一步,眼看着淡白的梨花面近在咫尺,玫瑰花瓣般的樱唇越来越近,不禁心头狂跳,真想趁机肆意盖章,品尝一下花瓣的芳香。 但对上江书影充满杀气的眼神后,猛然警醒,他是看出来了,如果盖章成功,一个大嘴巴肯定少不了。 赶紧一扭脖子,堪堪擦面而过,但那一瞬间的丝滑触感,令他心头一荡。 “呀!” “你干吗?” “走路没长眼睛吗?” 一向温婉示人的江书影,身形一闪随即爆发,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脸色通红的瞪着王子喻。 “对不起江姐,我不是故意滴,你突然转身,我也来不及停下啊。”王子喻赶紧认错,但心里不是滋味,有点委曲。 “别叫我江姐,我可受不起!” “还我突然转身,你离我那么近,还怨我了?” “为啥跟在我屁股后边,离这么近你想干啥?” “快点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连珠炮般的话语,令王子喻哑口无言,木讷的看着她,喏喏的说道:“对不起,我真不有意的,我错了还不行吗。”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这是……猥亵妇女!”江书影得理不饶人,好一顿训斥,终于把憋在心里的郁结之气撒出来。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人呢,终于激起王子喻的怒火,横眉立目的样子,吓的江书影后退一步。 “没完了是吗,不要以为你长的漂亮,身材好,大眼睛,双眼皮,说话声音好听,走路样子可爱,就可以随便欺负我!” “不要以为你长的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 本来江书影做好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红唇轻启想要反驳,结果越听越不对,这哪是骂人啊,这是变着法的夸我啊,不以为怒,反以为喜,最后扑哧一下笑了,笑的那么自然,那么美。 王子喻看呆了。 “傻样!”江书影白了他一眼,翩然而去。 “诶,刚才你跟小江是不是吵架了?” 王子喻屁股刚沾到椅子上,杨春光紧随其后,笑嘻嘻的搂着他的肩膀,八卦的问道。 “没有,有点小误会,说开没事了。” “哦,看你俩站那么近,还以为谈恋爱呢。”杨春光压低声音,“你要是想追她,可要抓紧了,我可听说大院里好多光棍都在打她主意,目前知道的就有三个了,抓点紧哈。” “人家能喜欢我吗?”江书影条件太好,王子喻不太自信。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杨春光竟然拽上了诗词,王子喻倍感意外的瞟了他一眼,“可以啊。” “那是必须滴,小黄,上厕所不?”杨春光语气一变,突然正经起来。 “不去。” “江书影去厕所了,你不去来个偶遇?我跟你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杨春光挤眉弄眼的悄声说道,之后不由分说的拉起王子喻,“别磨叽了,走啦。” “好吧,那就……去去看看。” “看看?你想看啥?”杨春光狡黠的目光看着他,笑嘻嘻的打屁。 “没有,我忽然肚子疼,得去蹲一会儿。”王子喻知道话里有歧义,老脸一红,临走时还不忘拿点手纸。 “你还真上厕所啊?” “嗯,有点难受,正好蹲一会儿。” 乡正府大院只有一座露天公厕,男厕女厕相邻,中间只隔一道墙,男厕八个坑位,最里边的两个坑位有隔断,专供乡领导使用。 一进男厕所,便看见副所长王佳成踩着小便池的台阶,踮着脚尖,双手扒着女厕墙头,探头探脑,这家伙聚精会神,连来人都不知道。 厕所墙高一米八五左右,王佳成身高175,小便池台阶高10厘米,估计看不见,他左脚踩着小便池的墙角,还要往上爬。 王子喻和杨春光下意识的对望一眼,先是惊讶随后鄙视,没想到堂堂的王大所长,竟然还有这等爱好。 “没看出来啊,这家伙平时装的一本正经,没想到竟然这么无耻。”杨春光鄙视的看着王佳成,然后坏笑。 “王所长!” 王佳成立时被吓了一跳,身体一激灵,扭头想看是谁,结果导致重心不稳,脚下一滑,手没搂住墙头,叭叽一下摔个四脚朝天,这家伙一骨碌爬起来,抬头一看是王子喻和杨春光,胆气顿时壮大,拉拉着一张臭脸训斥,“你俩鬼叫什么玩意,吓我一跳!哎哟,我的屁股啊。”呲牙咧嘴的揉着屁股。 “王所,您爬墙干吗呢?”杨春光笑嘻嘻的问道,目光饱含深意。 “啊?”王佳成微微一怔,随后指着墙头,恬不知耻的说道:”那啥,刚才有条长虫在墙上爬,我寻思别把女同志吓坏了,想告诉她们一声,这不你们就来了吗,哎哟,不行屁股疼,我得去医院开点药。”说完后夹着双腿,迈着八字步,一拐一拐的离去。 “这家伙脸皮真厚,真能编,看那德性,像不像卓别林?”看着远去的背影,杨春光不敢大笑,嘿嘿直乐。 “他哪能跟大师比,不够资格。” “难道真有长虫?为了女同志的安全,我们应该舍身取义,一起看看。”杨春光边说边踩着便池台阶,学王佳成扒墙头。 “你赶紧下来,别不要脸听见没有,快下来!”王子喻才不会干这种没品的事,断然拒绝,冷声呵斥。 “谁!” 王子喻刚蹲下,就听女厕所传来一声惊叫,吓的杨春光一缩脖子,像做贼似的一松手,脚下一滑好悬没摔倒。 “老杨你鼻子破了,出血了!“杨春光这家伙做贼心虚,急着闪避以致鼻头被刮破,鲜血冒出。 “小意思,出点血更健康。“杨春光随手一擦,看着手上的血迹,坏坏一笑,恶作剧的往王子喻鼻子上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给你也来点。”随后笑嘻嘻的跑了。 “烦人的家伙!”王子喻皱着眉头,一边嘟囔一边用手纸擦着血迹。 方便完后,一出厕所便看见江书影站在前方的甬道上,双手抱肩,神情清冷的看着地面,俏脸含煞的样子仿若冬天里的一朵寒梅,英姿飒爽,亭亭玉立。 真美!王子喻情不自禁的暗赞。 随着江书影抬起头来,忽然发现她眼神不对,冷厉的眼神带着滔天怒火,那熊熊火焰仿佛化作一柄柄利刃不停射向自己。 王子喻顿时一怔,这啥眼神啊,这么瞅自己,我咋地啦?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 又是这副无辜的表情!江书影心里冷哼一声,还装! 上前一步,“刚才是不是你?” “什么是我?”王子喻表情愕然,不明所以。 “趴墙头的是不是你?”江书影银牙紧咬,双目喷火。 “不是我!”王子喻连连摆手,急忙否认,他可不想背黑锅。 “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江书影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淡淡的说道。 “我的优点?呵呵,还真不知道。”王子喻讪讪一笑,神情扭捏,内心激动,天呐,女神竟然知道我的优点,看来她注意我很久了,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这么一想,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满心期待的看着她,等待答案。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瞪眼说瞎话。都流鼻血了还不承认!敢做不敢当,还是男人吗?” 瞪眼说瞎话? 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我没有,真没有,真不是我!”王子喻傻眼了,心情一落千丈,赶紧出言辩解。 “不是你,那是谁?” “这个……那个……是那谁。”杨春光是好哥们不能出卖,王佳成本来就看不上自己,如果让他知道,还不得变着法给自己穿小鞋啊,一时进退两难,唯唯诺诺的说不上来。 “别这个那个了,就是你!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龌龊,这么下作,真是看走眼了,以后离我远点,看见你不烦别人。”江书影清冷的面容带着些许失望,转身离去。 唉,我招谁惹谁了,背上一口大黑锅……王子喻看着女神的背影,抿着嘴郁闷之极。 第158章 误会2 哎呀,丢死人啦! 我怎么就把手给他了呢! 江书影坐到办公桌前,慵懒的瘫倒在椅子上,一双如水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公办桌面,暗淡无光,似怨似嗔的叹了口气,双手捂住火烧火燎的脸颊,跺着小脚懊悔不已。 “江……不是,书影姐,门把手已经安好了,你要不要看一下?”不多时,王子喻拉开房门探着脑袋,笑嘻嘻的说道,心中暗想,这么快搞定,书影姐还不得夸我两句,能得女神夸奖真是一大幸事啊,心里美的冒泡,乐开了花。 “知道了!” 可惜江书影正在自怨自艾,羞愤不已,听到他的话后全身一颤,生怕他提起刚才的乌龙,随口答应一声便不再言语,心乱如麻,根本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祈祷他快点走。 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呢? 这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秀发遮挡了面容,王子喻也看不到她的神情,一脸失望的关好门返回综合办,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小姐姐。 ……………………………… “小黄。” 中午,王子喻跟杨春光一起去乡正府食堂吃饭,俩人嘻嘻哈哈的刚走到食堂门口,就听前边有人喊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乡长张志军,赶紧停下脚步,热情的打招呼,“张乡长好。” 张乡长笑着点点头,疾步来到王子喻身边,上下打量几眼,主动伸手相握,用力摇了摇,放下后笑着说道:“小黄,你好像长个了吧,“ “嗯,可不是吗,长个了。”王子喻摸摸脑袋,有些腼腆。 “身体都好了吧,这些天工作比较忙,也没顾上去看你,你可不能挑我理啊。” “哪能呢,张乡长,一点小伤还劳您惦记,真是不好意思。” “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要是没有你,躺在医院里的人肯定是我,这个必须得谢谢你。” “张乡长谢啥谢啊,能为领导分忧那是我的荣幸!” “小黄不错,好好干,我看好你。”张乡长拍拍王子喻肩膀,又勉励几句,这才离去。 不管张乡长是客套,还是虚情假意,能说出这些话足令王子喻感动,心情愉悦的走进食堂。 乡正府的食堂是自助餐,标准的六菜一汤,菜品土豆炖豆角,拍黄瓜,麻辣豆腐,红烧肉,花生米,韭菜炒鸡蛋,番茄鸡蛋汤,主食米饭,花卷,馒头。 有荤有素,随便吃,但不能浪费。 “小黄,江书影在前边呢,你不上去撩了两句。”杨春光贼眉鼠眼的左顾右盼,发现了打饭的江书影,捅咕一下低头打菜的王子喻,悄声说道。 “你说啥?”食堂声音噪杂,王子喻没听清。 “我说,咱们派出所的女神,江书影在前边呢,你不去聊几句?” “在就在呗。捅咕我干吗,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不去。”江书影冷淡的态度令王子喻不满,觉得她卸磨杀驴,不可深交。 “你不去,我可去了啊!你可别后悔哟!”杨春光说完后,乐颠颠的往前走两步,然后转头笑道:“放心,哥们帮你创造条件,助你一臂之力!” “黄三,这边。” 当王子喻打完饭后,杨春光挥手示意,招呼他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花言巧语,江书影竟然同桌而坐,在他对面。 她坐姿优雅,仪态端庄,大方得体,仿佛一只高傲的白天鹅,无时不刻散发自己的魅力,吸引着餐厅里老少爷们的目光。 “书影姐。”王子喻硬着头皮跟她打招呼,只换来一个淡淡的点头。 气氛有点沉闷,杨春光咳嗽一声,看着她的餐盘没话找话,“书影姐,吃这么少,能吃饱吗。” “我饭量小。”江书影目不斜视,专心吃饭。 “书影姐,你吃的太少了,就你这份饭,小黄一人至少能吃三份。” “是吗。”江书影平静如水,淡淡的回道。 “那当然了,你不知道,我跟小黄是小学同学,他小时候那家伙老胖了,肉墩墩的,人送绰号大地雷。” “大地雷?”许是觉着有趣,江书影古井不波的面容泛起一丝波澜,抬头扫了一眼王子喻。 “现在他瘦了,小时候胖,形象比较符合,现在不合适了,书影姐我跟你说,他小时候的绰号老多了,像什么大地雷,黄老鸭……”说起王子喻的绰号,杨春光如数家珍,因为都是他起的绰号。 “黄老鸭?”江书影喃喃的重复一遍,这什么绰号,这么难听。 “黄老邪!”王子喻眉头一挑,赶紧纠正。 “对,是黄老邪。”杨春光自罚一个嘴巴,“不好意思刚才嘴瓢了。” 哦,原来是黄老邪。江书影微微颌首,露出了然之色,忍不住打趣道:“他是黄老邪,那你是黄蓉?” “姐,我是男的好不好,我是郭靖也不能是黄蓉啊!”杨春光认真辩解,还不知自己掉进坑里。 “我同意你是郭靖!”郭靖可是黄老邪的女婿,王子喻笑嘻嘻的接话,好像占了多大便宜。 看着槑头槑脑的杨春光,江书影嘴角上翘带着一抹浅笑,好似玫瑰初绽,艳丽无双。 “好啊,你小子占我便宜,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杨春光终于回过味来,讪笑着指点着王子喻,想要扳回面子。 这厮眼见江书影嘴角噙笑,眼珠一转,笑嘻嘻的说道:“书影姐,他还有一个绰号,名字特别响亮,名字一出能撼天动地,日月无光!你绝对猜不到!“ “叫什么?”江书影的好奇心被成功勾起,停下筷子看着杨春光。 “黄-鼠-狼!” “扑哧!”江书影一下笑出声来,娇躯乱颤,清新的笑容有如春日的暖阳,让晦暗的餐厅刹那间华光四射,芳华大盛。 太好看了!? 杨春光瞅直了眼,王子喻也一样,二人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的发怔。 江书影立即收敛笑容,两朵红云悄然浮现,更加明艳动人。 王子喻率先回过神来,尴尬的咳嗽两声,发现杨春光还傻愣愣的发呆,只好悄悄的踢他一脚,这才把他的魂魄拉回来, “干吗踢我?”杨春光瞪了王子喻一眼,感觉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悄然出脚,想要报复。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那点小心思,王子喻一清二楚。 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春光的脚趾会掐人,隔着裤子揪住“王子喻”的小腿,使劲一拧。 “诶!”江书影红唇微张,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娇呼。 “书影姐,你怎么了?”杨春光面露不解之色,还不知道自己掐错了人。 “啊,没事,好像有蚊子咬我。”江书影强做镇定的收收腿,游疑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扫来扫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又羞又气的放下筷子。 “天气越来越热,蚊子越来越多,晚上睡觉该用蚊帐了。”王子喻没心没肺的接话。 “你小子,是不是很舒服?”占了便宜的杨春光,面带得色。 “舒服。”王子喻不明所以,随口应道。 “那就让你爽个够!”杨春光心说,小样的死鸭子嘴硬,让你跟我硬,治不了你可得了,再次伸出臭脚,堪堪碰到小腿之际。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江书影好像被猫挠了似的,蹭的一下站起来,双目喷火,羞恼的看着他们,谁这么无耻,伸腿撩闲? 刚好看见王子喻抖动的二郎腿,眉眼含笑,好像很得意的样子,不假思索的认定,就是他干的好事。 于是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咦? 那是啥? 没发现江书影嗔怒的目光,反而发现她屁股上粘着一个白点,有强迫症的王子喻带着疑惑跟了上去。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走过长廊,来到花坛边。 一路跟随,一路观察,终于认出白点是大米饭粒子。 随着走动,饭粒子左悠右晃,悠荡来悠荡去,可就是掉不下去,看的王子喻抓心挠肝,老难受了,眼见四下无人,悄然伸出右手。 “你老跟着我干嘛?”江书影突然转过身来,俏脸含霜的问道,把王子喻吓的一激灵,闪电般收回右手,立定站好。 “没……没有啊,这不顺道吗。” 江书影不再言语,转身而行。 今天必须把它拿下,不然睡不着觉。王子喻有点洁癖,看见脏东西就想收拾。 紧走两步来到她身后,再次伸出右手,轻轻一扫,饭粒子飞入花丛,消失不见。 “你干吗?” 江书影突然回头,逮个正着,只见王子喻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弯着腰,右手伸出,似张似握,四指并拢,唯有中指高傲坚挺。 竖中指? 他想干吗? 顿时惊诧莫名,果断拉开距离,一脸戒备之色。 “我……没干吗呀。”王子喻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吓的肝颤,左右看了看,还好四下无人,这才镇定下来,若无其事的收回右手,站好。 “你在我背后比划什么?”江书影又羞又怒,但又不好意思明说,你为啥竖中指? “哦,刚才有只蚊子在你背后,我挥手把它赶走了。”王子喻眨眨眼睛,编起瞎话。 “是吗?”江书影高度怀疑,但王子喻清澈的眼神,好好像没有说谎,只好带着疑虑转回身去。 第161章 看电影2 苍穹深邃,碎星如尘。 夜风如水,吹散几许闷热,带来几分凉意。 本该万籁俱寂的夜晚,让露天电影搅起一丝波澜,带来一分喧闹。 靠山屯的乡亲们坐在屏幕下方,看的全神贯注,有滋有味,但也有人的注意力不在电影上,比如王子喻,郭四海和冯小满,正在跟八字胡和高个子对峙。 双方剑拔弩张,随时有可能动手。 “身份证?不是,你谁啊你?”八字胡眉头一拧,面沉似水,阴鸷的目光打量着王子喻,神色轻视的嗤笑一声,“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倒是不小,你说你毛长齐了吗,就跑这儿咋呼,一边呆着去,伤着你可不管啊。” “可不是!你算嘎哈地啊,小笔玩意跑这儿装笔来了,你家大人知道吗,赶紧的该干啥干啥去,别耽误爷们办事!”高个子抱着膀子,扬着下巴,鄙视的神情一览无余,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 也难怪,王子喻脱下制服换上便装,牛仔裤配衬衫,少了几分老成持重,多了几分青春活力,再加上单薄的身体,消瘦的面容,让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半大孩子,人家没把他放在眼里也正常。 “介绍一下,我在靠山乡派出所工作,这是我的证件。”面对嘲讽,王子喻不怒不嗔,掏出工作证在八字胡和高个面前一晃,“都看见了吧,麻烦你们把身份证拿出来吧。” “等会儿,着啥急,还没瞅清呢。”八字胡一把抢过去,只见上面写着,靠山乡派出所,顿时神情一滞,脸色一白。 难道这小子真是警察? 瞪大眼睛往下一瞅,辅警,映入眼帘,立马恢复嚣张神色,随手把证件甩到王子喻怀里,得意洋洋的说道:“嘁!还以为是警察呢,原来就是一个小辅警,花钱就能当的玩意还跟我嘚瑟啥,还要看身份证?美的你!你有执法权吗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我们不懂法是吧,我告诉你,哥可是过来人,啥没见过!还跟我装啥呀,再跟我嘚瑟我跟你说,去你们派出所投诉你滥用执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小辅警装啥大拌蒜啊,多亏仔细瞅瞅,要不然还真让他给忽悠了!”高个神情不屑的与八字胡对望一眼,哈哈大笑,之后指着王子喻嘚瑟道:“一个辅警就别在这儿装笔了,哪凉快哪呆着去。” “辅警咋的,辅警也是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协助警察办案,抓捕犯罪份子,这是他们的职责,你们打架伤人,就有权查看身份证!”冯小满看不惯二人嚣张跋扈的嘴脸,仗义执言。 “诶呦,这家伙把你牛的,你也是辅警?”八字胡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神情鄙视的说道。 “我不是!” “不是,你装啥大尾巴狼啊,人家是的还没说话呢,你叭叭啥呀!显你能啊!”八字胡嘚嘚瑟瑟的,一脸欠抽的样儿。 “你牛逼啥呀,你以为你们是谁?两个外地的在我们屯子装b,就没想过后果?我告诉你强龙不压地头蛇,在靠山屯的一亩三分地,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今天我就把话摞这儿,要么道歉,要么挨打,你俩选一样吧。”郭四海眼看王子喻为他的事吃瘪,火气上来了,上前一步,横眉立目的指着八字胡大骂。 “哟,来俩帮手,这下有依仗了是吧,就这两小子别说是辅警,警察来了我都不怕!还什么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这牛逼让你吹的,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你以为你是如来佛祖还是玉皇大帝?这家伙牛都让你吹上天了!” “脸比屁股都大!猛龙过江没听过吗?今天我就告诉你,我就牛逼了咋地吧,我就摸你媳妇屁股蛋了,你能把我咋地!有本事你打我,不打你就是狗b养滴!”八字胡也是爆脾气,跟郭四海杠上了,俩人吹胡子瞪眼的谁也不服谁。 “有能耐就别哔哔,直接动手就完了,一看就是个怂包,啥也不是!”高个笑嘻嘻的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卧槽尼玛的,俩瘪犊子跟我叫号是吧,行!今天我特么的不弄死你们,我跟你姓!”两个外地佬不但不给面子,还气焰嚣张,惹得郭四海大发雷霆,目眦欲裂的攥着拳头要往上冲。 “四海哥别冲动,打人可是犯法的,咱不能胡来,这不是还有我吗,放心,我一定给嫂子讨回公道。”王子喻赶紧抱住郭四海,好不容易把他拉回来。 “别拉我!你别拉我!你快开我!我要跟他们干!让这俩瘪犊子见识见识,靠山屯没有孬种!我要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快放开我!”郭四海恼怒的甩着胳膊,左摇右摆想要挣脱去跟人家拼命。 “海哥,你冷静点,打人犯法,我不能让你知法犯法。”王子喻怕他吃亏,死活不松手。 “海哥先别动手,我去找几个人再说,小样的跑咱屯子耍牛逼好使吗,屎给他打出来!”冯小满撂下一句,着急忙慌的跑去找人。 “老公你别闹了,要不就算了吧,反正也没啥事。”刘红也拉着郭四海的胳膊劝说,对方人高马大,她也不想老公吃亏。 “算了?那能行吗,肯定不能算了!我的女人也敢动,非削他不可,你别拉我!特么的快松开我!”郭四海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疯了似的要跟人家拼命,好像王子喻不松手是害了他一样。 得,既然非要动手,那就成全你。 王子喻这么一想,把手一松,郭四海身子一轻,顺势上前一步,嘴里头还喊着“你别拉我,你放开我,我要削……”结果抬头一看,八字胡和高个近在咫尺,叫嚣声嘎然而止。 面色一变,不由自主的往后撤了一步。 “你别……拉我,别……拉我。”皱着眉头瞟了一眼王子喻,仿佛在说,咋还真松手了,快拉我呀,快拉我……骑虎难下之际,多亏刘红伸手把他拉回来。 郭四海长吁一口气,暗道一声好险,随后眼神幽怨的白了王子喻一眼。 海哥这演技绝对碾压咆哮帝马景涛,影帝啊。王子喻后知后觉,敢情这家伙全程演戏,咋咋呼呼的纯属唬人! “不吵吵扒伙的要动手吗,咋又回去了?这b装你装的,屁股紧又塞回去了!哈哈哈!”八字胡见状开怀大笑,“光说不练,只会玩嘴,你种人我见多了,屁能耐没有,就知道咋呼!” “小海,怎么回事?跟谁打架了?”村长郭德旺带着郭德财,堂兄弟郭德全,郭德军还有几个小辈,在冯小满带路下,风风火火的赶过来,每人手里还拎着棒子,铁棍等。 “就这两瘪犊子,特么的俩外地人敢欺负我媳妇!给我使劲削!”郭四海见老爹带了八九个人,这下底气足了,又开始咋呼的指挥几个堂弟揍人。 “诶,别打别打,误会啊,完全是误会!”眼看人家抡着棒子要开打,八字胡和高个立马认怂,之前的王八之气全无。 “误会你妹!削他!”郭四海抡着棒子使劲往两人身上招呼,打的两人抱头鼠窜,滋哇乱叫,这回可解气了。 王子喻和冯小满站在一边看好戏,心里感叹:还以为这俩家伙多牛逼呢,也不过如此! “哎呀,别打了别打了!”老史家的史三跑过来拉架,但郭四海哪里肯听,照打不误。 “村长,这两人是我家亲戚,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别打了。”史三一脸焦急,抓着郭德旺的胳膊求情。 “你家亲戚?没见过啊,啥亲戚啊。”儿媳妇被卡油,做为村长的郭德旺,哪能轻易放过他们,传出去多没面子,郭德旺故意拖延时间。 “这是……是我姨家的孩子,今天过来看看我妈,这里边肯定有啥误会,村长求求你了,别打了,都流血了,再打就出人命了。”眼看八字胡和高个头破血流,史三急的好悬没跪下。 “那行吧,看你面子,让他们道个歉就完了。”眼瞅二人又挨了几棒子,疼的直嚎叫,郭德旺这才出言制止。 “天哥,你没事吧。”史三小心翼翼,生怕惹怒八字胡,朝郭德旺努努嘴,悄声道:“这是我们村长,很有威望,你俩最好道歉,不然这事完不了。” “什么?把我们打了,还让我们道歉?”高个捂着脑袋,立马瞪眼,不乐意了。 “你消停点吧,别说了!”八字胡哼了一声,形势比人强,只能认栽,今天这事只怪自己手贱,但这顿打不能白挨。 “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对,请你们原谅!”八字胡拉着高个,来到郭四海和刘红面前,郑重其事的低头认错,高个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低头道歉。 郭四海看着血流满面的二人,心情大好,畅快无比,本来还想损答几句,但发现老爹给自己使眼色,马上改口:“算了,以后走路长点眼睛!” 史三赶紧带着两人去卫生院包扎伤口。 “黄三,小满,今天多亏你俩了,改天我请客!”郭四海搂住王子喻和冯小满的肩膀道谢。 “谢啥,都是兄弟!”冯小满没心没肺的说道。 外地人……史三……王子喻忽然想起嫌犯李刚说过的话,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出神。 第160章 看电影 “妈,我回来了!” 王子喻刚到自家大门口,便看见黄友财和李桂芳正翘首以盼的站在水井边,虽然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们的焦虑。 正常五点下班,这都快七点了还没到家,老俩口有点着急了。 “哎哟,我老儿子回来了,我跟你爸正说你呢,你就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呐今天。”李桂芳笑吟吟的迎上来,拉住王子喻胳膊,好像几天没见似的,特亲热。 “还没吃饭吧,快进屋,你妈给你做了最爱吃的酸辣土豆丝。”黄友财扔掉手里的烟屁股,往前走了两步停下,看的出来也着急了。 “妈,我吃了,杨春光请客。”王子喻当然不会说得罪了江书影,被抓了壮丁抄写文件,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只好编瞎话。 抬眼发现李桂芳神色一暗,神情有些失落,连忙改口,“妈,我好像没吃饱,再吃点吧。” “三儿,慢点吃别噎着,听说今天街里放电影,你去看吗。”李桂芳和黄友财看着儿子吃的津津有味,很舒心,眼里全是浓浓的爱意。 “放电影?没听说啊?啥电影啊妈。”王子喻抬头看了一眼李桂芳,挺长时间没看过电影了,还真想看看露天电影,感受一下气氛也好。 “当然是真的,好像是什么无敌功夫,还是功夫小子来着?”电影名字李桂芳没记清楚,摸着额头苦思冥想。 “啥无敌功夫,人家那是无敌小子,李连杰演的,应该是武打片。”黄友财在一旁搭腔,语气甚是笃定。 “对对对,就是无故小子,我们也不知道,刚才你杨婶告诉的,还是你爸记性好。”李桂芳用力一拍大腿,赧然一笑。 “李连杰的片子啊,太好了,我不吃了,我去看电影了啊。”王子喻特别喜欢李连杰的电影,听说之后使劲扒拉两口饭,一着急弄得饭粒子都掉炕上了,也顾不上收拾,着急忙慌的往外跑。 “三啊,就一口了你吃完再去呗。”李桂芳急忙站起来想拦他,但王子喻已经跑到院子里,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埋怨道:“你说说这孩子,咋这么急呢,就不能吃完再去吗,这家伙一听说李连杰连饭都不吃了,那玩意顶饿吗,可真是的。” “你就别管他了,也管不了,孩子大了都有主意,估计他也不饿,等饿了自然会回来。”黄友财不以为意,一脸的风清云淡。 电影播放场地在文化站。 文化站在乡正府对面,过去是搭着戏台子的广场,92年以后盖了一溜房子,大广场也变成了小广场,电影幕布挂在文化站外墙上播放,靠山屯的乡亲们都来此处观看。 “哒哒哒……” “轰……轰……” 刚走到乡正府附近,文化站方向传来开枪和爆炸声,听声音战况很激烈。 王子喻激动的一路狂奔,等赶到文化站时,只见幕布前的广场上坐着黑压压的人群,只能在人群后边寻摸位置。 “你小子找啥呢这是,咋才来啊,这都演上了。”王子喻正低头找位置呢,忽然身旁有人说话。 抬头一看,乐了,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铁哥们冯小满,这家伙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手里还握着一瓶汽水,很悠闲。 “我擦!还是你舒服啊,那啥,正好我也渴了,来,润润嗓子。”王子喻一把抢过汽水,咕咚咕咚的喝起来,喝的太急把衣襟弄湿了一片。 “着啥急啊,我又不跟你抢,慢点喝。”冯小满看他猴急的样子,感觉好笑。 “电影演多半天了?”看着李连杰把敌人炸的人仰马翻,王子喻感觉很过瘾,随后打了一个响嗝,心满意足的把汽水递还给他。 “刚演不一会儿,畜生啊你,就给我留这么一点。”冯小满看着快要见底的汽水,发出哀嚎,装模作样的要打王子喻,两人笑闹一团。 “诶,你们俩个能不能小点声!”两人的行为立即引来旁人不满。 冯小满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赶紧拉着王子喻坐下,两人挤在椅子上,一人半边屁股,安静的看着电影。 冯小满一边看,一边悄声介绍剧情,李连杰和战友打了胜仗回到上海,发现人民群众列队欢迎的是美国大兵,心情沮丧,之后接连遭受美国大兵欺凌,李连杰忍无可忍,同老美兵戎相见,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电影打斗精彩,情节紧凑,乡亲们看的津津有味,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大家跟着又哭又笑,完全被电影吸引了。 “尼塔玛的干嘛呢,手往哪摸呢你?” “你骂谁呢你,再骂一句试试!” “卧槽尼玛,骂你怎么地!尼玛的是不是欠削,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靠山屯?” 王子喻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影,突然后边传来激烈而又愤怒的吵架声,好奇之下连忙站起来往后看,借着“大伟商店”的灯光,发现骂人的正是村长郭德旺的儿子,郭四海。 他左手搂着媳妇刘红,右手指着一个男人大骂,看的出来非常生气。 有件事,王子喻一直记在心里,当时他上小学二年级,春天的一个周末,在村里玩耍,发现有一户人家在盖新房,好奇之下跑到人家地基周围玩耍,之后便跟这户人家(外来户,之前是杏山村人)的小孩发生了冲突,那孩子比他年龄大几岁,眼看要被欺负的时候,郭四海及时赶到把他救下,如果不是有他帮忙,那次肯定挨打。 虽然是一件小事,但他一直将此事铭记在心,一看是郭四海连忙跑过去,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冯小满也随他一起过去。 这功夫,郭四海已经跟对方动手,虽然他打架经验丰富,但俗话说的好,“好虎也架不住群狼!” 对方俩人,而且人高马大,郭四海以一敌二逐渐落在下风,脸上挂彩,嘴角见红!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郭四海的老婆刘红,冲上去拽住其中一人的衣服,结果被人家反手一轮,差点来个腚蹲,看着老公挨打急的直跺脚,无助的四外观望,想找人帮忙。 “哎呀黄三,快点,快帮帮你四海哥吧!”正在她无助之时,猛然看到王子喻和冯小满跑过来,顿时两眼发亮。 “住手!” 王子喻跑到跟前大喝一声,对方非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继续欧打郭四海,看的眉头一皱,赶紧和冯小满冲上把郭四海拉到身后,厉声道:“让你们住手没听见吗,都他妈的聋了是吗!”他火气也上来了! 王子喻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对方,那俩人一高一矮,个头高的穿着花格子短袖衬衫和西裤,干净俐落,再加他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粗一看长的还蛮帅,细一瞅八字眉,香肠嘴,不禁端详,看面相大概三十出头。 个头略矮那位,穿着黑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旅游鞋,肤色较黑,留着八字胡,看样子大概三十二三岁,正眯缝着一双小眼睛打量着王子喻。 这两人不认识,不是靠山屯人,另外从穿衣打扮来说也不像农村人,难道是谁家亲戚啥的? 一瞬间,王子喻脑海里产生了各种想法。 “尼玛币的,谁啊你,敢骂我,信不信抽你大嘴巴!”个头略矮那位脾气挺爆的,马上出言回击。 个高的那位双手插兜站在那儿,定定的看着王子喻,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甚至还有些鄙视的意思。 “什么味这么臭呢?”王子喻故意耸耸鼻子,还抬手扇了扇,看了看郭四海和刘红,还是冯小满有默契,立马接茬,“因为有人放屁!” “泥马币,你骂谁!”小个闻言一怔,迎上嘲笑的目光,随即脸色一冷,跃跃欲试,但被高个给拉住了。 “四海哥,怎么样,没事吧?”王子喻没搭理小个子,而是询问郭四海的伤势,“因为啥啊你们。” “没事,就是挨了几下,没什么事。” 郭四海抹了抹嘴角的血渍,咬牙切齿的指着对面的两人骂道:“这两孙子,趁我去撒尿的功夫,在商店门口非礼你嫂子!”可能是怕王子喻不明白,又低声解释:“这两家伙摸你嫂子屁股,玛了隔壁的,你说他们是不是欠削!” 王子喻听后,不经意的瞟了刘红一眼,她依偎在郭四海身边,俏丽的脸蛋通红,眼泪含眼圈,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真是妩媚动人,我见尤怜,不由得感叹:真是一位可人,也难怪人家会吃她豆腐! “把你们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王子喻指着个头高的,要看他们身份证,怕他们跑喽,这黑灯瞎火的,藏起来真不好找,所以要看他们身份证,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是,你算嘎哈地啊,你谁啊你,你是警察啊?”矮个子牛逼哄哄的扒拉开王子喻的手指,见他答不上来,不屑的笑道:”你算老几啊你,还捡查身份证,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 第162章 报复 强龙终究没压过地头蛇。 这场冲突来的快,去的也快,好似平静的湖面泛起一丝波澜,转瞬即逝。 “黄三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跟小满,今天哥们可就吃大亏了,那啥,改天上我家喝酒去。”郭四海亲热的搂着王子喻和冯小满的肩膀,笑嘻嘻的说着感谢话,虽然他也挨了几下,但相比八字胡和高个的惨样,根本不算事。 “小满,也得谢谢你,喊人可真及时,要是晚来两分钟,后果不堪设想啊。”郭四海感叹似的拍了拍冯小满肩膀。 “谢啥呀,不用谢,我就是跑个腿儿,村长正好在大龙批发部聊天呢,我过去一说,村长吆喝一声就过来了,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此时“古惑仔”正风靡大陆,混社会的郭四海成了风头人物,是村里年轻小辈的追捧对象,能得到他的感谢,冯小满着实有点得意。 外地人……史三…… 看着三人狼狈离去的身影,王子喻陷入沉思,想起李刚的供词,史三好像是联络人,那俩外地人会不会是偷牛嫌疑犯呢?心里泛起了合计,以至于郭四海的感谢话都没听进去。 “黄三瞅啥呢这么入神?看上哪个大姑娘小媳妇跟哥说,哥帮你搞定。”王子喻久未言语,郭四海调皮的在他耳边吹气,弄得直氧氧,赶紧挣脱开,“哎呀,别闹。” “看见没,脸红了,让我说中了,老实交待,到底看上谁了?”郭四海笑嘻嘻的拉着王子喻胳膊不放手,非让他说出个子丑寅卯不可。 “刘红!我看上刘红行了吧!”王子喻被他烦的没办法,猛然发现站在一边的刘红,眼睛一亮,狡黠一笑。 “刘红?谁家的?”郭四海一时没转过弯来,他老婆刘红则羞的双颊生晕,娇嗔的白了一眼王子喻,垂下头去。 “海哥,他说的是嫂子!”冯小满一脸贱笑的提醒。 “好小子,竟敢打你嫂子的注意,看我不收拾你……“ …………………………………… “护士,能不能不这么包啊,这也太难看了,弄成一小条不行吗?” 包扎后的高个站在值班室门口的镜子前,左照右照,看着脑袋上緾着的一圈纱布,感觉像木乃伊似的越看越难看,伤口传来的阵痛令他即恼怒又郁闷,渐渐皱起眉头。 “没办法,你那两道口子只能这么包,简单实用,如果一块一块像打补丁似的更难看,实在不行你戴个帽子遮一遮。” 值班护士李娜,靠山屯本地人,二十来岁风华正茂,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皮肤白里透红,穿着白大卦,长发披肩,气质出尘,声音温柔婉转动听,真是“白衣天使”。 “天哥,我特么的咽不下这口气,心里边堵的慌,感觉真特么的憋屈!”高个郁闷的坐在病床上,倚靠着墙壁无精打采的望着窗外。 “ 二雷,那你想怎么着啊。”八字胡坐在椅子上,眯缝着眼睛,看着身前的李娜,两座婀娜的山恋近在咫尺,如兰似麝的香气扑面而来,不禁眼冒绿光,吞咽下口水,含含糊糊的说道。 做为大哥,他也不服气,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办,只能先咽下这口气。 “天哥,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咱哥们啥时吃过这么大亏?说心里话,我不服!”高个摸了摸头上纱布,痛苦的咧了下嘴。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八字胡摆摆手,不让他说了。 这身材真不错……要是那啥,该多好。一时间想入非非,做起美梦。 “咦?天哥,你怎么流口水了?” 高个转过头来,发现天哥目光呆滞,嘴角涎着口水,赶紧蹿到近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竟然没反应,顿时慌了,“天哥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啊,天哥!” “不会吧,刚才还好好的……”坐在旁边的史三眉头拧起,一脸纳闷。 “护士,你快看看我大哥有没有暗伤,怎么突然发呆了,不会让人家打傻了吧。” “不能吧,我看看。”李娜抱着八字胡脑袋,仔细检查是否还有其他伤口,只有额角一道三厘米的口子,皮外伤没大事,小心的用棉签沾着碘伏消毒。 “哎哟,你轻点。”火辣辣的痛感让八字胡悠然转醒,随即瞪大眼睛。 真白! 惊鸿一瞥,让八字胡眼前一亮。 这家伙还有闲心撩护士,能有啥事?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为啥挨打不知道吗?真是死性不改! 八字胡的一举一动,史三尽收眼底,内心竟然生出些许不屑,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一路货色。 高个暧昧一笑,知道天哥又犯了老毛病,躺到床上等待打吊瓶。 “护士,我心脏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测一下。”李娜包扎完后,八字胡拧着眉头一副痛苦的模样。 “你心脏跳的有点快啊。”本人病人至上的原则,李娜把听诊器放到他胸口。 “你再听听。” “咦,怎么又慢下来了,怎么回事啊?”李娜峨眉轻蹙,疑惑的自言自语。 “我……能控制。”八字胡贱呵呵的眨下眼睛。 “你还能控制什么啊?” “该控制的,基……本都能控制。”八字胡故意拉长音,临了又来个飞眼。 李娜顿时明了,水润的眸子瞟了他一眼,“得了吧,就你这心脏见了谁都会不受控制,心律忽长忽短,别想入非非了。”随后收起听诊器,来了一句,“大郎,该打针了!” 合折逗了半天,你在人家眼里就是个武大郎! 扑哧! 史三和高个没绷住,笑喷了! 一句话噎的八字胡好悬没背过气去,无奈的翻个白眼,明知人家没看上自己,但仍不死心。 “你这一针可扎进我的心里哟。”待李娜给他挂上炎水后,装腔作势的抚摸着胸口,故意露出大金链子炫富。 “哦,是吗。”夸张的演技令李娜感觉好笑,横了他一眼。 “美女,可不可以留个电话?” “可以啊。” “多少你说?”八字胡炫耀似的掏出了诺基亚6110。 “120!“李娜稍微一怔,随后给出答案。 “呃……”原本喜出望外的八字胡,再次傻眼。 ………………………… 打完吊瓶已经十点多了,夜深人静,一片漆黑,唯有银河闪耀,星光璀璨。 “妈的,从没吃过这么大亏,不能算了,必须报复!”三人站在街上抽烟,高个依然不服气。 “天哥,非得干他不可,干完咱就跑,想抓都抓不着。” “好!那咱就干他一炮,那个郭四海家在哪儿?”八字胡决定先去踩个盘子,探探虚实。 “天哥,老郭家是村长,在村里一呼百应,要是让人家抓住就完了,那还不得让人家打死啊!”史三听后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坚决不同意,“二位别冲动,听我说。” 老郭家那是村里大户,自打郭德旺当上村长,那就是村里一霸,说一不二,得罪他的后果很严重,史三可不想触霉头。 “熊样,我们哥们怕过谁,管他村长还是乡长,照削不误,别废话赶紧带我们过去!”高个抓着史三胳膊,想让他带路。 “诶,让他说。”八字胡赶紧阻止。 “ 看你能说出什么花花来。”高个悻悻的放手。 “天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觉着咱们应该先把老郭家放一放,不是不报而是从长计议,咱们先收拾那个黄三,今天要不是他拦着,你俩也不能挨打,我觉得这小子应该是首要目标。”自打调戏刘敏被削之后,史三一直怀恨在心,这回终于让他抓住机会,想借刀杀人,趁机报复。 “对!都怨那小子管闲事,要不是他,咱们早跑了,先拾收他!”高个没啥心眼,立马同意,“天哥,你说呢?” “行,反正老郭家也跑不了,那就先收拾这小子!他家在哪儿?”八字胡略一沉吟,同意了。 “天哥,黄三这小子有两下子,咱不能硬来,报复他也没必要动手,听说他跟他姐夫合伙开了一家酒坊,咱可以把它砸喽!让他赔钱,这比打他一顿可解气多了。”史三扔掉烟头,谄媚的笑着。 “哈哈,好主意。”八字胡微笑着颌首,“酒坊在哪儿,咱们现在过去。 在史三引领下,三人翻墙来到供销社后院,找到“老村长”的库房,砖头瓦块的噼啪一顿砸,郁愤的心情立时大好。 “天哥,要不要给他放把火?”史三看着狼藉的房房,再生毒计。 “算了吧,也没多大仇,赶紧撤吧。”放火那可是大罪,八字胡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否定了提议。 “谁在那儿?”看门大爷听见动静,拿着手电出来了,三人赶紧翻墙跑路。 “诶,这回心里舒服多了!”三人跳进村部大院,发现没人便大摇大摆的往外走,高个拍着手上的尘土,心情很愉悦。 “别动,前边有人!” 三人晃晃悠悠的走到村部大门口,史三半个身子刚出去,猛然发现大门右边五六米处有人,正对着村部院墙撒尿,赶紧屏住呼吸撤回来,倚着大门墙探着脑袋查看。 “麻痹的回来这么早,老子还没进兴呢。”那人嘴里叼着烟卷,一边提裤子一边嘀咕。 这不是派出所的王佳成吗? 这大晚上的又去哪儿浪了? 听说他跟黄三一直不对付……哈哈,有了! 想到这儿,史三面露得意之色,转头对身后的八字胡说道:“天哥,前边这人跟黄三不对付,不如我们削他一顿,就说黄三派来的,怎么样?” “好主意!”八字胡和高个对视一眼,竖起大拇指。 第163章 后果 苍穹深邃,碎星点点。 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三个鸡鸣狗盗之辈躲在墙根,欲行苟且之事。 “天哥,前边这人是派出所副所长王佳成,听说他跟黄三不对付,我们不如削他一顿,然后嫁祸给黄三,你看如何?”史三借着烟头忽明忽暗的光影,依稀看清王佳成的面目,突然计上心头,喜上眉梢,转头和八字胡悄声商量。 “高!”八字胡和高个对望一眼,心说这小子挺阴呐,竟然借刀杀人,一齐竖起大拇指。 王佳成嘀嘀咕咕的提上裤子,转过身去把烟头吐掉,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转头看去,“谁”字刚一出口,一股劲风迎面扑来。 “啪!”一记电炮不偏不倚正砸在腮帮子上。 “哎呀!”王佳成惊叫一声,踉跄后退,捂着脸巴子愤然大骂,“尼玛的谁!不想混了吧,连老子也敢打!” 只见三个黑影不言不语的扑上来,惊怒交加之下连连后退,色厉内荏的自报家门,“你们……你们想干吗?知道我是谁吗?我特么派出所所长王佳成,我告诉你们别乱来,袭警可是大罪……” 话还没说完,三个黑影围上来一顿胖揍。 “卧槽尼大爷的敢打我,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们哪个村的……特么的等着蹲大牢吧。”王佳成也是警校毕业,寻常三五人不是对手,但近年来全被酒色掏空,呼哧带喘的一边躲闪一边大骂,偶尔挥拳还击一下却遭来更猛烈的击打。 “你管哪个村的,所长多个屁呀!打的就是你!”王佳成的叫嚣让八字胡更加恼怒,下手狠辣不留情。 六只拳头如雨点般轮番打在身上,王佳成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哎呀呼叫的遭遇受着狂风暴雨般的欧打。 “叫啊,使劲叫,越叫爷们越舒服!你不所长吗,你不牛逼吗,还让我们蹲大牢?麻痹的让你牛逼!”八字胡照着脑袋狠狠拍了一巴掌,之后长吁一口气,心里憋闷的火气,终于发泄出来,感觉舒服极了。 “让你欺负俺家黄三,让你欺负黄三!”史三故意抻着嗓子,嗡声嗡气的边打边骂。 “妈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黄三了!”高个也挺会演戏,只是一边打一边乐有点笑场,心里的郁结之气宣泄而出,一扫而空。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行不,哥几个别打了,以后我再也不给黄三穿小鞋了。”王佳成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求饶。 “以后长点记性,如果再敢欺负黄三,整不死你!”史三怕打坏王佳成,赶紧拉住入字胡和高个,留下一句狠话,三人扬长而去。 “哈哈哈……爽!” “尼玛的黄三,老子跟你势不两力!”听着远处传来猖狂的大笑,王佳成佝偻着身子站起来,抹着嘴角的血迹,咬牙切齿的发誓。 ………………………… 第二天,阴天。 初升的朝阳被黑云遮挡,不见踪迹。 “三儿,咋吃这么少啊,再多吃点呗,吃饱没有啊?”眼看王子喻只吃了一碗米饭就摞下筷子,李桂芳生怕他没吃饱。 “我吃饱了妈,上班去了。”王子喻一边嚼饭一边说话,嘟嘟囔囔的走出门去。 “这孩子,不是八点上班吗,这才七点半,咋去这么早。”李桂芳看着王子喻远离的背影,嗔怪。 “谁知道,你管他干啥,快吃饭吧等会儿凉了。”黄友财啃着馒头,吃着豆腐,看了一眼儿子背影含糊不清的说道。 王子喻为啥这么早?因为今天江书影值日,打扫卫生,他想要献殷勤。 估计今天我还是第一个!如果江姐看到我帮他打扫卫生,一定会感谢我!想到这儿,王子喻有些激动,有些得意。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等他到了派出所,惊讶的发现王广军在座位上看报纸,连经常迟到的杨春光也到了。 “早啊,同志们。” “早!”杨春光和王广军点点头,瞅向窗外。 瞅啥呢这是? 王子喻纳闷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拿起了笤帚,准备扫地。 “来了!”然后杨春光一高蹦起来,跑到王子喻身边抢笤帚,“给我,让我来。” 谁来了?王子喻转头一看,原来江书影来了,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英姿飒爽的行来。 “还是我来吧,你俩歇一歇。”王广军也过来抢笤帚。 “三叔,这点小活,就不劳长辈操心了,还是我来吧。” “你天天扫地,挺累的,这回让我来,好不好。”杨春光拉着王子喻胳膊,想要硬抢,王子喻赶紧背过手,窜到走廊。 三人你争我抢的来到派出所门口,也没分出胜负。 “你们,这是干吗呢。”一道轻柔温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三人抬头一看,江书影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不禁尴尬一笑。 “没干吗,扫地呢,呵呵。” “对,扫地呢。” “今天不是我值日吗,你们……不用你们扫,让我来吧。”江书影带着恬淡的微笑,伸出纤白嫩手。 “不用,让我来!”杨春光一把抢过笤帚,还顺手推了一把,王子喻毫无防备之下直接冲了出去,一头扎进江书影怀里。 “呀!能不能看着点啊。”江书影双颊生晕,秀眉轻颦,嗔怪的推开王子喻,男性呼气弄的她脸红心跳,连忙夺路而逃。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怎么样,舒服吧,感谢我吧。”杨春光挤眉弄眼,不无羡慕的捶了王子喻肩膀一记。 “一边去!”王子喻虽然怀念那一触的温柔,但对杨春光的不仗义,仍心存愤怒,也推了他一把。 “嘿!你小子卸磨杀驴,翻脸无情是不!”杨春光笑嘻嘻的又推了王子喻一下,结果正好与进来的人撞个满怀。 “闹什么闹,大清早的不干正事!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不像话!一会儿写检查!\" “王所早!”王子喻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王佳成,带着忐忑的心情转过身来问好,只见王佳成戴着墨镜,遮挡了半张脸。 “哦,小黄啊,检查就不用写了,下不为例!”王佳成态度突然转变,让王子喻和杨春光极为不适,互相看了看,一脑门子问号。 “大阴天带墨镜,这是作啥妖?”杨春光看着王佳成的背影轻声嘀咕。 “他嘴角淤青,好像让人打了。”王子喻看的仔细,随口说道,说完才意识到音量有点大了,顿时悚然一惊,赶紧捂上嘴巴,紧张的望着王佳成,期待他没听见。 只见王佳成身形一颤,转头冲王子喻招招手,“那个,小黄,你来一下。” 王子喻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副所长办公室。 “小黄别站着啊,这么拘束干吗,赶紧坐下。”王佳成微笑着摆手,示意王子喻坐下,还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他面前。 昨晚挨揍之后,王佳成几乎一夜未眠,反思过往,发现自己确实存在诸多不足,最重要的一条是抢了人家辅警大赛的参赛名额,一拍脑门,悔不当初。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已何苦跟一个孩子较劲?犯不上。 打定主意要跟王子喻和解,但又顾及自己所长的面子,有些矜持,结果被王子喻一句无心之言吓得肝颤,彻底清醒,他可不想再挨打,赶紧把王子喻叫过来和谈。 史三要是知道自己误打误撞促成二人和解,估计肠子都能悔青喽。 今天这么热情,他要干吗? 王佳成的突然转变让王子喻极为不适,心下疑虑。 “小黄,今天叫你过来呢,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随便聊聊,你不用紧张,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谢谢王所,挺好的。” “小黄啊,自打你进派出所以来,我就一直看好你,一直认为你是个好苗子,小伙儿脑瓜好使,鬼主意特别多,是块干刑警的料,可能之前对你有些苛刻,让你对我有些误解,但你放心,绝不是刻意打压你,只是想挖掘一下你的潜力……” 看好我? 好苗子? 这家伙什么意思? 王子喻心中腹诽,有点想不明白,但听到不是打压,是挖掘潜力时,差点没吐了,这家伙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那是相当厚啊,这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种话! 自打一进派出所,对我诸多挑衅,百般刁难,硬生生说成了挖掘潜力,狗屁! “小黄,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拿掉你的参赛名额,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个副所长明白吗,咱们一个屯子住着,一个王字掰不开,啥事不能说开啊是不是,以后工作中有啥困难跟我说,我给你解决。” “谢谢王所的关心,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工作,不辜负王所的期望。” “嗯,不错,小黄觉悟挺高。”王佳成点点头,心说这小子还行,挺上道,又语重心长的说教,“小黄,做为派出所的工作人员,你还是党员,一定要光明磊落,以身做则,不能让亲朋好友打着幌子办事,那可不行啊!”他在暗示王子喻不要使阴招,有事当面说。 “黄所,您这嘴角淤青,我那有碘伏用不用擦点。”王子喻一脸关心的说道,既然王所长放下身段和解,那自己也得表现一下才行。 结果,王佳成面容一滞,这是啥意思?刚一进门就点我,现在还点我,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欺人太甚!叔可忍,婶不能忍!一肚子火气顿时爆发,“出去,滚出去,偷牛案给我好好查,查不出来,要你好看!” 好心当成驴肝肺! 不明所以的王子喻心里嘀咕着,郁闷离去。 第164章 打架 “王所,您这嘴角咋整的啊,用不用擦点碘伏消消毒。”既然王佳成诚心化解彼此之间的矛盾,王子喻觉着自己也要拿出诚意,怀着这样的心里,噙着淡淡的微笑,温柔的开口了。 王佳成神色一变,墨镜下的眼神陡然一缩,啥意思?嘲笑我? 咋整的你不知道? 猫哭耗子假慈悲,少来这一套! 一进大门就点我,现在还点我,左次三番揭我伤疤,真当我是泥捏的? 你还笑?士可杀,不可辱!叔叔能忍,婶儿不能忍! 王佳成憋了一宿的火气终于爆发出来,抬手向门外一指,“滚,给我滚出去,偷牛案破不了,等着滚蛋吧你!”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属猴的吧,说翻脸就翻脸,嘿,我这爆脾气! 当然,王子喻只能在心里骂娘,一个屁也没敢放,灰头土脸的回到综合办。 “三儿,咋了这是,看你神情郁郁,气色不佳,莫非让人家给煮了?”杨春光见他蔫头搭脑的样子,嘻皮笑脸的凑过来调侃。 “滚一边去!没空搭理你!”王子喻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方撒呢,杨春光正好撞枪口上。 “哈哈哈!”王广军和张敬东看着杨春光吃瘪的傻样,顿时乐不可支。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关心你!”杨春光自讨没趣的碰了一鼻子灰,拉拉着脸回到坐位。 “开个玩笑,别当真。”意识到语气有点过火,王子喻歉意的拍拍他肩膀,坐在旁边,忧心忡忡的看着窗外翻滚的乌云,心绪万千,他可不想回家,还想转正为大哥报仇呢。 “是不是挨说了?”杨春光也不是真生气,做样子而已,侧头看着王子喻,小心翼翼的问道。 “知道还问,你不都看出来了吗?” “啥事啊火气这么大?” “啥事?偷牛案扔给我了,破不了就滚蛋回家!” 王广军听后一抿嘴,面露同情之色,而张敬东就不一样了,嘴角上扬看了王子喻一眼,有些幸灾乐祸。 “不是吧!咱只是协警啊,再说破案也不是咱的工作范围啊!”杨春光瞪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议。 王子喻无奈的扯了下嘴角,心说,那有啥办法,出了事,临时工背锅的还少吗。 “你不找李所说说。”杨春光知道他跟李国栋关系好,悄声建议。 “李所……还是算了吧。”王子喻摇摇头,神色一暗,头也不回的说道,王佳成的话犹在耳边,确实,如果李国栋不同意,他能把辅警大赛的名额给闫俊国吗?唉,自己只是一颗棋子…… 忽然间,狂风大作,黑云压顶,一道白色闪电凭空出现,闪耀天际,如银蛇狂舞肆虐苍穹。 轰隆隆……咔! 闪电过后,一道闷雷由远及近,振聋发聩,豆大的雨点紧随而至,噼里啪啦的击打着窗户。 雨借风势,风助雨威,转眼间天地连成一片,仿若九天银河倾泻而下。 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刻钟后雨过天晴,碧空如洗,新鲜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一道绚丽的彩虹挂在天边,若隐若现,光彩夺目。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草坪,还有一个姑娘,哦,拉一耶!”王子喻哼唱着自改神曲,骑上“奔驰猛蹬125”出发了,目的地红石村养牛专业户——李国庆家。 红石村距离靠山屯大概八里地左右,不远也不近。 …………………… “爷们,7000卖不卖给个痛快话,人家老板挺忙的,不能老在这儿跟你扯皮。” “7000肯定不能卖,少8000都不用谈。” “你可拉倒吧,还8000,我看7000都够呛,你看你这牛瘦不拉叽的都没啥肉。” “瘦肉更值钱。” 王子喻骑着二八自己行车到达红石村,经过打听来到养牛专业户李国庆家大门口。 李家高墙大院,四间平房,一看就是有钱人家,两扇大铁门开了一扇,刚下车便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 不经意的听了几句,原来有人要买牛,正在砍价,但价格没达到预期,李国庆不想卖。 停好自行车,走进院里,王子喻往右边的牛棚一看,顿时一愣,咦,这不是史三吗? 他身后还站着俩人,戴着墨镜和帽子,好像是跟郭四海打架那俩人,他们要买牛? “李叔,在家呢。”李国庆和史三聊的火热,没发现家里来人,倒是八字胡和高个看见王子喻,神情一怔,有些不自然。 “诶,你是?”李国庆一看来人身穿制服,知道是派出所的人,虽然不认识也笑脸相迎。 “李叔,我是派出所的小黄,上次你去派出所咱们见过面,我还给你倒过水呢。”王子喻笑嘻嘻的拉关系。 “哦……”李国庆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着跟他握握手。 “这回想起来了吧。”王子喻以为老头认出了他,贱呵呵的问了一句。 “没印象。” “呃……”王子喻面色一红,神情大囧,心里埋怨,没想起来你点头干吗。 “这小子是我们村黄老实的儿子,绰号黄鼠狼。”史三眼见王子喻面色发苦,趁机嘲笑。 “哦,他呀,那原来可是咱乡首富啊。”李国庆点点头,这回知道了,“大侄你先进屋,我这边说点事。” “7000不卖就算了,我们再到别家看看,老李到时你可别后悔啊。”史三眼见八字胡看表,赶紧告辞。 “李叔,他们要买牛?”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王子喻走到李国庆身边。 “嗯,一大早就过来了,说要买牛,把我这二十多头牛看了一遍,这也相不中,那也看不上,上万的牛只给七千,那谁能卖啊。” 来这么早?不会是过来探路,想要摸清李家的情况吧。 想到这儿王子喻说道:”我看他们也不像买牛的,史三这人也不靠谱!” “谁不靠谱!你说谁不靠谱!”没想到史三长了一对驴耳朵,竟然听见了,横眉竖目的折回来质问。 “哎呀拉倒吧,这算啥呀,他说我呢没说你,你听错了,哎呀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李国庆赶紧迎上去,好说歹说的把史三劝走了。 “小瘪犊子敢说我坏话,你给我等着!”临走时,史三还瞪着眼睛,恶狠狠的指着王子喻放下一句狠话。 “大侄来一根。”李国庆折回来,笑呵呵掏出红梅,眼神中流露出探究的意思。 “谢谢我不抽,今天过来跟您通报一下偷牛案的进展情况,另外看您这儿有没有异常情况,协助您做好预防工作,俗话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做好防御让这些偷牛贼无计可施。”王子喻笑着摆摆手,道明来意。 “哦,这样,那你说说案子啥情况了?”李国庆一边点烟一边问道。 王子喻不自然的讪讪一笑,“还是没信呢,县局一直在布控,要求各乡镇严格排查,也联系外县协查,这回可下了大力气。” “唉,有啥用啊,我的牛还是没找回来。”李国庆神色黯然的感叹,抽了口烟话峰一转,“不过,你们派出所还行,有进步,最起码没让我再去找,知道主动到家里来通报了,这是好事。” “李叔,你这牛棚护栏有点矮,另外这木头栅栏也挡不住小偷,最好垒上墙,安上门,再装一个声控灯外加警报器,这样的话,小偷来了也能吓跑他。”王子喻看着简陋的牛棚,给出建议,“也没多钱,你这一头牛都上万了也不差那点钱。” 李国庆开始还嗤之以鼻,一个半大小子懂啥?不以为然,听到最后眼睛一亮,激动的把烟头一扔,“对啊,装个声控灯,再装个警报器,小偷来了能吓死,哈哈,好!这主意不错!呆会让我儿子去县城,都给它装上!” 一老一少相谈甚欢,聊了大概半小时,最后互留电话,王子喻骑车离开。 “小b玩意,你给我下来!” 当王子喻骑到半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史三他们突然从路边的杨树林中窜出来,拦住去路。 “咋地,上回挨削没挨够是吧。”王子喻把自行车停在路边,气定神闲的走到史三跟前。 “小b玩意,别嘚瑟!别说爷们不讲究,欺负小孩儿,现在给你一次机会,跪下认错就饶你一回!” 有八字胡和高个助阵,史三有了主心骨,嘴角噙着冷笑,心说小样儿,上回单挑没打过你,这回三打一看你往哪跑,神态嚣张,不可一世的指着王子喻,好像吃定了他。 “我要是不呢!” “不跪也行,到时就怕连你妈都不认识你!” “那来吧,快点打爹!”王子喻故技重施,再次玩起了语言游戏,不知为何,看见史三就想逗弄他。 “打就打!”史三快人快语,毫无所觉,倒是身后的八字胡抿嘴一乐,“这智商,他占你便宜!” “卧槽尼玛!”史三回过味来,感觉丢了面子,智商受到侮辱,一边大骂一边轮起王八拳。 史三多次挑衅,真当我是好脾气是吧,王子喻同样怒恼,下脚毫不留情,轻车熟路的一记撩阴腿直击鸟巢。 “啊……”随后,一声惨嚎划破天际,直冲云宵。 我擦! 一个照面就把人摞倒了! 这小子厉害啊!八字胡和高个,惊讶的摘下墨镜,露出四只熊猫眼。 “小伙挺牛逼啊!”高个眼见王子喻笑嘻嘻的看过来,面色一沉,“天哥,要不是这小子,咱也不能挨打,麻痹的削他!” 八字胡跟高个一左一右,一前一后扑上来。 王子喻躲开高个的飞踹,八字胡的拳头已到眼前,堪堪躲过,背后又响起劲风…… 一时间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第165章 小花猪 高个和八字胡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夹击王子喻,一时险象还生。 “等一下,停!”王子喻接连闪避后跳出圈外,手掌一抬,制止正欲扑上来的二人。 哎呀!这小子挺能躲啊!我就不信逮不着你! 接连扑空让高个很窝火,忽见王子喻竖起手掌,冷着脸没好气的说道:“咋个意思?不敢打了是吧,服了就跪下道歉!” 说完作势欲冲,被八字胡一把拉住,“先别动,看他想干啥,反正他也跑不了。” “二位且慢动手,听我一言,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跟史三那是两家自来就有嫌隙,动手合情合理,但跟二位往日无怨近日无愁,我觉得犯不上!而且二位是生意人,常言道和气生财,希望二位不要替别人当把子,而舍末逐末忘了正事。”王子喻面带微笑,好言相劝。 也对,这小子只是拉架没动手,为了史三打一个协警,要是耽误了正事好像不划算! 高个这么一想,转头看向八字胡,“天哥,你看……”希望他拿个主意。 八字胡定定的看着王子喻,这小子可是派出所的协警,要是把他打坏了,自己还得跟着吃锅落……随即眉头一竖,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我们不趟这趟浑水,你走吧。” 王子喻目的达成微微一笑,向二人点头示意,瞅了一眼蜷缩在地,脸色酱紫的“武当大侠”史三,哼唱着自改神曲,潇洒离去。 之所以不跟高个和八字胡动手,不是打不过而是没意义,这俩外地人很可能是偷牛嫌疑人,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 “柳老扣!当着大家伙的面,敢不敢说清楚,你家猪羔子啥时候买的,在哪买的,跟谁买的?花了多少钱!” “我啥时候买的关你啥事啊,俺家的猪,我愿意啥时候买就啥时候买,你管得着吗?你算老几啊,还得向你汇报!” “来!大家伙都瞧一瞧,看一看啊,这柳老扣不要脸,把我家猪羔子密下了,被我发现还不承认,你说缺德不缺德!” “张大麻子!我告诉你啊,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你这属于无中生有,造谣生事,我可以告你诽谤!” “哎哟嗬,还告我诽谤,我看你是恶人先告状!敢做不敢当!” “你真是无理取闹!你家猪丢了,凭啥赖我呀?你有啥证据说是你家猪?” “我家猪鼻子上有个豁口,跟你家这头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找不出来第二个,这肯定是我家猪!” “照你这么说,双胞胎都是假的呗!再说了,俺家是花猪,你家是黑猪,那也不一样啊,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 “完了吧,无言以对了吧,你的能耐呢,你的尿行呢,你倒是叭叭呀!” “说啥不好使,就是我家猪!柳老扣,你不承认咱就去派出所!咋滴,不敢去?害怕了是吧!” “谁不敢去啊,你这是讹人中伤,胡搅蛮缠,我特么不想搭理你!别拉拉扯扯的,放开我!” “呦呵,吵吵啥呢这是?”王子喻心情愉悦的骑着“奔驰猛蹬125”来到岗子村,当他路过中街的时候,发现路边围了一圈人,里边有俩人一边吵架,一边推搡,当即放慢车速,好奇的看过去。 他眼神也好,一眼认出那位柳老扣,不是别人,正是前岳父,不对,差点成为岳父的柳德喜,身上的米黄色短袖已被拽变形,正急头白脸的掰扯另一人的手臂。 再瞅另一人,真是线头落针眼——赶巧了,也认识,正是当初丢二百块钱大闹派出所的张国军,还是王子喻给破的案,印象很深。 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还涉及到柳德喜这个大事妈,王子喻一刻都不想多待,赶紧一哈腰,脚下发力,想要离开这事非之地。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偏偏事与愿违。 哪曾想张国军眼尖,正好看见一个穿制服的骑车过来,眼睛一亮,大嗓门子一吵吵,“诶,那不是派出所的人吗,这回不用去派出所了,让他来给评评理。”说罢冲出人群,一把拽住王子喻的车后座。 “干啥?”王子喻心里这个气呀,真他娘的想躲都躲不开,轻吁一口气,有些无奈的下了车,强挤出一个笑脸来。 “你是……派出所的小黄,黄啥来着?记得上回你来过我家。”张国军拧着眉头指着王子喻,一时想不起名字。 “张叔,我是黄子喻,有啥事吗?”王子喻笑呵呵的停好自行车。 黄三? 不会这么巧吧! 我要是落他手里还能有好? 柳德喜拔脖一瞅,心里拔凉拔凉的,顿时神情低落,眼珠乱转想对策。 “小黄,是这么个事,昨天我家的猪羔子走丢一头,这条街挨家挨户的都找了,今天找到柳老扣家,发现他家猪圈里有一头猪羔子跟我家的一样。”张国军气恼的一指柳德喜,“完喽他还不承认!我就想拉他去派出所凭个理,这不正好碰上你了吗,就不用去派出所了,你来给咱们断一下子。” “这是派出所的小黄,别看年龄不大,那可是神探,前一阵子我家丢那二百块钱,就是他破的,还有靠山屯王老太丢钱也是他破的,可厉害了。”张国军笑呵呵的向围观群众介绍王子喻。 但王子喻感觉张国军别有深意,瞟了他一眼,这是给我戴高帽?还是怕我偏向柳德喜?对他的小心思不以为然。 “哦,他呀,好像靠山屯老黄家的。” “黄三,黄老实的小儿子!” “诶,他不是跟柳菊处过对象吗。” “早黄啦!” …… 热心群众围上来,七嘴八舌的品头论足,弄的王子喻有点不好意思,脸色微红,点头讪笑。 议论到最后,大家把目光投向柳德喜,看他如何应对女儿的前男友,大部分人等着看笑话。 “行啦!都别说了,过去的事还说他干啥。”柳德喜皱着眉头走过来,嘻皮笑脸的打量着王子喻,夹枪带棒的说道:“哎呀鸟枪换炮了,几天不见这家伙还出息了,见面都不搭理人了!” 麻的,看见你就不烦别人! 当然,想归想不能表露出来,以免落人口舌,王子喻强压下心头的厌恶之情,挤出一个笑脸,说了句“柳叔。”多一句话都不想说。 “诶,这才像话嘛。”柳德喜得意的瞥了张国军一眼,仿佛在说,看见没,好使! 张国军随即表情一变,心里直打鼓。 “我说张麻子,要不就算了吧,这孩子毕竟跟咱家有过渊源,让他来不太合适!” “那能算了吗,我相信小黄的能力,也相信他会秉公执法,大公无私,我对他有信心。” “你有信心,我还信不着呢!必竟咱家孩子跟他处过一段,万一要是打击报复,我上哪说理去!反正我是不同意!”柳德喜笑眯眯的看着王子喻,说着风凉话。 虽然围观群众有些许共鸣,但给王子喻的感觉却是欲盖弥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推三阻四的,是不是心里鬼?”张国军目光炯炯的盯着柳德喜,冷言冷语。 “笑话!他一个毛头小子,毛都没长齐呢,能断什么案?”柳德喜轻蔑的瞥了王子喻一眼,鄙视的神情一览无余。 “长没长齐……你家闺女肯定知道!”张国军一句话惹得围观群众哄然大笑,王子喻也闹了个大红脸。 “你特么的说点人话!嘴巴放干净点!再特么的扯毛蛋,别怪老子不客气!”柳德喜指着张国军大骂,气的手直哆嗦,女儿可是他的心肝宝贝,还等着收彩礼呢! “咋地,想打我?来!是爷们你往这儿打!不打你就是孙子!”张国军指着自己的鼻子,叫号! “好啦,别吵啦!你们放心,人民警察为人民,这是职责所在,绝不会掺杂个人情感,现场的父老乡亲都可以见证,都可以监督我!”王子喻眼见局面要不受控制,赶紧出言制止,“咱们说正事,张国军说他家的猪跑到你家,而你拒绝归还,这种行为已经触犯法律,在法律上讲叫不当得利!拒不归还将受到法律制裁!” “吓唬谁呢!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另外也别听他瞎扯,那是俺家猪,他想讹我。”柳德喜一脸的委曲。 “小黄,我跟你说哈,我家那猪,右鼻孔有个豁口,跟他家的一模一样,那肯定是我家猪羔子,这玩意死不承认,就爱占小便宜,脸都不要了!”张国军愤恨的指着柳德喜,异常恼怒。 “你家猪是黑的,我家猪是花的,那能一样吗!” “柳老扣,你家又没老母猪,上哪来的猪羔子?” “上个月买的,咋滴!” “上个月?你家买猪羔子就买一头啊?买来就30多斤?都没听过,再说你柳老扣的人品,燕过拔毛,谁不知道谁啊!” 听到这儿,王子喻心里有了主意。 “停!都听我说!”王子喻清清嗓子,微笑道:“要判断猪羔子是谁家的,其实很简单,把猪羔子赶出来,看它进谁家大门,那就是谁家的。” “好主意!” “这个主意,妙!” “这个好!猪会闻味,也认人。” “俗话说,不是一家猪,不进一家门!” 这个主意赢得大家交口称赞,围观群众纷纷拍手叫好。 “好个屁!我不同意!“正当柳德喜茫然无措之时,他老婆王云,风风火火的闯进人群,挥舞着“九阴白骨爪”直奔王子喻面门,“你个小瘪犊子不是人,公报私仇,当上警察就不认人了,老娘可不愤着你!” 第166章 小花猪2 烈日当头,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意。 倾盆大雨驱散了闷热,却无法驱散好奇心的火热。 一群人站在柳德喜家大门前的柳树下,兴高采烈的看热闹,而且越来越多的村民正在赶来的路上。 当王子喻提出让小猪自寻家门,围观群众纷纷叫好,唯有柳德喜面露不快,他老婆王云挺身而出,挥舞着九阴白骨爪直奔王子喻面门,张口大骂,“你个小瘪犊子不是人,公报私仇,当上警察就不认人了,老娘可不惯着你!” 王子喻瞪大眼睛,感觉莫名其妙,赶紧躲到张国军身后,冷眼旁观,心中腹诽,这真是母老虎啊,咱两家的亲事多亏黄了,这要是成了,这种老丈人丈母娘,还不得让他们作死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一对活宝,谁摊上谁倒霉! “你干什么玩意?骂骂咧咧的咋还动手了呢!”张国军拧着眉头,抬起手臂架住白骨爪,说话间挨了几下。 王云出招的架式和路数,王子喻感觉有些眼熟,嘿,这不是辽北第一狠人,彪哥的招数吗,难道她是范德彪的妹妹? “你给我起开,小崽子翻脸无情,今天非挠他个满脸花不可,赶紧起开!”王云气鼓鼓的指着王子喻,恶狠狠的骂道,眼见张国军依然挡在身前,再次使出九阴白骨爪。 柳德喜非但不拉架反而笑嘻嘻的看好戏,令王子喻很生气,看着你来我挡的王云和张国军,眼珠一转,狡黠一笑。 “各位观众,各位听众,老少爷们,娘们们,大家上午好!现在为大家播报的是,靠山屯乡第一界武林大会,男女混打冠军争霸赛,左边之位披头散发,眯着眼睛,神似梅超风的女士,用的正是成名绝学九阴白骨爪,右边这位浓眉大眼,铁汉柔情,神似郭靖的男士,用的正是降龙十八掌!” “双方你来我挡,打斗激烈,精彩纷呈,真是一场鏖战,精彩呈度不亚于火星撞地球,堪称现代版的华山论剑!” “梅超风,你瞪什么瞪,你再瞪我一个?呀,藐视播音主持扣一分!” 什么? 武林大会? 男女混打? 还梅超风? “不行,受不了,笑死我了!” 幽默风趣的解说让围观群众先是一怔,随后都乐翻了,好好的一场打戏,楞是让他说成了喜剧,逗的围观群众仰首大笑,纷纷叫好。 王云恨恨的瞪着王子喻,挠了几十下,连他毫毛也没挠着,随即往地上一倒,右手拍打着地面,哭天抹泪的大呼小叫,“打人啦,警察打人啦!小瘪犊子不要脸,连丈母娘也打,没有天理啦!”粘了一手泥也愰然未觉,依然我行我素。 呃…… 在场众人一脑门子黑线,到底谁不要脸? 人家小黄边都没挨着你,怎么就打你了?再说婚事早都黄了,还扯啥丈母娘?嗤笑声连绵不绝。 “哎呀,我的手指折啦,哎呀,我的胳膊断啦,哎呀,我的波棱盖卡秃噜皮啦……”以为能博得大家的同情,王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全身心沉浸在表演中,无法自拔。 “你瞅瞅,她还来劲了!”也不知谁说了一句,惹得大家一片哄笑。 “媳妇起来,赶紧起来!”饶是柳德喜脸皮厚也挂不住了,拽着王云胳膊想把她拉起来,一边拽还一边哄,“地上凉,赶紧起来吧,别丢人了,快点的!” “你不丢人!”王云竖着眉头坐起来,一耸搭胳膊,把柳德喜弄个趔趄差点来个腚蹲,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哎呀妈,你咋坐地上了,快起来,地上多脏啊,你看,裤子都粘上泥了!”柳菊钻进人群,生拉硬拽的把王云拉起来,随后偷偷的往这边瞥了一眼。 她早站在人群外,看着昔日情郎侃侃而谈,咬着嘴唇,五味杂陈,看着老妈满地撒泼,无地自容,红着脸冲进来。 前女友就在眼前,王子喻轻咦一声露出头来,刹那间,二人目光交汇,火花四溅,柳菊脸色嫣红,手足无措。 都这时候了,还眉目传情?王云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你个傻丫头,让人家卖喽还得给人家数钱! “谁让你出来的,赶紧回家,是不是看人家小白脸就坐不住了?能不能要点脸!”王云把气撒在闺女身上。 “妈,我怎么不要脸了,你怎么说话呢。”柳菊委曲的眼泪含眼圈,倔强的回怼。 “你还说!赶紧回家!”王云冷着脸,指着自家大门,见闺女无动于衷,还推了一把,柳菊跺了下脚,负气离去。 “我说,戏演完了吗,没演完的话接着演,演完赶紧办正事。”张国军拧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 “演不演完关你啥事?你算哪棵葱!我告诉你,抢我家猪羔子,跟你没完!”王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张国军,横眉立目,唾液横飞,泼妇形象演绎的入木三分,绝对有问鼎影后的实力。 “能不能要点脸啊,谁抢你家猪羔子了,事实胜于雄辩,你把猪赶出来就会水落石出!” “你才不要b脸呢,挺大个老爷们跟女人动手,你也不嫌磕碜!我都替你丢人,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臭不要脸的,敢占老娘便宜!”王云怔了一下,在围观群众的轰笑下,脸色涨红,羞怒交加之下再次挥舞九阴白骨爪。 “你想干什么!把爪子给我放下!”张国军媳妇冲进来,挡在老公身前,冷脸怒视,摆出动手的架式。 “动啥手啊,有话好好说。”柳德喜怕王云吃亏,把她扯到身后。 “咋的王金凤,多年的好姐妹你要跟我翻脸不成?”王云推开柳德喜,指着张国军老婆质问。 “嗬,你还知道好姐妹啊,知道你还骂人!我看你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也是,看看你眼高于顶,鼻孔朝天的样儿,你能瞧的起谁!”王金凤指着王云回呛。 “你们讹人咋不说呢?” “谁讹人了?你要是清白,就把猪赶出来啊!” “凭什么?我家的猪,就不赶就不赶,气死你!”王云说话时摇头晃脑,很像赌气的小孩,惹得现场笑声一片。 “干啥呢这是,吵吵八火的,离老远我就听见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过人群,背着手走到近前,“啥事啊?” 王子喻定睛一瞅,原来是岗子村的村长冯建国。 “村长来了,正好你给评评理……“张国军一看村长来了,赶紧笑着走到跟前,掏出烟来,话刚说了一半,抬头一看人没了。 人被王云抱胳膊抢走了。 “村长啊,你得给咱家做主啊。”王云摸着眼泪,一脸的委曲。 “别这样,有事说事。”冯建国不着痕迹的抽出手臂,面色恢复正常。 “村长啊,是这么个事,张国军家的猪羔子走丢了,完喽非说我家猪羔子是他家的,你说这玩意气人不气人!”柳德喜一边说一边给冯建国敬烟。 “哦,这样……”冯建国转头看向张国军,发现他后边站着一个穿制服的小伙,“诶,这不派出所的搁着呢吗,让他断呗。”一听两家人因为这事扯皮,冯建国就头疼,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想得罪人,猛然发现王子喻,眼睛一亮。 王子喻迎上冯建国的目光,微笑着说道:“冯村长好,我是派出所的小黄。”冯建国点头回应。 “人家小黄刚才都说了,让他把猪赶出来,看它上谁家。”张国军趁机介绍,“但是柳老扣,横拉竖挡的不同意。” “我凭啥同意!你不讲理,你家猪是黑的,俺家猪是花的,根本就不一样,你这是讹人!”柳德喜一边说一边拉着冯建国的胳膊,“村长得给俺家做主啊。” “我家猪鼻子有豁口,他家也有,而且一模一样!”张国军顿了一下,“柳德喜无法说出他家猪羔子是啥时买的,跟谁买的,一问三不知,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是我家猪!” “这个……还是听派出所的吧。”冯建国是老油条,谁也不想得罪,又把问题抛给了王子喻。 “既然村长都说了,那把猪赶出来吧,是非对错总要有个结果,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用整的太僵,如果是,你们把猪还给人家,如果不是,让张国军给你们道歉,多简单点事啊。”都快中午了,王子喻想早点解决。 “老扣,别磨叽了,赶紧把猪赶出来吧!” “可不是,多大点事啊,把猪赶出来遛一圈呗!” “柳老扣,你就把猪赶出来能咋地,能少块肉啊!” …… 围观的热心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柳德喜和王云对视一眼,颇为无奈,最后迫于压力把小花猪放出来。 这是一头黑白相间的小花猪,肚子圆滚滚的,大概20多斤,出了猪圈看什么都新鲜,这儿闻闻,那儿嗅嗅,摇着尾巴兴奋的不得了。 “嘞嘞嘞……”张国军两眼冒光,定定的看着小花猪。 小花猪听到叫声,驻足停望,然后屁颠颠的一路小跑,来到大门口,左拱拱,右拱拱,最后来到张国军脚边,嗅嗅鞋子。 “啪啪!”柳德喜突然一拍巴掌,把小花猪吓了一跳,嗞的一声撒腿就跑,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飞窜。 大家伙定定的看着小花猪,看它往哪跑,如果它跑回来,说明是柳德喜家的猪,如果不回来,那就出问题了。 柳德喜家是路边第一家,张国军家是第四家,小花猪顺着街道往里跑,停在第四家的粪堆前,拱拱这儿,拱拱那儿,兴奋的直甩小尾巴。 这时,从张国军家的猪圈传来老母猪的叫声,小花猪立马支棱起耳朵,随后叫着往张家院子里跑,可是大门锁着呢,进不去,只好在门口打转。 “嘞嘞嘞……”王云拿着苞米粒子想把它勾回家,可是小花猪吃了两口,依然跑回张家门口,气的王云张开双臂想把它撵走。 “看看,事实胜于雄辩,我说是我家的吧,它肯定是我家的。”张国军抚着下颌上的胡茬,眉开眼笑。 “你家猪羔子多,我家这一个猪羔子寂寞,想要串门。”柳德喜急的满头是汗,大声辩解,却显得苍白无力。 再看小花猪,它被王云撵急眼了,一下窜进门口的小水坑,身陷淤泥,使劲扑腾,弄的泥浆四溅,挣扎着走出泥潭。 “嘞嘞嘞……” 同样是喂猪,王金凤手拿苞米蹲在地上,小花猪哼哼叽叽的嗅了嗅,之后摇着尾巴舔食手掌上苞米粒,任王云在边上如何招唤,就是不走。 “来,给它洗洗,这泥这个脏。”张国军打来一盆清水,冲刷小花猪身上的淤泥。 “诶,它掉色了。”王子喻惊奇的发现,小花猪身上的白花消失不见。 “真的诶,白花不见了。” “你说这玩意咋还掉色了呢? “应该是画的白花吧,要不然能掉吗!” “都是街坊邻居,这种便宜也占,这两口子可真不要脸!” …… 至此,真相大白,这头“小花猪”正是张国家丢的那头小黑猪。 围观群众啧啧有声,纷纷谴责柳德喜和王云,二人在众人嘲讽和谴责中,灰溜溜的离去。 第167章 谁是凶手 真相大白,面对大伙的谴责,柳德喜和王云灰溜溜的离去,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没想到柳德喜走了一半又折回来。 在大伙鄙视的目光下,柳德喜讪笑着来到张国军身前,弯下腰,腆着脸说道:“不好意思啊老张,这个我是真不知道,买来时就这样,要知道是你家丢的猪,说啥我也不能买呀,肯定给你送家去,谁让咱哥们平时处的不错呢,是不。” “这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以后该咋处还咋处,有事随叫随到,千万别拿我当外人,好使!” 柳德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场面话,张国军拧着眉头,嗯啊的答应着,大家都是邻居也不想把关系弄的太僵。 “那个……老张啊,不蛮你说,当初买这猪羔子花了100块钱……”说话间笑嘻嘻的捻着手指,“大家都是好邻居,这两天的饲料钱咱就不提了,但那猪钱你得给我吧。” 他说到这儿,张国军站起来掏兜,柳德喜一见,立即眉开眼笑的说道:“你看看,我就知道老张是讲究人,不会让我白花钱,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不是吧,还能不能要点脸? 王子喻冷眼旁观,感觉不可思议,再次刷新了对柳德喜的认知。 那些围观群众也都目瞪口呆,妈呀,还有这种操作?柳老扣果然名不虚传! 柳德喜美滋滋的等着拿钱,结果张国军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石头,扬手一比划,吓得他连连后退,脚下拌蒜差点来个屁蹲,惹得大伙哈哈直乐。 “张麻子,你要干啥?我告诉你可别乱来,打人犯法!”柳德喜退到村长身边,胆气一壮,色厉内荏的指着张国军。 张国军掂量着手里的石头,冷笑着没说话。 “老张,我也不容易,希望你能体谅一下,买猪羔子花了100块,你要想把猪赶回去,这100钱你得给我,不然我跟你没完!”柳德喜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放狠话。 哟! 他还有理了! 王子喻气笑了,这人也太不要脸了,看不过眼的插话,“既然你说是你买的,有凭证吗,收据有吗?” “啥收据?” “就是付款凭证。” “没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来的收据啊。” “那是谁卖你的?” “这个……得保密,不能说。” “虽然这头猪羔子是你买的,但它属于脏物,如果你明知脏物还要购买,属于销赃,已经构成犯罪,派出所有权对你进行处理,脏物也要依法追缴。”王子喻眼见柳德喜脸色垮下来,“不过……你有权向卖家要求赔偿。”听的柳德喜眼睛一亮。 “我说大喜子,都是邻居,大伙都看着呢,就这么着吧,别整幺蛾子了,你再扯没用的,人家张国伟(张国军小弟)棒子都拿来了,硬被我劝你走了刚才。”村长冯建国连吓带唬的把柳德喜劝走了。 什么人啊,真不要脸!王子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感叹了一句。 第二天,阳光明媚,天高云淡。 早早来到派出所的王子喻坐在办公桌前,右手拄着下巴,定定的看着窗外的柳树,柔嫩的枝叶在微风中翩翩起舞,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他正合计江书影呢,人来了。 肤白貌美,大长腿,真美! 王子喻眼冒星光,一脸陶醉的站起来,面带自以为帅气的笑容,贱嘻嘻的趴窗户要打招呼,结果一张大脸陡然出现把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往后一缩,定睛一瞅,原来是杨春光这个二货,正咧着大嘴冲他笑,“早啊,帅哥!” “烦人,快起开!”等他皱着眉头把杨春光赶走,人家江书影已经进了派出所,只能望窗兴叹。 “宝儿瞅啥呢,我在这儿呢。”杨春光笑嘻嘻的凑过来。 “滚一边去!”向女神献殷勤的机会被他破坏,王子喻一边埋怨,一边恼怒的转过身去,重新坐好看报纸。 “啪!” 两分钟后,王子喻肩膀被拍,以为是杨春光,不耐烦的耸耸肩膀,“别烦我,一边呆着去!” “啪-啪!” 这次拍的比之前还重,王子喻生气了,“还没完了是吧,让你滚……”一边说一边恼怒的转过头来。 结果傻眼了,只见王佳成站在身后,面沉似水的看着他,而杨春光站在一边,正挤眉弄眼的捡笑呢。 “王所……早!”王子喻心虚的打了声招呼,手足无措的解释,“那啥,我不是说您,我跟杨春光闹着玩呢!” “行啦!大清早不干正事,你,还有你,以后注意点!但凡再让我看见一次,有你们好看!”王佳成面色有所缓和,但依旧板着脸,“小黄,给你安排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昨天我去李国庆家调查了,让他做好预防工作,以防万一,至于嫌疑人还是没线索。”王子喻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等着挨批。 “这案子县局很重视,你得抓点紧啊。”王佳成嘱咐一句,转身离去,刚走到门口,忽然一个人闯进来,多亏王佳成反应快,闪到一边,否则非撞个满怀不可。 谁啊这是? 抬头一瞅,原来是柳德喜,头上缠着绷带,拉拉着脸,好像谁欠他一百万似的,气呼呼的样子。 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天开眼了!王子喻看着緾的像粽子似的脑袋,暗笑不已。 “老柳你看着点啊,一大早风风火火的干吗呀!”王佳成原本要发火,一看是柳德喜,强压心头怒火,皱着眉头嗔怪。 “我来报案!”柳德喜板着脸说道。 “报案?咋回事啊,来,坐下来慢慢说。”王佳成看着他脑袋上的绷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小黄,赶紧给你老丈人倒杯水。” “啥老丈人,早黄了。”柳德喜没好气的解释一句。 “哦,你看我记性,呵呵,快给你柳叔倒杯水,麻溜的!“王佳成瞟了王子喻一眼,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上眼药。 “请喝水。”尽管心中万分不愿,王子喻还是把水放在柳德喜面前。 “咋回事啊?”待柳德喜喝了几口水,急促的呼吸恢复平静,王佳成笑眯眯的问道。 “昨天晚上九点多吧,我串门回来,刚要开大门,让人拍了一板砖,正好打在后脑勺上,出老多血了,在卫生院躺了一宿,憋了一宿气,这不一早我就过来报案,希望你们派出所能够严惩凶手!”柳德喜摸着绷带边缘,一脸唏嘘之色,“这要是拍正喽,估计我就废了,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行,我先让小黄做个记录,然后再让张成涛过去看看,怎么样?” “就别让张成涛过去了,我这次是专门来找小黄的,知道他是神探,久仰他的大名,我这案子就指定给他了!”柳德喜笑眯眯的看着王子喻,小子,你不是能吗,如果破不了,我要你好看,哼哼! 他认为王子喻偏帮张国军,怀恨在心,想借机整治王子喻。 “我?这事也不归我管啊,再说偷牛案那边我还得查呢。”王子喻看出柳德喜不怀好意,赶紧推脱。 “偷牛案你先放一放,先查这个,你柳叔的案子可得上点心!”王佳成心里这个乐啊,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正好趁机上眼药,“小黄,我们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既然群众有要求,我们要无条件接受,更何况是你老丈……是你柳叔,你能不管吗?赶紧做个记录,上你柳叔家找找线索,争取早点把案子破喽!” “其实不用找,我也知道是谁打的。”柳德皱着眉头说道。 “谁打的?”王佳成一脸纳闷。 “张国军呗!“ “你咋知道?” “昨天咱俩家因为猪羔子闹的不愉快,白天吵完架,晚上我就挨打了,这不是肚子上的虱子,明摆着吗,除了他还有谁?”柳德喜分析的头头是道,“要我说也别调查了,赶紧把他抓起来,他要不承认就给他加点料,到时就真相大白了。” “老柳啊,法制社会,破案得讲证据。”王佳成啧了一声,感觉柳德喜指手画脚,有些不像话。 “你不会是因为他哥是房山镇的派出所长,所以就不敢抓人吧。”柳德喜眼神玩味的看着王佳成。 “哪能啊,老柳你想多了,破案讲证据,不能随便抓人,你放心,只要有证据证明是张国军干的,那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眼见柳德喜掉脸子,王佳成笑着解释,“小黄,笔录做好没,赶紧跟你柳叔走一趟。”他可不想看柳德喜那张死人脸,希望他早点走。 …………………… “柳叔,你在哪儿受的伤?”王子喻站在柳德喜家大门口,左看右看。 “这儿,没看地上有血吗。”柳德喜一指地面,随后郑重其事的说道:“黄三你能不能认真点,别因为亲事黄了,你就敷衍了事,那可不行!我现在可是受害者,如果你在破案过程中不用心,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柳德喜早打好了小算盘,先打打预防针,如果王子喻出工不出力,那就想法把他协警整黄喽。 “放心吧,我一定尽力!我先去张国军家走访一下。”不想看小人得志的嘴脸,王子喻借故离开。 第168 谁是凶手2 “放心吧,我一定尽力!我先去张国军家走访一下。” 柳德喜越说越来劲,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王子喻心里来气,赶紧借故离开。 走到老张家大门前便听见猪羔子直叫唤,推门一看,只见张国军身着蓝色工服,穿着长靴,正撅着屁股在猪圈里铲猪粪呢,随手关上大门,“张叔,在家呢。” “诶,小黄来了。”张国军听见响动转身一看,原来是王子喻,双手拄着铁锹,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小黄,昨天多亏你了,要不是你这事还真不好整,真得好好谢谢你,可是还没等感谢你呢,你说你咋就走了呢,今天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你先上屋坐会儿,等我干完活儿,咱爷们好好喝点,不醉不归。”右手一挥,王八之气大发。 昨天要是没有王子喻主持公道,猪羔子能不能要回来还得两说,张国军是打心眼里感谢他,绝不是虚头巴脑的客气话。 来了就别走了? 这话让他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店呢! 王子喻暗自腹诽,笑着回道:“应该的张叔,不用跟我客气,我就不进屋了,今天过来是工作上有点事,希望你能配合一下。”一边说一边走到猪圈边,一股刺鼻的粪味扑面而来,酸爽的味道直冲肺腑,不由得耸了耸鼻子。 “那啥等我一下,咱们还是出去说吧。”张国军很有眼色,一看王子喻直皱眉,赶紧放好铁锹走出猪圈。 在猪圈斜对过,菜园墙边的一棵枣树下,有一块一米多长的条石,他拉着王子喻坐下来,这儿空气清新,可以尽情呼吸。 “来一根。”张国军掏出红梅递向王子喻,见他笑着摆手便自顾自的点上,眯着眼睛抽了一口,从鼻孔喷出两道烟雾,随后神情惬意的说道:“啥事,你说吧。” “张叔是这样,柳德喜今早去派出所报案,昨天晚上被人拍了一板砖,他怀疑是你下的黑手,所里派我过来调查取证,现在请你说一下,昨晚9点到9点半这个时间段在做什么?一定要如实回答,千万别撒谎。”王子喻一边说一边盯着张国军,在他鹰隼般的眼神下,任何蛛丝马迹都会显露无疑。 “柳老扣被人拍板砖了?”张国军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报应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该报还得报啊,拍的好!真是大快人心!”随后瞧见王子喻严肃的面容,心里咯噔一下,哎呀,黄三那可是柳德喜的前姑爷,我这样幸灾乐祸,他不会生气吧? 意识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张国军马上收敛笑容,眨么着眼睛,“昨天我没出门,一直在家呆着,我媳妇可以做证。”说话时眼神闪烁的看着地面。 “作证?作啥证啊?”这时,张国军老婆王金凤从屋里走到俩人身旁,笑呵呵的冲王子喻点点头,看向张国军。 王金凤衣着补素,体态丰腴,一头齐肩短发显得精神干练,瓜子脸,大眼睛,颇有几分姿色,虽然是二婚,但配张国军这个糙汉真是绰绰有余,能娶到这样的老婆,他也是烧高香了。 “张婶是这样,昨天晚上柳德喜被人拍了一板砖,所里派我过来调查,刚才我问张叔昨晚九点以后在没在家,他说一直在家呆着没出门,你能做证,是不是这样?”王子喻赶忙笑着站起来,看着王金凤把案情复述一遍。 “柳德喜让人打了?真是太好了!老天开眼了!”王金风一听说柳德喜挨打,立时笑逐颜开,高兴极了,迎着王子喻清澈的眸光,勿自愤愤不平,“他干的那些缺德事儿,这街上谁不知道啊,他活该!咋不打死他呢,早死早省心!” “咳-咳-咳!”张国军一边咳嗽一边向王金凤使眼色,生怕惹王子喻不高兴。 “婶儿,那昨天张叔到底在家没?”一看王金风跑题,王子喻赶紧又问了一遍。 “他……在家呢,我们一起看电视来着,辽台放的三国演义。”王金凤瞥了张国军一眼,目光游移不自然,明显在遮掩。 “婶儿,我跟你说,这事可不能撒谎,做伪证后果严重,会坐牢。”王子喻发现不对,义正言辞的警告。 “昨天晚上……他出去来着,但是9点多他回来了。”王金凤犹豫了一下,正视王子喻说出实情,眼神纯净应该没撒谎。 “张叔,你不是说没出去吗。”王子喻转身看向张国军,面容严肃的询问,“昨晚你去哪儿了,说实话。” 张国军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讪笑,“其实,昨晚我是出去来着,至于去哪了……你就别问了,反正不是我打的,跟我没关系!”说话时用脚尖碾着地上的烟头,磨磨唧唧的还是不肯说实话。 “去哪儿了你就说呗,看你畏畏缩缩的样儿,有啥不敢说呀!”王金凤看不过眼,斥了他一句。 “媳妇,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张国军搓着手掌,小心翼翼的看着王金凤,神情有些紧张。 没想到五大三粗的张国军竟然也是“妻管严”,王子喻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暗乐。 “我生啥气啊,瞅你整这出,让小黄怎么看我啊,咱家不是你当家吗。”王金凤矜持的笑了笑,不忘维系张国军的面子。 “昨天吃完晚饭,我去张红芳……”张国军胆气一壮说出实情,一边说一边观察王金凤的表情,贼眉鼠眼的样子很搞笑。 “好啊你!”王金凤一听立马炸了,指着张国军训斥,“不让你去她家,你非去是吧!你眼里还有没有我?我说话不好使是吧,你行,老娘今天跟你没完!”随后举起墙边的扫帚,吓的张国军赶紧躲到王子喻身后。 “媳妇啊,我对天发誓,我没打麻将,就是卖呆儿,你别这样,我错了行不。”张国军高举双手,苦着脸求饶,临了还拉拉王子喻衣襟,想让他帮着劝劝。 “哎呀婶,这是干啥呀,动手伤感情,快放下吧,张叔也没玩,而且已经知道错了,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王子喻伸手拦住王金凤好言相劝,趁她不备抢下扫帚扔进菜园子。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今天我要为民除害!”王金凤怒容满面,眼睛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指着张国军,控诉他的罪行,“小黄你是不知道,他哪是卖呆啊,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去,还有意外情况? 没想到查案还有意外收获,让王子喻颇感意外。 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赶紧劝道:“婶,张叔面像忠厚,性格刚正,老实本分,根本不是那种人!” “就是,我啥人你不知道吗,只是去看看热闹,再说,这街上谁有你好看啊,我能丢了西瓜捡芝麻,那我不傻吗!”张国军一脸柔情的看着王金凤,拍着胸脯保证,“媳妇,我向天发誓,我心里只有你!今生只爱……” “行啦,你可别说了,小黄还搁这儿呢,挺大人也不害臊!”肉麻的情话王金凤很受用,年近四十的她脸颊生晕,浮现出少女般的娇羞,扑哧一乐,白了他一眼,“小黄你进屋坐会儿呗,我去给你倒点水。”说完大步流星的往屋走,看样子应该是害羞了。 “不用麻烦了婶,等下我就走了。” “小黄,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故意不说而是没法说,说完你一对质,她就得跟我生气,今天也就是你在这儿,能好点,要不然得气好几天。”柳德喜看着王金凤的背影解释,然后往右边一指,“那棵大梨树看见没,第七家就是张红芳家,你可以过去问问,九点我就到家了,真跟我没关系。” “真要削他,肯定光明正大的来,背后下黑手,我从来不干!” “好的张叔,谢谢你的配合,那我就先过去了,你忙吧。”王子喻相信他没说慌,做好记录,告辞离去。 “小黄得空过来喝酒啊!” “好嘞!张叔。” 张国军热情的送到大门外,直到王子喻走远,才转身回家。 如果不是张国军,那凶手会是谁呢? 王子喻低着头,一边走一边合计,渐渐皱起眉头。 “黄三,张麻子承认没有?”王子喻刚走到柳家大门前,柳德喜便从门里窜出来,看样子等候多时了。 “你昨晚几点受的伤,具体时间你说一下。”王子喻反问了一句。 “应该是9点20左右。”柳德喜尽管心中不快,仍旧给出答案。 “那就不是张国军!他九点以后一直在家呆着!” “不可能!不是他还有谁?肯定是他!”柳德喜一怔,随后板着脸指着王子喻,“你可不能徇私,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一丝一毫的偏向,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如果这事办好喽,那你跟我闺女的事儿,不是没有可能,不怕告诉你,这丫头一直忘不了你,之前处过两个都黄了。” 这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谁稀罕! “知道了,放心吧。”王子喻随口应付一句,又认真问道:“挨打时有听见脚步声吗?” “听见也晚了,刚要回头就被人拍了!”柳德喜下意识的轻抚绷带,心有余悸的回应。 柳德喜开大门时挨搬砖,说明凶手潜伏在周边,那他能藏到哪儿呢? 第169章 谁是凶手3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柳家的那棵大柳树,枝繁叶茂,绿盖如阴,形如一把巨大的遮阳伞笼罩在大门前。 尽管艳阳高照,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气息,但树荫下的王子喻却很凉爽,偶有微风拂过,碧绿的枝叶随之起舞,泛起淡淡的凉意,通体舒透,舒服极了。 王子喻和柳德喜,一个身穿制服,一个头緾绷带,大声喧哗比比划划,不禁让人浮想联翩,不一会儿便吸引了左邻右舍的几个妇女站在对面的墙根,一边看热闹,一边八卦。 “这不是派出所的黄三吗?他咋来了?” “他来破案呗。” “破案?张麻子不是把猪羔子找回去了吗?” “两码事。” “那是咋回事啊?” “这还看不出来吗,柳老扣挨板砖了。” “哟,是吗,我说他咋缠着绷带呢,原来是让人打了。” “打的好,打的妙,打的老扣呱呱叫,谁让他坏来着,活该!” “你小点声,可别让柳老扣听见了,到时跟你磨叽个没完。“ “嘁!听见就听见,我又不怕他,不行,这好事我得回去宣传宣传。” …… 一会儿的功夫,柳德喜挨板砖的小道消息,犹如龙卷风一般袭卷村庄的各个角落,那真是尽人皆知,无不拍手称快。 身为当事人的柳德喜却并不知情,正抱着膀子盯着王子喻,看他如何破案,究竟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王子喻带着手套摆弄着凶器,看着凶器(砖头)上的血迹,不无遗憾的想着,要是能做dNA比对就好了,分分钟搞定凶手,可惜没那条件! 要是有目击证人……这黑灯瞎火的连个路灯都没有,上哪看去,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感觉太难了! 显而易见,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故意伤害,要想找出凶手,应该先找到他的藏身点,兴许会找出一些线索,总比现在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强。 琢磨了一会儿,王子喻开始行动起来。 “柳叔,咱们模拟一下犯罪过程,你站到门前挨打的地方假装开门,诶,对,就是这样。” 之后王子喻猫着腰,轻手轻脚的扑上去,挥着右手掌拍向柳德喜的后脑勺。 柳德喜听见脚步声一回头,“板砖”正好拍在他右耳的斜上方,绷带处。 “哎哟,你轻点嘛。”虽然只是轻轻一碰,柳德喜仍然疼的呲牙咧嘴,惹得那几位妇女呵呵直乐,头一次看模拟犯罪过程,感觉很新奇。 “柳叔,昨晚是不是这样?” “对,就这样,你有什么发现?” “凶手应该是个男性,右手拿板砖拍的你。”王子喻心里有点小得意,感觉模拟犯罪过程非常成功,渴望得到表扬。 ……就这?柳德喜盯着王子喻,沉默无言,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傻,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凶手是男的!直到听见他说,凶手身高相仿,大楖1米7出头,这才暗暗点头。 “那你有没有看到凶手?哪怕是一丢丢?”王子喻满怀期待的问道,希望能得到线索。 “没有!刚转了一半就被拍晕了!”柳德喜微微摇头,神情萧索,有些遗憾。 “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身后,你说凶手会不会藏在你家大树后边?“王子喻摸着光秃秃的下巴,一边思索一边问道。 “那不可能,我眼睛好使,这么近肯定能看到。”柳德喜看了一眼碗口粗的树干,嗤笑一声,“再说,树这么细也挡不住人,你咋想的?这智商。”说完还无奈的摇摇头。 “那你感觉这人是从哪边过来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柳德喜闭上眼睛认真回想,好一会儿才睁开,“反正我从西边回来没看到人。” “不是,你老问我干啥呀,咱俩到底谁破案啊!”随后拉拉着脸子,不乐意了。 这是给你破案,为你服务,问你两句,了解了解情况,你还不高兴了? “这话唠的,你是当事人,想要破案肯定需要你的配合,否则将遥遥无期,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早日破案。”王子喻也没客气,直接回怼,但语气上尽量保持克制。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头疼得回去躺会儿。”柳德喜皱着眉头,明显不耐烦了,“还是那句话,要是抓不到凶手,有你好看!” “咋的完事了?把张麻子抓起来没有?”这时,王云施迈着小方步,施施然的从院儿里走出来。 你以为是过家家呢,说抓就抓?王子喻眉头一挑,心说大事妈出来了,暗道一声晦气,别过脸去。 “没有,这小子问了一堆废话,一点进展都没有!”柳德喜指着王子喻,没好气的说道。 “你不是说张麻子打的吗?那咋没把他抓起来呀?”王云看着自家老头,一脸纳闷。 “抓个屁!这小子说张麻子有不在场的证据,不是凶手!行了,你问他吧,我头有点疼,先回屋躺会儿。”柳德喜充满怨念的眼神瞅了王子喻一眼,转身进院,而王云直面王子喻,“这街上谁不知道张麻子跟咱家有矛盾?不是他还有谁?你为啥不抓张麻子?” “破案得讲证据,不能想当然,张国军昨晚在家,应该不是他!” “应该?啥叫应该呀,我还觉得应该把他抓起来呢!一点也不严谨,你们派出所就这么办事?什么玩意儿啊,真是!”王云抓住话把,横眉立目的一顿叭叭。 “婶,你听我说,不是不想抓而是不能抓,我已经去张国军调查了,他有不在场的证据,另外他也没有做案动机,就像你说的,街坊邻居都知道他跟你家有矛盾,他要是下黑手,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又不傻,对吧!我觉得应该另有其人,想要嫁祸于人。”王子喻生怕惹怒王云这只“母老虎”,陪着笑脸,软声软语的解释。 “谁能给张麻子证明啊?”王云眼睛一翻,目光怀疑的看着王子喻。 “他媳妇能证明!” “那能算吗,他们是夫妻,肯定窜供了!”王云立马翻了,眼睛一立,随后嘴角上扬冷笑道:“啊,你不会是看人家大哥是所长,就巴结张麻子吧,还是说对我们家心存怨恨,出工不出力?我告诉你,破不了案,我就去找你们所长告状,辅警你也别当了。“ 我招你惹你了? 为你家办事,不但一点好都落不下,还惹一身骚! “婶,你别激动,听我说,法律规定,夫妻之间可以作证,所以我相信凶手另有其人,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尽早破案,为柳叔讨个公道。”王子喻心里这个气呀,真想怼她几句,但知道王云是火药桶,一点就炸,所以他不敢表露出来,一直在控制自己。 突然,一个人影在大门前一闪而过,定睛一瞅原来是柳菊,身穿淡粉色t恤,蓝色牛仔裤,红色拖鞋躲在大门后,身姿绰约,婷婷倚立,殊不知自己半个身子已经显露出来。 手扒门边,慢慢探出头来,齐眉的流海下,一双卡姿兰似的大眼睛流露出浓浓的情意,目光所过之处,冰雪消融。 火辣辣的目光令王子喻败下阵来,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慌乱的样子让柳菊为之一乐,暗道一声,傻样。 “这还像句人话!”王云发现王子喻的异样,转头瞪了闺女一眼,丢下一句,便匆匆进院关门。 母老虎终于走了! 王子喻拍拍胸脯,长出一口气。 之后,他围着那棵大柳树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凶手还真没在柳树下,那他能藏哪儿呢? 王子喻目光游移,来回寻视,诶,有了! 柳德喜家斜对面的大门前有秫秸垛,这可是藏身的上佳之地,赶紧跑过去查看,可惜找了半天,同样一无所得。 那能藏在哪呢? 肯定在附近,不可能太远! 王子喻站在秫秸垛边,锐利的眼神仿若雷达一般向周边扫射,可能是阳光炙热,也可能是心情焦虑,顷刻间额头见汗,顺着鬓角缓缓流下,连后背也湿透了。 嗯? 有情况? 猛然发现对面,柳德喜邻居的大门垛上有个缺口,看形状好像缺少一块砖头。 王子喻急三火四的跑过去,一看还真是少了一块砖头,又发现沙石地面上有两个烟头,几个鞋印,其中两个鞋印略有重叠,有两个很清晰,连鞋底的波浪纹都显露无疑,另外烟头有踩过的痕迹。 多亏昨天下了一场暴雨,不然的话,脚印不可能如此清晰。 他赶紧跑回去把凶器砖头拿来比对,嘿!正好!顿时大喜过望,说明凶手就藏在这儿,赶紧蹲下来仔细观察。 地上有烟头,说明是男性。 鞋印吗,可以测量看看。 王子喻一边想,一边拿出自带的卷尺,经过测量得知,鞋印长26厘米,42码。 再看两个烟头,一个只剩烟屁股,一个还剩半截烟,随即陷入沉思,脑海中浮现一幅画面: 一个男人藏在大门垛,一边抽烟一边探头探脑,一颗烟抽完,又点上一颗,结果刚抽了一半,柳德喜回来了,抽出墙垛上的砖头,拿在手里,悄悄来到柳德喜身后,在他转身的时候,拍了一板砖。 事发经过应该就是如此。 思索过后,王子喻敲击大门,想问下这家人有没有看到凶手,可是敲半天没人出来,对面那几个妇女告诉他这家没人,出去打工了。 哦,原来没人,怪不得藏这儿呢! 虽然知道凶手藏身地,还留下鞋印和烟头,但王子喻却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咋办! 凶手会是谁呢? 第170章 谁是凶手4 王子喻找到凶手的藏身地,高兴过后又陷入迷茫之中。 他蹲在地上,拧着眉头看着零散的鞋印和烟头,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无力感,不知道接下来该咋办。 少顷,抬起头来目视远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眼神深邃出神。 凶手会是谁呢? 他的做案动机是什么呢? 是打击报复还是故意陷害? 这人要么跟张国军家有仇,要么跟柳德喜家结怨。 不过,不论从哪方面分析,好像都跟张国军不对付,在两家吵架当晚做案,让他成为头号嫌疑人,是有意为之还是故意混淆视听? 或者凶手跟张家,柳家都有仇? 想要一石二鸟,同时报复两家人? 岗子村一共300多户,1300多人,怎样才能找出凶手呢? …… 王子喻想了半天也毫无头绪,越想越头疼干脆不想了,懊丧的用右手轻敲脑门,眼睑低垂,明亮的眸子又重新落在凌乱的脚印上。 嗯? 这些脚印感觉有些奇怪。 正是这不禁意的一瞥,让他有了重大发现,这些脚印有个特点,左脚清晰右脚模糊,尤其右脚心一片空白,全都如此。 左脚重,右脚轻? 难道凶手的右脚有毛病? 想到这儿,王子喻站起来要验证一下,左脚重右脚轻的走了几步,那四个看热闹的妇女不明所以,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立时发出轻笑。 王子喻不受影响,仔细观察自己的脚印,发现左脚的印记确实比右脚清楚,看来凶手腿脚不好,可能是个跛子。 至此,已经基本掌握了凶手特征,身高175左右,穿42码鞋,右脚不利索,另外此人从六米开外奔过去,说明身手敏捷,年龄应该不大,而且很可能跟柳家和张家有嫌隙,按照这些线索查找,相信能很快找到凶手。 同时也完全把张国军排除在外,如果柳德喜和王云再敢质疑,这些证据会让他们闭嘴。 王子喻心里有了底,郁闷的心情终于豁然开朗,眉头舒展,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这么快找到线索,心里多少有点小得意。 下一步,准备去村委会找村长冯建国了解一些情况,重点排查跛脚。 “大侦探,看你忙活半天了,有没有查到点啥呀,能不能找出谁下的黑手啊?”王子喻打定主意向村部走去,当他走到四个妇女身前时,中间那个穿着酱红色短袖的中年妇女笑呵呵的问道,其他人也同样好奇的看着他。 “几位……大婶好。”看这几位都是三十往上,四十以里的样子,高矮胖瘦不一,仿若好奇宝宝一般看着他,王子喻冲她们微微一笑,本想叫阿姨但还是觉着大婶接地气,想着几位都住附近,随即灵机一动,“几位大婶,向你们打听打听,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现老柳家门前有人?” “啥人啊?”刚才问话那位大婶没听明白。 “就是那种形迹可疑的人。”王子喻笑着解释。 “没有,没发现。”妇女们纷纷摇头,倒是之前问话的大婶,颦着眉头说道:“昨晚还真没发现,倒是前几天有见过。” 前几天? 难道是踩点? “是谁?”随便一问竟然有意外收获,王子喻惊喜之下一把握住大婶的手臂, 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半大小子抓着胳膊,虽然大婶已人到中年,但仍觉得不好意思,挣脱手臂,捋捋额前秀发,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迎着王子喻期待的目光,缓缓开口,“前街的王凯。” 王凯? 听着这么耳熟呢? 正当他左思右想,差点要挠头的时候,大婶又进一步解释,“他是大队书记的侄子,比柳菊大两岁。” 哦,是他啊。 王子喻恍然大悟,这个王凯比他大两届,个头中等,长的还行,学习一般,印象最深的是,初三数学逃课,快下课时王凯回到教室,数学老师是一位五十左右的男老师,恨铁不成钢,当场质问,“你干啥去了不上课?” 王凯回答说上厕所了。 “你大便这么粗啊,拉了四十分钟?”数学老师面容严肃,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比划出瓶底粗的圆圈,把学生们逗的哄堂大笑,下课后,“王凯大便这么粗”迅速火遍校园,他的大名风靡全校,是所有逃课学弟的一代偶像。 “知道他要干啥吗?”王子喻有些好奇。 “想见柳菊呗。”大婶说完有些后悔,忽然想起眼前这位可是柳菊的前男友,怕他不高兴,赶紧笑着打岔,“那啥,不说了不说了,快中午了得回家做饭去了。”说完后进院了,身后就是她家院子,住柳家对面。 “哎……小伙,我想起一个事,昨天晚上我看见赵国民衣襟带血,着急忙慌的回家了。”那位领头大婶一走,另外三人也各自归家,其中一位圆脸妇女,走了几步又转回身,告诉王子喻一个新情况。 “你是几点看见的,在哪儿见着的?” “就在后街路口,大概9点左右。” “好的,谢谢!” 赵国民……王子喻暗暗记下这个名字,随后来到村委会。 村委会三间大瓦房,院子里有几棵梨树,走到房门前正好碰见村长冯建国出来,随即笑道:“冯村长好。” “诶,你好,你是……派出所的小黄。”冯村长看着眼前的精神小伙感觉面熟,随后想起昨天见过,一张国字脸荡漾起热情的笑容,“小黄,你这是?“ “啊,我是特意过来找您的,工作上有点事想麻烦您一下。” “那进屋说吧。”一听说有正事,冯建国笑容更盛,伸手邀请王子喻进屋。 村委会设施简陋,两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一张大沙发,窗台上摆着两盆花,窗明几净,倒也干净整洁。 “冯村长,柳德喜挨板砖的事儿,您知道了吧。”呷了一口冯建国准备的菊花茶,坐在办公桌前的王子喻打开了话匣子。 “这事儿,我也是刚知道,他也是点背,大晚上被人拍板砖,命挺大呀。”办公桌后的冯建国不无唏嘘的感叹,随后微探着身子,“你找我是因为这事?” “冯村长,我想跟您了解一下情况,咱们村有没有腿脚不好的,你帮我介绍一下,另外帮我广播一个通知,大致内容如下……”王子喻点了点头,随后说出自己的来意。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一群人的力量无穷,想要尽快侦破此案,必须发动人民群众的力量。 “广大村民注意了啊,村民们注意啦,这个,昨天晚上柳德喜遭了黑手,挨了板砖,不知道是因为啥,但这种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法不容情啊同志们,对这种不法分子,我本人表示强烈的谴责,希望打人凶手能够迷途知返,去派出所自首,否则等到人家查到你,必将接受法律的严惩。” “为了惩治不正之风,如果能提供重要线索,对破案有帮助的村民,可以到村部领取二百元奖励!希望大家踊跃参与,积极提供有利线索! 最后,念到名字的村民请到村委会报到,李二懒,赵国民,侯老蔫到村委会来一趟,我再说一遍,李二懒,赵国民,侯老蔫,赶紧到村委会开会!”冯建国磁性略带沙哑的声音,响彻四方,梨树上的麻雀纷纷飞起,盘旋远去。 不多时,李二懒,赵国民,侯老蔫依次来到村委会。 李二懒四十来岁,长相一般,身材中等;赵国民三十左右,五官端正,身材高大;侯老蔫五十左右,身材消瘦的老头。 三人坐下后,看看村长又看看王子喻,都恭恭敬敬的坐好,等着领导训话。 “咳咳!”村长冯建国咳嗽一声,对三人的表现很满意,“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派出所的小黄同志想向你们了解一下情况。”随后把目光投向王子喻。 派出所找我们干啥?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一头雾水。 “几位大叔别紧张,有点事向你们咨询一下,昨天晚上9点左右,你们在哪里?请如实回答。”王子喻微笑的看着沙发上的三人,锐利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划过,尤其是赵国民,是重点观察对象。 “侯老蔫,你先说吧,按顺序来。”村长冯建国指了指左边那个小老头,“这是咱村的五保户,老光棍。” “村长,昨晚在家呆着呢,前几天冻着了,身体不舒服一直没出门,现在嗓子还有点疼。”侯老蔫无睛打采,说话时有气无力的样子,应该是小恙初愈。 肯定不是他! 王子喻自打侯老蔫一进门,便把他排除在外,锐利的目光一直看着赵国民,这人目前是头号嫌疑人。 “村长,我昨天去张红芳家串门,但九点左右我跟张国军一起回家了。”没等赵国民说话,左边的李二懒率先开口了。 又是张红芳,看来她家还挺招人,不会都是奔人去的吧。 王子喻暗自腹诽,想起张国军被媳妇训斥的画面,心头暗笑,看着佝偻一团的李二懒,觉着他也不像凶手,但本着敬业的精神问了一句,“你家住哪啊。” “他家在张红芳家对面。”村长冯建国连忙介绍。 “哦。”王子喻点点头,知道李二懒也不是凶手。 “我……我昨天也在家呆着,没出门。”轮到赵国民时,明显犹豫了一下,倒是没有躲避王子喻的目光。 “你撒谎!”王子喻面容一凛,腾的一下站起来,杀气腾腾的冲到赵国民身前,“说,你到底去哪了?” 赵国民究竟是不是凶手呢? 第171章 谁是凶手5 村长冯建国按照王子喻的要求,通过广播把跛脚的李二懒,赵国民,侯老蔫叫到村委会。 这三人都是光棍,一头雾水的来到村委会,虽对王子喻的问题有些疑惑,但还是老实交待。 侯老蔫和李二懒相继发言,经过仔细观察他们的言谈和体貌特征,王子喻率先把二人排除在外,因为他俩左脚有毛病,而嫌疑人是右脚有毛病,完全对不上。 现在只剩下赵国民一人,从他的年龄和身材来看比较符合,而且他也是右脚不利索,这一点与嫌疑人的特征完全吻合,因此王子喻对他的怀疑度直线上升。 凌厉的目光一直紧盯正在发言的赵国民,当他说到昨天没出门时,王子喻立即冲出过去反驳,并质问,“你撒谎!昨天晚上你根本没在家,说吧,到底去哪了!”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看他如何辩解。 头号嫌疑人赵国民竟然撒谎,这让王子喻心中窃喜,认定他是凶手的概率一下上升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撒谎? 难道小赵是凶手? 不能吧,他为人一向老实,也没跟谁红过脸啊。 村长冯建国目光疑惑的看向赵国民,而李二懒和侯老蔫不明就里,神色茫然的看着赵国民。 赵国民瞬间面色一白,抬头看了王子喻一眼,又垂下眼帘,嗫嚅道:“这个……我没撒谎啊,昨天确实在家呆着了。”不敢与之对视,神色间闪过一丝慌乱,说完后又心虚的低下头。 此时,在场众人都看出来赵国民的不自然,应该没说实话。 这小子不会这么不争气吧。村长冯建国下意识的皱紧眉头,这让他感觉脸上无光。 “那个建国,你在咱们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本分,从没跟谁红过脸,左邻右舍处的都挺好,是吧。”冯建国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投向李二懒和侯老蔫,希望能得到认同,他俩连忙点头称是,都说冯建国人不错,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 “叫你们过来,是小黄正在追查柳德喜挨板砖的案子,刚才没告诉你们,是怕你们有顾虑,不敢说实话,建国你不用紧张,更不用害怕,有啥说啥,但千万别撒谎,别给小黄的工作添麻烦。”冯建国咳嗽一声,温声软语的安慰。 “哟,柳老扣挨板砖了?也没听说啊,啥时候的事啊?”李二懒闻言一愣,神色惊诧的看向王子喻,侯老蔫和赵国民也是如此。 “都广播了你不知道?”王子喻反问道。 “没听清,就后边人名听清了。” “昨天晚上柳德喜回家开大门的时候,被人拍了一板砖。”王子喻简单的诉说案情,也不敢说受伤时间怕赵国民有防备,锐利的目光在他们脸上划过,“找你们过来也是因为这事儿。” “哦,那你……是怀疑我们?”李二懒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后笑嘻嘻的说道:“虽然我很讨厌柳老扣的无耻,但跟我又没矛盾,背后下黑手的蠢事我是不会干的。”说完后把目光投向侯老蔫。 “咳-咳!我好几天没出门了,你们要是不说,村里发生啥事我都不知道。”侯老蔫淡定自若,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不是我,也不是你,那只有赵国民了。 二人看向赵国民,而村长冯建国和王子喻也看着赵国民,齐唰唰的目光中或多或少带着怀疑。 “不是我!真不是我!”受不了大家质疑的目光,赵国民立马站起来,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求助的目光看向冯建国,“村长,你是知道的,我啥时跟人红过脸啊是不,再说我跟柳德喜无怨无仇,平时也不走动,真是一点边都搭不上。” “既然不搭边,那你为啥撒谎?”王子喻鹰隼般的眼神紧紧盯着赵国民,认真观察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这个……不太好说,反正跟我没关系,肯定不是我就得了!”赵国民挠着脑袋,瞅瞅王子喻,又瞅瞅村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瞅你那熊样,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有啥事不能说的,让你说你就说呗,遮遮掩掩的反而让大家怀疑,你不说怎么证明自已清白呀!”村长冯建国恨铁不成钢的斥他一句。 赵国民面色一凛,感觉村长说的有道理,不在犹豫,迎着王子喻怀疑的目光,最后一咬牙,“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去刘二家串门,九点多回的家。”脸色涨的通红,说完像犯错的小学生一样低下头。 “刘二是?”王子喻质询的目光看向村长。 “刘二是木匠,半年前得肺癌死了。”村长冯建国阴沉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看向赵国民,“这有啥不能说的,刚才问你为啥不说,你怕啥?” “我……我怕影响不好。”赵国民抬起头来,终于说出了自已的顾虑。 寡妇门前事非多,这是怕别人误会? 王子喻心下感叹,锐利的目光一直紧盯不放,赵国民神色坦然,目光纯净,怡然不惧的对视,由此看来应该没撒谎,不过仍旧质疑的问道:“那你衣服上的血迹怎么说?” “血迹?”赵国民一怔,这都知道?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人家小黄是做好调查来的,赶紧说怎么回事。”村长冯建国哼了一声,插了一句。 “昨天,我不是帮着刘二媳妇垒猪圈吗,晚上非留我吃饭,还杀了一只小母鸡,她一个人整不了,还是我帮她杀的,衣服上溅了点血。”气氛有所缓和,赵国民也不那么紧张,表情自然的解释。 听完这话,在场众人神色各异,侯老蔫和李二懒笑嘻嘻的看着他,一脸暧昧之色,一副你小子可以的嘴脸,村长冯建国则是感觉没让他失望,笑容满面的颌首。 “冯村长,除了他们仨,咱们村还有跛脚的吗?”王子喻不甘心的问道。 “没有了。”冯建国略一思索,摇摇头。 “好吧。”王子喻有些失望 ,眼神锋芒消散,神情黯然,“那先这样吧,有什么线索麻烦您给我打电话,名片您留着。” “小黄,听叔说一句,干啥事都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你也别灰心,胆大心细终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村长冯建国对王子喻印象不错,看他神情落寞出言安慰。 王子喻冲冯村长点点头,一指赵国民,“来,你跟我走一趟,口说无凭还得当面验证一下。”拉着赵国民去刘二家对质,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心里仍存一线幻想, 刘二家距离村委会大概200多米,一路无话。 刘二媳妇正在做饭,看到赵国民便笑着迎出来,随后发现他身后的王子喻,突然有丝不自然,“来了国民,这位是……” “大姐打扰了,我是派出所的小黄,今天过来是请你协助调查,昨天晚上赵国民是不是在你家?然后他几点走的?”王子喻开门见山的说出来意,不想耽误人家做饭。 一边说一边打量刘二媳妇,三十多岁的样子,长相一般, 但身材匀称高挑,身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铲子,穿衣打扮很是朴素,一看就是良家妇女。 “他昨天……”刘二媳妇脸色羞红的看了看赵国民,然后神情疑惑的看向王子喻,不明白是啥意思。 “请配合工作,一定要实话实说,千万别撒谎,做伪证需要负法律责任,会坐牢!”王子喻怕她不说实话,给她加点料。 “你就直说呗,没事!”赵国民一看她犹犹豫豫的样子也急了,他可不想被人当成嫌疑犯,说话的语气有点急。 王子喻赶紧拉他一下,眼神一立示意他别说话。 “好像是九点半吧,不对,应该是9点38,撵他好几回,他非赖着不走。”刘二媳妇红着脸嗔怪的说道,还剜了赵国民一眼,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扭捏的神情很像热恋中的小女生。 这俩……是处对象? 管他呢,这下赵国民的嫌疑是洗清了。 柳德喜是9点20受伤,赵国民是9点38离开,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子喻面色一苦,神情落寞的挤出一丝笑容,冲刘二媳妇一点头,然后伸出右手跟赵国民握了一下,“谢谢二位的配合,事实证明你是清白的,打扰了。”说完后身形萧索的离去。 头号目标竟然洗脱嫌疑,好不容易查到的线索又断了,王子喻感觉一下失去了方向,很是迷茫。 案件重新陷入停滞,让他很受伤。 王子喻低着头,神色黯然的离开,心情复杂,暗暗腹诽,是不是自己忽略了某些细节?还是侦察的方向根本不对? 一直未想出头绪,便开始自我怀疑,自我否定,最后恨恨的骂道,到底哪个王八蛋拍的板砖?有种冲我来! 他一边想一边走,好悬没跟大铁门来个亲密接触,身形狼狈的走出大门,看的赵国民和刘二媳妇为之一乐,感觉这小伙可真有意思。 烈日当空,王子喻驻足停望,感受着烈日灼心。 手搭凉棚,看着百米以外的柳家院墙,脑海中一阵轰鸣,带血的砖头,杂乱的鞋印,烟头,以及柳德喜和王云纷纷闪现…… 忽然灵光闪现,有如一道闪电划过黑暗的天际,让他看到一丝曙光。 第172章 谁是凶手6 时值正午,骄阳似火。 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人直冒汗,昨天暴雨留下的水洼早已消散于无形。 王子喻身形孤寂的站在路边,忙活了大半天却一无所获,神情甚是落寞,烈日当头似无所觉,任由额头见汗,皮肤发烧,木然的看着百米外的柳家院墙,思绪万千,神游天外。 带血的砖头,杂乱的脚印,半截烟头,李二懒,冯老蔫,赵国民,以及柳德喜和王云小人得志的嘴脸,像过电影似的纷纷涌上心头…… 到底哪儿不对? 难道我忽略了某些细节? 他认真回想了一遍,依然不得其所。 线索在哪? 凶手是谁?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砸的板砖? 一时间心乱如麻,神情低落的仰望着蔚蓝天空,紧握双拳在心里呐喊! 不对,我好像漏掉了什么,到底是啥呢…… 突然间灵光乍现,福灵心至。 有了,那位大婶! 猛然想起那位看热闹的大婶,她说王凯曾经在柳家大门外徘徊! 这条讯息犹如撕裂乌云的一道闪电,重新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又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重新看到了希望。 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瞬间斗志重燃,郁结的心情豁然开朗,灰暗的眸子重放光芒,兴奋的挥了挥拳头,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渍,思忖着,王凯恋爱失败,会不会怀恨在心,进而报复伤人呢? 否则也不会在大门外徘徊!肯定有所图谋! 他的做案动机很明显,因爱生恨,报复伤人! 思来想去,越发觉得王凯可疑,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决定去那位大婶家了解一下情况。 其实,这事应该去柳家更为妥当,但柳德喜和王云并不待见他,也不想看到柳菊哀怨的目光,所以才决定去那位大婶家。 我去!这也太热了! 此时的王子喻终于感到日头火辣,手臂火烧火燎,暗叹一声后赶紧大步流星,一路小跑。 路上,记起处对象时柳菊有过介绍,那位大婶的老公是柳德喜没出五服的堂弟,从柳菊那论,得管人家叫二叔,不过,两家虽然住前后院,但关系一般。 从后门进院,发现屋后的菜地种着大葱,韭菜,绿油油的长势喜人。 “吃饭呢婶。”进屋后正赶上人家两口子坐炕上吃饭,王子喻笑呵呵的打招呼,眼见那位柳二叔抬头看过来,赶紧礼貌的的叫了一声柳叔。 “诶,小黄,你咋来了?”那位柳婶见到王子喻有些惊讶,神情怔然的看着他,柳二叔怕陡惹误会,连忙摞下筷子,站起来笑着说道:“别多想哈,她不是那意思,还没吃饭吧,来,一起吃点。” 柳二叔消瘦的面容上挂着亲和的笑容,热情的招呼他坐下吃饭。 \"不用了柳叔,你们吃吧,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饭了。”王子喻扫了一眼饭桌上的土豆拌茄子,咽了口唾沫,还真有点饿了,但头次来哪好意思。 “没事不打扰,我们也差不多吃完了,别站着了快请坐,我去给你泡杯茶水。”柳婶回过神来,一边满面笑容的招呼,一边麻溜的下地泡茶,而柳叔则收拾饭桌。 “婶不用麻烦了。” “那哪行啊,好不容易来一回。”柳婶麻利的泡好茶水,笑着放到王子喻身前,“小黄,你过来是有事吧。” “婶儿,之前你说看到王凯在柳菊家大门外徘徊,是因为啥呀,我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王子喻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浮叶,呷了一口,感觉水温正好,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他是真渴了。 “你是问对人了,说起这事没人比我更清楚,王凯跟柳菊……” “咳-咳-咳!” 说起八卦,柳婶顿时意气风发,滔滔不绝,哪知刚起个头,柳二叔捂嘴一劲咳嗽。 王子喻心中明了,人家关系再僵也是本家,不愿在背后说三道四,随即笑道:“叔婶,你们放心,法不传六耳,绝不外传,而且这是工作需要,还请你们配合工作,要是破了案子,相信柳菊也会感谢你们。” “别理他!”柳二叔面色赧然不再吭声,大婶白了自家爷们一眼,“是这么回事,王凯跟柳菊处过一段,俩人也没处几天就黄了,听说是因为柳菊对你一直念念不忘,人家王凯就不干了,就这么黄了。” 王子喻一听说俩人黄了,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一丝莫名欣喜。 “既然是王凯主动分手,那他还过来干啥?”王子喻纳闷的看着柳婶。 “要钱呗!听说柳老扣收了人家王凯2000块钱介绍费呢。”大婶哼了一声,神色甚是不屑。 “介绍费?啥介绍费?”王子喻一时没听明白。 “这柳老扣可会作妖了,他给自家闺女当介绍人,然后收钱不退,按理说俩孩子亲事都黄了,就该把介绍费退给人家,可他非但不退还振振有词,说什么只管介绍,不管结果。”说到这儿,柳婶撇了撇嘴,“你说这不是耍无赖吗,哪有这种人啊,那人家王凯能干吗,左次三番已经来好几趟了,前几天王凯过来要钱,都吵翻天了,最后差点打起来。” 2000? 咱家8000都打了水漂。 这柳德喜纯属貔貅,只进不出,想让他把钱吐出来,难于上青天。 不过,王凯的做案动机有了,不是因爱生恨,而是因财结怨,报复伤人! 想到这儿,王子喻心下一喜,迫不及待的问道:“婶,王凯家在哪啊?我想过去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了解情况?你不会是怀疑王凯吧?”柳婶嘀咕一句,瞪眼看着他,一副八婆的样子。 “对,现在看来他确实有嫌疑,很可能是报复伤人!”告诉她也无妨,王子喻笑着解释。 柳婶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把他拉到院子里,指着西边一座新盖的平房向他介绍,“看见没,那座新盖的房子,道西第四家,就是王凯家。” “谢了婶,我过去了啊,走了柳叔。” “诶,有空来啊。” 王子喻告别柳叔柳婶,满怀信心的踏上征程。 当然,王凯家并不远,大概百八十米,走路三四分钟就到了。 大门开着,径直进院。 新盖的四间平房,院子里杂物较多,沙子,水泥,砖头瓦块,一堆一摞的显得凌乱不堪。 “黄三?你嘎哈来了?”走到院子中间,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从屋里走出来,身着蓝色短袖,杏色七分裤,趿拉着拖鞋。 这位风云学长也是一个帅哥,浓眉大眼,一头短发略显成熟,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眉宇间带着一丝疑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上下审视着王子喻,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 透过明净的窗户可以看到火炕上放着饭桌,王凯爸妈正扒着窗台往外瞅,王子喻礼貌的冲他们挥下手,随后收回目光看向王凯,笑着说道:“凯哥,我来看看你,好久不见了,挺好的吧。” “啊,挺好的,不过可没你混的好,听说你都去派出所上班了,真行啊!”王凯看着王子喻身上的制服,多少有些羡慕,“你过来是有事吧?” “是有点事。” “啥事进屋说吧,外边挺热的。”王凯很敷衍的客气一下。 “不用,就在这说吧。”王子喻知道人家吃饭呢,也不想打扰,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院墙边杏树的树荫下,王凯只好跟过来。 看着身后的王凯,忽然发现他走路时右脚有点踮脚,心下一动,“凯哥,你脚咋地了。” “别提了,搬砖头砸的,都快半个月了,还没好呢。”说起这个,王凯有些懊恼。 “哦。”王子喻心里合计,跛脚终于对上了,然后不动声色的问道:“凯哥你穿多少码的鞋啊?”鹰隼般的眼神紧紧盯着王凯。 “42的,你问这个干啥。”王凯来到近前,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42码? 嘿,这回不但跛脚对上了,连鞋码都对上了! 天呐,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终于可以交差了! 一时间激动的难以复加,一个没忍住,竟然咧嘴傻乐。 “有事说事,没事我就回去了,还等着吃饭呢?”王凯眉头一皱,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笑啥。 “不好意思,我问下昨天你是不是去柳德喜家了?”王子喻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笑吟吟的问道。 快说没去! 别犹豫!快说没去! 王子喻一边盯着他,一边在心底呼喊,只要他不承认,说明凶手就是他,要不然不能撒谎。 哪知王凯面不改色,淡淡的回应道:“昨天老柳家跟老张家因为猪羔子打架,你说我能不去看热闹啊,咋的,这事你们派出所也管啊?”说到最后,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哦,你找我就是为这事?你是不是还喜欢柳菊?你怕她喜欢上我?”王凯自以知道了王子喻的来意,随后自嘲的笑了笑,眼神闪过一抹哀伤,拍着他的肩膀,“你不用担心了,我俩早黄了,或者连处都没处过!是你的肯定跑不了,谁也抢不去!” 王凯究竟是不是凶手呢? 第173章 谁是凶手7 中午,烈日当空,火辣的日头炙烤着大地。 本该避暑时刻,却有两个年青人站在杏树下聊天,偶有轻风拂过,炎阳穿过枝叶在两人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哦,你找我就是为这事?你是不是还喜欢柳菊?你怕她喜欢上我?”王凯自以知道了王子喻的来意,自嘲的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抹哀伤,拍了下王子喻的肩膀,“我俩早黄了,连手都没拉过!你也不用担心,是你的肯定跑不了,谁也抢不去!” “我去柳菊家也不是找她,这你放心。”怕他不明白又进一步解释,“2000介绍费一直没退给我,我去找柳老扣要钱。” 我担心啥? 有啥好担心的,跟我又没关系。 虽然这么想,但亲口听到俩人连手都没拉过,王子喻心里多少有点窃喜。 “你这钱……有点难要啊。”王凯人不错,很坦率很大气的如实相告,甚至还有成人之美的意思,令王子喻心中一暖,想从法律层面给他提拱一些帮助。 “你……啥意思?”王凯目光疑惑的看着他,心里盘算,这小子不会是替他前岳父来做掮客吧,这么一想,登时面容一板,语气为之一冷。 “你别多想,我是想给你提供一些帮助,从法面的层面给你一些建议。”发现王凯面露不快之色,王子喻知道他误会了,连忙笑着解释。 法律层面的帮助?你才去派出所几天啊,行不行啊?王凯上下打量着王了喻,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像这种拒不退还介绍费,在法律上属于委托合同纠纷,虽然你们双方没签订书面合同,口头协议也算,依据华夏合同法,柳德喜必须把钱退还给你,不退,就是违法。”对于他的轻视,王子喻并不在意,依然认真解答。 所谓干一行,爱一行,自从到了派出所,王子喻可是下了苦功,凭借自己的过目不忘之术,《刑法》几乎达到倒背如流的程度。 王凯看他说的有板有眼,怀疑之色渐褪,听到最后双眼放光,惊喜的问道:“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但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首先你得去法院起诉,还要请一名律师,律师费至少2000块钱,还有起诉费,来回来去的坐车,吃饭等费用,这些花费肯定要远超2000块钱,是不是感觉不合算,而且从起诉到开庭至少也得半年时间。” “半年?咋这么久啊。”王凯支棱着耳朵听的很认真,只是面色越来越苦,当听到半年时间时表情诧异的问道。 “排队啊,那法院受理的案子多了去了,不是说你起诉了就能马上开庭,需要排队,只有排到你了才能开庭,等待的时间没有半年也得两月,这很正常,最后即使你赢了官司,柳德喜也够呛能把钱还给你,人家就说没钱,你也没招,如果你申请强制执行,那还得花钱。”王子喻温声软语的侃侃而谈,看着王凯惆怅的面容,甚是同情。 “你算算得花多少钱,就是说这2000块钱没要回来之前,你得一直往里搭钱,而且到最后这2000块钱也不见得都要回来。” “不是吧,那可咋整啊。”王凯拧着眉头,面露愁苦之色,神情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叹了口气,“唉,当初就不该听信柳老扣的花言巧语,现在真是悔不当初,欲哭无泪啊。” 一时间愁容满面,神情沮丧的看着地面,随后眼珠一转,搬来一个木头墩子放到王子喻身前,谄媚的笑了笑,“来,兄弟坐这儿,站着挺累的,快坐会儿。” “没事,我不累,站一会儿不碍事。”只有一个木头墩子,王子喻也不好意思坐。 “让你坐,你就坐呗,客随主便,到咱家你还跟我客气啥呀。”王凯连拉带拽的把王子喻按到木头墩子上,自己则蹲到旁边。 这家伙大献殷勤必有所图。王子喻笑呵呵的看着王凯,暗自腹诽。 “呵呵,那个兄弟,你看这事该咋办才能把钱要回来呢,帮哥们支个招呗。”果然,王凯笑嘻嘻的露出了狐狸尾巴。 “既然你让我说,那我也不藏着掖着,说下我的个人看法,行不行仅供参考。”求助的目光让王子喻无法拒绝,更何况他本来也是热心肠,认真的给出了建议,“我觉得吧,要是公了的话即费钱又费力,时间还长,这时间一长更闹心,我看不如私了,找人帮你协商一下,说合说合,能要回多少是多少吧。” 随后托着下巴唏嘘道:“你像咱家,当初1万的彩礼也只退还了2000,柳德喜那是滚刀肉,跟他耗不起。” 以柳德喜没脸没皮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把2000块钱如数退还,能退回1000都是烧高香了。 “唉……”王凯也知道这点,只是有点不甘心,这回听王子喻这么一说,眨麻眨麻眼睛想了想,长叹一声,好像下了某种决心。 “对了,是不是因为这2000块钱一直拖着不给,所以你怀恨在心,昨天晚上跑到柳德喜家门口砸他一板砖,以泄心头之气,是不是这回事?”王子喻顺着话头试探,看他作何反应。 “你说啥?”突如其来的转折让王凯为之一懵,怔怔的看着王子喻,他心思还在钱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昨天晚上柳德喜挨了一板砖,是你削的吧?”王子喻笑眯眯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身子前倾,以防他逃跑。 “哦,你说这事啊,我听说了,咋不砸死他呢!”王凯恨恨的说道,随后发现王子喻异样的眼神,脸色一红讪笑道:“你别这样看着我,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虽然挺恨他,但下不去手,要打早打了,哪能拖到现在。” “那你说一下昨天晚上九点以后的行踪,我今天来就是调查柳德喜挨板砖的案子,你现在是头号嫌疑人,一定要说清楚,千万别撒谎。”王子喻盯着王凯的眼睛,微笑着道出来意。 “我是嫌疑人?”王凯怔了一下,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感觉很好笑,“我咋就成嫌疑人了?我都说了不是我!” “因为你跟他有矛盾,因钱结怨,痛下伤手,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那照你这么说,那张国军跟他也有矛盾,俩家因猪羔子结仇,理由比我更充分。”王凯拧着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 “张国军通过调查已经排除了,现在只有你嫌疑最大。”王子喻认真观察他的反应,看他是不是猪鼻子插大葱——装像。 “是,我承认我恨柳老扣,恨不得他嘎嘣一下死喽!但我说没砸就是没砸,要削他早削了,何必等到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看我像心虚的样子吗?”王凯腾的一下站起来,左手指着柳德喜家的方向,大声辩白。 “你别激动,有理不在声大,天大地大,法律最大,是不是你砸的我说了也不算,还需要调查取证,希望你能配合工作,如实回答。”王子喻也跟着站起来,和声细语的劝他消消火。 “刚才我还以为你是来帮我的,没想到你小子是来怀疑我的,真行。”王凯抱着膀子冷笑,一副信错你的样子。 “你看看你,甩啥脸子啊,现在也没给你定性啊,这不是让你说明情况吗,你只要说清楚就没事了。”看着王凯生气的样子,王子喻感觉好笑,耐心开导,“说吧,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昨天晚上出去喝酒了。”王凯为了发泄不满,一脚把身前的木块踢飞。 “跟谁喝的,在哪喝的?”王子喻无视他的行径,照例询问。 “冯力,你知道吧,我发小,他从奉天打工回来找我叙旧,我俩在乡里王老八的饭店喝的酒。”王凯不情不愿的交待了实情,看神情不像撒谎。 靠山屯虽然有集市,但平时人不多,街里只有两家饭店,说是饭店其实就是大点的小吃铺。 王老八也是靠山屯人,他家的饭店在乡正府斜对面,十字路口东南,王子喻回去时正好路过,于是打定主意要去饭店问清楚。 “那你们几点回来的?” “几点回来……大概九点多吧,应该没到九点半。”王凯瞅着杏叶想了想,不确定的回道。 “这个时间很重要,要不问问你爸你妈,他们应该知道吧。” “呆会吧。”王凯面露不悦,感觉王子喻事太多,连啥时回家都管。 “冯力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吧,他几点到家知道吗?”时间说不清,王凯仍有嫌疑,还需要进一步验证,王子喻不动声色的往下问。 “冯力?这你得问他,别问我。”王凯没好气的说道,又开始甩脸子。 “你不是跟他一起喝的酒吗,不问你问谁。” “你搁这审犯人呢,没完了是吗,不就是个破辅警吗,有啥了不起的,拿着鸡毛当令箭,装机八啥呀!”王凯拉拉着脸子,突然急眼了。 “怎么说话呢,遵纪守法,人人有责,希望你能好好配合!”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弄的王子喻一愣。 王凯到底是不是凶手呢? 第174章 谁是凶手8 “你搁这审犯人呢,没完了是吗,不就是个破辅警吗,有啥了不起的,拿着鸡毛当令箭,装机八啥呀!”王凯拉拉着脸子,突然急眼了。 “怎么说话呢,遵纪守法,人人有责,希望你能好好配合!”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弄的王子喻一愣。 “赶紧的,该干啥干啥去,没空跟你扯闲淡,老子还要吃饭呢!”王凯不耐烦的挥挥手, 赶他走。 “走也可以,但话你得说清楚,昨天晚上你到底几点到家?”王子喻眉头微皱,不明白他为啥急眼,感觉莫名其妙。 之前好好的,问到冯力突然发火,难道他跟冯力闹掰了?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还是说,他在掩饰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哎呀,不会是他跟冯力合谋把柳德喜打了吧? 王子喻越想越有可能,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眼神逐渐变亮,锋利如刀,微微歪着脑袋审视着王凯。 “跟你说个毛线,没听见吗?让你赶紧滚蛋!”王凯瞪着眼睛指着大门,吵吵八火的往外撵。 “啥事还吵吵上了,刚才不是唠的挺好吗。”王凯父亲从屋里走出来,五十左右,中等身材,衣着朴素,黝黑的面容上带着热情的笑容,主动跟王子喻打招呼,“小黄来了,这大热天的在这站着干啥,屋里坐呗,正好咱家吃饭,来,进屋吃点儿。” 昨天,王子喻当街处理柳家和张家的猪羔子纠纷,岗子村很多人都全程目睹,其中就包括王凯父亲,王子喻处事果断,睿智冷静的样子,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王叔好,我就不进去了,问点事我就走了。” “没事,进屋吃点呗,你这孩子客气啥呀,到这儿不跟到家一样吗,也没啥好饭但肯定让你吃饱。”王凯父亲笑容可掬的过来拉拽王子喻,非要让他进屋吃饭,热情的不得了,把王凯都看傻了,心说,我爹啥时变得这么大方了。 “不了王叔,我还有工作呢,时间紧任务重,下次有机会去街里,我请您喝酒。”王子喻知道人家只是客气不能当真,笑眯眯的拒绝,不着痕迹的收回手臂,眼看王叔还要劝说,赶紧转移话题,“那个王叔,我问下,昨天晚上王凯几点到的家啊。” “他……”王凯父亲瞟了儿子一眼,眼神飘忽,略一思索,“好像是9点20吧,记得当时《三国演义》刚演完,应该是9点20。” 得,又白来了! 王凯9点20到家,柳德喜9点20挨打,没有做案时间,基本排除嫌疑,这让王子喻愣了一下,重新陷入迷茫之中。 结果跟自己的设想完全不同,接连两次皆是如此,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套用本山大叔小品的一句台词,心里拔凉拔凉滴! “问完了吧,问完赶紧滚犊子,老子还等着吃饭呢!”王凯不耐烦的挥着手,再次出言驱赶。 你大爷! 三番五次赶我走,真当我是苍蝇啊! 好心好意帮你解决问题,这家伙提上裤子就不认帐! 嗯?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好像用词不当,应该是吊腚无情! ……好像也不对,应该是过河拆桥,翻脸无情! 王子喻本就郁闷之极,王凯正好火上浇油,可把他气坏了,寻思好一会儿才想出合适的词语。 “遵纪守法,人人有责,配合公安机关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王子喻表情严肃的看着王凯,顿了一下,“另外,对任何辱骂公安人员的行为,都可视为妨碍公务罪,公案机关有权依法处理,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规定,处警告或者200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并处500元以下罚款。” “你是不是觉着家里的饭不好吃,想换换口味,要不去派出所小黑屋呆几天?”说完一撩衣服,把别在裤腰上的手铐亮出来,在阳光下银光闪闪,煞气逼人。 “你这孩子不会好好说话吗,赶紧给小黄道歉。”王子喻一本正经的样子把王凯父亲吓了一跳,在老百姓的眼中,派出所堪比阎罗殿,好人进去也得扒层皮,担心儿子吃苦头赶紧训斥了一句。 “你……不是,我……”派出所打人的事可没少听说,王凯也害怕了,但道歉又拉不下脸,吱吱唔唔的不知所云。 “好好说话!”王凯父亲看不过眼,上去就是一脚,结结实实踹在王凯屁股上,“赶紧的,别废话!” “对……对不起,我不是骂你,都是口头语说习惯了,不好意思。”王凯身子一挺,夹着屁股往前跳了一步,怨毒的瞟了王子喻一眼,然后垂下头来低眉顺眼的道歉。 “算了,以后长点记性。”王子喻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大度的摆摆手,“王凯,你说咱们虽然不是一个班的同学,但好歹也是校友,不管生活还是工作,都应该互相帮助,互相支持,你说对吧。” “是是是,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有事找我,绝无二话。”王凯笑着点点头,答应的挺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口合一。 “行了,情况基本了解,就这样吧,我过去了叔。”王子喻看向王凯父亲,“对了王叔,我问下,冯力家在哪啊?我还得去冯力家了解一下情况。”还要去验证一下。 “他家在那儿,往西去第三家,门口有两棵大杨树,看见没,那家不是。”王凯父亲抬手往西边一指,王子喻抬眼看去,知道了冯力家的位置。 “谢谢王叔,那我过去了啊。”王子喻冲父子俩点点头。 “那啥,我送送你吧!”王凯父亲笑着往外走,顺手拉了一下王凯,意思让儿子跟他一起送送王子喻。 “不用了王叔,真不用,您歇着吧。”王子喻笑着拦住他,拒绝了相送的好意,转身离去。 “那你慢走啊。”王凯父亲笑着摆摆手,转头看向王凯,那意思赶紧回去吃饭吧,菜都快凉了,可惜低头的王凯没看到。 “那个……等一下。”当王子喻走到大门口时,王凯突然抬起头来叫住他。 “其实……昨天喝酒时跟冯力说过一些过激的话,甚至放过一些狠话,如果冯力提起来,你千万别怪我。”在他父亲疑惑的目光下,王凯追上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这是担心自己听到后会对他怀疑? “所以一说到冯力,你突然发火,担心他说你小话?“王子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感觉他想的有点多。 “嗯,有点。”王凯一脸担心的样子,“不过你放心,虽然放了一些狠话,但背后削板砖真不是我,我纯粹是发泄一下,或者说吹吹牛逼,怎么认为都行,但肯定不是我削的,还是那句话,要削早削了,何必等到现在,我说的都是气话。” “行,我知道了。”王子喻终于明白他为啥生气了,怕自己被当成嫌疑人。 王凯喝酒放狠话,结果当天晚上柳德喜被打,他嫌疑肯定最大,心里害怕,用发火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这理由也说的过去。 担心纯属多余,王子喻无奈的摇摇头,“放心吧,人民警察为人民,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只要你没做过,就不会冤枉你,当然,一切还有待调查。”说完后在王凯忐忑的目光中走出大门。 冯力家很近,走几步路就到了。 在王子喻的印象中,冯力上学时个头不高,长相一般,为人比较老实,总是笑嘻嘻的样子。 推门进去,发现家菜园子大半空着,只有下屋墙边种着小葱,走到院落中间也没人出来。 “家里有人没?” “有人在家吗?” 正常大门嘎吱一响,屋里就应该有反应,不是出来人,就是趴窗户往外瞅,但他家没有,王子喻走到房屋门口,问了几句也无人应答。 “哎呀,也不嫌热。”结果趴窗户往屋里一瞅,发现冯力躺在炕头上,蒙着被子睡觉呢,王子喻嘀咕一句,敲窗户这才把他叫起来。 “有事啊?”这家伙打开房门揉揉眼睛,楞眉楞眼的看着王子喻。 几年没见,冯力长高了,大概比王子喻高半头,肤色也变白了,一白遮百丑,现在可比上学时好看多了。 “找你问点事。” “那进来说吧。” “你家就你自己啊?”王子喻发现家里只有冯力一人,坐在炕沿上,随口问了一句。 “我爸我妈都在奉天打工呢,在工业学院门口开个商店,我在那看店,他俩负责小吃店。”冯力一边介绍一边给王子喻倒了杯白开水。 “哦,那不错啊,挺挣钱的吧。”王子喻在外边站半天还真渴了,拿起来喝了半杯水。 “挣啥钱,都是辛苦钱,一把心酸一把泪,没你在派出所风光啊。”冯力笑嘻嘻的恭维。 “那个,昨天晚上你跟王凯去王老八的饭店喝酒了是吗?”王子喻唠了两句闲嗑,开始转入正题,“柳德喜昨晚上挨了一板砖,王凯是嫌疑人,我过来调查一下情况,希望你能配合工作,如实相告。” “挨打了?没听说啊。”冯力挑了下眉头,神情不喜不悲,“你过来就是调查我跟王凯喝没喝酒?” “嗯,你们喝完酒几点回来的?” “我们喝完九点来钟吧,走到家也得十来分钟,到家9点20左右吧。” 王凯九点20到家,冯力家离的不远,也应该是9点20左右到家,那没错。 “你确定?”王子喻稍微合计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 “确定!” 完了,线索又断了! 凶手到底是谁呢? 第175章 谁是凶手9 烈日当空,炎阳似火。 王子喻站在冯力家门前的大杨树下,极目远眺,一处小塘映入眼帘,塘边的小柳树上几只麻雀跳来跳去,欢快的舞蹈,波光粼粼的水面古井不波,清风徐来,吹皱了池水,荡起一道道波纹,好似岁月的年轮一圈圈荡漾开来。 两棵大杨树随之发出沙拉拉的声响,连带着吹乱了王子喻的头发,也吹乱了他的心。 “王凯也不是,那凶手会是谁呢?”空洞的眼神看着有如年轮的波纹,喃喃低语。 王凯的嫌疑被排除,意味着案件又要从头查起,从零开始,失望,沮丧,甚至有点颓废的情绪,纷纷扰扰的萦绕在心头,徘徊不去。 不是张国军,不是赵国民,也不是王凯,那凶手会是谁呢? 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也没准,谁让柳德喜得罪的人多呢…… 好一会儿,王子喻垂下眼帘,一屁股坐在树下的石墩上,撩了下挡住眼睛的发丝,看着树杆上爬行的蚂蚁,想着案子。 目前已知,只有两家跟柳德喜家有矛盾,一个是张国军家,一个是王凯家。 一个因猪羔子结怨,一个因钱生恨,做案动机显而意见,但二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张国军不但有老婆证明,还有同行的李二懒证明,而王凯除了父母证明,发小冯力也能证明。 但不知为何,总感觉王凯的证明差强人意,至于哪儿不对,又说不上来。 不禁皱起眉头,苦思冥想,想要找出答案。 “嘎吱!” 听到大门响,王子喻寻声看去,只见西边邻居家出来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婶,心下一动,笑着站起来打招呼,“大婶,出去啊。” “啊,出去串个门,你不是派出所的小黄吗,咋在这儿坐着呢。”大婶胖乎乎的圆脸上带着笑容,目光疑惑的看着他。 “我来冯力家调查柳德喜挨板砖的案子。”王子喻一边说一边凑上去,小声问道,“大婶,昨天晚上冯力几点回家知道吗?” “你管他干啥玩意,那柳老扣一天欠欠的,他不挨打谁挨打。”这位大婶撇了下嘴,不以为然,随后突然睁大眼睛,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你是说,冯力打了柳老扣?” “大婶,在没抓到凶手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您啊也别当真,我只是问一下,知不知道他几点到家?”大婶八卦的样子,让王子喻感觉好笑。 “他……”大婶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他好像是九点半以后吧,听见他家大门响,咱俩家大门的声音类似,当时看电视,听见大门响,还往外看了一眼。” “你确定是九点半以后吗?”一听九点半,王子喻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狂喜,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巴巴的看着大婶,感觉她像极了杨贵妃,特别美。 “确定!这有啥不确定的,我们家一般九点半以后睡觉,当时我老公正好下地闭电视,记得很清楚。” “谢谢婶,你真美!”大婶笃定的回复,可把王子喻乐坏了。 “咯咯……这孩子,真会说话!”大婶被如其来的赞美弄的双颊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迅速离去。 冯力说自己9点20多到家,而邻居9点半听见他家门响,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撒谎了! 我说总感觉哪里不对,原来出在冯力这儿。 他为什么撒谎? 难道是给王凯打掩护? 还是,王凯和冯力沆瀣一气,早就对好台词? 如果冯力撒谎,那王凯也可能撒谎了,如果再证明王凯说谎,那凶手肯定是他! 越想越有可能,案子峰回路转,让王子喻重新有了动力,干劲十足。 顶着烈日,左邻右舍全都走访一遍,又饿又累的他没回派出所,直接回家。 ……………… “三儿……三儿,快起来吧,该吃饭了。” 王子喻到家一句话也没说,往炕头一躺,倒头就睡。 左一家,右一家,前一家,后一家,不停的走访,不停的记录,既劳心又劳力,可把他累坏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酣睡中的王子喻一会皱眉,一会儿咧嘴,一会儿咬牙,看的黄友财和李桂芳直皱眉,知道儿子可能遇上难事了,俩人互视一眼,轻手轻脚的来到外屋。 晚上六点半,做好晚饭的李桂芳趴到王子喻身边,宠溺的看着他,温声软语。 王子喻迷迷糊糊的听见耳边有人说话,耸着眉头,不耐烦的挥下手,嘴里嘟囔着,“没看我抓坏人吗?”小模样很像堵气的小朋友,可爱极了。 “哎哟,我老儿子做梦还抓坏蛋呢,真可爱。”李桂芳被逗笑了,爱怜的摸了摸王子喻的头发。 王子喻被惊醒,睁开朦胧的双眼,老妈慈祥的笑脸映入眼帘,紧接着老爸也出现在视线里,因为没睡够,又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起来吧,别睡了,愿意睡吃完饭再睡。”黄友财拍了拍王子喻脸蛋,儿子累这样,他也心疼。 “三儿,听你爸的,起来吃点饭,吃完了愿意睡再继续睡。” “咕噜噜……” 最终,王子喻在肚子的抗议声中,不情不愿的起来了,洗把脸坐到饭桌前,都是他爱吃的菜,韭菜炒鸡蛋,爆炒花生米,外加大米饭。 “三儿,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李桂芳笑眯眯的看着狼吞虎咽的王子喻,“三儿,工作上是不是遇到难题了?” \"儿子,有啥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好受些,爸妈都是过来人,虽然没啥文化,也能给你一些意见。”黄友财以为儿子在派出所挨了欺负,试着开导,“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咱家不正好三人吗。” “我……其实……没啥事。”王子喻一边往下咽鸡蛋,一边吱吱唔唔,看的黄友财和李桂芳这个着急。 “是这样,柳德喜让人家打了,我负责查案,正在追查打人凶手。”王子喻本不想说,怕他们担心,但二老关切的眼神,一下把他融化了,便说出了缘由。 “柳德喜挨打了?啥时候啊,打啥样啊?”黄友财和李桂芳都很惊讶,停下筷子定定的看着他。 “昨天晚上让人家削了一板砖,脑袋后边开了个口子,没大事。”老爸老妈并没有幸灾乐祸,这让他们在王子喻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一分。 “那查的咋样,有眉目了吗?”老爸皱着眉头,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你稍微介绍一下,我们帮你分析分析。” “目前找到两个嫌疑人,一个是张国军,一个是王凯,张国军因为猪羔子跟柳家发生冲突。”王子喻看着老爸老妈疑惑的神情,进一步解释,“张国军家的猪羔子跑到老柳家,被柳德喜扣下了,还给小猪身上画上白花,最后被识破,这事也是我帮着解决的。”说到最后,多少有点小得意。 \"这柳德喜真不是东西,人家的猪羔子还给人家就完了呗,非扯幺蛾子,这叫啥事啊,也不嫌磕碜。”黄友财拧着眉头,一副愤懑的样子。 “你解决的?你管那玩意干啥呀,柳德喜啥样你不知道吗,躲都躲不起呢,还管他?你给人家解决了,他不得赖上你呀。”李桂芳的点跟黄友财完全不一样,她心里只有儿子,就怕儿子吃亏。 “他赖谁啊,那么多人瞅着呢,他有啥脸赖我呀,不过,这回挨打找上我了,谁也不好使,专门找我解决,还说什么,我要抓不到凶手就上派出所闹!”王子喻笑嘻嘻,浑不在意的说道。 “你看看,我就说吧,睚眦必报,那就是一个小人,老话不说吗,宁得罪君子,也别得罪小人,以后离他远点。”老妈很是感慨,蛾眉轻蹙,又担心的说道:“哎呀,三儿的工作可别让他搅黄了。” “没事,你就瞎操心,咱儿子签的合同,他算老几啊,派出所也不是他家,他说不让干就不让干了?只要他敢闹,就把他关起来。”黄友财竖着眉毛,气哼哼的说道。 “算了,别提他了,一提他就闹心。”李桂芳担忧的神色有所缓解,“那王凯是咋回事啊。” “柳德喜给王凯当介绍人,收了2000块钱介绍费,亲事黄了,钱也不退,王凯跟他吵过架。”王子喻打了一个饱嗝,摞下筷子,“ 这两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凶手现在也没头绪,一头乱麻,不说了,我睡觉了。” ………………………… 心里有事,睡觉也不踏实。 睡到半夜,王子喻醒了,再也无法入眠,睁着大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顶,回想着今天的调查,进行复盘。 所有走访对象,一一在大脑中闪现,尤其是冯力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在左邻右舍的走访中,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唯一亮点是那位大婶的证词,说冯力是九点半以后回的家。 冯力为啥撒谎? 难道他是凶手? 还是说,他跟王凯合谋? 正当王子喻胡思乱想之际,家里的电话忽然响起。 “叮铃铃-叮铃铃!” 第176章 偷牛 月冷星稀,夜凉如水。 夜不能寐的王子喻静静的躺在火炕上,身上盖着薄被,双手交叉抱着脑袋,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直直勾的看着房顶,发呆。 张国军,赵国民,王凯,冯力,他们的神情,动作,以及表情变化,一一在眼前闪过…… 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凶手到底是谁? 思来想去,唯一的可疑之处,是冯力到家的时间略有出入,如果真如邻居大婶所言,冯力九点半到家,那他就是撒谎了。 他为啥撒谎? 难道他是凶手? 如果他是凶手,那他的做案动机是什么? 他在奉天打工,跟柳德喜无冤无仇,没有理由啊! 难道是哥们义气? 发小叙旧,王凯酒后大发牢骚,吐槽柳德喜的种种不是,冯力抱打不平,拍着胸口誓要为哥们出头,冲动之下拍了柳德喜一板砖…… 越想越觉着有可能,可惜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王子喻轻叹一声,无奈的闭上眼睛,困倦之意随之袭来。 ……………………………… 今夜失眠的不止王子喻,还有李国庆。 红石村的养牛专业户,村民仰慕的对象,自从家里丢了一头牛后,经常熬夜,失眠多梦,从没睡过一次囫囵觉,今夜也不例外。 “汪……” 李国庆像往常一样闭着眼睛假寐,迷迷糊糊的听见自家的狼狗叫了一声,之后了无生息。 狗咋还叫上了呢? 李国庆警觉性挺高,马上睁开眼睛,支起身子侧耳倾听,狗窝建在窗户下,如果有人逗狗,屋里肯定能听见,结果只听见老伴轻微的鼾声,他不放心,轻轻的趴上窗台,小心翼翼的把窗帘挑起一道缝,只见一片漆黑,啥也看不清。 盯了大概一分钟,没发现任何异常。 新装的警报器,声控灯,如果有人接近牛棚会自动报警,看来是我多虑了。 李国庆一边合计一边躺下,困意上头,情不自禁的合上眼睛。 “咔-咔!” 清脆的声音在窗下响起。 李国庆下意识的睁开双眼,早上赏了狗子两只鸡蛋,随手把蛋壳扔在窗下,刚刚的声响像是蛋壳踩碎的声音,难道窗下有人? 立马惊醒过来,轻手轻脚的趴上窗台往外瞅,还是一片漆黑,甚至连颗星星都没有,不禁心中疑惑,难道阴天了? 急匆匆的回过身来把门灯打开,结果院子里仍然是一片漆黑。 “啪嗒-啪嗒……” 一连开关几次,就是不亮。 灯坏了? 不应该啊,新买的100瓦灯泡,刚换上没几天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这些牛都是他的命根子,绝对不容有失! 抱着这种心理,李国庆连外套都没穿,趿拉着鞋想去院子里查看一下,却发现房门根本拽不开! 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大事不妙。 着急忙慌的回屋找手电,往外一照,好家伙!只见窗户上贴着一层纸壳,几扇窗户皆是如此,堵的严严实实,难怪一片漆黑。 谁这么缺德? 随即脸色大变,回过味来。 完喽! 偷牛的王八蛋又来了! 李国庆心里哀嚎一声,赶紧把儿子召唤起来,儿媳和老伴也都起来了,但家里的门窗都让这帮王八蛋给封死了,根本出不去!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说啥我也得出去!绝不能让这帮王八蛋得逞!”一想到牛被偷走,李国庆的心都在滴血,心急如焚之下嘴唇咬破了犹不自知,拿起镐头就要刨窗户。 “爸,让我来!”儿子抢过镐头,刚要举起又被老娘拦住,“别出去,谁也不别出去!你不要命了,你知道外边有多少人啊!”儿媳妇也紧紧拽着胳膊,怕有危险。 李国庆心里仍有一丝期待,希望警报器和声控灯能让贼人知难而退。可转念一想,电灯都不亮,估计电闸让人家拉了,那一丝期待也化为无形。 一家四口站在外屋地上,一个个愁容满面,不知所措,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国庆急的直转圈,眼泛泪光,神色颓丧的蹲在地上,抓心挠肝的拍着大腿,“我的牛啊,这可怎咋整啊!” “爸,赶紧给派出所打电话!” “对,报警!”经儿子一提醒,当局者迷的李国庆这才想起派出所。 “还想报警?不好意思,电闸已拉,门窗已封,不想受伤就老实待着!”门外嗤笑一声,似嘲笑又似警告的话语随之而来。 多亏没出去,外边果然有人! 一家四口面面相觑,一阵后怕,这要是出去,非死即伤,不过李国庆并没有被吓住,反而急不可耐的拿起电话。 所谓,志者千虑,必有一失,贼人也没想到李家的电话竟独占一线。 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李国庆激动不已,灰暗的眸子逐渐明亮,愁苦的面容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 话说,王子喻刚闭上眼睛。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间铃声大作,衣柜上的电话陡然响起,在这静谧的夜晚异常突兀,声音极大,把王子喻吓了一跳,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由于工作需要,他给家里安装了电话,还是第一次在半夜响起。 谁这么烦人,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有心下地接电话但却懒得动弹,王子喻懊恼的拉起被子蒙住脑袋,清脆的铃声依然钻进耳朵,“烦死人了,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气的他紧紧捂住耳朵,蜷缩一团。 “电话怎么响了?“李桂芳被惊醒,捅咕一下身旁酣睡的黄友财。 “谁呀,大半夜的打电话。”黄友财一边嘟囔一边开灯,神色不郁的支起身子,想要下地接电话。 “爸,你别动了,还是我来吧。”王子喻猜测多半是找自己,不想打扰老爸休息,“谁这么缺德,大半夜的打电话。”他嘟嘟囔囔的下了地,拿起话筒,没好气的问道:“谁呀?” “小黄,我是李国栋,李国庆家进贼了,你马上到乡正府大门口集合,算了,你马上穿衣服到大门口等我,我们马上到。” 原来是所长李国栋打的电话,王子喻立时神情一振,彻底清醒过来。 李国庆? 王子喻愕然的摞下电话,这名字这么熟呢?随后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李国庆,红石村的养牛专业户,之前丢了一头母牛,原本由王佳成负责的案子,硬是转给了自己,还美其名曰:锻炼新人。 “谁呀,半夜两点打电话。”黄友财欠着身子,目光掠过墙上的挂钟,重新落到王子喻身上,李桂芳也有如此,俩人都很好奇。 “那谁,我们所长李国栋。”王子喻一边说一边穿t恤。 “三儿,你咋还穿衣服呢,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要干啥?”睡眼惺松的李桂芳立马坐起来,生怕儿子睡懵圈梦游,拉开架式以防万一。 “妈,我没事,李所长说红石村的李国庆家进贼了,让我赶紧去派出所。”王子喻知道老妈担心自己,一边提裤子一边解释。 “哎呀,这是让你们抓贼去啊。”李桂芳怔了一下,着急忙慌的下地给王子喻找衣服,“夜里凉,别穿短袖,穿衬衫吧。” 一边帮儿子整理衣服,一边叮嘱,“三儿,能抓咱就抓,千万别逞强,别人家所长一说上,你就傻不拉叽的往前冲,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受伤,你们所长也是,这黑灯瞎火的伤了咋办啊,听妈话,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妈说的对,别逞能,也别犯傻,保护好自己比啥都强。”黄友财也坐起来嘱咐几句,言简意赅,没有李桂芳絮叨。 “哎呀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 穿戴好后,王子喻在黄友财和李桂芳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急三火四的走出门外。 甫一出门,便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王子喻不禁缩缩脖子,感叹还是老妈想的周到,然后头顶银河,脚踏黑土,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忽见一道耀目的光束由东向西,由远及近。 “滴-滴!” 刚走到院门口,派出所那辆翻斗摩托车转瞬即至,驾驶位的李国栋鸣笛示意。 “小黄快点。”坐在后座的王广军冲他招手。 “来了。”王子喻紧跑两步,跳入翻斗中。 摩托车掉过头来,轰鸣着冲向红石村。 夜色如墨,一路无话。 摩托车呼啸着来到红石村,转过街口,在车灯的照射下,离老远就看见李国庆家门前停着两辆车,一辆吊车在前,一辆卡车在后,一个中年男司机正操作吊车长臂把一头牛放到卡车上,此情此景让三人莫名震撼,瞠目结舌。 吊车偷牛,真是闻所未闻,生平仅见! 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绝对是江洋大盗! 可以肯定,这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团伙,人数肯定不少,而已方只有三人,是进?是退?还是向县局求援? 思忖中的李国栋面色凝重,眉头渐渐拧起,松开油门把车缓缓停在路边。 转头扫了二人一眼,王广军面色平和,而王子喻越越欲试,很是兴奋,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于是心中有了决定,但还是问了一句,“怕不怕?” “不怕!”王子喻不假思索的回道,声音低沉有力,富有朝气,王广军也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待会小心点!” 没有后退,也没有求援,毅然绝然的向前驶去。 第177章 偷牛2 夜色如墨,月冷星稀。 凌晨两点,万籁俱寂,本该梦乡时分,却有一伙贼人强闯民宅,封死门窗,明目张胆的用吊车偷牛! 这伙人分工明确,院外两人,一人负责操作吊车,一人负责卡车卸牛,院里四人,两人负责看守房门,另外两人在牛棚绑牛,一切都按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他们目标明确,要把李国庆家的22头牛一锅端! 一头牛的价格至少8000元,22头大概20来万,六人均分后每人三万多块,农民种地一年也攒不下3000块,他们一宿成为“万元户”,这也是不惜租用吊车来完成这项“伟业”的原因所在。 “天哥,有情况!”在院外负责卸牛的高个,发现了派出所的三轮摩托车,警觉性很高,马上拿出对讲机向老大汇报。 “有情况?啥情况你直说,墨迹啥呀。”天哥给一头母牛戴上眼罩以防发疯,刚要往牛肚子上绑钢丝绳,便听到高个在对讲机里乱叫,以为这小子没事扯淡,立时眉头一皱。 “天哥,这回真没逗你,是真有情况,有一辆摩托车停在街口了。” “停就停呗,人家的车愿意停哪就停哪儿,你管他嘎哈,管好牛就得了,眼罩别摘啊,别把牛吓着,到时顶你可没人管!我这忙着呢,先这样吧。”天哥刚放下对讲机,高个急促焦急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哥,那摩托车转过来了,好像要过来!”高个猫着腰躲在卡车的阴影里,眯缝着眼睛盯着摩托车,透过车灯的光束,隐约看见三个人,“天哥,车上好像有三人。” “先闪下车灯警告一下,看看啥情况。”做为多次进宫的老人,天哥很清楚入室盗窃的量刑标准,盗窃金额超过一万元,将面临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他可不想进去,连忙停下手里的活计,招呼对面的小弟,“先别弄了,有人过来,咱们出去看看。” 之后,用对讲机呼叫看门的两个同伙,四人接连跳过大墙来到大卡车边,全神贯注的盯着三轮摩托。 此时,派出所的三轮摩托车停在街角,车上三人神色各异。 来之前,李国栋以为只是小偷小摸,哪曾想到竟用吊车偷牛,可把他震的不轻,眼睛瞪的像铜铃,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这绝对是有组织的犯罪团伙! 如此胆大妄为,肯定是穷凶极恶之徒,且人数众多,要想把他们绳之以法,风险必然很高。 这个团伙四处作案,令全县百姓的财产遭受重大损失,此案不但县局重视,奉天市局同样重视,如果抓获这些不法分子,一个二等功肯定跑不了,调回县局指日可待。 只不过,现在我方人手明显处于劣势,小黄还是半大小子根本不顶事,万一损兵折将还没抓到人,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身着便装的李国栋思虑片刻,深知责任重大,面色凝重的看向王广军和王子喻,“怕不怕?” “不怕!人民警察为人民,就该把这些坏蛋绳之以法,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省的祸害老百姓!”王子喻握着拳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而王广军眯着眼睛没说话,但也郑重的点点头,表示认同。 “说的好!不过,等会还是要小心点!”李国栋最担心王子喻,一见他斗志高昂越越欲试,自己也被那股朝气所感染,信心十足的驾驶摩托车,毅然绝然的冲向吊车。 “天哥,他们过来了!”高个开启卡车的远光灯,一闪一闪,差点晃瞎王子喻的双眼,“诶,车斗里那小子看着面熟。”皱着眉头想了想,“对了,跟史三有矛盾那小子,派出所的辅警!” 大晚上的他来干啥? “哥几个抄家伙!”天哥顿感不妙,不会是派出所来人了吧,一声令下,几个小弟纷纷把钢管拿在手中,神情紧张的盯着摩托车。 100米! 70米! 50米! “呜……抓猪-抓猪!”三轮摩托突然警灯闪烁,警笛声响彻整个村庄,惊的鸡飞狗跳。 “卧槽!警察!”看着越来越近的摩托,听着催命曲似的警笛声,高个等人神色慌张,有些不知所措。 “慌什么!赶紧上车!”天哥相对稳重,皱着眉头窜上卡车,小弟们紧随其后。 “爸,听见没,警车的声音!派出所来人了,哈哈,咱家有救了!”李国庆的儿子高兴的指着窗外,李国庆喜极而泣,随后一家人抱成一团,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慨。 “嘎吱!” 当卡车和吊车刚打着火,三轮摩托车呼啸而至,一个神龙摆尾挡在八米宽的路中间。 “他妈的!”天哥眼看前路被拦,路窄卡车又无法掉头,恼怒的骂了一句,正犹豫要不要撞开摩托车的时候,车门被拉开。 “都别动!熄火下车!”李国栋一马当先冲上去,勒令天哥等人下车。 天哥不予理会,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咬牙踩下油门,卡车咆哮着想要撞开摩托,千钧一发时刻,一个硬邦邦的物体顶在天哥的太阳穴上,“别动!” “别……别开枪!我们下车!”没等天哥有所反应,副驾的高个大惊失色的高举双手,后座的三个同伙也跟着举起手来。 天哥斜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杀气外放,顿时面色一白,从一条猛龙变成一条软虫,乖乖的举起手来。 当头缠绷带的高个和天哥走下车,王子喻一眼就认出来,嘿,这不是八字胡跟高个吗,之前跟郭四海打架,后来还帮史三拦路,不禁摇头,真是冤家路窄。 一直觉着他俩有问题,没想到还真是偷牛贼! 此时,吊车上的司机也被王广军拎到了卡车头前。 “全都面向车头,双手背在身后!”李国栋拿着手枪,威风凛凛的下发号施令,“广军,小黄,把他们都铐上。” “有手有脚的干啥不好,非要当小偷。”王子喻拎着手铐来到吊车司机身后,王广军也来到天哥身后,想要上手铐。 忽然,天哥猛然转身甩出一肘,直击王广军面门,这记肘击又快又猛,王广军下意识用手一挡,仍被扫到了鼻梁,哎呀一声捂住脸,鼻血顺着指缝滴到地上。 李国栋双眉紧拧,抬枪一指天哥,大喝一声,“不许动!都给我老实点!” 天哥目光闪烁,知道被抓没有十年出不来,狞笑着扑向李国栋,本就蠢蠢欲动的两个小弟紧随其后,高个和另一人扑向王广军。 眨眼之间,异变陡升。 拿着手铐的王子喻有点发懵,不知该援助李所和王广军,还是给司机戴手铐,就在愣神的瞬间,吊车司机回身一记电炮打向他面门,以为一击必中,目露得意之色,哪知拳头落空,胯下传来巨痛,顿时面如猪肝,夹紧双腿。 “你……你小子不讲武德。”吊车司机双手捂倒缓缓倒在地上,瞪大眼睛盯着王子喻,明明拳头都打到脸上了,怎么就没打着呢? 啊的一声惨叫在身旁响起,王子喻转头一看,只见王广军倒在地上,正被高个和同伙拳打脚踢,赶紧冲上去帮忙,“放开他!冲我来!” “来就来!早想削你了!”高个一见王子喻冲过来,笑嘻嘻的打出一记王八拳,虎虎生风直奔面门。 王子喻心说,让你嘚瑟,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过来!再上前一步我就开枪了!” “别说上一步,上两步又如何?有本事开枪啊!” 另一边,李国栋在天哥为首的三名凶徒紧逼下,缓缓后退,拿枪的手心泛起冷汗,他也想开枪,但三人赤手空拳,没有危及生命不符合开枪条件,干着急没办法,所以三人上一步,李国栋退一步,一直被逼到柴垛边,无路可退。 “开枪啊,有本事开枪啊!好好的买卖让你们搅黄了,真他妈的气死我了!”天哥目露凶光,冷笑着打量李国栋,知道他不敢开枪,随后一挥手,两名小弟如狼似虎的冲上来。 李国栋眼神一缩,犹豫要不要开枪,瞬间被对方占了先机,一个小弟抱住他的腰扑倒在柴垛上,另一个紧紧抓住李国栋的手臂。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袭警罪加一等!”李国栋大吼大叫的奋力挣扎,可是无济于事。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天哥捡起一块石头狠砸下去,顿时鲜血四溅,叫声嘎然而止,李国栋晕死过去。 “哈哈,让你嘚瑟!”天哥夺下手枪,兴高采烈的摆弄,陡然听见高个惨叫,转头一看,高个和俩小弟抱着裤裆卧倒在地,都成了“捂裆派”,顿时面色一冷,眼神一立。 “一打三,行啊小伙,没看出来你小子有两下子!”天哥拿着手枪指着王子喻,口中模仿着枪声,迈着八字步,嘚嘚瑟瑟的走到近前,猖狂的笑道:“打呀,咋不打了?” “你不是挺能打的吗?动手啊,还愣着干吗!” 第178章 偷牛3 “一打三,行啊小伙,没看出来你小子有两下子!”天哥右手握枪指着王子喻,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仿佛重新认识一般,随后手枪虚空一抖,口中模仿着枪声,迈着八字步,嘚嘚瑟瑟的走到近前,猖狂的笑道:“打呀,咋不打了?” “你不是挺能打的吗?动手啊,还愣着干吗!” “小样,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枪快,哈哈哈!” 手枪怎么在他这儿? 王子喻疑问的目光掠过阴森的枪口,往他身后一瞅,只见李国栋闭着眼睛,四仰八叉的倚倒在柴垛上,血流满面甚是凄惨,立时惊声大叫,“李所!李所!”喊了几声没反应,不禁心慌意乱,悔恨不已,本来听见李国栋的呼喊,但被高个二人缠斗,分身乏术,等他解决后再想解救已经为时已晚。 暗叹一声惭愧,身形一动便要冲过去查看李国栋的伤势,却被天哥挡住去路,“大晚上的鬼叫什么,他没事,死不了!” “把枪放下,你要干什么!把李所长打成这样,还不赶快送医院,还等什么!” 王了喻凌厉的眼神闪烁着噬人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着天哥,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先是入室盗窃,如今又打伤民警,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简直无法无天!如果现在迷途知返,放下武器自首,相信法院也会酌情处理,不要一意孤行,执迷不悟,那样终究会害人害已。” “啪!” 话刚说完,王子喻便挨了天哥一记耳光。 戏虐的眼神看着王子喻,嘴角上扬肆意嘲讽,“尼玛的,老子啥不知道还用你教!你以为你是谁?一个破辅警还敢在老子面前装b,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我告诉你,老子吃过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你个小b玩意毛长齐了吗!” “长没长齐,脱裤子比比不就知道了吗!”冷不防下挨了耳光,王子喻异常恼怒,左手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揉搓几下吐出一口血水,看着倒在的地上王广军,脸上血迹斑斑昏迷不醒,还有血流满面的李国栋生死不知,不禁气血上涌,右手握拳,凌厉的眼神中闪烁着滔天火焰。 “哎呀,看你气哼哼的熊样是不是想打我?来,打我,有种往这儿打,不打你就不是男人!不打你就是孙子!”天哥嗤笑一声,眼神中尽是轻视之色,左手指着鼻梁,不无嚣张的叫号。 “打你咋滴!”王子喻激愤之下举起拳头,嘴也没闲着,“有种你把枪放下,不放就不是男人,是孙子!”一点不吃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又把天哥的话还了回去! “呦呵!学我说话跟我拉硬,你小子可以啊!”天哥睁大眼睛,倍感意外,“不过,你有啥资格跟我拉硬?啊?把手给我放下!”嚣张的晃了下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魔力,王子喻盯了几秒,最终败下阵来,无奈的放下手臂。 “孙子,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天哥笑嘻嘻的用枪指着王子喻脑袋,一字一字道:“给-我-跪-下!”嘴角噙着一抹戏耍的坏笑,小子,你不是牛逼吗?你不是硬气吗?哥就是要狠狠的羞辱你,践踏你!玩弄你!看你能咋地! “修想!”王子喻梗着脖子,攥着拳头,看着天哥那副贱兮兮的样子,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两口,方解心头之气。 “呀呵!小伙牛逼啊!不怕死是吧,好,那我就成全你!”天哥拿着手枪,在王子喻身前比比划划的吓唬人。 “来,往这儿打!开枪啊!不开枪你他妈就不是男人!你他玛就是孙子!”古语有云:士可杀,不可辱,天哥这下可把王子喻惹急眼了,怒气滔天的指着太阳穴,脸红脖子粗的怒吼,“一命抵一命,你他玛敢吗!来!开枪!” 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天哥死了不下一千遍,王子喻鹰隼般的眼神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有信心上演黑客帝国的一幕,躲子弹。 “以为我不敢吗!我他妈现在就崩了你!”王子喻狂躁的样子让天哥怔了一下,感觉在小弟面前丢了面子,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作势要开枪。 “别别别,天哥息怒,他还是个孩子,别跟他置气,犯不上。”缓过劲来的高个拉开天哥,这要是打死人,他们也跟着吃锅烙,不得不好言相劝。 “让你小子嘚瑟,兄弟们给我上,使劲给我削!”天哥借坡下驴,但咽不下这口气,指挥小弟群欧。 以高个为首的五个弟,前后包夹,步步进逼。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知不知道,入室盗窃超过一万,刑期3年起步,打伤执勤民警再加3年,现在还要跟我动手,难道还想再加三年吗?不要执迷不悟,现在自首还不晚。”王子喻临危不惧,没有一丝慌乱,右手虚点,痛心疾首的劝导。 “去尼玛滴!少放屁!”侧后方的高个率先发难,腾空飞踹王了喻后心。 “你可以不听,但我不能不说,牢海无涯,回头是岸!”王子喻一边说,一边躲过飞脚,一记冲天炮正中高个面门,鼻血飞窜! “哎呀!”高个赶紧捂住鼻子,怨毒的眼神盯着王子喻,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卧槽尼玛!”手忙脚乱的堵住鼻血,气咻咻的还要往上冲,那张牙舞爪的架式很像一条发了疯的恶犬。 “大晚上的不睡觉,吵吵啥呢?” “别吵了,还让不让睡觉了!” “大晚上的嘎哈呢,烦不烦人!” …… 警笛声,吵架声,喧嚣不止,街坊四邻被吵醒,纷纷打开门灯,走出门外,大声指责。 “乡亲们!有人偷牛,大家赶紧出来帮忙啊!”王子喻心中一喜,赶紧喊了一嗓子,不管这些邻居能不能出来,最起码能壮大声势。 “喊你妹呀!”高个瞪了王子喻一眼,然后凑到天哥身前,“天哥,情况不妙啊,还是赶紧走吧!再待会怕走不了。” 看着高个鼻孔里的手纸,天哥嘴角微抿漾出一点笑意,随着附近几家纷纷亮起门灯,不禁眉头紧拧,不情愿的说道:“撤!” 心里暗叹一声悔气,本来计划一锅端,但现在没戏了,还好得到一把手枪,琢磨干点别的买卖,随后拿枪指着王子喻,“算你小子走运!”待小弟上车后,最后一个上车。 “拜拜!”发动卡车后,天哥摇下车窗,不无得意的冲王子喻摆摆手。 “小黄,快拦住他们,手枪绝不能带走!”逐渐清醒的李国栋,缓缓睁开眼睛,血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影影绰绰的看着这些人上车,知道他们要跑路,挣扎着起身想要拦住他们,但是脑袋像针扎似的痛,不得不重新倒下,扬起手臂招呼王子喻。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如果枪械丢失,当值民警将面临停职警告处罚,造成严重后果的要负相应的法律责任,不及时报告,造成严重后果的,应当负刑事责任,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万一,天哥用枪伤及无辜群众,后果不堪设想! 手枪,必须追回! “碰!” 只听一巨响,大卡车撞翻了路中间的摩托车,警笛声戛然而止,车灯碎片散落一地。 卡车没有丝毫停滞,带着烟尘轰鸣而去。 “站住!” 王子喻疯了似的冲上去,以百米的速度追赶了二十多米,随后上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飞车戏码,只见他右脚发力,嗖的一下腾空而起,左手死死扒住车窗,右手直拳砸向天哥脑袋,把正摆弄手枪的天哥吓了一跳,身子往里一倒,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尼玛的,找死啊!”待看清王子喻后,天哥恶狠狠的用枪砸他手指。 电光火石之间,王子喻换右手扒住车窗,左手顺势上前,一把薅住天哥肩膀,想把他拽下车! “去死吧!”天哥也不管杀人偿命了,左次三番被王子喻羞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搞死他!咬牙切齿的扣下扳机,啪!啪!两枪全打了空气,纳闷的看了看枪口,失声道:“他玛的没子弹。”感觉脖子越来越紧,急忙用枪把砸向王子喻面门。 王子喻转头闪避,伸出左手抓住手枪,使劲一拧便夺过来,随后扭头查看路边情况,想要跳车。 “去泥玛滴!”在欲跳未跳时,天哥狞笑着一脚踹开车门,一下把王子喻甩飞出去,手枪也脱手而出,随后大头朝下砸进路边的鸡粪堆。 “啊-呸!” 王子喻头上,脸上,身上都是鸡粪,嘴上也粘上了鸡屎,黏黏的,可把他恶心坏了,连吐几次才感觉好受些。 “哈哈哈!”天哥扒着车窗看着他的糗样,幸灾乐祸的大笑,伴随着卡车的轰鸣声逐渐远去。 “王八蛋,早晚把你抓住!”王子喻看着远去的卡车,恨恨的骂道,也顾不上整理衣服上的鸡屎,赶紧爬起来找枪,好在记住了大致范围,借着邻里间微弱的灯光,摸索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手枪。 第179章 偷牛4 “王八蛋,早晚把你抓住!”王子喻看着远去的卡车,恨恨的骂道,也顾不上整理衣服上的鸡屎,赶紧爬起来找枪,好在记住了大致范围,借着邻里间微弱的灯光,摸索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手枪。 哎呀,手枪上也粘上了鸡屎,咋办? 又没带纸,王子喻皱着眉头犯了难,左思右想后用衬衫袖子擦枪,直到枪身在微光下散发出黑亮的光泽方才罢手。 这是64警用手枪,第一款完全国产化手枪,于1964年设计定型,1980年开始批量生产,口径7.62毫米,全枪长155毫米,枪管长86.5毫米,空枪重0.56千克,发射7.62毫米子弹,弹匣容弹量7发,初速310米\/秒,战斗射速30发\/分,有效射程50米,在25米距离上,能射穿2毫米厚的钢板、7厘米厚的木板、4厘米厚的砖墙、25厘米厚的土层。 小巧玲珑,携带方便,射击时声响不大,所以被广大公安民警戏称为“小砸炮”。 黑色的枪身线条分明,枪把上刻着一颗五角星,入手厚实,手感相当不错,王子喻在微弱的光亮下把玩,简直爱不释手。 特意抽出弹夹,果真空空如也,不禁感叹自己命大,重新插回弹夹,学着电影里的场景,双手握枪指着路边的大树,“对不起,我是警察!” “想跑?看枪!” “啪-啪-啪!” 一边走一边比划,嘴里还模仿着枪声,玩的不亦乐乎。 “李所,您感觉怎么样,没事吧。”王子喻先扶起路边的摩托车,然后来到李国栋身边,扶着胳膊,一点点把他拉起来。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李国栋右手撑着柴垛站好,下意识的用左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顿感头晕目眩,身子一晃便要摔倒,幸好王子喻手急眼快,一把扶住。 有过相似的受伤经历,知道李所长是脑震荡后遗症发作,看着他满脸血迹,精神萎靡的样子,既心酸又心疼,“李所,您先坐下休息,我打120,去县医院拍个片子吧。” “拍啥片子,休息几天就好了!”李国栋抬起头来,神色焦急的问道:“小黄,枪追回来没有?”如果佩枪丢失,不但面临停职的处分,也可能殃及无辜群众,造成财物损失,心里很着急,但也没抱太大希望,可是不问又惦记,只好试着问了一句。 “追回来了,多亏枪里没子弹,要不然肯定追不回来!”王子喻心里很庆幸,要是枪里有子弹,估计自己也回不来。 “真追回来了?”李国栋双目圆睁,难以置信,王子喻一个半大小子,赤手空拳面对六名匪徒,那可都是亡命徒啊!1V6竟然全身而退,最后还把枪追回来,这得多大勇气,多大本事啊!自已1V2都自身难保,何况还是1V6,更别说把枪追回来,绝对不可能! 可是,王子喻的目光有如山涧的溪水清澈见底,根本不似说谎,这让他很困惑,狐疑不定的问了一句,“枪呢?” 当手枪递到面前的那一刻,疑云顿失,眼睛大亮,猴急的一把抢过去,像抱宝贝一样紧紧抱在怀里,摸索着枪身上的线条,皆是熟悉的感觉,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郁闷的心情也变得豁然开朗。 李国栋装好手枪,意识到方才语气不对,微笑着拍了拍王子喻肩膀,赞叹一句,“你小子真行,给你记一功!”说话间眼角湿润,手枪失而复得令他有些激动。 “这多亏您有先见之明没放子弹,要不然后果难料啊。”王子喻小小的拍了一记马屁,安慰一下李所长受伤的心灵。 “啥先见之明,子弹压根没敢放,万一走火责任太大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李国栋擦掉嘴角的血迹,摸摸自己发热的脸颊,心中暗叹一声惭愧,堂堂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大所长,竟然让人家把枪抢走,想想都丢人呐。 “哎哟!” 地上的王广军发出痛苦的低吟。 俩人光顾着分享追回手枪的喜悦,差点忘了地上还躺着一个大活人,王子喻赶紧把他扶到柴垛边。 “广军,你感觉怎么样?”李国栋神情关切的看着身边的王广军,不胜唏嘘,来时还觉着王子喻是个累赘,但现在俩大老爷们都让人家放倒,浑身是伤,唯有王子喻一峰独秀,有些心酸,有些羞愧,感觉脸上火烧火燎的发热。 “我,肋骨有点疼。”王广军表情痛苦的捂着侧肋,直吸气。 “那你深呼吸试试,如果很痛估计肋骨断了。” “嗯,有点痛,但不是特别痛。” “这样,你再坚持一下,等上班后让小张开车带你去县里拍个片子,医药费啥的所里报销。”李国栋接警之后,分别给副所长王佳成,杨春光等人打电话,只有王广军第一个响应,支持工作,现在又因工受伤,绝不能寒了同志的心。 “谢谢李所!”王广军这才有点平衡,大晚上出来挨一顿打,要不然在家睡觉多舒服。 忽然,三人身前一亮,原来李家的门灯亮了,灯光越过门墙投射到柴垛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着嘎吱一声,李国庆推开铁门从院里走出来。 话说李家父子听见警笛后激动万分,但没敢出来,之后隐约听见打斗声,还没敢出来,一直到听见卡车远去,这才小心谨慎的破开窗户钻出来。 李国庆打量着围成一圈的三人,随着王子喻的回头,一眼认出了他,之前来过家里的派出所辅警。 多亏他留下派出所的电话,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打心眼里感谢,冲上来一把抓住王子喻胳膊,笑着感谢,“来了小黄,这回多亏你们派出所了,来的太及时了,谢谢啊!”劫后余生让他心生感慨,激动的眼泛泪花。 “不用谢李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让偷牛贼都跑了,真是不好意思!”王子喻身上带着一股鸡屎味,惹得李国庆一耸鼻子,心说这孩子看着溜光水滑的,咋不讲卫生,身上一股馊了吧唧的味,也不知道洗澡。 “没事……” “啥没事啊,咱家牛又丢了一头!”李国庆话没说完,他儿子李超风风火火,气势汹汹的跑到大门口,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你说说你们派出所是干啥吃的,让偷牛贼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三个大活人竟然一个也没抓着,磕不磕碜,丢不丢人!还要不要脸呐!” “还整天自诩为人民服务,什么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可你们都干了啥?坏人都让你们放跑了!你们就这样为老百姓服务?眼看着牛被偷走?你们的良心在哪?”李超绷着脸,咬着牙,一边说一边指点着王子喻三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啥?牛又丢了?”李国庆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又重新确认一遍。 “可不是咋的,又丢了一头,那头大花丢了!”李超收回怨恨的目光,狠狠的捶了一下大铁门,咣的一声震耳欲聋,传出老远。 “哎呀,我的大花呀。”大花牛是李家最大的一头公牛,之前有人开价一万二没卖,现在被偷心情可想而知,李国庆像丢了魂似的跌跌撞撞的奔向牛棚。 “就赖你们!你们赔牛!吃人饭不干人事,占着茅坑不拉屎!一天天喝茶水,看报纸,养的像大爷似的屁事不干!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去把俺家大花追回来!”李超气哼哼的指着王子喻三人,怒吼,把心里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在他们身上。 “嘿!你还没完了是吗!刚才我们跟偷牛贼打斗的时候,你干啥去了?这会儿人都走了,你才出来,刚才为啥不帮忙?为了你家的事,我们大半夜2点从被窝里爬出来,顶着星光,喝着冷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王子喻也来气了,不管不顾的冲上去理论。 “呦呵,这家伙一个贼也没抓着,你还有理了!你们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不是跟老百姓犟嘴!有这功夫,你倒是把牛给追回来呀!你们就是不作为!”李超掐着腰对吼,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吵起来。 “哎呀,别吵了,烦不烦啊!” “就是!有话好好说呗,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李超别喊了,大晚上的喊啥呀,等会再把狼给招来!” …… 街坊邻居听了几句,知道李家的牛丢了,派出所出警正在处理,之后刚要回屋睡觉,但又被这俩货吵烦了,纷纷出言指责。 “行了别吵了,牛都丢了,再吵也回不来了!”李国庆失魂落魄的从牛棚返回,神色郁郁的劝说儿子,很伤心。这跟他之前预想的结果不一样,派出所出警肯定能把小偷抓住,可一个也没抓住,还丢了一头牛,心里郁闷的要死。 “对不起了,今天这个事是我们派出所没办好,我代表派出所向你们道歉,我们马上跟县局联系,请求协查,一定把牛给你们追回来!”一直没插上话的李国栋,终于有机会发言了,上前一步,向李国庆父子鞠躬致歉。 第180章 偷牛案 “对不起了,今天这个事是我们派出所没办好,我代表派出所向你们道歉,你们放心,我们马上跟县局联系,请求协查,争取把牛追回来!”一直垂头不语的李国栋上前一步,向李国庆父子鞠躬道歉。 李所长自打装好佩枪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之后便陷入懊悔和后怕当中,自己只不过随口一说,小黄便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单枪匹马独斗六名匪徒,还好全身而退,如果真要出点意外,如何向他父母交待?之前还觉着人家小黄是累赘,而正是这个“累赘”拯救了自己的警察生涯,一种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因此一直沉默不语。 再加上李超的一席话像重锤一样敲在心上,确实,不但一个贼没抓住,还让人家开瓢放血,真他娘的太丢人了!也没脸见人!李国栋既惭愧又羞愧,可谓百感交集,五味陈杂,脑袋越垂越低都快掉进裤裆了。 最后,为避免二人发生冲突,这才硬着头皮出来解围。 “哎呀,这是干啥,不用不用,别这样。”李国庆看着鞠躬的李国栋,有点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说啥好,心里纳闷,这人是谁啊?询问的目光投向王子喻。 “整这虚头八脑的干啥,有本事把牛给我们追回来,我都感谢你八辈子祖宗!”李超不屑的撇撇嘴,还翻个白眼,在他眼里李国栋这番作派,纯粹是猪鼻子插大葱-装像。 “我说你能不能客气点!这是我们派出所的所长-李国栋同志。”王子喻迎着李国庆的目光做介绍,随着李国栋直起身来,那张挂着血水的脸庞终于呈现在李家父子面前。 王子喻指着李国栋脸上的血迹,“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看见没有,为了你们家的牛,我们李所长差点把命搭上!” “看见没,这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随后又把王广军拉到父子俩面前。 之前李国栋和王广军都低着头,一直呆在大门墙的阴影中,现在被门灯一照,纤毫毕现,李国栋一脸血,面目凄惨又恐怖,很吓人,王广军则面色惨白,口鼻间血迹斑斑,身上还挂着鞋印。 看样子,他俩着实伤的不轻。 “口口声声说我们放跑偷牛贼,你当我们愿意吗?人家六个都有武器,我们赤手空拳,3对6,能把他们打跑已经不错了,还想咋的?要不是我们来的及时,你家的牛,哼哼,都得让人家用吊车偷走!”王子喻训斥着面露惊讶之色的李超,尽情的数落,不吐不快,“说话呀,咋不说话了!你不挺能叭叭的吗,我告诉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对不起了几位,是我错怪你们了。”李超心里很庆幸,没出屋绝对是正确的选择,同时也很想说一句,人家都有伤,为啥就你没事?你是不是耍滑头了,不过,李所长满脸血把他吓住了,内疚的低下头。 “哎呀,李所长出这么多血,赶紧进屋洗把脸吧。”李国庆热情的拉着李国栋的手往屋走,一边走一边解释,“李所长,这孩子说话没把门的你别当真,我是打心眼里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及时出现,俺家的牛估计全丢了,真的感谢你们。” “没事,也是我们一时大意,准备不足,让他们跑了。”李国栋倒不是客套,说的是真心话,有些后悔来的仓促。 “快给李所长准备温水洗脸,把云南白药,纱布啥的都拿来。”一进屋,李国庆开始吩咐老伴和儿媳妇,又是端水,又是拿药,李国栋额头上一寸多长的口子,进行简易的包扎处理。 当然,李国栋进屋第一件事是给县局打电话,上报吊车和卡车的车牌号,请求县局协查,相信通过车牌号很快抓住偷牛贼。 ………………………………………… “姓名?” “性别?” “你们干啥呀,真当我是犯人呐,不是说让我过来协助调查吗?也不能这样审我吧。” “黄三,你小子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破辅警嘚瑟啥,爷们啥大风大浪没见过,奉劝你们一句,别给自己找麻烦!” 天色微曦,李国栋开着吉普车载着王广军去县医院检查,而王子喻和杨春光,在上班后把史三请到派出所协助调查,史三是盗窃团伙头目天哥的亲戚,李国栋所长希望能在史三身上找到线索。 如果先于县局找到天哥等人的住址,一个二等功铁定跑不了。 派出所小黑屋,王子喻和杨春光坐在门口的办公桌后,史三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拒不配合的样子。 王子喻之所以这么问,确实心存私念,故意整治史三,谁让这家伙记吃不记打,三番五次与自己做对呢?不整他整谁!哪曾想这家伙根本不吃这一套,不但没吓住还嘴巴浪叽的,不禁眉头一皱,寻思该怎么收拾他。 “闭嘴,当是你家呢,想放就放,再bb收拾你!”这时,急于表现的杨春光抢先回呛,他昨晚睡的太死,错过行动,心里很懊悔,现在有将功赎过的想法。 “收拾我?就凭你?切!”史三睥他一眼,轻视的神情显露无疑,杨春光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孩子,根本没放在眼里。 “听你这口气好像不服啊,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呀?实话告诉你,老子打过的人多了,也不差你一个。”杨春光笑眯眯的站起来,右手拎着电棍,一步一趋的来到史三身前,大拇指按动手柄处电击按钮,蓝色电弧随之闪耀,啪啪直响,把史三吓的往后一缩。 “别怕,这玩意一点也不疼,有一种酸麻的感觉,很舒服,要不要试试。”杨春光笑嘻嘻的拿着电棍从史三的大腿根划过,吓的史三双手捂裆,脸色变白。 “你要干啥?我告诉你别知法犯法,你要是捅我身上,我跟你说,你可就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不打你也不骂你,我就上你家躺着去,下辈子你养我。”史三神色慌乱,色厉内荏的说道。 史三眼中闪过的惧意清晰可见,杨春光无奈的摇摇头,与王子喻相视一笑,这家伙一点不禁吓,啥也不是,作弄的心思随之消散,返身回去坐好。 “你说下天哥的家庭住址。”一个怂货,王子喻也没闲心跟他扯皮,开门见山,问完好让他滚蛋。 “其实……我们不熟。”经电棍一吓,史三乖乖的放下二郎腿,老实多了。 “你不说是你家亲戚吗?”王子喻一脸问号。 “啥亲戚啊,我就那么一说,实际一点关系都没有!”史三目光直视不像撒谎,随后解释,“那天赶集正好碰上他俩,那个天哥主动跟我搭话,说要买牛,想让我牵线搭桥,完事给我五百块钱好处费,然后就住我家了。” “谁知道他俩看电影打架啊,我怕拿不到好处费,就说他俩是我亲戚,我要不这么说,那老郭家也不能停手啊。” “那他姓啥,叫啥,哪的人,你没问吗?”杨春光感觉着笑,像看煞笔似的看着史三。 “我问过,他们也没说呀,好像是新立屯北边的人。”史三歪着脑袋提供了一条线索。 ……………………………… “黄三呢,黄三干啥去了?让他出来见我!” 正当王子喻和杨春光在小黑屋审问史三的时候 ,柳德喜风风火火的闯进综合办,指着看报纸的张敬东大声嚎气的发问。 柳德喜为啥来? 当然是医药费,他可是媲美周扒皮的主,耗子洞都能扣两把,这凶手一天抓不住,他的医药费一天没着落,都急的火上房了,而且打定主意,如果王子喻抓不到凶手,那医药费就让王子喻出,美其名曰:没抓到凶手就得负责。 今天过来,就是向王子喻施加压力。 这家伙吃枪药了吧? “不知道。”张敬东正惬意的看着报纸,让柳德喜一搅活,心里有气便没好气的回话。 “你什么态度?待搭不理的,有你这么工作的吗?把你们领导叫来!”柳德喜正愁咋发火呢,正好借引子发火。 “这是办公室不是你家,你吵吵啥!”张敬东能惯他吗,立马站起来回怼。 “呦呵,你还劲了是吧……” “吵吵啥呢,我在公办室都听见了。”柳德喜正要好好训斥张敬东的时候,副所长王佳成背着手,一脸严肃的走进来。 “王所长你来的正好,你们派出所太不像话了,这家伙使劲跟我吵吵,我说一句,他能顶八句,这哪是为人民服务啊?纯粹是大爷呀!”柳德喜抓住王佳成的胳膊,一顿抱怨。 “老扣,不是,老柳,你干啥来了。”一句王所长差点没把王佳成乐昏头,心里飘飘然,张口就是柳德喜的绰号,然后意识不对,讪笑着改口。 “我来找黄三,这小子昨天查了一天,屁也没查出来,我要举报他敷衍了事,工作态度有问题,希望你们派出所严肃处理,清除害群之马。”经王佳成一打岔,柳德喜想起此行目的,开始打王子喻的小报告。 第181章 谁是凶手 “我来找黄三,这小子昨天查了一天,估计屁也没查出来,我要举报他敷衍了事,工作态度有问题,希望你们派出所严肃处理,清除害群之马。”经王佳成一打岔,柳德喜终于想起此行目的,开始打王子喻的小报告。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王佳成正愁如何给王子喻穿小鞋,结果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下心里都乐开花了,笑眯眯的拍拍柳德喜肩膀,“等我批评他!”然后冲小黑屋高喊,“黄三!赶紧来综合办!” 王佳成喊我啥事? 不会又整啥幺蛾子吧? 王子喻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综合办。 “你柳叔挨打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王佳成笑眯眯的看着进来的王子喻,仿若看着一只待宰羔羊,只要回答没有,那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训斥他,肆无忌惮的批评他,甚至还可以羞辱他,心里一阵窃喜。 “柳叔,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案子已经有眉目了,咱们出去说吧。”王子喻一见沉着脸的柳德喜,再看看笑容玩味的王佳成,知道准没好事,心思电转决定化被动为主动,笑嘻嘻的拉着柳德喜往外走。 “啥事啊,不能在这儿说吗。”王佳成频频向柳德喜使眼色,可柳老扣正琢磨怎么找凶手报销医药费的事,压根没看他。 “有些细节需要确认一下。”王子喻一边说一边拉着柳德喜走出门外。 你妹! 不按套路出牌! 王佳成眼睁睁的看着俩人从身前走过,干嘎巴嘴说不出话来,一肚子污言秽语无处发泄,有如吃了苍蝇般难受,预想王子喻痛哭流涕,大声讨饶的场景更是没有出现,气的只能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 “究竟是谁打了我?”王子喻和柳德喜来到走廊,在靠近门口的长条椅上坐定,柳德喜侧着身子迫不及待的发问,他也很好奇凶手是谁。 凶手是谁? 我哪知道,只是怕王佳成借题发挥,随口一说而已。 王子喻看着柳德喜一脸期待的样子,当然不能告诉他实情,只能搪塞道:“柳叔,现在已经有线索了,你再给我点时间,肯定能把凶手抓到,之前你可是跟我约定三天破案,现在才过去一天,你别着急啊。” “听你的意思,你是啥也没查到是吧。”柳德喜立即坐直身子,脸上也没了笑模样。 “也不能那么说,凶手马上就查到了,还差一点验证。”王子喻讪笑着解释。 柳德喜登时不乐意了,腾的一下站起来,牛眼一瞪,“你小子逗我玩呢!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耍我是吧!”嘴角噙着冷笑点点头,“行!你小子给我等着!” “柳叔,你别激动,坐下来听我说成吗。”一看这架式估计是要投诉,王子喻连忙站起来抓住柳德喜胳膊,强按在椅子上。 “柳叔,现在已经确立嫌疑人,但还需要调查取证,只差一点就可以抓人了。”王子喻清澈的眸子中绽放着自信的光芒,让人不得不信,随后语气放软,“叔,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这样,下午我去你家汇报案情进展,怎么样?”眼见柳德喜一直不松口,王子喻只好退一步,想早点把他打发走。 “行,那我就在家里等你。”柳德喜心想,看你小子能耍什么花样,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是查不到凶手,我就过来闹腾。 “老王找你啥事?”王子喻强颜欢笑的送走柳德喜,一回到小黑屋,杨春光便笑嘻嘻的凑过来八卦。 “没事,柳德喜过来问下案子情况。”王子喻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轻吁一口气,扫了一眼史三,探询的目光看向杨春光。 杨春光同情的看着王子喻,随后俯耳说道:“盗窃案,史三不知情,看样子不像撒谎,别问了,估计也问不出啥来,要不把他放了吧。” “还是等李所回来决定吧。”史三多次跟自己做对,王子喻决定多关一会是一会儿。 “那先这样吧,我还得去老柳家一趟,哎,烦死了。”王子喻怕柳德喜出幺蛾子,赶紧行动起来,本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原则,去王老八的小吃铺调查。 ………………………………………………………… “王叔呆着呢,”下一刻,王子喻出现在小吃铺门前,只见王老八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抽烟,现在还不到饭点,小吃铺没客人。 “小黄来了,来来来,里边坐,想吃点啥尽管说,我请!”一看见王子喻,王老八笑着站起来,热情的招呼。 “王叔不进去了,我过来问下,前天晚上王凯和冯力是不是在你们饭店喝酒来着?” “咋地,他俩犯事了?”王老八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一双疑问的大眼睛看着王子喻,一见没接茬,不好意思的嘿嘿一乐,“呵呵,机密是吧,那什么,前天他俩是在这儿喝过酒。” “他们几点走的?” “大概九点左右吧。” “他俩喝酒时的对话还记得吗?” “这个……当时王凯喝的有点多,说过一些要教训柳德喜的狠话。” “那冯力说过啥没?”王凯的嫌疑已经解除,王子喻现在只关心冯力。 “冯力啊,他……”王老板摸着光秃秃的脑门,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他好像说过,兄弟的事就是他的事,他帮着搞定之类的话,可能我说的跟原话对不上,但意思差不多。” “好的,谢谢。”王子喻一听心里便有了底,一个大胆的猜想呈现在眼前,又去水果摊买了一些水果,兴冲冲的直奔柳德喜家。 ………………………………………… “婶在家呢,叔,我来看看你。”王子喻一进柳家的院子,看见柳德喜的悍妻正在菜园里锄草,柳德喜趴墙头跟她聊天。 “来了小黄,不是下午来吗,你说你来就来呗,还买啥东西。”柳德喜一见西瓜,香蕉,那嘴咧的像瓢似的把王子喻让进屋里,他媳妇哼了一声,继续干活。 “柳叔,现在事情基本调查清楚,只等你出马了。”王子喻进屋后发现柳菊不在,娇滴滴的大美人不在,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我出马?咋回事?” “根据调查得知,王凯因介绍费怀恨在心,在和发小冯力喝酒时诉苦,冯力抱打不平拍了你一板砖,事情的经过基本这样,现在只要你指认冯力,一切万事大吉!” “冯力?原来是这小子!那赶紧抓他呀!还用我干啥呀!”柳德喜怔了一下,脸上笑容渐起,医药费终于有着落了,能不乐吗。 “这不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吗,需要你出面诈他一下,让他自动露出马脚。” “啥?没证据?你小子又忽悠我!”柳德喜再次瞪起牛眼,痛心疾首道:“黄三你这孩子咋这么不靠谱啊,没影的事你跟我说啥啊。”要不是看在水果的面子上,早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了。 “柳叔,话不能这么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是破案的基本原则,而这个猜测也合情合理,而且有人能证明,冯力确实说过要为兄弟出头的话,绝不是瞎猜。”王子喻苦口婆心的解释,眼看柳德喜迟疑,又加了一句,“现在冯力是唯一嫌疑人,如果你不去,那医药费就没人报销了。” “行,那我去试试。”事关医药费,柳德喜立马同意,“如果不是冯力,那医药费你来报销!”他倒不吃亏,给自己加了保险。 “冯力,出来!”不多时,俩人来到冯力家,王子喻在院外等候,柳德喜一进院便大吼大叫,气势汹汹。 “谁呀,吵吵啥呀?”冯力一边嘟囔一边推开房门,定睛往大门口一瞅,原来是柳德喜,“哎呀,柳叔啊,啥风把您给吹来了,呵呵,来,屋里坐。” “坐个屁!”柳德喜面如锅底,怒气冲天的一指冯力,“你小子给我过来!” “啥事啊柳叔?” “啥事你不知道?还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柳德喜人老成精,一见冯力目光躲闪不敢与之对视,底气十足,上前一把抓住冯力胳膊,“让你不承认,走!跟我去派出所!” “啥事啊柳叔,有话好好说,拉我去派出所干吗?”冯力一边费力挣脱,一边色厉内荏的质问。 “非得让我说吗?”柳德喜一看这小子不承认,心头不由一紧,睛睛一瞪放出杀手锏,嘴一撇冷笑道:“那天晚上你干了啥,以为我没看到是吗,这两天是给你机会,既然你不珍惜,走!跟我去派出所!看能定你啥罪,是故意伤害还是故意杀人!”说出这番打好草稿的话,柳德喜心里一直打鼓,也不知道能不能诈出来。 冯力神情一震,目光错愕,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应该啊。”与柳德喜冰冷的目光一对,随即意识到失言,马上捂住嘴,可惜为时已晚,这句话已经让他暴露无疑。 柳德喜心头狂喜,还真让黄三蒙对了,随后再次抓起冯力胳膊,“走!去派出所!” “你松开我!跟我有啥关系!” “呀呵!到现在还嘴硬!臭小子,我让你硬!让你不承认!”柳德喜扬起蒲扇大的手掌,劈头盖脸的拍打冯力脑袋。 “哎呀,别打了,柳叔我错了,我承认还不行吗!”冯力捂着脑袋连连后退,没挨几下便开口求饶,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都怪我一时冲动,柳叔您就原谅我一回吧。” “冯力,你欧打他人,致人轻微伤,已经触犯了治安管理处罚法,拘留10日,而且要赔偿受害人医药费,误工费。”见此情景,藏在大门后的王子喻一握拳头,那颗提到噪子眼的心终于落下,大步流星的走到二人身前。 打人凶手终于现出原形,偷牛案还远吗? 第182章 出手 傍晚,橘黄色的太阳挂在天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白色的云朵被染成了黄色,空气中也少了几分燥热。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把酒当歌趁今朝,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柳德喜挨打的案子,破案过程虽然一波三折但终将凶手绳之以法,王子喻感觉几天的辛苦没白费,很有成就感,尤其不再看柳德喜的丑恶嘴脸,心情巨爽无比,下班时哼着小曲得意的往家走,当走上乡正府主干道时,发现前边有情况。 乡政府大门口停着一辆白色轿车,一男一女站在车边。 女的推着自行车,正是派出所的女神-江书影,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身穿制服沐浴在夕阳下,在金色光晕围绕下,仿若九天仙女下凡一般,美艳不可方物,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男的看着面生,白白净净,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高至少一米八,身材偏瘦,穿着黑色西裤,白色t恤上系着金色领带,梳着油光铮亮的大背头,戴着大墨镜,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 这是江姐的男朋友?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因为江书影并没有接过玫瑰,而是一边说一边推车往前走,男的怔了一下,然后追上去拦住她。 我擦? 什么情况? 小伙要模样有模样,也不差钱? 怎么就拒绝了呢?到底差哪了呢? 不会是喜欢我而拒绝他吧?哈哈,真没准,谁让哥自信呢? 王子喻一边走一边八卦,还臭不要脸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不愧是自恋哥。 “书影,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发誓我是认真的,绝不是随便玩玩,是奔着结婚去的,自从见了你之后,你美丽的容颜便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无法忘怀,可以说对你一见钟情,请给我一次机会,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小伙右手举花递向江书影,左手拦车不让走,步步紧逼,最后把江书影堵到大门墙边,他言辞恳切,声情并茂,相信很少有女生能抗住如此猛烈的攻势。 “你让开,快点让开!”但江书影根本不吃这一套,依旧断然拒绝,“我都说过很多遍了,咱俩不合适,还要让我说多少遍你才满意!”江书影柳眉倒竖,凤目含煞的大声呵斥,神情中透着些许无奈。 “怎么不合适呢?合不合适只有试过才知道,你说对不对?”小伙右眉往上一挑,笑嘻嘻说道,语气有些轻挑。 “你起开!我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小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令江书影又急又气,鼻翼翕动喘着粗气,猛然看见走近的王子喻,眼中希冀之色一闪而过,“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男朋友?”小伙神情怔然,右手一松玫瑰花掉在地上,随后伸手扶住江书影的肩膀,神情激动的摇晃着,“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还要处男朋友?啊?为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我眼里只有眼屎!你干什么!快点放开我!”江书景被晃的头晕脑涨,秀眉微蹙,眼见他不松手,双手一推车把,自行车前轮便顶在小伙裤裆,正中要害。 “哎呀!”小伙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气的一脚踹翻自行车,直接壁咚江书影,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邪魅一笑,右手勾住下巴,“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女人,谁也抢不走,你以为调到乡正府就逃的掉吗?你逃不掉,做我的女人不好吗。”说完嘟着嘴巴作势亲吻她的脸颊。 “哎呀!别,别,不要!”江书影脸色绯红,又羞又气,脑袋像拔浪鼓似的左右摇摆。 “不要?是不要停,对吗?”小伙嘴角上扬,荡漾着胜利者的微笑,一边欣赏如花美颜,一边肆意调侃。 江书影推搡着小伙的胸口,瞥见路过的王子喻,气哼哼的说道:“小黄,没看见他耍流氓吗,还愣着干吗,快点过来帮忙!” 自从厕所偷窥事件之后,江书影一直对自己待搭不理,王子喻觉得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万一人家小俩口闹别扭,自己横插一杠子,最后里外不是人,何必呢,便当作没看见。 既然求救便不能再装了,走过去一拍男人肩膀,“哥们,干吗呢这是,我告诉你,任何违背妇女同志意愿的事情都是耍流氓,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赶紧松手吧,等着吃牢饭吗?”连唬带吓,希望小伙能够知难而退。 “切!一个小辅警跟我谈法律,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我也告诉你,有些人你惹不起,少管闲事!”小伙转头看了一眼,森然的目光中带着不屑,压根没把王子喻放在眼里,警告一句又去亲吻江书影。 “别动!不然没收你的做案工具!”王子喻感觉尊严受到侵犯,皱着眉头,伸手挡在两人之间。 “没收做案工具?来吧,我看你咋没收!”小伙好悬没亲他手上,也不调戏江书影了,直接转身面对王子喻。 “把你嘴缝上!”王子喻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 小伙眉头一扬,不以为然的咧嘴一乐,随即笑容一敛,二话不说抡拳便打。 虽然很突然,但王子喻还是轻松躲过,一把抓住小伙的右手腕,反手一拧,便把右手拧到他背后,疼的小伙咧嘴呼痛,“哎呀,疼疼疼,你轻点!” “你小子快点给我撒开!”小伙一边叫唤,一边晃着肩膀想要挣脱,累的脸红脖子粗依然没挣开。 “哎呀疼死我了,你他妈的赶紧给我撒手,听见没有!不然我他妈弄死你!”小伙右臂又麻又痛,疼的脑门见汗还不忘叫嚣。 “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吗去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公然在乡政府大门口耍流氓,你还有理了?走吧,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像你这种社会败类就应该进去回炉重造。”王子喻一手按着肩膀,一手拧着胳膊,正气凛然的教训。 “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我也没事,还是把他放了吧。”江书影看着小伙咬牙切齿的样子,面露难色,好像很怕对方受伤,随后银牙一咬拉开王子喻。 江书影不想把事情搞大,这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万一再来个流言蜚语,她一个大姑娘怎么见人啊。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小伙揉着酸痛的手腕,一脸云淡风轻,好像和老朋友聊天一样自然,跟刚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着,想要打击报复我?”王子喻哂然一笑,抱起膀子审视着面前的男人,眸光闪烁,这家伙说话的口气一直这么硬,肯定有后台。 “报复你?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只蚂蚁根本不值一提,蛮说是你,就是你们所长见了我,也得点头哈腰问声好,只要我一个电话,分分钟扒了你这身皮,知道不!”小伙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傲然之色显露无疑。 这么牛逼,到底是谁啊?王子喻看着他没吱声,心里泛起合计。 “哈哈,害怕了吧?你刚才不是挺能的吗,这会儿怎么软了?”小伙眼见王子喻发怔,不禁嘴角上扬,再次露出装逼式微笑,“你不说也行,看在书影的面子上,只要你鞠躬道歉,刚才的事就一笔购销,怎么样。”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吗?道歉你就不用想了,我秉公办事没有错,至于我的名字吗,也不怕告诉你,本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黄三是也,任何打击报复的手段尽管冲我来!”王子喻倔劲上来,跟他杠上了。 “就你也配称本少?真是大言不惭!”小伙撇嘴冷笑,神情甚是鄙视,忽然觉得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听过,皱眉思索片刻终于想起来。 黄三,黄才的弟弟。 阴鸷的目光上下打量王子喻,好像重新认识一样,点点头,“哦,原来你就是黄三,行吧,本少今天就放你一马,以后长点记性,少管闲事!”转身欲走。 “我告诉你,他就是我男朋友,以后别再来烦我了!”直觉告诉江书影,这位不可一世的李少面对王子喻的时候,有些发虚,以为抓住救命稻草,毫不犹豫让王子喻当起挡箭牌。 男朋友? 王子喻和李少同时一愣,不约而同的看向江书影,心思各异。 什么男朋友,分明是拿我抗雷啊,太不讲究了!不过,大家都是同事,王子喻也不好当面戳穿,神情甚是无奈,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李少疑惑的目光在二人脸上徘徊,随后微微一笑,整理一下领带钻入汽车,发动汽车后探出头来,笑嘻嘻的看着江书影,贱声贱气的说道:“书影,你早晚是我的人,放心,我还会回来的!” 江书影翻个白眼,把头转到另一边,根本不搭话,李少自讨没趣的驾车离去。 你以为你是灰太狼啊?说回来就回来?王子喻看着远去的汽车暗暗腹诽。 第183章 鬼打墙 你以为你是灰太狼啊,说回来就回来?王子喻看着远去的汽车暗自腹诽,抬手挥散汽车尾气。 “小黄,刚才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江书影歉然一笑,说着说着垂下头,小嘴一瘪哽咽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很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嗳,你别哭啊,这咋还哭上了呢?”一个飒爽英姿的女警在乡正府大门口哭泣,身边还站着一个男生,马上引起过往行人的注意,探究的目光让王子喻感到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姐姐啊,这可是乡政府的大门口,你可要注意形象,注意影响啊,别哭了,事都过去了,以后也不用担心,一切有我。”王子喻低声下气的劝慰,一边说一边左顾右盼,好像做贼似的怕人看见,手忙脚乱的掏出手纸递给她擦眼泪。 心里埋怨:这叫什么事啊,这要是让别人瞅见,还以为是我欺负她呢,唉……感觉自己光辉伟岸的形象,在这一刻矮了半截。 “我说姑奶奶,还是快点走吧,千万别让乡里的人看见,到时候咱俩再传点绯闻……我还不得让那些光棍的唾沫星子淹死啊!” “扑哧!”江书影抬头看着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顿时破啼为笑,“咋地,跟你传绯闻,你还不乐意啊!” “乐意!哪能不乐意!只要你不怕,我没问题!”王子喻笑嘻嘻的点头如捣蒜,心里巴不得跟女神传绯闻。 “德行样!小黄,我现在心很乱,还有点怕,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江书影双目微红,白皙的面容泪迹斑斑,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让人难以拒绝。 “行!那小弟我便舍命陪君……陪娘子!” “滚一边去!”江书影眼波流转,无限娇嗔的揰了他一拳,仿若小情侣打情骂俏,那娇俏的模样让王子喻为之一荡,一股异样的情愫随之在心头升起。 王子喻扶起地上的自行车,又正了正车把,骑车载着江书影奔向火石村,大概有10里地的路程,不远也不近。 “刚才那男的谁啊,说话这么横,他是干啥的?”王子喻一直很好奇,在江书影的情绪好转之后,忍不住问起来。 “他叫李强。”江书影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不带任何情绪。 李强? 也没听说过啊。 王子喻正合计呢,江书影又来了一句,“他是县长李德志的儿子。” 敢情是李县长的公子,怪不得这么牛呢, 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书影姐,他家条件那么好,长相也行,你咋不同意呢?”王子喻有些不理解为啥不答应。 “你不知道,这个李强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到处沾花惹草,在县城的名声都快臭大街了,你说这样的人我能同意吗?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江书影秀毛一挑,娓娓道来,越说越气声音逐渐大起来。 原来,江书影在县局工作期间,一次偶然碰见李强,之后一直被他纠缠,无法安心工作,甚至还影响到其他同事,不得不申请调离,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又阴魂不散的追到靠山乡。 江书影说到伤心处眩然欲泣,情绪低落的趴伏在王子喻宽厚的肩膀上,软软的,舒服极了。 真希望可以一直走下去,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太短,说说笑笑便到家了,王子喻依依不舍的告别女神,踏上不归路,不是,是回家的小路。 这条小路属于捷径,它穿过一片片绿油油的麦田,要比大路少走2000米,缺点是过于偏僻,而且要经过一片坟地。 坟地是靠山屯父老的埋葬之地,柳树林下的坟地,白天一片祥和,夜晚阴气森森,鬼火萦绕,因此有许多灵异传说,最常见的便是鬼打墙。 所谓“鬼打墙”,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 但王子喻根本不在乎,他满脑子全是江书影的倩影,尤其是趴在自己背上的旖旎情景,一直念念不忘,恨不得重新来过,可惜时光一去不复返,只能干惆怅!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此时,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染红了在蓝天里游荡的白云,还替它们镶上了亮晶晶的花边,这几块白云一会儿就幻成了玫瑰的晚霞,好似一条腰带挂在天边,美轮美奂。 片刻后,夕阳的光线像是被风吹散一般迅速消失,天地间陷入一片昏暗。 王子喻独自一人走在这条小路上,形单影之,略显孤寂。 一阵清凉的晚风由远及近,路边两排高大挺拔,枝繁叶茂的杨树纷纷给予回应,随风舞动,吹起了悦耳动听的歌曲“喜唰唰”,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欢快的色彩。 微风拂面,令心头滚热的王子喻感到万分舒爽,情不自禁的伸个懒腰,配合着喜唰唰扭了几下屁股,随后不甘落后的边走边唱,“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别呀回头啊,你还是往前走啊,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千万别回头啊。” “往前走……别回呀……头!” 清澈嘹亮的歌声在空旷的田野里回荡,几只小鸟冲天而起,在空中一闪而过,没入远处的丛林。 “嘎!嘎!嘎!” 优美的歌声也引起了共鸣,悠长而又嘶哑的叫声突然在杨树稍上响起,听起来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夜猫子? 王子喻身形一顿,仰起头来全神惯注的盯着树稍,侧耳倾听。 夜猫子是猫头鹰的俗称,被村民称为不祥之物,传说它上谁家,谁家倒霉,碰见夜猫子要默念口诀,“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是送喜就是报财。”这样才能避凶就吉。 真他妈晦气! 王子喻虽然不迷信但也觉得不舒服,心中暗叹一声,随即捡起几块石子,冲着声音出处投掷过去,随着枝叶噼啪一响,紧接着传来嘎嘎的叫声,急促愤怒的叫声过后,一只猫头鹰扑棱着翅膀,在树尖上盘旋两圈后,挥动翅膀飞向前方。 “算你丫跑的快!”盯着渐行渐远的灰影,王子喻恨恨的骂了一句,把剩余的石子扔进大地里,这才继续往前走。 天色已晚,夜幕拉开。 星星悄然浮现在夜空中,仿若璀璨绚丽的钻石挂在天上,星星点点,闪闪发光,令人心旷神怡,之前的那一点阴霾被一扫而空。 远处的万家灯火是王子喻的指路明灯,听着杨树林的独特演奏,迎着漫天星斗,在夜风中前行,好不惬意。 走着走着,小肚肚发出抗议,阵阵轰呜,一直亢奋的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吃晚饭,心中暗道:走一半了,快点回家吃饭喽,也不知道老妈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随即加快脚步。 我擦! 这儿怎么这么黑啊? 简直伸手不见五指,王子喻一边走一边打量,原来,坟地到了! 小路右侧是一片柳树林,一座座坟茔在树荫下朦朦胧胧,影影绰绰的,夜风吹过,柳叶沙沙作响,顿感周身一凉,想到村里流传的灵异事件,心里一突,莫名心慌。 快点走,千万别遇上鬼呀! “嘎!嘎!” 正当他胡思乱想,四处观望时,夜猫子突然大叫,顿时被吓了一跳,心里暗骂:“这该死的夜猫子!想吓死我呀!”捡起几块土疙瘩,扬起手打去。 夜猫子的叫声戛然而止,王子喻丢下手上的土块,目不斜视,大步流星的继续往前走,也不敢回头,生怕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慌,走的越快。 嗯? 忽然感觉不对劲! 脚底硌的慌,捡起一看,这不正是刚才打夜猫子剩下的土疙瘩吗,我怎么又回来了? 王子喻很是困惑,难道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他偏不信邪,看着前方的灯光,定了定神,继续向着心中指定的方向走,可是,万万没想到再次回到原位! 这下彻底慌了,感觉无尽的黑暗正在吞噬自己,该怎么办? 传说抽烟可以走出鬼打墙,不知是真是假,强自镇定的点上烟抽了一口,压抑的心情好了很多。 忽然,一道模糊的白影在前边坟包上闪现,王子喻立时神情一凛,汗毛倒竖,想到自己清明节出生,阴气较重,容易碰上脏东西,顿时直冒冷汗,恐惧感瞬间笼罩全身。 这是啥? 不会是鬼吧? 不可能! 王子喻狠狠的抽了一口,硬着头皮走进坟地,想要弄清楚白影是啥,不然的话恐怕会落下心病。 置身幽暗的坟地中,凉意徒增。 “哇-哇……”前方的坟包突然传来娃娃的哭声,给阴森恐怖的树林增添了一分诡异。 卧槽! 什么玩意! 大晚上,坟地里传来孩子的哭声,想想都渗人。 王子喻头皮发炸,吓的一激灵,腿肚子转筋不听使唤,无力的趴在地上,吓完了! 别害怕,不可能有鬼! 王子喻,你行,你可以,男子汉无所畏惧! 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加油打气,王子喻歇了两分钟,鼓足勇气爬起来,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想看看到底是啥! 白影陡然闪现,一尺多高,时高时低,忽左忽右,再次发出孩童的哭声。 这到底是啥? 王子喻一动不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喘,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它。 忽然想到鲁迅踢鬼的故事,难道是盗墓贼?这样一想,胆气壮大许多,悄悄上前,捡起一块土疙瘩狠狠的向白影打去。 “喵!喵!”白影发出两声凄厉的惨叫,蹿入树丛,消失不见。 原来是只野猫!真是虚惊一场! 王子喻哂然一笑,抬手擦擦脑门的冷汗,夜风吹来,感觉背后一片冰凉。 “哪有鬼,自己吓自己而已。”感叹一句,向家走去。 第184章 盗窃案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日子就像白开水平淡无奇,毫无波澜,感受不到它的好或不好,在不痛不痒的日常琐碎里,一天天过去,转眼便来到端午节。 端午节,华夏四大传统节日之一,又称端阳节、龙舟节、重午节、天中节等,是集拜神祭祖、祈福辟邪、欢庆娱乐和饮食为一体的民俗大节。传说战国时期的楚国诗人屈原在五月五日跳汨罗江自尽,后人亦将端午节作为纪念屈原的节日;也有纪念伍子胥、曹娥及介子推等说法。 端午节有吃粽子,挂艾草,悬菖蒲(驱邪避凶)等习俗,还要举行一些庆祝活动,南方是划龙舟,北方过去是赛马,现在爬山。 端午节当天,风和日丽,碧空如洗。 莲花山上人山人海,山下车水马龙,九个山头人满为患,热闹非凡,这人一多就容易出问题,因此靠山乡派出所一大早便招开会议布置解决方案。 “同志们,端午节到了,在这里先祝大家节日快乐!”面对大家的掌声,所长李国栋面带微笑的摆了摆手,神采飞扬,侃侃而谈,“首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刚刚接到县局通报,一直在我县境内流窜作案的偷牛团伙,终于在端午节前夕被一网打尽,这起全市高度关注的案件破获以后,受到了市局领导的高度赞扬,鉴于咱们派出所提供了破案的重大线索,县局领导对咱们靠山乡派出所通报表扬,号召其他兄弟单位向我所学习,这回我们靠山乡派出所可算是扬眉吐气了,相信在大家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在年底的评比中也能取得好成绩!” “虽然是集体荣誉,但也离不开个人的努力,在这里我要重点表扬一下王广军和小黄,正是他们不辞辛劳,任劳任怨,才能获得破案线索,咱们所受到表扬与他们的辛勤付出分不开!尤其是广军同志在行动中断了两根肋骨,在家休养不到一个月,伤势未愈便带伤上班,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大无畏的奉献精神!值得在座的每个人学习,来,我们呱唧呱唧,向他俩表示致敬!” “当时半夜2点跟我去犯罪现场,进行抓捕行动,广军和小黄有没有感想跟大家说一下。”掌声过后,李国栋笑吟吟的看着王广军和王子喻,想让他们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这个……当时也没多想,但是我作为一名辅警,要坚决同不法分子作斗争,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还是如此!”王广军站的笔直,头一次被领导当众表扬,脸色微红,神情有些激动。 “好!” “好样滴!” “老王真行!” 言语朴实无华,铿锵有力,虽然不是豪言壮语,但却说出了大家的心声,纷纷鼓掌,拍手叫好。 其实王广军心里有些惭愧,带伤上班非他所愿,听说如果再不来上班,他的位置将被王副所长的小舅子顶替,不得不带伤上班。 所里的同事哪知道他的小九九,大家都被他大无畏的奉献精神所感染,一个个目光崇拜的看着他,羡慕他,甚至嫉妒他,在众人逼视下,王广军脸色发烧,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小黄,你也说两句。”待王广军坐下后,李国栋笑眯眯的看向王子喻,其实功劳最大的应该是小黄,如果不是他不畏艰险的夺回手枪,后果不堪设想,只是年龄太小,怕他骄傲自满,这份情谊只能深深记在心里,以后再报。 “我的感想是,感谢李所和广军同志为我遮风挡雨,要不是他们冲锋陷阵,现在躺在医院的人就是我了,在这里我要向他们表示感谢!”王子喻一边说一边向李国栋和王广军鞠躬致意,随后淡然而坐。 事了拂衣去,身藏功与名? 当然不是,就算他说出真相,也没人相信,因为他单薄的外表欺骗了所有人,也只能如此。 “行,不骄不躁,希望以后再接再厉!”尽管面颊发烫,李国栋还是厚着脸皮谆谆教导。 “下面说正题,端午节,莲花山人满为患,这人一多就容易滋生打架,盗窃等治案问题,我本人建议除户籍小江和广军外,其他人全去现场,协助乡正府的工作人员维护秩序,防范打架斗欧,小偷小摸等犯罪现象,咱们有一个抓一个!” “大家还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的话,现在就出发吧。”李国栋微笑着环顾会场,自动略过副所长王佳成,一锤定音。 “李所,我也要去现场!”刚被竖立为学习典型,王广军哪好意思呆在所里,李国栋话音一落,马上请求出战。 “行,那你也跟着去吧,记得到时候悠着点。”李国栋目光炯炯的看了看他,随即答应下来。 “诶,你们这是去哪啊?”大家在派出所门口正好碰见村里的会计郭德财,看着派出所的人一个个走出来,让他有点懵。 “我们去莲花山维持治案,你嘎哈来了。”王广军跟他熟,笑呵呵的走到近前。 “我过来报案,所里还有没有人啊?”郭德财瞅瞅这个,看看那个,不知谁能做主。 “咋地啦老郭,报啥案啊?”副所长王佳成,笑嘻嘻的凑过来,这郭氏兄弟可是靠山屯的地头蛇,可得维护好关系。 “家里过节备的食材全丢了,希望派出所能为我讨个公道,找出小偷。”郭德财皱着眉头,气愤的说道。 食财? 那能值多少钱啊,要知道500块钱以下都不予立案。 “丢的啥呀,看把你急成这样。”但也不好落了郭德财的面子,王佳成笑莫呲的问道。 “五斤猪肉,猪腰子,羊下货,韭菜,鸡蛋,黄瓜等,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全给偷走了,唉,好好的端午节整的稀碎,一点心情都没有了!”郭德财愤怒过后,变得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我知道你们派出所有规矩,500以下不立案,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然心里堵的慌!都说警民一家亲,全心全意为老百姓服务,现在老百姓有困难需要帮助,希望你们派出所能履行职责,派人帮我抓住小偷,实在是感激不尽!” 郭德财说完双手合十,向大家求助。 “这个……”要是换做以往,王佳成肯定会自做主张的答应下来,还会指定王子喻去查案,但眼下李国栋风头正盛,要避开锋芒不能对着干,转头看向李国栋,希望他拿主意。 “那就派人过去看一看吧。”李国栋略一沉吟,也不想得罪郭氏兄弟,目光看向众人,“有主动去的没有?” 这差事是得罪人的活,上山多好啊,可以欣赏风景,因此谁也不愿去,也没人回应。 “那个先谢谢李所长的支持!”郭德财微笑着点点头,期待的目光扫视着派出所众人,发现王子喻躲避自己的目光,随即眼珠一转,诡谲之色一闪而过,“听说黄三破案有一手,就让他跟我走一趟吧。” 尽管王子喻万分不愿,但得到李所长的首肯后,也只能跟在郭德财的屁股后边。 郭德财家在靠山屯前街,大概十分钟的路程,来到案发现场,王子喻情不自禁的瞪大眼睛。 好家伙,只见郭德财家的杂物间,后墙被人凿开一尺多高的大窟窿。 外墙下留有杂乱无章的脚印,杂物间的地上还掉着几根韭菜,除了找到一只完整的脚印外,再无线索。 用卷尺量了量尺寸,鞋印长26厘米,说明鞋是42码,可以推断出小偷身高大概1米七三至一米八之间。 小偷知道郭德财家有食材,还知道存放地点,说明他跟郭家很熟,知根知底,只要知道这几天谁来过郭家,谁见过食材,就不难推测出谁是小偷了。 王子喻蹲在地上,右手拄下巴看着地上的脚印,皱眉思索,找到查案方向后抬起头来,无意间发现郭德财嘴角上翘,荡漾着玩味的笑容,心想,看他样子,是不是知道小偷是谁啊? 随即问道:“老郭二叔,你是不是心里有数,大概知道小偷是谁了?” 哎呀,这小子可以啊,察言观色有一手啊! “有啥数啊,没影的事,这事还得靠你找到小偷,一切都拜托你了。”其实郭德财心里明镜似的,但就是不说,不都说这小子是神探吗,什么王老太丢钱案,张麻子丢猪案,还有柳老扣被打案,都被他破了,存心称称王子喻的斤两。 “郭二叔,最近常来你家串门的都有谁啊,小偷能准确找到食材,我觉得应该是熟人做案,他肯定知道你家有这些东西,还知道存放地点,要不然也不能来,你说对吧。”王子喻直视郭德财,给出自己的分析。 “哎呀,那可多了去了,昨天赶集老多人看到了。”郭德财点点头,心说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这才多一会就找到头绪了,算了,也不藏着掖着了,看他咋办吧,随即说道:“最近来家里打牌的人挺多,这玩意也说不好是谁偷的。” “都有谁啊?有没有怀疑对象?” “常来的有张军,张良,刘老七,冯军,齐二,王广军。”郭德财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子喻一眼,又说出了一个名字,“还有史三。” 史三? 第185章 盗窃案2 和煦的阳光从后墙窟窿钻进来,在凌乱的水泥地上投放出一个椭圆形的光影,给阴暗的杂物间带来一线光明和温暖。 王子喻蹲在窟窿边探着脑袋往外看,只见墙外的土地上鞋印重叠交错,凿下的砖头乱七八糟的堆在左边,右边有两根烟头。 通过现场勘察,这起入室盗窃案基本明了。 做案动机很单纯,就是嘴馋。 做案时间,应该是凌晨一点至三点之间,这个时间段是梦乡时分,一般不会查觉。 做案过程也简单,小偷拿着工具,蹲在地上扣掉砖缝里的水泥,再一点点把砖头撬出来,然后随意的把砖头放在左边,累了之后抽烟歇息,把烟头扔在右边,之后继续挖砖头,直到能钻进去方才罢手,最后用袋子把食材一扫而空,连根毛也没留下。 王子喻做完案件推理后,站起来一抬头,发现郭德财的笑容玩味,猜他大概知道小偷是谁,张口询问,但郭德财只提供了一些人名。 当然,这也难不倒王子喻,使用排除法很快有了头绪。 张军,张良,刘老七,冯军,齐二,王广军,首先排除王广军,派出所的辅警,断然不会干出这种下三烂的事。张军,张良,接触较多,人品也不错,而刘老七和冯军,家境条件不错,基本不可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齐二,之前入室盗窃王老太1000块钱,再次入室行窃时被王子喻当场擒获,由于积极赔偿王老太损失,获取谅解,在看守所关押了30天,相信他经过回炉教育后应该不会重蹈覆辙。 史三,好吃懒做,家里穷的叮当响,小偷小摸可没少干,那是村里有名的无赖,嫌疑最大的就是他,没别人。 王子喻一边分析一边察颜观色,发现郭德财一直带着玩味的笑容,这家伙心里肯定有数,不说是想考验我?还是想看我笑话? “郭二叔,今天端午节所里有维持治安的任务,需要人手,如果有线索或者怀疑对象,麻烦你说出来咱们共同研究,早解决早省心,要不然也没心情过节啊,你说是不是。”王子喻笑吟吟的看着郭德财,见他没反应,决定采用激将法,抬手一指后墙上的窟窿,“大过节的,后墙让人凿个窟窿,看着不闹心吗?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点到为止,村里人爱八卦,估计现在他家被盗的事早已传开,案子破不了,丢人的可是他郭德财。 “嗯……这个。”郭德财眼珠转了转,眉头微拧,看样子好像有所顾虑,看着后墙上的窟窿,眼神中闪过一抹恼怒之色,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心中的嫌疑对象,“我觉得吧,史三家里条件最差,他的嫌疑相对来说要大一些。” “如果是史三,你敢办他吗?”郭德财大有深意的打量着王子喻,先入为主,认为他不敢抓史三,对他个人能力表示怀疑。 另外,郭德财这人小肚鸡肠,对王子喻在郭四海婚礼上跟他犟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找王子喻破案确实没怀好意,就是想看老史家和老黄家打架,好看热闹。 郭德财既想看热闹,又想不受牵连,他患得患失,一直很矛盾,最后被王子喻一激,终于说出来。 一直不肯说,就因为这? 老家伙瞧不起谁呀! “有何不敢?只要是他干的,那必须办他,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绝对没问题!”王子喻微微一笑,拍着胸脯保证。 “走,去他家看看。”既然史三有嫌疑,王子喻也没细想郭德财是否别有用心,甩开大步向门外走去。 郭德财看着一马当先的王子喻,嘴角上翘,露出一抹奸计得逞之色,这个傻缺,这下该有好戏看喽,屁颠颠的跟在身后。 史三跟郭德财住一趟街,村东头第一家和第二家分别是史二和史三家,都是三间小土房,没有院墙,也没有大门,在周边高墙大院和新房的衬托下,显得突兀扎眼。 离着老远便看到史三家热气升腾,炊烟滚滚。 “哎哟,做啥好吃的呢,一进院就闻着香味了?”果不其然,一进院便闻到菜香,郭德财打头阵,进屋后微笑的看着灶台前的史三,随后目光投向大铁锅,“我说这么香,原来是韭菜炒鸡蛋啊。” “你吃了吗,没吃的话等会一起喝点。”史三直起腰来,一脸淡然之色,当他看见身穿制服的王子喻时,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随即板起面容,目光阴沉的说道:“你嘎哈来了?” “我嘎哈来,你不知道吗?”王子喻双手插兜大模大样的走进屋,笑嘻嘻的看着史三,“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少来这一套,老子不欢迎你,赶紧滚蛋!”史三在王子喻手里吃过几次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横眉立目的举着炒菜铲子往外一指,几根韭菜随之甩飞,油腥飞溅,王子喻赶紧往旁边闪躲。 他俩说话的功夫,郭德财在水缸边发现了食材袋子,扒开袋口往里一瞅,猪肉,猪腰子,羊下货,韭菜,鸡蛋,黄瓜,一样不少,正是自家食材,顿时大喜过望,一脸惊喜的向王子喻点点头,急不可待的拎起袋子往身上背。 “老话说的好,来者皆是客,伸手不打笑脸人,你这是待客之道吗?”郭德财找到脏物,王子喻心中大定,忍不住调侃,也不知为何,见到史三要是不损他几句,心里难受。 “这是我家,我说了算!”史三气哼哼的说道,一股焦糊之味传来,赶紧俯身把菜盛到盘子里,拿铲子一指王子喻,“别在这儿阴阳怪气的,赶紧给我滚!” “你不用这么激动,今天过来也是受人之托。”王子喻一见郭德财在一边笑眯眯看热闹,心里来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郭二叔家准备过节的食材丢了,让我过来调查一下。” “啥意思,你怀疑是我偷了你家的食材?”史三转过身去,阴鸷的目光投向郭德财,语气森然,“给我放下!” “好!我……不是,是他。”噬人的目光令郭德财心里一突,他不想得罪人,赶紧放下袋子,一边陪着笑脸,一边连连摆手,那个威风八面的村会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谄媚之色。 其实,郭德财早打好了小算盘,希望俩人一言不和,大打出手,不管谁输谁赢都能看热闹,最好引发两家大战,那多热闹,结果被计划被打乱,不禁懊恼的瞪了王子喻一眼。 不过,史三不容质疑的语气让他很不舒服,什么怀疑你? 明明就是你!虽然没有人脏俱获,但脏物在此,还想抵赖? 我怎么这么听话? 让放下就放下呢? 郭德财后悔不及,猛然看到王子喻嘲讽的笑容,想到自己堂堂的村会计,村里响当当的人物,竟然被一个无赖吓住,如何服众?还是男人吗?不禁气血上涌,笑容一敛,“史三,你说你没偷,那为啥你家的食材跟我家的一模一样,这是咋回事?” “咋回事?那一样的东西多了,难道都是你家的?”史三一撇嘴,神情不屑的回怼,右手食指点着郭德财和王子喻,“破案得讲证据,没有证据就是污蔑,空口白牙,我可以告你们诽谤!” 呦呵! 他还要告诽谤! 理直气壮,真他娘的不要脸! 郭德财脸都被气绿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不话来,面对这个臭无赖,一点办法也没有,求助的目光看向王子喻。 “你这鞋是多少码的?” “42码,咋的,仅凭鞋码就想认定是我?切!” “你这鞋底的纹路,跟案发现场留下的一模一样。”王子喻低头盯着史三的脚印,黄胶鞋的纹路确实与现场留下的纹路一致。 “鞋一样的多了去,村里没有一千也有几百,能说明啥?”史三嘚瑟的抖着腿,样子很嚣张。 王子喻和郭德财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没有确凿的证据,还真拿他没办法。 郭德财有些意兴阑珊,难道真要乘兴而来,败兴而回?有些不甘心。王子喻眉头微皱,也没想出好办法。 “哈哈哈,没辙了吧。”眼见王子喻吃瘪,史三心里很得意,“知道是我又能咋地?还不是拿我没办法!” “不怕告诉你们,就是我偷的,你们能咋地!”史三得意忘形,索性直接认了,挥了挥右手,“总共几十块钱的东西,顶多关我三五天!你们放心,得罪我的人,我都会记着,早晚有一天还回去!” “黄三,你姐夫酒厂的玻璃还好吧。” “郭老二,啥也不说了,你家……我熟!” 这家伙不但承认,还赤果果的威胁! 实在是太嚣张了! 正当王子喻一愁莫展之际,史三竟然大方承认是他所为,有些惊讶,而郭德财气的直咬后槽牙。 酒厂的玻璃是他砸的?王子喻心中暗想。 家里的柴垛,不会是他点的吧?郭德财也在合计,这家伙就是臭无赖,狗皮膏药粘上没好,气愤的心情逐渐冷却,为了以后平安,还是算了吧。 “算了,回去吧。”郭德财拉着王子喻往外走,不打算追究了。 “别走啊,在这儿吃点呗。”史三笑嘻嘻的说着风凉话。 第186章 打架 天高云淡,碧空如洗! 莲花山绿柳成荫,松柏苍翠,巍峨延绵,宛如一条绿色长龙盘踞在靠山乡的大地上,山上游人如织,仿若蚂蚁般在山林间若隐若现。 今年登山的人特别多,因为莲花山上盖了一座庙宇,供奉佛像,并邀请本县卧佛寺的大师开光,导致方圆百里的乡民慕名而来,人挨人,人挤人,人山人海。 十点来钟,当王子喻来到莲花山下时,大佛的开光仪式已经结束,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在下山,人潮汹涌,络绎不绝,男女老少皆有,当然以情侣居多。 山脚下的临时停车场,早已车满为患,大多是自行车,密密麻麻大概有几千辆的样子,还有一排马车,驴车,汽车最少。 停车场右边是小吃摊,馅饼,包子,羊肉串,烤肠等,然后是零食摊,毛克,花生,糖块,小麻花等,还有小商品,如五彩线,吊坠,帽子,墨镜等,各式各样的货品摆了一大趟,宛如小商品综合批发市场。 派出所所长李国栋站在路中间,带领工作人员维持现场秩序,指挥交通,防范宵小。 “转弯看着点,慢点赶车,别把人家汽车刮喽!” “别鸣笛,旁边的骡子没看见吗?这要是尥蹶子把你小汽车踢坏了,咋整!” “诶,干什么呢,那是你自行车吗?” 离着老远,王子喻便看见李国栋比比划划的大声吆喝,尽职尽责,杨春光和王广军也站在附近指挥车辆,游人真的太多了,要是没人维持秩序,停车场肯定会乱成一锅粥,造成交通瘫痪,甚至容易滋生打架斗欧等治案事件。 自行车,驴车,马车,小骄车,在他们引领下,全都井然有序的排队离去,保证道路畅通无阻,三人功不可没。 “李所,我来向您报到了!”王子喻一路小跑到李国栋身前,笑着打招呼。 “小黄,你那边都处理完了。”李国栋点点头,一边摆手示意一辆轿车通过,一边问道。 “完事了,李所咋就你们仨呀,其他人都干啥去了?”现场维持秩序的只有李国栋,王广军和杨春光,王子喻有些好奇,刚说完就后悔了,猜想王佳成又找借口离开了,这不是给李所上眼药吗,暗怪自己嘴欠。 “抓住两个偷自行车的小偷,老王他们押回派出所处理了。”李国栋表情平淡的说道,根本没在意。 一辆马车迎面而来,李国栋拉着王子喻退到路边,待马车过去后,又问道:“啥情况,小偷抓到没有?” “来了黄三,小偷逮住没有啊?”杨春光笑嘻嘻的跑过来。 “是啊小黄,到底谁啊,干这种下三烂的事?”王广军也好奇的凑过来。 “当然……抓到了。” “行啊小黄,不愧是咱们所的神探,真行!”杨春光拍了一下王子喻肩膀,很是崇拜。 “其实……也不算抓到,怎么说呢,抓到跟没抓到一样。”王子喻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有点惭愧。 ? ? ?? “啥意思?快说到底谁这么缺德呀?”王广军一脸纳闷的再次发问,他心里也有怀疑对象,看能不能对上。 “还能是谁,史三呗!” “我就说吧,除了他,还真没人干这种烂事!”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王广军很是感慨。 “史三?哦,他啊,就是给天哥拉皮条那家伙。”杨春光眼珠转了转想起来,随后笑嘻嘻的说道:“黄三看你样子也不咋高兴啊,咋地啦,让人家煮啦?” “一边去!”王子喻笑着推了他一下,闷闷不乐的解释,“史三直接认了,关键那些食材也不值多少钱,最后郭二叔也不想追究了,所以说抓到跟没抓到一样,都拿他没办法!“ “这里边是不是有啥事啊?”李国栋经验丰富,一下抓住了问题所在。 “史三耍横,威胁我们,说什么跟郭二叔家熟,还说我姐夫酒坊的玻璃……” “诶,你一说玻璃我想起来,天哥团伙招供时交待了,在史三的撺掇下,砸过你姐夫酒坊的玻璃,就冲这一条,就可以关他半年!” “是吗,那太好了,让他臭美!”王子喻狂喜,心里感叹: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 “你看那个小妞,长的真白,腿真长!” “身材真好,长的也好看,要不要认识认识!” …… 两个十八九岁的小青年,其中一个染着黄毛,坐在2米多高的大石上,俩人喝着啤酒,吃着香肠,居高临下对石下过往的女人品头论足,尤其是那些穿着清凉的女孩子,眼珠子恨不得钻进去,毫无顾忌的银词浪语,让过往的女人怒目而视,但这俩小子嘻嘻哈哈的根本不在乎,越说越起劲,最后干脆上手。 把火腿肠撕成玉米粒大小,往那些女孩子身上扔,一边扔一边逗弄人家,乐此不疲,玩的不亦乐乎。 “柳菊,你慢点走,走那么快干啥,石头挺多的,别摔了。” “我没事,王凯,你也快点走啊。” 一男一女从山上下来,如果王子喻看见一定会大吃一惊,王凯和柳菊怎么又走到一起了? 别误会,纯属意外,柳菊全家来爬山,因为人太多,走散了,下山的时候正好碰见王凯,仅此而已。 柳菊身穿粉色t恤,米白色七分休闲裤,白色运动鞋,青春靓丽,娇俏可人,水润的眸子盯着山路上的碎石,双臂自然张开保持平衡,迈开大步向山下行去。 怕村里人撞见说闲话,她不想跟王凯走的太近,以免尴尬,但王凯却紧追不放。 柳菊特意往后瞟了一眼,发现王凯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俩人距离三米多远,不禁峨眉轻蹙,刻意绕开人群,加快速度。 “诶,快看,这妞腿形不错,身材圆润!” “这个不行,她后边那个还行。” “哪个啊?” “穿粉色t恤,七分裤露小腿那个妞。”当柳菊过来的时候,黄毛顿时眼睛一亮,好一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绝不能放过,色迷迷的盯着看,还不忘提醒同伴。 “嗯,身材不错,长的也不错,就是有点黑。” “什么黑,那叫小麦色懂吗?” 轻佻的对话全部落入柳菊耳中,抬头一看,这俩小子正对她指指点点,不禁峨眉倒竖,眸光闪烁,冷冷的扫了他俩一眼。 “嘿!小姐姐还挺辣,我喜欢!” “带刺的玫瑰,不怕扎手啊!” “辣妹子辣 ,辣妹子辣,辣妹子我不怕!” 柳菊没搭理两个小混混,低头离去,反而让俩小子已为她软弱可欺,更加放肆。 “小姐姐别走啊,认识下可以吗?”黄毛捡起一块小石子,笑嘻嘻的向柳菊扔去,不偏不倚,正好砸脑袋上。 这下把柳菊惹怒了,峨眉倒竖,转身大声喝斥,“说谁呢你,会不会说话!” “果然是带刺的玫瑰,脾气真大!”同伴调侃了一句,笑嘻嘻的看向黄毛。 “咋地,指你名道你姓,扒你裤衩露你定了?你搁这叽歪啥啊!”黄毛笑嘻嘻的看着柳菊,挤眉弄眼,语气轻佻,“难道你看上我了,想跟我处一下,行,我可以成全你!”这家伙一边说还一边挺了挺胯。 “不要脸!”柳菊又气又羞,连忙转过脸去,恨恨的骂了一句。 “你咋说话呢,马上道歉!”王凯一看柳菊生气,觉得这是英雄救美的好机会,立马挺身而出,板着脸指着大石头上的黄毛,喝斥。 “你是她男朋友?” “不是。” “那你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你再不道歉,可别怪我不客气!”一句话把王凯顶够呛,气的脸色通红。 “咋地,你还要打我呀?”黄毛梗着脖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也很冲。 “你这孩子话不中听,赶紧道个歉就完了。”王子喻的老叔老婶,黄友民和赵兰说说笑笑的从山上下来,正好撞见这一幕,柳菊原来是自家侄子的未婚妻,能不认识吗?虽然分手了,但也看不惯黄毛的做派,仗义执言。 “你谁呀,你算老几啊,让我道歉?我告诉你少管闲事,别把自己搭里!”黄毛轻睨了他一眼,不屑的撇撇嘴,还挺横。 “你小子找削……”黄友财还待往下说,被赵兰拽走了,小声埋怨,“走吧,管这闲事干啥 ,赶紧回家吃饭吧。” “谢谢老叔,老婶。”当他俩走过的时候 ,柳菊轻声感谢,赵兰微笑道:“小菊别怕,等会看见俺家黄三,让他帮你出气。”一句话惹得柳菊眼中水气弥漫,眼泪好悬没掉出来。 “柳菊这孩子真好,就是爹妈草蛋!”赵兰挽着黄友民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回头,感慨道:“这俩孩子要是不分手,多好啊。” “让你道歉没听见吗?你耳朵塞驴毛了!”眼见黄毛没反应,王凯感觉没面子。 “哈哈哈,来,让我看看,你耳朵塞驴毛没?”黑发小伙笑嘻嘻的扒着黄毛肩膀,作势要看耳朵。 第187章 打架2 “哈哈哈,来,让哥们看看,你耳朵里塞没塞驴毛?”同伴笑嘻嘻的扒着黄毛肩膀,作势要看他耳朵。 “滚一边去!你耳朵才塞驴毛呢!”黄毛肩膀一耸,没好气的甩开同伴,急头白脸的指着王凯,“你骂谁呢?” “骂你咋地?”王凯仰着脖子,眼神冰冷的瞪着他,毫不客气的回怼。 “有种你再骂一句试试,麻痹的削不死你!”黄毛目露凶光,咬牙发狠,看那架式大有一言不合便会大打出手。 “试试就试试,怕你呀!哪来的毛孩子跑这儿耍牛逼来了,知道我是谁吗?”王凯气乐了,大模大样的指指自己,面对两个外地的小青年,不但有年龄优势还有地域优势,心里自然而然产生一种优越感,全然没把黄毛放在眼里。 “我管你是谁呢?不服就练练!”黄毛感觉被轻视,顿时火冒三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小b崽子,嘚瑟个毛啊,真给你脸了是吧,有种你下来!”眼看黄毛不识抬举,王凯气哼哼的指着黄毛让他下来。 “有种你上来!”黄毛怡然不惧,大声嚎气的叫号,二人的争吵声引吸了过往行人的目光。 “我上来咋地,小b玩意你给我等着!”王凯怒了,指着黄毛骂了一句,然后扒着石缝想爬上去,按理应该绕到大石背后爬上去,但王凯气懵了,直接从正面往上爬,大石表面滑不溜手,试了两次没成功,第二次滑下来还差点摔跤,多亏柳菊手急眼快扶住他。 “哈哈,笨蛋玩意,上个石头这么费劲,还能干点啥!啥也不是!”黄毛幸灾乐祸的拍手叫好。 “你大爷!”英雄没做成还差点成狗熊,尤其在心上人面前丢脸,王凯脸臊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的捡起一块石头,扬手欲打。 “大哥大哥,冷静冷静,你别生气,我这哥们喝多了,他吧,喝点酒就犯浑,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黄毛同伴挺机灵,一看情况不妙赶紧伸手阻拦,神色谦恭的说好话,眼见王凯不为所动,又转向柳菊,“小姐姐对不起啊,我们不该在背后议论你,其实没有恶意,就是觉着你很漂亮,想认识一下,你人美心善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两句话,让王凯和柳菊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 “这还算句人话!”王凯缓缓放下手臂,转头看向柳菊,希望她拿中意。 “算了。”虽然头还有点痛,但柳菊不打算追究了,她认为些许小事没必要抓着不放,轻声对王凯说了一句,“谢谢你凯哥。” “没有事,客气啥呀。”一句凯哥让王凯心花怒放,感觉值了,美滋滋的跟在柳菊身后离去,临走前,以胜利者的姿态瞟了黄毛一眼 “麻痹的气死我了!”黄毛看着王凯离去的背影,皱着眉头感觉很窝囊。 “你行了,多大点事啊,至于吗?”同伴揽着黄毛肩膀,轻声劝慰,“这点事较啥劲啊,这儿又不是奉天市,你知道人家能叫多少人来呀!咱们来玩的,开心点。” “孙子别走,有种回来单挑!”王凯和柳菊往山下走了十多米,这时候黄毛越想越憋气,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一脚把易拉罐踢飞,指着王凯背影大骂。 “嘿!他还来劲了!”王凯扭头一看,只见黄毛牛皮哄哄的冲自己竖中指,感觉又好气又好笑,现在来劲了,刚才干嘛去了? “算了吧,别理他了!”柳菊一看情形不对,劝王凯离开,毕竟因她而起,如果发生打架,她心里过意不去。 好不容易在美女面前逞英雄,王凯哪能轻意放过,柳菊越劝,他越来劲,返身跑回去。 黄毛没想真打,无非感觉没面子放几句狠话,一看王凯气势汹汹的跑回来,捡起一块砖头大小的石头,高高举起…… ………………………………………………………………………………………… 山下,临时停车场,人声鼎沸,车流不息。 自行车,驴车,马车,一辆接一辆,宛若洪流滚滚而去。 一辆桑塔纳轿车被困在停车位无法驶离,副驾女生忍不住向司机男友抱怨。 “咋这么慢呢,你往前开点不行吗?” “前边有驴车,没法开啊!” “夹塞不会吗,这得等到啥时候啊,我都快饿死了。”女生撒娇似的嘟起嘴巴。 “怨我怨我,等我试着夹个塞,你先吃点饼干垫垫肚子。”司机小伙紧紧盯着驴车,握着方向盘,伺机而动。 驴车随着车流往前走了一米,桑塔纳车头往前一探,刚好挡住后边马车的行进路线,车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连忙跳下来,牵着缰绳调整行进路线,又把桑塔纳挤出道外。 “行不行啊你!真是笨死了,夹个塞都不会,还能干啥?啥也不是!”女朋友生气了,数落完后傲娇的转过头去。 “嗳,你给我起开,让我先过去!\"小伙心里憋气,又不敢冲女朋友发火,只能探出头来,大声嚎气的冲车老板嚷嚷,把怨气一股脑的撒在大叔身上。 “嗳,说你呢,赶紧让开!” “吵吵啥呀,凭啥给你让啊!不知道排队吗!”如果小伙谦和一点,好说好商量,没准这位淳朴的农民大叔会让他先过,可是小伙偏要摆出高人一等的样子,让大叔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 “让一下能咋地,你就让我过去呗!” “我就不让!” “土鳖,还挺牛逼!”小伙无奈的嘟囔一句坐回去,心情烦躁的看着马车,突然眼珠一转,坏笑着按向喇叭。 “滴——!” 冷不丁一声长鸣,不但把赶车的大叔吓了一跳,拉车那匹灰马吓的一扬脖子,尥蹶子,坐在车沿边的男孩好悬没掉下去,多亏家人拽住他,七手八脚的拉回车厢,这才幸免于难。 一家人手忙脚乱,略显滑稽的样子把小伙和女朋友乐坏了,前仰后合的停不下来。 “没事你按喇叭干啥,咋这么缺德!”大叔生气的质问,车上的家人也很生气,全都怒目而视。 “我愿意,你管的着吗!”小伙探出头来,笑嘻嘻的样子招人恨,“我告诉你赶紧让开,不然我还按喇叭,你马车要是惊了,我可不管。” “真缺德!” “这么坏呢!” “凭啥给你让啊!” 没等大叔说话,车上的家人七嘴八舌的指责。 “凭啥?凭我车金贵!”小伙看着半新不旧的马车,神情鄙视的放狠话,“破马车能值多少钱,再不让开,我撞死它!” “啪-啪!” 大叔抡起鞭子,虚空抽了两下,两声爆响仿若放炮,虽然没说话,但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他敢鸣笛,人家就敢抽他。 吓的小伙赶紧缩回车里,一咬牙,发动汽车斜挡在马车前,而大叔也不让份,牵马往前走,就这样,马车和汽车杠在一起,最后挤在路中间,谁也动不了。 “咋地小伙,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谁跟你过不去?明明是你跟我过不去,让下能死啊!” “怎么说话呢,有车了不起啊!” “对,就是了不起,赶紧让开,不让我可撞了啊!” “嘿,把你牛的,来,你撞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 赶车大叔跟小伙杠上了,这时后边已经堵成一条长龙,怨声载道,纷纷指责。 “干啥呢,往前走啊!” “就是,打架上别处打去,别挡道。” “吵吵啥呢大过节的,赶紧开路。” …… “小黄过去看看咋回事,处理一下!”李国栋发现情况,赶紧派王子喻过去处理。 “你们咋回事?”王子喻一路小跑来到现场,只见小伙跟大叔正大眼瞪小眼的站在路中间。 “他不让我走,老挡道!”小伙苦着脸一指大叔,率先告状。 “谁挡道?明明你是挡道,别以为有车就了不起,我可不惯着你!”大叔一边说,一边扒拉开小伙的手指。 “大过节的都消消气,天挺热的别在这儿耗着了,让这位大叔先走,好吧。”王子喻做合事佬,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小伙不领情,“凭啥让他先走啊!” “尊老敬老是华夏传统美德,咱们年轻人让下大叔也没啥,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在靠山乡有事找我,好使。”王子喻掏出名片递给小伙,双手合十,“拜托,出门在外都这不容易,大家互相包容一下,行个方便吧。” “行,给你面子。”小伙看了看名片,知道王子喻是派出所的人,还想拿把,目光一抬,猛然发现后边车流上一个个愤怒的目光,顿时心里一惊,他可不想惹众怒,乖乖配合王子喻指挥,桑塔纳跟在马车后边驶离,停车场的秩序恢复正常。 “三儿,忙着呢。” 刚处理完,老叔和老婶路过停车场,老婶笑呵呵的同王子喻打招呼。 “不忙,老叔老婶,你们上山了。” “嗯,上山溜达一圈,三啊,刚才我和你叔看见柳菊了,好像挨欺负了,你不上去看看啊。” “挨欺负?咋地了?” “有两小流氓调戏她!你快去看看吧。” 听说前女友被调戏,王子喻有些心烦意乱,那双情意绵绵的大眼睛浮现在脑海中,在请示李所长后,大步向山上奔去。 第188章 打架3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临时停车场,人潮汹涌,车水马龙。 王子喻站在十字路口,目送老叔黄友民和老婶赵兰离去,回首山腰,心绪不宁,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 从柳德喜强行退婚,到挨板砖住院柳菊探望表明心迹,从亲眼目睹她和相亲对象赶集,到王凯亲口承认柳菊喜欢自己,她迫于父母压力不得不相亲,最后,那双情意绵绵的大眼睛悄然浮现…… 以前,王子喻一直认为柳菊是嫌贫爱富的绿茶婊,但现在看来都是误会,她不离不弃,用情至深,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何况王子喻又不是木头,虽然是一个直男,但是人就会有感情,即使心坚如铁,也会生出一丝绮念。 不过,要想重归于好必须先过柳德喜这一关,是他们爱情道路的拦路虎,真的太能作了,谁摊上谁倒霉! 算了,不想了,还是上山看看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明知地痞流氓不敢太过分,但王子喻还是不放心,在请示李所长后大步流星的向山上奔去。 ………………………………………………………………………… 镜头一转,来到山腰。 此时,王凯和黄毛正在对峙。 一个在下,一个在上,一个赤手空拳,一个举着石头,俩人大眼瞪小眼的杠上了。 “小b玩意,刚才你骂谁呢?有本事再骂一个我听听!”王凯仰着脖子,横眉怒目的指着黄毛,大声喝斥。 “骂你咋地!你就是欠骂,我告诉你别跟我装,容易挨削!”黄毛瞅瞅手里的石头,嘚嘚瑟瑟的回话,样子既无赖又嚣张。 “骂我咋地?除了削你还能咋地!你拿个破石头吓唬谁呢!我怕你呀,有本事往这儿打!”黄毛的做派反而激起王凯的凶性,右手食指点着自己脑门,毫无惧色。 “打就打!你以为我不敢!”黄毛一边说,一边扬了扬手里的石头,比比划划的吓唬人。 “黄毛,你也不行事啊,吹牛逼一个顶俩,动真格的时候瘪茄子,你倒是打呀,咋地?不敢啦,你的能耐呢!你吹牛逼的劲头呢,都拿出来,往这儿打!”王凯不屑的撇撇嘴,嘲笑过后指着脑门叫号。 “王凯走吧,别理他了,搭理他干啥呀。”毕竟为自己出头,柳菊也不好意思撇下王凯,神色焦急的劝说,“你别跟他犟了行不行,我不希望你打架,万一受伤怎么办,快回家吧。” “为你受伤我愿意!这孙子敢拿石头打你,我必须替你出口气!”王凯的目光饱含深情,语气轻柔,“你头还疼不疼了。”一改刚才的暴怒形象,变成谦谦君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 “我没事,咱们还是下山吧,别跟他置气了,好不。”热烈的目光让柳菊双颊生晕,连忙偏过头去,刻意避开。 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革命尚未成功,还需更加努力! 王凯心底一阵感叹,随后一个念头陡然升起,如果为柳菊受伤,她会不会喜欢上自己?即使不喜欢,也会博得好感!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来日方长,不信拿不下她!看来,今天这场架势在必行,而且还要受伤! 此念头一出,便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不好,等我给你出气!”打定主意后王凯更加卖力,指着黄毛怒骂,“你丫还是不是男人,还是不是老爷们,说话不算数跟放屁似的,瞅瞅你一头黄发,整的跟西游记里的妖怪似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妖怪见了都反胃,活着纯属浪费!” 一套嗑惹得过往行人哈哈大笑,对黄毛指指点点。 “尼大爷!”黄毛被激怒了,气急败坏的扔出石头,同伴大喝一声,“都他妈闪开!”只见石块划出一道抛物线,越过王凯砸进对面的荆棘丛中,这是黄毛有意为之,怕伤及无辜,主要是吓唬王凯。 可惜王凯不是吓大毕业,在此过程中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倒是过往女生被吓的惊声尖叫,引起一阵骚乱,大家纷纷怒斥。 “干吗呢,想打架一边去,别伤着无辜群众!” “就是,那边有平地,你俩去那边单壳多好啊!” “扔石头干吗,来往行人这么多,万一砸到人怎么办!” …… “大姐!” 正当大家出言斥责的时候,柳菊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转头向上一看,原来是小弟柳刚,这小子笑嘻嘻的,蹦蹦跳跳的来到身边,“大姐找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儿啊,急死我了。”说完紧紧抱住柳菊纤腰,好一会才撒手,把王凯羡慕够呛。 “咱爸咱妈呢?”爱怜的抚摸老弟满头是汗的脑瓜,柳菊忧虑的心情好了很多。 “后边呢。” 这时,柳德喜和王云板着脸来到近前,看样子是生气了,王云横了闺女一眼,嗔怨道:“你走也不说一声,害我们找半天!”柳菊连忙搂住王云胳膊,撒娇,“妈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行了,回家吧,天挺热的。”柳德喜一边说,一边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叔,婶,刚才有人欺负柳菊,我路见不平,正要为柳菊出气。”王凯带着谄媚的笑容,硬着头皮过来打招呼,有意卖好。 “咋回事?”柳德喜看向王凯,想起冯力的赔偿款被他拿走2000,心都在滴血,所以面对王凯的曲意逢迎,毫不所动。 “上面那个黄毛出言调戏,还用石子打柳菊脑袋,我看不过去跟他吵起来!“王凯简单诉说原委,柳菊害羞的低下头。 柳德喜仰脖看向黄毛,刚才在远处看见王凯和黄毛吵架,当时还偷乐,没想到是替自家闺女出头,不禁皱起眉头。 “伤哪儿了,快让妈看看。”王云抱着柳菊急三火四的查找伤口,最后在头顶找到一块拇指大小的红印,神色夸张的指着黄毛,“缺德玩意,脑袋都打肿了,你下来道歉!” “对!下来道歉!不然没完!”大闺女可是柳德喜的心肝宝贝,谁也不好使。 “算了爸,我没事,咱还是回家得了,别跟他较劲了。”柳菊怕事情搞大,连忙劝说。 “不行,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今天必须替你出口气!”王凯生怕自己白忙活,不管不顾的插话,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打架,“小瘪犊子,你给我下来,下来单挑!今天要是不削你个残废,我跟你姓!” “嗯?”柳德喜的目光在柳菊和王凯之间穿梭,神色中带着一丝了然,既然王凯愿意出头,他乐见其成。 “哎呀,行了王凯,我都说不追究了,你还打啥呀。”王凯摆出九牛头拉不回来的架式,柳菊忍不住嗔怪,心里既埋怨又感激,埋怨他当众暧昧,又感激他维护自己,看着围观群众别有深意的目光,脸蛋直发烧。 “黄毛,敢不敢去那边单挑?”王凯指着西边空地叫号,急于表现,无非是想赢得芳心,还想得到柳德喜和王云的青睐。 “有种你上来!”眼看王凯来了帮手,黄毛色厉内荏,刚才的锐气荡然无存。 “上来咋地!”王凯一边说,一边扒着石缝往上爬。 “去尼玛的!”黄毛害怕了,让他爬上来不得挨打吗,捡起一块石子打向王凯脑袋。 “哎呀!”王凯一低头,石子直奔柳菊而去,吓的她发出一声惊叫,下意识的捂住脑袋,石子砸中手指后飞进草丛。 “闺女没事吧。”王云心疼的抓着柳菊手掌,柳德喜和柳刚也关心的围上来,看着闺女指背破皮,心疼的不得了。 “给我削他!”柳德喜,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自己不上,让王凯上。 “小瘪犊子,给我等着!”王凯眼见心上人受伤,再加上柳德喜煽风点火,这家伙像打了鸡血似的攀爬而上,冲上去跟黄毛撕扯在一起,互相抓着对方胳膊,抵着脑袋,像顶牛似的较劲,看谁先把对方撂倒。 “别打架,加打架!”黄毛同伴一边吆喝,一边抱住王凯后腰,让黄毛抽身而出,对王凯拳打脚踢,虽然王凯双手护脸,左躲右闪,依然挨了几记老拳。 二打一,王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住手!”王子喻离老远便看到大石头上有人打架,一边往上跑一边大喊。 “嗯?黄三?”黄毛寻声望去,一眼认出跑过来的王子喻,深刻印象,即使化成灰都认识。 别停啊,继续打啊! 柳德喜一见黄毛停手,有些意外,心里埋怨,在他看来,不论谁输谁赢都跟他没关系,狗咬狗而已。 顺着黄毛目光,下意识的看过去,发现王子喻呼哧带喘的跑过来,眼睛一亮,笑着挥手,上次多亏王子喻找到凶手,得到3000块赔偿,从此,对王子喻好感大增。 “黄三,你来的正好,柳菊挨欺负了,你赶紧上去帮忙!”待王子喻来到身前,柳德喜浑然忘了分手事实,张口就来。 第189章 打架4 “嗳!别打架,快住手!” 王子喻远远的看到大石头上有人打架,心急如焚,跨大步往上跑,一边跑一边喊,炽烈的阳光透过枝叶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而下,布满脸颊也顾不上擦一下,希望能制止违法行为,不给靠山乡抹黑。 这次庙会是乡长张志军主持策划,它打响了靠山乡招商引资的第一枪,具有划时代的特殊意义,如果治案方面出现问题,肯定会破坏招商环境,让投资商产生顾虑,打击投资热情,从而影响靠山乡的后续规划,阻碍靠山乡的经济发展,甚至关系到靠山乡民计民生问题,绝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只见王子喻甩开膀子,迈开步子,五步并作三步,三步并作两步,每天五公里的训练效果终于显现,健步如飞,如履平地,眨眼间跑到事发地。 我去! 这么快! 真腻害,真牛b! 黄毛看着跑到近前的王子喻,情不自禁的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天天锻炼但王子喻也累,背靠大石,低头拄膝,大口喘着粗气,方圆十米都能听到喘气的声音,不但吸引了过往行人的目光,也吸了柳德喜一家四口的目光。 柳刚的目光带着惊讶,直勾勾的看着王子喻,没想到前姐夫跑这么快,既惊讶又佩服。 柳菊的目光带着柔情,无限情意仿佛化作一江春水向东流,剪不断,理还乱,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王云的目光尤为复杂,王子喻为张国军主持公道夺回猪羔子,让他们夫妻颜面扫地,臭名远播,心里恨死他了,可是后来又不遗余力,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家追查打人凶手,最终找到真凶得到赔付,又对他爱的不得了,可谓爱恨交加,心情复杂。 柳德喜看到王子喻眼睛一亮,笑着摆手,上次挨搬砖多亏王子喻找到凶手,得到3000块赔偿,从此好感大增。 “黄三,你来的正好,柳菊让人欺负了,你赶紧上去帮忙!”当王子喻呼哧带喘的来到近前,柳德喜浑然忘了分手事实,往石头上一指,张口就来,而且以长辈吩咐晚辈的语气,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使唤谁呢? “柳菊,你没事吧。”王子喻没搭理柳德喜,喘了几口粗气后直起腰来,温柔的眼神看向柳菊。 柳菊齐眉的刘海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无限柔情,通红的脸蛋像极了红苹果,螓首微垂,红唇微张欲语还羞,一双纤手无处安放,最后抚上脸颊闪避着他的目光。 “我没事。”柳菊偷瞄一眼,语气轻柔欢快的回道,心里美极了,这是分手后他第一次主动说话,竟然关心自己,一时喜不自禁,一双妙目悄悄放在情郎身上。 这个小辣椒还不好意思了,呵呵。 王子喻自觉有趣,很想乐,发现柳菊没受伤,紧张的心情恢复平静,吐出一口浊气,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放下手便发现一张面巾纸递到胸前,抬眼一看原来是柳菊,迎着他的目光,面露羞赧之色,扬了下纸巾。 “谢谢!”王子喻微微一笑,接过纸巾擦干脸上的汗水,然后折好放进裤兜,没有乱扔垃圾,但这个细节落在柳菊眼里,暗自窃喜。 “黄三,你还磨叽啥呢!快点上去帮忙啊,人家王凯为柳菊出头,一打二眉头都不皱一下,这点你得向人家学习,还傻愣着干啥,还不快点上去!我告诉你,俺们老柳家的姑爷,绝不要孬种!”王子喻和柳菊的正常对话,落在柳德喜眼里成了儿女情长,既然喜欢就得有所表示,遭老头子坏滴很,又鼓动王子喻上去打架,他好看热闹。 此时,王凯胳膊被扭到背后,疼的呲牙咧嘴,痛苦不堪,听到柳德喜的夸奖,感觉挨打也值了,不过是随口一说,这山炮还以为得到认可,心里美的冒泡,也不觉得疼了。 王凯? 他为柳菊出头? 不是分手了吗? “因为啥打架?”刚才王子喻只顾着跑,也没看清打架的人是谁,一听说王凯,想到这小子和柳菊同游莲花山,顿时心里不痛快,明知前女友被调戏,仍然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下山的时候跟王凯凑巧遇上,在这儿有两个混蛋出言不逊,王凯看不过跟人家吵架,最后动手,当然有我的原因,但也不全是因为我,一半一半吧,你能明白吗?”王子喻脸色一变,柳菊心里一颤,赶紧小心翼翼的解释,生怕他误会。 “王凯跟谁打架啊?” “我也不认识,好像是外地人。”情郎的语气不再生硬,柳菊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三哥。”当王子喻转身往石头上看的时候,站在上边的黄毛,怯生生的叫了一声。 “是你。”王子喻仔细一瞅,认出黄毛,龙哥手下四少之首,管理五爱市场,想起五一期间的遭遇恍如昨日,有些感慨,“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竟然在这儿碰到你,你说你不在奉天呆着,跑我地盘欺负小姑娘,是不是不想混了?” “我跟朋友过来逛庙会。”黄毛看出二人关系不一般,赶紧跳下石头,讪笑着把王子喻拉到一边,“三哥,小弟我一时嘴快,一时糊涂,我错了,真的错了,放我一马行不,以后有事找我,小弟绝无二话。”黄毛一边说一边抽嘴巴,可怜兮兮的看看王子喻,生怕他动手。 王子喻的“鹰爪手”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回想起来便浑身发抖,为了下半身的幸福,自已动手以表心意。 “好了,看龙哥面子放你一马,以后管住自己那张破嘴,别瞎逗!” “是是是,兄弟谨记三哥教诲!” “过去道歉,态度一定要诚恳。” 他俩走的不远,对话清晰传到柳家人耳中,黄毛是奉天市里的混混,按理说俩人八竿子打不着,竟然如此俯首帖耳,唯命是从,柳德喜有点懵圈,而王云眼睛大亮,黄三竟然在奉天市有门路,不禁刮目相看。 “嫂子,对不起!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小弟我一时嘴快,一时玩笑,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别跟我计较,我错了,我向你道歉!”黄毛来到柳菊身前,鞠躬致歉。 “别叫嫂子,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声嫂子差点把柳菊融化,她是真想当嫂子,但女生的矜持不得不摆手拒绝。 “说啥呢,这是受害人!”王子喻老脸一红,假模假样的呵斥,看着柳菊娇羞的模样,心里偷乐。 “哦哦,那叫啥呢,美女行吧,美女对不起,我错了!”黄毛赶紧改口。 “态度,注意态度!一定要诚恳!”眼见柳德喜板着脸冷眼旁观,王子喻知道这家伙是财迷,拼命向黄毛使眼色,疯狂暗示。 “美女,刚才不小心误伤了你,心里过意不去,这五百块钱权当药费了。”黄毛咬牙掏出五百块钱递给柳菊,还没等她说话,柳德喜一把抢过去,一张一张点了点,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弹了下钱,“这还差不多!” 闺女啥事没有,平白得到500赔偿,这好事上哪找去,真想多来几次。 “这就完了?”王凯眼见双方达成合解,使劲挣脱搂抱从石头上跳下来,冲到黄毛面前,“不行,我不同意!”尤其发现柳菊含情脉脉的目光,醋意大发。 “你同不同意咋地,我们双方同意,跟你有啥关系!”柳德喜看着鼻青脸肿的王凯,以为他要分钱,赶紧把500块揣进裤兜。 过河拆桥? 为他人作嫁衣,白他娘的计划了!王凯扫了一眼王子喻,心里冒火,自怨自艾。 “这是我学长。”王子喻向黄毛介绍王凯,递给他一个眼神。 “学长好,刚才真是对不起!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该动手,我向你道歉!”黄毛不敢轻怠,连忙鞠躬道歉,见王凯毫无表示,“要不,你打我一顿解解气吧” 王凯右手抚摸着嘴角的伤处,火辣辣的痛感让他一咧嘴,猛然瞧见黄毛得意的眼神,立时恼羞成怒的抡起巴掌,却被王子喻抓住手腕,扭头瞪眼,“你干啥,放开我!” “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装啥好人!” “你别激动,维护治安人人有责,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职责。”王子喻以为王凯挨打心情不好,拍拍他肩膀。 “他打我,你快点抓他!”王凯闪开肩膀,毫不领情。 “根据《治案管理处罚法》,打架斗欧情结轻微,没有严重后果,打架双方一般拘留5至10天,并处200-500元罚款。”王子喻睨了他一眼,“最好私下和解。”随后向黄毛使眼色。 “对不起了大哥,这200块钱当医药费吧,手里只有这么多了,大家不打不相识,各退一步好不好!”黄毛也很无奈,一共带了1000块钱,除去路费花销,赔付之后也所剩无几了。 如果报案,自己也得挨罚,不如和解划算,最起码有钱拿。 思来想去,王凯最终把钱接过去,一句话也没说,转头向山下走。 “天不早了,咱也回家吧,黄三,以后有空上家里串门。”柳德喜打过招呼带头下山,柳菊本想跟王子喻告别却被王云拉走。 王子喻向她摆摆手,目送一家人离去,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第190章 帮忙 “哎呀,黄三回来了,这孩子几天不见又长个了,大嫂子,这回你不用担心了,你家黄三没准长到一米八呢,呵呵。” 端午节第二天,王子喻下班回家,发现家里有客人,冯云天的父亲冯国良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炕沿上,他一进屋,冯国良笑容满面的站起来打招呼,身边的中年人也笑着站起来。 “冯叔来了,快坐快坐,暧,咋还跟我客气上了呢。”冯国良主动给王子喻搬板凳,人家是客人又是长辈,哪能劳烦他呢,连忙把他推坐到炕沿上。 “三啊,你冯叔都来半天了,找你有点事。”老妈李桂芳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街坊邻居来找儿子办事,感觉无上光荣。 “啥事说呗,跟我还客气啥?”王子喻转头看向冯国良,怪不得老冯无事献殷勤,原来是有事相求,再看他身边的中年男人眼眶发青,心里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介绍一下,这是我连桥,云天的大姨夫。”冯国良指着旁边的中年男人,“是我连桥这边有点事,想找你帮个忙。” “冯叔客气啥呀,云天姨夫就是我姨夫,那个,大姨夫好!”王子喻马上站起来问好,“有啥事尽管说,能帮肯定帮。” “这孩子够意思,真是好孩子。”冯国良挺受用,轻推了下身旁的大姐夫。 “黄三你好,我叫张建国,家住乌良殿,今天冒昧过来是有事相求。”张建国瞟了眼冯国良,又继续说道:“咱家种了二亩地西瓜,这几天我赶着马车走街串巷卖西瓜,在你们大毛村卖瓜的时候被人家打了……”说到这儿,这个大老爷们竟然哽咽了。 张建国衣着朴素,相貌忠厚,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应该是受了莫大委曲,不然也不能哭。王子喻心里合计。 “那个,还是我替他说吧。”冯国良一看连桥哭了,连忙介绍情况,“前几天在大毛村卖西瓜的时候,有三个小伙不但不给钱,还把我连桥打了,你看看他这脸,还有脖子都青着呢,左手大拇指骨折,你说一个西瓜多少钱的玩意,吃完不给钱还打人,哪有这么干的,太气人了!” “真气人!这不是土匪吗,你们派出所必须得好好管管,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黄友财听完后,义愤填膺。 “是啊,太欺负人了!”李桂芳附和。 吃霸王餐还打人,谁这么牛逼? “咋没报警?”派出所没有报案记录,王子喻有些好奇。 “当时那三小子挺嚣张,威胁报警也没用,说县里边有人,我连桥这人也老实,自认倒霉回家养伤,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在本地派出所报警,但人家说要到事发地报警,就过来找我帮忙,想问问你,打架当时没报警,过后报警可不可以?”冯国良目光希冀的看着王子喻,期待答案。 “可以,没问题,治安处罚的追诉期限为6个月。” “太好了!老张你也别伤心了,等下去派出所报案,相信咱们派出所会为你讨回公道。”冯国良拍拍张建国肩膀,轻声安慰。 “大姨夫你放心,大拇指骨折轻伤二级,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轻伤,一般1-3年有期徒刑,还要赔付医药费,误工费等,总之咱们有理,你不用担心。”王子喻看着冯云天的大姨夫眼神迷茫,六神无主的样子,随即给他一颗定心丸。 “听见没,这回你别担心了,我大侄在派出所好使。”冯国良笑呵呵的看着王子喻,“三啊,我们想请李所长吃顿饭,你帮约一下行不,万一对方上边真有人,咱们这边也得找找关系,没关系也得拉关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行,没问题!”王子喻问了一句,“上哪吃啊?”乡里只有一家四喜饭店还倒闭了,王老八小吃铺晚上还得预定。 “那啥,上我家吧,让你婶做点菜,咱家的大公鸡都杀了。”冯国良平时生活特别节俭,这回为了连桥的事也是拼了。 “老冯啊,就别在你家吃了,我跟老黄早就想请李所长吃顿饭,菜啥的我都预备好了,你们就在这儿吃吧,再说了,你跟人家李所长也不熟,有事也不好说,有咱们帮衬肯定能成,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把公鸡拿这儿来。”李桂芳笑呵呵的发话了,决定好人做到底,让冯国良领情。 “那行吧,就在你家吃吧,我这就回去拿公鸡。”冯国良屁颠屁颠的回去了,又买了两瓶酒。 王子喻也去派出所找李国栋,好不容易才把李所长劝来。 “小黄,你家现在变化挺大啊。”进院后,李国栋看着眼前的平房发出感叹,老房子他见过,三间小土房快要塌了,窗户上都是塑料布,现在焕然一新,宽敞明亮,大变样。 “之前我不是得了见义勇为奖金吗,再加上脑袋被砸的赔偿款,老爸就找人修缮了一下,要不然也没法住人。”王子喻解释。 李国栋点点头,微微一笑。 “李所长,你可来了,早就想请你吃饭了,快,屋里坐。”黄友财,李桂芳,还有冯国良和连桥都出来迎接。 “老嫂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啊,等着吃现成的了。”李国栋所长笑着走入房内。 王子喻给李所长倒好茶水,又给他介绍冯国良和张建国。 李国栋发现张国军脸上有伤,知道这是“鸿门宴”但没点破,只是瞟了眼王子喻,心道:你小子还跟我来这套。 “嫂子,你这忙前忙后的也忙半天了,快上桌吃饭吧。”少倾,饭菜准备完毕,李所长如众星拱月般坐在中心位,笑呵呵的招呼李桂芳上桌吃饭。 “李所,你们先喝着,我再做一道汤,不用等我。”李桂芳把新炒的花生米放到饭桌上,然后又出去做汤。 “来,李所长,我先敬你一个,感谢你对咱家三儿的照顾,没有你的提携就没有这小子的今天,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全在酒里,我干了啊。”黄友财真的感激李所长,端起酒盅,仰脖干了。 “老哥哪里话,都是小黄这孩子机灵,会办事。”李国栋也跟着干了一盅。 “嗨,你就别捧他了,他啥样我还不知道吗,都是你鞭策的好!”黄友财陪笑道。 “老黄大哥,小黄这孩子我还真没捧,事实胜于雄辩,刚到派出所就碰上王老太丢钱案,王佳成打赌看笑话,没人相信小黄能破案,我当时也保持怀疑,在大家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小黄硬是把案子破了,你说牛不牛吧,你是没看见王佳成惊讶的样子,嘴巴都能塞进鸭蛋了,哈哈。”李国栋赞许的看了王子喻一眼,与有荣焉,得意的又把破案经过说了一遍。 “小伙子真厉害,有勇有谋啊。”张建国头一次听说,由衷赞叹。 “呵呵,李所你可别夸他了,要不然该上天了。”李桂芳端着菠菜汤放到饭桌上,也坐下吃饭。 “大嫂子,我就事论事,不是特意夸他,小黄这孩子真有天赋,像张国军丢钱,柳德喜挨打,一般人破不了的案子,在小黄的努力全都破了,这孩子天生干警察的材料。”李国栋几盅酒小肚,红光满面,打开了话匣子,“过几天,小黄就要去县里参加辅警大赛,这可是好机会,虽然100选3,保不齐会有惊喜,反正我看好他。” “谢谢李所,看你把我说的,哪有那么厉害,都是运气而已,这次考试还得靠运气。”王子喻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反正你小子运气一向不差,估计这次也没问题。”李所长笑呵呵的拍了拍王子喻肩膀,目光中透着慈爱。 “借李所吉言,我敬您一杯。”王子喻恭敬的站起身来,举盅跟李所长碰了一下,然后一仰脖子喝下去,辛辣的感觉从嗓子眼直往上窜,拧着眉头咳嗽了几声,逗的大家哈哈直乐。 “你这孩子,不能喝逞啥能啊。”听着李桂芳的埋怨,王子喻做个鬼脸,又引来一阵笑声,酒桌气氛热烈。 “那啥,李所长,今天能跟您一块喝酒是我的荣幸,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叫冯国良,跟老黄是老邻居,我儿子云天跟黄三是发小。”冯国良说到这儿,话锋一转,“自从您来了派出所,靠山乡的治安环境焕然一新,老百姓无不交口称赞,像您这样的好领导不多呀,在我们心中您是这个。” 冯国良竖起大拇哥,趁热打铁拉起张建国,“我们哥们俩敬您一杯。” “看你说的,不敢当啊,那咱们喝一个。”李所长被他夸的飘飘然,举盅干一个。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冯国良向王子喻使个眼色。 “李所啊,我冯叔和建国姨夫有点事想求您。”王子喻说话时紧紧盯着李所长,生怕他生气。 “有啥事直说呗。”李所长夹起一粒花生米,看着王子喻。 “是这么这么一回事……”王子喻把张建国在大毛村的遭遇,简明扼要的叙述一遍。 李所长听完之后,放下筷子,皱着眉头,“岂有此理,还有这种事?这种坏蛋绝不姑息,小黄吃完饭你去大毛村把人给拷到派出所,把他能的,我看他们能不能翻天。”管辖之地,有人为非作歹,李国栋面子上挂不住,誓将打人凶手绳之以法。 “哎呀,谢谢,谢谢李所长,您真是为民做主的好所长。”张建国激动的端起酒盅,激动的眼泛泪花,“我再敬您一个!” 第191章 抓人 “侯军在家吗?” “侯军出来一下。” 李国栋雷厉风行,一言九鼎,当晚回到派出所便打电话到大毛村,找村长赵德仁了解情况,事情经过与张建国所说基本一致,心中大定,于是安排王子喻和杨春光第二天展开抓捕行动,目标是参与打架的侯军,李志和张海。 第二天,天高云淡,风和日丽。 上午九点,王子喻和杨春光骑着二八自行车来到大毛村。 大毛村三面丘陵,一面环水,人口2300多人,是靠山乡西北大村。 来之前已对三名嫌疑人大致了解,首先找到侯军家,进院之后发现一个中年妇女正在菜园子锄草,王子喻和杨春光上前询问。 “在家呢,你们找他有事呀?”中年妇女一见两个“警察”突然到访,神情怔然的站起来。 “阿姨,我们是派出所的,侯军前几天参与欧打一个卖西瓜的商贩,让他跟我们去派出所说明情况。”杨春光道明来意。 “啊,这样啊,那他……没在家啊。”听说儿子犯事,中年妇女吓的脸色刷白,言辞闪烁的往屋里看了一眼,看样子是撒谎了。 “侯军出来!”家属不配合和工作的情况,杨春光早就习以为常,拧着眉头冲屋里喊了一嗓子。 “喊啥呀,大早上的吊丧呢!”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穿着大裤衩和背心,神情愠怒的揉着眼睛走出门来,当看见两个“警察”站在院里,顿时一愣。 “哎呀儿子,出来干啥呀,谁让你出来的,快屋去!”中年妇女一拍大腿,神色慌乱的扔下锄头往门口跑,连拉带拽的把小伙往门里推,生怕宝贝儿子被“警察”抓走。 “阿姨,没有事,就是到派出所说明一下情况,完事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王子喻看着好笑,上前解释。 “你说的是真的吗?都说你们派出所打人,好人进去也得扒层皮,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到底打不打人?”中年妇女环抱着儿子,眼神戒备的盯着王子喻和杨春光,像老鹰一样护着崽子。 不过她这一弄,小伙脸色变白,明显害怕了。 “哪能呢,刑讯逼供那是违法行为,咱们文明执法,不能知法犯法,说这些话的都是造摇中伤,不能信。”杨春光和王子喻对视一眼,笑着说道:“当然了,也有害群之马在基层作威作服,横行霸道,但终究会受到法律制裁!” “阿姨你放心,就是去派出所说明情况,完事就回来了,你别紧张,更不用担心。”王子喻也笑着附和。 “这样啊,那……小军你跟着去一趟吧。”中年妇女神色缓和下来,放开儿子,一直送到大门口,嘱咐道:“完事就回来,别在外边瞎胡闹。” “没事,不用怕。”见侯军神情忐忑,王子喻出言安慰,“李志家在哪啊,带我们过去。” 李志家和侯军家在一趟街,离着不远,中间隔了四户人家。 “李志嘎哈去?” 说来也巧,三人刚走到李志家大门口,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从院里出来,侯军眼睛一亮,赶紧招呼。 “侯子,你来的正好,还想去你家找你呢,走,去大海家打扑克啊。”李志带着惊喜的笑脸走到侯军身前,不过当他看到身后的王子喻和杨春光,表情一变,转身往院里跑。 王子喻感觉好笑,往家跑?不知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吗,山炮。 “暧,你跑啥呀!”侯军一把抓住李志胳膊。 “好啊,是你小子把他们带来的,你这个叛徒,哼!”李志没跑成,反而倒打一耙。 “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够意思吗?” “那也比你强!你这个叛徒!” “你才叛徒!你跑啥呀!我都不怕,你怕啥!” “行了,你俩别吵了,也不是啥大事,就是去派出所说明情况,不用害怕。”杨春光笑道。 随后,在侯军和李志的带领下,四人来到张海家。 四间平房宽敞明亮,整洁大气,正房西侧有两间厢房(下屋),院落很大,左右两个菜园子至少半亩地,左边园子种着各种果树,枣树,梨树,苹果树,杏树等果实累累,红彤彤的樱桃树最引人注目,弹珠大的樱桃挂满枝头,仿若鲜艳的红玛瑙,晶莹剔透,娇艳欲滴。 “海哥,在家没?”在杨春光的授意下,李志扒着大门上的栏杆呼喊,想要引蛇出洞。 “小海,李志在门口喊你呢,出去看看吧。”村支书张从军正给菜园子浇水,听见动静抬头看了看,随后告诉屋里的张海。 “哦,我去看看。”张海看样子20出头,身材中等,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子,趿拉着人字拖鞋,一路小跑来到大门口,笑呵呵的看着侯军和李志,“你俩来的正好,走,进屋斗地主去。” “你就是张海是吧,走吧,跟我们去趟派出所。”张海的笑容只维持了三秒,当看见王子喻和杨春光从大门垛后走出来,笑容顿失,眼神埋怨的看着李志,“你这个叛徒!” 呃~台词这么熟呢?好像在哪听过。 李志看了看侯军,一脸的委曲,很想说一句,我冤枉啊。 “去派出所?我凭啥跟你去!”张海神色大变,厉声喝问,但在王子喻看来,无非是想引起张从军的注意。 “喊啥呀,有啥好喊的?就是让你去派出所说明一下情况,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王子喻洞若观火,微微一笑。 “我不去!” “你是当事人,你不去能行吗,赶紧跟我们走,争取早去早回!解决完事,大家都省心不是。”张海神色倨傲,语气豪横,让杨春光很生气,天挺热的,可不想在太阳底下磨叽。 “啥意思?要抓我?我犯啥法了,凭啥去派出所!我就不去!” “你吵吵啥,你犯啥事自己不知道吗?赶紧跟我们走!”眼见这小子无动于衷,杨春光指着他,“你痛快点,别逼我们动手!” “咋地,要动手是吧,来,动我一下试试!别以为我好欺负!”张海神色傲慢的指着杨春光,他仗着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根本不把王子喻和杨春光放在眼里,打定主意,就是不去。 你大爷的,还装上13了! 王子喻和杨春光对视一眼,开始行动,一个拽住张海胳膊,一个拉开大门要给他上手铐。 “咋回事?干吗呢这是,有话好好事说,咋还上手铐了!”这时,张从军急三火四的跑到大门口,拦下王子喻和杨春光。 “张书记打扰了,我们在执行任务,贵公子拒不配合,我们只好采取强制措施。”王子喻边说边把手铐别在裤腰上。 “小黄是吧,我认得你,上回你来咱村维护治安,挨了魏长征一板砖,当时我还去医院看望你来着。”张从军眼见王子喻收起手铐,脸上露出笑容,一边拉关系一边掏出香烟,一人一根并主动点上,“咋回事,我家臭小子到底犯啥事了?” “咳咳,你家公子吃完西瓜不给钱,还把卖西瓜的小贩打了,现在人家已经报警,通知他到派出所接受调查。”王子喻本来不抽烟,但支书的面子不能不给,吸了两口,呛的直咳嗽。 “啥?打人?不能吧,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子一向乖巧懂事,不可能不给钱,更不可能打人!”张从军面露惊讶之色,不相信。 他哪知道,张海在家是猫,出外是虎,仗着老爹名头若事生非,自己这个当爹的被蒙在鼓里啥也不知道,还以为儿子是好孩子。 “给没给钱,打没打人,你问他不就知道了吗,再说同伙也都在这儿呢。”杨春光嗤笑一笑,有些看不过眼。 “儿子,你真的吃瓜没给钱,还打人了?” “爸,这事不怨我,真不怨我,是那个卖西瓜的说不甜不要钱,我们仨吃完了感觉不甜就走了,但瓜贩拉着不让走,还骂我们耍无赖,吃霸王餐,这种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商贩,那我能惯着他吗,我就骂他,然后他就打我,我是被迫还手。”张海这小子挺能白话,吃霸王餐还说的理直气撞,说来说去全是他的理。 “小黄,听到了吧,我儿子是被迫还手,这属于自卫啊,这也不犯法啊,就不用去派出所了吧。”张海的歪理邪说,张从军竟然全盘接受,看样子还挺欣慰,再次套近乎,“小黄,你姐夫张力跟我们是本家,没出五服的兄弟,你看这事能不能高抬贵手,别去派出所中不中。”也担心孩子挨打。 “张书记,对方已经报案了,咱们必须出警处理。”王子喻左右为难,一面是姐夫张力的关系,一面是邻里关系,两方面都有关系,谁也不能得罪,迎着张从军希冀的目光,只好提点几句,“张书记,也不是啥大事,打架而已,你们可以跟受害人和解,你就放心吧,让张海去派出所把事情说情楚,该赔钱赔钱,只要双方达成和解,皆大欢喜,多好。” “那行,那就去吧,我跟着一起去。”张从军不放心,开着四轮拖拉机载着大家来到派出所。 最后,在所长李国栋的调解下,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磋商,双方达成一致,圆满和解。 第192章 意外 傍晚,红霞漫天,夕阳半遮半掩只露出半张笑脸,给大地披上了金色外衣。 天边的云朵在余晖的映射下,一会儿白合色,一会儿金黄色,一会儿半紫半黄,一会儿半灰半红,色彩缤纷,变幻无穷。这一刻,夕阳仿佛成为化妆师,描绘出五彩斑斓的晚霞,点缀出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一辆212吉普车在夕阳中稳步前行,直奔县城。 一个面容黝黑的小伙慵懒的倚靠在副驾位,右手搭着车窗,左手托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窗外,轻风吹乱了他的秀发,夕阳在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涂上一层金沙,星眸中神光绽放,让人目眩神迷。 这位帅哥不是别人,正是神勇无敌,自命不凡的小银虫-王子喻。 小黄帅呆了! 李国栋戴着墨镜化身司机,偶尔开小差扫他一眼,也被颜值所折服,心中暗赞。 王子喻之所以坐车来县城,是因为明天上午九点,县局举行辅警大赛,为免迟到,提前到县城备考。 地里的庄稼绿茫茫一片,一眼望不到头,轻风拂过,绿色的波浪此起彼服,让人目不暇接,王子喻悠然出神。 “扑哧!” 回想起对双方进行调解时,支书张从军的儿子张海,七个不服,八个不忿,鼻孔朝天的样子就想笑,尤其是那句“我大舅是检察院的科长”,让他想起鼎鼎大名的“我爸是李刚”,不禁笑出声来。 “笑啥呢小黄,啥事这么着笑啊?”李国栋偏头看了一眼,有些好奇。 “哦,想起张海牛气冲天的样子,最后让您治的没了脾气,他吃瘪的样子想起来就好笑。”王子喻收回左手,调整一下坐姿,舒服的靠着倚背,笑嘻嘻的回道。 “他呀,小屁孩儿一个,仗着老爹是支书胡作非为,实际狗屁能耐没有,还想拿检查院吓唬我,我能让他吓住?真搞笑,这种人我见多了,还治不了他可得了。”说起张海,李国栋嗤之以鼻,表情不屑。 “今天要不是张从军配合工作,非拘他不可!就他这样的早晚吃亏!小黄,你记住,不管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不论权有多大,钱有多少,只要犯了法,就按法律说话,不能钻法律空子,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不然对不起这身警服,要牢记自己的使命,自己的责任。” “现在生活好了,有些人却变了,利用手中的权力吃拿卡要,为不法分子开绿灯,相互勾结,忘了曾经的誓言,忘了自己的责任,眼里只有钱,给钱就认爹,走到人民的对立面,但人在做,天在看,苍天饶过谁?早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咱们县局原来的王局长,就是因为跟社会人不清不楚,最后被撤职查办,这种例子数不胜数,都是前车之鉴,一定要引以为戒,不忘初心,做好本职工作,做一个为老百姓办事的好警察!” “好的李所,我一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不辜负您的敦敦教诲!”李国栋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但他的一番言论却让王子喻肃然起敬,认真的点点头。 “咕噜噜-咕噜噜。” “哎呀,肚子叫上了,是饿了吧。”夕阳渐没,光线不再刺眼,李国栋摘下墨镜,眼含笑意的瞥了王子喻一眼。 “没事,不饿。”肚子不争气的抗议,王子喻有些不好意思。 “跟我客气啥呀,反正也进县城了,也不着急回家,咱俩找个地儿吃点饭,吃完在上我家认门,就这么着了。” “你想吃啥?” “啥都行。” 路边的烧烤摊冒着青烟,肉香四溢,王子喻情不自禁的舔了下舌头,小肚肚再次抗议,惹的李国栋发出轻笑,靠边停车,一前一后走过去。 路边的烧烤摊放着八张桌子,有三桌客人,两个老头,三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外加一男一女,一个中年男人在烧烤架后挥着扇子,一边扇风一边用脖子上的毛巾擦脸,一个中年妇女在旁边帮忙。 出于职业本能,王子喻目光一扫,烧烤摊的情况尽收眼底,但却有个小插曲,当目光投向一男一女时,男人把头一转好像有意躲闪,感觉好笑,又不是小孩还怕看? “来了二位,想吃点什么?”那位中年妇女笑吟吟的迎上来。 “老板,来60个羊肉串,十个鸡翅,四个腰子,2根烤肠,一盘花生,一盘毛豆,再来四瓶啤酒。”找地方坐下,李国栋开始点菜。 “李所,喝车不开酒,开酒不喝车。”烤串香味扑鼻,王子喻馋虫上涌,口水直流,以至于变成大舌头,话都说不清楚。 “啥玩意?喝车不开酒?你小子也没喝啊,咋的让人煮蒙圈了,话都不会说了。”李国栋笑着调侃,眼见王子喻脸红讪笑,嘱咐老板娘,“啤酒算了,肉串啥的快点上。” “复习的咋样,有信心没,有没有底啊?”俩人一边等串,一边闲聊,李国栋问起了考试的事。 “信心肯定有,但能不能考上还得另说。”王子喻现在过目不忘,连《刑法》都给背下来,还有啥能难倒他?唯一担心的是能不能录取,因为寡妇睡觉,上边没人。 俗话说,朝廷有人好做官,他一个小老百姓,到了县城两眼一抹黑,找人都不知道上哪找去,只能听天由命。 “行,有信心就行,明天好好考,我看好你!”李国栋没理解深意,只当王子喻信心不足,握着拳头给他加油。 咦? 王局长! 闲着无聊,在强烈的好奇心下,王子喻再次把目光投向一男一女,女人三十左右,面容姣好,身材丰腴,皮肤白皙,一身碎花长裙包裹着玲珑娇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颦一笑风情万种,成为全场焦点,连过往行人都忍不住看几眼。 仿佛查觉王子喻的目光,男人特意挪了下椅子,由侧对变成背对,但那一瞬间,王子喻还是认出他来,交通局的王局长,在奉天市讹诈自己10万块钱,化成灰都认识,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他。 看他躲躲闪闪的怕被认出,难道在偷情? “怎么了小黄?”李国栋发现王子喻神色异常,以为他不舒服。 “没事,就是有点饿了。” “来了来了,后边还有呢,二位慢点吃哈。”老板娘正好端来一盘肉串,还有花生和毛豆。 “美女,我敬你一杯,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可以吗?”王子喻刚把肉串放进嘴里,便见三个小伙中的一个,头前柒了一撮黄毛来到王局长桌前,打着敬酒的幌子要跟女人处朋友。 “谢谢你的喜欢,但还是要跟你说声抱歉,你来晚了,我有喜欢的人了,祝你找到更好的朋友。”女人微笑应对,委婉拒绝。 “美女,给个面子喝一杯,交不交朋友无所谓,上完床谁认识谁呀,是不是。”小伙还不死心,嘻皮笑脸的看着女人。 “谁跟你处朋友,滚一边去!”王局长愤怒了,当我的面泡我的妞,当我不存在吗?大发神威,浑然忘了这里不是交通局。 “呀哈!癞蛤蟆轧马路,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死胖子,你特么的给我滚远点,否则别怪哥们不客气,屌给你打劈!”一撮毛脸色一沉,啪的一下把酒杯墩在桌上,横眉立目的指着王局长鼻子大骂。 一撮毛的两个同伴,一人拎着一只啤酒瓶气势汹汹的围上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王局长脸色发白,色厉内荏的指着三人,“光天化日,欧打国家干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什么光天化日 ,要黑天了不知道吗?”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腐败的肚皮,还有脸说自己是干部,下班不回家在路边泡马子,哪有一点干部形象,我呸!” “浩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嘛,咱这小本生意挣点钱可不容易。”老板娘笑吟吟的跑过来劝说。 “死胖子,让你滚没听见吗,赶紧滴!”一撮毛扒拉开老板娘,抓起酒瓶子扬手欲打,吓的王局长往后一仰,摔了个四脚朝天,随后被人家抓着脖领子薅起来。 “住手!”这时王子喻挺身而出,看了一会热闹,最后决定雪中送碳,希望王局长能良心发现,把那10万块钱还给自己。 “哟嗬,就你这小身板还想英雄救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一撮毛上下打量王子喻,轻视之色尽显,眼看王子喻无动于衷,轻笑道:“怎么着,想跟哥几个练练啊?” 王子喻深深的看了王局长一眼,看他目光闪躲,确认他认出自己,但硬装不认识,不搭情不道谢,感觉没必要趟混水。 “暧,别走啊,你别走!帮帮忙吧。”王子喻转身欲走,王局长这下慌了神,抻着脖子呼喊,“小黄,你别走啊,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王子喻等的就是这句话,笑呵呵转回身来,“早这么说多好。” “干什么你们,快把人放开!”李国栋也过来帮忙,龙行虎步,气势非凡。 “又来一个,你又算哪根葱!”一撮毛抱着膀子,大刺刺的说道。 “你说我算哪根葱!”李国栋掏出警官证一亮,吓的一撮毛脸色大变,点头哈腰的连说对不起,同伴赶紧松开王局长,撒丫子开跑,生怕跑慢了被抓进派出所。 “谢谢,谢谢。”王局长整理一下衣衫,向李国栋和王子喻点头致谢,随后把王子喻拉到一边。 “小黄,那钱不用想了。” 王子喻眼神一立,这家伙想赖账? “别急,听我说,给你指条赚钱的路子,九月份你们乡要修路,你可以提前准备一些石子,不但钱回来,还能小挣一笔。” 说完,王局头也不回的搂着女人离去。 第193章 意外2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一顿饭吃到七点多,王子喻和李国栋开车离去。 “小黄,晚上有地方住没,要是没有的话……就在我家对付一宿吧,然后明天我等等你,考完试咱俩一起回去,怎么样?”李国栋通过后视镜,发现王子喻眼神迷茫的看着窗外,估计他为住宿发愁,试探着问了一句。 这次邀请王子喻到家里做客,只是认门,还真没打算让他住在家里。 “李所,合适吗?”王子喻坐直身子,惊喜的问道,刚才确实为住宿烦恼,二叔家倒是在县城,但大晚上的也怕打扰人家,更何况二叔家的黄志也不太欢迎自己,还是别去添麻烦了,可要是住李所家,人家两口子一周才见一面,自己不是妨碍人家二人世界吗,好像也不合适,神情逐渐暗淡。 “有啥不合适的,别跟我客气,就这么说定了,关键是你小子不错,换别人来我都不让来,你也别李所李所的叫了,私下里叫我李哥就行。”李国栋通过后视镜笑吟吟的看着王子喻,一见他孤独无助的神情,立马决定让他住家里。 之前,王子喻不顾个人安危,勇斗歹徒夺回手枪,让李国栋一直心存感激,正好借此机会回报。 “谢谢李所……”王子喻发现李国栋埋怨的眼神,讪笑着改口,“谢谢李哥!”随后笑着打趣道:“李哥,你说你一周才回家一趟,我这时候去你家,是不是有点不开眼呐。” “咋地呢?”李国栋专心开车,也没多想。 “我去……会不会妨碍你跟嫂子亲热,成了电灯泡啊!”王子喻嘻皮笑脸的说道。 “嘿,你小子!”王子喻的调侃,李国栋非但不气,反而觉得亲切,也笑着回应,“人不大,懂的倒是不少!” “李哥,那啥……真的方便吗?”王子喻故意不好意思的搓着手,笑嘻嘻的冲李国栋挤眉弄眼,“别到时打扰了你跟嫂夫人的好事,嘿嘿,那我心里多愧疚啊。”意思不言而喻,一副欠抽的表情。 “你小子行啊,刚让你叫李哥,就敢调戏哥,不怕我秋后算帐吗!”李国栋眉头一挑,眼睛一瞪,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弄的王子喻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好在李国栋自己没板住,先乐了,王子喻也跟着乐起来。 “你呀别多想,安心住我家,都老夫老妻了,现在最想的是我儿子,也不知道他在没在家,他爷爷家离学校近,有时不愿意回来就住爷爷家。”李国栋一边开车,一边正八经的介绍家里的情况。 李国栋的儿子李云飞,今年7岁,上小学一年级,是一个调皮可爱的小男孩,学习也不错。 李国栋的爱人郑文慧(前妻冯露),今年32岁,是县重点中学,一高中的英语老师,教学水平很高,几乎年年被评为优秀教师。 “李哥,你不会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吧,冒昧的问一句,嫂子是不是很漂亮啊?”王子喻翘首以盼的等待答案,八卦之心甚浓。 “我媳妇那还说啥了,必须漂亮,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天上少有,地上难寻,千里挑一,哈哈,那绝对是好媳妇!”李国栋说起媳妇,眉飞色舞,豪气大发,看的出来他很爱老婆。 “好了,到地方了,三楼,302。”李所七拐八拐,把车开进一个小区,找到车位停好车,俩人下车了。 王子喻左手拿着玩具车,右手拎着一袋水果,这是吃完烤串去超市买的,第一次来李所长家做客,绝不能空手。 小区的房子都很新,绿化也不错,王子喻四下看着,心里很羡慕。 “李哥,你家房子多少钱买的啊。”王子喻随口一问,虽然他手里有钱,但目前还没有买房的打算。 “这小区去年刚建成,七百一平,两室一厅,一共86平花了六万多,再加上装修啥的,一共花了七万多。”李国栋语气中透着一股自豪感,也是,现在能全款买房的还真不多。 李国栋月工资800,媳妇是一高中的老师,月工资也在八百左右,两口子不吃不喝,一年能攒一万块顶天了,哪来这么多钱买房子?莫非他利用职务之便,贪污了? 王子喻一边暗暗琢磨,一边偷偷观察李国栋,鬼头鬼脑的样子很像特务。 李国栋敏锐的察觉到王子喻探询的目光,知道他疑惑,随即笑道:“你小子瞎想什么呢,我能买大房子那是因为我家有钱,我家祖上是地主,虽然被分家,但暗地里还是留下一些财产,要不然凭我那点工资上哪买房去。” 地主? “哦,原来李哥是富二代啊。”王子喻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自己竟然怀疑李所贪污,心里感到羞愧。 二人说说笑笑来到三楼,一共三家住户,李国栋家在东边。 “小黄儿,等下进屋换鞋啥的都小点声,我怕打扰云飞写作业,另外这些日子没见,说实话也怪想的,也想给你嫂子一个惊喜,一定要配合我,千万别出声。”李国栋从上衣兜里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悄声叮嘱身旁的王子喻。 “咯吱!” 这时对面邻居的门开了,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头探出头来,看见王子喻和李国栋,神情一滞,表情有些不自然,讪笑道:“小李回来了。” “嗯,回来了,王叔,挺好的。”李国栋笑着回应,一指王子喻,“我同事来县里办事,来家里认认门。” 老头姓王? 岂不是隔壁老王? 王子喻觉着好笑,好奇的打量王老头,头发花白,肤色略黑,刀条小脸干瘦,眼角皱纹颇深,眼睛倒是挺有神。 “我挺好的。”王老头打量一下王子喻,点点头,随后看着李国栋说了一句,“小李呀,没事就多回家看看,别老在乡下呆着,条件啥的也不好,再说家里没你也不行。”说完老头便关上房门。 啥意思? 隔壁老王好像话里有话! 王子喻看着王老头家的防盗门,摸着下巴,暗暗思忖,随即转身看向李国栋。 李国栋面色平静,回家的激动神情消失不见,取而待之的是一抹凝重,手指竖在嘴边,示意王子喻别出声,轻轻的拧开房门。 屋里一片漆黑。 没人? 王子喻往里瞅了一眼,然后跟在李国栋身后,俩人蹑手蹑脚的进了屋,王子喻回手轻轻的关上房门。 “把鞋换上。”李国栋打开灯,从门口的鞋架上拿起一双拖鞋递给王子喻,轻言轻语的说道。 “李哥,家里没人吧?”既然家里没人,何必像做贼似的这么小心,王子喻感到不解。 “嘘,别说话,我媳妇在家,应该睡觉了,咱们轻点别打扰她!”李国栋换好拖鞋,转身示意王子喻别出声,在鞋架上看见媳妇的鞋,知道她在家。 不过,当李国栋把王子喻的布鞋放到鞋架的一瞬间,鞋架底下一双陌生的棕色皮鞋映入眼帘,他敢肯定,这绝不是自己的鞋。 “嗯~嗯!” 正当李国栋眉头紧拧,纠结鞋的时候 ,一丝若有若无的呢喃声飘入耳朵,声音慵懒带着沉醉,仿佛叫春的小猫。 “咦?猫叫,李哥,你家还养猫啊?”王子喻换好拖鞋,刚站起来便听见卧室里传来猫叫,他从小就喜欢猫,随口一问,但却没有得到回应。 疑惑的眼神看向李国栋,只见他身体僵硬,脸色铁青,浓眉紧皱,右手紧紧攥着门钥匙,因太用力骨节发白,眼神暗淡无光,时而愤怒,时而颓废,神情复杂让人难以琢磨。 “别出声!” 李国栋声音颤抖带着一股压抑的愤怒,这是怎么了? 王子喻不明所以,带着疑惑跟在李国栋身后,悄然走向客厅,只是心里觉得莫名其妙,随手把水果和玩具车放到茶几上。 “嗯~” 幽怨绵长的呢喃声再次传入耳中,王子喻身形一顿,这回听明白了,这哪是猫叫啊,分明是女人的呻银,声音轻柔软糯,一浪高过一浪,勾魂夺魄,让人心头火热,欲罢不能。 这是…… 不是吧,难道李所老婆在家里偷人? 王子喻心中凛然,怪不得隔壁老王说话莫名其妙,看来老头早已知晓,才会暗示李所长。 抬头看向李国栋,只见他站在卧室门口,面色涨红,脖筋凸起,双拳紧握,身子像筛康似的发抖,眼含泪花,死死的瞪着房门。 为了这个家,自已在外边拼死累活,努力工作,想不到口口声声爱自己的老婆,却耐不住寂寞,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虽然李国栋一直尽力克制情绪 ,但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想到李所之前把老婆夸的天上少有,地上难寻,还想给老婆惊喜,反而得到一个惊吓!不禁替他感到悲哀。 王子喻感同深受,知道背叛的痛苦,一言未发,默默的站在李国栋身后,下定决心,不管对方是谁,都要跟李所共进退! “噢,买嘎!” “嘎你大爷!” 李国栋再也无法忍受,爆喝一声,一脚踹开房门。 “咣当!” 房门大开,李国栋像一头爆怒的雄狮疯了似的冲进去,卧室里顿时惊声尖叫,乱成一团。 第194章 意外3 奥买嘎? 字正腔圆,难道是老外? 王子喻思忖间悄然来到门口,扶着门框一脸好奇的往里看。 只见一个皮肤白皙,面容娇好的女人倚靠在床头,圆润的香肩外露,两条白嫩的手臂紧紧扯着被子挡在胸前,散乱的秀发遮挡了半边脸颊,俏脸通红,双眸含泪,表情惊诧的看着撕打成一团的两个男人,不知所措。 浑然不知,屈起的双腿让被下的玲珑娇躯,若隐若现。 想必,这就是李所口中那位千里难寻,万里挑一的贤惠老婆,郑文慧吧。 “FUcK!” 这时,跟李国栋撕打的男人说了句鸟语,王子喻寻声看去,头发金黄,眼睛湛蓝,还真是一个老外。 老外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短裤,身材高大,大概一米八五左右,肌肉结实,相比之下,身高一米七五的李国栋则显得娇弱瘦小,被老外架着胳膊逼向墙角,脸上挨了几句老拳,嘴角血迹斑斑。 李国栋那可是久经风霜的老刑警,格斗经验丰富,应付两三个混混不成问题,怎么今天反而对付不了一个老外呢? 哎,跟人家比力气,那不是找虐吗? 在王子喻看来,李国栋盛怒之下方寸大乱,才会毫无章法的跟人家顶牛。 “去尼玛滴!” 眼见李国栋落入下风,王子喻岂能袖手旁观,冲上去一记飞踹,正中老外后心,李国栋趁机闪到一边,老外则惨叫着扑向窗台。 窗台上摆放着一溜花盆,有月季,海棠,君子兰,花开富贵,姹紫嫣红,还有一盆仙人球,毛绒绒的像刺猬一样。 无巧不巧,老外的方向正对仙人球,这家伙发现后急刹车,可惜脚下拌蒜,身体踉跄着往前冲去,连忙伸手撑住窗台,但前冲力太大,上半身仍然不由自主的前倾,眼睁睁的跟仙人球来个亲密接触。 啵! 一吻定情! 石破天惊! 仙人球的尖刺犹如钢针,后果可想而知,惨叫声随即响起! “噢买嘎!” “FUcK!” 老外弯着腰捂着嘴巴,一边嚎叫,一边怒骂,像无头苍蝇似的打转,惹得王子喻幸灾乐祸的大笑,李国栋也忍俊不禁,就连坐在床头的郑慧文也嘴角上扬,这记香吻的代价着实不小。 血水染红了老外下巴,钻心的痛感让他怒气冲天,双目喷火,恶狠狠的盯着王子喻,“我要杀了你!” 呀,这白皮猪看着有点眼熟呢? 王子喻浑不在意老外的威胁,肆意打量,总感觉在哪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去死吧!” 老外怒吼着冲上来,一记冲天炮直奔面门,王子喻不慌不忙的矮身躲过,正要施展一招“黑虎掏鸟”,李国栋斜刺里冲过来抱住老外,一记夹板勒住老外脖子,老外脸色涨红,脖筋爆起,咬牙切齿的掰扯李国栋手臂,可惜无济于事,便肘击李国栋腹肋,疼的李国栋直吸冷气。 尼大爷的,还敢反抗! 王了喻五指成爪往前一掏,使劲一捏,再看老外,面如猪肝,双手抱腹,咧嘴惨嚎,只是啊啊的发不出声来,要不是李国栋顶着他,肯定会摔成大虾米。 “国栋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床头的郑文慧大叫着阻止,“快住手,再不放手我可要报警了!” “我挨打时,你咋不说报警?”李国栋一见老婆帮着外人,心如刀割,咬牙发力,直到老外翻白眼晕倒在地,方才罢手,自己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床尾,掏出香烟默默点上。 透过烟火,眼神迷茫的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向贤良淑德的老婆为啥会偷人? 这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出轨一次和出轨两次又有什么分别? 李国栋黯然伤神,心烦意乱,直到烟头烫手才缓过神来,站起身来把烟头插进花盆里,转身面对老婆郑文慧,惨然一笑,红着眼睛微微摇了摇头,“没想到啊没想到,回家看到一出好戏!” “现场直播!” “我用不用掏钱买票?” “国栋,别这样。”郑文慧被捉奸在床,垂头抹泪,悔恨不已。 “现在知道哭了,早干吗去了,哭给谁看啊!”李国栋心酸如蚀,仰天长叹,随后捡起散落在床上的胸罩,内裤,背心等,一件一件往郑文慧头上扔去,暴跳如雷,“离婚!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滚!不想再看到你!” “我不走!”郑文慧抽泣着,拨掉身上的衣物,“国栋,我……我错了,一时鬼迷心窍,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李国栋大发雷霆,郑文慧终于不在矜持,神色慌乱的哀求。 “原谅你?都这样了,让我怎么原谅你!”李国栋气急败坏的指着郑文慧,“我特么的就不该回来!” “没有,我们没那个!我对天发誓,真没有!”郑文慧指天发誓,神色焦急的自辩清白。 “看你刚才那样儿,好像挺遗憾啊,是不是被我们惊扰了好事,不开心呐!”李国栋扫了一眼老外身上的裤衩,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多亏回来的及时,要不然头上真长草了。 “没有,国栋别说了,我知道错了!”郑文慧用被子蒙住脸,泣不成声。 “你特么还有脸哭!”李国栋冲王子喻使个眼色:好好审审老外,看看俩人的进展成度,以此来决定是否原谅郑文慧。 在李国栋和郑文慧对话时,王子喻也没闲着,仔细打量躺在地板上的老外,总觉着眼熟,在哪见过呢? 草! 这不是那个闯红灯的老外吗! 王子喻思量半天,终于想起来,五一期间在奉天,他和李楚红逛太原街的时候,碰到这个老外载着女生闯红灯,双方还发生过冲突。 叫什么麦克,是东方教育的英语老师,怎么来这边了? “你认识?”李国栋发现王子喻神色异样,疑问道。 “五一在奉天见过,这家伙载着女孩儿闯红灯,跟交通协管员发生冲突,我抱打不平来着,他好像是东方教育的英语外教,怎么跑咱这儿来了!”王子喻简明扼要的介绍道。 “他,现在是一高中的英语外教。”看到李国栋询问的眼神,郑文慧嗫嚅道。 “别特么的装死了,起来!”王子喻踢了踢面色正常的麦克,这家伙躺在地板上装死,可是睫毛眨动,看样子早就醒了。 “再不起来,爆你-菊花!” “啊!” “不要!” 麦克滋溜一下翻身坐起,火速退到墙角,色厉内荏的指着王子喻,“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持有公务护照,不怕外交纠纷,有本事就打我!” 一句话惹得李国栋眉头紧锁,如果真是公务护照,还真有点扎手。 “李所,交给我吧,大不了我不干了,但这口气必须出。”王子喻说完把麦克拽到客厅,要进行审讯。 别看麦克在卧室战战兢兢,一到客厅就不是他了,眼看李国栋没跟出来,眼睛一瞪,抡拳便打。 “哎呀,给你脸了是吧!”王子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一招“鸡飞蛋打”,轻车熟路的抓住要害,疼的麦克面容扭曲,撅着屁股跪倒在地,拍打地板求饶,“婆利丝,婆利丝。”一脸蛋蛋的忧伤,就差喊爸爸了。 “敢来华夏撒野,管你什么护照,照打不误!”劈头盖脸,一顿拳打脚踢,直到肿成猪头才停手。 “老实交待,啥时候开始的?这是第几次?”王子喻坐在沙发上,看着跪在地板上的麦克,一抬二郎腿吓的麦克连连摆手,“我说我说,求求你别打了!“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狗奴才!王子喻在心里给麦克打上标签。 “是这么这么一回事……”麦克把泡妞经过说了一遍,过程很简单,打着学汉语的幌子,利用自己高大帅气的外表,热情奔放的笑容,无微不至的关怀,一点一点俘获芳心,到华夏半年时间已经得手10个女人,差不多半个多月换一个,要不是李国栋突然回家,郑文慧也难逃毒手。 “白皮猪,你行!”换女人如换衣服让王子喻既羡慕又嫉妒。 另一边,郑文慧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一边抽泣一边娓娓道来。 跟麦克所说基本一致,无非是李国栋经常不在家,独守空房,空虚-寂莫-冷,恰巧麦克出现,高大帅气,热情阳光,还幽默风趣,让她如沐春风,沉迷其中,直到今天差点酿成大祸,才幡然悔悟。 “国栋,我错了,真的错了,只要不离婚,你让我干啥都行,就是当牛做马也毫无怨言,求你了……”郑文慧抽抽搭搭,披头散发的抓着李国栋手臂苦苦哀求,“不看我面子,你看孩子面上,看爸妈面子,原谅我一回,好不。” 李国栋看着忏悔的妻子,久久无语,“松开……让我静一静。”走出卧室,靠在门边,想着老人,孩子,心中五味陈杂,他知道,即使原谅郑文慧,俩人的感情也无法回到从前,两行热泪默默流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李所,这瘪犊子都招了,来华夏半年祸祸10个,跟嫂子是第一次,还没……那啥。”待李国栋擦干脸上的泪水,王子喻急忙走过来汇报情况,看着伤心欲绝的李国栋,有心劝慰但又不知从何说起,解铃还需系铃人,还是让李所自己决断吧。 “麻的,都怪你,向我们李所磕头认罪!”李国栋颓废伤心的样子令王子喻心疼,看着地板上的麦克,气不打一处来。 “休想!你们华夏有句老话,男儿膝下有……”麦克梗梗着脖子,还想拉硬。 “有你妹!”王子喻上去一大嘴巴,打的麦克鼻口窜血。 李国栋看着麦克的凄惨模样,心里舒服好多,摆了摆手,“算了,让他走吧。”虽然很想结果麦克狗命,但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 王子喻知道李所怕惹麻烦,找出纸笔让麦克写下忏悔书,站在门口看着麦克背影,“记住,如果再被我发现亵玩华夏女人,一定抓爆你!”做了一个捏爆的动作,吓的麦克夹紧裤裆。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随后,王子喻劝慰两句,也告辞离去。 第194章 泡妞 李国栋悄声无息的滑坐到地板上,眼神空洞,神色哀伤,手臂微抬无力的挥挥手,站在门口的王子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轻轻的关上房门,呼出一口浊气,刚才大气不敢出,话也不敢深说,生怕刺激李所。 李国栋伤心欲绝,王子喻感同身受,作为过来人很想安慰开导,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总不能说:李所,您看开点吧,嫂子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还是说,要想生活过的去,身上总得带点绿? 会说话吗?这哪是安慰,这特么风凉话一般人受不了,他要是这么劝,估计李国栋掐死他的心都有。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王子喻亦步亦趋的顺阶而下,心中悲愤,难免胡思乱想。 是及时止损,还是破镜重圆? 男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干吗要出轨呢? 还他娘的找个老外,老外就那么好吗? 嫁给白人是傻b,嫁给黑人是贱b! 嫁给老外,大多离婚收场,凄凄惨惨凄凄! 图什么?图一时爽快,还不如找头驴!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脚步一顿真想回去劝劝,让俩人重归于好。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让时间慢慢抚慰受伤的心灵吧。王子喻感叹一句,悄然离去。 清凉的夜风拂过,烦燥的心情渐渐平复,溜溜达达的走出小区,王子喻站在小区门口,看着马路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茫然四顾,不知何去何从。 “这大晚上的,我上哪去啊?要不,先找地方住下?这附近也没有旅店啊?”王子喻四下踅摸,喃喃自语,左顾右盼,人生地不熟,一时有点发懵。 半晌,这厮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嘿嘿,有了,王小丹不是在一高附近吗,反正现在才8点多,也没事,去看看她吧。” 王小丹是小学同学,上次在大客车上偶遇,帮她打跑色狼,王子喻又是看手相,又是土味情话,轮番攻击下占了不少便宜,这厮如今还想故技重施。 “走,泡妞去。”王子喻想到做到,立马行动,坐上人力三轮车直奔一高中而去,一趟2块钱,方便又快捷。 “润发超市,就是这儿!”王子喻付了车钱,悄悄来到超市门口往里张望,超市不大,大概40多平的样子,四排货架,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一个身材高挑,容颜清秀,梳着马尾辫,身穿粉红色t恤的女孩子站在收银台里忙碌着,一双白嫩细长的纤纤玉指上下翻飞,计算器随之传来清脆的报数声,业务娴熟,有条不紊,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同学王小丹。 王子喻轻手轻脚的走进超市,故意排在结帐队尾,探头探脑的观察王小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计算器,白皙光洁的额头布着细密的汗珠,也难怪,超市里没有空调,闷热,偶有夜风拂面,惬意的眯起眼睛。 尽管酷热难挡,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工作热情。 王小丹认真工作的样子很美!王子喻不由自主的发出赞叹。 “你好,请把货品放在收银台上!”王小丹头也不抬的说道,声音悦耳动听,前边两人结帐离去,王子喻往前一大步,站到收银台前,上身前倾,距离王小丹不到20厘米,故意歪着脑袋盯着她看。 “诶,干吗呢你,没见过美女啊,这家伙都看傻了,我可告诉你,想泡我姐的人多了,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没等到王小丹抬头,柜台里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不过眼,站起来斥责王子喻。 这孩子这么欠呢!挺好的设计,让她破坏了!王子喻看着疾言厉色的小姑娘,有些无语。 “呀!”一直低头摆弄计算器的王小丹抬起头来,猛然间发现一张脸出现在眼前,立时被吓的花容失色,樱唇微张发出一声娇呼,双手捂着胸口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哎呀,黄三!怎么是你呀,你说说你,也不说话,吓我一跳!”王小丹认出王子喻,颇感意外的微微一愣,又惊又喜,眯着丹凤眼笑道:“你怎么来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王子喻笑嘻嘻的看着王小丹,摆出一副自以为帅气的poSE,“哎呀,这才几天不见呐,咱们的王大美女又漂亮了,快来,让老同学好好看看。”说完,这厮笑嘻嘻的伸出双手欲抱王小丹,逗的人家咯咯直乐,白嫩的面容涌现两朵红云。 “讨厌的家伙一边去,没个正形,一来就吓人一跳,现在还没缓过来呢!”王小丹娇笑着拍打王子喻伸过来的咸猪手,之后双手抚胸,闭上漂亮的大眼睛深呼吸,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 “哇塞,你好凶啊!”在夜风的轻拂下,t恤紧裹娇躯,王子喻瞄了一眼,忍不住发出赞叹! 凶? 我哪里凶了? 王小丹怔怔的看着王子喻,疑惑不解。 “我的笨姐姐,刚刚这个大色狼一直偷瞄你胸脯!不要脸,臭流氓!”柜台里那个圆脸小姑娘一直盯着王子喻,发现端倪,神色不善的指着王子喻大声训斥。 “啊?”王小丹嗔怪的瞪了王子喻一眼,脸上红云更盛,布满脸颊,连耳根都红了,心中即羞又喜,却不知如何应对,总不能骄傲的说,本姑娘天生好凶吧,这成何提统啊。 “开玩笑,别当真。” “这能随便开玩笑吗?我看你就是随便的人!”小姑娘上纲上线,抓住不放了。 “好了,我错了中不,我道歉,都是我不好,我嘴欠。” “没别的意思,只是一时情不自禁,看见美好的事物总要夸两句,下不为例,好吧。”王子喻被小姑娘识破,也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讪笑着解释。 “行了,你们俩别在这儿打情骂俏了,不知道这儿还有一个未成年少女吗,我看你俩还是去公园花前月下,亲亲我我吧。”圆脸小姑娘小嘴闲不住,叭叭的又开炮了。 “小晴,你瞎说什么!这是我同学。”王小丹脸色绯红,急的直跺脚,偷偷的瞟了一眼王子喻,发现他不反感,这才放下心来,随后介绍道:“这是我表妹赵晴。” “哎呀,行了姐,你就不用介绍了,解释就是掩饰不知道吗,看你俩眉目传情那样,唬谁呢,真当我啥也不知道啊,赶快去公园吧,别在这儿撒狗粮了。”说完,她把王小丹拽到王子喻旁边,“嘻嘻,还别说,你们俩还挺般配。” “你这孩子,这么虎呢!”王小丹被小妹挤兑的有点下不来台,还要跟她理论理论,被王子喻拉着胳膊拽到门外。 “哎呀,你不能轻点吗,都把我拽疼了!”王小丹揉着手臂责怪。 “那我帮你揉揉吧。”王子喻笑嘻嘻的伸出手。 “少来,谁让你揉啊,还想吃本小姐豆腐是不,做梦去吧你。”王小丹嗔怪的剜了他一眼,说说笑笑的向南湖公园走去。 南湖公园始建于1958年,总占地面积62万平米,其中水面32万平方米,整体形状呈环形。 园内有荷花岛,动物驯兽区,儿童游乐区,健身区,生活服务区,亭,廊,阁,榭等景区,全园栽植乔木,灌木,柳树等,公园绿化覆盖率达到百分之百。 水上风景是南湖公园的一大特色,其中大部分是荷花池,池上建有凉亭,坐在凉亭上,置身于碧水荷花间,美不胜收。 虽然已经八点多了,但公园里还有很多人,有散步的,跑步的,跳广场舞的,还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干什么的都有。 “小丹,几天不见,你真是又漂亮了。”王子喻和王小丹并肩走着,向树林深处行去,清风徐来,非常凉爽,王子喻看着身旁容颜俏丽,身材高挑的王小丹,暗赞一声:真美! “去你的,这话你已经说过了哈,别总翻来复去的说,我都听腻了。”王小丹歪着脑袋望着他,“你就不能换点词吗?” 我擦! 还有这种操作,求夸? “你-脸-真-大!”王子喻笑眯眯的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回答。 “烦人!”等待夸奖的王小丹有些惊愕,说好的夸我呢?看到王子喻的贱笑,顿时会意,让你小子耍我,嗔怪着挥起小拳拳打了他几下,尤不解气,最后还踢了一脚。 打累了,手拄栏杆看着湖面,王子喻也是如此。 “你在想什么?”王子喻半天没动静,王小丹颇为好奇的侧头看他。 “没啥。” “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王小丹抿着嘴唇,勇敢的跨出了第一步,她也不知道从何时对王子喻生出好感,总之令她着迷。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我不想听这个,你就不想说点别的吗?“ “想。” “你说。”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去你的吧!”王小丹笑着推了他一下。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王子喻神色郑重的看着她。 “什么想法?”王小丹心如鹿撞,难道……他要表白了吗?明月当空,荷花满湖,多浪漫的氛围,内心充满期待, “我想让你得到我。” 啥? 得到你? 老娘想跟你恋爱,你却想跟老娘约炮? “滚一边去,我才不想得到你呢。”王小丹心情大坏,柳眉倒竖,狠狠的捶了王子喻一拳, “那……我就想办法得到你!” “你……是不是想追我啊?”王小丹清澈如水的眸子,紧紧盯着王子喻的脸庞,两只小手纠缠在一起,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连自己都有些奇怪。 “你跑的快吗?”王子喻定定的看着她,眨眨眼睛,黑亮眸子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一丝促狭的笑容一闪而过。 第195章 泡妞2 “你跑的快吗?”王子喻定定的看着王小丹,眨眨眼睛,黑亮眸子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一抹促狭的笑容一闪而过,这厮明显憋着坏水。 答非所问,啥意思? 莫非……他想追求我? 王小丹心下一喜,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美滋滋的,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了月牙,笑眯眯的把散乱的秀发捋到耳后,眼神闪烁,羞涩的避开王子喻的视线,开心的看着湖面上的荷花,装作不经意的回道:“我……一般吧,跑的不快。”说完羞答答的低下头,等待表白。 嗯? 她怎么跟便秘似的?真想问一句是不是想上厕所。 王子喻看着王小丹扭扭捏捏的样子,暗自腹诽,随后伸手扳正王小丹的身子,让俩人面对面,神情庄重的看着她,眼含笑意的清了清嗓子,“那什么……” 他,这是要表白了吗? 心里纠结,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人虽然黑了点,但也不错,可以试着处处。 王小丹抿着红唇,眼神充满期待,两只无处安放的纤手纠缠在背后,头一次要被男孩子表白,紧张到手心出汗,眼神时不时四下乱瞟,生怕被人看见,王子喻磨磨蹭蹭的让她秀眉微颦,磨叽啥呀,快点说呀,不知道人家不好意思吗。 不过,王子喻接下来一句话差点把王小丹的肺气炸,“恭喜你,猪~也是这么回答滴。”说完抚掌大笑,不但笑弯了腰,连巴掌都拍红了,可把他乐坏喽! 猪? 啥意思? 王小丹顿时懵圈了,不是表白吗,怎么扯猪身上了? 也不怪王小丹反射弧长,人家正美滋滋的等待表白,王子喻这瘪玩意却来个脑筋急转弯,这谁能想到?看着他哈哈大笑的样子,终于回过味来,死家伙敢说我是猪! “好啊你!”王小丹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心里落差极大,气的秀眉倒竖,凤眼圆睁,寒光闪烁,气咻咻的张开九阴白骨爪,这一刻仿佛天地变色,日月无光,风起云涌,天雷滚滚!对着王子喻的软肋狠狠的拧了一下,“你才是猪呢!你是猪头小队长!” “哼哼~头!”王子喻忍着针扎一样的痛逃到一边,非但不气还腆着脸学猪叫,把王小丹弄的一愣,随后扑哧一笑,心中的怒气消散大半,抬手指着王子喻,“你行,猪头小队长没白当,挺有天分,不对,应该是-黑-猪小队长!”黑字特意加重语气,突出重点。 “诶诶!说啥呢,士可杀不可辱!你离我远点,怎么还上手了呢,大庭广众的,明目张胆的吃我豆腐,还有王法吗?”王子喻捂着受伤的腰眼,笑嘻嘻的耍贫。 “嘁!吃你豆腐?美的你!”王小丹一听这话,立时俏目含煞,带着七分怨气,三分火气,挥着小拳拳杀过来,“我让你贫,让你贱!”心里正憋着火没地撒呢,让王子喻一句话引爆了。 不是王小丹脾气大,关键人家心里委曲,本来满心期待的表白不但没有,还被说成猪,有种被耍的感觉,心里能好受吗,要是王子喻说点好话哄一哄,这事也就过去了,可他没心没肺的胡咧咧,让王小丹逐渐平息的怒火又重新燃烧。 “诶,打住,有话好好说,别上手。”王子喻笑嘻嘻的摆着手,一边后退一边夸张的大叫,“救命啊,耍流氓了!谋杀亲爹了!”嗷一嗓子把周边路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俩人顿时成为焦点。 “有本事你别跑!”王小丹气的俏脸含霜,银牙紧咬,很想骂一句,猪头,你是不是傻!不招摇能死啊!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掐死他,但大伙都瞅着呢,只好强压怒火。 “有本事你过来呀!”王子喻嬉皮笑脸的学人家沈腾勾手指,还挑眉弄眼的数落,“你说你脾气这么大,将来谁敢娶你呀?关键长这么好看,温柔点不行吗,听哥一句劝,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赏花赏月不好吗,再说你跑的过我吗?” “嘿,这么不听话,真当自己是女王了?女王陛下手下留情,饶命啊,女王-八,饶命!”这家伙笑嘻嘻的一边作揖,一边拉长音,喊人家女王八,还以为人家听不出来,可把王小丹气坏了,不顾仪态的攥拳头好顿追。 就这样,一个前边跑,一个后边追,一个靓女,一个帅哥(自认),在原地转圈追逐打闹,王小丹那双大白腿能把人晃瞎,聚焦所有目光,以为小俩口吵架,一个个酸的不行。 “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可不是咋滴,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他娘的,癞蛤蟆都吃上天鹅肉了,还有天理吗!” …… “看不出来,挺能跑啊,行了别追了,我服了。”王小丹气喘吁吁,额头见汗,红扑扑的小脸蛋诱人之极,王子喻怕她累着,赶紧打出暂停的手势,手拄膝盖,喘着粗气。 “1500米冠军,你以为呢!”王小丹眼见王子喻认输,心里有点小得意,冲上去一把薅住他耳朵,“抓到你了吧,这回看你往哪跑?以后长点记性,那嘴别像棉裤腰那么松,别老欠欠的,犯贱!” “哎哟,轻点,疼!”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干嘛呀,脾气这么大,真不愧是女王……”王子喻嘻皮笑脸的还想说女王八,结果一对上王小丹冷厉的目光,吓的浑身一颤,把那个八字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愣是没敢说出口。 “哼!算你识相,少跟我扯没用的,我又不是君子,以后没事别犯贱,我这儿又不是草船,老贩啥箭啊!”王小丹白他一眼,松手。 王子喻看着王小丹面露得意之色,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左手揉着生疼的耳朵,右手拄着围栏,深邃的目光看着湖面,故作深沉的放出一颗大雷,“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啥? 喜欢我?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 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可惜,现在本姑娘不稀罕! 当然,王小丹心里挺美,一抹红霞悄然爬上脸颊,又恢复扭捏的小女儿作态,看的王子喻直乐,之后眼波流转,酝酿了半晌,方才犹犹豫豫的问道:“那你……喜欢我哪一点呢?” 刚才还批评自己不温柔,现在又说喜欢,到底是真话还是是假话?到底喜欢自己哪一点?王小丹心里很好奇。 “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王子喻呲牙一乐,给出答案。 “你,讨厌!”王小丹反应过来,心里又羞又气,这人怎么这样啊,三番五次作弄自己,真当自己是泥捏的?气的跺下脚,转身欲走。 “别走啊,开玩笑呢,别生气!”王子喻一把拉住她手腕,使劲往回一拽,“来,给大爷笑一个!” 这一下劲挺大,俩人撞了个满怀,只差1公分就亲上了,王小丹立时闹个大红脸,赶紧别过头去,轻推王子喻胸口,脱离怀抱,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与尴尬,娇声呵斥道:“挺大人没个正形,也不看着点,手都硌疼了。”说是呵斥,却完全没力度,很像撒娇。 软玉温香,让王子喻回味无穷,这家伙脸皮厚一点也不尴尬,本来还遗憾未能多抱一会儿,一听王小丹的话,眼睛大亮,一把抓住人家的白嫩小手,“哎呀硌疼了,那还了得,我将功赎罪,给你揉揉。” 动作太快,王小丹根本来不及阻止,眼见大黑手在自己手背上摩挲,心里恶寒,有心发作,但一见王子喻神色焦急的模样,心中一暖,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看来他还挺在乎我!莫名心喜。 “手心都是汗,你紧张啥啊,刚才不是挺能的吗,别紧张,让哥给你好好揉揉。”发现王小丹手心有汗,王子喻笑嘻嘻的调侃。 德行,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小丹一边吐槽,一边别过头去,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牵手,有些不好意思。 “够了吧。”大概两分钟,王小丹红着脸抽回手,惹得王子喻直抱怨,“急啥呀,还没完事呢!” 王小丹无奈的翻个白眼,你揉手就揉手,你摩挲手臂干啥?流氓! 俩人手扶栏杆,看着古井不波的湖面,谁也不说话,气氛陷入沉闷。 湖面上有一艘小船,一个老头坐在船头垂钓,为了打破沉闷的氛围,王子喻摇头晃脑的吟诗,“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发现王小丹没反应,忍不住偷瞄。 王小丹上身粉红t恤,下身牛仔短裤,身材高挑,亭亭玉立,一双大白腿在路灯下闪烁着玉质般的光泽,美呆了。 “你瞅啥?”王小丹发现王子喻一直盯着自己大腿,脸色不郁,冷声问道。 “瞅你咋滴!”王子喻眼睛一瞪,蹲下身子。 嘿,远瞅不过瘾,还要近距离观察是吧!王小丹秀眉微蹙,便要抬腿闪避,只见王子喻抬头呵斥:“别动!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有一双长腿就可以为所欲为!”声音不大,好像做贼似的。 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王小丹开心的笑了,笑颜如花,赏心悦目。 “你干吗?”忽然发现王子喻抬起手掌,顿时面容一冷,语气森然。 王子喻一巴掌拍在王小丹的大白腿上,上下搓了搓,随后摊开手掌,“有蚊子,你自己看。” 可不是,只见手掌上还真有一只蚊子。 第196 泡妞3 王子喻一巴掌拍在大白腿上,惹得王小丹惊叫一声,“呀!你干吗?”只见王子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摊开手掌,“有蚊子。” 可不是,手掌上还真有一只蚊子。 王小丹知道错怪了王子喻,感到很不好意思,冷若冰霜的面容立刻浮现一抹嫣红,仿若含苞欲放的玫瑰,羞涩而又妩媚,为了掩饰尴尬,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还真有蚊子,我怎么没感觉呢。” “你可得了吧,这都叮出包了,是不是感觉很刺挠?我帮你挠挠吧。”王子喻眼睛微眯,指尖微屈,回味着牛奶般丝滑的触感,好想一直摸下去,但一个大小伙子老蹲姑娘腿边,算咋回事啊,依依不舍的正待起身,猛然发现纤细白娕的小腿肚上有个米粒大的蚊子包,顿时眼冒绿光,惊喜万分,也不管王小丹愿不愿意,不容分说的动起手来。 “哎呀,不用,不用啦。”王小丹即使万分不愿,也不好生气,毕竟是好心,而且刚才还错怪人家,心里愧疚,终究没狠下心来拒绝,任由王子喻摸来摸去,只是脸色越来越红。 结果,等了一分钟还不停手,心说这是要摸到天荒地老吗? 王小丹咬牙暗恨,又急又羞,一张俏脸红的跟富士苹果似的,“行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边说边抬起右腿,自己动手。 王子喻万分不舍的站起身来,视线从下而上,纤细的小腿,丰润的大腿,圆润的翘臀…… 蚂蚁腰,蜜桃臀! 身材比例完美,他情难自禁的咽了口唾液,艰难的移开目光,看着手掌上的蚊子,心生羡慕之情,虽然它死了,但死的辉煌,想落哪儿落哪儿,想吸哪吸哪,感觉自己都不如一只蚊子。 “蚊子有啥好看的,多脏啊。”装模作样的挠了几下小腿,王小丹直起腰来,发现王子喻正对着蚊子发呆,感觉好笑,递给他一张面巾纸,“给,擦擦手。” “谢谢。”王子喻客气一句接过来,擦干净后把纸巾扔进垃圾桶。 “哎呀,快九点四十了,咱们回去吧。”王小丹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不早该休息了,王子喻点头同意。 “嗨,妹子别走啊,再玩会呗,着啥急啊。” 正当二人转身欲走时,突然从身后的阴影里窜出三个小伙,领头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莫西干发型,长相一般,光着膀子,坦胸露背,胸口上纹着花里胡哨的图案,两个小弟二十左右,也光着膀子,胳膊上有纹身,一看就不是好人。 三人一字排开,拦住去路。 莫西干俩小弟,一个分头,一个平头,说话之人是平头小伙,浓眉大眼,胳膊上纹着一只鹰,抱着膀子,色迷迷的打量着王小丹的大白腿,口水差点流出来,样子相当猥琐。 不光是他,另外俩人也肆无忌惮的盯着大白腿,毫不掩饰龌龊的目光,王小丹瞪他们一眼,轻啐一口,转过头去。 “嘿!还是个小辣椒!”领头的莫西干嘿嘿一乐,露出一口大黄牙,酒气冲天,差点把王子喻熏吐喽,赶紧挥手散味。 “有事?”随后不动声色的把王小丹拉到身后,直视不怀好意的三人,知道来者不善,但王子喻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养生术(气功)已练至第一层,单掌开砖,对付几个地痞流氓,绰绰有余。 “小子,识相的赶紧滚,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妨碍哥几个跟这位妹妹交朋友,不然的话可别怪爷们不客气!”小平头嚣张的指着王子喻训斥,最后还晃了晃拳头,赤果果的威胁。 “谁的裤链没拉上,把你露出来了,赶紧缩回去,也不嫌丢人!”王子喻斜睨一眼小平头,神态自若。 小平头下意识的低头看去,拉链也没开啊?听到同伴偷笑,这才知道自己被耍,顿时大怒,但王子喻一脸的风轻云淡,又让他迷惑不解,一对三还敢骂人,难道有恃无恐?愣是没敢轻举妄动。 老大莫西干上下打量王子喻,单薄的身体也没看出哪里强,不禁拧起眉头,唯独分头小弟抿嘴直笑,让小平头感觉面子挂不住,指着王子喻大骂,“尼大爷!给脸不要,尼特么的是不是找削!” “能动手就别哔哔,想打我是吧,来,打吧。”王子喻知道三人不会善罢甘休,想速战速决,早点脱身,他信心十足,但身后的王小丹为他担心,扯扯衣襟,示意他别逞强。 “卧槽,叫号是吧,窝特么成全你!”小平头把手指掰的咔咔直响,上蹿下跳的跃跃欲试,但王子喻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他心里打鼓,一劲向大哥莫西干使眼色,希望他拿主意。 “老二,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莫西干把他拽回来,微微一笑,冲王子喻竖起大拇指,“小伙儿不错,临危不惧,面不改色,就冲这一点就值得钦佩,我们不是故意找茬,就是看小姑娘长的漂亮,想认识一下而已。” “如果是你女朋友,那就算了,但是,如果你俩只是普通朋友,那我们还要争取一下,希望你别多管闲事,好吧。”莫西干眼神凌厉的看着王子喻,话中软中带硬,语气豪横。 “她是我女朋友!”话音刚落,王子喻便大声回应。 “她,真是你女朋友?”莫西干眼神狐疑的打量着王子喻和王小丹,看样子有些不信。 “军哥,别信他的,这小子一看就是撒谎呢,他俩连手都没拉,一点不像男女朋友,我看,是同学还差不多。”小平头提出质疑,一语中的。 王小丹赶紧抓住王子喻右手,但她心慌意乱,抓了二次才抓住。 “你看看,抓个手都这么生疏,肯定不是情侣。”小平头一脸得意。 “嗯,我看也不像,这样吧,如果你俩真是情侣的话,那就做一些情侣间的亲密行动,比如~接吻。”莫西干抱着肩膀,饶有兴趣的看着王子喻和王小丹,“只要当面接吻,那我们就相信了。” “既然是情侣,那就证明给我们看,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来,亲个嘴吧,来证明你们是情侣。”小平头笑嘻嘻的说道。 “亲一个,亲一个!”分头小弟跟着起哄。 接吻? 还有这好事? 古有韦爵爷奉旨泡妞,今有哥们奉命接吻! 好啊,太好了!这几个家伙真是我命中福星啊! 王子喻一直紧盯莫西干,发现他眼睛滴溜溜乱转,就知道这家伙冒坏水,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提出如此奇葩的要求,心里美的冒泡,高兴坏了! “行,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王子喻极力控制兴奋的心情,表情平静的转过身来,询问的眼神看着王小丹,只见她脸色通红,连耳根都红了,不敢与他对视,沉默了大概三秒,最后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哈哈,她同意了! 王子喻心里乐疯了,终于得偿所愿,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哎呀,这小子竟然答应了,不应该感到耻辱吗?为啥感觉这么高兴呢?莫西干端着手臂,摸着下巴上的几根毛,百思不得其解。 只见,王子喻左手揽住纤腰,欣赏着俏丽的容颜,点绛般的樱唇,美滋滋的低下头,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王小丹心如鹿撞,狂跳不止,螓首后仰有些抗拒,但王子喻右手搂住她的玉颈,逃无可逃,吻在一起,王小丹也认命似的闭上眼睛,只是睫毛颤动,内心依然紧张。 啵! 双唇有若蜻蜓点水一触即分,柔美的触感让王子喻留恋不舍,初吻,好甜!而王小丹则害羞的低下头,初吻,有点心酸。 “这就完了,太快了,都没看清,爷们要看舌吻,懂吗,不懂的话我可以教你。”小平头指手画脚。 “不怪我兄弟说,刚才也太快了,咱们都没看清,这样,麻烦你俩再来一遍,好吧,既然是情侣没啥不好意思的,就当演戏了,现在我就是导演,我说开始,你们俩开亲。”莫西干装模作样的说道,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导演。 虽然话不中听,但王子喻没反对,因为没亲够。 “好,听我口令,两位注意啦,Action!”莫西干大手一挥,示意开始。 王子喻内心无比激动,紧紧抱着王小丹,右手托住她的后脑,一亲芳泽,王小丹紧紧的闭着眼睛,呼吸急促,睫毛颤动的比刚才还要快,暴露了紧张不安的内心。 这一吻,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三人看的心火上升,焦躁不安,最后莫西干开口叫停,“行了,别亲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打破了公园的宁静! “抓猪!抓猪!” “不好,警察来了,快跑!”莫西干三人正欲实施抢劫,立时惊慌失措,有若丧家之犬消失在树林中。 原来,以莫西干为首的混混团体,一直在公园流窜作案,专挑情侣下手,先戏耍,后抢劫,反而误打误撞成全了王子喻,只是今晚不走运,一进公园便被认出,报警。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老子亲嘴时候来,坏老子好事,真是气死人啦! 正欲撬开红唇,可是警车越来越近,王子喻哪好意思继续吻下去,皱着眉头,内心无比气愤,差一点就破口大骂。 不过,少了麻烦,内心多少有点欣喜。 王小丹睁开漂亮的大眼睛,长长的出了口气,感叹警察叔叔来的及时,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同时内心有一丝失落,抬眼望向王子喻,弱弱的道:“人都走了,松开吧。” 啵! 王子喻感觉不过瘾,小鸡啄米似的亲了她一口。 “敢偷亲我,看我不打死你!” “妈呀!杀人了!救命啊!” 之后,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在树林中响起,经久不息…… 第197 辅警考试 第二天,骄阳似火,云淡风轻。 昨晚,送回王小丹后,王子喻在招待所开了房间,直到日上三杆才起床。 “嗳~好困啊,真不想起来。”王子喻懒散的倚靠着床头,闭上眼睛嘟囔一句。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打了一会小盹儿,迷迷瞪瞪的睁开双眼,揉揉眼睛,打个哈欠,伸过懒腰,这才懒洋洋的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发现电线上落着几只麻雀,正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顿觉神清气爽,不禁张开双臂拥抱朝阳,吓的麻雀一哄而散,王子喻摇头微笑,闭上眼睛感受清晨的凉爽,通体舒泰,好不惬意。 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马路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上班队伍尤以自行车大军光辉夺目,一辆接一辆的排成一条长龙,一眼望不到头,颇为壮观。 “我擦,八点了,完了完了,要迟到了。”不经意的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八,迷迷糊糊的王子喻一下惊醒过来,着急忙慌的刷牙洗脸,飞也似的跑出招待所,把前台大姐吓了一跳。 在路边摊买了两根油条和一杯豆浆,王子喻跳上一辆人力三轮车,心急火燎的说道:“师傅,去公安局。” “师傅,麻烦你快一点,赶时间。”一边大口嚼着油条,一边督促骑三轮的大叔。 “县局是吧,啥事啊这么急?”大叔扭过头来,呲牙一乐,看着王子喻身穿制式服装,有些羡慕又有些好奇。 “我去县局报到,起来有点晚了。”吃完油条,王子喻一边擦手,一边喝着热呼呼甜丝丝的豆浆,感觉舒服极了。 “别担心,到县局也就十来分钟,八点二十之前肯定到了。”大叔笃定的语气,让王子喻心下稍安,专心消灭豆浆。 大概十分钟左右,三轮车七拐八拐的来到公安局大门附近,大叔停下车,扭过头来,“小伙儿到了,下车吧。” “咋不走了?还没到地方呢。”王子喻一看离县局大门还有三四十米呢,以为大叔偷懒,皱起眉头。 “大门口不让停三轮,抓住罚款100,麻烦你往前走几步吧,不好意思啦。”大叔陪着笑脸,解释缘由。 谁特么定的破规矩?虚伪!王子喻暗骂一句,付了三块车钱向大门口走去。 这时,县局大门口已经聚集了三四十人,全是等待考试的辅警,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聊天打屁,仿佛苍蝇似的嗡嗡作响。 “兄弟,你也是过来考试的吧。”王子喻刚走到近前,便有一个身高相仿,二十岁左右,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小伙,笑嘻嘻的走过来搭讪。 “啊,你也是参加考试的吧。”王子喻看他也是辅警着装,微笑着回了一句,心里猜想着,他过来搭话有何目的呢。 “我叫王勇,是乌粮店镇派出所的,兄弟,你是哪的,怎么称呼啊?”王勇掏出红梅,笑着递给王子喻一根。 “谢谢我不抽。”王子喻微笑拒绝,王勇不以为意,自顾自己的点着烟,待他抽了一口,王子喻自我介绍道:“我是靠山屯派出所的,我叫黄子喻。” “哎呀,那离着可不远,老乡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王勇神色夸张的说道,随后笑嘻嘻的跟王子喻握手。 都不是一个乡镇,啥老乡啊? 王子喻笑着放开手,也没搭话,就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兄弟,既然是老乡,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有好事肯定想着老乡,跟你说,我这儿有考试的答案,500一份,保你过。”王勇把王子喻拉到一边,小心翼翼的向四下看了看,神神秘秘的说道。 果不其然,让我猜中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答案?真的假的啊?”王子喻一脸的不信,怀疑的目光审视着王勇,难道这小子局里有人?那也不应该啊,这次辅警考试是人事局和公安局共同举办,县纪委监督,谁这么大能量? “嘿,你咋就不信呢?都老乡我能骗你吗,看见那个瘦高个没,我就是从他那儿买的,花了五百。”王勇指着门卫边上的一个青年,“他叫王飞,是王局长的侄子,听说这次考试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但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才加了两个名额,人事局那边还要去一个,咱们这些人只能争夺最后一个名额了。” 王局长? 县局只有一个王局长,难道是常务副局长王长安? 听说本次考试由他主持,给侄子泄题还真有可能啊!王子喻眯着眼睛腹诽,最后恨恨的骂了一句,特么的害群之马! “兄弟,你要觉着价高,这样,我便宜点,卖你400,够意思吧,标准答案,保过。”王勇笑嘻嘻的蛊惑,“来一份吧。” “谢谢,作弊的事我不干。”王子喻斩钉截铁的拒绝,笑话,老子连《刑法》都背下来了,还怕考试? “别介,要是嫌贵,我再便宜点,300咋样?”王勇一脸肉疼的说道,见王子喻仍不松口,苦口婆心的劝说,“兄弟,人家都买了,考试都能过去,然后就你过不去,多没面子啊,哪怕面试不过关呢,也可惜是不是,这样,100卖你,就当交个朋友。” “虽然你胸有成竹,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两手准备以防万一,多好啊。” 王子喻本想拒绝到底,但王勇最后这句把他打动了,便掏钱买了一份,一边看一边背,王勇则眉开眼笑的离去。 半小时后,一位二级警司带领大家去大会议室考试。 “暧,你瞎呀,往哪踩呢!” “不好意思,对不起,不是故意的。”大门没开,大家只能走小门,人挨人,人挤人,王子喻不小心踩到别人的脚,惹来怒骂,转头一看,原来是王局长的侄子王飞。 “看着点,急着投胎啊!”高飞没好气的斥了一句,自己挤到前边去了。 “同志们,山不辞土,故能成其高,海不辞水,故能成其深,对于年青人而言,最重要的品质是正直诚实,这是做大事的基础,其次是分析问题的方法,如何全面,有前瞻性的分析问题,不走弯路,是成功的关键,现在检验你们的时候到了,认真答题,不要蝇营狗苟搞小动作,一经发现必将严肃处理,最后,希望你们赛出风采,考出水平,衷心祝愿大家取得好绩!”考试前,县局的王局长和人事局的领导联袂而来,给大家加油鼓气,说了几句场面话,挺着六个月的“孕肚”离去。 什么东西!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还没考试呢,三个名额已经瓜分两个,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王子喻看着大腹便便的王局长,真想吐他一脸口水,这种尸位素餐,任人唯亲的领导就应该严惩不贷。直到李局走出门外,这才收回鄙视的目光,开始答案。 考题分为:填空题,判断题,选择题,解答题。首先是填空题: 1.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主要是指()()()。 这有何难,王子喻面露得色,提笔写上答案,“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2.《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提出的基本道德规范是()()()()()。 嗯?道德规范?这题《刑法》里也没有啊,王子喻有些傻眼,随后想起买的那份答案上有,静下心来想了想,写上“爱国守法,明礼诚信,团结友善,勤俭自强,敬业奉献。” 写完后仍暗自心惊,多亏买了答案,要不然肯定抓瞎,腹诽一句看向第三题。 3.宋朝范仲淹给我们留下了忧国忧民的千古警句是? 范仲淹?这又不是诗词大会,怎么还出来范仲淹了,这都哪跟哪啊?王子喻有些哭笑不得,还好自己知道,填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继续往下看。 4.《居民委员会组织法》提出的“三自”是指()()()。王子喻想了想答案,然后悠然自得的写上,“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务。” 5.《公案机关办理行政案件程序规定》第三条明确:公案机关办理行政案件应当以事实为依据,以()为准绳? 王子喻微微一笑,写上“法律”两字,随后往后面扫了一眼,大致浏览一遍,发现整张卷纸,关于《刑法》方面的只有几道题,如果没有答案,别说进前三了,连及格都够呛,瞅了一眼左前方的王勇,暗自庆幸,贵人啊,出门遇贵人! 接下来就容易多了,按照答案抄就好了,当然,也多亏王子喻过目不忘,短时间内把答案全背下来,换其他人就不行。 考场很安静,针落可闻。 五名警司监考,外加两名纪委监督,七人虎视眈眈,来回巡视。 麻的,三个代表是什么来着? 当王子喻奋笔答题的时候,后座的王飞第一题就卡壳了,答案早背下来,但现在又忘了,拧着眉头,下不去笔。 幸好准备了小抄,为了以防万一,特意穿了衬衫,把小抄装在袖口里,贼眉鼠眼的四下看了看,忽然发现王子喻有些异常,左手捂着试卷,右手答题,每写一题都要看下左手,好像左手藏着答案。 这不踩我那小子吗? 什么路子,如此明目张胆? 他哪知道王子喻钢笔露水,为了不弄脏试卷,一直小心呵护,结果王飞愣是以为他打小抄,心里不愤,眼里闪过一抹坏笑,站起来指着王子喻,“报告,这小子作弊。” 一位警司风风火火的冲过来,翻开王子喻的手掌,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翻来复去的查找好几遍,啥也没找到,感觉被王飞戏弄,训斥一句,“好好答题,别东张西望!” 举报我? 那就不客气了! “报告,他袖子里有小抄!”王子喻发现王飞左袖口不正常,鼓鼓囊囊的,肯定有问题。 “拿出来吧。”二级警司虽然知道王飞是王局长侄子,但现在上百人盯着,不得不公事公办,搜出纸条,把羞愤异常的王飞请出考场。 临走前,王飞还狠狠的瞪了王子喻一眼,狼狈离场。 半小时后,王子喻交卷离场,考试很顺利,心情很舒畅。 第198章 强奸案 插曲过后,考场恢复平静,所有考生都在奋笔疾书。 半小时后,王子喻第一个交卷,志得意满的走出考场,感觉自己发挥不错,心情格外舒畅,大步流星的来到县局大门口,东张西望,扫了一圈也没发现派出所的212吉普车,多少有些失落,心里嘀咕:李所说好过来接我,咋还没来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来。 “嘿,小子,你终于出来了,这么快出来,估计考的也不咋滴。”一直等候的王飞从门卫室走出来,背着手,噙着冷笑,居高临下的冷眼打量王子喻,轻视之色尽显,“就你这b样的也敢举报我,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还敢举报我?切!今天必须好好教训教训你,好让你长点记性,知道啥人不能惹!” 说完一摆手,从门卫室里窜出六名保安,一个个手拿警棍,虎视眈眈的围上来。 “给我上,使劲削!”王飞挥手咋呼道。 “都别动!”王子喻全神戒备的转回身来,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六人,抬起右手指着大门上挂的牌子,“知不知道这是啥地方?敢在公安局大门口闹事,你们胆子不小啊!知道你们是什么行为吗?寻衅滋事!扰乱社会治安,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别以为他会保你们,到时候他矢口否认,你们肯定坐牢,自己掂量掂量,合算吗。”王子喻神情冷峻,煞有介事的忽悠。 这六个保安听后,互相看了看,觉得王子喻的话有点道理,一时踌躇不前。 “都特么傻了?别他听放屁,赶紧上啊,还愣着干啥!”王飞站在台阶上,指着领头的胖保安,大声嚎气的喝骂,“贾六,你特么的不想当辅警啦?还有你们,难道都想当一辈子保安?”卖力蛊惑,煽风点火。 为首的贾六眉头一皱,思忖片刻,终究没逃过王飞的诱惑,向其他保安递个眼色,纷纷举起棍子。 “嗯,这才对吗,赶紧给我削,别磨叽!”王飞抱着膀子,笑嘻嘻的等着看好戏。 “滴-滴!” 关键时刻,一辆212吉普车飞驰而来停到路边,李国栋摇下车窗,冲王子喻招招手,“小黄,上车。” 贾六等人发现车里是一位二级警司,哪敢造次,赶紧放下警棍,低眉顺眼的目送王子喻上车离去,一个个长出一口气,他们只是小保安,两边都得罪不起,走了最好。而王飞则气的直咬牙,暗暗发誓:小子,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收拾你。 “刚才咋回事?”李国栋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有点小冲突,问题不大。”王子喻不想让李所为自己担心,转移话题,“李哥,你……还好吧,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李国栋笑了一下,知道王子喻关心自己,正色道:“昨晚想了一宿,也看开了,看她选择吧,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为了孩子可以给次机会,但绝没有第二次。” —————————————————————— “哎呀老李,稀客啊,快屋里坐。” 此时,靠山屯村的木匠李志国带着女儿李娜来到派出所,刚进派出所大门正好碰上副所长王佳成,热情的把爷俩请到综合办。 综合办只有王广军一人,有点冷清,他一见李志国进来,都一个村的,虽然不熟但也认识,连忙站起来打招呼,“李哥来了。”李志国点点头“广军在呢。”然后和闺女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老李,啥事啊看你愁眉苦脸的?就咱这关系,有事尽管说话,绝对给你办明白喽。”李志国和王佳成是邻居,平时没少帮王佳成干活,什么衣柜,电视柜,桌椅板凳等各种家具,都是李志国帮忙打造,所以王佳成才会如此客气,亲自给李志国和李娜泡茶。 “老王,还真有事要麻烦你,它这个……”李志国看了一眼蜷缩在长椅另一头的闺女,又抬头看了眼王广军,犹犹豫豫的欲言又止,好像有难言之瘾。 “老李,都到这儿了还有啥不方便说的,咱啥没见过,有事就直说,不用担心,人民警察为人民,都有职业操守,绝不外传,啥事你说吧。”王佳成冠冕堂皇的说道。 “我姑娘挨欺负了,我来报案!” 王佳成扫了一眼戴着墨镜的李娜,隐约发现眼睛通红,似有泪光,以为跟人家打架了,当即气愤道:“谁敢欺负大侄女,我收拾他!”呼啦一下站起来,装腔作势的要去抓捕打人凶手。 “哎呀不是打架,是被人家-侮辱了。”李志国有些感动,感觉活没白干,王佳成够意思,站起来一把拉住王佳成,他哪知道王副所长也只装装样子,正好借坡下驴,顺势坐下来。 “侮辱?”王佳成怔了一下,随后明白了,我说李娜咋戴个墨镜还哭哭啼啼的样儿,原来被人强暴了,“咋整的,你们没在家吗?”有些惊讶,靠山乡多少年没发生过强奸类案件,眼睛扫了扫李娜,白净的大高个,十里八村排上号的美女,可惜喽。 王广军也是神色惊讶的看着李娜,目光中流露出同情之色,多好的孩子啊,让人给糟蹋了。 “昨天,我跟你嫂子去山西村帮我妹薅地去了,没在家,结果半夜家里进人了,唉……”李志国神色凄然,右手握拳用力砸了下长椅扶手,一脸的悔恨之色。 “老王,这事说啥你也得帮帮我,想办法把人抓住,抓住以后告诉我,让我削一顿出出气!”李志国红着眼睛,攥着拳头,气的身子直发抖,恨不得手刃强奸犯。 “不是,那老爷子不在家呢吗?”王佳成疑问道。 “俺家我爸,你还不知道吗,都七十多了,腿脚也不好,耳朵也背,根本不知道,多亏我俩回来的及时 ,要不然这孩子就要跳井啦!”李志国一脸的唏嘘,哀叹不已。 “老李啊,这个属于刑事案件,按规定得上报县局,由刑警队接手破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不干事,这是王佳成的行事准则,况且半夜作案,估计早跑没影了,上哪找人去?他可不想惹麻烦。 “那能行吗,刑警下来一调查,那全村不都知道了吗,那还让俺们活不活了?”李志国拧着眉头,急头白脸的反驳。 “老李,按规定刑事案件都得上报,由刑警大队负责。”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非得刑警队下来才能破案吗,你们派出所不行吗?你是不是不打算帮我?”李志国又不傻,哪能听不出王佳成的推脱之意,神色不郁的盯着王佳成,刚才还口口声声没问题呢,一动真格的就往后缩,什么人呐! “老李啊,不是不帮你,刑事案件确实不是派出所的分管范围,不归咱们管,我们不能越权,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大侄女受到伤害,我心里也不好受,但也请你理解一下我们的难处。”王佳成惺惺作态,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你真不管是吧?” “不是不管,是这事不归咱们管啊。”王佳成摊着手,样子无奈又委屈,当真是影帝级别的表演。 “好!算我瞎了眼!”李志国盯着王佳成,愤慨的说道:“你不管,我去找李所长!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李国栋不在。”王佳成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李所回来了!”两道人影在窗外闪现,王广军下意识的看过去,原来是李国栋和王子喻回来了,看不惯王佳成的嘴脸,赶紧提醒李志国。 “吵吵啥呢,在外边都听见了!”说话间,李国栋和王子喻来到综合办门口。 “老李,你说你急啥啊,我这不是替你想办法呢吗。”王佳成一看见王子喻,顿时眼睛一亮,计上心头,笑眯眯的走到口,“志国,这是我们李所,这位是我们所的神探,有啥事你跟李所说,都能给你解决。”这家伙玩起了踢皮球,把问题抛给了李国栋。 “啥事啊?”李国栋找地方坐好,看向王佳成。 “这是我们邻居李志国,昨天晚上俩口子不在家,闺女被人侮辱了。”王佳成言简意赅。 王子喻下意识的看向李娜,一身碎花长裙,墨镜下的睛睛又红又肿,低头抱胸,像一只受伤的羔羊蜷缩在长椅边。 上学时,李娜比王子喻大一届,是学姐,从小学一直美到中学,属于校花级别的女生,是很多男生倾慕的对象,王子喻也不例外,现在楚楚可怜的样子令人心疼,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保护欲。 “我跟他说,刑事案件交由县局刑警队查办,他不乐意,还跟我发火了。”王佳成又道。 “志国同志,老王说的没错,刑事案件要上报县局刑警队,由他们分管。”李国栋看着李志国说道。 “李所长,我姑娘五一刚订婚,要是交给刑警队查案,闹得人尽皆知,让我们家怎么做人呐,所以麻烦李所长帮忙保密调查。一定要把坏蛋抓住,绳之以法,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李志国双手合十,言辞恳切的祈求。 “行吧,既然你强力要求,这么相信我们派出所,那我跟县局知会一声,案子就交给我们来办吧。”后院起火,李国栋一心想回县城,可要想调回县城,唯有努力破案,争取立功,强奸案就是加分项,但李志国不知道啊,感激的热泪盈眶,差点要跪下了。 “这样,这案子我亲自负责,小黄,你去叫上小姜,你俩先做个笔录,然后咱们去现场看看。” 李国栋想的很周到,李娜毕竟是女孩子,还是交给女警合适。 第199章 强奸案2 “这样,这个案子由我亲自负责,小黄和小姜协助。”面对李志国的苦苦哀求,所长李国栋很爽快的答应下来,他之所以答应的如此痛快,一方面是因为李志国护女心切让他深受感动,另一方面,家里后院起火,立功心切想早点调回县城。 刚才,满怀希望的李志国遭到王佳成的屡次拒绝,让他心灰意冷,意气消沉,对李所长也没报多大希望,结果没想到李国栋竟然一口答应,这让李志国喜出望外,感动的热泪盈眶,激动的嘴唇都哆嗦了,“李所长,真的太感谢了,谢谢啊。” 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深有体会,李志国当下感动的无以复加,最后要给李国栋下跪。 “别这样,人民警察为人民,这都是应该的。”李国栋一把拉住李志国,和颜悦色的嘱咐王子喻,“小黄,你跟小姜先做一下笔录,然后咱们去现场看看。” 考虑到受害人李娜的情绪极不稳定,李国栋便让女警姜疏影负责安抚疏导,为了防范案情泄露,特地选在所长办公室做笔录,李娜坐到沙发上,摘下墨镜露出红肿的双眼,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渍,认真作答。 “姓名?” “李娜。” “年龄?” “二十。” …… 根据受害人李娜的描述,嫌疑人做案时间大概在凌晨2点左右,施暴时长大概半小时左右,施暴后犯罪嫌疑人跳窗逃跑,李娜害怕嫌疑人再次返回,关好门窗打开电灯,时间是凌晨2点50。 嫌疑人进屋没有声响,以致受害人李娜无从防备,清醒后又被嫌疑人威胁恐吓,因此没敢反抗,当时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嫌疑人的长相,而且嫌疑人说话时刻意压低声音,也无法进行分辨。 当时,李娜只顾着害怕,对嫌疑人没有任何印象,甚至连一点概念都没有,只知道是一个男人,年龄,长相,身高等一无所知。 问了半天,一点线索也没有,这让王子喻既着急又无奈,问话陷入僵局,办公室沉寂下来,只有王子喻转动钢笔发出的唰唰声,他看着笔录不停的思索,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呢? 不应该啊! 突然福灵心至,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精斑! 如果犯罪嫌疑人在案发现场遗留下精斑,那么这起强奸案将迎刃而解,水到渠成。 精斑是破案的关键,虽然县局条件有限,但可以去奉天市局做司法鉴定,判断侵犯者的身份,从而查找出犯罪嫌疑人。 “李娜,嫌疑人那个的时候,有没有……那啥?”王子喻想到精斑后神色一喜,但为了顾及李娜的面子,同时也想在女神姜疏影心中留下纯情的形象,说到避孕套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显得有些难为情。 一听那个,姜疏影和李娜都听明白了,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是“那啥”是啥意思? “那啥是啥?”两名女生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王子喻,姜疏影歪着脑袋看着他,问道。 “咳-咳!那啥……就是那啥呗。”王子喻被二女看的脸色发烧,尴尬的直咳嗽,更不好意思说了。 “搁这绕口令呢?有话直说,别扯弯弯绕,一个大老爷们磨叽啥呀,快点说!”姜疏影秀眉微颦,不耐烦的说道。 其实,以姜疏影的聪明才智已经想到了避孕套,但一看王子喻害羞的样子,认为他在装相,心里作呕,你丫装什么纯情?当初偷看本菇凉上厕所也没见你不好意思!所以她故意装作不知道,非让王子喻说出来不可。 成功吸引两位美女的目光,王子喻还有点沾沾自喜,要是知道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弄巧成拙,非得气吐血不可。 “那啥,就是雨伞。”王子喻进一步提示。 不但没得到回应,姜疏影逼视的目光还带着些许鄙视,给了王子喻很大压力,感觉尊严受到了挑战,最后一咬牙,一摔笔,“那啥……避孕套!嫌疑人那个时有没有带套?”犹豫了一下,最终脸色发红的吼出来。 姜疏影和李娜顿时闹个大红脸,姜疏影正襟危坐,强装镇定,“避孕套就说避孕套,还扯什么雨伞,没素质!” 嘿,我这不是顾及你们女生的面子吗?王子喻感觉无语。 “我……我也不知道啊。”李娜红着脸想了想,最后摇摇头,当时光顾着害怕了,啥也不清楚。 唉,一问三不知,这可咋整? 这傻姑娘,真是……算了,还是去现场勘察吧。 王子喻右手拍了拍脑门,心里哀叹一句,随后起身去综合办向李国栋汇报情况。 “情况基本了解,等下我们去现场看一看,另外跟大家说一下,今天这个事要烂在肚子里,事关女孩子的名节,一个字都不许外传,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家里遭了贼,谁也别乱传!”李国栋看了一下笔录,然后重点强调,让大家不要外传,不能把小姑娘往火坑里推,最后把目光投向副所长王佳成。 然后,大家的目光也随之落到王佳成身上。 都瞅我干啥? 王佳成老脸一热,刚才还想着把李娜强暴的事讲给老婆,结果被李国栋穿透人心的目光震住了,讪笑道:“放心,这事肯定没人乱传。”说完还拍了拍李志国的肩膀,整的还挺亲热,全然忘了之前对人家的无情拒绝。 王子喻不屑的撇撇嘴,王佳成可是所里有公认的“八婆”,哪有事哪到,嘴像棉裤腰似的弹性十足,那才松呢。 靠山屯村分为上中下三个自然村落,上下屯又称东西屯。 李志国家住在西屯,走路大概十来分钟。 李家院子不大不小,四间平房,李志国和媳妇还有老爷子住西屋大间,李娜住东屋小间。 大家进院后,一位胖大婶迎上来,眼睛通红,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招呼大家进屋,经过介绍得知,这位大婶是李娜的母亲。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王子喻看着强颜欢笑的李母,颇为感叹。 “老爷子晒太阳呢?”李家老爷子坐在房门口晒太阳,走到近前,李国栋笑呵呵的跟李老爷子打招呼。 老爷子抬头看看他没说话,李志国说道:“我爸耳背,咱们进屋吧。” 虽然之前李志国介绍过李老爷子耳背,但李国栋还是抱着一丝念想,万一从老爷子身上得到一点线索,案子不就真相大白了吗,结果令人失望,李国栋有些无奈,跟在李志国身后进屋了。 西屋是案发现场,也是李娜的闺房,水泥地面,四面白墙,火炕上铺着粉红色的地板革,炕东头立着大衣柜,西墙上贴着香港的四大天王-郭富城的两张画像,北墙中间有扇窗户,窗户下是立柜,上面摆放着镜子和化妆品。 整洁大方,干净清爽!这是王子喻对房间的整体印象。 只是,火炕上凌乱的被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进屋后,李国栋带领王子喻和姜疏影认真观察,希望能找到破案线索。 从地上到炕上,再到被窝,最后窗台,找了半天一无所获,连根毛都没找到,嫌疑人很狡猾,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按理说,嫌疑人跳窗户逃走,但窗台上为啥没脚印呢? 王子喻思来想去,最后把目光投向别处,发现外屋水缸的水溅了一地,水渍中有两只鞋印,很清晰。 “水缸里的水咋溅到外边了?”王子喻先用尺子量了一下鞋印,25厘米出头,应该是41码鞋,得出男性结论,站起来问李志国。 “也不知道咋整的,我们回来时就这样。”李志国老婆说道,随后转头问李娜,“小娜,水缸里的水咋出来的,你知道不?” “我不知道。”李娜摇头。 “李所,嫌疑人会不会藏在水缸里,然后半夜出来作案?”王子喻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提出自己的观点。 “不可能!”没等李国栋说话,姜疏影率先回答 ,看着王子喻疑问的表情,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笨!李娜房间没有水不知道啊,还藏水缸里,亏你想的出来!” “那你说嫌疑人是咋进来的?”王子喻一想也是,但当众被怼,面子挂不住,马上甩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看她咋回答。 “走进来的呗。”姜疏影狡黠的眨了眨大眼睛。 “废话,谁不知道。”王子喻勿自不服,仍要争辩,却被李国栋拦下来,对李志国夫妻说道:“现场已经勘察完毕,我们先回去了。”察觉到夫妻二人殷切的目光,“放心,我们会尽快破案,抓住凶手。” “李所长,你们吃完饭再走吧。”老实巴交的李志国也不会说啥,让老婆张罗饭菜,但李国栋以查案为由,婉言拒绝。 “知不知道老李家出啥事了?派出所都来人了。” “谁知道咋回事儿啊,八成是遭贼了吧。” “谁这么缺德啊,关键老李家也没钱啊。” “我头前看李娜哭哭啼啼的,别是小丫头出事了吧。” …… 当李国栋三人走出来,发李家大门外已经围了一圈人,男女老少皆有,一个个抻着脖子,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李所长,老李家咋滴了?出啥事了?”有那胆大的老爷们,贱嘻嘻的凑上来。 “大家不要乱猜,昨晚李家遭贼了,我们过来查看一下现场,就这点事,大家别围着了,有啥好看的,都散了吧。”为了李娜的名节,李国栋敢紧辟谣。 第200章 强奸案3 “李所长,老李家咋地了,到底出啥事了?”李国栋三人一出大门,有那胆大的老爷们笑嘻嘻的凑上来。 “大家不要乱猜,昨晚李家遭贼了,我们过来查看一下现场,就这点事,大家也别围着了,该干啥干啥去,有啥好看的,都散了吧。”为了保护李娜的名节,李国栋没敢说实话,生怕这帮村民以讹传讹,造谣生事,敢紧辟谣。 “你看看,让我说中了吧。” “可不是,还真让你蒙对了。” “按理说,老李家也没钱啊,谁能上他家偷东西呢。\" “你咋知道人家没钱呢,就你家有钱,瞧不起谁啊。” “就是,听你的意思,小偷没上你家去,你还挺遗憾呗。” “我遗憾啥,随口一说你们还当真了,行了,不跟你们扯了,回家做饭去喽。” …… 虽然李国栋进行辟谣,但仍刹不住村民的八卦之火,一个个交头接耳,又议论好一会儿才四散离去。 午饭过后,李国栋召集王子喻和姜疏影,在所长办公室分析案情。 “你俩现场都看了,情况也大致了解,对这件案子有啥想法,都说说吧。”李国栋身子前倾,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和颜悦色的看着沙发上的王子喻和姜疏影,怕他俩放不开,鼓励道:“没关系,说错了也不要紧,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敞开了说,放心大胆的说出你的想法。” “李所,我觉得嫌疑人肯定是屯里的人,应该住在李家附近。”王子喻顿了一下,进一步分析,“嫌疑人趁李志国夫妻不在家时做案,说明他对李家的情况了如指掌,知道李志国夫妻不在家,所以才会做案,只要调查清楚谁知道李志国不在家,就能顺藤摸瓜抓到嫌疑人。” “嗯,不错,有点意思。”李国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微微颌首,然后看向姜疏影,“小姜,你呢?” “李所,我觉得吧,还是从李娜入手,只是她现在精神紊乱,待平静下来后,应该能问出一些线索,还有那个李大爷也得询问一下,我相信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总会找到一些线索。”李娜自警校毕业以来,一直从事户籍档案工作,这是头一次参与刑事案件,心情既激动又紧张,神采飞扬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俩说的都挺好,追察的方向也对,就像刚才小黄说的,嫌疑人肯定知道李志国夫妻不在家,那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得调查,首先查是不是李家人自己往外说的?另外,我觉得水缸有问题,不可能无缘无故往外溅水,会不会藏过人呢?这个也要查,当然,重点还是在李娜和李老爷子身上。”李国栋先喝了口茶水,然后做了总结分析,最后站起来,“你俩再辛苦一下,去李志国家好好调查一下,工作一定要细致,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不过也不能太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自己掌握好尺度,一步步来,肯定跑不了。” “姜姐……“ 开完会,王子喻和姜疏影开着11路去李志国家。路上,看着清新可人,撑着雨伞的姜疏影,王子喻尽管热的直冒汗,但仍然挡不住他套近乎的热情,结果迎来一个白眼。 “我说过,别叫我姜姐。”姜疏影侧过头来,没好气的说道。 嘿, 这眼神也是没谁了! 虽然是个白眼,但水汪汪的大眼睛妩媚横生,别有一番风情,差点把王子喻的魂勾走。 “好的姜姐。”王子喻恶趣味作祟,忍不住撩拨,不过一对上姜疏影杀气逼人的目光,连忙笑嘻嘻的摆手,“姐,我错了,我错了,一时口误,呵呵,咱们还是说正事,你说嫌疑人究竟咋进的屋呢?”这小子一看不对,马上转移话题。 “这还用问吗,肯定走进来的呗。”姜疏影故意气他。 呃~这不废话吗,王子喻一脑门子黑线,心说姜姐还挺记仇。 “你说,嫌疑人会不会事先藏进屋里,等半夜再做案呢?”一句话差点没把王子喻噎死,好在脸皮厚,又贱嘻嘻的说道。 “一切皆有可能。”姜疏影一脸淡然,随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李娜好点没有,可怜的孩子。” 此时,李志国正在地上摆放饭桌,一家人准备吃午饭。 “小娜,来,吃饭!” “你妈特意为你做的土豆炖豆角,多吃点。”四口人围坐在圆桌前,李志国把一碗米饭递到李娜跟前,看着双眼通红的闺女,心如刀割,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刺激她。 “这饭里怎么有头发呀?”李娜默默的端起饭碗,早上没吃饭还真饿了,可刚要夹饭,猛然发现碗里有根头发,顿时有点倒胃口,嘟着嘴巴放下饭碗。 “头发?不能吧,来,我看看。”李娜母亲有些讶然,接过饭碗一看,还有真有根头发,挑出来一看,金黄色的发丝大概五厘米左右,四下看了看纳闷道:“咱家也没人焗头啊,这是谁的头发呢?” 一家三口大眼瞪小眼,唯有李老爷子恍然未觉,大口吃饭。 “李叔,吃饭呢。”这时,王子喻和姜疏影走进屋来,李家三口都有心事,以至于有人进院也未察觉。 “小黄,小姜,吃饭没呢,来,坐下吃点吧。”李志国站起来,热情招呼。 “李叔,我们吃过了,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们。”随后看到李娜母亲手里拿着头发,王子喻打趣道:“婶子,你拿根头发干啥,想要吃头发呀。” “哪有,这不是奇怪吗,你说咱家也没人焗头,也不知道哪来的黄头发。”李婶解释着,随手把头发放到一边。 黄头发? 王子喻心下一动,“我看看。” 接过来一看,就是一根金黄色的头发,没有特别之处,心里合计:这头发哪来的呢? 水缸! 突然灵光一闪,在碗里发现,那来源只能是水缸,而水缸里的水还溅出来,莫非有人藏进水缸,然后头发掉进水里? 完全有可能! 王子喻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村里焗头的人不多,顺着头发往上找,很可能找到嫌疑人,相信很快能抓到嫌疑人,他越想越兴奋,乐呵呵把头发装进证物袋里。 傻样,也不知道乐啥。姜疏影冷眼旁观,心里嘀咕。 “李叔,婶子,你们吃饭吧,别管我们,别耽误你们吃饭。”收好头发,王子喻发现李家三口人都瞅他,也不吃饭,赶紧笑呵呵的让他们吃饭,然后和姜疏影坐在炕沿上。 “来,喝点水。”李婶奉上两杯茶水。 “谢谢婶儿。”姜疏影接过水杯,感谢道。 “李叔,婶子,你们一边吃,一边听我说,我们回去后研究了一下,觉得嫌疑人应该知道你们出门,你们跟谁说过吗?”李家人神情焦虑的等着破案,王子喻和姜疏影一来,也没心思吃饭了,王子喻只好说出来意。 “没有啊,昨天咱们早上六点就走了,没跟别人说过这事。”李志国想了想,摇摇头。 “李娜,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事。”收到王子喻的眼色,姜疏影微笑着对李娜说道。 “没有。”李娜简短的回答令人失望,不过她马上抬起头来,“昨天,只有冯少军来过家里。” “他来干啥?”李志国有些疑惑,随后发现王子喻和姜疏影疑问的目光,解释道:“冯少军是东边的邻居,关系不错。” “我也不清楚,我回来时正好碰见他,可能是我爷叫来的吧。”李娜说道,大家的目光随即投向李老爷子。 “爸,昨天你叫冯少军过来干啥?”李志国俯身到李老爷子耳边,大声问话。 “啊?哦。”李老爷子摞下筷子,“昨天中午,咱家水泵抽不上水来,我跟他说,你不在家,让他过来看一下。” “他过一看,原来是保险丝坏了,就给换了一个,然后我困了,就回屋睡觉了。” 李家只有冯少军来过,那根黄发会不会是冯少军的? “李叔,冯少军焗头了吗?”王子喻看向李志国,语气有些焦急,感觉案情马上要水落石出了。 “他焗啥头啊,都多大岁数了。”李志国笑了笑,摇头否定。 那头发会是谁的呢? 王子喻激动的心情又平复下来,既然冯少军来过李家,那他就有嫌疑! 王子喻决定去冯少军家走访调查,如果再待下去也影响李家三口人吃饭,便偕同姜疏影去了隔壁。 “冯叔在家呢,我是派出所的小黄,她是咱们所的民警,姜疏影。”一进冯家院子,冯少军和媳妇便迎到院子里,王子喻笑呵呵的自我介绍。 “我知道,黄友财的儿子嘛,来,有事进屋说。”冯少军两口子热情的把王子喻和姜疏影请进屋。 “冯婶,我们不喝,你就别忙活了。”王子喻看到冯少军的老婆要泡茶,笑眯眯的抬手制止,对冯少军说道:“冯叔,我们过来做个调查,请说明一下,昨天你去李志国家都干了啥,一共待了多长时间,啥时候走的,请如实回答。” 第201章 强奸案4 “冯叔在家呢,我是派出所的小黄,这是咱们派出所的女警~姜疏影。”老冯家的格局和李志国家相似,也是四间平房,一个大院子,俩人一进院儿,冯少军和媳妇微笑着迎到院子里,王子喻笑呵呵的自我介绍。 “我知道,黄友财的儿子嘛,来,外边挺热的,有啥事屋里说。”冯少军两口子热情的把王子喻和姜疏影请进屋。 “冯婶,我们不渴,你就别忙活了。”进屋后,王子喻和姜疏影并排坐在炕头,冯少军陪坐在炕梢,看到冯少军老婆提起茶壶,王子喻笑眯眯的抬手制止,然后转头对冯少军说道:“冯叔,李志国家昨晚遭贼了,我们过来做个调查,请说明一下,昨天你去李志国家都干了啥,一共待了多长时间,啥时候走的,请详细的告诉我,千万不要有任何遗漏。” 王子喻神情冷峻,目光炯炯,声音虽然轻柔,但语气不容质疑。 姜疏影左手捧着笔记本,右手握着钢笔,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冯少军,神情庄重的准备做记录。 “那什么,我~我……去~去他家……”冯少军一个朴实的庄稼汉哪见过这种阵仗啊,感觉压力很大,多少有点紧张,他这人有个毛病,一紧张就磕巴,看俩人这么严肃,老毛病又犯了。 “你紧张啥呀,有啥说啥呗。”冯少军老婆感觉没面子,看不过眼的说了一句,然后给王子喻和姜疏影上茶,虽然客人说不喝,但礼数也不能少。 “冯叔别紧张,这不是审讯,更不是定罪,只是一个调查,你去他家都干啥了,实话实说就好。”冯少军一听调查脸都白了,话都不会说了,王子喻赶紧安抚,“如果你能提供犯罪线索,属于立功,还有奖金呢!” 他紧张啥呀? 难道是他干的? 王子喻心里一边合计,一边紧盯冯少军,在他鹰隼般税利的眼神下,任何蛛丝马迹都无所遁形。 “我过去也没干啥,就是换个保险丝,然后抽满水我就回家了。”冯少军低头想了想,缓和了一下情绪,这回没打磕巴。 “那你抽水的时候,有没有溅到地上呢?”姜疏影也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冯少军,头一次参与办案,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火花。 “没有啊,我看着呢,咋能溅到外边,我敢保证一滴水也没溅地上。”冯少军回想之后信誓旦旦的说道,就差指天发誓了,这点活要是干不好,那不是打他脸吗,因此语气很是笃定。 “你知道李志国不在家以后,有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事?”姜疏影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我抽水的时候,前头的刘三来了,站门口跟我唠几句,还问我李志国上哪去了,我顺嘴把他两口子不在家的事跟刘三说了,回家以后我媳妇问我,我又说了一遍,当时我儿子也在家呢。” “这么说,你们三口人和刘三都知道李志国两口子不在家喽。”姜疏影停下笔,看着冯少军,“还跟谁说过?” “嗯~没有了。”冯少军说完看向媳妇,他媳妇摇摇头,“我没说过。” “刘三?谁呀?”王子喻的侧重点在刘三身上,又一个嫌疑人浮出水面(到过李家的都有嫌疑人),眼睛一亮,开口问道。 “前院的刘力民,家里排行老三,大伙都管他叫刘三。”冯少军指着前院的房子,介绍道。 “刘三光棍子,30多了还没结婚,整天游手好闲的,房前房后的转悠,也不知道转悠啥。”坐在沙发上的冯少军媳妇插话,语气中带着抱怨,“没事老拉着我家小田喝酒,都跟他学坏了。” 光棍? 转悠? 不会是惦记上李娜了吧? 一直在寻找机会伺机做案? 王子喻心如电转,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断定刘三有重大作案嫌疑,打定主意后看向姜疏影,“走,去刘三家看看。” “妈,我回来了,做饭没有啊,我都饿死啦!” 正当王子喻和姜疏影站起身要往外走的时候,一个头发金黄,穿着花色短袖,七分裤,脚踏拖鞋的年青小伙风风火火的闯进门,一进来就开始嚷嚷,随后与身穿制服的王子喻,目光相对。 “冯小田。”王子喻率先认出,笑呵呵的打招呼,冯小田和王凯是同班同学,上学时成绩也不好,一直跟在王凯屁股后面混,平时吆五喝六的,就属他咋呼的最欢。 “黄鼠狼?”冯小田神色惊讶的脱口而出,说完意识到不对,马上捂着嘴巴转过身去。 王子喻笑容一滞,有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一脑门子黑线,不知如何回应。 “扑哧!” 姜疏影头一次听人叫王子喻绰号,看他吃瘪可把她乐坏了,一时笑靥如花,如百花盛开,察觉到王子喻目光中的杀气,忙捂嘴转身,却藏不住幸灾乐祸的小眼神,仿佛在说:你丫也有今天,哈哈~ “小田,没大没小的瞎闹什么玩意!”冯少军发现王子喻神色不郁,怕他生气,赶紧训斥儿子,人家可是派出所的辅警,小老百姓得罪不起。 “这孩子干啥呢,家里来人了也不知道吱个声!哑巴呀!”冯少军媳妇不知道黄鼠狼的梗,看见儿子跟耗子见猫似的要开溜,当爹的不争气,儿子更完蛋,便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训斥。 “哎呀妈,我渴了,先喝口水。”冯小田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顺手拿起水舀子,从水缸里打了一瓢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然后放下水舀子,转回身来笑嘻嘻的冲王子喻说道:“黄三,你咋来了,好久不见,你现在混的挺风光啊。”语气中着实有些羡慕。 “瞎混呗,对了,我又不是老虎,看见我躲啥呀?”大家都是同学,王子喻也没那么小心眼,更不会记仇,笑呵呵的打趣,随着冯小田走到近前,闻到一股酒味。 “哪有,我这不是渴了吗,欢迎你到我家坐客。”冯小田抹了一把嘴角的水渍,讪笑道,见王子喻没生气,提着的心也放下来。 “你头发挺好看的,啥时染的?”在王子喻和冯小田寒暄时,姜疏影把目光对准了冯小田的头发。 “上个月染的,快一个月了。”得到美女警察的夸奖,冯小田大嘴一咧,有如菊花盛开,还特意嘚瑟的捋了下头发,“小黄,咋的要走啊,再呆会呗。”嘴上挽留,实际心里巴不得他快点走。 “不了,公务在身,就不待了。” “别介,哥们还没吃饭呢,一起吃点呗。”冯小田笑嘻嘻的,虚情假意的客套。 “不了,我们还要去刘三家做下调查,下次吧。”王子喻笑着应对,然后和冯叔冯婶打过招呼,在冯家三口人的相送下,偕同姜疏影离去。 “小黄,你不觉得冯小田的头发跟李娜家发现的那根头发很像吗?”站在马路上,姜疏影回首瞥一眼冯家大门,悄声说道。 “嗯,是有点。”王子喻掏出物证袋,里边那根金黄发丝确实跟冯小田的头发相似,不禁暗赞一声还是女人心细,也不知道村里还有没有这种颜色的头发,如果待会在刘三家没有发现,想法弄一根冯小田的头发做个比对。 “刘三在家没?刘三出来!” 刘三家和冯少军家是前后院,几步路就到了,刘家三间小土房,一个菜园子,院子中间有座葡萄架,考虑到刘三是光棍,姜疏影一个女生多有不便,俩人也没进屋,站在葡萄架下。 “谁啊,大中午的吵吵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王子喻喊了几嗓子,刘三终于推门而出,脸色涨红,迷瞪着眼睛,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当他看清来人身穿制服,立时神情一震。 刘三大圆脸,长相一般,身材中等,应该不到一米七,光着膀子,只穿一件花裤衩,趿拉着人字拖鞋,脸上带着谦恭的笑容向二人走来,随着他的临近,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知道我们是干啥的吧,过来找你问几句话。”王子喻耸了耸鼻子,看了眼捂着鼻子,退到身后的姜疏影,皱着眉头说道:“你昨天是不是去李志国家了?” “啊,去了,当时我出门,发现老李家大门开着,房门也开着,我以为遭贼了呢,好心进去看看,结果发现冯少军正往水缸里抽水呢,然后跟他聊了几句,聊完以后就回家了。”刘三一边揉眼睛,一边说道。 “昨天晚上你在家吗?”王子喻目光审视的看着不修边幅的刘三。 “当然在家,不在家能去哪儿。”刘三神情怔然,毫不畏惧的与王子喻对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后院的冯小田,昨天这小子在我家喝酒来着,我俩一直喝到早上四点才睡。” 昨晚和冯小田一起喝酒? 王子喻倍感意外的与姜疏影对视一眼,感觉到对方的无奈,怪不得冯小田身上有酒味,原来这俩家伙在一起喝酒,虽然感觉刘三应该没撒谎,但还需要找冯小田验证。 不是他,难道是冯小田? 可是冯小田跟他一起喝酒啊! 那嫌疑人会是谁呢? 究竟如何进屋做案呢? ……? 第202章 强奸案5 “冯小田,出来一下!” 王子喻和姜疏影兜兜转转又回到冯少军家大门前,推开大门,王子喻抻脖子大喊。 “诶,来了!”冯小田刚吃完饭,正打算眯一会儿呢,结果听见大门口有人喊他,往外一瞅,发现是王子喻,嘀咕了一句烦人,趿拉着拖鞋不情愿的走出来。 “咋的你们,问完刘三了,有啥收获啊?”来到大门口,冯小田笑嘻嘻的递给王子喻一根红梅。 “我不抽。”王子喻摆手拒绝,“听刘三说,昨个你在他家喝酒,一直喝到早上四点,是这样吗?” “对,昨天刘三也不知道发啥疯,非拉着我陪他喝酒 ,一直喝到tm的大早上,这给我喝的脑袋现在还疼呢。”冯小田一边说,一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后掏出火机刚要点上,猛然发现姜疏影目光不善的盯着他,讪笑道:“哎呀不好意思,忘了还有女生。”连忙把烟和火机收起来。 “你没撒谎吧,我告诉你,作假证可是犯法滴,你要对你的言行负责。”王子喻发现冯小田虽然嘻嘻哈哈的,感觉上挺自然,但一直不敢正视自己,作为同学好心提醒一句。 “看见没,这是嫌疑人在案发现场遗留下的一根头发,跟你头发很像。”故意拿出物证袋在冯小田面前晃了晃,看他有啥反应。 “焗头的人多了,你不能因为一根头发就怀疑我吧。”冯小田脸色一僵,明显不乐意了。 “行吧,那先这样,有问题我们再找你。”王子喻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冯小田,发现他神色间带着怒气,不似作伪,觉得自己过虑了,拍拍他肩膀,告辞离去。 已经下午三点多了,王子喻上午忙着考试,回到所里又查案,除了中午吃点饭,一刻也没闲着,又乏又困,也没回派出所,直接回家了。 第二天,阳光普照,风和日丽。 王子喻刚到派出所,便被姜疏影叫到所长办公室开会。 “你俩昨天也忙了一天,案子查的咋样了,都说说吧。”李国栋端坐在办公桌后,微笑的看着沙发上的王子喻和姜疏影。 “嗯~这个吧……”王子喻为了在李所面前展现自己的沉稳,不慌不忙的喝了口水,略一沉吟便要给出自己的想法,但他这一番作派落在别人眼里却成了装模作样,不屑与之为伍,正当他开口时被人抢先一步。 谁呀? 当然是姜疏影。 “我觉得吧,冯小田和刘三有重大作案嫌疑。”王子喻故作高深的样子让姜疏影作呕,装什么大尾巴狼,一个老爷们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看不惯他的作派,直接抢话。 大姐,着啥急啊,我这还没说完呢,抢啥话呀? 王子喻侧头看着江疏影,尽情释放着幽怨的小眼神,结果一听江疏影的结论,差点惊掉下巴。 不是吧? 这么快就锁定嫌疑人了? 这让急于表现的王子喻有些措手不及,自打他进了派出所,成功破获多起案件,自封破案小能手,但对这件强奸案还毫无头绪,现在竟让一个女同志抢先,感觉有些丢份,马上提出质疑。 “小姜,这么快下结论,是不是有点~太武断了?”王子喻冲女神微微一笑,下巴微扬,摆出一副自认为最帅的样子,老气横秋的说道。 小姜? 小姜也是你叫的? 尽管姜疏影很生气,但在李所长面前也不敢造次。 她银牙暗咬,精致的面容带着恬淡的笑容,让王子喻如沐春风,徜徉在温暖的春风里无法自拔,心都要化了,偏在这时,姜疏影突然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中杀气外露,眸光如刀让他浑身一颤。 我擦! 好冷! “那什么,姜姐,现在下结论是不是为时尚早?要不~咱们再讨论讨伦?”王子喻感觉自己有点装大了,马上改口,然后看向李国栋,希望李所能给一个辩论的机会。 “小姜,你继续说。”李国栋非但没支持,还摆手示意王子喻别打岔,让姜疏影继续阐述想法,这让王子喻倍受打击,仿若失宠的妃子,神情颓丧的倚靠在沙发上,看着茶几愣愣的出神。 “李所,已经调查清楚,知道李志国夫妻不在家的只有冯少军一家,外加一个刘三。”姜疏影正襟危坐,捋了下耳边秀发,“冯少军做案的可能性不大……” “凭什么说冯少军做案性不大?你有证据吗?”王子喻神情不忿的突然插话,打断了姜疏影。 “冯少军应该不能。” “什么叫应该不能,有证据吗?专业一点好不好?” “你~” “你什么你,破案得讲证据,不能想啥是啥,更不能瞎分析。”王子喻看着姜疏影气极的模样,心里暗爽,感觉扳回一城。 “小黄,你让小姜把话说完。”李国栋眉头轻皱,摆摆手,心说:小黄到底是半大小子,沉不住气啊。 王子喻要是知道李所长的想法,估计会一头撞死,先前的高深都白做了,冤枉啊~ “李所,我~还是不说了,让他说吧。”屡次被王子喻打断,姜疏影生气了,面若含霜,秀眉微颦。 “小姜,你说吧,先听听你的分析。” “好吧。”姜疏影整理一下思路,再次开口,“为啥说冯少军做案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俩家关系很好,如果是冯少军做案,肯定不会等到今天,要做早做了。”清澈的眸子看向王子喻,仿佛在说:你明白了吗? “嗯,有道理。”李国栋点点头,表示认同。 对呀,我咋没想到呢? 唉,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我跟她较啥劲啊,谁破不是破呢! 王子喻脸色发烧,感觉刚才的言行像小孩子一样,有点无理取闹,硬着头表示赞同,“你说的对,言之有理。” “小黄,你喝酒会不会喝到凌晨四点?”正当王子喻自感羞愧的时候,姜疏影突然问话。 “啊?不~不会吧!”反应过来,王子喻急忙摇头,开玩笑,正常人谁会喝到凌晨四点?不可能! 随后眼睛一亮,“刘三撒谎了!”当时没细想,现在仔细一想,刘三撒谎的可能性极大。 “行!还没有笨到家!”姜疏影冷若冰霜的面容终于开化,展颜微笑,明媚的眼神仿佛在说:孺子可教,恭喜你,都会抢答了。 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让王子喻有如吃了苍蝇般难受,感叹女人不能得罪。 “李所,刘三说跟冯小田喝酒喝到凌晨四点,我认为是撒谎。另外刘三看似表面粗犷,实则内心细腻,回答问题滴水不露,而冯小田跟他如出一辙,不排除俩人有串供的可能,所以,我认为刘三和冯小田有重大嫌疑,是咱们重点调查对象。” “嗯~”李国栋右手指敲击着桌面,沉吟了一会儿,抬头看向王子喻,“小黄,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所,我~同意姜疏影的分析。”其实王子喻很想站起来反驳几句,但没那个勇气,因为人家分析正确,有些懊恼自已不争气。 “既然嫌疑人确定下来,那么接下来准备抓捕吧。”李国栋欣慰的笑了笑,随后站起来说道。 “李所,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抓捕的话好像不太合适,还需要调查,找到证据。”姜疏影也站起来,婉言相劝。 “要不,把刘三和冯小田叫到派出所协助调查,分别“炸”一下,没准能“炸”出来。”王子喻眼珠一转,紧跟着站起来。 “行,就按小黄说的办,分开审讯,争取早日破案。”李国栋大手一挥,定了调子,让王子喻窃喜不已,感觉有面子。 —————————— “姓名?” “冯小田” “年龄?” “22” “性别?” “性别你还不知道吗?” “黄三,我告诉你,少跟我扯一二楞,有事说事别扯没用的,我又不是犯人,跟我扯这玩意干啥?”冯小田坐在“小黑屋”的椅子上,挑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 当刘三和冯小田来到派出所后,被分开问话,王子喻面对的是冯小田。 “小田,正因为咱们认识,我才要正式一点,我怕你误入歧途,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想要拉你一把,你还不明白吗?”王子喻停下笔,抬头看向焦躁不安的冯小田。 “犯错误?我犯啥错误了,你说说吧,你小子要是说不出来,我跟你没完!” “别以为当个辅警就了不起,吓唬谁呢?我告诉你,哥们可不怕你!”冯小田说完还狠狠的吐了一口,样子很是不屑。 “咱们是同学,又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想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既然你不珍惜,那行,咱们让证据说话。”王子喻掏出物证袋晃了晃,“看见没有,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待会送到县局化验 ,一切水落石出。” “又拿这根破头发吓唬我,爱送哪送哪,跟我有啥关系,快点把我放喽,不然跟你没完。”冯小田指着王子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大声吵吵。 “每个公民都有责任和义务配合公安机关办案,现在不是拘留你,是让你协助调查,法律名词叫传唤,可以留置盘问24小时。” “24小时?我又没犯法,凭什么?有本事你们拿出证据!”冯小田一听要拘留24小时,顿时恼羞成怒的站起来。 第203章 强奸案6 “24小时?凭什么?我又没犯法!凭什么扣押我!有本事你们拿出证据!”冯小田一听要在派出所里待上24小时,顿时恼羞成怒的站起来,横眉立目的指着王子喻,“你小子公报私仇,行,你给我等着,等我出去滴!”摆出一副秋后算帐的架式来。 “咋还冲我来了,这是领导下达的指示,我只是传达一下而已,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激动啥呀,急啥眼啊!“ “激动也没用,有话坐下好好说,现在坦白还来得及,哥们给你机会。”王子喻放下钢笔,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翘起二郎腿。 “知道包庇罪的量刑标准吗?不知道吧,我来给你普及一下,一般情况下,包庇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为了尽快让冯小田招供,王子喻开始给他洗脑,打消他的警惕性。 “啥是包庇罪?”冯小田果然上钩了,成功被王子喻的专业术语所吸引,神色懵懂的坐下来,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紧张。 “包庇罪,就是知情不报,窝藏罪犯,作假证。”冯小田细微的表情变化,难逃王子喻的鹰眼,心中一喜,感觉有门,继续试探,“小田,你~有没有知情不报,包庇罪犯啊?”语气轻柔,就像老朋友聊天一样随意。 “你拉倒吧,我能包庇谁啊?”冯小田微微一怔,然后不自然的挥挥手。 “没有包庇吗?” “没有。” “真没有吗? “真没有。” “李娜~是你干的吧?”王子喻使用了谈话小技巧,先让冯小田放松心里防线,像朋友一样聊天,然后突然一个转折设下语言陷阱,胜败在此一举,心里紧张的要命。 “强奸李娜的又不是我,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这是污蔑!诽谤!”冯小田在毫无防备之下果然上套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站起来怒喷王子喻,大有不说清楚跟你没完的架式。 “不是你,那是谁?”王子喻心中大定,看来冯小田不是施暴者,也是知情者,肯定脱不了干系,喜滋滋的站起来,背着手亦步亦趋的走到冯小田身前,眼神玩味的看着他,看的冯小田心里直发毛。 嗯? 啥意思? 王子喻戏谑的眼神,让冯小田有点懵圈,不明所以,呆立当场,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心中大呼:卧槽,上当了! 完啦! 芭比q啦! 冯小田意识到自己说露了,脸色一白,缓缓的垂下头来,右手无力的拍打脑门,随后懊恼的抬头来,睁大眼睛瞪着王子喻,右手哆嗦的指点着他,很想大吼一声:黄鼠狼,你小子不讲武德! 但也只能心里说说,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呀?\"这小子打算顽固到底,死不认帐。 \"解释就是掩饰,小田,都这样了,还装什么?赶紧承认得了。”冯小田虽然声音很大,但在王子喻眼里却显得苍白无力。 \"我装什么了?”冯小田摊着手,一脸无辜,这家伙演戏演全套,继续装像。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让我说出来是吧,行,我成全你!”王子喻微微一笑,“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过强奸两字,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打算死不承认吗?” 眼看冯小田默不作声,决定加把火。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我们的一贯宗旨,不要为了哥们义气而触犯法律,你那不是义气,那是冒傻气,到头来吃亏的是你自己,把自己搭进去,大好年华浪费在监狱,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划算吗?” “我都跟你说了,不是我干的,跟-我-没-关-系!”冯小田抬起眼帘,直视王子喻,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你有证据吗?”王子喻晃了晃证物袋,神色庄重的说道:“你没有证据,但我们有,如果确认头发是你的,那你就是强奸犯,你说你替人背锅也就算了,还替人坐牢,你是不是傻?”眼神怜悯的看着冯小田,这傻小子不会真想抗雷吧,拧着眉头想着对策。 冯小田正欲分辨,王子喻摆手制止,“你说啥都没用,这是证据,现在所有的证据证明,你到过案发现场,你是重点嫌疑人,下一步就是抓捕,先送看守所,在看守所吃两月窝头,检察院起诉,法院宣判,最后押往奉天监狱服刑。” 眼看冯小田神色挣扎,又继续下猛料,“强奸罪的量刑标准不知道吧,强奸罪处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情节严重,处10年以上,无期或者死刑。到时你在监狱服刑,你爸你妈在外边急白了头,你不惭愧啊,你……”王子喻还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被冯小田制止。 “行了,你别说了!我说还不行吗,我说,我全说。”一想到父母,冯小田的心里防线终于崩溃了。 “很好,你慢点说,我做记录。”终于拿下这头倔驴,王子喻心中大喜,感叹连吓带唬的真不容易。 “昨天晚上我去刘三家串门,刘三让我去李叔家,把东屋的窗户插销打开(李娜房间),完事给我200块钱,我一寻思这事简单,就悄悄溜进去了。” 哦,原来是从窗户进去的。王子喻听完,愰然大悟,同时感叹刘三忒狡猾。 “等我完事正赶上李娜上厕所回来,把我堵屋里了,当时害怕被发现,就藏进水缸里,李娜不睡觉,我也没法出来,等李娜睡觉,李老爷子又开始上厕所,一会一趟,一会一趟,一直等到半夜,我从水缸出来,然后听见李娜屋里有动静,我趁机开门溜出去,躲在菜园子里观望,过一会儿,刘三跳窗户出来,一想200块钱还没给我呢,就过去要,还把他吓一跳,一看是我,就拉我到他家,许诺给我1000块钱,还给我炒菜,喝酒暖身,让我很感动。” “嗯~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冯小田说完长出一口气,要不然憋在心里也难受,“哥们,你也知道了,这事跟我没多大关系,钱也没拿到,顶多开个窗户,你就把我放了吧。” 不管是包庇罪还是强奸罪都是三年起步,冯小田真害怕了。 “你的情况,我会如实向领导反应,放心,你有自首情节,相信法院会从轻处理。”看着冯小田黯然神伤的模样,王子喻好言安慰,随后去所长办公室汇报情况。 另一边,姜疏影对刘三的问话,并不顺利。 “刘三,你说昨天喝酒喝到凌晨4点,可能吗?说,为什么撒谎?究竟想掩盖什么?你是不是一直对李娜图谋不轨?”同为女人,一想到李娜受辱后的样子,心里有气,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说女警同志,你别激动,问个话你激动什么?再说我又不是犯人,犯得着这样吗,这不是凭白无故的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吗,你可以怀疑我,但你得拿出证据。”刘三面带轻笑,盯着如花似玉的妖颜,不紧不慢的说道。 人渣,有证据老娘早拘你了,还会跟你废话? 姜疏影没想到刘三心里承受能力如此之强,打乱了她的计划,一时间无言以对。 “李娜被强暴时,你在哪儿?”姜疏影沉思过后,面对猥琐的目光,秀眉微蹙。 这句话也是套,只要顺着话头往下说,不论说啥都会掉坑里。 但姜疏影失望了,刘三根本没接茬,嘴角一扯,轻笑一声,“你呀,也不用套我话,没有证据,一切都白搭,都是扯淡。”说完嘴角上扬,得意的翘起二郎腿,色迷迷的目光在姜疏影身上打转。 姜疏影是真没办法了,低头想了想,决定向李国栋所长汇报情况。 “小黄,你那边啥情况?”王子喻一进所长办公室,李国栋便迫不及待的站起来。 “嗯~~”王子喻刚要说话,姜疏影无精打采的走进来。 “姜~姐,你那边咋样?”王子喻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不咋滴,内心沾沾自喜,故意问道。 “刘三是老油条,油盐不进,一问三不知,动不动就让我拿出证据,真是气死我了。”说完,姜疏影气鼓鼓的坐到沙发上。 “小姜,你也别生气,犯不上,破案都这样,只要找到证据他就老实了。”李国栋安慰一下姜疏影,随后有些急不可耐的对王子喻说道:“小黄,赶紧说下你那边的情况。” “在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胁之以威……”王子喻挨着姜疏影坐下,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侃侃而谈。 “别扯没用的,麻溜地,赶紧说。” “冯小田招供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滴……“王子喻把案发经过讲了一遍。 “哦,原来从窗户进去,我还纳闷呢,咋会一点痕迹都没有。”姜疏影挑着秀眉,感叹道。 “李所,有了冯小田的证词,是不是可以结案了,是不是可以逮捕刘三了?”王子喻笑嘻嘻问道,多少有点邀功的意思。 李国栋想了想,摇头说道:“还不行,这只是冯小田的一面之词,刘三不承认也没办法,还是缺少证据啊,除非……刘三自己招供,不然还真没办法。” “我就不信刘三有三头六臂,我去会会他。”自诩派出所的王牌侦探,王子喻申请出战。 第204章 强奸案7 “我就不信刘三有三头六臂,我去会会他。”自诩派出所的王牌侦探,王子喻申请出战。 一进门,发现刘三翘着二郎腿,手指敲着大腿,老神在在的望着窗外,听见门响转过头来,发现是王子喻,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哟,换人了,这是打算玩车轮战啊,无所谓, 还是那句老话,有本事拿出证据,否则都是废话。”神色笃定,仿佛认定派出所拿他没办法。 王子喻信心十足,本想给刘三一个下马威,结果被人家先发制人,让他微微错愕,暗道这小子果然难缠,也没坐下,屁股倚靠着办公桌,双手抱胸,荡着冷笑,一眨不眨的盯着刘三,凌厉的眼神犹如刀锋一样锐利,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这一刻,气温骤降。 这是王子喻惯用的审讯技巧之一,给嫌疑人压力,让他不打自招,所谓做贼心虚,在王子喻的目光下,很少有人能挺过30秒。 屡试不爽的方法却在刘三面前失灵,只见他坦荡从容的与王子喻对视,毫不怯场,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笑。 这家伙还真是老油条,不好对付。 我tm滴就不信治不了你! 王子喻神情凝重,暗自发狠,目光炯炯的打量刘三,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刘三,冯小田可全招了,你~还不打算坦白吗,自首是你唯一的出路,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不自首必将悔恨终生!”亮出底牌,逼他就犯。 不得不说,王子喻气势逼人的目光,确实给刘三很大压力,不明白王子喻是什么意思,等他一开口,刘三就全明白了。 刘三嗤笑一声,露出一副不过如此的笑容,小子,想炸我?没门! “坦白?想让我坦白什么?他说我杀人,难道我就杀人了?合着你们不调查取证,全听他的一面之词?啥时候你们派出所这么好说话了?听风就是雨,你们就是这样查案的?我告诉你这是污蔑!”随后轻笑着伸出右手,“空口无凭,有本事拿出证据。” “冯小田是目击证人,他说的话就是证据!”刘三果然滑不溜手,根本不上套,这让王子喻心烦意乱,眉头紧锁。 “如果你们非要听他一面之词,那我也没办法,我始终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法院会还我一个公道!”刘三中气十足,一脸淡然。 一个强奸犯竟然大言不惭的谈法律,你有资格吗? 顿时把王子喻气乐了,“你放心,法律是公正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说到这儿,眼神轻蔑的看着刘三,“你呀,就等着坐牢吧,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啃窝头就咸菜,扒着铁窗望着天,唱着铁窗泪。” “铁门呐铁窗呐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望外边……” “啧啧……那滋味多舒服。”一边唱,一边装模作样的擦眼泪,故意气刘三。 自打一进门,王子喻说一句,刘三顶一句,而且一直带节奏,打乱了王子喻的审讯计划,让他很不舒服,抓住机会予以反击。 “你tm滴故意气我是不,还铁窗泪,铁你妹呀!大家乡里乡亲的放我一马不行吗?非得做这么绝吗?行,你等着,早晚有出去那一天。”刘三终于不再淡定,面色阴沉,恼羞成怒的放狠话。 “就你~还有脸说乡亲?你干的是人事吗?你配当人吗?多好的姑娘被你糟蹋了,你让人家怎么见人?还活不活了?你tm滴为了自己快活毁了人家一生,你还是人吗?你腆啥脸说这话!不要脸的东西!”王子喻毫不留情的训斥,心里淤积的怒气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不然憋着难受。 “她是你妈呀,你这么护着她!”刘三怒气冲冲的指着王子喻,“有本事拿出证据,没有就别哔哔!” “你小子给我等着,哼!你姐夫的酒厂离我家也近!”刘三眯着眼睛,阴冷的眼神像眼镜蛇一样恐怖,似乎意有所指。 “你记住,你要敢动我姐夫一根指头,我tm分分钟弄死你……”王子喻怒了,敢威胁我?指着刘三的鼻子,清澈的眸子闪烁着噬人的火焰,让人不寒而栗。 “哎呀,救命啊!打人啦!警察打人啦,快来人呐!打人啦!”还没等王子喻说完,刘三这老小子开始耍赖,大声嚎气的吵吵。 “ 怎么回事?”李国栋沉着脸推门进来,后边跟着姜疏影。 “李所长,你们辅警打人,哎呀,疼死我啦,我要去医院看病!”刘三一见李国栋进来,跟老娘们似的坐地上撒泼,没有一点男人样,让大家哭笑不得。 这tm就是个滚刀肉! 李国栋皱着眉头,没搭理他,拉着王子喻和姜疏影来到走廊,商量对策。 “李所,不如我们这样……你看行不?”正当大家愁眉不展的时候,姜疏影想到一个好办法。 “行吧,就这么办。”李国栋点头同意。 布置妥当,刘三和冯小田被带到所长办公室,俩人规规矩矩的站在中央,等待问话。 “现在给你们一个坦白自首的机会,谁先说?”李国栋端坐在老板椅上,不怒自威,气场十足。 “李所长,我可坦白过了,是不是应该把我放喽。”冯小田兴冲冲的问道,小黑屋阴冷潮湿,他待够了,可不想再待了。 “不好啦李所,有人在大队部闹事,郭德旺村长请求支援。”没说上两句话呢,姜疏影神色慌乱的闯进来。 “你俩老实待着,别乱动,等我回来。” 李国栋交代一句,和姜疏影走出办公室,留下一脸懵逼的刘三和冯小田。 过了大概两分钟,刘三转头往门口瞅了瞅,然后向冯小田使个眼色,冯小田心领神会,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侧耳听了听,回首道:“走了。”俩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随之放松下来。 “你小子~都说啦?”待冯小田返回,刘三板着脸,目光阴冷的盯着他。 “嗯。”冯小田有些胆怯,目光躲闪,不敢与之对视。 “你是不是傻?那1000块钱不要了?说给你肯定给你,不就等几天吗,有啥不放心的。”刘三一秒变脸,挤出一抹笑容,热情的搂住冯小田的肩膀。 “不是不想要,是根本没法保密,人家派出所在老李家找到了我的头发,如果我不说出来,那嫌疑人就是我,你明不明白,不是哥们不够意思,是没办法,我可不想进去。”冯小田神情严肃,一本正经的解释。 “死道友不死贫道,够哥们!”刘三放开冯小田,懊恼的竖起大拇指,很想给他一巴掌,“大傻子,你把我供出来有啥用,你又没看见,派出所为了破案率,那嫌疑人不还是你吗。”目光闪烁的盯着冯小田,他在试探。 “咋没看见,你从窗户跳出来,我看的很清楚。” “就这?” “啊。”冯小田梗着脖子,不明所以。 “你厉害。”刘三心中大定,跳窗户能说明啥?只要死不认帐,派出所也没办法,不禁心情大好,开怀一乐。 “你笑啥,我告诉你,别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不好使!”刘三的笑容,让冯小田很不舒服。 “晚了。”刘三笑嘻嘻的指点着冯小田,“待会李所长回来,我就说是你强奸了李娜,跟我没关系,哈哈哈……” “怎么没关系?” 正当冯小田要反驳的时候,突兀的话语把二人吓了一跳,随后衣柜门开了,王子喻举着小录音机走出来,来到二人面前,看着懵逼的刘三,“你俩的对话都录下来了,你还想抵抗吗?” “录就录呗,跟我有啥关系。”刘三面不改色,心不跳,王子喻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去向李国栋报告。 “李所,有了这份录音,还不能逮捕刘三吗?”王子喻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个局做的不是很成功,但仍不死心。 “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只能证明刘三和冯小田有过口头协议,还不能证明刘三有犯罪事实。”李国栋无奈的摇摇头。 “唉,白忙一场。”明知道刘三就是强奸犯,但却束手无策,这让王子喻感到万分憋屈。 “要不,我们去李娜家再找找线索?”姜疏影蹙着秀眉,提议道,她也想早点破案,把刘三绳之以法。 “去吧,找李娜好好聊聊,争取找到证据。”李国栋挥挥手,示意二人离去。 “小黄,你们这是要去~我家?”王子喻和姜疏影刚走到派出所门口,正好碰见李志国和媳妇。 “李叔,你们这是……”太巧了,以至于王子喻反应有些迟钝。 “有点事……那什么,还是你说吧。”李志国说不下去,转身看向身后的媳妇。 李志国媳妇犹豫了一下,上前拉住姜疏影手臂,把她拽到一边,“姑娘,俺家闺女想起一个事,让我们过来告诉你们一声。” 啥事啊这么神秘? 王子喻支棱起耳朵。 “婶儿,啥事你说。”姜疏影同样好奇。 “我姑娘说,她内裤不见了,两天了也没找到,你说会不会让人拿走了?” “啥色的?” “白色花边。” 不会是刘三拿走了吧! 正在为线索发愁的姜疏影和王子喻,眼睛大亮,随后眼神相对,肯定是刘三拿走了,那还等啥呀,赶紧去刘三家找吧。 第205章 强奸案终 烈日炎炎,云淡风轻。 “哎呀,这大门锁着呢,咱们也进不去呀,咋整啊?” 王子喻和姜疏影急匆匆的来到刘三家后门,结果发现锁将军把门,姜疏影摸了下锁头,神色失落的看向王子喻,不知如何是好。 “我试式。”王子喻拽着大锁,试着发力,憋的脸红脖子粗,可惜功夫不到家根本拧不断,只好无奈的放下,望着两米多高的漆黑大门,心说这么高也翻不过去,随后目光落在一米八高的大门墙上,这墙倒是能翻过去,但姜疏影估计够呛。 “小黄,要不~你回去拿下钥匙,好不好。”姜疏影眨着迷人的大眼睛,精致的容颜带着一抹浅笑,满怀期待的看着王子喻,怕他不同意,摘下警帽扇了扇风,还特意亮了亮胳膊,“你看天这么热,把人家胳膊都晒黑了,不想来回跑了,你辛苦一下行不。” 柔声细语。 浅笑嫣然。 姜疏影头一次这么温柔,王子喻沉醉其中,不能自拔,无法拒绝她的请求,“行,你等着,我回去拿钥匙。” “那你慢点走,别跑一身汗。”姜疏影笑吟吟的嘱咐,还拿帽子给他扇风。 女神的鼓励让王子喻很激动,恨不得马上飞回派出所,转身刚要走,猛然发现大墙下一米多高的沙堆,心下大喜。 烈日当头,王子喻也不想来回跑,一见沙堆眼睛大亮,兴奋的指着沙堆,“疏影姐,这儿有个沙堆,咱们可以踩着翻进去,就别回去取钥匙了,来来回回的也麻烦,我先上去,然后拉你上来,好不好?” “好吧。”姜疏影抿着嘴唇,尽管心里不满意但也没强求,看着沙堆最终点头同意。 “来,把手给我。”王子喻干净立落的翻上大墙,骑在墙头伸出双手,姜疏影也不矫情,伸手相握,但中跟皮鞋无处借力,死沉死沉的,好悬没把王子喻拉下去。 “来,加油!使劲!”王子喻咬牙发力,一点一点把她拉上来,俩人的头部越来越近,精致的容颜近在咫尺,瞬间走神。 “发什么愣啊,还不松开。”姜疏影磕磕绊绊的爬上墙头,但手还被王子喻攥着,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哦~不好意思,突然有点饿了,想吃馒头。”王子喻回过神来,赶紧松手。 “猪头,就知道吃。”姜疏影信以为真,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嗔怪。 “你俩嘎哈滴?”一个质询的声音在右侧响起,俩人转头一看,只见邻居家的菜园里,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正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俩。 “我们是派出所的,过来办事。”王子喻笑着回答,老太太没说话,深深的看了他俩一眼,回屋了,而王子喻和姜疏影也借着菜园的小墙跳进院子里。 “你看,让你回去取钥匙非不听,这回好了,怎么进去呀?”俩人来到房门前,发现上锁,姜疏影蹙着秀眉直抱怨。 王子喻懊悔的一拍脑门,叨咕一句,“大白天的锁啥门呢!”恨恨的拽了几下锁头,弄的房门叮咣响。 扒窗户往里看了看,然后眼珠一转,笑嘻嘻的看向姜疏影,“姐,你别生气,要不咱俩把玻璃卸下来,从窗户跳进去得了。”说完找工具要卸玻璃。 “你可得了吧,光明正大你不走,非整歪门邪道,别废话,赶紧回去取钥匙!”姜疏影凤目含煞,一脸严肃的训斥,“一个大小伙子走两步道能累死你啊,咋这么懒呢,痛快点!” “姐,我错了,我错了行不,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去。”王子喻讪笑着认错,结果迎来一个白眼。 嘎吱一声,大门开了,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走进院子,身后跟着刚才的老太太和一个中年妇女,来到近前,男人沉着脸质问道:“你们是干啥的?” “大叔,我们是派出所的,你们是?”王子喻打量着三人,发现男人的相貌与刘三相似,还有大门钥匙,难道是刘三的亲人? “我是刘三的大哥~刘力国,这是我妈和我媳妇。”刘力国皱着眉头介绍完,话锋一转,“听我妈说你们跳大墙,究竟想嘎哈?” “我们是派出所的……”王子喻刚说了一句,就被刘力国媳妇打断。 “别老派出所不派出所的,派出所咋了,吓唬谁呢?派出所也不能私闯民宅啊,你们有搜查令吗?”刘力国的媳妇上前一步,当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长相刁钻,牙尖嘴利,实乃泼妇之相也。王子喻一边打量,一边暗下结论。 搜查令? “没有!”王子喻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这位大婶的态度很不友好,横眉冷目的指责,王子喻也冷言相对。 “没有你横啥!没有搜查令就是私闯民宅,赶紧给我出去!”刘力国媳妇指着大门,大声嚎气的往外赶人。 这也~太豪横了! 自打当了辅警,谁见了不是笑脸相迎,这种傲慢的态度还是头一次! 王子喻有点懵逼,看了一眼江疏影,希望她拿个主意,姜疏影心领神会,笑着说道:“大婶,你别急,也别动气,有话好好说,我们真是过来查案的,不是私闯民宅。” “查案?查啥案?我们家老三犯啥事了?”刘力国媳妇紧张兮兮的问道。 “他涉嫌~”王刚说了半句,冯少军和媳妇进院了,身后还跟着俩老爷们,还没到王子喻等人身前,冯少军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小黄,都快中午了,俺家小田咋还没回来呀?” 他们咋来了? 王子喻有些纳闷,殊不知,他和姜疏影在大墙上招摇,被左邻右舍看个正着,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纷纷过来看热闹。 “他~还没完事,还得等会。”王子喻回道。 “他不是协助查案吗,咋这么久啊?到底啥事啊?”冯少军一脸焦急的追问,儿子半天没回家,俩口子着急了。 “你家小田不会是偷东西了吧,要不咋叫他协助查案呢。”两个男人中的胖子笑嘻嘻的看着冯少军,有点幸灾乐祸。 “不可能!俺家小田从小到大都没拿过人家的东西。”冯少军愤恨的扫了一眼胖子,嘲讽道:“可不像某些人连打火机都拿。” 一句话呛的胖子脸色一红,嗫嚅的说不出话来,自觉闪到一边。 “小伙子,你说话呀,俺家老三到底咋回事?”刘三的老妈着急了。 “刘三和冯小田涉嫌~入室盗窃,正在派出所接受调查。”王子喻差点把强奸说出来,还好反应快,临时改口,有些后怕的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渍,安慰两家人,“你们也别着急,安心等待,调查清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不可能!俺家老三平时乖的很,不可能偷东西!”老太太急了,上前拽住王子喻的衣襟,“一定是你们搞错了,快点放人,不然跟你们没完!” “就是,一定是你们派出所抓错人啦!”刘力国媳妇在一旁煽风点火。 “俺家小田也不能啊,这孩子平时多老实呀!”冯少军媳妇急的眼睛都红了,六神无主的扯着冯少军胳膊,“咋整啊?” 冯少军没说话,触犯法律还能咋整,顺其自然呗。 “老太太,您有话好好说,抓我衣服算咋回事啊。”王子喻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敢掰扯老太太,怕她讹人,求助的眼神看向刘力国,希望他能拉开老妈,但他装作看不见,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姜疏影身上,但这位姐姐一直傻站着,王子喻只能望天长叹。 “奶奶,您别着急,先松开他好不好,要是不清楚可以去派出所了解情况,您这样拉扯属于妨碍公务,是违法行为。”江疏影像局外人一样怔怔的看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低声细语的好言相劝。 “妈,松开吧,大伙都看着呢,影响多不好啊。”又有几个看热闹的村民进院了,刘力国脸色发烧,赶紧拉开老妈。 “哎呀,作孽呀,老天爷不开眼呐……”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抹泪,哀叹世道不公,她这一闹吸引了更多村民。 “嘎哈呢这是,挺热闹啊!” “听说,刘三和冯小田偷了老李家的东西。” “真的吗?” “那还有假,派出所的小黄亲口说的。” 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大家伙都知道了。 “刘叔,麻烦你把门打开,我们进去查找一下证据。”王子喻笑眯眯的看着刘力国。 这么多人看着呢,刘力国也不好拒绝,也细想为啥王子喻说的不是赃物,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只希望俩人快点完事,早点离开,可不想被人围观丢人现眼了。 “能藏哪儿呢?”翻箱捣柜的找半天没找到,王子喻四处踅摸,最后把目光定在被垛上,把枕头拿起来一看,一块白布呈现在眼前,打开一看是一条白色花边内裤,兴奋的拎起来,“找到了,我找着了!” “吵吵啥呀,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啊!也不怕丢人,一个大小伙子拎着姑娘内裤,我都替你害臊!”王子喻没高兴两秒钟,内裤就被姜疏影抢走,装进证物袋里,还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刘三,还不打算坦白吗?”看着老神在在的刘三,王子喻扯着嘴角,荡漾着开心的笑容,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物证袋,“你看看这是啥?” 卧槽,内裤? 刘三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完了,终究被他们找到了,脸色一僵,但仍然梗着脖子,“破裤衩子有啥好看的。” “还犟是吧,这上边可有残留物,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啥,最后再问你一遍,认还是不认?”王子喻收起笑容,严肃的问道。 刘三面色挣扎,最终低头认罪,并交待了作案过程。 原来,刘三早就惦记上了李娜,但一直没机会下手,前天知道李志国夫妻不在家,便开始计划,哄骗冯小田打开窗户,半夜潜入房间,自认天衣无缝,也难逃法网。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第206章 接访 傍晚,日落西山,红霞漫天。 微风轻拂,告别白日的炙热与喧嚣,迎来夜晚的凉爽和宁静。 仓州市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下班的下班,逛街的逛街,欢声笑语,和谐自然,构成了一幅欢乐祥和的唯美画卷,但是,在画卷背后的角落里却隐藏着一群社会渣滓,它们胆大妄为,无恶不作,像蛀虫一样污染环境,扰乱治安,肆意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你tm的干吗呢,磨磨蹭蹭的,还想不想吃饭了?啊?” “你tm动作快点听见没有?大老爷们撒楞滴,再tm的磨蹭,腿给你打折! “尼大爷的,我让你快点,你tm耳朵塞驴毛了,还tm磨蹭,信不信我削你!” “啪~啪!” 河北仓洲-郊区的一处砖窑里,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工人正在搬砖,他们一个个模样憔悴,身形消瘦,宛如旧社会的乞丐。 砖厂的保安队长,一个膘肥体壮,身高马大的光头大汉,右手握着皮鞭指着一个瘦如麻杆的男人怒骂,尤不解气,挥起鞭子狠狠的抽了两下,在男人破烂的背心上留下两道印记,后肩瞬间通红。 挨打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脸色蜡黄,气色很差,佝偻着身子想要躲闪,但手里抱着十几块砖头有心无力,更不敢把砖头扔掉,那样只会遭到更猛烈的暴打,他硬生生挨了两鞭,连一声也不敢吭,还要低眉顺眼的解释,“光哥,我真没偷懒,就是有点饿了,没劲,干不动了,要不现在就放饭吧,行不。” 躬着身子像奴才一样祈求,浑浊的眼睛偶有精光闪现。 “饿尼麻痹!跟谁叫屈呢,中午饭老子没让你吃吗?你tm滴哪顿也没落下!哪顿少吃了?还tm的委屈,你委屈啥!”光头厌恶的瞪着他,目光森然,好像要吃人一般。 “一顿只给一个馒头,一碟咸菜,连个荤腥都见不着,咋能吃饱?不吃饱干活没力气,那能怨我吗!”男人犟脾气上来了,梗着脖子毫不畏惧的与光头对视。 工友们都懵了,放下活计观望着,谁也没想到他敢还嘴,要知道之前反抗的工友非伤即残,甚至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大家一边佩服他的勇气,一边担心他的安危,但没有一人敢仗义执言,更别说出手相助了。 山炮,让你吃饱跑路咋整? 到时候,谁tm给我搬砖啊? 光头队长戏谑一笑,“哟嗬!老邢,你小子现在胆肥了,还tm的敢跟我顶嘴了,是不是皮氧了,两天不打心里刺挠是吧,那行,那我就成全你,给你松松骨。”光头大汉话音一落,抡起鞭子一顿猛抽。 很快,背心被打烂,后背留下一道道血印,男人很爷们,愣是一声未吭,以此来表达心中的愤满。 “光哥,拉倒吧,跟他置气犯不上,打坏了谁干活啊,走,喝酒去。”一个梳着四六开分头的小伙过来劝说光头,连拉带拽的把他拉走了。 “麻痹的晚饭不给他吃,让他饿着,还tm的敢顶嘴,把他牛的,收拾不死他!”光头队长骂骂咧咧的被小伙架走了,仍时不时的回身瞪着老邢,看样子还没打够。 “老邢,你没事吧。”直到光头队长走远,一个四十多岁的工友过来帮着把砖头摞好,俩人靠着砖墙坐下来,看着老邢皮开肉绽的后背,不胜唏嘘,“唉,吃不好,睡不好,动不动就挨顿打,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啥时是个头啊。” 工友唉声叹气,望着天边的红云,两行热泪潸然落下,“你说上访干吗呀,落到现在这般下场,唉,真是悔不当初啊。” 没错,老邢是上访者,一行十几人越级上访,全被关进这座黑砖窑,没日没夜的干活,至今已有半年多了。 砖厂占地 2 万多平方米,大约 30 亩地,四周两米多高的围墙,上面还架着一米多高的铁丝网,并且四角都有岗哨,24小时监控,晚上还有狼狗巡逻,针插不进,水泼不出,防护措施比小鬼子的炮楼都严实,当真是有进无出,插翅难飞。 老邢没吱声,悄悄攥起了拳头,想到每天进出的拉砖车,隐藏在发丝下的眼睛渐渐明亮,目光无比坚定。 ………… “下班喽,光光走不走?”眼瞅着差五分钟到五点下班,王子喻收起报纸,抻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欠,坐直身体看向对面的杨春光,自从强奸案结束后,王子喻便无所事事,又开始一张报纸一杯茶的休闲生活,一晃便到了六月底。 “着啥急啊,这不还没到五点呢吗,在呆一会儿,别让老王抓住小辫子,不然就惨了。”杨春光捧着《倚天屠龙记》,看的津津有味,听见王子喻的问话,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对了,你别老叫我光光,又不是没穿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光着呢?”杨春光后知后觉,拧着眉头表达不满。 “哈哈哈~”一句话惹的办公室里发出一阵轻笑。 “那叫你啥?”王子喻笑着问道。 “阿光,小光,春光也行。”杨春光想了想,认真回答。 “好的,光光!”王子喻特意加重了语气,气的杨春光直翻白眼,办公室里再次响起善意的笑声。 “广军同志,你走吗,一起回去不?”调侃完杨春光,王子喻又招呼王广军,俩人住一个屯子,回家正好顺道。 “我待会还有点事,你先走吧。”王广军微笑着摇头。 “那谁~行吧,既然都不走,那我就先走了。”王子喻本来还想跟张敬东打声招呼,但这家伙板着脸,一副代答不理的样子,心说德行样,谁愿意搭理你啊,站起身来往外走。 结果,刚走到门口,迎面碰上副所长王佳成和乡正府党政办的干事张东超。 “嘎哈去?下班了吗你就走,工作干好了吗就早退,一点组织记律性都没有,不像话!”王佳成沉着脸,背着手走进办公室,一边走一边训斥王子喻,“说走就走,还有没有一点组织观念?还有没有一点纪律性?拿派出所当你家呢!” “黄三,我告诉你,别占着茅坑不拉屎,破坏派出所的形象,败坏派出所的名声!不想干趁早滚蛋!” 所长李国栋的家在县城,每周五回家都会提前两小时,派出所只有王佳成一个领导,有道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王佳成趁此机会,大发淫威,好一顿批评,唾沫腥子喷出一米多远。 你~迟到咋不说? 你~早退咋不说? 王子喻高举右手,打断还要说话的王佳成,“王副所长,请问何为早退?我连办公室的门都没出,凭什么说我早退?凭什么批评我?凭什么往我身上扣大帽子?您就是如此关心爱护下属的吗?有你这样当领导的吗,不问青红皂白就开喷?” 王子喻特意加重副字的语气,把王佳成气的直咬后槽牙,但却拿他没办法,因为没毛病。 哎呀,失策了…… 王佳成懊悔的同时,饶是脸皮够厚,但在外人面前被下属反驳,终究有些发烧,但依然摆出所长的派头,“嘿,你这个小同志,说你两句能顶十句,你眼里还有领导吗?” “说你是教育你,是鞭策你,怕你犯错误,给你打打预防针,你看看你什么态度,年轻人应该虚心学习,不能目无领导!” 办公室众人神色各异,张敬东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估计这家伙在偷乐,王广军面无表情的坐着,杨春光抿着嘴,想乐还不敢乐,差点憋出内伤,丢给王子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王子喻也很无奈,心里翻个白眼,王佳成这家伙脸皮比城墙都厚,说来说去都是他占理,但在外人面前总得给面子,马上认错,“谢谢王所长的教导,我记住了,以后一定虚心向您学习,向您请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嗳~这才对吗,孺子可教也。”王佳成感觉有面子,阴沉的面孔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那~没事的话,我就回家了。”王子喻认完错就想开溜,实在是不想看王佳成的丑恶嘴脸。 “小黄,你不能走,今天你得辛苦一趟,跟张干事一起出趟差。”王佳成一指身后的张东超,“党政办的张干事,大家都认识吧。”待王子喻点头,又说道:“咱们乡有人越级上访,你负责协助张干事把人平安接回来。” “出差?去哪啊?”王子喻看着张东超疑问道。 “首都。”张东超笑了笑。 首都? 故宫,长城,天安门,颐和园! 一提到首都,就会想到这几处着名景点,王子喻心里高兴的要命,但又不想表现的太过兴奋,故作淡定,不过马上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费用啥的……” 报销~报销! 王子喻心里嘀咕,满怀期待的看着张干事。 “一切费用,乡里报销。”张东超微笑着,随后道:“王所长,一个可能不够,要不再派一个人吧,这样保险。” “那~杨春光,你也跟着去吧。”王佳成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杨春光身上。 就这样,三人几经辗转踏上了去首都的绿皮火车。 第207章 接访2 王子喻三人几经辗转来到县城火车站,于晚上八点登上了K683次-大连到燕京的火车。 “张干事,等下给我俩补2张卧铺呗,卧铺多香啊,一觉到天亮,行不?”由于不是节假日,三人很容易买到车票,9号车厢56号,57号,58号连排硬座,找到位置坐下后,坐在中间的杨春光转头调侃靠窗的张东超,大家都在乡正府大院工作,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很熟悉,所以杨春光说话也很随便。 张东超身材中等,小肚微凸,浓眉大眼,圆头圆脸,年龄也不大,才二十六岁,他是靠山乡本地人,家住红石村,大学毕业因为没有门路,只好分配回家乡工作,是党政办的得力干将,据说明年换届有可能更进一步,是党政办主任的热门人选。 “有啥不行的,卧铺多好啊,躺着睡觉多舒服,明天早上到了首都,办事也精神啊是不是,张哥,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举双手赞成。”坐在过道位置的王子喻听了杨春光的提议,立即侧身看向张东超,笑嘻嘻的撺掇。 “补卧铺?我看行。”张东超含蓄一笑,冲他俩点点头,一句话让王子喻和杨春光眼睛大亮。 这~就同意了? 这也太好说话了! 二人对视一眼,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一想到能睡卧铺,又高兴的不得了。 “你同意了?哈哈,太好了!张哥真够意思,我一直觉得张哥人不错,没想到一处事,还真敞亮!”杨春光也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张东超竟然答应了,兴奋之下一把抓住张东超胳膊,笑嘻嘻的拍马屁,“张哥,跟你出门真有面,我对你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呀!你真的太帅了,太有样了!” “张哥讲究人,办事漂亮,要不咋说是党政办的大拿呢,我跟你说绝对是这个!”王子喻也跟着起哄,向张东超竖起大拇指。 张东超被二人夸的面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向二人摆摆手,“行了,你俩可别夸了,再夸牛都上天了,其实吧,我话还没说完呢。”迎着二人疑惑的目光话锋一转,来了一句,“我也想买卧铺,可惜~没钱。” “草,大喘气啊!” “可不是,白高兴一场!” “麻子不是麻子,坑人!” “故意耍人!” “真不讲究!” “不够意思!” “这也太扣了!” “老蟑啊老蟑,你可真会玩!” 王子喻和杨春光一唱一喝的表达不满,几句话下来把张东超挤兑成了大红脸。 “你俩快消停会吧,搁这儿唱二人传呢!一个捧一个逗?车上人也不多,过了山海关就没人了,到时找地方一躺,一样可以睡觉!”张东超有些不高兴了,也许意识到语气过重,又挤出笑脸,“乡里经费紧张,这次出差只批了1000块经费,咱们呐得省着点花。” 车票一人105元,三人一共315元,往回返还得多加一人,来回来去的车票钱就七百多,再加上吃饭,住宿,确实比较紧巴。 “行吧,原谅你了。”杨春光和王子喻在心里默算一下,知道经费有限,卧铺是别想了。 “张干事,咱们这趟去首都接谁啊,上哪接啊?”热烈的气氛突然沉闷下来,过了一会儿王子喻转移话题。 “后黑村的邢宏宇,去天安门广场呼冤,违反治安管理条例,被拘押在文化宫派出所,他们所长通知乡里去领人。”说起工作,张东超脸色一正,简明扼要的介绍。 “天安门广场?他咋想的,纯二货!”杨春光撇撇嘴,觉得邢宏宇有点傻,正规途径不走,非得剑走偏锋,天安门那是首都的门面,是外国游客的打卡圣地,你说你去广场胡闹,那不是给国家抹黑,给国人丢脸吗。 “他因为啥上访啊?”王子喻比较好奇,歪着脑袋问道。 “唉……”杨春光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同情之色,“说起来,这个邢宏宇也够可怜的,据说从小没妈,他妈在他四岁时离婚了,跟父亲一起生活,家里穷的叮当响,小学都没毕业,二十六七还没娶上媳妇,有人介绍带小孩的还相不中,92年他爸得病死了,他去南方打工,一去就是六年,今年(98年)过年的时候回家了,结果发现家里的老房子住上了陌生人,他一打听,因为一直杳无音信,村长以为他死了,自做主张把他家的房子卖给了别人。” “后来,村长跟他协商,重新给他批一块宅基地,再补偿2000块钱,他不干,非要8000,村长不同意,邢宏宇就想回老房子,但买家不同意,人家花钱买的房子,已经住了五六年,有感情了不愿意搬走。” “就这样,邢宏宇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多次来乡正府找何主任反应情况,结果今天说明天,明天拖后天,来了五六趟也没给妥善解决,然后听说一生气去北京了,这都快半年没信了,今天突然接到首都的电话,让咱们去接人。” “多大点事啊,咋就没人给解决呢?”王子喻听着来气,义愤填膺。 “嗨,你们不知道里边的道道,张乡长主张解决,让何主任尽快调解,但何主任是张书记的人,没有书记发话,他也不敢自作主张,所以邢宏宇来一次,他拖一次,每次都无功而返。”张东超有些唏嘘,对邢宏宇的遭遇深表同情。 “何主任?何立军?”王子喻也不确定是不是党政办的主任何立军,试探的问道。 “对,除了他还有谁!”张东超点头道。 “草塔麻的,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东西!”杨春光也是热血青年,气的一拍大腿,骂了一句。 “唉,老百姓办点事,可真难啊。”王子喻看着窗外闪过的灯火,很是感慨。 列车过了锦州站,车厢空下来,三人分别找空位躺下,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早上八点,K683次列车准时到达燕京站,三人匆忙出了站台,打车去往文化宫派出所,王子喻本想坐地铁,但遭到反对。 文化宫派出所宽敞明亮,整洁大气,接待大厅有五十多平方,大理石的地板铮亮,比靠山乡派出所好了不知多少倍,根本没法比,看的王子喻暗赞不已。 一个姓顾的年轻民警,热情接待了三人。 “暧,醒醒,别睡了,你们乡来人接你了!” 说明情况后,在小顾同志的带领下,三人来到派出所的监室(临时看押),只见邢宏宇蜷缩在墙角,戴着手铐的双手抱着膝盖,脑袋枕在手臂上,大嘴微张,口水流了一地,身上散发着一股汗臭味,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仿如乞丐一样。 直到民警小顾碰了碰他,这才悠悠转醒,晕呼呼的转过头来,睁开迷蒙带有血丝的双眼,一口东北大碴子味,“嘎哈呀?”口气生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质问民警呢。 还好小顾同志通情达理,没跟他计较,指着王子喻三人说道:“你们乡里来人接你了,快点起来跟他们回家吧。” 家? 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字眼,可是我有家吗? 邢宏宇疑惑的目光看向三人,目光略过王子喻和杨春光,最后定格在张东超身上,目光一凝,嘴唇哆嗦道:“张~张干事。”党政办的张干事,还给俺倒过水呢! “是我。”张东超点点头,冲他微微一笑,“我们来接你回家。”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此时,邢宏宇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在认出张东超的那一刻,眼睛瞬间红了,半年了,终于见到亲人啦,回想这半年来遭受的非人折磨,心酸苦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唰唰的往下掉。 一时间痛哭流涕,悲痛欲绝,把憋在心里的委曲一股脑的宣泄出来。 一个大老爷们哭成这样,这得受了多大委曲呀! 王子喻以为邢宏宇在派出所受到了非人待遇,凌厉的目光看向接待民警小顾,收到质询的目光,小顾连忙解释,“你别这样看着我,昨天在广场看到他的时候,他就这样,我还给他买了两份盒饭呢,不信你可以问他。” 王子喻一听,原来错怪人家了,严肃的面容缓和下来,歉意的冲小顾点点头,以示感谢。 “老邢别哭了,有啥事咱们回去说,正府给你做主,好了,起来吧,别影响人家工作。”张东超上前一步,俯下身来拍拍邢宏宇的后背,安慰道。 “别哭了,起来吧,跟我们回去吧。”杨春光一边附和,一边拽起邢宏宇,和王子喻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小顾,麻烦你了,谢谢啊!”张东超笑着感谢完小顾,然后跟在三人后面走出派出所。 “咱们去哪呀?是去火车站吗?”下了派出所的台阶,王子喻回首问张东超。 “先找个澡堂子给他洗洗吧,你看他身上,这也太埋汰了。”杨春光松手后,指着邢宏宇黢黑的胳膊,有些嫌弃的耸了耸鼻子。 “行,那咱们就找个地方洗个澡吧。”看着邋遢不堪的邢宏宇,杨春光最终点头同意。 三人带着邢宏宇先洗澡,后吃饭,在饭桌上,邢宏宇说了一件惊天大雷。 第208章 接访3 三人带着邢宏宇先洗澡,后理发,又在路边的小店给他买了新衣服新鞋子,整个人焕然一新,精神许多。 临近中午,四人来到一家东北家常菜饭馆,点了四道家常菜,宫宝鸡丁,地三鲜,锅包肉,酸辣土豆丝。 “老邢,你别拘束,俗话说,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大家都是同乡,没人把你当犯人,你自然点,来,喝点茶水。” 在等菜的功夫,王子喻三人对饭店的装修品头论足,高谈阔论,唯有邢宏宇蔫头搭脑的闷不作声,好像犯错的孩子似的特别拘谨,张干事有些看不过眼,面带微笑的给他倒上一杯茶水,“我知道你心里想啥,不用担心,等吃完饭咱们再谈。” 眼看三人聊的热火朝天,邢宏宇不是不想说而是没心情,自己违规上访给乡里抹黑,担心乡领导把自己送进看守所,因为之前这种例子没少见,某某某上访回来,当地的公安机关以寻衅滋事为由拘押上访人,一关至少半年。 一想到自己刚出虎口,又入狼窝,邢宏宇便感觉浑身发冷,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哪还有心情谈天说地呀,不过,张干事好言相劝,真诚的笑容让他如沐春风,心下稍安。 “张干事没少为我的事操心,谢谢了。”邢宏宇憨厚的笑了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黝黑的面容顿时扭曲。 “咋地啦这是?”张干事好奇的问道,心里纳闷,难道茶水不好喝? “这也~太tm的烫了!”邢宏宇拧着眉头咽下滚烫的茶水,咧着大嘴直丝~哈。 “哈哈哈~”王子喻三人发出善意的笑声,觉得邢宏宇很有趣,是个实诚人。 “你慢点喝啊,这有矿泉水。”王子喻边说边把一瓶水递过去,邢宏宇一把抓过去,猴急的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感觉舒服好多。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四道菜品冒着热气,清香四溢,让四人食指大动,直咽口水。 这边的三人还没动筷,那边的邢宏宇已经拿起筷子,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仿佛饿死鬼投胎,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一顿猛造! “老邢,你慢点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啊。”看着大口扒饭的邢宏宇,张干事有些哭笑不得,与王子喻和杨春光对视一眼,三人放下筷子,静静的看着他吃饭。 不大一会儿,邢宏宇一人造了五碗米饭,把土豆丝,地三鲜,锅包肉消灭的一干二净,宫宝鸡丁也只剩半盘。 天呐~这也太能吃了! 王子喻三人瞅直了眼,目瞪口呆。 “呃~”邢宏宇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靠在椅背上,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随后发现三人直勾勾的盯着空盘子,惊讶之色尽显,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讪笑道:“不好意思,好久没见过油腥了,有点控制不住,让你们见笑了,确实挺好吃的,别光瞅我,你们也吃呀。” 菜都没了,还咋吃? 王子喻暗自腹诽,随后叫来服务员,又重新上了三道菜,这才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老邢,听说你半年前就来首都了,咋混成这样啊,这段时间你没上班吗?”杨春光吃完饭,端起茶杯看向邢宏宇,对他沦落到如此田地感到好奇,但更多的是不解。 一个四肢健全的大老爷们混的这么惨,到底咋回事? “是啊老邢,你是没找到工作啊,还是被人骗了钱啊,究竟咋回事,你给咱们说说呗。”王子喻也同样好奇,张干事虽然没吱声但饶有兴趣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我就说说。”邢宏宇仰头叹了口气,明亮的眸子望着餐桌出神,“唉,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年前,邢宏宇在乡亲的怂恿下,一气之下来到首都上访。 一到这儿就傻眼了,京城太大了,他两眼一抹黑,哪哪都不知道,走了很多冤枉路,最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国家信访局,当时已是年根底下,马上要放假了,谁愿意管他呀,更何况还是宅基地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遂打发他回原籍,找县级信访单位处理。 如果解决不了,建议他再去市级信访单位反应。 接待人员连吓带唬的把邢宏宇“劝”走了,走出大门正好碰到一群人,双方一搭话知道是老乡,县城的老乡。 由于县城进行道路拓宽,一些居民的房屋需要配合拆迁,但赔偿款没有达成一致,多次沟通无效,拆迁公司私自拆迁,导致十几户无家可归,去县信访局一直未能妥善解决,最后大家一合计,干脆去首都上访,一行十多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国家信访局。 信访局的接待人员受理后,把问题发给下级单位-辽东省信访局,省局下发到奉天市信访局,市局又转到下级单位-县信访局。 兜兜转转一大圈,又转回县信访局。 县信访局的工作人员把情况通知拆迁单位,措辞严厉要求整改,拆迁工作不得不停工,停工意味着赔钱,拆迁单位的领导怀恨在心,于是联系上了首都元鼎安保公司,这是一家专门负责拦截上访人员的单位。 元鼎安保公司接单后,便把县城老乡堵在小旅馆里,当时邢宏宇正被他们拉着喝酒,结果殃及池鱼,一起送往仓州的黑砖窑,美其名曰“劳动改造。”啥时候签署拆迁补偿同意书,啥时放人。 验明证身后,明知道错抓了邢宏宇,也没放了他,一个白劳力舍不得放! 就这样,邢宏宇过上了改造生活,吃窝头啃咸菜,轻则打骂,重则打伤,一干就是小半年,要不是心有执念,否则早被折磨的精神崩溃了,前些天终于找到机会,藏在拉砖车的车底才逃出生天。 说到动情处,邢宏宇眼泛泪花,“我tm造了什么孽啊,让我受这种罪,原来170多斤,估计现在都不到120,这帮畜生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根本不把我们当人,你看我身上这伤,都是他们打的。”撩起衣襟,让大家看前胸后背上的一道道鞭痕,弯弯曲曲的有如蚯蚓,看着恶心。 其实,之前邢宏宇换衣服的时候,三人都看见了,现在看又是一番体会。 “唉,那tm的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简直就是地狱!”邢宏宇叹了口气,表情痛苦的闭上眼睛,往事不堪回首,再回首愰然如梦,一滴泪水潸然落下。 “老邢别想了,都过去了,咱回家好好过日子。”张干事同情的拍了拍邢宏宇的肩膀,并把纸巾递给他。 “那你跑了,剩下那些人怎么整啊?”死道友不死贫道,让杨春光对邢宏宇有了看法,不顾张干事的眼神示意,愤然问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情绪刚有好转,你刺激他干啥? 万一再去上访,回去咋交待?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张干事眼神幽怨瞪着杨春光,心里直埋怨。 “逃出来,我就给当地的派出所,公安局打电话报警了,其他能力我也没有,也只能这样了,唉,希望他们都能平安无事吧。”邢宏宇擦干泪水,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悠然出神。 “老邢,你也别难过,你做的挺好了,被人牵连,遭受无妄之灾,还以德报怨,可以说仁至义尽了,还想咋滴?相信这些人也没事,大不了签同意书回家,没有事,别想了,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张干事轻声细语的劝解,说来说去话锋一转,把话题转到邢宏宇身上。 “关于你反应的宅基地问题,乡里领导非常重视,特地委托我做好工作,帮你解决问题。” “你和村委在宅基地补偿款的问题上,一直未谈妥,但说实话,你要一万块钱属实有点多,盖三间水泥平房也用不了一万块钱,几千块钱就够了,你看能不能把赔偿金额降一降,尽量满足你的诉求,好不好?”张干事微笑的打着商量,希望能和邢宏宇达成一致。 “8000行不?”邢宏宇想了想,给出一个金额。 “不行,价格高,你再往下降。”张干事不太满意。 “那~6000?”邢宏宇眉头一皱,给出了心里的底线,任凭张干事如何劝说,死活不肯往下降了。 “老邢,我也不瞒你,领导给出的底价是3000,多一分都没有。”邢宏宇一直不松口,张干事的小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摊牌。 “老邢,石头山上有的是,也不花钱,买点砖头能用多少钱啊,2分钱一块砖,十万块够用了,你还在砖厂干过,心里没数吗?”王子喻认为邢宏宇有点无理取闹,三人风尘朴朴的奔赴上千里,过来接他,然后他还拿把,心里有气,语气生硬。 “老邢,我跟你说,你违规上访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是不答应老张的条件,回去以后,你很可能那啥……不用我直说,相信你也懂。”杨春光板着脸推波助澜,吓唬邢宏宇。 那啥? 不会是看守所吧! 算了,就这样吧,大家都不容易。 “行,我同意!”邢宏宇想了想,他可不想进看守所,高举右手表示同意。 “好,那咱们说定了,回去找你们村长签字拿钱。”补偿款达成一致,张干事很高兴,站起来跟邢宏宇握手。 第209章 游玩 “好,那咱们就说定了,回去找你们村长签字拿钱。”宅基地补偿款达成一致,张干事很高兴,笑着站起来跟邢宏宇握手。 “搞定了是吧,那咱们赶紧撤吧,趁着还有半天时间,咱哥几个也逛一逛京城,你说好不容易来一趟首都,要是不照几张相回去,那多亏呀。”眼见达成和解,大家都很高兴,杨春光笑嘻嘻的站起来提议。 燕京,国家首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历史悠久,名胜古迹繁多,天安门广场,故宫,八达岭长城,十三陵,颐和园,圆明园,天坛公园,北海公园等,是全国人民向往的旅游胜地,也是外国游人的打卡圣地。 来到燕京不走一走,看一看,那真是暴殄天物,白来一趟。 “行啊,那咱们去哪啊,是去故宫还是去长城啊?”王子喻也站起来笑着附和,目光投向张干事,敏锐的察觉到张干事闪过一丝不悦,心说坏了,越俎代庖了,赶紧笑呵呵的问道:“张哥,你说咱们去哪儿好呢?”马上征求张干事的意见,毕竟人家是本次接访行动的领导,凡事得有度,不能越权。 “我觉得小光说的对,咱们来一趟首不容易,反正领导交待的任务已经圆满解决,咱们就随便溜达溜达,到处看看。”张干事满意的微微一笑,迎着大家期冀的目光,“至于去哪吗,我看长城就算了,忒远了,来回来去坐车就得3小时,咱们还是就近走一走,嗯~去天安门吧,反正也不花钱,照几张相得了。” 俗话说,不到长城非好汉,其实张干事也很想去长城看一看,但经费有限,听说长城门票80一张,四人就得三百多块,实在是囊中羞涩,消费不起啊。 “那个,我还去吗?”邢宏宇小心翼翼的问道,看的出来他也想去。 “一起去。”张干事豪兴大发的挥手说道,也不好意思不带他,那样也会不放心。 “那还等啥呀,天安门~走起。”杨春光笑嘻嘻的向窗外一指,“开路一麻斯!” 时值正午,烈日当空。 依旧无法阻挡四人热情的脚步,在问过路之后,溜溜达达的向天安门方向行去。 天安门广场在市中心,位于长安街南侧,京城的传统中轴线上,南北长880米,东西宽500米,面积达44万平方米,可容纳100万人举行盛大集会,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广场之一。 广场中心为人民英雄纪念碑,西侧是人民大会堂,东侧是国家博物馆,广场的对面,是天安门城楼。 天安门广场曾是封建帝王统治时代紫禁城正门外的一个宫廷广场,1958年,为庆祝建国 10周年,进行改造升级,在以后的岁月里,又多次改造才形成今天的格局。 广场北端,是雄伟壮丽的天安门城楼,天安门正对面,飘扬着鲜艳的国旗,广场中心矗立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和庄严肃穆的纪念堂,西侧是人民大会堂,也是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所在地,南面是两座建于14世纪的古代城楼--正阳门和前门箭楼,整个广场宏伟壮观、整齐对称、浑然一体、气势磅礴。 天安门城楼坐落在广场的北端,建于明永乐十五年(1417年),原名承天门,清顺治八年(1651年)改建后称天安门。城门五阙,重楼九楹,通高33.7米。在2000余平方米雕刻精美的汉白玉须弥基座上,是高10余米的红白墩台,墩台上是金碧辉煌的天安门城楼。城楼下是碧波粼粼的金水河,河上有5座雕琢精美的汉白玉金水桥。城楼前两对雄健的石狮和挺秀的华表巧妙地相配合,使天安门成为一座完美的建筑艺术杰作。 从地下通道出来,四人兴冲冲的跑向天安门广场,虽然烈日当头,但广场上依然人头攒动。 虽然头一次来广场,但王子喻三人表现的很矜持,唯有杨春光好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看啥都新奇,左看看,右看看,东看看,西看看,时不时的发出一声赞叹。 “哇,广场真大,比咱们中学的操场可大多了。”一句话惹来四周行人的注目礼,甚至还有姑娘发出轻笑。 那tm能比吗?有可比性吗? 王子喻三人感觉面皮发热,凌厉的目光刺向杨春光,但他仍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赶紧离他远点,丢不起那个人。 “看,天安门城楼!” “多么宏伟,多么壮观,气势~磅礴!”杨春光憋了一会儿,才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汇,也是难为他了。 “看,英雄纪念碑!真高!” “那儿是人民大会堂!威武,雄壮!” “那边排长队是干啥滴?”踅摸一圈下来,杨春光把目光投向纪念堂前的队伍。 “那是伟大领袖的纪念堂!”张干事逮住机会,不无得意的卖弄,“想不想去瞻仰一下他老人家的遗容?” “人太多了,还是算了吧。”有心想去,但一看排了上百米的长队,杨春光摇头拒绝。 “大叔,广场平时人就这么多吗。”四人逛了一圈,最后来到广场中央准备合影留念,照完像后,四人挤在照像大叔的太阳伞下乘凉,杨春光看着广场上的行人,跟大叔聊闲。 “这才哪到哪儿,十分之一都算不上,现在还是淡季,等学生放假那人可海了去喽,那时你再来,那全是人,说人山人海也不为过。”照相的师傅,是一位五十来岁的燕京大叔,操着一口地道的燕京腔,比比划划的很是自豪。 “哥几个,天安门城楼~走起?”看着庄严肃穆的天安门城楼,联想到开国领袖意气风挥的宣布,华夏人民站起来了,杨春光立马产生一股想上去瞧瞧的冲动,不为别的,只想沾点仙气。 “门票20一张,不合算,上边也没啥看头,屋里都是卖东西的柜台,一点意思没有,我劝你们几个还是算了吧,有那20块钱还不如去颐和园瞧瞧呢。”照相大叔挺实在,从穿衣打扮看出四人乡下来的,不想他们花冤枉钱,三言两语就把城楼的老底抖出来。 “20~还是算了吧,大叔也说没啥看头,还是别去了。”张干事也望着天安门城楼悠然出神,估计也想上去看一看,可是经过大叔一介绍,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经费紧张,不能浪费。 “那~咱们去颐和园吧?”杨春光这家伙一看天安门上不去,马上转移目标,为了张干事能同意,还恬不知耻的向人家抛媚眼,惹得大家发出一阵哄笑。 “我看行,可以去昆明湖划划船。”王子喻笑着接话,然后看向张干事,“张哥,你看呢?” “你们tm的就盯上我这几百块钱了,不花完心难受是吧,行吧。”张干事笑骂着同意了,之后取了照片,四人坐地铁直奔颐和园。 颐和园,位于京市西北部,距市中心约15公里,原为清代的行宫花园,其名为“颐养太和”之义,是我国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皇家园林之一。 全园分万寿前山、昆明湖、后山后湖三部分。前山以佛香阁为中心,组成巨大的主体建筑群,华丽雄伟,气势磅礴。碧波荡漾的昆明湖平铺在万寿山南麓,约占全园面积的3/4。湖中有一座南湖岛,由美丽的十七孔桥和岸上相连。湖西部有一西堤,堤上修有六座造形优美的桥。后山后湖碧水潆回,古松参天,环境清幽。 万寿山,属燕山馀脉,高58.59米。建筑群依山而筑,万寿山前山,以八面三层四重檐的佛香阁为中心,组成巨大的主体建筑群。从山脚的“云辉玉宇”牌楼,经排云门、二宫门、排云殿、德辉殿、佛香阁,直至山顶的智慧海,形成了一条层层上升的中轴线。东侧有“转轮藏”和“万寿山昆明湖”石碑。西侧有五方阁和铜铸的宝云阁。 四人在颐和园北宫门买票进园,北宫门—苏州街—慈福牌坊—松堂—四大部洲—佛香阁—排云殿。 “这儿环境真不错,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置身其中仿佛有一种回到前朝的感觉。”一路来到排云殿,王子喻站在殿门口,仰望着金光闪烁的牌匾,闭上眼睛张开手臂,“同志们,我要穿越了,哈哈,” “嗯,你再配一身衣服,绝对是小王爷~的奴才。”杨春光笑嘻嘻的调侃,惹来王子喻的笑骂,滚一边去吧。 “小光,我觉得你的形象跟王爷不搭边,我觉得你有点像~”那边杨春光刚调侃完王子喻,这边张干事也笑咪咪的调侃杨春光,话说一半便不往下说了。 “张哥,不像王爷那我像啥,你倒是说啊。”杨春光急不可待的催促,一脸好奇。 “像啥?像~太监!” “哈哈哈~” 一句话逗的王子喻和邢宏宇哈哈大笑,唯有杨春光一脸菜色,想反驳还不敢说,一副委曲巴拉的样子,“张哥,你是我亲哥,你可真够意思,那你是啥呀?” “我是王~我是大内总管。”张干事没好意思说自己像王爷,身为领导干部可不能脱离群众,改口说成了大内总管,结果惹得杨春光哈哈大笑,“哦,原来张哥也是太监啊,哈哈,好,这回扯平啦!” 四人说说笑笑的往下走,随后发生了一件令人发怒的恶心事。 第210章 游玩2 颐和园,与圆明园毗邻,清朝时期的皇家园林。 乾隆十五年(1750年),乾隆皇帝为孝敬母亲崇庆皇太后动用448万两白银建立清漪园,之后光绪十四年(1888年)重建,改称颐和园,坐落在北京西郊,距城区15公里,全园占地3.009平方公里(其中颐和园世界文化遗产区面积是2.97平方公里),水面约占四分之三。 它是以昆明湖、万寿山为基址,以杭州西湖为蓝本,汲取江南园林的设计手法而建成的一座大型山水园林,也是保存最完整的一座皇家行宫御苑,被誉为“皇家园林博物馆”。 苏州街,是后湖两岸的买卖街,仿江南水乡的风貌而建,是专供清代帝后逛市游览的一条水街。有各式店铺,如玉器古玩店、绸缎店、点心铺、茶楼、金银首饰楼等。 四大部洲,在颐和园万寿山后山中部,是汉藏式建筑群。占地二万平方米,因山顺势,就地起阁。前有须弥灵境(现改为平台),两侧有三米高经幢,后有寺庙群主体建筑香岩宗印之阁。 四周是象征佛教世界四大部洲: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卢洲和用不同形式塔台修建成八小部洲。东南、西南、东北、西北还有代表佛经“四智”的红、白、黑、绿四座喇嘛塔,也称四梵塔(过街塔),建于清乾隆年间。 排云殿,地处万寿山前建筑的中心部位,是慈禧过生日时接受朝拜的地方。它建在一座高台上,重檐歇山,前后由21间房屋组成。殿内有宝座、围屏、鼎炉、宫扇等,平台下对称排列着供防火盛水用的四口大铜缸,俗称“门海”。 排云殿四周有游廊和配殿,前院有水池和汉白玉砌成的金水桥。殿角重重叠叠,琉璃五彩缤纷。 “你是太监!” “我不是,你才是!” 杨春光和张干事逗了一会嘴,然后四人站在排云殿前拍了几张照片,便说说笑笑的下山,要去昆明湖划船。 昆明湖,北依万寿山,南向平野。昆明湖以西堤及支堤相隔分为东湖、西北湖和西南湖,建国初期,总水面面积为204.9万平方米,其中东湖最大为125.8万平方米;西北湖(团城湖)水面积最小为35.4万平方米;西南湖水面积为43.7万平方米。东湖湖底最深处标高为47.5米,大部分湖底标高为48.5米,其它两湖湖底标高则在49~49.5米之间。 “哇!洋妞!” “快看,前边有俩洋妞诶!” “真tm白,金发飞扬,真tm好看!” 颐和园里游人众多,除了国内游客,也有许多外国游客,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随处可见,但王子喻四个乡下小伙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外国美女,都感觉新奇,尤其杨春光两眼放光,一副激动万分的样子,感觉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一眨不眨的盯着洋妞的大白腿看不停,接连咽了几口唾液,样子相当猥琐。 “哎呀,她们过来了,妈呀,向我而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杨春光激动的手足无措,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了,目光直直的看着下方台阶上的丽人。 如果换作平时,杨春光这么自恋肯定被怼,但现在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让这小子躲过一劫。 只见,两个二十岁左右的金发美女由下而上,一个穿着绿色t恤,一个穿着紫色t恤,都是白色运动鞋,搭配浅蓝色牛仔短裤,短到只到大腿根,露出一双令人羡慕的大长腿,小腿纤细修长,大腿圆润丰腴,在阳光下闪烁着玉质般的光泽。 绿色t恤的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是一位具有拉丁风情的美女,而紫色t恤的肌肤白到发光,是纯种的白人美女。 虽然二女风格迥异,但梅兰秋菊,各领风骚! 两个金发美女身材高挑,前凸后翘,背着小包,领口挂着墨镜,迈着一米二的大长腿,带着一股异域的别样风情迎面而来,仿若两道移动的风景线,吸睛无数。 仿佛在走t台秀,真的太美了! 不但四人看的目不转睛,连周围的老爷们也都盯着看,面对众多男士的目光,她们毫不怯场,落落大方,有说有笑的走上来。 “嗨,你好。”在与猪哥杨春光错身而过时,小麦肤色的金发美女眨着卡姿兰的大眼睛,主动打招呼,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惊碎一地眼镜。 “这是~向我抛媚眼!”杨春光瞬间懵逼,做梦也没想到洋妞会主动搭讪,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的背影,仿佛三魂七魄被勾走了一魂,变得魂不守舍,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炫耀道:“看见没,洋妞对我有意思!” “哈哈哈哈!” “真不要脸!” “可不是,二皮脸!” 一句话逗的大家捧腹大笑,纷纷吐槽,只有邢宏宇没吱声,笑眯眯的看着。 “春光,你也不嫌丢人,口水都流出来了,好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啊!”张干事拍拍杨春光的肩膀揶揄道,其实他自己也没少看,只是看的相对隐晦而已。 “可不是咋的,忒不像话了,一点也不注意自身形象,净给咱乡抹黑!小杨啊,出门在外说话办事一定要注意身份,记住不能丢份,因为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王子喻在一旁帮腔,背着手教训杨春光。 “身份?啥身份?”杨春光有些纳闷,辅警只是合同工,还能是啥身份?不单是他,张干事和邢宏宇也是一脸好奇。 “有身份证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大国风范,不能给祖国丢脸,知不知道!” 就这? “一边去吧,别拿我逗艮了。”杨春光笑嘻嘻的推了王子喻一把,目光在张干事和王子喻身上徘徊,“我看你俩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刚才你俩也没少看,以为我没看到是吧,哼。” “看就看了,有啥大不了的,反正关了灯都一样。”久未言语的邢宏宇说话了,一开口就是尬聊方式,一句话把天聊死了。 “暧,刚才那俩洋妞,说的好像是国语。”沉默了一会儿,杨春光突然想起这茬。 “留学生呗,有啥大惊小怪的。”王子喻一边走一边道。 “你看人家洋妞的素质多高,不但没生气,还跟你打招呼,真好。”张干事依依不舍的看着洋妞远去的背影,“这要是华女,肯定骂你大色狼,耍流氓!” “这就是差距,老外的素质值得我们学习啊。”张干事又感叹了一句,听的王子喻直反胃,有心反驳,但想想还是算了,也不想得罪人。 “老板,划船多少钱?”不一会儿,四人来到昆明湖边的玉澜堂码头,杨春光向管理员打听价格。 “手划的20,脚踏的30,龙船100,你们要坐哪个?”管理员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戴着白色帽子,描眉画眼的把脸弄的刷白,站在原地不冷不热的介绍。 “咱们坐啥船?手划还是脚踏?”杨春光知道经费有限,也没敢挑大船,看向张干事,希望他拿主意。 “脚踏吧,正好俩人一组。”张干事没犹豫,直接定了两艘脚踏船。 管理员大姐嘴角一抽,流露出一丝鄙视之意,伸手刚要接钱,这时过来四个老外,马上笑脸相迎。 “哈喽~耐思吐密秋!”大姐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说着不算流利的鸟语,主动跟老外打招呼。 “你好,我们要一条船,一条大船,需要多少钱?”四个白人老外,都是二十来岁的男生,其中一个瘦高个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询问价格。 “龙船,60一位。”大姐笑脸如花,指着岸边的一艘龙船,热情的做着介绍,却把王子喻四人晾在一边,不闻不问。 60? 不是100? 这是~区别对待? 凭什么老外这么便宜? 这让王子喻四人大为光火! “一人20,四人80。”招待完四个老外,大姐收敛笑容,面无表情的向张干事伸出右手。 “不是,我说你这什么态度啊,先来后到不知道吗?凭什么先招待老外啊?瞧不起谁啊!” “再说了,龙舟不是100吗,凭啥老外60?凭啥给老外优惠,这到底谁的国家?”四人被晾了半天,本来心里就有气,如果大姐态度好点,也就忍了,没想到这位大姐一秒变脸,杨春光忍不住向她开炮。 “咋滴,不服气啊,人家是外宾懂不懂,外国友人,不得热情招待吗?” “古话说的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华夏是礼仪之邦,要有大国风范,这都不懂吗?有啥好叽歪的?”大姐接过钱,蹙着眉头一顿絮叨,言语中还带着些许不屑之意。 道德绑架! 歪理邪说! 王子喻撇撇嘴,不屑与之斗嘴。 “算了,拉倒吧。”杨春光还要反驳,被张干事拉走了,“咱们出来玩就图个开心,跟她犟啥呀!” 随后分组,王子喻和杨春光一组,张干事和邢宏宇一组,踏船而去,好不惬意。 “一群土包子,装的像个人似的,一点礼貌都没有!”远远飘来一句话,让四人的好心情顿时消散无形。 “八婆!” “崇洋媚外!” “一条慕洋犬而已,别理它!” 被西方文化腐蚀的国人,认为外国的空气香,外国的月亮圆,外国的东西好,就算老外放的屁,也是香的,抵制传统文化,中医中药,篡改教科书,过洋节说洋话,甚至给洋人立像,歌功颂德,甘当舔狗。 钟山风雨起苍黄,崇洋媚外何时休? 第211章 游玩3 微风抚面除乏意,柳叶飘飞驻岸头。 小憩颐和园景赏,樱零粉瓣泛湖舟。 昆明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清风徐来,吹散了炙热,也吹皱了湖水,湖面上顿时波光粼粼,荡漾起层层涟漪,好似岁月的年轮向四周扩散,岸边的柳枝如同少女洗过的秀发,在波光上头轻轻飘动,婀娜多姿,如同梦幻一般。 飞鸟从湖面上经过,偶尔俯下身姿献出一个轻吻。水下的游鱼也耐不住寂寞,探出脑袋一睹湖面的芳容,鱼儿你追我赶,在水中自由自在地嬉戏。水面上有野鸭悠哉游哉地结伴而行,时而钻进水里觅食,时而跃出水面追逐,好不热闹。 由于年轻力壮,王子喻和杨春光的脚踏船一路遥遥领先了大概20多米,决定待在原地等等张干事和邢宏宇。 “哇,真美,仿若人间仙境一般,怪不得慈禧老佛爷喜欢待在颐和园,这儿真的太美了,看的我都不想走了。”看着波光粼粼,五光十色的湖面,杨春光俯着身子,左手轻撩湖水发出感叹,本想得到王子喻的回应,结果“半天”没动静,转头发现他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把手上的水珠往他脸上一弹,“想啥呢,说话呀。” “我在想,慈禧这个败家娘们养尊处优,真会享受,克扣军饷修园子,直接导致北洋水师在海战中全军覆没,自么自利的狗东西,也难怪死后被鞭尸。”王子喻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皱着眉头抹了抹脸上清凉的水珠,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意。 “你可得了吧,你以为你是谁?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有多大屁股就穿多大裤衩,扯这些没用的干啥,出来玩就要高兴点,整天忧国忧民的啥意思,咱能不能现实一点,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现在不是没到那时候吗,想那么多干啥,也不嫌累,管好自己得了。”杨春光不以为然的瘪瘪嘴,大好心情都被王子喻破坏了,言语中颇多埋怨。 “你别上纲上线好不好,我就是有些感慨而已。”王子喻面色不郁,感觉杨春光有点小题大作。 “唉,好心情都让你整没了,你说你烦不烦人!”杨春光笑嘻嘻的看着王子喻,不知道为啥,看他生气莫名开心。 “嘎哈呢你俩,又呛起来了是吧,我说你俩可真是冤家对头,一天不掐几回心难受是吧,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老吵啥呀。”张干事和邢宏宇从后面追上来,发现二人神色不对,气氛微妙,劝了一句转移话题,“春光,你们划的挺快啊,要不咱们比一比,看谁先到十七孔桥,敢不敢应战?”张干事笑呵呵的发出挑战。 “那有啥不敢的,来呗,谁怕谁呀,看谁先到,然后谁输了谁买雪糕。”杨春光笑嘻嘻的应战,顺便还要点彩头。 “行,没问题,开整!”张干事和邢宏宇突然发力,率先冲到前方。 “暧,老张!还没喊开始呢,你们这不是耍无赖吗!”杨春光一看这两家伙率先划走,气的在后边直喊 ,奈何张干事根本不听,气的差点骂娘,“我擦!这b人真不讲究,我还就不信了,咱俩赢不了他们可得了,加把紧非得超过他不可!” 也不待王子喻回答,这家伙像打了鸡血似的使劲蹬,那是越蹬越来劲,王子喻为了跟上他的速度,不得不加快速度。 两艘“大鹅”脚踏船,在平如镜面的湖面上你追我赶,玩命赛跑,两只大鹅飞速前进,如同飞奔。 二百米过后,邢宏宇因身体原因,体力渐渐不支,他们那艘大鹅船逐渐被王子喻和杨春光追上并超过,领先之后杨春光回过头来,向张干事竖起小拇指,笑嘻嘻的调侃道:“老张,给你机会也不中用啊,看你累的气喘吁吁的样子,是不是腰肌酸软啊,赶紧回家让嫂子给你买点大补药吧,太弱了!简直不堪一击,哈哈!” “滚一边去,瞎咋呼啥呀,这才领先几米啊你就嘚瑟,不知道龟兔赛跑吗,指不定谁先到终点呢!”张干事多少有点挂不住面子,急赤白脸的放狠话,说话也没过大脑,反被杨春光抓住语病。 “哟,老张,你的意思是我俩是兔子,你俩是乌龟呗。”杨春光狡黠一笑,摆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对呀,我告诉你,你俩也别嘚瑟,别看现在快,最后谁先到终点还不一定呢!”张干事扬着下巴,大言不惭的放狠话,殊不知自己已经挖坑把自己埋了,逗的王子喻和杨春光哈哈大笑,他也不知道笑啥,转头问邢宏宇,“他俩笑啥玩意?” “你刚才说错话了。”邢宏宇莫名其妙的当了乌龟,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懵逼的张干事,也没好意思直说,怕伤害他的自尊心。 “说错了?我说啥了?”张干事拧着眉头,仍是不明所以。 “你刚才说,龟~兔赛跑,好~像不太恰当。”邢宏宇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我擦! 忙中出错! 说错话了! “那啥~我不是那意思!”张干事懊恼的拍了下脑门,随后一脸委曲的大声解释。 “张哥,乌龟多好啊,能活一万年,你还有啥不高兴的。”杨春光也不管是不是乡领导,该闹还得闹,一点面子也不给,不待张干事回话,冲他摆摆手,“龟哥,拜拜了您呐,我们在十七孔桥等你们。”说完便和王子喻踏水而去,气的张干事直咬后槽牙。 “这小犊子,没大没小的,啥话都敢冒,就是tm的欠收拾。”张干事感觉丢了面子,指着杨春光的背影特意骂了两句出气。 “小孩子嘛,您是领导别跟他一般见识。”邢宏宇露出讨好的笑容。 张干事很满意,觉得邢宏宇会做人,笑着点点头,然后俩人不紧不慢的蹬着踏板,慢悠悠的跟在后边。 十七孔桥是连接昆明湖东岸与南湖岛的一座长桥。 桥由17个桥洞组成,长150米,飞跨于东堤和南湖岛,状若长虹卧波。远远望去像一道长虹飞跨在碧波之上。十七孔桥上所有匾联,均为清乾隆皇帝所撰写。在桥的南端横联上刻有“修蝀凌波”四个字,形容十七孔桥如同一道彩虹,飞架于昆明湖碧波之上。桥的北端横联则有“灵鼍偃月”几个大字,又把十七孔桥比喻成水中神兽,横卧水中如半月状。桥北端的另一副对联写着:“虹卧石梁岸引长风吹不断,波回兰浆影翻明月照还望”。 十七孔桥上石雕极其精美,每个桥栏的望柱上都雕有神态各异的狮子,大小共五百四十四只。桥两边的白石栏杆,共有128根望柱,每根望柱上都雕刻着精美的姿态各异的石狮,有的母子相抱,有的玩耍嬉闹,有的你追我赶,有的凝神观景,个个惟妙惟肖。桥头各有两只大水兽,很像麒麟,十分威武。桥的两头有四只石刻异兽,形象威猛异常,极为生动。 邢宏宇和张干事那艘鹅船慢悠悠的驶来。 “老张,你们快点啊,我们都等半天啦。”十七孔桥的桥洞下,杨春光挥手大喊。 “张哥,热坏了吧,桥下凉快,快进来呆会儿。”发现张干事脸露不郁之色,王子喻轻轻拽了杨春光一下,嘀咕了一句,“你小点声,老张好像生气了”,然后笑着跟张干事打招呼。 “老张,你们可真够慢的,等了20多分钟,这回比赛输了,待会别忘了买雪糕。”杨春光不顾王子喻的提醒,依然大大咧咧的跟张干事臭屁。 “放心吧,不差事,几根雪糕才多少钱。”说完感觉有歧义,怕大家误会,张干事又解释道:“我是想说,男子汉大丈夫,不管多少钱输了就得认,放心,雪糕,汽水啥的,管够!” “哗~哗!” 大家正聊的开心,忽然听见撒水声。 “下雨了?”杨春光抬头看天,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一点云彩也没有,哪能下雨呢,自嘲的笑了下,以为听错了。 但是哗哗的水声并未停止,大家四处踅摸。 “槽!这哗玩意撒尿呢!”杨春光一脸厌恶之色,指着身后的桥洞。 王子喻三人转头一看,可不是,在桥洞另一侧有人撒尿,正是之前在码头遇到的四个老外,其中两人站在龙舟船头,侧身尿尿。 “谁说的老外素质高?”杨春光气不打一处来,猛然想起这句话,张干事脸色发烧,嗫嚅道:“我说的,那不也得分人嘛。” “暧!不许往湖里撒尿!”王子喻怒气冲冲的指着俩老外,大声喝斥,但老外根本不懂汉语,俩人对视一眼也没理他,气的王子喻直接飙鸟语,“法克,No屁丝!” 这回老外听懂了,一边提裤子一边竖中指,然后回了一句,法克,驾驶龙船飞速穿过桥洞,两艘小巧的踏板船被龙船泛起的一排排大浪冲击的七扭八歪,王子喻和杨春光好悬没掉湖里,半边身子被水打湿了。 “蠢蛋!” “毕池!” “黄皮猴子!” 四个老外看着王子喻四人出尽洋相,狂笑不止,嘴里不停的说着污言秽语,吹着口哨驾船离去。 第212章 游玩4 “往湖里撒尿,这帮外国的王八犊子真缺德!” “tm的白皮猪!有种别跑,过来单挑!”裤子自小腿以下全湿透了,脚上的板鞋湿乎乎的难受死了,王子喻气的双拳紧握,煞气逼人的盯着乐不可支的老外,恨不得飞过去打爆它们菊花,方解心头之气。 “尼大爷的有种过来,非把你们脑瓜子削放屁不可!”杨春光虽然鸟语学的不好,但也知道老外没放好屁,在华夏大地被老外辱骂,感觉特别屈辱,恼羞成怒的抹掉脸上的湖水,因脚踏船带顶蓬无法站直,只能弯着腰指着龙船上的老外大骂。 十米外的龙船上,几个老外对王杨二人指指点点,幸灾乐祸的大笑,其中一个还竖起中指,随后嘻嘻哈哈的摆手告别。 “草尼大爷!”一看老外要跑,杨春光赶紧俯身撩水,可惜太远根本够不着,反倒弄的自己一身水,样子颇为狼狈,看的老外拍手大笑,杨春光竖着眉头恨恨的骂道:“狗杂种敢在华夏耀武扬威,草tm的,别让它们跑了!非追上它们不可!必须揍一顿解气!以为是大清呢,还敢这么嚣张!麻痹惯的它们!” “干!” “削它!” 王子喻三人纷纷响应,随后四人像打了鸡血似的疯狂踩踏板,两艘大鹅脚踏船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飞速前进。 “ oN!北鼻! “黄皮猴子,加油!” “没吃饭吗支那猪,速度!” 老外发现四人追赶后,故意放慢船速,三个老外特意来到船尾,手上拿着罐装啤酒,笑嘻嘻的撩拨他们,王子喻四人气的七窍生烟,咬着后槽牙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紧缀在龙船屁股后边。 老外戏耍一番后,打着呼哨,举着啤酒大呼小叫,以胜利者的姿态扬长而去。 四人紧追不舍,二百米后集体歇菜,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四仰八叉的瘫倒在鹅船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龙船渐行渐远,王子喻双眼冒火,很不甘心,杨春光同样如此。 “算了,追不上了,跟它们置气犯不上,现在都四点半了,晚上九点的火车,咱们休息一会儿,准备撤退吧。”张干事看出王子喻和杨春光还不死心,好心劝慰。 “什么世道,不都站起来了吗,这老外咋还这么嚣张!”邢宏宇看着远去的龙船,愤愤不平。 “还不是为了招商引资,与世界接轨吗。”杨春光头枕手臂,双眼望天,神色间有些茫然。 “那也不能没有底线吧,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是开放的基本原则,但现在精华没来,糟粕都来了,洋垃圾都跑华夏当外教了,它们能教啥?祸祸小姑娘倒是有一套。”王子喻冷言冷语,神色间尽是愤懑之色。 “你呀消停会吧,国家大事不是我等屁民能够操心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不给国家和社会添麻烦。”也许意识到语气较重,张干事咧嘴一笑,“好啦,大家都休息一会儿,保存好体力待会咱们还得去火车站呢。” “大姐,交船了啊。”半小时后,四人回到玉澜堂码头,上岸后杨春光特意跟管理员大姐打个招呼。 “你们先别走,还要补下钱。”面容清冷的大姐挡在四人身前。 “补钱?补啥钱?”杨春光面带不解之色,王子喻三人也一样。 “正常20块钱2小时,你们已经超时2小时10分钟,需要补交80块钱。” “当时你也没说啊?”杨春光不乐意了,脸色一板,“上船时你应该告诉我们啊,当时为啥不说一声呢!” “是啊大姐,这事你应该提前告知啊。”张干事一听要补80块钱,作为大管家的他立马拉下脸来,第一感觉是被耍了。 “我说你们几个的大眼睛真是白长了,那大牌子没看到吗,人家咋都知道呢,就你们不知道,长眼睛是干啥滴!”大姐指着码头护拦上的广告牌子,理直气壮的回怼。 两尺宽的牌子上蓝底白字,写着不同游船的价格,价格后面有括号,仅限2小时。 “行,两小时20块钱,我们认啦,那多出来10分钟顶多五块钱,你怎么也收20呢?”杨春光有些不服气。 “超时部分都按小时收费!即使超一分钟也收20!”管理员大姐一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嘿,怎么这样啊~”杨春光还要理论,张干事一把拉住,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大姐,大姐一边找钱一边损答,“长眼睛也不知道看着点,以后长点心,下回来别这么多事!” 之后,四人闷闷不乐的往前走,打算从南门离开。 夕阳下的昆明湖面金光闪闪,波光粼粼,仿佛披上了一层金纱,很美。 四人一边走一边欣赏湖光风色,大概走了百十来米,突然发现路边的长椅前周围了一堆人,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训斥丈夫,“老公别动他,千万别动!” 咋滴啦这是? 王子喻好奇的走过去,发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躺在长椅上,左手捂着心口,脸色发紫,嘴唇直哆嗦,“帮~帮我~拿下药。”右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裤兜,可怜兮兮的向大家求助。 那位大哥于心不忍,俯身想要拿药,结果被大姐一把拽回来,恨铁不成钢的斥责,“让你别动没听见啊!要是赖上你咋整?” “可是~”大哥想要分辩,马上被大姐打断,“可是什么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有钱赔吗!”大哥看着老头惭愧的低下头。 “妹子说的有道理,人命关天,这要是沾上,谁也说不清楚。”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娘看看围观众人,给出自己的意见,“还是找公园的管理员吧。” 找到管理员,黄花菜都凉了! 人命关天,救人要紧! 说时迟,那时快,王子喻挺身而出。 “小黄,你干啥?”正往前挤的时候,王子喻的肩膀被张干事拉住,一劲向他使眼色,那意思让他别管闲事。 “没事。”王子喻冲他笑笑,在杨春光和邢宏宇崇拜的目光下,挤到老头身前,从他裤兜里找出速效救心丸,扶起老头喂药,怕他咽不下去,又灌了几口矿泉水,结果老头差点呛住,脸憋的通红,瞪着眼睛一劲咳嗽。 眼睛发直,目光呆滞,这下把大家伙吓坏了。 “完了,老头上不来气了,要够呛!”那位大姐怜悯的看了王子喻一眼,拉着老公往后退,生怕殃及池鱼,其他人纷纷效仿,呼啦一下退出两米开外。 “干什么呢你们!”一声爆喝由远及近,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伸手扒拉开王子喻,急切的扶住老头,“老爷子,您没事吧。”眼见老头脸色青紫也不言语,扶着肩膀摇晃,“您可别吓我,倒是说句话呀!” 老头被晃的直翻白眼,男人吓的急忙松手,神色慌乱,眼睛四下乱瞟,正好与王子喻对上眼,一抹喜色闪过,立马站起来指责道:“刚才你给老爷子吃啥了?知道老爷子啥毛病,你就乱喂药?出了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家伙非但不感谢,还乱扣大帽子。 见此情景,那位大姐扯了下老公,悄声说道:“看看,让我说中了吧,沾包赖了吧,听我的没错吧。”拉着老公准备看好戏。 “你谁呀?”杨春光看不惯男人颐指气使的态度,问了一句。 “我是老爷子的护理,我告诉你们,今天老爷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也跑不了,必须给我负责!”男护理右手食指,一下一下的点着王子喻四人,吹胡子瞪眼的拉开架式,以防他们逃跑。 “小黄,不让你管,你非得管,这下好了~唉!”如果明天不能及时回去交差,张干事有可能被领导批评,所以语气颇有些埋怨。 难道~我救错了? 王子喻低头不语,陷入自我怀疑中,不知道做好事到底应不应该。 “咳~咳!” “说啥呢小张,我还没死呢!”老爷子缓过劲来,略带沙哑的声音仿若天籁之音,滋润了大家紧张的心田。 “老爷子,您没事了,好,太好了!”男护理紧紧抱着老爷子的胳膊,因为他是护理,责任重大,老爷子没事属他最高兴。 “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得好好跟人家说话,应该好好感谢他!”老爷子指着王子喻,眼神中溢满感谢之意。 “哦哦,谢谢兄弟,刚才多亏你了,非常感谢!”男护理见风使舵,又是鞠躬又是感谢,弄的王子喻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心思计较他刚才的不礼貌。 “老爷子没事就好,那我们就告辞了。”王子喻长出一口气,庆幸老爷子没事,心里多少有些后怕,想马上离开是非之地。 “小伙子等一下,留下姓名,容老夫日后相报。”老爷子向王子喻拱手致意,无比真诚。 “不用了老爷子,不图回报。”王子喻心情愉悦的大步离去。 “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办公室电话,能找到他。”张干事觉得脸上有光,给老爷子留了一张名片。 颐和园铜牛卧在廓如亭北面的堤岸上,乾隆时期修建,希望它能“永镇悠水”,降服洪水,给园林及附近百姓带来无尽的祥福。 “诶,前边是不是那几个老外?”不多时,四人来到铜牛边,欣赏三百多年历史的大牛,王子喻忽然发现前方有几个黄毛老外,于是捅了捅身边的杨春光,让他看一下。 “没错,就是那四个狗东西!”杨春光眼力不错,一下认出四个老外,然后看向张干事,“张哥,干不干?” 张干事不想惹事,有心推脱,但发现王子喻和杨春光眼里的火苗,再一瞅身旁的邢宏宇同样带着怒气,知道自己也压不住,只好顺水推舟,“干它!” “那我们这样……”杨春光瞄着站在湖边的老外,出了个损主意,然后四人悄悄绕到老外身后,伸手一推。 “孙贼,下去吧!\" 第213章 误会 “扑通!” “扑通~” 四个老外像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掉进湖里,顿时变成了落汤鸡,不可一世的样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失色的的挣扎呼救,“婆丽丝,害婆秘!婆丽丝~” 岸上的游人像看二傻子似的看着它们在水里扑腾,山炮,水深不及腰,还不上来。 而王子喻四人撒丫子开跑,一溜烟出颐和园。 “爽,太爽了,一想到老外的狼狈样就忍不住想笑,一个个像落水狗似的吓完了,水没到腰还喊救命呢,真是逗死我了!”在六郎庄等公交车的时候,杨春光拍着王子喻肩膀嘻嘻哈哈的吐槽。 “可不是咋的,太解气了,麻痹的敢在华夏撒野,必须治它们卑服滴,再让它们耍牛逼,脑瓜子削放屁!”一路沉默寡言的邢宏宇仍然怒气难消,这令王子喻三人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哥们立场坚定,还是个愤青。 “怎么样小黄,这回气消了吧。”张干事也凑过来打趣王子喻,眼见王子喻嘴角轻扬,笑道:“这家伙乐的嘴都合不上了,这回你该满意了吧。”边说边模仿大话西游里的孙悟空撅腚放屁,把大家逗的哈哈直乐。 王子喻表情夸张的捂着鼻子,“你别过来放毒气弹,我就满足了。”再次迎来善意的笑声。 “有那么臭吗,来,你闻闻。”张干事猥琐的笑了笑,右手摸了一把屁股,然后冲王子喻伸出碌山之爪。 “一边去吧,死鬼!”王子喻“娇笑”着逃理张干事的魔爪,眼见他又笑眯眯的扑上来,一指奔驰而来的740公交车,“别闹了,车来了,准备上车吧。”四人要到五棵松坐地铁去火车站。 五点以后正是晚高峰,公交车上人很多,人挨人,人挤人,四人费老大劲才挤到了后门。 “哎呀!我bp机没了!”740公交车刚起步不到2分钟,站在后车厢过道上的一个女孩,一边翻包一边惊慌失措的大叫,立时惊动了整车人。 大家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孩,一个念头涌上心头:有小偷!随后纷纷低头查看携带财务是否安全。 女孩大概二十五六岁,样貌清秀,上身紫色t恤,下身浅蓝色牛仔裤,脚上白色休闲鞋,肩膀挎着白色小包,只见她找了两遍没找到,花容失色的大叫,“司机师傅,我bb机丢了!怎么办啊?是不是得报警啊?”茫然无助,急的直跺脚。 公交司机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国字脸大哥,闻言放慢车速,抬眼看着后视镜里的女孩,问了一句,“姑娘你确定丢了吗,你再好好找找,千万别闹了乌龙。” “我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一直别在裤腰上,上车前还有呢,刚才一摸就没了,肯定是被人偷去了。”女孩子脸色发白,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姑娘,赶紧报警吧。”司机大哥说完直接靠边停车,但车里的其他乘客不干了,闹哄哄的全乱套了。 “诶,司机别停车啊,我这赶时间呐!” “怎么停车了,往前走啊,人家还等着倒地铁呢!” “司机,马上给我开车,不然我投诉你!” “对,快开车!不然找你领导投诉你!天天投诉你!” “这小丫头也是,自己的东西不保管好,凭啥让我们为她的错误买单!” “就是,往前开啊,她丢东西就下车处理呗,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耽误一车人吧!” “我还等着回家给孩子做饭呢,你瞅瞅这多耽误事啊,要不,让她下去得了,没准掉在公交车站了!” …… 甫一停车,车上的乘客便怨声载道,一个个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进行批判,充满正义感的司机被他们怼的一文不值,丢东西的女孩在他们眼里成了十恶不赦之徒,嗡嗡的议论声席卷整个车厢,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女孩面露窘色,茫然无措。 见此情景,司机大哥站起来向大家摆摆手,“各位,容我说两句。” 乘客们安静下来,司机大哥说道:“不好意思各位,现在有人物品丢失,做为公交司机有责任和义务对她进行帮助,不管谁遇到这种情况,司机都不会置之不理,相信大家都能理解,现在请大家保持安静,等警察同志过来处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请大家都包容一下,谢谢啦。”说完鞠躬行礼。 “唉,这叫什么事啊。”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点儿真背。” “大家都等着回家呢,这不愁人吗。” 司机大哥的一番话,虽然大多数人表示理解,但也有个别人仍心存不满,说风凉话。 司机大哥不予理会,看向女孩,“姑娘,你还是赶快报警吧,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争取别耽误太长时间。”司机大哥再次给出建议。 “报警?可是我~我没有电话呀。”姑娘清秀的面容浮上一抹红霞,被大家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老妹,我有电话。”后车厢第二排靠窗的一位大哥举着大哥大,冲女孩笑了笑,“我帮你报警。” “不用了,我是警察!”王子喻突然掏出辅警证件向大家一亮,然后揣进裤兜,由于动作太快,大家也没看清楚,但一看这小伙眼神坚毅,一身正气,自然而然也就相信了。 张干事看着挺身而出的王子喻都快哭了,心里哀嚎,小黄啊小黄,咱能不能不管闲事?话说你是警察吗?你说你,一个辅警装啥大尾巴狼?万一让人家揭穿了咋整? 心里合计待会该如何救场。 王子喻之所以站出来,一是因为正义感,二是直觉告诉他,小偷还在车里。 “来,大家都把手里的包打开,配合一下检查,没包的同志把裤兜翻出来看一下。”王子喻拍拍手掌向所有乘客发号施令,一边说一边来到车头,从前门向后检查,重点检查那些无座青年。 “来来,都配合一下,早点检查完早点走啊,谢谢啦!”杨春光和邢宏宇狐假虎威,跟在王子喻屁股后边帮忙检查,不想惹事的张干事一看,也只能跟在三人身后。 大家一看车上竟然有四个便衣警察,心中大定,纷纷配合。 眼看快检查到后门的时候,后门附近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惊讶大叫,“诶,bb机,地上有个bb机。”说话间弯腰捡起来,递给来到身前的王子喻,“警官,在地上捡的,您看一下。” 王子喻看了看寻呼机,又深深的看一眼额头见汗的小伙,最后把寻呼机递给女孩子,“看下是不是你的呼机。” “是~是我的,谢谢您,谢谢警察同志!”女孩看着失而复得的爱机,喜出望外的连声感谢。 周围的乘客们也不吝赞美之词,什么好警察,好便衣,什么真厉害,真牛逼,分分钟破案等等,都快把四人捧上天了,王子喻浑不在意,倒是杨春光三人听的有些飘飘然。 五棵松地铁站,人潮汹涌! “三儿,你说捡呼机那小子是不是小偷?”四人挤上地铁,找好位置后,抓着吊环的杨春光笑嘻嘻的用肩膀顶了顶王子喻。 “八九不离十吧。” “那你咋还把他放了?”杨春光皱眉不解。 “找到就不错了,咱们哪有时间管那闲事啊。”杨春光旁边的张干事接话。 “张哥说的对,说实话我也不愿意放了他,关键没有确凿证据,另外也耽误不起时间。” “说实话,今天我觉得长脸了,真的,头一次感觉这么自豪。”收获无数称赞和掌声,杨春光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又不是你逮住的,你嘚瑟什么劲啊。”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不用看就知道是邢宏宇。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杨春光白了他一眼,“用不用我给你讲个开国大典的故事?” “开国大典?”邢宏宇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就你屎多!” “额~”怼人不成反被怼,杨春光尴尬一比,直接无语,懵逼的样子逗的王子喻三人直乐。 这时候,张干事身前的女士,一位三十岁左右,面容姣好的少妇,仿佛被蚊子叮了似的直扭屁股,然后神情厌恶的回头瞪了张干事一眼。 我擦! 什么情况? 王子喻好奇宝宝似的特意瞄了瞄,只见俩人下身贴在一起,啥也看不见,杨春光和邢宏宇也是一脸暧昧之色。 发现王子喻三人探究的目光,张干事脸色一红,自证清白的说了句,“没瞎想,我啥也没干。” 结果一听这话,他身前的美女不乐意了,再次扭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老张,真人不露相啊,呵呵。”杨春光猥琐的笑了笑,意思不言而喻。 “我没有,真没有,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张干事一脸委曲之色。 “不要脸!”随着列车缓缓停下,美女转过身来怒斥张干事,并抬手打了他一嘴巴,然后下车离去,周围乘客顿时哗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什么痴汉,色狼,猥亵,暴露狂,不像好人啦等等,简直不堪入耳,甚至差点殃及王子喻三人。 “老张,说说吧,刚才到底咋回事?”待美女走远,杨春光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张干事询问。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啊。”张干事哭丧着脸,样子委曲极了。 “说实话!不然没收你的做案工具!” “我没有,真没有!”张干事急的都快哭了。 “你裤兜里是啥东西?”眼看张干事不承认,王子喻偷偷往他身下打量,立时有了新发现,看着委曲巴巴的张干事升起了捉弄的心思,这家伙睁眼说话,那就让他原形毕露! 想到这儿直接上手。 “bb机?”王子喻表情愕然的看着手上的寻呼机,知道美女误会了,张干事也回过味来,抢过呼机哀嚎。 “我tm比窦娥还冤啊!” 第214章 杀人案 “上周总的来说平平淡淡,一切正常,但有件事要说一下,上周五小黄和小杨协助乡里去首都接访,圆满完成了接访任务,乡领导很满意,对我们的工作交口称赞,小黄和小杨为所里争光,值得表扬,来,我们给他俩呱唧呱唧。” 周一例会,所长李国栋总结上周工作得失,重点表扬了王子喻和杨春光,让二人激动不已,尤其杨春光手掌都拍红了。 “我说两句,咱们派出所是国家机关,是县局的派出机构,大家的一言一行都关乎派出所的形象,工作中一定要严于律已,遵守派出所的规章制度,不能因为取得一些小成绩就翘尾巴……”王佳诚不待见王子喻,一见他受表扬,酸气冲天,指桑骂槐。 这家伙阴阳怪气的又出啥幺蛾子?李国栋眉头一皱,自己刚表扬,这家伙就唱反调,心里很不是滋味。 “报~报案!我~我要报案!”正当王佳诚正气凛然,含沙射影的时候,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叔闯入综合办公室,双手拄着沙发,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粗气,苍白的面容不带一点血色,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腿肚子还有点哆嗦。 这谁啊?王子喻好奇宝宝似的打量着这位面色黝黑的大叔。 “哟,这不是粮站的老李吗,你说你来就来呗还想给大伙磕一个啊,咋滴啦这是,要报案啊?是不是有人去你们仓库偷粮啊?以你的体格抓小偷还不容易吗。”王佳诚被中途打断,心有不满,拧着眉头盯着来人,结果发现大家都不认识,只有他认识,便略显得意的向大家介绍,然后微笑着走到老李身边,言语中带着调侃之意。 “杀~杀人了!”老李鼓起勇气,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随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神恐慌的看着地面,手指头直哆嗦。 “杀人?”王佳诚习惯性的重复一遍,面色一凛,转头看向李国栋,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靠山乡二十年来从未发生过凶杀案,这还是第一次,这个消息仿若五雷轰顶把大家震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神色各异,难以置信。 “来,喝点水。”发现老李的状态不对,李国栋走过来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老李嘴唇哆嗦的喝了口水,情绪有所缓和,苍白的面容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他深吸一口气,神色惊惧的说道:“老刘~死了,昨天晚上粮站应该是进人了,老刘被人杀了。”说完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如释重负的靠在沙发上,双手捧着水杯,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发呆。 “老李,你说的可是真的?我跟你说,报假案犯法!”王佳诚和李国栋听到凶杀案后面色凝重,由其是一心调回县城的李国栋,眉头紧锁,神情严肃,两人对视一眼后,王佳诚再次进行确认。 “人命关天!这玩意我能撒谎吗,刘振安~真死了!”老李坦然直视王佳诚,语气很坚定。 “那赶紧的都别愣着了,马上去现场看一看。”李国栋招呼大伙去案发现场,除了负责户籍的姜疏影留下,其他人都去了。 粮站,不是国有粮库,是乡农技站成立的粮食收购站点。 位于乡正府东南,中心小学南边,距离乡正府大概五六百米,占地面积大概3000平方米,大院里共有十间房子,左首第一间一分为二,是办公室和值班室,与之相连的第二间是办公大厅(秤粮食),其它八间是仓库。 一进门,便发现阴暗的大厅中央躺着一具男性尸体,头向里脚冲外,身穿灰色的线衣线裤,左脚穿着拖鞋,右脚的拖鞋甩飞两米开外,右手边的手电筒亮着橘黄色的微光,左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水染红了衬衣,身下布满一大摊紫红色的血水,已经干涸凝固。 死者双目圆睁,眼球凸出布满血丝,伴有惊讶和不甘之色,死不瞑目瘆人之极,难怪老李会惊吓过度,看的王子喻头皮发麻,心跳加速,甚至都不敢迈步了,其他人也吓的纷纷退回到门口。 不过,两位所长倒是很英勇,毫无惧色。 其实王佳诚也害怕,只是身为副所长不得不以身作则,既使害怕也得挺着,壮着胆子跟在李国栋身后,吓的都不敢低头。 据老李讲述,死者刘振安,今年55岁,家住杏山村,生前一直在粮站打更,是老李的同事。平时二人一起值班,昨天老李有事请假,粮站只有刘振安一人值班,结果今天一上班,发现他遇害,便急三火四的跑到派出所报案。 李国栋淡定从容的蹲在死者身旁查看伤口,极大的鼓舞了大家的士气,“槽!不就是个死人吗,怕个锤子!”王子喻摞下一句狠话,仗着胆子走到死者身前,在门口徘徊的杨春光,王广军等人也小心翼翼的围拢过来。 “从死者的血液状态判断,大概死于凌晨1-2点钟。”李国栋自言自语,然后站起身来看向门窗,“凶手是如何进来的呢?” 一边说一边走到窗台边检查,发现窗户完好无损,也无脚印,又走到门口检查门锁,然后左手抱胸,右手托着下巴,“门窗都没有撬动过的痕迹,难道凶手有钥匙?熟人作案?”目光深邃悠远,陷入沉思中。 “李所,还是向县局报告吧,咱可不能越俎代庖啊。”王佳诚生怕李国栋像上次一样破案立功,自已捞不到半毛钱好处,因此一劲鼓动李所长,“李所,这可是杀人案呐,跟强奸案的性质可是天差地别,如果不能限期破案,咱们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眼看所里形势一片大好,可不能因为一件命案毁于一旦啊,李所,你想想后果,千万要三思啊。” 不得不说,王佳诚的一套说辞成功蛊惑了李国栋,立功心切的他觉得有道理,轻拍王佳诚的肩膀安排工作,“老王,你安排人封锁现场,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闯入,我回所里向县局领导汇告情况,让刑警队来处理。” “老李,别愣着了,你赶紧通知死者家属,让他们有个心里准备,办好后事。” “广军,你去通知一下你哥(农技站站长)来现场,做好家属的善后工作。”李国栋有条不紊的分工,之后大步离去。 “小黄,春光,你俩在这儿看着,千万别让人进来破坏现场,我们几个先去吃点饭,早上还没吃饭呢。”王佳诚说完带着宋涛和张敬东走了,案发现场只剩下王子喻和杨春光。 “这瘪犊子可会愉懒了,把咱们扔这儿不管了,他们指不定上哪打牌去了。”杨春光看着王佳诚的背影,大骂不公,王子喻一把捂住他的嘴,“你tm小点声,别让他听见了,到时咱俩还有好吗。” “三儿,你冷不,我怎么感觉这么冷呢。”杨春光抱着膀子,声音发颤。 这家伙不会是害怕了吧? 王子喻心里暗乐,然后附和道:“我感觉也有点冷,要不去门口晒晒太阳吧。”实际是不敢面对尸体找的借口。 二人心照不宣,各自搬椅子往门口一坐,晒起太阳,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感觉很温暖,毛骨悚然的压抑感逐渐消散无形。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刘振安被杀的消息如潮水般席卷整个靠山村,并向外扩散,不大一会儿,粮站门口便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堆看热闹的老百姓,虽然门关着,但仍旧挡不住他们的热情,趴着窗户探头探脑,一边看还一边问。 “小伙儿,听说里边死人了,啥时候死的?” “真假啊?” “咋死的?是不是搞破鞋让人家给捅死了?” “是仇杀,还是情杀呀?” “你俩能不能别拦着,让我们进去看一眼!” 这帮家伙七嘴八舌的乱嚼舌根,比小报记者都八卦。 看一眼? 我怕你晚上睡不着觉! 王子喻和杨春光张手拦着热心群众,以不能破坏案发现场为由,一律不让进!一开始俩人还能笑着应答,到后来被弄的心烦意乱,所有问题都说不知道。 正说着呢,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带着姑娘儿子,披头散发的跑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往里闯,王子喻二人急忙把他们拦住,询问得知,原来是死者刘振安的老婆,儿子和女儿。 “警察同志,你就行行好,让我们进去看看吧,求求你们了。”刘振安老婆双眼通红,摇晃着王子喻的胳膊。 “老弟,就让我们进去看看我爸吧,好吗,谢谢啦!”刘振安的女儿,眉目清秀,小家碧玉类型的美女,流着眼泪苦苦恳求。 王子喻心肠软,有些于心不忍,便自做主张的放他们进去,杨春光再三叮嘱,“婶子,你们进去千万别乱动!”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刘振安,娘仨愣住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便天人永隔,一时难以接受。 刘振安老婆抓着他粗糙的手掌嚎啕大哭,“振安啊,你不能死啊,你快醒醒啊,你别吓我,快起来吧!”刘振安老婆泪眼婆娑的拍打着水泥地,“你怎么这么狠心扔下我,让我一个人咋活啊……”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大厅。 “爸,你告诉我是谁害了你,我一定找到他,为你报仇!”一直未说话的大儿子瞪着眼睛,攥着拳头,咬着后槽牙赌咒发誓。 女儿乖巧懂事,抱着妈妈胳膊,默默的抹着眼泪。 “谁让他们进来的,赶紧出去!” 第215章 杀人案2 “谁让他们进来的,赶紧出去!” 一小时后,王佳诚带着张敬东和宋涛回来了,一进门发现娘仨正抱着尸体恸哭,明知是受害人家属,但依然借题发挥训斥王子喻,“小黄你怎么回事?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看好现场,你可倒好,把人放进来搞破坏,还有没有组织原则性,眼里还有没有领导!” “他们是受害人的家属。”王子喻不忿的回了一句。 “不关他的事,是我们闯进来的。”刘振安老婆用手绢挡住丈夫的眼睛,然后在儿女搀扶下退到门外,不想惹麻烦。 “嘿!小黄可以啊,还会顶嘴了是吧,真是无组织无纪律,公然违反派出所工作条例,明目张胆与上级领导搞对抗,你以为你是谁啊?太不像话了!必须严肃处理!”王佳诚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点着王子喻,心里爽到爆炸。 “谁不像话,咋地啦这是?”所长李国栋推门而入,发现王佳诚正指着鼻子呲嗒王子喻,眉头一皱,这都什么时候了,王佳诚这家伙还在泄私愤,真是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李所,小黄私自放家属进来破坏现场,我说了他两句,这家伙还跟我犟嘴,对这种害群之马必须严肃……”王佳诚挂着虚伪的笑容冲李国栋点点头,来个恶人先告状。 李国栋摆手打断王佳诚,正色道:“老王,批评两句就行了,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也不用上纲上线吧,法理不外乎人情,家属的心情我们也要理解。” “等下刑警队就该到了,咱们还是做好协助工作,其他事情先放一放,如果不满意下周例会再说,好不好。”心里对王佳诚穿小鞋的行为嗤之以鼻,好歹也是副所长,心眼小的跟针鼻儿似的,也不怕人笑话。 “抓猪,抓猪……” 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李国栋往外看了一眼,“刑警队来人了,咱们出去迎一迎。”话没说完,王佳诚一马当先的跑出去。 两辆警车闪着警灯呼啸而来,车后卷起的滚滚烟尘好似一条长龙腾空而起,迎风飘散,最终缓缓停在粮站大门口。 “哎呀,徐队长好久不见,还是那么英明神武,威武不凡呐,呵呵。”李国栋眼见刑警队徐队长下车,正要迎上去,却被王佳诚拔得头筹,这家伙一脸谄媚的笑容,一路小跑来到徐大队长身前,伸出双手,“欢迎徐队长莅临指导,真是蓬荜生辉啊!” 徐队长大概三十五六的样子,身材中等,体形偏瘦,五官端正,眼神如刀,不怒自威,身形挺拔如松般站在车门边。 听了王佳诚的话,徐队长挑眉望天,这tm哪有灰? 哪知轻风吹过,吃了一嘴车尾灰,暗骂一声乌鸦嘴。 “王副所长又见面了,挺好的吧,呵呵。”徐队长打着哈哈,蜻蜓点水般与王佳诚握了握手,好像履行公事一般,王佳诚本来还想跟徐大队长好好拉拉关系,但一见人家如此敷衍,只能讪讪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李国栋正为王佳诚抢风头暗暗不爽,一见他吃瘪心中暗乐,马上笑呵呵的迎上来跟徐队长握手,“徐队又见面了,你还是老样子-风采依旧,哈哈。” 李国栋原是徐队长手下的兵,见到老领导很开心,说话也随便。 “国栋,有日子不见了,听说你在靠山乡混的不错啊,局领导开会都表扬你了,还号召我们刑警队向你们派出所学习呢,真有你的,到哪都发光。”徐队长上下打量,随后笑着拍了拍李国栋肩膀,“你小子没啥变化,就是黑了点,看来~基层工作也不容易啊。” “好久不见了李哥。”一个年轻帅气的刑警从副驾下来,笑眯眯的和李国栋打招呼。 “诶,小赵,你小子几天不见又帅了,越来越精神了。”看着神采飞扬的小赵,李国栋真心称赞,小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了一句“哪有,没你帅。” 后面的警车下来一位女警和一位穿白大褂的女法医,女警大概二十四五岁,容颜俏丽,戴着警帽英气逼人,女法医大概四十左右,身材丰腴,徐娘半老,俩人面带微笑的走过来,女警脆生生的招呼一声“李哥。”而女法医只是微微点头,没说话。 “小张,王姐,你们好。”李国栋笑着跟二人打声招呼,都是原来的同事,再次见面感觉很亲切。 “好了,大家都是熟人,叙旧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正事要紧,赶紧带我们去案发现场。”徐队长制止还要搭话的李国栋,扯着他胳膊往院里走,一边走一边问,“里边啥情况?” “受害人男性,生前在粮站打更,昨晚遇害,左胸挨了一刀,死亡时间大概凌晨两点左右,作案动机不明,尚未发现有用线索,大概情况就这样。”李国栋简单的介绍案情,王佳诚也没闲着,屁颠屁颠的推开房门,伸手躬身请徐队长等人进屋。 来到案发现场,四人开始忙碌,女法医检查尸体,女警小张协助,徐队长先看了看尸体,然后和小赵去值班室,办公室检查,发现办公室的保险柜有撬动过的痕迹,之后来到大厅检查门窗。 王子喻和杨春光等人依然站在门口维持秩序,李国栋和王佳诚陪同徐队长查找线索。 “徐队,死者胸口和手臂均有抓伤,生前应该与凶手进行过搏斗,最后被利器伤到心脏毙命,根据尸斑特征,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两点左右。”法医王姐检验完向徐队长汇报情况。 “报告徐队,我在窗台上发现鞋印,41码,凶手应该从窗户进来,杀人后从大门逃跑。”刑警小赵也过来汇报勘察到的情况。 “脚印?哪里的脚印?我怎么没发现呢?”李国栋脸色一红,好奇的看向小赵。 “外边窗台有一处印记,很模糊,不仔细发现不了。”小赵拿着放大镜得意的晃了晃,“要不是窗框上房有撬动的痕迹,那鞋印我也会忽略掉。” “行啊小赵,这才几天不见啊,进步这么大。”李国栋暗恼自己忽略了细节,同时也为小赵感到高兴。 “根据线索,说明这是一起入室盗窃案,被发现后激情杀人。”徐队长抱着肩膀站在窗台边,目光悠远的叹了口气,“如果不能马上发现破案线索,那凶手很可能逃遁,远走他乡,到时候再想抓人也难喽。” “王姐,仔细查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破案线索,一定不能马虎大意,细枝末节也不能放过。” “死者身下好像有东西。”女警小张发现了新情况。 有线索? 徐队长眉头一松,大声吆喝道:“赶紧抬起来看看。” 死者身体肥胖,小张和王姐抬了两下没搬动,反倒把盖眼眼的手绢弄掉了,甫一见血红双目,小张吓的妈呀一声摔倒在地,法医王姐也是神情一震,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但很快镇定下来。 “诶,小伙,傻愣着干吗呢,搁那看啥热闹,快过去帮忙啊!”小赵不在身边,徐队长指着王子喻大声吆喝,样子很是霸道。 “小黄做啥美梦呢,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能不能认真点,快点过去帮忙!”王佳诚板着脸训斥王子喻,又让他逮住机会了。 “徐队,这是我们所新招的小伙,没见过世面,第一次参与凶杀案,可能有点害怕。”李国栋替王子喻解释,生怕徐队不高兴。 徐队一听就明白了,敢情小黄是李国栋的人,怪不得王佳诚不待见他呢,想到这儿,徐队长微一点头,冷峻的面容稍有缓和。 唉,小兵难当啊……王子喻正琢磨如何破案呢,哪曾想到会挨斥,尽管心里不爽,也得干活,上前帮忙抬尸体。 “一串钥匙。”王法医把尸体下的钥匙装进证物袋里。 王子喻拍拍手站起来,发现死者瞪着眼睛令人心悸,出于好心拿手绢盖眼,避免不了与死者对视,结果竟然在血红的双眸中发现一个人影,顿时愣住了,而后一段画面出现在脑海中: 凌晨两点,睡梦中的刘振安被咔滋咔滋的声音惊醒,起初以为是耗子,后来察觉声音从隔壁办公室传来,“难道是小偷?”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起身开灯,不过灯没亮,因为电闸已关。 刘振安趿拉着托鞋,拿着手电筒来到办公室查看,一无所获,转身往回走,忽然听到唰拉拉的声响,又转身四下查看,几经寻找,发现窗台边堆积的粮食,有一袋玉米正顺着开口哗拉拉的往下掉。 绳子怎么开了? 他记得当时绑的很结实,带着疑问系好绳子,然后拿手电筒随意这么一扫,忽然发现影子一闪,把他吓了一跳,什么玩意? 仗着胆子举着手电一照,嘿!发现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蜷缩在墙角。 “谁?”刘振安大喝一声,一是吓唬对方,二是给自己壮胆。 他这么一喊不要紧,小偷知道自己暴露了,站起身来想跑,结果被刘振安挡住去路。 一个要过去,一个不让过,两人便撕打在一起。 第216章 杀人案3 一个要过去,一个不让过,两人便撕打在一起。 别看刘振安五十多了,但身强体壮抗200斤的麻袋跟玩似的,反倒是小偷相对偏瘦,在对抗中逐渐落入下风,一点一点的被逼到墙根,刘振安好奇心作祟想要摘掉对方的面巾,小偷摇头晃脑的闪避,情急之下飚出脏话。 “大晚上装神弄鬼,看看你究竟是谁?”刘振安眉头一拧,感觉声音很熟悉,越发想看小偷的庐山真面目,抽冷子一把抓掉面巾,不过下一秒却瞪大眼睛,一脸震惊之色,僵在当场,“于~彪?怎么是你?” 为啥会吃惊? 因为于彪他认识。 不但认识还很熟悉。 于彪,跟他同村,原是粮站的记帐员,由于工作作风懒散被开除。 小偷竟然是自己的前同事,刘振安顿时懵逼,从没想过以这种方式见面,多少还有点尴尬,下意识的松手发愣。 于彪脸色发烧,慌忙低头,由于染上赌博恶习,家里输了个底掉,本想趁着夜黑风高来粮站碰碰运气,哪曾想运气太差,不但被发现还被认出,心里慌的一笔,既羞愧又心虚,后背凉飕飕的直冒冷汗,左手挡脸,右手乱摆,“不是我,不是我。” 认出于彪后,刘振安心中大定,感觉是立功受奖的大好机会,粮站明确规定,抓住一个小偷奖励1000块钱。 这好事他能放过吗? 绝对不能! 一定要抓住于彪向领导请功,到嘴的鸭子绝不能让他跑掉。 “你来粮站想干啥?是不是想偷东西?”刘振安暗暗打定主意,随口问道。 “我~我~那啥……”手电筒刺的于彪睁不开眼,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心里羞愧也不好意思编瞎话,吱吱唔唔的说不上来。 “我什么我,大半夜的跑粮站偷东西,你小子是不是想蹲笆篱子。”刘振安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于彪的脖领子,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拎着他往前走,“走,跟我去值班室说清楚!” “哎呀,二叔,你这是嘎哈?别拽我呀,放开我!”按村里的辈分,刘振安是于彪二叔。 于彪挣了两下没挣开,被人家拖着走,勒的脸红脖子粗,使劲掰扯刘振安的右手,手像铁钳子似的根本掰不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乱扑腾,“二叔我啥也没干,真的,你抓我干啥呀,咱俩好歹在一起工作过,有话好好说,快点松开我。” “二叔,只要你放了我,以后咱爷们咋滴都行,绝不失言,否则天打雷劈!” “二叔,都一个村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看我面子,也得看我爸面子,是吧。” “二叔,我也是一时糊涂,好在迷途知返,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你就放我一马吧。” “求求您啦!” 于彪也不傻,知道刘振安想抓他领功,一边走一边挣扎,死乞白赖的套近乎,赌咒发誓的苦苦哀求,很像一只受伤的可怜虫。 放了你? 那老子奖金不就泡汤了! “放不放你,我说了也不算,得领导决定。”虽然这样说,但面对人情和法理,刘振安动摇了,有些犹豫不决。 “刘振安,你不就是想抓我立功吗,我告诉你,派出所顶多关我一个月就出来了,你现在不给面子,到时候可别后悔!”眼见刘振安油盐不进,于彪急眼了,软的不行,来硬的,直接威胁上了。 如果~于彪再说两句好话,没准人家就会放了他,可惜没有如果。 “啪!” 这一下激怒了刘振安,狠下心来顿住脚步,回身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结结实实呼在于彪脸上,打的嘴丫子流血,“小瘪犊子敢威胁我,就是你爸来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知道不!今天我就不给你面子了,你能咋滴?我看你怎么让我后悔!” “小b玩意,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有本事你整死我!”刘振安瞪着牛眼珠子放狠话,无非是吓唬于彪。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一股戾气瞬间涌上于彪心头,不蒸馒头争口气,就想整死他! 身子一矮来个千斤锥,刘振安毫无防备之下被带个踉跄,于彪瞅准机会,右手掏出备好的杀猪刀往前一刺,恶狠狠的大骂,“槽尼玛的,去死吧!” 正中胸口,一刀毙命! “你~你~”刘振安话没说完便抱着胸口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于彪轻轻的踢了踢刘振安的小腿,解恨道:“老东西让你装b,这回看你怎么装!” 激情过后,邪恶的灵魂回归本体,冷静下来看着血泊中的刘振安,于彪俯身探了探鼻息,随后六神无主的围着尸体转了两圈,脸色苍白的叨咕着,“完了死了,我杀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之后,着急忙慌的关好窗好,擦拭脚印,慌里慌张的逃跑了。 画面到此终结,加起来不到三秒钟。 为啥会看到这些东西?难道我有特异功能? 王子喻神情怔怔,感觉很诡异,一时间难以消化,就这么拿着手绢蹲在尸体旁边,直勾勾的盯着死者眼睛,一动不动。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女警小张和法医王姐,俩人以为他吓傻了,小张好心提醒,“暧,干吗呢,想啥呢?” “徐队徐队,快看他怎么了?”眼见王子喻神情怔然,一副傻傻的样子,不会是鬼上身了吧?小张感觉后背直冒凉气,一边招呼队长,一边拉着王姐往后退。 娇呼声惊动了所有人,大家的目光全都落在王子喻身上,直愣愣的模样让挤在门口的热心群众发出一阵哄笑。 嗯? 吓傻了? 徐队长转身看了一眼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转头看向李国栋,眼神中尽是揶揄之色,这可是你的兵,你看着办。 正当李国栋挠头之际,王佳诚抓住机会,上去就是一脚,正踹在王子喻屁股上,“没用的玩意,尽给派出所丢脸。” 这一脚不轻不重,王子喻身体前倾往死者身上扑去,等他回过神来,死者的嘴巴已近在眼前,大叫一声卧槽,单手撑地滚落一边,下意识的擦擦嘴,大口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差点亲上,哈哈哈……” 狼狈的样子惹得群众再次放声大笑,女警小张和法医王姐也捂嘴偷笑,就连徐队长和李国栋也是忍俊不禁,更别提王佳诚了,这家伙心里都乐开花了,表面却道貌岸然,“你行不行,不行赶紧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王佳诚真孙子! 老跟自己过不去! 也许是出于激愤,也许是为了争口气,王子喻脱口而出,“谁不行,我找到杀人凶手了。” 此话一出,现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子喻身上,有怀疑,有不屑,有茫然……大多都想看笑话。 “就你?”刑警小赵打量王子喻两眼,然后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捡起手绢盖上死者眼睛,随后瞥了王子喻一眼,“大言不惭!”神情很是不屑,连徐队长这样的老刑警都毫无头绪,何况你一个小辅警?真能吹牛b。 “小赵,我给你介绍一下,小黄可是我们派出所的神探,曾经破获多起盗窃案,有王老太太丢钱案,集市盗窃案,还有……”王佳诚一见王子喻不受待见,立即添油加醋,歌功颂德。 王子喻皱着眉头站起来,知道王佳诚没安好心。 “停,打住!这些芝麻绿豆的案子就别说了,我也不想听!”刑警小赵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王佳诚不要再说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小黄可不是一般人,他说找到凶手那肯定没问题,不服不行!”王佳诚笑嘻嘻的继续拱火,“小赵,看你样子是不是不服气啊?要不你俩比一比?”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想让王子喻在大家面前出丑。 “就他?一个小辅警跟我比,他配吗?”小赵不屑的撇撇嘴,这王副所长咋这么能吹呢,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瞧不起人谁呢?”王子喻犟脾气上来了,定定的看着小赵,“别以为你是刑警就了不起,敢不敢跟我打赌?” 哈哈,果然上钩了! 王佳诚心中大乐,差点抚掌大笑。 “赌就赌,怕你啊!”小赵也好面子,立马答应下来,“既然你找虐,那我就成全你,你说吧怎么赌,哥们奉赔到底!” 李国栋碰碰徐队长肩膀,“徐队,你不管管吗?这不是胡来吗?这些年轻人太冲动了!” 徐队长抱着肩膀,一扬下巴,“年轻人不冲动能叫年轻人吗,咱们静观其变,没准有惊喜呢。”王子喻笃定的样子让他很好奇。 “我要是找到凶手,你和他,以后都得管我叫哥!”王子微微一笑,给出答案,当然不能把王佳诚落下,谁他屡次三番找麻烦。 “好,就这么定,要是我赢了,你管我叫哥。”小赵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然后二人的目光投向王佳诚。 “怎么还带上我了,你俩打赌跟我有啥关系?”窃笑不已的王佳诚,一听就不干了,双手一摊看向王子喻。 “王~副所长,你~是不是不敢?”小赵目光玩味的看着王佳诚。 “如果不敢就算了。”王子喻也反将一军。 王佳诚脸色不断变换,小黄这么胸有成竹,不会是真有线索吧,这可是杀人案,不是盗窃案,哪有那么容易破案?犹豫了一下终于应战,“有啥不敢的,赌了!” 第217章 杀人案4 王佳诚脸色不断变换,小黄这么胸有成竹,不会真有线索吧?不过这可是杀人案,不是盗窃案,哪有那么容易破案?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这厮犹豫了一下终于应战,“有啥不敢的,赌了!” “不过~赌注有点小。”王佳诚狡黠一笑,话锋一转,“小黄,敢不敢玩大一点!” 这家伙又想出啥妖蛾子? 王子喻正琢磨如何让王佳诚入坑,没想到这家伙自己先跳进坑里,可把他乐完了,真想振臂高呼:山炮,放马过来吧! “你看哈,你跟小赵年龄相仿,叫哥没毛病,但我咋说比你大一轮吧,叫哥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了。”王佳诚见王子喻没言语,生怕他不同意,循序善诱,“我觉得应该换一下,比如叫我叔叔,或者再玩大一点,谁输了谁叫对方~爸爸。”说完笑眯眯的看着王子喻,下颌微扬,神情倨傲,仿佛在说你敢不敢? 王子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要冒坏水但没想到这么坏,这要是输了,丢人丢到姥姥家,哪还有脸在派出所上班?无异于杀鸡取卵,赶尽杀绝啊!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之前,王子喻看在乡亲的情分上,即使被王佳诚屡次刁难,也一直隐忍不发,但现在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叫啥?”看着王佳诚戏谑的笑容,王子喻露出一副懵懂的表情。 “爸爸!”王佳诚以为他被赌注吓傻了,没听清,又大声的重复一句。 “诶!”王子喻笑眯眯的答应,还大模大样的点点头。 “哈哈哈~” 围观的热心群众一阵轰笑,王佳诚知道自己上当了。 眼看身边的小赵嘿嘿直乐,女警小张和法医王姐捂嘴偷乐,维持秩序的杨春光,王广军等人也是笑容满面,就连县局徐队长和李国栋也是忍俊不禁,这让王佳诚情何以堪! 简直无地自容!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 王佳诚即使脸皮再厚,也是火烧火燎,塔麻的敢耍我? 不禁怒火中烧,指着王子喻便想破口大骂,不过意识到这是案发现场,不是派出所,不但有县局领导,还有这么多围观群众,传出去势必会影响自己的光辉形象,有心放下手,但又咽不下这口气,怎么办呢? 只见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指了指王子喻,故作大度的说道:“呵呵,你小子敢占我便宜,真不像话,你才多大呀就想当爹,来跟大伙好好说说,到底想当啥?” 王副所长感觉在父老乡亲面前丢了面子,努力往回找补,以势压人想让王子喻低头认错,这样一来,里子有了,面子就回来了。 “当爹!”可惜王子喻根本不吃这一套,即然撕破脸,索兴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当爹,那我当啥?当儿子?”王佳诚气急败坏,不假思索的问道,完全没意识到语病。 此言一出,现场雅雀无声,针落可闻。 咋这么安静? 不明所以的王副所长茫然四顾,发现大伙看傻逼的眼神,随即意识到不对,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脑门升起一圈问号。 都说生气的人智商为零,王佳诚就是如此。 “哈哈哈~这智商!” “山炮,自己往坑里跳。” “哈哈,这智商咋当上的所长呢!” 围观群众的热议让王佳诚大囧,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你小子毛长齐了吗,就想当爹!” “老王,你咋知道没长齐?难道你见过?” “长没长齐脱裤子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小黄,别害臊,赶紧脱下来给大伙看看。” 村民七嘴八舌的起哄,刘振安儿子很不满意,回首斥了一句,“我爸尸骨未寒,你们能不能分下场合?有啥可乐的!” 大家想想也是,死者为大,闹哄哄的场面逐渐安静下来。 “这也不能怨我们呀,要怪就怪派出所没正形。”也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 “国栋……“徐队长冲李国栋努努嘴,意思让他管管。 “小黄还是孩子,跟他置气犯不上,还是算了吧。”李国栋不想让老领导看笑话,一劲冲王佳诚使眼色,还伸手拉王佳诚胳膊,想把他拽走。 王佳诚不着痕迹的闪避拉拽,“李所,想必你也看到了,根本不关我事,是他非要拉上我。”摊摊手,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你挑事? 你要不挑事,哪有这些事! 当然,这些话李国栋是万万不能说滴,必须维护班子团结,板着脸假意斥责王子喻,“小黄,你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吗?” “知道。” “知道还在这儿扯淡!赶紧滴~”说到这儿,李国栋扫了王佳诚一眼,王副所长以为要给自己道歉,不禁心花怒放,正了正身板,双手插兜等待认错。 “赶紧滴,该干吗干吗去,别在这儿杵着了!”李国栋一句让王佳诚暴汗不已,合着自作多情了。 “李所,您消消气,家属都在这儿呢,人命关天,我可没开玩笑。”王子喻双手合十冲家属拱拱手,随后看向王佳诚,认真道:“王大所长,咱们之间的赌约还算数吗?” “算,必须算!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佳诚一怔,然后立马答应下来,生怕王子喻反悔,抬手指向大伙,“大家都是见证人!”然后递给李国栋一个眼神,你看不怪我吧。 “小黄,你……”李国栋还要劝说,被王子喻打断,“李所放心,我心里有数。”随后亦步亦趋的走到场中央,指向围观群众,“凶手,就是他!” 嗯? 这么快就找到嫌疑人啦?怎么可能! 王佳诚大嘴一咧,露出一丝叽笑,感觉王子喻在装神弄鬼,凶手早跑了,傻子才来现场!赶脚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笑嘻嘻的等着看好戏。 县局四人均露出震惊之色,茫然不解,原本抱着一丝希望的徐队长无奈的摇摇头,感觉王子喻在瞎胡闹。 唉……李国栋也在心里叹气,思索如何善后。 “就是~他!”王子喻神情笃定,手指所过之处村民纷纷后退,生怕遭受无妄之灾,只有一人呆愣未动。 “于彪?”大家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他身上,还有人叫出他的名字。 “你说我是杀人凶手?”于彪脸色一白,不敢置信的指着鼻子。 “没错,就是你!”王子喻之所以打赌,就是因为发现了于彪,指使杨春光,“春春,把他抓进来。”杨春光幽怨的白他一眼,把于彪拽进大厅。 “你干吗,胡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凭白诬陷好人,还讲不讲理了。”于彪挣扎着大声抗议,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曲。 “不是,你有证据吗,可不能随便抓人呐。”小赵都看傻了,头一次看见如此查案,随便抓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感觉无语。 “对,你有证据吗,凭啥抓我!”于彪愤怒的看向徐队长,“你们警察办案就这么草率吗,让小辅警牵着鼻子走,也不怕人笑话!” “我抗议,我谴责!” “抗议无效!” 徐队长抿着嘴没说话,好奇心让他升起一股看下去的冲动,微微颌首,王子喻心领神会,老神在在的说道:“凌晨2点多,你干吗来着,跟大伙说说吧。” “睡觉呗,还能干啥!”于彪耸耸肩膀,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大伙都看看啊,警察冤枉好人!” “凌晨2点多钟,你来到粮站,先拉闸断电,然后撬开窗户跳进屋里,用配好的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本想撬开保险柜,可惜声音大被刘振安发现,从而发生打斗,最后你一刀杀了他,事情清楚明了,证据确实充分,你还想抵赖?“王子喻一边说一边绕着于彪走,一圈过后站在他面前,凌厉的眼神仿佛看穿他的灵魂。 说的好像亲眼所见一样,大家都懵了。 难道他看见了?不可能呀! “你有证据吗,没有就是污蔑,泼脏水,我要告你诽谤!我要向上级领导投诉你!”于彪愣神了几秒钟,惊慌之色一闪而过。 此话一出,徐队长等人神情一震,可以肯定这个于彪绝对有问题。 “证据是吗?”王子喻从法医手里拿过证物袋,亮一亮,“这是你家的钥匙,你应该认识吧。” 于彪脸色一白,懊恼无比,本来想跑路,好奇心作祟来到现场,结果被认出,后悔不已。 “一串钥匙能说明什么?”于彪死鸭子嘴硬,拒不承认。 “小赵,把他铐起来押回局里!”破获凶杀案可是大功一件,徐队长有些急不可待。 “你别过来,不许过来!”于彪一听要拘押自己,神情大变,掏出一把水果刀比比划划,逼退小赵之后,怒骂着扑向王子喻,“尼大爷的让你多管闲事,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我塔玛干死你!” 王子喻本能一闪,正好把身后的王佳诚露出来,吓的他大叫一声摔倒在地,顺势抓住于彪胳膊把他压在身下。 “老王,你没事吧。”李国栋冲上来帮忙。 “没事没事,我抓到他了,徐队长,我抓到凶手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我王老二还有今天,王佳诚仿佛看到了领导的夸奖,升迁的希望,一得意差点没把于彪压晕过去。 第218章 杀人案5 “没事没事,我抓到他了,徐队长,我抓到凶手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我王老二还有今天,王佳诚仿佛看到了领导的夸奖,升迁的希望,一得意差点没把于彪压晕过去。 于彪面红耳赤的试着挣扎,但根本挣脱不开,眼见有人过来帮忙,急的额筋爆起,脑门见汗。 王佳诚坐在于彪肚子上,两只手死死的攥着于彪手臂,让他动弹不得,看着于彪急头白脸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玩心大起,俯下身来不无得意的挑逗,“别动,你再敢动一下,一屁股坐晕你!” 不得不说王佳诚有点忘乎所以,得意忘形了,觉着抓住于彪已是板上钉钉——没跑了,忘了面对的是杀人犯,亡命徒。 王佳诚一俯身,于彪瞅准机会脑袋往上一顶,正好撞在王佳诚下巴上,只听砰的一声,王佳诚眼冒金星,门牙差点被撞掉,他下意识的松手想要揉下巴,于彪趁此机会左手撑地坐起来,右手握刀护在身前,王佳诚也顾不上酸痛的下巴,连忙抓向于彪的右手腕,想再次把于彪压在身下,于彪哪能让他如意,抬起右手胡乱一划。 王佳诚只觉左臂内侧一凉,火辣的痛感令他低下头来,只见一道一寸多长的口子正在冒血,下意识的抱住伤处,忽然眼前寒光一闪,本能往后一避,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但右腿仍然压在于彪腰上。 “去尼玛的!”于彪一骨碌爬起来,看着倒地的王佳诚作势要补上一脚,吓的王佳诚赶紧爬起来。 这一变故在电光火石间完成,根本来不及救援,大家都懵了,不约而同升起一个念头:于彪这小子这么厉害? “你俩别动,让我来!”王佳诚的手臂只是刮破点皮,没有大碍,眼瞅着于彪从身下逃脱,面皮发烧感觉很丢脸,另外心急如焚,到嘴的鸭子要飞,如何不急?左手一抬,示意李国栋和小赵别动,想要单光于彪,实际上是怕别人抢功。 “小子,识相的赶紧把水果刀放下!”王佳诚大刺刺的指着于彪,牛笔闪电的说道:“我数三个数把刀放下,否则后果自负!” “跟谁俩呢,装几巴啥!”于彪根本不吃这一套,嘴角一咧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之情,冲王佳诚勾勾手指,“有本事你过来呀!” 太嚣张了! 叔可忍,婶不能忍! “尼大爷的,有种把刀放下!”丢人是小,面子是大,王佳诚感觉很受伤,放了一句狠话,想要冲上去但又顾忌水果刀,试探着往前迈了一大步,结果脚尖正好踩到一颗玉米粒上,呲啦一声来个大劈叉,一腚蹲坐在地上,呲牙咧呀的抱着大腿,“我擦,抻着筋了。” “哈哈哈~”围观群众发出善意的轰笑,感觉王佳诚的样子好滑稽,大话放的山响,一动真格就瘪茄子。 “起来呀,你刚才的牛逼劲呢!”于彪笑嘻嘻的走到王佳诚身前,轻轻的踢了踢他小腿,“让你装笔,这就是报应。”握着匕首挡在胸前,左脚踩在王佳诚屁股上,凶相毕露,“都别过来,不然我对他不客气!” 此时的情景是,于彪脚踩王佳诚与众人对峙。 他在左边,王子喻和李国栋,还有小赵在右边,三人神色各异,不敢越雷池一步。 三人身后的地上是受害人的尸体,尸体右边是法医王姐和小张,俩人捂着嘴巴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窗边的徐队长面露意外之色,在门口维持秩序的杨春光,王广军,宋涛等人皆是震惊之色。 “不许动,把刀放下!”小赵怔了一下,随后掏出手枪指向于彪,神情严肃的说道:“我是人民警察,现在向你发出第一次警告,要求你把水果刀放下,如果三次警告后仍然执迷不悟,那么我们有权开枪!” 警察开枪流程:先警告后鸣枪,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小赵连保险都没开,无非是吓唬于彪。 “来,开枪吧,有本事你就开枪打死我!”没想到适得其反,于彪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脸色一白,眼睛一眯,眼神中流露出一股狠戾之色,粲然一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无声笑容。 “小赵,你先把枪放下。”现场围观群众太多,徐队长害怕枪支走火让小赵收起手枪,并挥手示意三人后退,自己大步向前。 “你别过来!再往前走一步,我~我给他一刀。”于彪紧张过度,不但握刀的手直哆嗦,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好好好,我不动!”徐队长站在两米外,举双手示意自已没有恶意,眼神温柔的看着于彪,“小伙儿,你别激动,水果刀挺快的别把自个伤着,先放下好不好,现在把刀放下也不晚,就当你是自首了。” “看你面相就知道是老实孩子,相信你也是一时糊涂,冲动是魔鬼呀,想想你爸你妈,他们辛苦劳作是为了谁?别在犯傻了。” “只要你诚心悔过,法官也会酌情处理,死缓到无期,无期变有期,在你爹妈有生之年还能给他们养老送终。” 徐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几句话便击中了于彪心中的柔软,心理防线濒临崩溃。 一听到爸妈二字,于彪眼睛湿润了,面色变幻,几经思考之下扔掉水果刀,自觉的高举双手,小赵在徐队长的眼神示意下,给他戴上手铐,之后又把地上的王佳诚拽起来。 “于彪,你个王八蛋!窝塔玛干死你!”这时,受害人刘振安的儿子大呼小叫的冲进大厅,举着两米多长的棍子扑向于彪,小赵马上挡在于彪身前,严阵以待。 “冷静冷静!”王子喻赶紧冲上去,张开手臂拦住他,“别冲动,快把棍子放下,打人犯法呀。” “你起开!这王八蛋杀了我爸,我要替我爸报仇!”刘振安儿子气急败坏的推搡王子喻,一边流泪一边大喊,“让你起开听见没有,再不起开连你一块打!” “小伙,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你的行为不可取,你要相信法律,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打人犯法,不要知法犯法,快把棍子给我吧。”李国栋一边劝慰一边抢木棍,但这小子死活不放手。 “小伙别冲动,快把棍子放下!”徐队长也是好言相劝,“当我们的面打人,肯定得拘你!” “儿子别这样,快把棍子放下吧,你爸尸骨未寒,你说你闹腾啥呀,能不能让你爸走的省心点。”刘振安老婆害怕了,老公刚出事,儿子可不能再出事了,跑过来抢过棍子扔到一边,泪眼婆娑的道歉,“不好意思各位,小孩子不懂事。”把儿子拉到门外。 “没想到这小子是杀人凶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原来就听说小黄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这才几分钟啊。” “看王佳诚那傻样,夹个裤裆像大傻子似的,哈哈,太搞笑了!” …… 刑警小赵把于彪押上警车,围观的热心群众议论纷纷。 “小黄同志,你是如何找到线索发现凶手的?”命案告破,徐队长心情大好,笑呵呵的走到王子喻身前,问出心中疑惑,这么快抓到凶手,他都怀疑王子喻是不是来过案发现场,不然怎么这么清楚。 “是啊小黄,你是怎么做到的?”所长李国栋也围上来,同样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徐队长,李所,我要说我是懵的,你们会信吗?”看着二人皱起眉头,知道他们不信,王子喻微微一笑,“怎么说呢,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我发现于彪左顾右盼,形迹可疑,大胆猜测他可能有问题,没想到运气爆棚,真让我炸出来了!” 王子喻当然不能说实话,即使说了人家也未必会信,只能编瞎话蒙混过去。 “经鉴定凶器上没有指纹,仅凭一串钥匙就能破案,真是了不起。”法医王姐踱步而来,对王子喻赞誉有加。 “懵的,完全是运气好,可能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一切都是天意。”王子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连称运气。 “小黄可以。”徐队长半信半疑,拍拍王子喻肩膀,“但是仅凭钥匙还不够严谨,还要去于彪家里验证一下。”随后招呼众人上车。 “徐队长,还有我呢。”倍受冷落的王佳诚向王子喻投去怨恨的目光,之后屁颠屁颠的跑到徐队长车前。 “你不用去了,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对上王佳诚幽怨的眼神,徐队长轻拍他的肩膀,“放心,你的功劳跑不了。” 凶杀案告一段落,众人返回派出所。 “小黄,叫你过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所长办公室,王子喻坐在沙发上,办公桌后的李国栋目光柔和的看着王子喻,“辅警大赛的成绩已经出来了,你考了第一名。” 第一? 那不是可以转正了吗! 王子喻狂喜,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但是,有人举报你考试作弊,面试资格被取消了。”李国栋看着眉飞色舞的王子喻,真不想打击他,但又不得不说,随后安慰道:“你也别气馁,以后还有机会,相信总有转正的一天。” 作弊? 肯定是王飞那家伙干的好事! 王子喻第一时间想到王副局长的侄子,在考场跟他发生过小冲突,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记仇,竟然让自己落榜,悲愤交加,郁闷非常,只能自我安慰:没关系,还可以考警校。 随后向李国栋请假备战高考。 第219章 高考 万家灯火,星光璀璨! 一个青年趴在县委招待所二楼的窗台上,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拿着准考证,悠然自得的俯视着车水马龙的大街。 楼还是那栋楼,窗还是那扇窗,眼前的电线杆还是那根电线杆,而趴窗的人还是那个人。 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舅) 没错,为了迎接明天的高考,王子喻再次入驻县委招待所,仍然选择上次辅警考试住过的房间。 今天上午,王子喻在爸妈谆谆叮嘱下坐客车来到县城,拎着老妈备好的鸡蛋拜访了二叔二婶,并留下吃了晚饭,虽然二叔二婶极力挽留,但王子喻为了不影响二婶备课,选择住在招待所。 夜色下的县城,安静中带着些许喧嚣。 五颜六色的灯火点燃了整座城市,照亮了天空;马路上,车如龙,人如潮,川流不息;路口,红绿灯,交替闪烁,仿佛在奏乐。 昏黄的路灯,无力照进寂静的深巷。远处的夜市灯火通明,仿若一条火龙向远方延伸,炫丽夺目,十分壮观。 步行街张灯结彩,挂着一排排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的宫灯:跑马灯、龙灯、米老鼠灯、孔雀开屏灯,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公园那边高楼上的灯火,就像许多眼睛在眺望园内一片阗静的漆黑,一群大爷大妈穿着花花绿绿的服装,在激昂音乐的伴奏下,欢快的扭着秧歌,丝毫不在乎空气中的闷热。 “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七月大火向西落,八月要把芦苇割。 进入七月才真正进入夏天,炎阳如火,一天比一天热,是一年中气温最高且又潮湿、闷热的时段。 夜凉如水,仍旧无法抵挡空气中存留的炙热,即使王子喻光着膀子,仍然酷热难挡,汗渍淋漓,唯有夜风吹来才感到一丝凉爽。 招待所对面有一烧烤摊,人声鼎沸,喧闹声不绝于耳,微风轻拂间带来一股清香,王子喻情不自禁的耸了耸鼻子,赞了一句孜然味真香,还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为了抵抗烧烤的诱惑不得不转移视线,仰望星河。 今夜无月,唯有星河。 夜晚的星空,是美丽的、神秘的、朦胧的、静谧的、深邃的、也是苍凉的…… 晴空之夜,一条色白浓烈的光带横亘于乌黑的太空之中,星光闪耀,宛如水波粼粼,古人谓之“银河”。 仰望星空,王子喻的脑海中便浮现出,“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深秋寒夜银河静,月明深院中庭。”等描写星空银河的优美诗句,从而又联想到了汉族的由来。 汉族之所以叫汉族,缘起于对汉朝民族的认同,而“汉”的本意是指银河,寓意我们汉族像银河一样,浩瀚永恒,我们汉族人民就像星汉一样,熠熠生辉。 不得不佩服祖先的伟大,开天辟地,创造了华夏,开创了先进文明,为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立下不世之功,沧海桑田,当其他三大古国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唯有华夏这条巨龙依然屹立在世界东方,身为炎黄子孙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句话将做为自己的座右铭,砥砺前行,不忘初心!”王子喻眸光低垂,灿若星晨,右手握拳暗暗发誓。 “嗡~嗡……” 一只蚊子踩着180迈油门嗷嗷的冲过来,吓的王子喻赶紧起身关上窗户,看着蚊子在玻璃上扑腾,嘀咕一句烦人,便去冲澡。 “舒服!” 冲澡过后,王子喻呈大字型躺倒在床上,为了以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高考,闭上眼睛假寐,但因心情激动,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 ? ? ? ?他,思绪万千,心潮起伏。 相信付出总有收获,90多天的努力不会白费! 明天就是检验自己学习成果的重要时刻,一定要加油! 上天既然又给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一定要努力抓住,绝不能错过!只为青春不留遗憾! 虽然不能改变自己的出身,但却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而高考是改变命运的唯一公平机会,也是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 十二年磨一剑,今朝见分晓。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说到高考,无数学子泪如雨下,其中的苦辣酸甜唯有自知。 一场高考定终生。为了这场考试,无数学子挑灯夜战,寒窗苦读。这场“战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无数个家庭在战斗,这场攻艰战关系到千家万户的幸福,赢了家庭和睦,输了鸡犬不宁。 为了孩子的将来,父母操碎了心,磨破了嘴,身板差点没累毁~~还给寡妇挑过水(一时口误),总之,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不计代价的辛勤付出,只要孩子能考上大学,再苦再累也愿意。 高考的艰难不只在题目,还要克服心里障碍。天将降大任于斯仁也,必先苦其心志,有些考生未战先怯,以忘带准考证,故意耽误考试时间,或者怕考不好,等各种理由放弃考试,这是在逃避,高考不需要逃兵。高考是一种磨炼,不只考验才华,更考验心里素质和抗压能力。 高考,不仅仅是一场考试,也是无数学子的青春见证,梦想的开始,以及对未来的渴望。高考只有两天,胜,有可能一生辉煌,败,虽不能坠入深渊,但要更加努力才能创造辉煌。 高考,是进入大学深造的独木桥,是人生的分水岭,也是人生的一次重大考验,是非成败尽在一念之间,高考,也是十字路口,一步错,步步错,一步输,满盘输。 十二年的寒窗苦读,只为高考胜利的那一刻,仿若蝴蝶化茧成蝶一样,积蓄力量,只为破茧成蝶那一刻的美丽,只为给自己的青春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不留遗憾。 “每只雄鹰的尽头是苍穹”,那搏击长空的毅力,意味着勇敢和坚强。掠过山谷,飞过沼泽,越过高山,踏过危险的森林展开你拼搏的翅膀,去发现世界的酸-甜-苦-辣,去寻找时间的美妙,世间的美好。找到自己的目标,努力奋斗去实现。不要怕嘲笑,因为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不怕困难,勇敢翱翔! 无论前方多危险都不要退缩,因为只有不断的磨砺才能让自己变的更好。 自从确认参加高考,王子喻从未懈怠,白天工作,晚上学习,虽然没有达到“头悬梁,锥刺股”的地步,但也学到深更半夜,学习方法也很简单——死记硬背,背书背课本,凭借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把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历史、地理的教科书全部背下来。 不敢说一字不差,但也八九不离十,相信在高考中也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紧张中带着期待,让王子喻精神亢奋,迟迟无法入眠,后来干脆睁开眼睛,把玩着准考证,望着夜空中的星星,嘴角翘起露出一抹微笑,感觉自己很幸运,很幸福。 过去,古代科举考试需经过童试(县试、府试、院试),解试,会试,殿试等,要经过一系列的考试才能得取功名,入朝为官。 现在,人人都有高考的机会,而且有那么多大学任你选择,只要努力就能考上大学,不论985还是211,又或是普通院校,都能学到知识,为建设祖国,为民族昌盛,供献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走在春风里,准备跨世纪。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 生于华夏,何其幸哉! 王子喻心潮澎湃,激动不已,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7月7号,阳光明媚,蓝天白云。 早上五点多,王子喻就醒了,发现时间尚早又眯了一会儿,六点一过便起床了。 洗漱完毕,照镜子整理一下头发,之后拿好准考证,迎着朝阳出发。 飞也似的来到马路上,看着车流穿梭不停,不知为何想到了爸妈,想到了他们在烈日下辛勤劳动的样子,他们不辞辛苦,日夜操劳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孩子! 一定要努力加油,绝不辜负老爸老妈的殷切期望! 为了节省时间,王子喻招了一辆出租车,刚上车眉头便皱起来,不是因为车太烂,而是因为头疼。打开车窗,接受清风洗礼,多少可以减轻点痛楚。 清澈的目光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猛然间呆住了,冷汗悄声无息的爬上后背。 目光所至,是一栋停工的大楼,它把太阳的光辉完全挡住了,没装玻璃的窗口黑洞洞的,仿若张嘴的怪兽吞噬着阳光,吞噬着空气,吞噬着牢笼中苟延残喘的人们。 王子喻大脑宕机,一片空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方。 “小伙,你没事吧。”司机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大哥,通过后视机发现王子喻脸色不太好,便热心询问。 “啊~哦,我没事。”王子喻缓过神来,冲司机点头微笑,“谢谢,我没事。” “看你脸色不太好,用不用去医院啊?”司机大哥问道。 “不用,谢谢。”王子喻突然感觉很温暖,会心一笑,想起目的地还未告诉人家,连忙补充道:“师傅,去十二中。” “好嘞!”司机大哥不再言语,专心开车,大概十分钟到达十二中考场。 看着十二中高大的校门,王子喻心中高呼:高考,我来了! 第220章 开除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把酒当歌趁今朝,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10号,风和日丽,云淡风轻。 一连三天的高考顺利完结,王子喻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迎着朝阳,踏着晨光,哼喝着节奏欢快的《得意的笑》大步流星的走出家门,直奔派出所,上班喽。 “铃~铃~” 乡政府大院的甬道刚走了一半,王子喻便听到身后响起清脆的车铃声,转头一看原来是姜疏影,她螓首微斜,红唇微抿,浅笑嫣然的模样俏皮又可爱,与往日的冷艳截然不同,白嫩的肌肤在朝阳下煜煜发光,如花般的美颜悄然临近,仿若天女下凡般飘到身边。 太美了! 王子喻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的发呆。 “傻样,不认识了?”王子喻直勾勾的目光下,姜疏影的俏脸浮上两团红云,翩若惊鸿的跳下自行车,娇嗔。 “姜~不是,疏影姐,早上好!”直到美人说话,王子喻这才回过神来,讪讪的笑道。 “大学生,考的咋样啊?”姜疏影一边走一边调侃道。 “啥大学生,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看你状态不错,一定能考上。” “谢谢,借你吉言。疏影姐,你咋来这么早?” “天热睡不着,就来早点,其实也不早,你看,办公室已经有人了。” 王子喻和姜疏影一路说说笑笑的来到派出所,姜疏影发现办公室已经有人,张敬东坐在自己的位置看报纸。 “哟,张哥早啊。”尽管和张敬东关系不睦,走进办公室的王子喻还是主动打招呼,都是同事也不想撕破脸。 “哎哟,大侦探回来上班了,来的挺早啊!”张敬东抬起头来,发现王子喻后神情一怔,随后嘴角上扬荡起戏谑的笑容,眼神玩味的看着王子喻,言语中不乏调侃之意。 “啥大侦探,我可不敢当。”张敬东往日都是待搭不理的点头回应,今天这么客气,王子喻连忙笑着摆手。 “你不是谁是,你就别谦虚了,听说咱们所被县局领导点明表扬,你功不可没啊。”张敬东折了一下报纸,笑眯眯的说道:“小黄,你就等着立功受奖吧。”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低下头继续看报纸。 王子喻感觉张敬东有点反常,尤其笑容好像别有深意,心里泛起了合计,这家伙啥意思呢? “小黄来了。”正思忖间,王广军走进办公室,一见到王子喻主动打招呼,王子喻笑着点头回应,王广军坐下后笑呵呵的问道:“三儿,考试顺利不,你报的哪所大学?能不能考上啊?” “还行吧,也就那么回事。”说到高考终有些遗憾,王子喻瘪了瘪嘴,喟然一叹,“唉,怎么说呢,会的全答上了,不会的都空着呢,我报了辽东大学,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等着出分呢。” “辽东大学那可是国家重点大学,全国闻名,行啊三儿,你小子志向远大啊。”王广军瞪大眼睛,显然没料到王子喻竟然报考了985院校,有些惊讶。 “切!”张敬东嗤笑一声,很是不屑,王子喻也没有理会。 “叔,我不在的这几天,咱们所是不是发生啥事了?”王子喻坐到王广军身边打探消息,张敬东意味深长的笑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想要一探究竟。 “也没啥事啊,一切正常。”王广军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哦……”王子喻微微有些失望,正要起身之际,杨春光进屋了,一见到王子喻便扑上来,拿腔拿调,“黄老三,拿~命~来!”笑嘻嘻的夹住王子喻脖子晃了晃,随后松开道:“看你样子应该考的不错吧,以后得叫你大学生了。” “没影的事,还不知道咋回事呢。”笑闹几句,王子喻把杨春光拉到走廊角落里,左右看了看悄声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天,所里是不是发生啥事了?”眼巴巴的看着杨春光,期待答案。 “也没事啊。”杨春光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听王佳诚说,咱们所协助刑警队破获命案,受到了局领导表扬,这几天他和李所好像中了五百万似的,可高兴了。” 王子喻点点头,心说原来如此,之后和杨春光回到办公室,百无聊赖的拿起一份《黑山日报》打发时间,目光一扫,《防汛指挥工作会议,刘源书记作出重要指示》映入眼帘。 “你看你这是干啥。” “一点心意,哎呀都是兄弟,你就拿着吧。” 李国栋和王佳诚勾肩搭背的来到派出所,二人脸色微醺,站在212吉普车旁互相推让,最后王佳诚把一个黑袋子放进车里。 “暧,有情况。”杨春光轻拍王子喻手臂,示意他往外看,“你说,李所怎么跟老王勾搭到一起了?” “什么勾搭,你别瞎说,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刚才那一幕王子喻没看到,只看到李国栋和王佳诚的背影,作为李国栋的忠实拥趸,绝不允许别人在背后说闲话,立马开怼。 “李所。”说曹操,曹操到,王子喻话音刚落,李国栋和王佳诚一前一后的走进综合办,王子喻赶紧站起来打招呼,李国栋微微点头,不冷不热的态度让王子喻有些失落。 本想跟王佳诚打声招呼,但人家根本不给机会,小脖一扬像骄傲的公鸡一样,迈着八字步从王子喻身边走过去。 “啪~啪!”王佳诚拍拍手掌,目光傲然的扫视全场,眉飞色舞的说道:“大家先把手头上的工作放一放,咱们临时开一个小会,那个~小杨,你去叫一下姜疏影和宋涛过来开会。” 王佳诚今天这么积极呢?王子喻心里纳闷,感觉有点反常。 “向大家公布一个消息。”待全员到齐后,王佳诚负手而立开始讲话,说了半句便顿住,“什么消息呢,当然是好消息,鉴于我们所在7.1凶杀案中的突出表现,县局领导决定通报嘉奖,号召全县干警向我们学习,并授予我们靠山乡派出所集体三等功!” 哇~三等功! 顿时掌声雷动! 掌声过后,王佳诚继续说道:“李国栋同志入职以来兢兢业业,让靠山乡的治安风貌焕然一新,并主持破获了入室强奸案和凶杀案等多起重大案件,鉴于他的优异表现,局领导决定授予个人二等,调回县局任治案大队大队长,来,大家给李所~不对,应该叫李大队长,鼓掌!” 产房传喜讯~升(生)了! 看着笑容满面的李国栋,王子喻由衷为他感到高兴。 “最后还有一件事,县局任命我为咱们派出所的所长。”王佳诚话音一落,张敬东带头叫好并鼓掌。 我擦! 他当所长,那我还有好吗?王子喻机械的跟着拍手,心里直打鼓。 王佳诚压压手掌,待掌声停歇,满意的点点头,“在这里,我要感谢李所对我的提携和帮助,是他不计前嫌向局领导推荐了我。”说到这儿,王佳诚神情庄重的向李国栋深掬一躬,之后起身说道:“李所的高风亮节和高尚情操深深的折服了我,真的真的非常感谢。” “由于工作需要,李所今天就要去县局上任了,本想举行一个欢送仪式,但李所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工作拒绝了,下面有请李所跟大家讲几句。” “各位同仁,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 “这次组织上安排我到县局工作,我本人坚决拥护局领导的决定。我个人职务的变动,不仅是局党委对我的培养、信任和关心,更是体现了局党委对靠山乡派出所工作的肯定、同时也是对大家的肯定。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四月份来到咱们派出所,与大家一起努力,一起合作,一起风雨共担,转眼已是小半年的时间。在这段难忘的时光里,我们团结拼搏,齐心合力,努力破案,这些成绩的取得,主要归功于局领导的正确指引,归功于在坐各位的积极配合,归功于大家对我工作的支持。 借此机会,向大家表示崇高的敬意和衷心的感谢,感谢大家对我工作的支持。 相逢是缘,相处是福。这几个月的时光将是我终生难忘的记忆,今天,我怀着不舍的心情与大家说声再见。祝大家以后一切顺利,衷心祝愿大家在以后的工作中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好了,不多说了,我还要去县局交接工作,如果大家有机会去县里可以找我喝酒。”李国栋饱含深情的同大家告别,逐个握手,被众星拱月的送出乡政府大院,坐上宋涛担当司机的212吉普车,绝尘而去。 王子喻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跟随大家返回办公室。 “小黄,你来一下。”屁股尚未坐稳,王子喻便被王佳诚叫到所长办公室。 王佳诚翘着二郎腿,大马金马的倚靠着沙发,左手摩挲着沙发靠背,右手夹着香烟,玩味的目光审视着站在身前的王子喻,装模作样的故意顿了一下,“小黄,现在郑重向你宣布~” “你被开除了!” 第221章 开除2 “你被开除了!” “开除?”王佳诚声音虽然不大,但不亚于一声炸雷,轰的王子喻脑瓜子嗡嗡直响,瞬间懵逼,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嘀咕一句,然后眉头一竖,反问道:“凭什么呀?我干的好好的,你凭啥开除我?”自打进了派出所一直兢兢业业,大案小案没少参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说开除就开除? 要没有我~能破获凶杀案吗?能立马抓到凶手吗? 你们一个个的立功受奖,升官之后却要卸磨杀驴?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难道王佳诚要拿自己立威? 王子喻想不通,甚至有些恼火,越想越憋气,越想越窝火,呼吸急促,面色潮红,双眸中寒光绽放,他现在的状态就像一只火药桶,一点就炸! “什么凭什么?哪有凭什么。”王佳诚扫了一眼愤怒的王子喻,神情惬意的淡淡一笑,要的就是激怒王子喻,只要王子喻敢顶嘴,那就更有理由把他清出派出所。 “那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开除你~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王佳诚弹了弹烟灰,戏谑的目光与王子喻质疑的目光相对,随意的用烟头点了点他,“也不怕告诉你,就是看你不顺眼,看见你就不烦别人,就是不想看见你,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这孙子明显公报私仇! “你~没有权力开除我。”王子喻咬着后槽牙,攥紧了拳头,说话时尽量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同时在心里呐喊:想开除我?没门。 “呵~为啥不能开除你?”王佳诚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神色不屑的摇摇头,嘴角一咧,荡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随后眼神一凝,左手轻拍脑门,“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找李国栋帮忙?” “想拿他压我?那你是做梦,有句话叫县官不如现管。” “再说,他会管你吗?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而得罪我吗?他要是器重你的话,早把你调到县城了!” “我劝你还是醒醒吧,不信的话,你现在就给李国栋打电话,看他理不理你!”王佳诚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子喻,目光中满是玩味之色,“不要觉得你破了几件案子就目中无人,地球缺了谁都会照样转。” 别说,王子喻还真动了向李国栋求助的心思,但听了王佳诚这番话,感觉不无道理,李所长临走时一句话都没留,看来自已在人家眼里只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小卒而已,也别自作多情了,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初进来可是签了合同的,一切按合同办事。”想到这一点,王子喻不无得意的看着王佳诚,看他怎么办!看着面色逐渐凝重的王佳诚,心头升起一丝反制的快感,会心一笑,“派出所不能知法犯法,你~也不能一手遮天。” “合同?”王佳诚眉头一松,嗤笑一声,“合同也是人订的,现在派出所我说了算,我说有效就有效,我说无效就无效!” “王所,之前都是我不懂事,我不对,我错了,你大人大量,宰相肚子能撑船,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为之前的无礼之举向你道歉!”王子喻郑重的深施一礼,把王佳诚看的一怔,紧接着王子喻把胸脯拍的啪啪直响,“以后我就是你的兵,指东打东,指西打西,让我往东绝不敢往西,让我撵狗绝不敢追鸡,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大家都是乡亲的份上,请王所长务必给我一次机会。” “您喝水不?我给您倒上!” “您抽烟不?我给您点上!” “红塔山是吧,赶明个给您买两条!” 王子喻最讨厌溜须拍马,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果不是要追查大哥的下落,就冲王佳诚牛皮哄哄的样子,依着王子喻的性格早就转身离去,吊都不吊他,正因为如此,不惜自降身段,想方设法要留在派出所。 “哈哈~小黄啊小黄,你小子也有今天。”看着大献殷勤的王子喻,王佳诚大嘴一咧,有如菊花盛开般开怀大笑,当真是心花怒放,右手食指点了点王子喻,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眼眸中尽是戏谑的笑意,“小黄啊,你要早这样能有今天吗?“ “可惜~太晚了。” “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肚量小,心眼更小,谁要是得罪了我,能记他一辈子!” “你呀也甭跟我废话,也甭跟我磨叽,正是因为大家都是乡亲才不想跟你撕破脸,那样大家都难堪。” “王佳诚,你非得赶我走吗?”自己低三下四,人家还不领情,王子喻感觉自已像个小丑,懊恼不已,“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就不怕半夜敲你家窗户?” “威胁我?”王佳诚微怔过后哂然一笑,小样,还敢威胁我?“听说你老爸爱打麻将,派出所过几天没准会抓赌,要是你老爹出现在派出所,你不用惊讶,另外你姐夫的酒厂证件啥的都全吗?” “行,你狠!”王佳诚软硬不吃,当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搞自己,再耗下去也没用,到时丢人的肯定是自己,王子喻合计了一下,不甘心的抿着嘴唇点点头,“要我走也行,把这个月的工资给我!” “拿去!”王佳诚甩出三张老人头,露出胜利的笑容,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好走,不送!” 神色黯然的走出所长办公室,王子喻返回综合办跟同事告别,杨春光和王广军毕竟是一起“战斗”过的队友,这边依依惜别,那边张敬东喜笑颜开,阴阳怪气,“神探一路走好!” 严词拒绝了二人相送,孤身来到走廊,本想跟姜疏影话别,又一想算了,还是别打扰她了,之后恋恋不舍的走出派出所,当他走到乡政府大院门口时,忍不住回头望一眼金光闪闪的警徽,暗暗发誓:我会回来的! 一路低头走到家门口,发现老爸黄友财和老妈李桂芳正在菜园子里干活,老妈在拔草,老爸在浇水。 “哟,我老儿子回来了。”李桂芳听见脚步声,抬头望了一眼,发现是王子喻,立时眉开眼笑的站起身来。 “今儿个咋回来这么早呢?”黄友财一边浇水一边抬头看着王子喻,黝黑的面容泛起开心的笑容,随口一问。 “咋地啦三儿,看你不高兴呢。”王子喻本想回话,但李桂芳心细,发现王子喻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上前两步关心的问道。 “爸-妈,我被辞退了。”王子喻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想到老爸老妈一直引以为傲的工作没保住,让他们失望了,心情越发失落。 “没事!咱家现在也不差那两钱。”李桂芳拍拍王子喻胳膊,安慰道:“这点事还算事了,别往心里去。” “对,不干就不干呗,没啥大不了的!”黄友财放下水瓢走过来,伸手捋了捋王子喻耳边的乱发,“因为啥呀,是不是王佳诚又作妖了,你们李所长呢?”之前王子喻说过王佳诚穿小鞋的事,所以黄友财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李所长调回县局,升官了,王佳诚接任所长,他把我开除了。” “他凭啥呀,找他去!”黄友财怒了,一甩袖子就要去找王佳诚算帐,“tm的欺负我儿子,不好使!” “爸,算了吧。\"王子喻心里热呼呼的,赶紧拽住黄友财,“派出所其实也没啥意思,早不想干了,万一我要是考上大学,到时候这班也不能上了,反正早晚都一样。” “你可得了吧,人家王佳诚现在是所长,你能干过人家吗,万一再把你逮起来关几天,上哪说理去!”李桂芳劝说的很另类,推了一把黄友财,随后对王子喻说道:“三儿,不干就不干,别着急,别上火,该吃吃,该喝喝,等咱考上大学,上他家门口放两挂鞭,气死他!” “妈,我没事,爸,你也别担心,我挺好。” “那行,正好你回来了,咱家那二亩小麦也该收了,要不然我跟你妈还费点劲,走吧,跟我们下地干点活。”黄友财拍拍王子喻肩膀,对他抱以厚望。 “啊?”王子喻听后瞪大眼睛,苦着脸惨嚎,“我不去行不行?” “不去不行,大小伙子这么懒那能行吗,戴上手套,拿上镰刀,出发!”黄友财拧着眉头发号施令。 当王子喻来到地头,望着一大片金黄的麦田,心中那一点郁闷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丰收的喜悦。 清风拂过,金黄的麦穗像一个个小姑娘,在风中轻舞,又像海浪一样泛起浪花,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令人心旷神怡。举目四望,皆是一块块,一片片金色的麦田,家乡的田野在金色麦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 正当王子喻沉醉其中的时候,黄友财和李桂芳已经开始割田了。手中镰刀上下翻飞,一把把麦子便齐唰唰的倒在地上,王子喻老脸一红,岂能甘居人后,连忙弯腰加入割麦队伍。 太阳越升越高,灼热的阳光撕裂了空气,肆无忌惮的烘烤着大地。汗水一滴滴落下,腰肌酸痛不已,但始终没有阻挡王子喻前进的脚步,镰刀在麦子上飞舞,紧跟爸妈脚步,没有落下。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三口人的共同努力下,中午时分,麦子终于割完了。 王子喻虽然很累但很快乐,因为既帮助父母干农活,又明白了“粒粒皆辛苦”的道理。 第222章 钓鱼 大雨,小雨,暴雨……一连七天,天天都在下雨。 今天终于放晴,碧空如洗,艳阳高升,一道彩虹在湛蓝的天空中若隐若现。 老黄家院子里的积水深达小腿肚,多亏地基和门槛高点,要不然已经上演“水漫金山”的戏码。 一大早起来的黄友财和李桂芳正在院里忙活,挖沟排水,但街道两旁的排水沟年久失修,效用甚微,而且院外已是一片泽国,为了防止积水倒流,首先在院门口筑起防水堤坝,再用水桶往外淘水,二人累的满头大汗,而王子喻却在呼呼大睡。 “要不,让三儿替你一会儿。”自家老头累的大汗淋漓,李桂芳很心疼。 “算了吧,让他睡吧,这点活一会儿就干完了。”黄友财双手叉腰往身后看了看,院子里的积水已经排出大半,抬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继续干活。 “哎,鱼!快抓住它,别让它跑啦!”院子里的积水越来越少,回落到脚踝的时候,几条巴掌大的鱼儿露出脊背,在浑水里游来游去,一不小心碰到了李桂芳的脚面,把她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水里竟然有鱼,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尖叫起来。 “哎呀,累了半天,这几条鲫鱼正好炖汤解乏。”黄友财手疾眼快,用水桶一捞便把四条鲫鱼一网打尽。 “哪来的鱼呢?”李桂芳很奇怪。 “鱼塘里跑出来的吧。” “听说,这几天水库放水,没准是水库的呢。” “你可拉倒吧,那多远啊,不可能。”黄友财摇头否定,“水库都是大鱼,这小鱼肯定不是。”待积水落到脚面以下,开始铺砖头。 “儿子,快起床吧,太阳都晒屁股了。”做好早饭的李桂芳叫王子喻起床,眼看他嗯了一声,然后扭过身去继续睡大觉,恨铁不成钢的拍他屁股一下,“痛快滴起来,刘云涛来了,找你去水库钓鱼呢!” 王子喻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眼屎,发现老妈旁边果然坐着刘云涛,正笑嘻嘻的看着他,埋怨似的嘟囔一句,“咋来这么早啊,才几点啊,吃饭了吗?” “人家早吃过了,哪像你这么懒啊,都八点啦,赶紧起来!”李桂芳说话间掀开被子。 “哎呀妈,我起还不行吗!”王子喻有些不好意思,幽怨的白了老妈一眼,赶紧穿上裤子掩饰尴尬。 雨后的大地焕然一新,新鲜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路边的树林,苍翠欲滴,经过雨水的洗礼,一切都变得倍加耀眼。到处都是水,坑洼的路面形成一个个水洼,像镜子一样倒映着天空和行人。排水沟里,几条小鱼无忧无虑的优哉游哉。 “水库今天放水吗,去这么早干啥呀。”王子喻扒拉几口饭便和刘云涛骑车去水库,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刘云涛的车后座,渔网(纱布自制),两根鱼竿(竹竿自制),两只网兜(一个捞鱼,一个装鱼),车筐里还放着一把太阳伞和一个水壶,不待刘云涛回话便笑着说道:“这家伙装备挺全啊。” “必须滴!放不放水其实无所谓,咱俩找个风水宝地钓钓鱼,能钓上来最好,钓不上来呢就当是休闲娱乐。”刘云涛笑嘻嘻道。 水库——龙湾水库,位于靠山屯西南的龙湾屯,距离靠山屯10多公里,不远也不近,骑车大概半小时左右。 龙湾水库位于东沙河西支流上,流域北邻东沙河东支流,南面是饶阳河的另一支流羊肠河;西面隔医巫闾山是大凌河流域。东沙河属饶阳河水系,龙湾水库所在的西支流发源于医巫闾山的青龙岭,东沙河东、西两支流在龙湾水库坝址以下12km处的胡家镇附近汇流,最后注入饶阳河。 龙湾水库坝址以上流域面积321平方公里,上游河长43.7公里,河道比降7.45‰,最大库容为7019万立方米,其中防洪库容4824万立方米,调节库容为2195万立方米。 龙湾水库工程等别为三等,其土坝、溢洪道、输水洞等主要建筑物级别为三级,龙湾水库主坝为混合土质坝,坝高16.6米,坝顶长724米,坝顶高程57.6米,防浪墙顶高程58.6米,洪水标准按100年一遇洪水设计。 上游一条支流直入水库内,长年流水不断。水库有主.副堤三道,北面两道副堤,在东.西面两山间一道主堤,每道大堤高4~5米,长1000米左右,里外完全是大块石料砌成,中间用土堆成,工程浩大。是黑山县第一大水库。 “我去,人挺多啊。”半小时后,打头阵的刘云涛放慢车速,感叹一句。 王子喻抬眼望去,一道近千米的堤坝横卧在两座山峰之间,巍峨耸立,雄伟壮观。 闸门下方的河道里聚集着十多个人,有的徒手摸鱼,有的拿纱布网捞鱼,有的用专业的渔网打鱼,还有的用丝网挂鱼……岸边的沙滩上站着妇女和孩童,小孩子蹦蹦跳跳的指挥,“爸爸那边,那边有鱼,快点。”“爸爸左边,爸爸右边。” 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河道两侧的堤岸上栽着两排柳树,碗口粗细,刘云涛左脚蹬在树身上,兴致盎然的看着,有些跃跃欲试,之后笑嘻嘻的回过头来看着王子喻,“三儿,你看挺热闹的,要不咱们也下去玩会儿,管他能不能逮到鱼呢,下河趟水玩呗,万一抓住大鱼那就更好了。” 眼巴巴的期待着,毕竟说好过来钓鱼,所以征求一下王子喻的意见。 “那就下去呗。”王子喻一见他要下去,微微一笑点头同意。 锁好自行车,一人拎着一只网兜来到河床边,脱鞋下水,水深及膝,浑浊的河水带着丝丝凉意,河底的细沙软绵绵的,踩上去很舒服,俩人拿着网兜在河道里胡乱划拉。 “逮到了,哈哈哈~逮到一条大货!”刚下水没几分钟,便听到前方一声惊呼,王子喻抬头一看,两个三十多岁的膀爷举着五米长的纱网,在纱网中间有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鱼乱扑腾,金鳞赤尾,是一条大鲤鱼。 “哇~好大一条鱼啊!” “这鱼真不小,这也太大了!” “这鱼至少五六斤,发财了,哈哈!” 岸上的大人孩子,包括河道里的捕鱼人,一个个好奇的围拢过来看热闹。 “老王,中午去家里喝酒。”两个膀爷乐的合不拢嘴,小心翼翼的把大鲤鱼抬上岸,放进水桶里,其中一个膀爷招呼同乡,然后俩人收拾渔具回家了。 “你看看人家,点也太正了,这么大一条鱼想想都流口水,你说咱俩要是也能逮到一条该多好。”刘云涛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主要是看水桶外边的鱼尾,不无羡慕的说道。 “捞到一条泥鳅!” “哈哈~逮到一条小鱼!” “我这边挂到两条鲫鱼!” “哇~这一网下去抓到六条鲫鱼!” 王子喻和刘云涛捞了半天,毛都没捞到一个,那帮人收获颇丰,巴掌大的鲫鱼一会儿一条,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刘云涛昂扬的斗志消散殆尽,一屁股坐在松软的沙滩上,休息片刻,“没劲,不捞了!走,钓鱼去!” “网兜太小了,人家都是大网,没法比,不用气馁。”刘云涛神情失落,王子喻出言安慰,之后二人拿着渔具爬上左侧山峰。 “我说,咋不走正道呢?这多费劲呐!”大道不走,偏走山路,王子喻有些不理解。 “这也不是歪门邪道,你没看见路边的牌子吗,禁止钓鱼,禁止游泳,咱们大摇大摆的进去,肯定被人撵走,那不白来了吗。”刘云涛呼哧带喘的解释道。 站在山顶往下眺望,银白色的水面波光粼粼,五光十色。水库三面环山,东面是六间的鲇鱼山,南面是龙湾的塔山,西面是扬屯山,山高林立。水库就象一条弯弯曲曲的卧龙,日照中银光闪闪,煞是壮观。 水库中央有一孤岛,山上青松翠柏,百鸟争鸣。湖中沙鸥翔集,锦鳞游泳。 风光无限,令人心旷神怡。 王子喻郁结多日的心情顿时大好,很想敞开胸怀放声高歌,张开手臂,“此时此景,我想吟诗一首,啊~!”然后身体一哆嗦,别多想,刘云涛拍了他肩膀一下,“你可别嚎了,再把水库管理员招来,还钓不钓鱼了。” 二人顺着羊肠小道来到水库边,开始钓鱼。 挖了几条蚯蚓当鱼饵,然后把鱼线抛进水里,待鱼钩慢慢沉下去,浮标浮上水面,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等候鱼儿上钩。浮标微动,王子喻急忙拉上来,发现蚯蚓没了,可鱼儿却没有上钩。上好鱼饵,重新抛进水里。 钓鱼枯燥乏味,也不知道鱼儿何时咬钩,眼见浮标不动,日头越来越热,王子喻便挤到刘云涛的太阳伞下。 “有鱼。”王子喻发现刘云涛的浮标微微浮动,赶紧提醒,刘云涛不为所动,待浮标猛的下沉时,手提鱼竿站起来,一条半尺长的鲤鱼噼里啪啦的拍打着水面,王子喻赶紧用网兜把它捞上来。 “行啊,这才多一会就钓上来一条,厉害啊。”王子喻夸赞道。 “这才哪到哪,你就瞧好吧,跟着涛哥有鱼吃。”刘云涛得意一笑,可惜没高兴三秒便听到一声爆喝,“干什么呢,不许钓鱼不知道吗?赶紧走!”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离老远就对二人指指点点,大声呵斥。 王子喻和刘云涛一见情势不妙,赶紧收拾东西走人,临走时听见工服男打电话,“王书记,现在水位上涨太快了。” “放水是吧,好,马上安排!” 第223章 救人 “轰隆隆~” 当闸门打开的那一刻,湖水发出压抑而又沉闷的巨响,浑白色的激流喷射而下掀起滔天巨浪。这一刻,仿若天龙咆哮,肆意宣泄着雷霆之怒,汹涌的洪水有如脱僵的野马横冲直撞,从上而下,一泄千里,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荒宇,不可阻挡。 湍急的洪水风驰电掣般淹没河床,涌上河滩,以风卷残云之势占领整个河道,卷积着各种垃圾,一路咆哮着向东而去。 洪水猛兽,果然名不虚传! 河水暴涨,直逼岸堤。 原本捕鱼的村民一个个像被狗撵似的跑上堤坝,落后的村民浸湿了衣裤,甚至有人差点被激流冲走,好在有惊无险,安全上岸。 “哇~太壮观了!”看着闸门喷射出四五米高的巨浪瀑布,跨坐在自行车上的刘云涛情不自禁的发出赞叹。 “走吧,有啥好看的,回家吧。”王子喻内心也很震撼,但表面装作若无其事,鄙视着刘云涛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说这得放出多少大鱼啊,下游的人们有口服喽。”刘云涛跟在王子喻车后,一边骑一边回头看,恋恋不舍。 “你就知道鱼,洪水滔天谁敢下河呀!”突然间福灵心至,王子喻眉头一拧,“赶紧骑吧,九间房的小桥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这么大的洪水呢,别到时过不去,回不了家可完了。” “不能吧,尽瞎说。”刘云涛一脸不信的样子,“那桥是矮点但也不至于冲塌了吧,肯定能过去。” 九间房村横亘在靠山屯与龙弯屯中间,村口有座十二米长的平板桥,处在河道拐弯处,桥身距河面不到一米。这条河道是上游老官水库和龙湾水库的支流。最近暴雨不断,水位上涨,现距桥面不到半米。 “小李,多久能到龙湾水库啊?” 蓝天白云下,一辆桑塔纳自东向西而行,司机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后排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容清癯,气度不凡,两道浓眉下一双大眼晴炯炯有神,左手托着光滑的下颌,目光忧郁的看着窗外庄稼地里的积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连多日大雨滂沱,致使浑河,辽河流域发生不同程度的水灾,辽东省委省政府召开防汛指挥工作电话会议,省委李书记作出重要指示,要求各级政府做好防洪防汛措施方案,确保人民财产安全,确保农业稳产增产和农民稳步增收,确保道路交通安全等,并启动追责程序,对玩忽职守,懒政,怠政等,一经发现决不姑息,从严从重处理。 黑山境内一南一北有两座水库,龙湾水库在南,老官水库在北,河流有绕阳河及其支流东沙河、羊肠河等,由于最近大雨,河水暴涨,多处支流出现安全隐患,两座水库的水位已经超过安全警戒线。 防洪任务艰巨,刘源做为县委一把手责无旁贷,为了不负上级领导的信任,不负老百姓的期盼,下决心打好这场防洪攻坚战,所以即使周末也顾不上休息,也要到乡镇走一走,看一看,两座水库是本次巡查的重中之重。 “刘书记,过了前边的九间房就快到了。”小李是老司机,车开的很稳,听见问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视镜,呲牙笑了笑,“刘书记,您周日也不休息,还要巡查水库安防,您真是这个。”抬起右手向刘书记竖起大拇指,发自内心的敬佩。 “嗨~尽自已的职责而已。”刘书记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笑意,随后面容一板,“你小子少拍马屁,好好开车。”实则内心还是很受用。 “咕隆~咕隆!” 车身一阵颠簸摇晃,刘源转头往外一看,原来车已上桥,河水清澈见底,水流不急不徐,但刚才的震动却让他暗自警醒,表情凝重的急呼,“停车!\" “嘎吱!” 桑塔纳稳稳的停在小桥上,距离桥头大概四米多远。刘源推门下车,急步返回桥头,使劲踩了踩桥面上的石板,安然无恙,不放心又使劲跺两脚,依然纹丝不动,这才放下心来,又蹲下来查看桥墩。 石板桥虽然年久失修,桥面斑驳坑洼,粗壮的桥墩布满污垢青苔,但依然结实耐用,没有安全隐患。 刘源紧拧的眉头舒展开来,站起身来目光一扫,哦,原来桥头的石板与路基之间有道缝隙,所以轿车才会发生震动。发现问题后自嘲的笑了笑,真是杯弓蛇影,自已吓自己。 “咦,水流怎么突然变急了?”司机小李指着水面发出惊叹,“难道上游发水了?” 刘源转过身来,只见湍急浑浊的洪流卷积着小山一样的垃圾堆,铺天盖地,忽忽悠悠的急速而来。眨眼之间,垃圾山便与石板桥亲密接触,死死的撞在一起,秫秸,树叶,树枝,木棍……甚至还有两只破鞋一股脑的堆堵在桥洞上,形成一个个大旋涡。 由于桥洞被堵,汹涌澎湃的激流很快漫过路基和桥面,带着些许垃圾呼啸而去,偶有鱼儿噼啪的跳上桥面,表演鲤鱼跃龙门。 桥洞被堵,河道不畅,刘源书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不嫌脏伸手捡拾垃圾,破鞋,木头棒子等统统扔向岸边,眼看湍急的河水将要没过脚面,司机小李赶紧招呼刘源,“刘书记别捡了,咱们还是赶紧上车吧。”说话间浑浊的激流已经没过鞋面,打湿裤角。 “来,赶紧搭把手。”刘源眉头一皱让小李过来帮忙,裤腿湿了也不管,在激流中捡拾垃圾,直到三个桥洞上边的垃圾清理完,这才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走向汽车,此时的水流已没过脚踝,深达小腿。 “扑通!” “哎呦!” “呃~咳咳!” 正当刘源拉开车门将要上车之际,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骑着自行车冲上桥面,他高估了自己的能量,错误判断了水流的速度,骑了不到三米便被激流掀翻,惨叫一声,来不及起身便被洪水灌口,呛的直咳嗽。 男孩和自行车被激流冲击的七零八落,眼瞅着连人带车滑向桥下,男孩死命挣扎,吓的脸色发白,胡乱的挥着胳膊连声大喊,“救命!”“大叔救救我!” 洪水无情,人有情! 危急时刻,刘源奋不顾身的返回救人,一把抓住男孩左手,想把他拽起来,但后车轮悬空下沉,在洪流的冲击下重约千斤,把刘源带个趔趄,好在小李及时赶到扶住刘源,同时抓住男孩右手,和刘源一起使劲想把男孩拉起来,但根本拉不动。 “咋整的,你把脚松开!”三人离桥沿不到一米,随时有可能被激流冲下桥,小李又急又怒,大声喝斥男孩,“你再不松开,咱们都得被冲下去!”以为男孩用脚勾住车子,不舍的放弃。 “不是~裤角缠在链条里了!”男孩既委曲又害怕,栽歪着身子哭了。 “跟孩子生啥气,你试试能不能把裤子拽出来!不行把他裤子脱了。”刘源摸摸男孩的头,眼神冷静,果断。 “这败家孩子~真不省心!”小李暗骂一句,俯身扒掉男孩裤子,终于把他拽起来,而脱离束缚的自行车翻滚着掉入河里,转瞬即逝,消失不见。 桥面的水流越来越急,水深已达膝盖,没过轮毂,桑塔纳在激流的冲击下发生移位,车身倾斜。 洪水冰凉,男孩冻的直哆嗦,腿脚酸软无力,成了不大不小的拖油瓶,刘源和小李只好架着他的胳膊走,但水流湍急,举步维艰,只能一点点的往前挪移,稍有不慎就会被洪水冲走,虽然距离桑塔纳只有四五米的距离,却如天堑鸿沟一般,无法逾越。 小李埋怨的看了男孩一眼,要不是因为你这个累赘,自己跟刘书记早就上车了,哪能弄到这般田地! 三人一车被困在石板桥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情况十分危急! 连个过路的都没有,怎么办? 刘书记可是好书记,千万不能出事! 虽然暂时安然无恙,但小李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急的满头大汗,暗下决心,即便搭上自己这条小命,也要把刘源书记救上去。 “卧槽!这么大水怎么过去啊!” 正在小李急的一愁莫展的时候,一句国骂传入耳中,抬头一看,原来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年轻力壮,正好可以帮上忙,连忙招手呼救,“暧,小伙,过来帮帮忙啊!” 这俩小伙不是别人,正是王子喻和杨春光,二人的目光完全被湍急的洪流吸引,正发愁如何过河,结果被小李一嗓子吸引过去,这才知道三人处在危险当中。 王子喻二话没说便跳下自行车,以猎豹的速度冲进激流,两大步越过桑塔纳冲向三人,强壮的身体素质显露无疑,虽然洪流肆虐,但无法阻挡他坚实的步伐,唰唰几大步来到三人身前,扶住刘源肩膀。 这么轻松? 这么容易? 刘源和小李瞠目结舌,男孩眼露希望之光。 “看啥呢?赶紧把鱼竿绑上扔过来!”刘云涛同样看傻,没想到发小全然不顾危险下水救人,为啥这么积极呢? 因为王子喻看见了车牌,如果连县委一号车都不认识,哪就白在体制内混了!不认识人,还不认识车吗?再仔细一瞅中年人的模样,认出只有一面之缘的刘源书记,这才一往无前的下水救人! 当然,即使不是刘源书记,王子喻也会下水救人,但不会这么冲动而已。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在王子喻强力有力的搀扶下,和刘云涛给力的辅助下,三人成功获救,小李又在王子喻帮助下把桑塔纳开上路口。 劫后余生,才知生命之卑微,大难不死,方懂生命之敬畏。 男孩子哆嗦着身四人连声道谢,然后辞别归家。 “小伙子,谢谢你!今天要不是有你们帮忙,后果难料啊。”刘源书记对王子喻和刘云涛表示感谢,面带和煦的微笑,“小伙子,看你身手矫健,是不是当过兵啊。” 王子喻微笑道:“没当过兵,但是当过辅警。” “我哥们原来是派出所的辅警,干的好好的却被辞退,唉,没天理啊!”刘云涛摇头叹气,简直神助攻,王子喻心中大乐。 “哦,咋回事?说来听听。”刘源书记好奇的问道。 “可能是天嫉英才吧,是这么这么一回事……”王子喻神情黯然的诉说自己的功绩,破获的案件简单的说一遍,重点讲述了辅警考试第一却被涮下的事,然后告辞离去,绕路回家。 “小李,回去好好查查,看他说的是否属实。” 第224章 升学宴 “李叔,张叔,王婶,你们赶集去啊。” “啊,上集看看,溜达溜达。” “黄三可以啊,听说你考上大学了,考的啥大学啊?” “大连警校。” “哎呀,警察大学啊,了不得,看看人家这孩子多行事!” “这孩子从小就仁意,有礼貌,现在考学了一点没变,见谁都说话。” “你看这孩子,个头也起来了,模样越长越俊,真是越来越出息喽!” “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懂事,长大肯定错不了!” …… 骄阳似火,天高云淡。 王子喻拎着蔬菜从集市回来,路上碰见几个乡邻,笑呵呵的同他们打招呼,迎得一片赞誉声,错身而过,回想起前阵子的流言蜚语不禁摇了摇头,真是人嘴两张皮 —— 各说各有理。 前一阵,从王子喻被辞退归家,到高考后一直未收到录取通知书,村里刮起了一阵妖风,风言风语,怪话连篇。 “你看,被我说中了吧,就说他不行事吧,小驴拉磨没长劲,秋后的蚂蚱蹦不长。” “哈哈~再让他装,当个辅警这顿显摆啊,感觉地球都装不下他了!看黄友财还咋装!” “当两天辅警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尾巴都翘上天了,这回被唰下来了吧,该!活该!” “就他~还想考大学?做梦去吧!家里蹲大学还差不多!”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是那块料吗?” “黄鼠狼下豆鼠子~一代不如一代,啥也不是……” 总之说啥的都有,都在看老黄家的笑话,令黄友财憋闷异常,李桂芳以泪洗面,唯有王子喻老神在在,毫不在乎。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他心里有底,相信自己肯定能考上大学。 果不其然,八月20日收到了录取通知书,黄友财激动的老泪纵横,大手一挥决定22号办升学宴,而且要大办。特意请来农村红白喜事的专业团队来操办,疯狂打脸那些背后嚼舌头的村民。 升学宴,王子喻无感,全凭老爸做主,没考上辽东大学多少有些失落 。当时估分在550分以上,结果成绩出炉只有490分,刚过二本分数线,与辽东大学失之交臂,怅然若失。不过还好,没有脱离警察队伍,毕业后可以回归警队,继续追查大哥下落。 本来预计摆两桌酒席,但道贺的亲戚太多,摆四桌勉强坐下,怕菜品不够,黄友财便让王子喻和女儿女婿去集市大采购。 老黄家院子里,红旗招展,彩带飘扬,人头攒动,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给这座破败不堪的小院儿增添了活力和喜庆的色彩。 窗前的空地上搭起了彩棚,棚下站着一群人。 “三儿,快来快来,这是你大叔。”黄友财和李桂芳正笑眯眯的陪着客人说话,一见王子喻回来,立马招手把他叫过来,然后向一位中年男人介绍,发现王子喻神情懵懂,进一步解释,“这是你二爷家的大叔,别愣着,快点叫人。” “大叔好!”王子喻顿时明了,笑着点头。爷爷兄弟三人,老家是八间房村,在靠山屯村西边20里,四十年前爷爷举家搬迁,从八间房村搬到靠山屯村,兄弟间的来往也越来越少,像这位大叔也没啥印象,不熟悉。 “时光飞逝啊,一晃就这么大了,这孩子越长越帅,还是大学生,以后搞对象啥的肯定不用愁,财哥,你就等着享福吧。”大叔亲热的拍拍王子喻肩膀,笑呵呵的恭维,黄友财骄傲的点点头,拉着王子喻向下一位介绍。 “这是占牛山你老大爷,你三爷家的大儿子。” “这是烂石砬子你大叔,你三姨奶的大儿子。” “这是山西头村你二叔,你四姨奶的儿子。” “这是水泉村你大姑,你姑奶家的闺女。” …… “大爷好!” “大叔好!” “二叔好!” “大姑好!” 七大姑八大姨的全来了。 黄友财挨个介绍这些鲜有来往的亲戚,王子喻微笑应对,谦恭有礼,到最后脸都笑僵了。 “你小子好样的,真争气!给咱们老黄家长脸了!这回看谁还哔哔,啪啪打脸,都给他们打肿喽,让他们嘚瑟!”等王子喻应付完这些人后,老叔老婶,小姑姑夫又把他团团围住,老叔还亲热的搂上王子喻脖子。 “这回看谁笑话谁?辅警咱还不稀得干了呢,让他们嫉妒去吧,气死他们!”老婶眉眼含笑,义愤填膺。 “我侄多厉害,从小就灵,虽然不爱吱声但学啥会啥,从小就爱学习,这都没上课照样考上大学,这要是好好上课没准能考上清华北大!”小姑笑眯眯的拉着王子喻的手不放,赞不绝口。 “三儿不错,继续努力!”还是姑夫言简意赅。 王子喻被四人围在中间,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夸的都不好意思了,多亏老妈李桂芳把他解救出来。 “三儿,你二叔二婶来了,快出去迎接一下。” “二叔二婶,你们来了。”王子喻和老叔小姑等人来到院门口,发现不但二叔二婶来了,二哥黄志和嫂子李琳也来了,连忙笑着打招呼,“二哥,嫂子,欢迎你们。” “黄三你行啊,真人不露相啊,这家伙不声不响的考上大学了,真行。”黄志笑呵呵的捶了王子喻一拳,然后分别跟老叔小姑等人打招呼。 “这孩子出息了,以后错不了。”待大家寒暄完毕,二叔认真的打量王子喻,锐利的眼神看的王子喻直发毛,二婶笑着打趣,“你这么严肃干啥,到家了谁怕你呀。”侧面反应了二叔的家庭地位,逗的大家哈哈直乐,二叔自己也是忍俊不禁。 “二哥,嫂子,咱们进去吧。”老婶笑盈盈的招呼大家进屋。 至此,老黄家的直系亲属基本到齐,三叔三婶因为工作忙碌不能到场,但也通过电话表达祝贺。 —————————— 12点,菜品上齐,准备开席。 席面丰盛,鸡鸭鱼肉一样不少,还特意准备了螃蟹和鲍鱼,每桌十二道菜,象征月月幸福。 红光满面的黄友财举着酒杯站在酒桌前,背诵精心准备的演讲稿,“各位亲朋好友,大家中午好! 秋风送爽,在这个收获的日子里,在这个不同寻常的日子里,大家欢聚一堂,共同分享金榜题名的喜悦,品尝一份收获成功的甘甜,共同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在这里,我代表全家对大家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感谢大家多年来对我们家的关心和帮助。 本来我不想大操大办,但实力不允许啊!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村里的闲言碎语给我们家造成了很大压力,不办不行!再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跟大家一起分享喜悦,分享快乐,也是我们家的荣幸! 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千万别客气! 另外,咱家办升学宴不是为钱,谁也不许花钱,谁要是花钱我跟谁急! 下面我宣布,升学宴正式开始!”豪气干云的一挥手,“来,大家共同干一杯,祝愿我们的明天会更好!” 这些远房亲戚一听说不用随份子,一个个喜笑颜开,使劲鼓掌,手掌都拍红了。纷纷响应黄友财的提议,有样学样的举着酒杯站起来,一口闷掉杯中啤酒。 大家刚坐下,没吃几口菜呢,张军,张良,冯少军,以及邻居杨婶,一共八九个人偕同而来,一进院子便笑着招呼黄友财。 “老黄,我们给你道喜来了!” “老黄,我们给你祝贺来了!” “老黄,我们不请自来,不会不欢迎吧!” “老黄,听说你给孩子办升学宴,咋没通知一声呢,也太不够意思了。” …… 这些人都是关系不错的街坊邻居。黄友财和李桂芳赶紧迎接招待,又重新摆上一桌。 结果,大家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呢,又来人了。 “小黄,真不够意思,办升学宴也不叫我一声,是不是把我们都忘了。”原来是派出所的同事,杨春光和王广军,还有姜疏影。一见面,杨春光便嬉皮笑脸的用小拳拳轻捶王子喻胸口。 “小黄恭喜你。”姜疏影面带矜持的笑容,向王子喻表示祝贺。 “谢谢,来,快请坐。”王子喻招呼三人落坐。 “哎呀,老黄,抱歉抱歉,我来晚了,来晚了,不好意思。”杨春光三人刚坐下,新上任的派出所长王佳诚竟然也来了。 他咋来了? 王子喻一脑门子问号,不单是他,黄友财和李桂芳也有点懵圈,这家伙干啥来了?有啥脸过来呀?但来者是客,黄友财“热情”的迎了上去,“哎哟,王所长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啊。”语气中的敌意非常明显。 “老哥说远了,小黄考上大学,我过来表示祝贺。”王佳诚八面玲珑的主,知道老黄不待见他,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之所以过来,因为今时不同往日,王子喻考上警校,前途不可限量,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所以未雨绸缪,厚着脸皮过来和解,他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黄友财,“我代表派出所向小黄表示祝贺,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黄友财拿不定主意,看向王子喻,王子喻心说,不要白不要,就当是对自己的补偿,伸手接过,笑道:“谢谢王所长,请坐下喝杯酒吧。” “不了不了,下午还有工作就不喝了,哪天有空咱们再喝。”王佳诚哪好意思喝酒,婉言拒绝,告辞离去。 经过小插曲后,宴席再无波折,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才结束,可谓宾主尽欢。 第225章 开学 辽东警察学院(Liaoning police college)是由辽东省人民政府举办、经教育部批准正式建立的全日制普通本科院校,是辽东省唯一一所省属公安本科院校,教育部第一批教育信息化试点单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部举办的创新成果展副组长单位,学校培训工作获得ISo9001国际质量体系认证。 大连警校(辽宁警察学院)创建于1960年,1978年建立中专,1985年5月建立大专,1992年被公安部评为A等学校,1995年开始独立试办本科专业,2014年5月经教育部批准正式建立辽宁警察学院。 学院坐落在大连市甘井子区营平路260号,依山傍海、景色秀美。校园占地885亩,校舍总建筑面积18.33万平方米。教学科研仪器设备值7697万元,图书馆藏书67.4万册。现有教职工445人,其中专任教师300余人,教授41人,副高级以上专业技术职务教师131人,具有研究生学历教师209人,“双师型教师”156人,有省部级教学名师、全国公安系统优秀教师等优秀人才34人。 学院现设有侦查学、刑事科学技术、治安学、网络安全与执法、交通管理工程、监狱学、经济犯罪侦查、警务指挥与战术、公安视听技术等9个本科专业和民航空中安全保卫1个高职专科专业。 王子喻所报专业是刑事技术系,刑事科学技术主要研究各种犯罪中物证的形成和变化规律,运用显现、提取、鉴定等科学技术手段,进行案发现场采证和还原以及各种物证的检验分析等。例如:案发现场指纹、血迹的采集,案发现场的还原、重建,笔迹、声音、文件的鉴定,毛发、皮屑、血液的化验等。 课程体系:《现场勘查》、《痕迹检验》、《查缉战术》、《刑事图像技术》、《案件侦查》、《爆炸痕迹》、《毒物毒品检验》、《枪弹痕迹学》、《擒拿格斗》、《犯罪现场分析与重建》 部分高校按以下专业方向培养:公安声像技术、公安视听技术、物证鉴定技术、网络监察与电子物证。 “各位同学,警校马上就要到了,现在请拿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大家不用急,也不用慌,警校门口有迎新志愿者,看见那些举彩旗的没有,下车就去找他们,找到自己院系的迎新人员,他们会带领你们去新生接待处办理入学手续。最后祝愿大家入学愉快!学业有成!” 8月24号警校开学,王子喻和黄友财坐火车来到大连,下了火车坐上警校的迎新客车,在即将到达警校的时候,负责接待的志愿者,一位英姿飒爽的学姐笑容可掬的向新生和家长们介绍,打消了大家迷茫而又紧张的情绪。 警校大门巍峨雄壮,威武大气,高悬的警徽庄严肃穆,王子喻肃然起敬,腰杆挺拔行注目礼。一想到要在这所学校学习和生活四年时间,心情澎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走吧,瞅啥呢这是。”黄友财背上装着被褥的编织袋,发现王子喻望着高大的校门发怔,黝黑的面容荡起欣慰的笑容,儿子出息了,倍感骄傲和自豪。本来王子喻想独自前来报到,但黄友财不放心,非要陪同。 “刑事技术系,这边。”警校门口彩旗招展,人声鼎沸,王子喻踩着阶梯逐阶而上,目光在院系彩旗中穿梭,很快找到刑事技术系的彩旗,赶紧招呼老爸跟上,而黄友财看着其他家长衣着光鲜,自己土里土气,害怕给儿子丢脸,低着头踌躇不前,直到王子喻叫他这才往前走。 “你好,我来报到。” 迎新志愿者是一男三女,其中一位留着齐肩短发的女生站出来,她面容白皙,柳眉杏眼,一笑起来嘴角边漾起两个酒窝,既飒又美,“警校欢迎你,学弟怎么称呼?”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王子喻,这位学弟浓眉大眼,肤色黝黑却英气十足,好像在哪见过呢? “学姐好,我叫黄子喻。”王子喻微微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笑容阳光又可爱,“请问学姐怎么称呼?” “你好,我叫李娜。”李娜说完,目光投向后边佝偻着身子的黄友财,随即柳眉微蹙,“叔叔好,来,我来帮你背吧。”她发现王子喻两手空空,而黄友财却背着包裹,心里气不过,方才升起的一点好印象荡然无存。 “不用不用, 姑娘谢谢你哈,我自己能背动。”黄友财连忙摆手,发现李娜看王子喻的眼神不对,怕她误会赶紧解释,“不是我儿子不近人情,是我非要背的,这点活不算啥,孩子一开学四个多月见不着,我这心呐……”虽然没往下说,但透出浓浓的不舍之情。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李娜身有所感,暗自感叹,对王子喻的不满之情随之消散,小脾气像六月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走进学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教学楼和一棵棵枝繁叶茂的树木。放眼望去,学校中间是一条笔直的校道,校道两旁有两个长方形的草坪,种着绿油油的松树。前方小广场上立着一块四米长的石碑,上书八个大字:尚德 博能 忠诚 卓越,这是警校的校训。 “姑娘,你今年大几啊。”三人徜徉在校园里,气氛多少有些沉闷,黄友财没话找话。 “叔叔,我今年大二了。”李娜侧身微笑道。 “哦,专业啥的好学不?” “还行,没问题。” “那你们毕业之后还包分配吗?”这是黄友财最关心的问题,希望儿子学业有成,分配工作,那样就可以颐养天年了。但听说从98年开始大学取消分配,所以眼神期待的看着李娜,王子喻也是如此。 “要经过公安统一考试,合格后才能上岗。”李娜捋了捋耳边被风吹乱的秀发,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只要用心都能过。” “前边是图书馆,图书馆两侧是教学楼,图书馆后边是综合楼,综合楼两侧是宿舍楼,图书馆和综合楼之间有个喷泉,射击场,体育场,篮球场,训练场,操场这些都在学校的东边。”李娜脸上透着自豪的神彩,指着一栋栋建筑简短的介绍。 在李娜的带领下来到院系接待处,王子喻出示身份证,录取通知书和准考证,由刑事技术系的老师对他的入学资格进行审核。然后发给王子喻一张报到证,并告知他的宿舍号。 “走,我带你们先去办领入学手续,然后再去宿舍。”从接待处出来,李娜带领王子喻和黄友财去教务处办领入学手续。 新生入学手续一般包括以下几部分:1.交纳学杂费(学费每年6000,住宿费1200。) 2.户口迁移保卫处(交户口迁移证)。 3.办理保险学工处(学生本着自愿原则购买保险)。 4.办理校园一卡通(校园一卡通是学校为了方便学生而推出的,集吃饭、洗浴和其他所有学校内部消费功能于一体的电子卡片。) 5.办理党团关系团委(交党团组织介绍信)。 6.绿色通道学工处(近年来,为切实保证贫困家庭学生顺利入学,教育部规定各公办普通高等学校都必须建立“绿色通道”制度,即对被录取入学、经济困难的新生,在报到时持家庭所在地乡镇或街道以上政府所开贫困证明,高校一律先为其办理入学手续,入学后再根据核实后的情况,分别采取措施予以资助。) 当然,第6项因人而异,王子喻不属于贫困家庭,只办了前五项,忙活了2个多小时直到中午才办好,累的满头是汗。 “给,叔叔也喝点水吧。”李娜给王子喻和黄友财买了两瓶矿泉水。“谢谢。”王子喻连忙道谢,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感觉舒服好多。 “接下来我们去办理住宿手续,跟我来,这边走。”李娜带着王子喻和黄友财去办理入住手续。 住宿手续比较简单,来到住宿管理中心公寓一楼的宿管处,王子喻向工作人员出示报到证,并填写一些简单的个人资料,工作人员告知王子喻的宿舍号和床号,2楼223寝室,并交给他一把宿舍钥匙。 宿舍是四人间,环境清幽,大概20平米左右,上下铺,门口有衣柜,桌子。宿舍还没人,王子喻是第一个,他的床位是门口左边下铺,把背包往床铺上一扔,四脚朝天的往上一躺,高呼一声,“累死我了!”闭上眼睛假寐,逗的李娜抿嘴一乐。 “不像话,人家姑娘还在呢,你瞅瞅你像什么样子,赶紧起来!”黄友财皱着眉头,看着儿子慵懒的样子既生气又心疼。 “我好累,让我躺会。”在报到处弯腰弯了两个来小时,王子喻感觉腰酸背痛,闭着眼睛赖在床上不起来。 “这孩子都给惯坏了,姑娘让你见笑了。”黄友财向李娜抱以歉意的微笑,表情讪讪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刚来时也这样。”李娜笑了笑,“叔叔,你也挺累的,也休息吧,我就先过去了,然后你们饿的话可以去食堂。” “诶,姑娘别走,你看你跟我们忙了一上午,正好到饭点了,我请你去食堂吃点饭聊表谢意。”李娜忙前忙后三个多小时,黄友财很是感激,眼看李娜往外走,连忙把她叫住。 “不用了叔叔,我那边还有接待工作,我先过去了啊。”李娜笑着婉拒,走出宿舍。 “还不赶紧起来,送送你学姐!”黄友财恨铁不成钢,这败家玩意,一点也不知道珍惜,他见李娜眉清目秀,心里泛起了小九九,想给儿子制造机会,结果王子喻还不领情,把他气够呛,拎着王子喻耳朵,把他拽起来。 王子喻哎呦着来到宿舍门口,看着李娜的背影道谢,“学姐谢谢你,有时间请你吃饭。” 李娜挥挥手,仿若蝴蝶穿花飘然离去。 第226章 室友 “以后独立生活了,自已要照顾好自己,天气一天天变凉,注意保暖别感冒,另外跟老师同学啥的都搞好关系,别跟寝室的同学闹矛盾,大家天南地北的聚在一起不容易,都是缘分要珍惜。做人随和点,别太计较,好了,就这样吧,说多了你也烦,总之照顾好自己,我回去了。” “有时间往家里打个电话,省的我跟你妈惦记。” 爷俩在食堂吃过午饭,回到寝室黄友财帮着王子喻铺好床,休息一会儿便提出回家,王子喻一直把他送到校门口,临走前,黄友财依依不舍的拉着王子喻手臂叮嘱,转身那一刻目光中泪花闪现,尽管内心万分不舍还是决然离去,不敢回头,怕控制不住自己。 一直目送黄友财乘坐的校车在视线中消失,王子喻才擦擦眼睛返回校园,又去校内超市购买了日常生活用品,牙缸,牙刷,水杯,毛巾,洗衣粉等,用洗脸盆装着端回寝室,一推门便看见屋里有俩人。 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小伙坐在右边的床铺唠嗑,男人短发胖脸,憨厚的模样跟洪金宝有几分相似,一见王子喻进来,他笑着站起来,背对门口的小伙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也站起来。 “小伙也是这个寝室的吧,哎呀,这大高个~真精神,是块材料,你来的挺早啊,怎么称呼啊?”中年男人矮胖身材,啤酒肚好像六月怀胎,笑呵呵的跟王子喻套近乎。 “叔叔好,我是黄子喻,上午过来的。”王子喻把脸盆放到床下,然后笑着向对面的小伙伸出右手,“你好,你是李志是吧,以后咱们就是同一战壕里的兄弟,还请多多关照。” 李志面容白皙,目若朗星,梳着四六开的分头,十分帅气,咋一听到自己名字,神情一怔,目光疑惑的看着王子喻,仿佛在说,你咋知道我的名字? 王子喻微微一笑,指了指床铺上的标签,上面标注着床号和姓名,李志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带着腼腆的笑容与王子喻握手。李志个头不高,站在王子喻身边显得小鸟依人,不禁讪笑道:“你挺高啊,你多高啊?有一米八没?”眼神中的羡慕之情显露无疑。 “我一米八三。”王子喻语气中透着自豪,自从脑垂体的弊病痊愈后,几个月来身高猛长,让他更加自信。 “哎呀那么高啊,我才一米六八。”李志瞥了一眼中年男人,神情有些无奈。 “小伙,你家是哪的?”李志父亲察觉到儿子的幽怨眼神,赶紧转移话题。 “我家黑山的,你们呢?” “我们是鞍山大洼的,离黑山也不远。”李志父亲露出讨好的笑容,“咱家小志性格内向,不出头,在以后的学习生活中,还请黄同学多多关照啊。”生怕李志挨欺负,想提前搞好人际关系。 “您放心,都是一个寝室的兄弟,没人欺负他。”发现李志还没买洗漱用品,王子喻好心提醒,“脸盆啥的还没买吧,学校超市都有,赶紧去吧,去晚就没了,买的人老多了。” “行,那你呆着,我们去超市看看。”李志父亲走到门口又返回来,把手包夹在腋下,冲王子喻笑道:“钱包忘带了,你待着啊,我们过去了。” 王子喻笑着点点头,知道人家不放心,也没往心里去,躺在床铺上眯起眼睛。 “嘎吱!” 闭上眼睛不到三分钟,寝室的门被推开了。王子喻睁眼一看,只见一个拎着编织袋的小伙和父亲走进来,赶紧坐起来冲他们笑了笑,站起来问道:“你是魏梓,还是朱军?” “我是魏梓,你是~黄子喻吧,你好你好。”魏梓身材中等,长相一般,一双大眼睛倒是炯炯有神,反应也快,扫了一眼床铺上的标签便知道了室友的名字,冲王子喻微微一笑。 “你好,我上铺的兄弟。”王子喻笑着一指上铺的标签,上面写着魏梓的名字。 “还真是诶。”魏梓抻脖子一看,上面标注着自己名字,主动与王子喻握手,“既然是上下铺的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跟你说,我这人睡觉不老实,翻身磨牙啥的要是把你吵醒了,请你多担待,别急眼。” “没事没事,你要是把我吵醒了,我就放屁崩你。”王子喻笑嘻嘻的开玩笑,魏梓和父亲一怔,随后大笑道:“你可真有意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说完把被褥放到上铺。 魏梓父亲面容黝黑,衣着朴实,提着编织袋笑呵呵的看着他俩,一直未说话,王子喻赶紧打招呼,“叔叔好,来给我吧。”不由分说接过袋子放到上铺。 “你家是哪里的?”在魏梓忙着铺床的时候,他父亲坐在李志的床铺上跟王子喻搭话。 “我家是黑山的,叔叔,你们是哪儿的啊?” “朝阳的。” “你来的挺早啊,啥时候来的?” “我上午到的。” “你是自己来的吗?” “不是,也是我爸送来的。” “你吃饭没有,要不一起去食堂吃点?”铺完床后,魏梓从上铺跳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王子喻说道。 “我吃过了,你们去吧。”王子喻笑着拒绝。 “那行,那我们去吃饭了。”魏梓打过招呼,便和父亲去食堂吃饭。 寝室再次恢复宁静,王子喻依靠着床头的栏杆,双手抱胸盯着门口,也不敢睡觉,害怕清梦被扰,李志,魏梓都来了,朱军啥时候来呢?思忖间,寝室门开了,一个脑袋伸进来,探究的目光与王子喻疑惑的目光相对。 此人面容端正,眼神明亮,发现王子喻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大大方方的推门进来,“嗨,哥们,来的挺早啊。”不待王子喻答话,便把包裹放到自己铺位,从水果袋里掰下一根香蕉递给王子喻,“来,吃香蕉。我是朱军,哥们你怎么称呼啊?” “我是黄子喻,那个我~”王子喻矜持的笑了笑,不吃两字还没说出口,香蕉已经送到身前。“客气啥呀,都一个寝室的兄弟,没关系啦,赶紧滴,别让我生气。”朱军故意板起脸来。 所谓盛情难却,王子喻只好接过来咬了一口,“挺甜的,谢谢。” “甜吗,我也来一根。”朱军拿起一根香蕉尝了一口,“嗯,欧美的就是带劲。”然后话锋一转,“对了老黄,你是哪人啊?” 老黄? 看来这家伙自来熟啊! “我家是黑山~靠山屯的,种地为生,农民。”王子喻一点也没藏着掖着,更没因为来自农村而自卑,毫无保留的介绍自己。 “哦,我家就这附近,打渔的,渔民。”朱军点点头,同样简单的介绍自己,目光在其他床铺上一扫而过,“他们都来了是吧,人都干啥去了?” “魏梓跟他爸去吃饭了,李志跟他爸去买洗漱用品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你吃饭没有,要不咱俩也去吃点?” “谢谢,我吃过了。” “没事,我请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这时,李志推门进来,王子喻笑着站起来,“回来了。”然后一指朱军,“这是咱们室友,你上铺的兄弟。” “你好,我是李志。”李志腼腆的笑了笑。 “你好,我是朱军。”朱军笑道。 李志把洗脸盆放到床下,一屁股坐在床铺上,叨咕一句好累,便依靠着墙壁躺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王子喻和朱军,也不说话,寝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你爸~不是,叔叔走了?”王子喻没话找话,率先打破僵局。 “啊,我爸回家了。”李志欠起身子,把枕头垫在身后让脖子更舒服一些。 “李志,吃水果。”朱军拿起一个苹果递过去,李志连连摆手,“谢谢,我不吃,你吃吧。” “吃吧没事。” “哎呀,我真不吃。” “都兄弟客气啥呀。”朱军笑容一僵,眉头一皱,感觉李志不给面子,有点挂不住脸,直接把苹果扔到李志身边。 “给你就吃呗,你看我~”王子喻赶紧打圆场,拿起苹果咔嚓咬了一口,一脸陶醉的表情,“真甜。”夸张的表情把他俩逗笑了,尴尬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说啥呢这么热闹。”魏梓抱着脸盆走进来,笑着冲李志和朱军点点头。 “说你呢,说你咋还不回来,是不是被哪个漂亮妹妹把你勾走了。”王子喻笑嘻嘻的开了个玩笑,朱军和李志也跟着呵呵直笑。 “魏梓是吧,我是朱军,我住你对面。”朱军笑着站起来,主动握手。 “你好,我是魏梓,魏征的魏,吴敬梓的梓,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魏梓害怕大家误会,重点介绍了自己的姓名。 “你好,我是李志。”李志也站起来,脸上依然带着招牌似的腼腆笑容,魏梓与他握了握手,随后分床落坐。朱军坐在李志身边,魏梓坐在王子喻身旁,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带笑容却不知如何开口。 “小魏吃水果。”朱军站起来从水果袋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魏梓,指了指水果袋,“你们谁吃自已拿啊,别客气。” “我这有毛嗑。”魏梓从包里翻出一包瓜子,一人抓一把。 “我这有花生。”李志找出一袋花生分给大家,随后三人的目光聚焦在王子喻身上。 “不好意思,我啥也没带。等十一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王子喻面色一囧,不好意思的摊开双手。 第227章 室友2 “不好意思,我啥也没带,等十一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王子喻面色一囧,不好意思的摊开双手。 “好,那就说准了,下回记得带啊,千万别忘了。”朱军笑嘻嘻的指着王子喻打趣,随后眼珠一转,目光缓缓扫过三人,“既然人都来全了,那也该讨论一下咱们寝室的大事。”说了半句便住口不言,故意吊大家胃口,神秘的样子一下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啥事啊这么神秘,说出来让大家听听。”魏梓歪着脑袋,一脸好奇的看着朱军。 “有事说事别老装,装啥呀,啥事不能说呀,你看你那样,跟便秘似的烦不烦人。”王子喻有些看不惯朱军牛皮哄哄的样子,觉着自己是本地人咋咋呼呼的老想装大哥,不惯着他,笑嘻嘻的回怼。 李志眯着眼睛在王子喻和朱军脸上来回乱瞄,笑眯眯的没说话,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 “谁装了?你小子事挺多啊,说句话不让说,说句话就装了?”朱军当面被怼,心中不快面容一冷,不过看着王子喻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知道他在开玩笑,马上挤出笑容来,“其实也没啥事,就是寝室排行的问题,谁老大,谁老二……我来的时候看见别的寝室都在排,咱们寝室也不能落后,也得排一下。” “另外,我家就在附近,不远,离这儿也就三里地,以后大家有啥困难尽管跟我说,绝不二话,都给你摆平。”朱军神色间带着一丝傲然,大气的挥挥手,嘚瑟的看着三人,意思不言而喻,仿佛在说,哥是本地人,我不当老大,谁当老大。 “怎么排呢?要不谁离家近谁老大?”魏梓看出了朱军的意思,开玩笑似的提议。朱军面色一喜,知我者魏梓也,心中升起伯牙与子期惺惺相惜的感觉,张嘴刚想说我同意,结果被李志怼回去了。 “我不同意!应该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排。”李志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朱军,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厌恶之意,显然看不惯朱军炫耀的样子,看的王子喻心中一乐,该!装你装,莫装b,装b被雷劈。 魏梓笑了笑,右手搭在王子喻肩膀上,“要不按身高吧,我看咱们寝室黄子喻个头最高,他应该是老大。”然后目光一扫,定在朱军身上,打量几眼后笃定的说道:“你~应该是老二。” “扑哧!”李志瞄了朱军一眼,捂嘴偷笑。 朱军面容一垮,皱起眉头,不耐烦的说道:“我才不当老二呢,谁愿意当谁当,反正我是不当!”这家伙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人家都是按年龄排行,咱们寝室也不能例外,来,都报下生日时辰。”寻问的目光划过李志,王子喻,最后落在魏梓身上。 “嗯,长幼有序,按年龄排很合适。”魏梓笑着点点头,转头看向坐在床头的王子喻,“哥们,你多大啊?” “我是79年的。”王子喻道。 “我也是79年的,你是几月份生日?”朱军顿时来了精神,身子坐直,眼巴巴的看着王子喻。 “8月。” “哈哈~我六月的,比你大!”朱军大乐,火热的目光盯着李志和魏梓稚嫩的脸庞,感觉自己胜券在握,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寝室老大的位置非他莫属,摇头晃脑的自鸣得意。 “你是哪年的?”魏梓看向李志,李志嘴一瘪,不情愿的说道:“我80的,80后。”魏梓神色淡然的点点头,冲朱军一扬下巴,“那行了,我78年的,咱们寝室我最大。” 不是吧? 朱军瞪大眼睛,一张鞋拔子脸顿时抽在一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委曲有多委曲。 “啥?你78的?真假啊,一点也不像啊。”朱军一脸不信的站起来,在魏梓面前打转,目光审视的上下打量,“你把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他对寝室老大的位置志在必得,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截胡了,让他很不爽,说话的语气冷了三分。 “临检是吧,行,绝对配合。”魏梓笑呵呵的掏出身份证,往他眼前一亮。 “我擦,还真是78年,看面相比我小啊,怎么会这样?我不想当老二啊。”朱军哀嚎着仰躺在床尾,一脸的惆怅,右手不甘心的拍打着床铺,悲怆的说道:“苍天无眼……”这家伙一心想当老大,结果成了老二,心里很不舒服,郁闷不已。 关键按年龄排行是他的提议,自已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想认也得认,真是茶壶煮饺子~一肚子委曲说不出来,憋够呛。 “其实我也不太想当老大,要不~咱们换个方法排吧,按入学成绩怎么样?”魏梓有些于心不忍,出来打圆场,无非是客套一下,朱军噌一下坐起来,第一个举手赞成,“我同意!咱们就按成绩排,这回谁也不能变卦,谁再变卦谁是狗!”神情庄重,信誓旦旦的立下誓言,不相信自己还能当老二! 见他如此,王子喻和李志也只好点头同意。但王子喻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当不当老大能咋滴,至于这样吗?很不理解。 “我高考总分是510。”李志带着自信的笑容,语气中有点小傲娇。 “510,这么高,我才460。”魏梓向李志竖起大拇指,然后转头问王子喻,“你总分是多少啊?” “490。”王子喻回答。 “那你目前第二,现在就差朱军了。”魏梓冲王子喻笑了笑,目光投向朱军,“现在就差你了,你总分是多少啊?” 510,490,460……这几组数字一直在朱军脑海中徘徊,他低着头,脸色由黑变红再变白,不断变换,目光闪烁一直未答话。 难道又是老二? 不会这么巧吧! 王子喻笑嘻嘻的看着朱军,心念电转,等待他的答案。 “多少啊,给个话。”朱军神色不对,魏梓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一遍,“我总分是460,李志是510,黄子喻是490,他目前排第二,现在就差你了,你是多少啊?” “我~总分496。”朱军一咬牙,痛苦的闭上双眼,一脸无奈的转身趴下,伸手拽过李志被子蒙在头上,不想让大家看见自己的糗态,刚才内心一直在挣扎,到底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成绩,说了就是老二,撒谎又对不起大伙,一直在犹豫,一直在迟疑,最终理智赢得胜利,正义战胜了邪恶,老实交待了自己的成绩。 “496,那你还是老二,哈哈~”李志率先反应过来,一边大笑,一边指点着朱军,“天意啊,天意如此。” “按身高,你是老二,按年龄,你是老二,按成绩,你还是老二!这就是命啊!”王子喻一边总结,一边拍手笑道。 “我不想当老二,tm没天理啊,我不活啦~”朱军捶胸顿足,一脸的生无可恋。 “有句话叫天命难违,天意如此,兄弟,请~节哀。”魏梓走过去,同情的拍拍朱军肩膀,说完也跟着大笑。 “哈哈哈~”223寝室陷入欢乐的海洋。 “好了别笑了,以后谁再叫老二,我跟谁急。”朱军掀开被子坐起来,急头白脸的瞪着三人,看样子是急眼了。 “那叫你~猪二哥,总行了吧。”李志眨眨眼睛,戏谑的看着朱军。“二哥可以,但别带朱,听着别扭。”朱军郑重其事的说道。 “大痣,你也别笑,你名字也不咋滴。”朱军板着鞋拔子脸,明知大家开玩笑也要找回面子,“魏梓,你说你叫啥不好,非得未子,意思没有孩子,注定孤独终老,这名起的也不咋滴。”故意唏嘘的叹口气,看向王子喻,“还有你~黄子喻,咱寝室就属你名字最差劲,黄子鱼,带籽的鱼,哈哈~” “猪~二哥,不用谦虚,谁也赶不上你。”王子喻微笑道,感觉朱军输不起,“开玩笑别急眼,爱急眼就别开玩笑。” “好了好了,也不啥大事,说两句就拉倒吧,都是兄弟,还是按年龄来吧。”魏梓做和事佬,最终确定了寝室的排行。 老大魏梓,老二朱军,老三王子喻,老四李志。 “哎呀,一晃都五点多了,咱哥几个出去吃点饭吧。”时间飞逝,眨眼已过五点,在老大魏梓的提议下,四人在二号食堂举行223寝室的第一次聚餐。饭后已是黄昏,四人有说有笑的走在景色朦胧的校园里,最后驻足在蓝球场外。 “我去打会球。”老大魏梓道。 “我去趟厕所。”王子喻打过招呼直奔公厕,出来后找到球场边的“李志和朱军”,手搭在“李志”肩膀上,手指所碰之处特别柔软,下意识捏了捏,感叹道:“老四胸肌不小啊。” “呀!” 一声惊叫把王子喻吓了一大跳,赶紧松手,只见学姐李娜一脸怒容的转回头,目光中杀气凛然,旁边的高个女生怔了一下,窃笑不止。 “对不起学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同学。”王子喻吓的小脸刷白,连连摆手,暗呼惨了惨了,怎么认错人了?朱军和李志哪去了?举目四望,直怪自己马虎大意。 “哈哈哈~”李志和朱军在不远处指着他,幸灾乐祸的大笑不止,立时吸引了周围同学的目光,纷纷看过来。 “你给我等着!”发现成为焦点,李娜冷哼一声,迅速逃离。 “你惨了。”面容姣好的高个女生临走不忘调笑。 “我不是故意滴~” 第228章 迎新晚会 银河璀璨,碎星如尘。 第二天晚上八点,警校迎新生晚会在操场举行,全校四千多名师生参加了本次盛会。 “尊敬的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从今天开始,98级新生将成为这里的新主人,在美丽的校园里开启新的人生旅途。在这里,你们将学习各种技能,体会尚德-博能-忠诚-卓越的校训。在这里,你们将迎接新的人生篇章,将面临各种困难,各种挑战,要不忘初心,勇往直前。在这里,你们要自强不息,努力学习,不辜负家人和学校的殷切期望……“ 一个容颜俏丽的女生站在舞台中间,作为学长代表发言,白皙的面容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煜煜放光,眉目如画。 “老三,这不是昨天你那啥的学姐吗?你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送个花?机会难得哟!”刑事技术系的同学坐在第一排,223寝室的位置在舞台右侧,老二朱军发现女生面熟,挠头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扒拉一下身边的王子喻,一脸暧昧之色。 “哦,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原来是她呀,嘿嘿。”老四李志兴奋的一拍大腿,嬉皮笑脸的蛊惑王子喻,“老三,当众表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定要抓住机会,争取一举拿下。”说完还攥起拳头给王子喻加油鼓劲。 “谁呀,咋滴啦?”老大魏梓不明所以,一脸茫然之色,眼神中流露出好奇之意。 “没事老大,他俩该吃药了。”面对老二和老四的调侃,王子喻无奈的瘪瘪嘴,这俩家伙开玩笑也不分场合,无聊。目不斜视,定定的看着舞台上的李娜,感觉她今天格外漂亮。 “下面有请张校长作迎新致辞。”李娜讲完后抬手邀请台下等候的张校长上台,自已落落大方的站到舞台后方,原来她还是本场晚会的主持人。 张校长是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身材挺拔,一头短发,神态庄严肃穆,拿着话筒来到舞台中间站定,严肃的面容浮现些许微笑,声音浑厚略带沙哑,“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今天,我们迎来了98级新同学。首先祝贺你们以优异的成绩考入警校!你们带着青春活力,带着对知识的渴求,带着对大学生活的向往和憧憬,带着为人民服务的崇高觉悟迈进警校的大门。你们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欢乐,给警校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你们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 在此,我代表学校,对你们的到来表示最诚挚和最热烈的欢迎! 欢迎你们,新同学! 欢迎你们来到大连警校! 欢迎你们加入警校的大家庭!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你们带着父母的嘱咐,带着期望,带着新奇,带着为社会服务的思想走进校园。这里是陌生的环境,新面孔,新起点,也许一切都令你感到新鲜和好奇。或许昨天你们还感觉离大学很遥远,而今天你们已经站到了大学的起点。或许这里不是你最初的梦想,但这里却将成就你未来的辉煌,或许现在你们的感觉还有些迷茫,让我们引领你们步入理想的殿堂!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让我们揽万卷文采,汲百代精华,踏实走好每一步,共同携手,用我们的智慧和努力在新天地谱写属于你们炫丽多彩的青春之歌! 最后祝大家在校期间幸福,快乐!” “我宣布,迎新晚会正式开始!”张校长向台下挥挥手,潇洒下台。 “下面有请刑事技术系大二同学邢宇,为大家带来一首《懂你》。”李娜报幕之后把舞台让给一个身穿西服的男生。 “你静静地离去,一步一步孤独的背影,多想伴着你,告诉你我心里多么地爱你,花静静地绽放,在我忽然想你的夜里,多想告诉你,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奇迹,一年一年风霜遮盖了笑颜,你寂寞的心有谁还能够体会,是不是春花秋月无情,春去秋来你的爱已无声,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多想靠近你,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懂你,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 多想靠近你……” 男生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声音浑厚富有磁性,唱的很深情,唱的很投入,透过大屏幕能清晰看到他眼角的泪花,全情投入到表演当中,歌声悠扬,感人至深,个别同学在悄悄的擦眼睛。 “下面有请侦查系大三同学赵菲,李雨,给大家带来一首《相约一九九八》”。 面容清秀的两个女生联袂登台,随着音乐激情献唱,“打开心灵,剥去春的羞涩,舞步飞旋,踏破冬的沉默,融融的暖意带着深情的问候,绵绵细雨沐浴那昨天 昨天,昨天激动的时刻,你用温暖的目光迎接我,迎接我从昨天带来的欢乐 欢乐,来吧 来吧 相约九八,来吧 来吧 相约九八,相约在银色的月光下,相约在温暖的情意中,来吧 来吧 相约九八,来吧 来吧 相约一九九八,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心相约 心相约,相约一年又一年,无论咫尺天涯,心相约 心相约,心相约 心相约……” 声音清澈悦耳,娓娓动听。 其中一个女生的声色空灵,颇有几分王非的韵味,台下师生听的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唯有王子喻听的乏味,双手抱胸渐渐眯起了眼睛,这几天精神亢奋,一直没睡好觉,这首《相约一九九八》仿若催眠曲一般,让他逐渐进入梦乡,仰躺在座椅上直流口水,憨态可掬,把魏梓,朱军,李志逗的嘿嘿直乐。 “醒醒,开饭啦!”朱军恶作剧的趴在王子喻耳边说话,王子喻一个激灵站起来,立时吸引了周围同学的注意,无数双好奇的眼睛盯着他,李志赶紧拉下王子喻的衣襟,低呼:“老三坐下,快坐下。”一边说还一边挡脸,生怕别人看见。 “走,吃饭去。”王子喻仍处在半梦半醒之中,把附近的同学逗的哄然大笑。坐在中心位置的张校长等校领导转头张望,神情严肃,眉头拧起,不些不满。 原来是他! 舞台上的李娜认出了王子喻,被他吃豆腐的一幕涌上心头,不禁心火上升,峨眉蹙起,敢欺负本菇凉,一定让你好看!睫毛眨动,明眸发亮,嘴角荡起醉人的微笑,“让我们掌声欢送两位师姐下台,刚才师哥师姐已经表演了两首歌曲,咱们新生这边有没有展现才艺的,想上台表演的请举手,暧,还真有,那边那位同学都站起来,好,就是你!不要扭捏,赶紧上台表演节目吧。” “来,大家掌声鼓励!”李娜笑吟吟的看着神色茫然的王子喻,暗斥一声傻样,等着看笑话。 一道光束照在王子喻身上,这家伙立马成为全场焦点,如潮掌声终于把王子喻拉回现实,瞬间懵逼,我是谁?我在哪? “让你上去表演节目呢,还愣着干啥,快点上去吧。”朱军笑嘻嘻的推了王子喻一把。 表演节目? 王子喻下意识的看向舞台,正好与李娜对视,发现对方带着戏谑笑容,顿时明了,知道人家借机报复,故意整人。 想整我?没门! 心中燃烧着战斗的火焰,从容淡定的走上舞台,从李娜手里接过话筒,踩着模特步,竖着兰花指,pia pia的来到舞台中间,风骚的步伐令台下师生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还有个别人鼓掌叫好(223寝室的三头狼)。 王子喻笑着摆摆手,娘声娘气的说道:“大家晚上好!我是刑侦技术系的大一新生黄子喻,下面给大家带来一段脱口秀,请大家掌声鼓励,谢谢!” “这回到我的时间段了,谁也别着忙,来,保安,把学校大门关上,不能让观众跑喽!” “把狼狗牵上,有狼狗没?” 因为台下没有保安,就是有也不可能跟他互动,眼看要冷场,这时候朱军挺身而出,站起来回应,“没有!” “没有,你蹲那儿,别让同学们跑喽!” “哈哈哈~” 此包袱一出,台下一片哄笑,朱军神色讪讪,有点恼怒。 王子喻向朱军摆摆手,“开个玩笑,别当真,要蹲也是我蹲。” 笑声再次响起,张校长的眉头舒展开来,众领导笑容满面,以为刚才的小插曲是故意安排的节目,让王子喻逃过一劫。 “前边的师哥师姐,唱的非常好听,表演非常成功,但~在我看来,在舞台上表演,就要表演绝活,啥叫绝活?就是别人不会,只有你会,比方说一个男演员表演生孩子,这才叫绝活。” “下面我给大家表演一个绝活,这绝活是人都不会,只有我会!” “那你不是人呗!”场下的朱军站起来起哄,这家伙互动上瘾了,很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 “啪!” 王子喻本想模仿放屁,但感觉场合不合适,便来了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微微一笑,连连摆手,“也不行,这不算啥。别鼓掌,不用不用,不用停~,掌声继续,不用停!”一副贱兮兮的欠揍模样。 “我知道大家对我好奇,感觉雌雄难辨,不知公母。”王子喻竖着兰花指,娇声娇气道:“我郑重的告诉你们,我是纯爷们~呀嗬!”说完之后打了一套文松式的王八拳,台下师生被他逗的哄笑连连,掌声不断,个别人差点笑岔气。就连李娜也是娇笑不已,感觉王子喻蛮有意思的。 “别看我长的黑,其实我小时候好看, 我妈现在还夸我呢 ,说儿子你别老上火, 其实你小时候老好看了,妈一抱你出去,多少人围着你看啊,就问妈, 姐啊, 你家这猴儿搁哪儿买的?” …… 十点半,迎新晚会圆满结束。 第229章 军训 烈日炎炎,天高云淡。 “立正,稍息,立正!”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警校的操场上各种口令此起彼伏,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98级900多名新生被分成16支区队,身着统一的警校服装,蓝黑t恤,蓝黑裤子黑皮鞋,外加一顶蓝黑帽子,顶着烈日在操场上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军训。 刑侦技术系新入学的100名新生被分成两支区队,五十人一队,每队男生45名,女生5名,狼多肉少。虽然是玩笑话,但在男多女少的警校里,女生无疑是校园里那道最靓丽的风景线,所过之处,无不吸引着一众“牲口”火辣辣的目光。 王子喻所在的队伍为第二区队,在操场南边练习踢正步,五人一排,一共十排。军训的教官即中队长(等于大学辅导员,只是叫法不同)。中队长是一名年轻女性~林芳芳,警校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今年二十六岁,容颜俏丽,身高175cm,身材窈窕,气度不凡,身着白衣蓝裤更显飒爽英姿。 “听到“正步走”的口令,左脚向正前方踢出约75厘米,腿要绷直,脚尖下压,脚掌与地面平行,离地面25厘米左右,适当用力使全脚掌着地,同时身体重心前移,右脚照此法动作,上体正直 ,微向前倾。” “手指轻轻握拢,拇指伸直贴于食指第二节,向前摆臂时,肘部弯曲,小臂略成水平,手心向下,手腕下沿摆到高于最下方衣扣约10厘米处,离身体约10厘米,向后摆臂时(左手心向右,右手心向左),手腕前侧距裤缝向约30厘米。行进速度每分钟110-116步。” “听到“立定”的口令,左脚再向前大半步着地,脚尖向外约30度,两腿挺直,右脚取捷径迅速靠拢左脚,成立正姿势,左右脚分开约六十度。” 林芳芳一边讲解动作要领,一边摆臂踢腿做示范,一双美目认真观察着二中队的学员,发现除了第一排的女学员听的很认真之外,第二排往后的男学员大多心不在焉,虽然表面也聚精会神,但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胸部,大腿等敏感部位,这让她懊恼不已,秀眉一挑,美目中寒光隐现,冷声道:“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好,既然如此,那现在找人练习一遍,看是否记住。有没有主动示范的,想示范的学员打报告出列,机会难得,希望大家踊跃报名,勇当标兵。”林芳芳背手绕着队伍走了一圈,见无人应答,伸手往队列中一指,“你,出来给大家作个示范。” “我?”站在第三排中心位的王子喻,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鼻子,目光疑问的看着中队长林芳芳,心里挺纳闷,这么多人,为啥偏偏选中自己?没办法,谁让王子喻昨晚在迎新晚会上大出风头呢,林芳芳只认识他。 “对,就是你,赶紧出来作示范。”林芳芳点了点头,冲王子喻勾勾手指,让他出列。 王子喻怀着郁闷而又忐忑的心情走出队列,来到队伍前立正站好,表情淡然的看着中队长林芳芳,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出列要喊报告,一点礼貌都没有,回去重来!”林芳芳大声训斥。二中队的一众牲口本来还艳羡王子喻有机会一近芳泽,结果发现是反面教材的苦差事,一个个抿着嘴,绷着脸,偷笑不已。 杀鸡儆猴? 拿我立威? 哥们不会这么衰吧! 王子喻苦着脸,心里哀嚎着重新返回队列,然后高呼一声“报告!”,“出列!”得到允许后,王子喻再次来到队伍前站好。 “正步走的动作要领都记住没有?” “记住了。” “好,现在听我口令,向左转,向后转,齐步~走。”林芳芳一边喊口令,一边盯着王子喻的脚步,“一二一,一二一,正步~走!” “不要低头,要目视前方,注意手臂位置,一二一……” “哈哈哈~” 也许是当众示范心慌意乱,也许是压力太大,总之,在这位很像霸王花胡慧中的教官口令下,王子喻一不留神竟然顺拐了,二中队的全体学员发出善意的哄笑。十米外的一中队学员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由于教官不在,这帮家伙嘻嘻哈哈的指指点点。 “看见没,小娘炮顺拐了!” “小娘炮?谁啊?” “就是昨天晚上表演脱口秀那位,二中队叫什么黄子喻的。” “哦,他呀。” “知道吗,小娘们顺拐了?” …… 一传十,十传百,一会儿的功夫,刑侦技术系二中队的“小娘炮”走正步顺拐的光荣事迹传遍操场,98级的所有新生都知道了。一中队的高谈阔论,二中队学员听的真切,当然也包括王子喻,眼见大家窃笑不已,不禁懊悔不已,发誓以后不再表演文松式的娘炮节目,改成小沈阳式的苏格兰风情节目。 哄笑之下,王子喻压力更大,表现更加不堪,为了找回步点,这家伙学起了赵四的跳步,上蹿下跳好像兔子似的,把大家逗的前仰后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就连中队长林芳芳也是忍俊不禁,暗说:他咋这么逗呢,上辈子肯定是个裁缝,太有才啦! “立~正。”林芳芳发现王子喻神色紧张,马上叫停,然后转身面对二中队学员,神情冷峻的呵斥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都给我严肃点!这是警校,不是你家,更不是菜市场,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谁在笑罚跑十圈!” 这时,一中队那边传来训斥声,一中队男教官的声音好似低音炮,咆哮着传遍四方。 “你!你……还有你,都给我出列!”一中队的教官,即中队长大概三十多岁,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回来后发现有学员开小差,立马让这些人出列,神情严肃的指着他们训斥,“你们几个违反军训纪律,一人罚跑十圈!” “报告中队长,能不能给次机会……”一个男学员低眉顺眼的祈求。 “你~加罚五圈,纪律就是纪律,谁也不能讲条件!”中队长说完挥挥手,让他们六人围着操场跑圈。一点情面都不给,两相对比之下,二中队的学员感觉自己很幸运,生怕林芳芳有样学样,一个个打起精神,挺直腰板。 “看见没?”林芳芳瞥了一眼一中队,意有所指,“警校纪律森严,希望大家严格遵守。”随后指着队尾一个瘦高个男生,“你~出列!”刚才他笑的最大声,一听教官让自己出列,懊悔的瘪瘪嘴,喊了一声报告后硬着头皮走出队列,准备迎接狂风暴雨。 “你来给大家示范一下正步走,听我口令:向右转,齐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正步~走!” “立~正!”林芳芳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来,你站在他前面,带带他。”让瘦高个站在王子喻身前,走正步时有个参考。 “听我口令,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正步~走!” 往前去的时候,王子喻走的挺好,但返回的时候画风突变,王子喻走着走着又顺拐了,他自己也没闹明白咋回事,忽忽悠悠的就瘸了,还把瘦高个带跑偏了,也跟着他顺拐,二人步调一致,走的还挺齐,就是没踩上点,看的林芳芳哭笑不得,摇头叹气。 “这样,咱们先休息一会儿。” 一时半会儿也矫正不过来,而且也快中午饭点了,林芳芳果断放弃,“来,二中队的都过来。”让全体学员来到操场边的树荫下,压手示意大家都坐下,严肃的面容露出少许笑容,“分队匆忙,大家还不熟悉,为了让大家能够迅速融入队伍,下面请大家作一下自我介绍,我先来。” “我叫林芳芳,今年26岁,本硕连读留校任教,以后就是你们的中队长,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但是情感问题不要找我,咱们警校在这方面都有明文规定,只要不过分,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支持也不反对,反正僧多肉少,大家自己看着办。” 一句话惹得大家发出阵阵轻笑,待笑声渐没,林芳芳又道:“不过,还是希望大家能把心思用在学业上,不负青春,不负韶华,抓紧时间好好学习,拼搏向上,做一个为国为民的栋梁之材。” “啪啪~”一番谆谆教导赢得大家热情的掌声。 “下面请大家自行发言,谁先来?”林芳芳面带笑容的看着大家,发现没人主动举手,直接点名王子喻,“小黄,你先介绍一下自己,给大家打个样。” “大家好,我叫黄子喻,家住黑山靠山屯,今年19岁,在以后的日子里还请大家多多关照。”王子喻微笑着介绍完,刚要坐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跟大家说一下,我可不是娘炮,我是~纯爷们!”说完还攥攥拳头,但在大家眼里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一中队的学员立马哄声大笑,吸引了周边区队的目光。 “我再补充一句,他是我们223寝室的老三。”朱军站起来说道,随后自我介绍,“我叫朱军,今年一十九岁,本地人,朱元璋第六十七代传人……” “得了,拉倒吧,你可别吹了,快点下去吧。”朱军话没说完便淹没在大家的讨伐中。 “我叫盖健,锦州滴,今年十八岁,我在寝室排行老四。”刚才走正步的高个子介绍道。 “我叫李志……” “我叫李小凤…… 第230章 冲突 黑山。 县委大院。 刘源书记戴着眼镜批阅文件,莫名想起前些天在九间房村遇险的事,一时思绪万千,眉头渐锁。 刘源听了小黄(王子喻)的故事后,让司机小李秘密调查得知,确有此事,辅警考试第一名竟然没有面试的资格,理由是政审不合格,但老黄家并无作奸犯科之人,其兄长下落不明,老黄家砸锅卖铁偿还欠款,而且小黄在派出所工作期间屡次破案,屡建奇功,盗窃案,抢劫案,强奸案,还有一件杀人案。 这么好的同志竟然未被录取,而录取的第一名笔试成绩居然不及格,就因为是公安局王副局长的侄子而破格录用,多么可笑,多么荒唐,公安局还有公信力吗?老百姓还能相信政府吗?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害群之马,必须严惩不贷! 刘源书记要求县纪委严查徇私舞弊,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王副局长违法乱纪的诸多问题浮出水面,公车私用,滥用职权,玩弄女性,强奸未成年少女,收受贿赂三百多万,甘当黑恶势力保护伞,什么党性原则,什么组织纪律,全被王局长抛之脑后,贪图享乐,自甘堕落。 丧失理想信念,背弃初心使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漠视党纪国法,漠视群众利益,与不法商人沆瀣一气,权钱交易,不择手段、大捞特捞,非法收受巨额财物;寡廉鲜耻、道德败坏,严重损害当地政治生态和营商环境。 严重违反党的政治纪律、组织纪律、廉洁纪律、工作纪律和生活纪律,构成职务违法并涉嫌受贿犯罪,性质严重、影响恶劣,应予严肃处理。依据《党纪处分条例》《华夏监察法》《华夏公职人员政务处分法》等有关规定,经纪委常委会会议批准,决定将王某开除党籍,开除公职,收缴其违纪违法所得,将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所涉财物一并移送。 没想到小黄这事竟然牵出一条大鱼,是幸运还是不幸?刘源书记自嘲的笑了笑,又想起在纪委查案过程中,竟然有县委常委和市领导隐晦告诫要“轻拿轻放”便头痛不已,表情沉重的叹了口气,“反腐工作~任重道远啊!” 秘书小刘敲门进来,“书记,您让我问的事已经问过了。” “张成泽怎么说?”刘源放下钢笔,坐直身体,发现小刘目光中蕴含着愤怒之意,感觉事情可能不太顺利,微笑着鼓励道:“说吧,没事,也让我看看张大局长又耍什么幺蛾子。” “他~说公安局正在举办扫黑除恶行动,小黄的事还要再等几天。”小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 “还要等?这是没把我这书记放在眼里啊,看来某些同志的思想很有问题,应该去党校加强学习。”公安局长竟然不听县委书记指挥,刘源表面笑呵呵的风轻云淡,实际内心震怒不已,眼中精光四射,杀气凛然,强大的气场压的小刘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笃笃!” “请进!” “刘书记,我特来向您请罪,最近扫黑工作太忙,导致睡眠不足,脑子乱哄哄的没听清刘秘的电话,过后想明白了,您放心,党委的各项指示,县局将无条件执行,保证完成任务。决定特事特办,像小黄同志这种品德高尚,具备专业技能的人才正好满足县局的需要,非常感谢您的推荐,以后还请刘书记莅临指导工作,我局同志翘首以盼,随时欢迎。” 公安局的张局长一进门便带着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的向刘源书记请罪,言辞恳切,诚意十足,谦卑的态度让刘源心中的火气消了大半,但还是决定敲打敲打他,似笑非笑的揶揄道:“不用~再等等了?” 张成泽脸色大变,诚惶诚恐的连道不用,“行了,回去好好工作,把打黑行动搞好。”频繁更换公安局长不利于开展工作,也不利于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刘源书记决定以观后效,再作决定。 “好险。”出了县委大楼,张成泽长吁一口气,虽然今天阳光明媚,但依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冷汗已然浸湿后背,看着不远处的政府大楼,叹了口气,“夹心饼干不好做啊。”随后大步离去。 原来,张成泽升任局长不久,便被县长李德志拉拢,没有后台的他经过深思熟虑,选择倒向本地派李县长。 这次刘源书记安排王子喻进县局工作,张成泽非常重视,亲自督办,不过却意外接到李强电话(李县长儿子),让他压下待办,今天接到刘秘电话,知道事情严重不能再拖,便急三火四的赶到县委负荆请罪,侥幸逃过一劫。 “李少,那件事不能再拖了,刘书记很生气,其实咱们可以这样……”张成泽回到办公室便向李强汇报情况,堂堂大局长竟然受制于县长公子,自己也感到窝囊,尽管内心深处有些委曲,但脸上却带着讨好的笑容对着电话机,“明天市局举行公安比武大赛,可以让他参加比赛,如果成绩不达标,正好趁机辞退。” “张叔高明,小侄佩服,就按你说的办。”计谋不错,李强很认同,放下电话猖狂大笑,他要让王子喻有班难上,学业荒废,永无翻身之日。其心可诛。 得到李少首肯,摞下电话的张成泽满脸笑容,右手轻快的敲击着桌面,既不得罪刘书记,又替少主分担,真是好办法,为自己的奇思妙计沾沾自喜。 “小王,赶紧通知人事局马上办好小黄的编制,然后向警校发送通知,让小黄参加市局比赛,你抓紧点,马上办!”张成泽喊来助理,把任务吩咐下去。 ———————————— 大连。 警校校园里。 午餐过后,二中队的学员又聚集到操场边的树荫下,坐在花坛边等待下午的魔鬼训练。 王子喻自从迎新晚会之后,深得同窗喜爱,不论男女都喜欢往他身边凑,区队里仅有的五朵金花也自发的环绕在他身边,王子喻来者不拒,侃侃而谈,什么天文地理,古灵精怪,奇门异术等都说的头头是道,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头上的光环更盛一分。 五朵金花:李小凤,王芳,赵丹,叶秋宁,于琳萍五女,美目中异彩连连,越看王子喻感觉越帅,眼中的小星星闪烁不停。 泡妞的机会王子喻当然不会放过,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五女看手相,五只白皙细嫩的小手轮番蹂躏,看的男生羡慕不已,王子喻左手托着光滑的手背,右手摩挲着细腻的掌纹,贱嘻嘻的问李小凤,“小凤,你要是早点出现在我面前,中午饭就不用吃了。” “为啥呀?”李小凤忽闪着大眼睛,呆萌的问道。 “因为秀色可餐!” “咯咯~”一句话逗的李小凤娇笑不已,花枝乱颤,可是围观的男生看不下去了,一个个掩面转头,吐槽不止。 “呃~” “受不了!” “我要吐!” …… 俗气的土味情话让四十多名牲口直反胃,纷纷暗骂王子喻不要脸,实则内心无比羡慕,他们有贼心没贼胆,只能干瞪眼。当然男生中也不乏嫉妒~恨者有之。 “聊啥呢这么热闹,来,带我一个呗。” 王子喻正与李小凤聊的火热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子喻转头一看,原来是1024寝室的魏琐。 这家伙人如其名,相当猥琐。身材高大健壮,长相一般,额头布满青春痘,眯缝着小眼睛,嬉皮笑脸的贴上来,毫不掩饰眼神中赤果果的色欲之光。他看不过眼,跟同学打赌要把五朵金花抢回来。 每个班级都会有几个刺头,魏琐就是其中一个。 獐头鼠目的样子令人反胃,李小凤俏脸上闪过厌恶之色,转过脸去不理他。 热脸贴上冷屁股,魏琐感觉没面子,又不好对女生发作,只好把气撒在王子喻身上,傲然的扬了扬下巴,想让王子喻给他让坐儿,可惜王子喻根本不吊他,便吹胡子瞪眼的说道:“小娘炮,赶紧给我起开!”说完还展示一下强壮的肱二头肌。 “切!”王子喻嗤笑一声,好说好商量也不是不能让,但又是叫外号,又是亮胳膊的,吓唬谁呢?哥们又不是吓大毕业的,在看守所,在派出所,啥人没见过?魏琐的一番作派在王子喻看来很幼稚,感觉很好笑。 “小娘炮,给你脸了是吧?是不是非逼我动手啊?”魏琐唬着脸,右手食指点搭着王子喻,下最后通牒,“我数到三,赶紧给我起来,不然的话~哼哼!”这回没亮二头肌而是晃了晃拳头。王子喻只好站起来,准备迎战。 旁边的男生一看情况不妙纷纷退避,李小凤拽了拽王子喻衣袖,悄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撤。”王子喻单薄的身材让她担忧,怕他吃亏还往回拉。 “欺负人是不?有种冲我来!我陪你!”老二朱军挺身而出,指着魏琐的鼻子叫号,“别以为个大就好使,哥们不怕你知道不!”虽然朱军平时爱装老大,但有事真上啊,仗义之举令王子喻很感动。 “诶,别动手别动手,大家都同学,有话好好说。”老大魏梓和老四李志随后赶到,分开剑拔弩张的二人,推开魏琐。 第231章 比赛 “诶,别动手别动手,大家都同学,有话好好说。”老大魏梓和老四李志随后赶到,分开剑拔弩张的二人,推开魏琐。 “干啥呢这是?想打架是吗,打架,轻者批评教育,重则开除学籍,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记录在档案里,将直接影响你们的就业分配,想打架的学员一定要想清楚后果。”中队长林芳芳走进人群,目光扫过魏琐,朱军等人,面容严肃的予以警告,“还想打吗?不想打都给我列队站好,准备训练!” 一听后果如此严重,魏琐紧握的拳头立马松开,瞪了朱军和王子喻一眼便向操场走去,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随之消失。 “小黄,你留下。” 刚迈步便被林芳芳叫住,王子喻诧异的转回身来,只见一张纸递到身前,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张参赛通知书,来不及细看便听林芳芳说道:“这是你们县局行政科送来的参赛通知书,恭喜你~成为正式民警。”边说边拍手鼓掌,以示祝贺。 王子喻赧然一笑,看着手里的参赛通知书:鉴于黄子喻同志在辅警比赛中成绩优异,现破格提拔为正式警员,由县局治安大队分管,由于小黄同志在基层工作中表现突出,在治安大队大队长李国栋的推荐下,经县局党委开会研究决定,批准其参加8月28日-9月1日,由市局举办的公安系统实战技能比武大赛。署名为县公安局,并盖着县局的大红章。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应该是真的。 看来应该是刘源书记发挥了作用。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无法控制的身子骨。 王子喻翻来复去的看了好几遍,以确认是否真实,心潮起伏,神情激动的差点宕机,内心感慨万千,转正了,终于转正了,不容易啊不容易。回想起被开除的心酸,情绪瞬间崩溃,泪水模糊了视线,耸了耸鼻子,极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然后抬手抹了一把泪水,冲林芳芳笑了笑,“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我那时也这样,给~这是你的警员证。”待王子喻心情平复后,林芳芳微笑着把警员证递给他。 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翻开证件,只见上面是庄严的警徽,下面是王子喻的一寸照片,姓名和警员编号:9527,另一面写着性别:男,血型:b,出生日期:1979年4月5日,职务:县局治安大队,警衔:见习警察。 见习警察,编号9527? 这是什么鬼?王子喻一脑门子黑线,马上联想到周星星的唐伯虎当小厮的编号,自以为是喜庆的意思,还挺高兴,实际上是暗寓他本次参赛,“该硬时硬不起来”或“没种”的意思。 “明天就要比赛了,下午的训练你就不用参加了,回去收拾一下准备参赛吧。”林芳芳俏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拍了拍王子喻的肩膀,“我已向系队长请假,你放心去参加比赛,希望你稳定发挥取得好成绩,为咱们警校争光!” “谢谢林中队的鼓励,我一定努力争取好成绩!” 在众学员羡慕的眼光下,王子喻脑袋晕呼呼的走回寝室,穿好下发的警服,带好参赛通知和警员证件走出校门,去市局报到。 第二天,阳光明媚,秋风习习。 上午九点,奉天市公安系统实战技能综合比武大赛,在市公安局教育训练大队举行,场地内红旗招展,彩旗飘扬,大会主-席台布置的庄严而又隆重,在激昂豪迈的音乐声中(运动员进行曲),在礼仪小姐的引领下,各县区十三支代表队,以及检查院,法院,森林警察,铁路警察等一共十八支参赛队伍,将按照去年的比赛成绩步入会场。 一共181名参赛队员,将参加三大科目比赛,分别是射击测试科目和基础体能测试科目,以及擒拿格斗测试科目,一共6项内容,分别是手枪射击比赛、长枪射击比赛、3000米负重武装越野、单杠引体向上,4x10米折返跑,最后一项是单兵格斗。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法库县局代表队,一共有8名参赛队员。” “法库县局在去年的比赛中取得了第六名的好成绩,希望他们今年再接再励,再次取得好成绩!” 在主~席台上,两位身着警装的主持人正在介绍入场队伍,男声宏亮浑厚,富有磁性,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女声曼妙空灵,温润如玉,如黄莺出谷,清泉过石,又好似春风化雨,沁人心脾。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新民县局代表队,一共有10名队员参与本次比赛。” “新民县局去年的比赛成绩是第十七名,希望他们今年奋起直追,取得好成绩。” 在介绍完倒数第二名-新民县局代表队后,两位主持人把目光投向会场入口,等待最后一支参赛队伍,倒数第一名-黑山县局代表队入场,男主持人率先介绍,“下面进入会场的将是黑山县局代表队,去年比赛的成绩是倒数第一名,相信今年黑山县局肯定会知耻后勇,迎头赶上,派出一支精兵强将,呃~” 男主持人说到这儿愣住了,张大嘴巴,神情惊讶的看着入场口,因为他看见黑山县局代表队竟然只有一名参赛队员,这哪是知耻后勇?分明是破罐子破摔!他的异常举动惊动了各队的参赛队员,包括台上的一众领导都把目光投向入场口。 只见礼仪小姐身后,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各支参赛队伍瞬间直眼,这是神马情况?沃特阿油~弄啥嘞? “怎么就一个人参赛?” “难道黑山县局怕丢脸?” “一个人咋比赛,这回肯定又是倒数第一!” “没准人家是精兵强将,十项全能,一举夺得第一呢!” “你可拉倒吧,你没看清肩章吗,见习警员,怎么可能拿第一!” 队员们看着孤身一人的王子喻,议论纷纷,主-席台上的市局领导,局长赵建军拧起眉头,认为黑山县局对比赛不够重视,竟然只派出一名见习警员,心里嘀咕一句:不像话。决定开幕式过后,敲打敲打黑山县局的张成泽。 “通过参赛报名表得知,黑山县局的参赛队员非常年轻,今年只有19岁,虽然参赛队员只有一名,但是年轻意味着有活力,有冲劲,有闯劲,看他身姿挺拔,步履矫健,显然信心十足,相信在比赛中会取得好成绩。”眼见要冷场,女主持人马上打圆场,着重介绍了王子喻的年龄,引来一片唏嘘声。 因为参赛队员的年龄,一般都在25岁以上,最大的参赛队员已年近四十岁,王子喻是所有队伍中最年轻的参赛队员。 “秋风送爽,秋意绵绵,热烈祝贺一年一度的全市公安系统比武大赛隆重召开,下面请小张介绍一下与会领导。”男主持人道。 “出席本次大会的领导有,奉天市副市长、市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赵建军同志。市公安局党委副书记、分管日常工作副局长~许强同志。市公安局副局长,二级巡视员~邓涛同志。市公安局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周宇同志。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王海同志。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兼政法委员会副书记~高雁翔同志。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市公安局反恐专员~李月同志。” 女主持人把台上的领导挨个介绍一遍,最后说道:“下面有请赵建军局长讲话,大家掌声欢迎。” 赵建军局长从座位上站起来,接过话筒轻轻拍了拍,威严的面容挂着淡淡的笑容,声音宏亮,“各位领导,同志们:大家好! 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举行,全市公安机关实战技能综合比武开幕式。在此,我首先代表市局党委向各支参赛队伍和队员,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良好的祝愿!向精心准备本次比武活动的组委会的同志们,表示亲切的问候和衷心的感谢! 警务实战技能是我们公安民警的看家本领,是我们公安民警必备的基本功。近年来,我市公安机关在全省组织的各类比武竞赛活动中,发扬团结协作,顽强拼搏,奋勇争先的精神,取得了一系列优异成绩,充分展示了我市公安队伍的过硬素质和良好形象,保持了我市公安教育训练工作在全省的领先水平。 今天,我们举办实战技能比武活动,一方面是为了选拔参加全省公安机关,在九月中旬举行的警务实战技能大比武的优秀选手,另一方面也是对全市公安队伍的整体素质和精神面貌的一次大检阅,借此机会,我提三点要求: 一、提高认识,营造氛围,迅速在全市公安队伍掀起练兵竞赛热潮。 二、突出重点,抓住关键,确保比武竞赛取得预期成效。 三、高度重视,精心组织,确保本次比武活动安全圆满,成功结束。 希望各支参赛队伍和队员,遵守规则,尊重对手,尊重裁判,赛出水平,赛出风格,坚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切实通过比武竞赛,磨砺意志,锤炼作风,互相学习,共同提高,把比武活动焕发出来的热情,转化为推动工作的强大动力。 最后,预祝全体参赛民警取得优异成绩,预祝比武活动取得圆满成功!” 赵建军局长锐利的眼神环视全场,“下面我宣布,综合技能比武大赛正式开始。” “啪啪~” 场上场下掌声如潮。 第232章 米 开幕式过后,181名参赛队员马上进行体能测试第一项-3000米负重越野比赛,每名队员要背负20斤的背包围着操场跑7圈半,比赛要求:男警3000米成绩,13分40秒优秀,14分40秒及格。女警3000米成绩,15分30秒优秀,17分00秒及格。 综合技能比武大赛没有团队赛,只是单兵技能比武大赛。 为了防止作弊,181名参赛队员重新打散分为18个小组,参加三大科目六项内容的比赛,然后根据每项比赛的成绩汇总,最后按总成绩进行排名,前三名将获得5000元,3000元,1000元的现金奖励,并将代表奉天市局参加省公安厅举办的全省公安技能比武大赛。另外,总成绩排名前一百的队员都将获得优秀警员证书,为自己的履历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为以后的晋升铺平道路。 重新分配的18支参赛队伍来到起跑线,将按照小组顺序进行测试。 王子喻分在第18组,共有11名参赛队员,经询问得知这10名队友,有和平分局的,有铁西分局的,有法库分局的,还有新民分局的……年龄都比王子喻大,警衔也比他高。其中年龄最小,级别最低的是和平分局刑警大队的张扬,25岁,肩章两颗星,一级警员。年龄最大,级别最高的是市局刑侦大队副队长张光明,33岁,一杠三星,一级警司。 “各位老大,我是黑山县局治安大队的小黄,以后还请各位前辈多多关照。”王子喻年龄最小,级别最低,见习警员根本没法比,在等待测试的过程中,王子喻面带笑容的向十位组员拱手问好,想给大家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想跟大家打好关系,以后办事也好有个照应。 “小黄啊别叫老大,咱们又不是社会人,也别唠社会嗑,叫同志,叫职务名称都可以。”张光明微笑道,他很欣赏王子喻乐观开朗的性格,待王子喻点头后又调侃道:“小黄,你们县局怎么就派你一个人参赛,是你们县局没人了,还是你小子有啥过人之处?” 大家对这个问题都很好奇,张光明算是问出了大家的心声,一个个好奇的打量着王子喻,单薄的身板,清瘦的面容,明亮的眼神,稚嫩的模样很像大学生,除了个头高点也没看出有啥特别之处,所以都很想知道答案。 “说实话,我也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咋回事,接到通知就过来了。”王子喻又不傻,发现参赛队员只有自己一人,心里便泛起了合计,想到见习警员还有实习期,便猜想如果比赛成绩不理想很可能被清退,因为自己转正肯定挡了人家的道,但不能说,只能埋在心里。 “他可能是一枚弃子,用来挡枪或者背黑锅,一般俗称什么侠来着?”张扬笑嘻嘻的说道,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背锅侠。”新民县局的蔡建国笑着搭话,他的肩章是一杠一星,三级警司,职务是县局治安大队队长,股级干部。 “对,背锅侠!小黄,咱坚决不能背锅,要我说干脆退赛得了,省的到时候丢人现眼。”张扬同情的拍了拍王子喻肩膀,露出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实际上他是故意刺激王子喻,虽然大家同组,但也是竞争关系,谁都想拿第一,少一个人就少一分阻力。 睢不起谁呀? 王子喻心里有气,斜睨张扬一眼,虽然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哎哟,还生气了是吧。”张扬为之一乐,先指了指九位队友,然后又指向自己,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看来你一点功课没做,小菜鸟一个,竟然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都参加过去年的比武大赛吧。”一句弄的王子喻直发懵。 不是吧? “你们~都参加过比赛?”王子喻难以置信的目光在十位队友身上逐一掠过,看着大家笑呵呵的直点头,心情无奈又无助,人家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队员,自己这个小菜鸟拿啥跟人家比啊,顿时情绪萎靡,士气上矮了三分。 “那~成绩如何呀?”王子喻又不甘心,在心里祈祷希望成绩不要太好,不然自己岂不是没机会了。 “咱们组,张队长最强,擒拿格斗项目排名第三,总分排名第10。”张扬介绍完张光明,然后介绍新民县局的蔡建国,“蔡队长去年手枪项目排名第2,总成绩排名第38。”张扬的语气中透着自豪,神色间尽是与有荣焉的模样。 张队长第10? 厉害,不愧是刑侦大队长。 蔡队长第38? 菜(蔡)队长,也不菜呀! 王子喻心中腹诽,偷瞄蔡建国一眼,然后反问道:“那你排多少名啊?”看不惯张扬牛气冲天的样子,怼了一句。 “我成绩一般,不过3000米负重跑是我的强项,侥幸得了第一,总分排名第55,也不行,前50都没进去,还得继续努力。”张扬笑吟吟的看着王子喻,神情甚是得意,随后戏谑一笑,“咱们组的排名都在100名以内,堪比死亡小组,你能分到这个组,也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一个新手没有? 全是优秀警员? 天呐! 哥们还有活路吗? 王子喻瞬间懵逼,心中感慨万千,一万头草泥马在脑门上方跑过…… “哈哈~” 王子喻直眼懵圈的样子,逗的大家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女警,竟然还有女警?”王子喻为了缓解尴尬举目四望,发现操场上测试的第十五组有女同志,顿时大喜过望,我比不过男警还比不过女警吗?胆气顿时壮了三分。 “181人里只有这么一朵红花,她叫张敏,是我们和平分局刑警队的一枝花,咋的,你小子想要辣手摧花呀?”张扬贱呵呵的凑上来,搂着王子喻的脖子,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道:“虽然人家是女警,但也是优秀警员,估计你也不是她的对手。”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趾高气扬的说教令王子喻颇为反感,拧身脱离张扬的搂抱,正视他。 看着神情冷峻的王子喻,张扬的第一反应是有点懵,不明白他啥意思,随后发现王子喻神色间很不服气的样子,顿时血气上涌,不屑一笑,立马叫板,“咋的,不服是吧?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呃~” 一句话把王子喻噎够呛,本来他想跟张扬叫板,没想到将军不成反被将,立时神情一怔。大家以为王子喻害怕了,以张光明和蔡建国为首的组员过来劝阻。 “小张,大家都是同志,别这样。”张光明向张扬使眼色,希望他见好就收。 “小黄,别跟他比,他去年跑第一,你能比过他吗,还是拉倒吧,千万别冲动。”蔡建国“苦口婆心”的劝道。 王子喻听的这个不舒服,这是劝人吗,咋这么别扭呢?最后把心一横,小样,谁怕谁呀!想到这儿对张扬说道:“比就比,输了,你叫我哥。” “行!说定了,不许反悔,谁反悔谁是狗。”张杨满面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过马上感觉气氛不对,发现大家一副看白痴的眼神,心下一紧,随后回过味来,面容一板,“你小子耍我是吧,跟我玩文字游戏有意思吗?” 王子喻心里偷笑,表面若无其事的解释道:“哪有,我输了,我管你叫哥,你输了,你管我叫哥,这样行了吧。” “?~”裁判员吹哨,让喧闹的十八组安静下来。 “第十八组准备,各就位,预备~” “嘭!” 随着发令枪一响,第十八组的11名参赛队员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小子,你就等着管我叫哥吧。”张扬超过王子喻时放下一句狠话,一马当先的冲到第一名,而王子喻没吱声,随着人流往前跑,逐渐沦为最后一名,吊着队尾看着领跑的张扬,先赢不算赢,看谁笑到最后。 3000米,比的是速度,比的也是耐力。 这帮家伙不愧是优秀警员,一个个真tm的能跑啊! 五圈下来,王子喻仍在末尾,感觉身上的背包越来越重,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后背早已湿透了,看着前边同样挥汗如雨的十位组员,很是感慨,一直以为自己每天五公里的跑步锻炼很厉害,没想到大家都很厉害。 不能输! 坚持就是胜利! 暗暗咬牙发力,快步向前,每天五公里的训练成果终于展现出来,超过一个,又超过一个,就这样连续超车,当第六圈半的时候,王子喻来到第三位,身前只有张光明和张扬。 “嘭!”裁判员开枪提示最后一圈。 拼了! 王子喻毫无保留,连吃奶的劲都使上了,终于在最后50米的时候超过了张光明,30米,20米,10米,同第一名的距离一步步缩短,眼看要超过张扬的时候,终点到了,俩人一前一后,相差一个身位闯过终点。 唉,就差那么一点。王子喻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为没能超过张扬而倍感遗憾。 “我赢了,快叫哥。”张扬拄着膝盖喘了半天气,缓过来后希望王子喻愿赌服输。 “你赢啥,比赛还没结束,我还没输。”感慨冲刺过晚,没拿第一而失落不已的王子喻,开始找借口甩锅。 “你~不讲武德。”张扬气的脸红脖子粗,但也没办法,因为没说清楚是比项目成绩还是总成绩,尴尬的一比,多亏记录员帮他解围。“下面宣布第十八组的比赛成绩,第一名张扬,13秒01,第二名……” 也许是王子喻带动了全组,也许是老队员不甘人后,总之第十八组的成绩好的出奇,11名参赛队员全部优秀,张扬13秒01,王子喻13秒02,分列3000米负重跑项目的第一名和第二名。 第233章 枪械测试 第二天,多云,闷热。 上午九点,181名参赛警员在操场集结,准备第二个测试科目-枪械测试。枪械测试科目分为十米手枪射击和50米长枪射击。 “小黄,你小子可以啊,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在等待测试的过程中,第十八组成员聚在一起唠嗑,新民县局的蔡建国笑呵呵的拍着王子喻肩膀,不无羡慕的说道。 昨天上午3000米负重跑测试,王子喻以13秒02的成绩位列第二,下午进行的单杠引体向上和4x10米折返跑,依旧发挥出色。 直臂引体向上:受测者跳起双手正握杠,两手与肩同宽呈直臂悬垂。静止后,两臂同时用力引体(身体不能有附加动作),上拉到下颌超过横杠上缘为完成一次。 项目要求:一分钟内≥15次为及格,≥20次以上良好,≥30次以上优秀,≥40次以上满分。 第十八组在引体向上的测试中,张光明做了33次达到优秀,蔡建国做了28次表现良好,跟王子喻较劲的张扬做了35次,表现优秀。其他人也都在20次和30次中间表现良好,而最后出场的王子喻做了36次,优秀(每天雷打不动的200个俯卧撑可不白练)。 10米x4往返跑 场地器材:10米长的直线跑道若干,在跑道的两端线(S1和S2)外30厘米处各划一条线。木块(5厘米x10厘米)每道3块,其中2块放在S2线外的横线上,一块放在S1线外的横线上。秒表若干块,使用前应进行校正。当场测试不超过三次。 测试方法:受测试者用站立式起跑,听到发令后从S1线外起跑,当跑到S2线前面,用一只手拿起一木块随即往回跑,跑到S1线前时交换木块,再跑回S2交换另一木块,最后持木块冲出S1线,记录跑完全程的时间。记录以秒为单位,取一位小数,第二位小数非“0”时则进1。 注意事项:当受测者取放木块时,脚不要越过S1和S2线。 测试标准:男子≤13″4及格,≤13”良好,≤12”55优秀,≤12”45满分。 第十八组在4*10米折返跑测试中,张光明12”54达到优秀,蔡建国12\"59表现良好,张扬12”52表现优秀。其他人的成绩也都在良好和优秀之间,最后出场的王子喻12”50,优秀。 体能测试科目结束后,第十八组整体表现优异,成绩全在一百名以内,其中张光明排在第25位,蔡建国排在第68位,张扬排在第28位,而初出茅庐的见习警员王子喻排在第16位,并且是第十八组的第一名。他的优秀表现让十八组成员刮目相看,也成功吸引了局领导的目光。 开赛前,“背锅侠”王子喻的心一直悬着,生怕成绩不好将被清退,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要赢下比赛,体能测试的成绩出来,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只要接下来的两项科目正常发挥,前一百名没问题,即使射击项目不理想,也可以在格斗项目中找回来。 “年轻真好,不但体力好而且恢复也快,不像我们这些年过三十的老爷们,体能恢复这么慢。”看着神采奕奕的王子喻,张光明很是羡慕,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揉着胳膊,放松手臂肌肉以达到最佳状态,想在射击比赛中有较好的发挥。 “小黄真行……” “小黄可以……” “小黄厉害……” “小黄真是一表人材……” “小张,你输了,赶紧叫哥……” 其他组员也发扬见风使舵的本领,一改先前不冷不热的态度,一个个热情的围在王子喻身边,对他赞不绝口,夸赞不已,像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王子喻抿嘴微笑,疲于应付,被他们吵的头都大了一圈。 “切!得了点小成绩就翘尾巴,有啥了不起,3000米负重跑我可是第一名。”人群外的张扬眼见有人起哄,不屑的撇撇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对于体能测试输给王子喻一直耿耿于怀,暗暗责怪自己太过大意,下决心赢下后面的比赛,找回面子。 “小张,年轻人互相比拼是好事,但你这种态度要不得,不要忘了比赛的初心: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市局举办比武大赛的目的不是比谁更厉害,而是让大家互相学习,共同进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把比赛的热情转化为工作的动力。”蔡建国轻拍张扬肩膀,害怕他为了赢下比赛而误入歧途,言辞恳切的劝慰。 “有竞争才有压力,有压力才有动力,但要掌握好这个度,过犹不及。”张光明笑了笑,环顾众人,“咱们这些从警多年的老油条竟然输给一个小菜鸟,你们甘心吗?反正我是不甘心,接下来的比赛要更加努力,绝不能再落后,不然,丢不起这个脸啊!”边说边笑着拍拍脸颊,让大家为之一乐。 “说实话我也不甘心,没想到体能测试竟然输给一个19岁的孩子,让我情何以堪,回去肯定被同事嘲笑,与其被人笑话,还不如集中精力,争取接下来的比赛取得好成绩。”一直沉默寡言的铁西分局的王泽民,冷不丁说话了,让大家感到意外,“刚才蔡队说的有道理,大家良性竞争,不要恶意比拼,那样比赛就失去了意义。” “说的好……” “说的对……” 最后,第十八组的11名队员达成共识:良性竞争,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小黄,你也别得意,虽然现在小组第一但也没啥了不起,先赢不算赢,不到最后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张扬扒着王子喻肩膀说悄悄话,声音逐渐变大,“你要加油,不然枪械测试输定了!对了,你一个见习警员,估计连枪都没摸过吧。” 语气中带着轻视之意,眼见王子喻摇头,不禁幸灾乐祸的哈哈一乐,心说:你小子连枪都没摸过,还怎么赢?就等着输吧!他越想越美,胜利的曙光仿佛就在眼前。 “不是吧小黄,你连手枪都没碰过,那你接下来怎么比赛啊。”蔡建国拧着眉头,看样子为王子喻着急,其他人大多跟张扬一样,笑嘻嘻的等着看笑话。 “我来给小黄介绍一下比赛用枪吧。” 张光明走到王子喻身边讲解枪械,张扬嘴唇动了下,有心阻止但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害怕落人口舌。 “10米手枪射击比赛,采用92试9mm自动手枪。50米长枪射击比赛,采用97-1式18.4mm防爆枪。 92-9式自动手枪,发射9mm dAp92手枪弹或9mm巴拉贝鲁姆手枪弹,自动原理为枪管短后坐,闭锁方式为枪管回转式。其全枪长190mm,枪管长111mm,容弹量15+1发,全枪质量0.76kg。主要发射全被甲钢芯弹或全被甲铅芯弹(前者底火密封漆为红色,后者为绿色),在手枪的性能上有很大提升空间。” 97-1式防爆枪是在97式防爆枪的基础上,安装折叠式枪托而成的。其以手动拉动唧筒前后运动,完成开锁、抛壳、压倒击锤、推弹入膛、闭锁等动作。 97-1式可以配用97式杀伤弹、97式橡皮弹、97式橡皮霰弹、97式崔泪弹、18.4mm布袋弹等多种弹药。杀伤弹可杀伤并制服50m内的犯罪分子;发射97式橡皮弹的时候,可打击35m内的犯罪分子。如果采用其他弹药,可以在100m内驱散骚乱人群。” “基本情况如此,希望你测试过关,并取得好成绩。”张光明的无私教导让王子喻非常感激。 之后,有工作人员过来发枪,让大家熟悉一下枪械,准备射击测试。 92试比64试手枪要大一些,厚重感十足,王子喻闭上眼睛,用心体会两者间的不同,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自己也觉着奇怪,就好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没有丝毫陌生感,不禁产生一种疑问,难道自己天生就是打手枪的料? 打手枪? 想法一出顿时暴汗,一脑门子黑线。 “十米手枪测试,要求在30秒内打完五发子弹,环数最高,用时最短者获胜,脱靶者加十秒。”裁判员介绍完比赛规则,举起小红旗,“第十八组准备。” 王子喻右手举枪瞄准,右臂贴腮,右臂与拇指指向和瞄线在同一平面,左眼闭,右眼睁,透过缺口照门,盯着准星,瞄准十米外的枪靶子,准备开枪。这套动作像模像样,是从动作电影中学来的。 不过,第十八组只有王子喻一人单手握枪,其他人都是双手握枪,双手握枪能减小后坐力,更好掌握平衡。 “装模作样的傻蛋。”张扬嘴角上扬,不屑的嘀咕一句,认为自己赢定了。 “开始!”裁判员小红旗落下,计时器计时。 “砰砰砰~” 现场枪声大作,唯有王子喻一人哑火。 第十八组其余十人完成比赛退场,只有王子喻孤零零的站在场地中,急的满头大汗,多亏蔡建国提醒,“小黄,打开保险。”王子喻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打开保险,瞄准射击。 “山炮!”张扬摇头轻笑,其他人也是哭笑不得,没人看好第一次摸枪的王子喻,认为能上靶就不错了。 其他人都在10秒内完成射击,唯有王子喻在20秒内完成,用时最长。 “别伤心小黄,以后还有机会,别哭,千万别哭。”张扬带着戏谑的笑容走过来,假模假样的安慰王子喻,实际心里乐坏了。 裁判员宣布比赛成绩: “1号靶张光明,9环,8环……一共48环。” “2号靶蔡建国,10环,9环……一共49环。” “10号靶张扬,9环,9环……一共47环。 “11号靶,9环,10环,10环……一共49环。” 11号靶是王子喻,竟然取得了49环的好成绩,大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惊碎了一地眼镜。 49环? 怎么可能! 这哪是新手? 分明是扮猪吃虎! 张扬哭丧着一张鞋拔子脸,眼神幽怨的看着王子喻,心里哀嚎,很想仰天大吼:你小子不讲武德! “小张别哭,以后还有机会。”王子喻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 第234章 枪械测试2 第十八组的手枪测试成绩一出来,大家全傻眼了。 见习警员王子喻,大家眼中的小菜鸟,连保险都不知道开,第一次摸枪竟然打出了49环,小组排名第二,顿时震碎了一地眼镜。 49环! 怎么可能? 大家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一直笑容满面,等着看笑话的张扬被雷的外焦里嫩,带着一脑门子问号直愣愣的杵在那儿,笑容凝固,眼中的戏谑之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哭丧着一张鞋拔子脸,眼神中尽是讶然之色,嘴唇动了动,很想向裁判员建议,检查一下王子喻是否作弊,但众目睽睽之下又如何作弊? 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心里感叹命运的不公,凭啥自己没有王子喻运气好。 “小张别哭,以后还有机会。”王子喻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 “切!谁哭了,你别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也别高兴的太早,前边还有11个50环呢,49环没啥了不起。”本想看王子喻笑话,结果自己成了笑话,张扬心里落差有些大,冷着脸嗤笑一声,“不得不说,你小子运气挺好,蒙的挺准,希望你接下来能继续蒙。” 张扬话里话外很不服气,认为王子喻能打出49环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全靠运气,而且不看好他长枪测试的成绩。 “你不是蒙的,请问你打了多少环?”面对张扬的冷嘲热讽,王子喻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你47环跟我牛逼什么? 明知故问。 啪啪打脸! 一句话把张扬怼的脸红脖子粗,握着拳头直运气,现场气温骤降,瞬间冷场。 “干啥呢这是,之前咋说的?大家要良性竞争,互相学习,共同进步。”蔡建国笑眯眯的打圆场,拍拍张扬的肩膀,“小张,你也别不服气,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小黄能打出49环不单单只靠运气,肯定也有极高的天赋,绝非偶然。” “小黄,你成绩不错但也别骄傲,还得虚心学习,继续努力,千万不能因为取得一点小成绩就翘尾巴。”蔡建国目前排名小组第一,作为一名老队员很有发言权,大家也很认同。 “小张,竞争不是赌气,岂能儿戏,要学会尊重对手,重视对手,这样才能心平静气,打出好成绩。”张光明也是谆谆教导,张扬惭愧低头,但心里仍不服气,发誓要跟王子喻一争高下,不然咽不下这口气。 蔡建国和张光明的言辞很中肯,其他人的发言则有些变味。 “小张,你别较劲了,早点认输得了。” “就是,反正早晚都得输,还不如提前服软,也不丢人。” “小张,你工作3年多了吧,论年龄论经验都比小黄强,可惜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小张,体能测试你输了,手枪测试又输了,待会长枪测试你还得输,我看~你跟小黄的打赌,你输定了。” 第十八组有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煽风点火,希望俩人动手,好看热闹。 “长枪射击,敢不敢跟我比一比?”在众人的激将下,张扬臊的脸色通红,最终挂不住面子,把矛头对准了王子喻,想要挽回一些颜面。王子喻感觉他像小孩子似的很幼稚,便想拒绝,哪知张扬怕他不同意,又加了一句,“谁不敢比,谁是小狗!” “这~不好吧。”王子喻眉头微皱,拒绝的话也不好意思说了,瞬间改口。 “有什么不好,你是不是不敢比啊?”王子喻犹豫不决的样子,在张扬看来,是心虚,是害怕,更加笃定他打出49环完全靠运气,不然现在也不会毫无底气,所以一改之前的沮丧之色,喜笑颜开的指着王子喻,不断叫嚣,挑衅。 “小黄,我就问你敢不敢?” “磨磨唧唧的还是不是老爷们?” “你到底敢不敢比,不敢就吱声,给句痛快话!” “不敢比就是狗,千万要想好喽,决定权在你手里。” 张扬小嘴叭叭的停不下来,见王子喻不敢应战,以胜利者的姿态环顾众人,得意洋洋的眼神仿佛在说:看见没,他不敢! “比就比,怕你呀!”经过手枪测试,王子喻已经摸索到人枪一体的感觉,顾及到大家都是同一系统的同事,不想把关系搞太僵,可张扬却不依不饶,一点情面都不讲,严重伤害了王子喻的感情,触犯他的底线,不得不答应一来。 50米长枪射击,科目要求:每人五发子弹,用时最短,环数最高者获胜。 97-1式18.4mm防爆枪是我国自行研制的中口径防暴武器。勤务性好,97式18.4mm防爆枪由78个零件组成重4.78公斤。多种变换的外形,这种外形的变换是通过更换前握把、护木、后握把、固定托和折叠托来实现。全枪短小,便于携带和隐蔽。前后手柄由高强度的尼龙增强塑料注塑成型,并制有手指形状,握持时手感更舒适。 在发射97式杀伤弹的情况下,97-1防爆枪可杀伤并制服50m内的犯罪分子;发射97式橡皮弹的时候,可打击35m内的犯罪分子。如果采用其他弹药,可以在100m内驱散骚乱人群。 97-1式防爆枪后坐力较大,为了更好的击中目标,一般采用卧趴式射击,第十八组只有王子喻一人采用站立式射击。 王子喻两腿叉开,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枪托紧紧抵住右肩膀,左眼闭,右眼睁,盯着准星,瞄准50米外的枪靶子,保证眼睛和准星,还有靶心在同一直线上,随时准备开枪。 “傻x!”张扬摆好射击的姿势后偷瞄身边的王子喻,看他开没开保险,发现保险打开后又盯上了王子喻的站姿,同情的微微摇头,小声骂了一句,菜鸟就是菜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97式防爆枪又不是手枪,还敢站着开枪,能拿稳吗?能保持平衡吗? 随后转过头去,翘起嘴角,感觉自己赢定了。 “第十八组准备。”裁判员举起小红旗,停顿了2秒钟,“开始!”红旗落下,计时开始。 “砰砰砰~” 这回看你能打多少环? 我就不信你还超过我! “行啊小黄,咱们趴着,你站着,就你别具一格,与众不同啊,牛逼。”射击完毕,张扬在胡思乱想中爬起来,一句话就把他推到了大家的对立面,把他塑造成了一个不合群的形象,然后亲热的搭上王子喻肩膀,笑嘻嘻的调侃,“神枪手,这回能打多少环?” “47环左右吧。”张扬的过分热情让王子喻为之厌烦,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哼哈的应付着。 “47?不愧是神枪手,真厉害。”张扬先是一怔,随后笑嘻嘻的恭维,心里嗤笑,你就吹牛皮吧,这是50米,可不是10米,你以为那么容易打中呢,切! 裁判员宣布比赛成绩: “1号靶张光明,8环,9环……一共42环。” “2号靶蔡建国,9环,9环……一共45环。” “10号靶张扬,8环,9环……一共42环。” “11号靶,7环……“ 42环? 哈哈,竟然跟张光明队长一样多?真是太好了! 长枪射击成绩一出来,可把张扬乐坏了,他去年的长枪射击成绩是38环,今年是42环,整整提高了4环,进步神速,为自己感到高兴,尤其听到王子喻第一枪是7环,感觉胜利在望,顿时眉飞色舞,差点上天。 不过接下来,越听越直眼,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心慌…… “11号靶,7环,10环,10环……一共47环。” 王子喻后四枪竟然连打四记10环,总分47环,排名小组第一,长枪科目排名第八。 4枪10环? 他怎么做到的? 之前一直认为王子喻运气好,成绩全靠蒙,但现在又打出了47环的好成绩,一次是运气,二次难道还是运气吗? 张扬独自在风中凌乱,懵逼了。 其他人也直眼了,怔怔的看着王子喻,包括张光明和蔡建国,虽然他俩之前一直替王子喻说话,但不代表他们心里服气,作为老队员输给一个小菜鸟,如何甘心?当然不甘心,他们也和张扬一样,认为王子喻打出49环是运气好,但现在眼神也变了。 大家的眼神都变了,没人敢轻视王子喻! “小张,我说啥来着,认输得了,别硬撑了!” “小张,醒醒吧,别做梦了,你肯定比不过小黄!” “小张,人家小黄天赋异禀,你拿啥跟人家比啊,认输算啦!” 如果之前这些人怀有目的,故意扇阴风点鬼火,那现在是真心劝解,发自肺腑的同情张扬,希望他有自知之明,不要自讨没趣。 第235章 格斗 9月1日,天气晴朗,白云飘飘。 经过两天紧张焦灼的测试后,比武大赛悄然进入尾声,181名参赛警员在操场上进行最后一项科目-综合格斗测试。擒拿格斗是每个警员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如果连自身安全都无法保护,又何谈保护人民财产安全? 综合格斗规则:格斗中不允许击打后脑,裆部,插眼等,以Ko,一方认输,裁判认定等三种方式获胜。小组赛是淘汰赛制,抽签对决,每场比赛五分钟,一场定输赢,没有平局,更没有加赛,小组第一名进入复赛18强,争夺格斗项目的冠军。 没有进入复赛的警员,按照胜负场的积分情况进行排名。 复赛,依然是一场定输赢,抽签对位,18进9,9进4,4进2,最后决赛。轮空的选手可以挑战4强选手,挑战成功可进4强。决赛采用三局两胜制,如果比赛激烈,难分胜负,可以打加时赛。 “老许,怎么样,这两天有没有发现好苗子,咱们市局可以重点培养。” “唉,外甥打灯笼~照舅(照旧),还那样,没发现特别出彩的新人,前几名还是去年那些人。” 奉天市副市长,市局局长~赵建军同志出现在训练大队的操场上,负责陪同的有市公安局党委副书记、分管日常工作副局长~许强同志。市公安局副局长,二级巡视员~邓涛同志。市公安局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周宇同志。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王海同志。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兼政法委员会副书记~高雁翔等同志。 一行人顺着操场跑道往前走,溜溜达达,边走边看。 赵建军今天过来参加闭幕式的颁奖仪式,由于工作繁忙,自开幕式后一直无暇顾及比赛,对比赛的情况不甚了解,他背着手,一边走一边了解情况,听了副局长许强的介绍,原本兴致盎然的心情变得意兴阑珊,停下脚步,深邃而又冷峻的目光扫过正在格斗的各个小组,“去年的大比武,咱们奉天市局没拿到前三名,就是因为我们的格斗技能太差,希望今年能涌现出一批优秀的格斗选手。” 副局长许强笑了笑,“赵局,一批是不敢奢望了,因为咱们这些警员在警校已经固定化,模式化,格斗技巧早已定型,耍来耍去就那么几招,没有一点新意,能出几个天赋好的就不错了。要不,咱们局也去少林寺特招几个武僧?”明知赵建军不会答应,但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算了吧,咱们宁可输,也绝不请外援,这是原则性问题,绝不能乱来。”赵建军摇摇头,下意识的撇了下嘴,有些兄弟单位为了赢得名次,纷纷邀请外援,比如特招武僧,高价聘请国家队的散打队员,武术院校的学生等,真是无所不用其及,赵局长对这种作弊行为深恶痛绝,感到不耻。 “其实,今年也有一些好苗子,比如和平分局刑警队的张扬,3000米负重跑第一名,体能测试和枪械测试的成绩也不错,两项成绩排名第52,今年25岁,很有潜力,沈和分局的孙力军,今年26岁,体能和枪械两项成绩排名第48,还有黑山县局那个19岁的见习警员……”副局长邓涛察颜观色,知道赵建军局长心情不太好,先瞄了一眼许强,然后笑呵呵的做介绍。 我这儿刚说完没有出彩的新人,你那边就介绍好苗子,故意拆台是吧? “对,看我这记性,黑山县局那位小同志表现很抢眼,目前排名第9,可以说是今年的新人王,他今年才19岁,潜力很大,值得培养。”不待邓涛把话说完,许强连忙笑着接话,说完后隐晦的白了邓涛一眼,幽怨的眼神仿佛在说:不拆台能死啊。 “哦?是吗,黑山的小同志在哪儿,咱们过去看看。”开幕式当天,王子喻孤身一人走完全场,赵建军印象相当深刻,现在听说表现不错,竟然进入前十,一下子来了兴趣,也没心思理会许强和邓涛之间的龌龊,提议去十八组的比试场地看一看。 十八组在操场南边,抽签对位,张光明VS王泽民,蔡建国VS郑委,冯力VS蒋立民,魏铁军VS薛刚,王子喻VS周亮,11人分成五组,张扬轮空。前四组比试结束,张光明,蔡建国,蒋立民,魏铁军四人顺利晋级,现在进行的是第五组比赛。 王子喻VS周亮。 俩人穿着背心裤衩,戴着专业护具和拳套,在场地中间对峙。 周亮,隶属法库县局刑警队,今年27岁,工作五年,是一位经验丰富,综合素质出色的刑警。体能测试和枪械测试的成绩不错,目前排在第78位,很有希望保持在前100名,获得优秀警员证书,周亮对自己的成绩很满意,有些沾沾自喜。 不过,当周亮对上王子喻的时候,心中那点骄傲马上灰飞烟灭,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同样是第一次参加比赛,为什么人家的成绩那么好?而且人家才19岁,比自己年轻8岁! 不禁扪心自问,自己差在哪?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着王子喻稚嫩的脸庞,自信的目光,一丝嫉妒之情油然而生,尤其王子喻竟然不按比赛要求佩戴护具,让周亮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竟敢不戴护具,瞧不起谁呀? 下决心打败王子喻,证明自己。 王子喻和周亮身高相仿,一个瘦弱,一个强壮,一个是毫无经验的小菜鸟,一个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两相对比之下,没人看好王子喻,都认为周亮能赢下比赛。 “小黄,看看你弱不禁风的小体格,怎么跟周亮打啊?赶紧认输得了,省的到时候丢人。”张扬站在一边聒噪,故意扰乱王子喻的心神,“老周,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给他点颜色看看!” “小黄,拳脚无眼,别托大,你还是把护具戴上吧,保险。”张光明出于同情,忍不住出言提醒,王子喻笑笑没说话,知道他不听劝,张光明叹了口气,认为王子喻输定了。 “老周,先给他一记冲天炮,再给他来记无影脚,对,踹他肚子。” “哎呀,竟然躲过了,冲上去打,来记摆拳打他面门!”张扬闲不住,一边比划一边解说,人家的比赛把他激动够呛。 双方,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你打我挡,打斗异常激烈,一时难分胜负,王子喻经过四个多月的艰苦特训,身体素质有了很大提高,轻松写意的左躲右闪,没用感知力竟与周亮打成平手,让他欣喜不已。 “你还手啊?干吗不还手!”王子喻像跳兔子似的左挡右闪,让周亮无可奈何,即郁闷又来气,停下动作,愤怒的盯着王子喻。 这时,一群人映入眼帘,派头十足,气场强大,引起了王子喻的好奇心,目光一扫,呀,这不是市局的赵局长等一众领导吗? 不但不回话,竟然还溜号? 这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周亮看着眼神飘忽的王子喻,感觉自己被藐视了,伤自尊,太伤自尊了。 周亮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砰!” 王子喻正想着如何表现,好给各位领导留下好印象之际,周亮右手一记摆拳打中王子喻的左脸颊,立马红肿一片,这也多亏王子喻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要不然非得肿成小笼包不可,感觉在领导面前丢脸,王子喻怒了。 感知力,走起! 周亮的一举一动,纤毫毕现,尽收眼底。 眼见王子喻被自己打中,周亮心下一喜,让你小子嘚瑟!随后乘胜追击,左一拳,右一拳,啪啪啪一顿王八拳,劈头盖脸的兜头而下,打的王子喻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虽然拳速迅猛无比,但也未伤及王子喻分毫。 一顿猛攻过后,周亮拳速放缓,由进攻转入防守,王子喻知其乏力,心中暗乐,出其不意的快速打出两拳,接连打中周亮,虽有拳套防护未受伤,但周亮依然很生气,阴鸷的目光狠狠的盯着王子喻,像恶狼一样再次扑上来。 他一迈步,气机牵引下的行进路线便被王子喻知晓,身子一闪,同时右脚轻轻一勾,周亮的左右脚便拌在一起,身体踉跄的摔个狗啃屎,王子喻借此机会,骑在周亮后腰上,双手勒住他的脖子。 周亮被勒的脸红脖子粗也没主动认输,直至裁判宣布王子喻获胜。 这一切,均在电光火石间,一气呵成。 没人看清王子喻伸脚,只当周亮摔倒是个意外,纷纷出言抱打不平,为周亮出局感到惋惜。 “小周,可惜了。” “小周,着急了。” “小周,大意了。” “老周,你咋这么不小心啊,让这小子捡个大便宜。”张扬把周亮扶起来,为了表达对王子喻捡漏行为的不耻,还瞪了王子喻一眼。周亮干咳了几声,捂着脖子躲到大家身后,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领导,不想在领导面前丢人。 “不服,你过来呀!”王子喻拍着屁股,冲张扬勾勾手指。 第236章 格斗2 “不服,你过来呀!”王子喻拍拍屁股,冲张扬勾勾手指。 “哈哈~” 现场笑声一片,大家都被王子喻调皮搞怪的样子逗笑了。 “比赛岂能儿戏?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是对比赛的亵渎,这个小同志太不像话了,必须批评教育。”副局长许强皱着眉,冷着脸,看样子很不满。本界比武大赛由许强一手经办,很想把比赛办的圆满成功,从而展现自己的能力,王子喻的行为让他很恼火,怕给领导留下办事不利的坏印象,于是出言斥责。 说完便迈步向十八组走去,赵建军局长一把拉住他,微笑道:“老许,又不是开会,那么严肃干嘛,比赛中活跃一下气氛很正常,这恰恰体现了年轻警员应该有的活力,我觉得挺好。”还轻拍许强的肩膀示意没关系,许强这才松了一口气。 “年轻人不调皮,那还是年轻人吗,这又不是批判大会,用不着上纲上线。”赵局长话音刚落,副局长邓涛马上笑着接话,一方向响应赵局长,一方面借机怼许强,沉浸其中,乐此不疲。 “说的对……” “说的是……” 其他领导也纷纷附和,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众领导站在五米开外的跑道上,笑呵呵的看着第十八组,期待着后续发展。 笑毛啊? 大家的哄笑让张扬很不自在,面皮发烧,恼羞成怒的盯着王子喻,“来就来,怕你呀!我要向你挑战!”目光中的蔑视之意一闪而过,张扬认为王子喻赢下比赛完全是运气,如果不是周亮意外摔倒,王子喻根本赢不了,所以打心眼里瞧不上他。 按照比赛规则,轮空选手可以向四强选手发起挑战,获胜者可进小组半决赛,如果被挑者不应战,则视为放弃比赛,自动认输。 “按照规则,他现在向你发出挑战,你是否应战?”裁判员严肃的看着王子喻,在他点头同意后,示意双方进场,一决雌雄。 王子喻VS张扬。 俩人束手而立,面对面站在场地中央,大战一触即发。 一个刚进入警察队伍的小菜鸟,拿啥跟我比? 张扬认为不论从格斗经验还是格斗技巧,都全方位碾压王子喻,赢下比赛犹如探囊取物一样简单,进入小组四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甚至心思早已跳过王子喻,开始琢磨四强的抽签对位,对上谁更有优势,对上谁处于劣势…… 总之,认为自己赢定了! 意淫过后,张扬嘴角微微上翘,笑眯眯的看着王子喻,得意的笑容里蕴含着少许轻视之意,仿佛在说:小子,你输定了! 王子喻表情平淡,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实则心里也在开小差。张扬的优缺点非常明显,3000米负重跑第一名,体能和耐力都非常好,缺点是性格急躁,容易急眼。对上他只能智取,不能硬来。如果把他激怒,让他自乱阵脚,相信会很容易拿下胜利。 随着裁判员的一声哨响,挑战赛正式开始。 “呀~嘿!” “手中无剑胜有剑!” “我打屎你!打屎你!” “刺激~” 哨声一落,王子喻摆开架式,左脚前,右脚后,贱声贱气的对着空气打出几拳,直拳,摆拳,勾拳,动作优美,招式老到,完全不输大师风采,当真是继承了二人传演员文松的衣钵,把娘炮拳法彻底发扬光大,打的虎虎生风,像模像样,大家都看呆了。 什么情况? 一个个怀疑自己走错了场地,这是比武场吗?确定不是后宫? “哈哈~”怔神过后大家爆笑不已,连裁判都忍俊不禁。 “哎呀我去,我都没眼看。”张光明级别最高,处处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憋的脸红脖子粗也不好意思笑,与蔡建国对视一眼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捂脸转过头去,吭哧吭哧的笑个不停。 “小黄,你练的什么拳法,是葵花宝典吗?”蔡建国笑嘻嘻的调侃,王子喻冲他微微一笑,随后抛个媚眼,电的蔡建国身子直抖,随后俯身呕吐不止,完美配合把大家逗的嘿嘿直乐。 “搞什么?这是公安大比武,不是二人传小剧场,成何体统!”许强拍着脑门,一副没眼看的样子,一边怒斥一边偷瞄赵建军,害怕赵局长生气,不想努力付诸东流,心里恨死了作妖的王子喻。 赵建军笑呵呵的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老许,别着急,看他接下来怎么办,没准是故意滴。”赵局长凌厉的眼神仿佛看穿了王子喻的内心,猜测他这番作派必有原因。 “有本事你过来呀,来打我呀。”拳法打完,王子喻嬉皮笑脸的冲张扬勾手,挤眉弄眼,一副欠揍的模样。 “哈哈~逗逼!” “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吧!” “啊~受不了啦,真的太贱了!” “张扬揍他!” “张扬削他!” “张扬干他!” 大家都被王子喻欠揍的样子刺激到了,如果不是裁判阻拦,肯定冲上去胖揍一顿,谁让他没事耍贱呢! 在大家振臂高呼,加油助威下,张扬拱手示意,然后冲上去抡拳便打。看了王子喻的精彩表演,张扬也是大笑不止,仅有的一点防备心彻底放下,并给王子喻打上“啥也不是”,“山炮”,“很二”的标签,他没有任何防御,大开大合,劈头盖脸一顿电光炮。 “来,打我呀!你过来呀!” 王子喻一边撩闲,一边绕圈跑,张扬抡着拳头,一边追一边打,就这样,一个跑,一个追,五圈下来,张扬累的气喘吁吁,而王子喻依然气定神闲,笑嘻嘻的挑衅张扬,“这才几圈就不行了,你的本事呢,你的牛逼劲呢,都哪去了?来打我呀!” “有本事,你别跑!”张扬指着王子喻,神色恼怒带着些许不屑,“黄跑跑,敢不敢跟我真刀真枪的打一场?就问你敢不敢?” 黄跑跑? 大家暗暗点头,这个绰号起的好,名符其实。 “小黄,跑啥呀,有本事就跟小张打一场,你要是怕了,直接认输得了,反正打成平手也是你输,何必多此一举呢。”周亮输给王子喻心里很不服气,话语中尽是揶揄之意。 “是呀小黄,已经过去三分钟了,再不打就没时间了,抓点紧。”蔡建国看了看手表,提醒王子喻。 我擦! 差点忘了平手即负这茬。 王子喻本想消耗一下张扬体能再伺机而动,现在知道时间所剩无几,目光闪烁,心生一计,转身正视张扬,“打就打,你想文打还是武打?” 文打? 武打? 啥意思? 张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眼神疑惑的看着王子喻,“啥意思?” 不单是张扬,大家都不明白咋回事,一个个直勾勾的盯着王子喻,看他如何解释。 “文打,文明的打法,不动手,我踢你三脚,你踢我三脚,谁先趴下谁输。武打,直接动手,打到认输为止。”王子喻装模作样的解释一番,随后叫板,“你敢不敢跟我文打?”临时下套,只等张扬往里钻。 “有何不敢!我先来!”张扬有些迫不及待。 “这是我的提议,必须我先来!”王子喻马上接话,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你是不是害怕了,所以不敢让我先踢?” “小张,别答应他,这小子明显没安好心!”周亮感觉不妙,怕张扬吃亏,不禁高声提醒,张扬面现犹豫之色,不知如何是好。 “害怕就直说,不丢人!”王子喻笑吟吟的看着张扬,采用激将法。 “怕?我张某人这辈子就没怕过!”张扬果然上当,神色不屑的啧啧有声,“切!就你还想让我害怕?你以为你是谁!让你先踢能咋滴,本事把我踹倒!”说话间蹲好马步,双手护胸,“来吧!使点劲!” “准备好了吗,我踹了啊!” “哪那么多废话,快点来吧。” 话音刚落,王子喻的脚到了,左脚为轴,腰马合一,右脚凌空飞踢,啪的一下踢在张扬的拳套上,抽脚回辙,张扬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不痛不氧,不禁轻蔑一笑,“就这?” “砰!” 一声闷响,之前还不屑一顾的张扬直接飞出圈外,摔了个狗啃屎。大家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一个个张大嘴巴,不敢置信。 张扬抱着肚子躺在草地上,尽管肚子里翻江倒海般绞痛不已,但眼睛依然睁的很大,萌萌哒很可爱。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张扬懵逼了,不明白咋回事。 原来王子喻用的是李小龙的变线踢,第一脚只是试探,第二脚才真正发力,结结实实踹在张扬肚子上,这一脚的力道差不多200来斤,真接把张扬踹飞两米多远。 “张扬想啥呢,快起来呀!”周亮跳着脚高呼,可惜为时已晚,裁判哨响,宣判比赛结果,“比赛时间到,黑方出线,红方胜出!”裁判员举手示意王子喻获胜。 “等一下,我还没踢呢!”懵逼的张扬终于回过味来,一骨碌爬起来,不依不饶的找裁判理论。裁判明确告诉他胜负已分,并郑重警告,如果再无理取闹,直接取消他格斗项目的比赛资格。 张扬争的面红耳赤,也没得到满意的结果,神情郁闷,落落寡欢,思前想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什么文打武打,什么你踢我三脚,我踹你三脚,都tm扯淡! 眼含热泪仰望苍天,悲呼一声:都是套路! 套路太深,防不胜防啊! 第237章 格斗3 套路太深,防不胜防啊! 等张扬明白过来,早已分出胜负,是不是套路已经不重要了,结果已然无法改变,很想带着无尽的委曲和不甘,冲到王子喻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吼一句:“你小子不讲武德!” 但腿如灌铅,迈不动步,也许是裁判员给了很大压力,也许是恨自己不争气,总之脚下软绵无力,心乱如麻。 唉,我的四强席位,没了! 都怪自己粗心大意上了当!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 苍天呐,大地啊,哪位天使大姐帮我出了这口气啊! 当张扬仰天长叹,感慨万分之时,王子喻正被大家围在中间,接受过分热情的“恭贺”。 “小黄可以啊,就是有点不讲究。” “小黄又赢了,就是有点胜之不武。” “恭喜小黄晋级决赛,希望接下来的运气还这么好。” 大家认为王子喻用阴谋诡计战胜张扬,胜之不武,表面恭贺,实则挖苦,虽然王子喻尴尬不已,但依然保持笑容,照单全收。 看着春风得意的王子喻,张扬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掐死他,要不是他使阴招,自己根本不可能输,心里恨死了王子喻。 “小张,被淘汰的滋味不好受吧,是不是很不甘心?其实我跟你一样不甘心,但是输了就是输了,咱得认,但你这个确实有点冤,说好的一人三脚,这还没轮到你呢,比赛就结束了,你说气人不气人?明显是戏耍你,故意给你下套,这也就是你好说话,换个人都不能忍,反正我肯定忍不了!”周亮发现张扬望天发呆,知道他心有不甘,嘴角上扬闪过一抹坏笑,义愤填膺的跑到张扬身旁抱打不平,实际是过来拱火。 “敢不敢跟我重赛一场?”在周亮的煽风点火之下,张扬的委曲和不甘最终转化成了滔天怒火,冲上去一把抓住王子喻的圆领,横眉立目的指责道:“我告诉你,你耍阴招我不服,这个结果我不认,就问你敢不敢跟我重新打一场,有本事让我输的心服口服!” 大家都很同情张扬,认为王子喻手段低劣,卑鄙无耻,所以也没人拉架,自觉围成一圈,看王子喻如何作答。 “输了就是输了,不用找借口。”王子喻一脸平静,毫无惧色,看着张扬几欲喷火的眸子,摇头嗤笑一声,“说我耍阴招,你是大人又不是小孩,凡事不动脑子吗?我拿枪逼你了吗?是不是你自己同意的,大家有目共睹,现在输了却不认,不感到羞耻吗?” 也是哈,人家小黄可没强拉硬拽的让张扬同意,是他自己同意滴。 即使小黄给他下套,那也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张扬自愿入毂,不应该怨天尤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没脑子。 大家伙一琢磨,认为王子喻说的有道理,原本看向王子喻的鄙视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反而看向张扬的目光凭添了几分不屑,承认自己是猪脑子就这么难吗?自己不争气,怨谁! “额~”张扬被噎的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最后硬着头皮憋出一句,“反正不公平,我就是不服,有本事再跟我打一场!” 王子喻像看白痴一样睨了他一眼,举起双手向裁判示意,裁判员和声细语的劝解张扬,不要无视比赛规则,扰乱比赛秩序,如果一意孤行不听劝阻,将取消其比赛资格。 这下,张扬没电了,好比霜打的茄子~蔫了,有心反驳却没那个胆量,嗫嚅的松开手,表情落寞的退到一边生闷气,怨恨的眼神时不时的瞄向王子喻,彻底把他当成了仇人。 根据比赛规则,连胜两场的王子喻直接进入小组决赛,接下来进行小组半决赛:张光明VS蒋立民,蔡建国VS魏铁军。 两场比赛结束,张光明和蔡建国有惊无险的顺利晋级小组决赛,二人将与王子喻循环比赛,争夺小组赛第一名。 王子喻通过两场半决赛对张光明和蔡建国的实力大概了解,张光明不愧为去年格斗项目的第三名,攻守平衡,实力强劲,尤其擅长用腿,腿法凌厉,他与蒋立民的对决,注定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赛,蒋立民被动挨打,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最后,张光明用一记扫堂腿把蒋立民放倒在地,从而赢得胜利。对上张光明,一定要重点看防他的腿,可以近身攻击,不让他有踢腿的机会。 蔡建国相对来说实力稍弱,虽不会腿功,但下盘稳健,上肢力量较强,在与魏铁军的对决中,俩人半斤八两,势均力敌,打的难解难分,最终,还是蔡建国略胜一筹,用一记过肩摔把魏铁军放倒在地,赢得胜利。对上蔡建国,不能跟他比力气,要抓住机会给予致命一击。 小组半决赛结束之后,大概休息了十分钟,之后进行小组循环决赛,经抽签决定,第一场:王子喻VS蔡建国,第二场:蔡建国VS张光明,第三场:张光明VS王子喻。三局两胜者将获得小组赛第一名,晋级复赛18强,有机会争夺格斗项目的冠军。 “哔!”随着一声哨响,裁判落旗,示意第一场决赛正式开始。 王子喻VS蔡建国。 “小黄,咱俩还用打吗?要不,你认输得了,说心里话,拳脚无眼,我怕到时候伤了你。”蔡建国说完,笑呵呵的撸起半截袖,把饱满的肱二头肌亮出来,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仿佛在说:怎么样,怕不怕,赶紧认输吧。 虽然有前车之鉴,但蔡建国依然先入为主,认为王子喻不是对手,必输无疑,而自己稳操胜券,因为平时相处不错,想给王子喻留点脸面,主动认输是最好的结果。 “大有什么用,还得会动。”王子喻哪会如他意,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吓唬谁呢?哥们又不是吓大毕业的,话音一落,便见蔡建国微微一笑,微微攥了攥拳头,粗壮的肱二头肌便挑衅似的上下跳动。 “这也行?腻害。”王子喻情不自禁的称赞,随后笑嘻嘻的话锋一转,“多谢蔡哥的好意,但谁不想得冠军?我也是想试试,千万别对我客气,不用留手,尽管往我脸上招呼,你也别骄傲自大,要是输了,可别哭鼻子。” 我能输? 不可能! 以为我像张扬那么二百五? 那你是做梦!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蔡建国眼看王子喻不领情,也不再啰嗦,直接动手,冲上去一顿猛打,王子喻一边退,一边用拳套护脸,有些后悔没戴护具,臭不要脸的感叹,这要是伤了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容颜,可咋办? 蔡建国训练有素,拳法出众,直拳,摆拳,勾拳,拳拳击中目标,王子喻虽有拳套护脸,依然脸颊生疼,最要命的是蔡建国追打了三圈依然生龙活虎,好似蛮牛一样不知道累,一刻未歇,一直猛攻猛打,真是一个猛男。 这样打下去输定了,即使不被蔡建国打倒,他也会以点数取胜,必须得想办法反击。 王子喻一边合计一边闪躲,心念之间,感知力走起! “老蔡,你欺人太甚,哥们可不客气了!”王子喻故意大声嚷嚷吸引蔡建国的注意力, “不客气?你能咋滴?”玻璃缸里的金鱼~翻不了大浪,认输得了。蔡建国如是想着,凝神静气,就想看看王子喻怎么不客气。 只见王子喻迎面打出两记直拳,蔡建国想验验成色,挥拳相对,啪的一声,仿佛击在棉花上,一点事没有,反观王子喻后退几大步,身子踉跄好悬没摔倒,蔡建国心中暗乐,就这? 小黄不愧是东方不败的传人,拳头软绵无力,娘炮十足啊,因此更加看轻王子喻,认为他不足为虑。一时童心大起,陪王子喻过招(玩玩),大开大合,逐渐放弃防守。 而这,正是王子喻想要的结果。 俩人,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拳,有来有往,玩的不亦乐乎。 王子喻一直在等一击必杀的机会,而这个机会终于让他等到了。 “唰!” 蔡建国一记摆拳直奔王子喻脑门,他的进攻路线早被王子喻知晓,而且中门大开,毫无防守,如此绝佳机会,王子喻岂能错过,不退反进,右手一记冲天炮,直奔蔡建国面门。 “砰!” 这一拳势大力沉,迅猛无比,结结实实打中面门,蔡建国眼冒金星,鼻血横飞,哎呀一声大叫捂脸后退,完全放弃防守,王子喻趁此机会,凌空飞脚,正踹在他的肚子上,蔡建国蹬蹬蹬~倒退三米多远,一屁蹲摔到在地。 蔡建国右手撑地正欲起身,王子喻飞扑赶到,一记肘击直奔胸口,这要是打中,非死即伤,蔡建国吓的就地一滚,狼狈不堪的避开,王子喻一个鲤鱼打成功站起,步步紧逼,蔡建国左滚,右滚,始终没机会站起来,最后被逼出圈外。 哨响,旗落。 “时间到,黑方出线,红方胜出。”裁判示意王子喻获得本场胜利,他只要再胜一场将拿下小组第一,晋级复赛。 其实,王子喻有很多机会攻击蔡建国,但都没出手,一是不想那么残忍,二是不想过多展示实力,他想在复赛大展雄风,一鸣惊人。 第238章 格斗4 “老蔡,你怎么搞的,竟然输给了小黄,真是,唉……” “老蔡,大意了,正常发挥的话肯定能赢小黄的。” “啥大意,他是装大了,骄兵必败,看他下回还装不装了。” “没想到小黄竟然连赢三场,真是鸿运当头,不服不行啊。” …… 比赛结束,一群人围住蔡建国“嘘寒问暖”,抱打不平,同时也感叹王子喻运气好,再赢一场便能夺得小组第一,晋级复赛。 蔡建国面色讪讪的应付着,心里十分懊悔不该托大,应该一鼓作气拿下比赛,由于鼻血未止,他微仰着头往鼻孔里塞纸巾,王子喻带着歉意的笑容走过来问候道:“蔡哥,你没事吧,刚才出手有点重,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拳脚无眼,都是小意思。”蔡建国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王子喻还要安慰几句,一旁的周亮眉头一挑,阴阳怪气的说道:“小黄,你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啊,过来耍威风来了,是不是想让大家看看跟你打比赛的下场啊?我告诉你,年轻人别太狂,不要以为赢了几场比赛就感觉自己天下第一,目中无人,做人得谦虚知道吗?” 王子喻再次赢得胜利,让周亮心中不爽,借机生事,以老大哥的身份对王子喻进行说教。 关你啥事啊? 真是莫名其妙。 尽管王子喻心里不悦,但还是俯首称是,把姿态放的很低,周亮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住口不言。 按照比赛流程,比赛间隙为十分钟,之后进行第二场:蔡建国VS张光明,但因为蔡建国流鼻血,裁判员在征得双方同意后,决定第二场比赛延后,先进行第三场比赛:张光明VS王子喻。 王子喻和张光明先后入场,做一些简单的准备活动,活动腕关节,踝关节,腰关节等,王子喻做的很认真,看的出来他很重视这场比赛,因为赢下这场便能晋级复赛,但他认真的态度在周亮等人看来是心虚的表现,因为之前从未做过任何准备活动,对上格斗项目第三的张光明,开始做准备活动,说明王子喻害怕了。 “哥几个,小黄对上老张,你们说,谁输谁赢?”周亮瞄了一眼王子喻,然后笑嘻嘻的询问其他人,故意提高音量刺激王子喻。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老张。”张扬怪声怪气的率先回应,虽然王子喻战胜蔡建国让他感到惊讶,但他心里依然不服气,觉着王子喻不过是踩了狗屎运,幸运女神不会一直眷顾他,与周亮一唱一喝,故意挤兑王子喻。 “必须滴,老张肯定赢!” “小黄的好运气,估计这回也该到头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大家的意见出奇的一致,都认为张光明肯定赢,不是因为他级别高,而是因为他实力强,格斗项目第三名,是一个实力雄厚的老将,而王子喻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侥幸赢下几场比赛,根本没法比,所以一致认为王子喻必输无疑。 “张哥加油,等会儿千万别留手,好好给小黄上一课,教教他怎么做人。”周亮笑嘻嘻的比划着拳头,给张光明加油助威,之后抱着膀子等着看王子喻的笑话。 张光明面无表情的挥挥手,没说话,但心里很受用,大家的一致看好让有他有些飘飘然,自我感觉良好,看着身材单薄的王子喻,微不可查的摇摇头,目光中闪过一抹轻视之色。虽然王子喻连赢三场,但张光明依然不够重视,他觉得自己实力强横,完全碾压王子喻,分分钟解决战斗,拿下比赛板上钉钉,毫无悬念,甚至认为王子喻应该主动投降认输,不要自取其辱。 “小黄,我习武多年,出手较重,待会万一伤了你,还请你多担待,最好提前做好防护措施。”张光明笑呵呵的看着王子喻,很客气的表达了二层意思,一是希望王子喻把护具戴好,以防受伤,二是暗示自已实力强劲,不想受皮肉之苦,赶紧认输。 “张哥,听说你去年第三,功夫很厉害,小弟我斗胆向你请教几招,不如~咱们不戴护具,真刀真枪的过几招,好不好?”大家的言论,一字不差的落入王子喻耳中,作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如何能忍?尤其是张光明的暗示,让王子喻很不爽,心说第三了不起呀?瞧不起谁?心里很不服气,遂决定向张光明讨教,想光明正大的击败他,从而赢得尊重,并打脸周亮等人。 不戴护具? 真刀真枪? 张光明一下子愣住了,原本以为王子喻会主动认输,哪曾想给他放了一个大招,好心好意的提醒不但不领情,反而要求不戴护具,这不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吗?尽管心里不痛快,但表面泰然自若,淡淡的笑道:“小黄,不戴护具合适吗?我怕手重伤了你。” 这是张光明第二次提醒,但在王子喻看来却是显摆,装相。 “没事张哥,真打才过瘾,我就想看看你有多厉害,还请不啬赐教,你不会是不敢吧?”王子喻面带笑容,故意激将,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跟张光明自由搏击,就想验验第三名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那是给你留面子,还以为我怕你不成! 既然给脸不要,那就别怪哥哥不客气! “我不敢?”张光明微微一笑,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愠色,然后看向裁判,经过了解得知,如果双方同意,可以空手切磋,张光明满意的点点头,“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矫情,那就来吧。”说完摘下护具,拿掉拳套,看着麻杆似的王子喻,感觉自己在欺负小孩,不禁讪讪一笑。 赵建军局长看了几场比赛,感觉索然无趣,本来都要走了,现在一听他俩要空手切磋,又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王子喻不但脱下拳套,还脱下了圆领t恤,露出排骨般的小身板,虽然若隐若现的腹肌增色不少,但跟张光明一比,犹如小巫见大巫,相形见绌。张光明本来在活动手腕,但一看王子喻展露腹肌,也不甘人后的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引来哇声一片。 只见他,身姿挺拔,股肉发达,尤其是块状的胸肌和八块腹肌,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结实、高大、有力量。古铜色的肌肤棱角分明,犹如希腊的雕塑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当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男人看了叫好,女人看了哇塞。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个高大威猛,一个瘦弱不堪,两者差距非常明显。 “哔~”随着裁判一声哨响,第二场小组决赛正式开始。 张光明左手在前,右手护脸,左脚前,右脚后,标准的拳击动作,由内向外一点点的往前移动,显示出稳重的内心和经验的老道,反观王子喻,则模仿李小龙左右跳动几下,还挑衅似的向张光明勾勾手指,然后双手握拳准备进攻。 “啊打~” 张光明不为所动,王子喻只好主动攻击,左脚垫步,右脚试探性的一记侧踢,嘴里还发出怪叫迷惑对手心神,一脚接一脚,一连踢出三脚,动作轻盈仿若脱兔,可惜均被张光明化解,他一边后退一边手挡,当王子喻的第三脚被挡下后,开始反击,也是一连三脚,逼的王子喻连连后退,差一点出界。 周亮发出嘘声,让王子喻老脸一红,感觉丢面子,抬起右脚接连侧踢,第二脚落下后,以右脚为轴,转身踢出左脚,这一招叫做“大龙摆尾”,王子喻自信满满踢出一记大龙摆龙,结果张光明转身一记回旋踢,不但躲过攻击,还扫中王子喻的面门。 一脚把王子喻放倒在地。 双方交手的第二回合,王子喻便被张光明踹倒在地,血水顺着嘴角流下,惊碎一地眼镜。 张光明嘴角一咧,一脸得意的看着王子喻,仿佛在说:还打吗? 王子喻擦了下嘴角的血迹,眼神凌厉,杀气四射,目光紧紧盯着张光明,手拄地站起来,左脚一记侧踢被张光明闪过,紧接着右手直拳直奔张光明的面门,张光明左手格挡,右手直拳,砰的一声打中王子喻小腹。 王子喻招式用尽,来不及防护,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身子下意识的一弯,张光明马上变招,右拳向上一提,啪的一下击中王子喻面门,趁着王子喻懵逼之际,抡起拳头左右开弓,接连打中王子喻腹部,四拳过后张光明右拳变肘,击中王子喻胸口,这记肘击有如万箭穿心,疼的王子喻呲牙咧嘴,然后张光明抓住王子喻右臂,一记过肩摔把王子喻摔倒在地。 “砰~” 王子喻摔了个四脚朝天! 浑身上下犹如散架一般,疼的要命。 这一套动作干净利落,快如闪电令人眼花缭乱,又如行云流水般让人赏心悦目,看的大家热血沸腾,纷纷张大嘴巴,以示敬意。 王子喻被摔的眼冒金星,晃了晃脑袋,揉着肚子站起来,心有不甘的他抡起右脚,一招“小龙问路”踢向张光明的肚子,但是匆忙中力度不够,张光明双手一挡,轻松化解,然后右脚飞踹,踢中王子喻肚子,疼的王子喻抱住肚子,张光明抓住机会左右开弓,摆拳连中王子喻面门,最后一记飞踹把王子喻踢翻在地。 王子喻口鼻窜血,脸颊肿胀,青一块,紫一块,差点面目全非,当真是凄凄惨惨凄凄,惨不忍睹。 张光明冲王子喻摆了摆手指,那意思:你不行! 第239章 格斗5 “Ko!“ “double kill!” “triple kill!” 看着王子喻再次被张光明踹翻在地,周亮神情激动的握了握拳头,还兴奋的拽起了英文,然后幸灾乐祸的扭头对张扬说道:“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跟张哥打竟然不戴护具,还大言不惭的要讨教几招,真是自不量力。” “可不是吗,侥幸赢了几场就自视甚高,自以为是,这回自讨苦吃了吧。”张扬左手抱胸,右手掩嘴偷笑,落井下石,一连用了三个自打头的成语,让周亮眼睛一亮,用肩膀撞了一下他,“行啊文化人,说的恰到好处。”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猪鼻子插大葱~装大了……” 其他人纷纷效仿,对王子喻指指点点,贬损不一。 王子喻抱着火烧火燎的肚子躺在地上,听着大家的冷嘲热讽,不禁脸色发烧,羞愧不已,闭上眼睛,暗怪自己不该托大,本想检验一下自己的特训成果,结果惨遭一顿胖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三脚猫功夫,跟人家不在一个级别,根本没法比,一时黯然伤神。 算了,再打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丢人现眼,干脆认输得了。 王子喻思前想后,决定认输,他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张光明摇手指,眼神中尽是不屑之意,这是赤果果的轻视,毫不掩饰,王子喻感觉人格受到侮辱,尊严遭到践踏,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不禁心头火起,眉头一立,瞧不起谁呀? 本已熄灭的争强好胜之心,再次熊熊燃烧。 这时候,裁判跑过来火上浇油,俯下身来倒计时,“one,two,three……”一边说一边比划手指。 “tm的说中国话!”正在气头上的王子喻,不管不顾的冲裁判吼了一句,吓的裁判愣了一下,马上改换汉语,“一,二……” 刚说到二,王子喻便坐起来,冰冷的眼神扫过张扬,周亮,最后落到张光明身上,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擦了下鼻血,咬着后槽牙站起来,活动活动脖子,冲张光明勾勾手指,仿佛在说:你过来呀! “嘿,说到二他起来了,你说他得多二吧,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还不认输,真是二货一个!”周亮嘴角一咧发出轻笑,对王子喻无异于“自杀”的行为,很不理解。 张扬笑了笑没吱声,心中鄙视王子喻的同时,也多少有点钦佩他的勇气。 “认输得了,逞啥能啊。” “爹死哭娘~犟种一个。” 一直沉默不语的蔡建国说话了,“小黄,别打了,何必呢……”语气急促,流露出浓浓的关切之意,虽然话只说了一半,但王子喻明白他的意思,何必自讨苦吃呢?心中一暖,笑呵呵的冲他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 “小黄,别打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张光明背着手,一副高手风范。 “张哥,刚才我也没出全力,你要是不敢打~就认输。”王子喻大言不惭,再次叫板。 让我认输? 哪来的自信? 王子喻坚定的眼神,自信的笑容,让张光明万分不解,拧着眉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本来顾及情面,一直没下狠手,无非是想让王子喻知难而退,结果不但不领情,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一直压抑的火气顿时壮了三分。 不过,看着王子喻稚嫩的面容上青紫一片,又于心不忍,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张光明一边合计,一边踏步向前,大模大样的背着手,很随意的走到王子喻身前,好心好意的劝慰道:“小黄,还是算了吧,我~真不想伤害你。” 打都打了,还不想伤害我? 猫哭耗子假慈悲,少跟我装蒜! “张哥,废话少说,有本事打服我!”王子喻很不服气,出言激将。 好心当成驴肝肺,张光明也很无语,既然你小子自己找揍,那就别怪哥哥无情!二话不说打出一记冲天炮,右拳直奔王子喻面门,拳速如风,快如闪电,再加上俩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一般人根本来不及闪避,但王子喻可不是一般人。 手握星辰摘日月,世间无我这般人! 张光明的一举一动在感知力下无所遁形,他冷不丁打出的这一拳,在王子喻看来完全是小儿科,拳速如牛,慢的要命。王子喻侧身一闪,顺势抓住打过来的右臂,一记过肩摔把张光明掀翻在地,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潇洒自如。 这一切均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以致于大家都没看清楚,只觉眼前一花,张光明便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 天呐! 这是神马情况? 张光明懵了,周亮也懵了,张扬睁大眼睛,蔡建国满眼的不可思议,现场雅雀无声,所有人都怔住了,一个个都傻眼了。 这是真的吗? 小黄竟然把老张摞倒了? 是不是眼花了?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揉眼睛,再仔细一瞅,没错,就是张光明,千真万确。 怎么可能? 尽管事实摆在眼前,但大家还是产生了同样的疑问,仍然难以置信。而作为当事人的张光明同样懵逼,眼冒金星仰望天空,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我怎么就摔倒了呢? “老张咋回事?” “应该是大意了。” “老张没认真,小黄趁机发难。” 众人缓过神来之后,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谴责小黄的偷袭行为。 大家的言论,臊的张光明满脸通红,但心里也认可了王子喻的偷袭定论,右手撑地,欠起上半身,看到王子喻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气不打一处来,我跟你闹着玩,你跟我动真格? 站起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灰尘,阴鸷的目光盯着王子喻,冷冷一笑,“行啊小黄,跟我搞偷袭,打我个措手不及,真够意思。”怕丢面子,还在努力往回找补。 “好,那我可不让你了!” 张光明摞下一句狠话,活动一下酸痛的腰部,发现王子喻警惕性不高,冲上去就是一套组合拳,虎虎生风直奔面门,想把王子喻打个满脸桃花开。这套动作迅疾如风,仿若咏春令人眼花缭乱,看的大伙热血沸腾,纷纷叫好,都认为王子喻难以招架。 不过,现实却惊碎一地眼镜。 只见王子喻左躲右闪,动作轻盈,身手敏捷,很轻松的躲过攻击,不但屁事没有还抓住机会反攻,一拳打中张光明的腮帮子,疼的张光明捂脸后退,让大家惊叹不已。 当众被打脸,张光明恼羞成怒,揉了两下腮帮子,往前垫了一大步,使出一记大龙摆尾,想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你不是打我脸吗,那我就用你的招术踢你的脸,看你的脸往哪搁。 算盘打的山响,可惜未能如愿。 右腿还在空中摇摆之际,左脚一滑,张光明直接摔了一个腚蹲,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次懵逼,咋回事? 原来,王子喻一记挡膛腿解决战斗。 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一连两次被王子喻击倒在地,张光明不得不改变策略,不敢在大开大合的攻击,改为谨慎保守的攻击态度,双手握拳护住面部,踩着拳击的步伐向前移动。 “来,打我呀!” “咋滴张哥,不敢了?” “张哥,还是不是老爷们,有本事过来打我呀!” 张光明不敢主动进攻,王子喻便找不到破绽,无法还击,急的够呛,最后眼珠一转使出激将法,幼稚可爱的样子把周亮等人逗的直乐,纷纷出言调侃。 “你看他那傻样,纯二货。” “不挨打,心难受,傻屌一个。” “老张,还等啥呢,赶紧干他呀,让他嘚瑟!” “老张,人家都叫号了,你还惯着他,赶紧削他!” 在众人撺掇下,张光明终于欺身进攻,抬腿一记侧踢,被王子喻轻松闪过,如果是没规则的街斗,王子喻直接回敬一招撩阴腿,立马解决站斗,但限于比赛规则不能踢裆,怎么办呢? 忽然灵光一闪,王子喻右手一抄,托住了张光明的左脚,张光明一见情况不妙,使劲往回抽腿,王子喻左手一搭,两手抱住左脚踝,然后使劲往上一抬把脚架在肩膀上,张光明差点来个朝天一字马,疼的哎呀一声,双手捂住大腿根,成了“武当派”一员。 “张哥,服不服?”王子喻调皮的问道。 “不服!”张光明左腿被制,无法收回,疼的呲牙咧嘴,横眉立目,本想给王子喻来记电光炮,但只要一动,王子喻便抱腿往前走,无奈之下只好放弃进攻,一蹦一蹦的往后退,动作笨拙很像僵尸,看的周亮等人差点笑喷。 来来回回,经过几次拉锯之后,王子喻停下脚步,眼含笑意的看着张光明。 “张哥,认输吧!” “不认!” 话音刚落,张光明便发出一声惨叫,眼圈泛红,委曲巴巴的看向裁判,模样很像受了委曲的小孩子,“裁判,我要投诉,他掐我大腿!”?裁判摊手,示意爱莫能助。 “太损了!”周亮和张扬等人偷笑不已。 张光明怒火中烧,想来一记夺命剪刀脚摆脱控制,结果右脚刚要离地,王子喻便抱着他的左脚往前走,张光明为了不摔倒,不得不后退,王子喻进一步,他退一步,王子喻一步紧似一步,一步快似一步,逼的张光明连连后退,哪还有还手之力。 就这样,一人抗腿往前跑,一人抱腿倒退惨叫,滑稽的一幕成了操场上靓丽而又独特的风景线,看的赵建军局长摇头,苦笑。 最后,张光明败下阵来,举手认输。 王子喻先输后赢,戏剧性的夺得了小组第一,晋级复赛。 第240章 复赛 “裁判,不公平,他这是投机取巧!” “就是,手段下作,性质恶劣,应该取消他的名次!” “他没有资格代表18组晋级复赛,我们不服气,我们不同意!” “用下三滥的手段赢下比赛,强烈要求取消小黄的晋级名额!我们要求重赛!” 王子喻戏剧性的夺得小组第一,晋级复赛之后,以周亮为首的18组成员围着裁判讨要说法,强烈要求重赛,他们的无理要求遭到裁判严厉批评,比赛公平公正公开,结果公开透明,没有任何违规现象,希望他们正视比赛结果,尊重比赛秩序,如果继续围攻裁判,无视比赛纪律,将直接取消比赛成绩,并上报市局处理。 裁判郑重警告后,周亮,张扬等人这才消停下来,一个个抱着膀子,眼神幽怨的盯着王子喻,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周亮发现张光明耷拉着脑袋坐在一边,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知道他输掉比赛心里难受,心想:去年第三又如何?还不照样输!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平衡不少,然后贱兮兮的凑上去,嬉皮笑脸的打趣道:“咋滴了张哥,让人给煮了?” 张光明抬头横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神让周亮心头一颤,马上端正态度安慰道:“张哥,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太伤感,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只要肯努力总会有机会,再说小黄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赢下比赛,我们都替你叫屈,替你不值。” 周亮话里话外尽是挑拨之意,想让张光明找王子喻的麻烦,他好坐收渔翁之利-看热闹。但张光明对周亮的小伎俩,心知肚明,嘴角微撇,还跟我玩这一套,都是哥玩剩下的,两手揉着酸痛的大腿根,不理会没说话。 “张哥,你别伤心,他即使晋级复赛也是白给,第一轮就得让人刷下来。”眼见张光明不上当,周亮索然乏味,安慰一句便想走开,这时王子喻走过来,蹲到张光明身边,讪笑着道歉,“不好意思张哥,我……“ “我什么我,现在过来装好人,早干吗去了,看你假惺惺的样儿,不觉得羞耻吗,用卑鄙无耻的手段赢下胜利,不觉得害臊吗?你要是个男人就把晋级的名额让出来,别让大家瞧不起你!”王子喻话没说完便被周亮打断,直眉瞪眼的训斥王子喻。 “小黄,你用卑劣的手段赢下比赛难以服众不说,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即使进入复赛也走不远,让出名额是最好的选择。” “小黄,小组第一代表格斗技能水平最高,但你这个第一水分太大,不足以代表18组,为了18组的荣誉,你理应让出。” “小黄,当个人利益与集体荣誉产生冲突,你应该舍小家顾大家,主动维护十八组的荣誉,不应该计较个人得失,放弃吧。” 听到周亮的言论,张扬等人屁颠颠的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声讨王子喻,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思想政治课,让他提高觉悟,主动放弃晋级名额,然后重新比赛,决出第一。 “行了你们,小黄获得小组第一光明正大,合理合规,如果你们再无理取闹,我将向裁判举报,取消你们的比赛成绩。”久坐不语的张光明看不下去了,虽然失去晋级机会,心里万分失落,但这种蝇营狗苟的行为还不屑为之,于是出言制止他们的无理行为。 “各位哥哥请息怒,今天晚上小弟做东,在金碧辉煌宴请大家,希望大家给小弟一个面子,务必赏光,不醉不归,好不好。”王子喻一看自己犯重怒,连忙赔着笑脸小心应付,主动提出请客希望平息大家的怨气。 其中怨气最大的当属周亮和张扬,其他人属于混水摸鱼,跟着瞎起哄。 金碧辉煌是奉天市着名的娱乐场所,相当于奉天的天上人间,是奉天娱乐场所的龙头大哥,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消费昻贵,一般人承受不起。周亮等人一听金碧辉煌,顿时眼睛一亮,心里的怨气消散了大半,再加上当事人张光明不支持,挑事的借口也不成立,故此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场面话,不再攻讦。 小组决赛第三场:蔡建国VS张光明,蔡建国主动认输,张光明获得胜利。之后进行小组排名赛,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鏖战,第十八组最终排名如下:第一名王子喻,第二名张光明,第三名蔡建国,第四名蒋立民,第五名魏铁军……第十名张扬,第十一名周亮。 一朵朵洁白的棉花云连在一起遮挡了烈日,操场随之一暗,让参队员们感到一丝清凉。 复赛,依然是淘汰制,十八进九,九进四,四进二,决赛。九进四,轮空选手可以挑战四强选手,赢者进四强,输者被淘汰。 在大会主-席台对面,搭建了一个搏击擂台,复赛和决赛均在擂台进行,十八名晋级选手经过抽签,以分组对抗形式站在擂台两侧,其他18组参赛队员以分组形式在操场就坐,观摩比赛,借鉴和学习。以赵建军为首的一众局领导已经在台上坐好,静待开赛。 “下面进行的是复赛第一场,第十八组的黄子喻对战第二组的刘占军。” 复赛的主持人依旧是开幕式的两位主持人,一男一女站在擂台上,男主持人介绍完后,伸手请示意王子喻和刘占军进场。 “刘占军29岁,是沈和分局的老刑警,去年的参赛成绩是49名,目前排在第39位,整整进步了10名,可喜可贺,他的特点是,稳,在比赛中善于抓住对手的弱点,从而赢下比赛,希望场下的所有队员,认真观看,认真学习。”女主持人声若黄鹂,娓娓动听。 “另一位参赛选手,黄子喻19岁,黑山分局的一名见习警员,第一次参加比赛,成绩非常亮眼,哇~”当女主持人说到比赛成绩的时候,忍不住捂住嘴,一副惊讶莫名的样子,为了避免冷场,男主持人抻脖子一看,立时瞪大眼睛,赞叹道:“成绩非常突出,目前排名~第九,头一次参加比赛就取得如此佳绩,可以说是今年比赛的一匹大黑马。” “小黄同志的特点~“女主持人柳眉微颦,顿了一下,“裁判员给出的评语竟然是运气好,对此,元芳,你怎么看?”女主持人把目光投向男主持人夏元芳。 “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到底两位谁输谁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夏元芳反应很快,马上结束话题,走下擂台。 运气好? 咋个意思? 其他小组队员纷纷向十八组成员打探消息,在得知王子喻多次意外取胜后,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不约而同的产生一个想法:这小组第一未免太过儿戏了吧。认为王子喻必输无疑,纷纷看好刘占军,全力支持刘占军。 “刘占军,加油!” “刘占军,必胜!” 口号整齐划一,响彻操场。 周亮拿到倒数第一的成绩,本来心情沉重,落落寡欢,现在一听口号,心情立马舒畅,笑嘻嘻的说道:“小黄输定了。” “那可不见得。”张光明唱反调。 “敢不敢赌100?”周亮笑嘻嘻的看着张光明,“我猜小黄必输。”张光明笑笑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支持小黄。 擂台上,王子喻与刘占军相对而立。 刘占军两道浓眉,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身高超过一米八五,高大健壮,他听见场下的加油声,一浪高过一浪,略显苍白的面容荡起一丝微笑,超高人气让他产生了一种优越感,眼神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看着体格单薄的王子喻,嘴角上翘,越发轻视。 王子喻神色淡定,波澜不惊,双手背在身后,静待比赛开始。 随着裁判手势落下,复赛第一场:王子喻VS刘占军,正式开始。 王子喻依然没戴护具,令刘占军相当惊讶,这是瞧不起我? 比赛开始后,刘占军率先发起进攻,一套组合拳直奔王子喻面门,你不是不戴护具吗?老子让你满脸桃花开,让你嘚瑟。 不过,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经过张光明的教训之后,王子喻不敢托大,比赛开始便释放感知力,刘占军一动,便知道了他的行进路线,身子一矮,一个前滚翻躲过拳头,同时右手勾住刘占军脚踝,正赶上刘占军迈步进攻,王子喻轻轻一拉,刘占军一脚踩空,啪叽一下摔了个狗啃屎。 王子喻做的相当隐秘,不但刘占军毫无查觉,连场下的队员们也没发现,这一跤特别突然,摔的彻底,摔的结实,刘占军半天没起来,脸色苍白的趴在地上,表情非常痛苦,裁判与他沟通后,宣布刘占军发放弃比赛,王子喻获胜,进入复赛第二轮。 当裁判说出刘占军放弃比赛的原因,场下炸锅了。 “拳头硌到胸口,导致旧伤复发?” “我去,这就完了?” “旧伤复发?这也太快了吧。” “这运气太好了吧,这还有天理吗? 场下的参赛队员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只有十八组表现相对淡定。 第241章 复赛2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王子喻表情淡然的走下擂台,首场比赛赢得开门红,距离总决赛又进一步,心中多少有点小得意,对那些流言蜚语充耳不闻,自动过滤,刚要坐下休息,男主持人夏元芳笑呵呵的走过来采访,“小黄,赢了比赛,此时此刻你的心情如何?” “我的心情特别冲动~” “哈哈哈~” 王子喻接过话筒,一句话便把所有人逗笑了,哄笑声响彻操场,台上的赵局长等一众领导同样忍俊不禁,露出笑容。 “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我是想说,我激动了,太激动了,正因为激动,所以才把冲动说成激动,不是,是把激动说成冲动……”话一出口王子喻便意识到不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无地自容了,手抚额头扪心自问,额到底肿么了? 颠三倒四的解释把现场气氛推向高潮,善意的笑声此起彼伏,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夏元芳同样扑哧一乐,随后发现王子喻面皮发烧,神色大囧,赶紧打圆场,“看的出来,小黄此刻的心情特别激动,激动的嘴都瓢了,语无伦次,说都不会话了。”幽默的话语再次引发一阵哄笑,待笑声渐失后又说道:“他激动的心情可以理解,毕竟头一次参加比赛便夺得小组第一,现在又进入8强,不激动才怪,换我会更激动!” “好,咱们言归正传,这场比赛,小黄~你应该是靠实力赢下来的吧?”夏元芳笑嘻嘻的,语气中充满调侃之意。 “你说呢?”王子喻心里有气,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居心何在?不满的瞥了夏元芳一眼,反问道。夏元芳讪讪一笑,自问自答,“肯定是实力,第三个问题,你有没有信心获得亚军,因为冠军肯定是周云峰。”看着王子喻懵懂的大眼睛,进一步解释,“周云峰去年格斗项目冠军,实力豪横,所以你只能争夺亚军。” 亚军? 瞧不起谁! “洪湖水浪打浪,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王子喻微笑道,借用前浪和后浪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这夏元芳哪是采访,纯粹是气人来了。 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但这话夏元芳可不敢说出口,只能暗自腹诽。 “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加油!”夏元芳主动握手后离去,王子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随后把目光投向擂台。 第二场比赛:宋健VS王强。 宋健28岁,身高188cm,来自铁西分局治安大队,第九组第一名,总分排名第46。 王强29岁,身高181cm,来自大东分局交警大队,第五组第一名,总分排名第38。 宋健虽然高出王强半头,但眼神中没有对胜利的强烈渴望,而且身材偏瘦,另一边的王强身材壮硕,而且眼神犀利如剑,相比之下,他对胜利的渴望更强烈一些。 王子喻坐在台下,翘着二郎腿,左手捏着下巴,通过观察擂台上对峙的二人,得出一个结论:王强的胜面大。 果不其然,比赛开始后,王强一路猛攻,宋健被动防守,偶尔还击两拳也打了空气,由于防守不到位,头部屡次被王强击中,三分钟比赛很快结束,王强以点数获胜。 第三场比赛:吴昌军VS杨明。 吴昌军27岁,身高175cm,来自浑南分局。杨明32岁,身高180cm,来自沈和分局。 二人的对战毫无战术可言,上来就是一顿王八拳,毫无防守,互相猛攻,猛打,好像有深仇大恨一般,往死里干。最后杨明体力稍逊一筹,吴昌军以微弱的点数获得胜利。 比赛枯燥乏味,第四场,第五场皆是如此,毫无看点可言,没任何新意,上来就是对打,谁体力好谁赢,没劲透了,王子喻看的直犯困,悄悄打起了瞌睡。 直到被操场上的一阵骚动惊醒。 原来到了复赛第一轮最后一场比赛。 周云峰VS孙建国。 第一组第一名对战第六组第一名。 另外,周云峰是去年格斗项目第一名,而孙建国是第二名,今年二人双双进入复赛,原本期待在决赛中相见,结果第一轮便遭遇,真是天意弄人,天意如此啊。 二人都是特种兵转业,实力旗鼓相当,不分伯仲,这是一场堪比火星撞地球的比赛,一场针尖对麦芒的重量级较量。 二人一出场便成了全场焦点。 “周云峰,加油!” “周云峰,必胜!” “孙建国,牛皮!” “孙建国,必胜!” 二人的支持者纷纷站起身来,振臂高呼,为二人呐喊助威。 “不用我介绍,相信大家都认识周云峰和孙建国,对不对?” “对!” “当然也有一部分新人不认识,还是要简单介绍一下两位,这两位都是特警,周云峰26岁,来自市局的巡特警支队,孙建国同样26岁,来自辽中县特警大队,去年的第一对战去年的第二,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孙建国能否挑战成功,周云峰能否成功卫冕,可谓看点十足,都说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到底谁输谁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女主持人简短的介绍二人情况后走下擂台,把场地让给裁判,随着哨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周云峰和孙建国,不但年龄相同,身高也相仿,周云峰身材匀称健壮,眼神坚毅,孙建国腰粗腿短,眼神凌厉,针锋相对,谁也不服谁。俩人很谨慎,互相试探。 “啪!”周云峰一记腿鞭扫中孙建国的左大腿,虽然只是试探,但肌肤也通红一片。吃了暗亏的孙建国挥拳反击,被周云峰闪身躲过,然后挥摆拳还击,孙建国一低头,拳套擦着头皮划过,孙建国本想来一记勾拳,可惜周云峰及时抽身后退,让他没机会下手。 两人交手的速度特别快,你踢我一脚,我还你一拳,这些动作眨眼间完成,第一回合的交锋,周云峰小胜。 二人迈着拳击的步伐,又凑到了一起,孙建国左手直拳试探,击中周云峰的拳套,紧接着右手摆拳出击,再次被周云锋用拳套格挡,孙建国铁心找回面子,左一拳,右一拳,左右开弓,啪啪啪~一连打出六拳击中周云峰,看的擂台下的观众心都揪在了一起。 在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下,周云峰的被动防守终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左脸颊暴露出来,被孙建国一记摆拳结结实实的打中,周云峰踉跄后退,晃了晃脑袋,极力控制不让自己摔倒,给人的感觉是被打懵了。 机会难得,孙建国哪能放过,冲上去打出两记直拳,但都被回过神来的周云峰躲过,发现孙建国进攻心切,中门大开,周云峰转身一记侧踢正中孙建国腹部,只听砰的一声,孙建国被踹飞两米多远,脸色涨红,脖筋爆起,趴在地上唱“征服”。 所谓:趁他病,要他命。 周云峰一记“饿虎扑食”飞身扑向孙建国,想把他压在身上,拿下胜利,但孙建国就地一滚躲避开来,然后一骨碌站起来,重新拉开架式做好防守,周云峰失去一个绝佳的机会,懊恼的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接近孙建国,想要欺身进攻。 啪! 孙建国率先一记腿鞭击中一心求胜的周云峰,在其腋下的侧肋留下一片红印,这记腿鞭不但延缓了周云峰的进攻,也提升了自己士气,让孙建国信心大增,想趁热打铁,转身一记大龙摆尾,右脚带风扫向周云峰的脑袋,心里幻想着一击必杀,一脚必胜。 周云峰身子一矮,使出一记扫膛腿,孙建国右脚落空,身体重心前移,根本来不及反应,扫中后失去平衡,仰面摔倒在地,屁股差点摔开花,刚要忍痛爬起来,结果被周云峰抱住左臂,一招腕挫十字固令孙建国无法动弹。 将对方的一只手臂从正面夹住,使自己身体与对方的身体成十字形,反压对方肘关节的技术,称为腕挫十字固。 “一,二,三……” 孙建国无法挣脱,裁判响哨,示意比赛结束,周云峰获得比赛胜利。 孙建国抱着胳膊,神情落寞的走下擂台,主持人夏元芳屁颠颠的迎上去,“建国,很遗憾输掉比赛,此时此刻你的心情如何?” “滚!”说完,孙建国头也不抬的离去。夏元芳脸憋的通红,委曲巴巴的指着他的背影,“你~怎么骂人呐。” 骂你,换我都得打你! 王子喻看见夏元芳吃瘪,拍手称快,感觉浑身舒爽。 复赛第一轮比赛结束,晋级第二轮的选手一共九名:王子喻,王强,吴昌军,董潮,江风,郭铁军,唐成,徐路,周云峰。 复赛第二轮经过抽签决定对手,王强VS董潮,吴昌军VS唐成,徐路VS郭铁军,江风VS周云峰,王子喻好运重现,轮空,直进晋级下一轮。不过,由于徐路在比赛中牙齿受伤,需送医救治,向组委会提退赛请求,组委会同意并把他的成绩定为第九名,同时安排轮空的王子喻替换徐路,对战郭铁军。 王子喻能否晋级四强? 第242章 复赛3 “小黄的好运气,这回该到头了!” “他又抽到轮空把我羡慕坏了,结果又安排比赛,嘿嘿~” “你嘿嘿啥阿,人家都进八强了,再不济也比你强多了。” “他强能咋地,对上郭铁军也只有挨揍的份,等着看吧。” 复赛第二轮抽签分组完毕后,第十八组的周亮和张扬等人窃窃私语,言语间不乏嫉妒之意,一致认为王子喻将止步八强。这些非议或多或少的传进王子喻耳朵里,神色淡然的瞥了他们一眼,然后转头专注于擂头,第一场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王强VS董潮。 王强,前文有过介绍不再赘言,简单介绍一下他的对手-董潮。董潮27岁,身高180cm,来自于洪分局交巡警大队,身材精壮,宽肩阔背,手臂肌肉虬结,肱二头肌硕大,面色黝黑,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给人的感觉是精气神十足,孔武有力。 二人身高相仿,身材也相差无几,只是在肌肉的精壮程度上,董潮略胜一筹。 这回王强遇到对手了,这场比赛五五开吧。 王子喻托着下巴,目光在董潮和王强身上来回穿梭,也看不出谁强谁弱,只能猜测俩人都有机会,谁输谁赢只有打过才知道。 “哔!”随着裁判哨响,四分之一决赛正式打响。 二人摆开拳击的架式,迈着矫健的步伐来到擂台中间,目光炯炯的盯着对方,身似杨柳左右摇摆,可以看出双方都很谨慎,怕被对方抓到破绽,都不敢随意出手。二人僵持了大概30秒,王强率先打出一记直拳,左手是弱侧手,这一拳攻击性不强,以试探为主。 董潮不闪不避,故意挨了一下,感觉力量不大,嘴角弧度飞扬,抬右腿一记腿鞭扫出,啪的一声击中王强侧肋,留下一片红印。 王强同样用右腿鞭还击,董潮抬左腿格挡,双方小腿来个亲密接触,这一脚伤害性不大,董潮神色如常。双方你来我往,试探性的交手几个回合,对各自的实力有了大致了解,随后双方进入攻击模式。 王强知道董潮实力强,Ko他的机率很小,只能靠点数取胜,主动发起猛攻,砰砰砰~打出一套组合拳,迅疾如风直奔脑门。 董潮一边格挡一边后退,一直退到擂台角落,趁着王强停手喘气的机会,右脚一记朝天蹬,砰的一声踹在王强肚子上,王强身不由已的退后一步,稳住身形后再次冲前一步,抡起右手想来记摆拳,却被董潮再次踢中肚子,王强身体踉跄后退,随后咬牙再次冲上来,结果董潮第三次使出朝天蹬,这一脚准备时间长,力道极大,把王强踹退两米多远,一屁股坐在地上,尽管穿着防护服,依然疼痛难忍,表情痛苦的抱着肚子跪在擂台上,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一,二,三……”裁判屁颠颠的跑过去,开始倒计时。 王强拍了拍地板,表示认输。裁判哨响示意比赛结束,董潮获胜。 这~就完了? 这是脑残吧,上去找踹去了! 看着王强神色痛苦的走下擂台,王子喻不禁摇头苦笑,这哥们太犟了,人家踹你不会躲吗,非用肚子跟人家对脚?太二了。 第二场:吴昌军VS唐成。 吴昌军来自浑南分局,唐成28岁,身高178cm,来自沈和分局。 上一轮,吴昌军以微弱的点数取胜,而唐成Ko对手,以绝对优势获胜,两相对比之下,王子喻预测:吴昌军输面大一些。 比赛开始,唐成便展现了绝对实力,左一脚,右一脚,左一拳,右一拳,拳脚轮番上阵,一直压制吴昌军,而吴昌军一直在躲闪,进攻的机会不多,关键是唐成攻守平衡,也没给他机会。 比赛过半,处于劣势的吴昌军为了胜利,开始拼命还击,但他不会腿,只用拳,想欺身进攻,反而因为进攻心切被唐成抓住机会,一记扫膛腿把吴昌军放倒在地,然后骑在他身上,压住上半身让吴昌军无法起身,最终只能认输。 第三场:王子喻VS郭铁军。 郭铁军26岁,身高183cm,来自市局刑侦支队,小组赛多次Ko对手,实力很强。 擂台上,王子喻面色平静的看着对面的郭铁军,微微一笑,“听说~你很厉害,等下千万别留手!我希望能多过几招!”王子喻知道郭铁军实力强劲,故意使用激将法刺激他,扰乱他的心神,打乱他的节奏。 “啥意思?” “这智商,他的意思是郭铁军太面了!” “郭铁军有这么面吗,这也太嚣张了吧。” “有句话叫,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小黄疯了。” 台下的参赛队员对王子喻狂傲的态度,议论纷纷,一个个抻着脖子,好奇的目光投向郭铁军,看他如何应对。 “如你所愿。”郭铁军没想到王子喻竟敢当面挑衅,怔了一下,随后听到台下的议论,脸色一黑,冷言冷语回复,扫了一眼王子喻削瘦如柴的身板,嘴角翘起一个弧度,露出一个鄙视的笑容,就你这小身板还敢轻视我? 够格吗? 郭铁军暗下决心,等下一定要把王子喻打的满地找牙不,方解心头之气。 “哔!”裁判哨响,比赛开始。 郭铁军飞起一脚踹向王子喻,腾空飞脚又称“二起脚”是中华武术的基本动作,但这一招破绽百出,王子喻只要掏裆就能解决战斗,可惜限于比赛规则只好闪避一旁,待郭铁军双脚落地之时,使出一记扫膛腿,郭铁军轻咦一声,脚尖点地一个前空翻闪避开来,展示了强大的核心力量和身体素质,以及超快的反应能力。 “好!” “牛哔!” “帅呆了!” 台下的参赛队员们纷纷为郭铁军的前空翻拍手叫好,王子喻也为之侧目,暗叹一句: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 一记飞脚没能解决王子喻,郭铁军眉头微竖,落地后转回身来再次出脚,左一脚 ,右一脚,一脚快似一脚,把王子喻逼到角落里,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郭铁军心里很得意:小样,还想跟我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一边想一边抬起右脚,一记侧踢踹向王子喻胸口,台下的张光明眼睛一亮,心想小黄会不会像对我一样对他?心里万分期待,王子喻抱着郭铁军的大腿满场飞,不过当他看到王子喻接下来的动作,神色一变。 只见,王子喻侧身一蹲,躲过之后,伸手一掏。张光明双目圆睁,不是吧,小黄要掏裆?这可是犯规动作,情节严重直接判负。 王子喻也是被逼急了,才习惯性的使出“龙爪手”,结果手伸到一半猛然想起规则受限,不得不临时变招,指尖在轻轻划过,抓住裤裆使劲往下一拉,郭铁军的大裤衩被拉到膝盖,露出红色三角裤,正面绣着一个卡通小菇凉。 “哈哈哈~“ 台上台下笑声一片,主持人夏元芳指着郭铁军,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差点笑岔气。 郭铁军只觉胯下一凉,低头一看,顿时臊的满脸通红,手忙脚乱的提上裤子,神情激动而又愤懑的指着王子喻,一字一句道:“卑鄙,无耻!”一句话再次引发哄笑,郭铁军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脸红脖子粗的咬着后槽牙,握紧拳头。 “不好意思,手滑了。”王子喻脸色微红,讪笑着解释,随后扑哧一下乐,看着满面怒容随时要爆发的郭铁军,连连摆手,“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要不你认输得了,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说完特意抖了抖手掌。 麻的,成心让我出丑! 叔可忍,婶不能忍! 郭铁军怒火中烧,须发皆张,横眉怒目的冲上来,砂锅大的拳头直奔王子喻面门,砰砰砰~,恨不得一拳把王子喻打飞,连吃奶的劲都使上了,王子喻双拳护脸,一边闪躲一边后退,看着神情激愤的郭铁军,心里窃笑不已。 郭铁军疾风暴雨般的一套组合拳,被王子喻轻松闪过,郭铁军再次出脚,一记侧踢踹向王子喻肚子,王子喻发现腿速变慢,眼睛一亮,抓住机会使出一记扫膛腿,郭铁军反应慢了半拍,左脚抬起,右脚刚抬一半便被扫个正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王子喻知道即使扑上去,也压不住他,索兴站在原地未动,冲郭铁军微微一笑,摇了摇手指。 瞧不起谁? 简直奇耻大辱! 郭铁军火冒三丈,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转身一记回旋踢,王子喻弯腰躲过,心说送你一程,抬手一推,身在空中的郭铁军顿时失去平衡,扑通一声再次摔倒在地。 一连两次被王子喻击倒,反而激发了郭铁军的斗志。 嘿!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郭铁军不服,爬起来冲向王子喻,右手一记摆拳轰向王子喻脸颊,王子喻一侧身,顺势抓住他的胳膊,然后弯腰发力,一记过肩摔把郭铁军摔倒在地,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一招腕挫十字固令郭铁军无法动弹,最后只能拍地板认输。 王子喻顺利晋级四强。 第243章 半决赛 复赛第二轮最后一场:江风VS周云峰。 周云峰以绝对实力碾压江风,兵不血刃的晋级四强。至此,四强选手全部诞生:董潮,唐成,王子喻,周云峰。 在短暂的休息过后,经过抽签决定半决赛的对阵形式如下:董潮VS周云峰,唐成VS王子喻。 首先进行的是半决赛第一场:董潮VS周云峰。 擂台上,董潮和周云峰相距一米,互相对视,二人身高相仿,身材相似,手臂肌肉都很发达。 对上格斗项目的卫冕冠军,董潮心情特别激动,也特别紧张。他拧着眉头,一眨不眨的盯着周云峰,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对胜利的强烈渴望,同时抿着嘴唇咬着后槽牙,双手逐渐握起拳头,一边默默的给自己加油鼓劲,一边吹胡子瞪眼的‘吓唬”对方。 周云峰双脚与肩同宽,双手交叉放在背后,虽然年龄小一岁,但神情却如老僧入定般神态自若,丝毫不惧的与董潮对视,眼神凌厉却锋芒内敛,不像董潮那样剑拔弩张,看起来信心十足,胸有成竹。 目光交织,火星四溅! “你们说,他俩谁能赢?” “我看好董潮,他复赛都是Ko对手,实力很强。” “我看好周云峰,人家可是上届格斗项目的第一名。” “董潮凭实力横扫对手,次次Ko,已经展露出冠军相,本界格斗项目的冠军非他莫属。” “那也得分跟谁比,对上周云峰肯定不行,孙建国厉害不,一拳把你Ko,不照样被周云峰打败了吗。” …… 擂台下的观众席,十八组参赛队员们议论纷纷,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发表自己的看法,猜测比赛结果,王子喻也不例外。 他抱着膀子站在擂台下的阴影中,深邃的星眸观察着擂台上的董潮和周云峰,暗自对比,董潮在小组赛和复赛的五场比赛中全部Ko对手获胜,展现了强大的腿上功夫。周云峰,小组赛和复赛同样无一败绩,攻守平衡,综合实力更加均衡。 王子喻目光闪烁,暗自分析,通过两轮复赛的表现来看,二人难分伯仲,一时难以取舍,很难判断谁输谁赢,只有打过才知道。 “哔!”随着裁判响哨,半决赛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 董潮先是原地跳动一下,又晃了一下脖子,然后双拳互击,这才拉开拳击架式向中圈接近,站在中圈的周云峰摊着手,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玩味笑容,显然对董潮的行为不以为然,眼见董潮过来,猛然间往前跨了一大步,然后轮起右拳,董潮下意识的后退闪躲,而后发现周云峰站在原地未动,嘴角挂着嘲弄的笑容,方知自己被戏耍。 心里的火气瞬间被点燃,犹如燎原烈火,熊熊燃烧。冷厉的眼神杀气四射,恶狠狠的盯着周云峰。 周云峰满不在乎的勾勾手,然后拍拍胸口,那意思:有本事,过来打我呀! 董潮嘴角泛起一个弧度,笑着点点头,双拳护胸,左脚前右脚后,小心翼翼的接近周云峰,突然间抬起左腿,一记大龙摆龙扫向周云峰脑袋,想要出奇制胜,可惜被周云峰侧身闪过,并以右脚腿鞭还击,啪的一声扫中董潮小腿。 董潮身体踉跄差点摔倒,周云峰见状,得意的向台下张手示意,仿佛在说:看见没,小意思。给人的感觉相当张狂。 不过,帅不过两秒,发现董潮要反攻后,周云峰立马摆出防御架式,跳出攻击范围,当董潮靠近后,周云峰右脚扫向董潮面门,董潮仰头躲过,看着退到一边的周云峰,神情不屑的摊难手,好像在说:就这? 周云峰也随之摊手,以表达自己的轻视之意,当董潮进入攻击范围后,右腿一记腿鞭扫向董潮侧肋,结果被董潮夹在肋下,周云峰成了金鸡独立的造型,趁此机会,董潮伸左脚想把周云峰绊倒在地。 此时的周云峰,右腿被抱住,左腿被攻击,形势险峻,状况堪忧,随时随地有可能被放倒在地,但他却不慌不忙,展现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右手直拳击打董潮面门,这样一来,董潮不得不抽腿回辙,由进攻转为防守。 周云峰一招化险为夷,博得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不过,董潮抱着周云峰的右腿后退,周云峰只能被动跟随,接连两次直拳攻击全部落空,之后董潮抓住机会,在周云峰单腿落地时,右脚轻轻一扫,一个腿绊把周云峰摞倒在地。 周云峰笑着站起来,选择主动攻击,左手直拳在前,右手重拳在后,左手落空,右拳击中董潮的拳套,擦着脸颊而过,强大的摩擦力顿时让董潮变成了大红脸。董潮激愤之下右腿侧踢还击,周云峰眼疾手快把腿夹住,然后右脚一勾把董潮放倒,招数套路同董潮简直如出一辙。 董潮起来后左手直拳试探性的击打周云峰面门,然后马上后退,周云峰抬右腿,用腿鞭还击,却被董潮托住腿跟,周云峰赶紧回抽右脚,董潮顺势右手重拳出击,周云峰连忙后跳闪避,董潮一击不成,右脚扫向周云峰单立的左脚,想把他绊倒,周云峰连忙伸右腿往前踹,把董潮的招数化解掉。 董潮两次攻击落空很不甘心,左手使劲往上一扬想把周云峰掀翻,同时右腿扫向周云峰侧肋,周云峰依靠强大的核心力量收回右脚,并用左臂夹住董潮的小腿,右手直拳猛然间打出,一拳把董潮打倒在地。 董潮捂着鼻子站起来,想要找回颜面,左腿横扫周云峰侧肋,结果再次被夹住,然后被腿绊放倒。 一连两次被周云峰放倒在地,董潮心态失衡,不再防守,疯狂进攻,接连被周云峰抓住破绽,最后用一招腕挫十字固令董潮无法动弹,不得不认输。 董潮止步四强,周云峰顺利晋级决赛。 这场比赛惊彩激烈,扣人心弦,让人回味无穷,比赛结束,场下掌声一片。 半决赛第二场:唐成VS王子喻。 唐成五官端正,长相耐看,性格稳重,个人实力很强,比赛中多次Ko对手,冷峻的眼神让王子喻为之侧目,站在对面,神色淡然的看着唐成,心里琢磨着如何赢下比赛。 “哥几个,你们说谁输谁赢?” “我猜唐成。” “我也觉得是唐成。” “理由呢?” “唐成,身体素质一流,多次Ko对手,相信他能赢。” “那个黄什么让人看不透,你说他厉害吧,也看不出哪强,要说不厉害吧,还进了半决赛,你说气人不。” “他叫黄子喻,听说小组赛之所以拿第一,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逆天,要不然以他的实力肯定进不了复赛。” “那人家复赛前两轮咋赢了?” “有点实力,但跟唐成没法比,还是运气成分多一些,他这人善于抓机会,绝不能给他机会,不然结果还真不好说。” 各组队员们看着台上的王子喻和唐成,七嘴八舌的发表看法,一时间众说纷纭,大多数都看好唐成赢下比赛,晋级决赛。 听着台下的议论,唐成不自觉的翘起嘴角,惬意的微笑,上下打量王子喻排骨般的小身板,心里更加得意,认为自己赢定了! 这种言论听多了,王子喻已经免疫,表情平静,内心却波澜起伏,决定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哔!”随着哨响,比赛开始。 唐成上来一脚,一记侧踢直接把王子喻踹翻在地。 一脚Ko,这也太强了吧。 现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谁也没想到这个结果,全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唐成,傻眼了。 其实,唐成的腿一动,王子喻已经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却不闪不避,硬生生挨了一脚,就想试试唐成的力道如何。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铭记终生,这一脚扫中王子喻的左腿,结结实实的踢中腘窝(膝盖后面的窝),王子喻只觉一股大力袭来便腾空而起,一个屁蹲摔倒在地,屁股差点摔开花,为自己的无知无畏买单,心里后悔不已。 一脚把王子喻放倒在地,唐成也很意外,神色微怔,随后狂喜,以为王子喻不堪一击,心里乐开了花,感觉决赛入券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看着站起来的王子喻,眼神中的轻蔑之色一闪而过。 眼见王子喻过来,唐成再次出腿横扫,目标依然是腘窝,王子喻抬起左腿成功闪避。一击不成,唐成转身一记回旋踢,左腿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闪电般踢向王子喻的脑袋。如果踢中,必定Ko! 通常情况下,综合格斗的比赛很少使用360度回旋踢,大多是炫技,因为这招破绽百出,没人会把后背暴露给对手,这是致命的漏洞,后果不堪设想,唐成使用回旋踢,分明是对王子喻赤果果的藐视。 这让王子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王子喻身子一矮,一记挡膛腿把唐成放倒在地,然后微微一笑,冲他勾勾手指,这下可把唐成气坏了,小样,削不废你! 唐成起身直奔王子喻,左手直拳打向王子喻面门,王子喻早已等候多时,就怕他不进攻,只要一攻就有破绽,一看唐成要出拳,根据气机发动得知进攻路线,随即侧身提前闪避,然后右手一记勾拳还击。 唐成拳头落空,来不及回防,眼睁睁的看着王子喻的勾拳打向自己,无力回天!只听砰的一声击中下颌,唐成应声摔倒,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一拳Ko! 第244章 决赛 一拳Ko! 这一刻,原本喧嚣不已的操场立时鸦雀无声,那些给唐成加油的队员们,一个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瞠目结舌。 怎么可能? 这是真的吗?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因为唐成一上来便把王子喻踹翻在地,说明王子喻的实力很弱,当大家万分期待唐成Ko王子喻,顺利拿下比赛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惊天大反转,王子喻一拳Ko唐成,乾坤倒转,反败为胜,让大家如何不惊讶? 心里落差之大,怎能不好奇! 一个个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子喻,惊诧莫名的目光打量着消瘦的身板,也没有过人之处啊? 纷纷感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崴。 最终,裁判确认唐成无法比赛,宣布王子喻获胜,晋级决赛。场下的周云峰抱着膀子目光闪烁的盯着王子喻,期待决赛到来。 十分钟后,周云峰和王子喻相继走上擂台,准备决赛。 周云峰身材健壮,肌肉虬结,线条分明,而且长相端正,一身正气,他神色淡然的看着王子喻,与其他人最大的区别是,目光纯静没有任何歧视之意。王子喻同样泰然自若,与周云峰炯炯有神的眼眸短暂对视,得出一个结论:周云峰心态中正平和,心境稳如老苟,是个难缠的对手。 “哥几个,你们说谁能赢?” “我觉得还是周云峰厉害,小黄还是差一点。” “我也觉得周云峰能赢,他俩体格差距太明显了。” “小黄的小体格跟谁比都不行,不照样进了决赛。” “进决赛能咋地,周云峰就是他的克星,等着挨揍吧。” 擂台下,第十八组的队员们窃窃私语,看着高高在上的王子喻,周亮和张扬等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一如既往的说着风凉话,心里祈祷让周云峰胖揍王子喻,一鼓作气拿下比赛。 “赵局,不知您~看好哪一个?”领导席位,副局长许强笑嘻嘻的跟局长赵建军搭话。 “你看好哪一个?”赵局长不答反问,斜睨许强一眼。 “我~觉得周云峰实力更强,很有希望拿下比赛。”许强没想到赵局长会反问,顿了一下给出答案。 “周云峰固然不错,但那个小黄同志也不差,没准会出奇制胜,也说不定。”赵建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自从看了王子喻的比赛后便牢牢的记住了他,尤其那双迷之自信的大眼睛深深的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跟赵局的看法一致,觉得小黄同志也许会有惊人之举,出奇制胜。”副局长许强,笑嘻嘻的探过身来接话,许强赶紧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不想与他说话。 “哔!”随着裁判一声哨响,决赛的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 王子喻拳套护脸小心翼翼的接近周云峰,周云峰的拳头放在腰间,防护性不强,如此行径不是轻视对手,而是他通过观看比赛大概了解到王子喻的特点,轻进攻,重防守,反击速度快,往往一招Ko结束比赛,而且不会腿,只会拳,于是打定主意要加强腿部攻击,所以才会如此自由散漫。 待王子喻接近后,周云峰忽然出脚,右腿扫踢王子喻左大腿。 自从被唐成一脚踢翻后,王子喻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见到飞腿便赶紧后跳闪避,周云峰跟进后左手直拳击打王子喻面门,王子喻低头闪过,当他抬头的时候,周云峰右手直拳迎面而来,王子喻再次低头闪过,然后右手勾拳还击,周云峰抬手格挡,打中拳套发出砰的一声,只觉一股大力上涌,周云峰暗自点头,果然不可小觑。 三招落空,周云峰变得更加谨慎,双拳护脸做出防御架式,他本想速战速决,奈何王子喻太过灵活,好似泥鳅一样滑溜根本打不到,于是改变策略,稳扎稳打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双方在中圈接近,王子喻一改常态,主动发起进攻,左手直拳伸缩试探,随后右手直拳猛然打向周云峰面门,看着来势汹汹的拳头,周云峰急忙后仰险之又险的躲过,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左腿横扫王子喻右腿腘窝,王子喻连忙收腿闪避,然后右手一抄,想要托住周云峰的脚踝,可惜没抄到。 周云峰蹦跳着拉开距离,然后再一点点的接近,王子喻微微后退,二人的间距如终保持在两米左右,大概10秒之后,周云峰率先出腿,右腿横扫王子喻侧肋,王子喻后退躲过,不知不觉间退到围绳边。 周云峰突然俯身直冲,一下子抱住王子喻的大腿。 “砰!”一个抱摔把王子喻摔倒在地。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周云峰会用这招,一时大意让他得手,王子喻四脚朝天的躺在擂台上,身体像散架似的疼痛难忍,心中暗怪自己不该大意。 真想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睡一觉。 但裁判不允让,跑到王子喻身边,比比划划的倒计时,王子喻不得不揉着屁股站起来,继续比赛。 看着神色痛苦的王子喻,周云峰嘴角含笑,右脚侧踢直奔王子喻小腹,王子喻侧身避开,右手一抄,一下托住了周云峰的脚跟,本想趁机把他掀翻,哪知周云峰单立的左腿来了一记后摆腿,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扫向王子喻面门。 王子喻只好放手,顺势一记扫堂腿把周云峰放倒在地。 “啪啪~” “周云峰加油!” “黄子喻加油!” 双方精彩的表现成功赢得了大家的掌声和呐喊声,看台上的赵建军局长有些纳闷,小黄为啥不抓住机会进攻? 不趁人之危,武德高尚。赵局军满意的点点头,严肃的面容露出一抹微笑,为自己没看错人而感到自豪。实际上王子喻怕被反制,所以才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溜走。 这时,裁判举手示意第一场比赛结束,双方休息2分钟。王子喻长出一口气,然后走到场边拿起矿泉水猛灌,喝的太急直咳嗽。 暂停过后,第二场决赛开始。 周云峰一上来便猛烈进攻,一顿拳打脚踢把王子喻逼的连连后退。 不过,虽然周云峰进攻很猛,但没给王子喻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在闪过周云峰右手直拳重击后,王子喻半身转右手摆拳打出,砰的一声扫中周云峰的拳套,擦着皮头划过,紧接着王子喻左手勾拳击中周云峰下颌。 由于左手是弱侧手没能Ko,但也把周云峰打的直咧嘴。 只是两人距离太近,让周云峰抓住机会,直接搂住王子喻的脖子,右腿一记膝撞顶向王子喻腹部,王子喻连忙用双手格挡,周云峰站稳后,马上挥拳击打王子喻面门,左手摆拳被王子喻低头闪过,右手勾拳擦着脸颊飞过,王子喻感觉脸皮火烧火燎的痛。 王子喻马上还以颜色,一记朝天蹬踹中周云峰的肚子,这一脚势大力沉,周云峰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待王子喻接近后,周云峰后转身一记侧踢直奔王子喻小腹,可惜被躲过,周云峰一记大龙摆尾,以左脚为轴,右?扫向王子喻脑袋,王子喻后退躲过。 全场最滑稽的一幕诞生了,周云峰因为右腿抡的又高又快,导致落地时重心偏移摔了个狗啃屎,迎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周云峰满脸羞愧之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感觉太丢人了,还好裁判示意第二场比赛结束,周云峰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少倾,第三场决赛开始。 前两场比赛二人互有胜负,表现不分伯仲,第三场的表现将直接决定第一名的归属。 看着周云峰依然生龙活虎的样子,王子喻打心眼里羡慕不已,这种高强度的比赛体能消耗巨大,对于他这个小菜鸟来说,能坚持到第三场比赛已经很了不起。 周云峰跳动着来到王子喻身前,右脚一记大龙摆尾扫向王子喻脑袋,待王子喻后退闪过后,周云峰左腿一记后摆腿再次踢向王子喻脑袋,王子喻低头躲过,却被周云峰的扫堂腿摞倒在地。 俗话说: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王子喻躲过第一招和第二招,但是到了第三招已是强弩之末,无力闪避,只能看着周云峰把自己绊倒,当看见周云峰上前时连忙开口认输。 裁判员随即宣布比赛结束,周云峰获得第一名,王子喻第二名。 至此,本次比武大赛到此结束,根据各项目排名的积分情况,计算出每位参赛队员的总成绩。 “积分榜排名前三位分别是:第一名周云峰,第二名唐成,第三名黄子喻,有请三位同志上台领奖。”男主持夏元芳面带微笑的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周云峰,唐成,王子喻依次走上领奖台,由局长赵建军,副局长许强,副局长邓涛为三人颁发证书和奖金,并合影留念。 王子喻没想过自己能拿到第三名,颁奖过程犹如做梦一般,直到走下领奖台才清醒过来。第十八组的成绩傲人,除了王子喻获得第三名外,其他十人的成绩都在100名以内,都获得了优秀警员证书。 第245章 回校 第二天,阳光和煦,晴空万里。 “张局,好消息好消息,黄子喻同志在市局的比武大赛中成绩优异,一举夺得第三名的好成绩,成为本次比赛的大黑马,让县局从倒数第一变为正数第三,立下汗马功劳,刚刚市局发来嘉奖传真,表扬咱们县局培养和发掘了一棵好苗子,这是传真内容,请您过目。”秘书小王喜滋滋的走进局长办公室,躬身把传真件放到办公桌上,悄然而退。 “奉天市公安局关于对黑山县局嘉奖令 鉴于黄子喻同志在市局实战技能综合比武大赛中表现优异,成绩突出,为你县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经市局党委研究决定,对小黄同志提出表扬,对黑山县局提出表扬……”局长张成泽逐字逐句的看完文件,眉头紧锁,郁闷的神情中带着惊讶,不应该啊,应该淘汰才对啊,一个初入警局的小菜乌怎么可能第三呢?这跟我最初的设想也不一样啊。 这哪是嘉奖令啊,这是保命符啊! 让我如何兑现诺言,如何向李少交待啊? “唉!”张成泽一脸愁容的叹了口气,放下文件拿起电话拨号,当电话接通后恭敬的说道:“是李少吧,我是张成泽,那个小黄的事现在有点难办,它是这么这么一回事……李少,小黄成绩优秀,已经在市局挂号了,动不得啊,还请理解我的难处,以后找机会处理,放心,有的是机会。” 张成泽苦笑着放下电话,解释半天,好说歹说才让李少通融一下,紧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想了想又拿起电话,“刘秘书好,是我,公安局的老张,有一个喜事跟你通报一下,刘书记一直关注的黄子喻同志,代表县局参加市局的比武大赛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为县局争光,为县委争光,这好事必须向刘书记汇报一下,嗯,好好,那就不打扰老弟了,有空咱们聚聚。” 张成泽神情愉悦的摞下电话,再次拿起嘉奖文件,眉稍眼角藏不住的笑意,自言自语道:“谁能想到,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警察竟然拿下历史第三的好成绩,真长脸啊,这是一员福将,我的福星啊。”仿佛看到了升迁的希望,心里美滋滋的弹了一下文件,嘴丫子都快裂到脚后跟了,可把他乐坏了,心里琢磨着,王子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坚决不能开除,一定要把他留下来。 至于李少那边,屁的李少,要是没有县长老子,谁会吊他? 张成泽不屑的撇撇嘴,打定主意阳奉阴违。 ……………………………… 市局教育训练大队宿舍。 当事人王子喻对“背后的故事”一无所知,昨晚兑现承诺,在金碧辉煌宴请十八组成员,一顿酒下来,所有的不愉快全都烟消云散,由于玩的太晚,上午10点多才起床,洗漱完毕后整理东西要走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面带笑容的推门而入,王子喻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来人昨天颁奖的时候见过,市局的副局长~许强,他怎么来了?王子喻愣了一下马上笑着迎上去,“许局长早,您怎么过来了。”问的特别直接,说完就后悔了,生怕惹许局长不高兴。 “小黄,我是特地过来通知你,10月8号到市局报到,我带你们前三名参加省厅举办的实战技能比武大赛。”许强笑眯眯的同王子喻握了握手,态度亲和,笑容很有感染力,给人的感觉特别亲切。 “许局辛苦了,您让办公室发个通知就好了,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这多不好意思啊。”王子喻一脸“感激”的看着许强,顺口说着感谢话,让许强很满意,拍了拍王子喻的肩膀,调侃的语气说道:“正好过来办事,回去好好休息,10月8号咱们不见不散。” 黄昏时分,夕阳将天边染的红彤彤的,也把橘红色的色彩撒进校园,从喧嚣中回归平静的校园变得五光十色,高高的白瓦墙染上了一层可爱的红晕,一排排铁栏杆更是穿上了闪闪发光的红纱裙,几只麻雀在树稍上叽叽喳喳,好像在欢迎王子喻的归来。 重返警校的王子喻,徜徉在校园的甬道上,背着小包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一股亲切感涌上心头,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笃笃~”来到223寝室门前,王子喻猫腰侧耳倾听,寝室里传来老四李志的声音,“唉,好累啊,累死我了,老三不军训,不受累,多舒服,咋没人叫我去比赛呢,真是羡慕死我啦。”慵懒的声音中透着疲惫之意,王子喻憋着笑敲门。 “请~进。”寝室内响起李志惫懒的声音。 “笃笃~”王子喻也不回话,憋着笑继续敲门。 “谁啊,没完没了的,烦不烦!”躺在床上休息的老二朱军烦燥的嚷嚷两句,下床开门。 “当当当~我回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当朱军走到门前的时候,王子喻突然推门跳进去,把朱军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躲,踉跄之下差点摔个腚蹲,待看清来人之后,立马蹿上来,“好你个老三,敢吓唬你三哥,不想混了是不是。” 一边说一边搂住王子喻的脖子,装模作样的想要抱摔,王子喻笑着配合,举手投降,“老二,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叫我啥?有种再说一遍!”朱军脸色一变,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三分。 “二哥二哥,我错了。”王子喻立马求饶。“这还差不多。”朱军借坡下驴的放开王子喻。 “老三,你回来了,给我们带啥好吃的了,让我看看。”老四李志笑嘻嘻的抢过王子喻右手的黑袋子,里边是王子喻特意给他们仨买的水果,香蕉,苹果,毛嗑,朱军刚才搂脖时已经看到了,本想接过却被老四抢先,便跟老四争抢起来。 “回来了老三,听林队说你去奉天参加比赛了,一切还顺利吧。”老大魏梓笑呵呵的迎上来,主动伸手跟王子喻击掌。 “还行,挺顺利。”王子喻一边说一边坐到自己的床铺上,发现被子乱糟糟的不由皱起眉头。“不好意思老三,一时没控制住力度,呆会我再给你叠一下,呵呵。”老四李志嬉皮笑脸的主动承认错误。 王子喻大度的挥挥手,李志笑嘻嘻的贴上来,“老三,真人不露相啊,没想到你还是正式民警,厉害。”一边咬苹果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并向王子喻竖起大拇指,“苹果真甜,对了,这次比赛成绩如何啊?”边说边亲热的搂住王子喻的肩膀。 朱军抢过水果袋放在自己床上与魏梓分享,俩人一边吃一边含笑的看着王子喻,看样子对比武大赛也很好奇。 “全市比武大赛,一共181人参赛,我侥幸获得第三。”王子喻微笑道,一脸风清云淡。李志点头哦了一声,随后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大声求证,“你说啥?第三,真假啊?”魏梓和朱军同样不敢置信的看着王子喻,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当然是真的,这是我的获奖证书。”王子喻微笑着把证书拿出来,李志翻开红本,只见上面写着特优两个大字,下面是一行小字,奉天公安系统比武大赛第三名,于是惊呼道:“哇塞,真是第三,老三你太厉害了。”然后把证书递给朱军和魏梓。 “老三,比武大赛都有啥项目啊?”魏梓微笑问道,目光中满是羡慕之意。 “三大科目比赛,分别是射击测试科目和基础体能测试科目,以及擒拿格斗测试科目,一共6项内容,分别是手枪射击比赛、长枪射击比赛、3000米负重武装越野、单杠引体向上,4x10米折返跑,最后一项是单兵格斗。”王子喻微笑着介绍,然后发现李志三人求知的目光,于是又介绍自己的成绩,“3000米负重跑我第二名,体能测试成绩优秀,射击项目也是优秀,综合格斗我第二,最后总积分第三名。”神色平静,但语气中还是流露出一丝得意。 “哇,老三你格斗还是第二,真厉害。”李志的目光在王子喻身上徘徊,啧啧有声,“真不看不出来,你这么能打,早知你这么厉害,那天就让你跟魏琐干一架,好好收拾他一顿,看他还怎么嚣张。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以后,让他这顿吹,什么把你吓跑了,什么一只手都能赢你,收拾你卑服的等等,那吹的都没边了,牛都让他吹上天了。” “老三,没想到你枪法也不错,比赛用的都是啥枪啊?”魏梓对射击测试很感兴趣,两眼放光的问道,朱军和李志也是眼巴巴的等待王子喻讲解。 “10米手枪射击比赛,采用92试9mm自动手枪。50米长枪射击比赛,采用97-1式18.4mm防爆枪。每人五发子弹,环数最高,用时最少者成绩越高。”王子喻笑呵呵的简单介绍道。 “老三,吃饭没?”朱军突然发问。王子喻只觉一股暖流涌入心田,有人关心的感觉真不错,哪知朱军又说道:“你要是吃完了,就给咱们讲讲比武大赛,咱仨都挺好奇的,你就给咱们讲讲,好吧。” “比赛在奉天市局教育训练大队操场举行,首先进行的是体能测试……”王子喻不忍拒绝,或者说也想卖弄,给三人讲解比赛。 第246章 挑衅 第二天风和日丽,白云飘飘。 “诶?小黄,你回来了。” “小黄,几天不见,风采依旧啊。” “哥们,听说你去奉天参加比武大赛了,真假啊?“ …… 军训时间是:上午九点-11点,下午1点-4点,一天六个小时。 八点半,当223寝室四人来到操场树荫下等候军训的时候,二中队的同学们发现王子喻后热情的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候”,有一部分男生争先恐后的模仿王子喻娘炮的声线和动作,搔首弄姿,甚至还向王子喻抛媚眼,热情的不得了,让王子喻难以招架,看着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很想大声说一句:哥~是纯爷们! 多亏有同寝的哥仨为他保驾护航,拥挤的情况才得以好转,其实王子喻心里也暗自得意,感叹自己人缘不错。 之后,连五朵金花也笑嘻嘻的挤进人群,李小凤“声色俱厉”的数落王子喻的“罪行”,无故旷课拖后腿,致使二中队训练落后,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理应向大家表示表示,这个提议大家一致赞同,纷纷起哄让王子喻买雪糕,最少一人一根。 “行,没问题,中午给大家买雪糕。”王子喻笑着举手告饶,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小黄,奉天之行还顺利吧。”中队长林芳芳英姿飒爽的走过来,聚拢在一起的同学自发让路,让她通畅无阻的走到王子喻面前,淡白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浅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王子喻。 “林队好,一切顺利。”王子喻腰板一挺,笑着回话,林芳芳又问道:“比赛的成绩如何?”说完后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悄声问道:“这个~能说吗?”她怕王子喻成绩不好说出来尴尬,又很好奇,像王子喻这种在编的学生不是没见过,但能参加比武大赛的还是头一个。 “林队问了,不能说也得说呀。”王子喻面带微笑,立正敬礼,“报告林队,学生不辱使命,勇夺第三,现在请求归队!” “第三?不错。”惊讶之色在的眼眸中一闪而过,林芳芳点头微笑,心里合计着,小黄同学是个人才,要不要给他加加担子。 “耶丝,买蛋母!”王子喻贫了一句,把同学们逗的哈哈大笑。 “少贫!准备训练!”林芳芳娇嗔的拍了他一下,无意间显露出的小儿女姿态,让所有男同学眼前一亮。 “稍息!” “立正!” “报数!” “一,二,三,四……” “全体都有,齐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 头顶烈日,练习站军姿,转体,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等队列动作。 大家一个个都非常认真,刻苦训练,力求做到最好。譬如学习站军姿,头顶烈日,整齐划一的站在滚烫的水泥地上,一个个如松柏般站的笔直,抬头,挺胸,收腹,五指并拢紧贴裤缝,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上流下纹丝不动,偶有蚊虫叮咬依然咬牙坚持,一动不动,真的达到了站如松的境界。 随着内容增加,难度增大,同学们毫不畏惧,以最认真的态度刻苦训练,努力做到:动作规范,整齐划一,不怕苦,不怕累。在“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口号下,上午的训练结束了。 下午,烈日炎炎,汗流浃背。 “大家累不累?” “不累!” 中队长林芳芳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听见远处的喧哗,转头一看原来有队伍在表演节目,抬手看表发现已经3点半,于是拍手招呼大家到树荫下休息,“来,大家都过来坐。”待大家围成一圈后,笑眯眯的问道:“有没有哪位同学自告奋勇为大家表演节目,请主动站出来。”一边说一边往王子喻身上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小黄,来一个。” “黄子喻,来一个。” “假娘们,来一个。” 男同学拍手起哄,当属魏琐咋呼的最欢,还给王子喻起绰号,把大家逗的前仰后合,中队长林芳芳也忍俊不禁,这让王子喻非常不爽,狠狠的横了魏琐一眼,反而助长了他张狂的气焰,站起身来大声道:“咋地小黄,这么多同学邀请你表演节目,你看你啥表情,横眉竖眼的给谁看啊,非得八抬大轿抬你吗。”说完后唇角上扬,露出促狭的笑容,这货故意让王子喻难堪。 而且最后三字特意加重了语气,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王子喻岂能听不出来,坐他身边的朱军抱打不平,指着魏琐高声道:“好好说话,别咬人。”一句话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魏琐立马冷脸,咬牙切齿的指着朱军就要开骂。 “咳~”林芳芳看在眼里故意咳嗽一声,魏琐转头正好对上她冰冷的目光,变脸比翻书还快,笑嘻嘻的点点头,然后坐下来。 “小黄,大家的心声都听见了吧,来吧,开始你的表演。”林芳芳笑呵呵的招手,示意王子喻上去表演。 “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就不说脱口秀了,给大家唱首歌,刘德华的《忘情水》。”王子喻向大家鞠躬致意,然后开唱。 “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行遍千山和万水,一路走来不能回,蓦然回首情已远,身不由己在天边,才明白爱恨情仇,最伤最痛是后悔,如果你不曾心碎,你不会懂得我伤悲,当我眼中有泪,别问我是为谁,就让我忘了这一切,啊~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 歌声悠扬,犹如山涧的潺潺溪水流趟进心田,洗涤心灵;又如一缕灿烂的阳光,照亮心扉,又似一阵微微的春风,令人身心舒畅,一直唱到人们的心里,又从心里唱出来,弥漫整个操场。 唱完之后,王子喻向大家提出一个问题,《忘情水》是谁给的? “刘德华!” 不对! “失恋的人?” 不对! “歌曲的词作者?” 还不对。 最后,王子喻给出答案,忘情水是啊哈给的,“啊哈,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 “一边去吧。” “快下去吧。” 同学们醒悟过来后把欠扁的王子喻哄下去,待他落坐后,五朵金花中的赵丹出人意料的站起来,主动要求表演节目。 “我给你大家唱一首《懂你》,也把这首歌献给我的妈妈。”赵丹介绍完后,清了清嗓子开始演唱。 “你静静地离去,一步一步孤独的背影,多想伴着你,告诉你我心里多么地爱你,花静静地绽放,在我忽然想你的夜里,多想告诉你,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奇迹,一年一年风霜遮盖了笑颜,你寂寞的心有谁还能够体会……” 声音清澈,婉转悠扬,磁性的音色中带着一点点沙哑,独具风韵,非常好听,唱到一半的时候,同学们自发的打起了拍子,有的跟着哼哼起来,歌曲结束,同学们掌声热烈,对她的歌声表示热情的肯定。 “魏琐举手了,来,大家掌声欢迎他表演节目。”魏琐举手,林芳芳神情一怔,随后微笑着让他表演。 “我从小喜欢武术,后来拜师习武,下面给大家表演一段八极拳。”魏琐做了一个罗圈揖,然后作了一个起手势,操练起来。 八极拳是华夏传统武术中的一种拳法,属于短打拳法,其动作普遍追求刚猛、朴实无华且发力迅猛的风格。八极拳爆发力极大、极富有技击之特色,因此八极拳在中国传统武术界素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之说。 其动作朴实简洁,刚猛脆烈,多震脚发劲动作。八极拳以其刚劲朴实与动作迅猛的独特风格流传至今,八极拳,经历代传人刻苦精研、以其独特的风格和练法,自成一家,不断发扬光大,经久不衰。 魏琐脚步轻盈,出手如风,时慢时快,动静相宜,这套拳法打的有模有样,有些动作看似简单,如果没有一定的武学功底根本做不到,王子喻微微颔首,怪不得这家伙这么狂,三番两次的主动挑衅,原来学过武术。 “老三,你看他的功夫怎么样?”身边的老二朱军捅了下王子喻,眼神中闪过忧虑之色。“没事,不用担心。”王子喻笑着拍了拍朱军的肩膀,心说老二真够意思,这朋友交定了。 魏琐收腿结束,向大家行抱拳礼,精彩的表演成功赢得大家的掌声,眉眼含笑很是得意,瞥了一眼王子喻,“黄同学参加比武大赛,成绩优异,想必功夫一定不错,魏某不才想跟黄同学切磋一二,请黄同学上来赐教。”说完向王子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见王子喻无动于衷,开始大放厥词。 “怎么,不敢?” “难道比武大赛的第三名是自吹自擂?” “你还是男人吗?是男人就给我站出来!” “也对,你不是男人,你是~假娘们!” “不敢上来,你就是胆小鬼,大话王!” 魏琐扯着嘴角,毫不掩饰自己鄙视的笑容,疯狂叫嚣。 第247章 军训结束 “不敢上来你就是胆小鬼,大话王!”魏琐扯着嗓子,毫不掩饰自己鄙视的笑容,疯狂叫嚣。 所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大意是,万物万事都有其自然规律,盛极必衰,因势而为。一方面,避其锋芒,蓄势待发,伺机而动,最终清风明月,一切平和。另一方面,任其强横,只当笑尔,置之不理,摆平心态,我自清风明月,心胸如高山江河。 王子喻一脸淡然的看着魏琐,就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任他如何叫嚣也无动于衷,如终保持平静之色。 “小魏,你坐下!”中队长林芳芳很生气,之前告诫过不许打架,现在竟当面挑衅置她于何地?秀眉一挑,出言训斥,“我之前的警告是不是都忘了,是不是只有记过才甘心!”美眸盯着魏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林队的教诲哪敢忘啊,我是以武会友,互相切磋,真没别的意思,您千万别误会。”魏琐嬉皮笑脸的摆摆手,一脸无辜状,然后轻笑一声,“既然不敢上来,就是承认自己是胆小鬼喽,那就不用切磋了。”神色轻蔑的瞥了王子喻一眼,一脸得意的坐下。 “林队,开联欢会呢这么热闹,带我们一个呗,咱们都是刑侦技术系的一家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两队一起联谊效果会更好。”一中队的男队长笑嘻嘻的走过来套近乎,不待林芳芳同意便向一中队招手,翘首以盼的一中队同学马上飞奔而来。 谁跟你是一家人? 但木以成舟,林芳芳尽管不乐意也只能让二中队给一中队让位,二中队在北,一中队在南,两队各占半圈,重新围坐在一起,虽然两队经常见面但彼此间并不熟悉,面面相觑间多少有那么一点尴尬,但更多的是兴奋和好奇。 “二中队的各位同学,大家好!可能大家经常看见我,但对我并不熟悉,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涛,今年二十八岁……”梁涛身材中等,不胖不瘦,相貌端正,眉宇间自带严肃气质,站在场地中间侃侃而谈,当他说到年龄的时候,二中队的同学议论纷纷。 “二十八?也不像啊。”魏琐神色错愕的夸张大叫,吸引了全场目光。王子喻冷眼旁观,感觉这货故意如此。 这语气~ 这神色~ 难道是觉得我年轻? 梁涛心下一喜,喜悦的眼神瞟向林芳芳,好像在说:看见没,别说我长的老,有人识货。然后眼巴巴的看着魏琐,一脸期待之色的问道:“怎地呢?” “不像二十八,倒像三十八!”万众期待之下,魏琐一句话逗的大家哈哈大笑,眼见大家笑的如此欢乐,这货再次补刀,“其实梁队挺帅,就是长的有点着急,这不能怨他,要怪就怪他的生产厂家。” 这是~把爸妈比喻成生产厂家? “哈哈哈~” 同学们醒悟过来后爆笑不止,有人眼泪都笑出来,笑声响彻操场,林芳芳捂嘴轻笑,发现梁涛神色不愉,暗怪魏琐作妖。 尼大爷~ 梁涛脸色讪讪,满心欢喜的等待魏琐的夸奖,结果这货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自己下不来台,心里把魏琐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一遍,多亏王子喻说了一句“梁队长,那是少年老成”,替他解围,多少打消了一些尴尬,但当众被学生调笑,威信何在? 梁涛眉头紧锁,转念一想有了主意,笑眯眯的看着魏琐,“这位同学,刚才看你展示了一套拳法,身形矫健,拳术高超,当真是视觉上的盛宴,心灵上的震撼,我们一中队非常仰慕,不过方才离的远没看清楚,你能不能再给大家展示一段,让我们欣赏一下呢?”说完抬手示意大家掌声鼓励。 “来一个!” “来一个!” 一中队的同学们纷纷起立鼓掌,吆喝着让魏琐表演。 魏琐眯着眼睛,享受着大家的欢呼,春风得意的站起来,步履轻盈的来到场地中间,向大家抱拳施礼,“既然大家如此盛情,那魏某也不能矫情,再给大家表演一套八极拳法。” “献丑了!” 魏琐摆开架式,演示八极拳,动作轻盈,一板一眼,为了迎合大家的口味,还特意来了几个空翻,成功赢得大家的掌声和欢呼,让他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更加卖力表演,收功后冲大家拱手致意,要下场却被梁涛拦住,“大家说魏同学表演的好不好?” “好!” “魏同学帅不帅?” “帅!” “要不要再来一个?” “来一个!” 同学们在梁涛的撺掇下再次起哄,魏琐脑门见汗,喘着粗气,连连摆手告饶,“不行了,有点累,我要歇一会儿。” “魏同学千万别这么说,男人不可以说不行!”梁涛亲热的拍了下魏琐的肩膀,随后话锋一转,“其实我小时候也练过几天拳法,看见魏同学的拳法如此精湛,便有些见猎心喜,不知能否有幸跟你切磋一下呢?” 梁涛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一下目无尊长的魏琐,以此挽回颜面。 “这个~”魏琐没想到梁涛会主动挑战,一下愣住了,虽猜不出梁涛此举何意,但也知道他肯定不怀好意,便犹豫着要不要答应。 “梁队,你别欺负我们队的小孩。”虽然暗怪魏琐不该调侃梁涛,但必竟是自己的学生,不能不管,林芳芳连忙出言阻止。 “放心,点到为止。”梁涛笑嘻嘻的摆摆手,然后生怕魏琐不答应,便鼓动大伙,“大家说,想不想看魏同学跟我切磋呀?” “想看!” “魏同学,人心所向,你可不能让大家失望啊。”梁涛笑眯眯的看着魏琐,那语气好像魏琐不答应便成了千古罪人,魏琐血气方刚哪受得了这个,立马点头答应下来,见魏琐中计,梁涛微微颔首,眸子中闪过一抹杀气。 “梁队,加油!” “魏琐,加油!” “有好戏看喽。”在大家加油助威的时候,朱军用肩膀顶了一下王子喻,笑嘻嘻的说道。王子喻笑着点点头,等着看好戏。 梁涛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魏琐也不客气,冲上来就是一记冲天炮,右拳直奔梁涛面门,梁涛侧身躲过,右手探出,闪电般抓住魏琐的手腕,顺势往前一带,腰马合一,一记过肩摔把魏琐摔倒在地。 “砰!” 魏琐四脚朝天,痛苦呻-吟。 还没等魏琐缓过劲来,梁涛惊慌失措,很夸张的叫道:“你别拽我呀,快松手!”说话间双手抓着魏琐手碗再次发力,又一记过肩摔把魏琐摔了个四仰八叉,眼冒金星,梁涛笑嘻嘻的抖着手腕,“你看,让你松手,你不松,老抓我干啥。”语气很是委曲,暗指魏琐自作自受,不关他事。 一连两记过肩摔,魏琐差点屁股开花,面容扭曲的好似一团乱麻,眼见梁涛还不放手,连忙求饶,“我认输,我认输行了吧。” 不行! 让我在学生面前丢面子,摔你两次哪够! 梁涛本想再摔他一次,林芳芳赶紧跑过来拉开他,蹙着秀眉,“行了,松手。”梁涛这才罢手,心情舒畅的把魏琐拉起来,笑嘻嘻的向同学们解释,“魏同学尊重师长,不好意思赢我,胜之不武啊。”把魏琐郁闷够呛,暗骂梁涛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梁涛睚眦必报,当之无愧对的笑面虎,不能得罪。王子喻在心里给梁涛打上标签。 “小黄,你来给大家唱首歌吧。”眼见冷场,林芳芳点将王子喻,让他上来表演节目。 “给大家唱一首,刘德华的《忘情水》。 曾经年少爱追梦 一心只想往前飞 行遍千山和万水 一路走来不能回……“ 唱完之后,王子喻故技重施,问一中队的同学“忘情水”是谁给的,一中队的同学乱答一气,当知道答案是“啊哈”之后,哄笑着把王子喻赶下去,现场气氛达到高潮。 …… 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间便来到月底。 9月30日,军训大阅兵。 操场上,98级新生,一共十八支队伍整齐列队等待检阅。 “当当当~” 在激昂澎湃的运动员进行曲的歌声中,张校长和书记健步登上吉普车绕场一周,检阅全体参训队员。两位领导看到同学们威武的军姿,向师生们表示亲切的慰问,“同学们好!” “首长好!”的呼声震天动地,场面颇为壮观。之后,十八支方队迈着矫健的步伐,英姿飒爽的依次在大会主-席台前走过。二中队是第十支队伍,作为排头的王子喻昂首挺胸,目视前方,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主-席台。 “黄子喻!这边!” 当队伍临近主-席台的时候,场边传来女生的呼叫声,王子喻好奇的转头一看,原来是李娜,她笑着冲王子喻挥手致意。 啥意思?王子喻有点懵。 这一懵可要了命,领队林芳芳正好喊口令“正步~走!”王子喻慢了半拍,这下杯具了! 顺拐了! 王子喻手忙脚乱的样子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当数李娜的笑声最大,王子喻心下了然,知道中计了,但世上哪有后悔药?硬着头皮,同手同脚的走过主-席台,再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扬名校园。 同学们指指点点令他面皮发烧,很想大声说一句: “我也不想出名啊~” 第248章 归家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 红霞漫天,绿树成荫的莲花山仿若披上了一层金纱,散发着独有的魅力。 “二大爷呆着呢。“ “啊,黄三回来了,十一放假了吧?“ “嗯,国庆节放假七天,呆着呢二叔二婶。” “诶,我说谁走路这么精神呢,原来是黄三,这孩子可出息喽,将来错不了。” “还用你说,人家毕业就分配到公安局,最差也是乡镇派出所,谁见了不得叫一声黄警官呐,人家黄老实就是有命,俩儿子都有出息,小儿子不声不响的考上了警校,黄老实这回又抖起来了,不像以前蔫头搭脑的低头了,现在走道那都扬脖走,呵呵。” “可不是咋地,听说他家的饥荒还完了,孩子又考上大学,老黄家又恢复元气了,黄老实能不牛吗。” 国庆七天假,30号下午离校。 先坐火车,后倒汽车,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奔波终于回到靠山屯,路上遇见几个乡亲,含笑打过招呼,听着身后恭维的话语中流露出的羡慕之意,王子喻唇角上扬,心里美滋滋的,加快脚步迎着夕阳往家走。 不一会儿,王子喻来到家门口,发现大门前停放着一辆四轮车,咦,大姐来了? “爸,妈,我回来了!”带着疑问跨过栅栏。 “哎呀,我老儿子回来了,可想死妈了。”李桂芳右手拿着菜铲子惊喜的迎出来,黄友财紧随其后,黝黑的面容上挂着欢欣的笑容,随后一个娇小的身影映入眼帘,原来是小外甥张弓,乐颠颠的从屋里跑出来,嘴里喊着“小舅~小舅。” 大姐黄玉和姐夫张力也笑呵呵的走出来。 ”妈,爸,大姐,姐夫!“王子喻扬手招呼走到院落中间,小外甥跑到身前,抱住他的双腿,童音清脆,“小舅,我都想你了。”王子喻抚摸着外甥的小脑瓜,“舅舅也想你。”然后掏出糖果,可把小家伙乐坏了,一边吃一边笑嘻嘻的夸赞,“小舅真好,谢谢小舅。”王子喻笑了,心说这小家伙真会说话。 这次回家,王子喻用奖金买了一些礼物,烟酒糖茶样样都有。 “来,让妈看看。”李桂芳伸出左手摩挲着王子喻的脸颊,温柔的眼神中尽是疼爱之色,“哎呀,我老儿子瘦了,也黑了,是不是不舍的花钱啊,妈告诉你别想着省钱,一定要吃饱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身体啥也干不了。” “妈,我能吃饱。” “那是不是晚上睡不好觉啊,咋这么瘦呢?” “妈,军训体能消耗大,消耗的热量大于吸收的热量,所以会瘦,另外军训挺累的,只要沾枕头就能睡着,你不用担心。”王子喻笑呵呵看着李桂芳,发现老妈的鱼尾纹又重了一分,老爸的鬓角又多了一些白发,突然有点心酸,“妈,你也瘦了。” “我瘦不瘦不要紧,关键是你要保护好自己,一定要好好吃饭,保重身体,别让妈惦记。” “你看你,也不是生死离别,说这些干啥,快回屋吧,还炒着菜呢,等会该糊了。“黄友财接过王子喻肩上的背包,手上一沉,纳闷道:“这包里是啥啊?这么沉呢?” “爸,这是给你买的酒。” 老头一听乐了,打开一看是五粮液,乐的合不拢嘴了,这可是儿子的一片孝心,能不高兴吗。 “多贵啊,买它干啥,以后可别惯着你爸,有钱自己留着花,吃胖胖的,你看这都多瘦了。”李桂芳白了一眼嘚瑟的黄友财,然后一家人众星拱月似的把王子喻迎进屋里。 老爸老妈在外屋烧火做饭,大姐姐夫在里屋陪王子喻唠嗑。 “小玉,去给你弟倒点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你弟折腾一下午,肯定渴了。”老妈一边炒菜一边招呼大姐倒水。 “咱妈也是,儿子一回来就把闺女忘了,眼里都是你。”大姐语气有些吃味,然后给王子喻上茶。 “姐,你胖了。”王子喻打量身边的大姐,甫一出口便发现大姐眼神不对,马上改口“还是那么漂亮。”大姐这才转怒为喜,爱怜的揉揉王子喻的头发“算你识相,老妈这么向着你,弄的我都有些嫉妒了。” 王子喻不想纠结这个问题,赶紧转移话题,“大姐,你跟姐夫今天这么有空呢?”因为平时大姐也很少回娘家。 “还不是老妈一个电话把我俩叫过来,让我们回来帮着收秋,结果活干完就不理人了,眼里只有他的老儿子。”大姐翻了个白眼,王子喻不禁莞尔,姐弟间的说笑而已,也不会当真。 “姐夫,酒厂的生意如何?”酒厂交给姐夫张力管理,王子喻坐等分红,很少过问,今天碰见也是随口一问。 “生意还行吧,上个月毛利3000,只是这乡里和村里老过来打秋风,也是愁人啊。”大姐夫语气有些愤慨,眉宇间带着一股惆怅之色,“希望你早点毕业,最好能分配到咱们乡里,看谁还敢过来占便宜。” “吃拿卡要”是基层最常见的现象,也是基层腐败的突出表现之一。一些基层干部或工作人员,利用手里掌握的一点权力,对群众正常的办事需求百般刁难推阻,不给点“好处”就不给办事,把企业当作“唐僧肉”,有事没事就想“吃一口”。 王子喻作为体制中人,也是深有体会。 “盈利就行。”对吃拿卡要的不良作风,王子喻深恶痛绝,但也没有好办法,“姐夫,你可以去接触一下张志军,张乡长人不错,跟我多少有些交情,要是能跟他搭上线,相信那些牛鬼蛇神也不敢太过分。” “行,以后跟他接触一下。” \"小玉,别呆着了,过来上菜。”老妈在外屋招呼大姐。 “小三儿,你去上菜。”大姐调皮的招呼王子喻,老妈听见不乐意了,呛声道:“你老弟刚回来,坐车挺累的,你当姐姐的一点不知道心疼呢,别废话,赶紧过来。”大姐无奈的瘪瘪嘴,和姐夫一起上菜,王子喻也想帮忙但被她拦下来。 不多时,六菜一汤端上来,有酸辣土豆丝,大葱炒肉,韭菜炒鸡蛋,爆炒花生米,土豆炖豆角,鲤鱼炖豆腐,再加一个菠菜汤,主食是米饭和馒头,摆了满满一桌子,六口人连吃边聊。 “三儿,跟室友处的咋样?给妈讲讲你们学校的情况啊。”老妈边说边给王子喻夹了一块瘦肉。 “妈,挺好的不用担心,我们寝室四个人处的都挺好,按年龄排行,老大叫魏梓,梓是木字旁加一个辛苦的辛,他家是朝阳郊区的,老二是朱军,大连市区的,他家离学校不远,人挺仗义,老四李志,鞍山大洼县的,人也不错。”王子喻简单介绍寝室的兄弟。 “小舅,老三是谁啊?”小张弓嚼着鱼肉,鼓着腮帮子好奇的问道。 “你猜呢。”王子喻故意逗他。 “你小舅寝室就四个人,你说他排第几?”大姐笑眯眯的给出提示。“我知道了,小舅是老三。”小张弓回答上来,王子喻摸摸他的小脸,“答对了,你真聪明。”小张弓傲娇的扬起下巴,鱼肉掉出来,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晚饭,在欢声笑语中结束,送走大姐一家,回屋坐了一会儿,老叔老婶来访。 “听说三儿回来了,我俩过来看看。”老婶进屋后笑着说道,穿着绿色毛衫,搭配蓝色牛仔裤,打扮还是那么潮流。 “孩子刚回来,本想着明天上你们那儿去一趟,没想到你们先过来了。”老妈笑呵呵的拉着老婶的手,在炕头坐下。 “老叔老婶,请喝水。”王子喻给老叔老婶上茶,笑着问候,“老叔老婶,一个多月不见了,你们挺好的吧。” “挺好的,我侄好像长高了一点,比原来黑了,也瘦了,看来军训一定挺累的吧。”老叔亲热的抓着王子喻的胳膊,上下打量,然后拉着王子喻一起坐下,侄子有出息,他这个老叔面子上也有光。 “黑了吗?好像还那样,不过确实是瘦了。”老婶说话比较委婉,不像老叔那么直接。 “军训,一直在外边晒着能不黑吗,黑倒无所谓,就怕他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老妈说道。 “你就是瞎寻思,他们学校有四个食堂,随便吃,又不是没钱,他又不傻,饿了不会吃饭是咋的,总想这些没用的干啥,也不嫌累。”坐在炕里的老爸呛道,觉得老妈的担心实属多余。 “嘿,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儿行千里母担忧,我想儿子这不是正常吗。”老妈脸色一沉,扭头回怼。 “你就是闲的。”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咯咯~你俩打住啊,可别因为这点事打起来,多犯不上啊。”老婶笑着劝慰,扯了一下老妈的胳膊,老妈瞪了老爸一眼,转过头来。“三儿,听说你被县局录取了,真假啊?”老叔岔开话题。 “录取?”老妈很疑,老爸也坐直身子。 “我听王广军说,咱们家小三儿,被县公安局录取了,现在是正式警察,听说还代表县局参加了什么比赛,成绩也不错,给县局争光了。”老叔把听来的消息,简述一遍。 “三儿,这是真的?”一听说儿子当警察了,老爸老妈都异常兴奋。 “是,我现在是见习警员,九月初代表县局参加市局的比武大赛,得了第三名,获得特优证书和1000块奖金。”王子喻微笑道。 “这孩子,有这好事咋不早说呢!”老妈埋怨的说道,尽管板着脸,但眉稍眼角根本藏不住笑意,老爸也是一脸喜意。 “是这么这么一回事……”王子喻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一遍。 第249章 摸鱼 第二天,碧空如洗,天高云淡。 “啊嚏!”睡梦中的王子喻感觉鼻子痒痒,打了个喷嚏,半梦半醒中听见枕边有人说话。 “我去,这都不醒,也太能睡了吧。” “力度不够,继续撩他,看他醒不醒,嘻嘻!” “咱俩一边一个,你左边,我右边,一起来!” “你们几个轻点闹,别把咱家三儿吓着。”李桂芳倚着门槛笑盈盈的看着三人胡闹,语气轻柔透着嗔怪,有些不忍心宝贝儿子被作弄。 鼻孔和唇边刺挠挠的,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右手胡乱的在脸上摸索,抓住两条毛绒绒的东西,王子喻瞬间吓醒,睁眼一看,手里攥着的是狗尾草,恼怒的把狗尾草扔到地上,心里纳闷:谁在恶作剧? 身后传来轻笑声,王子喻转头一看,原来是发小冯小满,刘云涛,还有刘铁丰,三个家伙站在地上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咧嘴苦笑,“你们几个老实点不行吗,我还困着呢,让我再睡一会儿。” “都九点多了还睡,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起来!”刘铁丰笑嘻嘻的摸了下王子喻的脸蛋,“再不起来还用狗尾草撩拾你。” “怎么样,刚才舒服不,再不起来挠你脚心。”冯小满俯下身子,笑呵呵的趴到王子喻左边,刘云涛笑眯眯的趴到右边,同时把手伸到被窝里,刘涛笑嘻嘻的说道:“限你俩数起床,要不然掏你鸟窝!”话音一落,冯小满和刘云涛把被子掀起来,让王子喻暴露在空气中。 “你不说俩数吗,也没数啊!”王子喻委曲抗议,抱住被子坐起来,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这智商,说你二,你还真二啊,这回舒服了吧,让你裸睡,让你嘚瑟。”刘云涛三人嘿嘿直乐。 “你们吃了吗,再来点?”洗漱完毕,王子喻坐到饭桌前,桌上摆着馒头,玉米,鸡蛋,还有两盘昨晚的剩菜,拿起馒头跟发小客气一句便大吃起来,在吃鸡蛋的时候发现刘铁丰直咽唾液,起身把鸡蛋分给三人,四个鸡蛋正好一人一个。 “吃完饭了,干点啥呀?”王子喻看着三人问道。“打扑克,窜火箭喝凉水?”刘铁丰回应道。 “你可拉倒吧,大早上的喝凉水想闹肚子吗。”刘云涛摆手否决,然后笑道:“咱们去西北甸子摸鱼吧,回来炸点小鱼,喝点小酒,顺便也可以在甸子里洗澡,也可以在野地里烤地瓜,烤玉米,怎么样?” 西北甸子,在靠山屯西北,一处近万平米的荒地,因地势低洼,每到雨季便形成天然湖泊,鱼儿繁衍生息,衍生成天然的鱼塘。 “大早晨挺冷的洗啥澡啊,要洗你洗吧,我们在岸上帮你看衣服。”刘铁丰同样否定刘云涛的提议,属于变向“报复”。 “你爱洗不洗,谁管你呀,烤地瓜你也别吃,炸鱼你也别吃,有本事你都干看着。”刘云涛冷脸回呛,刘铁丰还要反驳被冯小满拦下,“行了,你俩少说两句,黄三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让他拿主意吧。” “扑克,天天都能玩,但是野水澡可不是天天都能洗,天越来越凉机会越来越少了,我同意涛子的提议,咱们洗澡,摸鱼,烧烤一条龙,水凉呢就不洗,抓点小鱼回来一炸,咱哥几个喝点小酒,想想都舒服。”说完发现刘铁丰神色落寞,王子喻拍拍他肩膀,“咱们吃完饭再打扑克,不一样吗,是不是。” 于是,四人拿着捕鱼工具,一个地笼,一个纱布捞网,一个装鱼的小桶向西北甸子出发。 阳光和煦,绿柳青葱。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感受秋天丰收的喜悦。田野里一片丰收的景象,高粱涨红了脸,玉米笑弯了腰,一株株红高粱,高高地举着红彤彤的火把,染红了大地,映红了天际,令朝霞失色,与晚霞争辉,清风徐来,高梁迎风起舞,好似披上红妆的新娘摇曳婀娜的身段翩翩起舞,令人赏心悦目。 “三叔下地啊。” “嗯,还有点高梁没收呐,黄三啥时候回来的?” “我昨天回来的。” “看人家这孩子,多有出息……” 路上遇见村里的乡亲,王子喻热情的打招呼,迎来一片赞誉声。 “每次到这儿都渗的慌,不知道你们啥样,反正我小时候不敢一个人过来,现在也发怵。”刘铁丰走在防护林的草地上,看了看北面的坟茔,心有余悸的说道,一边说一边加快脚步。 西北甸子,南北是良田,东西各有一道防护林,东防护林北面是坟地,南面紧挨着排水沟。 荒郊野地,人迹罕见。 白天还好,晚上确实瘆人,之前王子喻送姜疏影回家,返回时从这儿经过遇上了鬼打墙,还听见婴儿啼哭声,虽然最后确认是野猫作怪,但也吓了一跳,此时听了刘铁丰的话,心里比较认同,“我小时也不敢来,一到这儿就害怕,现在长大感觉好多了。” “你呀,别自已吓唬自己,要当无神论者,什么牛鬼蛇神统统靠边站!”刘云涛搂住刘铁丰的肩膀,笑嘻嘻的出主意,俩人之前斗嘴,但过一会儿又和好如初,都是哥们,谁也不会记仇。 “诶,有鱼!”走在排水沟边的冯小满,兴奋的指着河沟。 河沟宽两米左右,水流不急不缓,清澈见底。 “我看看。”刘铁丰一听来劲了,挣脱刘云涛跑到河沟边,“鱼还挺多呢,这回油炸小鱼是跑不掉了。”王子喻和刘云涛也好奇的走过去,只见一群一群的小鱼在清澈的水沟里忽上忽下,游来游去。 “我看咱们就在这儿下网吧。”刘云涛的提议得到大家响应,刘铁丰迫不及待的打开纱网,招呼刘云涛,“涛子赶紧的,咱俩在前边捞鱼,让他俩在后边下地笼。” 之后脱下裤子,穿裤衩跳下排水沟,扑通一声溅了一脸水,逗的王子喻三人哈哈大笑,刘铁丰讪笑着用袖口擦了擦脸,“还行,水深及膝,也咋不凉,涛子赶紧下来。” 眼见刘铁丰与刘云涛已经行动,王子喻和冯小满也不甘落后,也卷起裤腿,在河沟里筑坝,很快垒出一道土坝,冯小满把地笼插到坝口,振臂高呼,“大功告成,坐等收鱼。”泥水顺着手肘滑落脸上,又掉进水里也浑然未觉,王子喻指着他笑道:“小花猫。” 冯小满这才知道脸上有泥,擦了擦笑道:“我还以为是汗珠呢,你也别乐,你也有。”王子喻低头看着水里的影子,疑惑的自言自语,“哪有?也没有啊?”冯小满笑嘻嘻的靠近他,“你再仔细瞅瞅。” 当王子喻俯身细瞅之际,冯小满出奇不意的把泥水抹到他脸上,然后跳到一边笑道:“这回有了。” “尼大爷!”王子喻惊叫一声,摸着脸颊佯怒道:“你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看我不收拾你,别跑,你给我站那儿!”眼见冯小满逃跑,王子喻便在后边追,你追我逃闹作一团,刘铁丰和刘云涛闻声回望,发现俩人都变成了大花脸,不禁叉腰大笑。 他俩放下纱网来到近前,刘铁丰耍宝,模仿体育解说员,“各位观众,各位听众,现在向大家现场直播靠山屯第一届抹泥大赛,战况激烈,比分焦灼,黑方选手冯小满率先得分,1比0领先,红方选手王子喻还需努力,加油!”还特意握拳示意。 “小满加油,小满抹他!对,抹他鼻子!”刘云涛抱着膀子笑嘻嘻的看好戏,时不时的出声支招。 咱俩出丑,他俩捡笑,这哪成! 王子喻和冯小满相视一笑,默契停手,然后张牙舞爪的扑向刘铁丰和刘云涛,吓得他俩转身就跑。刘铁丰个小,腿短,没跑几步便被王子喻抓到,刘铁丰笑着摆手告饶,“不要啊,我错了!”仍被抹了一脸泥,然后刘铁丰叛变,三人一起围捕刘云涛,最终把刘云涛按在地上一顿蹂躏,也让他变成了大花猫。 四人嘻嘻哈哈的笑闹一阵,之后躺在护护林的草地上休息,望着蓝天白云感觉心情特别舒畅。 “脸上黏糊糊的难受,下水游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刘云涛三下五除二的脱光衣服下水游泳,把王子喻看的一愣,“我擦,这么猛,不怕曝光啊?”四下观望,还好没人,然后王子喻,冯小满,刘铁丰相继下水。 水深及腰,清爽无比。 王子喻彻底放开自我,畅游戏水。 闭眼仰泳,忽然一阵水花迎面而来,起身一看原来是刘云涛搞鬼,被发现后讪笑着转移目标,一边说着“看我排云掌,接招吧。”一边把水拍向冯小满和刘铁丰,也是刘铁丰点背,被喷了一脸水,好悬没呛到,气的脸红脖子粗,“小样,还敢一挑三,哥几个干他!” 一人逃,三人追,玩的不亦乐乎。 “停!我服了。”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老虎难敌群狼,即使刘云涛水性再好,在三人围追堵截下也不得不认输投降。 “嘿,渔网,不知有没有鱼。”刘铁丰眼尖,发现前方水面上有挂鱼的粘网,而且伴有水花,于是惊喜大叫“我擦,有鱼!” 第250章 摸鱼2 阳光和煦,风平浪静。 甸子里的湖水清凉透澈,在蔚蓝天空掩映下湖水是那样湛蓝,那样晶莹透澈,宛若一面巨大的镜子,镶嵌在靠山屯西北的野地里,倒映着蓝天白云,绿树飞鸟,一切美不胜收,让人仿佛走进画卷之中。 王子喻四人在湖里追逐打闹,肆意遨游戏水,不知不觉间来到湖中央,最终刘云涛因体力不支举手投降。 “嘿!渔网!”刘铁丰眼尖发现十米开外有白色浮漂,且有水花闪现,不禁惊喜大叫,“我擦,好像有鱼!”一边说一边游过去,刘云涛,王子喻和冯小满三人紧随其后,也都一脸好奇的围拢过去。 这是一截废弃的粘网,大概八米左右,左边和中间伴有大小不一的窟窿,刘云涛一脸嫌弃的放下,“这破网上哪儿挂鱼去。” “谁说挂不到鱼,这是啥!”刘铁丰把右侧的粘网拎起来,一道白影浮出水面,噼里啪啦的拍打着水面,鱼身一尺来长,体侧呈金黄色,尾鳍下叶呈橙红色,身体呈侧扁状,腹部较圆。刘云涛惊喜道:“我去,鲤子,看样子能有2斤多,哈哈,这回红烧鲤鱼是没跑喽!”一脸兴奋的冲过去,一把抱住翻腾不已的鲤鱼,生怕它跑了。 “咋样,哥们眼神不错吧,我说有鱼,你们还不信。”刘铁丰笑呵呵的自夸,一脸得意之色。 “你行,虽然眼睛小点但是聚光,眼神好使,中午炖鱼,你得多吃几块。”王子喻和冯小满过来协助,把鲤鱼从粘网上摘下来。 洗个野水澡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四人兴奋的不行,小心翼翼的把鲤鱼提上岸。 “这鱼咋处理啊?”刘铁丰蹲在岸边把泥巴抹在手上,清洗掉手上的鱼腥味,然后站起来问道。 “先挂起来吧,时间还早呢,我说你不会是馋了吧。”刘云涛笑嘻嘻的折了一条柳枝,穿过鱼鳃把鲤鱼挂在柳树上。 “我馋啥,在水里扑腾一会儿有点累,现在确实有点饿了。”刘铁丰摸着肚皮大方承认,目光一扫,发现排水沟南边的玉米地和地瓜秧,眼珠一转笑了,“苞米和地瓜都现成的,还等啥呢,赶紧烤起来吧。”屁颠颠的跑到玉米地掰了四穗玉米回来。 此时,王子喻,冯小满,刘云涛都已经穿好衣服,只有刘铁丰一人光腚,冯小满笑着调侃,“铁丰,你可真行,吊儿啷咣当的也不害臊。”“你没有是咋地,笑话谁呀。”刘铁丰把玉米扔在地上,故意摆开健美的架式让大家欣赏,王子喻三人被他不要脸的样子逗的嘿嘿直乐。 “别嘚瑟了,快把衣服穿上吧,你胳膊都刮红了,为了吃烤玉米,你可真拼啊。”冯小满指着刘铁丰胳膊上的几道红印说道。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啊。”刘铁丰迎着阳光跳动,时不时伸手擦着身上的水珠,想早点晒干身体好穿衣服。 “诶,有人来了。” “有美女过来了!” 刘云涛和冯小满忍不住逗弄刘铁丰,笑嘻嘻的忽悠他。 “你俩演技太烂,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骗人。”嘴上说着不回头,但身体却很诚实,刘铁丰下意识的转头回望,结果30米外的土路上出现一辆驴车,上边坐着几个妇女,这下可把刘铁丰吓坏了,着急忙慌的套上背心,穿裤子时因为着急穿错裤腿,还差点摔个屁蹲,手忙脚乱的样子把王子喻三人乐坏了。 “完了,曝光喽,让你嘚瑟,哈哈。”刘云涛大笑不止,王子喻和冯小满也跟着乐,刘铁丰提上裤子作贼似的回头张望,发现驴车走远长吁一口气,不服气的强辩道:“曝光就曝光呗,能咋地,谁还不知道谁呀。” “别几巴笑啦,有啥好笑的,赶紧捡柴禾烤玉米。”刘铁丰臊的满脸通红,最后急眼了,指着三人喝斥。 “丰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赶紧行动别惹丰哥不高兴,你俩去挖几个地瓜,我负责捡树枝生火。”王子喻笑嘻嘻的指挥刘云涛和冯小满,然后去捡拾树叶和树枝,还好树林中有一棵枯树为生火提供了燃料。 本想找两块大石头作灶台,但是找半天没找到合适的石头。 “还没生火呢?”冯小满和刘云涛一人挖了两个地瓜回来,发现王子喻还没生火,冯小满的语气略有不满,“来,看我的。”用枯枝挖土,很快挖出一个脸盆大小的土坑,然后把枯树枝掰断放进去,再把洗净的地瓜放在上面,用火机点燃。 炊烟袅袅,浓烟四起,在树林里徘徊不去,直到火苗升起,浓烟渐失。王子喻把玉米用树枝串起来,架在火上烤。 一切搞定之后,冯小满拍拍手站起来,“完事了,等着吃吧。” “还是小满有经验,你小子是不是经常烤人家的玉米啊。”王子喻打趣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冯小满笑道。 “对了,这是谁家的地瓜啊?”刘铁丰问道。“玉米是我二叔家的,地瓜应该是郭四海家的。”刘云涛答道。 “老郭家?那应该多挖几个。”一听说是村长家的地瓜,刘铁丰开玩笑要多挖几个,这个提议得到大家一致响应,四人又跑到村长的地里,一人挖了两根地瓜回来,村长家有钱,不挖白不挖。 “咱们呆着也是呆着,要不玩会儿扑克吧,窜火箭,三局两胜,谁输谁买啤酒,俗话说有鱼有酒是朋友,有鱼无酒寂寞愁,咋样,敢不敢来几局?”刘铁丰笑嘻嘻的说道。“行,有啥不敢的,要不也得喝点,咋分伙啊。”王子喻问道。 “手心手背吧。”冯小满提议道。 很快分伙完成,王子喻和冯小满一伙,刘云涛和刘铁丰一伙。 游戏规则:五百分一局,谁先到谁赢。牌面是火箭第一大,两王第二大,四张第三,三张第四,依此类推……抓一人进贡20分。 “你记着点牌,别老把王炸留在最后才出。”四人蹲在地上打牌,在冯小满洗牌的间隙,刘云涛叮嘱刘铁丰。“管好你自己得了,哪回不是你输。”刘铁丰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怼的刘云涛瘪嘴不再说话。 “一张3。” “一张5。” “一张6。” …… “小王!” “大王!” 王子喻潇洒的把大王甩出,笑呵呵的看向冯小满,“我伙借风。” “我一张3,哈哈没了,抓俩,一人20分。”冯小满出掉仅有的红桃3,笑眯眯的摊开双手,剩张3也能走掉,可把他高兴坏了。 “晦气。”刘云涛扔掉手里的牌。“嗯,牌太烂了,没有好牌。”刘铁丰接话。 “我说跟你一伙~晦气。”刘云涛白了刘铁丰一眼。 “我没嫌弃你,你还嫌弃上我了?你瞅瞅你打的啥牌,还有脸说我。”刘铁丰面容一板,回怼。 “打的再不好也比你强。” “强哪了,你说吧,让大家评评理。” “哎呀,有啥好吵的,都少说两句吧。” “就是,又不是来房来地的,至于吗。” 刚打了一把牌,刘铁丰和刘云涛这对冤家对头就吵起来了,王子喻和冯小满连忙劝慰,然后接着玩。 “勾,要不要?”刘云涛看着王子喻和冯小满,手里还剩两张K,看着王子喻和冯小满,心里祈祷着千万别管。 “三张圈。”冯小满怕他跑掉,赶紧管上。 “不好意思,王炸。”刘铁丰扔出大小王,见没人管上,笑嘻嘻的扔出一把牌,“勾,没人管,我伙借风!” 第二把牌,刘云涛和刘铁丰获胜,把之前输的分又赢回来。 …… 比分交替上升,十分焦灼,经过二十多分钟的坚苦博弈,最终王子喻和冯小满拿下第一局。 “啥味啊,不会是地瓜糊了吧。”刘铁丰疑惑道,王子喻三人也闻到一股焦糊味。 “地瓜应该熟了,别玩了,开吃吧。”刘铁丰用树枝把地瓜扒拉出来,也不嫌烫,捧起一个咬了一大口,不过马上又把地瓜吐出来“我擦,烫死我了!”呲牙咧嘴的样子把王子喻三人逗的直乐。 “着啥急啊,又没人跟你抢。”冯小满一边说一边把地瓜分给刘云涛和王子喻,“先晾一会儿再吃。”然后拿起焦黄的玉米吹掉上面的烟灰,掰下一粒尝了尝,“玉米也熟了,温度刚刚好,咱们先吃玉米后吃地瓜。”说完大口咀嚼起来,连连称赞好吃。 金黄色的玉米香气四溢,王子喻拿起一根尝了一口,滑嫩爽口,柔中带刚,刚中带柔,美味无比,点头赞道:“真好吃。” “留点肚子,呆会还得吃鱼呢。”看着狼吞虎咽的刘铁丰,刘云涛出言提醒。“这才哪到哪啊,还早呢。”刘铁丰扔掉玉米棒子,摸了摸肚子,然后又捡起地瓜。 “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让我妈做红烧鲤鱼。”吃完玉米和地瓜,四人躺在草丛中休息,感受到阳光越发炽烈,王子喻抬手看表,发现已经12点多了便提议回家。 “好,我去取地笼。”冯小满把火坑掩埋,然后下水取地笼,提起来一看,只见网兜里一堆小鱼噼啪乱跳。 “爆网了!”刘铁丰笑嘻嘻的把鱼倒进小桶里,大概有一斤多,收获颇丰。 “走,回家炖鱼!” 四人头顶烈日,高高兴兴的提着渔具往家走。 第251章 发财啦 “三儿,明天就该上学了,在学校里要跟同学老师搞好关系,做人随和点,说话办事别太硬,过刚易折,俗话说:好人出在……” “好人出在嘴上,好马出在腿上。” 晚饭后,老黄家三口人坐在炕上聊天。 黄友财坐在炕头,身子靠墙,双腿折叠搭在炕沿上,眼含笑意的看着王子喻,一脸欣慰之色,李桂芳坐在炕里,双腿并排伸直,后背倚靠着窗台,王子喻的头枕在李桂芳的大腿上,闭着眼眼聆听老妈的教诲,心想:幸好没告诉老爸老妈,自己代表市局参加省厅大比武的事,否则肯定还要遭受一番狂轰烂炸,他为自己的英明之举而沾沾自喜。 听到老妈常说的一句口头禅后忍不住接茬,随后又抱怨道:“哎呀妈,这话听的耳朵都出茧子了,你可别说了,放心吧,我又不傻,我们寝室处的都挺好,班主任对我也不错,不用担心我,你跟我爸要保重身体,尤其要保护好眼睛。” “你听是听了,但你真正理解了吗,有没有用心去做。”李桂芳两手摩挲着王子喻的头发,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像你这么大的孩子,老觉得自己啥都懂,啥都明白,觉得父母的叮嘱很啰嗦,跟和尚念经差不多,根本不理解父母的一片苦心,等到吃亏就晚了,不听老人言……”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王子喻快速抢话,然后笑嘻嘻的邀功,“妈,你看我都背下来了,一字不差,是不是挺厉害。” “你妈的意思,你没明白,你不光要记下来,还要去实践,实贱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能光听,还得去做……”黄友财说道。 “哎呀爸,你可别磨叽了,我知道了。”王子喻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挥挥手,不想听老爸唠叨,他比老妈还能絮叨,说教起来没完没了,跟唐僧念经差不多,谁能受得了啊,立马把头转向炕里做无声的抗议,赌气的小模样把黄友财和李桂芳都逗笑了。 李桂芳捋着王子喻耳边的头发,“看我老儿子这小脾气,可犟了,嘱咐你两句还不乐意听了,你不乐意也没招,管你愿不愿意呢,做父母的必须得唠叨,这是我们的责任,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你现在还小,还不能理解,等你结婚有了孩子就知道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黄友财笑道,本想给儿子上一堂教育课,结果马上遭到王子喻的反驳,“爸,我咋没担心你们啊,回来没给你们买礼物吗?”一下把黄友财怼的没话说了,嗫嚅着嘴唇不知如何驳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你爸不是那意思,你俩说岔劈了,我老儿子孝顺,爸妈都知道,算了不说了。”李桂芳笑着解围,埋怨的白了黄友财一眼,然后转移话题,“你们学校女生多不多啊,学校让不让处对象啊?” 李桂芳不是无的放矢,如果不是老柳家悔婚,儿子都已经完婚了,看着村里的同龄人都抱上了孙子,她心里也着急,希望儿子能在大学里处个对象,领回家让乡亲们看看,也好堵住村里的幽幽众口,也多亏王子喻考上了大学,要不然得被村里的唾沫星子淹死。 王子喻微微一笑,既然老妈主动转移话题,也顺着往下说,“学校明文规定不让处对象,但暗地里估计也有,不过咱们学校男多女少,狼多肉少,也不好找对象。” “我送你上学的时候,那个迎接咱们的女生挺不错的,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李娜吧,不但长的漂亮还会说话,可懂事了,你可以多接触接触,也不是非得处对象,就是当朋友处,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吗。”黄友财笑呵呵的看着王子喻,希望儿子能跟李娜搞好关系,如果能处成对象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子喻一听李娜的名字,不禁皱起眉头,他跟李娜可是冤家对头,根本不可能处对象。 原本王子喻对自己意外碰胸感到内疚,但李娜三番两次恶意报复,先在迎新晚会上点名表演节目,想让他出丑,结果反倒让王子喻出名,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又在阅兵仪式上故意捣乱,让王子喻顺拐出丑,现在一提起这个名字就无比厌烦,于是没好气的说道:“哎呀爸,你提她干吗,跟谁处也不跟她处。” “咋地呢?”黄友财有些莫名其妙,李桂芳也是一脸好奇。 “她有公主病,脾气太大惹不起。”王子喻不想说俩人闹矛盾,害怕老爸老妈再唠叨,就随便给李娜安了一个罪名。 “其实~柳菊那孩子挺好的,一点毛病没有,总感觉有点可惜……”一说到对象,李桂芳便想到了柳菊,以前一心想让柳菊当儿媳妇,结果事与愿违,想着想着神情逐渐黯然下来。 “可惜啥呀,一点也不可惜!要是摊上柳老扣那种滚刀肉的老丈人,还不得把三儿折腾死啊,就是结了婚也没好,也得让他整黄喽,分了更好,早分早省心,现在我儿子是大学生,以后找啥样的没有啊,让柳老扣后悔去吧。”说到这儿顿了一下,黄友财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前一阵,我在集市遇到柳老扣了,还腆着脸跟我搭话,说来说去想让柳菊跟三儿复合呢,我也没理他,转身就走了,他还缠着我一劲说好话,也不想想当初咋退的婚,我跟你妈下跪求他都不好使,现在他就是跪下求我,也照样不好使!” “孩子是好孩子,可是没摊上好爹,哎……谁愿意要谁要吧,咱是要不起 。”李桂芳眼中闪过对往事的缅怀,不无感叹的说道。 “可能是有缘无分吧。”想到柳菊水灵灵的大眼睛和深情的目光,王子喻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但一想到她爹~柳德喜,喟然一叹。 “三口人聊啥呢这么热闹,来人了都不知道。”老婶赵兰和老叔黄友民先后进屋,赵兰面带微笑的看了一眼黄友财,然后看向李桂芳。“来了他老婶,来,你俩快坐。”李桂芳连忙站起来,热情的招呼赵兰和黄友民坐下,然后指挥黄友财倒水。 “爸,你坐着吧,让我来。”王子喻一个小辈哪能在炕上坐着,赶紧下地,“老叔老婶,你们先坐着,我去倒点茶水。” “三儿别忙了,我跟你叔不渴。” “应该的,一会儿就好。” 赵兰对王子喻热情的态度很满意,夸赞道:“三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不愧是上大学的人。”“我侄,那还说啥了,以后那是当官的料。”黄友民语气透着自豪,眼中满是赞许之色,自打进屋眼睛就没离开过王子喻,喜欢的不得了。 “三儿,这1000块钱你拿着,留着当零花,别嫌少,多少都是你叔和我的一点心意,”待王子喻上完茶水,赵兰突然掏出一叠钱塞进王子喻手里,王子喻怔了一下推辞道:“老婶,我钱够用,你们还是自己留着花吧。”知道老叔老婶攒钱不易,果园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多少钱,关键是现在家里也不缺钱,便笑着拒绝。 “三儿,客气啥呀,让你拿着就拿着呗,再客气我可生气了。”黄友民抢过钱来,一把塞进王子喻的裤兜里,按着王子喻的手不让动,神色坚定不容拒绝,弄的王子喻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转头求助李桂芳,希望老妈拿个主意。 “既然是你老叔老婶的一片心,那你就收着吧,等以后你老叔老婶走不动路的时候,再帮他们养老。”李桂芳风趣的话语把大家都逗笑了。黄友财笑了笑,对王子喻说道:“以后别忘了你老叔老婶的好,过年过节看看他们。” “也不用三儿来看我们,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哥和嫂子也别多想,三儿有出息,我们也骄傲,就是怕孩子在学校省吃俭用让人家瞧不起,任可苦自己,也别苦孩子,这是升学宴的份子钱,当时大哥死活不要,只好现在拿出来,多少是一点心意。”赵兰笑着解释,这下全明白了,疑惑全消。 这是老叔老婶的一片心呐! “呀,四哥你们也在呐。”正当王子喻感慨的时候,小姑黄芳芳和姑夫刘山推门而入,小姑看见老叔老婶,愣了一下笑道:“你们啥时候来的?”“我们也是刚到。”老婶回道。 “小姑,姑夫,快请坐,我给你们倒水。”王子喻热情的招呼,一人倒了一杯茶水。 “你们干啥来了?”老婶笑着问道。“我们来看看三儿,快要开学了,再不看就看不到了。”黄芳芳微笑的看着王子喻。 “哎呀我何德何能,还让小姑和姑夫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王子喻笑嘻嘻的说道。“三儿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将来错不了。”小姑夫拍拍王子喻的胳膊称赞,随后惊奇道:“小伙胳膊挺硬啊,在警校没少训练吧。” “嗯,天天训练。” “来,这1000块钱你拿着,这是你姑跟我的一点心意,给自己增加点营养。”姑夫笑呵呵的把钱塞进王子喻手里。 轻捻着手上的钞票,感受着浓浓的亲情,王子喻的眼睛有些湿润,不过转眼之间便高举手臂,笑嘻嘻的说道:“发财啦!” 第252章 推销 “王叔,好久不见了,您挺好的吧。” 早上7点,王子喻迎着朝阳坐客车来到县城火车站,乘坐K295次列车,于上午10点钟到达奉天,在站前招待所开好房间,便黑塑料袋装上两瓶白酒赶往友谊宾馆。这次来奉天,不单要参加省厅的比武,他还肩负着推销老村长酒的重任。 友谊宾馆的老总王德发和醉仙楼的龙哥,都是他重点推销的对象。 尤其友谊宾馆是省级接待单位,如果能达成合作,必将打通各市县接待单位的销售渠道,关系到酒厂的发展前景,意义重大。 说来也巧,当王子喻轻车熟路的来到友谊宾馆被门卫拦截,正好碰见上次帮忙的保洁大姐,在她的斡旋下,王子喻才得以敲开经理室的大门,王德发看着眼前的精神小伙感觉有些面熟,手抚额头,眼神飘忽,左思右想却一时想不起来。 因之前,王德发说过王子喻是他的远房亲戚,为了打开酒厂的销路,王子喻硬着头皮拉关系,腆着脸叫人家王叔。 王德发神色怔然,明显忘了自己,这让王子喻很郁闷,一脑门子黑线,自我安慰:王总可是大忙人,记不住自己实属正常。于是笑着提醒,“您不记得了,我是靠山屯的小黄啊,上次那个黑松露……就是我。”简单的提醒一下,希望王德发能够想起来。 王德发听到靠山屯,眉头一皱,感觉地名有些耳熟,再一听黑松露,这下终于想起来,只见他眉头一松,右手一拍脑门,呲牙笑道:“我说谁呢,原来是你小子,来来来,快坐快坐,我这儿刚到的普洱新茶,去给你倒一杯。”一边说一边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热情的拉着王子喻坐到沙发上,然后转身去泡茶。 “王叔,不用麻烦了。”王德发的热情招待反而让王子喻有些不自在,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过来,没想到会这么热情,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又被王德发按着肩膀坐下,“麻烦啥,一点也不麻烦,你先坐着,一会儿就好。” 王德发之所以这么热情,是因为王子喻确确实实帮了他一个大忙,国产黑松露让德国考察团家属赞不绝口,圆满完成了接待任务,上级领导给予了高度评价,王德发本人顺利通过考察,保住了总经理的位置,他是打心眼里感谢王子喻。 “来,尝尝,味道甘甜,口感醇厚,茶香味浓,回味无穷啊,而且还具有消食去腻,刮油抑脂等功效。”上茶后,王德发抬手示意王子喻品茶,脸上挂着恬淡的微笑,介绍普洱茶的特点和功效。 “嗯,是不错,有点甜,就是太烫了。”王子喻呷了一口,感觉水很烫,但碍于王德发的面子硬挺着咽下肚,只觉一道火龙从嗓子眼一路向下,把他烫的直咧嘴,哪还能品出什么味道,完全是顺情说好话。 “诶~是让你品,不是让你大口喝,你这孩子可真实在。”王子喻额头见汗,面红耳赤的样子,让王德发哭笑不得,随后打量王子喻身上的警装,指着衣服惊奇道:“小黄,我记得你好像是辅警吧,怎么穿上警服了,难道你~转正了?” “王叔,我通过了县里的辅警考试,现在是一名见习警员,如果表现良好,半年以后转正,哈哈,咱也是公务员喽。”王子喻笑呵呵的回道,语气中透着一股自豪。“你小子有闯劲,当初一见面就觉得你将来错不了,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变化这么大。”王德发右手食指点着王子喻,替他感到高兴,然后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这次来奉天,不会是专程向我报喜来了吧。” 闻弦歌而知雅意,王德发公务繁忙,不便打扰太久。 “王叔,我这次来奉天参加省厅举办的公安大比武,顺道过来看看您,还给您带来两瓶自家酿的白酒,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王子喻边说边把装酒的黑塑料袋放到茶几上,推到王德发的的面前,本想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又怕便宜叔叔生气,必竟不是真叔侄,也不好意思张口。 王德发打开袋子拿出一瓶酒,看了看上面的标签,抬起头来笑道:“老村长这名字不错,好听又好记,既然你叫我一声叔叔,那我就收下了。”随后把酒放下,目光玩味的看着王子喻,“小黄,这50度的高梁酒真是你家酿的?” “准确的说是我家的酒厂,我姐夫承包了乡里的小酒厂,给您带两瓶尝尝,如果您觉得还不错,可以帮咱们推销推销。”王子喻鼓气勇气说出来意,声音透着些许怯懦,眼眸半垂看着酒瓶,不敢直视王德发,有些不好意思。 “你小子,我一猜你就有事,既然你认我这个叔叔,就不用拐弯磨角,有话直说多好。”王德发笑呵呵的指点着王子喻,随后笑容一敛,正色道:“咱们宾馆主要接待领导和外宾,采购标准严苛,像这种没有包装盒的酒,明显不达标。” 王德发指出缺点,歉意的笑了笑,表示爱莫能助。 “没事。”满怀期待换来的却是失望,王子喻看着简陋的白酒瓶黯然一笑,觉得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琢磨着等下出门就给姐夫打电话,一定要解决包装问题。 “小黄,你也别太伤心,我呢还认识一些开饭店的朋友,有些饭店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可以试着帮你推荐一下。”王子喻神情落寞,王德发有些于心不忍,犹豫再三决定帮忙,就当还王子喻一个人情。 “那太好了,谢谢王叔,真的太感谢了。”王德发身份地位摆在那,绝不会信口开河,王子喻连忙站起来感谢,笑嘻嘻的抓住王德发的手摇晃不停,激动的语无伦次,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最后来了一句,“我都感谢你八辈祖宗!” 王德发一怔,这话听着这么别扭呢? “不是,我是想说,我代表八辈祖宗感谢你,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孩子!”王子喻的胡言乱语,王德发也没往心里去,然后客套的挽留王子喻在宾馆吃饭,王子喻以有事为由离开。 阳光炽烈,秋风送爽,醉仙楼前人来人往。 “龙哥在没?” “在二楼。” “蹬蹬蹬~”王子喻拎着老村长直奔二楼经理室,轻轻敲了敲门,里边传来浑厚的声音“进来”,王子喻推门而入,发现龙哥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便笑呵呵的叫了一声“龙哥。” 龙哥以为是服务员,自顾自的看着报纸,随后听声音感觉不对,抬头一看是王子喻,怔了一下笑着站起来,“哎呀,原来黄老弟,变化挺大呀,这一身警服差点没认出来,来,快请坐。”笑呵呵的拉着王子喻坐下。 几月未见竟然当上了警察,龙哥笃定王子喻跟李市长有关系,故而表现的更加热情。 “恭喜黄老弟高升,请用茶。”龙哥倒茶后请王子喻品鉴。 害怕被烫,王子喻轻轻抿了一小口,温热正好,甘甜爽口,于是又喝了一大口,赞了一声,“好茶!” “龙哥,好久不见,依然风采依旧啊。”王子喻笑着放下茶杯,小小的恭维一下,毕竟有求于人,姿态放的很低。 “哪里哪里,倒是黄老弟几日不见,让人刮目相看。”龙哥笑道,随后说道:“哎呀看我,都中午了还不请你吃饭,这哪是待客之道啊。”说完便热情的拉着王子喻来到二楼包间,待服务员上菜后端起酒杯,“来,黄老弟,今日重逢不亦乐乎,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杯啤酒下肚,眼见王子喻也干杯后,这才满意的倒上第二杯,“这第二杯,好事成双,出门风光,来,干了!” “这第三杯,正所谓一杯情,二杯意,三杯才是好兄弟,来,干了!” 一连喝了三杯,王子喻酒意上头,脸色发红,眼见龙哥还要倒酒,便把杯子一扣,连连摆手,“龙哥,兄弟不行了,不能再喝了。”发现龙哥神色不愉,连忙解释道:“龙哥,不是兄弟不给面儿,酒量是真不行,还请见谅。” “黄老弟这次过来,不知有何见教?”龙哥脸色有所缓和,放下啤酒问道。 “龙哥,不瞒你说,我姐夫承包了村里的酒厂,这次过来是想让你帮忙销售一些白酒。”对上龙哥,王子喻没有顾忌,直接说出来意,然后把老村长酒放到龙哥面前,“你看一下,就是这种白酒。” “你这酒打算卖多少钱?”龙哥转动酒瓶,直接问价。 “这酒是纯粮酿造,入口芳香,口味醇厚,价钱也绝对公道,30一瓶如何?”王子喻试探着问道,家里的散装白酒六块钱一斤,这种瓶装酒还没卖过,也不知道价格合不合适,目光期待的看着龙哥。 “黄老弟上回还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次于情于理也得帮你一把,这样,按30的价格先来10箱,如果味道真如你所说,别的地方我不敢打包票,但五爱街的饭店,我都可以帮你推销推销,到时价格咱们再谈。”龙哥皱眉想了想决定帮忙,白酒价格不贵,而且有利可图,另外就凭王子喻的身手,也得交下这个朋友,指不定哪天能用上。 一瓶30,一箱6瓶,十箱就是1800。姐夫吭哧瘪肚一个月毛利才3000,自己嘴皮一动就卖出1800,可把王子喻高兴坏了。 第253章 串门 “醒醒~醒醒,别睡了,该吃晚饭了。” 在谈妥订单后,为了感谢龙哥的支持,王子喻彻底放开,全然忘了自己酒量不行,频频举杯向龙哥敬酒,结果没到两瓶便烂醉如泥,倒头大睡,这让龙哥颇为无奈,这酒还没尽兴呢,人却倒下了,苦笑着摇摇头,让人把王子喻抬到经理室的沙发上,看着酣睡中的王子喻,龙哥暗自感叹黄老弟还真是个实诚人。 王子喻一醉不起,一觉睡到天黑,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拍打自己的肩膀,睁开迷蒙的双眼,一看原来是龙哥的妹妹-李楚红。 一身深蓝色的西装套裙,美腿黑丝,俯身弯腰展现出完美的臀部曲线,瀑布般的长发一半在背后,一半在胸前,精致的面容距离自己不到一尺,红唇轻启吐气如兰,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迎面扑来,从白衬衫的领口隐约可见一抹白嫩的沟堑,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让人过目难忘。 王子喻两眼放光,情不自禁的支起身子,睁大眼睛紧盯不放,希望有幸再次得见,哪怕是一丢丢也好。 “往哪瞅呢!”李楚红发现王子喻目光不纯,意识到自己春光乍泄,左手赶紧捂住胸口,一抹红霞悄悄涌上脸颊,艳若桃花,她羞恼的直起身子,狠狠的拍打一下王子喻的大腿来发泄不满,秀眉微颦的嗔怪道:“不要废丝。” “女施主,请恕老衲,不是,贫僧,也不是,其实小生~啥也没看见,不信你看。”王子喻坐在沙发上,眼神直勾勾的伸手乱摸,装瞎搞怪想要征得原谅,但心里不以为然,你自己主动送上门,又能怨谁。 站在沙发边的李楚红翻了个白眼,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她双手抱胸,嘟嘴卖萌,气鼓鼓的样子很像生气的小姑凉,可爱之极。 “美女,几月未见,你又漂亮了,你的绝代风华差点闪瞎我的双眼,有道是五岳归来不看山,泰山归来不看岳,纵使天下多美女,看你不再看美女。”王子喻嬉皮笑脸的站起来,眼见李楚红依然绷着脸,只好继续戴高帽,“十里春风不如你,三里桃花不及卿,姑娘的绝世姿容当真是仙女下凡,能有幸得见姑娘一面,那真是三生有幸,几辈子休来的福气……” 一直说到词穷才住口,王子喻心想:好话说了一箩筐,这回总该消气了吧。 “怎么不说了,继续呀。”面对滔滔不绝的花式赞美,李楚红冰山般的面容终于融化,唇角上翘露出一丝微笑,明显很受用。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鹅是没词了。”王子喻听后一张脸顿时垮下来,愁眉苦脸的样子惹得李楚红花枝乱颤,轻笑不意,然后嗔怪的白了他一眼,“算了,也不难为你了,记住下回别乱看,否则让你好看。”说完还晃了晃自己的小拳头,意思不言而喻。 “其实~我又不是外人,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谁跟你不是外人,别乱套近乎,别愣着了,跟我去吃饭。” “饭我就不吃了。”一句话惹得李楚红再次黑脸,王子喻只好笑着解释,“我得去我三叔家,早就说好了,抱歉,过几天我再请你,好吧。” “好,说准了,不能反悔。”李楚红笑道,然后依依不舍的把王子喻送出醉仙楼,看他坐上出租车远去,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王子喻,反正觉得在一起特别舒服,确实有好感。 ———————— “友银,今天咋这么勤快呢?”张艳萍到家后,发现黄友银正在厨房炒菜,放下手包来到厨房,看着炒好的菜品,红烧鲤鱼,糖醋排骨,油焖大虾,笑盈盈的又问道:“今天是啥日子,这么丰盛?”伸手拿起一只大虾,剥掉皮放进嘴里,“嗯,不错,好吃。” “这话说的,哪天我不勤快啊,咱家的饭不都我做吗。”黄友银一边铲着锅里的黄瓜片,一边擦拭额角的汗水,头也不回的说道:“呆会黄三过来,就多做俩菜,这儿不用你,快歇着去吧。” “啥?黄三要来?他来干啥呀?”张艳萍很意外,也很惊讶,蹙起秀眉,声音陡然高了八度,“不会是又来家里借钱吧,我告诉你,可不能借他,他家条件那么差,还不得猴年马月才能还钱呐,千万不能借,听见没有!你要是敢借,我跟你没完!”油腻的右手食指不断的点着黄友银,发着号施令,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有话好好说呗,吵吵啥呀,他又不是别人,我亲侄,真要是家里有困难我能不帮忙吗,良心上也过不去啊,是不是。”黄友银把黄瓜炒肉盛到盘子里,又开始往锅里倒油,准备做蒜苔肉丝。 “这都四个菜了,还炒啥呀,蒜苔别炒了,留着婷婷回来再吃!”张艳萍一把抢过装蒜苔的盘子,放到身后。 “你怎么这样呢,快点把菜给我!”黄友银皱着眉头,一边扒拉肉,一边伸手要蒜苔。 “不给,他又不是领导,四个菜还不够吗?非得整六个吗,要我说两菜就可以了,给他做多少都是浪费。”张艳萍脸上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一下激怒了黄友银,“说啥呢你,那是我侄,请注意你的措词,好好说话。”说完一把抢过蒜苔倒进锅里,滋拉一声,冒起一股青烟,呛的张艳萍挥手后退。 “黄友银,你跟我吵吵啥,是不是不想过了!啊?你跟谁过日子不知道吗?是跟你大哥过还是跟我过?这些年还少帮你大哥了吗,三番五次的来咱家借钱,哪次没借啊,啥时候是个头吧,你说,我哪点对不起你!我发两句牢骚,你还不愿意了,你有啥不愿意的?我一门心思顾着这个家,你可倒好,老往外嘚瑟,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这个家吗,你说!”张艳萍左手叉腰,右手食指点着黄友银,声色俱厉的控诉黄友银的“罪行”,很像老师数落学生。 “艳萍,我错了,我下回注意还不行吗,呆会黄三过来,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别让小辈看笑话。”黄友银双手合十,点头哈腰的承认错误,粘在菜铲上的蒜苔顺势飞出,好悬没砸中张艳萍,黄友银连忙认错,“哎哟,不好意思,意外,绝对是意外。” 黄友银放下菜铲子,笑嘻嘻的给张艳萍捏肩捶背,终于让张艳萍展颜一笑。 “你放心,在外人面前给你留面子,但是借钱肯定没有!” 三番五次借钱? 不就借了一万块钱,也早还了! 二人的争吵声,让本欲敲门的王子喻听的一清二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进退两难的僵立在门前,感觉自己不该来。 “谁呀你?”正当王子喻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身后响起甜美的女声,他转头一看,是三叔的闺女-黄婷,连忙笑着摆摆手,“婷姐,好久不见。” “你是~黄三?”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走到近前,犹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王子喻,随后惊喜道:“还真是你呀,长这么高了,我都不敢认了,一年没见变化也忒大了。”黄婷笑眯眯的掏出钥匙开门,推开房门,轻轻拽了一下王子喻胳膊,“来,快进来吧。” 王子喻拎着两瓶老村长硬着头皮跟在身后,打定主意情况不妙赶紧走人。 “妈,爸,你们看谁来了!”黄婷一进屋就大声招呼黄友银和张艳萍。 “难道是我大外孙来了?”张艳萍笑呵呵的迎出来,一看是王子喻,立时笑容一滞,王子喻赶紧笑着打招呼,“三婶好,好久不见,三婶还是那么漂亮。”观察张艳萍没有赶人的意思,提着的心便放下来,顺手把酒放到鞋柜边。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张艳萍即使心中不快,也不好发作,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是黄三啊,还以为是大外孙来了呢,换上拖鞋,这地毯可不能踩脏了。”说完转身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电视。 “三儿来了,你先坐一下,饭马上就好。”黄友银从厨房探出头来,冲王子喻摆摆手。“三叔别忙了。”两口子因为自己吵架,王子喻感觉十分不好意思。 “黄三,听说你在派出所当辅警呢是吗?”黄婷拉着王子喻坐在双人沙发上,从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拿了两个苹果,一个递给王子喻,一个自己咔嚓咬了一口,然后猛然一拍大腿,“看我这记性,你不当辅警了,考上警校了是吧,好样的,有出息!”伸手摸了摸王子喻身上的警服,羡慕不已。 “对,考上警校了,我现在是一名见习警员。”王子喻发现三婶偷瞄自已,也不好意思吃苹果,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那么握在手里。“你现在就当警察了,厉害,你真行!”黄婷美目中泛着异彩,赞叹不已,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屁孩长大了,很感慨。 张艳萍一直在猜测王子喻此行目的,一听到警校两字,眼睛一眯,这孩子不会是来借学费吧?越想越觉得可能性非常大。 “你爸你妈身体都挺好的吧?”张艳萍先是问候一下大哥大嫂,然后话锋一转,“农村空气好,多劳动,想来身体也没啥毛病,不像我跟你叔,我俩上下班老吃汽车尾气,这身体啊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隔三差五就得吃药,这天天的老费钱了。” 这是~怕自己借钱? 王子喻暗自苦笑,也不敢接茬,生怕三婶借题发挥,腰板挺直,面带微笑的看着三婶。 第254章 串门2 这是~怕自己借钱? 王子喻心里苦笑着点点头,以示爸妈安康无恙,至于三叔三婶的健康问题也不敢接茬,生怕张艳萍借题发挥,喋喋不休,虽然心里特别扭,但表面装作若无其事,腰板挺直,面带微笑的看着对方,手拄膝盖认真倾听,态度很端正,让张艳萍挑不出毛病来。 其实,王子喻是真不想过来,因为三婶张艳萍是出了名的事多爱挑理,但碍于三叔的面子不得不来,否则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妈,你跟我爸隔三差五就吃药,我咋不知道呢?你俩到底有啥毛病还瞒着我呀!”黄婷听后怔了一下,然后一脸焦急的转身抓住三婶手臂,急切的探身询问,“妈,你没事吧?”全然不知这是三婶张艳萍为了防止借钱而编织的谎言,直接就急了。 她能有啥事?还不是怕我借钱。 三婶那点小伎俩,根本逃不过王子喻的法眼,心里明镜似的,暗自腹诽。 不过黄婷那句,你没事吧? 瞬间想到了杨幂的广告,王子喻就很想笑,但此时发笑不合时宜很没礼貌,连忙用右手捂嘴,憋的脸红脖子粗,最后实在忍不住就吭哧两声,惹得黄婷和张艳萍怒目相视,王子喻若有所觉,心说:坏了。 为了不留下坏印象,这家伙左手悄悄的掐了一下大腿,脸色一垮,硬是挤出两滴眼泪出来,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眼泪含眼圈的转头对张艳萍说道:“婶儿,你跟我叔,没事吧。”说完没事吧还想笑,硬憋回去顺势还抽嗒两声,简直是影帝中的影帝。 眼含热泪的悲伤模样,瞬间击中张艳萍和黄婷心中的柔软,以为他关心三叔三婶的病情而伤心落泪,印象大为改观。 三儿这孩子话虽不多,但心地淳朴,是个好孩子,不过~借钱还是没有。张艳萍暗自腹诽,打定主意。 黄婷也是暗暗点头,认为王子喻不错,还是心中那个善良可爱的小屁孩,依然未变,随即展然一笑,“我都没哭,你哭啥呀?” “谁像你那么没良心呐,还不如大侄关心我们,你是指望不上了。”张艳萍皱眉数落一句黄婷,僵硬的面容逐渐融化,难得露出一丝自然的微笑,“我跟你叔没事,这人一老毛病就多,高血压,血粘稠,肩周炎等等,都是一些小毛病,不用担心,没大事。” “婷婷,快给三儿拿纸巾擦擦眼泪,大鼻涕都流出来了。”看着王子喻鼻孔中冒出来的大鼻涕,黄婷毫无顾忌,像母鸡下蛋似的咯咯直笑,令王子喻大囧,赶紧接过纸巾擦掉鼻涕和眼泪,笑声这才停止。 “三儿,家里今年的收成咋样,丰收没有?按说今年也算风调雨顺,收成应该不错吧?\"张艳萍笑盈盈的问起了秋收情况,拐弯抹角的打探消息,以此来猜测王子喻串门的目的,究竟是不是来借钱,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想要一探究竟。 “收成还行,家里种了二十多亩玉米,大概能收两万多斤吧,不过现在玉米价格才6毛多钱,我家现在也不用钱,也不着急卖,打算先留着,等入冬以后或者来年开春,玉米价格涨到八九毛钱的时候再卖。”三婶话里的含义,王子喻了然于胸,笑着介绍家里的情况,直接告诉她家里有钱,省的她一直旁敲侧击的猜个不停,也让她省点脑细胞。 “哦,那就好。”张艳萍满意的点点头,心说不是来错钱就好,随后话锋一转,问起了其他亲属的情况,“对了,你老叔老婶还有你小姑和姑夫都挺好的吧,也是老长时间没见着了,也不知道现在咋样。” “他们身体都挺好的,一切正常。” “小姑和姑夫,人家都是教师,旱涝保收,天天上班,不过听我妈说我小姑跟学生家长发生过冲突,一个男孩上课调皮捣蛋,我小姑就训他几句,那孩子不听还犟嘴,小姑就用教鞭抽他屁股,结果家长不乐意了,来学校找我小姑理论,最后双方也和解了。” “老叔家的果园不如往年好,六月下过冰雹打掉了一些果子,后来虫子又糟蹋了一些果子,另外今年附近的水果也多,也卖不上价,前几天看见我老叔,嘴唇都起泡上火了。”王子喻简单介绍了亲友的情况,张艳萍和黄婷听的挺认真。 “小孩子调皮不得教育吗,当学生的谁没挨过打呀,这家长也是能挑事,小姑这个老师当的也不容易啊。”黄婷一边为小姑抱打不平,一边感慨,然后慵懒的躺倒在沙发上,俏脸上露出怀念和遗憾之色,唏嘘道:“今年估计吃不上老叔家的冻梨了。” “你就知道吃,也不说关心关心你老叔的身体,平时没事给你老叔,小姑都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你可真是的,你老叔算是白疼你了。”张艳萍先是瞟了一眼王子喻,然后用右手食指轻戳了一下黄婷的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打了,十一那天我给大爷,二叔,老叔,还有小姑,都打过电话了,不信你问黄三,我到底打没打?”黄婷秀眉轻颦,躲开三婶的兰花指,一脸委曲的抗议道。 “打了,我听我爸说了,我爸我妈都挺高兴的,倒是我没打电话问候,这点我得检讨,还得向婷姐学习。”王子喻点头道。 “饭好了,过来吃饭吧。”六菜一汤,摆了满满一桌子,黄友银一边分发碗筷,一边热情的招呼王子喻坐下,“三儿,饿了吧,多吃点啊,在这儿跟到自己家一样,千万别装假,能吃多少吃多少,一定要吃饱。” “谢谢三叔,给你们添麻烦了。”三叔累的额头见汗,王子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连忙出言感谢。 “这孩子客气啥呀,吃饭吧,多吃点。”黄友银给王子喻盛了满满的一大碗米饭,“吃吧,爱吃啥吃啥,别客气。” “来,老弟,吃块排骨,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多吃肉。”黄婷边说边给王子喻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黄友银微笑的看着这一幕,姐弟间的互动让他很欣慰。 “三儿,多吃菜,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张艳萍看着黄友银和黄婷如此热情,秀眉一挑,给王子喻夹了一根蒜苔,然后开始唠叨,“现在这菜可老贵了,蒜苔一斤4块五,黄瓜一斤3块八,排骨一斤18块,前曹一斤8块8,我们家平时也不舍得吃,这也就是你来了,换个人也没有这待遇,俺家姑爷来都得吃剩菜。” 啥意思? 这是重视我,还是嫌弃我? “感谢三叔三婶的热情款待,来,我敬三叔三婶一杯。”王子喻拿了一瓶老村长,给三叔三婶都倒满一酒盅,然后举起酒盅,“这酒是我姐夫的酒厂生产的,纯粮酿造,口感醇厚,喝了不上头,来,祝三叔三婶身体健康,永远年轻。”与三人分别碰了碰,然后一口闷掉,一股火辣顺着肠道一路向下,王子喻下意识的咧嘴丝哈,把喝橙汁的黄婷逗的抿嘴直笑。 “不错,这酒够劲。”三叔含在嘴里品了品,咽下后赞道。“三儿,你姐夫开酒厂了?”张艳萍关注的重点不一样,两眼放光,既好奇又惊讶。 “对,我姐夫承包了供销社的小酒厂,生意还不错,一个月也能挣个千八的。”王子喻抹了下嘴角的酒渍,又道:“之前办升学宴,都喝的这个酒,亲戚朋友反响都挺好,所以这回拿两瓶让三叔三婶尝尝,如果觉着好,以后让我姐夫给你们送几箱过来。” “送一箱就行了,送几箱我也喝不了,也没那么大的酒量,咱老黄家酒量都不行,我这点酒量也身经百战历练出来的,在单位也排不上号。”三叔喝过酒后脸色泛红,跟王子喻如出一辙,黄婷看看老爸和王子喻,扑哧一下乐了,指着二人道:“妈你看,不愧是叔侄,喝酒的状态也一样,都是红脸大汉。” “是吗,还真是诶。”一句升学宴让张艳萍走神了,她觉得王子喻是在暗示升学宴没随礼,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脸色不愉,随口应付了黄婷一句,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二百块钱放到王子喻面前,不冷不热的说道:“三儿,一点心意,你拿着当路费吧。” 这是? 王子喻不明白三婶是啥意思。 “嫌少?那再加50。”他的错愕让张艳萍又误会了,又掏出50块钱,压在200块钱上头。 250? 王子喻看着吉利数字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让三婶误会了,实在想不起来便把视线投向三叔,看他如何处理。 “三儿,祝贺你考上警校,这点钱是我跟你婶的一点心意,你拿着。”黄友银不动声色的把250块钱收起来,然后掏出一个红包放到王子喻手上。王子喻发现三婶脸都黑了,连忙推拒道:“三叔,我不……”话没说完便见三叔眼睛一瞪。 “让你拿就拿,必须得拿,不拿三叔生气!”黄友银硬是把红包塞进了王子喻的裤兜里。 王子喻如坐针毡的吃完了这顿饭,之后又小坐一会儿,谢绝三叔的热情挽留,逃也似的离去。 第255章 比武大赛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民警同志:大家好。 在金秋十月丰收的季节里,我省各级公安机关齐聚这里,共同参与实战技能比武竞赛活动,在此,我代表厅党委,政府,政法委对这次活动的顺利召开表示热烈的祝贺! 公安机关作为维稳主力军责任重大,使命光荣。在当前日益严峻的复杂形式下,公安维稳任务更加艰巨繁重。对此,党委,政府特别关心关注公安队伍的成长。新年伊始,全省公安系统展开了大练兵活动。今天,在这里举办比武竞赛活动,就是对练兵成效的一次检验,更是对全省公安机关警务技能水平的集中检阅,对提高公安技能水平和整体战斗力具有重大的意义。 …… 全体参赛队员要发挥“更高,更快,更强”的精神和忠诚无畏,拼搏创新的公安精神,在比武场上比思想,比作风,比纪律,比技能,以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实战理念,坚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赛出成绩,赛出水平,赛出风格,展现我省公安团结拼搏,勇于争先,昂扬向上的精神风貌。望全体裁判员坚持“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严守规则,客观评判。 最后,预祝本次比武大赛圆满成功,预祝全体参赛队员取得优异成绩。“ 十月八日,风和日丽。 辽东省公安机关技能比武大赛在省武警总队的训练基地如期举行。 场地内红旗招展,彩旗飘扬,大会主-席台布置的庄严而又隆重,全省下辖十四个地级市,以及检查院,法院,森林警察,铁路警察,特警总队,武警总队等一共二十支参赛队伍,六十四名参赛队员,精神抖擞,整齐划一的在操场列队,等待领导检阅和讲话。 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郑云生,省政府副省长、公安厅党委书记、厅长钱三熊出席开幕式并讲话,奉天市委副书记、市长李云山,省公安厅党委委员,副厅长于辉,省公安厅党委委员,副厅长栗军,省公安厅副厅长陈明生,以及检察院,法院,特警总队,武警总队相关领导列席,大会由省公安厅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张祖明主持。 ”现在,我宣布,公安技能比武大赛正式开始。”张祖明宣布比赛开始,比武大赛正式拉开帷幕。 省厅大比武与市局大比武略有不同,六十四名参赛队员将参加两大科目比赛,分别是射击科目和擒拿格斗科目,一共3项内容,分别是手枪射击、长枪射击、最后一项是单兵格斗。没有体能测试科目,让比赛进程更快,更激烈,也更加精彩。 首先进行的是射击比赛:10米手枪射击和50米长枪射击。 操场上设有八个靶位,64名队员按队列顺序,依次打靶。 10米手枪射击比赛,采用92试9mm自动手枪。50米长枪射击比赛,采用97-1式18.4mm防爆枪。 “九环,九环,10环……” 每位队员打靶后都有专业人员报数,王子喻站在队伍里抱着膀子看打靶,暗自腹诽:不愧是省级比赛,各市的参赛队员专业素养过硬,实力不俗,枪法都很准,在已经完成的32名参赛队员中,竟然有12个50环。 天呐! 想想市局的枪械测试比赛,满分50环简直凤毛麟角,而省局的比赛竟然这么多满分,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王子喻暗吸一口冷气,感叹好厉害,抿着嘴唇,手心见汗,心里不知不觉间开始打鼓,有些担心自己的成绩,尤其害怕在省领导面前出丑,越担心越紧张,身体像筛糠一样不由自主的颤抖。 “小黄,紧张了是吧,别紧张没有事,就当做平时训练一样,眼睛一闭一睁,就打完了。”站在王子喻身前的唐成,察觉到王子喻的异常,转过身来笑呵呵安慰他。 “是啊小黄,千万别紧张,你一紧张手指容易僵硬,影响手臂平衡,耽误开枪速率,你试着深呼吸,对,呼气,吐气,看看蓝天,看看白云,再看看天上的小鸟,自由自在的翱翔,你闭上眼睛,想象着像它一样在天上飞。”周云峰也转过身来凑热闹,用自己的方法尝试着帮助王子喻,希望他尽快放松下来,在射击比赛中取得好成绩。 ”呼~感觉好多了,谢谢你们。“王子喻闭着眼睛做了几次深呼吸,缓缓的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很多,笑眯眯的向二位队友道谢。 ”不用谢,大家都是战友,客气啥。“唐成笑道。 ”小黄别客气,咱们都是奉天市局的代表,理应互相帮助,互相扶持,而且你年龄最小,我跟唐成有责任照顾你。”周云峰是唯一参加过上界比赛的老队员,作为过来人的他,神态自若的侃侃而谈,几句话就把三人拧成了一股绳,表现的很老练,很有老大哥的风范。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唐成哥,云峰哥的关照,有你们真好,要不然感觉无依无靠,很孤独。“王子喻笑嘻嘻的有感而发。”让你别客气,你还客气,你小子……“周云峰笑道,话没说完便被裁判的哨声打断。 ”滴~“裁判哨响,举旗示意王子喻三人上场打靶。 呼~ 来到八号靶位,王子喻深呼一口气,拿起92试手枪,装上弹夹,打开保险,握着厚实的枪把,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紧张感顿时荡然无存。右手举枪瞄准,右臂贴腮,右臂与拇指指向和瞄线在同一平面,左眼闭,右眼睁,透过缺口照门,盯着准星,瞄准十米外的靶子。 ”砰砰砰~“枪声大作。 ”一号靶位,9环,10环,10环……一共49环。” “2号靶位,10环,9环……一共49环。” “6号靶周云峰,10环,10环……一共50环。“ “7号靶唐成,9环,10环,10环……一共49环。” ”8号靶位,9环,10环,10环……一共49环。 “云峰哥,恭喜你得了满分。”当报出环数后,王子喻放下手枪笑呵呵的走向周云峰,向他竖起大拇指。 “还是云峰厉害,给咱们奉天市局长脸了,小黄发挥的也不错,成绩竟然跟我一样,真有你的。”唐成笑着拍了拍王子喻肩膀,替他感到高兴。 “嗨,厉害啥呀,感觉这届队员实力超强,上届得满分的没几个,现在比赛过半已经十多个满分了。”周云峰感叹着摇摇头,发现王子喻和唐成的脸色讪讪,以为他俩自责成绩差,以大哥的口吻鼓励道:“感觉你俩也没认真,长枪比赛时好好发挥,争取给市局争光。” 王子喻和唐成点点头,默然无语,暗自下决心长枪比赛要争取好成绩。 手枪射击比赛很快结束,成绩如下:50环18人,49环36人,48环10人。老大哥周云峰排在第一梯队,王子喻和唐成处在第二梯队。 ”老钱,今年的成绩好像比去年强啊。“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郑云生放下手中的成绩单,侧着身子看向身边的公安厅长张三熊。”嗯,是比去年好,看来年初的大练兵没白练,各单位都用心了,希望今年能出几个好苗子,在接下来的全国比赛中为咱们辽东争光。“钱三熊微微点头,呷了一口茶,身子舒服的倚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郑云生扫了一眼派头十足的钱三熊,眉头微皱,感觉倍受冷落,自己堂堂的省委常委竟然没捞到讲话,主动搭话,钱三熊态度冷淡,让他心里很不爽,眼睛微眯,一道寒光闪过。 50米长枪射击,依然采用97-1式18.4mm防爆枪。 “砰砰砰~” “8环,8环,7环……” ”7环,7环,8环……“ “这回正常了,要不然可吓死了。”王子喻踮着脚,抻着脖子,观望着50米长枪射击,当他听到成绩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渍,紧绷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之前的手枪比赛太震撼了,18人满分,给了王子喻很大压力,这回听到成绩终于放下心来。 “这回成绩正常了,要不然我也担心死了,50米要是再出现多个满分,那比赛真的没法打了,直接缴枪认输得了。”唐成笑嘻嘻的说道,迎着王子喻和周云峰的目光,表情夸张的拍拍胸口,做出担惊受怕的样子,逗的二人直乐。 “哎,要不咱哥几个打个赌,比一比成绩,成绩最差的今晚请客吃饭,也不用大餐,火锅就行,怎么样,你俩同意不?”周云峰一边说一边向唐成眨眼睛,然后眼神戏谑的看向王子喻,三人中王子喻的枪法最差,请客的希望最大,这家伙明显没安好心,想给王子喻下套。 唐成收到暗示后,开始蛊惑王子喻,“我觉得行,小黄你觉得呢,不就是一顿火锅吗,也不是请不起,是不小黄,别犹豫了,大家都是哥们,谁请客吃饭不是很正常吗,你不会是胆怯不敢打赌吧!” 第256章 比武大赛2 唐成收到暗示后,笑嘻嘻的蛊惑王子喻,“我觉得行,小黄你觉得呢,不就是一顿火锅吗,也不是请不起,是不小黄,别犹豫了,大家都是哥们,谁请客不都正常吗,你是怕花钱,还是胆怯不敢打赌啊?” 他俩想干嘛? 王子喻疑惑的目光在唐成和周云峰的脸上转了转,发现二人希冀的目光中蕴含着戏谑之色,明显不怀好意,下意识的摸了摸光秃秃的下颌,想起市局长枪比赛唐成的成绩是42环,周云峰的成绩是43环,自己的成绩是40环,想到这儿对二人的这番作派顿时有了一丝明悟,微微点了点头,心说原来如此。 同时也觉得好笑,这俩家伙可劲忽悠,这是认为我必输无疑呗。 ”小黄爷们点,赶紧给句痛快话,你就说敢不敢赌吧?“ ”大家的机会都一样,只有打过才知道,小黄不用担心,一顿饭也花不了多少钱。“ ”磨磨叽叽的还是男人吗,你要是个爷们就赶紧答应得了。“ …… 王子喻思考的时间有点长,唐成和周云峰知道他心存疑虑,害怕他不答应,互相对视一眼后,一个采用激将法,一个耐心劝说,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一唱一喝的围在王子喻身边,像蚊子一样嗡嗡个不停,吵的王子喻直皱眉。 ”停,别说了,我赌了还不成吗,不就是一顿饭吗,没啥大不了的。”王子喻抬手示意二人住嘴,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俩,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俩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组团忽悠我,有点不讲究,都认为我会输?“ 王子喻接下赌局,自甘入彀,晚上的饭局有了着落,令唐成和周云峰喜上眉稍,尤其是唐成仿佛看到了热气腾腾的火锅,还情不自禁的舔舔嘴唇,不过王子喻最后一句话令周云峰表情讪讪,有些不自然。 ”不是认为你会输,而是认为你肯定输。“唐成兴奋的有些忘乎所以,一下把心里话说出来,说完意识到不对,顿时闹个大红脸,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小黄,我不是那意思。“急赤白脸的解释,非常尴尬。 ”小黄,千万别生气,他是口误,你别往心里去,谁输谁赢现在也说不准,只能说大家都有机会,你要是不愿意赌就算了,咱们也不强求,就当没说过。“周云峰轻笑着解围,心里后悔不该跟王子喻打赌,毕竟仨人是队友,不想把关系搞僵,更不想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 “没事云峰哥,我也没别的意思,既然答应了那咱们呆会就比一比,到时候谁输谁请客。”王子喻摆手笑道。 ”不是,你刚才说啥,啥叫狼狈为奸呐,明显用词不当,应该是狐朋狗友。“唐成脑瓜转的也快,挑毛病转移话题,嬉皮笑脸的想把”战友“周云峰拉下水。 ”狐朋狗友?谁是狐,谁是狗?“周云峰明知是套,还傻呵呵的往里钻,只是为了舒缓王子喻不满的情绪。 ”我是狐,你是狗!“唐成一脸贱笑的向王子喻挤眉弄眼,把王子喻逗的哈哈大笑。 ”你小子可以,总算认清你的真面目了。“周云峰指点着唐成,一脸痛惜之色,这时裁判哨响,示意队员们上场。 ”小黄好好发挥,加油!“临上场前,周云峰拍拍王子喻的肩膀,给予鼓励。 50米长枪射击:每人五发子弹,用时最短,环数最高者获胜。 97-1式18.4mm防爆枪是我国自行研制的中口径防暴武器。由78个零件组成,重4.78公斤。多种变换的外形,这种外形的变换是通过更换前握把、护木、后握把、固定托和折叠托来实现。全枪短小,便于携带和隐蔽。前后手柄由高强度的尼龙增强塑料注塑成型,并制有手指形状,握持时手感更舒适。 在发射97式杀伤弹的情况下,可杀伤50m内的犯罪分子;发射97式橡皮弹的时候,可打击35m内的犯罪分子。如果采用其他弹药,可以在100m内驱散骚乱人群。 97-1式防爆枪后坐力较大,为了更好的击中目标,一般采用卧趴式射击。 王子喻两腿叉开,枪托紧紧抵住右肩膀,左眼闭,右眼睁,盯着准星,瞄准50米外的枪靶子,保证眼睛,准星,靶心在同一直线上,随时准备开枪。 ”滴~“ 随着裁判员响哨,顿时枪声大作。 ”砰砰砰~“ 五发子弹,瞬息之间打完。 王子喻满意的站起来,便见唐成笑嘻嘻的走过来,”小黄怎么样,有没有上靶啊?“不待王子喻回话,又笑道:”看你兴致不高,愁眉苦脸的样子,这顿火锅应该跑不了,想想都流口水,关键是不花钱,哈哈。“ ”别得意忘形,成绩还没出来呢。”周云峰眉头微皱,有些看不惯唐成的言行,出言提醒。 “那还用说吗,一看小黄的状态就知道肯定没打好。”唐成大大咧咧的搂住王子喻的肩膀,“小黄,晚上打算在哪儿请客,我先探探底,必须高端大气上档次,大排档肯定不行。”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仿佛吃定了王子喻。 裁判员宣布比赛成绩: “1号靶,7环,8环……一共42环。” “2号靶,8环,9环……一共45环。” “6号靶(周云峰),8环,9环……一共44环。” “7号靶(唐成),8环,8环……一共43环。“ “8号靶(王子喻),8环,9环,9环,9环,9环,一共44环。” “44环?真的假的,怎么可能?是不是搞错了?”原本兴高采烈的唐成,在听到王子喻的成绩后顿时变成了苦瓜脸,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一脸的难以置信,懵逼过后向裁判提出置疑。 裁判员大手一挥,让工作人员把靶子拿过来让他检查,弹孔的位置都在9环附近,没有错。 “看见没,人家小黄凭的是实力,可不是嘴皮子。”周云峰指着弹孔的位置说道,然后点着唐成,“说实话,你有点得意忘形了,说好听点是骄兵必败,说不好听点就是装b装大了。”临了又调侃一句,”小成成,晚上去哪吃火锅呀?“ 说完和王子喻哈哈大笑,唐成也讪笑不已,只是一张脸成了大写的囧字。 装b不成反打脸! 唐成笑的比哭还难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有些无地自容。 不多时,长枪射击全部结束,周云峰和王子喻以44环的成绩并列第三,唐成以43环的成绩排在第20名,仅一环之差,排名差距如此之大,让唐成悔恨不已,可惜为时已晚。 至此,射击比赛全部结束,如绩如下:周云峰排名第七,唐成排名第四十,王子喻排名第二十二。 原地休息十分钟后,进行最后一项比赛:单兵格斗比赛。 64位参赛队员以抽签分组形式对战,一场十分钟,胜者晋级,负者淘汰。 综合格斗规则:格斗中不允许击打后脑,裆部,插眼等,以Ko,一方认输,裁判点数认定等三种方式获胜。 周云峰VS沈军,唐成VS汪海,王子喻VS邢宇。 “小伙手气不错呀,竟然抽到了特警总队的队员,你可以。”唐成瞄了一眼王子喻手上的字条,幸灾乐祸的向他竖起大拇指,因为特警队员的实力普遍较强,所以认为王子喻必败无疑,惹得王子喻直撇嘴。 “别说了,裁判点你名了,赶紧过去吧。”正当唐成捡笑的时候,周云峰拍了他一巴掌,并向比赛场地努努嘴。 “我去比赛了,等我好消息。”唐成贱嘻嘻的冲王子喻眨眨眼,一溜烟跑进比赛场地。 操场上划分出八块比赛场地,八组对战同时进行。 随着裁判响哨,格斗比赛正式开始。 王子喻和周云峰并排坐在草坪上,目光从左到右扫过八组选手,最后定格在第六组:唐成VS汪海。 汪海来自铁岭市局,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眼神凌厉如刀,一看就是难缠的对手,也不知道唐成能否拿下比赛,王子喻右手托腮,暗自腹诽,随后问身边的周云峰,“云峰哥,你说唐成能赢吗?” “他俩外形相差无几,这个真不好说。”周云峰眯着眼睛摇了摇头,随后笑了笑,“我当然希望唐成能赢。” 唐成和汪海互相试探了几个回合,汪海率先打破僵局,首先发动进攻,只见他右脚向前垫了一大步,左脚一记侧踢踹向唐成腰腹,这记侧踢速度很快,不过唐成也早有防备,向后退一步避开,待汪海左腿下落之际,开始反击。 左脚垫步,右脚一记摆腿,正好踢在汪海落下的左大腿上,导致汪海失去重心,踉跄着摔倒在地,唐成趁此机会一记“恶虎扑食”压向汪海。汪海虽然倒地,但临危不乱,双腿一屈一伸,使出一记”兔子蹬鹰“,一下把唐成掀翻在地。 这一回合,二人半斤八两,互有胜负。 ”唉,可惜了。“当唐成扑向汪海时,王子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虽然唐成屡次“挑逗”自已,但王子喻都没放在心上,还是希望唐成能赢下比赛,顺利晋级,结果唐成错失良机被汪海反制,不禁叹了口气。 第257章 比武3 “唉,可惜了。”唐成错失良机被对手反制,场下的王子喻喟然长叹,为他感到可惜。 这招“兔子蹬鹰”势大力沉,唐成虽有护胸衣但仍然感觉胸口发闷,呼吸不畅,他眼睛盯着汪海,揉着胸口站起来,深呼吸几次才恢复正常,可见汪海实力强劲,不容小觑,唐成神情冷峻的盯着嘴角含笑的汪海,寻找下次进攻的机会。 汪海虽然面容带笑,但心里却暗暗叫苦,唐成的侧踢虽未造成伤害,但侧肋也隐隐生疼,他不敢有所表露,是害怕暴露自己的弱点,助长对手的气焰。二人经过一个回合的较量,对双方各自的实力大致了解,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场面再次陷入对峙状态。 “好!“ ”啪啪啪~“ 这时,周围的队员发出阵阵叫好声和鼓掌声,身边的周云峰也大声叫好,王子喻纳闷的转头问道:”怎么了?“ ”第二组,站着那家伙,刚才一记过肩摔直接Ko对手!“周云峰指着第二组的方向介绍,神情很是亢奋,”动作快如闪电,直接把对手摔懵,这得多大的力量,真想跟他碰一碰。“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双手交叉把指关节捏的咔咔直响,那样子恨不得现在冲上去跟人家一较高下,看的王子喻直摇头,心说真是个武痴。 ”云峰哥,如果咱俩在比赛中相遇,还希望你能手下留情,千万别下狠手,我这小胳膊小腿受不了你的蹂躏。“王子喻笑着打趣道,他输过一回,不想输第二回。 ”你可拉倒吧,你小子还用我让?要不是我先发制人,估计够呛赢你。“周云峰怔了一下说道,然后笑了笑,”小黄,我观察过你的比赛,你的身法出奇不异,天马行空,非常具有想象力,一看就是出自名门大派,能否说下你的师承门派,也让为兄开开眼。“探究的目光看着王子喻,等待回答。 ”我哪有什么门派,都是随机应变而已。“王子喻当然不能说自己具有感知力,能预判对手的进攻路线,先发制人。 ”扯淡,不说算了。“周云峰神情失落的转过头去,感觉王子喻不够朋友,很失望。 ”云峰哥,我说了你可别说出去。“王子喻搂住周云峰的肩膀窃窃私语,待对方点头后,眼神中露出追忆的神采,”我师父是一个游方道人,喜欢云游四方,一次染病发烧在我家门前晕倒,被我父亲救治,老道病好之后为了感谢,教给我一些防身术,何门何派从未告知。“瞪眼编瞎话把周云峰唬的一愣一愣的,王子喻心中窃笑不已。 ”哦~原来如此。“周云峰点点头,王子喻煞其事的样子让他确信无疑,琢磨了一下轻笑道:”你师父没准来自武当山,因为武当派注重轻功,不过你身法虽好但力量不足,上次之所以赢你,也是胜在体能,你以后要加强力量训练,不能老是投机取巧,碰上高手必败无疑。“说完后以过来人的姿态,拍了拍王子喻的肩膀,以示鼓励。 ”谢谢云峰哥的指点,让我知道自己的不足,以后我一定努力训练,不辜负云峰哥的期望。“王子喻连忙告谢,心里苦笑,功夫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自己才特训半年跟这些长年累月训练的”铁汉“没法比,想要获胜只能取巧。 ”加油!“ ”加油!“ 身边响起加油声,王子喻和周云峰的目光再次回到场上,只见唐成和汪海互搭手臂,抵头较劲,摔跤似的打法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完全是凭力气,谁的力气大谁就能占得先机,谁能把对方摔倒谁的赢面越大。 二人顶牛,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双方的缠斗已至白热化,互相瞪着眼睛,目露凶光,呲牙咧嘴恨不得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也奈何不了对方,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而下落入草坪。 ”滋啦~“ 唐成把汪海的左肩头撕开一个大口子。汪海又惊又怒,趁着唐成松手的时机,咬牙发力直接把唐成抡起来,唐成双脚离地暗叫不好,本想使个千斤坠却为时已晚,只觉天旋地转腾云驾雾一般,飞出去三米多远。 ”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屁股差点开花,唐成面容扭曲,腰部疼痛不堪,无力再战,只能举手投降。 “哔~”裁判举旗示意汪海晋级。 汪海喜出望外,没想到较了半天劲,最后赢下比赛,也算是大力出奇迹,随后假模假样的把唐成搀扶下场。 “大成子,感觉怎么样?你没事吧。”王子喻和周云峰上前搀扶唐成,扶着他坐在草坪上,本想取笑的王子喻一看他痛苦的模样,便咽下调侃的话语,改为询问伤势情况。 “唉,点背,旧伤复发了,后腰疼的要命。”唐成闭上眼睛,神色痛楚的趴在草地上,本想在赛场上大展身手,争取佳绩,结果第一场就被淘汰,心里很难受,不知不觉间眼圈红了。 ”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周云峰轻拍唐成的肩膀,然后让医护人员过来查验伤势,医生初步判定为软组织挫伤,以及筋膜受损,给唐成贴了两剂膏药,叮嘱他要静养,不要乱动。 看台上,奉天市局的副局长许强,面露忧色的站起来,看着趴在草地上的唐成,嘴里嘀咕着“出师不利。” “老许,今年你们人员挺强啊,一上场就被Ko!真厉害!看看咱们局的队员,再看看你们局的队员,哈哈,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今年你们奉天市局还能得个大鸭蛋。”许强坐下后,左边邻位上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男子,笑嘻嘻的调侃,肆无忌惮的笑声很是刺耳,让大家为之侧目。 “不就是赢了一场吗,你有啥好得意的?我们还有两名队员。”许强眉头轻皱,瞥了一眼背头男,铁岭市局的副局长-邓建国,看着他得意忘形的嘴脸,真想吐他一脸,同时也感觉丢了面子,暗怪自己的队员不争气。 “嘿,老许,你丫的嘴还挺硬,你那意思剩下的两名队员能走到最后呗,你这么有信心敢不敢跟我打个赌?”邓建国嬉皮笑脸的贴上来,一张大饼脸带着浓重的烟味距离许强不到一尺,许强本能的往后仰了下身子,右手食指堵住鼻孔,疑惑的问道:“打赌?赌什么,怎么赌?” “当然是赌你们奉天市局再得鸭蛋,一个奖项也拿不到。”邓建国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热情”的搂住许强肩膀,“咱也不用玩多大,输的一方在万豪摆酒请客,仅此而已,怎么样老许,敢不敢赌一把?” “老许,加我一个。” “老许,也算我一个。” “老许,把我也加上。” 周围其他市局的领导,笑嘻嘻的凑热闹,但没人支持奉天市局的许强,全都一面倒的支持铁岭市局的邓建国。 奉天市局主场作战却没人支持,原因无它,因为奉天市局以往的战绩太烂,曾连续三年倒数第一,最好的成绩也只是第10名,连前五都进不去,更别提拿奖了,把奉天市局的脸都丢光了。 故此,邓建国才会底气十足的跟许强打赌,其他人也是先入为主,认为奉天市局铁定无缘前三,再次颗粒无收,所以当邓建国打赌的提议一出,一个个纷纷响应,争先恐后的加入进来,多亏没有门框,否则都能挤破头。 “怎么着老许,想好没有?” “老许,磨磨蹭蹭的还是男人吗!” \"老许,你到底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老许,是不是感觉腰酸背痛腿抽筋,喝点肾宝片,你好,她也好。“ ”哈哈哈~“ 大家的调侃,大家的挤兑,令许强脸色发烧,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再一看身边的邓建国,眼神中尽是戏弄之色,不禁怒火中烧,血气上头,使劲推开邓建国的胳膊,冷着脸站起来,指点着周围这些人,”赌啦!不就是一顿饭吗,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跑!“ “哟,看见没,老许上头了,哈哈~”邓建国被许强推搡,心中不快,嗤笑着嘲讽。 “可不是,急赤白脸的给谁看呢!“ ”老许,赶紧坐下,领导看着呢。“邓建国笑嘻嘻拉着许强坐下,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许强拿他也没办法,只能坐着生闷气,眼神落在周云峰和王子喻身上,希望他俩顺利晋级,为市局争口气。 不多时,第一轮比赛结束,周云峰准备入场。 ”云峰哥,加油!“王子喻右手握拳,给周云峰加油。 ”老周加油,争取拿下比赛。“趴着的唐成,歪着脖子说道,自已遗憾落败,希望队友能取得好成绩。 ”周云峰,加油!“ 周云峰跟王子喻和唐成撞了撞拳头,向场地内走去,忽然听见看台上有人大喊他的名字,抬头一看,原来是副局长许强,连忙挥手致意。 六号场地,周云峰与对手沈军相对而立。 第258章 比武4 沈军,来自盘锦市局,身材高大比周云峰高半头,国字脸,大眼睛,肤色黝黑,眼神坚毅,气场很强大。 “这个对手不一般。”王子喻打量过后,心里边替周云峰感到担心。 “小黄,你说老周能赢吗?”趴在草地上的唐成歪着脖子,斜着眼睛看着王子喻。 “这个说不好,五五开吧。”王子喻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沈军,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不废话吗,谁不知道五五开,还用你说? 唐成不满意的瘪着嘴转过头去,左手支着下巴准备欣赏即将开始的比赛。 看台上。 邓建国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邻座~盘锦市局的副局长袁伟国,探着身子悄声道:“老袁,你们队员身高体壮,必胜无疑,既然对上了就不能放过,赶紧搞他!”一边说一边冲旁边努嘴,笑嘻嘻的撺掇袁伟国同许强打赌,\"老袁,别犹豫了,信我的准没错!“ 袁伟国看了眼六号场地的沈军和周云峰,发现沈军不论从外形还是气质都盖过周云峰,脸上不禁露出骄傲之色,自觉胜算很大,在邓建国的一力怂恿下,于是笑嘻嘻的向许强发出战书,“老许,没想到咱们两家又对上了,去年我局小胜一筹,如今再次相遇还真是缘分,我提议来点彩头,输的一方在万豪请客,想必老许这么男人肯定会同意吧。” 言下之意,你同意就是爷们,不同意就是太监。 简直是把许强架在火上烤,不同意也得同意,根本不容拒绝。 许强皱着眉头,看着面带笑容人畜无害的袁伟国,感觉这家伙比邓建国还阴损,己方队员比对方矮半头,体格也小一圈,形势明显不利,傻子才跟他赌呢,但不赌吧,人家话已经摞到这儿,根本没退路,一时间进退两难。 ”想啥呢老许,不会是不敢赌吧?不敢就认输,也不丢人。“邓建国笑眯眯的看着许强,言语中不乏嘲笑之意。 ”老许,不会真想进宫吧,哈哈~“ ”人家老许正琢磨怎么自宫呢,哈哈~“ ”你们就是瞎操心,人家老许自学葵花宝典,那玩意早没了,哈哈~“ 周围地市的领导,再次像苍蝇一样围上来,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的冷嘲热讽,气的许强脸红脖子粗,脸色由晴转阴,”我赌。“许强咬着后槽牙答应下来,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把注意力集中在赛场上,希望队员一雪前耻,为市局争光。 袁伟国听后神情一喜,与邓建国相视一笑,然后把目光投向赛场。 “哔~”裁判响哨,第二轮比赛正式开始。 周云峰和沈军摆开拳击的架式,小心谨慎的向对方靠近。沈军率先打出一记直拳,左拳直奔周云峰面门。 周云峰后仰闪过,随后身子往前一探,左手直拳还击,同样被沈军闪避。本以为周云峰接下来会出右拳,沈军的注意力都在周云峰的右手上,结果判断失误,周云峰右脚飞出,一记朝天蹬结结实实的踹在沈军胸口上。 ”噔噔噔“,一连退了四五步才止住身形,沈军眉头竖起,目露凶光,像一头恶狼一样开始疯狂反扑。 跳动着来到近前,右腿一记腿鞭扫向周云峰侧肋,周云峰后退半步避开,眼疾手快,右手抄起沈军的脚踝,抱在胸前,然后左脚向前横扫,想要勾倒沈军。沈军一看形势不妙,赶紧抡起左腿扫踢周云峰的下颌,周云峰急忙松手闪避。 待沈军落地,立足未稳之际,周云峰左脚一记侧踢正中沈军屁股,后者前冲了几大步,差点摔个狗啃屎。自己狼狈不堪,对手气定神闲,这让沈军恼羞成怒,抡起王八拳再次扑上来,左一拳,右一拳,拳拳不离周云峰面门,恨不得一拳制敌。 周云峰被动防守,一边退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 狂风暴雨般打出91拳后,沈军拳势一缓,速度渐慢,周云峰趁势反击,左手直拳为虚,右手摆拳为实,拳速如风,直奔沈军面门。 一套组合拳全部落空,让沈军郁闷又恼火,对周云峰的直拳不闪不避,选择硬碰硬,也出拳与之相撞,轻松击退,沈军心说也不过如此,正当他自鸣得意之时,周云峰右手摆拳呼啸而至,砰的一声击中脸颊。 这一拳势大力沉,迅猛无比,多亏戴着护具和牙套,否则能把大牙打掉。 沈军目光发直,有一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涌上心头,显然被打蒙了。 周云峰抓住机会再次出拳,但沈军双拳护脸,严防死守下大多击中拳套,没有造成二次伤害,让他躲过一劫,周云峰改变策略,放弃面部,改为击打腹部,沈军神色痛楚,连连后退。 ”打的好!加油,争取Ko他!“ 周云峰的猛烈进攻,让看台上的许强激动万分,心潮澎湃,挥舞着拳头高呼,让大家为之侧目,纷纷皱眉。 比赛过半,二人平分秋色,难分高下,比赛陷入僵持状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比赛时间所剩无几,求胜心切的沈军再次发动进攻,使用跆拳道的脚法,双腿连踢,左一脚,右一脚,一脚快似一脚,逼的周云峰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场地边缘无路可退,不得不举双臂格挡,虽然震的手臂生疼,但终究是挡下来。 不过,沈军左腿刚落下,右腿迅疾如风般来到眼前,周云峰匆忙间抬左臂格挡,同时伸右手想要抓住脚踝,想法虽好但做起来难。沈军一见周云峰伸手,右腿轻抬改变进攻线路,一记变线踢扫向周云峰头部。 周云峰不是王子喻,没有提前判断路线的能力,此时再想躲已然不及,只能下意识的歪了下脑袋,希望能躲开。 “啪!” 脚面与脸颊亲密相接,周云峰踉跄倒地。 眼前金星闪烁,周云峰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使劲睁了睁眼睛,然后抱着脑袋摇摇晃晃的坐在地上,裁判员赶紧跑过来询问情况,最后举旗示意沈军赢得比赛,成功晋级32强。 “一击必杀!” “一脚Ko!\" \"老许~请客!” “老许~请客!” 看台上,这些局领导一个个欢呼雀跃,击掌相庆,比当事人袁伟国还要高兴,好像是自己赢了比赛一样。 ”老许,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晚上要麻烦你了。“袁伟国翘着二郎腿装了一会儿深沉,最后绷不住了,先是捋了捋头发,唇角上扬挂着一抹浅笑,得意的扫了一眼神色黯然的许强,然后欠起身子,笑呵呵的提醒他不要忘了请客。 ”放心吧,忘不了。“许强扫了一眼落井下石的地市同仁,幽怨的眼神像极了闺中怨妇,看的袁伟国和邓建国直乐。许强看着倒地的周云峰,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尽是不甘和不解,小周和小唐,市局比赛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怎么就打不过人家呢?难道我局注定要再次挂0? 神情落寞的瘫倒在椅子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草坪,发呆。 大家一看许强黯然神伤的状态,也是颇为同情,笑声渐息,纷纷落座。 “老周,你怎么搞的,还指望你晋级为市局争光呢!唉,这下好了,连你也出局了,咱们局是没希望喽。”周云峰一路低头返回,唐成支起身子埋怨,不过语气中却隐隐透出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没错,看到队友出局,唐成不仅没失望反而很高兴,出局的路上不再孤单,有人作伴,心里不再失衡。 “云峰哥,你没受伤吧,没事吧?”王子喻扶着周云峰的胳膊,眼神关切的看着他,轻声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就输了,大不了明年再来,你别太伤心。”? “我没事。”感受到关心,周云峰拍拍王子喻的肩膀,挤出一丝笑容,然后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神情惆怅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六号场地,“唉,还是有些大意……”语气很是不甘,甚至蕴藏着悔恨之意。 “谁说不是呢,我要是不手滑,那一局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唐成转首感叹,一副追悔莫及的神色,随后对王子喻笑道:”小黄,现在就看你了,你是咱们奉天市局的唯一独苗,等会儿比赛时千万别大意,争取晋级32强,为市局争光。“话虽如此,但心里却不看好王子喻,甚至期盼他同样落败,这样心里才会更平衡。 ”放心,我绝对不会像你一样被人家抡飞。“ 当然,这话说出来会破坏团结,只能在心里说说,王子喻坐下来笑了笑,”我尽力吧,一切听天由命。“ 很快,第二轮比赛全部结束,奉天市局三名队员只剩一人,是所有参赛队伍中淘汰率最高的队伍,目前积分垫底,倒数第一,故此奉天市局的领队许强,再次成为群嘲对象。 ”老许,事已至此,我看你还是认输得了,万一被横扫,好说不好听,先认输吧,饭局啥的也算了,大家聚餐AA制,你看咋样?“邓建国嬉皮笑脸的凑近许强,摆出一副我为你好的架势来,实际上是怕许强不认帐,故意试探他。 “老许,认输吧,别强挺。” “老许,还犟啥呀,识时务者为俊杰。”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三分真七分假的”开导“许强,句句不离认输两字,分明是故意刺激许强的神经,看他笑话。 “谢谢各位的好意,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许某人说话算话,绝不推诿耍赖。”许强站起来向四周拱拱手,然后坐下来,等待接下来的第三轮比赛。 第259章 比武5 “谢谢各位的好意,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许某人说话算话,绝不推诿耍赖。”许强站起来向四周拱拱手,然后坐下来,等待接下来的第三轮比赛。 \"老周,输了就输了,现在后悔也没用,别老苦着一张脸,赶紧吃饭吧,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轮比赛过后已至晌午,所有参赛队员和领导来到食堂用餐。 武警总队的食堂颇大,屋梁上挂着几盏大吊灯。两面墙上错落有致的安装着十几把大电风扇。左边墙壁写着大红字:“生活的课堂,人生的考场。”右边墙壁上也是大红字:“俭以养德,勤以养性。”食堂大厅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白色的方桌和相应的小方凳。 食堂宽敞明亮,环境舒适,让就餐人的心情愉悦。 王子喻三人拿着餐盘打饭回来,随便找了一个餐桌坐下来,期间周云峰心不在焉,闷闷不乐,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餐盘发呆,唐成给周云峰夹了一块红烧肉,微笑着开导。 ”是啊云峰哥,你别往心里去,学学唐成,看人家心多大,该吃吃该喝喝,看的多开。“王子喻笑着附和,唐成听后眉头一皱,顿时不乐意了,”你这话听着这么别扭呢,是夸我心大,还是说我没心没肺呢?“说完后挠了挠头,后知后觉的嘀咕了一句,“心大和没心没肺,好像是一个意思吧。”随后回过味来,神情愕然,“你小子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哈哈哈~” 唐成懵懂可爱的模样把王子喻逗笑了,心说:这哥们真可爱。他这一乐,连带着把神情郁闷的周云峰也给带笑了,就连唐成本人也是讪笑不已,餐桌上沉闷的气氛随之一扫而空,一片欢乐。 “都快团灭了还有心思乐呢,能长点心吗。” “没听过破罐子破摔吗,人家那是苦中作乐!” “人家咋说也是第一名,别拿倒数第一不当第一!” “没有学渣,哪来的学霸,没有他们的衬托,哪有我们的光芒万丈!” …… 王子喻三人的欢笑让周围就餐的队员为之侧目,一个个阴阳怪气的说起了风凉话,而且毫无顾忌的指指点点。 “你,还有你,都淘汰了还有脸说别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长的跟车祸现场似的,也好意思出来见人!” 这些人的冷嘲热讽让唐成和周云峰神情一黯,良好的就餐氛围顿时凝滞。 王子喻冰冷锐利的目光扫了一圈,原来是盘锦市局,铁岭市局和抚顺市局的队员,其中当属铁岭市局和盘锦市局咋呼的最欢,便气不打一处来,噌一下站起来,周云峰拉了一把没拉住,听完王子喻的话,他苦笑着摇摇头,觉得都是一个系统的同事,没必要把关系搞僵。 “你嘴巴放干净点,有事说事别侮辱人,你们奉天市局的成绩摆在那儿,大家有目共睹,凭什么不让说?说你们那也是瞧的起你们!”被点到的两名队员,其中一个满脸青春痘的队员,面沉似水的看着王子喻。 “瞧不起我们的人多了,你算老几?”王子喻不屑的笑了笑,鼻孔里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的神情让”青春痘“很伤自尊。 “不服可以出去练练!”青春痘“气势汹汹的站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王子喻叫板。 “练练,就凭你?”王子喻鄙夷不屑的神情,让青春痘恼羞成怒,“孙贼,瞧不起谁?老子今天非教训你不可,让你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一边说一边要摆脱队友的阻拦,想冲过来动手。 周云峰和唐成一看情况不妙,连忙站起来,一左一右把王子喻护在中间。 气氛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干吗呢你们,这是总队食堂,不是你们地方市局,更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两名武警队员在一旁听了半天,眼见事态严重,连忙站起来制止,矮个队员声色俱厉的训斥对峙的两拔人,高个队员笑了笑,冲大家压压手,“各位,有什么恩怨可以赛场解决,别影响大家吃饭。\"然后往小门一指,“领导都在小食堂吃饭,动静闹大,到时不好收场,没多大事还是算了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大家震住了,谁也没那个胆子去撩领导虎须,一个个犹豫着坐下来。 “小子,下午等着被淘汰吧。” “看你嚣张到几时,别到时候哭鼻子。” ”青春痘“心有不甘的放了两句狠话被队友拉坐下来,王子喻不屑的撇撇嘴,“那你注定要失望了,能打败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奉劝你先去整个容,省的影响大家胃口。”也不理会”青春痘“呲牙发狠的目光,自顾自的坐下来。 “你嘴皮子挺利索。”矮个武警队员笑嘻嘻的一指高个武警,“他是邢宇。“ 邢宇身高大概一米九,又高又壮,往那一站像铁塔一样,他面无表情的冲王子喻点点头,矮个武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希望你的身手同样厉害,祝你好运。”说完后二人离去。 “祝我好运?真是莫名其妙。”王子喻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轻声嘀咕,一旁的唐成替他着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小黄,邢宇是你的对手,你说你致啥气呀,一句无心的话把对方惹毛了,下午比赛有你受的,唉。” “他就是邢宇?我怎么惹着他了?“王子喻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仍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邢宇。 ”你说不会输,那邢宇能乐意吗,这回你得做好充分准备,不行直接认输吧。”高云峰担心道,邢宇人高马大,王子喻瘦小枯干,心里边已经给王子喻判了死刑,认为他必输无疑。 王子喻无奈的摇摇头,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小黄,下午比赛就指你了,希望你能打好比赛,为市局争口气!”正当王子喻三人起身要离去时,许强面色阴沉的走过来,先是扫了眼唐成和周云峰,怒其不争的眼神令二人不敢直视,问候一句便低下头去,最后把目光放在王子喻身上。 “放心吧许局,我一定尽力!”王子喻拍着胸口保证。 “不是尽力,是必须拿下!”许强语气陡然加重,随后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语气一缓,“我也不是逼你,是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笑话,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奋起反击,狠狠的打脸!” 许强如此失态,皆因吃饭时又遭到同仁们的嘲笑,大家都拿奉天成绩逗乐子,让他怒火中烧,饭吃到一半便退场了。 ”小黄,刚才我跟赵局做了汇报,赵局对本次比武非常重视,为了激励大家的斗志,决定在原来的基础上给予重奖,只要取得前十名便给予奖励,授予先进个人,优秀党员等光荣称号,如果取得前三名还有高额奖金,原来第三名奖金3000现在改为5000,原来第二名奖金5000,现在改为,原来第一名奖金一万~“ ”现在改为三万,并荣获个人二等功!小黄,加油!下午就看你的了!一定要想办法给市局争口气!“许强咬牙攥了攥拳头,又拍了拍王子喻肩膀,这才大步离去。 第一名奖金三万……王子喻被深深的震撼了,这得卖多少瓶酒才能挣到三万呐,一脸狂喜状态。唐成同样眼冒绿光,后悔自己出局太早,对王子喻各种羡慕嫉妒恨。 ”市局这回可是下血本了,加油吧小黄,争取拿下重奖,为市局争光!“周云峰拍拍王子喻肩头,淡定的说道。 ”嘁,别做梦了,是那块料吗?有那个命吗?“”青春痘“嗤笑一声,怪话惹来一片哄笑。 “有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贱人就是矫情。”王子喻笑着回怼。 “你~ ”你什么你,你们铁岭市局就等着出局吧。“说完后,王子喻三人扬长而去,气的“青春痘”胸脯起伏,直喘粗气。 ”哔~“随着时间推移,比赛哨响,第四轮比赛正式开始。 王子喻VS邢宇,还是六号场地。 二人相对而立,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从外形上高下立判,王子喻完败。 “之前你口出狂言,说能打赢你的人还没出生,我觉得你应该收回这句话。”邢宇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目光玩味的看着身材清瘦,矮自己半头的王子喻,认为他已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是生是死都在自己一念之间。 “不要觉得自己人高马大就可以目空一切,骄兵必败。”王子喻淡淡的微笑道。 “好吧,那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邢宇说完后摆开架势,做好进攻准备。 王子喻同样做好准备,鹰隼般的眼神紧紧盯着对方,一举一动,一呼一吸,全都尽收眼底。 看台上。 ”老许,要不打个赌?“邻座的邓建国探着身子,笑嘻嘻的调侃许强。 ”谁跟你赌啊,傻子才跟你赌呢,你是不是当老许傻呀!“袁伟国也来凑热闹,句句不离傻子,气的许强直皱眉但又发作不得,随后袁伟国指着六号场地,颇为同情的说道:”这还用打吗,也没法打呀,还不如直接认输得了,省的挨揍。“ 第260章 比武6 六号场地,王子喻VS邢宇。 由于奉天市局已经”命悬一线“,这场比赛的结果关系到”生死存亡“,所以六号场地成了全场焦点。王子喻和邢宇也自然成了万众瞩目的中心,一个身材瘦弱单薄,一个身材魁梧健壮,从外形上来讲可谓天壤之别,王子喻完败。 看台上的各位地市领导本就抱着先入为主的心态,此时再一看王子喻弱不禁风的样子,无不大摇其头,胜利天平全都倾向于武警总队的邢宇,认为奉天市局最后一根独苗也将折戟沙场,必败无疑。 奉天市局注定团灭,倒数第一毫无悬念! “老许,看你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样子,真有大将之风,不愧是省城的领导,绝对是这个。“邓建国笑嘻嘻的贴近许强,边说边伸出了大拇指,但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厮绝不是真心赞美,而是明褒暗讽,看着许强脸色阴晴不定,吃瘪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暗爽不已。 ”老许,要不~再赌一把?“邓建国涎着脸问道,戏谑的眼神,促狭的笑容,令许强怒火中烧,尼大爷的瞧不起谁呢?真想狠狠的甩他一个大嘴巴。 ””谁跟你赌啊,傻子才跟你赌呢,你是不是当老许傻呀!“袁伟国也来凑热闹,句句不离傻子,气的许强直咬后槽牙,袁伟国指着六号场地,一脸痛惜之色,”这还用打吗,也没法打呀,还不如直接认输得了,省的挨揍。“ “我看也是凶多吉少,必输无疑。” “奉天市局今年注定要全军覆没。” “倒数第一无悬念,非奉天莫属。” “老许,我得谢谢你,替我们抗雷。” “有老许背锅,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喽。” 各地领导纷纷参与热烈讨论,一个个冷嘲热讽,幸灾乐祸,把奉天市局贬低的一无事处,让许强颜面扫地,恼羞成怒,最后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他神情激愤的站起来指点着这些人,”既然你们都认为我们奉天必输,那你们敢不敢跟我赌一把?赌注还是老样子,就问你们敢不敢?“目光炯炯,霸气侧漏,犹如天神降世一样威武不凡,无人敢与之对视。 这是,弄啥嘞? 大家一怔,这许强是不是气糊涂了?场上二人孰强孰弱可谓一目了然,傻子才会主动打赌呢?不过老许言之凿凿的自愿入毂,表现的如此淡定自若,难道奉天市局的这名队员深藏不露?是个高手不成…… 一时间全哑火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犹豫不决,谁也不敢回应。 邓建国特意把视线投向王子喻,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没看出有何过人之处,很普通的一个小青年,警队里一抓一大把,然后转回目光紧盯许强,终于发现了些许异样,许强一直眨眼睛,双手无处安放,明显坐立不安,说明什么? 说明他心虚,心里没底才会如此。 敢情老许在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琢磨来琢磨去,邓建国心里有了定计,唇角轻扬带着一抹了然的笑容,轻轻拍了拍许强肩膀,”老许,演技着实不错,差一点被你唬住。“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恍然大悟,摇头苦笑,袁伟国笑嘻嘻的指着许强,”老许,你骗的我们好苦啊,这演技都可以拿影帝了。“暗讽他外强中干,装模作样,其他人纷纷附和,声讨许强。 ”老许这人不讲究,害我差点上当。“ ”可不是咋地,老许的鬼心眼忒多。“ ”差一点被他唬住,演技着实让人钦佩。“ “老许平时看着憨厚老实,实际上一肚子花花肠子。” ”老许也不容易,为了给奉天市局争口气,还真是煞费苦心,无所不用其极啊,不过不好意思,你那微末伎俩逃不过我的法眼,老许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很想打人?是不是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邓建国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少安毋躁,然后洋洋得意的自吹自擂,自诩堪比诸葛孔明,把不要脸的作风发挥的淋漓尽致,真是让人无语。 ”就问你~敢不敢?“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许强一句话把邓建国噎够呛,本想长篇大论显示自己多么高明,结果一肚子话被噎回腹中,幽怨的眼神看着许强,暗怪他不配合,赌气道:”赌就赌,有何不敢!还有谁想参与的请举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请大家抓住机会,争取把老许吃破产。” 一共20支队伍,其中19支参与,一队弃权。 除了要避嫌的武警总队,几乎全都支持邢宇,没有人看好王子喻,都认为他必败无疑,这个结果虽然在许强的意料之中,但也气愤难平,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下来等待比赛开始,其他人则眉飞色舞的讨论着万豪酒店的特色菜品。 看台下。 “老周,你怎么看?”唐成依然趴在草地上,歪着脑袋看着周云峰,实际上他不看好王子喻,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当然希望小黄能赢,不过最终谁输谁赢只有打过才知道。”周云峰表情平静,淡淡的回应。 “赢个腿吧,就他这小体格等着输吧,还口出狂言能打败他的人还没出生,啧啧,牛都上天了,不要脸。” “有句话叫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吹得越高,摔得越惨,你们奉天市局就是被横扫的命,注定要捧着鸭蛋回家,哈哈~“附近的“青春痘”发表意见,振聋发聩,惹得周围队员为之侧目,成功影响了比赛的风向标。 队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多认为王子喻赢面的希望不大。 此时,不论场上还是场下,基本上一致看衰王子喻。 未赛先败! 未比先输! “你都听见了吧,这可是群众的呼声。”随着比赛哨响,摆开架势的邢宇耸了耸肩膀,脸上挂着骄傲的笑容,“所谓听人劝吃饱饭,我觉得你还是认输算了,免得遭受皮肉之苦,你说呢?”表示出一副为你好的意思,但神态极为轻佻,令王子喻非常不爽。 王子喻又不聋能听不到吗,尤其“青春痘”肆意贬损的话语,听的一清二楚,说不生气那是假话,只能心中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理不理,骂你自己。同时通过深呼吸来调整心境,保持比赛的专注力。 ”我说~还是手底下见真章。“王子喻笑了笑,冲邢宇招招手,示意动手。 ”嘿,好话赖话听不懂是吗,得,是我自做多情了,希望你的拳头跟你的嘴一样硬,待会输了千万别哭。“邢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拉开拳击架势扑将上来,双拳摆动,虎虎生风,丝毫不留情面。 王子喻体能吃亏,打定主意要速战速决,否则越往后越不利,但是邢宇的进攻凌厉无比,他只能左躲右闪,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寻找反攻的机会,场面上顿时落入下风。邢宇的组合拳犹如狂风暴雨般迅猛无比,成功赢得阵阵叫好声。 ”邢宇,加油!“ ”Ko他!“ ”干掉他!“ 周云峰气不过,为王子喻加油助威,可惜人单力薄,他的声音很快被”汪洋大海“淹没,只好无奈的看比赛,心中期待着王子喻能够反败为胜,为市局争光,持同样想法的还有许强,双手攥拳,手心出汗,紧张的不得了。 ”啪!“ 王子喻抓住机会反击,一记截拳道的低位侧踢,右脚踹在邢宇左膝下方,这一脚看似轻巧无力,实则伤害极大,膝盖的正面、侧面以及小腿胫骨的前面因皮薄肉少,被击打后会产生剧痛,也容易折伤。 ”行啊小伙,拿出你全部实力,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邢宇踉跄后退,弹了弹左腿,一副很意外的神色,王子喻没回话让他有些生气,决定以彼之道还失彼身,也用侧踢还击,右腿踹向王子喻的腰腹部位,被王子喻侧身闪过。 在邢宇右腿下落,尚未落地的时候,王子喻趁机一记扫堂腿,直接把他干翻! 这一刻,满场皆惊! 这一刻,睁大眼睛! 什么情况? 是不是眼花了? 唐成不敢置信的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邢宇摔倒在地不是幻觉。 有此想法的不只他一人,很多人都以为自己眼花了,一个个惊诧莫名,难以置信的样子。 ”大意了。“邓建国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对对,应该是大意……“一众领导纷纷附和,只有武警总队的上校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不发一言。 ”哎呦呵,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高手,跟我玩扮猪吃虎是不!“邢宇在地上蒙了三秒钟,然后一骨碌站起来,以玩世不恭的态度放话,见王子喻依然不答,感觉遭到轻视,这下彻底怒了,一字一句道:”我要用实力碾压你!“ 一力降十会! 什么战术,什么武技,在绝对实力面前统统都是渣渣! 邢宇张开双手,铁塔般的身躯扑向王子喻,上演了一出老鹰抓小鸡的戏码。 第261章 比武7 邢宇张开双手,铁塔般的身躯扑向王子喻,上演了一出老鹰抓小鸡的戏码。 绝不能让他得逞,否则必输无疑。 王子喻看出了邢宇的意图,知道自己在力量上无法与之抗衡,果断采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就这样,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一追一跑,戏剧性的一幕吸引了全场目光,不论是场下的队员,还是看台上的领导都把目光聚焦在六号场地。 转圈圈? 爱情魔力转圈圈? 这还是综合格斗吗? 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好好的功夫片硬是整成了喜剧! 看着这俩二货魔力转圈圈,乐此不疲,全场傻眼,一脑门子黑线。 看台上,武警总队的上校李伟,感觉好笑又无奈的闭上眼睛,根本没眼看,也不想看。 许强看着人高马大的邢宇,一次又一次的扑向王子喻,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看着邢宇就要抓到王子喻的胳膊,吓的赶紧闭上眼睛,心里面砰砰的直打鼓,既紧张又害怕,直到没听见欢呼声才睁开眼睛,发现王子喻完好无损的站在场地中间,这才长嘘一口气,在心里为他加油! 唐成和周云峰的心情同样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赛场,心里不停的诅咒武警总队的邢宇:抓不到,抓不到…… “你过来呀!”王子喻拍拍屁股,然后向邢宇勾勾手指,眼神中尽是戏谑的笑意,凭借灵活的走位,敏捷的身手,几次险之又险的成功闪避邢宇的围追堵截,当他再次成功脱逃之后站在场中间,笑嘻嘻的向气喘吁吁的邢宇发出挑衅。 邢宇咬着后槽牙,暗暗发狠,随后晃了晃脑袋,张开双手,一步一步紧逼上来,把王子喻堵到边角,嘴角一撇狞笑一声,”看你这回往哪跑,你就给我撂这儿吧。“话音刚落,一记恶虎扑食直奔王子喻而去,动作舒展优美,好似大鹏展翅一般在空中滑翔,眼神中闪烁着凌厉的寒光,势要抱摔王子喻,一雪前耻。 完喽! 大势已去! 全场都在为王子喻默哀,认为他已是山穷水尽,死路一条。 此时,所有人都认为摆在王子喻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必败之路! 许强手抚额头,神情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敢看王子喻被Ko的场景,一想到奉天市局全军覆没,再次颗粒无收,心里就拔凉拔凉滴,不禁咬着上唇多少有些不甘心。周云峰和唐成一眨不眨的盯着赛场,在心里默默的为王子喻祈祷。 邓建国和袁伟国眼含笑意的等待着王子喻被Ko的那一刻,心里琢磨着一定要狠狠的宰许强一刀,让他大放血。 千钧一发之际! 只见王子喻一个漂亮的前滚翻,身子抱作一团,好似滚地葫芦一样灵巧的从邢宇身下逃之夭夭。 邢宇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王子喻从身下闪过,却无力回天,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屎,下颌和唇边沾上了少许泥土和杂草,气的他胡乱的抹了下嘴巴,脸色涨红的站起来,必杀一击竟被躲过,让他情何以堪?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咦? 居然转危为安? 全场惊讶万分,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惊叹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好样的小黄!“许强睁开眼睛,看着场上活蹦乱跳的王子喻,一脸意外之色,既惊讶又高兴,真想高声为他加油助威,但又怕影响他的心境,只能在心里呐喊。周云峰和唐成使劲挥了挥拳头,着实为王子喻捏了把汗。 邓建国和袁伟国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后一脸无所谓的抱着膀子看好戏,尽管王子喻三番五次的成功闪避,二人依然认为他必输无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武警总队的李伟上校,右手摸着下颌,目光炯炯的盯着王子喻,神色间很是疑惑,不明白王子喻是如何准确无误的抓住那一瞬间的破绽,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逆转,成功逃脱。 邢宇气势汹汹,杀气外露,大步走向王子喻,心说:这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小子跑掉,不然~颜面何在! ”停!“待邢宇来到近前两米处,王子喻右手一抬,示意他停步。邢宇疑惑的看着王子喻,”你什么意思?”随后眼珠一转,喜上眉稍,大刺刺的抱着膀子,唇角飞扬带着一抹轻笑,“难道~你想认输?要认输就趁早,不然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哥们,现在时间所剩无几,这样追来追去的也没个结果,我提议换种方式一决胜负,如何?”王子喻听到邢宇自负的言语,先是扯了扯嘴角,然后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目的简单明确,一是拖延时间等待比赛结束,以点数取胜,即使邢宇不答应,也能喘口气,缓一缓。二是引诱邢宇一步一步的走进圈套之中,然后一击必杀。 “一边去,你分明是想拖延时间!”邢宇马上想到关键之处,抬脚要迈步,再次被王子喻举手截停,他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道:“你到底打不打?不打就认输,没功夫陪你闲聊!”并向裁判示意王子喻消极比赛,裁判马上对王子喻进行警告处理。 “你别激动,听我说,我也是为了比赛早点结束,绝不是消极比赛,故意拖延时间。”王子喻一脸诚恳的说道。 “那~你是啥意思?”邢宇有些纳闷。 “咱们换一种比赛方式,一拳定胜负!”王子喻怕他不明白,进一步解释,“咱俩一人打对方一拳,谁先倒地谁认输,你看怎么样?”临了又加一句,“你敢答应吗?”故意激将邢宇,希望他失去理智钻入圈套。 “笑话,有何不敢!行,就按你说的来,一人打对方一拳,谁倒下谁输。”邢宇听后暗乐,目光中尽是玩味之色,这家伙是不是傻?等着被Ko吧!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上前一步,晃了晃砂锅大的拳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一下,我先来!“王子喻举手示意。 ”凭什么你先?“邢宇眉毛一挑,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王子喻,这家伙又整什么幺蛾子?可不能上了他的当,殊不知自己已经踏入了圈套之中。 ”首先,这是我的提议,另外在剩下的时间里,你根本抓不到我,比赛结束我以点数获胜,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 ”你怎么知道我抓不到你?“邢宇很不服气。 ”这么长时间你抓到我了吗,碰到过我一根手指头吗?不是自夸,事实胜于雄辩。“王子喻傲然一笑,”你迟迟不敢答应,难道是怕我一拳Ko你?你人高马大,如果不怕给各位领导留下以大欺小的印象,尽管放马过来!“说完摆好姿势准备挨打。 邢宇的目光在王子喻身上转了一圈,然后侧头瞥了一眼看台,眼帘低垂,心里盘算:绝不能给领导留下坏印象,否则以后升迁无望啊,让他打一拳又如何?就不信他这小体格能一拳Ko我?反过来光明正大的Ko他,更能体现自己高风亮节,品德高尚,还能给在座的各位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何乐而不为呢?想到这儿微微一笑,”行,那就让你先来。“ 一边蹲马步,一边把胸口拍的啪啪山响,豪气冲天,”来,往这儿打!“ 这是~神马情况? 台上台下再次傻眼,不明白他俩要干嘛。 因为不违反比赛规则,裁判也只能干看着,距离六号场地较近的队员把二人的对话传给别人,人尽皆知。 一拳定胜负? 这是什么路数? 当许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一怔,心念电转,看着王子喻亦步亦趋的走向邢宇,眼里逐渐亮起了笑意,心里感叹:这小子鬼点子真多。而武警总队的大校李伟,眉头紧拧,暗骂邢宇是个大傻蛋,中了人家的圈套还不自知。 “你给我倒下吧!”王子喻抡起右手,一记摆拳直奔邢宇胸口。邢宇双拳紧握,咬牙憋气想要硬抗,他觉得自己久经沙场,身经百炼,胸口碎大石也玩过,挨上一拳又有何妨?简直跟玩一样,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结果,马上便傻眼了,眼睁睁的看着王子喻改变进攻路线,拳头擦着胸膛而过,直奔下颌,下意识的一偏脑袋。 “砰~” 一声爆响过后,只见邢宇的身体晃了三晃,然后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小样,跟我斗,哼哼~正当王子喻得意之时,只见邢宇颤颤巍巍的举起右手,哆哆嗦嗦的指着他,喉结滚动,“你~不讲武德!”说完后双眼上翻,晕了过去。 裁判检查过后,确认邢宇休克,让医护人员抬走,宣布王子喻获胜,晋级32强。全场哗然。 “耶!” “小黄赢啦!” 当王子喻意气风发的走回来,周云峰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他转了一圈,举奋的不得了。“小黄恭喜你!”唐成略微有些吃味,但还是拍拍王子喻的肩膀祝贺他晋级。 “坑蒙拐骗,胜之不武。”一边的“青春痘”队员哼了一声,很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但没人在意。 赢了? 这是真的吗? 许强把右手送到嘴边咬了一口,一股剧痛涌上心头,这才确认不是在做梦,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奉天市不再挂零,压在心口的大石顿时消失于无形,得意的翘起二郎腿,侧着身子,斜眼瞅着邓建国和袁伟国。 第262章 比武8 赢啦? 竟然赢了! 当裁判宣布比赛结果的时候,一直提心吊胆的许强怔了三秒才缓过神来,不放心的咬了咬手指,剧烈的痛感让他确认不是在做梦,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奉天市局没有被横扫,成绩也不再垫底,压在心口的大石消失于无形,那双暗淡而又迷茫的双眸又重新燃烧起了希望之火。 看着王子喻大步流星的走回队伍,许强眼含笑意,欣慰的点点头,不禁感叹事事难预料,这孩子真不错。原本在唐成和周云峰双双败北之后,许强的心情一路跌落到谷底,对尚未出战的王子喻也不抱任何希望,因为第一名和第二名相继失利,第三名王子喻能有多大作为? 许强打赌不是对王子喻有信心,而是意气之争,不想弱了奉天市局的名头而已。 结果却出人意料,排名第三的王子喻反而成了奇兵,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居然战胜了来自武警总队单兵实力前五,组委会预估成绩排名前三的邢宇,为奉天市局赢得了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胜利,关乎奉天市局的集体荣誉,更关乎奉天市局的尊严,如果输掉比赛,奉天市局将创造连续四年被横扫的记录,连续四年取得倒数第一的记录,让奉天市局颜面何存? 如何自处? 这场胜利仿若一场及时雨,拯救了命悬一线,危在旦夕的奉天市局,给奉天市局长脸,为奉天市局争光,避免了奉天市局被连续横扫的命运,打破了奉天市局连续三年挂零的怪圈,为奉天市局摘掉倒数第一的帽子作出了突出的贡献。 正是自己忽略的第三名王子喻,取得了骄人的战绩,功不可没!应该给予重奖! 一番感慨过后,许强收回视线,身子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斜眼瞅着之前犹如狂吠狴犴,现在却悄然无声,好似小绵羊一样安静的邓建国和袁伟国,心说:这俩货不是挺牛的吗?现在这么老实,有本事继续叫啊? “老许,啥眼神啊?一场比赛至于吗?”察觉到王子喻大有深意的目光,邓建国讪笑着的摆摆手。“就是,不就是赢了一场吗,谁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也别太得意,没啥了不起。”袁伟国帮腔,倒打一耙,全然忘了当初的得意忘形。 ”老许,你别狂,下一场你们奉天肯定出局“。 ”老许,你们队员用下三滥的手段赢下比赛,你不觉得脸红吗?“ ”老许现在只顾偷着乐呢,哪还管要不要脸啊,没准还想立个牌坊呢!“。 ”哈哈哈~“ 原本鸦雀无声的看台,被袁伟国的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挤兑许强,只有武警总队的上校李伟始终保持沉默。 嘿!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 ”你,你,还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那我提醒你们一句,我们奉天赢了,意味着你们输了,晚上别忘了安排,当然,如果你们想赖帐的话也可以,我不会抓着不放,但以后有我在的地方都别哔哔!像苍蝇一样嗡嗡的烦死了!“许强忍无可忍的站起来,先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一个一个的指点着众人。 霸气宣言过后,现场立时悄然无声。 许强诧异的环顾四周,心中疑惑,难道都想赖账? 眼神所过之处,众人相继低头不敢与之对视,许强很满意的坐下,又瞅了一眼邓建国。 ”我说老许,你别老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像我欠你多少钱似的,不就是一顿饭吗,我可以安排。“邓建国淡然一笑,话锋一转,“不过嘛,你只赢了一次而我们赢了两次,也就是说你还欠我们一次。”说完脸上荡起了得意的笑容,神气十足。 “对啊,差点忘了这茬,一赢一输,正好平局,谁也不欠谁。” “老许,你应该收回刚才的话,你没资格约束我们,更没权力哔哔。” ”可不是,差点着了这老小子的道,还不让我们说话,这把他能的,都上天了。“ 看台上的地市领导,经过袁伟国的提醒,顿时恍然大悟,一个个再次恢复生命力,纷纷谴责许强,对他冷嘲热讽。 “本来也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但事实如此,怕你忘了,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之前许强说过的话,邓建国又还回来,可以说啪啪打脸。许强脸色讪红,紧紧抿着嘴唇,半晌憋出一句,“比赛还没结束,咱们可以继续赌下去。” “哈哈哈~” 邓建国和袁伟国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阵大笑。 邓建国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擦了擦眼角,“老许,别以为赢了武警队员就可以目空无人,为所欲为?咱们队员个个都是精英,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将,就你们那个刚进入警队的小菜鸟,怎么比?我看还是算了吧,奉劝你说话过过脑子,不要自以为是。”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赛前,邓建国拿到了各支参赛队伍的人员名单和简介,当然也包括奉天市局,他之所以敢有底气一再挑衅许强,正是因为手里的这份资料,早就做好功课,打好了提前量。虽然王子喻赢下比赛,但在邓建国看来只是侥幸而已,完全靠运气,下一场比赛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怎么样老许,还敢赌吗?“发现许强低头沉思,袁伟国觍着脸,笑嘻嘻的探着身子,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戏弄之意。 ”我……“戏谑的眼神令许强火大,真想马上答应,但心里边确实没底,刚说了一个字便犹豫不决,再次迎来众人的一片嘲笑。 ”老许,下边呢?“ ”没了!“ ”哦~原来老许下边已经没了。“ ”那岂不成了太监!“ ”哈哈哈~“ 看台上一阵爆笑,吸引了一大片目光。 “小黄,许局长可能遇上麻烦了。”周云峰的声音有些低沉,神情一黯,“唉,都怪我们不争气。”一句话惹得唐成有些吃味,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表面却风轻云淡,“小黄,咱们奉天市局就看你的了,争取拿下胜利,晋级16强!” 休息十分钟后,32强队员经过抽签分组,准备进行下一轮比赛。 王子喻抽中的对手是葫芦市局的周博通。 周博通,25岁,身高182cm,葫芦市公安局防爆大队副队长,是葫芦市公安局综合技能比武大赛第一名,上轮比赛中Ko对手获胜,组委会给出的预估成绩是前五,这是一名实力非常强横的对手。 “小黄,加油!”在周云峰和唐成的鼓励声中,王子喻昂首阔步的走向赛场。 “哔~” 随着裁判哨响,32强第一轮比赛正式开始,依然是六号场地。 王子喻VS周博通。 周博通,浓眉大眼,相貌堂堂,长的十分帅气,给王子喻的印象相当好。只见他微微一笑,向王子喻微微拱手致意,“很高兴抽中了你。”不待王子喻回话,自说自话,“你很不幸,抽中了我。” 这是什么话? 周博通温柔的声音,配合人畜无害的笑容,让人不忍责怪,王子喻又好气又好笑的耸耸肩膀,“你想怎样?” “因为你马上就要被淘汰了,有什么离场遗言尽管说出来吧,现在不说,待会就没机会说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周博通彬彬有礼,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遗言?那是离别赠言,好不好。”王子喻被气笑了,大声纠正语病。 “管它遗言还是赠言,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周博通老脸一红,讪笑道。 “遗言,还是你留着说吧。” “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人拉开架势,在场中游走,虽然周博通表现的相当自信,但也没有贸然发动进攻,而是仔细寻找王子喻的破绽。 看台上。 “老许,这回咱俩家对上了。”许强后座是葫芦市局的副局长叶军,他拍拍许强肩膀,待许强回头后不无嘚瑟的说道:“我们这名队员,全市比武大赛第一名,上场比赛一拳Ko对手,怎么样老许,敢不敢跟我赌一把?”之所以主动提出打赌,一是刚才当众被怼怀恨在心,二是感觉赢面希望很大,想趁机占点便宜。 “老许,想啥呢,赶紧答应吧,还是不是男人了?是男人就别说自己不敢!” “这有啥不敢的,老许可是纯爷们,你们这些人,我谁都不服,就服老许!” “来,加我一个!” “也带我一个!” …… 大家一听周博通的介绍,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就像猫儿闻到了鱼腥味一样,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鼓动许强,夹枪带棒的刺激许强,好像不答应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其中当数邓建国和袁伟国咋呼的最欢。 形势比人强,尽管许强心里很反感,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许强担忧的目光落在王子喻身上,发现他从容不迫,不慌不忙,面对强大的对手没有丝毫慌乱之象,也许是被王子喻这种气质所感染,让许强心中大定,忐忑不安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 第263章 比武9 奉天市局副局长许强,在众人的极力撺掇下,尤其是听了葫芦市局叶军的那句,“我们这位队员,是全市比武大赛第一名。”被这句话一激,立时气血上涌,瞧不起谁呢?第一名就了不起啦? 顿时脑子一热应下赌约,但冷静过后又开始后悔,忧郁的目光望向赛场上的王子喻,发现他从容不迫,不慌不忙,面对强大的对手没有丝毫慌乱之意,也许是被王子喻镇定自若的气质所感染,让许强心中大定,忐忑不安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 赛场上。 王子喻和周博通正在转圈圈,王子喻左手在前,右手在后,踩着蝴蝶步,全神戒备,刀锋般锐利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周博通,对方可是葫芦市局的第一高手,不敢有丝毫懈怠,当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 忽然间,发现周博通面色越来越差,眉头紧拧,紧紧的抿着嘴唇,佝偻着身子,脚下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最后紧紧夹着裤裆弯腰不动,脸色由黑转白再转紫,双手捂在腰腹间,龇牙咧嘴的一直不停的吸气。 这是~什么招术? 难道是诱敌之计? 不过,看样子也不像啊! 一见周博通如此模样,王子喻心里马上犯了嘀咕,各种念头不断在脑海中闪过,然后又逐个否定,这哪是计谋啊?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吃坏了肚子,不会是想上厕所吧?根据比赛规则,临阵脱逃直接判负,一股喜悦之情顿时油然而生,王子喻眼含笑意的看着周博通,热切的希望他马上去厕所,这样便可以兵不血刃的赢下比赛。 “哥们人有三急,千万别硬撑,否则憋坏了还得去医院。”王子喻虚情假义的关心问候,实际上是想诱导对方上厕所。 周博通肚子里一抽一抽的痛,不禁夹紧大腿,强挺着把那股喷涌而出的气息硬给憋了回去,心中暗恼中午不该吃辣子鸡丁,吃完就开始闹肚子,半小时内跑了三趟厕所,本以为恢复正常,结果刚要动手又开始腹痛,差一点当众出丑。 这场比赛至关重要,不但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命运,还关系到葫芦市局的最终排名,只有晋级十六强,为市局争得荣誉,未来的发展前景才会更好,否则副职转正的希望渺茫,升职加薪的大好机会必须牢牢把握,万万不能错过。 周博通左右权衡,一直给自己加油鼓劲,待腹痛消失后站直身体,对王子喻没有乘人之危,心中很是感激,淡淡一笑,“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肚子有点不舒服,动手过招估计够呛了,你看能不能像上轮比赛一样,一拳定胜负?“害怕自己在比赛中拉裤子,所以不敢动手,于是拉下脸来跟王子喻商量。 “你~行吗?”周博通如此坦白,王子喻也很佩服,特意瞟了眼大会主-席台和看台,示意领导们都在,千万别逞强。 “没事。”周博通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下嘴角,“那个,能不能让我先打?” 那能行吗! 让你先打,我还有机会吗? 王子喻盯着他看了看,确认他不是在玩套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要不,石头剪刀布吧。”周博通点头同意。 “来,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我擦! 什么情况? 怎么还玩上了? 这也忒不像话了! 全场蒙圈,不明白这俩家伙要干嘛,直到王子喻赢了之后才明白,敢情又玩一拳定胜负那一套。 “来吧,打吧。”周博通蹲好马步,深呼吸等待攻击。 王子喻装模作样的抡起右拳,晃了两圈之后,一记冲天炮奔周博通面门而去,周博通下意识偏头闪避,哪知道王子喻打面门只是幌子,拳到半路突然来个大转弯直奔小腹而去。 周博通瞪着眼睛,心说坏了,想躲也来不及了,只好紧咬牙关憋了一口气,想依靠结实的腹肌硬抗这一拳。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肚子上,周博通顿时感觉翻江倒海,一阵反胃,一丝绞痛从小腹升腾而起,好似黄河决堤般不可阻挡,噗嗤一声放了一个响屁,这厮面容一抽,立马夹紧裤裆,在全场惊讶的目光下,不顾形象的夹着屁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厕所。 一骑绝尘,万马难追。 那叫一个快! 神马情况? 这怎么还跑了呢? 难道是闹肚子了? 大家望着周博通远去的背影,心思各异,猜个不停,裁判怔了三秒,然后大步走入场中,直接宣布比赛结束,根据比赛规定,周博通无故退出,直接判负,王子喻莫名其妙的进入16强。 我擦,这也行? 唐成和周云峰都看傻了,唐成各种羡慕嫉妒,”小黄的运气也太好了吧,一拳搞定对手,未赛先胜。“ ”小黄运气也是没谁了。“周云峰点头附和,待王子喻回来后,上去捶了一拳,”真有你的,这运气真是太好了。“ ”瞎猫碰上死耗子,嘚瑟啥。“一旁的”青春痘“说了一句风凉话,不过王子喻没理他。 看台上。 众领导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有埋怨的,有幽怨的,还有难以置信的,各种目光汇聚到叶军身上,之前夸下海口的叶军副局长,神采飞扬的模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苍白无力,毫无血色,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周博通的方向,发愣。 原本还指望着周博通能够取得名次,让葫芦市局在本次比武中大放异彩,结果以这种滑稽的方式谢幕,感到耻辱,自尊心严重受伤!一想到之前叫嚣打赌,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以为人家是小丑,结果小丑却是自己。 真是可笑至极! ”老叶,没事吧。“邻座的地市领导,轻轻拍了拍叶军的肩膀,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老叶~“许强也没想到王子喻会以这种方式取胜,虽然滑稽可笑,但终归是赢了,晋级16强!奉天市局多少年没进过16强了,难度堪比国足晋级世界杯,一战圆梦,创造历史。 一时春风得意,眉飞色舞,乐的都快合不拢嘴了,当然不能忘了赌约,想要提醒一下叶军,结果转头一看这家伙神色郁郁,闷闷不乐,也不想打击他,说了一句便住口,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偏偏有人要借题发挥。 ”怎么地老许,想要落井下石?“邓建国似笑非笑的说道,居高临下的语气令人不喜。 ”老许,还有没有点人性啊,人家老叶都这样了,你还想往人家伤口上撒盐,还是人吗?“袁伟国也对许强放炮。 ”老许,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要咄咄逼人,做人不能太贪心,见好就收吧。“ ”就是,老叶都啥样了,还要打击报复,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 ”嘿,我说什么了,你们就上纲上线的,那打赌不也是你们主动提出的吗,生拉硬拽的,非得逼着我打赌,好像我不赌就是罪人一样,现在输了就想不认账是吧,你们一个个的还是男人吗?“许强的脾气也上来了,一边指点,一边开怼。 ”老许,你别得意,现在2比2,顶多是个平局,后面不是还有比赛吗,有本事可以继续赌呀?“邓建国大刺刺的说道,瞅了一眼叶军,安慰道:”老叶,你也甭伤心,甭自责,这场比赛严格来说是个意外,在我看来,奉天市局耍阴谋诡计,胜之不武,应该重赛。“ ”对,重赛!“倍感憋屈的叶军,一听这话眼睛一亮,立马站起来响应,结果没人互动,很是郁闷。 老叶,我只是那么一说,你以为组委会的规则是过家家呢吗?邓建国无奈的翻了白眼,眼神示意叶军坐下,”老许,考虑的怎么样了,还敢不敢赌了。“ ”我~“许强犹豫了,王子喻这两场比赛赢的轻巧,实战能力只显露了皮毛,让他对王子喻反而没有信心了。 ”怎么着老许,赢了两把就想跑是吗,也太不讲究了,难道这就是你们奉天市局的处事风格吗?胆小如鼠!“袁伟国说完哈哈大笑,其他地市领导也跟着笑,之后沆瀣一气,纷纷声讨许强。 “老许,你行不行啊?” “老许下边没啦,你说行不行啊?” “老许下边,不是你吗?” “滚一边去~” 面对众人的调侃和嘲讽,许强迫于无奈,只能答应。 少顷,32强比赛全部结束,然后经过抽签分组。 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王子喻对上了铁岭市局的汪海。 第264章 比武10 16强抽签分组,王子喻VS汪海。 得知这一消息后,可把铁岭市局的邓建国乐坏了,双眼眯成一道缝,嘴丫子差点咧到耳根后边,那乐的真是合不拢嘴了,因为第一轮比赛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汪海依靠强大的核心力量,直接把奉天市局的唐成抡飞,从而拿下比赛获得胜利,唐成是奉天市局比武大赛的第三名,而王子喻是第三名,说明王子喻的实力要稍逊一筹。 由此看来,汪海胜利在望,赢面很大,如果成功晋级八强,将创造铁岭市局历年来的最好成绩,作为带队领导面上有光,幻想自己可能会受到嘉奖……美滋滋的做了一会儿美梦,然后侧身看着奉天市局的许强,挤眉弄眼的调侃,“老许,咱们还真有缘呐,嘿嘿。”潜台词是:老许,等着出局回家吧。 得意忘形的样子让许强反胃,很想啐他一脸浓痰,还好及时刹车,只是皱了下眉头又转回头去,不想搭理他,但许强的沉默却被袁伟国理解为害怕了,袁伟国笑嘻嘻的探着身子,“老许,害怕了是吧,要不认输得了,大家都是哥们,万事好商量,要不投降输一半,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投降输一半这个梗来自电影《赌侠》,华仔和星爷联手戏弄大傻,现在被袁伟国拿来调侃许强,分明是嘲讽他低能,许强如何不知?大有深意的瞥了一眼袁伟国,”谢谢你的好意,我把这句话送给你,长期有效。“一句话噎得袁伟国没词了,将军不成反被辱,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复。 ”傻了吧,还敢戏弄许局,你当许局是三岁小孩子那么容易上当,切!“ 奉天市局与铁岭市局再次相遇,眼看许强要倒霉,葫芦市局的叶军心下一喜,立马走出失败的阴霾,面带笑容的出言解围,当然也不忘揶揄许强,”老许,晚上去哪吃呀?“明知万豪还非得问一遍,无非是想往许强伤口上撒盐,可惜许强根本不吃这一套。 淡淡一笑,”这个别问我,你得问邓局。“边说边冲邓建国扬了扬下巴。 这是~以为自己赢定了?邓建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刚想开口却被袁伟国抢了先。 ”嘿,老许,飘了是吧,赢了两场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是吧,这可不是好习惯,你得向叶局学习,态度一定要端正。“袁伟国被叶军怼了一句,心里不爽,正好借此还击,他笑嘻嘻的点了点许强,让他向叶军学习,学个毛线?实则明褒暗贬。葫芦市局都被淘汰了,叶局长依然笑逐颜开,这不是没心没肺吗? 叶军听后脸上没了笑模样,瞟了一眼袁伟国,暗骂这厮太小气,坐正后不再言语。 “奉天市局再次与铁岭市局相遇,估计凶多吉少啊。“ ”可不是,听说淘汰的奉天队员排名第二,这个运气爆棚的队员排名第三,第二都赢了,第三肯定也够呛。” “老许的好运气是到头喽,这回输定了。“ ”也不见得,第二不见得就比第三强,第三也不见得比第二弱,没准会创造奇迹。“ …… 一众领导众说纷纭,大部分看衰奉天市局,几乎一面倒的支持铁岭市局,当然也有个别反对意见,不过很快被淹没。邓建国听了大家的议论,眉飞色舞更加得意,许强表面镇定自若,但内心却心烦意乱,担忧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向赛场。 赢~晋级。 输~淘汰。 即使输掉赌约也无所谓,依然创造了奉天市局历年来的最好成绩,但许强还是希望王子喻能赢下比赛,晋级八强,狠狠打脸这帮”王八蛋“! 赛场上。 王子喻和汪海,相对而立。 汪海抱着膀子,笑眯眯的打量王子喻,发现对手身材单薄瘦弱,不禁翘起唇角,说了一句,”我第一轮的对手就是你们奉天市局的唐成。“说完耸了耸肩膀,显露出一副抱歉的表情,仿佛在说:不好意思,他被淘汰了。 “听说他是你们奉天市局比武大赛的第二名,而你是第三名。”汪海咧嘴一笑,意思不言而喻,第二名都被我打败了,第三名还不乖乖认输?根本没把王子喻放在眼里,不待王子喻回话便自顾自的进行热身准备,活动手腕,脚踝等。 王子喻见惯不怪,也开始热身,一反常态的脱掉t恤露出了麻杆似的小身板。 汪海见状,不屑的撇撇嘴,心说:怎么着,想跟我pK身材?随即也脱掉t恤,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宽肩阔膀,虎背熊腰,硕大的胸肌,优美的肌肉线条,结实得像钢桩铁柱一般,尤其块状的胸肌和腹肌,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充满了爆炸的力量。 汪海下腰之后来了一记空翻,博得阵阵叫好声,王子喻也想来记空翻,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来了一记前滚翻,滑稽的样子逗的大家哈哈大笑,唐成和周云峰对视一眼,感觉脸皮发烧,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丢人呐。 “真是癞蛤蟆进秤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邓建国看着赛场上耍宝的王子喻,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之情。“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你得问老许。”袁伟国笑嘻嘻的帮腔,也不知道许强哪里得罪了他,时刻不忘挖苦许强。 不过,许强的心思都在赛场上,根本不理会。 ”哎,萤火之光怎与皓月争辉,见好就收吧。“ ”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以卵击石!” “螳臂当车!” 通过身材对比,大家的心里已给王子喻判了死刑,当然许强除外,忧心忡忡的看着赛场。 “哔~”随着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老弟,如果你不想受皮肉之苦,还是认输的好。”汪海目光玩味的看着王子喻,摆出一副赢定了的嘴脸。 “谢谢,不用。”王子喻断然拒绝。 ”敢不敢不戴护具打一场?“王子喻反将一军,目光灼灼的看着汪海,看不惯他的丑恶嘴脸,决定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有何不敢。“汪海一怔,心里冷笑,既然找揍,那就让你满脸桃花开!率先脱掉护具,拳套,伸胳膊,蹬腿,准备发动进攻。 “这是你自找的,别怪哥们下手无情!” 汪海摞下一句狠话,冲上来就是一套组合拳,虎虎生风直奔面门,想把王子喻打个满脸桃花开。这套动作迅疾如风,仿若蝴蝶穿花令人眼花缭乱,看的大伙热血沸腾,纷纷叫好,都认为王子喻难以招架。 不过,现实却惊碎一地眼镜。 只见王子喻左躲右闪,动作轻盈,身手敏捷,很轻松的躲过攻击,不但屁事没有还抓住机会反攻,偶尔反击一拳,直奔要害,逼的汪海手忙脚乱,不得不停手自救,让大家惊叹不已。 “嘿,这小伙也不是全靠运气,也有点干货。” “那又怎样,还不是淘汰的命,还主动放弃护具,真是傻蛋。” “没有金刚钻非揽瓷器活儿,这是没事找抽型的选手!” …… 看台上的领导议论纷纷,邓建国听的有趣,腆着大脸凑到许强肩头,笑道:“老许,你们的队员是不是脑子瓦塔了,不戴护具,这不是主动找揍,上赶着打脸吗?”一脸戏谑的笑容,感觉自己赢定了,等着看许强的笑话。 “老许,你们队员这种不要脸的精神,是不是跟你学的?“袁伟国探着身子,笑嘻嘻的看着许强。 ”这话说的,人家老许下边都没啦,还上哪要脸去啊,是不是啊老许。“田军扒着许强的椅背,笑呵呵的探出头来。 许强无奈的翻个白眼,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们,干脆闭嘴不言,专心看比赛,邓建国三人感觉了无生趣,最后只能坐回原位,盯着赛场,准备迎接胜利。 赛场上。 汪海原本以为一套组合拳就能Ko王子喻,结果事与愿违,反而被王子喻逼迫的连连后退,既惊讶又愤怒,加大了进攻力度,左一拳,右一脚,让王子喻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小样,看你能挺到几时? 汪海心中冷笑,右脚一记侧踢踹向王子喻腰腹,王子喻闪身后退,右手一抄抓住脚踝,继而想要控制整条右腿,情况不妙,汪海左腿腾空而起,一记大龙摆尾扫向王子喻面门,为了自救,王子喻只能松手闪避,躲避攻击。 二人拉开距离,王子喻首先进攻,也来一记大龙摆尾,结果被汪海识破,转身一记回旋踢,正中王子喻面门。 王子喻应声倒地,感觉天地旋转,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的响,趴在地上一时半会起不来,裁判跑过来翻了翻王子喻的眼皮,开始倒计时,“1,2,3……” “老许,完犊子了。” ”恭喜老许,成功出局。“ “怎么样老许,愿赌服输吧。” “奉天市局进入16强,老许你就乐去吧。” 此时,看台上已经炸锅了,大家争先恐后的调笑许强。 许强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咬牙攥拳,神色紧张的望着赛场,心中呐喊:小黄加油,赶紧起来! 第265章 比武11 场下,草坪。 “这家伙牛逼哄哄的还要脱护具,他以为他是谁啊?猪鼻子插大葱-装象,这回被人家一脚Ko舒服了吧!看他以后还装不装了。”场下的“青春痘”抱着膀子嗤之以鼻,飞扬的唇角流露出浓浓的鄙视之意。 队友被辱,如果换作平时,唐成和周云峰必会抱打不平,替王子喻讨还公道,但此时二人脸皮发烧,垂头不语,因为人家说的对啊,脱护具干嘛?不是装b是什么?正因为如此二人才无言反驳,但作为队员,他们也不希望王子喻稀里糊涂的输掉比赛,最起码也要输的光彩,眼睛偷偷瞄着赛场,希望王子喻能够站起来继续比赛。 “你瞅瞅,非得不戴护具,一脚解决战斗,要不还能多欣赏一会儿,这可倒好,直接影响了大家看比赛的兴致,抱歉~抱歉啊。”邓建国一边说,一边笑呵呵的转身向一众领导拱手致意,随后翘起二郎腿,斜睨许强,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不好意思啊老许,队员求胜心切,动起手来也没个轻重,这一脚要是踢个好歹的,还请多多谅解。” 话虽如此,但他高傲的神态出卖了内心,潜台词是:你们队员主动脱掉护具,受伤纯属活该! “老许,还等啥呢,赶紧让队医上去检查一下吧,眼看队员昏迷不醒,你这带队领导怎能无动于衷呢,还是人吗!”袁伟国探着身子,装模作样的呵斥,随后坐正身子说起风凉话,“有些领导干部德不配位,为了成绩不管队员死活,啧啧。” “嘿,怎么说话呢,人家老许可不是这种人。”邓建国说完瞟了一眼许强,竖起兰花指,嗓音尖细的说道:“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说完自己先乐了,大家也跟着乐,唯有许强黑脸,充耳不闻。 “你这是~学老许?老许也不这样啊。”袁伟国明知故问。 “自从老许下边没了之后,可不就这样吗,不得不说老邓学的太像了,可能是同道中人,哈哈~”叶军笑嘻嘻的凑热闹,一句话再次惹得看台上笑声一片,邓建国没想到惹火上身,尴尬一笑。 许强面如锅底,紧紧抿着嘴唇,楞是一言未发。 嚯! 这都能忍! 老许绝对是这个! 大家纷纷在心里给许强竖起大拇指,当然也有人例外,邓建国和袁伟国等人则认为许强理屈词穷,无法反驳。 许强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即使舌灿莲花也不是这帮家伙的对手,自己说一句,人家能说十句,只会陡增烦恼,闭口不言是最好的选择,希冀的眼神看着赛场,希望奇迹上演,把这些人的丑恶嘴脸统统打肿。 小样,牛皮吹的山响,原来只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看你这回还咋嘚瑟! 裁判员蹲在王子喻身边倒计时,汪海抱着膀子看着,心里得意非凡,认为王子喻已经没有一战之力,晋级八强已是板上钉钉,十拿九稳,为自己创造出铁岭市局历年来的最好成绩,感到骄傲和自豪,他眼望天空,心情激动万分。 “一,二,三……” 沉重的眼皮上翻,王子喻悠然转醒,入眼是嫩绿的青草和黑色的土壤,场边的观战人群逐渐放大,使劲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起来,嘈杂的喧闹声接连传入耳中…… “自讨苦吃~” “自不量力~” “自取其辱~” 三自成语,一字不落的被王子喻听个正着,不禁眉头皱起,心中思绪万千,自己的强项是在防守中用感知力寻找对手弱点,从而争取一击必胜的机会,如果主动进攻,是用弱项攻击对方强项,很可能被反杀,一时间懊悔不已。 抬眼对上汪海傲然睥睨的神情,只见他上扬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眼神中尽是轻蔑之意,仿佛在说:你不行! 你大爷,瞧不起谁? 叔可忍,婶不能忍! 王子喻胸中的怒火顿时升腾而起,熊熊燃烧,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目光冷厉如刀,无人敢与之对视。 “马上就输了,还装啥大尾巴狼!”青春痘看不过眼,忿声说了一句。 “七-八~九” 当裁判刚说到九字,王子喻身子一正,一记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全场为之讶然,惊碎一地眼镜。 “卧槽!” “竟然站起来了! 谁也没想到王子喻能站起来,大家愣神过后,惊叹声此起彼伏。 行啊小伙,竟然站起来了。汪海惊疑不定的目光上下打量王子喻,心里琢磨等会儿一定要下狠手,不能给他机会! 唐成和周云峰睁大眼睛,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紧接着欣喜若狂,振臂高呼,”小黄好样的,小黄加油!“ ”你俩小点声不行吗?“二人的欢呼声惹得”青春痘“直翻白眼,心说:这家伙可真会掐点,不过站起来又何妨,还不是挨打的命,看你嚣张到几时,等着被淘汰吧。 好样的小黄! 看台上的许强狠狠的攥了攥拳头,默默的在心里为王子喻加油。 ”哎呦呵,这小伙不愧是老许的兵,竟然站起来了!“袁伟国故意大呼小叫的发声惊叹,夸张的表情引来一片笑声。 “瞧不起谁呢你,人家老许当年参加比武大赛那成绩也是杠杠滴,你成绩不如人家吧。”邓建国冲袁伟国眨眨眼睛。 “甭管第几名,反正我下边是老许。”袁伟国笑道。 “你下边~是老许?”邓建国一惊一乍的问道,特意往袁伟军下身瞅了瞅,热情的招了招手,”老许,你说话呀?“ 二人一唱一喝,立时惹得一众领导发出阵阵哄笑,而许强不为所动,专心看比赛。 赛场上,裁判再三确认健康情况后,比赛继续。 “真没想到你还能站起来,认输多好,省的挨揍。”汪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少废话,动手吧。”王子喻看不惯他的丑陋嘴脸,回怼了一句。 “嘿,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成全你。”汪海气乐了,指着王子喻说道:“别说我以大欺小,先让你三招,来吧。”王子喻摇头说不,冲他勾勾手指,嚣张的态度把汪海气得直咬后槽牙,脸色一沉,随后挤出笑容向场下队员拱手示意,让大家为他加油。 “加油,老汪!” “老汪,Ko他!” …… 在大家的加油声中,汪海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是一记直拳。 左拳直奔王子喻面门,王子喻偏头闪过,汪海右手重拳再次呼啸而至,王子喻不慌不忙,再次偏头闪过,两次进攻相继落空,汪海心头一震,这家伙怎么跟没事人一样,这么轻松? 原本以为最多两拳便能解决战斗,结果被王子喻接连闪过,让汪海的面子有点挂不住,愤怒瞬间霸占了大脑,出拳出腿毫无章法,攻而不守,一心想凭借猛烈的进攻快速击倒王子喻,来获取胜利。 一套迅猛无比的组合拳,被悄声无息的闪过,看着汪海喷火的目光和杂乱无章的进攻,王子喻心中大定,脸上渐渐泛起笑容,这让汪海大为光火,加大了进攻力度。 一记大龙摆尾扫向王子喻面门,王子喻微微一笑,瞬间消失不见,正当汪海疑惑人去哪时,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他晃了晃脑袋,一脸蒙圈的站起来,不明所以的看着笑眯眯的王子喻。 不过这一跤给他敲了警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观众们看的一清二楚,在汪海的脚扫向王子喻面门的时候,只见王子喻身形一矮,一记扫膛腿把汪海放倒在地,速度很快,眨眼之间完成动作站起来,以至于有些人以为自己眼花了。 我去! 难道深藏不露? 故意扮猪吃虎? 不论是看台上的领导,还得场边的队员,脑海中都不约而同的升起这种想法,神色逐渐严肃,认真观看比赛。 许强的手心里全是汗,身子前倾,一眨不眨的盯着赛场,在心里一个劲的为王子喻加油助威,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唐成和周云峰很想高声呐喊,但又害怕扰乱他的心神,只能在心里默默加油。 看着王子喻排骨般的小身板,想到自己竟然被他扫倒,简直奇耻大辱! 回过味来的汪海,不禁怒火中烧,嚎叫着冲上来,腾空飞脚踹向王子喻胸口。 如果换作街斗,王子喻一记“黑虎掏蛋”就能解决战斗,但规则不允许呀,只能侧身闪过,耐心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落地后,汪海一记回旋踢,扫向王子喻脑袋,之前就是用这招把王子喻击倒,现在故伎重施,幻想能把王子喻击倒在地,可惜被王子喻躲过,然后反击,使出一记扫膛腿,汪海也有所防备,轻轻一跃躲开。 这小子身法不凡,屡次躲过进攻,虽然最后能以点数取胜,但汪海感觉面上无光,一心想要Ko王子喻,这家伙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想用实力碾压王子喻,想要抱摔他。 张开双臂,把王子喻堵到角落,心中冷笑:小样,这回你死定了!随后志在必得的伸手抓向王子喻胳膊,结果反被王子喻抓住手臂,借力打力,顺势一记背摔把汪海摔到场外。 全场皆惊! 第266章 比武12 汪海自视甚高,不甘心依靠点数取胜,一心想要Ko王子喻,但王子喻依仗敏捷的身手屡次逃脱必杀一击,这让汪海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自己人高马大居然制服不了一个“瘦猴子”,而且每当王子喻从手下逃脱,场下便会嘘声一片,不禁面皮发烧,有点恼羞成怒。 他一边进攻一边琢磨对策,最后想到的办法和武警队员周博通如出一辙,想用力量碾压王子喻。 一力降十会! 在绝对实力面前,身手敏捷灵活又如何?统统都是渣渣! 打定主意之后,汪海张开双臂,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步一步把王子喻逼到角落里,无路可退,虽然王子喻脸上毫无慌张之色,但是在汪海眼里,他已是菜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你投降吧,给自己留点颜面,万一被我抱摔,当众出丑的可是你自己,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奉天市局考虑一下吧。”汪海脚踩丁字步,左手抱胸,右手托着下巴,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摸索着胡茬,戏谑的眼神看着王子喻,有一种猫戏老鼠的意思,他故意加大音量不是打算放过王子喻,而是赤果果的凌辱。 如果没有规则,早就让你鸡飞蛋打了,嘚瑟个屁呀!王子喻一边高度戒备,一边心里暗忖。 “士可杀不可辱!” “甭废话,动手吧!” 王子喻知道如果主动认输,那汪海必会当众羞辱自己,不论他如何冷嘲热讽,都会博得宽宏大量的美名,里外里都是好人,真是打的好算盘,王子喻偏不让他如意,集中全部精力紧盯汪海,耐心寻找反杀的机会。 “小黄也是真犟啊,都这时候了还要啥面子,换我认输算了,省的挨揍。”二人的对话,草坪观战的队员们听的一清二楚,唐成唉声叹气的拍了一下大腿,对王子喻的做法表示惋惜,在他看来王子喻必输无疑,何必硬撑,受皮肉之苦呢。 “我觉得小黄说的没错,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汪海故意说那么大声,成心羞辱人,这时候要是认输,正好中了他的奸计,绝不能让他得逞。”周云峰眉头微皱,替王子喻抱打不平。 “虽然汪海做法不讲究,但是人家说的也没错,认输不但少受点罪,多少还能留点颜面,总比被人家抱摔强吧,那可就出大丑了,丢人的可不光是他自己,还有咱们奉天市局!”唐成马上出言反驳,认为王子喻应该顾全大局,不该意气用事。 “他说的对,我顶他。”旁边的“青春痘”听到二人争论,笑着指了指唐成,“认输不丢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才丢人!” 看台上。 “老许,你们队员挺犟啊,这都不认输,跟你一样都是属犟驴的吧,哈哈~”邓建国调笑一番后,看着面色不郁的许强,指着他的脑门,一本正经的训斥,“我说老许,你明知队员拼不过,也不替代他主动认输,居心何在?难道就为了你们奉天市局那点可怜的尊严,就不管队员的死活?太不人道了,没有你这样的领导!“ 许强面色越来越黑,邓建国的心里就越畅快,彷如喝了蜂蜜一般,心里甜丝丝的,美的不得了。 “老许,你还有没有点人性,明知队员打不过居然不管不顾,良心何在?摊上你这样的领导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啦!”袁伟国先是义正词严的教训许强,随后笑嘻嘻的说起了风凉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二人的一番言论,得到了一众领导的认同,纷纷站起来指责许强。 ”老许,眼看队员送死,太不像话了!“ ”老许,不讲究,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老许,你应该反省……“ ”老许,你应该检讨……“ 一众领导化身正义天使,开起了批判大会,一个个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把许强损的一无是处,贬低的一文不值,尽管许强面若锅底,但就是不吭声,任尔东南西北风就是不回应,最后大家了无生趣的把注意力重新聚焦到赛场上。 一个个目光玩味的看着王子喻,期待他被Ko的画面,邓建国还举起相机,想要记录精彩瞬间,以作留念。 “真是给脸不要脸,那就成全你!” 汪海敏锐的捕捉到了王子喻眼神中闪过的一丝不屑,顿时大怒,瞪着牛眼,张开蒲扇大的手掌,向王子喻抓过去,心里幻想着像抡飞唐成一样把王子喻抡飞场外,一举获胜,他大嘴一咧,露出渗人的冷笑,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完喽!“唐成叹息一声,手抚额头,垂下头去不敢再看。 周云峰同样别过头去,不想看到王子喻出丑的样子,怕他难堪。 ”青春痘“饶有兴致的看着赛场,心里期盼着王子喻被Ko的那一刻,哪知风云突变,明显处于劣势的王子喻竟然用一记背摔把汪海摔出场外,反败为胜,动作快如闪电直接把”青春痘“看傻了,还以为自己眼花,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场中站着的人是王子喻后,情不自禁的睁大眼睛说了一句国粹。 ”卧槽!“ 唐成和周云峰听到后又把头压低了一分,直到“青春痘”喃喃自语的说了句,“怎么可能,有没有搞错?”这才疑惑的转回头来,一看王子喻竟然完好无损的站着,而汪海却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这一场景直接让俩人蒙圈,一脑门子问号。 蒙圈的人不止他俩,所有人都一样。 全场皆惊! 好半天,大家才缓过神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子喻,谁也没想到他会反败为胜,大家心里早已给他判了“死刑”。 看台上。 ”这~怎么可能!“邓建国瞠目结舌,一脸惊讶之色,在他看来汪海赢下比赛不废吹灰之力,晋级八强早已板上钉钉,创造出铁岭市局的最好成绩,眼看胜利在望,结果却功亏一篑,心里头百感交集,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老邓,你们铁岭市局今年的成绩不错,你也别难过。”袁伟国安慰了一句,眼神中的笑意一闪而过,虽然跟邓建国组团调侃许强,但二人也是竞争关系,现在看到盟友淘汰出局,而已方晋级八强,心里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我说老邓,你就别哭丧个脸了,你们铁岭成绩挺好,我们葫芦岛没有达到预期成绩,不也活着呢吗,胜败乃兵家常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大不了明年再来,再创佳绩,看开点吧。“叶军站起来轻拍邓建国的肩膀,暖心开导。 ”就是,老邓,咱们不也出局了吗,你这样,让我们情何以堪呐!“ ”老邓,看开点吧……“ ”老邓,别小心眼……“ 一众领导纷纷出言安慰心情低落的邓建国,让他逐渐接受现实,心情好了很多。 ”老许,你们队员可以啊,隐藏的挺深呐。“ ”可不是,这小子明显扮猪吃虎,不讲究。“ ”心机深沉,能屈能伸,不愧是老许的队员。“ …… 这帮家伙害怕许强揪住打赌的事不放,先声夺人,纷纷出言调侃,不给许强说话的机会。 ”别扯没用的,输了就得认,晚上万豪谁也跑不了!“许强笑呵呵的指点着众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草坪上。 “哎呀小黄,你太厉害了,我跟你说当时我都没敢看,生怕你被人家抱摔。”王子喻走回队伍,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唐成和周云峰“夹道欢迎”,唐成亲热的拉着他的胳膊,激动的诉说着当时的心情。 “我也一样没敢看,怕你难堪。”周云峰搂着王子喻的肩膀,“没想到你竟然反败为胜,真了不起!”边说边竖起大拇指。“小黄晋级八强,可是创造了咱们奉天市局的最好成绩,真是可喜可贺,晚上必须请客!”唐成调侃道,拉着王子喻坐下,”让我想想,咱们晚上去哪吃饭呢。“ “你可拉倒吧,人家小黄挺累的,晚上得早点休息,准备明天的比赛。”对于唐成的提议,周云峰不赞成。 “不是,小黄进八强了是不是该庆祝一下。”提议被否,唐成脸色讪讪,多少有些不高兴。 “庆祝当然可以,但不是现在,你别影响小黄的心情,呆会还得比赛呢。”周云峰正色道,对唐成的做派有些反感。 “小黄,加油!我相信你肯定能进决赛!”唐成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鼓励了一句。 “牛都吹上天了,能不能要点脸。”旁边的“青春痘”一副不屑的样子,待王子喻三人看过来后,“汪海明显大意了,一开始就被你的小身板欺骗,你心机太深了,脱衣服就是想让汪海麻痹大意,一步一步走入你的圈套,最后反杀,厉害!” 咦? 我说的啥? 怎么还夸上了! “青春痘”自己捂住嘴巴,想着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可思议,不是一直厌恶他吗,怎么恨不起来了呢? 十六强比赛全部结束后,之后抽签分组,王子喻抽到的是锦西市局特警队的梁锋。 第267章 比武13 第二天,风和日丽,天高云淡。 赛场上,红旗招展,彩旗飘飘。 今天上午,辽东省公安机关技能比武大赛将落下帷幕,至于冠军将花落谁家,引起了与会领导的热烈讨论,看台上唯有许强没有参与其中,一脸风轻云淡的看着赛场,但眼神中掩藏不住的笑意出卖了他的内心。 也难怪许强如此兴奋,在昨天八进四的比赛当中,王子喻再次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对手梁锋因旧疾复发退赛,王子喻不战而胜,顺利晋级四强,当真是运气爆棚,让所有参赛队员羡慕不已,让所有领导惊叹连连。 在刚刚结束的半决赛中,王子喻被武警部队的陈扬击败,将与盘锦市局的沈军争夺第三名,即使他再次落败也无伤大雅,因为晋级四强已经创造了历史,让奉天市局一举摘掉了倒数第一的帽子,彻底摆脱了衰神的称号,并获得了省厅领导的一致认可,作为带队领导的许强倍感荣耀。 心情失落的邓建国瞥见许强略显得意的神情,心中很是不忿,他把淘汰出局的罪责全部加在许强身上,认为奉天市局挡住了前进的道路,再加上昨晚在万豪请客花销不少,此时新仇旧怨涌上心头,带着恨意的寒芒紧盯许强。 待许强有所感应转过头来时,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老许,恭喜你呀,这回你们奉天市局可是出尽风头了!” 尽管邓建国掩饰的很好,但语气中带着些许吃味,不过许强毫不在意,摆手笑道:”哎呀这点成绩跟你们铁岭一比,简直不值一提,你们铁岭一直是八强选手,这回止步16强也是运气使然,也不用伤心,相信明年肯定能取得好成绩。” 许强意气风发的样子,让邓建国恨的牙根子直氧氧,认为他明褒暗贬,讽刺自己成绩不佳,但事实如此又无法辩驳,当真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一脸囧色让许强心情舒畅,故意刺激他,“咱们队员也是不争气,决赛竟然没进去,不过第一名虽然没戏,但第三名还有希望,怎么样老邓,有没有兴趣赌一把?” 赌你妹! 昨晚一顿饭消费了大半个月的工资,当我傻呀,还跟你赌! 邓建国输掉赌局之后就一直后悔,现在许强主动提出赌约,下意识的摸摸干瘪的钱包,楞是没敢当场答应下来。 “老邓,跟他赌,看把老许嘚瑟的,撞大运赢了两场比赛就目中无人,必须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正当邓建国犹豫不决的时候,后座的叶军看不过眼,站起来拍拍邓建国的肩膀,极力怂恿,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就是老邓,还犹豫啥呀,我跟你说我们队的沈军完爆他们队的小黄,分分钟秒杀,你不赌,我可上了啊。”袁伟国冷眼旁观,同样看不惯许强的做派,认为他是小人得志,子系山中狼,得势便猖狂,完全忘了当初自己如何奚落许强。 “老邓,我顶你!” “老邓,我支持你!” “老邓,我看好你! …… “那就~赌了!”架不住大家的撺掇,邓建国硬着头皮答应赌约,袁伟国和叶军等人纷纷入伙,倒许小分队再次成立。 “老许主动提出赌约,看来是对手下的队员信心十足啊,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袁伟国笑嘻嘻的看着许强,语气颇为不屑,“你们队的小黄,我们早就研究透了,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他没有学过武术套路,更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完全是野路子出身。“ ”他的优点是身手灵活,依仗动作敏捷多次躲避对手攻击,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体能不足,纵观几场比赛,他都是防守反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头脑很清醒,这点值得表扬,如果不是对手麻痹大意,他根本进不了32强!” “针对他的特点,我们制定了相关战术,就等着被Ko吧!”袁伟国说完翘起二郎腿,神情惬意的眯起眼睛,摆出一副赢定了的样子,让邓建国和叶军等参赌之人深受鼓舞,笑容满面。 邓建国拍了一下大腿,一脸悔恨之色,感叹道:“唉,还是大意了,可惜没有后悔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许强微微一笑,虽然袁伟国分析的头头是道,但他根本不在乎,最差也是第四名,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一身轻松。 赛场上,王子喻和沈军相对而立。 对阵王子喻,让沈军倍感轻松,毫无压力,眼神戏谑的上下打量王子喻瘦弱的身板,唇角轻扬,“敢不敢脱掉护具打一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按计划行事,想让王子喻当众出丑,让奉天市局颜面尽失。 王子喻眨了眨眼睛,明白了他的意图,微笑道:“好,可以。”没有一丝犹豫让沈军愣了一下,随后狂喜,心说三言两语就上当,真是傻蛋,等着被Ko吧。他还不忘挑衅,“小黄,要不你认输得了,反正最后你也得输!”态度猖狂至极,眼神中尽是轻蔑之色。 瞧不起谁? 等下让你好看! 王子喻没说话,但是冰冷的目光已经说明一切。 ”哔~”随着裁判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去你大爷的! 王子喻心里怒吼一声,冲上去就是一记飞踹直奔沈军面门,这招名为跃步正蹬踹,是格斗中非常实用的腿法,运用得当只要一脚便足以Ko对手,不过被沈军侧身闪过,因为王子喻动作过大,暴露破绽,待王子喻身子落地后,沈军右拳猛击王子喻脸颊。 王子喻抬右臂格挡,然后拉开距离,对峙两秒后率先出腿,右腿一记低腿鞭扫踢沈军腰跨部位,沈军微一侧身硬挨一记腿鞭,咧嘴一笑,”也不如此,继续来!“话音未落,王子喻右拳虚晃,转身后踢,左腿踹向沈军腰腹,沈军用右手格挡,随后上步转身肘,右肘直奔王子喻的太阳穴。 王子喻右臂格挡,迅速后退拉开安全距离,沈军追击中一记后脚高扫踢,左脚扫向王子喻面门,王子喻仰头闪过。 开场后,二人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一连串的激烈打斗,令看台上的领导和场边的队员眼花缭乱,纷纷叫好。 王子喻一改常态,出人意料的主动进攻,张弛有度,让袁伟国眉头紧锁,难道自己分析错误?陷入自我怀疑中。 赛场上,王子喻再次主动进攻,快步上前打出一套组合拳(左右直拳),学名天马流星拳,拳速迅猛,虎虎生风,打的沈军连连后退,在王子喻右手一记上勾拳落空之后,沈军左手按住王子喻脑门,往后一推。 王子喻踉跄了一下,又冲上来,左右摆拳均落空,沈军右脚腿鞭攻击王子喻侧肋,王子喻右腿扫踢沈军左小腿,后发先至,正中目标,让沈军的腿鞭无攻而反,踉跄后退。 沈军垫步上前,右腿侧踢王子喻腰腹,随后拐弯直奔王子喻面门,变线踢,又名巴西蹴,声东击西的奇袭战术,让对手无法判断进攻路线,猝不及防之下很可能被一招Ko! 可惜,他所有招数套路在王子喻面前无所遁形,毫无秘密可言,给予厚望的变线踢被王子喻矮身闪过,很轻松。 不过,当王子喻起身后,沈军一记正蹬踹迎面而来,王子喻赶紧双臂交叉护在身前,嘭~,结结实实的踹个正着,这一脚势大力沉,王子喻连退四五步,好悬没一屁蹲坐在地上,还好核心力量强大才稳住身形。 这才对吗! 看台上的袁伟国微微点头,得意的瞥了一眼许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笑,之后目光重回赛场。 沈军不待王子喻站稳,冲上来一记飞踹,学名跃步正蹬踹,高高跃起,右脚直奔王子喻胸口,这要是被踹上,非伤不可,但是人在空中破绽百出,被王子喻闪避开来,沈军落地后左右腿扫踢,接连落空。 沈军一记凌空飞膝撞向王子喻胸口,王子喻侧身闪避,右拳猛击沈军脸颊(规则不允许打后脑),沈军连忙转身后肘,右肘撞击王子喻太阳穴,王子喻抬右臂格挡,沈军变招,左肘横击,王子喻矮身躲过,双拳击打沈军腰腹。 肌肉坚硬如石,王子喻的连续击打并未给沈军造成伤害,双手搂住王子喻脖子,抡飞到场中央,王子喻不管不顾的击打着沈军腹部,沈军双手压低王子喻脑袋,用膝盖撞击王子喻面门,不过王子喻早有防备,双手格挡。 待沈军右腿落地后,王子喻突然挺身站起,沈军连忙搂抱王子喻,想要勒住他的脖子。 机会来了! 王子喻眼中寒芒一闪,顺势抓住沈军右臂,转身弯腰,一记过肩摔把沈军放倒在地。 这一刻,全场震惊! 沈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右手还被王子喻牢牢控制,一招腕挫十字固,双腿牢牢的夹住沈军脑袋,让他无法逃脱,王子喻当真是连吃奶的劲都使上了,胜败在此一举,不容半点马虎。 沈军多次尝试无果后,被裁判判负。 王子喻长吁一口气,高举右手向大家示意! 第268章 武警特训 清晨,太阳公公慢慢地爬上云霞,露出早已涨红的笑脸,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张望着大地,刹那间霞光万道,驱散黑暗与寒气,带来光明和温暖,一缕阳光射进武警特战大队的宿舍里,像一束亮闪闪的金线,不偏不倚的落在酣睡中的王子喻的脸颊上,暖暖的很舒服。 “小黄醒醒,别睡了,赶紧起来吧!” 睡梦中的王子喻睁开迷蒙的双眼,发现床前站着俩人,迷迷瞪瞪的揉揉眼睛仔细一瞅,原来是队友陈扬和郭少峰,被扰清梦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挥手嘟囔道:“这才几点啊,我还困着呢,别打拢我的好梦,让我再睡一会儿。”说完闭上眼睛,尝试入梦寻找之前的仙女。 “小黄,起来早操,这都要迟到了,快别睡了!”陈扬皱着眉头,再次大声提醒,语气很是焦急,眼见王子喻捂住耳朵不起床,伸手要掀被子,被郭少峰一把拉住,劝道:“算了,别管了,就当给他一个教训吧,省得以后再睡懒觉。”说完拉着陈扬向操场跑去。 二人离去后,合上眼睛的王子喻却无法入眠,懊恼的坐起来,抬眼看了下门口上的挂钟,已是六点零八分。 六点15分早操,迟到者要挨罚! 王子喻猛然惊醒,赶紧穿衣下地,急三火四的冲进厕所放水,然后以百米速度冲向操场,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哀嚎,为毛把我扔进武警部队,想睡个懒觉都不成,还有天理嘛! 边跑边质疑省厅领导的英名决定是否正确。 昨天上午,辽东省公安系统综合技能比武大赛圆满落幕,来自武警部队的陈扬获得第一名,丹东市局巡特警支队的郭少峰获得第二名,王子喻以黑马姿态夺得第三名,三人得到省厅领导的褒奖和祝福,并颁发证书和奖金。 表彰大会结束后,王子喻美滋滋的想要返回警校,结果却被省厅工作人员留下,不光是他,还有陈扬和郭少峰,政治部主任张祖明作出重要指示:为了备战明年春季举行的全国公安大比武,经省厅领导研究决定,三人将在武警部队进行为期半年的特训,以期在大比武中的成绩名列前茅,希望他们严格遵守各项纪律,珍惜这次特训机会,不怕苦,不怕累,积极进取,奋勇向前,认真完成上级领导下达的任务,把自己训练成为一名强兵,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的兵王。 说来也巧,正好赶上武警总队在全省选拔队员,组成一支特别行动队——闪电突击队,以应对突发的暴恐事件。 王子喻三人被塞进了选拔队伍,如果选上最好,选不上只当历练。 “报告!” 离老远便看到队员们已经列队站好,一名男教官背手站在队伍前,身旁还站着一名女教官,发现男教官目光冰冷的看过来,王子喻心里顿时一紧,暗叫不好,赶紧加快速度跑到队伍前,立正站好,向教官敬礼,请求入列。 男教官,正是此前武部总队的带队领导-李伟上校。 身材高大健壮,面白无须,浓眉大眼,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他冷眼瞅了瞅王子喻,“念你初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歪歪头示意王子喻归队。王子喻本来就委屈,听着好像施舍的语气,心里老大不乐意了,不禁微微撇嘴,被李伟瞅个正着。 这下坏了。 ”你,去跑十圈!“ 正当王子喻抬腿之时,李伟一指操场跑道,冷冷说道:“看你的样子好像对我的安排不满意,那咱们就按规矩来。” 啊? 王子喻木然的站在那儿,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人家捉了现形,张嘴想要辩解,但李伟根本不给他机会,向他挥挥手,大声训斥道:”让你跑十圈没听见吗,耳朵塞驴毛啦!“王子喻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身踏上跑道。 ”扑哧!“队伍里传来一声嗤笑,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显得特别突兀。 ”你,出来!“李伟目光如电,凌厉的眼神左右一扫,马上揪出了始作俑者~郭少峰,待他小心翼翼的来到队列前,抬手一指跑道,”围着操场跑10圈!“郭少峰听后脸色涨红,心里很愤怒,我笑一声就跑十圈?还有天理吗? 老子堂堂特警支队的一大队队长,大小也是副科级干部,凭什么让你呼来喝去的,当我是什么? 我不要面子的? 郭少峰很不服气,冷着脸,站着不动。 “怎么,不服气?”李伟眼一瞪,指着郭少峰说道:“我告诉你,这里是部队,不是地方市局,少给我耍官威!在这里一切行动听指挥,令行禁止,有令必行!“ ”在这里只有服从,坚决服从,绝对服从!” 李伟手上有所有队员的资料,知道郭少峰是地方市局的一个小领导,依然语气严厉,毫不客气。 前途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郭少峰脸色变幻莫测,最后选择了前者,咬牙追赶王子喻。二十米开外的王子喻听的清清楚楚,心里窃笑不已。 一圈。 二圈。 三圈。 …… 二十多分钟后,郭少峰和王子喻气喘吁吁的归队,李伟抬手示意他俩站到队尾,站好之后王子喻拿眼一扫,整个队列一共五排,每排十人,前两排是女兵,后三排是男兵。 竟然还有女兵?王子喻暗自纳闷,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这时,李伟向大家敬了一记军礼,然后背着手开始训话。 ”大家好,我叫李伟,是这儿的大队长,今后也是闪电突击队的队长“。 前排女兵率先鼓掌,王子喻也跟着鼓掌,还看见前排的女兵窃窃私语,说什么队长好帅,花痴的样子让他直撇嘴。 李伟抬手虚按,转身指了指身旁的女教官,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教导员周蕾同志。“ 周蕾大概三十来岁,身材高挑,容颜清秀,向大家敬礼问好,迎来一片掌声。 待大家掌声停歇后,李伟举起左手的一份资料,”这是你们的履历,上面写着你们都是各个单位的佼佼者,有的是我们特战队的战士,有的是单项科目最高纪录保持者,有的是顶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有的是实战中摸爬滚打的兵王,但你们的过去,在这儿一文不值。“一边说,一边把履历资料撕成两半,扔在地上。 ”我们闪电突击队,为使命而建,为英雄而建,只有英雄才配留下,只有英雄才配上战场,不想当英雄的士兵现在就可以退出!“说到这儿,李伟的目光越过队伍,特意瞄了一眼郭少峰,仿佛意有所指,见郭少峰脸色如常,凌厉的目光又射向旁人,严肃的面容和凌厉的眼神,给大家造成很大压力,无人敢与之对视。 少顷,说了一句”很好”。 来回走了几步,面色欣慰的看着大家,“看来你们都想当英雄,你们最好记住今天的我,因为这将是我对你们最仁慈的一次,看到这面墙了吗。”抬手一指右边两米多高的照片墙,”你们每个人的名字都写在上面,从现在开始,一切将从零开始。“ ”你们将接受最残酷的训练,被淘汰的人将撕下自己的名字,夹着尾巴离开,只有留下的人才配把名字挂在闪电突击队的徽标下,明白吗?“ ”明白!“全体队员大声回答。 ”本次选拔共分三轮,每轮都会进行淘汰,最终只会留下二十四人。“ ”你们要想留在闪电突击队,就给我亮亮你们的真本事!“ ”怎么不说话?“李伟大声询问道,“听明白了吗?” “明白!”队员回答整齐划一,震耳欲聋。 “好,解散,回去整理内务,准备吃饭,饭后到操场集合,准备训练。”李伟抬起右手,食指在空中点了点,“我不想看到有人迟到,凡迟到三次者,自动淘汰!”说完,和教导员周蕾一同离去。 ”哇,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队长真的好mAN啊!“ ”队长严肃的样子,真的好男人,真的好帅呀~“ ”我就喜欢队长这样的男人,好有气魄,他是我心中的理想型!“ …… 当队长和教导员离开后,前两排的女队员看着远去的背影,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一个个闪烁着小星星,犯花痴。 ”喂,你们这些女人是不是没见过男人,他哪里帅,比我差多了。“王子喻有些吃味,很不忿的冲女队员们大声吆喝。 ”烦人~“ ”讨厌~“ “可恶~” ”敢说我们梦中情人,要你好看!“ 马上迎来女队员们的集体声讨,王子喻只好脚底摸油,逃之夭夭。 郭少峰和陈扬追上他,郭少峰笑嘻嘻的打趣道:”小黄,你就是闲的,这下捅马蜂窝了吧。“ ”我怎么感觉,小黄有点吃醋了呢?“陈扬观察入微,发现了事情的本质,王子喻不想过多解释,一笑而过。 ”陈扬,你被子垫的太板正了,像豆腐块似的,真漂亮!“回到寝室,整理被褥,王子喻自认被子叠的不错,但跟陈扬一比,简直不值一提,根本没法比,羡慕的看着他的被子,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目光扫向郭少峰的床铺,顿时乐了。 郭少峰的被子上面平正,中间外鼓,跟黏豆包似的立在床头。 “老郭叠的啥玩意,囔囔揣似的,不如我叠的好。”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句,终于找回了心里平衡。 第269章 特训1 ”从今天开始,从现在起,你们将受到为期两个月最严苛,最残酷的体能特训,如果自身有伤病或者自认坚持不下来的,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有没有想退出的?“队长李伟面容严肃,背着手站在队伍前,凌厉的眼神审视着队员们。 闪电突击队的选拔队员们昂首挺胸,整齐划一,认真聆听李伟队长的训话。 ”很好,既然没人退出,那我就说一说纪律要求。“李伟背着手来回踱步,凌厉的眼神在一个个队员脸上扫过,”不管你以前有多威风,在这里屁都不是!军令如山,一切行动听指挥,如果有人接受不了,现在同样可以退出。” “这是最后一次退出的机会,想要退出的赶紧出列。“冰冷的目光在队伍中穿梭,特意在郭少峰脸上停留了2秒,见他面色如常,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没有人当逃兵,不管将来能不能留下,你们都是好样的。“。 ”下面进行特训第一项,5公里武装越野,男兵负重20公斤,女兵负重10公斤,要求女兵29分钟优秀,33分钟良好,35分钟及格,男兵19分钟以内为优秀,21分钟良好,26分钟及格。“。 ”好,现在预备~开始。“李伟待队员们背上半人高的背包后,高举的右手向下一落,指导员周蕾同时按下计时器,队员们争先恐后的冲向跑道,男兵们犹如脱缰的野马,一个个后来居上超过女兵,而女兵们也不甘落后,也纷纷加快速度。 你追我赶,谁也不想落后。 跑道上很快排起了一条长龙。 五公里越野是武警部队基本训练科目之一。 武装越野(平原地带):对于野战部队每年年初的共同科目训练或考核里,才有轻负重武装越野五公里项目(仅仅携带背包、茶缸和水壶;不携带武器、不戴头盔、不穿作战靴)。一般单兵负重13公斤左右,(不包括机枪手、火箭筒手及狙击手)5公里及格时间是27分钟,优秀时间是19分钟。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而言,单兵五公里轻负重武装越野,在17-18分钟就完成(称为尖兵)还是比较多的。 操场跑道一圈是200米,五公里需要跑25圈。 如果正常跑25圈,王子喻一点问题都没有,关键现在有负重,虽然他平时也有负重跑,但那2斤沙袋跟20公斤的背包根本没有可比性,五圈下来累的气喘吁吁,汗如雨下,整个t恤都湿透了,黏糊糊的粘在后背上,难受极了。 开始两圈,王子喻凭着一腔热血还能跟上大部队,一直处在中后的位置上,但是三圈过后,背包越来越沉,像大山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速度越来越慢,逐渐被超越,很快掉到了末尾,而且距离越拉越大。 五圈过后,王子喻已被拉开了二十多米。 开始的时候,陈扬和郭少峰陪在王子喻身边,两圈过后二人逐渐加速,迅速拉开距离。陈扬作为武警总队的兵王,稳稳的处在第一梯队第一的位置,距离王子喻大概一百多米,而郭少峰虽然处在队尾,但至少没有掉队。 王子喻孤零零的落在男兵的“尾巴尖”上,眼看着身后的女兵们追上来,超过去,心急如焚,咬牙加速。 加油! 绝不能落在女兵身后! 王子喻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加油鼓劲,一鼓作气之下,渐渐的追上了身前的女兵们,甚至当起了女兵队伍的排头。 一圈。 二圈。 三圈…… 在这种坚定信念的支撑下,王子喻硬是咬牙跑完了全程。 当跨过终点的那一刻,王子喻像死狗一样瘫倒在地,双眼无神的仰望苍天,大口喘着粗气,一动也不想动。 累! 太累了! 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感觉两条腿都没有肢觉了。 原地休息十分钟后,整齐列队,等待李伟队长公布成绩,首先公布男兵成绩: “陈扬,18分11秒,优秀!” “赵军,19分01秒,优秀!” …… ”郭少峰,25分50秒,及格!“ ”黄子喻,33分10秒,不及格!“ 陈扬18分钟跑完全程,这也太厉害了! 王子喻听到陈扬的成绩后羡慕的不得了,最后一听自己的成绩,顿时面红耳赤,很是不好意思。 女兵成绩如下: “陈霞,29分22秒,优秀!” “张丽,30分31秒,优秀!” “王云芳,31分18秒,优秀!” …… “董小纭,35分19秒,及格!” “所有成绩公布完毕,总的来说,这次五公里的摸底训练,基本上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训练任务,唯有一人不及格,大家表现的都不错,还是值得肯定的,来,给自己鼓鼓掌。”李伟队长面色平和,带头鼓掌。 王子喻木然的拍手,热烈的掌声在他听来非常刺耳,心中腹诽:整支队伍只有自己不及格,连女兵都不如! 一时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同时也要鼓励一下小黄,虽然这次成绩不及格,但也不要过于灰心,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只要肯努力就一定会有进步,加油!”李伟队长知道王子喻刚进警队时间不长,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菜鸟,完全没有经过正规训练,能有如此表现也是出乎预料,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此时发现王子喻神情窘迫,便出言鼓励几句,希望他努力训练,迎难而上。 “下面进行第二项,俯卧撑训练,男兵1000,女兵500,要求在一小时之内完成。” 1000个? 我的天呐! 王子喻再次懵逼,平时训练最多200个俯卧撑,就已经觉得很牛掰了,但现在……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报告队长,如果完不成会不会挨罚?”正当王子喻蒙圈的时候,身边的郭少峰问出了他的心声,同时也是大家的心声,大家都比较关注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担心完不成会挨罚,一个个神情紧张的盯着李伟。 “今天是体能摸底训练,不会有任何处罚,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大家的实力,做到心里有数,即使以后的训练大家也不用担心,完不成不会有任何处罚,两月之后开始淘汰训练,不合格者会被淘汰出局。”李伟面色严肃的介绍道。 “好,话不多说,准备~开始!”李伟话音刚落,身边的指导员周蕾按下计时器。 听到命令后,所有队员趴下做俯卧撑。 一个。 二个。 三个…… 王子喻一口气做了五十多个俯卧撑,感觉力竭想要趴下休息一会儿,哪知队长李伟背着手,绕着队伍走过来,王子喻只能咬牙硬挺,“很轻松”的连做五个俯卧撑,看到王子喻如此表现,李伟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这小子可以。 李队长走远后,王子喻的心气一泻千里,懒散的趴到草地上,两只手臂又酸又麻,隐隐生疼,刚跑完5000米,又做俯卧撑,可把他累坏了,趴在草地上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真不想起来。 抬眼偷瞄,男兵只有他自己一人累趴在地上,而女兵相对较弱,大部分都趴在草地上喘气呢,心里多少平衡了一些。 收回目光,身边传来的吭哧声,让他为之侧目,只见陈扬和郭少峰,俩人一上一下,此起彼伏,俩人好像在暗中较劲,一直不停的俯卧撑,动作非常标准,看的王子喻羡慕不已,心里多少还有点不服气,来,谁怕谁,接着做! 半小时后,已经做完七百多个俯卧撑的王子喻,彻底累瘫在草地上,手臂又麻又痛,已经不能打弯,无法坚持下去。而陈扬和郭少峰二人已经先后完成了1000个俯卧撑的训练任务,站起来向李队长报告,并成功赢得了李队的赞赏。 之后的二十分钟内,男兵们陆续的完成任务站起来,而50分钟后,女兵队伍接连完成任务站起来。 “计时~时间到!都起来吧。”当指导员周蕾告知到点后,李伟先是拍拍手掌,然后抬手示意大家站起来。 王子喻手肘支地爬起来,感觉手臂火烧火燎的,整条胳膊又酸又痛,很不舒服。 “下面说下成绩,大部分队员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训练任务,当然也有一些人不及格,下面念到名字的队员还要加倍努力训练才行。”李伟左手抬起笔记本,念着上面的名字,“男兵黄子喻,不及格!” 男兵只有自己不及格。 再次拖男兵后腿,王子喻满脸羞愧之色,脸蛋通红,低着头看着脚尖,暗下决心,一定刻苦训练迎头赶上。 “女兵,刘娜,周红,段英,李珍,王云芳……20个女兵,一共有12个不及格。“。 “以上队员不及格,希望在以后的训练中更加努力,赶上队伍。”李伟简单的鼓励道,然后宣布接下来的任务,“下面进行单杠训练,男兵200个,女兵100个,男兵要求3分钟内完成,女兵要求5分钟内完成。” “报告队长,这个项目我做不了,胳膊实在太疼了。”王子喻举手打报告,对上李伟凌厉的目光,请假两字最终没敢说出口,但意思不言而喻。“能做多少做多少。”李伟队长淡淡的说道,这是训练任务,不能请假。 第270章 特训2 中午,食堂。 “峰哥,你感觉怎么样,累不?” 上午单杠测试,王子喻咬牙坚持做了10个,依然保持男兵倒数第一的成绩,现在两条胳膊又酸又痛,根本抬不起来,只好趴伏在饭桌上,右手握着勺子猛劲扒饭,虽然姿势不太雅观但却实用,很快吃完了。 陈扬和郭少峰坐在对面,二人面色如常,不像王子喻一脸疲态。 人家陈扬是武警总队特战大队的兵王,训练有素,能力超强,上午的训练对他来讲,犹如家常便饭一样清淡,毫无难度可言,但郭少峰不一样,虽然他是特警,但训练强度肯定不如武警,凭啥像没事人一样呢? 王子喻有些纳闷,然后笑嘻嘻的开口询问。 “我啊,还好吧。”郭少峰大口嚼着红烧肉,头也不抬的含糊说道,咽下后夹了两根蒜薹扔进嘴里,抬眼看向王子喻,随即发现了他眼中的疑惑和不解,”你刚加入警队,可能对特警还不太了解,哥也是巡特警支队数一数二的高手来的。“ 王子喻想想也是,郭少峰才26岁,要是没点本事怎能当上巡特警支队的中队长?那可是堂堂的副科级干部。 顿时肃然起敬,直起腰板认真聆听。 郭少峰眼中的诧异之色一闪而过,对王子喻前倨后恭的态度有些意外,然后微微一笑,“咱们特警日常训练也有五公里负重跑,只不过负重相对较轻,才10公斤,所以也不觉得累。” “以后还得努力啊,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原来一直以为自己很厉害,到了这儿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自己那点本事根本不够看。”郭少峰唏嘘的摇摇头,今天在武警总队算是开了眼,五公里负重跑成绩倒数第二,只排在王子喻前边,这个成绩让他认识到了自身的不足和差距。 “那你也比我厉害多了,哪像我都混到女兵队伍里了,唉,丢人呐,说起来眼泪哗哗的。”王子喻此时说起来脸色微红,显明有些不好意思,尤其发现几个女兵从饭桌前走过,赶紧低头,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你才进警队几天呐,没人笑话你呀,你能坚持下来已经很不错了,比我新兵那会强多了。“郭少峰拍拍王子喻肩膀安慰道,随后转身看向陈扬,说道:“要说厉害,那还得是陈扬,他要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峰哥太抬举我了,我~也就一般般吧。”陈扬放下碗筷,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很谦逊的摆摆手。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王子喻笑嘻嘻的接话。”太次太次,全国第四!“郭少峰笑着响应。 陈扬笑着摆手,“你俩可拉倒吧。” 三人笑声一片。 “倒数第一还有心情笑,心真大呀。” 刚才路过饭桌的四名女兵,分别是刘娜,周红,段英,李珍。她们的位置距离王子喻三人不远,说话的是刘娜,俯卧撑测试不合格,一脸忧郁之色,听到王子喻的笑声,好奇的看过去,之后不可思议的说了一句,很不理解。 ”可不是,没心没肺的,也不着急。“段英往那边看了一眼,附和道。 “一个大男人还不如咱们女兵跑的快,他是怎么进来的呢?”周红的关注点显然跟大家不一样,“难道是走后门?” “你们还有心思管人家,还是想想自己怎么不被淘汰吧。”李珍瓜子脸,大眼睛,长相甜美可爱,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刘娜三人沉默不语…… 不过,她们的对话引起了附近男兵的注意,不是别人~正是被王子喻淘汰的周博通,好奇之下想看看倒数第一是谁,结果发现是王子喻,顿时变脸,脸色涨红,目疵欲裂,这小子可把自己害惨了,不但失去了立功机会,还得了一个周二傻子的绰号,彻底沦为战友们的笑柄。 都是拜他所赐! 现在一看到王子喻,恨不得冲上去咬两口,方解心头之恨,稳定了一下情绪向王子喻走去。 ”呦呵,这不是黄大高手吗?“ 王子喻正趴着跟陈扬和郭少峰聊天,忽听背后有人说话,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好奇转头,一看是周博通。 之前擂台赛,周博通被自己花言巧语哄骗,一拳Ko失去晋级机会,没想到在武警总队的食堂遇到他,多少有点意外,愣了一下之后突然明了,这是人家的地盘,能碰到他也不奇怪,想到这儿微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遇到老朋友也不吱个声,这架子还真大。“周博通夹枪带棒的笑了笑,拉过旁边的凳子,一屁股坐到王子喻旁边,笑眯眯看着他,”咱俩还真是有缘,这才分开几天呐又见面了,不过,看你样子好像不太高兴啊,是不是今天训练太累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故意揭王子喻伤疤,专门过来羞辱他! ”听说你测试成绩倒数第一,不应该呀,让我很吃惊,很意外,也很高兴!哈哈!” 周博通嘲笑过后,一脸认真的说道:“小黄,你想过关其实也容易,用你三寸不烂之舌把李队长忽悠瘸喽,这样你不就过关了吗。”撇嘴冷笑,一脸不屑之意。 “你想干嘛?手下败将!”王子喻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憋好屁,耐心听完他的说词,风轻云淡的回了一句,可把周博通气坏了,神情激动的指着王子喻鼻子,结果刚说了一个你字,就被王子喻一顿抢白,”你什么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们吃饭。“ ”你用卑鄙-无耻-下流的手段获胜,你不感到羞耻吗?“周博通脸色涨红,瞪着眼睛,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恶狠狠的盯着王子喻,愤怒已经到达了要爆发的边缘。 大战一触即发! “不至于,别冲动。”陈扬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劝慰,周博通激动的情绪有所收敛。 剑拔弩张的氛围消失于无形。 ”胜者为王!“王子喻淡淡的回答。 一句话把周博整没电了,张嘴嗫嚅不知如何反驳,最后气呼呼的向王子喻叫板,”敢不敢真刀真枪的跟我打一场?“ ”两月之后,随时恭候!“ ”好,一言为定!“周博通不屑的看了王子喻一眼,转身离去。 下午两点,操场列队。 经过午间休整,大家低迷的气势有所恢复。 李伟面容严肃的站在队伍前,“下午,我们将进行100米蛙跳,100米圆木折返跑,800米障碍跑等训练项目。”说完便迎来一片吸气声,队伍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800米障碍跑是平时训练的两倍,不论男兵还是女兵,脸色都不太好。 “怎么,有意见?”李伟冰冷的目光扫向队伍,背着手来回踱步,想找两只替罪羊,结果让他遗憾。 “没有!” “李队。”指导员周蕾向李伟使眼色,俩人来到照片墙后,周蕾说道:“李队,第一天训练强度是不是有点大了?我看队员们情绪都不高,能不能把训练强度降一降。”周蕾替队员们说情,希望李队长能降低训练强度。 “你这么做是害了他们,现在不吃苦,将来得受苦!”李伟队长回绝了她的建议。 “那小黄~能跟上吗?” “看情况吧,不会让他受伤的。” “要不,咱们改一下训练模式,让男兵和女兵以组合形式比赛如何?”周蕾再次给出建议,她的笑了笑,“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如换种方式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你说呢?”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李伟。 “行吧,按你说的来。”李伟想了想,同意了这个建议。 “刚才指导员给我提了建议,我觉得挺好,下午的训练,男女兵将以组合的方式比赛。”李伟举起右手指着队列,“以竖排为基准,三男两女为一组,一共分成十组,以小组赛的形式进行下午的训练,小组第一名将会有奖励。” “什么奖励?”排头的一个女兵好奇的问道,说完马上捂嘴,意识到忘了打报告,心里直打鼓。 ”小组第一的五名队员,如果明天训练不合格,将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李伟也没有追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王子喻分在第四组,其他四位组员是张涛,姚军,李珍,段英,张涛成绩最好被大家选为小组长。 李珍得知跟王子喻一组,一脸嫌弃,待张涛组织大家讨论出战顺序时,来了一句,”咱们组有个倒数第一,田忌来了也没用。“说完还不满的白了王子喻一眼,并向李队长申请换组。 一番骚操作,差点把王子喻气吐血。 太伤自尊了! 不过,李珍的申请被李队严词拒绝,批评她要有团队协作精神,蔫蔫的回来了。 为了不让她看轻,也为了争口气,王子喻主动申请出战各项训练科目,不过均被组长张涛否决,经大家认真协商后出战顺序如下:百米蛙跳由李珍和段英协作完成,一人五十米。 张涛和姚军扛圆木,完成100米折返跑,圆木重达100公斤,大家认为王子喻瘦弱的小体格无法承受,无缘此项目。????张涛不想让王子喻参与任何项目,怕他拖后腿,影响小组排名。 最后在王子喻一力要求和各种保证下,才忐忑的把障碍跑的项目交给他。 第271章 比赛 高强度的训练让所有队员的体能受到严峻考验,当队员们听到下午的训练内容后虽然没有出声抗议,但低迷的情绪已经写在脸上,鉴于这种情况,为了调动大家训练的积极性,在指导员周蕾的建议下,队长李伟决定改变训练方式,以小组赛的形式完成下午的各项训练任务。 男女队员交叉分组,以三男带两女的形式五人一组,一共分成10组,并以抽签抓阄的方式,两两对抗。 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各项训练科目,100米蛙跳,100米扛圆木,800米障碍跑,胜者晋级,负者淘汰,最终获胜的小组第一将获得一份特殊奖励,每位组员一张护身符,如果以后其他训练科目不合格,可以使用这张护身符来避免惩罚,作用有点类似于古代的免死金牌。 一场别开生面的训练赛即将在训练基地上演。 “现在已经确定了各组的比拼对手,有没有不满意的?如果有更换对手的想法现在可以提出来,咱们还可以微调。”队长李伟站在队伍前拍拍手掌,嘈杂的议论声随之消失,队员们立正站好,目视前方认真聆听,在听到李队长的问话后一个个默然不语。 经过上午的训练,队员们对各自实力有了直观印象,除了陈扬实力超强外,其他人基本上半斤八两,不相上下,大家对分组情况和比赛对手均无异议,如果有也只能是第四组,除了李珍对王子喻颇有微词外,其他人都还好,至少明面上和谐,不过李珍换组的要求被队长李伟否决后,也不敢再提意见。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准备比赛吧。“队长李伟满意的点点头,其实刚才问话大有深意,就想看看哪些队员有畏战情绪,闪电突击队不需要畏首畏尾的队员,需要的是敢打敢拼敢打硬仗的队员,没有人提出疑异,结果让他满意。 ”第一组对战第五组,准备~“ 第一组和第五组的排兵布阵相同,都是女队员在前,男队员在后。 队长李伟瞄了一眼起跑线上两组女队员的脚下,没有踩线犯规然后高举右手,指导员周蕾手握计时器准备计时。 ”开始!“ 随着队长李伟的一声令下,蹲伏在起跑线上,第一组和第五组的两名女队员猛的蹿出去。 之所以用蹿这个词,是因为第一个训练科目是蛙跳。 蛙跳是发展大腿肌肉和髋关节力量的一种练习。两脚分开成半蹲,上体稍前倾,两臂在体后成预备姿势。两腿用力蹬伸,充分伸直髋、膝、踝三个关节,同时两臂迅速前摆,身体向前上方跳起,然后用全脚掌落地屈膝缓冲,两臂摆成预备姿势。 “彩霞,加油!” “刘娜,加油!” 比赛开始后,呐喊助威声振聋发聩,气氛相当热烈。 两组女队员你追我赶,交替领先,上演了一出紧张激烈的蛙跳大战。 由于战术安排不同,两组之间的差距逐渐显现出来。 第一组采用短距离轮换法,即每名女队员蛙跳20米后果断换人,两名队员轮番上阵,既保存了体力又保证了速度。而第五组采用的是百米折半法,即每名女队员蛙跳五十米,看似很公平但弊端极大,前三十米不分高下,但后二十米刘娜明显体力不支,很快被第一组的王静芸赶超,越落越远,两队之间的距离迅速拉开。 场上两组女队员的表现不同,场下两组男队员的表情也各不相同。 第一组的男队员一个个喜上眉梢,合不拢嘴,而第五组的男队员一个个眉头紧锁,垂头丧气。 ”各位,第一组的战术安排值得学习,我们组也应该采用这种方法。“组长张涛把四名组员聚到一起,有感而发提议更改战术,之前的战术安排和第五组一样,现在看来此法不通,必须改变策略,李珍和段英也很认同,连忙点头同意。 由于场地受限,100米蛙跳项目和100米扛圆木项目都需要折返跑,起点即终点。 “彩霞加油!” 第一组的刘彩霞和王静芸发挥出色,五十米折返后已经领先第五组大概十米的距离,让第一组的男队员异常兴奋,手舞足蹈的忘情欢呼,气的第五组队员无奈的直翻白眼,待刘彩霞接近终点时,第一组队员齐声呐喊,为她加油助威。 “加油!”刘彩霞到达终点后起身与队友击掌,并握拳加油。 准备多时的两名男队员,速度飞快像离弦的箭一样,扛着圆木冲出起跑线。 圆木长五米,直径超过30公分,重量为一百斤。日常训练为3-5人扛一根,现在只有两人,难度可想而知。 开始的时候两人把圆木举过肩膀,举着木头往前跑,坚持了三十多米后改举为托,两手把圆木托在肩头往前跑,当过了中线返回的时候,他俩把圆木抗在肩膀上一路小跑。 他俩速度也越来越慢,由一开始的狂奔到慢跑,再到一路小跑,最后竞走到终点,最起码要经过四个阶段。 满头大汗的跑过终点,随手把木头一扔,瘫倒在草坪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累坏了。 第一组男队员刘大海,在与两名队友击掌后开启最后一项科目——800米障碍跑。 此时,第一组已经领先第五组二十多米,刘大海毫无压力可言,轻快的在各个障碍物间奔跑跳跃。 800米障碍跑,其实就是400米障碍跑的折返跑。 400米障碍是指跨桩、壕沟、矮墙、高板跳台、云梯、独木桥、高墙、低桩网共八组障碍物所组成的跑道。 第一趟,空跑(100米,小冲过去)绕过标志旗转弯。 第二趟,跨越三步桩→跨越壕沟→跳越矮墙→通过高板跳台→通过云梯→通过独木桥→攀越高墙→钻爬低桩网。 第三趟,绕过标志旗转弯返回→跨越低桩网→攀越高墙→绕行独木桥下立柱→通过云梯→通过高板跳台→钻越洞孔→跳下攀上壕沟→跨越五步桩→绕过标志旗转弯。 第四趟,100米跑至终点,冲刺回。 时间要求:2分半合格,一分35秒-1分50秒优秀。800米以此为标准,只计算前400米成绩。 “来呀,快点追我呀,噢唻~噢唻噢唻噢唻……”轻松完成800米障碍跑,临近终点时刘大海驻足停步,高举双手扭腰摆跨,笑嘻嘻的挑衅第五组障碍跑的男队员,滑稽的动作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你别嘚瑟了,赶紧进线吧。”同组刘彩霞柳眉倒竖,看不惯他的自大作风,娇喝一声,“这是比赛,不是过家家!” “哎呀没事。”刘大海看着二十米开外的第五组队员,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之后扭着屁股走过终点,耽误了五六秒钟。 “赢喽,我们赢喽!”刘大海一边欢呼一边和队友们击掌相庆,取胜后同组四人都很开心,唯有刘彩霞笑的矜持,她心细如发,刚才发现队长李伟微不可察的皱眉头,显然是对刘大海的行为有些不满,心里多少有点担心。 接下来第二场比赛:第四组VS第七组。 本轮对决格外引人注目,因为王子喻实力最弱,大家都好奇第四组如何排兵布阵,同时也期待王子喻的表现,虽然很期待,但没人看好第四组,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们组输定了,大家都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心里等待比赛开始。 第七组成员也是如此,未战先骄,一个男队员目光玩味的打量王子喻,戏谑道:“这还用比吗,要不认输得了。” 一句话刺激的王子喻脸色发烧,怒目而视。 “哟,还不服气,看呆会怎么虐你。”男队员一脸不屑的挥挥手,一副赢定了的模样,王子喻张嘴欲斥却被张涛拉住。 “来,让我们一起加油!”第四组的组长张涛伸出右拳,与王子喻四人的拳头轻轻碰了一下,大家一起高呼加油,然后李珍和段英来到起跑线准备比赛,李珍打头阵,段英接应。 “各就位,准备~”队长李伟高举右手,随着手势落下,比赛开始,指导员周蕾开始计时。 李珍和第七组的女队员同时越过起跑线,二人一起一伏,频率相当,二十米内不相上下,几乎处在同一水平线上,过了二十米后换段英上场,速度飞快,而第七组同样换人,速度也不慢。 双方势均力敌,一时僵持不下。 最终,还是第七组女队员略胜一筹,领先两个身位抵达终点,在第七组男兵扛着圆木冲出起跑线的时候,李珍也到达终点,在她的加油声中,组长张涛和姚军举着圆木冲了出去。 常言道:“一步领先,步步领先,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虽然张涛和姚军铆足了劲,疯狂追赶,但由于实力相当,追来追去也没追上,第七组始终保持领先,折返后,第四组因为先前用力过猛导致后劲不足,两队间距越拉越大,最后第七组领先五米率先抵达终点。 第272 比赛2 800米障碍跑。 第七组扛圆木的两名男兵以领先五米的优势抵达终点,之前嘲讽王子喻的那名男兵也相当生猛,飞一般冲出起跑线,当王子喻踏过起点时,第七组已经领先第四组十米左右的距离。 王子喻双腿发力,以百米飞人的速度一顿猛追,以期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但收效甚微。 不过,虽未迫近但也没近一步拉开,二人始终保持十米左右的距离,场边观战的第七组队员感觉胜券在握,一个个喜上眉梢,而第四组成员则神色郁郁,闷闷不乐。张涛和姚军瞅了一眼赛场便不再关注,仰躺在草坪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李珍和段英蹲在场边,手拄香腮看着地上的蚂蚁,二人均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第七组的速度好快。” “第四组跑的也不慢。” ”再快也没用了,距离拉开也不好追。“ “不出意外的话第四组没戏,第七组赢定了。” “废话,还用你说,谁不知道啊,大家都看着呢。” “诶,那个第七组的男兵叫啥名啊,想认识一下。” “哦,徐兵是吧,难怪赛前敢叫嚣,原来还真有两把刷子。” 场边观战的其他组队员们,一个个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意见出奇的一致,全部看好第七组,认为第七组必胜无疑。虽然王子喻的表现超出大家的想象,但也没人觉得他能反败为胜,都怪他五公里越野表现太差,让大家先入为主,要想改变大家心目中刻板印象,摘掉男兵倒数第一的帽子,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非得上去找虐,直接认输得了呗,小腿倒腾的再快也追不上了,也不嫌累。”第一组的刘大海脚踩丁字步站在场边,嘲笑的目光追随着奔跑中的王子喻,抱着膀子微微摇头,表情不屑的说起风凉话。 “嘿,怎么说话呢,瞧不起谁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人家上去跑两圈就当锻炼身体不行吗,哈哈~”同组男兵笑着接话,貌似替王子喻抱打不平,不过最后的奸笑暴露了他的本意,也是在看笑话。 “有什么好笑的,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厉害?要不跟我们组比一比?”陈扬看不过眼,当场质问。大家的议论本就听着不舒服,现在他俩又冷嘲热讽,心里的火气随之上涌,板着脸,目光灼灼的看着刘大海二人,想替王子喻找回场子。 陈扬那是武警总队的兵王,大家公认实力排名第一,这位大神竟然为了一个无名小卒出头,实在是出乎预料,刘大海与队友面面相觑后,脸色一冷,”比就比,怕你呀!“刘大海好歹也是地方武警的精英,现在被人当面训斥心里自然不爽,面子上也挂不住,即使明知自己实力逊色,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输人不输阵。 二人顶缸,氛围紧张。 队长李伟往这边扫了一眼,目光又重新回到赛场,队友间的小打小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大家都是战友,不至于……“同组队友一边陪笑,一边把刘大海拉开,剑拔弩张的气氛随之消失。 ”你知道是战友,刚才还笑的那么欢实。“郭少峰也站出来,指着刘大海同组队友,”既然知道是战友,又有什么好乐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告诉你们,别看小黄年轻,人家也是辽东省公安大比武第三名!” “陈扬是第一名!我是第二名,咱们集训队里没有孬种,不要小瞧任何人!“郭少峰故意大声,就是要替王子喻正名。 竟然是第三名? 看来应该有点实力,有待后续检验。 怪不得陈扬会出头,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这俩家伙踢到铁板了,以后可有好戏看喽。 …… 队员们心思各异,浮想联翩,想啥的都有,总之一举扭转了大家心中碌碌无能的印象,没人再敢轻视王子喻。 ”他们有口无心,你们别往心里去。“ ”兄弟之间还会打架,更何况战友呢,你们也别太计较了,算了吧。“ 刘彩霞和王静芸过来劝架,刘彩霞态度诚恳,让人心生好感,王静芸态度敷衍,让人不太舒服,但人家是女兵,陈扬和郭少峰也不可能跟她俩较真,警告目的已经达成,可以鸣金收兵了,目光又重新投回赛场。 第一圈400米障碍已经跑完,正进行第二圈。 徐兵依然遥遥领先,王子喻也依然落后,看起来一切还是老样子,但是徐兵的速度明显下降,而王子喻却没减速,此消彼长,双方的距离逐渐拉近,十米,八米,六米…… “这小子还真挺快,不愧是第三名。”刘大海小声嘀咕了一句,语气有些不忿,对刚才的事还耿耿于怀,虽然只是拌嘴,但是刘大海感觉尊严受到挑战,心里期待着擒拿格斗训练,誓与陈扬一决高下,一雪今日之耻。 “徐兵,加油!” “徐兵,快跑!“ ”徐兵,要追上了,加快速度!“ 第七组的队员们眼看着王子喻逐渐迫近,一个个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给场徐兵加油助威。 ”小黄,加油!“ ”小黄,好样的!“ ”小黄,再加把劲,马上就要追上了。“ 郁郁寡欢的第四组成员,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或蹲或坐在草坪上,早对取胜不报任何希望,还有个别人在心里埋怨猪队友不给力,也没人关心赛场上的局势,直到被第七组的加油声惊醒,才好奇的看向赛场,发现王子喻居然追上来了,不禁惊喜交加,一个个举奋的站起身来,为王子喻摇旗呐喊。 追上了? 徐兵听到队友的加油声,还特意向队友们挥手致意,结果迎来一片白眼,然后听到队友的警告:快追上来了,让他快点跑,顿感不妙,转头一瞅,发现王子喻距他不到五米,心里一急,脚下一滑。 本来,他马上要跨越五步桩,结果因为分神,脚下踩空,身体随之踉跄,只能重新来过,严重耽误了比赛时间,影响了前进速度,王子喻抓住了短短的两三秒钟,双方距离再次迫近,当通过五步桩的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已不到三米。 百米冲刺阶段,徐兵咬紧牙关,快马加鞭,连吃奶的劲都使上了,不过队友们震天动地的加油声给他很大压力,增加了心里负担,担心被王子喻反超,老是侧头回望,直接影响了奔跑速度,让王子喻有机可乘,双方距离再次迫近。 最后二十米,王子喻距离徐兵不到一米! 眼瞅着就要追上了,场边观战的队员们都惊呆了。 哇塞,好厉害!有些女兵在心里感叹。 小黄还有点本事!有些男兵同样在心里感叹。 ”小黄,不错!“ ”小黄,真行!“ 王子喻表现优异,陈扬和郭少峰与有荣焉,二人眉开眼笑的对视一眼,小声夸赞王子喻。 “加油小黄!” “小黄再加把劲,超过他!” 第四组重新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队员们高兴的都要疯掉了,女队员忘情呐喊,男队员振臂欢呼,第七组的队员们也不甘示弱,一个个神情激动的挥舞着胳膊,“老徐加油!“,“老徐,再快一点!” 生怕到手的胜利拱手让人,一个个紧张的不得了。 王子喻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仅凭一口气硬挺,根本无力超越徐兵,最终落后一个身位闯过终点,迎来一片哀嚎。 “太可惜了,就差一个身位。” “小黄,你要是再快点就好了。” ”小黄,你要是再加把劲,我们就赢了。“ 王子喻瘫倒在草坪上,听着队友们的吐槽,无力的闭上眼睛,这一刻仿佛世界都静下来,只有心脏跳到的声音。 ”你们就不要责怪小黄了,他已经很好了,表现非常出色,要怪只能怪我们扛圆木速度太慢了,唉,怪我了。“与胜利擦肩而过,组长张涛很是自责,一脸痛惜之色。 第四组默然无语,第七组一片欢腾。 赢下比赛,一个个喜笑颜开,队员们把徐兵围在中间,尽情欢呼。 ”第三组,第六组准备。“队长李伟抬手示意两组队员登场。 第三组VS第六组,也是极具看点的一场对决。 第三组有兵王陈扬,一人可以完爆所有项目,但毕竟是集体比赛,不能单兵出战,除了他之外,其他男兵实力与第六组基本相当。第六组两位女兵陈霞和张丽,五公里越野项目女兵组第一名和第二名,实力很强,不容小觑。 陈扬是第三组组长,他按部就班的排兵布阵,成熟而又老练。 “哔~”比赛哨响,两队女兵齐齐冲出起跑线。 蛙跳项目,第六组的陈霞和张丽以压倒性的优势,碾压第三组的周红和王云芳,第三组最终落后十五米。 首战告捷,极大鼓舞了第六组的士气,让大家看到了取胜的希望,兵王又如何,灭的就是你!心里占优的第六组两名男兵,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上场了,看着渐行渐远的第六组男兵,陈扬依然气定神闲,毫不担心,当周红气喘吁吁的回到终点,陈扬扛着圆木上场了。 没错,就他一人! 这是根据场上形势,临时制定的战术策略,以一挑二,如果成功迫近,那第三组的取胜希望就会越大。 大步流星,速度飞快! 五十米转弯后,第六组速度下降,而陈扬的速度始终如一,双方距离在逐渐拉近。 第273章 比赛3 “哇,他好厉害!“ ”天呐,速度好快!” “兵王就是兵王,不服不行!” …… 场边观战的队员们发出由衷感叹,连带着把瘫倒在草坪上的王子喻惊醒过来,手肘拄地抬起上半身,好奇的往赛场看去,只见返程后,陈扬一人扛着百斤圆木脚步依然轻快,速度始终如一,而第六组两个男兵折返后,脚步略显沉重,速度明显下降,而且越跑越慢,双方间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缩小。 由原来的15米,逐渐缩小为14米,13米,12米…… 返程过半,双方的距离已经不到10米,而且还在进一步缩短中。 一挑二单扛圆木,居然还能保持匀速前进,关键呼吸顺畅自如,脑门上的汗渍也没多少,反观第六组男兵,额头油光发亮,汗如雨下,累的面红耳赤,呼哧带喘,离老远都能听见他们的喘息声,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因此,场边观战的队员们才会惊叹连连,为陈扬的精彩表现连声喝彩,可把第三组的队员们乐坏了,不管陈扬追上与否,下一项800米障碍跑,第三组是两人出战,而第六组只有一人,二挑一,不敢说稳赢,但拿下胜利的机会非常大。 “加油陈扬!” “加油组长!” “陈扬追上他们!” 第三组的队员们神情激动的挥舞着胳膊嗷嗷直叫,嘶吼似的呐喊让人激情澎湃,特别振奋人心。 “第六组加油!” “你俩快点跑!” 第六组的队员们也不甘示弱,也为场上队友加油助威,只是听起来没有第三组铿锵有力,一个个神情紧张的盯着赛场,男兵攥着拳头,女兵抿着嘴唇,焦急的目光在陈扬和队友之间徘徊,看样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被追上。 第六组参加800米障碍跑的男兵,早早的站在起跑线上热身,将要面临一挑二的挑战,处境堪忧,一脸忧虑之色。 “组长牛掰!“ ”老陈真厉害!“ ”好样的老陈!“ 最终,第六组两位男兵顶住了压力,在队友们的鼓励下以领先六米的优势率先抵达终点。陈扬虽未赶超,但也追回了近十米,为800米障碍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第三组获胜的概率很大,所以队员们都很兴奋,当陈扬跑到终点后,第三组的队员们热情的围住他,连声称赞,郭少峰和王子喻也过来凑热闹,向陈扬竖起大拇指。 八百米障碍跑,比的是速度,比的也是耐力,需要超强的身体素质和过硬的心理素质。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第六组男兵未战先怯,乃兵家大忌。尚未开赛,胜利的天平便已经向第三组倾斜,更何况第三组是两人出战,以接力方式跑完800米,比赛中第六组男兵苦苦支撑了六百多米后,最终被第三组男兵赶超,输掉了这场极具看点的比赛。 “恭喜,老陈。” “恭喜,陈哥。” 第三组有惊无险的晋级决赛,郭少峰和王子喻笑嘻嘻的向陈扬表示祝贺。 陈扬腼腆的笑了笑,摆摆手,”别客气,你俩也加油。“发现王子喻表情一暗,意识到他已淘汰出局,歉意一笑,拍拍王子喻肩膀,”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随后目光转向郭少峰,”峰哥,马上就要比赛了,加油!“陈扬二十三岁,比郭少峰小,所以叫峰哥。 郭少峰分在第二组,是第二组组长,接下来将进行,第二组VS第十组的比赛,王子喻握着拳头给即将上场的郭少峰加油打气,希望他能率领第二组取得胜利,顺利晋级决赛。 第二组VS第十组,两队实力相当,难分伯仲,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 ”哔~”队长李伟吹响口哨,抬手示意第二组和第十组做好准备,随着李队长的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蛙跳项目,两队女兵均采用短距离接力法,比赛焦灼激烈,旗鼓相当,两队女兵几乎同时抵达终点。 扛圆木项目,两队男兵交替领先,你追我赶,一时难分胜负,虽然一前一后到达终点,但也仅差半个身位,第二组以微弱的优势占据领先位置。 800米障碍跑成了胜负的分水岭,吸引了全场目光。 前400米,两队不相上下,后400米成了取胜的关键。 果然,由于第二组男兵在攀越高墙时出现失误,第一次以失败告终,直到第二次才成功攀越,而第十组男兵一次通过。细节决定成败,第二组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误输掉比赛,而第十组抓住了这小小的机会,一举晋级决赛。 输掉比赛,第二组男兵沮丧不已,眼圈泛红,因为一次失误从而葬送了队友们的辛苦努力,非常自责,好在郭少峰和队友们及时好言安慰,这才没有哭鼻子,不过他的集体荣誉感深深的感染了所有队员,大家自发鼓掌向他致意。 最后一场比赛:第八组VS第九组。 第八组男兵王云飞和刘东,在五公里负重越野和俯卧撑测试中,成绩排名第二和第五。 第九组男兵赵兵和吴超,在五公里负重越野和俯卧撑项目测试中,成绩排名第三和第四。 两队账面实力不分伯仲,比赛过程跌宕起伏,精彩程度堪比火星撞地球。 蛙跳项目,两队女兵平分秋色。 扛圆木项目出现了小小的偏差,直接影响了比赛走向。 王云飞是第八组组长,也是地方武警部队的精英战士,他自视甚高,老觉得高人一等,结果在项目测试中被陈扬碾压,只能屈居第二名,心里很不服气,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在扛圆木项目中效仿陈扬,以一敌二。 所谓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王云飞高估了自身实力,在扛圆木项目中被赵兵和吴超合力吊打,导致第八组落后第九组十五米。在800米障碍跑项目中,虽然第八组两人出战,刘东同样发挥出色,但由于落后太多,最终遗憾败北,惨遭淘汰,为骄傲自大付出代价。 小组赛全部结束,队员们列队站好,聆听队长训话。 “下面宣布一下比赛成绩,第三组,第四组,第七组,第九组,第十组,以上五组晋级决赛,其他组淘汰。”队长李伟,背着手站在队列前,面容严肃的宣告晋级名单,结果惊碎了一地眼镜。 “什么?第四组晋级?不是被淘汰了吗?” “怎么回事,为什么第四组晋级,第一组被淘汰?” “第一组淘汰了第五组,竟然没有晋级决赛,为什么? …… 比赛结果公布完毕,队员们面面相觑,一时难以置信,然后议论纷纷,乱成一锅粥。 尤其是第一组队员蒙逼过后愤愤不平,凭什么赢了比赛却被淘汰,输掉比赛的反而晋级决赛? 还有天理吗? 还有王法吗? ”报告队长,我不服!“第一组的刘大海,举手表达不满。队长李伟觉得他气哼哼的样子很可爱,难得的笑了笑,随后面容一板,”我知道你们不理解,也不服气,觉得我们弄虚作假,故意打压,但我想说这个成绩真实可信。“然后把目光投向身旁的指导员周蕾。 ”第一组虽然取胜,但比赛用时超过第四组,所以第四组晋级。“周蕾微笑着给出了缘由,还特意晃了晃手中的秒表。 ”我们每场比赛都有计时,晋级决赛不是按胜负关系,而是按时间长短。“队长李伟一边踱步,一边盯着刘大海,”想想你自己在比赛中都干了什么?原地踏步羞辱对手,正是因为你的一番骚操作导致全队无法晋级,你应该感到耻辱,应该认真反思,比赛不是过家家,尊重对手就是尊重自己,下次认真点!“ 一番话说的刘大海垂下头去,羞愧不已。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立正。“队长李伟说道:”原地解散,休息二十分钟进行决赛。“ ”哈哈~我们晋级决赛啦!“ ”我们竟然赢了,真是太好了!“ 第四组的五名队员听到晋级的消息,一开始都是蒙圈状态,以为队长一时口误,最后在指导员周蕾的确认下,大家才彻底相信,选拔队个个都是精英,能晋级决赛那是天大的荣耀,大家兴高采烈的聚在一起转圈圈,享受晋级的快乐。 ”真没想到咱们组能晋级,刚才我都蒙圈了,好像做梦一样,段英快掐我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姚军笑道。 ”疼不疼?“段英恶作剧似的使劲掐着姚军胳膊,看他疼的直咧嘴才松手,兴奋道:”这回相信了吧,咱们晋级啦!“ ”咱们能晋级决赛主要感谢小黄。“组长张涛激动的拉着王子喻的右手,使劲摇了摇,”要是没有小黄的奋起直追,咱们组根本没戏,来,咱们感谢一下小黄。“说罢,就要弯腰鞠躬,姚军也跟着起哄,”来,咱们给小黄鞠躬致敬。“ ”别这样,我可受不起。“王子喻边说边拉住张涛和姚军,认真道:”这是集体的功劳,集体的胜利,集体的力量,我们每个人都付出了努力,这是大家的胜利,大家的荣誉,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相信在决赛中也会取得好成绩!“ 第274章 比赛4 20分钟后,列队集合。 晋级的五组在前,淘汰的五组在后。 “下面进行小组决赛,小组冠军将获得特殊奖励,希望晋级的五支队伍在决赛中发挥出应有的水平,取得好成绩!”队长李伟站在队伍前,背手训话,“由于场地限制,决赛采用2-2-1方式,两两一组,余下的小组将自行跑完全程。” “我再重申一遍,比赛不按胜负关系来决定冠军归属,而是按照各队的用时长短来排序,用时最少的队伍将是最后的胜出者。”队长李伟解释完后拍了拍手,问道:“大家都听明白了吧?” “听明白了。” “好,那咱们现在进行分组对抗。”队长李伟抬手一指,就地分组,”第三组和第九组,第四组和第七组,第十组单独跑完。“晋级的五个小组,第三组和第九组实力最强,所以分在一组,其他三组实力基本相当,随意划分。 首先进行的是:第三组VS第九组。 第三组有兵王陈扬,实力排名第一,第九组也不弱,赵兵和吴超,测试成绩排名第三和第四,账面实力相差无几。 ”老陈加油!“开赛前,王子喻亲热的上前拍拍陈扬胳膊,为他加油鼓劲,”你再来个一挑二,让他们看看你的实力。” 陈扬轻轻一笑,转头看向第九组,与赵兵和吴超战意盎然的目光隔空相对,瞬间火花四溅,尚未开赛便已天雷勾地火,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陈扬点头示意后转回头来,认真道:“第八组的王云飞就是被他俩合力做掉,绝不能掉以轻心,还是采用保守的方法比较稳妥,关系到集体荣誉,不能逞个人威风。” 随后的排兵布阵,陈扬言出必行,果然采用保守法,扛圆木项目不再一挑二,而是带队友一起。 “哔~”随着比赛哨响,两队女兵同时冲出起跑线。 第三组的周红和王云芳,在晋级赛中落后第六组女兵十五米,虽然第三组最后成功翻盘,晋级决赛,但她俩一直深感愧疚,认为自己拖后腿,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一心想要为小组争光,因此在比赛中毫无保留,拼尽全力。 第九组女兵也毫不示弱,同样全力以赴,两队女兵,你争我夺,互不相让,上演了一出精彩激烈的蛙跳大战。 最后,两队女兵不分胜负,几乎同时抵达终点。 扛圆木项目:两队男兵一起冲出起跑线。 事实证明,陈扬的保守战术是明智之举,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要不然很容易翻船。 赵兵和吴超配合相当默契,步伐一致,健步如飞,反观陈扬和队友,配合生疏,脚步混乱,严重影响了前进速度。 前五十米,两队几乎并驾齐驱,如果严格来讲,赵兵和吴超还要稍稍占优。折返后,赵兵和吴超再次发力,很快领先一个身位,这让陈扬非常不爽,渐渐比出了火气,带着队友发足狂奔玩起了冲刺。 扛着百斤圆木,居然玩起了百米冲刺。 刺激~ 扛圆木项目,陈扬展现了超强的个人实力,在队友的积极配合下,最终领先三米的优势抵达终点。 800米障碍跑:第三组男兵正常发挥,速度又快又稳,尽管第九组男兵不甘示弱,奋起直追,但也只能望尘莫及,最终以落后两米的成绩,输掉了这场强强对话,彻底无缘冠军。 第三组VS第九组,第三组胜! “相信大家都看到了,第三组实力强悍,咱们组注定与冠军无缘,但还是希望大家能在比赛中竭尽全力,发挥自己的实力,展现自己的风采,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拿下这场对决!”第四组组长张涛把大家聚到一起,做赛前动员,“之前输给第七组,说实话我很不甘心,也很不服气!”说到这儿看了一眼姚军,“这一次,我们一定要争口气,干掉第七组!” “来,我们一起加油!”张涛伸出右手,与大家挨个击掌,然后齐声高呼,“加油!” “第四组还挺会整景,不过没用,该输还得输。”第七组的徐兵,冷眼看着聚在一起的第四组,不屑的撇撇嘴,同组其他成员不置可否,同样没把第四组放在心上,认为他们是手下败将不足为虑,只要不掉以轻心,此战必胜无疑。 “二位美女,交给你们一个艰巨的任务。”为了对抗第七组,王子喻也是煞费苦心,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一个计策,一脸郑重的拉住准备比赛的段英和李珍。“啥事?”李珍和段英一脸不解,李珍疑惑的问道。 “障碍跑项目,如果对方领先,你俩这样……”王子喻凑近她俩,轻声相告,俩女听后脸蛋升起红晕,像极了红苹果。 ”尽出馊主意,这能行吗?“李珍眉头一蹙,推开王子喻,娇哼道。”是啊,这样好吗?“段英同样心存疑虑。 ”又不违反规则,有什么不行的,听我的,准没错。“ 王子喻笃定的语气令两女心下稍安,在王子喻的一力劝说下,俩女最终点头同意。 随着队长李伟的一声令下,第四组VS第七组的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这场对抗赛引人注目,第七组能否延续横扫,第四组能否一雪前耻,可谓看点十足, 蛙跳项目:李珍和段英开足马力,奋勇向前,与第七组的两位女兵斗的旗鼓相当,不分胜负,基本同时到达终点。 扛圆木项目:张涛和姚军抱着必胜的决心冲进赛场,誓跟第七组男兵一分高下,二人配合默契,速度飞快。第七组男兵原本抱着轻视的心态,结果三十米过后被第四组成功超越,震惊之余不得不摆正心态,努力追赶。 折返后,第七组男兵逐渐加快速度,无形间给第四组巨大压力,张涛和姚军急躁之下,脚步越发混乱,逐渐被追上并在接近终点时成功反超,最终第七组领先一米率先抵达终点。 最后一项:800米障碍跑。 第七组的徐兵速度飞快,一直处于领先位置,与王子喻的间距始终保持在一米左右,前400米处于僵持阶段。500米过后,王子喻略显疲态,之前的比赛消耗了大量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一直在咬牙坚持。 ”要坏,小黄速度明显下降了,怎么办呐?“组长张涛担心道。 \"小黄加油,坚持就是胜利!加油啊!”姚军把双手当成了扩音器,为王子喻呐喊助威! “现在喊不?”段英用胳膊轻碰李珍,一脸焦急之色。“等一下,还不到时候。”李珍一脸凝重。 600米过后,第七组的徐兵已经领先了四米左右,只见他灵巧的钻过低桩网,绕过标志旗转弯返回,又跨越低桩网,来到了高墙之下,匆忙间特点扭头瞟了一眼身后的王子喻,嘴角一咧得意一笑,仿佛在说:小样,跟我比,你不行! 高墙是整个障碍跑的最难点,只要攀越高墙,接下来便是一片坦途,胜利再望。 徐兵双手攀上高墙,当他左腿勾上墙沿想要翻过去的时候,场外猛然响起两道女声,瞬间让他懵逼。 “徐兵,我爱你!” “徐兵,我喜欢你!” 李珍和段英接连高呼,高亢的音调响彻整个训练基地。 徐兵瞬间一懵,身体一滞,本该翻越高墙的左腿,直接骑在了高墙上,成了名符其实的“骑墙派”。 骑墙不要紧,关键是硌到了蛋蛋,顿时变成了”蛋蛋的忧伤“,徐兵强忍着钻心的剧痛,脸红脖子粗的跳下高墙,一边吸着冷气,一边夹着裤裆,上演了一出撅腚小跑。 ”哈哈哈~“ 场边观战的队员们哄然大笑,训练基地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李珍和段英眉开眼笑的击掌相庆,之前还责怪王子喻的美人计是馊主意,现在看来结果还不错,二女比较满意。 王子喻成功抓住机会,一举反超,并坚持到终点,这场极具笑点的比赛以第四组获胜收尾。 最后一场:第十组自行跑完全程,由于没有参照物无法预测速度。 ”下面公布成绩,第三组2分20秒,第四组2分30秒,第七组2分31秒,第九组2分25秒,第十组2分29秒。“队长李伟拿着笔记本宣读各组成绩,之后抬起头来,”相信大家心里已经有数了,最终赢得小组冠军的是~第三组!“说完带头鼓掌,和队员们一起向第三组全体队员表示祝贺。 待掌声停息后,李队长背手训话,“今天的训练科目全部结束,总的来说,大家表现的都很好,当然也有个别人在训练赛中有些儿戏,希望在接下来的训练赛能够端正态度,全身心投入!\" \"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你们每一滴汗水都不会白流,有付出就会有回报,记住你们来此目的,不要荒废光阴,努力刻苦训练,好了,点评完毕。” 正当大家心情愉悦的以为要解散的时候,队长李伟来了一句,”列队去操场跑十圈,完成后自行解散。“ 第275章 格斗训练 101寝室,一楼左首第一间。 大概20平米,六人间,上下铺,寝室成员:王子喻,陈扬,郭少峰,徐兵,张涛,刘大海。 “小黄,你跟我说实话,你们组那两个女兵突然对我公然示爱,是不是你们组商量好的计策?”徐兵一脸幽怨的坐到下铺兄弟-王子喻的床铺上,眼神迫切,渴望知道答案,陈扬和郭少峰也好奇的凑过来,倚靠着床尾笑嘻嘻的看着他俩。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洗漱完毕的张涛把脸盆放到床下,然后也乐呵呵的走过来,寝室一共六人,现在有五人围在王子喻身边,只差洗漱未归的刘大海了。”张涛,你来的正好,你跟我说说,你们组女兵向我示爱,是不是商量好的计策?“徐兵一见王子喻笑而不语,发现张涛过来,马上站起来抓住他的胳膊,神情很是迫切。 “咋的,你是不是有想法?”张涛笑道。“我~能有啥想法,就是随便问一下。”徐兵脸色一红,摇头否认。 “不是,你不都太监了吗,赶紧进宫,别浪费人家青春。”张涛打趣道,陈扬和郭少峰以及王子喻均是一脸玩味的笑容。这哥们不会是春心荡漾,当真了吧?王子喻一边笑一边想。 ”谁太监啊,硌那一下早好了,不影响使用。“徐兵扭捏的说完,从张涛戏谑的笑容中发现端倪,回过味来,佯装生气的捶了一下张涛胳膊,”你们组可真行,为了赢下比赛竟然用上了美人计,害我白高兴一场。是不是你想出来的鬼主意,非得等我爬上高墙时让我分心,差点让哥们断子绝孙,当时可把我疼坏了。“哀怨委屈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这我可不敢当。“涨涛笑着看向王子喻,徐兵会意,装模作样的薅住王子喻脖领子,咬牙切齿的怒斥,”原来罪魁祸首是你小子,你可真行,啥也不说了,你赔我二弟!”一边说一边摇晃,使得王子喻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来回摆动。 赔二弟? 这可怎么赔? 王子喻有些为难,眼珠一转有了主意,笑道:“行,我替你洞房。” “滚一边去!” “哈哈哈~ …… 22点熄灯,第一天繁重的训练任务让王子喻痛病快乐着,熄灯后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蔚蓝色的天幕上挂着朵朵白云。 选拔队员们在操场整齐列队。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立正!” 待大家站好以后,队长李伟开始训话,“今天上午的训练科目是擒拿格斗,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特意把这项训练课改为个人挑战赛和小组争霸赛,个人挑战赛即每名队员可向任何队员发出挑战,如果无人敢应战,那么挑战者将是最终胜出者,可获得一份奖励。” “小组赛,依然按照原来的分组进行比赛,抽签分组对抗,最终获胜的小组,每名队员都将获得一份奖励。” “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好,下面进行个人挑战赛。”队长李伟环顾四周,凌厉的眼神在队员们脸上划过,“有没有主动上场挑战的,有的话赶紧站出来,别让我点名。”谁也不想当出头鸟,无人上场,李伟来到男兵身前,“女兵也就算了,男兵也都这么怂吗?” “报告,我要挑战。”王子喻上铺兄弟-徐兵高举右手,掷地有声,“我要一挑二!” 我擦! 一挑二! 这么牛掰! 徐兵纯爷们! 全体队员为之一惊,纷纷在心里感叹。 “你要挑战谁,说出对方名字。”终于有队员响应号召,李伟严肃的面容露出一丝暖意。 “我要挑战第四组的李珍和段英。”徐兵正色道。 不是吧,挑战女兵? 还是第四组女兵,莫非要公报私仇? 原本大家还感慨徐兵勇气过人,结果挑战对象却让大家始料不及,哭笑不得。 “有本事冲我来,欺负女兵算什么本事!” 李珍和段英都是娇滴滴的大美妞,此时不献殷勤何时献殷勤,即使博得不了美人芳心,博得美人一笑也好啊,故而王子喻仗义执言,挺身护花,成功博得二位美女的感激回望,心里美的直冒泡。张涛和姚军同样举手要求出战。 “按照规则,如果被挑战者不应战,你们才可以向挑战者发出挑战,现在把手放下。“队长李伟来到女兵队列前,问道:”李珍,段英,你们是否应战?“ ”应战“。李珍和段英对望一眼,大声回答。 徐兵听后面容一凛,之所以向她俩发出挑战,确实心存报复之意,昨天当众出丑一直梗梗于怀,一心想要找回面子,主观认为她俩不敢应战,那自己就挣回了面子,结果被现实啪啪打脸,意外的同时也很生气,下决心Ko她俩。 ”好,你们三人出列。“队长李伟摆手示意三人出列,”戴好护具准备比赛,其他人可就地观看。“ 队员们席地而坐,兴致勃勃的准备欣赏一对二的挑战赛。 ”涛哥,你说她俩能赢吗?“王子喻捅了一下身前的张涛。 ”这个~不好说,看情况吧。\"张涛想了想也没给准信,“我希望她们赢“。 ”我觉得够呛,女兵的训练量不如男兵,即使二对一也不好赢。“姚兵双手拄地,身子后仰加入讨论。 ”如果李珍和段英输了,咱们还挑战徐兵吗?“王子喻询问道。 “算了吧,他刚打完比赛,这时候挑战属于乘人之危,不好吧。”姚兵略一沉吟,给出答案。 “那咱们也不能闲着,人家欺负咱们女兵,咱们也以牙还牙,欺负对方女兵,怎么样,我这招不错吧,既有面子又有里子,关键是谁去挑战呢?“王子喻跟二人打着商量,结果迎来两根手指。 我去挑战? 王子喻瞪大眼睛,没想到弄巧成拙,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很是郁闷,目光回到赛场,三人正在对峙。 李珍和段英并排而立,一身红色护具更显英姿飒爽,徐兵一身蓝色护具,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面容姣好的两位女兵,哈喇子差点流出来,一副猪哥像,猪八戒徒弟终于现出原形,二女面带羞色,秀目圆睁,杀气隐现。 ”一场比赛12分钟,简单说一下规则,不许踢裆,插眼,击打后脑,如果一方认输即刻停止比赛,不得再次攻击,否则直接判负,另外如果不能Ko,将以点数取胜!“队长李伟站在三人中间,简单介绍后举起右手,然后重重一落,”比赛开始。“ ”二位美女,得罪了。“徐兵抱拳施礼,一副谦谦君子形象。李珍和段英回礼,“少说废话,动手吧。” 一左一右夹击徐兵。 徐兵笑嘻嘻的站在原地,大大咧咧的等待她俩进攻,状态松弛,毫无防守,看样子完全没把两位女兵放在心上。 李珍和段英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下决心要给徐兵点颜色看看,她俩对视一眼后,李珍率先发动进攻,左手直拳攻击徐兵胸口,徐兵不慌不忙的举拳格挡,只听砰的一声,徐兵假模假样的抖了抖右手,逗弄道:“哇,力道好重。“ 话音刚落,便觉身下一紧,低头一瞅,原来被段英抱住双腿,弯腰抱腿致使后背完全暴露在攻击范围,徐兵可以抱腰背摔,可惜他怜香惜玉迟迟不敢下手,这时候,李珍的右手直拳已然来到面门,徐兵侧头一闪,拳套擦脸而过,正欲反击,便觉双腿离地,重心偏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徐兵摔得屁股生疼,正欲起身,李珍和段英接连扑在他身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徐兵尝试翻身,试了几次均做无用功,被女兵屁股压在脸上,又羞又怒,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认输。 徐兵为轻敌付出了沉重代价,被两位女兵合力放倒,捂着脸灰溜溜的归队。 “好样的,巾帼不让须眉!”李珍和段英回到场下,王子喻和张涛,姚军三人向她俩竖起大拇指。 “还有谁想要挑战的,赶紧举手!”李队长的目光在队员之间游弋,发现无人举手,决定加码,”这个奖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任意时间可以休息一天,想休息的快点举手,” “报告,我要挑战!\" \"报告,我也要挑战!” “队长,是我先举的手!” …… 听到可以休假一天,场下彻底乱套了,队员们争先恐后的纷纷举手参与挑战。 “王云飞,你要向谁发起挑战?”李伟的目光在手臂中寻找了一圈,本想选择陈扬,可惜这家伙未举手,只能退而求其次,挑选了实力排名第二的王云飞。“我向陈扬挑战!”王云飞站起来回答,然后看向陈扬。 “陈扬,可否应战。”队长李伟大声询问。 “我~应战!”陈扬多少有些意外,与王云飞的目光隔空相望,发现他眼神中的挑衅之意,立马答应下来。 “好,你俩出列准备。” 待他俩穿戴好护具后,李伟宣布比赛开始。 王云飞VS陈扬,一个是武警总队的兵王,各项测试排名第一,一个是地方武警的精英战士,各项测试排名第二。 第二挑战第一,能否挑战成功,让我们拭目以待。 第276章 挑战 ”哇哦,第二挑战第一,大戏开场喽。“ ”他俩实力相当,比赛肯定会很精彩!“ ”你们说他俩谁能赢?我个人看好王云飞。“ ”陈扬那是我们总队的兵王,王云飞肯定没戏!“ ”王云飞虽然综合实力排名第二,但整体实力也不差!“ …… 本来,队员们被徐兵一挑二的噱头所吸引,满怀期待想要欣赏一场精彩对战,哪曾想徐兵上场不到三分钟就被Ko,一腔热血顿时熄灭,王云飞的及时出现再次点燃了大家观赛的热情,激发了大家的活力,让略显沉闷的场地彻底沸腾。 “小黄,你说王云飞为啥要挑战陈扬呢?”场上的陈扬和王云飞忙着穿戴护具,郭少峰轻碰身边的王子喻,纯粹闲聊。 “第一和第二,通常情况都是势同水火,针锋相对,因为第二渴望成为第一,而第一也想把第二远远甩在身后。” “我看陈扬没有那种心思,他这个人淡泊名利,不在乎这些虚名。” “他没有,不代表王云飞没有,古话说的好,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小黄,你说他俩谁赢谁输?“ ”没见过王云飞打比赛,也不知道他的格斗实力,陈扬强点在于力量,格斗技巧实属一般,不过他既然能打赢我,也一定能打赢王云飞。“王子喻歪着脑袋给出分析,声音不大不小,被附近男兵们听个正着,马上有人阴阳怪气的嘲讽。 ”啧啧啧~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有什么资格跟云飞比?还是回你的女兵队伍吧,那里才是你的归宿!“ 这是说~自己像个娘们?王子喻会意过来,附近的男兵同样心领神会。 “哈哈哈~” 这些男兵一片哄笑,一个个嬉皮笑脸的扭头看热闹,殊不知喧闹声吸引了李队长的注意。 嬉笑声伴随着些许嘲笑,让王子喻眉头轻皱,循声望去,原来是王云飞的同组队友刘东,这厮发现王子喻看过来,依然不屑的撇着嘴角,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之意,大刺刺的指着王子喻,摆出一副说教模样,”小朋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小心风大闪了舌头!“再次引来一片轻笑。 刘东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样子,立时激怒了王子喻,气愤之下便欲起身同他理论,郭少峰生怕王子喻犯傻,连忙把他拉住,悄声告诫:“别动,队长看着呐。”王子喻抬头偷瞄,可不嘛,队长李伟正往这边看来,连忙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一脸淡然之色,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我擦! 竟然无视我! 小屁孩竟敢轻视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能忍! 半转身的刘东对身后的情况毫不知情,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丝毫没觉察到身边突然静下来,认为王子喻不尊重他,瞧不起他,感觉自己在队友面前丢了面子,火气上涌,腾的一下站起来,牛皮烘烘的指着王子喻,“小伙挺牛掰呀,敢不敢跟我打一场?”轻扬的唇角挂着玩味的笑容,心里幻想着王子喻吓的噤若寒蝉,不敢应战,正好借机羞辱他。 不说话? 怕了吧! 正当刘东自娱自乐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爆喝,”刘东,谁让你站起来的,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俯卧撑准备!“ 我擦! 怎么把队长给忘了! 刘东懊恼的一拍脑门,责怪自己不该冲动,在队友们低声嗤笑中,慢悠悠的转回身,自感委屈想要解释,但迎上队长李伟凌厉的目光,立马歇菜,老老实实的做起俯卧撑,一边做一边数,“一,二,三……九,十!” 五秒做完十个俯卧撑,刘东报告之后坐下来,满怀怨恨的目光盯向王子喻,认为王子喻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激怒自己,自己就不会冲动,更不会当众出丑,把一切罪责算到王子喻头上,还用手指点了点王子喻,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 “准备好了吗?”队长李伟站在陈扬和王云飞之间,待二人点头后,高举的右手往下一落,“开始。” 王云飞VS陈扬。 第二名挑战第一名的比赛正式打响。 二人身高相仿,实力相当,这场对战注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双方首先互相触摸对方拳套——施碰拳礼。 随后画风突变,原本笑呵呵二人忽然没了笑模样,神情严肃的盯着对方,举着拳头使用交叉步,围着中线转圈圈。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王云飞眼冒寒光,紧紧盯着眼前的“猎物”,他就是王子喻口中的第二名,一直心有不甘,一心想要证明自己强于陈扬,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心里琢磨着各攻进攻套路,如何才能快速有效的把陈扬击倒Ko! 他要向大家证明——他才是第一! 片刻后,王云飞率先发动攻击,只见他左腿上前一步,右手直拳轰向陈扬面门,陈扬低头躲过,正欲抬头,王云飞左手勾拳呼啸而至,直奔陈扬下巴,陈扬后退中用双拳格挡,王云飞跨步跃起,右肘击打陈扬头部。 王云飞跃起时露出破绽,只要一记侧踢就能把他踹飞,可惜陈扬没把握住,只是一味后退闪避。王云飞的右肘被格挡,他顺势提膝撞击陈扬小腹,再次被陈扬双手格挡,王云飞猛然出拳,左手直拳闪电般击出,一拳,两拳,三拳…… 啪啪啪~ 一连打了十几拳。 这套组合拳迅猛无比,势如破竹,让陈扬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至少有六拳击中了头盔,迎来一片喝彩。 陈扬一边格挡,一边拉开距离,王云飞右腿鞭扫踢陈扬左肋,被陈扬后闪躲过,紧接着王云飞一记神龙摆尾,左腿一记回旋踢扫向陈扬面门,陈扬本可低头闪过,但因为一直被动挨打,早已打出了火气,他偏要用左手格挡,想试试王云飞的力道。 啪!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中拳套,擦着头盔滑过,强大的力道令陈扬连连后退,让他知道王云飞实力强悍,不能大意。 开场后,王云飞便压着陈扬打,展现了强健的体魄,过硬的散打功底,以及强大的求胜欲望,一连串的动作犹如蝴蝶穿花,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看的场下队员们直呼过瘾,纷纷拍手叫好。 ”不愧是第一和第二,真精彩!“郭少峰悄声评价,王子喻点头同意。一直关注他的刘东咧嘴一笑,样子很是不屑。 主动拉开距离,陈扬甩头吐出一口血水,眼神中杀气升腾,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要发狠了。陈扬是武警总队的兵王,项目测试成绩排名第一,心里多少有些自负,认为王云飞这种地方上的精英也不过尔尔,没放在眼里,开赛后有些漫不经心,结果被现实打脸,为轻视对手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不得不端正态度,正视对手。 王云飞乘胜追击,左腿鞭扫踢陈扬大腿,陈扬硬生生受了一脚,身子趔趄了一下,然后招手挑衅,示意再来! 见状,王云飞眼中闪过一抹凶光,抬起右腿一记大龙摆尾,扫踢陈扬腋下侧肋,结果被陈扬托住脚腕,随后双手抱腿,发力背摔,直接甩飞!幸亏王云飞急中生智,想用一招夺命剪刀脚缠住陈扬脖子,减轻了前冲的力道,不然很可能会飞出场外。 不得不说,陈扬一身蛮力实在太强了,堪比野兽! ”扑通!” 一声巨响,尘土飞扬,杂草乱飞。 一秒,二秒,三秒…… 正当大家以为王云飞输掉比赛的时候,这家伙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云飞加油!”以刘东为首的第八组成员,以及同一寝室的队友,纷纷为王云飞呐喊助威。 ”陈扬加油!“以王子喻为首的101寝室队友,以及第三组成员同样不甘示弱,一个个振臂高呼。 王云飞晃了晃脑袋,举手示意自己无事,然后垫步侧踢,左腿踹向陈扬腰腹。侧踢不容易抓腿,陈扬后退闪过,随后王云飞跨步上前,再次出拳,左一拳,右一拳,再次打出一套组合拳,拳拳不离陈扬面门,一心想要把他Ko! 真的太猛了! 陈扬一边抱拳格挡,一边后退,想要脱离进攻范围,王云飞岂能让他轻易脱逃,低鞭腿左右开弓,专门扫踢陈扬大腿,这种踢法由于速度快重心低,伤害性极强,让陈扬毫无办法,只能拉开距离。 比赛前半段,王云飞疯狂输出,猛攻猛打,场面占优,但体能消耗极大,比赛过半之后,劣势渐显。 行动迟缓,速度变慢。 一直被动防守的陈扬,改变策略,由防守方转换为进攻方,而王云飞也由主动进攻转为被动防守。陈扬的进攻毫无技巧可言,纯粹靠力量压制,直拳猛攻,一顿疯狂输出,打的王云飞连连后退,迎来一片叫好声。 拉开距离,当陈扬再次冲上来,王云飞右腿一记正蹬踹,结结实实的踹中陈扬腹部,强大的力量让他后退三四步才稳住身形,紧接着王云飞一记凌空飞膝撞向陈扬胸口,陈扬侧身闪过,用一记扫堂腿把刚落地的王云飞扫倒在地。 随后,一记恶虎扑食想把王云飞压在身下。 第277章 挑战2 陈扬躲过王云飞的凌空飞膝,用一记扫堂腿把对方放倒在地。 随后,一记恶虎扑食想把王云飞压在身下。 “加油!”王子喻在心里默默的陈扬呐喊。 自打比赛开始,陈扬一直处于劣势,作为朋友的王子喻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紧张的要命,生怕陈扬输掉比赛,现在眼看着陈扬飞扑王云飞,心里更是一紧,人在空中犹如随波逐流的无根浮萍,只要王云飞一记兔子蹬鹰就能轻松解决。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只见躺在地上的王云飞双腿一屈一蹬,一记兔子蹬鹰正踹在陈扬的胸口上,幸好匆忙间没有完全发力,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陈扬仍旧被踹的一个趔趄,稳住身形后猛然抱住王云飞的双腿,双手发力,想把王云飞直接抡飞。 之前被抡飞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王云飞双腿赶紧往回一收,再往前一蹬,两条腿挣脱束缚,穿过腋下顺势夹住陈扬后腰,脚后跟用力一点,同时腰腹发力,就像做仰卧起坐一样,王云飞猛然抬起上半身,拳头猛击陈扬面门。 “砰砰~” 陈扬双手格挡,拳套轰鸣,防守成功。 一见效果不佳,王云飞马上改变策略,由攻击面门改为击打侧肋,啪啪~两拳下来,疼的陈扬直咧嘴,他一边防守一边转圈圈,希望能把王云飞从身上甩下去,但王云飞夹紧双腿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陈扬腰上,怎么也甩不掉。 在挨了几记老拳之后,陈扬猛的往前一跳,似抱似搂的把王云飞压在身下,任他如何挣扎也是徒劳。 ”扑通~“ 在队员们惊讶的目光下,王云飞重重的摔倒在地,面容扭曲,痛苦不堪,身体像散架一样没有知觉,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着骑在身上的陈扬,坚难而又缓慢的吐出两字,”认~输!“随后被陈扬拉起来,友好的拥抱一下,下场归队。 ”耶!“ ”赢喽!“ 王子喻和郭少峰,以及第三组的队员们举手欢呼,热烈庆祝陈扬拿下胜利。 刘东恨恨的盯了王子喻一眼,待王云飞无精打采的归队后,温声软语,好言安慰。 “现在陈扬获胜,按照比赛规则,有没有向陈扬发起挑战的?请站出来!”队长李伟指着身边的陈扬,向大家发问。 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王云飞,无人应答。 “好,既然大家没人敢上来挑战,那么陈扬就是个人挑战赛的冠军。”李伟连问了三次,见无人挑战便宣布比赛结果。 “报告,我要挑战!”待陈扬归队后,刘东站起来打报告。 队长李伟眉头一皱,表情很是不悦,斥责道:“刚才想什么呢,比赛结束你要挑战,成心的吧你。” “报告,我不是挑战陈扬。”刘东在灼灼目光的逼视下,先是低下头,然后抬头解释。 “那你想挑战谁?”队长李伟有些好奇。 “我要挑战全省公安大比武的第三名!”刘东看向王子喻,目光玩味,明显不怀好意。 队长李伟愣了一下,深深的看了刘东一眼,然后看向王子喻,“个人挑战赛虽然已经结束,但队员之间也可以互相切磋,小黄,现在刘东向你挑战,你是否应战?”虽然李伟有些惊讶,但也没有阻止这场挑战。 “小黄,别答应他。” “小黄,你要考虑清楚。” 陈扬和郭少峰害怕王子喻吃亏,一左一右拉着王子喻的胳膊,悄声劝解。 “我应战!”王子喻冲他俩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犹豫的站起来,在他看来,逃避是懦夫的选择,决定应战。 刘东上场后,脱掉t恤露出一身优美的肌肉线条和八块腹肌,他不无得意的瞥了王子喻一眼,摆了几个poss,向大家展示完美的身材,山丘似的胸肌居然会动,引得前排女兵双目放光,哇声一片。最后屈肘展示自己海碗大的肱二头肌,还特意向王子喻扬了扬下巴,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仿佛在说:你行吗?分明是故意炫耀。 王子喻有样学样,也脱掉t恤露出排骨般的“好身材”,引来一片唏嘘之声,就差哄他下去了,但王子喻不在乎,把刘东的动作挨个做了一遍,最后屈臂展示自己馒头大小的二头肌,以及排骨般的小身板,也向刘东扬了扬下巴。 刘东不屑的撇撇嘴,活动手腕和脚腕,之后右腿朝天,斜上方六十度,指向王子喻,动作标准,稳如老狗,展示了强大的腿功和核心力量,迎来一片掌声。放下腿后,刘东向王子喻摊摊手掌,仿佛在说:小意思,没难度。 面对挑衅,王子喻摇了摇手指,慢慢的抬起右脚想要朝天一字马,结果右腿抬了一半,左脚便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个腚蹲,引来一片哄笑,看着仿若小丑的王子喻,陈扬和郭少峰痛苦的闭上眼睛,根本没眼看。 刘东唇角轻扬,眼神中的鄙视之色一闪而过,面向李伟立正敬礼,“报告队长,我想取消这场比赛。”迎着李伟疑惑的目光,解释道:“因为我觉得有点胜之不武,感觉像欺负小孩儿,还是让他和女兵比试吧。” 再次把王子喻划分到女兵队伍,这是赤果果的打脸行为。 “哈哈哈~” 场下队员们哄然大笑,笑的王子喻脸皮发烧。 ”难道你怕了?“王子喻双手抱胸看着刘东,这家伙当众羞辱自己,绝不能轻易了事。 ”我会怕你?笑话,我是害怕一拳把你打废。“刘东惊讶的指着自己鼻子,嗤笑一声,”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小黄,下去吧,别在上边丢人现眼了!” “小黄,有点自知之明,别再自欺欺人了!” “小黄,别再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了,快下来吧,没人笑话你。” “哈哈哈~”队员们嘻嘻哈哈的,一边起哄,一边哄笑。 ”现在小黄要求比赛,你呢?“队长李伟征求刘东意见。”既然他同意,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刘东笑眯眯的回答。 ”那你俩戴好护具,准备比赛。“ ”报告,我请求不戴护具。“王子喻大声提议。刘东笑着同意。 “我擦,居然不戴护具,这不是找虐吗?” “就是,就这小身板还装啥大尾巴狼啊!” “到时候鼻青脸肿就舒服了,真是受虐狂!” …… 队员们议论纷纷,基本上都认为王子喻在装逼,只有郭少峰和陈扬心里清楚,小黄要发狠了! 比赛开始后,刘东抱着膀子,大模大样的说道:”我觉得吧,我要是先动手那是欺负你,我让你一招。“ ”让一招算什么,有本事你让我三招!“王子喻笑道。刘东眼睛一眯,刚想说不要脸,结果场下室友起哄。 “让他三招又何妨!” “咱不能欺负小孩儿!” “好,那就让你三招。”刘东不情愿的答应下来,拍着八块腹肌,夸着海口,吹着牛逼,“往这儿打,动一下算我输!” “真的吗?”王子喻抓住语病。 顺嘴一说,你还当真了? 刘东暗恨自己嘴欠,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现在不答应也不行了,大家都看着呢,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对,动一下算我输,来吧,动手吧!”一边运气,一边蹲马步,一番操作下来,腹肌线条更加明朗。 “砰~”王子喻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拳,正中八块腹肌之上。刘东面色涨红,居然纹丝不动,迎来一片叫好声。 这家伙可以啊。 难道会气功不成? 王子喻上下打量,伸手摸了摸块壮肌肉,坚如磐石,思来想去终于有了对策。 “我来了啊!” “我打了啊!” “我真打了啊!” “你特么的,到底打不打!”王子喻比比划划的就是不动手,来来回回几次之后,刘东终于沉不住气了。 “砰!” 就在这一刻,王子喻右手直拳结结实实的打在刘东腹部,感觉就像打在石头上一样,再看刘东啥事没有,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王子喻心下一慌,我擦,这可怎么办? 目光在腹肌徘徊,往上一抬看见硕大的胸肌,忽然灵光一闪,周星星的龙爪手凭空出现,王子喻双手成爪,往前一探,抓住之后使劲一拧,只见刘东脸色潮红,情不自禁的咧开大嘴,发出一声高亢凄厉的娇吟,”啊~~~“ ”哈哈哈~“ 场下队员们顿时爆笑,队长刘东嘴角含笑,教导员周蕾也在偷笑。 ”你给我滚一边去!“刘东把王子喻推了个趔趄,怨恨的目光紧紧盯着王子喻,胸口火辣酥麻,感觉自己丢人丢大了。 ”你动了,你输了!“王子喻指着刘东笑道。 ”你耍赖,不能算!“刘东忍着胸口的酸痛,一脸委屈的大声反驳。 ”小黄,人家让你打,又没让你掐,再说你掐的也不是地方啊。“队长李伟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随后面容一板,”你们是战友,要互相尊重。“迎着刘东幽怨的目光,”这样,你俩重新来过,好好打一场。“ ”有本事,堂堂正正跟我打一场。“刘东指着王子喻,叫板。 ”打可以,但有一个条件。“王子喻不慌不忙的说道:”无规则格斗,你敢不敢?“ 第278章 挑战3 ”打可以,但有一个条件。“王子喻不慌不忙的说道:”无规则格斗,你敢不敢?“ 天呐! 他疯了吗? 场下队员听后的第一反应是惊诧莫名,人家刘东刚刚让你三招这么快就忘了吗?前两拳,刘东纹丝不动,第三招要不是你耍阴谋诡计,人家刘东也未必会动,百分百会赢,是你不守规矩在先,现在居然还腆脸向人家叫板无规则格斗? 是谁给你的胆量? 又是谁给你的勇气? 让你三招还不够吗? 还特么的蹬鼻子上脸,不要肺丝! 但凡有点自知之明,就该认输投降!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的德行,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真是恬不知耻! “刘东,答应他!” “好好教训教训他!” “好好给他上一课!” “刘东,教他怎么做人!” …… “小黄,下来吧,别比啦。” “小黄,别犟,赶紧下来。” 陈扬和郭少峰看着大伙群情激愤的样子,知道王子喻犯了众怒,情况有点不妙,搞不好以后会受到大家的排挤,忙不迭的招呼王子喻下场归队,可是王子喻对场下的叫嚣毫不所动,定定的看着刘东等待回应,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刘东同样很意外,神情诧异的打量一下王子喻的小身板,不屑的撇撇嘴,就这? 让你三招还不认输,还敢跟我叫板,还要无规则格斗,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 哪来的自信?我特么一拳能打爆你的头!这回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都对不起你的口气! “无规则~我同意。”刘东唇角轻扬,淡淡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同时暗下决心一定要给王子喻好看,不打到他哭爹喊娘绝不罢手,要让他为装逼付出惨重的代价。 “李队~”教导员周蕾担心出事,轻轻拽了拽队长李伟的衣角。“没事。”李伟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他看过王子喻的比赛,心里有数,知道王子喻有两把刷子,不会轻易被打败,看着王子喻自信的样子,反而有些提心骄傲自大的刘东。 ”用不用我再让你三招?“刘东笑嘻嘻看着王子喻,眼神中尽是戏谑之色,特意加重音量就是为了羞辱王子喻。 ”就你?“王子喻唇角翘起一个弧度,鄙视之意尽显,“无规则,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让你三招还差不多。“ ”我擦,瞧不起谁?”刘东如同踩了狗尾巴,立时炸毛,剑眉倒竖,豹眼圆睁,直接气笑了,指点着王子喻,“行,这可是你说的,让我三招,到时可别后悔!”随后面向场下队员,“请大家给做个见证,省的某些人到时候不认帐!” 话音一落,刘东双手握拳,摆好架势,随时做好攻击准备。 王子喻笑着摆手,”我先说两句。“刘东猜测王子喻想要赖账,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盯着王子喻看他如何开脱。 ”首先声明一下,我黄某人大小也是男子汉,一口唾沫一个钉,绝对不会赖账!我知道有些人对我有成见,说白了就是瞧不起我,认为我走后门进的选拔队,实力还不如女兵,我承认体能不如女兵,那也只是因为训练时间短,只要给我时间就会迎头赶上!“ “今天我要用掏鸟窝的右手,打爆他!打服他!”王子喻一本正经的吹牛皮,还向大家晃了晃右手,说完一指刘东,双目神光绽放,杀气显现,强大的气场令刘东不敢直视,“今天我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不是证明自己有多强,而是希望某些人要端正态度,不要在门缝里看人!” 慷慨激昂的讲话让大家为之一怔,感觉王子喻像换了一个人,之后有些队员开始变得不耐烦。 “行啦,别吹了!“ ”要打就赶紧打!“ ”不敢打就下来,磨叽啥呀!” …… “动手吧,让你三招,绝不还手!”王子喻脚踩丁字步,左手在前,右手背后,面带微笑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刘东嘴角一咧,冷冷一笑,拉开架势,抬起右腿轻轻踢了踢,之后垫步上前,左手直拳奔向王子喻面门,被王子喻轻松闪避,刘东右手摆拳随后而至,王子喻再次闪躲成功,嘻笑着招招手,示意刘东继续! 赤果果的挑衅! 刘东面色一冷,右腿一记腿鞭扫踢王子喻大腿,王子喻后退避开,笑嘻嘻的伸出三根手指,意思三招已过。刘东面色铁青尚未有所表示,场下的王云飞不干了,神情激动的大声指责,“牛逼啥,有本事站着别动,躲来躲去算什么本事!” 经他一提醒,大家回过味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让三招,忽然感觉受到欺骗,纷纷斥责王子喻: “不要脸!” “耍心机!” “大骗子!” …… 得到大家声援,刘东面色一暖,唇角飞扬闪过一丝得色,然后开始发动进攻,一连三次进攻被王子喻闪过,心里很不服气,誓要第四招给王子喻一点厉害瞧瞧。只见他一招大龙摆尾,右腿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扫踢王子喻面门,动作舒展,姿态优美,成功迎得一片叫好声。 快如闪电的飞脚让大家觉得王子喻必败无疑!王云飞甚至想象着王子喻被踢飞的场景,不禁嘴角上翘。 “啊~” 哪知接下来刘东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划破长空,响彻云霄。刘东明明踢中了王子喻脑袋,为何会发出惨叫? 刘东面容扭曲,明显受到了致命攻击! 怎么回事? 大家带着疑问定睛仔细一瞅,终于发现了些许端倪,只见刘东的右脚踝被王子喻左手托在颈边,而他的右手紧贴刘东右腿,使出一招鸡飞蛋打。由于被刘东大腿挡住,视线受阻,不仔细看发现不了问题所在。 此时的刘东脖筋爆起,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身体像筛糠一样颤抖不已,显然无力再战。 一击必杀! 全体傻眼! 前排女兵一个个小脸微红,面带羞色,秀眸低垂,不敢直视。后排男兵下意识的夹紧裤裆,感叹王子喻辣手无情。 “我说过,要用掏鸟窝的右手解决战斗,我做到了!”王子喻看着冷汗涔涔的刘东,淡然道:”你服不服?“ ”不服!“刘东哆哆嗦嗦的伸出右手,指着王子喻,“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是赢了我,我也不会说半个服字!”心里暗恨自己不该托大,让王子喻抓住”鸡会“,如果猛攻猛打将会是另外一种局面,也不至于当众出丑,一时间懊悔不已。 王子喻右手微微发力,刘东顿时发出一声狼嚎! “报告队长,他不讲规矩,卑鄙无耻,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对付自己战友,我请求给予处分!”王云飞为刘东抱打不平。 王子喻在队长李伟的示意下松开刘东,虽然刘东嘴上很硬但身体却很诚实,犹如一条死狗瘫倒在地,哼哼唧唧的,王子喻跨过他,面向全体队员,”还有谁?不服可以上来挑战!“一边说一边扬了扬右手,态度嚣张至极。 见无人应答,王子喻看向王云飞,牛皮哄哄的冲他勾勾手指,叫板道:”你有本事就上来挑战,别在底下瞎叫唤!“ 天呐! 这也太嚣张了吧! 大家都蒙圈了,也不知道王子喻哪来的自信,王云飞那可是大神级别的存在,竟敢当众侮辱大神,不想活了吧! 王云飞输掉比赛正在气头上,王子喻的作派无异于火上浇油,腾的一下站起来,”报告,我要向他挑战!“队长李伟有心阻止,但又怕双方私斗,同时也想杀杀王子喻的锐气,便点头同意下来,并招手示意后排男兵把刘东搀扶下场。 王云飞大步来到赛场,脱掉t恤,展示自己一身腱子肉,倒三角的身材很完美,块状的古铜色肌肤在阳光下煜煜生辉,让前排女兵直冒小星星。活动一下胳膊,冲王子喻招招手,又向队长李伟点头示意,意思可以开始比赛了。 ”点到为止,不要伤害队友,否则按规则处置!“队长李伟给二人降降温,生怕他俩死磕到底。 ”小黄,用不用我让你三招?“王云飞脚踩蝴蝶步,绕着王子喻转了一圈,没找到破绽,笑嘻嘻的开了口,挑衅意图明显,想让王子喻主动进攻,好在防守中寻找破绽,然后一击必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王子喻的方法打败他自已。 “有本事你就动手,没本事就认输!”王子喻呛声回应,然后正色道:”无规则格斗,我就是王者,让你三招,然后一招制服你!“坚定的眼神流露出强大的自信,让王云飞心头一震,怒火中烧。 本以为自己上场后,王子喻会主动认输,没想到会如此嚣张,顿时火冒三丈,冲上来就是一电炮,右手直拳攻击王子喻面门,待王子喻闪开后,再次欺身上前,左腿一记侧踢踹向王子喻的腰腹,王子喻后退闪开。 再次冲上来,把王子喻堵在角落里,左右开弓,啪啪啪~一顿电光炮,打的王子喻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第279章 挑战4 王云飞冲上来,把王子喻堵在角落里,左右开弓,啪啪啪~一顿电光炮,打的王子喻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这家伙牛皮让他吹的山响,牛都上天了,你倒是还手啊!” “他也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侥幸赢了一场,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让他嘚瑟,再让他装,这回王云飞教他以后怎么做人!” “就这身手还什么公安大比武的第三名,看来也不咋地,水分有点多!” …… 场下队员们议论纷纷,个别人上升到了人身攻击的层面,让陈扬和郭少峰为之皱眉,郭少峰忍不住训斥“第三名怎么了,谁有意见可以冲我来,单挑还是群殴随时奉陪,有本事就拿到台面上来,别在底下哔哔!” 一句话过后鸦雀无声,谁也不想触霉头。 “老陈,你说小黄能赢吗?”王子喻形势不利,郭少峰替他着急,急的直搓手。 “你别担心,我相信小黄,即使他赢不了,王云飞也讨不到便宜,虽然现在场面被动,相信小黄会让我们大开眼界,反败为胜!”陈扬其实也没底,这么说只是不想弱了王子喻的名头,好歹也是公安大比武的第三名。 王子喻双拳护脸,严丝合缝挡住王云飞的猛攻,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待王云飞攻势渐缓,王子喻身子一矮,一个前滚翻从王云飞的胯下钻过,从死角逃出,脱离攻击范围,昏暗渺茫的前路又重现光明。 我擦! 这小子属泥鳅的这么滑溜! 多好的机会竟然让他跑掉了! 王云飞一脸丧气懊悔之色,不甘心的转过身来,一步一步逼近王子喻。 场下队员们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王子喻居然从胯下逃走,忍受胯下之辱一般人做不到。 王子喻看着面色阴沉的王云飞紧逼过来,心里也是后悔不已,刚才本有机会掏鸟窝,但是自尊心作祟,想要光明正大的打赢这场比赛,放弃了一击必杀的机会,要不然王云飞现在早已鸡飞蛋打,躺在地上哀嚎呢。 刚才的一顿猛攻猛打,王子喻居然无事,这让王云飞很不爽,虽然挑战陈扬以失败告终,但仍以第二自居,认为其他人不是一合之敌,根本没把王子喻放在眼里,本想乱拳打死老师傅,顺利拿下胜利,结果事与愿违,很恼火。 看着王子喻挑衅的向自己招手,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大模大样的走过来,也不防守,直接一记侧踢,右腿踹向王子喻腰腹,结果王子喻闪身避开,左手顺势托住他的脚踝,往前一带,王云飞不得不单腿前跳,王子喻右脚轻轻一勾,王云飞顿时失云平衡,啪叽一声摔倒在地。 我擦! 什么情况? 王云飞居然被打倒? 场下的队员们都蒙圈了,一个个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眼花了,揉揉眼睛再一看,摔倒在地的确实是王云飞,大家惊奇的目光对准王子喻,不约而同的想,他有这么厉害吗?会不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之前王子喻一爪制敌,打败刘东,但过程大家根本没看清楚,还没弄清咋回事呢,比赛就结束了。以致于现在虽然看的一清二楚,但没人愿意相信事实。包括王云飞本人,一脸懵逼的站起来,怎么就摔倒了呢? 打滑,肯定是没站稳,脚下打滑导致摔倒! 看一眼骨瘦如柴的王子喻,王云飞不相信或者说不愿相信,是被对方扫倒,一直再给自己找借口。但终归是摔倒了,当众出丑面子上挂不住,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双目喷火,死死的盯着王子喻,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估计王子喻早已死了千万遍,冷笑一声,往回找补面子,“哟嗬,小伙有两下子,扮猪吃虎是不!” 话音一落扑将上来,右腿一记腿鞭扫踢王子喻侧肋,你不是抓我脚吗,我偏要上腿看你怎么抓,左一脚,右一脚,一脚快似一脚,左右腿连环踢,不停扫踢王子喻侧肋,王子喻一边格挡,一边闪避,保护自己的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王云飞再次压制王子喻,场面占优,王子喻处于劣势,形势不利。 ”嗳,我就说嘛,刚才肯定是王云飞自己失误才被钻了空子。” “谁说不是呢,公安大比的第三名也不过如此,被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要我说,还不如趁早认输得了,省的鼻青脸肿的丢人现眼!” ”加油云飞,干掉他! …… 场下队员们众说纷纭,虽然王子喻放倒王云飞,但在他们看来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大部分队员依然看好王云飞,看好王子喻的,也只有陈扬和郭少峰,以及一些室友暗地里为王子喻加油。 一味的闪躲只能再次回归老路,王子喻不想被堵在角落里,开始在场中游走,一边跳动一边寻找机会。王云飞连续踢腿全部落空,看着嬉皮笑脸的王子喻,怒火万丈,已经压不住火了,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只进攻不防守,一记小龙问路之后一记大龙摆尾,右腿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扫踢王子喻头部。 王子喻心中一喜,身子一矮,一记扫堂腿扫踢王云飞的左腿。 啪~ 王云飞再次摔倒在地。这次反应很快,一记鲤鱼打挺站起来,左腿一记正蹬踹,踹向迎面而来的王子喻腰腹,王子喻本想趁机来一记腕挫十字固,彻底赢下这场比赛,结果刚冲到身前,就被人家一脚踹了个大马趴,弄的灰头土脸。 “好!” “踹的好!” 场下队员纷纷拍手叫好,为王云飞加油鼓劲。王云飞笑呵呵的一扬手,向场下队友示意,本有机会压制王子喻,却主动放弃,反而冲王子喻招招手,示意他起来,再打!高风亮节的比赛作风,再次迎得一阵掌声。 王子喻揉着肚子站起来,感觉肚皮火辣辣的痛,一脸凝重之色,不敢轻举妄动,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双方在场中游走,接连两次被放倒,王云飞也收敛轻视之心,重新审视对手。 一圈过后,王云飞率先发动进攻,抬右腿一记侧踢踹向王子喻腰腹,但是他的右腿刚抬起来,王子喻左腿侧踢踹向王云飞胸口,后发先至,正中胸口,这一脚力量不大并未给王云飞造成伤害,虽然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场下队员们瞠目结舌,怎么可能这么快? 王云飞也蒙了,怎么就踹中了自己?不敢相信的抬手擦拭胸口上的尘土,感觉丢人丢大了,想要找回面子,垫步上前,左手次拳试探,然后左腿上步扫踢,想要扫踢王子喻侧肋,只见王子喻预判其动作,顺势双手抱住王云飞的左腿,然后伸左腿扫踢王云飞的右腿,一记抱腿别压摔把王云飞摔倒在地。 抱腿别压摔,是散打体系中,非常多见和实用的一个经曲动作。 王子喻干脆利落,动作如行云流水,快若闪电,一招把王云飞放倒在地。 天呐! 场下队员们再次集体蒙圈了,女兵们捂嘴,男兵们瞪眼,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么厉害吗? 这也太厉害了吧! 一连三次把王云飞放倒在地,这是在向大家展示擒拿格斗教学吗? 如果一次两次是巧合,那么第三次绝不是巧合,小黄身手不凡,不愧是公安大比武的第三名! 至此,没人再敢小瞧王子喻! 陈扬和郭少峰相视一笑,作为王子喻的队友也与有荣焉。 王云飞晃了晃脑袋站起来,怎么就摔倒了呢?难道这小子深藏不露,是个高手?难道我连一个小屁孩也打不过吗? 陷入自我怀疑中。 不过马上被愤怒冲昏头脑,咬牙冲上来,左腿一记小龙问路,扫踢王子喻侧肋,待王子喻闪躲后,王云飞右腿一记大龙摆尾扫踢王子喻头部,王子喻再次一记扫堂腿把王云飞放倒在地,不待他起身,抓住王云飞的右臂,一记腕挫十字固,抱着胳膊,压着脑袋,把王云飞牢牢压在身下。 王云飞涨的脸红脖子粗,不能摆脱王子喻,队长李伟宣布比赛结束,示意二人下场。 “小黄不错!”王子喻归队后,陈扬和郭少峰亲热的打招呼,其他室友也鼓掌欢迎。 “首先,让我们祝贺小黄取得胜利。”队长李伟带头鼓掌,待掌声渐息后说道:”总结一下刚才的两场比赛,刘东和王云飞为什么会输?有没有人说说自己的看法?“ ”轻敌!“也不知哪个男兵喊了一噪子,引来一片善意的哄笑。 队长李伟非但没有批评,反而微微一笑,”对,说的很对。刘东和王云飞之所以输掉比赛,轻敌绝对是主要因素,觉得自己实力排名靠前,而小黄实力排名靠后,甚至还不如一些女兵,便眼高于顶,不把小黄放在眼里,最终为轻敌付出了代价。这也是很多队员的通病,觉得自己是武警部队的精英,而不把地方的民警放在眼里,自觉高人一等,这种思想大错特错。” 背手踱了两步,“能进选拔队的都是精英,没有怂蛋,收起那颗骄傲自大的心,留到最后的才是王者。不论你们来自哪里,现在都是战友,要互相尊重,互相帮助,互相学习,共同进步,而不是互相敌视,把那些本事都留给敌人。” 第280章 分组对抗 “大家是战友,要互相尊重,互相帮助,互相学习,共同进步,而不是互相拆台,互相瞧不起,把那些本事都留给敌人。”队长李伟一边说一边看向刘东和王云飞,“你俩输掉比赛很正常,因为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成败不足以论英雄,不要心存不满,更不要一心想要复仇,心胸一定要开阔,千万不要为了找回面子私下约斗,如果让我发现公然违反纪律,别怪我不讲情面,不管是谁,一经发现直接开除滚回地方部队!” “希望大家团结互助,遵守部队纪律,下面进行分组对抗训练,各小组组长上来抽签分组。” 经过抽签分组,综合格斗对抗训练形式如下: 第一组VS第三组,第二组VS第四组,第五组VS第六组,第七组VS第九组,第八组VS第十组。 ”这下完喽,咱们组竟然抽到第三组,这是变戏法的下跪~没戏了,这点儿也太背了吧。“第一组的刘大海得知分组情况后,垂头丧气的跟队友抱怨。”可不是,手气太差了竟然抽到第三组,我看也不用比了,直接认输吧。“第一组女兵刘彩霞附和道,其他人虽未说话但也是一脸沮丧之色,面对强大的对手明显信心不足。 第三组由兵王陈扬领衔,之前在蛙跳,扛圆木,800米障碍跑,三项综合训练赛中勇夺第一名,实力超强,勇冠三军。第一组碰上如此强大的对手,基本没有获胜希望,故此第一组的五名队员一个个唉声叹气,感叹命运不公,但是到了比赛阶段第一组队员打起精神,认真对抗,无人消极比赛。 随着队长李伟吹响哨子,第一组VS第三组的比赛正式开始。 首先上场的是两队女兵,第一组的刘彩霞对战第三组的周红。 二女身高相仿,面容姣好,身着短裤背心,虽然戴着护具,但白嫩的胳膊和大白腿均暴露在外,瞬间吸引了所有男兵的目光,大家眼冒绿光,聚精会神的盯着赛场,两位美女进行格斗比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场面,没人开小差。 两位女兵举着拳头小心翼翼的接近后,刘彩霞率先出拳试探,右手直拳击打周红面门,周红矮身闪过,右手勾拳回击,又快又猛,正中刘彩霞的下颌,被击中后的刘彩霞表情痛苦又错愕,看样子还没有进入比赛状态,而周红率先进入比赛状态,她乘胜追击,左手直拳直奔刘彩霞面门,刘彩霞身子后仰险之又险的避过,周红右手摆拳再次来临,刘彩霞闪避不及,再次被击中脸颊,面容扭曲,表情痛苦。 接连两次被对手击中面门,刘彩霞也打出了火气,主动加强进攻,双方你来我往,战在一处。与男兵拳拳到肉,荷尔蒙爆炸的比赛相比,女兵在力量上稍逊之外,场面同样火爆,更有一种阴柔之美,可谓观赏性十足,尤其比赛中女性独有的叫声充斥赛场,让所有男兵精神大振,看的目不转睛。 最终,第三组的周红稍占上风,以微弱的点数优势取胜。 接下来对阵双方是:第一组的王静芸VS第三组的王云芳。 也许是为队友”复仇“,也许是为了争口气,也许是为了表现自己,总之王静芸上场后便主动发动进攻。 王静芸一上来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发起猛攻,她擅长腿法,侧踢,摆腿,勾踢,旋风踢等,应该练过跆拳道,白花花的大长腿左右开弓,轮番上阵,让王云芳一直处于劣势,一直被动防守,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最后被王静芸一记侧踢正中腰腹,踢出赛场。 女兵对抗第二轮比赛,第一组轻松获胜,两队战成1比1,平局。 ”王静芸好样的!“第一组的刘大海向下场归队的王静芸竖起大拇指,发现刘彩霞面色不愉,连忙又说道:”彩霞表现也不错,都比男兵强,接下来谁能对付陈扬?“不待他人答话,自顾自的摇摇头,”唉,只要别输的太惨就算胜利了。“ 之后主动申请出战。 两队第三轮男兵对抗赛:刘大海VS陈扬。 比赛开始后,刘大海主动发起猛攻,这厮打的主意是输人不输阵,输也要输的光彩,上来后猛攻猛打,成功压制陈扬,把陈扬堵到角落里,一套王八拳打的虎虎生风,精彩的表现成功赢得大家的掌声,他目的达成,心里美的冒泡,三板斧打完,后继乏力,陈扬开始反攻,一套组合拳打的刘大海抱头鼠窜,最后被陈扬抱摔Ko,毫无意外的输掉比赛。 两队比分来到2:1,第三组领先。 接下来,当第一组的男兵上场,发现对手还是陈扬后,知道大势已去,根本无心恋战,比拼几招之后,主动认输。 至此,第三组以3:1取胜晋级。 “马上要上场比赛了,大家有没有信心?”第四组的组长张涛,把王子喻等四名组员拉到一起,为大家加油鼓气。结果只有王子喻一人响应,其他三人,李珍,段英,姚军都默不作声,气氛为之一僵,张涛尴尬一笑,拍了拍王子喻胳膊,郑重其事道:“小黄,这回得看你了,郭少峰由你来对付,如果拿下他,那咱们组就有晋级的希望。” ”小黄还能上场吗?“李珍快人快语说出心中的担忧,疑虑的目光定在王子喻身上,之前两场比拼,王了喻虽然取胜但也伤痕累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疲态尽显,状态堪忧,能否一战有待检验,如果王子喻缺阵,那么第四组毫无取胜希望,这也是李珍三人担忧所在。 ”行吗小黄,能坚持吗?“姚军搂着王子喻肩膀问道。”行,没问题!”迎着大家期盼的目光,王子喻给出肯定回答,让大家心下稍安,为了稳定军心,王子喻特意曲肘展示馒头大小的弓二头肌,笑道:“看见没,全是肌肉。”逗的大家哈哈一乐,紧张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 “少峰兄,待会还请手下留情啊。”发现第二组正聚在一起研究战术,王子喻笑嘻嘻的凑过来。“你小子少套近乎,战场无兄弟,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郭少峰面容严肃的一口回绝,让王子喻感觉自讨没趣,讪笑着退回队伍。 第二组VS第四组,两队实力相当,看点在郭少峰和王子喻这对好兄弟身上,吸引了全场目光。 比赛开始,首先进行的是两队女兵之间的较量。 第四组的女兵李珍,为人心直口快,性格火辣,到了格斗赛场依然是火暴脾气,在格挡了对手两记直拳后,彻底爆发,侧踢,腿鞭,拳击,全部用上,猛烈的攻击使得第二组女兵没有还手之力,一直被动挨打,直至输掉比赛。 两队第一轮女兵对抗,第四组暂时以1:0领先。 第二轮,第四组的段英面对人高马大的第二组女兵,一直处于下风,面对疾风暴雨般的进攻,只是一味躲闪,偶尔反击也是做无用功,看的出来段英的身手着实一般,虽然坚持到最后,但依然以点数输掉比赛。 两轮过后,两队1:1平局。 关键的第三轮比赛,天王山之战,郭少峰VS王子喻。 郭少峰遵从王子喻的建议,进行无护具格斗,不过对于无规则格斗的提议,郭少峰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可不想被当众抓鸟。 比赛开始后,王子喻向郭少峰拱手示意,郭少峰回礼,之后二人慢慢接近,游走。 郭少峰知道王子喻的特点是防守反击,不敢率先出招,害怕被王子喻抓住弱点反击。游走一圈之后,王子喻一反常态率先发动进攻,左腿一记侧踢,攻击郭少峰腰腹,郭少峰后退闪避,王子喻垫步上前,并招手示意,挑衅意味明显。郭少峰咧嘴一笑,想激怒我,没门!心里这样想,但面子挂不住,被当众挑衅,主动还击。 知道王子喻力量不足,想要近身肉搏,抱摔王子喻。打定主意后,郭少峰主动接近王子喻,左手直拳试探攻击,在王子喻闪避后,猛然下蹲,前扑,双手抱住王子喻双腿腘窝(膝盖窝),额头顶着王子喻肋骨,身体前冲,双手发力,一记抱摔把王子喻摔倒在地。 王子喻早已预判出郭少峰的进攻路线,但因之前两场比拼消耗了大量体力,体能尚未恢复,虽然知道了郭少峰的招术,但无法闪避,被扑倒之后,果断用双腿夹住郭少峰的头部,同时双拳连续击打郭少峰面门。 郭少峰原本还在沾沾自喜,想要出言调侃王子喻,哪知遭到了狂风暴雨般的击打,一连挨了几记老拳,这才用双手格挡,但为时已晚,鼻血横飞,血溅赛场,郭少峰认为王子喻不给面子,来真格的,也打出了火气,不再留力。 郭少峰控制住王子喻手臂,脚下发力,直接把王子喻抬起来,王子喻害怕被甩飞,双腿紧紧夹着郭少峰脖子,郭少峰憋的脸红脖子粗,额头青筋爆起,他不管不顾,直接下压,扑通一声把王子喻摔倒在地,一百六十多斤的郭少峰重重压在王子喻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第281章 对抗2 身体骤然腾空而起,王子喻顿感不妙,想要松腿落地却为时已晚,发现郭少峰双眸中透出一股狠辣之意,猜到对方可能要抱摔自己,提前做好防护准备,连忙抽出双手紧抓对方肩膀,吸气挺身,全身肌肉收紧尽量缩小受重面积,减少受伤的几率。 身体随着郭少峰的下压猛然下落,砰的一声重摔在地,激起一片尘埃,四散飞扬。一百六十多斤的郭少峰重重压在王子喻身上,后果可想而知。尽管提前预防,但强烈的痛感依然让王子喻在休克边缘徘徊,浑身像散架一样短暂失去知觉,原本夹住郭少峰脖子的双腿自然脱落,散落在郭少峰身旁,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王子喻面容苍白,疼痛不堪的样子显然无力再战。 “耶!” ”老郭牛掰!“ “我们赢啦!” 第二组队员振臂欢呼,赢下天王山之战,小组对抗胜利在望,能不高兴吗,一个个都乐疯了。反观第四组则全员沉默。 郭少峰嘴角含笑的站起身来,歉意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王子喻,心说得罪了兄弟,随后上前查探情况,猛然发现王子喻双眼上翻,手脚抽搐顿时大惊失色,这是肿么了?不会是摔坏了吧!心急如焚的赶紧俯身查看,声音急促,”小黄,你怎么了,没事吧。“眼看王子喻将要晕厥过去,情急之下,伸出右手欲掐王子喻人中,进行急救。 哪知王子喻忽然咧嘴一笑,上翻的双眸已然恢复神采,哪有一丝一毫要晕厥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 郭少峰为之一怔,疑惑不解之时王子喻狡黠一笑,猛然抓住郭少峰的右臂,用力往脑后一拉,想在出其不意之下把郭少峰摔出场外,可惜被郭少峰识破,一边拉扯一边笑道:”你小子居然装晕偷袭,害我白担心一场。“发现王子喻安然无恙后压在心口的大石悄然落下,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撕扯间,郭少峰跨出左腿,想要骑乘在王子喻身上,重新夺回主动权,一举拿下本场胜利。就在他屁股下沉之时,王子喻屈膝蹬腿,一记”兔子蹬鹰“结结实实的踹在他屁股上,在队员们惊讶的目光下,一招把郭少峰掀翻在地,摔出边界。 ”哔~“ ”出界!“ ”第四组获胜!“ 当李队长宣布比赛结果的时候,所有队员都懵圈了,反转如此之快,以至于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三秒之后,第四组沸腾了。 ”小黄,牛掰!“ ”哈哈哈,我们赢啦!“ 发现“英雄”还躺在地上,第四组成员欢呼着冲进场内,围在王子喻身边嘘寒问暖,又捏胳膊又捶腿,最后被队友簇拥离场。 唉,大意失荆州啊! 郭少峰看着如众星拱用般被队友围在中间的王子喻,既羡慕又气恼,如果不是这家伙耍诈,最后赢的肯定是自己,享受队友追捧的也只能自己……想来想去不禁喟然长叹,神情黯然的走回队伍,发现四位组员情绪低落,握紧右拳打气道:”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下一场争取赢回来,加油!“ 到手的胜利就这么丢了,第二组队员憋气带窝火,都很不甘心,但心气散了,再想聚起来可就难喽。 而且,此消彼长,第二组士气低落,第四组士气正旺,在这种情况下,第二组想要反败为胜,难上加难。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对决中,代表第四组出战的组长张涛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输出,以风卷残云之势拿下胜利。 至此,第四组以3:1拿下胜利,成功晋级。 “报告队长,我要举报小黄耍无赖,胜之不武!“ ”队长,本来我们组必赢的局面,就因为他耍阴谋诡计输掉比赛,这不公平,我们要求重赛!” ”对,用下三滥的手段赢下比赛,这对我们来说不公平,我们请求重赛!请队长为我们主持公道!“ 在第四组队员击掌庆祝晋级的时候,第二组队员看的双眼冒火,嫉火中烧之下很不服气的站出来,大声质疑比赛的公正性。 队长李伟把嘴里的哨子拿在手中,踱步来到近前,锋利如刀的目光扫向叫嚣的第二组队员,嗤笑道:”不公平?“ ”对,不公平,应该重赛。”第二组一位男兵无惧李队长冰冷的目光,梗着脖子说道。“战场上的敌人会跟你们讲公平吗?请大声回答我!”李队长站在那位男兵面前,与之对视,凌厉的眼神让那位男兵最终败下阵来,垂下头来嗫嚅道:“不会。” ”所有的训练科目都是实战演练,有对抗就有胜负,有比赛就有输赢,不存在任何猫儿腻,如果有人不服,可以选择退出。“李队长一边说一边环顾全场,正色道:”计谋也是实力的一种,如果不服气可以在接下来的训练对抗中找回来!“ 在经历小小的风波后比赛继续,第五组VS第六组。 这两组实力相当,不分上下,尽管两队女兵交战激烈,白腿飞扬,王子喻也无心观赛,担心与郭少峰之间的友情出现裂缝,惴惴不安的来到第二组,迎接他的是横眉冷目的一张张面容,不得不换上笑脸,“各位,不好意思了啊。”见无人搭理,便把目光投向神情郁郁的郭少峰,郑重道:”不好意思峰哥,害你输了比赛,都是我不好……“ ”兄弟我没事,一场比赛而已不用放在心上。“王子喻主动示好让郭少峰倍有面子,大度的拍拍王子喻肩膀,郁结在心里的那口闷气随之消散无形,阴郁的面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仿若菊花重新绽放。 ”你小子利用峰哥的感情取胜,确实有点不讲究,如果接下来碰到我,一定要你好看。“陈扬也过来凑热闹,笑嘻嘻的搂着王子喻的肩膀,”恶狠狠”的打趣道:”你小子给我等着,我要为峰哥复仇,必须Ko你,哈哈哈。“ “卡姆昂北鼻~”王子喻边说边抛个媚眼,拉丝的眼神令陈扬恶寒,赶紧松手,连呼受不了,逗的王子喻和郭少峰嘿嘿直乐。 …… 说说笑笑间,第五组和第六组之间的对抗悄然结束,第六组凭借微弱的点数优势侥幸胜出,成功晋级。 第七组VS第九组。 第九组依靠实力排名第三和第四的赵兵和吴超,以绝对实力碾压了实力稍弱的第七组,顺利晋级决赛。 第八组VS第十组。 第八组的王云风和刘东,把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全部撒在第十组身上,在第十组的奋起反抗之下,艰难取胜,成功晋级。 小组初赛结束后,晋级复赛的五支队伍分别是:第三组,第四组,第六组,第八组,第九组。 再次经过抽签分组,复赛对阵形式如下:第三组VS第八组,第六组VS第九组,第四组轮空,直接晋级下一轮复赛。 第282章 对抗3 经过抽签分组,复赛对阵形式如下:第三组VS第八组,第六组VS第九组,第四组幸运轮空,直接晋级下一轮复赛。 \"第八组又对上第三组,这也太背了,等着输吧。\" ”也不知道王云飞还敢不敢再与陈扬一决雌雄?” \"估计对上也是凶多吉少,没戏。“ “还是第四组运气好,直接晋级了。” “咱组咋就没这好命呐…… 当队长李伟宣布完复赛分组对阵形式后,场下顿时议论纷纷,有的在羡慕第四组的运气好,感叹命运的不公,有的在热烈讨论即将进行的第三组VS第八组的比赛结果,这些家伙一边说一边偷瞄王云飞,看他作何反应,贼眉鼠眼的模样很像八卦小报的记者。 ”老陈,你们组对上第八组,应该毫无悬念肯定晋级了,提前恭喜你啊。“比赛间隙,王子喻和郭少峰来到第三组找陈扬聊天,王子喻笑嘻嘻的说着恭维话。陈扬摆手笑道:”你可别这么说,俗话说站的越高,摔的越惨,还是要低调一点的好。“ ”我说你俩干嘛呢,这是低调吗,就我没晋级,分明是故意刺激我。“郭少峰看不过眼,佯怒道。王子喻和陈扬对视一眼,笑着摇头,然后嘟嘴卖萌,”峰哥哥,小弟知道错了,别生气了好吗。”一副娇羞的模样逗的第三组女兵王云芳和周红,娇笑不已。 陈扬和郭少峰同样忍俊不禁,大笑不止。 相对于第三组的欢乐氛围,另一边的第八组则略显沉闷。组长郭少峰抱着膀子,脸色阴沉的盯着氛围高涨的第三组,四位组员零散的围拢在他身边,心思各异,表情不一,为碰上实力强大的第三组而感到郁郁寡欢,不过更多的是不忿,因为谁也不想输。 ”老王,等会儿是你先上,还是我先上?“刘东轻咳一声,悄声询问组长王云飞的战术安排。 ”按照之前的安排进行,陈扬交给我,我就不信赢不了他!“王云飞眼神炯炯,战意盎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之意,令第八组的四位组员安下心来,王云飞是第三组核心,如果他未战先怯,那第三组毫无胜算可言,还不如提前认输,省得到时候丢人现眼。 “李队,王云飞再次碰上陈扬,有机会吗?”教导员周蕾听了大家的议论,心里也很好奇,她个人看好陈扬,秉持着谨慎的态度想先听一听队长李伟的看法。李伟沉吟一下说道:“一半一半吧,都有机会,他俩实力相当,谁赢都正常。“随后看表,吹响哨子。 ”哔~“ 随着比赛哨响,第三组VS第八组的对决,正式开始。 首先进行的是女兵对战,第三组的王云芳VS第八组的江虹。 她俩身高相仿,都是一米七多的大个,两相对比之下,从颜值上来说,第三组的王云芳肤白貌美更胜一筹,从身材上来说,第八组的江虹肌肉线条更加优秀,二女梅兰秋菊各有所长,一出场便吸引了场下男兵的目光,一个个聚精会神,紧盯不放。 ”老陈,你们组的王云芳估计够呛,敢不敢跟我赌一把?“通过观察,王子喻发现王云芳眼神平静,而江虹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战火,心中有数后笑着调侃。”赌就赌,有何不敢,谁输了谁打洗脚水!“陈扬眉头一挑,接下赌局,一旁的郭少峰含笑不语,没掺和。 双方碰拳过后,小心翼翼的互相近接。 江虹率先发动进攻,右腿鞭试探性的扫踢王云芳小腿,王云芳后退闪避,之后抬左腿还击对方小腿,江虹闪躲后再次出腿,俩人互相试探几脚过后,江虹正式举起进攻大旗,发动攻击,左手直拳轰击王云芳面门,王云芳低头闪避的同时,右手摆拳还击,落空。 江虹右腿鞭扫踢王云芳小腿,王云芳闪避不及被踢中,白皙的小腿留下一道红印,王云芳右手直拳反击,一击不中,左手直拳轰击江虹面门,江虹躲闪不及,被击中下颌,后退调整节奏后,选择用腿鞭扫踢王云芳大腿,在王云芳闪避过后,紧接着一记垫步侧踢正中王云芳小腹,后者噔噔噔连退三大步才稳住身形。 \"哈~“ 江虹抓住机会欺身上前,飞身怒吼,一记腾空飞脚正中王云芳胸口,这一脚势大力沉,王云芳挣扎中直接摔出场外。江虹身姿矫健,动作干净利落,为第八组赢得开门红,场下男兵们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江虹鞠躬致谢后带着胜利的喜悦归队与队友击掌相庆。 第一场比赛结束,第八组率先拿到一分,以1:0领先开局。 ”哈哈~让我说中了吧。“王子喻一脸嘚瑟的看着身边的陈扬,倒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为猜中比赛结果而感到兴奋。 ”不就是一盆洗脚水吗,敢不敢接着赌?“开局失利让陈扬心情郁闷,一心想要找回面子,怼了一句后上前安慰一脸沮丧归队的王云芳,之后又鼓励即将登场比赛的周红,忙的脚不沾地,当他返回后,王子喻绝口不提打赌之事,让陈扬无可奈何,目光重回赛场。 两组pK第二场:周红VS郑玲玲。 在之前的体能测试中,周红和郑玲玲的表现都很优秀,周红的排名要略高于郑玲玲,而且占据身高上的优势,表面上胜算很大,反观第八组的郑玲玲,身高虽矮但胜在身材结实,线条明朗,两位女兵可以说各有千秋,纸面实力不相上下。 两位女兵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一个想要扳平比分,一个想要扩大领先优势,胜负难料。 比赛开始后,第三组的周红率先发动进攻,左手一记直拳试探性的击打郑玲玲面门,郑玲玲格挡闪避,之后右手摆拳还击,周红怡然不惧,格挡后右手直拳进攻,然后是左拳直拳进攻,啪啪啪~,一套组合拳如行云流水般打出。 面对如此犀利的进攻,郑玲玲只有抱头闪躲的份,毫无还手之力。 ”打的好!“ ”周红加油!“ ”周红好样的!“ 见此情景,第三组的男兵高磊和女兵王云芳,扯开嗓子为队友加油助威,结果迎来第八组的嘘声,他们同样给郑玲玲加油。 ”玲玲加油!“ ”玲玲反击!“ 打完组合拳,周红攻势一缓,郑玲玲主动拉开距离,抬右腿扫踢周红小腿,周红打法强硬,不管不顾欺身进攻,再次打出组合拳把郑玲玲逼到角落里,尽管场面上占据优势,但击中对手的次数却不多,周红的组合拳大多被郑玲玲闪避开来,再次低头闪避后郑玲玲成功摆脱周红,回到场地中间。 周红不依不饶,追身一记摆拳击打郑玲玲头部,郑玲玲后退闪躲,待周红接近后,郑玲玲左腿一记侧踢,正中周红小腹,周红身形一滞,用一记摆腿还击,一招小龙问路扫踢郑玲玲脑袋,郑玲玲后退闪避,之后右腿前踢反击,被周红双拳格挡后,郑玲玲左腿再次前踢,周红后退闪开。 郑玲玲垫步上前,一记腿鞭扫踢击中周红小腿。 周红左手直拳攻击郑玲玲面门,郑玲玲仰头闪避,随后右腿接连扫踢周红大腿,成功压制周红的进攻,之后再次出腿侧踢,反被周红抱住脚踝,往前一推想把郑玲玲推倒在地,多亏郑玲玲反应及时,双手抱住周红头部,稳住重心才没跌倒。 头部被钳制,周红连忙松手,左手抱腰,右手搂头,与郑玲玲比拼摔跤,结果重心不稳,反被郑玲玲摔倒在地,手臂纠缠,身体重叠,郑玲玲压在周红胸口,抽出右手挥拳进攻,成功击中周红面门,想要再次进攻时被周红左手抓住,两人手臂再次纠缠在一起。 僵持了大概三秒,郑玲玲摆脱纠缠,率先起身,右手摆拳击打周红头部,周红双手格挡,同时抬腿踢踹郑玲玲胸腹部位。 郑玲玲闪避中,用右臂夹住周红左腿脚踝,待右腿再次踹过来时,想用同样的方式控制周红右腿,不但失败还被踢中一脚,郑玲玲马上改变策略,双手抱住周红左腿,拖着她转圈圈,想把周红摔出圈外,可惜意图被周红识破,右腿接连踢踹,郑玲玲不得不放手,抬脚踢中周红屁股后,郑玲玲再次压在周红身上,任周红如何挣扎始终未能挣脱,一直坚持到比赛结束。 至此,第八组再下一城,以2:0领先第三组。 第283章 对抗4 第八组女兵郑玲玲再下一城,以2:0领先第三组。 “天呐,2比0,这下第三组的压力可大喽。” “本以为第三组会横扫晋级,真没想到第八组居然能领先。“ ”第三组女兵的实力本就一般,输掉比赛也正常,关键是陈扬,他的发挥影响比赛走向。“ ”其实王云飞也很厉害,格斗水平绝对是顶尖水平,只是在力量对比上稍微差了点,也不能说没有机会。“ ”非常期待陈扬和王云飞再次对决,也不知道下一场陈扬会不会出战,他不出战,第三组有可能被横扫,第八组要创造奇迹了。“ …… ”耶!“ 归队后的郑玲玲与四位队友击掌庆祝,2比0领先,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开赛前的沉闷气氛一扫而空,身为组长的王云飞表面矜持,内心激荡,锋利如刀的眼神紧紧盯着第三组的陈扬,高昂的战意仿若烈火在熊熊燃烧,犹如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传说武术高手拥有常人难有的直觉,人群中的陈扬似有所感,回首相望,二人目光相对,一个坦然,一个热切,并没有出现火花四溅的场面,王云飞下颌微扬,向陈扬发出无声的挑战,相邀上场再分高下,而陈扬漠然无视,转头继续商量男兵的出战顺序。 居然不敢应战? 哈哈~看来他怕了! 王云飞心中大快,不禁唇角上扬很是得意,这时身旁的刘东说道:”老王,等下是你上还是我先上?“王云飞盯着第三组,想看看出战人选,结果一无所获,然后扫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刘东和陶华,正欲说话,被陶华抢先一步,”组长,要不让我来吧。“ 陶华主动提出上场比赛,让王云飞和刘东感到有些惊讶,神情诧异的看着他,要知道陶华的体能测试成绩排在28名,男兵倒数第三,主动上场的心情可佳,但事关小组荣誉不能马虎,不敢随便答应。“你行吗你,上去输了怎么办?”刘东持怀疑态度。 “我也是小组成员,拥有出战的权利和义务,另外你也不比我强多少,没资格质疑我!”陶华直视刘东,冷声回呛。 ”你~“刘东眼睛一眯,面容一冷,这家伙分明是提醒自己输掉挑战赛,当面被揭伤疤,心情可想而知,哼了一声,刚说一个你字便被王云飞打断,”你别说了,让陶华上,大家都是同组兄弟,不分谁高谁低,都有展示自己的权力。” 团队内讧是兵家大忌,身为组长的王云飞赶紧打圆场,发现刘东神情不快,拍拍他肩膀,笑着安慰道:”大家既是战友,也是兄弟,都想为小组争得荣誉,这是好事,我们现在比分领先,即使输了也不怕,就让陶华上场比赛,没有事。“ 一番说辞让陶华有些不好意思,主动与刘东握手言和,然后在队友的加油声中走向赛场。 第八组出战的是第28名“种子选手”,而王云飞没有出战,这让本已做好上场准备的陈扬感到意外,琢磨了一下,觉得与之对战有些胜之不武,眼帘低垂,思考出战人选时,高磊主动举手请缨,“组长,让我来吧,我俩实力相差不多,虽然陶华排名比我高一位,但我有信心拿下这场对决。”目光清澈,充满自信,于是陈扬点头同意。 高磊VS陶华。 一个排名倒数第二,一个排名倒数第三,而排名倒数第一的王子喻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摆脱了倒数第一的头衔,现在这两位完全是大哥不说二哥——彼此彼此。一个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争取横扫晋级,一个想要为团队拿分避免挂零,双方可谓斗志高昂。 陶华身材高大,体型偏瘦,高磊略矮,身材壮实,各有各的优势。 随着队长李伟的一声令下,关系生死存亡的天王山之战,正式拉开帷幕。 比赛开始后,双方都比较慎重,在场地中间绕场一圈,之后陶华率先发动进攻,左手直拳击打高磊头部,高磊下潜(低头躲闪)闪避,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陶华右手摆拳轰然而至,高磊摇摆闪避后右手勾拳还击。 陶华闪避不及被击中下颌,恼怒反击,抬右脚一记正蹬踹正中高磊小腹,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巨大的力量令高磊趔趄后退,堪堪刹住身形,一记腾空飞脚直奔高磊胸口而来,高磊侧身闪过,随即使出转身肘击打陶华后腰,被陶华格挡成功。 “华子,加油!” “华子,好样的!” 开场占据上风,令第八组成员兴奋异常,高举手臂为陶华加油助威,另一边的第三组也不甘落后,同样为高磊加油呐喊。 经过几个回合的交手,陶华自认摸清了高磊的实力,果断加强进攻,右腿鞭扫踢高磊大腿,高磊抬腿格挡,陶华欺身进攻,左手直拳,右拳摆拳,左手勾拳,右手劈肘,左手顶心肘,面对组合五连击,高磊左躲右闪,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陶华的精彩表现再次赢得队友的呐喊欢呼,在助威声中加强攻势,形势一面倒,高磊完全处于劣势,这让第三组成员感到沮丧。 ”没想到华子还挺厉害,拿下比赛大有希望啊。“刘东笑着感叹,对陶华的印象大为改观。 ”体能测试的成绩不能一概而论,体能好不代表格斗技巧高,不能说明什么,人家第四组的小黄,体能成绩倒数第一……“第八组的女兵江虹一脸兴奋的插话,还举例说明,完全忘了挑战失败的王云飞和刘东,这二位本想听听江虹的高论,一听王子喻顿时面色一冷,郑玲玲连忙拽了下江虹衣服,她这才回过味来,捂住嘴巴,懊悔不已,连连摆手,”组长,我不是那意思,你们别往心里去。“ ”没事,看比赛吧。“王云飞大度的摆摆手,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回场子。 赛场上风云突变,刚刚还占据上风的陶华,被高磊一记转身侧踢正中胸口,噔噔噔,连退三大步,一个腚蹲坐在地上,不待他起身,高磊冲上来,右腿扫踢陶华头部,又快又狠,想要一击必杀,拿下比赛。 不过陶华也不是吃素的,身体后仰顺势一记后滚翻,干净利落的躲闪成功,赢得一片喝彩。 陶华站起身来,右腿一记高位扫踢高磊下颌,高磊屈臂格挡,同样出腿还击,而陶华也再次出踢侧踢,两人几乎同时踢中对方腰腹,双方各自跳动几下,调整之后高磊率先出腿,左腿鞭扫踢陶华腰腹,结果腿到半空,陶华猛然前跨一步,右手直拳击中高磊面门,只听砰的一声,高磊应声摔倒。 Ko? 不过,高磊马上起身,在队长李伟检查过后,比赛继续。 一拳击倒高磊让陶华特别兴奋,全力发动进攻。左一拳,右一拳,左一腿,右一腿,连续不断的攻击高磊,一心想要拿下胜利,面对狂风暴雨般的进攻,高磊一直护头闪躲,不停后退转圈圈,偶尔不痛不痒的反击一拳,也毫无作用。 比赛临近尾声,还有三分钟结束,本场比赛的基调已定,如无意外第八组将再拿一分,第三组注定被横扫。 ”老王,我们赢定了,横扫第三组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太爽了!”看着被动挨打的高磊,第八组的刘东嘴丫子差点咧到耳后根。 “比赛还没结束,不要得意忘形。”尽管心里同样无比开心,身为组长的王云飞还是保持克制。“你就装吧,我还不知道你。”刘东笑着拍打一下王云飞的胳膊,然后笑容一敛,”只是没碰到陈扬,多少有些遗憾,不过3比0横扫也算报仇了。“ ”希望下一轮碰上姓黄的,输给他当真是奇耻大辱,一定要Ko他,方解心头之恨!“刘东咬牙切齿的发狠。 正在这时,四周传来一片惊呼,二人抬头一看,只见陶华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王云飞面色凝重的看向两位女兵。 ”刚才,陶华被高磊一记转身后摆腿击中头部,直接Ko。“江虹嘟嘴介绍,眼神很是不甘,到手的鸭子飞了,心情好才怪。 ”比赛马上结束,陶华明显大意了,毫无防备,唉,真是太可惜了。“郑玲玲蹙着眉头,神情惋惜。 至此,第三组扳回一分,两组比分来到2:1。 第284章 对抗5 小组对抗第三场比赛,高磊以一记转身后摆腿直接Ko陶华,为第三组扳回一分,两组比分来到2:1,第八组暂时领先一分。 “本以为陶华赢定了,没想到居然被Ko!” “可不是,谁能想到高磊最后反败为胜呢!” “高磊转身后摆腿真漂亮,这家伙还真有一手,藏的挺深呐!” “高磊为第三组拿下宝贵一分,把第三组从淘汰边缘拉回来,大功一件!” “陶华整场比赛一直压制高磊,结果最后一刻让人家成功翻盘,估计伤心死了。” …… 比赛结束后,队员们议论纷纷。 其实猜的没错,陶华从爬起来那一刻起,心中懊悔不已,感觉丢人丢大了,原本以为十拿九稳拿下一分,结果最后功亏一篑被人家反击成功,到手的胜利拱手相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了,灰心丧气的,蔫头搭脑的返回队伍。 与第三组的热烈气氛相比,第八组略显沉闷,陶华迎着大家惋惜的目光,悔恨的泪水唰一下掉下来,咬了咬嘴唇,带着些许哽咽向大家道歉,“对不起各位,让大家失望了,都是我的错。”原本有些怨气的两位女兵顿时心软,江虹递给陶华纸巾让他擦眼泪,而郑玲玲揶揄着安慰道:“一个大男生哭什么哭,也不怕大家笑话。” “玲玲说的对,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就是一场比赛吗,待会替你赢回来不就完了吗。”组长王云飞拍了拍陶华肩膀,笑着安抚,“输就输了,你也不用太自责,没人会怪你。”刘东冷眼旁观,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笑,仿佛在说:你这水平还配跟我争?看了一眼第三组方向,”老王,接下来看我的,看我把场子找回来。“拍拍陶华胳膊,大步上场。 余光观察第三组的陈扬眉头一挑,王云飞还不上,这是想要最后与我决战?一边寻思一边看向本组男兵赵鑫,也不知道体能排名二十的赵鑫能不能战胜体能排名第五的刘东?是我上还是他上?如果我上,那下一场赵鑫对上王云飞必输无疑…… 一时间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心。 ”陈头,让我上吧,我能行!“赵鑫见陈扬迟迟未开口,知道他对自己不太放心,拍着胸口向他保证,在陈扬点头同意后,逐个与队友击掌,然后在队友们的加油声中迫不及待的冲向赛场。 穿戴好护具,正做热身的刘东瞧见赵鑫上场后微微一笑,特意双拳互撞发出巨响,不过赵鑫并不在意刘东的示威,径直挑选护具,选择了mmA的露指拳套,而且只戴了头盔,护裆和护胸都没选,这让穿戴整齐的刘东很没面子,连忙重新选择跟赵鑫相同的护具,手忙脚乱的样子把场下女兵逗的娇笑不已。 之后,脸色微红的刘东与赵鑫场中对峙。 两相对比之下,身材矮小,腹肌隐现,肚腩微凸的赵鑫,在身材上完败于身材高大,八块腹肌,肌肉虬结的刘东。 俩人站在一起,简直是专业选手与业余选手的真实写照,于是乎,场下队友(除了第三组)一致认为刘东赢面很大。 比赛开始后,这种想法再次得到验证,刘东率先发动进攻,左手直拳试探轰击赵鑫头部,赵鑫下潜闪避,刘东右手勾拳紧随其后,正中赵鑫面门,赵鑫神情恍惚踉跄后退,看样子被打蒙了,刘东垫步上前,腾空一记飞脚踹在赵鑫胸口上,直接把他踹倒在地。 ”我去!“ ”不是吧!“ ”这么快!“ 开赛不到10秒,直接Ko对手,刘东创造了综合格斗有史以来的新纪录,引得场下队友们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发出阵阵惊呼。 开场即Ko令当事人刘东豪兴大发,异常兴奋的高举双手绕场一周,还特意冲第八组方向拍拍胸口,意思有我在,你们放心。 第八组热烈回应,”刘东牛掰!“”刘东好样的“”刘东是我偶像“等欢呼声响彻半个操场。 另一边,以陈扬为首的第三组神色紧张的盯着躺在地上的赵鑫,在发现队长李伟蹲下读表以后,大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1~,2~,3~“ 当读到三后,睁开眼睛的赵鑫一骨碌爬起来,并向队长李伟示意可以继续比赛,这才让整个第三组松了一口气。 ”你行不行啊,去医院拍个片吧,千万别硬撑。“刘东眼神戏谑的看着赵鑫,似笑非笑的说道,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令赵鑫很不舒服,冷淡回应”要打便打,少废话!“。”哎,为你好还不领情。“刘东笑嘻嘻的调侃一句,开始进攻。 刘东左腿侧踢,赵鑫后退闪避。 赵鑫左手直拳反击,刘东侧身闪避,然后右手直拳击打赵鑫面门,赵鑫不敢下潜(低头),害怕被勾拳击中,犹豫间被刘东左手摆拳击中头部,赵鑫后退,刘东欺身上前,右手勾拳击打赵鑫肋部,左手摆拳击打赵鑫头部,右手直拳轰击赵鑫面门。 三连击让赵鑫毫无还手之力,双拳护头格挡进攻,在刘东抬腿膝撞的同时,赵鑫右臂缠住刘东脖子,一记夹颈背摔直接把刘东抡飞,砰的一声摔倒在地,赵鑫松开面容扭曲的刘东,揉着被膝盖撞击生痛的胸口,等待裁判李队长进行裁决。 ”赵鑫牛b!” “好样的赵鑫!” ”哇,好漂亮的过肩摔!“ ”腾空180度,刘东这下摔的够惨!“ ”开场被Ko,还以为赵鑫是个面瓜,没想到还有两下子。“ 赵鑫用一记漂亮的夹颈背摔征服了场下队友,成功赢得阵阵叫好声与喝彩声。 此时,躺在地上的刘东感觉背部的酸痛不如脸上痛,打脸来的如此之快让他始料未及,刚才捧的越高,现在摔的越惨,他咽不下这口气,在队长李伟到来之前,一记鲤鱼打挺站起来,并向李队长点头示意,比赛继续。 刘东二话不说一上来就是一套组合拳,直拳,摆拳,勾拳,一口气打出二十多拳,迅急如风,即使赵鑫摇摆式闪避,双拳护头仍然挨了几拳,其中一记勾拳直击下颌,顿时血花四溅,原来打破赵鑫嘴唇,半边脸都是血,看上去比较凄惨,面容狰狞。 此后,也许是被刘东打怕了,也许是战术使然,赵鑫一直在后退,而刘东一直在追打,在场面上占据极大的优势。 赵鑫一直在中圈附近游走,很少还手,看起来像精疲力尽,又像积蓄力量,这种打法看的场下队友连连摇头,很不理解。 ”难道赵鑫在故意消耗刘东体力?然后像高磊一样在最后时刻一击必杀?“王子喻右手托着下颌,喃喃自语。 ”很有可能,要不他为啥不还手呢?“郭少峰表示认同,又有些感慨,”不过,这种被动挨打的方式我可是受不了。“ ”这应该是赵鑫的战术,先抑后扬,再一举反杀,就看他能不能挺过刘东的进攻吧。“陈扬给出肯定答复,王子喻和郭少峰点头。 如果赵鑫知道三人想法,肯定会哭笑不得,哥几个过誉了,刘东实在太猛了,不躲不行啊! 赵鑫游走让刘东拳法施展不开,果断更改进攻方式。 左腿鞭,右腿鞭,连续攻击让赵鑫闪躲不开,硬生生挨了两脚,眼见刘东开始大喘气,赵鑫眼睛亮了。而刘东也意识到这一点,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重蹈覆辙,走陶华旧路,攻势一缓,眼神轻蔑的看着赵鑫,口吻不屑,”小样,还想用体力赢我,做梦!” 说完,右腿一记侧踢踹向赵鑫腰腹,不但未击中还被赵鑫抱住脚踝,双手上扬想把刘东掀翻摔个狗啃屎,不过未能如愿,刘东早有防备,当赵鑫双手发力时,刘东顺势来了一记单腿后空翻,脚尖精准击中赵鑫下颌,潇洒落地,而赵鑫捂住喉咙摔倒在地。 空翻踢腿,动作优美潇洒,博得阵阵掌声。 两次被刘东踢倒在地,让赵鑫信心受挫,战意渐失,当他看见刘东向自己倒竖大拇指,顿时怒火中烧,战火重燃,站起来直奔刘东。刘东待他来到近前,挑衅似的出右腿侧踢,戏谑的眼神仿佛在说:有本事抱腿啊,踢不死你! 赵鑫偏不信邪,左手再次抱住刘东右腿,右手直拳攻击刘东右肩,在刘东格挡同时,右腿前勾,一记抱腿别压摔把刘东摔倒在地,还不算完,趁着刘东愣神的机会,赵鑫双手发力,直接把刘东抡飞~ “砰~” 尘土飞扬! “哔~” “第八组刘东头部出界,第三组获胜,比赛结束,准备下一场。”队长李伟突兀的声音响起,宣布比赛结束。 什么? 灰头土脸的刘东难以置信的瞪眼转首,白色的边界线就在自己嘴边,表情惊愕,蒙了。 整场比赛一直压制赵鑫,结果戏剧性的输掉比赛,刘东很不甘心,眼里直冒火。”起来吧,没关系,还有我呢!“当第三组尽情欢呼的时候,第八组的王云飞箭步上场,一把拉起懵逼的刘东,拍掉他身上的尘土,好言安慰,待他闷闷不乐的下场后,开始热身。 第285章 对抗6 前情回顾,第八组的赵鑫先用一记抱腿别压摔把刘东放倒在地,然后抱着刘东小腿直接把他抡飞出场。 任谁也没想到,比赛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一直被动挨打的赵鑫居然力克实力强悍的刘东,以至于队长李伟宣布比赛结束的时候,场下队员们还在愣神,之后才把热烈的掌声送给浴血归队的赵鑫,恭喜他逆转取胜,恭喜他以弱胜强,勇于拼搏,为第三组拿到宝贵一分,成功追平比分。 至此,两组比分来到2:2,平局。第三组和第八组再次站到同一起跑线上。 “赵鑫太牛了,居然反败为胜!” “真没想到赵鑫会赢,不可思议。” “赵鑫能赢,一是实力,二是运气。” “关键是刘东狂妄自大,低估了赵鑫实力。” …… 场下队员们议论纷纷,认真总结比赛得失,分析交流经验教训,促进提高业务能力。 “没事,别伤心,一场比赛而已不用太在意。” ”就是,你实力摆在那儿,下回碰上再赢回来呗。“ 刘东带着悔恨和不甘,神情黯然的返回第八组,两位女兵江虹和郑玲玲柔声安慰,让他受伤的心灵得到慰藉,心情逐渐转好。 另一边,相对于气氛沉闷的第八组,第三组气氛异常活跃,四人围着赵鑫尽情欢呼,全然不顾他人的目光,开心庆祝追平比分。 ”组长加油!“ ”组长拿下他! ”组长肯定赢!“ 陈扬在队友的鼓励声中走向赛场,第三组队员坚信陈扬此战必胜,胜利的曙光近在眼前,毫无悬念的淘汰第八组,晋级下一轮。 陈扬VS王云飞。 二人首战以王云飞失利告终。 再次相遇双方神色平静,心境已是天差地别,王云飞桀骜的眼神消失不见,多了一丝稳重,而陈扬眼神中却多了一分傲然之色。俗话说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不过陈扬信心十足,笃定那只受伤的老虎是王云飞,而自己是打虎的武松。 场下队员们惊奇的发现二人之间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刀光剑影,双方友好交流之下,均使用露指拳套,选择无防护对战。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第五场生死战正式开始。 二人根本没有任何试探,开场便对打,火爆的场面让人热血沸腾,肾上腺素飙升,根本不敢眨眼,生怕错过精彩镜头。 陈扬展示了强大的求胜欲望,在比赛哨响的瞬间率先进入战斗状态,主动发起进攻,左手直拳击打王云飞面门,右手摆拳轰击王云飞脸颊,王云飞左右摇摆闪避,左手小摆拳反击陈扬面门,右手勾拳击打陈扬下颌,动作连惯快若闪电,陈扬躲过第一拳,闪不开第二拳,被击中下颌身形一顿。 陈扬出师不利,心下恼怒异常,加大进攻力度,成功把王云飞逼退。 面对王云飞的直拳反击,陈扬不闪不避,采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与对方殊死相搏,右手摆拳轰击王云飞脸颊。 ”砰~“ 双方互中一拳,各自挂彩,后退调整。 ”李队,他俩已经打出火气,这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应该马上阻止他们!“教导员周蕾柳眉轻蹙,眼神焦急的看着赛场。 ”阻止?以他俩的火暴脾气怎么阻止,要是在场下打起来更麻烦,还不如在赛场解决呢。“队长李伟轻哼一声,瞥了一眼周蕾,抱着肩膀满不在乎的说道:“场上冒火,场下熄火,场上是对手,场下是战友,你也不用担心肯定没有事。” “小黄,你说陈扬能不能赢?”王子喻和郭少峰坐在一起,看着双方激烈的打斗,郭少峰侧首问道。“不好说,他俩实力相当,陈扬胜在力量,王云飞胜在技巧,特点鲜明,各有千秋,谁输谁赢都很正常,不论最后谁赢都不奇怪。”王子喻歪着头给出自己的看法。 擦掉嘴角的血迹,王云飞恶狼似的眼神死死盯着陈扬,改变进攻策略,弃拳用腿,右腿一记高鞭腿扫踢陈扬头部,陈扬下潜轻松闪过,待他站起来的时候,王云飞转身后摆腿,左腿再次扫踢陈扬头部,动作潇洒,漂亮优美,可惜均被陈扬闪避开来。 王云飞右腿高鞭腿扫踢,陈扬抬左臂格挡,王云飞右脚不落地,紧接着一记外摆合扫踢,陈扬后退闪开,王云飞欺身上前,左手直拳攻击陈扬面门,陈扬后仰闪避,抬右手拍臂格挡,成功破掉这记直拳攻击,王云飞右手摆拳迅疾如风,陈扬左臂屈肘抵挡。 王云飞摆拳四连击均被陈扬抬肘格挡,动作干净利落如流星赶月,赢得场下一片叫好声,二人充耳不闻,打斗继续。 陈扬右臂扬起,一记甩拳直奔王云飞面门,王云飞侧头避开,陈扬左手摆拳随后而至,王云飞侧身抱架格挡,成功挡下陈扬这次进攻。抱架,是专业术语,拳手在站架(双脚站立的姿势)中双手摆放的位置,以匹配不同的打法风格。 王云飞虽然挡下这次进攻,但侧身后露出空档,陈扬右手摆拳攻击王云飞面颊,王云飞下意识转头闪避,拳头擦着脸皮滑过,剧烈的摩擦令王云飞左脸颊通红一片,接下来陈扬左手摆拳再至,王云飞左臂屈肘格挡,在陈扬招式落空后,左手甩拳反击,成功破掉对方进攻,并拉开距离。 在王云飞甩拳过后,陈扬腾空跃起,右手一记超人拳居高临下攻击王云飞头部。 超人拳,是一种非常帅气且隐蔽性极高的拳法,因为使用时突然腾空而起,手脚一字伸展,形象很像超人,故俗称超人拳。这种拳法,是腿部和胳膊共同作用产生的力量凝聚在拳头上,威力巨大,凶猛至极。不过此拳虽华丽凶猛但实际命中率不高,容易暴露防守上的破绽,博击高手并不经常使用。 果然,陈扬的超人拳被王云飞识破并躲过,陈扬一拳落空很不甘心,左一拳,右一拳,没有任何章法,一顿疯狂输出。王云飞格挡中后退,不紧不慢,还挤眉弄眼的故意挑衅,成功激怒陈扬,他左右开弓,肆意宣泄心中的怒火,展示了超强体能。 王云飞反击,右手摆拳虚晃一拳后,一个下潜抱住陈扬大腿。 下潜抱摔,在综合格斗中是应用比较广泛的摔法,技术性要求较强,既要潜下去,还得会摔。 王云飞下潜抱腿,陈扬先是肘击王云飞后腰,见无法挣脱便用双手搂住王云飞脖子,互相较劲。 双方贴身缠斗在一起。 最后,还是王云飞占得先机把陈扬摔倒在地,但与抱摔有天壤之别,未对陈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脖子依然被陈扬楼在怀里,王云飞脸部紧贴陈扬肚皮,呼吸不畅,赶紧伸手抓住陈扬手臂,较力掰扯,比力气陈扬更胜一筹,一口气直接把王云飞掀翻在地。 王云飞屈腿抵抗,不让陈扬压在身上,偶尔来一记”兔子蹬鹰“让陈扬不得近身,不过陈扬也不是吃素的,眼疾手快抓住王云飞右脚,双手发力想把他抡飞出场,王云飞脸色大变,左腿蹬踏持续骚扰,陈扬无奈放手,索性重拳击腹,左拳打向王云飞腹部。 王云飞侧滚翻闪避,陈扬追着不放,抬右腿踢向王云飞后腰,王云飞挥左手格挡,大头皮鞋正踢在手臂上,顿时瘀青一片。 待王云飞站立未稳之时,陈扬右腿鞭扫踢王云飞左肋,踢个正着,疼的王云飞一咧嘴,趔趄后退,陈扬乘势追击,左手直拳轰击王云飞面门,右手摆拳紧随其后,王云飞抱架格挡,成功挡住前两拳,陈扬第三拳变招,右手一记勾拳击中王云飞侧肋,左手直拳再中王云飞胸口,然后右手摆拳击打王云飞头部,还好王云飞反应快,护头成功,否则很可能被一拳Ko! ”呀~\"伴随着低吼,陈扬左一拳,右一拳,拳拳到肉! 王云飞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身上挨了几记老拳,王云飞疼的额筋爆起,嘴唇哆嗦,抓住机会成功格挡,左手猛然搂住陈扬脖子,抱在胸前,想单靠左手箍颈之力让陈扬晕迷。陈扬反抗,右手掰扯王云飞左臂,并向上推肘,让王云飞无法发力,只能变招。 绊腿摔,右腿前插挡在陈扬腿前,同时右手搂腰发力,想把陈扬摔倒在地,而陈扬抱住王云飞后腰,二人再次亲密的搂抱在一起,僵持了大概二十秒,两人几乎同时单手着地,然后搂抱着站起来,双方基本势均力敌,谁也摔不倒谁。 王云飞甩腿蓄力,以左腿为轴,右腿向后甩,想用甩腿带来的惯性摔倒陈扬,但是陈扬抱得很紧,王云飞也毫无办法,双方相持不下,陈扬主动变招,突然下潜,一记抱腿摔把王云飞摔倒在地。 场面何其相似,双方第一次较量,陈扬就是用一记抱摔取胜。 终究棋差一招~ 正当大家替王云飞惋惜之时,赛场上风云突变,躺在地上的王云飞一把抓住陈扬手臂,接着用右脚顶住他的胯部,左脚缠绕陈扬脖子,手脚同时发力,待陈扬弯腰俯身,顺势抓住陈扬脚踝把他摔倒,一招腕挫十字固把陈扬摔倒在地,并牢牢的把他控制住。 动作干脆利索,如行云流水,眨眼间便掌控局面。 第286章 对抗7 第三组VS第八组。 比赛激烈紧张,过程跌宕起伏。 在女兵对战中,第八组女兵出人意料的连赢两场,第八组以2:0领先第三组。 在男兵对战中,第三组男兵顶住巨大压力,同样连赢两场,将比分追至2:2平。 第五场生死战,陈扬和王云飞上演了一场拳拳到肉的精彩搏杀,比赛过程高潮迭起,精彩纷呈,以其震撼的血腥场面,刺激着场下队员的眼球,双方运用了拳击、泰拳、摔跤、巴西柔术、散打、跆拳道等多种技术,为大家奉献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视觉盛宴。 整场比赛焦灼激烈,一直未分胜负,最后时刻,陈扬本想用一记下潜抱摔Ko王云飞,谁知王云飞早有防备,将计就计之下用一招腕挫十字固完成反杀,最终拿下胜利,率领第八组以3:2的总比分淘汰第三组,成功晋级决赛。 比赛结束后,王云飞仰天长啸,战胜陈扬一雪前耻,让胸中闷气得以抒发,畅快至极,而郭少峰则怏怏不乐的下场。 “啪啪啪~” 场下队员全体起立,自发鼓掌,向陈扬和王云峰表达诚挚的敬意。 接下来,第六组VS第九组。 首先是女兵对战:第一场,第六组的陈霞VS第九组的杨诗妍。 二女实力相当,比赛异常激烈,一直战至最后时刻,陈霞利用一记迎面正蹬踹,一脚Ko,为第六组拿下开门红,1:0领先。 两组女兵第二场对战,第六组的张丽VS第九组刘娅楠。 第六组的张丽身高略矮,身形偏瘦,而第九组的刘娅楠人高马大,身材健硕。比赛中刘娅楠依靠身高臂长的优势,从头到尾一直压制张丽,虽未Ko但以点数取胜,成功为第九组扳平比分,两队比分战至1:1平局。 第三场男兵对战,第六组姜军VS第九组沈志国。 二人身高相仿,身材相似,都是一身肌肉疙瘩,打的难解难分,上演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 比赛前半段,第六组的姜军一套组合拳把沈志国打的晕头转向,差一点Ko,沈志国咬牙坚持,成功挺过艰难时刻,在比赛后半段,姜军逐渐体力不支,沈志国发动反攻,最终以一记小龙摆尾(正面扫踢面门),一脚Ko,为第九组拿下一分。 至此,两队比分来到2:1,第九组领先一分。 第四场男兵对战,第六组组长陈雨泽对战第九组吴超。 2:1落后,第六组已然到了出局边缘,形势堪忧,组长陈雨泽不得不改变既定战术,挺身而出,想要力挽狂澜。 陈雨泽体能测试成绩排名第十二,而吴超体能测试排名第四,二人账面实力相差悬殊,以至于无人看好陈雨泽。不过比赛过程却令人大跌眼镜,体能第四的吴超居然被体能第12的陈雨泽全面压制,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被一记过肩摔Ko。 至此,两队比分来到2:2平局。 第五场生死战,第六组组长陈雨泽VS第九组组长赵兵。 在第四场比赛前,赵兵原以为吴超会轻松战胜陈雨泽,结果事与愿违,吴超不但输掉比赛还被人家Ko,两队战至2:2平局,这让赵兵大为光火,认为输给体能排名第12的陈雨泽是一种耻辱,暗暗发誓拿下胜利,而且要以牙还牙,Ko陈雨泽。 双方以正反架相对而立。 赵兵正架,陈雨泽反架。 正架,英文orthodox,意思是格斗运动员站架(站立姿势)选择左手、左脚在前,右手、右脚在后。而反架则正好相反。 比赛开始后,赵兵率先发动进攻,左腿鞭扫踢陈雨泽右大腿,陈雨泽后跳闪避,赵兵垫步上前,右脚一记侧踢直奔陈雨泽胸腹,陈雨泽侧身闪避,右手伸出想要托住赵兵脚踝,幸好赵兵及时收腿,差一点被人家抓住。 双方交手两回合,可以看出赵兵未出全力,眼神不时流露出轻视之色,显然未把陈雨泽放在心上,有些轻敌。 赵兵双拳连击,陈雨泽抱架格挡,之后赵兵左腿鞭扫踢陈雨泽大腿,扫踢成功,陈雨泽趔趄后退调整。随后陈雨泽反击,左手直拳轰击赵兵面门,右手勾拳击打赵兵侧肋,二连击快若闪电,赵兵格挡中后退,躲过陈雨泽的直拳,不幸被勾拳击中,疼的直咧嘴。 主动拉开距离,赵兵左腿扫踢陈雨泽腰腹,陈雨泽侧身,抱臂格挡。 陈雨泽右手摆拳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攻击赵兵面门,赵兵后仰闪避,左腿鞭扫踢陈雨泽头部,陈雨泽抱架格挡,待赵兵落腿后,陈雨泽反击,右腿鞭扫踢赵兵左小腿,赵兵抬腿格挡。 双方抱架护头,虎视眈眈。 两秒钟后,赵兵右腿鞭扫踢陈雨泽左小腿,陈雨泽闪避不及被击中,但伤害性不大。 陈雨泽左手直拳试探性攻击赵兵面门,赵兵右拳直拳与之对撞。仓促出拳,力量明显小于对方,赵兵调整后退,陈雨泽步步进逼,猛然间抬起右腿,扫踢赵兵左小腿,赵兵躲闪不及,小腿上留下一道红印。赵兵右拳试探性的攻击陈雨泽面门,力道不大,陈雨泽左拳格挡,左腿鞭扫踢赵兵,被赵兵抬腿闪开。 双方这几回合的较量,软绵无力,大多以试探为主。 赵兵反击,右腿鞭扫踢陈雨泽左小腿,陈雨泽抬腿格挡。 赵兵由正架变为反架,右拳试探攻击,左手直拳猛然打出,陈雨泽抱架格挡,砰的一声击中拳套。赵兵加强进攻,左右手摆拳快如闪电攻击陈雨泽头部,陈雨泽摇摆闪躲,成功避开几记重拳,当赵兵拳势落空后,陈雨泽反击,左手直拳击中赵兵面门,右手直拳紧随而至,再次击中赵兵面门。 “啪啪啪~” 一套组合拳直接把赵兵打蒙圈,赵兵踉跄后退。稳住身形,眼见陈雨泽追来,右手摆拳还击,陈雨泽下潜闪过,右手小摆拳击中赵兵腰腹,接着左手直拳击中赵兵脸颊,右手摆拳紧随其后,一拳接一拳,拳拳到肉! 赵兵左躲右闪,毫无还手之力。 陈雨泽一记勾拳直接Ko,连牙套都给打飞了,赵兵也应声倒地。 本以为比赛就此结束,谁知赵兵又站了起来,神色不忿的吐掉口中血水,大喝一声“再来!”陈雨泽惊讶转身。 这回赵兵没再轻敌,使出了自己犀利的腿法,左腿鞭扫踢陈雨泽右小腿腘窝,陈雨泽被踢中,身体一趔趄,赵兵左腿鞭乘势再次扫踢小腿,陈雨泽下意识后退闪避,赵兵垫步上前,右腿鞭扫踢陈雨泽大腿,陈雨泽抬腿格挡,留下一道红印。 赵兵右腿扫踢陈雨泽头部,陈雨泽后仰闪避。陈雨泽对赵兵的腿法有些招架不住,脚步凌乱后退。赵兵右腿落地后,一记转身后摆腿正中陈雨泽胸口,多亏陈雨泽双手格挡,要不然很可能被Ko。 陈雨泽摇晃着后退,赵兵乘胜追击,左手搭上陈雨泽右肩膀,使用泰拳招术,一记凌空飞膝撞击陈雨泽腰腹,结结实实受了一记膝撞,陈雨泽胃里犹如翻江倒海般难受,面容扭曲,痛苦不堪,此时已无还手之力,任人摆布。 赵兵抓住陈雨泽右臂,一记过肩摔把陈雨泽放倒在地。 “一,二,三……”陈雨泽抱着小腹,像虾米一样蜷缩一团,队长李伟检查伤势,同时计时读秒。 “组长加油!” “老陈加油!” 第六组队员和相熟室友为陈雨泽加油鼓劲。 当李队长数到八时,陈雨泽艰难起身,活动手脚向裁判示意可以继续比赛,赵兵面露失望之色,暗怪自己力道太轻。 比赛继续,赵兵左右腿接连扫踢陈雨泽腰腹,陈雨泽跳动着后退闪避,看的出来他在调整状态。赵兵双脚开路,一路追击,左一腿,右一腿,展示了强大的腿功,打的陈雨泽节节败退,眯缝着眼睛伺机寻找反攻机会。 赵兵一记正蹬踹落空,然后一记转身肘,右肘击打陈雨泽头部,陈雨泽下潜闪避,待他直起身来,赵兵右手一记摆拳轰然而至,陈雨泽后仰避开,赵兵左手直拳向陈雨泽面门袭来,陈雨泽抱架格挡,然后右腿鞭扫踢赵兵左小腿,一脚击中,赵兵顿时一趔趄。 赵兵也不甘示弱,马上反击,左右腿鞭扫踢陈雨泽头部,陈雨泽手臂格挡,然后赵兵伏身使出一记扫堂腿,陈雨泽跳跃闪避,在空中顺势一记超人拳击打赵兵脑袋,站起来的赵兵双手护头,格挡成功。 为了不让赵兵使用腿功,陈雨泽欺身上前,与赵兵贴身缠斗。 可惜雕虫小技被赵兵看穿,一记膝撞直接破解,双方再次拉开距离。 赵兵再次出腿,右腿侧踢陈雨泽腰腹,陈雨泽早已等候多时,眼疾手快,左手一把抓住赵兵脚脖子,夹在肋下,然后伸出右手掐住赵兵脖子。赵兵双手掰扯,陈雨泽收手侧身,弯腰抱腿,一记过肩摔将赵兵摔倒在地。 还不算完,陈雨泽使出巴西柔术腕挫十字固,双手牢牢控制住赵兵右腿,让他无法起身,直至比赛结束。 至此,第六组以3:2淘汰第九组,成功晋级决赛。 晋级决赛的三支小组为:第六组,第八组,以及轮空的第四组。 第287章 马伽术 “首先让我们恭喜第八组夺得小组对抗赛的冠军。”队长李伟站在队伍前面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带头鼓掌。 在刚刚结束的小组决赛中,第八组在组长王云飞的带领下,以势如破竹之势横扫第四组和第六组,一举夺得小组对抗赛的冠军,此时得到表扬的第八组队员一个个喜上眉梢,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神情甚是激动。 ”当然,第四组和第六组的表现也很优秀,同样把掌声送给他们。“待掌声渐息后队长李伟再次说道:”这次没有晋级的队伍也不要灰心气馁,晋级的队伍也不要骄傲自满,大家都要继续努力,再接再厉,希望下一次能够进步,取得好成绩。“ ”通过比赛对大家的格斗水平有了一个直观了解,总体上来说还算过得去,但是~“队长李伟故意停顿一下,场下队员放松的心情立马被提起来,环顾一圈后说道:“你们其中很多人都是空有一身蛮力,毫无技巧可言,大家的进攻方式只有三种,一种是拳击,一种是脚踢,还有一种是摔跤,完全是自由搏击的进攻套路,非常单调,即使是表现出色的几位男兵,格斗水准充其量是初中水平,距离真正的高手还差得很远,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空有蛮力? 初中不平? 绝大部分队员露出不忿之色,王云飞更是不屑的撇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怎么,不服气?”队员们神色各异,李伟尽收眼底,认真道:”可能你们其中很多人不认同我的说法,如果不服可以上来挑战我。“ 话音一落,王云飞迫不及待的第一个出列。 王云飞率领小组夺冠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岂容他人诋毁,即使队长又如何?誓要当众Ko李伟,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绝非初中水平,另一边的陈扬也跃跃欲试,王子喻悄悄拉一下陈扬衣角,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静待好戏开场。 ”来,打我。“队长李伟不丁不八的站位,向做好攻击准备的王云飞招招手,示意他进攻,还特意叮嘱,”全力以赴,不要留手。“ 王云飞右腿跨步上前,左手直拳在前,右手直拳在后,拳速如风直奔队长李伟面门。王云飞心里很不服气,出手狠辣,绝不留情,就想试试队长李伟有几斤几两,看他是说大话还是有真才实学,手底下见真章。 李伟抱架格挡,挡下左拳后右拳紧随而至,李伟不慌不忙,左手向外格挡,右拳击打王云飞面部,只听啪的一声过后,王云飞惊叫着捂脸后退,本想让队长当众出丑,结果惨遭打脸,一张脸臊的跟猴屁股似的,调整一下后又冲上来,想要找回面子。 右腿侧踢李伟腰腹,李伟侧身一闪,右手一抄,抓住小腿后上前一步扫踢王云飞左腿,王云飞应声摔倒。然后一记鲤鱼打挺站起来,使出一招小龙问路,右腿扫踢李伟头部,李伟下潜闪过,一记扫堂腿再次把王云飞放倒在地。 李伟动作干净利落,潇洒至极,成功赢得队员们的掌声,王云飞自知不敌不敢再战,鞠躬后想要下场被李伟叫住当陪练~工具人。 ”通过刚才的对练相信大家能看出差距,不是王云飞实力不济而是欠缺技巧。要知道我们的对手都是亡命暴徒,要求一击必杀,一招制敌,用最快的方式击倒他们而不是与对方搏杀,下面我来传授大家一些进攻技巧,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队长李伟指挥王云飞伸出拳头,一边讲解一边示范,绕山捶的技术动作。 我方右脚在前站立;敌方上右步,双腿成右弓步,用右直拳击打我方面部或胸部;我方立即以右小臂向外格挡防守,化解其进攻。上动不停,我方右手顺势捋抓敌方的右手腕并回拉,同时迅速向前上左步至敌方右后方,随即右脚随左脚向左跨一大步,闪身至敌方右后方;紧接着左手迅速向下拍抓敌方的右小臂以控制其右臂,同时腾出右手,以右拳猛击敌方的后脑,将敌方重创。 绞手翻 我方右脚在前站立;敌方上右步,双腿成右弓步,以右直拳击打我方的胸部;我方立即向右转身,闪躲敌方的右拳,同时用左小臂向右格挡敌方的右小臂,化解其攻势。上动不停,我方左小臂屈肘,顺势以左大臂为力点,向下夹住敌方的右臂,以防止其向后逃脱。紧接着,我方左脚迅速向前上步至敌方的右腿外侧,用我方的左腿绊住敌方右腿;以此同时,我方左小臂顺势从敌方的右臂内侧向前伸出,抱住敌方腰部并回搂,随即用右掌猛力向前推按敌方的胸部,将敌方推摔在地。 迎面捶 我方右脚在前站立;敌方向前上右步,以右弓步、右直拳击打我方的面部;我方立即以左小臂向外格挡防守,同时用右直拳猛击敌方的面部,将敌方击溃。 洗手炮 我方向前上右步,以右弓步、左直拳击打敌方的面部;敌方以右弓步、左小臂内格挡防守。上动不停,我方左脚立即向右脚后方插步成背步,闪身至敌方的左前侧,同时用自己的左小臂外侧向上卸力敌方的左臂,以减弱敌方左手对其上盘左侧的防守能力。紧接着,我方右脚迅速向右后方退一步,近身至敌方头部左侧,同时用右拳猛击敌方防守空虚的头部左侧,将敌方重创。 “介绍完三招少林功夫,下面介绍一下马伽术。” 以色列军警、执法部门人员必修格斗术,也是美国FbI必修课,已经被广泛地运用在世界各地军警部门,可以有效地运用于个人防身自卫,在遇到他人侵害时马伽术练习者可以进行及时有效的安全防御。 ”第一招,阻挡击颈。“ 敌我双方均正架对峙;敌方以前手左直拳进攻我方上盘;我方立即以右掌阻挡,同时以左手前直拳猛击敌方下颌。 “第二招,格挡击颌。” 敌方以前手左直拳进攻我方上盘;我方立即以右小臂向下格挡敌左小臂化解,同时以左手前直拳猛击敌方下颌。 “第三招,截臂击颌。”敌方以前手左直拳进攻我方上盘;我方立即身体略左转以避开敌方拳锋,同时翻转左手臂使拳心向上,以左小臂截击敌方左小臂,并随即顺势沿敌左臂向前进攻敌方下颌。 “第四招,拍挡击喉。”敌方以前手左直拳进攻我方上盘;我方立即以右手由外向内拍挡敌左拳,同时以左直拳猛击敌方咽喉。 “第五招,侧闪击颌。”敌方以前手左直拳进攻我方上盘;我方立即向左转身90度闪躲敌方来拳,同时以左直拳猛击敌方下颌。 “第六招,下闪击喉。”敌方以前手左直拳进攻我方上盘;我方立即俯身下闪躲敌来拳,同时以左手直拳猛击敌方咽喉。 “第七招,侧闪击喉。”敌方以前手左直拳进攻我方上盘;我方立即向左侧身让敌方的左直拳从我方肩颈部滑过,同时我方以右直拳猛力击打敌方咽喉。 “第八招,格挡击喉。”敌方以前手左直拳进攻我方上盘;我方立即以左手向下格挡敌方来拳,同时以左直拳攻击敌方咽喉。 “第九招,拍挡击头撩裆。”敌方以前手左直拳进攻我方上盘;我方立即向左侧身,以左手拍挡敌方来拳,并顺势以掌根击敌面部,随即右拧身以右掌撩击敌方裆部。 “第十招,拨挡击喉。”敌方以前手左直拳或左摆拳进攻我方上盘;我方立即向外旋左臂拨挡敌方右臂化解敌方攻来之拳,同时向右拧身以右直拳攻击敌方咽喉。 “第十一招,搂手砸臂。”敌方上左步以左直拳进攻我方上盘;我方立即向左转身90度,同时以左手搂抓敌左手腕,并以右小臂猛力砸击敌方左大臂。 “第十二招,搂手击耳。”敌方上左步以左直拳进攻我方上盘;我方立即向左转身90度,同时以左手搂抓敌左手腕,并以右手直拳攻击敌方左耳根要害部位。 …… 第288章 射击训练 射击训练馆。 五十名闪电突击队选拔队员整齐划一,排列有序的负手而立。 在每人面前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长一短两种不同款式的枪支弹药。 “今天这堂训练课的内容是熟悉枪械性能和射击训练,下面简单介绍一下大家面前的两种枪械。”队长李伟边说边从腰间拔出手枪,托在手里,“先说手枪,92试半自动手枪,该枪分为5.8mm和9mm两种口径,军用和警用两种版本,现已全面列装部队和特警。” “相比警用小巧型64试手枪,92试手枪外型加大,握感更好,弹夹容量提升,64试是7发弹夹,92试9毫米型号可装15发,5.8毫米能装20发。我们用的是5.8毫米92试,此枪由枪机组件、发射机组件、弹匣组件、握把组件、枪管、枪管套、复进簧、复进簧导杆和联接座等零部件组成,等会儿我们要进行手枪拆卸安装练习,训练要求每名队员要在18秒内完成拆卸安装和射击目标,仍以小组为单位,用时最短的小组获胜。” “这是9.5式步枪,我国新一代制式半自动步枪,它的前身是87试半自动步枪。”队长李伟把手枪插入腰间,来到队伍前拿起桌子上的长枪向大家讲解,“该枪采用无托式结构;自动方式为导气式,机头回转闭锁,可单、连发射击,供弹具有30发塑料弹匣和75发快装弹鼓两种,机械-瞄准装置照门为觇孔式。配有降噪音、降火焰的膛口装置。” “95试突击步枪由枪管、导气装置、护盖、枪机、复进簧、击发机构、枪托、机匣、弹匣、瞄准装置、刺刀等11部分组成,另外还有一套附件。可以装卸35mm的榴弹发射器,可装配白光\/微光倍镜,可以在180-210米的距离上击穿5-6mm的钢板。” “训练要求每名队员要在23秒内完成95试步枪的拆卸安装并完成射击任务,同样以小组为单位,用时最短的小组获胜。下面开始熟悉枪支,每人30分钟,然后开始进行小组比赛。”队长李伟说到这儿拍拍手掌,特意提醒一句,“虽然未放子弹,但大家也要有安全意识,不要随意把枪口对准他人,好啦,开始练习。” 随着李队的一声令下,训练馆里响起一片拉枪栓的声音,咔嚓声连绵不断。唯有王子喻这边与众不同。 哇,这枪真漂亮! 王子喻双眸发亮,异彩连连,一边感叹一边犹如好奇宝宝似的摸摸92试手枪,又摸摸95试步枪,来回摩挲,爱不释手。 他笑嘻嘻的拿起92试手枪,本想对准身旁的郭少峰脑袋来一句,”对不起,我是警察“,不过马上想到李队长的叮嘱,于是调转枪口瞄准训练馆上方的吊灯,左眼闭右眼睁,嘴里边还自带配音“叭~叭”,之后把手枪插入腰间皮带,右手拿起95试突击步枪放在胸前摆个poSS,然后模仿电影里的特警动作,哈腰瞄准吊灯,不伦不类的样子看起来相当~猥琐。 ”嘛呢小黄,等会就比赛了,你还有心思耍宝,赶紧抓紧时间练习,别到时候拖大家后腿!“王子喻自娱自乐弄出的动静让身前的张涛扭头观望,发现这厮正在把玩枪支,不禁眉头一拧,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进行斥责,在充满拆卸声的训练馆显得有些突兀。 王子喻笑容一僵,面色一冷,凭什么这么说我? 没有我,小组格斗能进决赛? 没有我,小组体能测试能进决赛吗? 拿着鸡毛当令箭,耍什么官威?什么人呐! 王子喻心里很不服气,与张涛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气氛有些紧张。 ”小黄,这枪别说是你连我都没用过,别玩了赶紧练习吧。“郭少峰凑过来打圆场,王子喻这才恋恋不舍的把枪放下,准备拆卸。 这可怎么拆呀? 王子喻拿着92试手枪犯了难,不知如何下手。 转头看向左边的郭少峰,这家伙正抻着脖子偷学拆卸方法,然后照猫画虎的拆卸手枪,一不小心弹簧飞出一米多远,手忙脚乱的样子让王子喻暗暗发笑,随后把目光投向右边的陈扬身上,只见他正在拆卸95试突击步枪,好奇发问,”老陈,你手枪拆卸完事了?“ ”那还用问?“陈扬头也不抬的回答,语气甚是骄傲,随后抬起头来,在王子喻惊讶的目光下把所有零部件组装,成功后举起步枪,冲王子喻一扬下巴,”怎么样?“唇角轻扬,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眨眼间完成组装,关键还是盲装,根本不看零件,单纯双手操作。 王子喻哪见过这个,立时瞪大眼睛,惊为天人,一句我擦脱口而出,”老陈你也太厉害了,赶紧教教我。“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陈扬看着王子喻,笑而不语。 ”老陈,不能让你白帮忙,晚上洗脚水伺候。“王子喻笑嘻嘻的上赶着巴结。 ”袜子你洗。“ ”行~” 王子喻皱了皱眉,还是答应下来。 “来,跟我一起做。“陈扬眼神中的戏谑之色一闪而过,拿起92试手枪,只听咔嚓~咔嚓响声过后,手枪已经拆卸完成,然后咔嚓~咔嚓,完成组装,整套动作干脆利索,一气呵成,犹如行云流水般让人眼花缭乱,一眨眼的功夫,陈扬已经拆卸组装成功。 ”老陈,你慢一点。“知道这家伙有意为之,王子喻尽管心里气苦,但求人办事必须端正态度,压抑情绪,让声音尽量平缓,不过语气中的颤音还是带着些许愤怒,听得陈扬一乐,”哟,还生气了,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逗了一句之后,开始教学。 92试手枪拆解步骤:首先打开保险,按弹匣扣取出弹匣。 2、确认膛内无弹 3、用弹匣底板在枪右面顶出挂机杆并将其从左边取出 4、向前滑动取出套筒并取出复进簧组件 5、将枪口帽旋转90度取出,沿套筒前端取出9mm枪管,5.8mm的则向下取出即可 6、从套筒座中向上取出击发机,完成不完全分解。 92试手枪组装顺序:首先把枪管装进枪套,安装复进簧及导杆,连接座,击发机构及底把,挂机柄,最后安装弹夹。 陈扬一边拆卸,一边耐心讲解注意事项,王子喻听的认真,感觉并不难,记住零部件后开始动手拆卸,上手之后才知自己有些想当然,看时容易上手难啊,拆卸弹簧时由于操作失误导致弹簧飞出差点打到鼻子,陈扬抿嘴直乐。 待王子喻记住拆装顺序,可以独立拆卸安装92试手枪后,陈扬开始示范95式半自动步枪的拆卸顺序: 第一步拔弹夹验枪,反复拉枪机确认枪里没子弹再进行操作! 第二步用手指顶出枪托固定销,并且慢慢向后拉出枪托组件。 第三步拉出枪机及复进簧组件。 第四步,用手指顶出枪身中部的下护木固定销,并且取下下护木。 第五步,取下包含提把的上护盖。 第六步,按下并转动拔出气体调节器卡笋,而后从中取出导气活塞组件。 第七步,拆卸完毕,从左至右,1、枪托盖2、弹匣3、上护盖4、下护木5、枪管组件(一般不彻底分解)6、下护木固定销7、(上)活塞杆(中)活塞簧(下)气体调节器8、枪机头9、枪机框10、复进簧11、击锤组件。 “95试步枪比92试手枪构件复杂,这么多零件怎么记啊。”王子喻看着一桌子零部件,抚头长叹,有些意兴阑珊,明显底气不足。 “你别急,先记住拆卸顺序,接下来给你演示安装顺序。” 陈扬一边说一边安装,把这些零部件重新组装成95试步枪,然后笑着问道:“小黄记住没?”当初练习95试步枪的拆卸安装,陈扬要一个星期才做到彻底熟练,认为王子喻短时间内能记住大部分顺序就算成功,可惜王子喻接下来的操作令他大开眼界。 只见王子喻按步骤把95试步枪拆卸,之后把各个零部件成功组装到一起,不论是拆卸还是组装,除了速度慢点,步骤顺序丝毫不差,不禁笑着拍了拍王子喻肩膀,“行啊小黄,一遍就学会了,可比我当时强多了,厉害。”说完还竖起大拇指,以示敬佩之情。 王子喻正要吹嘘,最强大脑,所向披靡…… “哔~” 队长李伟吹响哨子,抬手示意停止练习,“练习时间到,下面开始分组考核!” 第289章 考核 第290章 攀登训练 武警训练基地。 一栋五层废弃仓库上面人影幢幢。 闪电突击队的选拔队员们顺着四个排水管和阳台在楼面上攀援穿梭,上下翻飞。 他们手脚并用以最快的速度攀爬至楼顶,再以索降方式落地,一个个身姿矫健,身手不凡。 在此过程中,男女兵均无安全绳和任何护具,徒手攀爬,身形灵活的仿若猿猴,在楼面上如履平地。 “哔~”队长李伟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然后吹响哨子,向队员们招了招手,“练习时间到,下面分组考核。” 训练科目:攀登及索降。 训练要求:楼高十三米,男兵七秒以内(包括七秒)到达楼顶为优秀,7秒-八秒为良好,八秒-九秒为达标,超过九秒不及格。女兵十秒以内(包括十秒)到达楼顶为优秀,10秒-11秒为良好,11秒-12秒为达标,超过12秒不及格。 索降要求动作标准,符合规范即可,无时间限制。 攀登训练的好处:1锻炼身体协调性与平衡感。2提升自信心和注意力。3训练肌肉力量和耐力,提高战斗力和体能。 索降,一般指武装人员从悬停在低空的直升机上,通过一根软绳滑到地面上的着陆方式。如若把软绳换成绳梯,就称之为梯降。索降的方式最早由苏联人发明。常见方式包括定点索降,背绳索降,飞身索降和倒立索降等。 本次考核依然以小组pk方式进行,经过抽签分组,对阵形势如下: 第一组vs第九组,第二组vs第八组,第三组vs第七组,第四组vs第十组,第五组vs第六组。 首先进行对阵的是:第一组vs第九组。 两组女兵率先登场,第一组王静芸vs第九组刘娅楠。 两位女兵容颜俏丽,身材高挑,一身军绿色的迷彩服更显英姿飒爽,男兵为之侧目。 “开始!”随着队长李伟按下计时器,攀登训练考核正式开始,教导员周蕾负责协助计时。 两位女兵速度相当,几乎保持同一水平位置。爬到三楼,刘娅楠速度放缓,逐渐被王静芸超越,拉开一个身位的距离。 “娅楠加油!” “娅楠再快一点!” “娅楠再加把劲!” 第九组队员一个个仰着脖子为刘娅楠加油助威。 在队友的加油声中,刘娅楠明显加快速度,奋起直追,最后她俩几乎同时到达终点(楼顶),二位女兵以飞身索降的方式滑落地面,姿态优美,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若九天仙女飘落凡间,吸睛无数,掌声与喝彩声此起彼伏。 ”下一个准备!“队长李伟抬手示意两组女兵做好准备。 第一组刘彩霞vs第九组杨诗妍。 比赛开始后,身材高挑的杨诗妍占据领先位置,手脚并用,频率飞快,很快甩开刘彩霞,率先抵达楼顶。 男兵对决:第一组刘大海vs第九组吴超。 二人身形矫健,速度飞快,最终第九组的吴超更胜一筹,领先一个身位率先抵达楼顶,然后以标准的技术动作滑落地面。 …… 最后,第九组以3:2小胜第一组。 第二组vs第八组。 两组女兵pk,第二组杜若熙和孙书萱不敌第八组江虹和郑玲玲,双双落败,为第二组的争胜之路笼罩上一层阴云,看衰声四起。 ”小郭加油,别给哥哥们丢人现眼!“王子喻笑嘻嘻的拍着郭少峰肩膀,装模作样的以长辈姿态给予鼓励。”装啥大辈儿,一边去你。“郭少峰不气不恼,笑着推开王子喻,在组员和陈扬的加油声中走向赛场,怀着必胜的信念准备登场比赛。 第二组组长郭少峰vs第八组组长王云飞。 从各项测试和考核可以看出,王云飞的实力明显强于郭少峰,爆冷的机会不大,但还是吸引了全场目光。 随着比赛哨响,等候多时的二人犹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王云飞实力强横,一路遥遥领先,率先抵达终点,以倒立索降的方式滑落地面,在离地两米处时身体旋转,空翻落地,骚包的落地方式赢得阵阵尖叫和掌声。郭少峰虽然落后但速度不慢,达标没问题。 最终,第八组5:0横扫第二组。 第三组vs第七组。 由兵王陈扬领衔的第三组,帐面实力强于第七组,两组对决可以说毫无悬念,虽然第七组队员不甘落败,顽强抵抗,但最终的结果也验证了大家在赛前的猜想,第三组以4:1完胜第七组。 第四组vs第十组。 首先是女兵pk:第四组李珍vs第十组许艳丽。 比赛开始后,第十组许艳丽一马当先处于领先位置,而第四组李珍也不甘落后,奋起直追,最终许艳丽领先半个身位抵达终点,为第十组开了好头。接下来,第四组段英vs第十组陈诗雨,二女实力相当,一直僵持不下,直到最后时刻才分出胜负,段英以微弱优势取胜,为第四组争回一口气,成功扳平比分。 男兵对决:第四组姚军vs第十组郭帆。 姚军综合测试成绩排名十八,郭帆综合测试成绩排名十九,二人实力半斤八两,旗鼓相当。姚军眼神充满自信,认为自己赢面较大,郭帆面色平和,心态稳健,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比赛开始,二人同时攀上排水管,手脚发力向上攀爬。 前半段,二人速度不相上下,基本处于同一位置。后半段,郭帆猛然发力甩开姚军,以领先半头的优势为第十组拿下一分。 第四组1:2落后第十组,原本要压轴出场的第四组组长张涛心急如焚,主动换下王子喻,想在pk中拿分,从而扳平比分,为王子喻争取上场的机会,为第四组创造取胜的机会,打的一手好算盘,结果第十组组长郭景浩同样换下队员吕昊。 就这样,组长pk组员变成了组长间的pk,第四组组长张涛vs第十组组长郭景浩。 看着郭景活冲自己眨眼微笑,张涛面色一变,想到综合测试郭景浩排名第七,而自己排名第十,不禁心里一紧,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为了给第四组争得一线生机,张涛在比赛中拼尽全力,发挥神勇,在最后时刻抢先一步跨越楼顶,完成绝杀,为第四组扳平比分立下汗马功劳。 “小黄加油!” “小黄最棒!” 王子喻在队友助威声中走向赛场,步履轻盈,心态放松,他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没戏,本次考核只要安全抵达楼顶就算赢。 “你说小黄有机会赢吗?”郭少峰看着信心满满的王子喻,忍不住扭头与身边的陈扬进行探讨。”没有,一点机会也没有,对手是身经百烁的老兵,而小黄还是初次接触攀爬训练新兵蛋子,根本没有可比性,30秒内爬上楼顶就算胜利。“陈扬沉思摇头,给出答案。 比赛过程正如陈扬预测一样,王子喻被吕昊远远甩在身后,这边吕昊索降落地,那边王子喻才刚刚爬上三楼,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爬,生怕自己摔下去,双手紧紧抱着排水管像蚯蚓一样蠕动前进,两相对比之下简直天差地别,弱爆了。 在索降过程中,王子喻因技术动作生疏还差点从窗户穿进四楼,幸好及时刹车才没酿成大错,不过原地陀螺转还是引得队员们放声大笑,最后在队长李伟的协助下安全落地,脸色通红,囧的要命,暗下决心一定要征服攀爬和索降。 第四组被王子喻拖后腿,憾负。 第五组vs第六组。 两组女兵实力不相上下,战成1:1平。男兵对决中,第六组男兵稍占上风,三局两胜,最终以3:2取胜。 ”下面说下成绩,第一组王静芸11秒10达标,刘彩霞十秒98良好,刘大海八秒71良好达标……第三组周红10秒86良好,王云芳11秒良好,陈扬6秒88优秀,第五组刘娜11秒01达标,董小纭10秒99良好……第八组王云飞6秒90优秀,刘东7秒30良好……第十组许艳丽10秒80良好,陈诗雨11秒12达标。“ 考核总结:30个男兵,其中5人优秀,23人良好,1人达标(郭少峰),1人不及格(35秒全场最高)。 20个女兵,其中2人优秀,10人良好,8人达标。 50名考核队员,只有王子喻一人不及格,臊的满脸通红,羞愧万分之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解散后主动进行加练。 “小黄,双手插入水管缝隙,脚踩墙面,手脚同时发力,来跟我一起做。”陈扬主动教学,郭少峰在一旁辅助,好基友上线。 第291 轮胎接力 基地训练场。 五十名选拔队员整齐列队,面对队伍前边堆积如山的轮胎,大家基本上明白了今天训练课的内容。 ”老陈,峰哥,你们说今天是不是让咱们举轮胎呀?你们之前有过这种训练吗?“王子喻转了转脖子左右看了看,悄声询问。 ”没接触过。“郭少峰微微摇头,语气颇为遗憾。”这是体能训练的其中一项,之前上过训练课。“陈扬眼角余光瞥了王子喻和郭少峰这俩土包子一眼,语气轻快有些得意,”一共三种轮胎,小型轮胎40斤,中型轮胎100斤,大型轮胎直径超过1米五,重达300斤,主要锻炼手臂力量和腰腹力量。“ ”具体训练内容是:抡举小轮胎,拖行中轮胎,翻滚大轮胎,具体操作是这样……“陈扬正滔滔不绝的卖弄,忽被一声厉喝打断。 ”陈扬出列!“队长李伟和教导员周蕾检查完轮胎质量后发现陈扬正在窃窃私语,顿时脸色一冷,指着陈扬让他出列。陈扬一时兴起,谈性正浓,无缘无故被人打断心里不爽,抬头一看原来是队长,心知要糟,连忙走出队列。”无视训练纪律罚跑十圈。“ 该! 让你显摆! ”扑哧~“王子喻暗自窃笑,声音不大却被李队长逮个正着,”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这么愿意笑那就一起跑十圈!“听闻受罚,王子喻笑容一僵变成苦瓜脸,附近男兵一个个忍俊不禁,目送王子喻二人罚跑,心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只是未被发现而已。 待陈扬和王子喻归队,体能训练正式开始。以体操队形散开,每人一个小轮胎。 ”来,跟我一起做,先左后右,不许落地,落地者加罚一组。“队长李伟双手抡举小轮胎,从左至右,再从右至左,一边示范一边讲解动作要领,左右快速抡举小轮胎,一共4组,每组30次,落地者加罚一组。快速左右抡举,增强手臂爆发力。 一口气举了一120次,王子喻的两条手臂酸痛不已,本以为可以休息一会儿,哪知马上开启下一训练内容,只能咬牙坚持。 平举小轮胎:要求把轮胎举过头顶,一共四组,每组十分钟。平举小轮胎,增强手臂耐力,那是越举越沉,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十分钟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手臂肌肉发僵才听到队长放下的命令,王子喻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胳膊已失去知觉。 一组,两组,三组……做到第三组时王子喻精疲力尽全凭毅力支撑,他很想放下小轮胎,但人家女兵尚且坚持,自己绝不能输!四组下来直接瘫倒在地,两条胳膊又麻又痛不能打弯,很像电影里的僵尸。 ”今天大家表现不错,没有人掉队。”休息十分钟后,队长李伟站在队伍前讲话,特意向王子喻这边看了一眼,以往的训练科目王子喻可是老大难,表现一塌糊涂,今天能坚持下来出乎预料。“鉴于大家表现出色,我决定把下面两项训练内容合二为一,以分组对抗的形式进行,下面请各小组组长上来抽签。” 训练科目:轮胎接力赛。 训练要求:四人拖行中型轮胎100米,一人翻滚大型轮胎100米,用时最短的小组获胜。 经过抽签分组,对抗形式如下:第一组vs第二组,第三组vs第八组,第六组vs第九组,第七组vs第十组,第四组vs第五组。 首先进行的是第一组vs第二组。 两组女兵pk,第一组女兵刘彩霞vs第二组女兵杜若熙。 比赛开始后,两位女兵同时冲出起跑线,前三十米二人不相上下,赛程过半速度逐渐下降,等过了八十米杜若熙累的手拄膝盖喘粗气,刘彩霞相对好一些,改跑为走,甩大步冲向终点,最终领先三米冲过终点。 第二棒pk,第一组王静芸vs第二组孙书萱。 一个想要扩大领先优势,一个不甘落后奋起直追,两位女兵你争我夺上演了一出精彩的百米大赛,最终还是王静芸稍占上风。 第一组女兵刘彩霞和王静芸实力强于第二组杜若熙和孙书萱,在拖行中型轮胎比拼中,第一组女兵领先第二组女兵三米多。不过第一组男兵不争气,领先优势渐渐被蚕食,最终被第二组男兵赶超,大好开局被葬送。在最后的环节,翻滚大型轮胎比拼中,第二组组长郭少峰体能后继乏力,从而被第一组组长赵军后来居上,临近终点时反超成功,带领第一组取得胜利。 总结:第一组vs第二组,比赛过程跌宕起伏,精彩激烈,直到最后时刻才分出胜负,为大家奉献了一场精彩对决。 第三组vs第八组。 这两组可谓是冤家对头,多次上演龙虎争斗的好戏。 两组核心陈扬和王云飞在pk中互有胜负,平分秋色,如今二虎相遇,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首先女兵pk,第三组周红vs第八组江虹。 之前输给江虹,周红一直耿耿于怀,想挽回颜面,心里憋着一股劲,比赛开始后仿若离弦之箭冲出起跑线,健步如风,前半程领先,后半程速度开始下降,而江虹速度如一,不急不燥,最终在七十米时完成反超,领先两米冲过终点。 第二棒,第三组王云芳vs第八组郑玲玲。 小组落后王云芳有些心浮气燥,甩大步紧追不舍,八十米过后眼看就要追上郑玲玲,自己却出现失误差点摔倒,导致未能反超。 第三组周红和王云芳的实力明显逊色于第八组的江虹和郑玲玲,女兵pk完败,江虹和郑玲玲联手为第八组赢得四米的领先优势。所谓一步领先,步步领先,第八组男兵刘东和陶华相继发挥出色,进而把领先优势扩大到八米,可把压轴出场的王云飞乐坏了,抱着膀子美滋滋的看着脸色渐冷,眉头渐皱的陈扬,一脸的春风得意,心里冷哼: 兵王又如何?等着输。 想赢我?没那么容易。 王云飞和陈扬目光相对,刀光剑影,火花四溅。 最后一项翻滚大型轮胎,陈扬vs王云飞。王云飞借助队友的力量一路遥遥领先,陈扬在身后奋起直追,向大家展示了强悍的身体素质,匀速前进,且一直保持。反观王云飞,先快后慢,充分验证了民间谚语:小驴拉磨没长劲。 在陈扬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在临近终点两米时追上了王云飞,赢得阵阵掌声和叫好声。 两组pk,最终以平局收场。 第六组vs第九组。 虽然第九组账面实力强大,但六组不甘落败,在比赛中展现了强烈的胜负欲。 在女兵pk中,第六组女兵陈霞和张丽大发神威,完胜第九组女兵杨诗妍和刘娅楠,以领先四米的成绩为第六组开了好头。接下来男兵pk,第六组姜军依靠女兵取得的领先优势,继续处于领先位置,不过对手沈志国同样不差,追回一米左右距离。 男兵第二棒,第六组潘云龙vs第九组吴超。 前七十米潘云龙遥遥领先,后三十米吴超发挥出色,在最后五米追平,两组再次重回起跑线。最后一项翻滚大型轮胎,第六组组长陈雨泽vs第九组组长赵兵,两人前五十米不分胜负,六十米过后赵兵展现了强大的身体素质,逐渐拉开距离,并取得胜利。 第六组虽然落败,但他们不屈不挠的比赛精神博得阵阵掌声。 第七组vs第十组。 这两组实力相当,半斤八两。 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第十组在比赛中发挥更加出色,尤其是女兵许燕丽和陈诗雨完胜第七组女兵林雪和李冰,为第十组男兵赢得了近六米的领先优势,最后第十组男兵抗住第七组男兵的反扑,顶住压力最后取胜。 第十组获胜,女兵许燕丽和陈诗雨功不可没。 第四组vs第五组。 在讨论最后一项任务时第四组组长张涛居然摞挑子,引发激烈争吵,最后只能抓阄,王子喻中了头彩,抓到翻滚大轮胎任务。 由于第四组发生内讧,尽管与第五组实力相若,但内部不和,心气全失,导致前四棒落后十米以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王子喻身上,但他瘦弱的身躯还无法承担三百斤的重压,咬牙坚持了二十多米,体力耗尽,不得不举手认输。 “今天大家的表现都不错,训练成果显着,我本人很满意,不过也有个别人表现欠佳。”队长李伟负手而立,做训练总结,目光投向王子喻,“小黄出列,全体队员表现最差的就是你,为什么老是你?丢不丢人,我都替你害臊!” “表现太差罚跑十圈,另外拖累队友罚跑十圈,愣着干啥,赶紧跑!”李队长挑着眉毛,指着王子喻呵斥。 当众被训,王子喻羞愧万分,低头沿着赛道跑圈,一边跑一边琢磨:自己体能太差,要想不被淘汰必须练好体能,决定加练。 第292章 特训结束 “小黄加油!” “小黄向前冲!” 五公里负重跑,测试完毕的陈扬和郭少峰站在赛道边挥舞着拳头为王子喻加油鼓劲,同寝室的徐兵也来凑热闹。 5公里武装越野,男兵负重20公斤,女兵负重10公斤,要求女兵29分钟优秀,33分钟良好,35分钟及格,男兵19分钟以内为优秀,21分钟良好,26分钟及格。经过两个月的特训,王子喻的身体素质增强,前半程与其他队员不相上下,后半程差距骤显,逐渐拉开距离,背包重逾千斤导致他越跑越慢,汗如雨下,临近终点基本靠11路前行。 “小黄挺住,终点就在眼前,为了胜利……” “为了胜利向你开炮?能不能不搞笑啊,哈哈~” 郭少峰和陈扬手舞足蹈的样子本就让徐兵发笑,现在郭少峰这句话直接让他笑喷,郭少峰神情不愉的回怼了一句”你行你上!“ “小黄,坚持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还有我……陈扬,少峰这些好哥们。” 王子喻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无奈的翻个白眼,拜托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受不了聒噪咬牙加速,这让徐兵喜出望外,兴奋不已,得意的瞥了一眼郭少峰和陈扬,仿佛在说看见没,哥们一句话就好使,然后再接再厉,唾沫腥子横飞。 ”现在离终点还有二十米,看见教导员周蕾了,你就把她当作你的初恋,现在提出分手,你不得追上去问问为啥吗,快,加速!别让她跑了!”相对于郭少峰和陈扬的中规中矩,徐兵别出心裁,另辟蹊径,成果显着有些得意忘形,没注意教导员周蕾脸色变化。 二十米的距离眨眼而过,王子喻甩掉背包四仰八叉的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心情忐忑的静待队长李伟宣读成绩。 “小黄,26分~”队长李伟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故意拉长音,略作停顿,“26分00秒,恭喜你及格了。”声音不大却犹如天籁。 “哇哦~小黄你及格了!” 当李队长宣读完成绩后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大家都为王子喻感到高兴,两个月的辛勤付出没有白费。徐兵嚎叫着与王子喻击掌相庆,振臂高呼的模样比自己达标还欢乐,忽然一道靓丽的风景由远而近,只见教导员周蕾柳眉倒竖,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揪住徐兵耳朵把他拖走,这厮挤眉弄眼的向大家求助反倒惹来一阵哄笑。 王子喻送给徐兵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头枕双臂仰望湛蓝天空,星眸深邃,悠然出神。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回首过往,酸甜苦辣的滋味涌上心头。 场景一:俯卧撑训练。 “小黄,不及格!” “才做七百多个就坚持不住了?你还是不是男人,还是不是男子汉?人家一个个都是英雄,唯独你一个是狗熊,不害臊吗,不丢人嘛!全场只有你一人不达标,连女兵都赶不上,男同胞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赶紧起来给我加练,不做完2000个不准吃晚饭!” 俯卧撑测试:王子喻未能在一小时内完成1千个俯卧撑,全队只有他一人不及格,队长李伟大为光火,指着王子喻鼻子一顿臭骂。 “说你呢,别装死狗,赶紧给我起来训练!”眼见王子喻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队长李伟甚是恼火,一把抓住王子喻胳膊,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他拎起来,全然不顾王子喻啃了一嘴灰,横眉立目的指着王子喻,“还是男子汉不,别让我瞧不起你,赶紧做!” 在队长陪同下,从华灯初上一直做到熄灯才完成2000个俯卧撑,王子喻的两条胳膊都已经麻木了,完全没有知觉,难能可贵的是李队长一直不离不弃陪伴左右,和王子喻一样没吃晚饭,为的就是督促他训练,让王子喻颇为感动。 场景二:五公里越野负重跑。 “小黄,别泄气,万事开头难,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小黄,以后我和少峰陪着你跑,坚持两月肯定有点效果。” 当所有队友跑完测试并给自己加油助威时,王子喻距离终点还差一百多米,与队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当队长李伟宣读成绩不达标,警告王子喻是头号淘汰目标,喘着粗气的王子喻眼神迷茫很想就此放弃,是好朋友陈扬和郭少峰拯救了他,主动陪跑加练。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十五圈,二十圈,三十圈。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脚底磨出水泡,溃烂,成茧……王子喻努力刻服,咬牙坚持。 在陈扬和郭少峰的陪伴和鼓励下,以及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五公里负重跑终于达标了。 场景三:400米障碍跑。 400米障碍是指跨桩、壕沟、矮墙、高板跳台、云梯、独木桥、高墙、低桩网共八组障碍物所组成的跑道。 训练要求:2分30秒合格,两分10秒良好,一分50秒优秀。王子喻400米障碍跑的成绩为2分40秒,不及格。 “小黄,怎么又是你?能不能长点志气,能不能为男兵长点脸,能不能不丢人!”整场测试唯有王子喻一人不及格,队长李伟气急败坏的指着王子喻鼻子训斥,“五公里越野不及格,距离远情有可原,400米这么短的距离,你还不及格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给我加练,练到合格为止!”王子喻不会辩解最近加练太累的话,听从指挥默默训练,一遍,两遍,三遍……一直到累瘫为止。 场景四:射击训练场。 训练要求:18秒内完成92式手枪拆卸安装并完成射击目标。23秒内完成95式步枪拆卸安装并完成射击目标。 当测试完毕,所有队员中唯有王子喻一人不及格时,队长李伟大发雷霆,“又是你,为什么老是你,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之前第一次测试表现不错,为啥这次这么差?”记得王子喻第一次试射95式步枪成绩特别好,队长李伟印象深刻,这次居然射击脱靶,感觉不可思议,抓着王子喻胳膊刨根问底。那是因为王子喻作弊,现在他想凭本事练出好枪法,结果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眼见王子喻吱吱唔唔的答不上来,作为训练有素,经验老到的特战队长李伟懊恼的一拍脑门,叹了口气,眼浊了,这就是一个连枪都没摸过的小菜鸟,居然被他蒙蔽了双眼,可真是……懊悔之下连连摇头。 训斥过后,要求王子喻单独加练,从最基本的动作~端枪练起。 枪管上栓绳吊一块砖头,强化手臂肌肉耐力,锻炼据枪稳定性,为后面射击取得好成绩打下了一个比较坚实的基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一直坚持了五分钟王子喻再也无法坚持,放下枪抖动双手,缓解肌肉酸痛,休息十分钟后再接着练,就这样每天刻苦训练之下,准星逐渐提高,由脱靶到上靶,再到一环,二环,三环……一直到八环,九环。 场景五:格斗训练馆。 “别以为有点小身手就可以目中无人!” “我告诉你,你这点本事根本不够看,还差得远呐!” “你出拳像个娘们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有本事用力打我!” 二人单挑过程中,队长李伟出言不逊,极力挑逗之下王子喻为之气结,丧失理智,左手直拳击打队长李伟面门,右手勾拳紧随其后,训练时屡试不爽的两连击被李队长轻松闪避,然后抓住王子喻手腕,一记过肩摔把王子喻摔倒在地。王子喻不服,起来再战,结果再次被击倒在地,一次,两次,三次……王子喻上演了一场n次摔倒的戏码。 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站起来,这种戏码每一天都在重复上演。 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王子喻在对练中学到很多进攻和防守方面的技巧,每一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 场景五:单杠。 “小黄,别硬扛了,赶紧下来。 “小黄,赶紧认输,输给我不丢人。” 王子喻和王云飞发生口角,谁也不服谁,最后王云飞提议单挑-挂臂单杠,谁先落杠谁输。两人连中午饭都没吃,彻底杠上了。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王云飞身体素质明显强于王子喻,一边挂臂一边挑逗王子喻,一副满不在乎的轻松模样,而王子喻这边早已累的满头大汗,手臂酸痛不已,真想松手认输但又咽不下这口气。午餐后队员们走出食堂来到操场,三三两两的围在二人身边看热闹。 “小黄算了,下来。” “就是,跟他置气犯不上,吃饭要紧。” 在队友的劝说声中王子喻借坡下驴,拱手认输,一张脸臊的跟红灯似的,想想就着笑。 想到这儿,王子喻唇角上扬无声的笑了笑,还待继续回顾两月以来发生的趣事,被陈扬和郭少峰联手拉起来走向食堂。 第293章 约斗 “来,让我们祝贺小黄五公里测试通过,干杯!” 食堂里,郭少峰,陈扬,王子喻以及徐兵四人围坐一桌,年龄最大的郭少峰很有大哥风范的举起饮料杯,提议大家举杯同饮。 “这俩月小黄进步明显,可喜可贺呀。”徐兵放下纸杯,夹了一块肉,一边咀嚼一边看着王子喻说道。“小黄各项测试全部合格,有恒心有毅力,不容易呀。”郭少峰作为见证人有感而发,哂然一笑,“不说了,明天开始人员淘汰,徐兵你有没有信心留下啊?“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能留下固然好,不能留下也不强求,一切随缘。”徐兵笑嘻嘻的回道,看的倒是挺开,他瞅了一眼陈扬,”咱们四人里最有希望留在闪电的还得是陈扬。“一竖大拇指,一脸敬佩之色,”不愧是兵王,各项成绩都是这个,佩服。“ ”哪有那么厉害,都是大家抬举我。“陈扬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谦虚一笑,”其实你也不差,留下的希望很大。“看了看王子喻和郭少峰,一脸郑重,”少峰哥和小黄虽然不占名额但要想跟队训练,还得拿出真本事才行,如果过不了淘汰这一关,以李队长的性格肯定不能把你们留在队里,尤其是小黄,还得加倍努力才行。“特意点了一下王子喻,不要有点小成绩就沾沾自喜。 能留在闪电突击队的都是精英,自己这点本事根本不够看,还得继续努力。王子喻心里明镜似的点头回应。“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小黄放心,哥们跟你步调一致,共同进退。”发现王子喻脸色变化,情绪低落,郭少峰拍拍王子喻肩膀,以示安慰。 “咱们李队吃软不吃硬,如果万一被淘汰你们放低姿态,好言相求,没准还能有一线机会。”陈扬左右看了看,探着头悄声相告。 ”哟,说啥悄悄话呢这么神秘,有啥秘密也让我听听呗。“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过道响起,交头接耳的四人抬头一看,原来是跟王子喻有过节的周博通。这家伙笑嘻嘻的站到餐桌边,双手拄着桌面俯下身来,阴鸷的眼神盯着王子喻,”记得某人答应俩月后与我约斗,一直未兑现难道想赖账?如果不打可以认输嘛,我又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只要你认输咱俩恩怨就一笔勾销,过往不究,如何?“ 王子喻定定的看着周博通嚣张的面容,愣神之下回首过往,绞尽脑汁方才想起确有此事,记得当时也是在餐厅,周博通对自己冷嘲热讽,当时脑子一热便接下挑战,这段时间刻苦训练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懊恼的一拍脑门,埋怨自己不该遗忘,正欲说话,便见周博通冷笑着直起腰板,指点着王子喻,”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应战,二是认输。” 周博通声音很大,引人注目,连带着王子喻四人也成为食堂焦点。 王子喻本想不予理会,但众目睽睽一时骑虎难下,面现犹豫之色,郭少峰以为王子喻怕输不敢应战,轻拍王子喻胳膊鼓励道:”兄弟,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咱们输人不输阵,别害怕跟他干!” 陈扬和徐兵同样看不惯周博通的嚣张跋扈,陈扬顾及周博通是战友不好明说,只能眼神鼓励,倒是徐兵大大咧咧的站起来,面带微笑,右手食指点击周博通胸口,“欺负新兵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奉陪到底!”不可一世的样子比周博通还要张狂。 眼见室友为自己出头,王子喻深受感动,眼眶瞬间湿润。 这谁呀? 这么狂? 周博通眼里闪过一丝疑问,随后暴怒,一把拨开徐兵右手,横眉冷目,“你谁呀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小心溅自个一身血!” “敢骂我,找抽!”徐兵勃然变色,作势欲打,陈扬连忙把他拉住,徐兵指着周博通不依不饶,”有本事就跟我打,不敢是孙子!“ 闪电突击队的选拔队员个个都是精英,周博通被徐兵的王霸之气震住,愣是没敢接茬,幸好王子喻站到徐兵身前,间接解围。周博通连忙转移话题,冷言冷语道:”怎么着,想好没有,是打还是认输?“语气揶揄,眼神鄙视,对王子喻躲在队友身后表示不屑。 ”本不想与你发生冲突,既然你一意孤行,正好检验一下这段时间的训练效果。”一句话把双方约斗变为一方挑战,王子喻给周博通扣上一顶挑事的大帽子。观察到围观人群的神色变化,周博通不禁眉头一挑,当表子还想立牌坊,我呸! 周博通心里冷哼一声,神色倨傲的说道:“那好,咱们训练馆里见真章!” 格斗训练馆,擂台之上,王子喻和周博通赤膊上阵,相对而立。 周博通肌肉虬结,硕大的肱二头肌宛若砂锅,八块腹肌仿若铁块,硬度十足,紧致有力。强壮的肌肉下血管密布,颜色深红,散发着生命力和活力。随着呼吸,那坚硬如铁的块状腹肌便随之律动,透露出强大的肌肉力量,令人心神向往,很想摸一摸。 反观王子喻排骨身材,瘦如麻杆,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两相对比之下毫无胜算可言,擂台下的围观人群也为之叹息。认为周博通胜面大,王子喻赢面小,绝大多数都是这种想法,只有徐兵和郭少峰等人支持王子喻,希望他能创造奇迹。 “哟,俩月未见肌肉见涨呀。”发现王子喻胳膊变粗,腹肌隐现,线条明朗,比原来壮了一圈,周博通嬉皮笑脸的调侃,毫不掩饰眼神里的轻视之色,嘲讽的意思非常明显,心里嗤笑:小细胳膊小细腿还想跟我斗,等着挨揍,今日定要沉冤得雪,扬名立腕。 “都准备好了吗?”陈扬作为临时裁判站到二人中间,待他俩点头后一挥右手,格斗正式开始。 格斗双方:王子喻vs周博通。 格斗规则:不允许击打后脑,裆部,插眼等,以ko,一方认输,裁判点数认定等三种方式获胜。协定三场比赛,每场十分钟。 王子喻按照博击规则想与周博通施碰拳礼,但被周博通无视,无情推开,王子喻毫无防备之下趔趄后退,周博通则趁势追击,全然不顾场下嘘声四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赢,只有战胜王子喻才能甩掉周二傻的外号,即使耍阴招也在所不惜。 周博通跨步上前,右腿一记侧踢踹向王子喻腰腹,这边王子喻堪堪稳住身形,周博通右腿便来到身前,连忙侧身闪避,周博通右脚擦着肉皮滑过,留下一道红印。如果王子喻外放感知力,此时只要抱住周博腿右腿,一记抱腿别压摔便把周博通摔倒在地,只是王子喻一心想要检验训练成果,并未作弊。 闪躲过后,王子喻顺势一记转身肘击打周博通面门,周博通讶然变色,显然没料到王子喻以退为进,转守为攻,情急之下正架格挡(双臂护头),肘臂相击发出一声闷响,周博通吃了一记暗亏,二人第一回合的较量旗鼓相当,谁也没能讨到便宜。 双方错身而过,周博通晃了晃脑袋,露指拳套互撞,眼神中凶芒闪烁,摆出一副不甘心的意外神色,唇角上翘不屑一笑,向王子喻招手示意,结果王子喻小心谨慎,不为所动。周博通再次展露不屑的笑容,大摇大摆的冲过来,想与王子喻近身博斗。 结果被王子喻一记正蹬踹击中胸口,噔噔噔~后退几大步才止住身形,噬人的眼神盯着王子喻,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王子喻早已死了上万次。周博通再次冲上来,左手刺拳,右手直拳,左手摆拳,右手勾拳,啪啪啪~打出一套组合拳,迅猛如风,势大力沉。 如果王子喻还是格斗菜鸟,必将落败,可惜王子喻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在队长李伟的调教下已初窥门径,左躲右闪轻松闪避。右手摆拳还击落空,王子喻调整脚步抬腿扫踢,哪知右腿刚刚抬起,周博通一记大龙摆尾,右腿一记高扫踢已到眼前,王子喻抬臂格挡仍然无法阻止扫中额头。 头晕眼花,天旋地转,王子喻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脚ko,还有谁?周博通嘚瑟的高举双手,向场下观众展示自己强壮的身躯。 ”1~2~3~“ 听到陈扬在耳边报数,以及徐兵和郭少峰的呐喊,让王子喻一下子清醒过来,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抬眼看到周博通狂妄自大的眼神,鄙夷不屑的神情,胸中压抑的火焰顿时升腾而起,双手拄地站起身来,王子喻自知实力不济,为了胜利只能外放感知力。 察觉到王子喻气质发生变化,周博通轻咦一声,咧嘴冷笑,暗道一句装神弄鬼,非打服你不可。欺身进攻,左手直拳,右手摆拳,两连击。结果可想而知,被王子喻抓住手臂,一记过肩摔把周博通摔倒在地,然后一记腕挫十字固让周博通动弹不得。 眨眼之间解决战斗,让台下观众目瞪口呆。 第294章 淘汰 12月8日,节气:大雪。 昨日一场鹅毛大雪让万里江山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寒风刺骨,白雪皑皑,灰蒙蒙的天空中晶莹的雪沫在漫天飞舞,气温达到零下二十度,天气条件极其恶劣。在这种严寒天气下,五十名闪电突击队的选拔队员身着单衣,在总队野外训练基地的水塘边整齐列队,队长李伟和教导员周蕾站在队伍前,负手而立。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陆续淘汰一批队员,预计第一批20人,第二批10人,最终只有20人成为闪电突击队的正式队员,我们要优中选优,要的是精兵强将不是虾兵蟹将,既要有突出的个人能力,也要有较强的团队协作精神,两者缺一不可,即使个人能力出类拔萃,各项考核名列前茅,如果不服从管理,不听从指挥,一味单打独斗,缺乏团队大局观,这样的队员我们闪电坚决不要。” 闻听将有20人面临淘汰,队员们神情略显紧张,包括王子喻和郭少峰两名编外人员。 队长李伟面容严肃,凌厉的目光在队员们身上掠过,“听到淘汰大家就紧张,这就对了,紧张才能集中精神,提高工作效率。“转身一指身后的池塘,“你们将要挑战体能极限,看见这座水塘了,这就是给你们准备的一份大礼,本来已经结冰但为了这次体能考核,硬是浇了两车热水才开化,你们要在一分钟内穿越这座200米的水塘抵达终点,中途放弃或者超时者,淘汰!” ”全体都有,向右转,齐步走!“ 在队长李伟的指挥下,五十名队员在池塘右边一字排开。 考核内容:穿越水塘,考验体能和意志。 考核要求:一分钟内,在高压水枪冲击下穿越200米水塘。 ”哔~“随着一声哨响,五十名队员疯也似的冲进水塘,像水鸭子下河一样霹雳扑通,水花四溅。 水深过膝,冰冷刺骨,王子喻甫一进入便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直达四肢百骸,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身边入水声大作,他被溅了一脸水花,寒风一吹仿若刀割一般又麻又痛,赶紧抹掉脸上水渍,一边跑一边抬眼前望,只见兵王陈扬一马当先,王云飞和赵兵紧随其后,呈三角形向前飞奔。 队员们争先恐后,奋勇向前,没人想被淘汰,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二十米过后,一道银白色的水柱带着冲天气势,宛若一条长龙威风凛凛的由天而降,所过之处犹如秋风扫落叶般横扫一大片。队员们被急速而强大的水流冲击的跌跌撞撞,晕头转向,甚至个人直接被水流击倒在地,因呛水而引发剧烈咳嗽不止。 尽管大家都成了落汤鸡,透心凉,浑身发冷颤抖不已,但无人畏惧,更无人退缩,跌倒了再爬起来,高压水枪不能阻止大家前进的脚步,反而激起了大家高昂的斗志,男兵一个个嚎叫着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向终点。女兵也不甘落后,奋勇争先。 每隔20米,高压水枪便由天而降,200米的距离要经过10次洗礼。在强大水流冲击下,队形开始散乱,间距逐渐拉开。 ”陈扬42秒。“ ”赵兵43秒。“ ”王云飞44秒50。“ …… 队长李伟和教导员周蕾站在终点,每当队员冲过终点线便记录所用时间。跋山涉水抵达终点的陈扬赵兵等人,不顾形象的瘫倒在雪地上,寒风吹过,抱成一团直打哆嗦,之后喝上一碗勤务兵备好的姜汤,祛除寒气,补充热量,保证身体状态应对后面的挑战。 ”陈霞,52秒!” “张丽,53秒!” “王云芳53秒89!“ ”时间不多了,后面的队员加快速度!快快快!倒计时五秒,四秒,三秒,二秒……“队长李伟大声提醒落后的队员,招手示意加快速度,水塘冰冷彻骨,王子喻手脚已然麻木僵硬,在强大意志的感召下机械式的挥舞胳膊,迈大步向终点发起冲刺,在最后一秒冲过终点。时间定格为59秒98,真是险之又险,队长李伟晒然一笑,感叹王子喻运气不错,然后宣布考核成绩。 “本次考核一共有八名队员未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男兵邱良,胡涛,吴雷,姚军。女兵杜若熙,孙书萱,林雪,李冰。” 宣读完成绩,人群里隐隐传来啜泣声。 队员们成群的聚在一起安慰即将离队的战友,气氛沉闷而又压抑。 姚军是王子喻第四组队友,表现一直不错,听到他被淘汰,王子喻感到很意外,目光游弋终于发现姚军身影,表情落寞低着头,看样子很难过,王子喻默默走过去拍拍姚军胳膊以示安慰,姚军眼圈泛红,一滴泪水滑落脸庞,他抹点泪水挤出一丝笑容,看着同组四名队友嘴唇嗫嚅几下,最后只说一句大家加油便摆手告别,与淘汰队员站成一排,在大家掌声中鞠躬致意,然后列队离去。 八名队友淘汰离队,大家心头萦绕着几分不舍和离愁。 “好了,都给我打起精神,五公里准备!“ 在队长李伟带领下,队员们穿着湿哒哒的军服,迎着寒风完成五公里越野。 抵达终点后大家或坐或卧或手拄膝盖,一个个大口喘着粗气显然都疲惫不堪。 ”大家都累了,是不是想吃饱饭再趴在暖暖的被窝里睡上一觉。“队长李伟面带微笑,一副臭屁的样子,陡然加重语调,”特战队员要求精力充沛,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都给我打起精神,现在我让人给大家提提神!”然后一挥手,从周围树林里冲出一群手拿棍棒的蒙面大汉,迅速把队员们围起来,”这是给你们准备的第二份大礼,三分钟内穿过树林者晋级,否则淘汰。“ 考核科目:单兵格斗能力。 考核要求:三分钟内冲破敌人封锁线,成功穿越150米树林。 话音落下,这些蒙面大汉抡着棒子冲上来,与赤手空拳的特战队员战在一处。 我去,真打呀! 一看情况不妙,王子喻赶紧躲到一棵树后偷偷观察,双方你来我往交手过招,砰砰之声不绝于耳,闷哼声惨叫声连续不断,蒙面人不管男兵还是女兵都照打不误,顿时心里一颤,一边感叹一边寻找机会冲出包围圈,忽然发现东南角情况有异,仔细一看原来是陈扬把蒙面大汉击倒在地,冲进树林。 包围圈出现缺口,王子喻大喜过望,大步流星冲过去,想要跟随陈扬步伐。 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王子喻冲到半路便被斜刺里杀出的蒙面人,一棍子打在后背上,毫无防备下这一棍打的结结实实,剧烈的痛感让王子喻晕厥过去,两个蒙面人拽着王子喻胳膊,把他拖向俘虏人群,身体在树桩上滑过,毛刺造成的痛感让王子喻睁开眼睛,附近的打斗声让他彻底清醒过来,眼珠乱转思考对策。 终点,教导员周蕾落落大方的站在越野车旁,队长李伟大大咧咧的坐在车头上,看着队员们一个个冲出树林跨过红线,东倒西歪的瘫倒在地,唇角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欣慰的目光在队员们身上掠过,然后抬腕看表,拿起扩音器,“还有30秒,到不了我这里的人就要被淘汰了,加快速度!” 此时,王子喻一个千斤坠挣脱开来,其中一个蒙面人挥着拳头冲上来,一记电光炮直奔王子喻面门,王子喻下潜闪避,顺势抓住蒙面人胳膊,一记过肩摔把他摔倒在地,另一个蒙面人眼神里闪过一抹惊讶之色,随后抡起棒子劈头盖脸的打向王子喻。 时间所剩无几,王子喻也无暇应战,侧身闪避后冲向树林,蒙面人在身后紧追不舍,时不时抽冷子来上一棒子,严重影响王子喻的速度,弄的心烦意乱,发现前方有一棵碗粗的柳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飞身抓住树干,身体游荡一记回旋踢把蒙面人踹翻在地。 队长李伟从车头上跳下来,从队员中间穿过,在终点红线边站定,抬腕看表已是2分45秒,随着时间飞速闪过,紧盯树林的眼神闪过一丝担忧,时间来到2分59秒,正欲宣布考核结束时,一个人影冲过红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时间正好3分00秒。 “小黄,你的时间为3分~”队长李伟板着脸,盯着刚刚抵达终点的王子喻,眼底的戏谑之色一闪而过,“正好3分钟,恭喜通过了。” 考核结束后落后队员陆续返回,待所有队员整齐列队后,队长李伟宣读成绩:“本次考核重点是单兵作战能力,未能在规定时间内抵达终点的队员将被淘汰,下面我念到名字的队员请出列,男兵刘大海,赵鑫,高磊,潘云龙,姜军,陶华,女兵许燕丽,陈诗雨。” 本次考核再次淘汰八名队员,这些队员在与队友拥抱告别后乘坐专车离去。 第295章 淘汰2 ”我看大家都累了,要不大家先去吃饭再回宿舍休息怎么样?“送别八名队员后,队长李伟面带微笑,柔和的目光在队员们身上掠过,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那太好了,这都累一天了,饥肠辘辘的。“王子喻倚靠着越野车不假思索的回答,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饿了是,那就送你们最后一份大礼。“队长李伟负手踱步,冷冽的目光在队员间穿梭。队员们被前两次大礼折腾的不轻,再次闻听大礼,顿时怨声载道,小声抱怨没人性,不人道等等,当然谁也不敢大声喧哗,生怕让队长听见。 “报告队长,我肚子痛想请假。” “请假?”队长李伟循声望去,原来是第六组的陈霞,个人实力很强,顺利通过两次考核并且成绩名列前茅。陈霞背靠树干,面色苍白的捂着肚子,看样子确实身体不适,但队长李伟并没准假,反而语气揶揄的反问道:”如果上了战场,敌人会给你假期吗?这点痛都克服不了还能干什么?你可以自动退出。“语气冷漠毫无人情味可言,满怀希望的陈霞立时心凉一大截,秀眉微颦,垂头不语。 ”队长,人家女孩子身体不舒服,适当照顾照顾我们男兵没意见!“王子喻怜香惜玉,忍不住抱打不平,全场只有他一人敢站出来替陈霞说话,一句话赢得所有女兵好感,陈霞向王子喻投去感激的眼神,王子喻原本瘦弱的形象在她眼里也变得高大起来。 “小黄俯卧撑准备!”队长李伟脸色一冷,对王子喻发号施令。 王子喻依言而做,一旁的陈霞有些于心不忍,几次张嘴欲求情都被队友张丽拉住。“既然你小子想当英雄,等下陈霞休息,她的任务就由你负责,如果最后未能完成~立刻淘汰!”待王子喻做完十个俯卧撑站起来,队长李伟右手食指点着王子喻给出指令。 王子喻迫切的眼神让队长李伟扯了下嘴角,下达命令:”在树林和水塘里藏有闪电突击队的队标,你们每名队员佩戴定位仪,根据坐标位置在一小时内找到属于自己的队标,如果中途退出或者未能完成者将被淘汰,马上整理装备,准备出发!“ 待所有队员准备妥当之后,队长李伟挥手示意考核开始,教导员周蕾负责计时。 考核内容:寻找闪电突击队队标。 考核要求:一小时内完成,否则将被淘汰。 天色渐晚,绯红的晚霞盛放在天边,红绸怒染暮色,美到摄人心魄。队员们无心欣赏,一个个神色紧张,脚步急促的踏入树林。 嘎嘎嘎~一只乌鸦被惊的盘旋而起,展翅高飞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树林里雾气昭昭,能见度很低,队员们一字排开展开地毯似的扫索,随着逐渐深入,队形逐渐散乱。王子喻一边走一边查看手臂上的定位仪,显示红点位置就在附近,心中窃喜,加快脚步。 ”小黄,你的位置找到了吗?“郭少峰冷不丁从旁边窜出来,把王子喻吓了一跳,蹙眉嗔怪道:”峰哥,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不好意思小黄,一时心急,都怪雾气大。“郭少峰笑着拍拍王子喻肩膀,”小黄,你自己找两枚队标不容易,不如咱们结盟一起找。“知道郭少峰是想帮助自己,让王子喻心生感动,但他还是想独立完成,以此来锻炼自己的能力,笑了笑,”谢谢峰哥,我可以。” “行,那就不打扰你了,我去前边看看。” “轰隆~”一声巨响,硝烟弥漫,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响彻天际。 王子喻面色凝重的抬眼望去,三米外一道人影摔倒在雪地里,眼见队友受伤,附近的战友纷纷赶来,郭少峰想要过去查看情况,被王子喻一把拉住,他郑重其事的警告诸位战友,“大家都别动,这儿很可能埋有爆炸物,一定要小心。” 女兵刘娜失声道:”有爆炸物?“一脸惊惧之色,随后在王子喻的示意下,大家就地蹲下,不敢轻举妄动。 ”小黄,你看他的腿。“郭少峰眼神惊恐的指向前方,只见那位受伤男兵,左腿齐根炸掉,血肉横飞,抱着断腿嚎啕大哭,在静谧幽深的树林里显得越发瘆人,见此情景,刘娜瘫坐在雪地上,一脸惶恐的带着哭腔,”我不来了,我要退出,我可不想残废!“ 不过在队友的劝说下,重新踏上寻找队标的征程。 另一边,张丽和段英几位女兵边走边查看定位仪,忽然前方发生爆炸,大家连忙躲到树后,随后被惨叫声吸引过去,只见一位男兵右臂已被炸断,血肉模糊,发出阵阵哀嚎,几位女兵吓的脸色惨白,扯着脖子惊声尖叫,寻求卫生员的帮助。 树林深处,陈扬一马当先,一边查看定位仪一边确定方位,偶然间发现前方野草地绿光萦绕,星星点点,鬼火的念头瞬间从心头升起,霎时头皮发麻愣了一下,然后召唤附近战友赵军和周红一同前往查看,陈扬指着一簇簇鬼火疑问道:”你们看,这是~“ ”这是磷火,是磷化氢燃烧时发出的光。“随后赶到的王云芳轻拍周红肩膀,把她吓了一跳,在周红嗔怪的目光下笑着解释。 ”都说磷火是死人的头发。“周红说道。”跟死人没关系,这应该是动物死亡之后,所含的磷转化成磷化氢导致的,所以不用怕。“王云芳笑着说道,特意看向陈扬,心中暗笑:没想到兵王也有胆小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目光让陈扬老脸一红,目光游离刻意闪避。 此时,卫生员已经把断腿男兵抬上担架,女兵董小纭提议道:”要不要回去汇报一下。“郭少峰也看向王子喻,显然把他当成了主心骨,王子喻正欲说话,便听到队长李伟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从林外传来,“还有四十分钟,如果未能找到队标,立刻淘汰!” 王子喻和郭少峰互看一眼便继续向前查探,董小纭双腿发麻,留在原地。 另一边,卫生员为断臂男兵包扎伤口,白色纱布被鲜血染红,痛苦的哀嚎声令人心颤,张丽等几位女兵吓的花容失色,瘫坐在树根下,看着受伤男兵被卫生员抬走,段英呼吸急促,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这还真炸呀,这也太不人道了。” 一句话令现场气氛降到冰点,大家心事重重,这时队长李伟的声音从林外传来,“抓紧时间找到队标,找不到就会被淘汰。”最后完成任务的使命感和荣誉感战胜了心里的恐惧,几位女兵缓慢的站起身来,迈开脚步继续前进,查找属于自己的队标。 “我的坐标在前边。”陈扬向周红等人点头示意后,逃也似的离开,王云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轻笑。赵军看着定位仪上显示的坐标,仰天长叹一声,”我的坐标在水里,我先过去了。“打过招呼后匆忙离去,周红和王云芳对视一眼,决定结盟。 “啊~”前方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传来打斗声,周红和王云芳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 同样闻讯赶来的陈扬发现水塘冰面上有一只军靴,刚一踏上冰面便掉进水里,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涌入四肢百骸,冻得他直打哆嗦,紧走几步捡起军靴抛向岸边的赵军。接住军靴后赵军抬手指着地面,“你们看这里有脚印,应该就是鞋子的主人,还有这边两串鞋印,应该是两个身高一米八,体重超过150斤左右的战士,就是这两个战士把鞋子主人带走的。” “看来这次考核难度加大了。”周红看着王云芳说道,发现王云芳神色慌乱,随即安慰道:“没事别怕,有我在。” “赵军,这是你的队标,接着。”陈扬随手捡起冰面上的易拉罐,却意外发现了赵军队标,笑呵呵的抛给赵军,赵军确认无误后连声道谢,看的周红和王云芳一阵眼热,打声招呼转身离去,结伴寻找队标。 “找到了。” 在一棵树根下找到陈霞队标,王子喻很是兴奋,在郭少峰的帮助下又在土坑里找到自己的队标,之后郭少峰也找到自己队标。 随着时间的流逝,队员们在树上,在水里,在草丛里……纷纷找到属于自己的队标,一个个笑逐颜开的抵达终点。 考核结束,整齐列队,等待宣读成绩,队长李伟面对大家,表情严肃的说道:“刘娜,董小纭,杨诗妍,刘娅楠出列,你们四个被淘汰了。“刘娜一脸委屈的打报告,”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为什么会被淘汰?“ ”看看腕式显示屏,心跳超过一百五十,心理素质太差,闪电不需要!“队长李伟抬手阻止欲开口争辩的刘娅楠,“你们几个被炸弹吓的不轻,行动迟缓,延误战机,这就是淘汰你们的理由!作为一名合格的特战队员,机动作战,快速反应是最基本的要求。” 四位女兵心虚的低下头,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不已,可惜为时已晚。 第296章 淘汰3 第297章 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