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隐之境》 楔子 喻隐之境的东海灵集气聚,奇珍异宝无数,就连鸟兽鱼虫也比他处生的怪而且凶猛。东海远处有一个势力叫壑幽族,万千年来从未放弃过向西扩张。 喻隐9969年,壑幽族族长析幽王带着百余位推予仙和十数位修远神,欲一举摧毁喻隐之境的其他势力,以占有喻隐之境的全部资源。 这天,喻隐之境笼罩在壑幽族强大的力量之下,紧邻东海的清渊派首当其冲。 清渊派家主陆机带领全派殊死抵抗,怎奈壑幽族势不可挡,清渊派一众唯有慢慢向西面的天垠湖退去。 清渊派北面的苍云宗和西面的护玉阁发现情势不对,苍云宗宗主谈啸和护玉阁阁主顾风远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所以暂放仇怨与清渊派共同抵御壑幽族。 紧接着,不悱族族长颜彦带领各个势力迅速反击。在不悱族带领下,十余个势力和壑幽族大战于天垠湖,湖上空战斗尤为激烈,双方无休止地打了三天两夜。 可能是上天眷顾,亦或是壑幽族双拳难敌四手,后来壑幽族逐步处于劣势。 所有人都认为壑幽族败局已定,此时,析幽王拿出黯月剑,当即使出一招横扫千军。 月明星稀着实不错,但也要分情况。就像此时,黯月剑发出的光芒把天垠湖上方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月亮和星星全都黯淡无光。 当析幽王拿出黯月剑之时,颜彦便查觉到一股神乎其神且异常强大的力量,而后眼前的景象令他震惊不已。颜彦不敢有一丝丝懈怠,立即用避水诀从天垠湖底绕到析幽王后面。 尽管颜彦的动作非常迅速,但他心里非常清楚,析幽王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否则他的修为便没有达到索映神(注1),而只是一个未入流的修习之人而已。 但此时的颜彦没有其它选择,假如不夺下黯月剑,后果不堪设想。 意料之外,析幽王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好像是被强行降低了反应速度一般。 颜彦把一闪而过的疑惑放置一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黯月剑,并给析幽王来了一记其揣拳。 霎时间,月亮光亮依旧,那几颗隐约可见的星星,也重新回到月亮身旁。析幽王身受重伤后落入天垠湖,后被他的儿子秦玙救起。 天垠湖大战后,喻隐之境的各个势力都元气大损,尤其是壑幽族。而后各个势力不约而同地休养生息,除了护玉阁和清渊派会时不时地发生小规模战斗。 二十年后,清渊派的陆子兮带领一众人和飞剑门一起偷袭不悱族,不料被颜彦察觉。 不悱族六大长老其中两个资格最老的何听落和郝皓,带人迎击,双方交战于梧桐山。 不悱族实力一直都很强悍,故此天垠湖大战后,不悱族的恢复速度是最快的,难免有些许飞扬跋扈。 寒宇山庄庄主丁一博发现清渊派和不悱族在梧桐山交战,便带人立刻赶去。 苍云宗和护玉阁一看清渊派和寒宇山庄都参与了,自己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后来,大大小小十数个势力再次联合起来,不同的是这次是对战不悱族。 护玉阁和清渊派之间的摩擦只停止过两次,第一次是因为天垠湖大战,第二次便是此时。 不悱族族长颜彦发现战局不利,又把其他四位长老悉数派往梧桐山,仍然无济于事。最后颜彦不得不拿着黯月剑亲自前往梧桐山。 之后,颜彦用黯月剑仅凭一己之力扭转败局,击退各个势力。 最后,飞剑门门主黄修湛、太辰派首领陶奂的两位殿主师兄身亡,不悱族的何听落和郝皓两位长老不知所踪。颜彦身受重伤,黯月剑也一断为二,另一部分飞走,不知落在梧桐山什么地方。 参战双方再次损失惨重,可是这之后护玉阁和清渊派的摩擦果不其然地又开始了。 梧桐山之战后,不悱族的龚熙寒和莫扶欢两位长老,趁机将颜彦秘密关押。而后,不悱族实力慢慢凋零,喻隐之境的其他势力才有发展之机。 十一年后,寒宇山庄、苍云宗、清渊派和护玉阁成为“喻隐四强”,其他势力也都自谋强大。 注1:修为等级(由低到高)仙级:顿由仙、灼宜仙、且历仙、摇同仙、沧意仙、推予仙;神级:修远神、索映神、均则神;圣级。 第一章 艰难狩猎 天,有些阴沉。 天空压得很低,仿佛一伸手便能摸到,却又永远触碰不到。接下来会是晴空万里还是疾风骤雨,无人知晓。 太辰山在喻隐之境北部,整条山脉东西绵延不绝,诸个高峰巍然屹立,说不出的神秘。 万千年间,太辰山集天地之灵气,收日月之精华,为无数生灵提供庇护。 山脚下有个不足千人的小山村,用人杰地灵形容真是一点不为过。几百年间出过百位顿由仙,十几位摇同仙。 传说这个小山村还出过一位推予仙,但与太辰派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 太辰派是喻隐之境排名前十二的势力,更因十一年前参加了对抗不悱族的梧桐山之战而声名四起。 虽然在那次惨烈的大战中,陶奂首领失去了雨泽殿和捷雷殿两位敬爱的殿主师兄,但从此之后太辰派拥有的资源不可谓不繁,慕名而来的修习之人不可谓不多。 一千两百三十四年前,一个商人因经营不善几乎无立足之地,带着十余车的货物从太辰山穿过,这是他东山再起的最后一搏。 屋漏偏逢连夜雨,由于山势陡峭,难于行路,一个不经心,十几车的货物悉数掉进山崖,能捡一条小命也是险之又险。 眼见翻身无望,商人伤心欲绝,无心他事。之后便在太辰山修身养性,而后苦心钻研修习之法。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机缘巧合下商人修习到大成之境,并创建了太辰派。而后便一心要把太辰派发扬光大,直到他一百八十六岁修得正果。 陶奂是太辰派第十九代首领,他时常暗想:十一年前梧桐山之战,假如颜彦没有黯月剑,我太辰派一举灭了你不悱族也不是不可以。 每每想到这儿,陶奂都会情不自禁地捋着胡须,把腰挺得更直一些。 太辰派能有现在的喻隐地位和辉煌成就,想必陶奂每次给众位太辰派首领上香时,也是洋洋得意的。 太辰山北边的极北之地有一条非常奇怪的山脉,名叫章莪山。章莪山有许多高耸入云的山峰,也有用之不竭的玉石,喻隐之境大多数的玉器都产自此山。 奇怪的是整条山脉光秃秃的,不见一棵草木。更为奇特的是,荒凉酷冷的极北之地基本全是常年冰雪不化,唯独章莪山是个例外,在章莪山就连一片雪花也找不到。 山中有一种极其悍烈的大鸟,那鸟身高两米多,翅展八米有余,头顶为红褐色,全身都是银色羽毛,非常漂亮。它墨黑色喙里喷的火可远达数十米,凶猛无比。 那鸟的脚为黑色,奇怪的是它只有一只脚。尽管如此,不论飞行还是跳跃都极为敏捷。 大鸟的名字叫毕方。 毕方可炼成火离束,火离束是修习高阶火系法术的必用之物,这便是许多人不论冒多大风险也要捕获毕方的原因。 太辰派捷雷殿殿主齐德山,带着十几个太辰弟子在章莪山找了许久,就是为了毕方。 “绍辉,已经走了半个月,什么时候才能到章莪山啊?”高鹏涛第一次参与门派的历练任务,心中难免紧张不安。 “二十。过了聚风谷后是横断雪山,过了横断雪山后是章莪山,我们已经过了横断雪山两天,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到章莪山两天。还有,下次要喊我师兄。”华绍辉有些不情愿,过了一会才回答高鹏涛。 “原来如此,刚刚我还纳闷怎么看不见雪了。那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毕方?”高鹏涛又问。 “这个要问毕方才行。”华绍辉何尝不希望能够快些找到毕方,那样便可以快些离开这荒凉之地。 “绍辉,什么时候才可以找到毕方?”易欣泽同样有些担心,因为他也是第一次参与历练。 “你也是第二十次问,我的回答还是和前十九次一样——鹏涛刚问过,你问他去。另外记住,下次要喊师兄。”华绍辉知道他们是故意的,毕竟在如此荒凉的地方,能找的乐子还真不多。 等待是一种苦不堪言的煎熬。难以预料的结果,再加上内心深处对未知的恐惧,心时常会莫名一紧。长时间的煎熬之后甚至会想:赶快有一个结果吧,哪怕不是原本期待的最好结果。 而寻找则更甚,比如眼下的寻找毕方。他们三人通过这种打趣来稍微缓解内心的焦躁。 之后他们三个也加入到埋头苦思的行列,至于每个人在想什么,其他人无从知晓。 一行人只有带头的齐德山满脸严肃,时不时四处观望,一脸认真地寻找毕方。 “啁!”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鸟叫,一行人支着耳朵不知等了多久,所以对声音非常敏感,更别说这叫声响彻云霄。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同一方向,尽管什么也没看见,可每一个人都看得非常认真,人人脸上都挂着一丝欣慰。 “全都跟我来。”说罢,齐德山向鸟叫声传来的方向大步奔去。 翻过一个山头,一行人终于看到搜寻已久的毕方。毕方的领地意识非常强,见有人闯入自己领地,当即口吐火球,没有一丝迟疑。 “快躲开!”齐德山大喊一声。 一行人不约而同地“站”成两排,毕方吐的火球恰好从中间飞过,击中他们身后的山上。一声巨响之后,在山上留下一个大坑。 且不说那火球威力如何,单单火球从人群中间飞过,那种撕开皮肤的炙热感,让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全都散开,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先保护好自己,一有机会立刻还击。记住,火属性攻击对它无效,不要白白浪费机会。”齐德山知道,至少会有一半人都在忙于躲避毕方的攻击,但他还是得提醒大家。 捕捉毕方是太辰派弟子的试历练,也是陶奂首领交给齐德山的任务。 齐德山拔剑看准时机使出一招轰雷掣电,四周雷声骤起,一道闪电从齐德山剑尖飞出,直冲毕方而去。 原本可以躲开的毕方并没有闪躲,而是快速向齐德山吐了一个更大的火球。 齐德山哪敢大意,小心谨慎地躲开火球。 毕方吐出火球后一边向左跳,一边用右翅膀做阻挡状。毕方的翅膀坚硬无比,好似一件铠甲,最终齐德山的轰雷掣电被毕方的翅膀随意消解。 刚才毕方没有躲开是不想放弃有利攻击时机,想必它对自己铜墙铁壁般的翅膀非常有信心。 高鹏涛眼前全是火球,从四周未曾停止的爆炸声,和一直挥之不去的热浪不难得知:这只毕方没那么简单,似乎比其它的都不好惹! 高鹏涛迅速跳到一旁躲开火球,然后又被其他人躲开的火球追赶。他也想找时机攻击毕方,可当下他只能忙于躲避。 来之前齐德山已经和大家讲过,遇见毕方可能发生的情况,易欣泽也做了充足准备。不过此时此刻,他和高鹏涛一样手足无措,忙于躲避毕方的攻击。 相较于第一次见毕方的他们,华绍辉算是轻车熟路,尽管不是游刃有余,但也不至于心余力拙。 有时华绍辉还会和其他弟子一起攻击毕方,尽管这种攻击并不会对毕方造成太大伤害,但至少是一种牵制。 第二章 激战毕方 华绍辉和几个太辰派弟子一样,在离毕方十几米的地方,他们没办法像齐德山一样离毕方那么近。其实,他们在齐德山的位置甚至都没办法躲开毕方吐出的第一个火球。 当然,也有几个弟子离得更远,而且还忙得不亦乐乎。 华绍辉躲过一个火球,刚刚站稳,下一个火球又从他正前方飞来。 华绍辉算准时机,拔剑同时调动自身法力,使其在体内快速运转。 华绍辉直直盯着越来越近的火球。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开始有些痒,而后有些痛,最后火球烤得他整个身体又痛又痒,皮肤好像要爆开一般。 “绍辉,不要冒险,快躲开!”齐德山用余光发现华绍辉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他知道华绍辉想用风卷残云攻击毕方,可那样太过冒险。 “绍辉,你在干什么,快躲开!”高鹏涛躲开火球后一看华绍辉,立刻焦急地喊道。 “绍辉,你疯了么,快点躲火球,别发呆了,快躲开!”易欣泽留意到华绍辉,他想华绍辉一定是疯了,可不论他怎么喊,华绍辉都好像没听到一样。 一瞬间,华绍辉上方突然出现一个转得异常迅速的风柱,还发出野兽疯狂般的吼声,好像要吞没周围的一切。 华绍辉剑一挥,风柱直奔毕方而去,然后他迅速跳到空中,躲开面前的火球,又痛又痒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齐德山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小子胆子真是太大了,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齐德山嘴角漏出一抹微笑。 高鹏涛也松了一口气,心想:绍辉这招风卷残云真是太厉害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易欣泽也松了一口气,心想:我还以为你真疯了呢?! 毕方作为章莪山数一数二的猛兽,凶猛是自然的,同时它还非常狡猾。华绍辉的风卷残云并不会对它造成太大伤害,可它还是跳到一边躲开华绍辉的攻击。 当华绍辉使出风卷残云后,于佑远当即使出蛟龙戏水,以作为后招攻击毕方。 于佑远的蛟龙戏水练得不是很好,可水系攻击对付毕方最为有效。 毕方躲开可能是因为它知道风卷残云只是虚晃一招。而后,毕方又飞起躲开于佑远的蛟龙戏水,似乎一切都在它的预料之中。 这次华绍辉和于佑远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尤其是于佑远对时机的把控,真是恰到好处。 可毕方非常狡猾,所有人都感觉这两招没对毕方造成伤害确实可惜。 齐德山也为这么完美的配合,被毕方轻松避开而感到惋惜。可他随后便感觉不对,因为毕方一直没有还击。 再四周一看,却没有发现毕方的踪影。 “危险,快躲开!”齐德山对还沉浸在惋惜中的大家高声喊道。 毕方飞到空中,借助太阳光的照射,“消失”得无影无踪,它煽动两个巨大翅膀,无数银色羽毛向齐德山等人飞去。 齐德山迅速用法力在头顶形成一道盾墙,以挡住毕方的飞羽。 “用天机盾能挡住飞羽,也可以跳远一些躲开。”齐德山提醒大家。 齐德山知道毕方下一步很可能会俯冲,用它那坚硬无比的喙进行攻击。毕方的速度再快他自己也不担心,但其他弟子怕是躲不开。 于是,齐德山运足法力使出覆水难收向太阳冲去。 毕方见状不得不躲开,没有太阳光的掩护,毕方重新出现在大家视野之中,每个人都不想放过这绝佳的攻击机会,大家都奋力攻击。 毕方躲开一些威胁比较大的攻击,对于那些无关痛痒的,毕方没有理会。 没一会,齐德山发现自己在一个黑影下,而且那个黑影越来越大,齐德山知道是毕方朝自己冲来,他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即使石头也难以抵挡毕方的铁爪,所以齐德山小心应对。 毕方的俯冲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从看见毕方到冲到眼前,也就半个呼吸间,齐德山已经感受到毕方铁爪的寒意。 毕方的铁爪离齐德山越来越近,如果被抓到绝对是一场噩梦,齐德山原本想向一边跳开,可毕方强大的气场压得他动弹不得。 现在齐德山能够清晰地看到毕方铁爪上的纹路,丧生在它铁爪下的猛兽不在少数,还有许多和他一样的修习之人。 说时迟那时快,齐德山瞬间飞到毕方头上,一脚把毕方踹了下去。 附近飞沙走石、尘雾四起。毕方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不知道是它俯冲的太快,还是齐德山那一脚威力太大。 飞行很消耗法力,假如不是紧急关头,仙级修为的人不会随意飞行,毕竟战斗需要消耗更多法力。不过,神级修为的人却可以随心所欲的飞行。 烟尘散尽后,突如其来的寂静让大家感到恐慌,因为每个人都非常清楚,这点小磕小碰,对铜皮铁骨的毕方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大家之所以感到恐慌,是因为毕方在大坑下面没有一点动静,大家对于毕方的下一步都是一头雾水。 一行十几人都盯着毕方砸出来的大坑,四周依然一片寂静。 “千万不要靠近,这个毕方没那么简单,大家一定要加倍小心。”齐德山再次提醒大家,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难缠的毕方。 “啁!” 毕方的叫声响彻云霄,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个坑上。 “啁!” 毕方又叫了一声,大家依然盯着那个大坑,可除了叫声依旧没其它动静。 “小心上面。” 众人等抬头一看,全都大吃一惊。他们上空全是小火球,比毕方之前喷出的小很多,可这次却是密密麻麻的,在天空中形成了一张网,铺天盖地般砸了下来。 提醒大家小心上面的是经验老道的齐德山,即使是齐德山也被毕方的两次叫声迷惑,刚刚才明白毕方是想声东击西。 跳开已经来不及了,运足法力飞向一边,倒不成问题。可除了齐德山之外,其他太辰派弟子的法力都远远不够。 “三四个人抱团,共同使出’天机盾’,一定要快!”如果大家都在一起,齐德山一人之力,足可以护得大家周全。 可刚开始为了躲避火球,大家已经分散开来,所以只能就近几个人共同使出天机盾来防御。 对于太辰派弟子而言,如果此行是一场历练的话,那么硬碰硬抵御毕方这一攻击,便是一场考验。 振聋发聩的爆炸声后,齐德山隔着尘雾听到毕方飞了起来,于是抓紧时机趁着尘雾还未散尽,运足法力使出一招冰魂雪魄,给毕方以致命一击。 一行人为这次有惊无险而欢呼雀跃,齐德山让于佑远查看大家的受伤情况,然后他拿出乾坤袋把毕方装了进去。 “不好,欣泽不见了!” “什么,欣泽不见了?”站在于佑远身旁的华绍辉听得清清楚楚,可他还是又确认了一遍。 “对。”于佑远回道。 尽管已经知道结果,可听到于佑远的回答,华绍辉还是有些惊慌失措。 “欣泽不见了?”高鹏涛问华绍辉。 “嗯,快和我四处找找。”华绍辉应了一声便去寻找易欣泽。 “师父,有几个弟子受到轻微烧伤,都无大碍,不过欣泽不见了。”于佑远把情况禀报给齐德山。 “好,知道了。”随后,齐德山对大家说:“受了伤行动不便的弟子原地休息,其他人赶快找欣泽。” 第三章 暂作修整 众人经过一番搜寻,最终在毕方砸出的大坑里,发现了因头部受伤而昏迷的易欣泽。 横断雪山气候异常恶劣,积雪常年不化,若非紧急之事,没人愿意来这里。 聚风谷大风从来没停止过,从表面上看这里险象环生,但聚风谷这里是唯一一条进入横断雪山的路。 聚风谷的入口,仅仅而且只有一家客栈,为进入横断雪山的人们提供暂时修整。当然了,也可以不修整直接进谷。 可能是因为独一份生意,老板连客栈名字都懒得想,只在牌子上写了“客栈”二字。 夜深了,老板听到外边风声呼啸,把原本已经揣好了的手,又揣得更紧一些。他自言自语:“这场大雪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今夜怕是不会再有客人,可以美美地睡一觉咯。” “老板,先准备一间客房,再准备一个火炉,一定要快。”齐德山推开客栈门,一进来便对老板说,他的脸有些苍白,嘴里还冒着寒气。 “这就得。小二,赶快就近给侠士们准备客房,之后快快送去一个大火炉。”老板看到一人裹得非常严实,知道他是受了伤,否则也不至于让其他人背着。 随后,客栈老板也发现齐德山脸色不仅仅是冻得那么简单。 老板知道他们刚从横断雪山回来,便好心提醒:“侠士,请恕我多言,被冻伤的人,可不能直接用火炉啊。” “老板误会了,他只是头部受了伤,在路上我一直用法力为他驱寒,不是冻伤,多谢老板关心。”齐德山看到华绍辉背着易欣泽被小二领去二楼,才放下心来和老板多说两句。 “原来如此,怪不得侠士脸上不全是寒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侠士真是好修为!”老板一下子全明白了。 “过奖。也请给其他人准备房间,再准备一些吃食,有劳了。”因为易欣泽昏迷不醒,齐德山带着他们昼夜赶路,才在此时赶到客栈。 “侠士请放心,我亲自安排。也请你多注意身体,看你脸色越来越苍白了。”老板提醒齐德山。 “不妨事,我休息一下就好。”齐德山点点头回道。 就这样,齐德山一行人终于可以在客栈歇一歇脚。等易欣泽醒来,雪停之后,他们便可以赶回功郡的太辰派。 大雪接连下了几日,客栈不断有人住进来,也有人等不及雪停便离开。 齐德山他们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是因为雪没停,而是因为易欣泽一直不醒。 “这就奇了怪了,加上路上的时间,欣泽已经昏迷了六天,怎么还没醒呢?!”华绍辉小声念叨。 “绍辉,你也没必要每天都唠叨好几遍,齐师叔不是说了么,欣泽只是头部受伤,而且他一直在吃药,等调理好后,自然就醒了。”高鹏涛安慰华绍辉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他还是没醒,真是奇怪!”华绍辉焦急地说。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了。”高鹏涛用比刚才低了不少的声音又说:“不知道我生病了,你会不会这么着急?!” “师兄肯定会,不信你也病一个试试。”华绍辉笑道。 “得了吧,我身体好着呢。”高鹏涛急忙摆摆手。 楼下,齐德山呆呆地看着窗外飘落的大雪,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是在赏雪,还是在思考什么。 下雪天最适合小酌一杯,不尽兴了可以再来一杯,尽兴了可以美美睡上一觉,别提多惬意了。 老板看见齐德山独自看着窗外,于是说道:“侠士可要抓紧时间看,这么美的雪景可能很快就没了。” “此言何意啊?”齐德山回过神儿来问。 “虽然这几天大雪一刻未停,可是今天的天空明显比前几天亮了许多,所以大雪马上会停。” 老板举了举酒杯,接着说:“你来喝几杯,然后回房间睡上一觉,醒来后大雪就停了。” “多谢老板美意,不过实在抱歉,我不喝酒。”齐德山一抱拳道。 “眼下又没什么事,不必过于担忧,喝一杯也无妨。”客栈老板可能真想找个人陪他喝酒,于是又劝齐德山。 “我真不会喝酒,误了老板酒兴,不好意思。”齐德山又道了个不是。 “不喝酒也好,至少不会更愁,因为借酒消愁愁更愁。”说罢,老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到了下午,一连好几天都未曾停止的大雪果然停了。因为大雪而被阻拦在客栈的人还有些小雀跃,尤其是华绍辉他们,不仅大雪停了,易欣泽也醒了过来。 易欣泽房间里传来华绍辉激动的声音:“欣泽,你终于醒了!”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易欣泽满脸惊讶。 “还玩失忆,没搞错吧?之前就已经玩过,别闹了!”华绍辉知道易欣泽喜欢开玩笑,故此说道。 “可是……”易欣泽还没说完,高鹏涛听到动静便推开房门说:“欣泽,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你也认识我?”易欣泽依然满脸震惊。 “必须的,我可是你师兄。”高鹏涛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成欣泽的师兄了?”华绍辉质问高鹏涛。 “你看你,绍辉,怎么又这么快拆穿我,能不能让我多演一会。”高鹏涛一脸责怪的表情。 “可我真不知道你俩是谁!”易欣泽搞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就过分了,还在装是吧?”高鹏涛接着又说:“得,我还是把你醒来的消息告诉齐师叔吧。” 高鹏涛心想:齐师叔的脾气整个太辰派没一个人不知道,别看他说话声平气和,可他脾气真是直得简直不能再直了,把他请来看你还怎么装。 “快去,反正也要告诉齐师叔欣泽已经醒了。”华绍辉对高鹏涛竖了个大拇指。 “可是我真不知道你们是谁!”易欣泽又说道。 随后,懂一些个医术的齐德山又给易欣泽号脉,易欣泽见屋子里站了十几个陌生人,其中一个“齐师叔”要给自己号脉。 易欣泽也不敢拒绝,把颤抖的右手往外伸了伸,而后被齐德山一把抓住又往外拉了一下。 尽管易欣泽很紧张,但还是假装淡定。 号完脉后齐德山心中纳闷:从脉象上看没一点问题,可为什么他记不起我们是谁呢,真是奇怪! “你已没什么大事,其它的回太辰派再说。”齐德山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齐德山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你们都回去,不用在这儿待着。” 碍于齐德山的威严,尽管大家都很好奇,可还是离开了。 大家离开易欣泽的房间之后,齐德山又问易欣泽:“既然你醒了,我们就尽快赶回太辰派,赶路你能坚持么?” “我压根就没事。”易欣泽在床上坐了起来迟疑了一会回答道。 “那就好,明天天一亮出发。”齐德山对易欣泽点了一下头,随后便离开了。 “可…可是太辰派在哪里?”易欣泽问得太晚,齐德山已经走远。 易欣泽看了看房间的摆设,又看了被子上的图案,自言自语:“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感觉怪怪的,就连被子上的图案都这么奇怪。这是什么?和龙差不多,却又和想象中的龙不一样。” 华绍辉和高鹏涛在齐德山走后,又来到易欣泽房间,他们听到易欣泽刚才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里不约而同地蹦出三个字——“不是吧?!” 第四章 虚虚实实 “太辰派你都不记得了?”华绍辉说不出地吃惊。 “我们是谁也不记得了?”高鹏涛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叫华绍辉,是你的师兄,他叫高鹏涛,是你的师弟,这些有没有让你想起其它的什么来?”华绍辉说。 “不对,我也是你师兄。”高鹏涛开了个玩笑。 “别闹,这都什么时候了?!”华绍辉瞥了高鹏涛一眼。 “好,不玩笑了。对,你叫欣泽你还记得么?”高鹏涛没有再闹,又问易欣泽。 “当然,自己名字我怎么可能不记得?!”易欣泽翻了个白眼。 “那你知道你姓什么吗?”高鹏涛又问。 “这还用说?我姓易!”易欣泽回答。 “你知道鹏涛比我大,为什么还要叫我师兄吗?”华绍辉问。 “不会吧,比你大还要叫你师兄?”易欣泽不理解。 “这下坏了,他除了自己名字外,什么都不记得。”华绍辉一脸担忧。 “也不算太坏,至少我终于可以做他师兄了,哈哈。”高鹏涛一脸坏笑。 “你们说的什么和什么,这里到底是哪儿?”易欣泽满脸疑惑。 “这里是客栈,聚风谷入口的客栈。你还知道来客栈之前你在做什么吗?”华绍辉问易欣泽。 “之前,之前我在海里游泳潜水。对了,我怎么突然到这儿了?”现在易欣泽还有些头痛,但不至于刚做的事也忘记了。 “游泳?游得脑子进水了?”高鹏涛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现在是什么时间?”易欣泽想了想问。 “喻隐历一万年,这个也不记得了,不至于吧?!”高鹏涛很是惊讶地回答道。 “喻隐…历,一万…年?!”易欣泽无比震惊。 “得了,不仅什么都不记得,脑子还真进水了。以后我们也离水远一些吧,以免脑子也进水,尤其不能游泳潜水。”高鹏涛对华绍辉说。 易欣泽大致明白了,他应该到了所谓的喻隐历一万年,而这里恰好也有一个叫易欣泽的人。 至于他如何来到的这里?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以及要怎么离开这里?易欣泽想想头都大了! “你真的是我师兄?”易欣泽问华绍辉。 “是啊,我们一天进的太辰派。”华绍辉耐心地回答易欣泽。 “你真的是我师弟?”易欣泽又问高鹏涛。 “对啊,尽管我比你俩都大。”高鹏涛满脸委屈。 “那就奇怪了,师弟比师兄还大是为什么?”易欣泽更是感觉不可思议。 易欣泽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了解,不过从他们俩的眼睛里不难看出,他们对自己的担心不像是假的。而且刚刚一屋子十几个人,现在只有他们又回来了。 易欣泽猜测,可能之前他们经常吵吵闹闹,但至少他俩是可以信任的那种师兄弟。 “是吧,你也感觉很不公平对不对?”听易欣泽这么一说,高鹏涛感觉更加委屈。 “因为他比我们两个入门晚。”华绍辉淡淡地说。 “你刚刚说我们同时入门,为什么你还是师兄?”易欣泽疑惑不解。 “我比你大。”华绍辉直接了当地回答易欣泽。 “仅仅大了一天而已。”高鹏涛很不服气。 “大一个时辰也是师兄!”华绍辉语气非常坚定。 “你看,他就这样,和我比入门时间,和你比年龄大小,总之他就要做我俩的师兄,你说气不气?”高鹏涛这次也是不出意外地,没能在口头上占得华绍辉一丁点便宜。 “你多大?”易欣泽问高鹏涛。 “我五十二,他五十一。”高鹏涛说道。 “什么,五十二,五十一,你们开玩笑吧?”易欣泽不敢相信,他俩看着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是五十多。 “这有什么可吃惊的,你也五十一。”华绍辉淡淡回了一句。 易欣泽听他这么一说,便东瞅瞅西看看,想要找个镜子看看自己模样是否真是五十一。 “怎么,你丢什么东西了?”华绍辉不解地问。 “我找镜子,镜子在哪儿?”易欣泽一边说一边找。 “那儿!” 顺着华绍辉手指的方向看去,易欣泽再次震惊。 那镜子确实不算太大,大约高一米,宽半米左右,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椭圆形铜镜。但那块镜子的镜框竟然是玉的。 更让人吃惊的是,这铜镜打磨得太亮了,不是亲眼看到还真不敢相信。 “这是玉的?”易欣泽直勾勾地看着镜框,碰都不敢碰,他怕碰坏掉。 “对,你不是找镜子么?”高鹏涛有些难以理解,不就是一块儿玉吗,至于这样大惊小怪的? “哦,对了,我在找镜子。”易欣泽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 易欣泽照了照镜子,他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他来这儿之前是二十八岁,现在也没什么变化。不论怎么看,自己年龄都和五十一二都扯不上关系。 易欣泽心里想道:一定要快些回去,这儿太奇怪了,千万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首先要搞清楚来这里之前,这里的我在做什么,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兄,我醒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易欣泽问华绍辉。 “真的假的?我们认识二十年,你还是第一次喊我师兄。鹏涛,你跟欣泽学学,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用天壤之别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华绍辉高兴得合不拢嘴。 易欣泽见华绍辉只顾兴奋,“师兄”之后的话好像没听到一样,于是他准备再强调一遍。 “师兄,我醒来……”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不仅如此,并且这么短时间喊了两次,你听见了吗?”华绍辉依然很兴奋,对着高鹏涛说得非常大声,而一旁的高鹏涛则是一脸嫌弃。 “欣泽,我来告诉你,绍辉的脑子和你一样…哦,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高鹏涛突然感觉这么说不太合适,于是改口说:“我们十几个弟子在门派已经修习了二十年左右,哦,就是刚才屋子里的十几个人。也快到了我们去历练的时候,所以我们就跟着捷雷殿殿主齐德山师叔一起去章莪山捕捉毕方。这次捕捉只是众多试历练的其中之一。” 然后高鹏涛把详情一一告诉易欣泽。 “毕…方,毕方不是传说中的异兽吗?”易欣泽再次目瞪口呆,说话都不怎么利索。 “啊?虽说近些年毕方数量越来越少,可也没少到’传说’这个地步!”华绍辉解释说。 “不过也对,我们确实需要有节制地捕捉毕方,假如有一天真没了,那可如何是好?!”华绍辉一边点头一边自言自语,他细想之后深感兹事体大。 易欣泽想了想也是,一个连镜框都用玉的地方,有毕方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易欣泽再次确信——这个地方太怪了! 易欣泽转念一想:按照高鹏涛刚才所说,我应该会法术,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到法力的存在呢? 易欣泽用手指对着桌子上的茶杯比划了半天,茶杯如同泰山一般岿然不动。 “欣泽,你在比划什么?”华绍辉见状问道。 “照鹏涛所说,我是会法术的,可这杯子怎么一动不动?”易欣泽一边说一边继续尝试。 “你是想这样吗?”说着,华绍辉让茶杯自己在桌子上方慢慢飞着。 “对,就是这样。”易欣泽现在的兴奋,一点不比刚才华绍辉被喊师兄时的少。 华绍辉和高鹏涛却同时脸露愁容,他们非常清楚,这是他们刚入太辰派没多久便做的事。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到,刚才捉毕方的地方?”易欣泽问华绍辉和高鹏涛。 华绍辉和高鹏涛再次愁容满面,华绍辉反问易欣泽:“就连我们一起待了二十年的太辰派你也不敢回去?” 易欣泽心想:我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而离开这里的线索,怕是只有捉毕方的地方才可能会有。 “不是,我是想回到捉住毕方的地方看一下,或许能让我想起什么。”易欣泽随便找了个借口。 “地方倒是好找,我们回来时,带着昏迷的你一直向南,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到这个客栈。也就是说你向北走一天一夜肯定能到,地方也很好认,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坑,你绝对一眼就能认出来。”高鹏涛指了指北方,一脸认真地说。 “这么简单?那我们现在出发吧。”易欣泽满脸喜悦。 第五章 返回太辰 “理论上就这么简单,可一路上你需要先过,时常会有龙卷风出没的聚风谷,再跨越暴风肆虐而且积雪不化的横断雪山,随后便到了猛兽横行、危险重重的章莪山。刚刚你连一个茶杯都控制不了,或许你的法力需要再修习一下。”高鹏涛如实说道。 “我确实想不起来怎么用法力,可是还有你们。”易欣泽依然没放弃。 “你不仅忘记怎么用法力,还忘记了捕捉毕方时,我们忙于躲避攻击有多狼狈。回去吧,师父会有办法的。”华绍辉拍了拍易欣泽的肩膀,随后便离开了。 “有师父在,不用担心!”高鹏涛也拍了拍易欣泽的肩膀,跟着华绍辉离去。 这下对易欣泽打击非常大,他一不了解这是什么地方,二不熟悉这里的人,眼下似乎只有跟随大家回“太辰派”找“师父”这一条路。 来到喻隐之境这个陌生的地方,易欣泽有些焦虑,甚至这个房门之外的客栈都不熟悉,他更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或者意料之外的危险。 易欣泽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他早发现自己装束,神奇般变得和这里人的相似,来这儿之前他正穿着泳裤在海里游泳潜水呢。 就像刚发现装束变化时他来不及惊讶一样,易欣泽现在同样也没有时间惊讶。 眼下易欣泽更需要了解下房门外的客栈。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又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 出了房间门,易欣泽发现这是二楼,和他想象中的古式客栈一样,走廊两边油灯的火焰,在灯罩里欢快地跳动,一步一响的木质地板颇有古代感。 易欣泽并不知道方向,也不熟悉客栈构造。在房间里高鹏涛给他指了一下北方,可他一出房间门便找不着北了。 他出门的时候故意没关门,否则这么多房间他担心找不到哪一间是自己的。 走了一会,易欣泽看到一个楼梯,想必这个是下一楼的,他沿着楼梯慢慢走下去。 下到一楼他看见老板抱着茶壶在喝茶,一看便知道他应该刚睡醒,睡之前还喝了酒。因为现在老板身上的酒气依然不小,离很远都能闻到。 “侠士你终于醒了,没什么大碍吧?”老板热情地打招呼。 “哦…我啊?没事!在房间太闷,所以下来走走。”易欣泽想了一下才明白,原来老板口中的“侠士”是对自己的称呼。 “加上从章莪山赶来的时间,你已经昏迷了整整六天,所有人都担心坏了。醒了就好,看你脸色也并无异样,想必是昏迷时修养调理了,哈哈。”老板很会聊天,还夸易欣泽脸色好。 “是啊,我现在已经全好了,哈哈。”易欣泽同样笑道。 “现在客人不是很多,到了晚上应该很多吧?”易欣泽问客栈老板。 “现在大雪刚停,晚上客人应该会很多。”老板又说:“好几年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尤其是你们来那天,下得更大。对了,当时你昏迷不醒,可能不太记得。” “对,不太记得了。”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 “当时华侠士和高侠士轮流背着你,齐侠士用法力为你御寒,想必一路上也是受尽了辛苦。当时他们的脸色都比其他人白,不过几天修养下来,都和以前没有差别。真羡慕你有这样的师叔和师兄弟。”老板又说道。 “我们太辰派一向如此!”易欣泽突然感觉胸口有一股劲力向额头冲去,猛地一下鼻子酸酸的,眼睛热热的,即使呼吸也变得小心谨慎,好像一个不留神,眼泪便会从眼睛冲出来一般。 “我最喜欢和人聊天,也很喜欢喝酒,这几天我和你的师叔以及师兄弟们都聊过。假如你不是大病初愈,还真想和你喝一杯。如果不介意,我们就一块喝杯茶吧。”老板微笑着对易欣泽说 “怎么会介意呢?!多谢老板!”易欣泽笑着回道。 通过这次和老板不经意的聊天,易欣泽确信,华绍辉和高鹏涛说的话全是真的。 由于明天一早就要赶路,所以易欣泽晚上想早点休息。不知是昏睡了六天的原因,还是有所担心,尽管易欣泽很努力地在睡,还是到很晚才睡着,而且是一会醒一次的那种。 易欣泽睡着了醒,醒了又睡,反复几次后他干脆醒着的时候想事情。 易欣泽心想:到了太辰派,第一件事就是让师父恢复我来这儿之前,我在这儿的记忆。对了,假如能恢复法力那更好了。 易欣泽睡着了。 易欣泽又醒了,然后想道:既然这里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那绝对不会只有这么多,肯定还会有其它的。到时候见了再也不能像看见玉镜那样,真是太少见多怪了! 易欣泽又一次睡着。 易欣泽再次醒来,想道:有了法力后,我要第一时间去章莪山,我要离开这个地方,越快越好! 易欣泽再次睡着。 这次易欣泽刚睡没一会,天便亮了。听到外面有动静,他立刻起床,这是他二十八年来唯一一次没有赖床。 大雪下了几日,周围白雪皑皑,让人不禁感慨——好冷! 一行人站在客栈门前等着,易欣泽并没有看见马的踪影,甚至马棚都没有看到。 人到齐后,齐德山向天空吹了声口哨,然后对大家说:“虽然雪停了,但还是非常冷,等出了极北之地就会好很多。大家还是一人一只,骑行要小心。” “是。”大家异口同声,声音响亮,只有易欣泽没出声。 “欣泽刚刚醒过来,绍辉你带着他,顺便多照看下。”齐德山又对华绍辉说。 “是。”华绍辉抱拳回答道。 易欣泽默想:我已经完全好了,不对,我压根就没一点问题,我不需要照看。不过也好,我又不认识路,如果掉队岂不是闹了笑话?! 正思考间,易欣泽突然发现空中有一群很奇怪的东西正向他们飞来。 易欣泽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躲在华绍辉身后。 当他要大呼有危险时,易欣泽突然发现其他人好像早就看见了它们,而且等的似乎就是它们。 尽管如此,易欣泽心里还是有点害怕,虽然他表面上强装镇定。 不一会,它们停在了众人身旁。它们长着马身,有着长长的翅膀,头部好像老虎,但耳朵却比老虎的宽大许多。 “我们…骑这个…回去?”易欣泽小声问华绍辉,不知道他是故意压低声音,不想被其他人听到,还是被眼前这群异兽吓着了。 “对,我们来的时候就是骑孰湖来的。”说罢,华绍辉一跃,跳到孰湖身上,接着对易欣泽说:“快上来,它很听话。” 听不听话易欣泽拿捏不准,可是从外表上看,孰湖恐怕没那么简单。 易欣泽鼓足勇气爬到孰湖身上,他刚坐好,孰湖便扭回头看了看他,还向他喷了口气,把他吓了一哆嗦。 “看把你吓的,这只孰湖是我来时骑的。没必要假装不怕,也不必害怕,有师兄在呢。”华绍辉对易欣泽说。 没多大一会易欣泽便不再害怕。因为飞行速度很快,而且天气也非常寒冷,再加上易欣泽是第一次飞行,所以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难,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早就烟消云散了。 现在易欣泽只有抱紧华绍辉,把头埋在他身后,才能勉强呼吸。 易欣泽抽空看了一下风景。极北之地的风景和它的名字很配,一眼望去,全是银装素裹。 第六章 简直气派 极北之地是个被白雪覆盖的世界。尽管寒冷刺骨,不过风景绝美。 易欣泽完全被眼前的雪景惊呆,他从未见过如此景象,情不自禁地想念句诗赞美一下,便在自己的诗句储备中寻找。 “好美的雪景!” 想了半天,易欣泽没发现比这句更合适的,不禁心中嘀咕:“该读书了!” “不错,又欣赏起雪景来了!”华绍辉扭头对身后的易欣泽说。 “师兄,你为什么说’又’?”易欣泽不解。 “你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感叹的,还指给我和鹏涛看聚风谷的龙卷风。这些你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华绍辉再次问易欣泽。 “现在还有龙卷风呢!”易欣泽回头看了看聚风谷的上方说道。 “是啊,聚风谷常常会有龙卷风。”说罢,华绍辉摇了摇头,长出了一口气。 “师兄,这个孰…湖是只有我们太辰派有么?”易欣泽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孰湖在喻隐之境到处都是。它飞得很快,跑得也不慢,性格非常温顺,是一种非常普遍的坐骑。”华绍辉答道。 “有法力不能飞行么,为什么还要骑坐骑?”易欣泽又问。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飞行非常消耗法力,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不会冒险飞行。如果飞行之后遇到危险,而你偏偏没有了法力或者不够,那麻烦就大了去了。”华绍辉给易欣泽解释。 “原来如此,孰湖有不能去的地方么?”易欣泽问。 “像聚风谷,横断雪山,它都进不去。还有东海,也不能去。”华绍辉回答易欣泽。 “东海也不行,是因为不会游泳?”易欣泽有些奇怪。 “不是,东海太大了,没有中途休息的地方。”华绍辉道。 “原来是这样。”易欣泽悄悄记下了这点。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华绍辉对易欣泽说。 “好,没问题。”易欣泽点了点头。 “看到前面那条东西走向的山脉了么,那就是太辰山。”华绍辉指给易欣泽看。 “哇,真是壮观!”易欣泽不禁感叹。 “对啊,这只是一部分而已,太辰山的最西部和梧桐山的东北部,是连在一起的。梧桐山的走向是东北到西南,梧桐山也非常雄伟。”华绍辉说。 “我看到梧桐山了,确实如此。”易欣泽道。 “太辰山的南面就是我们太辰派,太辰派所在的那一大片地方叫功郡,差不多整个功郡都是我们太辰派的势力范围,只有西边的一小部分是华山派的。”华绍辉又说。 “太辰派和华山派谁的实力更强?”易欣泽颇有兴趣地问华绍辉。 “太辰派一向都是以理服人,从不欺负弱小。”华绍辉很严肃地回答易欣泽,一副你不要多想的表情。 “我懂,我懂。”易欣泽笑了笑说。 谁强谁有理,这个道理易欣泽还是懂得的。 从高处看去,太辰派占地很大。更为难得的是,太辰派在太辰山的一个缺口处,背靠太辰山,东西两边的小山自然没有太辰山高,不过也比太辰派最高的建筑高出许多。 远远望去,太辰派像是在巨人的怀抱之中。从太辰派看南面的功郡,可谓是尽收眼底。 从客栈到太辰派大约需要三四个时辰,平时都会中途休息,不过这次齐德山没让大家休息,毕竟易欣泽的病越早治好越好。 来到太辰派正门,一行人从孰湖上下来,随后孰湖便自行飞走。易欣泽不解地问:“不用管它们?” “对,它们自己会照顾自己,等下次再需要时,吹口哨唤来即可。”华绍辉道。 “这么厉害,不会跑丢掉?”易欣泽很是吃惊。 “当然不会,孰湖很有灵性,它认得主人。别人即使再怎么吹口哨,它都不会理会。”华绍辉给易欣泽解释。 “你们在聊什么,不理会谁?”高鹏涛走过来问。 “不理会你,那么多事,快走了。”说罢,华绍辉便和易欣泽走进太辰派。 “我又怎么招惹你了?!”高鹏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从空中看,易欣泽并没有感觉太辰派的建筑怎么样,可现在走在其中,易欣泽暗自感叹:这岂止是气派,简直是气派! “大家赶路辛苦,回去休息吧。”齐德山又对华绍辉说:“你带欣泽找周大夫看一下。” 说罢,齐德山去找陶奂汇报情况。 一般情况,太辰派首领陶奂只会出现在两个地方,一个是议事厅,另一个就是书房。 现在太辰派并无大事,所以很少到议事厅议事。时间久了大家发现,但凡要找陶奂,去书房一找一个准。 齐德山敲敲门,里面不出所料地传出“进来”二字。 “首领,我带弟子去章莪山捕捉毕方,幸不辱命,这次捉到一只修为极高的毕方。”齐德山抱拳行礼禀报。 “做得好。”陶奂放下手里的《喻隐趣史》,夸奖齐德山。 这部《喻隐趣史》并不是喻隐之境正史,是一普通人以自己角度记录了喻隐的历史,并且发表了看法。由于观点新颖,陶奂非常喜欢。 “只是,首领的徒弟易欣泽受了点小伤,不过现已基本好了。”齐德山停顿了一下。 “‘基本好了’是什么意思?”陶奂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 “其他倒也正常,只不过,很多事情他记不起来了,现在周大夫正在诊治。”齐德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对,齐德山在陶奂面前的预感从来就没好过。 “你啊,事情办得还算可以,只是每次都……算了,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如何。”陶奂起身便往门外走。 易欣泽进入太辰派后东瞅瞅西望望,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真实的人间仙境。当然,他不认识路,幸好有华绍辉和高鹏涛在。 “我们现在去门派医馆,周大夫几代都在门派给人看病。平时我们三个时常会去医馆,不是因为经常生病,而是周大夫有一个小女儿,非常活泼可爱。”华绍辉自言自语,也算是在给易欣泽提个醒。 “说到新新,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女孩是越来越漂亮的。’”高鹏涛一边说一边傻笑。 “鹏涛,你确定这是句古话?”易欣泽听着有些许奇怪。 “你没听错,以后你还会听到更多,只有他自己一人才知道的古话。”华绍辉又对高鹏涛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们三个去医馆那么多次,新新从来都没正眼看过你,你还是收收你的口水吧,咦……” “哪有,您老眼睛怕是不中用了吧?!”高鹏涛立刻回神用手擦了擦嘴,发现什么也没有。 “得了吧,口水都流了一地,也就你没看见。你看见了么,欣泽?”华绍辉继续挖苦高鹏涛,这次依旧没有忘记带上易欣泽。 “我…我想问个问题,新新多大了?”易欣泽岔开话题。 “这个你问鹏涛,他平时最八卦。”华绍辉对高鹏涛翻了个白眼。 “我可不是八卦,这叫消息灵通,她今年刚刚四十岁。”说罢,高鹏涛同样回应给华绍辉一个不屑。 “四十?还刚刚?”易欣泽严重怀疑华绍辉和高鹏涛的审美。 “对啊!”华绍辉和高鹏涛异口同声。 “还活泼可爱?还漂亮?”易欣泽一时词穷。 “嗯!”华绍辉和高鹏涛依然一同回答易欣泽。 “你俩确定自己眼睛没问题?”易欣泽又问。 “去!”华绍辉说。 “别闹!”高鹏涛道。 这下易欣泽更觉得奇怪了。 “周大夫,欣泽在捕捉毕方时,因头部受伤昏迷了六天,醒来后什么都记不得,您给看看怎么回事。”到了医馆,华绍辉向周大夫抱拳行礼。 “你体格结实,应该并无大碍。来坐这里,我先号个脉。”周大夫对易欣泽说。 易欣泽坐下,把右手递了过去。 易欣泽见周大夫一头半黑半白的头发,留着全白的山羊胡子,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再看看周大夫的皮肤,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易欣泽想不通周大夫的女儿怎么会四十岁呢?! 第七章 我尊敬您 周大夫闭上眼为易欣泽号脉。这时,易欣泽听到外面有一个人走进医馆,他背对着门口也懒得回头。毕竟这里人来人往,来一个人并不稀奇。 无意间向左一看,易欣泽发现高鹏涛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方向。 易欣泽心想:看来背后的人一定是新新,可是扭头也太费劲了。绍辉说得果然没错,鹏涛看她的目光确实是直的。 易欣泽向右一看华绍辉,同样大吃一惊,他心道:嚯,有过之而无不及! 新新进来后有事要和周大夫说,不过见他正在号脉,所以就没有打扰,站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又传来两个急促的脚步声,进门后一人说道:“周大夫,欣泽怎么样了?” “首领,老夫刚给他号上脉,一时半刻就好。”周大夫听到陶奂的声音,赶忙睁眼回话,不敢怠慢。 “打扰了,您请继续。”陶奂点头以示歉意。 周大夫心想:竟然惊动了首领,得,我还是先号脉吧。 随后,周大夫继续给易欣泽号脉。 陶奂示意齐德山出来,一旁的华绍辉和高鹏涛两人还在看新新。 进门后的新新对华绍辉和高鹏涛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随后便被他们两个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易欣泽心想:刚才进来的是太辰派首领,也就是我的师父。嗯,声音很有亲和力,希望他是个好师父,也希望他和周大夫有办法快些让我恢复,我来这儿之前我在这儿的记忆。当然了,假如还能有法力,那更是美事一件! 陶奂把齐德山叫出去后,不远处传来陶奂和齐德山的对话,准确来说大多数时候都是陶奂一个人在说话。 “怎么会把事情搞成这样?你带回来的毕方我也看了,修为是高一些,可是相差无几的以前也有过。去历练的弟子也不是不允许受伤,毕竟他们也在成长,可以理解。但因为头部受伤而失去记忆的,你还真是开了先例。”陶奂很是生气。 齐德山有苦难言,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越解释,陶奂会越起劲。 “等一等,他修为不会受影响吧?”陶奂甚是担忧。 “据其他弟子说,他法力暂时想不起来了。”齐德山压低声音回答陶奂。 “什么,想不起来了?!看看你做的好事,真是成事不足!”陶奂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碍于周大夫正在诊脉,他声音也不算太大,不过还是比齐德山的高出几个等级。 易欣泽非常清楚:受伤是无法避免的,更何况,赶路时齐师叔也给我用法力御寒,甚至他脸色惨白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全怪在齐师叔头上,太牵强了! 易欣泽原本想和陶奂解释清楚,可现在正在号脉,眼下也不方便,只有过一会再解释。 易欣泽想回头看陶奂和齐德山,但是他们刚好在他的正后方,于是他坐直后扭动身体。 好巧不巧,刚好看到新新。易欣泽心想:活泼倒是看不出来,不过确实挺可爱,也挺漂亮。但年龄绝不可能有四十,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易欣泽又看到离门外不远处义愤填膺的陶奂,还有苦不堪言的齐德山。基本在一条直线上的新新同样对易欣泽微笑一下,算是打招呼。 易欣泽稍微点头回应。 易欣泽发现,新新害羞得脸有些红,齐德山被训斥得脸红。齐德山现在不就是活生生一个受气小姑娘的模样吗,他简直太冤了! 易欣泽突然发现:原来如此,这里年龄的计算规则约是我们的两倍。也就是说,新新二十岁,绍辉二十五,鹏涛二十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齐师叔应该四十出头,也就是他们所说的八十多岁。对,找机会确认一下。 过了许久,周大夫终于诊脉完毕,而门外的陶奂和齐德山仍在继续。 “首领,齐殿主,老夫诊脉完毕,让你们久等了,真是过意不去。”周大夫对门外说道。 “他病情如何?”陶奂一听诊脉完毕,立刻走过去问道。 齐德山并没有跟着陶奂,而是原地待了一会,他向周大夫投去感激的目光。周大夫也看了眼齐德山,一副不必客气的神情。 “师…父,其实这次多亏了齐师叔,否则我恐怕很难再回来。我昏迷时师叔用法力为我抵御寒冷,还有绍辉师兄和鹏涛师弟,他们背我到客栈,我打心底里感激他们,打心底里感激我们太辰派。”易欣泽第一次叫“师父”,还有些不太适应。 陶奂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随后,陶奂拍了拍易欣泽的肩膀:“算了,先听听周大夫怎么说。” “从脉象上看,他确实与常人无异,不过他记不起事来,甚至法力都忘记了,也非常奇怪。假如不予医治,他确实有失忆之症;如果给开药方,偌大的药库还真没有适合他的药。为今之计只有等,或许某天因为某件事情、某件物品,他便悉数记起以前的事了。”周大夫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于是一边捋着胡须,一边谨慎地说道。 “他的修为该怎么办呢,难道还要再修习二十年?”陶奂知道周大夫在避重就轻,于是直接了当地问他。 “学会钓鱼之后,即使很多年不钓,再钓时也不用再学一遍,最多只是生疏而已。”周大夫解释说。 “言之有理。”陶奂也觉着是这个道理。 陶奂又对易欣泽说:“一会你到书库去先借《卓云拳》、《云鸾心法》和《翩跹古逸剑》来看,要按照顺序,和以前一样修习,看看能不能记起之前的事情。” “好。”易欣泽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其实他一本书的名字都没记住,更别说修习了,不过他知道这种事问华绍辉和高鹏涛一准没错。 “告辞了,周先生请继续处理医馆事务。”陶奂一抱拳,说罢便朝书房走去。 离开医馆后,易欣泽一边走一边想:坏了,不仅记忆没有找到,就连法力也没恢复。刚刚周大夫说得云里雾里,难道我真会钓鱼,现在只是生疏了而已?最头痛的是我要怎么才能回去呢?按照现在情形,一时半会怕是会回不去了,可我一个完全不属于这儿的人,能学会法术、能在这儿生存、能回到章莪山吗? 易欣泽转念又一想:眼下已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必须做到。假如做不到这些,回去就更无可能。 易欣泽把醒来之后,所有发生的事又回忆一遍。 随后易欣泽对齐德山说:“一直没有当面感谢师叔,我也确实刚刚想明白,是您把我救了回来,谢谢您!” “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也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对不起你。”齐德山非常诚恳。 “这怎么能怪您呢?我还是能够想象得到,假如您不出手,我恐怕不仅仅会失忆这么简单。齐师叔,我尊敬您!”大是大非易欣泽还是掂量得清楚,而且,齐德山确确实实救了他,他真心尊敬齐德山。 毕竟,明明救了他人性命却要承受委屈,而且毫无怨言地承担了一切,这样一个男人,有谁会不尊敬呢?! 第八章 不敢恭维 在去书库的路上,齐德山离开之后,只有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在路上走着。 “为什么不谢我?”华绍辉开玩笑说。 “还有我,是我们两个轮流背你回来的。”高鹏涛也加入其中。 “我真心感谢你们,都在我心里记着。”易欣泽拍了拍胸口。 “你也像尊敬齐师叔一样尊敬我吗?”华绍辉接着问。 “还有我,我也需要尊敬。”高鹏涛也不肯落下。 “你们已经在我心里了,还不够尊敬吗?”易欣泽被逗乐了。 “你不说出来谁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对不对,绍辉?”高鹏涛问华绍辉。 “言之有理。”华绍辉同意高鹏涛说的。 “那你们现在知道了吧。”易欣泽说。 “敷衍,都没有对齐师叔说得那么认真。”华绍辉又说。 “对,没得感情。”高鹏涛也说道。 “得了吧你们俩,过于矫情!”易欣泽假怒道。 “哈哈……”华绍辉和高鹏涛一同笑了起来。 “对了师兄,齐师叔多大年龄,八十几了?”过了一会,易欣泽问华绍辉。 “这么八卦的事当然得问鹏涛了。”华绍辉用大拇指指了指高鹏涛。 “还真奇了怪了,你今天怎么对别人的年龄这么感兴趣。”高鹏涛有些纳闷。 “只是确认一下我猜得对不对而已。”易欣泽解释说。 “齐师叔今年八十六。另外,他的修为在我们太辰派是数一数二的,他的脾气也是最耿直的,他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高鹏涛对易欣泽说。 易欣泽心想:还真是这样! “书库记得么?刚来门派时,我和鹏涛有一些基础,你却从未修习过,为了不落后我们太多,你基本没事就去书库看书。也是受你影响,后来我们两个也常去书库。细细一想,时间过得真快,这些仿佛发生在昨天一般。”华绍辉自顾自说道。 “你看书总是很慢,每次你看完一本时,我们基本都看完三四本了。不过事实证明,读书需要细嚼慢咽。”高鹏涛也被带到那个时候。 “我看书一直很慢!”易欣泽发自内心地感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要怎么修习呢?”眼下,易欣泽最担心这个。 “当然是一步一步来了。你先看《卓云拳》,这是修习的基础,同时也是最重要的。首先你需要按照书中记载的进行修习,其次再牢牢记住我给你总结的修习三要素。”华绍辉停顿了一下。 “修习三要素是什么?”华绍辉果然够了解易欣泽,易欣泽果不其然地问了。 “第一是努力,第二是努力,第三还是努力!这是之前我和绍辉从你身上总结出来的。”高鹏涛抢先一步说。 “现在我又指导你修习了,能不能让我做师兄?”高鹏涛笑眯眯地问。 “这样也行?”易欣泽反问道。 “鹏涛你真是不长记性,你想做师兄已经二十年了,可你现在依然是我俩的师弟。放弃吧,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是不能改变的。”华绍辉用拳头轻轻地捶了下高鹏涛的心口。 “啊,上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高鹏涛故作呼天抢地状。 “鹏涛,要坚强。”易欣泽拍了拍高鹏涛的肩膀。 高鹏涛一把抓住易欣泽的右手,然后抓住华绍辉的左手,只有大哭的表情,却没有实质地说道:“你们竟对我如此狠心!” 见高鹏涛这样,华绍辉笑了起来,随后易欣泽也跟着笑了。 华绍辉心想:从欣泽受伤后,很久都没有这样嬉闹了。 书库由最为喜欢自由的元硕一个人看守。元硕是陶奂最小的师弟,他的卓云拳已至化境,随时都有可能到达第十二层。他在喻隐之境的声望也是极高。 十一年前的一天,元硕突然提出看守书库的申请,自此之后不再过问门派事务。 关于原因,一时间在太辰派内流言四起,可元硕始终没解释一个字。就这样,那件事慢慢地不了了之。 “元硕师叔,元硕师叔,哎,怎么又不见人呢。”华绍辉还是和以前一样,到书库先找元硕,如果找不着,便直接进书库看书。 久而久之,元硕即使听到他们三个来书库,也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除非是他自己让他们来帮忙晒书。 “可能又喝酒了吧。”高鹏涛猜测。 平时元硕一人在书库自由自在,他最喜欢两件事。一是喝酒,另外一个就是修习。 在太辰派,假如一定要为元硕找一个对手,那么齐德山勉强算是一个。 “是谁说我当职时喝酒了?门派明确规定当职时不准饮酒,我怎会明知故犯,嗝……”说着,元硕打了一个酒嗝。 “我意思不是您喝酒了,而是没喝多。您的酒量,喝多少都不算多。”高鹏涛接着说:“元硕师叔,需要给您沏壶茶醒醒酒吗?” “你小子又在开玩笑,和你说多少次了,醒酒不能用茶,要用酒。”元硕今天又有些醉了,他一边说话,身体一边不由自主地晃。 “奇怪,有一件事突然想不起来了,但我这几天我一直念叨着,现在怎么给忘记了。”元硕晃晃悠悠地放下酒壶,挠了挠头,看样子依然没想起来。 有时候就是这样,刚刚还放在心上的一件事,可能过一会便想不起来了。这时便会陷入了一个怪循环——越是努力想,就越想不出来,然后继续努力想。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我们今天来是来借《卓云拳》、《云鸾心法》和《翩跹古逸剑》的。”高鹏涛说。 “这三本书不是刚进门派就修习过了么,为什么现在还借?”元硕虽然喝得有些多,可思维依然清晰。 “这不我们刚从章莪山回来嘛,捉毕方时欣泽因头部受伤而忘记了一些事情,才来借这三本书重新修习。”华绍辉给元硕解释。 易欣泽看到元硕醉醺醺的,心想:这样确定书库里的书不会越来越少? “这样啊,去吧,书在什么地方你们知道,一会别忘记自己在册子上登记。”元硕摆了摆手让他们自己去拿书。 易欣泽跟着华绍辉和高鹏涛进了书库,书库的书很多,如果不熟悉,一时半会找到想要的书,还真挺难。 出来的时候,华绍辉把登记册子拿给易欣泽,让他登记一下。 写几个字倒是不难,格式不会写也可以借鉴别人之前的,可是这毛笔易欣泽还真不会用。 易欣泽心想:毛笔字也就小学的一个暑假时,有一天心血来潮随意画了几个字,之后再也没碰过毛笔,现在甚至是几年级暑假碰的毛笔都忘记了。这可如何是好?! 易欣泽发现这支毛笔,要比他以前用的那支细很多,他想可能细一些的写字更容易,于是有模有样地蘸了蘸墨汁。 “我想起来了,刚才我想问,你们这次历练收获如何,怎么这次回来得比之前快?”元硕突然出现,猛地把他们吓了一跳。 “收获挺多,只是欣泽受了点伤,不过现在没事了。”华绍辉回过神来答道。 “受伤刚刚讲过。对了,你没事吧,欣泽?”元硕问易欣泽。 “已经全好了。”易欣泽边回答边把毛笔放下。 “那就好,以后历练还要受很多伤,一定要非常小心。”元硕又说:“写好了是吧,拿来我看看。” 易欣泽极不情愿地把册子递给元硕,元硕看了之后说:“嗯,这里怎么这么大一滴墨?!该说不说,你这个字我真不敢恭维,记得之前可不这样,甚至还有错别字,不过名字和书名都对。这次就算了,你得多练习下字了!” 易欣泽心中嘀咕:毛笔字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还有,那滴墨还不是被你给吓的?! 第九章 一向如此 话分两头,齐德山这次又被陶奂训斥,心中自然不悦。 齐德山面无表情地走着,眼睛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太辰派弟子们打招呼他也只是稍微点头以示回应。 “看样子齐师叔又被首领训了。”杜宝坤小声说。 “当然,齐师叔这面无表情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马飞回道。 “听说这次齐师叔带回一只修为很高的毕方,很是少见。”杜宝坤又说。 “对,不过首领的弟子易欣泽头部受了点伤,因为这个师叔才被训。”马飞对杜宝坤说。 “历练哪有不受伤的,医好不就行了?!”杜宝坤为齐德山打抱不平。 “谁说不是呢?!大家都为师叔感到委屈,可谁又有什么办法?!自从梧桐山之战后,齐师叔便被孤立。师兄,你有没有发现首领对齐师叔很苛刻?”马飞问杜宝坤。 “都看得出来,齐师叔是喻隐之境最悲剧的人。”杜宝坤感叹道。 “不不,现在不是了,如今易欣泽是最悲惨的。”马飞笑了笑说。 “怎么个说法?”杜宝坤不解。 “据说易欣泽失忆了,连法力都搞忘记了!”马飞一脸的幸灾乐祸。 “真的假的,确实够悲剧!”杜宝坤也忍不住笑了。 杜宝坤和马飞是雨泽殿殿主刘炫明的徒弟,他们二人一同向雨泽殿走去。 齐德山回到捷雷殿便呆坐着,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又像是在独自郁闷。 “师父,您累了吧,请喝茶。”于佑远端着一杯茶小心翼翼地走去。 “嗯,放那吧,赶了几个时辰的路,你也休息去吧。”齐德山微微一笑。 “好的,师父,茶您记得喝。”于佑远抱拳后便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齐德山才想起喝茶,可喝的时候还是被烫了一下。不过齐德山还是慢慢地把茶喝完。 这边,华绍辉正在给易欣泽讲除了太辰派,还有其他什么势力。 “我们太辰派在喻隐之境排名十二,在功郡我们派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功郡的南面是盛荣州,寒宇山庄的势力范围在盛荣州西部,东部是苍云宗的势力范围,他们两个势力以盛古河为界。尽管盛荣州的资源极为丰富,可其他势力无论如何也渗透不进去。再往南是资源同样丰富的天垠湖,西部是护玉阁,东部是清渊派。极为罕见,韦荣江从西向东流入东海,离天垠湖最近的地方也只有几里而已,可韦荣江竟然没流经天垠湖。故此,韦荣江也就成为了盛荣州和天垠湖的分界线。” 华绍辉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寒宇山庄、苍云宗、清渊派和护玉阁被称为’喻隐四强’。功郡的西面是今郡,那是不悱族的势力范围,功郡和今郡的界线就是我之前给你提到过的梧桐山。天垠湖的西南是鸾州,那是炎离族的势力范围,鸾州和天垠湖以烈江为界。清渊派和苍云宗的东面是东海,东海东有一个势力叫壑幽族。尽管壑幽族实力不俗,可我个人比较反感,因为壑幽族的首领析幽王一直觊觎我们这儿的资源。” “这么多势力,哪个实力比较强?”易欣泽好奇地问。 “强弱并非一成不变。之前壑幽族实力最为强大,在不悱族的带领下,十几个势力一同打败了壑幽族。这之后不悱族实力最强,后来也被十几个势力联合起来打败。现在喻隐之境流传较广的是’喻隐四强’实力最盛,不过在我看来,只是壑幽族和不悱族近些年低调了而已。”高鹏涛一本正经地分析。 “这点我和鹏涛看法一致,或许’喻隐四强’的实力不是最强的,可实力强弱与成败绝不能画等号。”华绍辉说道。 “不悱族和十几个势力打败了壑幽族,十几个势力又打败不悱族是怎么回事?”其中关系,易欣泽有些糊涂。 “这就要说到三十一年前的天垠湖大战了……”华绍辉刚要开始讲就被高鹏涛抢先一步,因为高鹏涛最喜欢讲故事,所以他想自己讲。 “幸亏你不是女孩子,否则这么八卦谁会娶你。”华绍辉谦让的同时还不忘记挖苦高鹏涛。 “假如我是女孩子,我就天天缠着你咯。”高鹏涛接着说:“闲话少叙,话说三十一年前……”高鹏涛把天垠湖大战和梧桐山之战仔仔细细,用说书的方式给易欣泽讲了一遍。 “黯月剑断了?”易欣泽觉得,这么厉害的一把剑断了确实可惜。 “断了!”高鹏涛点点头。 “现在还没人找到?”易欣泽又问。 “没有!”高鹏涛又点点头。 “就没人尝试去找一下?”易欣泽依然一脸疑惑。 “当然,十一年来去寻找黯月断剑的人不计其数。不过因为梧桐山过于险恶、常有猛兽出没,再加上梧桐山太大,所以一直没人找到,至少没听到黯月断剑被找到的消息。”华绍辉解释说。 “原来如此。”易欣泽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 “我认为只有实力稍大的势力才会去找黯月断剑。”高鹏涛说。 “什么意思?”易欣泽和华绍辉不约而同地问。 “你们想,假如一个小势力甚至一个人找到的话,黯月断剑对他来说怕是也没什么用处,只能拿来和不悱族交易。以不悱族的强横,还不灭了他?”高鹏涛给易欣泽和华绍辉分析。 “有道理。”易欣泽点点头说。 “还真是小瞧了你,鹏涛也学会分析事情了,难得!”华绍辉对高鹏涛伸出大拇指。 “低调,低调。”高鹏涛伸出双手,掌心向下压了压,脸上却是一副得意的神情。 “鹏涛,你也太不谦虚了!”易欣泽有点看不下去了。 “慢慢你就习惯了,他一向如此。”华绍辉对易欣泽说。 “我很享受你们的这种羡慕,还有嫉妒。”说罢,高鹏涛哈哈大笑。 “对了师兄,我们太辰派只有一个捷雷殿吗?”易欣泽问华绍辉。 华绍辉迟疑了一下,随后说道:“不是,我们三个就是朔风殿的,除了这两个殿还有雨泽殿和逐电殿。” “雨泽殿的殿主是刘炫明师叔,他为人世故,善于交际。捷雷殿的殿主是齐德山师叔,你已经见过他了,他为人耿直,见不得不平之事。逐电殿的殿主是陈兴贤师叔,他为人稳重,极其聪明。”高鹏涛又抢先说道,华绍辉早已习惯,要不然早就被高鹏涛气疯掉了。 “朔风殿殿主呢,怎么不介绍?”易欣泽有些疑惑。 “朔风殿殿主是太辰派首领,也就是我们的师父陶奂。至于师父么,我觉着他有大智慧,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师父。”高鹏涛愣了一会说。 “不聊了,休息了这么久你也该修习《卓云拳》了。”华绍辉催促易欣泽,尴尬的气氛一下不见了踪影。 易欣泽打开《卓云拳》,书的开头写了修习的方法。 另一边,刘炫明一只手抱着一坛酒,另一只提包茶叶去捷雷殿找齐德山,看样子是想趁着晚饭小酌几杯。 “德山,这几天我一直在忙,今天下午才回来,听说你刚从章莪山回来?”刘炫明微笑着问。 “是的,师兄。你怎么又带酒过来了,不是和你说过,想喝酒直接来就是。你看,还带了茶叶给我。师兄对我真是太好了!”齐德山脸上乐出了花。 “必须的,全派只有我俩关系最好。从天垠湖回来,知道你喜欢喝茶,就给随便你带了一包。将就喝,别嫌弃啊。”刘炫明说道。 “怎么可能嫌弃,多谢师兄。今晚加几个菜,我们俩好好喝一杯。”齐德山脸上忧郁之色是藏不住的,刚好和刘炫明喝点酒稀释一下。 第十章 共饮一杯 “遇到什么难事了?”刘炫明一脸关心地问齐德山。 齐德山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欣泽真失忆了?”刘炫明不敢相信。 “嗯。”齐德山非常无奈地答道。 “刚回来时听其他弟子有所提及,起初我还不信,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真的。但是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头上啊?”刘炫明替齐德山打抱不平。 “可陶奂偏…陶奂首领偏把责任强推给我。不是我夸大其词,这次遇到的毕方修为极高,幸亏我竭尽全力,再加上运气好才捉住的,否则结果只会更糟。”说到这儿,齐德山情绪有些激动。 “只有在师兄这儿才敢实话实说,在首领那儿我被骂得狗血淋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齐德山着实有些气愤,喝了一口茶,又被烫了一下,而且是实实在在地被烫了一下。 “小心烫。平日里你我师兄弟最为亲近,有什么话当然可以直言不讳。这次你有功,首领有功不赏有过却必罚,着实有些过分!”刘炫明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样。 “谁说不是呢?!”齐德山一把把茶杯丢在桌子上。 “愁事少提,一会师兄陪你好好喝几杯。”刘炫明说。 “求之不得!”齐德山道。 按照《卓云拳》上面所写进行修习,易欣泽感觉确实有用。易欣泽心想:《卓云拳》的确是入门基础,修习方法和注解写得非常详细,真是名不虚传。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易欣泽肚子有点饿,他一天下来只吃了华绍辉从厨房给他拿的两个包子。 “我们去吃点东西?”易欣泽试探着问华绍辉和高鹏涛。 “好,现在时辰差不多了,弟子们也应该都吃过晚饭了。”华绍辉说道。 “还是老规矩!”高鹏涛脸上一副我懂的表情。 “什么老规矩?”易欣泽则是一头雾水。 “到了你就知道了。”华绍辉和高鹏涛一同说道,随后向厨房进军。 太辰派的厨房还真是大,几百人同时吃饭也绰绰有余。这是易欣泽迄今为止见过最大的厨房。 “欣泽,你现在怎么样了?”一个胖大叔亲切地问他。 “我…我基本没事。”易欣泽有些纳闷,不过依然回答了胖大叔的问题。 “听绍辉和鹏涛说,你现在开始重新修习《卓云拳》了?”胖大叔又问。 易欣泽不知所措,他看了看华绍辉。华绍辉东看看,西瞅瞅,一会摆弄自己头发,一会把脚伸出来看看靴子脏不脏。 接着,易欣泽把目光看向高鹏涛。他看了看高鹏涛,然后眼珠撇向胖大叔,意思是这个人是谁;高鹏涛假装不懂,跟着易欣泽的动作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易欣泽睁大眼睛又看了看高鹏涛,之后又撇向胖大叔两次;高鹏涛还是跟着他学。 这下可把易欣泽急坏了。 “我…这个…因为头部受伤,所以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易欣泽吞吞吐吐。 “修为也没了?什么事都记不起来了?”胖大叔单刀直入,没有多余假动作。 “也许…可能…大概是这样吧。”易欣泽不知道眼前这位胖大叔是谁,所以不好说太详细。 易欣泽一直明白一个道理——言多必失,祸从口出! “你这个吞吞吐吐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胖大叔微笑着说,这就是他认识的易欣泽。 “嘿,欣泽,你现在怎么还跟向大叔客气了,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直接说。向大叔是自己人,平时对我们可好了。”这时,华绍辉出来说风凉话。 “对啊,向大叔面前没必要藏着掖着。”高鹏涛也说道。 “你俩又欺负欣泽。”向大叔又对易欣泽说:“你不用理他们,来,向大叔给你留了菜,原本也给他俩留了,可他们故意让你出丑,也就没他们什么事,全给你一个人。” 一边吃饭,华绍辉一边对易欣泽说:“我们的老规矩就是,等大家都吃过饭我们再过来。一呢,向大叔每次都会给我们留饭。第二,我们也能帮向大叔做一些杂事。即使向大叔不需要帮忙,我们也可以陪他聊天。我们之前一直这么做。” 易欣泽终于搞懂了“老规矩”,然后说道:“这饭菜真好吃,还是和以前一样香。” 听到这句话,华绍辉、高鹏涛和向大叔全都楞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面前一桌子好菜,齐德山却无心品尝,似乎酒对于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刘炫明也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他在乎什么,因为他也没喝多少酒。 “德山,你从章莪山回来向首领禀报时,首领怎么说的?”刘炫明随便找了个话题。 喝酒就是这样,喝多喝少无所谓,但是话题不能没有。 “听到我带回来一个修为极高的毕方,他面露喜色。之后听到欣泽因头部受伤而失忆,便雷霆大怒。其实首领想训我,随随便便一找,就是一大把理由,这只是其中一个而已,我都习惯了。” 齐德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说:“我也知道,首领平时对你和颜悦色,对陈师兄尊敬有加,唯独对我刁钻刻薄、故意为难。你也清楚,即使对门派弟子也不会像对我这样。” 说着说着,齐德山悲愤交加,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炫明也端起酒杯,陪齐德山喝了一杯,然后说:“别怪师兄说话直啊。” “师兄有话请直说。”齐德山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要不然,你平时也多和首领走动走动?”刘炫明试探性地说道,其实也是他发自内心的建议,只是他不好说得太直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刘炫明清楚,齐德山有现今境遇,多半是把首领只当做首领了。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齐德山苦笑了一声。 “不至于,不至于。”刘炫明摆了摆手。 “以前,不仅逢年过节,就连平时我也会给首领带一些东西,可陶奂对我依旧如此,所以我只好针尖对麦芒。既然你陶奂软硬不吃,那我齐德山只好硬碰硬!”齐德山脸上出现一个狠厉的表情。 “既然如此,师兄也不好再劝你什么。有时候首领做得确实太过分,甚至连外人都看不下去,可碍于他的地位,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刘炫明叹口气后说道。 “来,碰一个!”齐德山说。 “碰一个!”刘炫明道。 “可能你都不信,这次去章莪山历练,不对,是每次陶奂让我出去办事,我在外面都不喝酒。”齐德山苦笑了一声。 “不至于吧,你这么爱喝酒的人,也有不喝酒的时候?”刘炫明像是听到什么惊天大事一般。 “非常至于。”齐德山点点头继续说:“以前有一次,我在外办事时喝了几杯。当然不像我们现在喝得这么多,毕竟要做事,我心中还是有数的。喝酒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陶奂耳朵里了,我回来后立刻被臭骂一顿。讽刺的是,那时我把事情办得很漂亮,我还支着耳朵等他夸奖。自那次之后,我便什么东西也没给他送过,也是那次之后,我决定和他针尖对麦芒。不就是几句冷嘲热讽吗,我齐德山受得起!” 齐德山又说:“这次回门派前,我们在聚风谷的客栈修整了一下,客栈老板因为大雪而一人独饮,面对老板的邀请,我只好说不会喝酒。回来后果不其然还是被训斥。尽管借酒消愁愁更愁,可我宁愿长醉不醒。来师兄,你我共饮一杯。” “共饮一杯!”刘炫明微笑着说道。 第十一章 离阳矿石 “说来奇怪,唐虎恩和杨霜两位师兄在梧桐山之战遭遇不幸后,我们两个才接替他们的殿主之位,细想也十年有余。刚开始首领对你我还不错,可后来便对你特别关照。这一关照就是十年而且有零头了,首领哪来的这股子劲呢?!”刘炫明想不明白。 “我又何尝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呢?!”齐德山一声长叹。 “近日门派发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吗?”刘炫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左右没人才小声对齐德山说。 齐德山摇了摇头,一脸期待地等刘炫明继续说下去。 “用来与炎离族交换离阳矿石的那批草药被劫了,据说是寒宇山庄做的,只不过做得很干净,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陈师兄已经去处理这件事了。”刘炫明一直都很小声。 离阳矿石和沉香木按照一定比例,在燃烧时可以产生离阳之火。尽管离阳之火有不能扑灭的弊端,但只有离阳之火才能把毕方炼成火离束。 如果没有火离束,就没办法修习高级别的火属性法术。在喻隐之境,没有火离束是噩梦的开始。 “消息属实吗?”齐德山一脸凝重。 “石头打在石磨上——实打实。”刘炫明肯定地点点头。 “寒宇山庄真是欺人太甚!”齐德山一脸愤怒。 “谁让寒宇山庄是喻隐四强之一呢?!”刘炫明叹了一口气说道。 “事情解决了没有?”相较而言,齐德山更关心离火矿石的事情。 “兴贤师兄又准备一批草药与炎离族交换,与此同时他也在追查被劫草药的下落。”刘炫明一脸担忧。 “离火矿石万万少不得啊!”齐德山感叹道。 “兴贤师兄负责草药的相关事务,这两年频频出现问题,他日子怕是也不太好过。换而言之,是我们太辰派的日子不好过。”刘炫明拿起酒杯一下喝完杯里的酒。 “哼,迟早要你好看!”齐德山恶狠狠地盯着酒杯,好像那酒杯是他的仇敌一般。 “兄弟阋于墙而共御欺辱,显然,太辰派的危机在外边。”刘炫明指了指西南方向的寒宇山庄,然后对齐德山说。 “师兄说得对,我敬你一杯。”齐德山说。 “闲聊而已,其实贪酒的不止师弟一人。”刘炫明笑道。 “好,干杯!” “干杯!” 刘炫明和齐德山又是一阵推杯换盏。 “承蒙师兄厚爱,下午拿来的茶又让我欠你一人情,再敬师兄一杯。”齐德山举起酒杯说。 “德山,你这样就太见外了,我们这关系,还说什么欠不欠的。为了师兄弟情义,我们干杯!”刘炫明也举杯道。 “和师兄喝酒真是痛快。对了,师兄前几日去天垠湖做什么了?”醉醺醺的齐德山问刘炫明。 刘炫明不知道齐德山是喝多了随口问的,还是故意要问,他一时拿捏不准。 “我们太辰派和清渊派同宗同源,后来被苍云宗一分为二,我去天垠湖当然是找老朋友叙旧了。”刘炫明避重就轻。 “师兄,让我来猜一下你去做了什么,猜对你便喝一杯,如何?”齐德山笑着问刘炫明。 “如果猜错了呢?”刘炫明似乎并不害怕。 “那你就喝两杯。”齐德山哈哈大笑。 “这也太不公平了!”刘炫明也乐了。 “玩笑,猜错我喝一杯。”齐德山道。 “这才叫游戏,开始。”刘炫明做了个请的手势。 “师兄去清渊派是找魏贤景管家叙旧。”说罢,齐德山看着刘炫明。 “看来你全猜着了。我找他是为了让清渊派借一部分草药给我们太辰派,因为离阳矿石我们不能等。”刘炫明自己抢先说了出来。 “师兄为我们太辰派真是鞠躬尽瘁,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敬师兄一杯!”齐德山站起来双手端着酒杯说。 “过奖,其实我也有私心,’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还想多过几天安稳日子呢!”刘炫明同样站起来说道。 “为了太辰派,干杯!” “为门派干杯!” 有“自己”之前的基础,还有《卓云拳》的注解作为指引,再加上师兄弟的教导,易欣泽的修习可谓是事半功倍。 “你卓云拳修习速度挺快,用不了几天便可以突破第二层。”易欣泽这个修习速度,华绍辉很是满意。 “周大夫说得没错,学会钓鱼后即使长时间不钓,再次钓时最多也只是生疏。如果没听到他这么说,我甚至都以为自己是天才了,《卓云拳》我稍微一思考就能悟懂。”易欣泽说。 “如此看来你恢复法力指日可待了。”高鹏涛赞叹道。 “说来奇怪,刚来时我隐隐约约闻到一股什么味,今天这味道特别明显,好像是草味,细闻还些刺鼻,难道你们没闻见?”易欣泽问华绍辉和高鹏涛。 “草味?刺鼻?你说的是草药味吧!”华绍辉想了想后对易欣泽说。 “你别说,还真挺像。”易欣泽点头称是。 “不是像,而是就是。”说罢,高鹏涛走到一边摘了一片草叶,又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不是这个味道。”易欣泽摇摇头说。 “当然不是。”接着,高鹏涛把草叶抛到空中,之后草叶慢慢掉在地上。 “什么意思?”易欣泽和华绍辉都不清楚高鹏涛想表达什么。 “服了你们的观察力。”高鹏涛有些失望,接着又说:“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草叶没落在我手的正下方,而是更向北面一些?” “你想表达什么?”华绍辉依然不理解。 “是不是因为有风?”易欣泽尝试着猜测。 “当然是因为有风了。”终于有人答对,高鹏涛脸上一副欣慰的表情。 高鹏涛接着说:“功郡南部与盛荣州接壤的地方生长着许多药材,那里草药数量和苍云宗的比起来自然不值一提。不过每年一到这时候,草药味就会特别浓郁。另外今天有南风,所以才会闻到一股股刺鼻的草药味。” “好吧。”易欣泽有些许无奈。 “直说就行,还仍草叶?!”华绍辉同样很无奈。 “一看便知你们平时不喜欢动脑,这么简单的事情,用脚都能想得到。”高鹏涛占据智商高地,对他们两个一阵嘲笑。 “喻隐第一大聪明,小心得意忘形。”华绍辉翻了个白眼。 “过奖,如果我自称第二,怕是没人敢说是第一。”高鹏涛满脸得意。 “我们太辰派就是用草药和其他势力换钱的?”易欣泽问高鹏涛。 号称“喻隐第一大聪明”的高鹏涛见易欣泽有问题,当然不论多难都会给他解答,更不用说如此简单的问题。 “对,不过我们一般与其他势力交换资源。”高鹏涛回答。 “交换资源?”易欣泽着实没想到。 “对,草药也是我们派的资源,尽管不是主要资源。”高鹏涛说。 “我们派还有什么资源?”易欣泽又问。 “太辰派北靠极北之地,故此我们会捕捉那里的猛兽。有的炼化,有的驯服,也有的活捉,这就是我们派的主要资源。”高鹏涛回道。 “为什么不用来换钱呢?”易欣泽继续问。 “换钱后还得买需要的东西,一样的道理。”高鹏涛解释道。 “也是,其他势力有什么资源?”易欣泽又问高鹏涛。 “这个就比较复杂了。”高鹏涛想了想说:“只说大势力的资源,小势力暂且不谈。先说’喻隐四强’,寒宇山庄主要是兵器,刀枪剑戟什么的,只要你能想到的兵器,寒宇山庄都有。苍云宗主要是草药,苍云宗的草药在喻隐是出了名的好,不过我们派的也不差。清渊派则和其他势力有所不同,他们主要是举办盛会,同时也有少量草药和沉香木,盛会每年春秋各举行一次,每一个喻隐之境人都想在盛会上博一个名声。护玉阁主要产沉香木。” “沉香木可是好东西!”易欣泽心想:怪不得护玉阁能成为喻隐四强之一。 “当然,沉香木和炎离族的离阳矿石燃烧时产生的火叫离阳之火,离阳之火扑不灭,只能燃尽熄灭,离阳之火是喻隐之境最最重要的火。”高鹏涛说。 “扑不灭?那就厉害了,改天一定试试。”易欣泽对离阳之火很感兴趣。 “你还是别试了,不论离阳矿石还是沉香木,哪个价格都会让你望而却步。”高鹏涛对易欣泽说。 “到哪都逃不掉金钱的困扰!”易欣泽叹了口气。 第十二章 交友不慎 “我们西面的不悱族有什么资源?”易欣泽又问。 “不悱族产钼矿石,钼矿石可以在保证武器强度的基础上增加韧性,是喻隐之境非常珍贵,也是非常稀缺的资源。”高鹏涛回答说。 “听起来很厉害。”易欣泽又问高鹏涛:“东海的壑幽族呢?” “你怎么对壑幽族和不悱族感兴趣?”华绍辉插了一句。 “当然,他们曾经和十几个势力对抗,肯定有特别之处。”易欣泽直截了当地说。 “壑幽族主要产奇异珍宝,同样也是喻隐之境最为需要的。”高鹏涛说道。 “钱是什么样子的?”易欣泽问。 “这个就是。”高鹏涛心里默想:不至于吧,钱都忘记了。 随后,高鹏涛从自己的乾坤袋拿出一块玉石。 “这个不就是块儿玉吗?”易欣泽想拿在手里看一下,高鹏涛依依不舍地犹豫了片刻才放手。 “对啊,钱就是玉石做的。”华绍辉道。 “这些钱能做什么?”易欣泽盯着那块玉石问。 “够我们出去吃顿好的。”华绍辉对易欣泽笑着说,一脸你懂得的意思。 “给你。”易欣泽把高鹏涛的钱放在华绍辉手里。 “太好了,我们出去吃东西吧,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饿得特别早。”华绍辉一把抓住钱后说。 当易欣泽把钱拿走时,高鹏涛最担心这个,终究还是发生了。 “你们…你们两个…”高鹏涛痛心疾首地指了指易欣泽,又指了指华绍辉。 “鹏涛,你那个钱袋看着挺特别的。”易欣泽发现他的钱袋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怎么,骗完钱还想抢我乾坤袋?”高鹏涛立刻抓紧乾坤袋,气急败坏地说道。 “乾坤袋?那是什么东西?”易欣泽不明白。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华绍辉对易欣泽说。 “现在就去吃饭,有点早吧?”易欣泽疑惑地挠挠头。 “不早,我们先去和向大叔说一下今晚不用给我们留饭,顺便把这个乐事告诉他。”华绍辉抛了下钱说道。 “也好。”易欣泽点点头。 “这乾坤袋是一个装东西用的袋子。乾坤袋本身就那么大,可是不论什么东西它都可以装下。乾坤袋数量倒是不少,不过只有壑幽族才有。”华绍辉一边走一边给易欣泽解释。 “能装人吗?”易欣泽找到华绍辉说话的间隙,立刻插了句话。 “理论上可以,不过人出来的时候,恐怕不能喘气了。”华绍辉微笑着说。 “乾坤袋那么小,比它还大的东西是怎么装进去的?”易欣泽不理解。 “装东西的过程中,乾坤袋会把东西缩小,东西拿出来后还会变回之前一样大小。具体是如何做到的,这就是这件珍宝奇特的地方。壑幽族的东西都是这么奇特。”华绍辉给易欣泽解释。 “壑幽族还真挺奇怪!”易欣泽不禁感叹。 “细想一下真有点怪,我们太辰派就是驯服野兽的,可是太辰派弟子竟然连一只孰湖都没给配,是不是有点过分?!”华绍辉一脸无奈,毕竟太辰派离功郡东城有二十里左右,能不能搭个顺风车要看运气了。 “你不是会飞吗,你飞啊。”高鹏涛还没忘记刚才钱财被抢的事。 “飞到东城没了法力,遇见突发情况怎么办?假如回来路上遇见危险又该怎么办?再者说了,欣泽现在还不会飞。”华绍辉就知道高鹏涛出的全是馊主意。 “那就不办咯!”高鹏涛见华绍辉一脸憋出内伤的样子,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 “其实是师父考虑得比较周全而已。”易欣泽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意思?”华绍辉不理解易欣泽什么意思。 “门派之所以现在不给你配孰湖,等你学成下山后,会给你配两个佣人、一个媳妇的,而且还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易欣泽一脸认真。 尽管易欣泽说得很认真,仔细一想却很离谱,更离谱的是华绍辉竟然信了。 “真的假的,到时候我可要好好挑一下,那时你和鹏涛一定要帮我掌掌眼。对了,你是从哪儿听说的这些?”华绍辉乐坏了,洁白的门牙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住。 “你是没睡醒呢,还是吃多了?欣泽逗你玩呢,哈哈哈哈……”高鹏涛笑得合不拢嘴,以至于刚刚说话都不是他正常的音色。 “易欣泽,你……”华绍辉脸上写着失望两个大字。 “没想到绍辉还真是天真,以后可不能让他再伤心了,否则找不到媳妇,那可如何是好?!”高鹏涛继续调侃。 “高鹏涛,你……”华绍辉彻底无语。 “鹏涛你快看,师兄他脸红了,哈哈……”易欣泽也是捧腹大笑。 “笑吧,你俩就笑吧,祝你们以后讨不到媳妇,哼!”华绍辉满脸无奈,深感交友不慎。 功郡城中八街九陌、川流不息,岂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繁荣就能概括的?! “东城果然繁华,你看这行人多得,你看卖小玩意的多得,你看……”华绍辉话说到一半,高鹏涛打断他道:“你看那姑娘俊的,像不像你媳妇?” “哈哈哈哈……”易欣泽和高鹏涛又是大笑不止。 “有完没完,这一路还能不能聊点别的?!”华绍辉一脸无奈。 看到华绍辉即纠结又无语的样子,易欣泽和高鹏涛更开心了。 三人路过一家兵器铺,老板很会做生意,很远就听到他说:“三位侠士是太辰派的吧,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多亏了贵派的保护,我这小店才没人敢来滋事,我才能安安生生地混口饭。” “没人滋事你有什么可开心的,有人滋事我们三个帮你处理了,才是好事一件。”高鹏涛趾高气昂地说。 “侠士说笑了,三位里边请。小店刚到一批上好兵器,侠士们看看可有入得了眼的。”老板继续笑着说道。 “走吧,进去看看。”华绍辉说。 三人各自挑了一把剑在看。华绍辉心想:真是把好剑,做工精细,剑型流畅,重量也刚刚好。尤其是剑鞘,不仅可以把剑抽出来,还可以从鞘身把剑弹出来,这大大节约了拔剑时间。 “老板,这把剑多少钱?”华绍辉问老板。 “侠士真是好眼力,这把剑是寒宇山庄最新推出的兵器,也是小店最好的一把剑。它的剑身设计精良,剑鞘也花了不少功夫,不论哪一样都是极品,侠士刚刚也注意到了。” 老板指着剑鞘继续夸:“剑身还可以从剑鞘弹出来,您刚才也试了,很方便是吧。这把剑小店售价二十两,您是太辰派的,小店给您九折,怎么样?” “嗯,可以。”华绍辉听到价格后更无语了,贵得不是很离谱,而是太太离谱了! 高鹏涛听到华绍辉说可以后,惊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赶忙凑了过去。一旁的易欣泽还在拿着剑看,丝毫没受他们什么影响。 “好嘞,我现在就给侠士包上,方便您拿。”老板高兴坏了。 “等一等。”华绍辉终于找到说话机会。 “您说什么?”老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确认了一遍。 “我说等一等。”华绍辉接着说:“剑身剑鞘我都非常喜欢,但握把处我不太满意,时间长了出手汗,剑很容易脱手。” “啊,好吧!那您呢,觉着手里的剑怎么样?”老板问高鹏涛,他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 “款式还行,就是剑太轻,我不习惯。”高鹏涛有模有样地说。 “这把剑哪里都好,就是不太锋利,我没法儿用。”易欣泽没等老板问他便抢先说道。 说完,三人一同离开,只留下老板愣在那里。 第十三章 喻隐规矩 “老板报价后你竟然说可以,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在想你是真没睡醒还是吃多了,没想到还真有你的。”高鹏涛大笑着说。 “一把剑二十两,我买才是吃多了。更何况,那把剑根本不值那个价。”华绍辉回道。 “剑鞘还行,只是老板人不行!”高鹏涛不禁感慨。 “奸商太多,世风日下!”华绍辉摇了摇头。 “这是多少钱?”易欣泽指着华绍辉手里的钱问。 “十两。”华绍辉说道。 “可以买多少东西?”易欣泽又问。 这可难倒华绍辉和高鹏涛了,这要怎么解释呢。 “这么跟你说吧,有了这十两,我们三个可以随便挑一个酒楼吃喝,而且还花不完。这下你明白我的心有多痛了吧?”高鹏涛拍了拍胸口说。 “尽管我做不到感同身受,但还是大概明白,哈哈。”易欣泽又问:“钱不会只有十两的吧?” “还有一钱、一两和一百两等规格,都是同一种玉石做成,只是大小有所不同。再有,就是纸票了。”华绍辉说。 “上次在客栈见过玉石做的镜框,也就是说玉一定非常普遍,不会有人做假吗?”易欣泽不解。 “玉石分为很多种,有的做为日常材料,有的做为装饰,有的则是用来做成钱币。用途不同,价值自然不同。做成钱币的玉石自身价值也没多高,很容易仿造,但也只能形状做得一样而已。” 华绍辉接着说:“做成钱币的玉石,由喻隐之境实力最强的十个势力,各自注入一丝法力,你离近些一看便知。” 易欣泽接过华绍辉递来的钱,仔细一看,他便全明白了。原来里面有东西在游动,像水又像气泡。他数了一下,还真是十个。 “如此一来,想要造假还真是困难。”易欣泽感叹道。 “不仅如此,钱币只有感知到人的温度时,里面的十股法力才会自行游动。如过你把它放在桌子或者地上,里面的法力就不会再动。”高鹏涛奇怪地笑着说道。 “你想骗我把钱放下,你好抢回去吧?!”易欣泽一脸你小心思我全懂的表情。 “我能像你俩一样?我才不会抢别人的钱呢!”说到“别人”时,高鹏涛用手指了指自己。 “鹏涛说得没错,确实是那样。不过,他刚刚确实想把钱抢回去,只是奸计没有得逞。”华绍辉笑道。 “算了,不解释了。我们吃东西去,难道你们又不饿了?”走了许久,高鹏涛的肚子早提意见了。 “走,师兄这就带你们吃酒楼去。”华绍辉一脸得意。 “这是我的钱,怎么变成你带我们去了?”高鹏涛一脸无语。 “喻隐规矩,在谁手上就是谁的。怎么,你确定要用你的钱带我们去吃饭?”华绍辉理直气壮地看了一眼高鹏涛。 “哈哈,开玩笑了,谁让我们是关系最好的师兄弟呢?!谁的钱都一样,都一样。”尽管有些心痛,高鹏涛还是不得不挤出一个笑容,虽然他也知道那个笑很难看。 “真丑。欣泽,我们出发。”华绍辉像是指挥千军万马一样,手臂一挥。 “花我的钱还挖苦我,我简直不能再悲剧了。”高鹏涛自言自语,随后跟了过去。 华绍辉昂首阔步气地走在前面,手里时不时地抛着钱。来到一家酒楼门前,老板眼神极好,赶紧出门迎接,老板都快笑成喇叭花了。 “三位侠士里边请。”老板做了个请的手势。 “就这里吧,你们觉得怎么样?”华绍辉没等他们回答,便淡淡地对老板说:“好酒好菜只管上,钱有的是。” “好嘞,三位侠士楼上雅间请。小二,小二,你干什么呢?”老板收起脸上的笑容喊小二。 “我在给客人上菜。”小二忙得不亦乐乎。 “上什么菜,赶快给三位侠士上壶好茶,快去啊!”老板催促小二。 老板带着他们三个来到楼上的一个雅间。雅间的布置非常别致,其中窗户特别大特别显眼,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街上每一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易欣泽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人群,心中想道:原来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修习这条路,在街边卖些小玩意也挺不错。尽管辛苦,但其中乐趣想必也不少。只可惜,我没有选择。 “欣泽,在看什么?”华绍辉见他一直看着窗外,于是问他。 “没有,只是突然发现,不论什么样的人生,都需要细细体会。”易欣泽回过头一脸平静地说。 “有哲理!”华绍辉和高鹏涛一同感叹。 “绍辉你有没有发现,自欣泽头受伤后,有时候竟可以看到另外一个他。”高鹏涛很认真地对华绍辉说。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华绍辉点了点头。 “我还是我,只是很多东西之前没说出来而已。”易欣泽眼珠一转解释道。 “也是。”华绍辉又说:“欣泽,你平时用的那把剑,上次在章莪山坏掉了,一会回去记得再买一把。” 华绍辉看出易欣泽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便打了个圆场。 “好,一会儿你们陪我去吧。”易欣泽非常感激,每次他感觉尴尬的时候,华绍辉都会岔开话题。 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话说,这时恰好老板敲门送茶水。接着,酒菜也陆陆续续上来,三人开始大快朵颐。 “鹏涛,从你上次说的各个势力资源情况上看,他们之间一定少不了恩怨纠纷吧?”易欣泽问高鹏涛。 “这个说起来更复杂。”华绍辉咽下嘴里的肉,对易欣泽说。 高鹏涛看了看抢先说话的华绍辉,又看了看眼前的饕餮盛宴,没有与他计较。毕竟自己的钱,不吃饱岂不是太亏。 “寒宇山庄的强势,喻隐之境人尽皆知。盛荣州的西北,过了梧桐山是今郡,那是强盛一时不悱族的势力范围。东北是我们太辰派,东面是苍云宗,而南面则是以狠辣着称的护玉阁。寒宇山庄的势力范围是与其他势力接壤最多的,但是这么些年,谁都没敢打寒宇山庄的注意。我想,其他势力和寒宇山庄不是没矛盾,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 华绍辉接着说:“盛荣州东部的苍云宗,他们宗主叫谈啸,是一个非常霸道的人,在喻隐之境也是无人敢惹。五十年前,谈啸从他师父手里接过苍云宗,便立刻西进,硬生生地从太辰派嘴里边夺走一大块肥肉。东盛荣州以前是我们太辰派的势力范围。那时谈啸锐气正盛,师父刚接管太辰派不久,不是其对手,就连师父亲自带领的人,也被谈啸追得狼狈逃窜。太辰派没有一丝还手之力,不得不投降。这时陆机带人往南跑,在天垠湖东部发展,并新建立了清渊派。” 华绍辉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继续说:“正当整个喻隐之境的注意力都在太辰派和苍云宗身上时,顾风远和王长雨带着十几个心腹开始骚扰清渊派边境。开始谁也没在意,到大家发觉不对时,护玉阁成立了。阁主是顾风远,他的结拜兄弟王长雨任副阁主。护玉阁和西南的炎离族相隔于烈江,炎离族族长瑶林王亲自带人渡烈江,欲趁顾、王根基未稳而除之,清渊派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于是派人过去两面夹击护玉阁。” 第十四章 紫色发带 “意料之外的是,顾风远带人轻而易举便粉碎了清渊派的第一轮进攻。之后陆机亲自率众攻打护玉阁。双方惨战一天一夜,清渊派没能往前走哪怕是小小的一步。话分两头,王长雨带人分两队夹击炎离族族长瑶林王,双方的血染红了繁阳渡口。瑶林王发现情势不妙,最后不得不带着五个索映神修为的亲信渡江撤退。护玉阁王长雨这边也好不到哪去,能动的人也没几个,但王长雨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一人追杀瑶林王。”华绍辉喝了一口茶后接着讲。 “直到炎离族的韩梦若率众赶来,王长雨才就此罢手,炎离族只有族长瑶林王一人逃生。王长雨沿烈江向下游跑去,韩梦若不忿大辱一路追杀而去。王长雨最后甩掉炎离族众人,折回上游渡江回到护玉阁,从此炎离族再也不敢找护玉阁的麻烦。当然,这么多年护玉阁和清渊派的摩擦基本未曾停止。”华绍辉又说。 “确实挺复杂。”易欣泽点点头说。 “喻隐之境还有更复杂的。”高鹏涛插话道。 “什么事清?”易欣泽非常好奇。 “什么更复杂的?”华绍辉同样好奇。 “整个鸾州不是狐狸精就是狼妖,再或者是大树修习成精,诸如此类。可大家都能接纳鸾州,即使妖怪出现在面前也不奇怪。但是不悱族的人只要一出现,便会被各种鄙夷,尽管不悱族的全是人。你说奇不奇怪?”高鹏涛说道。 “这偏见难以置信,到底是为什么?”易欣泽很不理解。 “这个我清楚。尽管鸾州是妖怪的地方,但妖怪也不全是坏的,就像我们功郡也不全是好人一样。而不悱族在实力强大时蛮横无理、不讲道义,所以现在才被大家不齿。今郡的人在喻隐之境都没事,唯独对不悱族的人才会像鹏涛说得那样。”华绍辉给易欣泽解释清楚。 “是不是同样的偏见也发生在壑幽族身上?”易欣泽想了想,然后问华绍辉。 “是,不过也不全是。”易欣泽看到华绍辉脸上一丝异样表情一闪而过,似乎不愿意提起壑幽族。 “什么意思?”易欣泽继续问下去。 华绍辉的眼珠子转动着,在桌子上寻找接下来要吃什么,全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一旁的高鹏涛也用筷子在自己碗里翻着。高鹏涛一脸认真的样子易欣泽非常熟悉,就像上课为了躲避老师提问,故意低头假装很认真地看书一样。 “鹏涛,刚才师兄什么意思?”易欣泽直勾勾地看着高鹏涛。 “为什么是我?!”高鹏涛眼神中有一丝哀怨。 “你吃了这么久,也吃累了,刚好休息一下。”易欣泽笑了一下说。 华绍辉继续看,似乎还没找到想吃什么,不过一只耳朵时时刻刻盯着他们两个。 “好吧,只要有绍辉在场,我就永远得不了便宜。像什么怂恿我去逗小姑娘啊,扯小姑娘的头发啊,以及……” “别乱讲,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过那些事?”华绍辉扭头打断高鹏涛的话。 “是你和欣泽。”高鹏涛理直气壮地说。 易欣泽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珠看着华绍辉,似乎在问这是不是真的。 “我们俩从没那样,可不能乱说。”华绍辉反驳道。 “我还帮你俩粉饰了一下,其实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高鹏涛笑道。 这下易欣泽算是明白了,原来高鹏涛不想回答,所以才把大家都绕了进去。 易欣泽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俩如此反常。 “师兄,还是你来说吧。”易欣泽对华绍辉说。 “欣泽,难道你真想不起来了?”华绍辉道。 易欣泽没有说话,看着华绍辉点了点头。 “好吧,’重担’最终还是落在我身上。”华绍辉接着说:“在大家心目中,壑幽族比较古怪,大家都想离壑幽族远一些。首先他们的修习方式和我们大相径庭,我们修习是提高自身修为,而壑幽族则是双修,还是和一个召唤兽双修。” “召唤兽是什么?”易欣泽打断华绍辉的话,因为他觉得太不可思议。 “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有的召唤恶煞凶神,也有厉鬼妖魔,总之就是有一点怪。其次是他们的东西也非常怪异,不过很实用,比如说人手一个的乾坤袋。所以大家都想离壑幽族人远一些。”华绍辉说道。 易欣泽用手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心想:虽然我不明白,但壑幽族似乎真的非常厉害! 突然,易欣泽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子口袋,伸了两下发现没有口袋,然后从腹部摸到后腰也没发现什么。 “欣泽,你在找什么?”高鹏涛一头雾水。 “找我的乾坤袋,刚师兄不是说了,乾坤袋是人手一个。咦,我的乾坤袋哪去了?”易欣泽依然没找到。 “左侧腰带里你看一下。”高鹏涛提醒易欣泽。 易欣泽摸了摸左腹,什么也没发现。 “腰带里面有一口袋,你掏一下就知道了。”华绍辉叹了口气,对易欣泽深感无语。 “还真有,终于找到了,这乾坤袋什么材质,怎么这么光滑,隔着腰带竟然感觉不到。”易欣泽即兴奋又好奇,好像捡到宝贝一般。 “这个你恐怕得去问壑幽族的人了。”高鹏涛说。 “不对啊,你们怎么知道我乾坤袋藏在什么地方?”易欣泽吃惊地看着他们。 “不仅我们知道,整个门派都知道。是你自己一天摸很多次乾坤袋。”华绍辉终于明白,最近易欣泽之所以没摸乾坤袋,原来是忘记藏哪了。 “哦,哈哈,我之前有吗,哈哈。”易欣泽尴尬地笑了几声。 “有,我可以证明。”高鹏涛道。 易欣泽打开乾坤袋,里面只有几块玉石和两条紫色发带,易欣泽拿在手里,心头不禁一热。 “玉石中最小的是一两,十两的你见过,最大的那个是一百两。”高鹏涛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 易欣泽见高鹏涛的手越来越近,立刻握住并放进乾坤袋,然后提醒他:“别乱来,我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自己拿!” “我没想拿,我只是想看看。”高鹏涛奸笑着说。 “我的钱和你的一模一样,要看你看你自己的。”然后易欣泽又问:“我怎么会有女孩的发带?” 高鹏涛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华绍辉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一时间,雅间里静得没一点点声音。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了?”易欣泽明显感觉气氛不对。 过了一会,华绍辉才说:“这是你妹妹留给你唯一的东西。” “我还有一个妹妹?”易欣泽开心地笑了,他做梦都想有一个妹妹。之后,他的笑容渐渐凝固、消失,易欣泽意识到,他又没有了。 “师兄,我全都想不起来了,具体是怎么回事,请告诉我。”易欣泽语气有些许起伏,表述却十分完整。 “你和你妹妹相依为命,直到她十六岁那年,她病了。她最喜欢紫色,原本你想送给她这发带,好让她快点好起来。后来,你独自来到太辰派修习,那年你三十一岁。这两条紫色发带是她留给你唯一的东西。”过了一会,华绍辉才慢慢对易欣泽说。 第十五章 太辰弟子 雅间没有了之前的菜品评论声和推杯换盏声,取而代之的是寂静。 易欣泽眼圈泛红,不知道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喻隐之境的他。 “你非常在意发带,就连我和鹏涛都不准碰,这是我们第二次远远地看到。可能你也不记得了,杜宝坤是刘炫明师叔的弟子,而且在所有太辰派弟子中,他的修为算是数一数二的,有一次他抢了你的发带,你便和他打了一架。与其说你是打架,倒不如说是拼命更贴切,当时大家都以为你疯了。那次是我们第一次远远地看见这发带。”华绍辉又说。 “还有,寒宇山庄的喻宁梦和你妹妹很像,只听你说过一次。关于你妹妹,你只说了这么多。”高鹏涛轻声补充了几句。 华绍辉说完便自顾坐着。 高鹏涛也一直盯着一个方向。 易欣泽目光呆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雅间里再次安静异常。 易欣泽心想:来这里之前,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每月拿着同样的钱,没有前途,更没有钱途。一如这里的我一样,也是一个人。一直以为只要换个地方,一切都会好起来。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个地方,就是我信誓旦旦说要换的那个地方。只有做好当下,换个地方才会好! “杜宝坤,我记住了,以后我会留意他,我还有没有其他要提防的人?”易欣泽回过神来,打破了这安静。 “啊…哦…再有就是马飞,他也算一个。”华绍辉被易欣泽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对,还有马飞,因为他是杜宝坤的跟屁虫,而且很是欺软怕硬,整个门派和他对付的人不多。”高鹏涛说道。 “好,我记住了。”易欣泽淡淡地回答。 回去的时候,易欣泽让华绍辉和高鹏涛帮忙挑了一把剑。回到太辰派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过易欣泽很晚才睡着。 过了十余日,易欣泽的卓云拳已经修习到第五层,见外面天气不冷不热,便把卓云拳从第一层到第五层练习了一遍。 易欣泽一边练卓云拳,一边思考其中奥秘。突然,易欣泽发现卓云拳变化多样,他喜出望外,以至于心里的话不禁脱口而出:“原来卓云拳不仅仅书上记录的那一种,可以有万千变化,真是奇妙!” “确实如此,哈哈。”一个一身英气的人笑着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所以我没认出您来。”易欣泽并不认识此人,于是想了想后直截了当地说。 “无妨,我是刘炫明,偶然路过这里,看见你在练卓云拳,便过来看看。”那人声平气和地说道,脸上笑容未减半分。 “刘师叔好。”易欣泽暗自庆幸,因为事先大致了解了太辰派的人员构成,所以他知道面前的是雨泽殿殿主,也是首领的师弟。 “刚刚看你的卓云拳甚有章法,应该已经修习到第五层了吧。卓云拳可以千变万化,大多数人练到第十层以后,才会悟出来,你现在就已经悟出其中玄机,真是后生可畏啊。”刘炫明依然笑眯眯地说道。 “刘师叔夸奖了,可能我之前修习过,只是现在忘记了的缘故。”易欣泽谦虚了一下。 “我们太辰派所有弟子入门后,必须先修习卓云拳。卓云拳分为十二层,修习到第六层后,才可以修习云鸾心法,同时练习翩跹古逸剑。卓云拳修习到第十层再加上深厚的法力,足可以排山倒海。当然,倘若法力不足,单单第八层便很难突破。云鸾心法和翩跹古逸剑都到第六层,才可以修习安澜心法,同时练习拨云见日剑,安澜心法和拨云见日剑都到第八层才暂时有历练资格。卓云拳是基础中的基础,大部分弟子为了快些拿到历练资格,一般只是修习到第六层。你这次修习,我建议你都到第十层再进行下个阶段,你会受益良多的。”刘炫明耐心地对易欣泽说。 “是,师叔。”易欣泽点点头说。 “不要曲解我意思,我只是建议,哈哈。”刘炫明依旧笑着说,似乎他见谁都不会忘记带上笑容一样。 “我明白了。”易欣泽回道。 “行,你接着练,我去书房找你师父谈些事。”刘炫明又说。 “刘师叔慢走。”易欣泽道。 刘炫明一边向书房走去,一边心想: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刘炫明走到书房门外,离很远便听到陶奂严厉的训斥声。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事情要专注,不能分心。更要分得轻重缓急,你明不明白?”从陶奂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他很生气。 “是,父亲。我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尽快有结果。”面对陶奂的怒喝,陶立浩试探性地轻声解释。 陶立浩一面说一面观察陶奂脸色,假他如脸色有变,他会立刻住嘴,然后迎接新一轮的攻击。很显然,陶奂脸色没有改变,陶立浩战战兢兢地把话说完。 “你的心思难道我看不出来?可我派给你的任务你忘记了吗?怎能因为这点小事分心?”陶奂也知道陶立浩这么做是为自己排忧解难,可依然训斥了因小失大的陶立浩,否则下次他还会犯同样的错误。 “不敢忘记,我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过错!”陶立浩发现一个规律:挨训时如果解释一句,那么父亲便会有十句等着我! “出去吧。”这一轮攻击终于结束,陶立浩听到这句话后如临大赦,赶忙逃离现场。 刘炫明看到推门而出的陶立浩,脸上写满了委屈。 “立浩,刚办事回来对吧,快去洗把脸,好好休息一下。”刘炫明脸上少有的没有笑容,只是冲陶立浩微微点了点头。 “多谢刘师叔关心。”陶立浩抱拳行礼。 没走多远,陶立浩听到里面笑呵呵的谈话声。 “炫明,你怎么来了?”陶奂笑着问刘炫明。 “师兄,听说门派有一批草药被劫了,所以来向您打听一下进展。”刘炫明开门见山。 “这件事影响不好,所以没有公开,不过压根没想瞒你。已经派德山师弟带人去调查了。”陶奂笑着说道。 “德山和历练小组?人手怕是不够吧。”刘炫明问。 “起初是不够,另外有精英弟子也一块去了。调查一直没有进展,所以其他弟子已经回到门派,德山只留下历练小组在探查情况。”陶奂也没想隐瞒。 “也对,留那么多人也不方便调查,德山办事情越来越老练了。”刘炫明为齐德山说好话。 “对,德山一直都很能干。”陶奂也夸奖齐德山。 陶立浩听到身后的欢声笑语,不禁摇了摇头,快步离去。走了一会,碰到正在修习的易欣泽。 “欣泽,在看什么呢?”尽管陶立浩刚受过训斥,可他习惯不把负面情绪带入到下一件事情中,于是笑着问易欣泽。 “师兄,我在看《卓云拳》。”易欣泽一看,比自己年龄大些,喊师兄一准没错。 “好,只要有你这股劲,一切都不是问题。有什么不懂的便来问我,我一定倾囊相授。”所有门派弟子都称呼陶立浩为大师兄,易欣泽却称师兄,陶立浩发现最近有关易欣泽失忆的传言全是真的,故此他安慰易欣泽说。 “多谢师兄。”易欣泽不习惯这里的抱拳行礼,他感觉太麻烦,不过陶立浩也不在意这些。 “没必要客气,之前你、绍辉还有鹏涛经常找我比试切磋,许多难题都在切磋中轻松解决。那好,你继续修习。”陶立浩微笑着说。 “师兄慢走。”易欣泽点点头道。 第十六章 山重水复 太辰派弟子中,声望最高的是陶奂唯一的儿子陶立浩。陶立浩品行端正,待人谦逊有礼。所有弟子中他的年龄最长,所以大家都称他为大师兄。 陶立浩修为不低,但每一年的全门派比武大会,他都和第一名失之交臂。或许就是这个原因,陶立浩和齐德山一样,很少能在陶奂面前讨得了好。 除了陶立浩和齐德山,太辰派的每一个人都觉得陶奂和善可亲。 去年的全门派比武大会,陶立浩最有希望获得第一名。谁承想,年仅三十四岁的陈尚宇第一次参加,便成了陶立浩最强劲的对手。俩人难分高下,最终被雨泽殿的杜宝坤得了第一名。 陈尚宇是逐电殿殿主陈兴贤的独子,在教育儿子方面,陈兴贤和陶奂少有的意见统一,那就是独奉严厉。 在陈兴贤严厉的管教下,陈尚宇每天至少修习五个时辰,而且这么多年从未间断。也正因如此,陈尚宇的修为才可以和大他二十岁左右的师兄们媲美。 凡事有利就有弊,因为每天大把时间都在修习,所以陈尚宇的朋友不是很多。 那些修为不如陈尚宇的弟子为了心里平衡,说他是修习修得脑子坏掉了,所以没多少人愿意和他交朋友。因此,陈尚宇便花更多时间修习。 当然了,对于那些传言陈尚宇从不解释,更是不屑一顾。在一年一次的全门派比武中,陈尚宇会告诉那些多嘴的人,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尽管陈尚宇很少关心其它事,但有一个弟子失忆了这件事,整个门派都传得沸沸扬扬,也不由他不知道。 传闻那人不仅什么都不记得,就连法力也都忘得一干二净。陈尚宇很是好奇,便去找了易欣泽。 “你是欣泽师兄吧。”陈尚宇不太擅长交际,还有些害羞。 “是,我们以前一定很熟吧?”易欣泽因为想不起来他是谁,难免感觉有一点尴尬。 “不太熟。”陈尚宇很诚实,说罢低下头去。 易欣泽感觉更尴尬了。 “以后慢慢就熟了。师弟,不好意思,我前段时间受了点伤,所以有些事情一时想不起来了。”易欣泽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对着自己太阳穴画了个圈。 易欣泽以为这尴尬的局面是由自己失忆造成的,陈尚宇则认为是自己唐突造成的。 “师弟,你叫什么名字?”易欣泽问。 “我叫陈尚宇。”陈尚宇回道。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年纪不高、但修为奇高的小师弟。尚宇,你真厉害!”易欣泽对陈尚宇伸了个大拇指。 “以后你的修为肯定会更高。”陈尚宇发自内心的高兴,因为易欣泽是第一个夸奖他时,没把他和他父亲联系起来的人。 “我看你年龄也就十六…三十多一点吧?”易欣泽想到这儿的年龄都是翻倍的,于是赶忙改口。 “三十四。”陈尚宇回答。 “这么年轻便有这么高的修为,你真是个天才!”易欣泽原本想说些英雄出少年、年少有为类似的话,但他感觉太假,故此言简意赅地说道。 “师兄过奖,假以时日,你也一定可以。”陈尚宇对易欣泽说。 “借你吉言,先谢谢你了,哈哈。”易欣泽笑道。 “对了,你不是应该和历练小组的人,一起去调查草药被劫事件吗?”陈尚宇问易欣泽。 “好像原本我也该去,可我的法力一时半刻想不起来,所以就留在门派修习。”易欣泽想了想,华绍辉和高鹏涛随齐德山走了半月有余,还真有些不适应。 “尚宇,你来指点一下我的卓云拳怎么样?”易欣泽微笑着说。 “我们互相学习,你修习到第几层了?”陈尚宇很谦虚。 “实不相瞒,第五层。”易欣泽尴尬地挠了挠下头。 “这才不到一个月你就到了第五层,师兄你也是少有的奇才!”陈尚宇夸奖易欣泽。 “奇才不至于,应该是我之前修习过的缘故。”易欣泽笑了笑。 “你先打一遍,然后我们再讨论一下。”陈尚宇又说。 “没问题。”易欣泽道。 另一边,太辰派和寒宇山庄势力范围交界处的须镇,齐德山带着历练小组正在调查草药被劫事件。 “师父,我们一路沿着草药运送路线,一直查到这里,除了一些模棱两可的线索,没找到一点有用的证据,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于佑远问齐德山。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现在正处于’山重水复’,所以一定要坚持下去。”齐德山很有耐心地对于佑远说。 “师叔,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一弟子试探地问道。 齐德山没有理会,继续思考着什么。而于佑远给那位弟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那弟子接下来要说的话,于佑远非常清楚,无非就是有人看到一个会飞的人,一招便把陈兴贤几人全部打晕,然后劫了草药。另外就是那人向寒宇山庄方向飞去。但是这说明不了什么,有可能是他人故意为之。 “从门派一路调查到须镇,有几个路人说看到一个会飞的人影,一招把人打晕后,劫了草药向寒宇山庄方向飞去。弟子大胆猜测,会不会是寒宇山庄的人做的?”那弟子见齐德山没有反对,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猜测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有什么根据?”齐德山反问道。 “陈兴贤师伯的修为刚突破修远神,进入索映神,也就是说劫草药的人一定是索映神中后期或者更高的修为。在我们派,除了您和元硕师叔,没人比陈师伯的修为更高,寒宇山庄符合条件的人却很多。所以,我想一定是寒宇山庄做的。”那弟子振振有词。 “你也知道,这次调查我们分为两组。我带着你们从门派出发,一直调查到须镇。另外一组则是由立浩带人直接到须镇调查。” 齐德山停顿了一下,随后接着说:“立浩那边同样没查到真凭实据,有的也只是几个旁观者的说辞。还真是巧了,那几个旁观者说的恰好与你相反,说是那人直接向太辰派飞去,这又该如何解释?” “这…这个…”那弟子一时词穷。 于佑远和那弟子一同询问的旁观者,不过机灵的于佑远知道这些不叫线索,只是没能拦住他向齐德山汇报。 “归根究底,我们要找的不是旁观者的说辞,而是实打实的证据,比如草药的下落。”齐德山对大家说。 “是。”众人一同抱拳答道。 “佑远,你带三个人去须镇西,打听有没有人要买草药;绍辉,你也带上三个弟子,去须镇东打听有没有人要卖草药;剩下的人跟我走。” 齐德山又嘱咐他们:“假如有人上来搭话,一定要搞清楚他的身份。如果他要离去千万不要阻拦,悄悄跟着就是。记住,发现情况后让一个人给其他人报信。天黑还在这个茶馆门前集合,各自行动吧。” 一行人分为三组各自散开。 “绍辉,让我们去打听有没有人卖草药,这我懂。假如有人要卖草药,那么他就有可能是劫草药的人。可齐师叔派人去镇西打听有没有人要买草药,是怎么回事?”高鹏涛不解地问华绍辉。 “被劫的这批草药不是小数目,师父也非常重视,所以师叔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或许他是想从极小的可能中获取有价值的线索。”华绍辉猜测。 “我还有个疑问,为什么只在须镇查?难道劫草药的人不能在其他地方出售?”高鹏涛又问。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刚刚我也说了,就像师叔派人去调查买草药的人一样,我们在须镇调查也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可能。况且,我们派的实力怕是不能够在整个喻隐之境调查。对了,调查时不要去镇南,免生事端,那里是寒宇山庄的势力范围。”华绍辉交代他们三个。 高鹏涛想再说什么,不过最后什么也没说。 第十七章 不能叹气 对于这次调查,齐德山感觉一直都在山重水复之中,但他又不能什么都不做。齐德山对“进退两难”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小兄弟,我要买草药,请问你有草药吗?”高鹏涛看见一路人,上去问道。 “买草药你去药铺啊,如果想买好草药就去苍云宗。问我你觉着能买到草药吗?”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高鹏涛,不耐烦地回了他一句。 “打扰了,不好意思。”高鹏涛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高鹏涛又看到一位姑娘走来,于是上前搭话:“姑娘,请问你有草药卖吗,我需要一大批草药?” “流氓!”那姑娘轻喝一句,然后用衣袖挡着脸快步离去,只留下高鹏涛呆呆愣在那里。 一边的华绍辉和两个弟子笑得合不拢嘴。 “你这不是打探消息,而是故意上前搭话,而且话茬也太跑调了。”华绍辉大笑着说。 高鹏涛走过来后,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至于吧,就这么个小小的打击,就把你搞成这样了?”华绍辉见高鹏涛有些反常,于是关心他道。 “没有,我在想,镇西的佑远他们会怎么做?齐师叔又会怎么做?”高鹏涛有模有样地摸着下巴思考。 “看不出来,你进步了,竟然会这样思考问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华绍辉对高鹏涛伸出两个大拇指。 “低调,低调。”高鹏涛嘴上说着低调,可脸上的笑容却是藏不住的。 须镇西的于佑远也不知从何着手,他找了一块牌子,在上面写着“售草药,量大价优。”然后等“有缘人”过来问话。 齐德山则带着几个弟子去了须镇北最大的茶楼,他们叫了一壶茶,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们一边向外看,一边用耳朵寻找着茶楼里和草药有关的声音。 有些疲累的高鹏涛终于不折腾了,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们三个聊着。 “绍辉,你的修为已经到沧意仙了吧?”高鹏涛弱弱地问华绍辉,可能他真是累了。 “对,再过些时日就可以突破沧意仙到推予仙,只是不知道具体需要多久。”华绍辉说道。 “你真厉害,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突破推予仙到修远神了。”高鹏涛夸奖华绍辉。 “师兄,你真是我辈之楷模!”另外两个弟子也称赞华绍辉。 “没有没有,和大师兄比起来还差很远。”华绍辉又问高鹏涛:“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巧了,我也是沧意仙。”高鹏涛笑了一下说。 “推予仙可以升级为修远神?”另一边的易欣泽问陈尚宇。 “对,仙级修为一直都可以升级为神级修为。”陈尚宇答道。 “仙级和神级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吗?”易欣泽一脸好奇。 “修为更高也就意味着法力更强,如果非要说区别,仙级和神级最明显的区别就是飞行时法力的消耗。仙级飞行非常消耗法力,而神级则有独特的飞行修习方式,所以法力消耗得很少。”陈尚宇很认真地解释,其实这是基本常识。 “也就是说我修习到修远神,就可以随便飞了?”易欣泽非常兴奋。 “可以这么说。一般情况,我们派参与历练小组的人,都修习到了摇同仙。从摇同仙到修远神所花费的时间就不好说了,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达不到。当然,也有的人几年便可以做到。” 陈尚宇接着说:“突破推予仙到修远神时,会有天罚,就像均则神升级到圣级时也会有天罚一样。” “什么是天罚?”易欣泽感觉这个词有些恐怖。 “什么是天罚还真不好解释,可以理解为一种劫难,就像你要变强就必须经历劫难一样。当然,也有人永远都走不出劫难。所以说,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突破劫难。”陈尚宇道。 “刚才你提到圣级,我们派有圣级修为的人吗?”易欣泽好奇地问陈尚宇。 “圣级?别说我们派了,就算是整个喻隐之境也没几个。我知道的也只有传说中的以昭古君、东皇及玉等几位圣人。我们派修为最高的是元硕师叔,他应该是索映神后期,其他人最多刚刚突破修远神。”陈尚宇眼神有些许失落。 “神级打仙级是不是一打一个准?”易欣泽又问。 “这个倒不一定,不过绝大数情况下是这样,你问这个做什么?”陈尚宇不明白。 “没什么,我得知道强弱啊。”易欣泽说。 “强弱除了和修为有关,还和许多因素能够影响,比如所用兵器、环境因素,甚至还和个人意志有关。强弱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陈尚宇想了想后,对易欣泽说。 “听着都很麻烦。”易欣泽苦笑了一声。 “是啊,不过比这个麻烦的事还有很多。”陈尚宇叹了一口气。 “我发现你喜欢叹气,这可不是好习惯。”易欣泽说道。 “有吗?”陈尚宇反问易欣泽。 “有时就是这样,你会不知不觉地叹气,这样影响心情,会给你带来负面情绪,所以以后不能轻易叹气。”易欣泽有模有样地对陈尚宇说。 “这样啊,我可以试试。”陈尚宇淡淡一笑。 “我之前也喜欢叹气,直到有个人这么对我说,从此遇到什么事我都再不叹气,而是去寻找解决方法。”易欣泽眼神坚定地看着远处。 又过了几日,齐德山一行人依然没有丝毫进展。这天清晨,于佑远和华绍辉准备去各自的地方继续探查消息,齐德山拦住他们说:“今天不用去了。” 听到齐德山这么说,一行人都非常开心,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师父,那我们今天做什么?”于佑远压低声音问齐德山。 “收拾东西,回门派受训。”说罢,齐德山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 大家听到这,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齐德山也想明白了,继续留在这没一点意义,也根本不会查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试想,这么大的事情,劫走草药的人修为又这么高,能留下线索就奇了怪了。 昨夜齐德山犹豫了一整晚,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便决定回门派。 回到太辰派后,齐德山直接去书房找陶奂禀报情况。 “禀首领,我带领历练小组从门派出发,沿兴贤师兄运送草药的路线追查。一路上只有旁观者单方面的说辞,并没有真凭实据。立浩带领门派精英直接到须镇调查,同样只有路人的说辞,没有查到有价值的线索。我带领历练小组到达须镇后,多方打探未果,故此来向首领请罪。”说道最后,齐德山抱拳行礼。 “嗯,你先去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陶奂很少对齐德山语气平和,搞得齐德山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首领做事,应当如此;为门派做事,义不容辞。”齐德山趁机表了表忠心,然后如临大赦般离开了书房。 齐德山离开后,陶奂继续看那本《喻隐趣史》。 “当时我向那位姑娘打听线索,她却说我流氓。搞得我不知所措,当时就愣住了。”晚上没事,高鹏涛把他遇见的有趣事告诉易欣泽。 “你过去就问那位姑娘有没有草药,换做是我,也会被你吓到。欣泽,当时你没在场真是可惜了,鹏涛愣在原地,他那个茫然的表情别提多好笑了,哈哈。”华绍辉现在仍感觉非常有趣。 “虽然我没亲眼看到,不过我能想象得出来,当时鹏涛有多尴尬,哈哈。”易欣泽也笑了起来,只有高鹏涛抬头左看看右看看,在欣赏神秘的星辰和宇宙。 第十八章 一个殿主 “师父好。”看到陶奂,易欣泽和华绍辉一同问好。 “师父好。”高鹏涛也从宇宙遨游归来。 “好,好。欣泽,一月未见,卓云拳修习得如何?”陶奂面带笑容地问易欣泽。 “师父,我修习到了第六层。”易欣泽不喜欢那些繁琐的礼数,直接了当回道。 “不错,进步很大,继续保持。”陶奂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绍辉和鹏涛在历练小组怎么样?” “师父,每次出去我收获都很多,因为我觉得见世面也是一种历练。”华绍辉抱拳回答。 “师父,我和绍辉一有机会便比试切磋,对我提升修为很有帮助。”高鹏涛同样抱拳说道。 “很好,所谓学以致用,以用固学,这便是历练的目的。”陶奂笑呵呵地说。 “行,你们继续聊。”说罢,陶奂便向逐电殿走去。 陶奂走后,易欣泽感叹:“没想到师父亲自出来散步,我以为他一直都待在书房里呢。” “这你就不懂了,师父基本都会在书房。只要他走出书房,要么是有大事发生,要么是有大事将要发生。”华绍辉回头看了看陶奂的身影。 “现在是为了什么?”易欣泽问。 “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为了草药被劫事件,不过也有可能是为了全门派比武大会。”高鹏涛回道。 “草药被劫我倒听说了一点,全门派比武大会是怎么回事?”易欣泽满脸疑问。 “全门派比武大会是太辰派所有弟子统一进行比试,不论进入门派时间长短,也不管修为高低,只看实力的比试。在每年的初秋举行。前五十名可以获得历练资格,暂时拥有历练资格的人可以保住历练资格。”高鹏涛对易欣泽说。 “我明白了,就是针对我举行的。”易欣泽觉得全门派比武大会不公平。 “你没资格抱怨,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努力修习吧!”高鹏涛拍了拍易欣泽的肩膀。 “但愿暴风雨不至于太猛烈!对了,为什么师父亲自去逐电殿,而不是派人去?”易欣泽又问。 “逐电殿殿主可不是一般的殿主,那可是陈兴贤师叔!”华绍辉强调“陈兴贤”三个字。 “陈师叔不就是一个殿主吗?”易欣泽很是疑惑。 “什么叫不就一个殿主?!陈师叔掌管门派全部的草药账务,还有与苍云宗、护玉阁和炎离族往来的账务。在门派除了师父,再也找不出这么重要的人了。”高鹏涛语气有些激动,似乎这么重要的人物是他自己一般。 “怎么苍云宗、护玉阁和炎离族的账务要让陈师叔管?”易欣泽有些不理解。 “陈师叔掌管的草药基本都和炎离族交换资源,所以对炎离族比较熟悉,就顺带接管了炎离族的账务。陈师叔在护玉阁朋友比较多,也处理了护玉阁的账务。至于苍云宗,我们和苍云宗颇有渊源,而苍云宗的人又蛮不讲理,只有陈师叔才镇得住他们。”华绍辉给易欣泽细细道来。 “陈师叔果然受得起师父亲自过去!”易欣泽感叹道。 易欣泽突然想到一个细节:“怪不得感觉尚宇不太会和人相处!” “你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华绍辉一时跟不上易欣泽的思维。 “哦,前几天修习时,尚宇路过,我们便聊了几句。我俩挺聊得来,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不太会交朋友。”易欣泽解释说。 “尚宇确实不擅长交际,他小小年纪便有了极高的修为,可能是把所有时间都用来修习了,包括交朋友的时间。让人奇怪的是,你们怎么凑一块了?”高鹏涛有点不敢相信。 “我喜欢听他讲话,他也喜欢听我讲话,就这样处到一块了。”易欣泽很随意地说道。 “我对尚宇也不太了解,不过我知道,他至少非常聪明,否则小小年纪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修为!”华绍辉一脸歆羡。 “绍辉,你是嫌弃自己笨了是吧?”高鹏涛打趣道。 “如果我这样算笨的,那你俩就更笨了。”华绍辉翻了个白眼。 “嘿,关我什么事。”易欣泽无缘无故被连累。 陶奂没让逐电殿弟子向陈兴贤禀报,而是自己朝陈兴贤书房走去。 “当当…当当。”陶奂敲门。 “进来。”陈兴贤果然在书房。 “兴贤,还在忙啊?”陶奂见陈兴贤还在埋头看账本,于是笑着说道。 “师兄,您怎么来了。我刚从炎离族回来,所以把账务整理清楚好交给您。”陈兴贤立刻站起来,同样是一脸微笑。 “账务不急,身体要紧,一定要注意休息,身体搞坏了就得不偿失了。”陶奂换了个严肃的语气指责陈兴贤。 “为了门派,顾不上那许多了。师兄特意过来,想必是有事情吩咐吧。”陈兴贤一抱拳说道。 “也没什么大事,晚上大家一起碰个头,讨论一些事情。”陶奂随意地摇摇手说。 “是,首领吩咐,师弟一定照办。”陈兴贤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 “师弟何必如此认真,哈哈。得,我不打扰你了,你先忙,还是老时间老地点啊。”说罢陶奂告别了陈兴贤,出去时也没忘记把书房门带上。 “师兄慢走,我一定准时去。”书房里传来陈兴贤的声音。 夏天的夜晚总是黑得很突然。不经意抬头,天还是亮的,你会以为天黑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你再次抬头时,天空已经挂满了星星。 “星空好美。”陶奂仰头望着夜空,瞬间被深邃的星空吸引。 随后陶奂心想:再美好又何如,我是属于眼前的艰难困苦! 回到书房,陶奂问陶立浩:“让你通知炫明和德山,通知到了吗?” “是的,父亲。”陶立浩抱拳行礼。 “那就好。”陶奂脸上有一抹神秘的微笑一闪而过,就连陶立浩也没有发现。 议事厅在陶奂书房隔壁,刘炫明和齐德山早早到了,他们边喝茶边闲聊。 “全门派比武大会就在眼前,你认为谁会是第一名?”刘炫明笑着问齐德山。 “猜起来还真有些难度,但肯定不是你的爱徒杜宝坤,因为他去年第一,今年不会再参加。”齐德山一脸羡慕。 “哈哈哈哈......”刘炫明和齐德山一起笑了起来,隔壁的陶奂听得一清二楚。 “说起来有些可惜,这次的第一名恐怕也不会是欣泽。事先声明,我没有揭你伤疤的意思。”刘炫明解释说。 “无妨,无妨。”齐德山喝了口茶。 “不过上次我偶然间见到欣泽在练卓云拳,他的卓云拳修习速度非常快,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刘炫明又说。 “但愿他能快些好起来,最好在全门派比武大会前好起来。”齐德山淡淡地回答道。 “也不一定是祸非福!”隔壁的陶奂小声感叹。 “陈师兄,您终于来了,好久不见,最近在忙什么?”陈兴贤进来后,刘炫明赶忙站起来笑脸相迎。 “师兄好。”齐德山也跟着站起来问好。 “师弟好,师弟好。”陈兴贤笑着回礼。 “其实也没什么,我发现我就是劳碌命,一刻不为门派做事,我便满身的不舒服。” “哈哈哈哈……”他们三人开怀大笑。 第十九章 默不作声 “再忙也要爱惜身体。”陶奂笑着走进来说道。 “首领好。”议事厅瞬间没了刚才的欢声笑语。 “刚我们在闲聊,打发时间而已,师兄您先请坐。”陈兴贤说。 “好,那我们就开始。”陶奂正声道。 “大家知道我喜欢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们今天就来讨论下草药被劫事件。兴贤,你先说一下被劫过程。”陶奂直截了当地说。 “是,首领。”陈兴贤清了清嗓子:“上月二十,我和六名弟子一同护送草药,去鸾州和炎离族交换离阳矿石。在须镇突然有一人飞来,一招将我们七人击倒在地,我们全都昏死过去,再次醒来发现草药不知所踪。接下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我们都清楚,离阳矿石一刻也少不得,听到草药被劫我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所以从清渊派借了一部分草药后才向首领禀报,再次恳请首领谅解。”刘炫明满怀歉意。 “不必拘泥小节。”陶奂摆了摆手。 “首领派我调查草药被劫事件,我和立浩分别带人从两方面入手,歹人行事周密,我们都没查到任何真凭实据。”齐德山随后跟着汇报。 “德山,你去调查也快一个月了吧?”陶奂问齐德山。 齐德山敏锐地发现气氛不对,他清楚这时候千万不能接话,因为不论怎么回答,接下来都不会有好话,于是齐德山默不作声。 “你带领的历练小组有十几位弟子,并且又给你指派了十几位门派精英,近一个月时间你就拿’没查到任何真凭实据’来回我?”陶奂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向齐德山。 “你自己问问兴贤和炫明,你说的也算是交代?”议事时,不论遇见什么情况,陶奂都不喜欢高声呼喝,这次也不例外。 但是,齐德山宁愿陶奂私下里对他大声训斥。 “首领,大可不必全归咎于德山师弟,毕竟草药是在我手里被劫的。另外我们七人瞬间被那人偷袭,说起来真是惭愧。”陈兴贤自我检讨。 “首领息怒,兴贤师兄、德山师弟也不必过于自责。那人一招便把包括兴贤师兄在内,护送草药的七人全部击昏,其修为至少是索映神。平心而论,没留下线索也不足为奇。”刘炫明出来打圆场。 “嗯,也不无道理。德山,你调查了一个月,假如说谁最有资格推测,那么一定是你,说说你的看法。”陶奂又对齐德山说。 “是,那我便从目击者给的信息中推测一二。”齐德山清了清嗓子:“我带领历练小组从门派出发,一直调查到须镇,有目击者……” “时间是最为宝贵的资源,万不可浪费,直接说结果。”陶奂打断齐德山的话。 “是,我有两个推测。第一:寒宇山庄劫走了草药,但其目的尚未查明。根据立浩带人在须镇打探的消息得知,上月二十有一人飞到须镇外,然后又向寒宇山庄方向飞去,而且不止一人看到。第二:我们派的人做的,其动机也不得而知。我带领的历练小组查到,那天同样有人看到有一人从须镇向太辰派飞去,而且非常确定。”齐德山说道。 一时间,议事厅除了外面夏虫的叫声,再无半点声响。 陶奂摸着胡须在思考着什么。 陈兴贤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椅子。 刘炫明直直地看着桌子上的油灯。 齐德山说完慢慢坐下,没发出任何声音。 大家都默契度超高地默不作声。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陶奂突然发声。 陶奂这句话像打破平静水面的石子,他们三个都眼巴巴地看着陶奂,等他继续说下去。 “有人设离间计,目的是让我们派内乱,或者让我派和寒宇山庄发生矛盾,然后他从中获利。”陶奂分析。 “假如真是这样,那我们倒是可以轻松化解这离间之计。我们派自然简单,对于寒宇山庄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陈兴贤说。 “兴贤说得对。不过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威胁最小的那种。”陶奂看着油灯慢慢说道。 “倘若是德山说的第一种情况,那么情况不容乐观。寒宇山庄的南面是护玉阁,东面是苍云宗,西北是不悱族,东北是我们太辰派。在与寒宇山庄相邻的四个势力中,两个是喻隐四强之一,不悱族的实力近些年虽然有所衰退,不过也是瘦死的骆驼,唯独我们派实力最弱。这件事很是棘手。”刘炫明说到最后,声音压低了许多,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不用讲得太明白。 “假如真是这样,即使是寒宇山庄,也别想对我们太辰派肆意妄为。这次他劫走的是草药,如果我们置之不理,下次他会变本加厉。长期以往,我们必定被寒宇山庄蚕食掉。”齐德山底气十足。 “如果是这样,我们便陷入了战休两难的境地,休则有会被蚕食的危险,战则风险更高。”陈兴贤接着分析。 “这便是我们太辰派艰难所在,万幸的是,我们有主动权,我们可以选择是战是休,甚至还可以找一个折中之法。但假如是德山说的第二种情况,那便更是凶险异常了。”陶奂仍然盯着油灯。 “首领说得对,假如那人向我们太辰派飞来,那么大概率就是门派的其中一人。”刘炫明脸上爬满了担忧。 “想当年,清渊派家主陆机,也就是我们的小师叔,他和师父不甚对付。当时的太辰派以他们为首分为两派,互相争斗不休,内耗急剧增加。之后,谈啸接管苍云宗,带领一大批人向西猛攻。太辰派在内忧外患之下不得不向北撤退,陆机此时带人与太辰派分道扬镳。哎,往事不堪回首啊。”陈兴贤一脸伤感。 “师父临终之际也嘱咐我,万万不可内斗。”陶奂一字一句地说道。 “假如真是德山说的第二种情况,那就……”刘炫明说到一半,没再继续说下去。 “当然,这只是猜测。不过为了防患于未然,大家讨论下应当如何应对。”陶奂换了个语气,鼓励大家发表看法。 “我先说下我的看法,若有不当之处,请诸位海涵。劫草药之人的修为一定在兴贤师兄之上,也就是说他至少是索映神中后期,甚至是均则神。但我猜测,应该是索映神中后期。你说呢,兴贤师兄?”齐德山看着陈兴贤问。 “没错,我刚突破修远神,在索映神初期。”陈兴贤回答齐德山。 “我们派修为是索映神的还有我和元硕师弟……” “还有我,我也是初期。”陶奂打断齐德山。 “还有我。”刘炫明又说:“我们几个没有理由劫草药,更何况,我们也做不到一下就把兴贤师兄打得昏,而且还有另外六个人在场。” “不错,用的什么手段,也是一个问题。”陶奂慢慢地说。 “这便是我调查时遇到的难题。一方面我们不能轻易得罪寒宇山庄,另一方面,我更不愿意看到内斗。”齐德山说出自己的担忧。 一时间,大家又默不作声。 第二十章 收好东西 陶奂心想:假如是德山说的第一情况,我有应对之策。假如是第二种,那人是谁?用的什么手段?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陶奂习惯把问题所有的可能都找出来,一一给出对策,然后再找出最有可能的那种。今天晚上,陶奂怕是要很晚才能睡着。 陈兴贤心想:哟,差点忘记把账本交给首领,真是老了,记忆力下降得太明显了。 太辰派历来都有一个规矩,所有账务都不准过夜,整理好后必须交给首领。 刘炫明心想: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何其难也,但愿不要再搞什么内斗。 血的教训摆在眼前,内斗百害而无一利,比刘炫明更不想内斗的大有人在。 齐德山心想:被训斥时保持沉默,事后再找合适机会说明难处,这种方式很有效果。哎,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齐德山被自己气得直拍大腿,可是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寂静,于是把手轻轻放在大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行,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大家回去休息吧。”又是陶奂打破了这很是压抑的安静。 “首领,告退。”陈兴贤、刘炫明和齐德山一起站起来抱拳说道。 “师兄,你也早点休息。”临走时刘炫明又对陶奂说。 “对了,首领,我差点忘记把账册给您,刚刚我还想着,真是岁月不饶人,已经开始健忘了。”陈兴贤笑着把账本交给陶奂。 “多虑了,回去美美睡上一觉,一切就都会好了。”陶奂微笑着说。 “承师兄美言。”陈兴贤抱拳道。 所有人离开后,陶奂把手里的账本放在桌子上,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与常人不同的是,表面上陶奂是在发呆,其实他的大脑正在一刻不停地思考问题。 陶奂直直地看着油灯,好像那盏油灯有独特魅力一般。陶奂不经意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账本,脸上漏出一丝微笑。 其实在陶奂心里,他早已激动得拍了一下大腿,然后大声说道:“着啊,原来如此!” 如此看来,今天晚上陶奂可以睡个好觉了! 陈兴贤、刘炫明和齐德山三人一边走着,一边讨论草药被劫事件。 “不论如何,草药被劫这件事,对我们太辰派来说是祸非福,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小心应对!”刘炫明感叹道。 “德山的猜测都在情理之中,看首领如何处理吧。我们应当做好自己的本职之事才是。”陈兴贤说。 “师兄说得太对了。”刘炫明和齐德山都觉着陈兴贤说得提纲挈领。 陈兴贤、刘炫明和齐德山三个人并排走着,横着把路基本全占满了。当然,即使占满也无所谓,现在已是深夜,基本没什么人。 不过,齐德山还是慢慢走到他们身后,他不喜欢把路占满。 陈兴贤、刘炫明和齐德山渐渐出了朔风殿,齐德山依然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偶尔说“对”、“是的”、“没错”。 “前段时间多亏炫明师弟亲自去清渊派一趟,才争取到一部分草药,今年才能如期和炎离族交换离阳矿石。如果有所耽搁,我们派没有离阳矿石,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一直没机会当面感谢,明日中午略备薄酒,请师弟一定不要推脱。”陈兴贤语气中满满的感激之情。 “你是为了门派,我也是为了门派,分内之事,不必如此。而且,换做其他人也一定会这么做。”刘炫明谦虚地微笑着说。 “别这么说,换做其他人还真做不成这件事。讲真的,我们太辰派上上下下也只有师弟你,才能和清渊派搭上话,假如那天去的不是你,而是换了一个人的话,清渊派未必会借给我们草药。”陈兴贤很是感激刘炫明。 齐德山知道陈兴贤说的是实话,假如那天去的不是刘炫明,哪怕陶奂去了,清渊派的人甚至见都不见上一面。 “都是为了门派,况且事情已经过去了。”刘炫明感觉自己做了一件极其普通的事。 “请炫明师弟一定赏光,对了,还有德山,明天中午你也一定要来啊。唉,德山哪去了?哦,你怎么跑后面了。”陈兴贤转了一圈才发现齐德山。 “兴贤师兄盛情邀请,炫明师兄你就去吧,过了这段时间,或许大家都要各忙各的了。”齐德山说。 “看德山说多好。”陈兴贤听到齐德山这么说,不禁喜上眉梢。 “既然如此,那我便从命了。”刘炫明边笑边说。 “这就对了,德山你也得来啊!”陈兴贤又强调了一遍。 “我发自内心地想和两位师兄好好喝上几杯,怎奈我这几日肝不舒服,真是去不了,在这给两位师兄陪不是了。这样,过几天我身体好了,我请两位师兄去我那,我们不醉不归。”齐德山一脸严肃地说道。 “肝不舒服,没什么大问题吧?”刘炫明关心齐德山道。 “不妨事,静养几天就好。”齐德山微笑着摇了摇头。 “原来是身体不舒服,这样,明天我让人给你送去一些药膳,调理肝脏效果非常好。”陈兴贤承诺道。 “好,多谢陈师兄。两位师兄慢走,我到捷雷殿了。”齐德山抱拳行礼。 “行,你好生休息。”陈兴贤也是一抱拳说道。 “德山,好好调养几日,我和兴贤师兄等你一起喝酒。”刘炫明抱拳回礼。 “一定,一定。”齐德山又说。 第二天一大早,易欣泽正在修习卓云拳。 “欣泽,你不是已经到第六层了吗,为什么还在修习卓云拳?”高鹏涛问易欣泽。 “前几天我在这里修习,偶然遇见刘炫明师叔,他建议修习到第十层后再修习云鸾心法,我觉着他说得很有道理。”易欣泽对高鹏涛说。 “卓云拳修习到第十层,也很好啊,至少基础非常牢固。”华绍辉感觉这个建议不错。 “刘师叔是门派典型的,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顺着你意思说下去的人。谁不知道他只管说,从不考虑后果。你竟然听他的建议,不太合适吧。”高鹏涛提醒易欣泽。 “当然,我也没完全照他说的做,我一面继续修习卓云拳,一面修习云鸾心法。”易欣泽说。 “你还真机灵。”高鹏涛和华绍辉不约而同地夸易欣泽。 “时间久了,你们还会发现我更多优点,你们就拭目以待吧。”说着,易欣泽还眨了眨左眼。 “你想起之前的事情了?”华绍辉兴奋地问易欣泽。 “为什么这么问?”易欣泽不明所以。 “看来还是没想起来。”高鹏涛有些许失落。 “没错!”华绍辉也摇了摇头,脸上很是无奈。 “你们意思是我之前也说过这话?”易欣泽不可思议地问。 “不是说过,而是经常说,并且眨眼的动作都一模一样。”华绍辉告诉易欣泽。 一时间气氛静了下来,只有远处的鸟儿一刻不停地叫着,很是动听。 “你乾坤袋又要掉出来了。”高鹏涛提醒易欣泽。 易欣泽和华绍辉同时朝自己腰间看去,华绍辉发现自己的乾坤袋好好地在腰带里,一扭头看到易欣泽的乾坤袋露在外面,发带也调皮地跑出来透气。 “把东西收好,上次也是这样,发带才被杜宝坤抢了去。”华绍辉提醒易欣泽。 第二十一章 幽默风趣 每每想到杜宝坤抢了自己东西,易欣泽就怒气难平。因为他只知道杜宝坤抢了发带,却不记得如何教训得他。易欣泽心想:找个机会一定给你点颜色看看。 “绍辉,当时你有没有注意欣泽的眼神,像狼一样凶狠。”高鹏涛对华绍辉说。 “简直势若疯虎。”华绍辉看了看易欣泽说。 “狼和虎都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动,我更不喜欢!”易欣泽慢慢说道。 时间有个非常奇怪的特性,当你百无聊赖时,想随便做点事情打发时间,你就能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可假如你想做一件事,时间便像脱了缰绳的野马,不一会便看不见踪影。 “该吃早饭了,我们出发吧。”华绍辉故意一本正经地说。 “前面带路。”高鹏涛用吩咐的语气说道。 “你俩还是不饿,快走吧。”易欣泽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该说不说,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的伙食可不比以前了。”华绍辉的话中一半是询问,另一半抱怨。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又该给向大叔提建议了,或者让他晚上给我们加个夜宵?”高鹏涛一脸坏笑,动了动眉毛问。 “可能是门派收入不好了吧。”易欣泽随口说道。 “太辰派家大业大的,会差吃饭这点钱?”高鹏涛不信。 “不好说。”易欣泽和华绍辉异口同声。 只要他们三个在一块,平常吃个饭都有很多乐趣。 时间像野马一样,头也不回地向前狂奔。野马随便撒个欢,几天过去了。 “尚宇,这几天你总去朔风殿,是有什么事情吗?”吃饭时,陈兴贤问陈尚宇。 陈尚宇放下碗筷,毕恭毕敬地抱拳回话:“父亲,每日修习做完后,有时我会去找欣泽、绍辉和鹏涛三位师兄,互相探讨修习时遇到的问题。” “随便问问,快吃饭吧。”陈兴贤淡淡地说,随后不再问什么。 陈尚宇和他们三个在一起讨论后,修为确实精进不少。而且,心情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也许这就是陈兴贤没阻拦他去朔风殿的原因。 这天,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一边在朔风殿走着,一边讨论近身格斗。 “如果敌人拳法卓绝,一拳打来,该怎么接?”华绍辉问。 “我会先用稳如泰山挡开,然后抬腿给他一脚,再找机会逃跑。”高鹏涛信心满满地说。 “我当然直接跑了,反正也打不过。”易欣泽笑道。 “如果跑不脱呢,有没有想过连招?”华绍辉又问。 “连招?”易欣泽和高鹏涛异口同声。 “比如那人直直打来一拳,可以用稳如泰山挡开他的攻势,接着虚晃一招拉开距离,之后用灵蛇之珠攻击他。”华绍辉一边说,一边比划。 “妙啊,稳如泰山是《卓云拳》第一层的一招,灵蛇之珠是第六层的,你竟然把它们连起来用,不仅有创意,而且非常实用。”迎面走来的陈兴贤拍手叫好。 “陈师叔好,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华绍辉一边抱拳行礼一边说,言语之中满是敬重。 “没错,这些在陈师叔面前简直不值一提。”高鹏涛也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 易欣泽只好跟着行礼,尽管他见都没见过眼前这个人。从华绍辉和高鹏涛口中得知,他是陈兴贤,太辰派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不必谦虚,你们才是太辰派的未来。”陈兴贤笑着说道。 出乎易欣泽意料的是,地位越高越平易近人,比如眼前的陈兴贤,还有太辰派首领和其他殿主,都是如此。 “欣泽,虽然平时你不怎么喜欢讲话,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少言寡语,最近怎么了?”陈兴贤笑着问易欣泽。 “我在想刚才绍辉师兄所说的连招。”易欣泽随便找了个借口。 突然,陈兴贤把右手放在眼睛上,向西边望了望,然后开玩笑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称绍辉为师兄,平日里你们可是最喜欢嬉戏打闹,不是这么称呼的。” “一下子被绍辉师兄的连招折服,我从心底佩服他,就像我们不由自主地敬佩陈师叔一样。”易欣泽又说,他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失忆”的事情,事实却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好,哈哈。”陈兴贤摸了摸胡须笑道。 回去的路上,陈兴贤心想:易欣泽真失忆了,从他们的谈论来看,他现在应该在修习卓云拳。尚宇最近总去朔风殿,看来真是我多想了! 另一边,易欣泽三人又嬉闹起来。 “看看你们两个,做的叫什么事!”华绍辉一脸严肃。 “怎么了?”易欣泽和高鹏涛同时看着小脸紧绷的华绍辉。 “私下里你们直呼我名字也就算了,在师父师叔面前也这样。现在好了,搞得全门派都知道,你们天天追在我屁股后面喊我名字。”华绍辉又开始发牢骚了。 “我以为什么呢?!”高鹏涛满脸小事一桩的表情。 “说的就是你,认识二十年了,也就有事要我帮忙时,才能听到你喊师兄,简直没谁了。”华绍辉又把矛头指向高鹏涛。 “晚上我们去向大叔那里吃鸡腿怎么样?”高鹏涛没理会他,而是转头问易欣泽。 “好啊,好啊。”还没等易欣泽回答,华绍辉脸上满是笑容地答道。 一旁的易欣泽早已习惯,高鹏涛心里也很清楚,这招对华绍辉百试百灵。 另一边,刘炫明手里拿着一本非常破旧的书,大摇大摆地走在太辰派路上。 “师父好。” “师父好。” “好,好,你们要勤加修习,即使到了历练小组也不可松懈。”刘炫明随意用书指了指那两位弟子,仿佛不听话便要用手里的书捶他们一般。 “师叔好。” “师叔好。” “你们好,首领应该在书房吧?”刘炫明笑呵呵地问,当然,他自己知道陶奂肯定在。 “是的,师父在书房看书。”那位弟子抱拳回答。 刘炫明微笑着点点头,向书房走去。 “师兄真是勤奋,所谓手不释卷,说的就是您。倘若不是被繁琐事务缠身,您一定是位史学大家!”刘炫明敲门后另一只脚还没进去,便笑容满面地感叹。 “别拍了,你怎么来了?”陶奂一笑,问刘炫明。 “前几日去功郡东城,我淘到一宝贝。”在陶奂面前,刘炫明双手捧着那本破旧的古书,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 “去东城做什么了?”陶奂抬眼看了一下刘炫明手里那本书。 “这几日心情烦闷,四处走走缓解一下,没承想让我遇见这个宝贝。我知道师兄喜欢古书,尤其是史书,所以就给您带来了。”刘炫明笑道。 “炫明有心了,多谢,多谢啊。”陶奂笑着感谢刘炫明。 “师兄喜欢就好。”刘炫明的心终于放肚子里了。 “师兄,问个本不该多问的问题。”一边说着,刘炫明一边留意陶奂的神情变化。 陶奂收起笑容,用平时的神情看着刘炫明。 刘炫明吃不准陶奂的意思,于是不敢继续说下去。 第二十二章 流言蜚语 陶奂眉毛动了动,似乎在等刘炫明继续说下去。 刘炫明这才放心大胆地继续说:“我知道师兄最近在为草药被劫事件忧心忡忡,可我能力有限,不能为师兄排忧解难,真是……” “直接说事情。”陶奂打断刘炫明。 “是,师兄。我也是太辰派一员,也希望太辰派安安稳稳、千秋万代。所以我想和师兄私下里探讨下,应该如何处理草药被劫这件事。”刘炫明一脸认真地说。 “你认为应当如何处理?”陶奂问刘炫明。 “我认为当以大局为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刘炫明回答道。 “巧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陶奂嘴角一笑。 “这我就放心了,看来我的徒弟们在今年全门派比武大会中,争夺第一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刘炫明随后一乐。 “你还是改不了讲话喜欢绕来绕去的毛病,放心吧,今年的全门派比武大会有你露脸的时候。”陶奂听到刘炫明这么说后,脸上假装严肃。 “如此我便放心了,哈哈。”刘炫明笑得非常开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还真有个不大不小的事。”刘炫明接着说。 陶奂还是刚才那个表情看着刘炫明。 “师兄的爱徒易欣泽似乎想不起来以前的修为,所以只能从头修习,假如参加全门派比武大会,怕是不太公平,甚至会保不住历练资格。”刘炫明慢慢说道。 “这叫不大不小的事?这分明是小事!照你的意思,对近些年刚入门的弟子更不公平了。制定全门派比武大会规则的初衷,就是为了激励弟子努力修习。难道为了他,耽误了全门派比武大会不成?”陶奂又说:“你不用担心那么多,专心致志地培养你的徒弟才是正事,其他我自有安排。” “是,师兄,我时时刻刻都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刚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刘炫明似乎很少不笑,即使刚刚略显尴尬时,他也没有忘记带上笑容。 “如此便好!”陶奂道。 逐电殿一角。几个逐电殿弟子正围在一起,饶有兴致地闲聊着。 “你们听说了吗?据传前段时间,门派那批草药是被寒宇山庄劫走的。”一弟子说。 “听说了,好像是那个个子很矮的小姑娘。”另一个弟子回答。 “那是喻宁梦喻喻大小姐,什么叫个子很矮的小姑娘,被她听见,少不了给你甜果子吃。”那弟子提醒他小心祸从口出。 “这不她听不见吗?!况且,我也最喜欢吃甜果,哈哈。”听到有甜果吃,他却是极为开心。 “你啊,管不住自己的嘴是会出问题的。”那弟子很是无奈。 “喻宁梦的修为有那么高?一下子就把师父连同六位门派精英,全打昏过去了?”其中一个弟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整个喻隐之境都知道,喻大小姐人不大,但修为极其恐怖,你不会没听说过吧?!”那人反问道。 “听别人说过几嘴,但没想到会有这么恐怖!”他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在喻隐之境,恐怖的事情还多着呢!”那弟子又说。 “咳咳!” 陈兴贤站了有一会,什么也没说,随便咳嗽了一声,那几个弟子便四散而去。 捷雷殿一角。 “听说了吗?劫走门派草药的人,最后向我们太辰派飞来,不会是你做的吧?哈哈。”一弟子指着另外一个开玩笑道。 “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快说,是谁走漏的消息?”那弟子一脸严肃。 “哈哈哈哈......”几个弟子都哈哈大笑。 “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祸从口出明白吗?”齐德山走过去对那几个弟子说。 “明白了,师父。”几个捷雷殿弟子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 “还不去修习?在这里等我请你吃饭啊!”齐德山这句话,假如是身份相当的人,对方一定会趁机蹭一顿酒。而眼下这种情况,但凡脑子会正常思考,都知道这是训斥语,倘若再不离开,接下来还真会被请去吃大餐。 朔风殿一角。 “有没有听说,我们派那批草药,是被…劫走了。”一弟子用手指了指上面。 “我也有所耳闻,但不详细。”另一个弟子的声音同样非常小。 “不对啊,他的修为怕是不足以瞬间击昏陈师叔他们吧?!”其他弟子插话道。 “嗯,你说得对。”那位弟子一边说,一边使了个坏坏的表情。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你意思是说,监守自…”其中一弟子猜测,不过最后一个字没敢说出来。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好几个弟子异口同声。 “谣传而已,之前教过你们,该如何应对谣传?”陶奂问他们。 “不信谣更不传谣。”那几个弟子默契度很高,回答得非常一致。 “道理明白后就要用,否则明白道理做什么?!”陶奂语气非常严厉又说。 “是,师父。”几个朔风殿弟子低头抱拳行礼。 雨泽殿一角。 “前些时日,我们派草药被劫,据说是被魔帝误劫走的。”马飞小声说。 “魔帝误?就是那个传说中修为已至圣级的魔帝误?”一弟子问。 “难道你还知道另外一个魔帝误?”马飞反问他。 “传说魔帝误确实不怎么正派,但他绝对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他劫草药图什么?”那弟子有点想不通。 “年轻人,你对草药的认知远远不够啊,知道草药可以做什么吗?”马飞问道。 “除了治伤,还能做什么?”那弟子一脸疑惑。 “喻隐之境数万年历史,哪次大规模争斗不是为了资源?暂且不说草药本身就是一种资源,打斗后伤员最需要的恰恰就是草药。”马飞回答。 “你意思是说,接下来魔帝误要有大动作了?”另一弟子问。 “唉,看看这位师弟,他的意识就强很多。”马飞夸奖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有这个功夫做点正事不行吗?”刘炫明少有地一脸严肃。 “是,师父。我们几个修习累了,刚在一起闲聊几句。”马飞笑着给刘炫明解释。 马飞真没撒谎,他们几个刚刚真在修习,而且非常认真。 “你们还有时间闲聊?马上就举行全门派比武大会了你知道吗?细细一算也就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你是不是有把握拿第一名了?”刘炫明一连几个反问。 “明白了,师父,我们这就去修习。”马飞终于聪明了一次。 “聊的什么和什么,魔帝误都搬出来了,不像话!”刘炫明自言自语。 太辰派书库,元硕又在喝酒。 “元硕师叔,大家都在传是你劫了门派的草药。”华绍辉对元硕开玩笑说。 “绍辉,我喝得有点多,你帮我看下外面的天,是不是已经黑了?”元硕问华绍辉,之后元硕又美美喝了一口。 “没有,太阳还很大,离天黑还有几个时辰呢。”华绍辉看都没看直接回答元硕。 “那你可得注意了,你这个大白天说胡话的习惯可不太好。”说罢,元硕又喝了一口酒,一脸舒服的表情。 “您果然越喝越睿智。”华绍辉抱拳道,他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元硕。 “这马屁拍得俗,俗不可耐。”元硕又对易欣泽说:“这次是来还书?” “不是,是想看看其它书。”易欣泽回答。 “你卓云拳还没到第六层?”元硕有点不信。 “已经到了,只是突破这层时遇到几个问题,所以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书中找到答案。”易欣泽说。 “明白了,你是一边修习卓云拳,一边修习云鸾心法。绍辉和鹏涛也解决不了?”元硕又问。 易欣泽点点头。 “修习全靠一个悟字。遇到想不通的再正常不过,不过你能想到在其它书中找答案,也非常明智。”元硕夸奖易欣泽。 “多谢师叔夸奖。”易欣泽笑着说。 “绍辉鹏涛,你们两个也该努力了,马上就要举行全门派比武大会了。”元硕嘱咐他们。 “明白了,师叔。”华绍辉和高鹏涛一起回答。 第二十三章 一本古书 以前夜晚,易欣泽会在一个僻静的山坡处修习。把小油灯挂在树上,夜晚山风虽然不是很大,可也不是一盏小油灯所能承受的。 易欣泽暗自感叹:电是何等的重要! 之后他在书库门前修习。晚上来书库看书的人不是很多,而且基本一个时辰左右都会走完。书库门前的灯,元硕很晚才熄灭,所以易欣泽借着书库门前的灯光进行修习。 元硕一人看管书库,有一个人来陪他,他乐意至极。 元硕偶尔也会看易欣泽修习卓云拳,每次易欣泽问他练得怎么样,他都会笑着说:“很好,很好,继续努力。” 对于易欣泽修习中遇到的问题,元硕多半是引导,或者让他和其他人讨论,再者就是让他自己寻找或者悟出答案。 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三人在书库看书,易欣泽偶然间找到一本《恒一心法》。这本书一看就很有历史感,因为上面有一层厚厚的灰,肯定很久没人碰过。 易欣泽慢慢擦去灰尘,轻轻弹了两下,也不敢用力,怕把书搞坏掉。 翻开第一页,上写着:“修习此心法需心静,切勿急于求成;心法本无优劣,在乎内尔。余集一生所悟,录此为有缘人。共计心法六层、剑法三十六式。” 易欣泽心想:这书上写得全是大实话,急于求成当然不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六层,三十六式?怪不得书这么薄。 再往后翻几页还是诸如此类,什么修习这个心法要打好根基,练习剑法要招式准确,等等等等。 可再往下翻去,易欣泽才搞明白,这本古书上为什么会有厚厚的一层灰尘。 “修习心法是为了提升法力,法力提升了,招式才能发挥更大威力,而剑招只是法力释放的其中一种方式。” 这是易欣泽修习时所领悟到的,也是喻隐之境的修习原则。 可《恒一心法》却把剑招作为法力唯一的释放方式。这是其一。 其二,这本书自身就相互矛盾。前边刚刚写着思绪放空、勿杂勿乱。紧接着便说把自己想象成剑和天地的一部分,并以最快的速度调动周身法力,使其快速运行。 易欣泽理解不了,心都放空了还怎么想象?! “师兄,鹏涛,你俩来看这本书是不是写错了?”易欣泽喊道。 “嗯。”华绍辉说。 “好。”高鹏涛道。 书库藏书很多,也非常大,华绍辉和高鹏涛过了一会才到易欣泽这里。 “了不得,欣泽竟然能看出书中错误了!”高鹏涛感叹道。 “就是这本书。”易欣泽慢慢合上书,把书名露出来给他们两个看,他担心动作快了又有灰尘飞起。 “动哪本书不好,怎么偏偏动这本?”高鹏涛立刻收起玩笑的表情,转而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 “对啊,这本书不准碰,快轻轻放回去。”华绍辉也是一脸震惊。 易欣泽见他们脸上,同时布满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惊讶表情,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小心翼翼地把书放回原位。 “这本书什么来头?”易欣泽把古书放到原来位置后,才舒了一口气。 “这本古书有两个奇怪的地方。第一,这本古书已存在数百年,竟然没一个人能读懂其中内容。第二,尽管内容有许多自相矛盾的地方,但据传,这本书是魔帝误亲手所写。魔帝误是传说中为数不多,修为达到圣级的人物。不过除了这本古书,再也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实质东西,有的只是一些个故事和传说。”华绍辉也松了一口气,之后说道。 “这是原本,表面由一丝法力封存,人一碰法力便会自动消失,一会还得请元硕师叔再来封存一遍。假如你对这本书感兴趣,可以看手抄本。”高鹏涛对易欣泽说。 “还有手抄本?”易欣泽更奇怪了,这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古书。 “对,单单在我们书库,就有几百本手抄本。在喻隐之境,应该有数万本之多,基本每个地方都有。”高鹏涛又说。 “师兄刚才说,没一个人能看懂,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易欣泽更是一头雾水。 “这便是这本书奇怪的地方。”华绍辉有模有样地说道,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还有,我发现这本书的内容好像有些矛盾,很是不通畅!”易欣泽又说。 “用不着好像,而是就是。并且每个喻隐之境人都知道。”华绍辉答道。 “这就奇怪了,每个人都知道内容矛盾,而且也没一个人能看懂,还有数万本手抄本?”易欣泽更是难以理解。 “我想,是因为这是魔帝误亲手所写。”华绍辉也只是猜测。 “还真是一本怪书。”易欣泽感叹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喻隐之境每一个第一次看到这本书的人,都这么感叹。”高鹏涛淡淡地说。 华绍辉则是一脸忧愁,因为当年他们三个第一次看到这本书时,他们也发出了同样的感慨。 “你们又动了这本古书?算了,还得和二十年前一样,再注入一丝法力。”他们三个禀报元硕后,元硕如此说道。 “不过有那么一刹那,我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还记得那时的我英姿飒爽、意气……”封存古书后,元硕自言自语了起来。 过了一会,元硕回过神,发现他们三个眼眼巴巴地等着听下去。元硕慢慢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潇洒地走了。 “在书库手抄本随处可见,要看就看手抄本。”交代过之后,远处还传来元硕模模糊糊的哼唱声。 白天越来越短,黑夜一天比一天来得更提前。黑夜带来夏季少有的凉爽,刚吃过晚饭,太辰派弟子三五成群,有的在乘凉,有的嬉闹,也有的在讨论着什么。 “风卷残云和蛟龙戏水联合起来,威力简直令人震撼,我见绍辉和佑远一起使用过,那威力,那场面……”高鹏涛讲得声色兼具,正到精彩处,却被人打断。 “停了吧,别那那了,想不出词就直说,我们还能笑话你不成?!”华绍辉打断高鹏涛,随后便加入到易欣泽和陈尚宇哈哈大笑的行列。 “真是悲剧,怎么就和你们三个做了师兄弟呢。尤其是绍辉,我真是越想越气。”高鹏涛盯着华绍辉自言自语。 陈尚宇朋友不多,也不善交际,刚开始和他们三个相处,就像易欣泽刚和华绍辉、高鹏涛相处一样,用高鹏涛的话说就是——“看你那扭扭捏捏放不开的劲,活生生一小姑娘模样。”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陈尚宇已经完全融入其中。 “风系法术和火系法术一起使用,同样威力不凡,比如风起云涌和火伞高张连起来。”华绍辉对他们三人说。 “对,还有水系的洪水猛兽和火系的火然泉达连起来也很厉害。尽管水火不容,但一同使用,威力更是难以想象。”陈尚宇也分享自己的修习心得。 “之前我以为你年龄小修为却很高的原因,是因为你天天把时间都用在修习上,但今天我发现我错了,原来你是真正的聪明。毫不相干的两个招式竟被你当做连招,出人意料的是威力着实惊人。”高鹏涛把陈尚宇的话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说。 “那是自然。”陈尚宇得意地笑了一下。 第二十四章 吓了两跳 华绍辉和高鹏涛的修为是沧意仙,陈尚宇是推予仙,唯独易欣泽才修习到云鸾心法第三层。 他们聊的连招,易欣泽一点也听不懂,可能是他的认知还没达到那种境界的缘故,易欣泽只好默不作声地听他们侃侃而谈。 “欣泽师兄,你怎么不说话?”四个人之中年龄最小,修为却最高的陈尚宇问一直沉默的易欣泽。 “我在想事情,白天我们三个去书库,我看了《恒一心法》,正在思考其中内容,可一直都想不通其中道理。”易欣泽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恒一心法》确实奇怪,整个喻隐之境全都知道,但几百年来却没有一个人能参透其中道理。”陈尚宇说。 “魔帝误是个什么样的人?”话赶话到这儿了,易欣泽只好继续聊下去。 “这个让鹏涛师兄讲吧,我想他知道得最清楚,也非常乐意讲。”陈尚宇看着高鹏涛说,脸上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哎呀呀,尚宇,还是你了解我。”高鹏涛正在等陈尚宇说完,好找机会插话,不过没想到的是,陈尚宇在高鹏涛困了的时候,抛给他一个枕头。 陈尚宇指了指高鹏涛的胸口,意思是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多谢。”高鹏涛接着说:“魔帝误是传说中的人物,据传他修为已经到了圣级,在喻隐之境少有敌手。魔帝误的性格非常古怪,有时候你不经意间踩到一棵小草,他都会极其认真地让你对小草道歉。这时你最好道歉,否则结局肯定不是你想看到的。而有的时候,魔帝误会屠尽一个势力,眼都不带眨一下。传言中魔帝误也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但整个喻隐之境都知道他。可以这么说,魔帝误本身就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所以他写的《恒一心法》也是一本充满矛盾的书。” “真是人怪书也怪!”易欣泽感叹道。 “嗯。”华绍辉说。 “对。”高鹏涛道。 “谁说不是呢?!”陈尚宇也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差不多半个时辰了,你们先聊着,我去修习了。”易欣泽每天晚上都会修习,已经成了习惯。 “好,快去快回。”华绍辉说。 “早点回来。”高鹏涛道。 “现在还去?”陈尚宇不太理解。 “对,他每天晚上都会去,我们都习惯了。他说晚上修习叫晚…晚什么来着?”华绍辉一时想不起来。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词就在嘴边,可就是说不上来。 “晚自习。”高鹏涛提醒华绍辉。 “对,对,就是晚自习。”华绍辉一副终于想起来的模样。 “没想到你这么勤奋。”陈尚宇说。 “没办法啊。”说罢,易欣泽向书库走去。 “我们继续聊我们的,他要到快睡觉时才会结束。”华绍辉道。 书库门口,元硕躺在椅子上眯着,旁边地上放着两个酒壶,他时不时发出用手拍胳膊或者脸的清脆声响,有时候也会听到他小声埋怨:“蚊子真多,令人生厌!” 易欣泽在离元硕有一段距离的灯下看书。夏虫最喜欢亮光,所以在灯下的不仅仅只有易欣泽。不过为了看书,只好将就一下。 易欣泽还在看《恒一心法》,脸上一脸凝重,看样子还没有读懂其中内容。 四周是夏虫的叫声,偶尔也会有蚊子从耳边飞过。油灯时不时地会发出哔哔啵啵的燃烧声响,幸好油灯外面有灯罩,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夏虫丧命。 除此之外,夏天的夜晚还是安静的,至少看书没问题,至少闭目养神没有问题。 “我终于懂了!”易欣泽兴奋地大声自言自语。 易欣泽猛地一声,不远处的元硕被吓了一跳,正当他想要起身喝道。 “原来如此!”易欣泽依旧大声感叹。 元硕又被下了一跳。 易欣泽这两次感叹声音都很大,甚至第二次把元硕的怒气都给吓了回去。 “欣泽,晚上吃的什么东西?”元硕语气平和地问易欣泽。 “师叔,我终于看懂……”易欣泽满脸兴奋地告诉元硕他看懂了《恒一心法》,不料被元硕打断。 “我不管你看没看懂,也不管你看懂了什么,我现在就问你晚上吃的什么?”元硕又强调了一遍。 现在的易欣泽很兴奋,但更多的是疑惑。 “说啊,才一个时辰而已,现在就忘了?”元硕催促易欣泽。 “米饭,还有……”易欣泽一脸不知所措地回答,但依旧被元硕打断。 “记住了,你吃米饭不消化,以后不准吃米饭!一惊一乍的,吓了我两跳!”元硕继续闭目养神。 “对不起,师叔,我太激动了,因为我搞懂了《恒一心法》。”易欣泽向元硕陪了个不是。 “什么?你看懂了《恒一心法》?”元硕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又向易欣泽确认了一遍。 “对。”易欣泽点点头。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真是越来越没谱了。”元硕把锅丢给易欣泽。 “我说话时不是被您打断了两次吗?”易欣泽小声嘀咕,但元硕还是听到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因为我的打断,你就不说呢?太没有轻重缓急的观念了,以后注意啊!”元硕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易欣泽有点委屈。 “别磨叽了,快给我讲讲书中的矛盾是怎么回事?”元硕换了个无比期待的表情催促易欣泽。 易欣泽又兴奋了起来。 “刚吃过晚饭,我和绍辉师兄、鹏涛还有尚宇聊连招,尚宇说水系的洪水猛兽和火系的火然泉达连起来用,威力无穷,尽管水火并不相容。正是水火不容提醒了我。试想,两个不相容的招式接连使用便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我们之前没发现,是没往那儿想而已。按照举一反三的思路,我想《恒一心法》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恒一心法》还真是!”元硕迫不及待地说。 “没错!”易欣泽接着说:“师叔,你知道佛教和道教吧?” “现在就别管那些了,继续讲啊。等等,《恒一心法》跟你说的佛教和道教有关系?”元硕很是吃惊。 易欣泽点了点头说:“而且关系密切。” 元硕最担心的还是出现了,也只好先听易欣泽讲佛教和道教。元硕伸出右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要怎么和你解释呢,这么说吧。”易欣泽眼睛转了几圈后说道。 “我之前做了一个非常奇怪、非常完整而且非常庞大的一个梦,在这个梦里就有佛教和道教。佛教讲的是放空思维、放空想法,这样才能参禅悟道。福祸已注定,皆由因果起。道教讲的是万物皆有道可循,诸多个原因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结果。福祸相存,一切自有掌握。” 易欣泽心中默念:佛教的佛陀,道教的真人,倘若有说错或者得罪的地方,请千万不要怪罪。 易欣泽接着说:“而魔帝误,就是把佛家和道家的精髓融会贯通,才写出了这本《恒一心法》。明白了这些,再看书时,才能发现魔帝误的境界有多高,然后读懂《恒一心法》自然不在话下。” “你能讲慢些吗?”元硕一脸迷茫,完全不理解易欣泽在说什么。 “师叔,这恐怕不是快慢的问题,你先按照我刚才讲的,试着看下《恒一心法》。”易欣泽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已经讲得很明白了,但他就是听不懂呢?! 元硕接过易欣泽递给他的《恒一心法》,一脸认真地看着。 没多大会,元硕便把书放了下来。 第二十五章 我也没懂 “欣泽,你再讲一遍,讲慢一点、细致一点,我今天喝得有点多。”元硕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 “既然如此,我就再给你讲十遍,但不论哪一遍你都得认真听,尽可能一边听一边想。实不相瞒,我也是读了很多遍才搞懂。”易欣泽安慰元硕道。 易欣泽耐心地讲了一边又一边,最终元硕还是打断了他的话。 “我今天喝得确实有点多,脑子有些跟不上,你还是给我写下来。今天晚上我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一早我就开始研究。”元硕一脸疑惑。 “师叔您太坑了,有这么好的点子为什么不早说,讲得我早都口干舌燥了。”易欣泽擦了擦汗说道。 “快去吧,里边有笔墨,快点写。”元硕笑了笑说。 易欣泽心里明白,给元硕讲了这么多遍,他还是听不懂,恐怕写下来也无济于事。 易欣泽之所以还要写,是因为他想到给华绍辉、高鹏涛和陈尚宇讲时,可能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倒不如多写几份,让他们每人一份。至于看不看得懂,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于是易欣泽开始用毛笔歪七扭八地在纸上写着。刚开始第一遍时,易欣泽一面写一面字斟句酌,倒也没觉得如何。 可抄写第二遍时,他发现电脑真是方便。 元硕依然锲而不舍地在看《恒一心法》,现在的他和当初易欣泽刚看时一样,一脸的凝重。 易欣泽终于写完走了出来,元硕太投入没有听到脚步声,以至于已经站在自己身旁,元硕才发现他,自然又被吓了一跳。 元硕赶紧合上书,勉强笑着对易欣泽说:“写好了?看来你认真写了,否则也不会用这么长时间,辛苦了。” “我写了四份。”易欣泽说。 “四份,为什么写这么多?”元硕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绍辉师兄、鹏涛和尚宇,他们一人一份。”易欣泽解释道。 “欣泽啊,你看起来这么聪明,为什么总做傻事。这个是何其重要,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人呢?”元硕苦口婆心地劝易欣泽。 “既然如此,也不给你了。”易欣泽把那四张纸藏在身后。 “你啊,我是再清楚不过了,你也只是嘴上说说,最后肯定会给我。”给人要东西时,甜言蜜语自然不能少,脸上无比灿烂的笑容更是不可或缺,此时此刻的元硕,他一样都没有。 元硕又说:“我知道你就是这么个人,但以后你迟早都要成长、要改变,尽管我知道可能不是因为我刚才的话。但我还是要给你讲,直到你真真正正的成长。” “虽然我不理解你所说的,但是听上去有些伤感。”易欣泽一头雾水。 “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境界未到而已。就像刚才我也听不懂你讲的一样,但是要记在心里,等境界到了,自然会明白其中真意。”随后元硕又变脸似的换了一个表情:“口误,竟然承认我是真的听不懂了。” 元硕有些懊悔,易欣泽则在想元硕刚才的话,就像刚才他在里面写字,元硕在思考他说的一样。 “行了,别琢磨了,你不是要给他们每人一份么,快去吧。”元硕把易欣泽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哦,对。”易欣泽留给元硕一张,把剩下的给他们三人送去。 “欣泽,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修习结束了?”高鹏涛问。 “你这个玩笑真幼稚。”华绍辉满脸的不相信。 “是真的,欣泽师兄真在你身后。”陈尚宇同样说道。 “哎呦,你俩配合还挺默契,可还是骗不了我。”华绍辉依然不信。 “还没,我过来给你们送样东西。”易欣泽笑着说。 华绍辉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易欣泽。 “我刚读懂了《恒一心法》,那可真是一本奇书!”易欣泽脸上的喜悦之情不论如何也藏不住。 “什么?”华绍辉很是吃惊。 “你再说一遍?”高鹏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假的?”陈尚宇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旁乘凉的子弟都扭头看了过来,以为这边有人打架闹事。 “诸位师兄弟请继续,我们正在聊天,也只是聊天而已。”华绍辉站起来尴尬地笑着解释。 “给,我把如何悟出来的写在了纸上,你们一人一份。我想,你们看懂之后,便能轻松读懂《恒一心法》。”易欣泽把纸递给他们三个。 华绍辉接过易欣泽的纸,又确认了一遍:“三张都一样对么?” “是的,都……” 易欣泽话还没说完,华绍辉便拿出第一张,把剩下两张随手丢在高鹏涛和陈尚宇中间,然后头也不回地向最近的路灯奔去。 易欣泽都看呆住了! 原本以为高鹏涛和陈尚宇会不满华绍辉的所作所为,但易欣泽却没听到他们发一句牢骚,反而听到他们说。 “别抢,否则把纸搞破了。”高鹏涛说。 “对,慢慢拿过来。”陈尚宇道。 高鹏涛和陈尚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慢慢落下的纸张,两人都伸着手,但都没有去抢,甚至都不敢碰。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纸会坏掉一样。 终于,他们两个也完好无损地拿到纸张,心里都松了一口气。随后也像华绍辉一样,快速奔向路灯。 三人脸上渐渐出现了疑惑的表情。 “你看懂了没?”华绍辉问。 “没有!”高鹏涛说。 “我也没看懂!”陈尚宇道。 “这样,既然我们三个都没看懂,还是让欣泽讲讲吧。”华绍辉建议。 “那太好了。”高鹏涛说。 “我也正有此意。”陈尚宇道。 “欣泽,你写的东西我们没看懂,你能不能给我们讲一下。”华绍辉脸露难色。 “对啊,欣泽师兄,字也有些不容易认,还有好几个错别字,但是字我们都能明白,只是其中意思不太好理解。”高鹏涛随后说道。 “错别字我倒是没想到。”易欣泽有些尴尬。 “欣泽师兄,你怎么想到写在纸上的?”陈尚宇问。 “这是元硕师叔的主意,刚开始我们两个谁都没有想到,我给他讲了近十遍,他还是没听懂。之后他就建议写下来,他好慢慢琢磨。”易欣泽把事情始末告诉他们。 “原来是这样,元硕师叔听不懂,但我们可以,你给我们讲一下吧。”陈尚宇又说。 易欣泽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又给他们三个讲了一遍。然后,易欣泽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们,他们三个却低着头小声嘀咕。 “你听懂了没?”华绍辉问。 “没有!”高鹏涛说。 “我也没懂!”陈尚宇道。 “欣泽师兄,你再慢一点、细一点地讲一遍,不论听不听得懂,我们都不会再让你讲了。”陈尚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好吧。”易欣泽有些无奈,但还是又讲了一遍。 “这次你听懂了没?”华绍辉问。 “还是没有!”高鹏涛说。 “我也还是没听懂!”陈尚宇道。 华绍辉、高鹏涛和陈尚宇依然没听懂,易欣泽建议他们还是好好琢磨下纸上的内容,因为上面写的和他自己讲的一模一样。 陶奂偶尔也会出去散步,比如像今天这么凉爽的夜晚。陶奂驻足看了一会,他们四人正在一遍又一遍地讨论着什么,陶奂一边摸着胡须一遍微笑着点点头。 接下来,他们三个又一同围在路灯下,神情极其认真地盯着各自的纸。 “行,你们先看着,我修习去了。”易欣泽对他们三个说。 “好。”华绍辉说。 “快去快回。”高鹏涛道。 “早点回来。”陈尚宇回答。 三人说话时,默契度超高地眼睛都没离开纸片刻。易欣泽摇摇头苦笑了一声,然后又去了书库。 书库门前,易欣泽和元硕一人一个路灯,一人一本《恒一心法》手抄本,只是两人的脸色截然相反。 越往下看,易欣泽越是觉得《恒一心法》思想新颖、见解独特,不由自主地感叹:妙,真是妙不可言! 马上就是全门派比武大会了,易欣泽心想:得更努力才行。 易欣泽脸上满是坚定。 第二十六章 多想多悟 越往下看,元硕越是觉得《恒一心法》是本天书,依旧不懂其中道理。 元硕非常清楚,看不懂《恒一心法》很有可能是自己认知不够,而且认知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提高的。 元硕脸上是一种很复杂的表情,有几分遗憾,有几分忧愁,还有少许淡然。 华绍辉、高鹏涛和陈尚宇依然没读懂,于是一商量,一起来到书库门前。 他们三人看到易欣泽正在路灯下修习,前面不远处放着一本书,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到,那肯定是《恒一心法》。 易欣泽一脸认真地在修习。当然,他们三人没想打断易欣泽,因为他们不是来找他,而是来找元硕的。 元硕发现他们三人朝自己走来,于是假装一脸认真地看《恒一心法》。 “师叔,您能读懂?”华绍辉问元硕。 “当然。”元硕瞥了一眼华绍辉,然后继续认真地看书。 “师叔,也是欣泽告诉您的吧?”高鹏涛继续问。 “当然。”元硕还在认真看书。 “师叔,您能给我们讲讲吗?”陈尚宇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元硕立刻合上书,直直地看着陈尚宇。 之后,元硕慢慢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随后便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随意哼唱。 “师叔,您不是说要给我们讲一下吗?”华绍辉在元硕耳边悄悄地说。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元硕依旧眯着眼。 “刚我问您能给我们讲讲吗,您回答说当然。”陈尚宇同样轻轻地说道。 “那是当然不能的意思!”元硕睁开眼睛说。 “师叔,您就稍微给我们指点一下就行。”高鹏涛一边微笑,一边小声说着。 “天机不可泄露。更何况这需要悟性,倘若你们悟性不够,任谁也没有一丁点办法。”元硕耐心地给他们三人解释。 “师叔,您就看在我们经常帮您处理杂事,整理书库的份上,您就指点一下我们吧。”华绍辉苦苦哀求。 “你们三个的悟性真是令人担忧。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也没懂,非要让我讲这么明白吗?你们悟性真不是一般的低!”元硕气急败坏地说。 “欣泽之前说您也不懂,我还不信,不过现在我信了。”说罢,高鹏涛释怀一笑。 “你……”元硕有些无语。 “但你们三个知道为什么读不懂吗?”元硕反问道。 “请师叔指点。”他们三个一同抱拳说道。 元硕用拿着《恒一心法》的右手,慢慢地对他们三人上下摆动了几下。 “师叔,您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三人都不懂,高鹏涛问元硕。 “你们的悟性,比欣泽的字还让人不敢恭维。行礼是那么行的吗?腰要弯下去,再来。”元硕慢慢说道。 这下高鹏涛后悔刚才说那句话了,真是祸从口出。 三人作认真行礼后,元硕才说:“原因是你们认知不够。做个测试,抬头看看天,然后告诉我你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三人看了一会。 “我看见了月亮。”华绍辉说。 “我看到了满天的星星。”高鹏涛道。 “我看见了黑夜。”陈尚宇回答。 “你们说的都是自己亲眼所见,只是在这广袤无垠的天空之外,是更加浩瀚的宇宙。这,便是认知。”元硕看着天空,淡淡地地说着。 “明白了,多谢师叔指点。”三人异口同声。 “不用谢,别人没办法提升你们的认知,只有自己去经历。利用闲暇时间,多想多悟,这是唯一的办法。”元硕继续看着天空说。 “是,师叔。”华绍辉、高鹏涛和陈尚宇一同回答。 易欣泽慢慢睁开眼睛,拿起《恒一心法》看了一会,正要放下书继续修习,看到不远处的元硕和他们三人,易欣泽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来了?”易欣泽一脸欣喜。 “我们来向元硕师叔请教问题。”华绍辉说。 “来都来了,修习一会再回去吧。”易欣泽说道。 “你怕是忘记时间了?!”华绍辉微微一笑。 易欣泽挠了挠头,他并不是忘记了时间,而是一直都没留意时间。 “不可操之过急。”华绍辉提醒易欣泽。 “不妨事,我还想再修习一会。”易欣泽笑了笑说。 “既然劝不动你,我们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华绍辉道。 华绍辉和高鹏涛回他们的宿舍,陈尚宇则是回逐电殿。 回去后,陈尚宇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到书房点上灯,然后找《恒一心法》手抄本。 找到手抄本后,陈尚宇一会看看易欣泽给他的那张纸,一会看看《恒一心法》。可这两样东西他一个也没看懂。 这让一向没怎么遇见过难题的陈尚宇有些失落,尤其是在修习方面他认为自己很有天赋。 陈兴贤见书房灯亮着,知道是陈尚宇回来了,随后吩咐厨房熬了一碗粥。 粥做好后,陈兴贤端到书房,把它放在桌子上。 “已经很晚了。”陈兴贤说。 “多谢父亲。”陈尚宇没有抬头,而是一门心思地看着那张纸。 陈兴贤看见桌子上的《恒一心法》,然后问:“怎么把这本书找出来了?还有,这张纸是什么?” 陈兴贤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发现字写得很差劲也就算了,竟然还有错别字。 “欣泽师兄读懂了《恒一心法》,这张纸写的是他如何读懂的,这也是他亲自写的。”陈尚宇回答。 “欣泽竟然读懂了?!”陈兴贤坐下慢慢说道。 “是的。”陈尚宇点点头。 另一边,华绍辉和高鹏涛回到宿舍同样找出《恒一心法》手抄本,然后去外边路灯下继续研读。 华绍辉和高鹏涛一人一个路灯,他们一会用手拍蚊子,一会用书驱赶飞虫。当然,不论是纸还是这本书,他们也是一个没读懂。 “师兄,鹏涛,你们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们早就睡了。”易欣泽回来后,看到他们两人正在路灯下站着。 “在看你给的纸,还有《恒一心法》。”华绍辉笑着说,然后用手抓了抓奇痒无比的脸。 “修习不用功可不行。”高鹏涛同样一边说,一边挠脖子。 “快休息吧,天马上就亮了。更何况,这也不是一个晚上就能解决的事。”易欣泽劝他们。 “好。”虽然有些无奈,但华绍辉和高鹏涛还是没读懂,易欣泽也没别的办法帮他们。 转眼间,时间已过去一月有余。易欣泽晚上回宿舍的时间,比往常更晚了一些,华绍辉和高鹏涛仍然用一部分时间去刻苦钻研。 修习之人,最多的便是耐心与钻研精神。但有些时候,需要的不仅仅只是这些。 全门派比武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人人都想在这次比武中成为第一名。 成为第一,再完成历练,那便是妥妥的精英弟子。太辰派每年都会留下有贡献的精英弟子来处理门派事务,不过每年留下的人数都不固定。 比如前不久的一年,那是太辰派历史上留下精英弟子最多的一年,足足有几十位。当然,最少的一次一个没留。 太辰派有一个没有明确规定的规定,即使是门派内部人员的子嗣,倘若没有任何贡献,最多也只能被派往太辰派的其它产业去帮忙,而不能留在门派。 这样一来,无论是谁,都有机会留下为门派处理事务。这也是太辰派弟子努力修习的原因之一。 第二十七章 迎接贵客 太辰派每年举行全门派比武大会,陶奂都会请其他势力的主事之人参加。假如遇到适合自己势力的人才,那位弟子又愿意,便可以将其带走,使其为自己势力效力。 当然,也不是被邀请的势力都会来参加,一般只有相交甚好的势力才会过来。邀请参会的信件全部由陶奂亲自执笔,去送信的人却大有讲究。 对于太辰派特别重要的势力,自然是陶奂亲自送信;关系亲密的势力,则由陶立浩前去送信。 喻隐之境不出名的小势力,陶奂不会请他们来参加,有失身份;至于那些实力强大但关系不怎么好的势力,则是由太辰派弟子前去送信。 意思非常明确:不管你来不来,反正我是去请你了。假如你来,我自会好生招待;倘若不来,我也不会在乎。 全门派比武大会前最后一次议事,陶奂确认所有邀请信件全都送达,没有遗漏。散会之后,陶奂又去忙其它事情。 这几日陶奂忙得不可开交,甚至到了深夜才能看一小会书。 每逢全门派比武大会,是太辰派最忙的时候。要布置比武场,需要修缮装饰的房屋都要精心修整,还得布置主位和客位的观看桌椅,方方面面都马虎不得。 当然,最重要的是弟子们要准备比试。 陶奂把陶立浩叫到书房,甚至都没时间坐下进行谈话。 “很久之前,你的修为就已经是门派翘楚,可因为种种原因,你一直没拿到第一名。今年你要一如既往地努力,明白吗?”陶奂语重心长地对陶立浩说。 “是,父亲,这点事情对于我来说,不值一提。”陶立浩信誓旦旦地抱拳道。 “好,去准备自己的事情吧。”陶奂焦躁的内心,稍微平复了一点点。 “马上就要举行一年一度的全门派比武大会,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华绍辉有些紧张,也有些担心。 “看把你紧张的,我就跟没事人一样,这次全门派比武大会的第一名我不和你抢便是,这下你放心了吧。”高鹏涛开玩笑道。 “一点也不好笑。”华绍辉又问易欣泽:“你准备得如何?” “我还真不知道我修为到什么地步了,只是安澜心法我已经修习到第三层。”易欣泽挠了挠头说。 “这么短的时间修习到第三层,已经非常了不得了,继续加油。”高鹏涛鼓励易欣泽。 “对,鹏涛说得没错。你的卓云拳和云鸾心法怎么样了?”华绍辉又问。 “卓云拳修习到第八层,云鸾心法第七层。”易欣泽回答。 “不错,卓云拳和云鸾心法就是你的优势。恕我直言,全门派比武大会竞争一向激烈,今年你就别想争第一名了,保住历练资格是你今年唯一的目标。明年再考虑冲刺第一名,你觉得如何?”华绍辉为易欣泽分析得非常清楚。 “我听你的。”易欣泽对全门派比武大会认识不足,但他相信华绍辉的话。 “绍辉说得对,由于今年情况特殊,你恐怕只有如此了。但是不要灰心,更何况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高鹏涛也安慰易欣泽。 “谢谢你们。”自从易欣泽来到喻隐之境,华绍辉和高鹏涛一直在帮他,他对他俩非常感激。只是到了今天才第一次表示感谢,易欣泽有些内疚。 “像一小姑娘。”华绍辉说道。 “我们三个已经认识二十年了,你今天跟我说谢谢,你没搞错吧?!只用嘴说啊,就没一点实际的东西?”高鹏涛一脸严肃地说着。 “财迷!”华绍辉说。 “鸟为食亡,但我不会为财死的,我可没那么笨,哈哈哈哈。”高鹏涛玩笑道。 另一边的陈尚宇,正在逐电殿继续努力修习,陈兴贤见状,走了过去。 “过几日便是全门派比武大会,没必要这么拼。比试之时,平时修习当然重要,可比赛时的发挥也同样重要。”陈兴贤对陈尚宇说。 “父亲请放心,我早已习惯,一定不会影响发挥的。”陈尚宇语气坚定地回道。 “我知道你不习惯茶的苦味,所以让厨房为你熬了一些冰糖银耳汤,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一会你记得喝。”陈兴贤走了有一段距离,犹豫了一下又回来对陈尚宇说。 “多谢父亲。”陈尚宇道。 陈兴贤点点头,便离开了。 华绍辉提议去厨房看看向大叔,因为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忙于修习,很久没去厨房。 “向大叔,最近厨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我们三个又来给您帮忙了。”华绍辉刚进后面厨房便高声喊道。 “是你们三个小子啊。这段时间晚上都是和其他弟子一起吃饭,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向大叔眯着眼睛笑道。 “全门派比武即将开始,我们最近都会修习到很晚。但不来您这儿是不可能地的。”高鹏涛说。 “好,好。说道帮忙,还真有件事非找你们三个不可。”向大叔收回笑容后说。 “请吩咐。”华绍辉一边抱拳一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知道全门派比武没剩几天了,所以准备给你们熬点鸡鸭鱼汤什么的,晚上记得来喝。”说罢,向大叔拿起刚泡好的茶,慢慢喝了起来。 “真是知我者,向大叔也,我早馋这口儿了。”华绍辉一边抱拳一边笑着说。 “多谢向大叔。”易欣泽和华绍辉也一同抱拳。 “到这儿就和到家一样,不要客气。”向大叔每次见到他们都非常开心。 全门派比武的前一天下午。 一位长相英俊、气宇轩昂的男子,骑着孰湖向太辰派正门飞来。他后面跟着一位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的冷面女子。 男子下了孰湖,站在原处四处观望,在太辰派门口有模有样地欣赏起了风景。冷面位女子把两只孰湖放飞到空中,随后便站在男子不远处。 可能是太辰派台阶过高过长的缘故,其中一个守门人下了很久才到那一男一女身旁。 “两位贵客一路赶来着实辛苦,敢问贵客从何而来?”守门人笑脸相迎。 “鸾州。”冷面女子淡然回答。 男子压根没想理会守门人,继续四处看风景,好像他对四周的风景更感兴趣。 “原来是炎离族的贵客,您二位请移步待客厅。”守门人一听他们二人是鸾州来的,更是不敢怠慢。 冷面女子点头示谢。原来并非她故作高冷,而是本就性格如此。 二人进了太辰派正门之后,有专程接待人员引他们到待客厅。炎离族的客人到来,还会有其他人去通知陶奂。 “今日一早起来,树枝上便有两只喜鹊冲我直叫,叫得我好生欢喜。我想今日必有喜事,原来是炎离族少主和韩姑娘二位贵客到来,真是双喜临门。”陶立浩一到待客厅,一边抱拳行礼,一边笑着说道。 “您太客气了。”安展意站起来抱拳回礼。 “陶公子,自上次一别,我们许久未见。一直想登门拜访,直至今日,我才趁保护少主的机会来到贵地。贵地风景,真是美得不可方物。”韩梦若同样站起来寒暄。 “韩姑娘能来功郡,真是求之不得,这下我可以好好一尽地主之谊了。”陶立浩笑道。 陶立浩见安展意不喜言谈,便主动找话题说:“安少主是第一次来功郡吧?” “实不相瞒,正是。”安展意慢慢说道。 “全门派比武大会结束后,请一定多留几日,我好好陪二位游历功郡的名山大川。”陶立浩笑得非常开心。 “真是求之不得。讲真的,在来贵派的路上,我已经大致领略了贵地风景,更是忍不住要详细拜赏一番。”安展意也是同样开心。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陶立浩笑道。 “当然。”安展意回答。 “哈哈哈哈……”陶立浩和安展意两人相谈甚欢。 第二十八章 喻大小姐 安展意也是五十出头的样子,按照双倍规则,也就是二十五六岁。 不论如何也看不出韩梦若的年龄,即使从三十岁便被韩梦若寸步不离保护的安展意也不知道。 安展意不仅相貌堂堂,而且天资聪颖。他十五岁开始修习,仅仅只用了五年时间,便已经突破沧意仙。 聪明之人用自身天赋,再加上孜孜不倦的努力,少说也要二十年才能修习到沧意仙。可安展意二十岁时便已突破沧意仙,到达推予仙。整个喻隐之境都为之震惊。 假如只是如此,那安展意也配不上“天资聪颖”四个字。二十一岁生日那天,安展意的父亲瑶林王送给他一幅,喻隐之境少有的风景名画,好让其在修习之余陶冶情操。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安展意竟痴迷上了风景画。三十六岁时,他已经有几十幅在喻隐之境都名列前茅的作品。整个喻隐之境再次为之震惊。 出乎所有人意料,安展意从喜欢上风景画之后便无心修习。这么多年,修为依旧停留在推予仙初期。 瑶林王不止一次捶胸顿足地感慨:当初为什么送的是风景画,而不是心法秘籍呢?! 只是往事不堪回首,已成为了过去。 推予仙下一阶段就是进阶神级,安展意的修为不算太低,但也谈不上高。在炎离族,瑶林王倒是不太担心安展意的安全,可在喻隐之境就说不好了。 心思缜密的瑶林王,安排韩梦若寸步不离地保护安展意,即使在炎离族也是一样。凭韩梦若索映神的修为,以后怕是没人能威胁到安展意了。 下午,陶立浩刚把安展意和韩梦若安排到各自房间休息,待客厅那边又热闹了起来。 “哎呀呀,我真是翘首期盼,终于把张大哥盼来了。”陶立浩一边抱拳,一边激动地说。 “我也一直想找陶公子好好喝上几杯,只是护玉阁事务缠身,不得空闲,陶公子切勿见怪。”张越同样笑着抱拳回道。 “难得一见,晚上定要一醉方休,哈哈。”陶立浩说。 “那是自然。”张越笑道。 张越是护玉阁的栋梁之才,也是王长雨的得力助手。张越心思缜密,做事果断干练,深得护玉阁阁主顾风远和副阁主王长雨信任。 在喻隐之境,张越为人谦逊淳朴,待人真诚,大家都亲切的称呼他为“张大哥”。 如果说张越在喻隐之境没有敌人,诚是言过其实,但他的朋友真是数不胜数。 张越也是功郡人。三十岁那年,张越在大户人家做事的父亲,突然在做事途中惨遭不幸,张越和他母亲被这晴天霹雳搞得不知所措。 幸亏张越的叔叔站出来处理张越父亲的身后之事。他叔叔尽心尽力,让他们母子感觉到世间尚有情义。 与此同时,他叔叔向那大户人家要了一笔补偿,却一直瞒着张越母子。不仅如此,张越叔叔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把他们母子排挤得几乎无立锥之地。 这件事恰好被正在游历的王长雨碰到,王长雨把他们母子接到护玉阁,并教张越修习。 十年后的一个雨夜,雷声也时不时地前来助威,那场雨下得非常大。与这场大雨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件事——张越叔叔一家包括佣人在内的十几口人,全部被灭口,没人知道是谁做的。 后来,张越和他叔叔家两座宅院一直荒废至今。 接着,张越开始帮护玉阁做事。十年之后,张越成为了护玉阁的栋梁,顾风远和王长雨都离不开他。 “张大哥请到客房休息,晚上给您接风洗尘的酒宴上,可一定要不醉不归啊。”陶立浩笑得像是脸上挂着一朵花。 “好,不醉不归。”张越也是如此。 全门派比武的前一天傍晚。 太阳将要落山,西边却有许多白云对太阳依依不舍。不舍得太阳离开的还有几朵哭红了脸的浅红色云朵。 当然,也有对此无动于衷的淡蓝色云朵。它们一同构成了一幅傍晚残阳风景画。 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下了孰湖,并没有等守门人过来问话,而是径直走了过去。 她眼睛大大的又不失灵性,略有婴儿肥的脸,让人更加确信她就是一个小姑娘。 两个调皮的发辫让她显得更加可爱。远远望去,她周围却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英气,不禁让人心生疑惑,因为这英气与她可爱的外表不甚相符。 “原来是喻大小姐到了,您里边请。”守门人认得喻宁梦,因为她经常来太辰派。 “不用带路,我知道怎么走。”喻宁梦就是与众不同。 太辰派举行全门派比武大会邀请了寒宇山庄,作为喻隐四强之一的寒宇山庄,其庄主丁一博自然不会亲自参加,而丁一博又没有儿子,所以才派寒宇山庄的支柱喻宁梦来参加。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喻宁梦已经是太辰派贵客中的贵客。 绝不能让贵客一人独自走到待客厅,听到汇报的陶奂立刻前去迎接。 陶奂一路走来都是风风火火的,假如不是飞着去不太合乎礼节的话,估计陶奂早就飞了起来。 陶立浩见陶奂少有的匆匆忙忙,想必是有贵客驾到,于是也跟着一同过去。从朔风殿到太辰派门口,也有几个好事的弟子加入到风风火火的队伍。 风风火火的一行人在半路上终于遇见喻宁梦。 “喻大小姐驾到,当真令鄙派蓬荜生辉。”陶奂一边抱拳,一边笑道。 “有喻大小姐参与,弊派真是荣幸之至。”陶立浩随后也说道。 “陶首领不必客气。”喻宁梦同样是一抱拳回道。 “让贵客一人前往待客厅,真是有失礼数,那几个守门人非得好好教训一番了。”陶奂赔礼道。 “陶首领不必怪罪,是我这么要求的,与他们无关。”喻宁梦淡淡一笑。 “大师兄,没想到她还真是小女孩脾性,不过样子倒是蛮可爱的。”陶立浩右边的马飞,见喻宁梦并没有理会陶立浩,于是压低声音替陶立浩打圆场。 马飞说话时,陶立浩狠狠瞪了他几眼,只是依然没能阻挡马飞继续说下去。 “敢问陶首领,这次贵派请的客人,可是全部到齐了?”喻宁梦问陶奂。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大家都心生疑惑。按照以往情况,主人见到客人,随意寒暄几句,便会引客人到待客厅,然后再聊几句对方最近的琐碎事务。 现在喻宁梦却是饶有兴致地站在这里谈了起来,而且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因为喻宁梦已经开始从中间慢慢走到右边,看样子,她还会再走到左边。 不过,这种突发状况难不倒经验老道的陶奂。 “那是自然,我们一众人等,对喻大小姐是翘首期盼。”陶奂笑着回答。 “那就好,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你知道我不喜欢等人。”果不其然,喻宁梦慢慢从众人右边走到左边。 当喻宁梦看到马飞后面没人时,突然运行法力使出隔空传送,瞬间出现在马飞身后,接着一脚踹在马飞的膝盖内侧,马飞当即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而后喻宁梦又隔空传送到马飞正面,伸出右手反抽在马飞右脸。 大家都惊呆了,一行人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不可思议地呆站在原地。 第二十九章 势力交涉 喻宁梦这一脚并未运行法力,否则,马飞早飞了出去。 喻宁梦一系列动作很是连贯,而且非常迅速,以至于马飞被打之后,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然后低头捂着红红的右脸。 喻宁梦拿出一条白色手帕,慢慢地擦了擦右手,然后淡淡说道:“话真多!” 喻宁梦擦过手后,随手便把手帕丢在马飞前面不远处的地上,然后笑着对陶奂说:“我不辞辛劳地为陶首领管教弟子,陶首领要如何感谢我啊?” “是我管教不严,冲撞了喻大小姐,稍后在为喻大小姐接风洗尘的晚宴上,陶某一定自罚三杯。”陶奂思考了一番后,笑着说道。 陶奂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似乎微风轻轻一吹便会掉下去。 “不对啊,我说的是感谢,而陶首领说的却是自罚,恐怕我们讲得不是同一件事情。”喻宁梦又说。 “这次全门派比武能请到喻大小姐,真是我的荣幸,而我又招待不周,自罚也是理所应当。”陶奂接着弯腰抱拳解释。 “我们今天算是聊不到一块了,还是在晚宴上好好喝一杯吧。”说罢,喻宁梦独自向客厅走去。 陶奂对陶立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扶起马飞,接着一个人追上喻宁梦随便聊些别的。 “马飞,快起来。”陶立浩扶起一脸茫然的马飞。 “你压低声音她也可以听到。因为我,让你受委屈了。”陶立浩自责地对马飞说。 “不怪大师兄。”满脸委屈的马飞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咬了咬牙。 喻宁梦从小在丁家长大。丁一博有两个女儿,都是喻隐之境出了名的美女。大女儿丁婉馨人如其名,博学多才、知书达理,是个十足十的美女加才女。 二女儿丁婉雅则恰恰相反,从小便喜欢修习,整个人没有一点女孩的样子。尽管丁一博家教甚严,但还是挡不住她乱闹疯跑。 丁一博为了她不知道头痛过多少次,可不论如何也关不住爱疯跑的丁婉雅。 丁一博只好请人教丁婉雅一些基本的防身之术,至于更深层次的修习,丁一博也没打算让她学。 丁婉雅和喻宁梦年纪相当且性格相投,丁婉雅拉着喻宁梦一起修习。没想到歪打正着,丁婉雅和喻宁梦的资质一个赛一个地好。 三十六岁生日那天,丁婉雅带着喻宁梦偷跑出来,在喻隐之境四处行侠仗义,锄强扶弱。 她们走的时候带了一千多两,可娇贵出身的丁婉雅对金钱毫无概念,花钱不是像流水,而是像倾盆大雨一般。 丁婉雅看见乞丐非常可怜,随随便便一给就是一百两。还有几个乞丐吓得赶紧把钱还给丁婉雅,这让她非常不解。 丁婉雅和喻宁梦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身上钱花没了,甚至饭都吃不上。饿得眼冒金星的她们迫不得已找到一户人家,求些吃食。 心善的老两口管她们吃了一顿饭。还别说,冷不丁一吃粗茶淡饭,丁婉雅和喻宁梦都觉得非常好吃,一点不比山珍海味差。 当然,也可能是她们太饿的缘故。 财不外漏,露则必有祸端。有一个不入流的小势力侠义门,其实就是几十个无所事事的人随便一商量组建的,没有收入来源只有靠坑蒙拐骗,于是侠义门的十几个人盯上了丁婉雅和喻宁梦。 他们跟踪丁婉雅和喻宁梦好几天,最后这天夜里围住了老者家。丁婉雅和喻宁梦修习间不长,而且这次是被堵在房间里。 喻宁梦趁乱抢过一把刀,一咬牙抡着刀,带上被吓得魂飞魄散的丁婉雅杀了出来。喻宁梦个子一直停留在十六七岁,所以她砍腿砍得得心应手。 那伙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点钱没捞到,只好拿两位老人出气。他们把两位老人的腿砍了下来,然后把他们吊在屋子里。 回到家里,丁一博看到哭哭啼啼的丁婉雅和满身是血的喻宁梦,简直怒不可遏,于是便派人调查。 最后,喻宁梦请求丁一博让她来处理。 一个月后,一菜农见侠义门的人很久没来买菜,便亲自把菜送了过去。菜农发现门推不开,他搬来一个梯子往里一看,然后吓得赶紧从梯子上下来,瘫坐在地上。 侠义门连同其家属一百七十六口的腿全部被砍掉,屋里院内吊的尸体哪哪都是,很显然是屋子里没地方才吊在院内。 卖菜老者发现时,尸体都已经发臭。 整个喻隐之境都知道是喻宁梦做的,只是心照不宣。 从此之后,丁婉雅很少出去疯跑,喻宁梦也开始为寒宇山庄做事。由于喻宁梦聪明伶俐,做事认真谨慎而深得丁一博信任。 “她修为竟然是索映神?而且只有十六七岁孩子的身高?”易欣泽不敢相信,喻宁梦一个早已成年的人,竟然只有八九岁孩子的身高。 “我刚说得不够明白吗,你为什么还要再重复一遍?再说了,修为和身高有关系吗?”尽管他们三个身高相差无几,华绍辉也只比他们两个矮一点点,可华绍辉非常在意身高的问题。 “没关系,没关系。”看到华绍辉如此在意,易欣泽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易欣泽又想到之前高鹏涛说过,喻宁梦和自己的妹妹很像,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红红的,像是进了夏天的飞虫一般。 另一边,陶奂正在安排客人入座,好开始晚宴。 几位贵客之中,当然要数寒宇山庄的喻宁梦身份最为尊贵,这是毋庸置疑的。护玉阁的张越和炎离族的安展意,却让陶奂有些为难。 炎离族虽然实力不如喻隐四强,但来参加太辰派全门派比武大会的人是炎离族族长瑶林王唯一的儿子。 护玉阁虽说是喻隐四强,不过张越只是副阁主王长雨的心腹。 安展意涉世未深,假如把安展意安排在喻宁梦左边,且不说瑶林王会暗地里秋后算账,单单眼前的韩梦若,怕也不好糊弄。 这下让陶奂左右为难。 出乎意料的是,入座时张越主动坐在喻宁梦左边,然后请安展意在喻宁梦右边的位置坐下。 尽管安展意涉世不深,但这些礼节他自然懂得,于是抱拳道谢:“小弟愧受了,多谢张大哥。” “安少主不必客气,我们是邻居,太客气反而显得生分。”张越笑着回道。 被座位搞得焦头烂额的陶奂,没想到被张越轻松解决,陶奂暗想:传闻张越为人谦虚、待人真诚,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晚宴上陪酒的自然是太辰派首领和雨泽殿、捷雷殿、逐电殿三位殿主,以及陶立浩。 大家一边推杯换盏,一边聊些喻隐之境最近发生的事情。 其实,所谓的势力交涉非常简单,无非就是我夸奖你实力不俗,你称赞我前程似锦,然后再把其他势力的糗事当成谈资。 而且,现在的晚宴就是势力交涉。 第三十章 比赛前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喻宁梦问陶奂:“前段时间太辰派草药被劫,敢问陶首领,现在可有眉目?” 陶奂一听,假装微醉的样子瞬间被抛他到九霄云外。 “且不论歹人修为如何,他的手段确实高明。迫不得已之下,只好不了了之。”陶奂回答。 “但愿陶首领能快些抓住歹人,我寒宇山庄最近亟需草药。”喻宁梦说道。 突然,陶奂眼中露出一道凶光,不过瞬间便被眼睛眯成一条线代替。 “承喻大小姐吉言,我又何尝不想呢?!我派草药的所有事务,都由逐电殿殿主,也就是我的师弟陈兴贤一手负责。”陶奂微笑着说。 “陈殿主,久仰久仰,不知可否先给我寒宇山庄一批草药呢?价钱我们好商量。”喻宁梦站起来对陈兴贤抱拳说道,她大半个身子被桌子挡住,显得极为滑稽,但没一个人漏出嘲笑之色。 陈兴贤赶忙用腿把自己椅子往后一推,然后站起来抱拳弯腰道:“那是自然,只是可否容我缓一段时间,至少先过了眼前的全门派比武大会。” “也好,我敬陈殿主一杯。”喻宁梦拿起酒杯,向陈兴贤方向举杯。 “不敢,我敬喻大小姐。”陈兴贤立刻笑着说。 “还有我们护玉阁,也需要一批草药,烦劳陈殿主了。”喻宁梦和陈兴贤喝过酒坐下,张越随后说道。 “实不相瞒,算上前些时日的草药,我炎离族还需要一批,陈殿主可要有的忙了。”安展意也笑着说。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满头大汗的陈兴贤又端起酒杯敬安展意和张越。 晚宴结束后,喻宁梦因为多喝了几杯,想自己一人走走,散散酒气。原本想陪同的几个人,见喻宁梦一直坚持己见,便各自回房休息。 听了高鹏涛的话,易欣泽一直想见喻宁梦。华绍辉和高鹏涛一听吓得不轻,他们非常清楚:喻宁梦可不是想见就能随便见的。 再者,喻宁梦是太辰派的贵客,假如冲撞了她,不仅陶奂不会善罢甘休,就连喻宁梦本人,也没那么容易应对,马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可易欣泽执意要去,华绍辉和高鹏涛只好在后面跟着。 这天晚上,天气非常凉爽,一扫炎热带给人的烦躁。喻宁梦一边慢步走着,一边仰望星空。 突然,三个人迎面走来,喻宁梦当即有所警惕。随后她便不再担心,因为她并没有发现危险的气息。 三人之中,一人走在前面,两个人焦急地跟在后面。前面那人走到喻宁梦面前站住,喻宁梦不明所以。 借助旁边的路灯,喻宁梦发现那人有点奇怪。只见他一脸认真,眼睛有点红红的,嘴巴动了好几次,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这下喻宁梦更好奇了,她饶有兴致地等那人开口。 那三人正是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前面的易欣泽开口说:“我只是想看看你。” 华绍辉心想:果不其然,他还是冲撞了喻大小姐,这下该如何收场呢?! 高鹏涛心想:欣泽胆子真够大的,他面前的可是几乎整个喻隐之境都敬而远之的喻宁梦啊! 喻宁梦心想:这人什么路数,脑子怕是有毛病吧?! 喻宁梦运行法力,使出隔空传送。霎时,喻宁梦出现在易欣泽身后,紧接着又出现在她刚才站的位置。 易欣泽仍然好好地站在原地,而喻宁梦的手里,却多了两条紫色发带。 当喻宁梦运行法力使出隔空传送,她突然看到易欣泽腰间漏出两条发带,很明显不会是他自己的。喻宁梦一时好奇,改变主意去拿发带。 然而,一旁的华绍辉和高鹏涛更吃惊了,他们心想:这下糟了,欣泽还不和你拼命?! “谁的发带?”喻宁梦问。 出乎所有人意料,易欣泽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低着头。 喻宁梦看得非常清楚,易欣泽低下头后,眼睛更红了。从小便喜欢听故事的喻宁梦,此时更加好奇。 “等你想说时,再过来拿回它们。”说罢,喻宁梦收起发带离开。 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依然待在原地,又是沉默。 初秋时夏虫的叫声,总让人感觉有些许凄凉。 夜已经深了,太辰派依然热闹非凡,尤其是比武场,人山人海的,好像明天参加全门派比武大会的不是他们一样。 除了比武场,人数最聚集的地方要数陶奂的书房。这是陶奂一直以来的习惯,每年全门派比武大会的前一夜,陶奂都会找自己徒弟谈话。 与其说谈话,倒不如说是打气鼓励。 “好好努力,明天取得一个自己满意的名次。”陶奂对一位徒弟嘱咐道。 “是,师父。”那弟子一抱拳说。 “行,你回去吧,叫下一个进来。”陶奂微微一笑。 “是,师父。”那弟子行礼后,便离开书房,他来到外面,一群人整整齐齐地排着队、安安静静地在原地等着,没一个人讲话。 “绍辉师兄,该你了。”那位弟子走到队伍前端,对排在第一的华绍辉抱拳说道。 “好,师弟明天加油!”华绍辉也是一抱拳,然后再用右手握拳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好,师兄加油!”那弟子点头回应。 “当当…当当。”华绍辉敲敲门,支着耳朵听书房里面的声音。 “进来。”里面传来华绍辉等待的声音后,他才推门而入。 “师父。”华绍辉抱拳行礼。 “不必多礼,快坐下。”陶奂一脸和蔼,右手对华绍辉向下摆了几下,示意他赶快坐下。 “多谢师父。”华绍辉坐下前回道。 “绍辉,安澜心法你修习到第十层了吧,其它的呢?”陶奂问。 “是的师父,云鸾心法第九层,卓云拳第八层。”华绍辉回答。 “也就是说,你修为快到推予仙了,好,好。”陶奂微微一笑对华绍辉说。 “全靠师傅栽培。”华绍辉道。 “为师的教导只是一小部分,假如你不用心修习,即使东皇及玉给你做师父,怕也无济于事。”陶奂满意一笑。 “师父所言极是。”华绍辉一抱拳道。 华绍辉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陶奂夸人的方式那么多,而且又那么出其不意,并且每一次都让自己非常高兴。 “以你的修为,全门派比武后成为门派精英,我自然不担心,但整个比赛一定要好好发挥。比赛时一定要注重细节,但凡你稍微有一点疏忽,那结果是不会你随你心愿的。一定要记住!”陶奂认真地对华绍辉说。 “是,师父,我一定记在心里。”华绍辉又抱拳道。 “行,去吧,顺带叫下一个进来。”陶奂说。 “是。”华绍辉道。 下一个进去的是易欣泽,现在的他有点忐忑不安。尽管陶奂是他师父,而且陶奂也对他也和声悦色,可他总觉得在陶奂面前不怎么自然。 “欣泽,我们坐下聊。”陶奂笑着说。 易欣泽进门后,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番书房。上下左右看时,陶奂的声音飘来,依然一脸和蔼。随后,易欣泽慢慢走到椅子前坐下。 “不必拘禁,这只是我们师徒间一次非常普通的谈话,就像之前我们也是无话不谈一样。只是这次目的是为了鼓励你在全门派比武大会中好好表现。”陶奂说道。 “好,谢谢师父。”易欣泽想了半天,感觉自己需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于是选了这句。 第三十一章 好运弟子 “不必客气,我只是为你还有像你一样的太辰弟子做些前期准备,接下来的全门派比武大会,辛苦的便是你们了。”陶奂微笑着说。 “我们都很期待全门派比武,也等待已久。”易欣泽回道。 “好,那就好。”陶奂点点头。 易欣泽继续观察书房陈设,但又不好意思随心所欲地扭动脖子,所以眼珠一通转动。 “这些时日你的修习进展如何?”陶奂问易欣泽。 “安澜心法马上突破第三层。师父,还真别说,我特喜欢修习,感觉真是太棒太…”提到修习,易欣泽便感觉趣事颇多,原本他想给陶奂继续分享,但看到陶奂惊讶的表情,又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欣泽,我清楚之前你在极北之地受过伤,好了之后你一直畏首畏尾,就好比刚才说话只说了一半。”陶奂知道易欣泽和之前有所不同,他以前就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 更令陶奂担忧的是,他在太辰派表现得像外人一样拘禁,陶奂不止一次发现这种情况。 但陶奂想不出合适的办法应对,于是直接了当地对易欣泽说,希望他可以在太辰派自在一些。至少,不再像一个外人。 “怎么会呢?我有什么好畏首畏尾的?!”易欣泽尴尬地了笑了几声,他不想任何人看出他不是喻隐之境人。 当然了,易欣泽更想尽快离开这里。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关于明天的全门派比武,你有没有信心取得一个好名次?”陶奂一脸认真地问易欣泽。 “师父,这次比赛,我觉得拿名次的可能性不是太大,至于原因么,我想您也清楚。这次我只想保住历练资格,来年再战名次。”易欣泽想到之前华绍辉说过的话,于是如此回答陶奂。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担心什么。”陶奂一脸欣慰的模样。 易欣泽大喜:原来师父找也是这么认为的,真是太好了! “欣泽,为师对你一向放心,这次也别让我失望。你出去后叫下一个进来。”陶奂微笑着说。 “好的。”易欣泽道。 易欣泽推开房门后一边走,一边暗自心道:师父说我不像这里的人,说我畏首畏尾,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一个人来到完全陌生的喻隐之境,你们一个个都会法力,甚至还会飞,我却没一点自保能力,甚至这里的生存规则还没有完全搞明白。如果我敢任意妄为,那才是真的脑子有毛病! 易欣泽越走越远,排在队伍第一个的高鹏涛则是深感疑惑:按照往常,不应该叫我进去吗? “欣泽,欣泽,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高鹏涛喊了易欣泽好几声,他才听到。 然后易欣泽和高鹏涛一样,同样是一脸疑惑。 “啊?没有啊!哦,对对对,师父叫你进去,到你了!”易欣泽突然想到。 “你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想姑娘,能不能记着点正事?!”高鹏涛小声开玩笑说。 “你……”易欣泽有些无语。 “哈哈哈哈……”队伍里传来一阵笑声,高鹏涛也为能够逗大家开心而感到得意。 “外面刚才笑什么?”陶奂喜欢安静,所以对一切动静都很敏感。 “回师父,只是欣泽在想事情,忘记叫我进来而已,没什么大事。”高鹏涛抱拳回答。 陶奂把那本《喻隐趣史》翻了好几遍,才换了另一本书,不过还是历史书。陶奂喜欢看书,尤其是历史题材。 夜深了,陶奂独自在书房盯着那本历史书默想。 客人们已经安排妥当,徒弟们也都谈话完毕,全门派比武大会也准备充足,今天的事终于做完了。 仔细一算,我如履薄冰地做首领,整整五十年了。这五十年我夙兴夜寐,天天提心吊胆,可太辰派依然是内忧外患。真的好累,尽管我没有资格说累。 太辰派内部,有的尾大不掉,有的袖手旁观,更有甚者火上浇油。师父遗训万万不可内斗,因此我一退再退,可我这么做真的有意义吗?我多想有一个人告诉我,这么做是值得的。 太辰派外部,苍云宗旧仇未报,寒宇山庄又处处施压,我太辰派真是举步维艰。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带领太辰派走向强大! 陶奂站起来,拿起一壶烈酒一饮而尽。那酒真的很烈,不过陶奂脸上没一丝表情。 太辰派位于喻隐之境的北方,恰好在太辰山的怀抱之中,欣赏着喻隐之境中南部的风景。 太辰派所处位置,称得上是一块绝佳之地,也是陶奂精挑细选,才决定将太辰派新址定于此地。 今日是太辰派一年一次的全门派比武大会,又逢天公作美,万里无云。 太辰派的比武场一眼望不到边,又因为四个殿的弟子全都聚集于此,更是看不见它的尽头在哪里。 陶奂站在台上,身后是宾客席,坐满了客人以及太辰派有头有脸的人物。陶奂看着台下近千名太辰派弟子,心中一时有些复杂。 陶奂首先看到的是自己亲自教导的朔风殿。 其次是人数稍少,却在去年比试中摘得桂冠的雨泽殿。 之后是人数最少,不过其殿主同时带领历练小组的捷雷殿。 最后是人数最多的逐电殿。 这些全都是太辰弟子,陶奂心中万分欣喜。 “大家都静一静。”陶奂在台上观望了许久才开口说话,刹那间,台下鸦雀无声。 虽然陶奂这句声音不大,但每个太辰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因为陶奂说话时运行了法力。 “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喜欢革故鼎新的人,但是我今天依然要像往年一样,唠叨一下比赛规则。全门派比武中,你们每一个人的目标,都是打败抽签所决定的对手,直到你没有对手为止!请注意,和你比试的只是你的对手而已,并不是你的敌人。所以,千万不能有意伤害,要适时收手。” 陶奂停顿了一下,随后接着说:“确定对手后,两人在你们脚下的圈内比试。规则很简单,打败对方或者逼出圈外,便是将对方淘汰。换而言之,你的名次更加靠前了。” 陶奂又说:“当你的排名是一百二十八或者更靠前,而且胜利人数少于六十四时,那么恭喜你,你有一次被淘汰但还可以继续比试的机会。倘若不幸又被淘汰,那就真是太不幸了!最终,前五十名弟子可以获得历练资格。而且,那五十位取得历练资格在历练结束后,可成为门派精英弟子。倘若有幸被我身后的几位贵客看中,你们清楚那是一份何等的荣耀。这次参加全门派比武的弟子将近九百位,时间是我们最为迫切需要的财富,闲话少叙,全门派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陶奂的话讲完之后,易欣泽心想:从师父的话中可以知道,我必须挤进前五十名才能保住历练资格。我的安澜心法才修习到第三层,真是有些难度。 “你运气简直了!竟然抽到的是易欣泽,他可是失忆到连法力都忘记了的人。哇,你运气真好。来,击个掌,一来为你加油,二来让我也沾一些好运。”一位弟子脸上全是掩盖不住的羡慕。 “哈哈,祝大家都好运!”好运弟子与他击掌后,一脸开心地说。 易欣泽留意了一下,整个比武场大约近一百个这样的圈,每一个圈旁边都有一个人,想必是判断输赢的裁判。 易欣泽心想:也就是说,如果我打败对手,那么我就一下子淘汰了近百人,这个倒是蛮划算的! 第三十二章 比赛伊始 易欣泽和好运弟子站在圈内,比试正式开始。好运弟子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欣泽师兄,今日我们来比一下卓云拳怎么样?”好运弟子心想:你法力全还给了教你的首领,你重新修习不过短短几个月,谅你也玩不出新花样。 易欣泽上下打量了一番好运弟子,暗想:这人看着这么脸生,我之前应该不认得他。 易欣泽拿捏不准好运弟子是有意让着他,还是故意羞辱他。 “师弟,我们之前认识吗,我怎么看你有点陌生?”易欣泽试探道。 好运弟子心想:既然你这么问,就说明你是真的失忆。既然传言是真的,那么这局我必胜。真是不好意思了,易欣泽! “我是逐电殿的,你不认识我,不过我认识你,门派上上下下没一个不认识你。”好运弟子脸上挂着一丝笑容。 易欣泽彻底无语:没搞错吧,整个门派都知道我失忆了。真是好事不出门,糗事传千里。 “好,我们开始吧。”易欣泽眉头一锁,慢慢说道。 好运弟子一抱拳,易欣泽想这大约就是预示着要开始了,于是也有模有样地一抱拳。 易欣泽一动不动,好运弟子站在原地;易欣泽目不转睛,好运弟子聚精会神。 突然,好运弟子一招白云出岫了直打易欣泽面门,没有一丝犹疑,没有多余试探。 好运弟子这招白云出岫速度极快,拳头破开空气,呼啸而来。 易欣泽不敢大意,以风伴流云应对,用左手挡开好运弟子的进攻。尽管易欣泽已有心理准备,可挡开好运弟子的攻击后,他左手仍然一阵酸痛。 好运弟子顺势使出白虹贯日,用左腿直取易欣泽头部。易欣泽知道应该用右胳膊挡住好运弟子这一招,不过对手力气原本就大,再有他现在是用腿攻击,而自己如果用胳膊抵挡,两个劣势叠加,易欣泽担心会吃不消。 于是易欣泽用两只胳膊一同抵挡好运弟子的这一腿。尽管背后门户大开,好运弟子也发现这是易欣泽犯得最大的错误,奈何他一只脚着地,一招还未结束没办法便再使出另一招,只有等下用右腿给他再补一腿了。好运弟子暗呼可惜。 易欣泽当然知道接下来背后会挨上一腿,所以他借助好运弟子这一腿,向后跳去。易欣泽险之又险地落在圈边白线处,他扭头一看,松了一口气。 好运弟子来不及惊讶,因为对手在圈边这么好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好运弟子当即跳了过去,高山流水早已准备妥当,这一脚,势必要将易欣泽逼出圈外,否则他只有乖乖地受了这一脚。 好运弟子快速朝易欣泽飞冲过去,易欣泽几乎看不到好运弟子,因为他的速度太快了。 说时急那时快,易欣泽听到耳边一丝风声,于是下意识地左臂挡开好运弟子的攻击。 好运弟子嘴角一笑,心想:谅你左臂也不足以把我挡开,而我左拳早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下一年再见吧! 其实,易欣泽的左臂只是虚晃一招,然后迅速用右拳打在还没落地的好运弟子屁股上,将好运弟子打飞,落在了圈外。 易欣泽之前所有的招式都是为了最后的这招云断秦岭。当然,假如没有之前的铺垫,好运弟子也不会给易欣泽机会。 “不好意思了。”易欣泽对圈外的好运弟子说。 被失忆甚至法力都忘得一干二净的易欣泽,用套路把自己打出了圈外,好运弟子始料未及,更是羞愤交加,一副心有不服的样子。 只是,这是全门派比武大会,即使再多的不服气,也只有再等一年。 好运弟子生气地用脚跺了一下地,于是他现在疼的不仅仅只有屁股,只是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另一边的高鹏涛,这次他的对手是雨泽殿的师兄。比武开始后,高鹏涛没有多余动作,直接风起云涌和火伞高张一组连招,便把那位师兄打倒在地。 “师兄,承让。”高鹏涛一抱拳说。 那位雨泽殿弟子躺在地上,一脸茫然。 但整个过程易欣泽看得一清二楚,他大吃一惊,心想:鹏涛果然厉害,假如让我碰到,怕也挨不过一招,希望千万不要让我抽到他的签。 比武场的这边,是华绍辉和一个捷雷殿弟子。场上,华绍辉和那弟子一同抱拳,比试开始。 华绍辉一招烟雨飘渺,用剑刺出先试探那人虚实。 那人一招傍花拂柳挡下,顺势就是一招青松翠竹,横扫华绍辉面门。 华绍辉用无边落木,竖剑向左挡开,而后立即回剑攻击那人左腹。那人来不及收剑防守,向右跳起躲过华绍辉的剑,空中继续攻击华绍辉面门。 华绍辉后退,险之又险地躲开那人的剑。那人心想时机来了,便一脚踢中华绍辉胸口。 华绍辉用左臂挡在胸前,在空中画了一个抛物线后,摔倒在圈线边缘。倘若那人力气再大一些,华绍辉必定飞去圈外。 那人是在空中发力,因为没有着力点,所以这一腿力量只有平常的五成。华绍辉受了一脚,气息有所不顺畅。 看见华绍辉没飞出圈外,那人心中大呼可惜,于是又一招天绅倒悬一剑刺出。 华绍辉见情势不利,那人却有实力,不敢随意在圈边缘纠缠,往右挡开那人的剑,顺势往左边疾走两步。 那人哪里肯让他溜,继续一招幻眼云湮追去。 华绍辉转身用燕回朝阳往左挡开他的剑,而后快速向前一步,把剑架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华绍辉比赛得非常稳,首先试探对方虚实,然后趁机卖一个虚假破绽,最终以一个欲擒故纵控制局势。 今天是全门派比武的第一天,台上的客人们也知道,自己要看的比试并不在当下,所以并没有留心观看比赛,而是有的喝酒,有的吃水果,有的喝茶。 说白了,只是碍于身份才没有离开。 太辰派每年的全门派比武大会,都会给客人提供一份名单,这份名单是太辰派根据其修为推荐给客人挑选的。 倘若在比武之中,发现其确实是可造之材,便会同陶奂商量。一般情况下,陶奂都会让客人带走。 太辰弟子在喻隐之境各个势力都有,陶奂心中自然是开心。 “喻大小姐,不知道你今年准备带几个太辰弟子走?”张越随口找喻宁梦聊天。 “或许很多,也有可能一个不带。”喻宁梦微微一笑。 “张大哥准备带几个弟子呢?”喻宁梦问张越。 “这个,一要看缘分,二要看陶首领肯不肯放人了。”张越说的却是大实话。 上午和下午各两场淘汰赛。通过一天的比试,现在有今天最后一场胜利的五十六人,以及被淘汰的五十六人。 被淘汰的五十六人明日会先行淘汰四十八个,然后再把剩下的八个人和胜利的五十六人继续进行比试,直到选出第一名。 六十四进三十二中胜利的三十二个人将直接获得历练资格,剩下的十八名将在被淘汰的三十二人中选择。 全门派比武的第一天,只能算是热身,很多人都没有用尽全力。 尽管今天四场比赛便淘汰将近八百人,但是,全门派比武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三章 历练资格 晚上,太辰派的每个角落都在谈论比试结果,有开心的,有难过的,有对自己表现十分满意的,也有懊悔不已的。 “哎呀,真是太可惜了。我当时被他虚晃一招给骗了,然后他使出一招极其普通的风系法术,但我就是被那极其普通的一招给打败的。我都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没有反击。”一弟子后悔得直拍大腿,而且还接连拍了好几下。 “尽管如此,师兄还是比较幸运,明天上午你取得前八,还有机会争夺第一名。”另一弟子安慰他道。 “话是那么说,可我这错误犯得太不应该了,哎……”那弟子长长叹了口气。 另一边,也是几个太辰弟子在讨论比试结果。 “得,我今年是没戏了,第三场就被淘汰了。”一弟子说。 “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另一弟子道。 “说什么呢,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全门派比武本身就是能者上,我被你淘汰了,只能说明我平时没有好好修习。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嘴上发发牢骚而已。”那弟子又说。 “师兄,你真是太好了!”另一弟子感叹道。 “别别别,我不吃这套!但是可有一点啊,明天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尽最大努力拿到第一,记住了吗?”那弟子叮嘱他。 “是,师兄,我一定全力以赴!”另一弟子答道。 太辰派书库门口。 “不错,你们三个都进入到前五十六,好,好!”元硕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喝了口酒又问:“你们有没有受伤?” “受伤是不可能的,不知道怎么搞的,感觉今年我碰见的对手,都比去年弱太多了!”高鹏涛两手一摊故意抱怨道。 “我也没受伤。”华绍辉回答。 “我也只是被迷了眼睛,左胳膊被划破了,都是些不足为意的小伤。”易欣泽说。 “唉?夸奖声呢?为什么我迟迟听不见?”高鹏涛在等被夸奖,但一直没人理会他。 “脸皮越来越厚了,找个没人地方自己夸自己去吧。”华绍辉敷衍了一句。 “不至于吧,不夸我就算了,还要赶我走,太不厚道了。”高鹏涛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 “眼睛被迷?对方用的飞沙走石?”元硕问易欣泽。 “对,他是为了模糊我的视野。”易欣泽连忙点头。 “这样,下次你用风雨飘摇应对。”元硕又喝了口酒说。 “好,我记住了,下次我试试。”易欣泽道。 “不用试,风雨飘摇绝对管用。”华绍辉在脑子里想了一下飞沙走石和风雨飘摇,然后肯定道。 “放心,师叔说的话绝对不会有错。”高鹏涛也说。 “你们误会了,我意思是,他人教你的东西,假如想变成自己的,只有亲自尝试一条路。”易欣泽给华绍辉、高鹏涛和元硕解释。 “欣泽说得对,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是这个道理!”元硕仍然眯着眼睛。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第一场比试结束后,我无意间看到鹏涛一个连招就把对手打倒在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易欣泽语气中带着惊讶。 “你看见了,我动作帅不帅?”高鹏涛非常开心。 “那必须帅。但愿我们不会成为对手,否则那将是一件恐怖事件。”易欣泽对高鹏涛伸了个大拇指。 “欣泽,我发现你夸起人来真让人舒服,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俩关系最好。”高鹏涛笑道。 “你刚说我们成为对手?那绝不可能!万万万一我们抽到对方的签,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一定会让着你的,放心好了。”说罢,高鹏涛对易欣泽眨了眨眼。 “你说这话是想让欣泽让着你吧,否则你一定会被打得惨不忍睹。”华绍辉笑着说。 “哈哈哈哈......”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同时也是草木凋零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果实的香气,同时也掺杂着些许萧瑟。 秋天的夜晚来得越来越早,不知不觉,已近深夜。 这几日正在举行全门派比武大会,事务繁忙的陶奂没有闲暇时间看书,在书房的反而是陶立浩,只见他在书房呆坐。 “夜深了,休息去吧。你也清楚,明天才是真正的全门派比武。”陶奂推开门进来,不过陶立浩却没有发现,直到陶奂开口说话。 “哦,好,您也早些休息。”陶立浩抱拳行礼后,离开了书房。 走了一会,陶立浩回头看了一眼书房。陶奂拿着一本书,窗户上陶奂的身影显得非常高大。 另一边,陈尚宇也在书房,对着易欣泽给他的那张纸和《恒一心法》看得入了神。 “虽然只是初秋,不过夜里已经凉了,早些休息。”陈兴贤一面说着,一面递给陈尚宇一件衣服。 “多谢父亲,您也早点歇息。”陈尚宇接过衣服回道。 陈兴贤微微点头。 上午第一场,被淘汰的五十六人选出八人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淘汰赛。假如再被淘汰,那么今年的全门派比武大会就没任何机会了。故此大家都非常认真,也非常卖力。 全门派比武的原则是能者上庸者下,不过被淘汰的也不全是技不如人,比试中有很多意外因素是始料未及的,更加不可掌控。 总而言之,被淘汰的缘由千千万万,有些甚至意想不到,可就是有人因为那小小的失误被淘汰。 胜利的人继续往前走,路漫漫其修远兮。接下来的六十四人会两两对决,开始抢夺历练资格。 太辰派弟子获得历练资格后,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势力主事人挑走,也随时会被门派委以重任。 太辰派名下的产业很多,有驯兽、草药、酒楼、兵器、玉器、饰品等等。一般情况下,一年之内历练小组的弟子都会被挑走。当然,门派也会留下一部分弟子。 太辰派有一千多名弟子,不过执行势力任务或者处理势力事务的大约是两百名左右的精英弟子,取得历练资格才可以建功立业。这就是每一个太辰弟子努力修习的原因。 越早修习到安澜心法第八层,越早获得历练资格。或者,从全门派比武大会中抢夺。 喻隐之境就是这样,假如你想做一条自甘堕落的咸鱼,没人会阻拦你。可如果你想认真做一件事,那前路一定会障碍重重。 或许,这就是许多喻隐之境人做事从不张扬的原因吧。 易欣泽夙兴夜寐地修习,但谁又能猜到,六十四进三十二淘汰赛中,他抽到的竟然是陈尚宇。 陈尚宇,太辰派乃至喻隐之境少有的天才少年,年仅三十五岁,便早已是推予仙修为。 易欣泽,来喻隐之境前是二十八岁,按照喻隐之境的规则就是五十六岁。易欣泽在太辰派同样非常出名,只不过是因为失忆,就连法力都忘记了的那种失忆。 尽管易欣泽努力地修习了几个月,但是仅凭这些,恐怕不足以和推予仙对抗。 太辰派的全门派比武大会,有些人忙得不可开交,有的人为下一场比试忧心忡忡。 已被淘汰的弟子无所事事,这八百多位弟子并不甘于寂寞,他们自有乐趣。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来来来,赶紧下注了!” “小赌养家糊口,大赌成家立业,再不下注就没机会了!” 在一个弟子宿舍的门口,有几个弟子压低声音喊着,保证声音被附近的人听到,但又不至于传得太远。 宿舍里满满当当全是人,他们围着几个用笔写字的弟子。 人多了,人挤人的情况自然无法避免,但没一个人挤那几个用笔写字的弟子。 “给,这是你的小条,二十两压大师兄第一。” “来拿着,这是你的,二十两压陈尚宇第一。” 第三十四章 不知所措 “陈尚宇对易欣泽没有开盘,想买都买不到。”一个弟子边挤另一弟子边对他说。 挤来挤去着实无聊,不如聊天。 “谁说不是呢?!如果开盘,那我们就发财了!易欣泽赢一赔一百我看不都不带看一眼,陈尚宇赢一赔零点一我直接压上全部家当。稳赢,想想都开心。”另一弟子回道。 “可庄家就是不开盘!”那弟子一脸错失了发家致富大好机会的模样。 “庄家都这样,像这种稳赔的肯定不开盘,真黑!”另一弟子也是如此。 “什么,你抽到的对手是尚宇?”另一边的高鹏涛无比吃惊。 “这是积累经验的好机会,一定要用心应对,尚宇是个好对手。”华绍辉一脸认真地对易欣泽说。 “嗯,我要比赛了。”易欣泽点点头。 “加油!”华绍辉和高鹏涛一起对易欣泽大声喊道。 “一起加油!”易欣泽回道。 去年陈尚宇和陶立浩争得如火如荼,太辰派上上下下都知道,陈尚宇的目标是全门派比武第一。 淘汰赛中,大家宁愿和自己相熟的师兄弟做对手,也不愿碰到陈尚宇。因为和自己师兄弟比试,至少还能切磋几招,不至于输得那么难堪。 易欣泽和陈尚宇对立站在比赛场,陈尚宇一脸无奈,易欣泽则是一脸平静。 “尚宇,不要想太多。在成长的道路上,你会遇到许许多多像今天这样的事,万不可左右为难,一切遵从本心。”易欣泽态度非常坚定。 “对不起,欣泽师兄!”陈尚宇不敢看易欣泽。 “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说对不起。”易欣泽一抱拳,语气坚定地又对陈尚宇说:“比赛中并不存在谁对不起谁,和你比试我会很用心,希望你同样以此作为回应。” “嗯。”陈尚宇点了点头,眼神依然纠结。 两人就这样默默对视。 易欣泽想这样僵持下去不能解决问题,于是拔剑准备攻击。 陈尚宇仍然静静站在原地。 易欣泽慢慢运行法力,使出他最厉害的星火燎原。周围温度渐渐升高,让人感觉越来越热。突然,易欣泽剑尖飞出一个火星,四周燃起大火。 除了易欣泽和陈尚宇脚下,整个比赛圈内都是熊熊大火。而且大火慢慢向陈尚宇逼近,一步也没靠近易欣泽。 陈尚宇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 易欣泽不知道陈尚宇在想什么,便继续运行法力,让火慢慢扑向陈尚宇。 周围有弟子观战,不过被大火挡住了视野,在客席位置却看得清清楚楚。安展意对修为高低不感兴趣,但他发现圈内的火不失为一种风景。 喻宁梦和张越清楚易欣泽不是陈尚宇的对手,不过陈尚宇迟迟没有动作,他们倒是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霎时间,陈尚宇运行法力,让周围的火更高更凶。慢慢的,火势没有继续向陈尚宇靠近,而是一步步逼近易欣泽。 易欣泽不知道这是什么招数,难免有些慌乱。再看陈尚宇,他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拔剑在手。 易欣泽觉得大火难以控制,只好收回法力以让火势变小。但他随后发现,现在火势已完全不受控制。 “这一招隔岸观火真是恰到好处,你说呢,张大哥?”喻宁梦扭头对张越说。 “喻大小姐修为极高,能引起你注意的,便已说明他用得顶好!”张越一笑回道。 易欣泽感觉越来越热,大火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比之前更加凶猛。这时,他才明白他和陈尚宇之间的差距。 “我认输。”易欣泽有模有样地一抱拳,语气极其认真地说道。 陈尚宇先是吃惊,之后更加吃惊,愣了有一会才撤回法力。 陈尚宇原本以为,易欣泽接下来会用风系法术或者水系法术来应对这招隔岸观火,他也想好之后的应对招式。 让陈尚宇意想不到的是,易欣泽竟然在交手一招之后便立即投降。 “有人在全门派比武大会中投降,打死我我都不信。但如果那人是易欣泽,我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哈哈哈哈……” “真是个怂包。哈哈哈哈......” “尽管我被淘汰,但看到这场比赛,我一下子释然了,哈哈哈哈……” 周围观战弟子更是始料未及,刚开始只是有人忍俊不禁,而后全都大笑不止。 “尚宇,今天和你比试,我真涨见识了!”对于观战弟子的耻笑,易欣泽不以为意,他微笑着伸出大拇指夸奖陈尚宇。 陈尚宇则是不知所措。他赢过无数次比试,这次是他赢得最轻松的一次,同时也是最尴尬的。 比赛刚开始,易欣泽也想和陈尚宇好好比一场,哪怕自己身负重伤依然不会放弃。 但易欣泽突然想到陶奂和华绍辉的话——先保住历练资格,明年再战名次。 易欣泽心想:这次对手是尚宇,我恐怕没有任何希望。既然比试下去也没任何意义,那为什么不趁机试探一下与他的差距呢?!更何况这样也能全力以赴保住历练资格的淘汰赛,何乐而不为啊?! 只是对于易欣泽来说,接下来的淘汰赛也不轻松。 话分两头,陶立浩和一位逐电殿弟子的比试进行得如火如荼。 能参加六十四进三十二的人,必然不是等闲之辈。但那位逐电殿弟子的对手是陶立浩,不知是喜是忧。 陶立浩倒是经常见那弟子,只是不清楚他的修为,于是有意试探。 陶立浩拔剑运行法力,使出一招云淡风轻。这招威力不是很大,速度却是极快,用来试探对方再合适不过。 那弟子拔剑以流星飞电应对,之后立刻调动全身法力,一招雷奔云谲向陶立浩飞去。 陶立浩见状不敢大意,唯有小心应对。 陶立浩和那弟子的比试,一开始就非常激烈。陶立浩原本想试探几招,没想到那弟子直接攻击,力求尽快结束比试。 场外观看弟子也是心生疑惑,好像陶立浩欠了那弟子酒钱一样,否则他也不至于如此不依不饶,一上来就要和陶立浩拼命。 那弟子一招追风逐电后又是驱雷掣电,令陶立浩无暇反击。 陶立浩已摸清那弟子实力,尽管他的攻击很快、衔接紧密,却伤不得陶立浩分毫。 那弟子见自己攻击有的被轻松躲过,有的被随意抵消,他心知不敌,便有些自乱阵脚。 陶立浩心想:就是现在! 陶立浩调动全身法力,刚要使出风起云涌,只见那弟子一招蛟龙出洞向陶立浩打来。 陶立浩怎么也想不到那弟子会用卓云拳上来纠缠。 第三十五章 明争暗斗 陶立浩的风起云涌固然可以打败那弟子,但他自己腹部也会重重挨上一拳。这拳定会造成法力激荡,故此陶立浩不敢冒险。 周围观看比试的人更是惊呼不断,不禁心想:今年的全门派比武果然和去年一样激烈。 另一人心想:早就听说大师兄和尚宇为抢全门派比武第一名而明争暗斗,今日一见,当真如此。看来这位逐电殿弟子不顾受重伤的危险,也要伤大师兄一二,是为了让尚宇接下来的比试轻松一些。 还有人心中感慨:这么厉害,幸亏我之前就被淘汰了!哎,不看了,我要去努力修习了! 全门派比武大会的比试场上,一个观战弟子悄悄离去。 接来下,陶立浩和逐电殿弟子你来我往许多招,陶立浩都是将要使出招式,却又不得不放弃。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下楼梯,明明已经到最后一层,你却以为不是最后一层。于是依然和之前一样,蓄势已久的脚重重踩在平地上,搞得额头和背后一麻,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那弟子见招数奏效,于是把卓云拳和其它招式结合起来继续近距离袭扰陶立浩。 陶立浩很是震惊,因为那弟子完全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打法。 那弟子和陶立浩像两个许久未见的老友,难得一见自然亲密万分,可陶立浩却无时无刻不捏一把汗。 那弟子的卓云拳也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一招拨云弄月攻击陶立浩后背。 如果仅仅只是这招,陶立浩绝不会放在心上,同时他还使出星旗电戟。 陶立浩要出招时又被那弟子打断,心里不是滋味。逐电殿弟子使出拨云弄月和星旗电戟后,心里暗喜:这下看你作何选择,是背后结结实实地挨上一拳,还是屏息受了这招星旗电戟。 不论陶立浩受了背后一拳,还是硬抗自上而下的星旗电戟,接下来的比赛都会受到影响。观战的弟子们也觉得那弟子着实过分。 陶立浩调动全身法力,准备抵挡那弟子的星旗电戟,那弟子见此情况不禁脸露笑容。 观战的弟子们自然相信大师兄陶立浩可以抵消那招星旗电戟,可是背后便不得不挨上一拳了。 说话间,陶立浩运行法力使出天机盾,在他们上空出现了一个盾牌模样的屏障,抵挡住那弟子的星旗电戟。 逐电殿弟子哪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拨云弄月继续向陶立浩背后攻去。 猛然之间,陶立浩将天机盾砸在地上,把逐电殿弟子震飞到圈外。 陶立浩未伤分毫,那弟子躺在圈外,一时不能动弹,旁边观看的人无不大声叫好。 “恭喜大师兄有惊无险地赢得比试。” “不亏是大师兄,这个连招破得简直太绝了!” “我只知道天机盾能抵挡,今天却见到大师兄用天机盾进行攻击,当真开了眼界!” “真是可惜了了!”旁边观战弟子无不称赞,只有一个弟子唉声叹气,其他弟子都在看着他时,他仍在不停地摇头。 “可惜?这场比试难得一见,什么地方可惜?”一人问他。 “并不是因为比赛可惜,而是为我可惜,哎!”那位弟子依然在叹气。 “你怎么就可惜了?”那人继续追问。 “对啊,为什么?”另外一个也问他。 “假如我是姑娘就好了,我一定嫁给大师兄,他简直太帅、太厉害了!”那位弟子无比崇拜陶立浩。 “就你?假如你是姑娘,我一天只打你一次,从天明到天黑,除非你不出门吓人。如果换做是我,那还差不多。”人群之中出来一人和那位弟子争抢。 “你俩去那边,那边凉快,快去那互相恶心去。”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声音说道。 “哈哈哈哈……”观战的弟子们全都大笑起来。 比武场的这边,易欣泽正在参加三十二选十八的淘汰赛,胜出的十八人和六十四进三十二已经胜利的人,将获得历练资格。 这边比赛的激烈程度当然不能和三十二进十六同日而语,所以观战的人不是很多,可易欣泽比赛得仍不轻松。 参加三十二选十八比赛的,是六十四进三十二被淘汰的。而且,有四人算上这次已经被淘汰两次。全门派比武一直以来的规则,淘汰两次的人直接出局。 也就是说接下来会有十场比赛,有八个运气好的,没有抽到对手签的直接获得历练资格。只是易欣泽没这么好的运气,他抽到的是朔风殿的师兄。 那师兄当然知道易欣泽失忆的事情,只是他不会那么愚蠢,轻敌到不屑一顾的地步,因为他见过易欣泽刻苦修习。 比武场上,那师兄一抱拳,易欣泽也是一抱拳,比赛正式开始。 那师兄运行法力,当即一招飞沙走石,四周尘沙四起,难以睁眼。 易欣泽知道这招,而且对飞沙走石深有体会,因为昨天他就是被这招迷了眼睛。 易欣泽想起元硕的话——可以用风雨飘摇来应对飞沙走石。 易欣泽运行法力,使出风雨飘摇,周围大风忽起。也许,只有大风才能吹散这满天尘沙。 易欣泽环顾四周,尽管比之前好了许多,但还是看不清楚周围状况。忽然,易欣泽感觉背后有一丝异样,他来不及多想赶忙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易欣泽心想:总感觉背后有东西,看来是我多想了。 一口气还未舒完,易欣泽余光看到刚才他背后方向真飞来一把剑。 易欣泽一惊,赶忙用剑挡住,然后准备好了给他来一记卓云拳。 那师兄的剑被挡住后,抽身便走。 易欣泽心道:他修为果然不低,而且变化随意,是个难缠的对手。讲真,我运气真是差劲,不对,自从来到喻隐之境,我运气从来就没好过! 那师兄站定,继续使出风雨交加。比赛圈内骤然凉爽起来,接着天上一柱雨水向易欣泽砸来。 易欣泽也会天机盾,只是他对自己的修为没有概念,不知道能否抵挡得住这招。 现在只有躲开了,不过可以躲避的地方只有那师兄附近。易欣泽本着敢想敢干的风格,迅速向朔风殿师兄奔去。 朔风殿师兄用风雨交加,就是想把易欣泽逼到自己这来。他很清楚易欣泽的法力,即使用天机盾也不可能挡住雨柱。 随后,那师兄用剑直取易欣泽。 不过他没想到易欣泽会主动攻击,他们又是短暂交手之后便分开。 那师兄继续调动周身法力,使出一招平地起雷,易欣泽感觉一股劲力从正面扑来。 易欣泽知道那师兄的后招是驱雷策电,因为他听陈尚宇对华绍辉和高鹏涛讲过连招。尽管自己不太懂,却留心记下,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 易欣泽当即运行法力,使出洪水猛兽,然后跳到空中。这招洪水猛兽来势汹汹,一个水化成的恶兽,张着血盆大口朝那弟子奔去。 那师兄只有放弃后面的驱雷策电来应对易欣泽的洪水猛兽。 易欣泽知道他没其他选择,所以事先跳到空中,继续运行法力使出水深火热。 易欣泽落地时,他的连招已被朔风殿师兄随意破解。 易欣泽心想:不好,没想到连招对他毫无作用,这下着实难搞! 易欣泽想到《恒一心法》,尽管他已经修习到第三层,奈何法力不够,并不能尽展其威力。 易欣泽一时焦头烂额。 第三十六章 我要加注 这次,易欣泽遇到了真真正正的对手。 当然了,这位朔风殿师兄只是易欣泽在喻隐之境遇到的第一个对手。 那师兄对易欣泽的修为已经了然于胸,也有了打败易欣泽的办法,他有把握在十招之内结束这场比赛。 “停!” 正当那师兄运行法力,要使出火系法术时,被裁判喊停。 那师兄也尝到了被强制暂停的滋味,他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听裁判继续说下去。 “敢问师兄为什么喊停?”朔风殿那师兄一脸不悦,不过依然语气平和。 “什么情况?”虽然易欣泽处于逆风,但他也不乐意被打断。 “不好意思,二位师弟。刚刚那边三十二选十八的比试,有两个人同时飞出圈外,被判同时淘汰,而且其他组已比赛完毕。也就是说,不论你们是否继续,你们都已获得历练资格。当然,你们也可以继续比试,我只是和告诉你们一下。”裁判一抱拳向他们解释说。 易欣泽一听,心里想道:既然我们都有了历练资格,那还继续比试什么,脑壳有包啊?! “我很佩服师兄的修为,改天再向师兄请教。”易欣泽很少抱拳行礼,这次他倒是很主动。 那师兄听后也是一愣,因为他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一场比赛的两个人同时淘汰,自己是最后一组,而且自己组两个人全都胜利。 裁判说得非常清楚,那师兄也不再犹豫。 “既然如此,我们他日再进行切磋。”那师兄抱拳回礼。 “不是吧?!” “这样也行?!” “没想到这样也行!” “我也没想到!” 尽管观看他们比赛的人寥寥无几,但那几个弟子全都感觉甚是不可思议。 那位裁判处理完最易欣泽的比赛,立刻把结果报了上去。随后快步向宿舍跑去,他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一定要快,希望还能下注,我要加注!” “你确定要买大师兄和尚宇同时赢和同时输?”记账弟子放下毛笔,满脸惊讶地问那个裁判。 “对,赔率分别是多少?”那裁判非常确定。 记账弟子又确认了一遍:“你确定要……” “赔率分别是多少?”那裁判打断记账弟子的话。 “都赢的赔率是一赔九十,都输是一赔五十。去年是特殊情况,他们才都输了,要我说啊…” “各压十两。”那裁判再次打断记账弟子的话。 “好,拿好你的纸条。”写好之后,记账弟子说道。 那裁判加注后,小心翼翼地把凭证放进乾坤袋,又隔着腰带拍了拍乾坤袋。 他想:说出来都有人不信,今天竟然有两人同时被淘汰,还有两个人同时胜利。如此看来,今年的全门派比武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呢?! 易欣泽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偏偏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他慢慢走出圈外,低头看了一下圈线心想:这或许是我莫名其妙来到喻隐之境的补偿。我知道下一次运气不会这么好,但我会加倍努力。下一次再遇到难关,我不会把宝压在运气上。 “什么,朔风殿华绍辉?”高鹏辉这次的对手是华绍辉,他吃惊地把眼睛瞪得溜圆,张开的嘴巴也忘了合上。 比赛场上,华绍辉和高鹏涛站在圈内。 “绍辉,这……”高鹏涛不知如何是好。 “这只是一场比试,是我们师兄弟的切磋而已,你可不要故意让着我。”华绍辉想了想说。 “好吧,我们把它当作切磋,都用尽全力,请!”高鹏涛一抱拳说。 “请!”华绍辉抱拳道。 高鹏涛横剑一招独龙刺虚刺出,华绍辉用了一招繁落晨陨挡开。 高鹏涛立刻蹲下,用腿使出血舞长空去扫华绍辉,华绍辉跳到高鹏涛左边,用剑使出一招墨花满天将高鹏涛逼开。 两人剑法拳脚腿法转眼过了数十招,上一刻你进攻我拆招,下一刻我防守你进攻。打得是步步紧逼,拆得是精妙绝伦。 “这师兄弟两人只用招式不用法力,这个办法好!”三十二进十六的淘汰赛,观看的人自然很多,其中一个弟子感叹道,脸上满是羡慕。 “着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另一弟子自言自语。 华绍辉用剑使出浮光掠影,对高鹏涛步步紧逼。高鹏涛使出孤凤划空边挡边退。 到了圈边缘,华绍辉依然紧追不舍。高鹏涛向右跳去躲开华绍辉的剑招,一个空中旋转顺势用剑扫华绍辉左腿。华绍辉用剑挡开,用腿直取高鹏涛小腹。 高鹏涛在空中左手压住华绍辉右脚,借力越过华绍辉。高鹏涛随后用剑使出天魂罡正大开大合,由下而上向华绍辉扫去,华绍辉右移躲其锋芒。 高鹏涛横剑左切,华绍辉竖剑抵挡。力道之大,震得两人手臂发麻。 华绍辉顾不上那许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腿使出旭日东升,向高鹏涛肩膀踢去。 高鹏涛躲避不及,屏息受了一腿,却未曾想力道大得出奇,直直飞出圈外。 这些招式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双方也只能靠本能反应。旭日东升原本攻击的是头部,但华绍辉有意压低几分,不过力道还是没控制好,心里一阵愧疚。 华绍辉看见高鹏涛飞了出去,立马跑过去查看伤势。 “鹏涛,你没事吧?”华绍辉扶起高鹏涛时,不敢碰他左胳膊,华绍辉心里清楚,即使高鹏涛的胳膊不脱臼,恐怕也非常痛。 “你骗我,你隐瞒了修为!”高鹏涛呲牙咧嘴地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左胳膊更是不敢用力。 华绍辉原本就很内疚,见高鹏涛还在开玩笑不想让他担心,心里更是一紧:“鹏涛,对不起!” “闹呢,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继续比赛吧,不用管我。”高鹏涛又笑着说,不过由于肩膀疼痛难忍,脸上的笑显得很不自然。 易欣泽到处找华绍辉或者高鹏涛,整个比武场找了一个遍,却一个人也没找到。 易欣泽看见一群人围成一个圆圈,这一幕他再熟悉不过,那边肯定有事发生。 易欣泽心想:没想到喻隐之境人也这么喜欢凑热闹!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两个在哪儿呢,怎么一个人也找不到?! “鹏涛的左胳膊好像不敢用力。”凑热闹的其中一个弟子说。 “看样子至少是脱臼。”另一弟子道。 “鹏涛?脱臼?”两个弟子的对话易欣泽并没有听完全,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几个词语,然后易欣泽恍然大悟:原来是鹏涛在那边出了事情,这群凑热闹的就是在看他! 易欣泽左冲右突好不容易挤开人群来到前面,没想到华绍辉竟然也在。 “你们都在?你们这是…”易欣泽看到地上有两把剑,一把在高鹏涛右手附近,另一把在华绍辉右手附近,他一下全都明白了。 华绍辉看着易欣泽,愁容满面地点了点头;高鹏涛勉强一笑,对易欣泽点点头。 “绍辉,你继续比赛,让欣泽照顾我就行。欣泽,快扶我起来。”高鹏涛说。 “鹏涛说得对,我来照顾他就行,师兄你继续比赛吧。”易欣泽道。 易欣泽把华绍辉扶起来,向医馆方向走去。走之前高鹏涛回头嘱咐华绍辉:“好好比赛,我们等你好消息!” 华绍辉什么也没说,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慢慢向医馆走去。 第三十七章 就是现在 “绍辉看不见我们了吧?”高鹏涛问。 “对,怎么了?”易欣泽回答。 “哎呦,终于看不到了,我们走慢点。”高鹏涛一脸痛苦的表情。 “刚才你还没什么大事的样子,到底哪里受伤了?”易欣泽问高鹏涛。 “胳膊不敢用力,而且屁股也很痛。”高鹏涛答道。 “这都是小毛病,去医馆看看就好了。”易欣泽说。 “你这也叫安慰人?嘶…哎呦…”高鹏涛开始龇牙咧嘴。 “忍着点吧,这世间的一切都要付出代价,既然你选择了在人前假装潇洒,那你就必须接受这份疼痛。”易欣泽对高鹏涛说。 “不行,不行,你背我去医馆吧,我实在走不动了。”说着,高鹏涛就要坐下。 十六进八淘汰赛中,华绍辉的对手是雨泽殿马飞,拿到签子一看,华绍辉心想:原来是你! 比赛场上,华绍辉抱拳微笑着说:“马飞师兄,听说你修为进步神速,也得去年全门派比武第一名的杜宝坤师兄细心指点,稍后比试,你可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马飞满脸欣喜,抱拳回道:“好啊。” 华绍辉深知马飞性格大大咧咧,好勇斗狠,这场比赛只要激怒马飞,他便算是赢了。 比赛开始后,华绍辉和马飞在场上站了好久都不动手,以至于大家都觉得他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一旁的裁判忍不了了:“你……” 裁判的“们”字还没说出口,只见马飞忍不住一招苍龙出海,用剑直刺华绍辉,马飞想试试华绍辉深浅。 华绍辉一直在等,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马飞也是站在原地,而且马飞紧盯着华绍辉的眼睛。 华绍辉心想:哎呦呵,你竟然想和我比耐心,难道我要重新认识你了吗?哈哈,终于忍不住动手了。是苍龙出海,你想试探我。 华绍辉往后一躲,马飞再多的后招,也近不了华绍辉身边。 马飞跻身向前,又一招灵蛇出洞,华绍辉又后退了两步。 马飞又向前跟了两步,一剑虚刺后转身摆莲欲用腿攻击高鹏涛脸部。 马飞心想:你后面就是圈外,看你还怎么退。眼下你只有挡开或者进攻,但不论如何,下一刻也一定送你出圈外。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华绍辉以一个很刁钻的角度,从马飞腿下钻到他右边。只有一只脚着地的马飞现在并不能及时有效地改变招式,他运行法力,使出风起云涌作为掩护,然后跳开才得以再次站稳。 接下来,马飞不再客气,运行全身法力,一招狂风暴雨向华绍辉打去;华绍辉一招风平浪静化解马飞的招式。 马飞又迅速跑到华绍辉右边,然后使出一招雷雨交加;华绍辉依旧不动,用风和日丽消解。 马飞知道小打小闹恐怕是结束不了这场比赛,再次调动全身法力,使出骄阳似火。马飞心里暗想:这次看你还不动! 马飞的骄阳似火还没有完全发出,华绍辉便感觉周围温度骤然升高,就连吹过来的风也变成了热浪。 华绍辉立刻运行法力,用滴水成冰应对。华绍辉和马飞中间,冰火各居一侧,但火明显优势更胜,马飞修为确实不俗。 马飞逐渐增加法力,发出威力更胜的骄阳似火。马飞心里暗想:不好意思了,绍辉师弟。 华绍辉心道:就是现在! 华绍辉一招山长水阔后又是一招风卷残云。山长水阔消解了马飞一部分的骄阳似火,风卷残云把剩下的全都还给马飞。 马飞被打倒在地,华绍辉赢得了比试。 全门派比武已经进行两天,基本接近尾声,只剩明天四进二以及争夺第一名的两场淘汰赛。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此时全门派比武大会已经结束。 这场比武下来,大部分人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华绍辉则是没一点事的那一小部分人。 因此,华绍辉成为了易欣泽和高鹏涛专用的“养伤总管”,也是唯一一个。 “绍辉,给我洗一个苹果。”高鹏涛说。 “好,这就来。”华绍辉答道。 “快点啊,你干什么呢?”高鹏涛催促华绍辉。 “我在给欣泽倒水。”过了一会,华绍辉气喘吁吁的拿着两个苹果过走了过来。 “不削皮吗?”高鹏涛有意为难华绍辉。 “苹果的营养全在皮上,而且,削了皮也不好吃。”华绍辉耐心地给高鹏涛解释。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这么照顾病人的吗?!”高鹏涛一本正经地批评华绍辉。 “好好好,您等会,高公子,我这就给您削去。”华绍辉长长出了口气。 “怎么只剩一半了,另一半呢?”过了一会,高鹏涛见华绍辉只拿着半个削好的苹果走来。 “欣泽在外面正吃着呢。”华绍辉回答。 “欣泽只是气息有点乱,并无大碍,你主要针对我就行。”高鹏涛用右手指了指自己,这是他第一次渴望被针对。 终于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华绍辉心想趁此机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绍辉,快来喂我吃饭。”高鹏涛说。 “有没有搞错,你只是一只胳膊脱臼,最多只是有些痛而已,不是两只胳膊都没了,怎么吃饭还要人喂?”华绍辉终于忍不住了。 “嘶…哎呀…好痛,我一只胳膊没办法吃。”高鹏涛故意道。 “闹呢,我还就不信了,一只胳膊没办法吃饭了还?!”说着,华绍辉给高鹏涛演示了一只胳膊吃饭。 易欣泽和高鹏涛的“养伤总管”撂了挑子,他们两个正在总结经验。 “欣泽,我是不是有一点点过分?”高鹏涛问。 “既然你自己已经发现,还问出来做什么?而且,只是一点点吗?”易欣泽回答高鹏涛。 “你…你这就过分了啊,而且不止一点点!”高鹏涛指责易欣泽。 易欣泽什么也没说,拿着华绍辉给他们带回来的饭菜去外面吃了,外面相对清净一些。 吃过饭后,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三人在闲聊。 “师兄,你明天有比试吗?”易欣泽问。 “明天是四进二和争夺第一名,我在八进四时被淘汰了。”华绍辉回道。 “鹏涛,你在三十二进十六时被淘汰了?”易欣泽又问高鹏涛。 “嗯,我运气不好,遇见的是绍辉,换个人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绝对把他打趴在地。”高鹏涛道。 “我只是这个修为阶段的其中一个,连我都打不过,你凭什么把更高修为的对手打趴在地?”华绍辉反问高鹏涛。 “唉,欣泽,你看看你看看,绍辉又再长他人志气。”高鹏涛很是无语。 “我不看,我能听到,而且我觉着师兄说得对。”易欣泽笑着说。 “得,你俩是一丘之貉。”高鹏涛感叹。 “别把自己往外摘,我们三个都是一个丘的,哈哈。”华绍辉原本想拍拍高鹏涛的肩膀,可高鹏涛是左肩膀对着他,华绍辉伸出一半的手又收了回去。 参加四进二淘汰赛的是陶立浩、陈尚宇、一个朔风殿弟子和一个逐电殿弟子。 这么重要的时刻,观看比试的自然是人山人海,一个个好像比参加比试的人还焦急。 “师兄,你说今天比试会是谁和谁比?”观战的一个弟子问。 “经常告诫你,平时要多思多想,这样你就会看透许多事情。出了门派,你问别人问题别人可不一定理你,即使回答了也不见得对。”另一弟子回答。 “多谢师兄教诲!”那弟子微笑着说。 “你说不说谢不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去想。”另一弟子道。 “我记住了,师兄。”那弟子点了点头。 “今天参加四进二的人,两个朔风殿的两个逐电殿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肯定是两两交叉比试,最后是大师兄和尚宇抢夺第一名。”另一弟子说道。 “对啊,这些年首领和陈师叔一直明争暗斗,所以……” “停,你确实很聪明,一点就透!有许多事情你可以知道,但是绝对不能讲出来。记住了吗?”另一弟子赶忙打断他的话。 “多谢师兄教诲。”那弟子抱拳行礼。 “我们太辰派内部并无事端,外部却有许多事要做啊!”另一弟子感叹。 第三十八章 不相上下 果不其然,四进二的两场比试已经确定,是陶立浩和逐电殿弟子,陈尚宇和朔风殿弟子。 与今天比起来,昨天的淘汰赛就像前天的一样,平平无奇。 陶立浩和逐电殿弟子一开始就用火系法术你来我往,比赛气氛紧张而刺激,引得场外观战弟子一阵阵惊呼。 陈尚宇和朔风殿弟子的比试也是如此。年龄虽小修为却是极高的陈尚宇似乎更受关注,观看他比试的同样是人山人海。 不论多激烈的比赛,都会有结束的时刻。最后参加争夺第一名的果然是陶立浩和陈尚宇。 尽管他们的对手拼尽全力想伤他们一二,但都事与愿违。 随着太辰派首领陶奂的一声令下,全门派比武的最后一场正式开始。 太辰派声望极高的大师兄陶立浩,和太辰派少有的天才少年陈尚宇,分别抱拳行礼。 比赛一开始,陈尚宇拔剑运行法力,比赛场内瞬间变得昏暗,随后便听见场内风声大作,圈线外却是风平浪静、依然如初。 控制招数在比赛场地施展,这是太辰派比试的老传统。也没人愿意将法术扩展到圈外,毕竟那样不仅消耗法力,还没有任何意义。 “尚宇的风起云涌果然气势汹汹!” “是啊,看大师兄如何应对吧。” 场外两个弟子小声嘀咕,他们话音未落,陈尚宇迅速跑到右侧,当即一招火伞高张向陶立浩飞去。 风起云涌使得圈内一时昏暗,飓风呼呼作响,火伞高张则是昏暗中突然出现的光亮。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火化成一个恶狠狠的猛兽,向陶立浩直冲而去。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那猛兽咆哮着,好像叫声所到之处,猛兽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陶立浩感到扑面而来的热浪,也感受到左侧那头猛兽的凶狠。陶立浩心想:阵势着实不小,或许他就是为了让我后退或者向右躲开,那时他便会立刻使出后招。 全门派比武第一名的争夺果然名不虚传,比赛一开始就这么精彩绝伦。不仅四周观战的弟子这么想,就连台上观看的贵客也无不感叹:假如错过这场比试,着实可惜得紧! “一位是太辰派首领的公子,诸多弟子尊敬推崇的大师兄;一位是太辰派最有实力殿主的公子,大家公认的少年天才。不论哪一个,都不会给你我挑走,真是可惜。”张越微微一笑对喻宁梦说。 “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即便执着于此也无济于事,不如珍惜眼下,好好欣赏比试。”喻宁梦一边观看比赛,一边回道。 “喻大小姐所言深有哲理,受教了!”张越一抱拳说道。 “见笑。”喻宁梦回头微微一笑,算是回礼。 场上,陶立浩拔剑调动周身法力发出山重水复。只见陶立浩正面瞬间出现一道大山模样的结界,挡住迎面而来的热浪气流。 与此同时,左边大水已至,自上而下压制住咆哮的猛兽。 正面的热浪气流与大山一样的结界互相较量,左面凶恶猛兽和居高临下的大水相互牵制。 陶立浩一招便破了陈尚宇的连招,真是精妙至极。 陈尚宇知道这样对峙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当即扎下马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地一拳打出。 一股无形且异常强大的力量,冲开了热浪气流,也撕碎了凶恶猛兽,推开与热浪气流对抗的结界,也让自上而下汹涌而来的大水重新倒流回天上。 霎时间,场外无不拍手赞叹。 “尚宇师弟这招排山倒海果然不同凡响!”一弟子不禁感慨。 “着啊,他的卓云拳至少修习到十级,否则不会有这么大阵势。我卓云拳到第六层便不再修习,和尚宇师弟的差距真是太大了!”另一个弟子同样如此。 “你能意识到这点,还不算晚。”那弟子又说。 陶立浩也没想到陈尚宇的排山倒海竟到如此地步,他暗道不妙。 陶立浩起身飞到空中,离开之前在地上留了一招平地波澜。这下陈尚宇的排山倒海对陶立浩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而且,平地波澜也会搅动场内地面,让陈尚宇作茧自缚。 陈尚宇当然清楚陶立浩用意,赶忙飞到空中。 两人心照不宣停留在空中,不顾身下场内法力碰撞,又不谋而合地发出火龙黼黻。 场地外有人忍不住感叹:“假如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大师兄和尚宇师弟已经可以自由自在地一边飞一边比试了!” “那么接下来他们用的高阶火系法术,会再次让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身旁的人说道。 大家不约而同抬头望去,只见两条火龙在陶立浩和陈尚宇之间你碰我撞,扭打在一起。 场内地表的法力刚刚消散,又从上空掉下大小不等的火球,那是两条火龙撕咬而掉落的。 空中两条火龙撕咬得愈加激烈,都不曾后退半步。 全门派比武最后一场的裁判一直以来都是元硕,自从元硕申请管理书库之后,他便不再插手门派事务,裁判的位置一时没有合适人选。便由雨泽殿殿主刘炫明和捷雷殿殿主齐德山共同担任,一直到现在。 此时刘炫明和齐德山也是仰头观看比试,尽管他们表面平静,但内心还是颇为担心。 去年的四进二比赛,陶立浩和陈尚宇两败俱伤,今年居然边飞边比试。 如此一来,结局更是变幻莫测。 对于仙级修为来说,飞行非常消耗法力,神级修为却可以随意飞行。 第一是因为神级修为法力更加充沛。第二,神级修为飞行时法力运行比仙级更为简便。 陶立浩和陈尚宇一面飞行一面比试,看来突破仙级已是眼前的事了。 陶奂作为太辰派首领,全门派比武大会这么重要的事情故然要站在前面,他也是一脸平静地在看着空中二人的一举一动。 陶奂心想:立浩,一定要小心应对。 陈兴贤在贵客席陪客人一起观看比赛,他也是一脸认真,以至于一位弟子为他续茶,他都没有察觉。 陈兴贤心想:立浩一直是你争夺第一的障碍,我知道一定是陶奂在背后推波助澜。但如果你想强大,要成长,就必须过了这关。尚宇,一定要当心! 空中的陶立浩和陈尚宇还在对峙,两条火龙依旧扭打撕咬。当然,他们并不想对峙,因为这样需要源源不断地输送法力,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但是,他们没有选择! 现在的情况尽管凶险,却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如果有一人改变或者撤回法力,其中福祸无人知晓。 猛然之间,不断有水滴从空中掉落,快到地面的时候,又被地上将要熄灭的火焰烤得不见踪影,只留下“呲”的一声。 第三十九章 无限可能 有弟子觉得奇怪:“怎么会有水滴呢,不应该有水的?!” 定睛一看,原来是陶立浩和陈尚宇脸上掉落的汗水。 汗水从脸颊滑落,他们来不及擦拭。更令人头痛的是从额头掉到眼皮上的汗滴,只能挤眉弄眼不让它们流进眼睛。 时间久了,累积的汗滴终究会汇聚成一大滴,向他们最不希望流到的眼睛流去。 “呼!” “呼!” 汗滴将要流进眼睛时,他们收起上嘴唇突出下嘴唇,猛吹一口气把汗滴吹散。 这个办法不错! 陶立浩和陈尚宇各自调动法力,用引风吹火攻击对方。顿时,上面一片火海。 陶立浩和陈尚宇对峙的时间过久,只好暂时落到比赛场内。他们险之又险地落在圈边,脚后跟紧挨着圈线。 场外观看比赛的人都睁大眼睛盯着他们的脚,看到没踩圈线,纷纷松了一口气。 陶立浩和陈尚宇又不谋而和地调动周身法力,欲趁对方没站稳而一招锁定局势,他们都不想放过这佳的机会。 他们用火龙黼黻对峙时,两条火龙纠缠撕咬掉落了许多火球,先落在地上的熄灭,又有新的源源不断掉落。 所以场内地面温度极高,甚至场外圈线附近的观战弟子都有所查觉。 落地之后,他们像商量好似的一起向圈外跳去,然后在圈外跳了起来。两人不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心里说道:好烫,好烫! 所有人包括陶立浩和陈尚宇都没想到,全门派比武的最后一场比试,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一时间,比武场上没有一点动静,大家都看着刘炫明和齐德山。 跳了一会后,似乎是不再烫脚,陶立浩和陈尚宇才意识到他们出了比赛场地。他们不约而同地向刘炫明和齐德山看去,等待比赛结果。 “比赛结束!立浩,尚宇,你们两个休息一下,一盏茶后宣布比试结果。”刘炫明高声说道。 “不会吧,这就完了?” “精彩是精彩,可是还没看够啊!” 场外观看比赛的弟子一瞬间热闹起来。 刘炫明和齐德山知道最后一场比试不会那么简单,却没想到因为烫脚而一同跳出比赛场地。 去年他们两败俱伤,两人都是强弩之末,使出最后力气同时将对方打出比赛场地。今年更为复杂,刘炫明和齐德山一时不知道如何宣布比赛结果。 刘炫明小声对齐德山说:“和首领还有兴贤师兄商量之后再宣布结果,你觉得如何?” 齐德山点点头表示同意。 太辰派首领陶奂对于这个结果惊诧万分,向刘炫明和齐德山走去。 “师兄,比赛结果着实出人意料,所以我自作主张说一盏茶功夫后宣布结果,若有不当之处,请师兄责罚。”刘炫明一抱拳对陶奂说道。 “我们一起商量后决定的,如有失当,还请首领处罚。”齐德山同样抱拳说道。 “你们是裁判,这是你们的权力,更何况你们做得很对。”陶奂笑着拍了拍刘炫明和齐德山的肩膀。 “既然如此,我们先听下兴贤的意见。”说罢,陶奂转身对贵客席的逐电殿殿主陈兴贤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 全门派比武最后一场出现这种情况,再加上陶奂示意陈兴贤过去,陈兴贤已猜透陶奂心思。只不过,陈兴贤不禁心中嘀咕:我又该怎么说呢?! “师兄好,两位师弟好!”陈兴贤一抱拳,打了个招呼。 陶奂、刘炫明和齐德山一同抱拳回礼。 “最后一场比试你也都看到了,关于比赛结果,说说你的看法。”陶奂看着陈兴贤说。 “众多弟子中,立浩的修为可谓是无人能及,大家有目共睹,品行声望也是一时无二。尽管尚宇是我儿子,但我不得不说,尚宇之于立浩,犹如点星之于皓月。”陈兴贤一脸淡然,好像陈尚宇不是他儿子一般。 “谦虚低调当然是好事,兴贤,可你这不是谦虚!”陶奂脸上一个我懂你意思的笑容。 “由我来说,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师兄您觉得呢?”陈尚宇是陈兴贤的儿子,不论陈兴贤怎么说,都有庇护之嫌,这也是陶奂问陈兴贤如何处理比赛结果的原因。陈兴贤当然不会抱着陶奂丢来的烫手山芋,又把它抛给了陶奂。 “炫明,德山,说说你们的意见。”陶奂问刘炫明和齐德山,他们两个是最合适的人选。 第一,不会招致闲话,第二,他们是裁判,裁决比赛结果也是理所应当。 “这个……”刘炫明在想陶奂和陈兴贤是怎么想的。 “我个人认为,既然他们全都跳出比赛场地,而且是同一时间,那么按照比赛规则,就应该全部淘汰,就像去年一样。”齐德山首先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们三人听后都是一愣。 “也不是不行,可全门派比武第一名又当如何?”刘炫明反问齐德山。 “这个……”齐德山支支吾吾。 “立浩和尚宇的人品,即使最挑剔的人也挑不出一丝毛病;他们的修为,整个太辰派上下无不赞叹。虽然去年他们都没拿到第一名,但在每一个太辰派人的心中,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全门派比武第一。假如这次依然淘汰他们两个,不仅第一名缺失,恐怕也会凉了众弟子的心。”刘炫明分析道。 陶奂一脸平静。 陈兴贤一脸平静。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是自古通理,那么就两个都是第一。”刘炫明接着说。 陶奂一脸惊诧。 陈兴贤一脸惊诧。 齐德山同样是一脸诧异! “时间不多了,如果这个建议不行,请大家尽快给出解决办法。”刘炫明见他们三人如是表情,于是催促道,随后看着陶奂,因为只有陶奂才能一锤定音。 齐德山看着陶奂。 陈兴贤也看着陶奂。 “我刚才已经说过,你们是裁判,而且我也相信你们能处理好。”陶奂想了想说,眼神坚定地看着刘炫明和齐德山。 “好,既然师兄这么说了。”刘炫明又问齐德山:“德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没有。”齐德山看了看刘炫明,又看了看陶奂,最后看了看陈兴贤,然后说道。 “那我们便去宣布,立浩和尚宇同是全门派比武第一。”刘炫明说道。 陶奂和陈兴贤点了点头。 “经商议,这次全门派比武的第一名是,立浩和尚宇。”场上依然和刘炫明刚要说话时一样,鸦雀无声。 “立浩和尚宇都是第一,尽管全门派比武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但太辰派有无限可能!”齐德山说道。 场上欢呼声顿起。 对于陈尚宇来说,全门派比武第一名早该是自己的了,随着大家的欢呼,陈尚宇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陶立浩身旁的师弟们恭喜他,他才反应过来,随后也是一脸笑容。 太辰派比武场上,大家都在为陶立浩和陈尚宇同是第一名欢呼。 后面的人向陶立浩和陈尚宇挤去,要沾沾他们的好运。 只有那位裁判抓张下注凭证,艰难地推开人群向外挤去。 第四十章 行万里路 另一边,贵客席的喻宁梦、张越和安展意告别陶奂。 “三位贵客来到鄙派,因举行全门派比武大会而疏于招待,还请诸位海涵。”陶奂抱拳赔礼。 “陶首领过谦了。”喻宁梦、张越和安展意一同抱拳。 “敢问今年有没有看得上的弟子?”陶奂笑着问。 “有是有,只怕陶首领不会同意。至于其他弟子也都各有优势,我们寒宇山庄有招贤章程,他日有缘,在那自会见到太辰弟子。就此告辞。”喻宁梦直截了当地说。 “贵客且慢,既然来时并未好好招待三位贵客,那么离别之时,请让我一尽地主之谊。”陶奂满脸真诚。 喻宁梦、张越和安展意推脱不掉,只好送别宴后离开。 易欣泽知道喻宁梦离开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他一脸郁闷。 “欣泽,别想那么多了,喻大小姐离开对你来说是好事。”华绍辉安慰易欣泽。 “怎么个意思?”易欣泽扭头看着华绍辉,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无非是因为没见到喻大小姐而抑郁寡欢,假如你见到她,又会像上次一样胡言乱语。你想,喻大小姐何许人也,她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喻隐之境人都称她为喻大小姐。更何况,你现在体内气息不稳,她一招就能把你打成重伤。但是你现在毫无大碍,这难道不是好事?”华绍辉分析得有理有据。 “师兄,你这个逻辑奇怪得也太离谱了!”易欣泽苦笑了一声。 “是不是很羡慕?哈哈……”华绍辉笑了笑说。 “对了,这次全门派比武大师兄和尚宇都是第一,我感觉大家都很惊讶,你有没有发现?”易欣泽问华绍辉。 “当然了,太辰派建立以来,不对,整个喻隐之境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哪个比赛有两个第一的,能不惊奇吗?”华绍辉解释说。 “原来如此。”易欣泽道。 几天后,向大叔喊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去厨房。华绍辉见到向大叔便问:“向大叔,有什么要帮忙的?” “没有,这次全门派比武成绩如何?”向大叔摆了摆手,乐呵呵地问。 “我八进四时被淘汰了。”华绍辉说。 “继续加油。”向大叔继续问:“你呢,鹏涛?” “三十二进十六时,我被他淘汰了。”高鹏涛指了指华绍辉,现在想想,高鹏涛依然心有不服。 “继续努力。”向大叔继续说:“欣泽,你呢?” “我是第五十名,勉强保住历练资格。”易欣泽挠了挠头。 假如不是当时运气好,恐怕现在的易欣泽会更加尴尬。 “加油努力。”向大叔继续说:“前两天听绍辉说,你俩在比赛时受伤了,严不严重?” “已经好了。”易欣泽说。 “对,全好了。”高鹏涛道。 “行,既然都好了,那火上的鸡汤我自己喝了?”向大叔微笑着说。 “真是太感谢向大叔了。”高鹏涛一听有鸡汤喝,非常开心。 “谢谢向大叔。”易欣泽和华绍辉也非常高兴。 “鸡汤我盛出了一部分,一会给你们元硕师叔送去,别忘了。”向大叔叮嘱他们。 “嗯。”易欣泽说。 “好。”华绍辉道。 “鸡汤真香!”高鹏涛感叹。 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来到书库,发现元硕还在睡午觉,不由得心中嘀咕:不该啊,很少见元硕师叔睡午觉,更何况现在也快该吃晚饭了。 “师叔,向大叔熬了鸡汤,您趁热喝。”说着,易欣泽把装着鸡汤的罐子放在桌子上。 “放那吧,谢谢你们,也替我谢谢你们向大叔。”元硕听见有人来时,便开始准备起床,只是现在还在揉着迷糊的眼睛。 “师叔,您昨天晚上喝了多少酒,现在头还痛吗?”华绍辉看见旁边地上有几个空酒坛随意放着,想是昨天晚上元硕师叔估计喝了一夜才睡到现在。 “没喝多少,昨晚还是和向大哥在厨房喝了几杯。”元硕说。 “昨晚?喝了几杯?”高鹏涛不相信。 “对,回来后我又喝了一点。你们来是要看书吧,去看吧。”元硕说道。 “好,师叔您先起床,一会鸡汤别忘记喝。”说罢,高鹏涛便和易欣泽、华绍辉一起出去了。 在书库,高鹏涛小声说:“没想到元硕师叔也是性情中人,昨晚喝了一夜的酒。” “师叔酒量挺好,我是无论何如也喝不了那么多。”易欣泽感叹道。 “你?怕是到了师叔那个年纪,比他喝得还多!”高鹏涛打趣道。 “酒那么辛辣,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喝的。”易欣泽随意说了一句。 “你还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华绍辉和高鹏涛一起说完后,相视一笑。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一天,天空湛蓝,不见一片云朵,各种果实争抢着压弯枝头,见如此景象,岂一个愉悦了得。 鸟儿落在枝头,叫声响亮悦耳,尽扫秋日萧瑟。 太辰山北麓有一处地势平坦、风景绝美的地方,它紧邻郁郁葱葱的太辰山,向南横过太辰山便是太辰派。北面是极北之地,越往北越是寒冷荒凉。 太辰山北麓的天空飞着不计其数的孰湖,仔细观察之下不难发现,几乎每一只大孰湖后面都跟着小孰湖。 太辰山北麓便是历练小组今天的目的地,这次历练的内容是抓捕孰湖。 孰湖驯化后,温顺听话,不仅有灵性,而且执行力特别强。可孰湖在驯化之前野性十足,极具攻击性,而且抓捕十分困难。 陈尚宇收拾好东西后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那里面装着这次出行所需要的一切。 因为这是陈尚宇第一次出远门,所以他把能想到的东西全都带上了。 陈尚宇刚获得全门派比武第一名,也是历练小组的一员,对于接下来要和驯化前的孰湖斗智斗勇,他颇为期待。 “站住!” 陈尚宇背后传来两个字,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力一般,牢牢地把他定在原地,只有他的兴致还在不停地向前走着。 “父亲,今天要去北麓……” “你不准去!”陈兴贤打断陈尚宇的话。 当陈兴贤叫住陈尚宇时,陈尚宇已经觉察到情况不对,接下来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陈兴贤打断,更验证了他的想法。尽管,他不希望这是真的。 “可…可我是历练小组的一员。”面对父亲的威严,陈尚宇说话有些磕磕巴巴。 “你不用去了,昨天我已和德山打过招呼。再者,驯化孰湖并没多大意义,你还是留下继续修习吧。”陈兴贤一脸严肃。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父亲一定知道,所以我想出去历练一下。”陈尚宇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头也低了下去,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对的。 陈兴贤一听儿子已经学会引经据典,心中窃喜,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不禁一笑,不过紧接着笑容便消失不见。 陈兴贤看到陈尚宇脸上尽是不开心,于是说道:“读万卷书确实不如行万里路,可如果没有读过万卷书,即使行十万里也是枉然。举个例子,你从书中得知玫瑰和月季的区别,在你行万里路时,才会知道原来这是玫瑰,这才是月季。否则,你也只是单纯地走了万里路而已。话又说回来了,读书和修习一样,需要思考,需要提高自身认知,更需要自己去悟。” “啪。”陈尚宇回房间后把门摔得很响,然后把收拾好的东西从乾坤袋中拿出来。 房门外的陈兴贤偶尔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第四十一章 历练小组 另一边,捷雷殿殿主齐德山一早来到集合地点,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历练小组的人陆陆续续赶来,有六七十人之多。 历练小组有全门派比武的前五十名,也有去年就已经在历练小组的十几个弟子。 “大家都非常准时,今天我们去太辰山北麓,历练内容是抓捕孰湖。大家都很清楚,在喻隐之境,不论野兽猛兽还是瑞兽,没有哪个势力的驯化能超过我们派的。驯化是我太辰派的传统,也是每一个太辰弟子必须掌握的技艺。”齐德山说道。 “是!”历练小组弟子们一同回答。 声音整齐洪亮,齐德山喜上心头,因为这声音代表着太辰派的未来。 “今天,我们正式开始历练。这次的历练小组将近七十人,按照惯例分为两组,稍后再选出一位组长。平时赶路休息,大家都要听我和组长的。但是到关键时候,只能听我一人的命令。这一点,需要我再重复第二遍吗?”齐德山又说。 “不需要!”历练小组齐声答道。 “好,你们自行推举一位组长。”齐德山道。 “我想这就不用推举了吧,有大师兄在,组长非他莫属!”一弟子说。 “对,除了大师兄,我谁都不服!”另一弟子道。 “我也支持大师兄。”另外一个弟子说道。 陶立浩早该是全门派比武第一名,当组长也是众望所归。 “行,那就由立浩担任组长。刚才谁说的除了大师兄谁都不服,话可不能乱讲,让首领听到就不好了。”齐德山一脸严肃地开玩笑。 “哈哈哈哈......”一行人都笑了起来。 “师兄,有没有看到尚宇?”易欣泽问华绍辉。 “没有。”华绍辉摇了摇头。 “对啊,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都这个点了,尚宇怎么还没来?”高鹏涛也是四下看了许久,同样没发现陈尚宇的踪影。 “应该是睡过头了,一会就会过来。”华绍辉看着那条通往逐电殿的路说。 易欣泽每过一会看一眼那条路,担心陈尚宇过来时他没有看到。 虽然和陈尚宇接触不多,但易欣泽感觉陈尚宇这个小师弟很讨人喜欢。 “大家都静一静,站好了,我看看人到齐了没。”齐德山提高嗓音说道。 一行人不再说话,迅速站好。 “一,二,三……”齐德山开始查人数,陶立浩在齐德山后面也默默数着。 “历练小组一共六十九人,这是六十七,差了两个,会是谁呢?”如果齐德山是在自言自语,那么声音也太大了,整个小组都听得清清楚楚。 “师叔,师叔。”陶立浩轻轻喊齐德山,但他好像没听到,陶立浩只好走过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齐师叔,是六十八人,还有我呢。”陶立浩对齐德山说。 “对了,是六十八人,我身后的组长没算进去。”齐德山一副百密一疏的后悔模样。 “哈哈哈哈......” 历练小组笑声不绝于耳,就连齐德山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了,这个笑话就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收下礼物后,你们要令行禁止,明白了吗?”过了一会笑声逐渐稀疏,齐德山大声说道,尤其是最后四个字,齐德山有意加重了声调。 “是。”大家齐声回答。 “人到齐了,出发。”齐德山声音不大,却是非常坚定。 “是!”一行人答道。 原本易欣泽想说还有一个人没到,但他没说出口,他觉得在小组中直接说,似乎不大合适。 毕竟齐德山很明确地说人已到齐,如果易欣泽再公开说少一个人,这不明摆着唱反调驳齐德山的面子吗?! 历练小组向太辰派门口走去,刚走几步,易欣泽快步走到齐德山身边:“齐师叔,尚宇还没有来,我们要不要等一下他?” “不用,兴贤师兄已打过招呼,说尚宇不参加历练。快回到队伍中,我们马上出发。”齐德山对易欣泽说。 “啊?是,师叔。”易欣泽答道。 易欣泽心想:也是,他不参加历练倒也无所谓,陈师叔可以亲自指导。陈师叔权势真是不小,就连师父都不得不让他三分。 “齐师叔怎么说?”华绍辉问,然后和高鹏涛一起支着耳朵等易欣泽回答。 “陈师叔会亲自教导他,不用担心。”易欣泽随口而出。 “什么?”华绍辉和高鹏涛听得云里雾里。 “哦,陈师叔打招呼说尚宇不参加历练了。”易欣泽回过神儿来改口说。 “原来如此。”华绍辉和高鹏涛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走吧,我们马上出发。”易欣泽道。 “你现在不怕骑孰湖了?”华绍辉问易欣泽。 “这话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怕过了?”易欣泽神秘一笑。 “嗯,甭说,这小牛皮让你吹得,还挺顺嘴。”华绍辉和高鹏涛笑了起来。 易欣泽来到喻隐之境后努力适应、加倍修习,已经对喻隐之境的生存之道了然于胸,不过一些细枝末节还不怎么熟悉。 比如这极其普遍的孰湖,他只骑过一次,还是华绍辉带他骑的。 孰湖相当温顺,易欣泽并不害怕。可他总感觉这么大个的孰湖,即使再怎么温顺,它也会有脾气不好的时候,因为任何一个动物的野性都不可能被完全抹杀。 易欣泽害怕的就是孰湖所剩不多的野性,他甚至不敢想象孰湖发脾气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易欣泽知道,越害怕什么就会越发生什么,所以他大大方方地走向孰湖。 “看你的样子真不害怕骑孰湖了,难得。”华绍辉笑着说道。 “得了吧,别看他表面镇定自若,心里指不定慌成什么样子呢?!”高鹏涛也笑了一下说。 “太小看我了,骑孰湖不就是骑…孰湖吗,只要坐在上面,拿好缰绳告诉它要去哪里就可以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害怕?!”易欣泽回道。 说话间,孰湖发现易欣泽很久都没上来,便回头看了看他,又对他喷了一口热气。 “快上去吧,孰湖又在催你。记住,一定要放轻松。”华绍辉嘱咐过易欣泽后,跳上自己的孰湖向天空飞去。 易欣泽跳上孰湖后,心情复杂地坐在孰湖身上,慢慢把缰绳拿在手里,担心一个不小心吓到它。 历练小组的人都已飞走,只留下几个动作慢的正在上孰湖,还有已经坐在孰湖身上的易欣泽。 易欣泽呆呆坐在孰湖身上,孰湖也很听话,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左右随意看看。 在收到命令之前,孰湖不会自己飞行。 易欣泽终于意识到这点,然后轻轻晃了两下缰绳。 孰湖动了动四肢,随后身子慢慢向下沉。 “呼!” 孰湖带着易欣泽飞了出去。 易欣泽仍然有点紧张,可他不敢乱动。他明白骑孰湖和骑马一样,假如慌了神随意乱动,会非常太危险。 虽然,易欣泽也没骑过马。不过,一理通通百理。 紧张时对周围温度的变化会异常敏感。虽然现在是初秋,但突然飞行加上有些许紧张,易欣泽感觉有点冷,甚至有些发抖。 易欣泽咬紧牙,发现并没有好多少。他突然意识到,冷得发抖时不能咬牙,那样只会抖得更厉害。 可能刚开始有些紧张,易欣泽把这个搞忘记了。 易欣泽放轻松,寒风依旧,他却不再发抖。尽管现在飞得比刚开始还快。 易欣泽心想:对啊,一定要放轻松,否则会一直发抖,我竟然一紧张把这个忽略了。当然,也一定要放轻松,这样才能骑好孰湖。 数十只孰湖向北飞去。前面不远,太辰山和天空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 孰湖向上提升高度,只留下斜上入天的身影。 第四十二章 捉捕孰湖 太辰山重峦叠嶂,太辰派威武庄严,令人心生敬畏。 北麓离太辰派直线距离并不远,奈何太辰山山势险峻,故此越过太辰山一般会借助孰湖。 历练小组不多久便到达太辰山北麓。北麓东西两侧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南面是峰峦雄伟的太辰山,北面有一条蜿蜒的小溪。小溪向东流去,在不远处汇聚成林中小湖。 北麓风景优美,令人心旷神怡。 “用漂亮形容太辰北麓还真不太恰当,北麓风景,岂止是美,简直是美!”易欣泽感慨。 “那还用说,喻隐之境北部最美的地方,就是我们太辰山北麓。这里空气清新,风景绝美。”一旁的华绍辉说道。 “欣泽,那儿有个小湖,你有没有注意到?”高鹏涛指给易欣泽看。 “看到了,不过有点奇怪。”易欣泽语气之中尽是疑惑。 “怎么说?”高鹏涛问。 “小溪从太辰山流下,应该一直向北,它却向东流去。再者,它的水量并不小,应该向东一直流去,但它在不远处汇聚成小湖。所以我觉得奇怪。”易欣泽说出自己的不解。 “没想到欣泽挺善于观察事物,这你都看得出来?!”华绍辉随意说道。 “师兄过奖了。”易欣泽谦虚了一下。 “除了我,恐怕再没人能给你解释了!”华绍辉感叹。 “绍辉,要不我来?”高鹏涛试着问华绍辉。 “还是我来吧,这个我熟。”华绍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们说的什么和什么。”听到他们的对话,易欣泽感觉更加疑惑。 “小溪从太辰山流下,没有向北一直流去,是因为喻隐之境东边地势相对较低。以前这条小溪最后注入东海,太辰派第一任首领看到北麓便赞不绝口,他稍作整建,把小溪引到北麓两边的树林,所以两边的树木才会这么旺盛。”华绍辉给易欣泽解释。 “把水引到东边树林不难,北麓西面是如何做到的?”易欣泽依旧不明白。 “紧邻太辰山有一条长长的人工渠,北麓西面的水渠越往西越深,所以才能保证东西两边都有水流。这便是第一任首领的智慧。”华绍辉又说。 “真是不可思议!”易欣泽情不自禁地点头称赞,心中佩服万分。 华绍辉给易欣泽解释后心想:欣泽还是没想起之前的事情,唉! 刚进入太辰派不久,宿舍几个人在讨论太辰派的奇特景观,谈到北麓都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有华绍辉知道。 华绍辉给他们细心解释,几个太辰弟子听到后无不赞叹第一位首领多谋善断、毅力超群,其中一个弟子就是易欣泽。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骑孰湖多久能到章莪山,应该比走路快不少吧?”易欣泽一想到章莪山,整个人瞬间兴奋起来,好像现在就可以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一般。 “当然不会!”华绍辉这句话,像一盆凉水般把易欣泽浇得不知所措。 “为什么?”易欣泽颤抖着声音问华绍辉,从他的声音中不难听出有被打击后的不可思议,有不能回去的黯然神伤,还有一丝丝不服输的坚韧不拔。 “聚风谷到章莪山只能走路,不管骑孰湖还是自己飞行,都会被恶劣的气流卷飞。” 华绍辉见易欣泽慢慢低下头去,继续降低声说:“我知道你想去章莪山,或许那里可以让你想起一些事情,但仅仅只是或许。更何况以你现在的修为,就算勉强到了章莪山,随便出现个猛兽都能挡住你的去路。即使我和鹏涛跟你一起同样无济于事。” “欣泽,你别难过,绍辉说的是事实,尽管有些刺耳。但是不必着急,一切皆有可能,下次再去章莪山历练,我们一定说服齐师叔回到之前那个地方。”高鹏涛安慰易欣泽。 易欣泽清楚,华绍辉和高鹏涛说的是宽慰之语。 什么时候去章莪山,以及去章莪山什么地方,他们说得不算,即使齐德山也必须按照陶奂的指派去任务地点。 历练小组不会另外去其它地方,因为那样的风险没人能承担得起。 半数的俗话和道理都是安慰人用的,还有一部分是安慰自己的,剩下的一小部分才是真真正正的真理。而且需要自己推测揣摩,才能明白那一小部分。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我都…明白。”易欣泽淡淡说道。 易欣泽想离开喻隐之境,除了努力提高修为,别无他法。 突然,一个奇怪叫声从北边传来,接着是一群,而且叫声越来越大。渐渐地,林中小湖上空出现的孰湖数不胜数。 几十只孰湖一群,有的落在湖边喝水,有的和其它孰湖打架。还有两只小孰湖因为相撞大叫了几声,之后两群孰湖打斗起来。 总而言之,没有一只和太辰派的孰湖一样温顺。 “这些孰湖每年都会来太辰北麓,每次停留将近一个月,随后便飞往极北之地。我们这次历练任务是尽可能多的抓捕孰湖,然后交给北麓的太辰派弟子进行驯化。” 齐德山接着说:“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来,有几点需要注意,也必须注意。第一,抓捕孰湖要小心,不能让它伤着你。驯化之前的孰湖野性十足,非常危险,所以你们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第二,抓捕孰湖时不能伤到孰湖。如果伤到孰湖,驯化之前必须先给它治伤,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第三,抓住孰湖后立刻交给北麓的师兄,不准耽搁。记住了吗?” “记住了!”一行人回道。 “另外,你们每个人在每次历练中的表现,我都会记录下来,这对你们非常重要,因为你们的表现决定了明年能否成为门派精英。另外,认为自己修为好的可以单独行动,也可以几个人组成一个小组。好了,开始行动。”齐德山吩咐道。 “是!”历练小组弟子们一同作答。 解散后,大家向湖边跑去,生怕慢了就会落后。 “孰湖不仅在湖边,也会在人工渠聚集,不要都去湖边,分散一些。”齐德山提醒他们。 “师兄,鹏涛,我们三个一起抓孰湖怎么样?”易欣泽问。 “当然,齐师叔那么说就是建议几个人组成小组。孰湖野得很,一个人很难抓到。”华绍辉回答易欣泽。 “绍辉说得对,我听说去年,不对,是每年历练小组抓孰湖都有人受伤。”高鹏涛提醒易欣泽和华绍辉。 “那我们倒要好好想个办法了。”易欣泽点点头道。 “假如不顾死活,我能一天把这一大群都抓完,可是不准伤到孰湖难度就太大了。”说罢,高鹏涛想既能抓住又不伤到孰湖的办法。 “只有历练小组抓这些孰湖吗?”易欣泽想了想问华绍辉和高鹏涛。 “还有北麓的师兄们,他们很专业,我们只是历练而已。说白了,在这次抓捕中我们只是配角,而且配角也不一定能做好。”华绍辉回答说。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学习他们的抓捕方式。他们很专业,想必方法肯定不会差。”易欣泽分析。 “着啊,可以向他们学习!”高鹏涛一拍手说道。 第四十三章 看花容易 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一商量,决定向北麓的师兄们学习抓捕孰湖的方法。 三人向西边的小溪走去,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从服饰便能看出他们是太辰派的人,那么他们一定在抓孰湖。 “师兄们好,我们三个是历练小组的,想向师兄们请教抓孰湖的方法,还请师兄不吝赐教。”高鹏涛这个开头说得十分漂亮。 “历练小组?那你们确实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第一点就是学东西需要用眼睛多看、脑子多想,单单靠嘴问终究是学不会的。”一位面相和善的太辰弟子说道。 “师兄,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管那么多闲事,这些东西即便你不说,他们自己也会慢慢悟到。”另一位弟子说。 易欣泽三人听到后,觉得非常尴尬,不过他们也不能挑师兄的毛病,只好默不作声。 “我在历练小组时很少有人指点,大多数事情都靠自己领悟,我知道那样有多辛苦,所以我才对你们倾囊相授。现在有小师弟们来请教问题,我怎么能袖手旁观?!”面善师兄理直气壮地说。 “可他们是…我这不是怕您累着吗?!”另一位弟子说到一半,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他师兄就这么一人。 “如果我对你们前怕累后怕苦的,不知道会怎样?”面善师兄若无其事地自言自语。 “别啊,师兄,我和你闹着玩的。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吗,整天没正型,师兄您请继续传授。”另一弟子赶忙解释。 “你们就站在那看,离太近反而危险。一定要注意看捕捉地点、时机,以及所用招式。”面善师兄对他们说。 “明白了,多谢师兄。”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一同抱拳道。 “记住我刚才的话,一定要多看,多思考。”面善师兄又嘱咐他们三个。 “是,师兄。”他们一起回答。 北麓的师兄们开始抓孰湖,他们站在水渠旁边一个不太近但也不至于太远的距离。 孰湖来此地是为了喝水,但谁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有北麓的孰湖数目最多,太辰山北面也有很多水源,不过大都是零零星星的几十只而已。 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三人盯着面善师兄,仔细观察他如何抓孰湖。 成群结队的孰湖在渠道上空盘旋。当有孰湖接近,面善师兄使出浮云蔽日。 只见那只孰湖上方忽然一暗,紧接着,面善师兄指尖发出一道光,那道光似乎很弱,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那道光的威力却不可小觑。 霎时间,孰湖的翅膀好像失去了作用一般掉了下去。 面善师兄当即使出一招风云变幻,一股劲风把孰湖拖到地面,最后稳稳落在他面前。随即身后出来六七个人,把孰湖抬了下去。 再看看其他人,也大致是这么一个流程。不过奇怪的是,水渠向西不远便到了尽头,越靠近尽头的太辰弟子离水渠越远。 距离越远意味着抓一只孰湖消耗的法力越多,当真令人费解。 一盏茶的时间,面善师兄抓到两只孰湖,他回头发现易欣泽三人还在看,也没有理会他们。 又过了一杯茶的功夫,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向面善师兄告别。毕竟,唯一判定是否学会的标准就是能不能抓到孰湖。 “多谢师兄指点,我们回去自己尝试一下。”高鹏涛抱拳说道。 “不必客气,祝你们顺利。”面善师兄抱拳回道。 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一同抱拳,告别了面善师兄。 “从表面上看并没有那么难。”易欣泽总结说。 “浮云蔽日把孰湖困住,用风云变幻保证它安然无恙地落在自己脚下,好像也没其它需要注意的了。”高鹏涛总结了一下学习心得。 “你们说得很对,抓孰湖确实很简单!可那是已经会了的,所以才显得那么简单,那么轻松。”华绍辉若有所思地说。 “几个意思?”易欣泽和高鹏涛一同问道。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华绍辉语气坚定。 “细想一下师兄说得确实有道理。”易欣泽说。 “相对于会者,我们少了实践;相对于难者,我们多了理论。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理论变成实践。”高鹏涛道。 “鹏涛这句话说得非常好。”华绍辉称赞高鹏涛。 “难得绍辉夸我一次,我这心里还蛮舒服的。”高鹏涛认真思考的表情一瞬间被得意洋洋代替。 “那我们开始吧。”易欣泽又说。 “好,开始。”华绍辉和高鹏涛一起回答。 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来到湖边开始行动。整个抓捕过程用浮云蔽日困住孰湖是最难的,这个交给华绍辉,因为他的修为最高。 孰湖被困住掉下来时,既不能让孰湖掉到水中,也不能让它移动过快,否则落地后会划伤。这要求法力不仅需要持续,还需要精妙,这个由易欣泽和高鹏涛一起完成。 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三人摩拳擦掌,开始抓捕孰湖。 华绍辉盯上一只孰湖,它正在湖上空盘旋,离岸边的距离刚合适,华绍辉当即使出浮云蔽日。 孰湖体型比较大,再加上一对更加宽大的翅膀,故此抓捕时孰湖反抗越激烈,它受的伤就会越重。 这是从人的角度出发,孰湖却不这么认为。那只孰湖拼命嘶吼着,翅膀尽可能地胡乱拍打着。 很显然,华绍辉用的法力不够,以至于浮云蔽日没能困住孰湖,还让它受到惊吓。 更糟糕的是,别的孰湖听到同伴的叫声,立刻向他们飞来。 “哎呦,我的背给孰湖拍了几下,现在还是麻的。”华绍辉一脸痛苦的表情。 “我胳膊也被拍了一下,原本那只孰湖要拍我的头,我听到身后风声大作,我赶忙用胳膊抱住头往前跑。真不敢想象,假如头被拍一下会是个什么状况。”高鹏涛抱着被孰湖拍了一下的胳膊,像是捡了个大便宜。 “孰湖怎么只追我俩,你怎么没事?”逃跑时华绍辉见易欣泽跑在前面,只是被一只孰湖轻轻擦了一下,相较于他们两个,易欣泽并无大碍。 “我对所有动物都有敬畏之心,所以提防着它们,我发现情况不对时掉头就跑。还好,那几只孰湖只追了我们一两千米而已。”易欣泽心想:假如刚才不是孰湖而是几只狼,不追几十公里它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狼的耐力在动物界那可是出了名的恐怖。 “你倒挺鸡贼!”华绍辉埋怨易欣泽跑时没提醒他们。 “绍辉,不是说你,你浮云蔽日打得太轻了,没能困住孰湖,倒激怒了它。第一次抓捕我们都能理解,可你总该看见孰湖要冲过来了吧,你也不提醒我们,只顾自己转身就跑。幸亏见你回头我也赶忙跑了,否则我俩也像你一样,狠狠地被孰湖多拍几下。”高鹏涛说道。 第四十四章 亲身体验 “你意思是全怪我了是吧?”华绍辉一脸委屈。 “你这么说是觉得委屈了对吧?”高鹏涛反问华绍辉。 “得,为了抓孰湖我不和你吵。”华绍辉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随后他们四处观察,确定刚才那几只孰湖已经飞走,他们才慢慢走到湖边。 “你们三个快来吧,刚把你们揍得很惨的孰湖不在这里。”距离不远的马飞嘲笑他们。 “哈哈哈哈……”其他弟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我们总不能杀了孰湖吧?!”高鹏涛无力地解释了一句。 “你们也得有那个能力,哈哈哈哈……”马飞笑得前仰后合。 高鹏涛还要解释,被华绍辉制止了。 假如做成一件事,你怎么说都是对的;如果没做成,不论说什么都是狡辩。 “跟别人解释时,应该考虑是不是先放下解释,去提高自己的实力!”易欣泽感叹道。 华绍辉和高鹏涛听到后,什么都没说。之后三人快步走到湖边。 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易欣泽负责用浮云蔽日来困住孰湖,华绍辉和高鹏涛用风云变幻把孰湖放到地上。 有几只孰湖在他们附近盘旋,其中一只飞到合适位置,易欣泽没动。又有一只飞到合适位置,易欣泽仍然没有行动。 “欣泽,你在搞什么?”华绍辉不解地问易欣泽。 “对啊,已经错过好几次机会,别再犹豫了。”高鹏涛也小声催促。 “我没打算捉它们,我要找一只落单的孰湖。”易欣泽此言一出,华绍辉和高鹏涛顿时无语至极。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孰湖都是成群结队,压根就没有落单的。”过了一会,华绍辉无奈地给易欣泽解释。 “别怕,下一只到合适位置的孰湖,就是我们要抓的那只。”高鹏涛给易欣泽打气。 无数只孰湖在水上盘旋,确实没有一只是单独的。孰湖是群居动物,即使有落单的,它也会重新加入另一个群体。 历练小组的人也是如此,他们三五成群,很少有人单独行动。不过大家差不了多少,都没抓到孰湖。 大家都在不断尝试、改进、再尝试。 一只孰湖飞到易欣泽附近,他运行法力一招浮云蔽日打出,那只运气很差的孰湖瞬间不再反抗,和它一起的几只孰湖受到惊吓后赶忙飞走。 华绍辉和高鹏涛一看,就是现在。他们俩一同使出风云变幻,让那只孰湖轻轻落在岸边。 “咦,它怎么不动?”高鹏涛发现异样。 易欣泽一脸苦笑。 “欣泽,你法力用大发了,都把孰湖打昏了。”华绍辉看了看孰湖,然后对易欣泽说。 “师兄,我下手重了。”易欣泽脸上全是尴笑。 “师兄,师兄,麻烦来抬一下孰湖。”华绍辉对北麓的太辰弟子笑着说。 大家一听有人抓到孰湖,都投来歆羡的目光。 “嗨,原来是把孰湖打昏了。”马飞乐得停不下来。 “哈哈哈哈......”其他弟子也都大笑不止。 “大家注意,不论谁打伤第一只孰湖都不计分,但接下来不论是谁,每打伤一只小队就扣一分。手上都有点分寸!”北麓的师兄临走时善意地提醒大家。 “明白了,多谢师兄指点。”华绍辉笑了笑说。 这次是高鹏涛负责用浮云蔽日困住孰湖,易欣泽和华绍辉用风云变幻把孰湖放到岸边。 高鹏涛是一个果敢的人,一只孰湖刚飞到合适位置,高鹏涛没任何拖泥带水,上去就是一招浮云蔽日。 “师兄,师兄,不好意思了,麻烦再来抬一下孰湖。”高鹏涛满脸堆笑。 “速度倒是挺快,不过这次又是打昏的,自己记着,你们队扣一分。”北麓的太辰弟子说。 “好的,好的,麻烦诸位师兄了。”高鹏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哈哈,他们又打昏一只,别说,还挺有本事!”马飞说道。 “哈哈哈哈......”附近弟子又是一阵大笑。 高鹏涛没理会他们,准备再试一次,易欣泽和华绍辉也做好了准备。 “这次下手稍微轻一些。”华绍辉嘱咐高鹏涛。 “对,轻一点就好,鹏涛加油。”易欣泽鼓励高鹏涛。 易欣泽话音刚落,就听到高鹏涛大声喊道:“跑!” 只见高鹏涛转身便跑,只恨自己少长了几条腿。 刚开始易欣泽和华绍辉没听清楚,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们看到孰湖冲了过来才撒腿开始跑。 “快跑!”高鹏涛一边跑一边喊。 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再次一起撒开脚丫子跑去。 “这次就算你们三个反应快,但是后面的孰湖好像也没追你们的意思。”马飞打趣易欣泽三人。 “师兄,别告诉他们,否则他们就不跑了,哈哈。”一弟子说。 “哈哈哈哈......”其他人再次大笑起来。 另一边,跑了一会发现孰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追来,三人这才停下。 “不好意思,这次是我下手太轻,激怒了孰湖。”高鹏涛一脸歉意。 “这不怪你,可我们怎么样才能在不伤害孰湖的情况下捉住它呢?!”华绍辉很是纳闷。 “师兄,鹏涛,我们先回去再说。”易欣泽建议。 历练小组其他人仍然一筹莫展,不过相较于易欣泽三人却要好很多。因为大多数队伍都是零分,而易欣泽这队已经被扣一分。 接下来,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三人一起用浮云蔽日困住孰湖,然后再一起用风云变幻让孰湖安安稳稳地落在岸边。 刚开始免不了磕磕绊绊,尝试了几次之后,他们便基本能困住孰湖。但是让它落在岸边的过程中又出现了问题。 不是落得重了,就是许久都落不下来。甚至还有一次孰湖把他们三个都撞翻了,可见横向力量有多大。 天很快就黑了。捷雷殿殿主齐德山公布今天成绩,很多队伍依旧是零分,有几个一分的,也有一两个两分的,齐德山很满意。 当齐德山公布易欣泽队的成绩时,历练小组弟子再次哄然大笑。因为他们队被扣了六分,齐德山也想不通怎么回事,当时齐德山原话是这么说的。 “嘿,真是奇了怪了,扣一两分正常,三四分也勉强能接受,可你们队打伤六只孰湖,你们是故意的吧?!” 解散后,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三人被齐德山喊住。 “幸亏我今天对你们说过,受伤的孰湖照看起来很麻烦,否则不知道你们会多打伤多少只。”齐德山说。 “齐师叔,我们错了。”三个人一块低头承认错误。 “你们确实需要注意一下,今天打伤的孰湖太多了。吃过饭去照看受伤的孰湖,至少一个时辰,让你们亲身体验下到底有多辛苦。别人告诉你夜很黑,你不置身其中,永远都不会知道夜晚到底有多黑!”齐德山道。 “是,师叔。”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一同答道。 几天之后,历练小组各个小队基本都能顺利抓住孰湖。 尽管不如北麓的太辰弟子们速度快,不过对于历练小组的人来说,已经不错了。 第四十五章 瑞兽苍龙 每过一个时辰,大家都可以休息一会。有的交流修习心得,有的说着自己奇特的想法,也有的静静坐着。 霎时间,从西面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猛然从水中腾起而发出的声音。 大家转头看了一眼之后,交流心得的继续交流,聊天的继续聊天。俨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只有易欣泽震惊得合不拢嘴。 刚开始华绍辉和高鹏涛看到易欣泽大吃一惊,也没在意,可过了一会易欣泽还在吃惊,华绍辉问他:“至于这么吃惊吗?” “那是…传说中…的龙?”易欣泽磕磕巴巴。 “不是。”高鹏涛淡淡地回答易欣泽。 “那么大条,看着怎么那么像传说中的龙。”易欣泽回过神儿来说。 “欣泽,我发现你特别喜欢用传说中的什么什么来表示惊讶,这是什么新的修辞手法吗?还有,那不是传说中的龙,那是苍龙。”高鹏涛若无其事地答道。 “苍…苍龙?”刚刚语气稍有平和的易欣泽再次大吃一惊。 “不是苍…苍龙,是苍龙。”高鹏涛纠正易欣泽。 “行了,你俩别开这没意义的玩笑了。”华绍辉随口说道。 易欣泽以最快的速度向小溪西侧水渠跑去,他希望能近距离看一下龙,不对,是苍龙。 刚才易欣泽在看风景,水渠最西侧突然一条苍龙跃出水面,抓住一只孰湖后,又重新潜入水中。 那条苍龙是暗灰色的,身长约有十几米,整个捕食动作干脆迅猛,让人不禁惊叹。 除了这些,易欣泽没有看到苍龙更多细节,因为他当时离得太远。假如那条苍龙全身是鲜艳色的话,基本和易欣泽想象中的龙一模一样。 易欣泽转念一想:暗灰色的外表为它能够顺利捕食提供良好伪装,否则岂不是没得吃了。苍龙真是霸气威武、神秘莫测! “欣泽,你别离那么近,苍龙非常危险。”华绍辉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华绍辉身后没多远还跟着高鹏涛。 易欣泽终于明白为什么北麓的师兄们抓孰湖时,越往西离水渠越远。不过他还发现一个矛盾点,尽管水渠也有几米宽,可是对于那么大的苍龙来说,还是有点小。 易欣泽再次来到水渠最西侧,与上次不同的是,他这次来是想近距离仔细地看一下苍龙。 “师兄,你们越往西离水渠越远是因为水下的苍龙吧?”易欣泽眼睛充满了好奇。 “对,既然你们已经学会了如何抓孰湖,就不要在这了。你们也看到了,苍龙非常危险。”那位面善师兄说。 “好的,师兄,我们这就离开,您请继续。”华绍辉笑着说道,随后拉着易欣泽往回走,可是怎么也拉不动他。 “欣泽,我们去那边,有什么问题你问我们,我和绍辉一一给你解答。”高鹏涛也劝易欣泽。 华绍辉拉着,高鹏涛推着,两个人这才把易欣泽搞了回去。 “行,我一会再看苍龙。师兄,龙和苍龙有什么区别?”易欣泽刚坐下便问华绍辉。 “龙和苍龙就好比猫科动物和虎,你可以说虎是猫科动物,但见了虎却喊它猫科动物就不大合适了。”华绍辉解释说。 “明白了,这条苍龙怎么来的?”易欣泽又问。 “喻隐之境有四大瑞兽,它们分别是苍龙、凤凰、麒麟和灵龟。瑞兽可以庇佑人们,并给人们带来好运。四大瑞兽并不是传说中的,它们真真实实存在。而且,我们派信奉的就是苍龙。”高鹏涛耐心地对易欣泽说。 “这四种瑞兽全都真实存在?”易欣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易欣泽这才明白,他刚来喻隐之境,在极北之地聚风谷的客栈里,他看到很多东西都有苍龙的图案,原来因为苍龙是他们信奉的瑞兽。 “嗯。”华绍辉和高鹏涛一起点了点头。 “那…那我能靠近些看看它吗?”易欣泽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当然不行,苍龙脾气很大,不能随随便便靠近。”华绍辉赶忙摆摆手。 “刚才它为什么会跃出水面呢?”易欣泽问道。 “它饿了,需要吃东西。”高鹏涛简单明了地回答。 “也就是说等它再吃东西时,我就可以看到它了。”易欣泽非常开心,因为马上又可以看见苍龙了。 “虽然这样对你很残忍,但我还要告诉你。苍龙七八天进食一次,也就是说,你很有可能要等七八天。当然,苍龙也吃鱼,假如它下一次想吃鱼的话,你可能需要等更久。”华绍辉说道。 “这样啊。”易欣泽很是失落,然后继续问:“这水渠也就几米宽的样子,苍龙在水下不会觉得空间狭小吗?” “怎么会,小溪西侧的渠道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窄小。越往西、水越深,空间就越大,基本上和东侧的小湖是一样大小。否则,从太辰山流下那么多的水也存不下。”华绍辉道。 “原来是这样。”易欣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走,我们继续抓孰湖。”华绍辉提议。 “对了,师兄,这条苍龙有多久了?”易欣泽像个小孩一样问个没完。 “这个还真不好说,没一千年也有大几百年了。你说呢,鹏涛?”华绍辉想了想问高鹏涛。 “这个别问我,它比我还大,我又怎么会知道?!”高鹏涛耸耸肩说。 华绍辉和高鹏涛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已经被易欣泽问得有些头大。 “绍辉,我们要不要分开试一下?我们三人抓了好几天,或许一个人早已经可以。”高鹏涛提议。 “这恐怕不好吧,太冒进了。”华绍辉有模有样地想了想后才说。 “那我们还一起?”高鹏涛看着华绍辉问道。 “嗯,一起。”华绍辉看着高鹏涛回答。 “这话题你们转移得也太生硬了!”易欣泽小声嘟囔了一句。 华绍辉和高鹏涛假装没听见,他们怕易欣泽继续问问题。 在北麓一个月的历练很快就结束了,通过这次历练,历练小组的个人能力以及团队协作都有所提升,齐德山非常满意。 易欣泽也觉得这个月的历练收获很大,因为他不仅见到了苍龙,也不再害怕孰湖。 “大家都安静一下。”齐德山说。 历练小组一行人立刻没有人再讲话。 “首次历练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个人表示非常满意,因为我亲眼目睹了你们每一个人的进步,你们没让我失望,我很欣慰。接下来一年你们面临的挑战就像这次历练一样,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完成挑战。而且,还会完成得非常好,就像这次历练一样!”齐德山道。 顿时掌声震天。 “这次历练暂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回门派。有一句话我已经说得不耐烦了,但我还是要说——骑孰湖时,一定要注意安全!”齐德山嘱咐大家。 “是。”一行人回答。 一行人骑上孰湖,越过太辰山向太辰派飞去。 与来时不同的是,这次易欣泽骑孰湖没有丝毫犹豫。 第四十六章 比平时忙 太辰派还是像往常一样,有的弟子在修习,有的弟子在切磋,有的在书中寻找某个问题的答案。 雨泽殿殿主刘炫明正在亲自指导几个徒弟,每个难点都会细心解说,非常认真。 今年全门派比武第一名有两个,却没一个是雨泽殿的,看样子刘炫明有点不高兴。 逐电殿殿主陈兴贤轻手轻脚地走到一个房间外,正要伸手敲门,在手即将碰到门时收了回来。 陈尚宇正在房间专心修习,虽然他已是全门派比武第一名,还是像往常一样,修习功课一点没少做。 太辰派首领陶奂依然在书房,与往不同的是,这次他拿着一本书在想事情,坐在那里出了神,一动不动。 负责历练小组的捷雷殿殿主齐德山,带着一行人结束了第一次历练。对于这次历练,齐德山比较满意,从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齐德山性格开朗,怨气似乎也不愿意在他那久留。不论在陶奂那受了怎样的气,他转过头就能全心全意恩怨分明地处理门派事务。 或许正因为如此,在太辰弟子心目中,齐德山比刘炫明更受欢迎,尽管刘炫明见了谁都一副喜笑颜开的自来熟模样。 “当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把想事情想入神的陶奂拉了回来。 “请进。”陶奂清了清嗓子。 “首领,历练小组首次历练暂告一段落,特呈上简报。”齐德山轻轻推开书房门,走进来后把简报呈给陶奂。 陶奂接过简报,打开快速看了几眼,然后说:“好,你去休息吧。” “是,首领。”齐德山应了一声后不紧不慢地离开书房。 没过多久,陶立浩来到书房。 “来,坐下,抓捕孰湖没受伤吧?”陶奂问陶立浩。 “没有。”陶立浩一边坐下,一边回答。 “父亲,您让我在全门派比武大会中压制尚宇,我没有做到,误了您的大事,是我错了。”说过,陶立浩低下头。 “这不怪你,总有些事情人无法左右。”陶奂淡淡地说。 “可尚宇现在历练小组都不参加,我们更加被动。”陶立浩说的是实情。 “尚宇天资聪颖,你压制他的时间也不短了。在门派,你的声望远比他高,你已做得非常出色。”陶奂道。 “父亲,接下来我该怎么做?”陶立浩问。 “好好参与历练,做好眼前之事。”说完,陶奂又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易欣泽突然发现一件事情不太对,他问华绍辉:“师兄,我记得之前历练小组去捉捕过毕方,为什么齐师叔还说这次抓孰湖是首次历练呢?” “这个啊…”华绍辉刚要开口说话,又被高鹏涛抢了先。 “这个我知道。上次捉捕毕方只有十几个人,是由修为达到标准,还有挑了几个去年已在历练小组的师兄组成。修为达到标准只能算是半个历练小组人,只有在全门派比武中获得前五十名才最终算数。所以上次捉捕毕方只是试历练,这次才是第一次历练。”高鹏涛饶有兴致地给易欣泽解释。 “也就是说,一年之后并不是每一个历练小组人都能成为精英弟子,还会有继续需要历练的人?”易欣泽问。 “欣泽,说得很对,所以要努力。之前要努力修习,到了历练小组要努力历练。总之是不能放松,要一直努力才行。”华绍辉盯着高鹏涛回答易欣泽。 “奇了个怪,你看着我是几个意思?”高鹏涛心虚地笑了笑。 “我们刚加入门派时,欣泽没一点底子,我也只练过几年拳脚,可那时你已经修习了几年,这个你没忘吧?”华绍辉盯着高鹏涛一字一句地说。 “欣泽,你和绍辉先聊着,我突然有点事需要出去一下。”说罢,高鹏涛快步离开。 吃过晚饭,陈尚宇来到易欣泽他们宿舍,听他们三人讲这一个月的所见所闻。 “没想到那招浮云蔽日师兄用轻了,结果激怒了孰湖,紧接着它的同伴便一起追我们。我们哪敢大意,撒腿就跑,最后被那几只孰湖用翅膀拍了好几下。但我们也不敢回头,只有低头往前跑,现在想想确实有点好笑,哈哈。”易欣泽有声有色地给陈尚宇讲。 “谁承想轮到欣泽时,他一招浮云蔽日把孰湖打昏了,当时那孰湖平平稳稳地落到地上,我和绍辉还纳闷它怎么一动不动呢?!”讲这些趣事怎么能没有高鹏涛呢,他还附加了肢体动作,把当时的情景原原本本地展现给陈尚宇。 “都是半斤八两,鹏涛上来打昏一只,激怒一只。”华绍辉说罢,和易欣泽、陈尚宇一起乐了起来。 “这都怪你俩,你们一个激怒孰湖,一个直接打昏,轮到我时,我不得找到刚合适那个点吗?而且一天下来,你们两个也没少打昏孰湖。”高鹏涛强行解释。 陈尚宇从他们讲述中就能感觉到非常有趣,脸上尽是歆羡。 “这段时间你在太辰派做什么了?”易欣泽发现陈尚宇脸上异样的神情,他不愿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羡慕之上。 “修习,和之前的每天一模一样。”陈尚宇收起脸上所有表情。 “下次历练也不会等太久,我们一起……” “怪不得你年龄这么小,修为却这么高,即使拿到全门派比武第一也不放松,你的毅力真令人佩服!”易欣泽打断高鹏涛的话,因为他知道,下次历练陈尚宇也不一定能参加,毕竟,他做不了主。 “历练说白了就是遭罪,等你去了就会发现,也就那么回事。相较于历练,还是修习更有趣。”华绍辉说道。 “我更乐意和你们一起去遭罪。”陈尚宇轻声嘟囔了一句。 易欣泽不知道华绍辉和高鹏涛是否听得清楚,反正他没听清楚,不过他能猜到陈尚宇的意思。 “不说那些了,你最近有什么趣事吗?”易欣泽岔开话题。 “算了,还是说说历练的事情吧。你们这次有没有看到那只瑞兽?”陈尚宇对苍龙并不好奇,他只是想把话题引到历练上。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我看到苍龙时我都整个人都惊呆了……”提起苍龙,易欣泽却是兴奋得紧。 陈尚宇回到逐电殿,遇到陈兴贤也不问候行礼,还在为没让他去历练而生气。 “站住,这就是我教你的礼仪吗?”陈兴贤问陈尚宇。 “我要回去修习了。”陈尚宇没有回头,更没有停留。 太辰派上上下下千余人,没人敢这样和陈兴贤说话,更没人敢这么无视陈兴贤,除了陈尚宇。 经过几天的修整,历练小组要去东海麒麟岛捉捕麒麟。 盛荣州的寒宇山庄已经连续几天来询问太辰派有没有麒麟,所以临时给历练小组加了这场历练。 历练小组成员经过几天的休息,已经摩拳擦掌精气神十足地要去东海捉麒麟。 齐德山却不同,回到太辰派他先总结了第一次历练,又处理了一些捷雷殿事务。接到历练小组需要去东海的通知后,他又事先准备了一下,以保证历练时不出意外。 这两天下来,齐德山觉得自己很累,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好不容易休息了,但我比平时还忙,这找谁说理去?! 说归说,闹归闹,齐德山做起事情来一点不开玩笑,就俩字儿——靠谱! 历练小组已经整装待发,只等齐德山一声令下。 第四十七章 财务危机 一大清早,天微微亮。捷雷殿殿主齐德山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空,太阳只露出一小角,齐德山再次沉浸在日出之中。 太辰派的日出齐德山经常看,每次带历练小组出发前,他都会看上一小会。每次看日出,他都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心情也会非常愉悦。 齐德山的背后是陆陆续续赶来的历练小组成员。人已基本到齐,易欣泽四下寻找了一番,又没看到陈尚宇的身影。 历练小组回来的这几天,陈尚宇每天晚上都去找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他每天晚上都非常开心。 听说下一次历练要去东海,而且马上出发,陈尚宇心里更是欢喜得紧。 历练小组出发的前一天晚上,陈尚宇从朔风殿回到逐电殿,恰好遇见陈兴贤,陈尚宇抱拳行礼。 “今天的修习功课做完了吗?”逐电殿殿主陈兴贤问道。 “做完了,父亲。”陈尚宇恭恭敬敬地回答。 “没事不要总往朔风殿跑。”陈兴贤嘱咐陈尚宇。 “是,父亲。我是去打听历练小组的消息,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去东海历练。”尽管陈尚宇规规矩矩地回话,不过语气之中不难听出他很开心,因为他也是历练小组一员,终于可以出去历练一番,他早就烦透了在太辰派修习的枯燥日子。 “历练小组的历练内容过于凶险,我已告诉德山你不参加了,你留在家里好好修习。”陈兴贤说。 “可那么多人都不怕危险,我怎么能怕呢?!”陈尚宇反驳道,只不过底气不足。 “哪次历练没人受伤?像这种危险的历练,你以后都不准参加。”陈兴贤语气依然十分严厉。 “父亲,请恕我直言,我认为什么事情都没经历过,自然不会受伤,更加不会成长。”陈尚宇说得头头是道。 “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继续日常修习。”说罢,陈兴贤慢慢离去,留下陈尚宇愣在原地。 尽管有路灯,依然看不清陈尚宇的脸,不过应该尽是失望。 陈兴贤走了很远,然后停下脚步回头,看到陈尚宇还站在原地,他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历练小组再次出发,这次的目的地是东海,是太辰派首领陶奂临时指派的任务,一行人准备好后出发。 历练小组有的成员兴奋,有些则是担忧,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挑战在等着他们。 太辰派离麒麟岛有六千多公里,骑孰湖一刻不停地飞行也要两天多才可以到达。当然了,飞几个时辰需要休息一下。否则,即使孰湖受得了,人也坚持不住。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历练小组一行人找了个客栈休息,也让孰湖喘口气。 “师兄,我们太辰派信奉苍龙,那其他势力都信奉什么?”刚吃过饭,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闲聊起来。 “寒宇山庄、苍云宗还有护玉阁信奉麒麟,清渊派和不悱族同样信奉苍龙,炎离族信奉凤凰,壑幽族信奉灵龟。一些小势力就不说了,因为他们有的不信奉四大瑞兽而信奉其它的。”华绍辉回答。 “嗯,有点乱。”易欣泽感慨。 “这还乱?等你搞清楚几大势力之间的恩怨,你就不觉得乱了。”高鹏涛说道。 “对了,你们说会不会这样,我们这次去东海,一下子把四大瑞兽全遇见了。”易欣泽很是兴奋。 “岂止是异想天开,简直是异想天开!首先,苍龙和凤凰是绝不可能出现在东海。其次,即使麒麟和灵龟有可能出现在东海,让我们遇见一种的可能性已经很小,同时遇见两个更是微乎及微。”华绍辉对易欣泽说。 另一边,太辰派的议事厅正在开会。 “德山带着历练小组去东海历练了,我们三个照例开会。炫明,你先说说你处理门派事务时遇到的问题。”陶奂说道。 “我负责的事务不多,主要处理一些门派琐事。首先是雨泽殿弟子的修习,我觉得这段时间做得不够好,因为全门派比武大会我殿的表现不尽如人意,所以我在督促大家努力修习。其次,我负责的一些部门运转遇到了难题。书库相对较好,日常开销不大,可医馆和食堂的开销非常大,而且最近资金有点跟不上。”说到最后,刘炫明看了看他对面的陈兴贤。 “这次全门派比武大家表现得都很好,你不必过于自谦。下一步你准备如何应对?”陶奂问刘炫明。 “雨泽殿弟子的修习,我会加倍上心。关于食堂和医馆的开销,我建议开源节流。一方面以勤俭为主,一方面向门派继续申请资金。毕竟再怎么节俭,我们还是要吃饭、要看病。”刘炫明摊了摊手说。 “草药被劫之后,我立刻又新凑了一批,这才保证门派的离阳矿石供给正常。如此一来,草药的售卖又成为新的难题,因为门派可以卖的草药比之前更少。而且卖的钱还要补还给清渊派,这才造成门派资金出现问题。另一方面,各大势力孰湖的需求越来越少,相反,特别稀少的瑞兽很受欢迎。这对我们派的财务也是个不小的影响。”陈兴贤眉头紧锁,可想而知他的事情甚是棘手。 “做事难免遇到问题,你打算如何解决?”陶奂问陈兴贤。 “我只有想尽办法,和师兄您,还有炫明、德山两位师弟,共同度过这次难关。”陈兴贤一脸无奈。 陶奂知道陈兴贤在避重就轻,还要继续追问,不过他刚要开口,想想后停了下来。 “我们太辰派属实不易,外有喻隐四强暗地打压,内有财务危机;远有苍云宗的深仇,近有门派新难。大家要团结一致,共同度过这道难关。”过了一会,陶奂淡淡说道。 雨泽殿弟子宿舍。 有一个弟子抱怨:“今儿晚上我又没吃饱,那饭也忒难吃了!” “我也是,是不是食堂师傅有烦心事,最近的伙食可不比从前?!”另一弟子说道。 “那是你俩挑食,少吃一顿当减肥了。”另外一个胖弟子说。 雨泽殿殿主刘炫明在宿舍门口听到徒弟们的对话,少有地没进去。 第四十八章 矛盾麒麟 太辰派医馆。 新新对周大夫说:“爹,有几味药仓库早就见底了,您要抓紧买一些才行。” “知道了,你告诉我多少遍,我就催了首领多少遍,可钱一直没有下放,哎!”周大夫也是一脸焦急。 已经散会有一会,陶奂仍呆呆地坐在那想:看来,只有寄希望于德山能够捉到麒麟了! 太辰派一众弟子刚吃过午饭,不可避免地有一点食困,消解食困的最好办法固然是小眯片刻。 当然,假如时间不允许或者没有午睡习惯,天南地北的聊天也不失为一种消解良方。 “师兄,最近有没有听到风声,说前段时间的草药被劫事件,和陈师伯脱不了干系?”太辰派一弟子说道。 “嘘!”另一个弟子定睛看了看周围,然后坐直回头看了看身后,这才小声说道:“听过那么几嘴,可我想提醒你,言多必失祸从口出啊!” “师兄,您说得非常对,对这件事来说却不适合,因为不仅我们殿在传,整个太辰派都知道了。”尽管如此,他依然像他师兄一样压低了声音。 “原来如此。”那位师兄稍微放松了警惕,不过说话声音依旧很小。 他接着说:“陈师伯掌管逐电殿以来,管理有方,成绩显着,其他三个殿加在一起也难敌其锋芒,所以即便是陈师伯劫了草药也没什么好奇怪。而且在我看来,陈师伯仍然可以安然无恙。” “师兄,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如今的陈师伯,能力大实力强,他谁都不怕。哎,不聊了,我要去努力修习,将来好建功立业。”那弟子又说。 “我也去!”那位师兄心想:但愿在门派内部争斗上,没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 晚上,太辰派首领陶奂单独把雨泽殿殿主刘炫明叫到书房,刘炫明一进门,不出所料地看到陶奂拿着一本书。 “师兄酷爱读书,当真令人敬佩。所谓手不释卷,讲的就是您!”刘炫明笑呵呵地伸出大拇指。 “哦,炫明来了,有件事需要你去调查一下。”陶奂放下书笑着说道。 “师兄,有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刘炫明脸上仍然挂着微笑。 “前段时间门派有一批草药被劫,不论怎么调查都没有结果,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最近有传言说与兴贤师弟有关,你去调查一下,还兴贤一个清白。”陶奂一边说,一边把之前的调查记录往前推了推。 “这个…师兄…”刘炫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与此同时也有些吞吞吐吐。 “你只需用心调查,其它事情不必理会,我会酌情处理。”陶奂一脸认真地对刘炫明说。 “是,师兄。”刘炫明抱拳行礼。 刘炫明离开书房,陶奂没有像往常一样随即拿起书来,而是心中犯起了嘀咕:尚宇两次都没参加历练,他到底要做什么?! 历练小组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天晚上来到东海附近,明天再有个把时辰便可以到达东海麒麟岛。 “师兄,麒麟岛大不大?”历练小组休息的客栈里,易欣泽对于明天要去的麒麟岛颇为好奇,也有一丝紧张不安。 “麒麟岛虽然名字中带个岛字,可它并不小。离岸边也就几百里,却很少有人过去,因为麒麟岛上不仅生活着凶猛异常的麒麟,还有许多其它野兽横行。所以这次去可谓是凶险无比。”高鹏涛一本正经地抢先说道。 易欣泽听得一脸认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闹呢,故意把麒麟岛说那么危险做什么?!”华绍辉又对易欣泽说:“欣泽,鹏涛刚才是故意吓你的,你别在意,不过上了麒麟岛一定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易欣泽依旧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哈哈,绍辉,你和我说得差不多,而且你的话会让欣泽更害怕。”高鹏涛乐了。 “啊,不会吧?!”华绍辉不太信高鹏涛,因为他喜欢开玩笑。 “怎么不会?!”高鹏涛说。 “没有,我没有更害怕,我很好。”易欣泽道。 “没害怕就对了,但凡在外面,保持警觉是最重要的。身处危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自己身处危险。鹏涛你就喜欢瞎起哄。”华绍辉又说。 “对了,麒麟长什么样?”易欣泽问。 “成年麒麟一般高六米长九米左右,当然也有更高大的。麒麟身上长着独有的麟甲,这种麟甲坚硬无比,刀枪不入。麒麟有四只脚,没有翅膀,却可以飞翔。麒麟头有两只角,但没长出体外,而且还有毛发挡着。相传麒麟角是极珍贵的药材,有延年益寿的功效。麒麟生活在东海,自然会游水,它却很少下水,紧急关头它更喜欢用火来攻击和自保。”华绍辉说。 “总而言之,你会发现麒麟身上有很多矛盾共存。试想一下,一个巨兽,能上天,能游水,还会喷火,它绝对不会是一个温顺的存在吧,可当它见到人时,大多数都会躲开。它的凶猛整个喻隐之境无人不知,可它的的确确是四大瑞兽之一。”高鹏涛补充道。 “这是为什么?”易欣泽疑惑不解。 “麒麟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它有优点,也有缺点,不过它似乎从不避讳自己的缺点。尽管它可以喷火,但只有在紧急时刻自保。你也去章莪山见过毕方,章莪山除了满山山石没一棵草木,就是因为它喜欢用火摧毁一切。我想,这或许就是麒麟能成为四大瑞兽之一的原因吧。”华绍辉对易欣泽说。 “复杂而又有原则,矛盾又不失和谐!真的挺有趣,我真想立刻一睹麒麟的风采。”易欣泽感叹。 “能否见到麒麟,这要看上天的安排。也正因为麒麟是喻隐之境的四大瑞兽之一,所以一段时间滥捕后,麒麟所剩无几。”华绍辉摇了摇头。 “能不能把麒麟岛圈起来保护一下,合理捕捉,随着时间的推移,麒麟的数量定会慢慢恢复。”易欣泽建议。 “没那么简单,喻隐之境是靠实力说话的。而且在利益面前,有时候实力也不得不妥协。”高鹏涛回答。 齐德山是一个有事喜欢早起的人,用他自己的话讲——凡事赶早不赶晚。 “我们已经到东海边,再有一两个时辰就到麒麟岛,岛上不会像你认为的那样恐怖,但是也绝对不会恬静。还是那句话,上岛之后不论遇见任何情况,都必须以我的号令为准。而且,你们听到号令后必须立刻执行,不准拖延,明白了吗?”齐德山再次强调。 “明白!”一行人回答。 “出发!”齐德山说。 “是!”一众人回道。 太阳还没出来,视野不太好,不过已经能够看清周围。历练小组一行人骑着孰湖,在齐德山的带领下飞向麒麟岛。 “那就是麒麟岛。”华绍辉指了指远方对易欣泽说。 “这两天我一边赶路一边等麒麟岛,可把我等坏了。我非常期待能见到麒麟,又希望我们遇不到麒麟。”易欣泽说。 “这就是麒麟,它不仅自己是矛盾体,也会让别人成为矛盾体。”高鹏涛道。 “你只需认认真真做好自己的事,其它的自有天意。”华绍辉这句话像是说给易欣泽和高鹏涛的,也像自言自语。 第四十九章 荒芜之地 终于,在赶了两天多的路程之后,麒麟岛近在咫尺。历练小组一行人在空中飞行,队形非常整齐,毕竟历练不是游玩。 易欣泽在孰湖上仔细观察麒麟岛,他发现麒麟岛西侧生机盎然,不过只有很小一部分。东部很大一片区域非常荒凉,没有一丝生命迹象,同一地区的东西两侧竟会截然相反。 易欣泽想:这或许就是明明那么大一块地方,却叫麒麟岛的原因吧。 “麒麟岛东侧为什么那么荒凉,西侧却一片生机?”易欣泽问华绍辉。 “这个问题恐怕没人能回答,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具体什么原因,没人知道。并不是每个问题都有答案,比如麒麟岛。可我知道麒麟岛很神秘,东侧的荒芜之地则是更甚。”华绍辉回答。 “只要疑问存在,就会有人去解答。从古至今有无数人,兴致勃勃地越过断河去麒麟岛东侧的荒芜之地探查秘密,却没一个人再回来,故此慢慢地大家都接受了这种神秘的存在。之后去麒麟岛的人越来越少,除非迫不得已。”高鹏涛补充道。 “那我们还去麒麟岛历练?”易欣泽咽了口口水。 “历练嘛,总不能哪里安全去哪里?!”高鹏涛说。 “你也不用紧张,我们常说的麒麟岛一般指西侧,不包括荒芜之地,所以去麒麟岛并没有那么危险。就像齐师叔说的,麒麟岛没那么恐怖,也没那么恬静。”华绍辉解释说。 “你看看你,我和欣泽开个玩笑,吓他一吓,你又这么护着他!”高鹏涛一脸埋怨地看着华绍辉,华绍辉则是一脸不以为然地看着前方的麒麟岛。 历练小组终于到达麒麟岛,落地后,孰湖自行飞去,或找地方休息,或找地方进食。 “孰湖不会被麒麟岛上的猛兽捕杀吗?”易欣泽问。 “当然会,可孰湖也不是吃素的,不会任由宰割。恕我直言,之前的你不好说,但孰湖绝对比现在的你更懂喻隐之境。”华绍辉此言一出,当即有些后悔,甚至不敢看易欣泽。 易欣泽心头一紧,脸上却是没有丝毫变化。 “绍辉你瞎说什么,刚进门派时,我们俩的修为比欣泽高了不少,现在却相差无几,欣泽没你想得那么简单。”高鹏涛发现情形不对,赶忙出来打圆场。 易欣泽脸上仍然没有变化,只是看向远处。 其实易欣泽心里又是一紧,因为他对自己的修为更没有信心。 麒麟岛树木高大,需要抬头后仰才能看见整棵树。草和灌木普遍也有几米高。附近时不时传来鸟鸣声,也有野兽的叫声,就是不见其踪迹。 易欣泽对喻隐之境的一切都很陌生,对麒麟岛更甚。可他并不惊慌,因为有历练小组的师兄弟在,有齐德山在,他并没有多害怕,反而很期待能见到麒麟。 “大家都静一静。”到了麒麟岛后,齐德山四周观察了一番,然后对历练小组说。 “老规矩,行走时大家分为两组,由我和立浩带领,有问题找我俩谁都可以。不过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必须……” “听您号令!”历练小组抢答得非常整齐。 “很好,出发!”刚开始有点吃惊,随后齐德山满意地点点头。 齐德山心想:“我原本是个果断干练之人,带历练小组搞得我啰里啰嗦的,一句话要强调好几遍。唉,这年月做件事情不易啊!” 历练小组一行人往前走,大家左看看右瞅瞅,希望能找到麒麟留下的蛛丝马迹。 易欣泽抬头看看太阳,当然不是直视太阳,只是看了一眼天空中那块耀眼的光亮。 太阳温暖万物,草木为多样的生命提供基础,各种野兽时不时地发出吼叫。那种置身于大自然中的愉悦,真是难以形容。 假如麒麟岛没有那么多未知的危险,那将会更加惬意。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正因为大自然充满各种不确定因素,所以才会那么迷人。 “隆!” 突然,不知名的猛兽叫了一声,易欣泽感觉那叫声就在他右边不远处,赶忙向右仔细寻找,看看是什么猛兽发出这么大的叫声。 易欣泽定睛一看,除了刚才那叫声,再没发现半点异常。按照常理,猛兽出没都会大叫几声,走路多少少都会有点响动,可易欣泽没有再听到任何动静。 易欣泽心想:不知是福是祸。 假如猛兽悄悄离开,那自然是好事;如果那猛兽趴着不动,它大概率是把历练小组的人当成猎物了。 紧张兮兮的易欣泽被吓一跳,因为高鹏涛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怎么了,吓着了?”高鹏涛一乐。 “怎么会?!”易欣泽气定神闲。 易欣泽明白,假如现在他否认,说服力一定不怎么强。如果什么也不回答,就更显得心虚。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反问,会显得更有说服力。 易欣泽的逻辑非常正确,只是高鹏涛拍他肩膀时,他那一哆嗦出卖了他。 “得了吧,刚才没我按住你肩膀,你早飞天上去了!”高鹏涛更乐了。 “什么飞到天上了?”刚才华绍辉一直在仔细寻找,没在意那么多。 “我跟你讲,你没看到什么叫真真正正的’吓一跳’,刚才欣泽表演得那叫一个生动形象。”高鹏涛兴致勃勃地对华绍辉说。 易欣泽感觉脸有些热、嗓子有点干,于是干咳了两声,左看看有看看,尴尬得那叫一个不知所措。 “什么意思?”华绍辉不明所以。 “刚才欣泽被隆鸟叫声吓到了,我拍他肩膀想告诉他那是隆鸟的叫声,没想到吓了他一跳。” 高鹏涛扭头又对东张西望的易欣泽说:“欣泽,对不住啊,刚才怪我思虑不够周全。” “没什么,我也没被吓到。”易欣泽心虚的辩解脱口而出。 “别继续讨论这个了。”高鹏涛刚想要说什么,被华绍辉抢先说道。 华绍辉接着对易欣泽说:“刚才那是隆鸟叫的,声音听着很大,很像猛兽,可隆鸟是一只体型不怎么大的鸟,站立时身高只有二十厘米左右。不过它的脖子就占了一半,所以它的叫声才会那么奇怪。” “没错,隆鸟吃水果或者坚果,不食肉,是不是和它的叫声很不搭?”高鹏涛笑了笑问易欣泽。 “还真是不可思议,竟然还有这种鸟。”说罢,易欣泽扒开草丛去找隆鸟。 “欣泽,你做什么?”华绍辉和高鹏涛一起问他。 “竟然有这么奇怪的鸟,我想看看。”易欣泽回答。 “算了吧,你找不到它。”华绍辉劝易欣泽。 “怎么了?”易欣泽一脸疑问。 “隆鸟警觉异常,一有风吹草动它立刻逃之夭夭,溜之前一般会叫几声吓退其他生物。隆鸟猛兽般的叫声是一种迷惑天敌、自我保护的手段。”高鹏涛解释道。 “这样啊!”易欣泽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第五十章 眼见为虚 易欣泽对喻隐之境的一切都特别好奇,对麒麟岛的动植物更是如此。不过和麒麟比起来,前两者就如同毛毛细雨一般——不值一提。 易欣泽仔细左寻右找,因为他非常想知道麒麟是什么样子。 整个历练小组,乃至捷雷殿殿主齐德山都是一个动作,左看看右瞅瞅,时不时地往地上瞟一眼。不过易欣泽除外,他是右边看后看左边,左边瞅罢瞅右边。 易欣泽一边寻找麒麟,一边跟着大家的脚步向东走。 突然,听到华绍辉高声提醒:“停,脚不能落地!” 易欣泽下意识地左脚撑地,右脚停住。突然来这么一下子,他一只脚撑地难免有些晃动,可他右脚仍然不敢踩在地上。 易欣泽想:既然华绍辉说了,那么地上肯定有不能踩的东西,要么是贵重的,要么是危险的。在这麒麟岛上,很可能两者都是。 易欣泽向左歪头看了看地面,什么也没发现。 华绍辉随后说:“可以把脚放下了。” 易欣泽这才松口气,慢慢把右脚放下。随后弯腰仔细找了找,依旧没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什么东西不能踩,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易欣泽疑惑不解。 华绍辉指了指地上,易欣泽顺着华绍辉手指的方向看去,还是没看到什么贵重的东西,更没有危险的。 易欣泽什么也没说,带着满脸疑问看着华绍辉。华绍辉仍然指着刚才那个地方,重重地点了两下。 易欣泽定睛一看,原来是只蚂蚁,大小和以前见的并无差异,只是颜色有些不同。之前见到的都是黑色,这次却是全身灰黄色。 “这…不就是普通的蚂蚁吗?也没什么啊!”易欣泽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可不是普通蚂蚁,这是狼蚁。”华绍辉解释道。 “狼…蚁?”易欣泽说这两个字时都加了重音。 “对,狼蚁一般生活在气候炎热,水气含量相对较高的环境。狼蚁是群居动物,一般几十只或几百只一起行动。它们牙齿非常锋利,攻击性特别强。”高鹏涛对易欣泽说。 “不至于吧?蚂蚁而已,攻击性特别强?”易欣泽有点怀疑。 “没错,大多数动物都可以轻松杀死一只狼蚁,但同行的狼蚁会一起过来。甚至还会召集其它同伴,对手越强,召集来的狼蚁就会越多。你见过一头野猪被一群狼蚁吃了个精光吗?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野猪便只剩一副骨架。”高鹏涛又说。 “鹏涛说得没错,单个狼蚁确实弱不禁风,可它们却鲜有敌手。我见你刚才只看左右不顾脚下,所以也特意留意了你的脚下,不过下次要自己留心。”华绍辉对易欣泽说。 “你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这就是麒麟岛。在你大步向前的同时,一定要注意脚下哦。”介绍过狼蚁之后的高鹏涛有点嘚瑟。 “哦你个榆木脑袋,好好走你的路!”华绍辉头也没回,继续向前走去。 “绍辉你太过分了!欣泽走路没看脚下,你帮他留意着;我安安稳稳走路,还给欣泽解释为什么要留意脚下,你对我却没有好脸色。太厚此薄彼了吧?!”高鹏涛抱怨道。 华绍辉一言不发地向前走着。 高鹏涛看着易欣泽,想让他说句公道话。 易欣泽和华绍辉一样,什么也没说。只是易欣泽也时不时地看看脚下,和历练小组其他人一般无二。 易欣泽心想:狼蚁和狼还蛮像,不但团结,还不畏惧敌人,鲜有敌手也在情理之中。 转眼间太阳到了头顶,现在已是中午,大家都有些累,其实主要是饿了。 尤其饿的时候,人最容易累。有时候又累又饿,吃饱之后便不会感觉那么累。 “大家到前面那棵树下休息,吃点饼子。”齐德山吩咐道。 “大家再坚持一下,刚才齐师叔说了,到前面那棵树下休息。”听到齐德山的话后,陶立浩对另一队说。 “大师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吃什么?”一弟子问道,从他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他非常疲累。 “我们最敬爱的向大叔亲手所做的饼子。饼子仍然管够,待会谁只要觉得没吃饱,都可以向我要饼子。渴了的话,你们自己都有水壶。”陶立浩笑着说。 “怎么又是饼子,附近到处都是野味,只要大师兄一句话,我这就去给你打去。”那弟子接着说。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野生动物不能随便打。保护动物,就是保护我们自己。”陶立浩耐心劝那位弟子。 “我知道大师兄有底线、原则性强,可每次在野外都吃饼子,大家伙着实有点腻了。”那弟子又说。 “你吃不了的苦,有人能吃;你做不成的事,有人能做。既然你吃不了苦,将来就别眼气别人的成就。”陶立浩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严肃。 “大师兄,别人不知道我,您还不知道我吗?我什么苦都能吃!”那位弟子赶忙解释。 “话又说回来了,我们能不能抓到麒麟暂且不谈,能不能找到它还两说呢?”另一弟子抱怨说。 陶立浩听得出来,那弟子有些气馁。 “你说得没错,不过你有没有听过一个道理,转机往往出现在想要放弃的再坚持一下之时?”陶立浩道。 一行人鸦雀无声。 尽管陶立浩说得非常好,历练小组的士气依旧低沉。眼前的休息,刚好是一个不错的调整机会。 历练小组每人两个饼子,然后从各自的乾坤袋中拿出水壶。 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不用交代,每个人都会把饼子吃个精光,甚至不少人吃了第三个。 “刚才我听到有人问立浩,我们这次能不能捉到麒麟,你们的大师兄一顿好言安抚,真是用心良苦。如果换做是我,我绝不会像他一样。道理很简单,而且你们也都明白:这世间的一切都由你随意拿取,只要你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假如想不劳而获,那你只能在梦里实现了。”齐德山大声对大家说。 历练小组刚吃过午饭,虽然只有饼子和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食困。听到齐德山这番话,大家顿时斗志昂扬。 齐德山又说:“我们这次来麒麟岛历练,原本就是临时增加的。我也和你们一起收到的消息,所以说这次的任务很艰巨,也很紧迫。我们喝点水,稍作休息便继续寻找麒麟。立浩有句话说得很好——你吃不了的苦,有人能吃;你做不成的事,有人能做。吃得苦中苦,才得别人难以企及的成就!” 历练小组一行人再次出发,在麒麟岛更多地方留下他们的足迹。 不知走了多久,细心之人会发现,旁边的花草树木比刚来麒麟岛时矮了不少,各种各样的动物叫声也变得稀疏。 前面是断河,过了断河便是荒芜之地。 断河以西,从麒麟岛最西侧开始,各种植物越来越矮,动物数量也急剧下降。 断河以东,是有去无回的荒芜之地。尽管它很奇特,尽管它很神秘,但是整个喻隐之境的人早已经接受它的存在。 第五十一章 全力以赴 齐德山带着历练小组一行人,在离断河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没靠近断河,如果遇到不必要的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齐德山一语不发,远远地看着断河。随后又盯着荒芜之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没人知道齐德山在想什么,只见他默默地望着荒芜之地。 “怎么样,敢不敢和师兄一起到对岸的荒芜之地走一遭?”一弟子指着荒芜之地,小声对左边的师弟说。 过了好一会,那弟子没听到任何回答。他怀疑是自己声音太小,于是回头又说了一遍:“敢不敢……” 他一回头才发现,原来不是自己声音太小,而是他师弟惊呆住了。 “师弟,师弟。”那弟子轻轻喊了两声。 “哦……”他师弟回过神来说:“我没听错吧,你竟敢去荒芜之地?” “你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那弟子一脸可惜,好像非常有趣的事情被破坏了一样。 “人要有梦想,梦想是人一生的奔头。没错,我现在的修为是不足以到荒芜之地,但有一天我一定要到那里,解开其中奥秘。”那弟子接着说。 “师兄,你额头烫不烫?”另一弟子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他师兄的额头。 “师弟,你连想都不敢想,怎么能有梦想?”那弟子先是挡开师弟的手,之后满脸失落地摇摇头。 “你这不是梦想,是臆想。”另一弟子也是一脸无奈。 或许以后他们仍是最亲密的师兄弟,但是绝不会再交换彼此的梦想。 大多数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想法或梦想不被认同,更有甚者被嘲笑,久而久之他便不会再度提起,而是把梦想藏在内心深处。 “我们继续出发。”说罢,齐德山带着历练小组一行人向北走去,一盏茶功夫后,向左拐去。 麒麟岛各种奇怪的鸟兽叫声此起彼伏,好在历练小组早已适应。如果只有易欣泽一人来麒麟岛,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这脚印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易欣泽直直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大脚印,努力想在哪里见过。 “这是野猪脚印。”高鹏涛看了之后说。 “不会吧,野猪脚印有这么大?”易欣泽不信。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脚印?!”华绍辉也肯定这是野猪脚印。 易欣泽仔细回想,还真是野猪脚印。他不禁冷汗直冒,心想:麒麟岛的野猪脚印竟然是我之前见过的五六倍那么大,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两米左右的野猪能有这么大脚印?”易欣泽小声问华绍辉。 “绝不可能,不过麒麟岛的野猪,八九米那只是一般的,十几米长的也不在少数,并且性情凶猛。”华绍辉解释道。 “十…十几米?”易欣泽一脸惊愕。 “不用这么吃惊,在麒麟岛这根本不算什么。”高鹏涛接着对易欣泽说:“恭喜你,你很有可能找到与麒麟有关的线索了。” “什么意思?”易欣泽更是吃惊地问高鹏涛。 “在麒麟岛,野猪有两个天敌,其中一个便是我们要找的麒麟,麒麟最喜欢捕食野猪。”高鹏涛继续解释。 “麒麟和野猪差不多大小,麒麟也能抓得住?”易欣泽觉得奇怪。 “麒麟不仅会飞,攻击性还特别强,捕杀野猪非常随意。”高鹏涛一点也不好奇易欣泽会这么问,然后接着说:“野猪的另一个天敌是狼群,麒麟岛的狼和喻隐之境其它地方的一样,同样分为很多种,体重最高一百多斤,最轻的只有三四十斤。” “麒麟岛的生物不是全都比其它地方的大吗?看这花草树木、鱼虫鸟兽,都比喻隐之境其它地方的大不少。”易欣泽不解。 “全都这个词说得过于绝对,狼就是特例之一。至于原因吗,还真没人说得清楚。就像没人能解释为什么狼那么小,却成了野猪的天敌一样。”高鹏涛说。 “麒麟岛果然是个怪异的地方!”易欣泽自言自语。 世事无绝对,并不是所有事情都会像常理一样,尤其在喻隐之境。 顺着野猪的脚印,或许能找到麒麟,历练小组瞬间充满了信心。 跟随野猪的脚印寻找下去有三种结果。 第一种,野猪没被捕杀,自然是找到了野猪。那么寻找麒麟唯一的线索也就断了。 第二种,野猪被狼群捕杀,线索仍然没了。 第三种,野猪被麒麟捕杀,可以在捕杀现场找到其它线索,顺藤摸瓜或许会找到麒麟。 三种可能性都有,但是就眼前情况来看,只能当做第三种情况全力以赴。 做事情很少有做了便一定能成的情况。就像现在,明明会有其它两种可能,但是仍需全力以赴。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找到麒麟。 自从看到野猪脚印,齐德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他直直地盯着一个接一个的野猪脚印,满怀期待地向前追去。 当然,假如其它野兽认为现在有可趁之机可以饱餐一顿的话,那么历练小组一定会让它有血光之灾。 上了麒麟岛历练小组的饮食不尽如人意,还要提防不可预知的危险。不过发现野猪脚印后,大家把一切艰难困苦都丢在一旁,毕竟找麒麟才是正事。 “欣泽,你还别说,假如…不对,这次抓到麒麟,真有你的一份功劳。”高鹏涛同样盯着野猪脚印对易欣泽说。 前面有齐德山和很多历练小组师兄弟盯着,高鹏涛最多算是跟着大家在溜而已,不过他依然看得非常认真。 “但愿能顺利抓到麒麟。”易欣泽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高鹏涛问易欣泽,眼睛仍然盯着野猪脚印。 野猪脚印两旁多了许多人的脚印,只是没有一个脚印是踩在野猪脚印上的。 “我刚说,应该很快就能捕捉到麒麟了吧?!”易欣泽提高声音。 “那当然了!”高鹏涛和华绍辉一起回答,两人语气里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积极。 夜深了,太辰派首领陶奂背手拿着一本书在书房里来回走着,脚步很慢,却一直未曾停止,脸上一副思考事情的模样。 陶奂的书桌上放着几张纸,分别是厨房、药房和库房的催款单,以及执行组执行任务所需费用的申请单。 陶奂非常清楚:钱并不是最重要的,但如果没有钱就不会有资源。没有资源在喻隐之境便会处处受制于人,之后更加没钱。这是一个怪循环。 “师父,华山派首领韦昌马请见。”门外值守的朔风殿弟子进书房后向陶奂禀报。 “快请他到书房来。”陶奂赶忙转过身。 不一会,一个精壮汉子推门而入,陶奂抱拳上前迎了两步:“韦首领,可叫我好等啊,哈哈。” “让陶首领久等实属罪过,不过近来事务缠身,希望您能谅解。”韦昌马也是抱拳笑道。 “随口之言,韦首领莫要当真。”陶奂又说。 “岂敢,岂敢,陶首领折煞小人了。”韦昌马道。 “来人,给韦首领上好茶。”陶奂吩咐门外弟子。 “是,师父。”外门立刻回答。 “多谢陶首领。”韦昌马抱拳致谢。 “客气。”陶奂接着说:“这次请你来,还是为了之前那件事。” 陶奂笑眯眯的,任谁看了都觉得舒服。 第五十二章 心情烦闷 华山派东面紧挨太辰派,西边的邻居是不悱族,其势力范围只有功郡西部的一点点。 太辰派在喻隐之境并不算强大,但是在功郡,太辰派的强大,是华山派难以逾越的。 华山派是喻隐之境时间最久、资格最老的势力,从建立之初到现在已有几千年历史。 华山派曾经辉煌过,也没落过;低调过,也嚣张过。只是不论哪种状态,都已经成为历史。现在的华山派,在不悱族和太辰派的夹缝中勉强支撑。 韦昌马的茶喝完了添水,又喝完了再添水,直到没了茶味,他才从陶奂的书房离开。 韦昌马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心想:已经谈了几次,看来陶奂是真想让我配合他戏演一场动乱。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对我华山派有没有危险?他会不会假戏真做?真让人捉摸不透!唉,不论怎样,我有的选吗? 送韦昌马出门后,陶奂拿起书接着看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另一边,历练小组去麒麟岛前一天歇脚的客栈里,齐德山躺在床上休息。 历练小组情绪低落,很明显没抓到麒麟,这次麒麟岛之行毫无收获。 “你们怎么跟霜打茄子似的?”易欣泽问华绍辉和高鹏涛。 “你又是为什么无精打采?”华绍辉和高鹏涛依然默契度很高地一同反问。 “没见到麒麟对我来说真是遗憾。”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能看到麒麟的机会,最终却没找到,易欣泽当真痛心疾首。 “没完成历练任务,心情能好吗?!”高鹏涛现在的状态,和在麒麟岛有机会时的那种积极简直是天壤之别。 “没错,也许回到门派不仅齐师叔要挨训,我们怕是也逃不了。”华绍辉同样心情郁闷。 “不会,来麒麟岛之前门派有很多师兄弟都在说,这次历练任务是临时加的,并没有要求一定抓到麒麟。再者说了,麒麟这么稀少,师父也不会强制我们抓到。”高鹏涛接着说:“所以我认为,这次齐师叔不会挨训,我们更不会。” “门派上上下下都知道师父和齐师叔不和,但每一个人也都知道,齐师叔在为门派做事方面,从来没有打过折扣。我认为现在齐师叔应该在想,如何把没抓到麒麟对门派的影响降到最低。”华绍辉猜测。 “我也觉得齐师叔没有私心。”虽然“认识”齐德山不久,但易欣泽感觉他是个非常负责任的殿主,否则凭陶奂对齐德山的态度,早撤了他的殿主之位。 “确实如此,齐师叔不论做什么事都非常用心,其它的暂且不提,单单历练小组的事情,我敢保证没人能比齐师叔做得更好。”高鹏涛说。 “话又说回来了,这次历练只是诸多考验之一,后面还会有很多。欣泽,你趁这个空档好好调整一下,以应对后面的考验。”华绍辉提示易欣泽。 “师兄放心,日常修习、调整状态以及适应,我从不敢掉以轻心。”易欣泽回答。 “绍辉,我的日常修习落下了,对下一个考验也没准备好,我该怎么办?”高鹏涛一脸认真。 假如旁人看了,肯定会对高鹏涛的话信以为真。可华绍辉对高鹏涛太了解了,便没有理会。 “鹏涛,你真会开玩笑。”易欣泽见气氛有点尴尬,便出来打了个圆场。 “哎呀,欣泽,以后记住,在鹏涛开玩笑时千万别接他话茬,不然就相当于给了猴子一根杆子,他会顺着爬到天上的。”华绍辉对易欣泽说。 “你可得了吧,别教坏欣泽了。”高鹏涛接着对易欣泽说:“你别听他的,现在绍辉总是忽视我,你再不理我,我就真没朋友了。” “怎么会呢?!”易欣泽笑道。 “怎么不会?”高鹏涛果然来了劲。 “你这就过分了,你不愿意帮助欣泽,还不允许我帮他?你也太霸道了?!”华绍辉对高鹏涛说。 “我没有不帮他,更没不让你帮他!你又转移话题、偷换概念,你可真鸡贼!”开始高鹏涛一脸吃惊,而后才恍然大悟。 “我鸡贼?我还能有奸诈?”华绍辉道。 “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虽然心情都不好,也不至于吵起来吧?!”易欣泽一脸茫然。 一天夜晚,历练小组一行人回到太辰派。果不其然,陶奂并没有为难齐德山,这种情况非常少见,也有可能是陶奂这几天事情太多的缘故。 “父亲,门派财务动荡越来越严重,您不会没察觉吧?”陶立浩到书房对陶奂说。 “嗯,我知道。”陶奂不紧不慢地回答,看都不看陶立浩一眼,而是继续看书。 “我们不能放任不管啊。”陶奂越是淡定,陶立浩越像热锅上的蚂蚁。 “陈兴贤势力庞大,根基很深,时机未到,不能轻举妄动。”陶奂语气沉稳。 “您的意思是,陈兴贤在暗中搅动风云?”陶立浩不可思议地问。 “你竟然没看出来这件事的始末?”陶奂同样不可思议地放下书。 陶立浩低下头去。 “你年纪不小了,怎么眼力还是没长进?!”陶奂又说:“陈兴贤私劫草药造成的这次财务动荡,只是我也没料到会如此严重。” “草药事件没一点线索,您是怎么发现是他做的?请父亲明示。”陶立浩抱拳行礼。 “有时候从结果分析,会事半功倍。之前陈兴贤有很多项目的账务没报,说明账务出现了问题,也就是说陈兴贤需要钱来补漏洞,这是他的动机。另外,陈兴贤私劫草药,能削弱我们的实力,能使我的威望荡然无存。”陶奂淡淡地分析道。 “这只是推测,其他势力同样可以这么做,您怎么确定是他做的呢?”陶立浩一脸疑惑。 “全门派比武大会时,为几位客人接风的酒宴上,喻宁梦喻大小姐、安展意安少主和护玉阁的张越,都说自己势力急需草药,当时你也在场,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吗?”陶奂问陶立浩。 “这个…我看不出来。”陶立浩如实回答。 “当时我们调查草药事件的动静很大,寒宇山庄不可能不知道。喻宁梦的意思是草药不是寒宇山庄动的,她那么说一是为了自证清白,第二是想看我们门派内斗。其他两个只是简单的跟风。那时,我便确定是他做的。” 陶奂接着说:“没留下一丝线索那绝不可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我没让它透而已,否则我们太辰派又要陷入内斗。” 说到内斗,陶奂很是伤感。 “所以草药事件就不了了之了,父亲真是胸宽四海。”陶立浩佩服地五体投地。 “后来我散播了各种谣言,让陈兴贤认为这件事已经过去,这次我要故技重施。”陶奂慢慢说道。 “想必父亲是要采取行动了吧?”陶立浩问。 “做太辰派首领五十余年,我无时无刻不在行动。只不过为了不让门派出现内斗,有时不得不隐忍而已。”陶奂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另一边的捷雷殿,齐德山正在一个人喝闷酒。 喝酒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不管酒量如何,但凡是一个人喝闷酒,一喝就醉。 齐德山在房间里口齿不清地抱怨:“为什么处处打压我?每次做事我都做得那么好,为什么还被训斥?最近倒是不训斥了,任我随便怎么做都行,呵呵,难道是要我自己辞去殿主之位吗?我已尽心尽力,到底为什么这么对待我?!” 第五十三章 又起蜚语 齐德山发的牢骚恰好被陈兴贤听到。 “当当…当当。” 齐德山一听有人敲门,顿时不敢再说话,心里想道:让陶奂的人听到了,这下可大事不妙了! “谁在敲门?”齐德山问。 “你陈师兄。”陈兴贤回答。 齐德山心想:刚才的话肯定全被他听到了。不对,他怎么来了?! “前些日子你说肝不舒服,我给你送了些药,那是我自己的秘方,今天来看看你调理好了没有?”陈兴贤回道。 齐德山大吃一惊,心想:咦,真是怪了,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德山,是你自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快开门,我们喝点茶醒醒酒。”陈兴贤又说。 “让师兄见笑了。”齐德山打开门之后说。 “怎么会?!”陈兴贤一副我能理解的模样。 “喝点茶醒醒酒吧。”泡好了茶,陈兴贤递给齐德山一杯。 “谢谢师兄,刚才我说的都是酒话,师兄就当没听到就行。”齐德山接过茶杯,脸上尽是尴尬。 “这么些年你被打压得很苦,我又何尝不是呢?!”陈兴贤也是唉声叹气。 “寄人篱下、身不由己啊!”齐德山感叹。 “算了,不说这些个烦心事。多谢师兄派人给我送药,挺有效果。”齐德山一抱拳说道。 “有效果就好。”陈兴贤微笑着点点头。 “其实我身体早调理好了,一直想去当面感谢师兄,不过怕耽误您时间,所以一直没去。”齐德山并不是客套,而是陈兴贤确实很忙。 陶奂和陈兴贤明争暗斗,全门派都知道他们俩一个比一个忙。 “德山,你挖苦我是吧,再怎么忙,和你喝杯酒的时间还是有的。明天中午我准备酒菜,等你来喝个尽兴。”陈兴贤笑了笑说。 齐德山心想:陈兴贤和陶奂斗得如火如荼,我去喝酒不会连累到我吧?!嗨,得了吧,我已被陶奂排挤到现在这种地步,还能更糟吗? “那自然求之不得。”齐德山抱拳答道。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陈兴贤笑着说。 “就这么说定了!”齐德山语气坚定地回答陈兴贤。 每一个太辰弟子都很关心门派财务动荡的事情,只可惜他们帮不上忙。 “这次财务动荡是因为陈师叔。”一弟子说。 “你怎么知道?”另一弟子问。 “你还不知道?整个太辰派都知道了,是陈师叔私下劫走了那批草药,才使得门派财务动荡。”那弟子的声音压得越来越低。 “我也有所耳闻,不过我认为门派的财务应该一直都存在问题,只不过草药件事让问题暴露出来了,这只是压倒骆驼的那根稻草而已。”另一弟子分析。 “说得有道理,不过人们的关注点只会在那根稻草上,像师兄这般明事理、辩是非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另外一个师弟夸奖道。 “世事就是如此!”另一弟子感叹。 “师兄,我有点不明白,陈师叔劫了草药,又全心全意为门派度过这次财务动荡,这是为什么呢?”那弟子问道。 “嘘…小师弟来了。”另一弟子小声说。 陈尚宇听说历练小组昨天晚上回来,故此一早便来朔风殿找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 陈尚宇在路上见很多人都在耳语,不过当他走到跟前时,他们会立刻停止。 太辰派弟子中,心思缜密的大有人在,不过难免也有人麻痹大意,在陈尚宇走到附近仍没有发现。 故此陈尚宇早已知道大家议论的内容,只是他从小不信流言蜚语,也就没当回事。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 到了朔风殿修习之地,果然看到易欣泽他们三个在修习。尽管马上就到吃早饭的时间,陈尚宇还是没打扰他们。 “小师弟,你怎么来了?”华绍辉最先看到陈尚宇独自站在那里。 “听说师兄们昨晚历练归来,所以今天一早过来看看你们,顺便听听其中趣事。”陈尚宇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 “尚宇,来玩就是来玩了,还搞那么多词儿做什么。”易欣泽开玩笑道。 “小师弟为人处事更加面面俱到了。”高鹏涛对陈尚宇竖起大拇指。 “师兄们过奖了。”陈尚宇一抱拳说。 “你本来就很优秀,再这么谦虚,让我们这些做师兄的情何以堪?!”华绍辉接着说。 “没有,没有。”陈尚宇谦虚了一下又问:“历练小组这次没能捉捕到麒麟,是因为近些年麒麟数量太少了吧。” “也有这方面因素,不过把责任全推给数量稀少,那就显得我们太过于推诿。总之有许多原因,和我们自己也有关系。”华绍辉特别擅长从自身找原因。 “之前欣泽说过,那个叫什么,’适度捉捕’,虽然我只听说过一次,但我感觉那个办法非常好,只是实施起来很有难度。”高鹏涛说道。 “适度捉捕?”陈尚宇不明所以。 “大概就是在一个特定时间内才能捉捕,其它时间让其繁衍生息。是这个意思吧,欣泽?”华绍辉问易欣泽。 “没错,没想到你俩学习能力这么强?!”易欣泽点头称赞。 “那是自然。”难得有人称赞,高鹏涛自然很是得意,华绍辉只是微微一笑。 “这次去麒麟岛见了许多奇怪的动物,有隆鸟、超大个的野猪,还有狼蚁。不得不说,麒麟岛真是神秘!”尽管没捉到麒麟有些遗憾,但易欣泽提到这些见闻还是非常兴奋的,迫不及待地和陈尚宇分享。 在喻隐之境,麒麟岛的怪异没人不知道,尽管大多数奇怪的生物没亲眼见过,不过多多少少都有所耳闻,唯独除了失忆的易欣泽。 “欣泽师兄这次去麒麟岛真是太值了!”陈尚宇点点头。 随后他们四人又聊了一会,便一同去吃早饭。 吃过早饭后,陈尚宇原本该回逐电殿,不过他也留在了朔风殿进行日常修习。相较而言,他更喜欢和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在一起。 易欣泽和陈尚宇在研习心法,华绍辉和高鹏涛练习招式,各自做自己的事,互不打扰。 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他们稍微休息片刻。 易欣泽说:“尚宇,说句你不喜欢听的话。” 华绍辉、高鹏涛和陈尚宇刚准备坐下休息,听到易欣泽这么说,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易欣泽。 “全门派比武你得了第一,这是件大好事。不过你不参加历练,和别人切磋也很少,对你的修为而言,恐怕没什么增益吧?!”易欣泽又说。 华绍辉和高鹏涛一听,易欣泽说的话题果然不太合适,陈尚宇肯定不愿提起这个话题。他们便开始给易欣泽递眼色,不过易欣泽假装没看到。 “我非常清楚,只是父亲不允许我参与历练。我也和他讲过几次,都被直接否绝。”陈尚宇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比谁都想参与历练。 “陈师叔也有他的顾虑,对你自有安排。”华绍辉轻声安慰陈尚宇。 “什么安排也没有,我还是和之前一样,天天自己修习。”陈尚宇低下头小声说道。 “那你知道陈师叔为什么不让你参与历练吗?”高鹏涛问陈尚宇。 “说历练任务太危险。”陈尚宇声音更小了。 “危险?讲真的,这个观点我不敢苟同。”易欣泽听了个大概,不过能猜到是陈兴贤担心陈尚宇在历练中遇到危险,所以才不让他去。 “陈师叔思虑果然周全,只是如果不经历危险,修为怎么可能提升啊?”华绍辉摊开双手。 “港湾里的确风平浪静、没有风险,但那并不是造船的最初目的。”高鹏涛也感觉不可思议。 “三位师兄说得对,但我父亲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不会让我参加历练的。”陈尚宇抬起头,眼睛里全是委屈。 “我们的意思不是让你违背陈师叔的意愿,我个人认为,说服你父亲同意你参与历练,就是你历练的第一课。”易欣泽对陈尚宇说。 第五十四章 一个不少 “今天做的事决定明天,明天做的事决定未来。”华绍辉对陈尚宇说。 “嗯,我一定说服父亲!”陈尚宇一脸坚定。 “我想只要你好好和陈师叔说,把你的想法说清楚,他一定会同意的。”易欣泽道。 “没错,一定要讲清楚。”华绍辉强调。 “陈师叔会支持你的。”高鹏涛也为陈尚宇打气。 “我现在就去和父亲讲清楚。”陈尚宇点点头。 “不行!”陈兴贤再次拒绝,之后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喝茶。 兴致勃勃的陈尚宇再次被倒了一头冷水。 “父亲,可我想出去丰富阅历、见见世面。”陈尚宇没有放弃。 “我知道你初衷是好的,但是外面远比你想象得更加凶险,目前你还没有足够的应对能力。”陈兴贤放下茶杯。 “我听过一句话,今天做的事决定明天,明天做的事决定未来。我今天可以听您的话,继续留在逐电殿修习。不难想象明天,一年后,十年后我依然如此,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应对能力呢?”陈尚宇反问陈兴贤。 “你长大了,想去历练,要出去闯荡,可你要记住一句话——当你觉着自己怎样时,恰恰是你最不怎么样的时候。”陈兴贤语重心长地说。 陈兴贤陷入了深思。他刚读书时,教书先生特别严格,先生每次让他抄书,都会提醒他写字要认真。 陈兴贤每次抄写都很用心,可是每次抄完交给先生,先生都不满意,说他没用心抄,时常会罚他再抄一遍。 自小陈兴贤有一个习惯,书啊纸啊什么的不会丢掉,他用一个大箱子存起来。 看着箱子里的书越来越多,陈兴贤十分开心。 随着年龄慢慢增长,箱子里装满了旧书和旧纸,他便找来第二个第三个箱子。 偶尔陈兴贤也会打开箱子翻翻之前的书,看看之前自己写的字。这时他才发现,每次写字感觉自己已经非常用心,写得非常好了,现在看来,事实远非如此。 打开第二个箱子,第三个,第十个,陈兴贤明白一个道理:当我感觉自己的字非常好时,事实恰恰相反! 现在,陈兴贤把这个道理教给陈尚宇。 陈兴贤再看眼前,陈尚宇已经离开,只有他一人坐着,旁边还有早已凉透的茶。 其实每次陈尚宇想参与历练、要出去闯荡,陈兴贤心里都很开心,只是现在过于危险。 几天时间转眼过去,时间对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可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历练小组成员自然嫌时间过得太快,还没准备充足就要进行下一次历练。 对于陈尚宇来说,他则嫌时间太慢,这几天他是天天数着日子过的。 这次历练小组去镇压华山派。华山派最近人员调动频繁,购入物资数目巨大,动乱前兆非常明显。 太辰派首领陶奂派历练小组前去调查情况,如果异动情况属实,立刻镇压。 仍然是一大清早,齐德山又站在集合地点看日出,后面是陆续集合的历练小组成员。 逐电殿殿主陈兴贤知道今天早上历练小组要去华山派调查异动,前几天上午和陈尚宇的前半部分谈话,他记得非常清楚,他的态度是不许陈尚宇参与历练。 后来陈兴贤陷入回忆之中,等他再回过神,陈尚宇已经离开,他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故此今天一早,陈兴贤去看看陈尚宇去不去集合。 陈兴贤走到陈尚宇房间外,只听见房门“吱”的一响,陈尚宇穿戴整齐走出来。 “尚宇,你去哪儿?”陈兴贤依旧一脸严肃。 “父亲,您也起这么早,我去参加历练。”见陈兴贤一早还来送自己,陈尚宇满脸欢喜。 “不准去。”陈兴贤仍是那冷冰冰的三个字。 “可…可…”陈尚宇的喜悦一下飞到九霄云外,不见了踪影。接着陈尚宇用失落的声音说:“前几天您不是同意了吗?” 陈尚宇非常渴望历练,虽然陈兴贤数次不准,但他还是想去。 看到陈尚宇失落无助的表情,陈兴贤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他无比心疼自己的儿子。 “也罢,去也可以,但一定要…” “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您已经交代过了。父亲,您回去吧。”陈尚宇一边抢先说道,一边大步跑去。 陈尚宇的喜悦之情在九霄云外飞了一圈,自己又回来了。 “在外面越警觉越好!”望着陈尚宇奔跑的背影,陈兴贤再次嘱咐。 “知道了!”陈尚宇回头说道。 陈兴贤看见陈尚宇的笑脸,那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一个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笑容。至少,陈兴贤没见到过。 陈兴贤心想:尽管陶立浩在历练小组,只要有德山在,量你也闹不出什么花样。 历练小组这边,陶立浩刚刚点完名,然后对齐德山说:“齐师叔,历练小组六十八人全部到齐。” “等一下,齐师叔,还有我。”陈尚宇大声喊道,声音之中尽是开心。 六十九双眼睛一同向后面看去,陈尚宇开心地笑了一下。 齐德山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非常好,历练小组成员全都到齐,一个不少。尚宇你在我这组,我们出发。”齐德山吩咐道。 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三人意料之中地看到陈尚宇,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历练小组一行人骑上孰湖,向西面的华山派飞去。 得偿所愿的陈尚宇很是开心,尽管脸上没有笑容,但是只要他一开口,必定先笑。 “小师弟,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知道我想起了谁吗?”华绍辉问陈尚宇。 “想到了谁?而且,我样子没什么奇怪的吧?!”陈尚宇乐了之后说道。 “怎么不奇怪,你脸上有一朵花。”华绍辉一本正经地说。 “哈哈,怎么会?没有啊!”陈尚宇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也没摸到。 “绍辉是说,你脸上乐出了花。”高鹏涛从嘴型上明白他们在聊什么。 “哈哈哈哈……”华绍辉、高鹏涛和陈尚宇一齐笑了起来。 “绍辉师兄,你刚说看到我想起了谁?”陈尚宇问华绍辉。 “欣泽。他失忆后第一次骑孰湖,脸都吓白了,可他仍然假装没事。那时他就像现在的你一样,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华绍辉、高鹏涛和陈尚宇三人又大笑起来。 “你们三个离那么近,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易欣泽满脸疑惑。 陈尚宇飞在华绍辉和高鹏涛中间,易欣泽飞在高鹏涛的另一边。为了保证安全,两只孰湖不能离太近,说话时隔壁可以听清,故此易欣泽不知道陈尚宇和华绍辉说的什么。 “没什么,和你没关系,继续骑你的孰湖。”高鹏涛对易欣泽说。 “那时我也发现了,就是不能说,更不能笑。把我憋得相当难受,哈哈。”高鹏涛扭头对陈尚宇笑着说道。 “相当难受你还笑这么开心?!”易欣泽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哈,欣泽什么也没听懂,但他翻了个白眼。”高鹏涛笑得更加开心。 “真的吗,哈哈哈哈。”陈尚宇扭头对华绍辉说:“欣泽师兄什么也没听懂,但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哈…”华绍辉、高鹏涛和陈尚宇又大笑起来,唯独易欣泽一脸认真地看着前方,假装不在意他们聊的什么。 第五十五章 调查异动 不到两个时辰,历练小组一行人到了华山派。刚下孰湖,华山派首领韦昌马带人前来迎接。 “齐殿主好,陶公子好,诸位侠士好。是什么风把太辰派的英雄们送来了?”韦昌马一抱拳,脸上堆积了很多笑容。 “是东风还是异风,韦首领心中自然明白。”齐德山抱拳回礼。 “齐殿主您这是说得哪里话,听得我云里雾里。这样,请诸位到待客厅喝杯茶,歇息歇息。”韦昌马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如此,便多谢韦首领了。”没有多余的客套,齐德山带着历练小组往华山派走。 华山派做为喻隐之境最古老的门派,果然名不虚传,单单从底下到大门的石阶就可以看得出来。石阶不仅宽大,而且数目尤多。 来到华山派不难发现,虽有破败之像,威严却是未减分毫。门口两座巨型石狮,体态生动,威武霸气。 进门后,历练小组个个左顾右看,寻找华山派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迹象。 “听说韦首领最近急需购买草药、钼矿石和离阳矿石,声称有多少要多少,请问是真的吗?”齐德山知道韦昌马一定会否认,当然,齐德山并不是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而是要敲打一下他,让他好自为之。 “这是造谣,纯属捏造事实,我买那些东西做什么,既不能吃喝,又不能御寒。”韦昌马赶忙摆手摇头。 “草药自然不用说了,铁器加钼矿石,可以锻造出精度韧度更高的兵器。沉香木加离阳矿石,就是离阳之火,离阳之火可谓是喻隐之境最最重要的东西。可以这么说,没有离阳之火,在喻隐之境就没有动手的资本。而韦首领购买这些,是要和谁动手吧?”齐德山继续问韦昌马。 “齐殿主可不敢乱说,我小小一个华山派,敢和谁动手呢?”韦昌马惶恐至极。 “贵派南面是寒宇山庄,想必韦首领是有所顾忌。”齐德山继续敲打韦昌马。 “寒宇山庄是’喻隐四强’,我不是有所顾忌,而是害怕,非常害怕。”韦昌马知道齐德山在敲山震虎,可是他不得不笑脸相迎。毕竟,翻脸是需要实力的。 “西北隔着梧桐山的不悱族,我想韦首领不会有非分之想吧?”齐德山又说。 “不悱族的实力,齐殿主心中自是了然。即使在梦中,我也不敢对不悱族有想法。”齐德山一提不悱族,韦昌马脸色立马变了,不知道是因为不悱族实力强悍,还是因为齐德山下一个就说到太辰派了。 “除了刚才说的两个势力,与贵派相邻的也只剩下太辰派了。韦首领和一个小小的太辰派动手,还是有胜算的。”说话时,齐德山故意盯着韦昌马,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千万不敢这么说,如果和贵派动手,那我才是脑壳有包。弊派和不悱族、寒宇山庄距离较远,与太辰派才是真真正正的邻居。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我们是近邻,关系自然好了。”韦昌马吓得脸上的汗都出来了,更不敢和齐德山对视。 “有人向我禀报华山派有异动,大有攻打太辰派的意思,起初我不信,因为我知道韦首领的为人。而且我和您关系这么好,您怎么可能会攻打我派呢。我毅然决然地惩罚了那个弟子,因为他在挑拨离间。现在我来贵派讨杯茶喝,假如关系不好能来上门讨茶喝吗?”齐德山微笑着说。 “齐殿主真是幽默风趣,您来弊派喝茶,那是您肯赏脸,您的到来令弊派蓬荜生辉。”韦昌马笑道。 “言过了,韦首领。”齐德山又说。 “齐殿主,您请坐。来人,快给太辰派的英雄们上好茶。”韦昌马吩咐道。 历练小组来到华山派,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一行人喝过茶后,齐德山以四处看看风景为由,在华山派转了一圈。 历练小组六十九人,再加上华山派几十个,齐德山后面跟着浩浩荡荡一百多人。 而且在秋季看风景,简直太尴尬了,可齐德山不以为然。 结果可想而知,倘若想找到蛛丝马迹,历练小组恐怕得换个地方。于是齐德山带着历练小组离开华山派,去功郡西市。 “齐殿主,太辰派的侠士们,请慢走,有空常来。”韦昌马抱拳微笑道。 齐德山和历练小组已经飞走,韦昌马和华山派的人还站在原地。 飞往功郡西市的途中,陶立浩飞上前去一抱拳问齐德山:“齐师叔,我有一事不明。” “立浩,有什么尽管问。”齐德山一笑说道。 此时齐德山的笑容比对韦昌马的真诚许多,让人一看就觉得舒服。 “我们的任务是调查华山派是否有异动,假如有立刻镇压。可您一上来就问韦昌马是不是要攻打太辰派,这是为什么呢?”陶立浩不解。 “刚开始就挑明有两个好处。一是迷惑他。他也纳闷我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疑惑不仅仅会延缓对手做决定的时间,甚至会影响对手的决定,所以你以后尽可能不要疑惑。这二呢,我想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当然我也有所应对。这样会影响他的下一步,使局势对我们更有利。”齐德山耐心地给陶立浩解释。 “您真是高明。”陶立浩一抱拳,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好看,好好学,对你以后一定会有帮助的。”齐德山说道。 华山派离功郡西市不算太远,历练小组一盏茶功夫就到了。 建立市集的初衷是为了与人方便。换而言之,需求带动市场,并决定市场。所以西市相较于东市要小上许多,不过所需东西一应俱全。 齐德山心想:眼前一片繁华,保不齐他们会贪玩。这可以理解,但我得把任务再强调一下,好让他们知道孰轻孰重。 “尽管西市和我们太辰派附近的东市不可同日而语,但这里也是琳琅满目。不过你们要记住,大家来到这里是有历练任务。现在四五个人一组,去所有的铺子、交易点调查草药、铁器、钼矿石、沉香木还有离阳矿石的买卖异常情况。尤其是钼矿石和离阳矿石,一定要多留意那些掮客。分头行动!”齐德山吩咐道。 “是!”历练小组一行人抱拳答道。 之后,历练小组成员四五个人分成一组分散调查。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易欣泽、华绍辉、高鹏涛和陈尚宇四个人一组,把附近的几条街都快踩烂了,仍没有一点线索。 “中午只吃了两个饼子,嘴里尤其地淡,又喝了很多水,现在肚子里有种烈日灼心的感觉,明明没什么食物,但就是很烫。”易欣泽确实有点受不了了,一边走一边抱怨。 “饿了你就直说,说那么多不就想表达你饿了吗?你再给大师兄要一个饼子不就得了?!”高鹏涛脸上也是一副困倦。 “最近也是没有办法,这次调查华山派异动越快有结果越好,故此时间只够吃饼子。”高鹏涛说道。 “没错,这次任务确实需要尽快完成。可我们找了这么多地方都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莫非华山派果真做得滴水不漏?”陈尚宇分析。 “什么滴水不漏,也有可能压根就没有,所以没什么水可漏。”易欣泽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好像身体不听自己使唤一样。 第五十六章 西市试弓 晃着晃着,易欣泽看到一把长弓,雕刻那叫一个霸气,弓弦那叫一个有张劲。易欣泽被那把弓吸引住了,走过去问:“这把弓怎么卖?” “侠士好眼光,这把弓二十两。”摊主见易欣泽目光一直都在那把弓上,想必非常喜欢,故此报价虚高了一些。 “价钱不是问题,能拿给我看看吗?”易欣泽仍然盯着那把弓。 “当然。”老板一副大气模样把弓拿给易欣泽。 易欣泽不太懂弓箭,但上面雕刻的是条苍龙,他还能看得出来。他又摸了摸弓弦,果然不出所料,好劲的弓弦,甚至有些弹手。 华绍辉、高鹏涛和陈尚宇发现易欣泽在看弓,一同围了过来。易欣泽不想在他们面前出丑,有模有样地假装拉弓搭箭。 嗖的一声,尽管没有箭,弓弦仍然发出清脆声响。易欣泽有模有样地点头说道:“嗯,好弓!” 那摊主刚开始一脸担忧,待易欣泽试过一看弓没什么问题,接着又笑着问:“侠士,这把弓如何,您可满意?” “你刚才那样试弓可不行。”陶立浩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 “大师兄。”华绍辉、高鹏涛和陈尚宇抱拳说道,只有易欣泽拿着弓,满脸疑惑地看向陶立浩。 “师弟们好。欣泽,你可知道刚才非常危险。”陶立浩也不卖关子,接着说:“试弓的时候,假如没有箭,弓绝不能空放,否则容易伤到自己。” 易欣泽、华绍辉、高鹏涛和陈尚宇都是满脸不解。 “把弓拉开,弓弦上自然有了力道。正常情况,弓弦上的力道是要把箭发射出去,可你刚才没有箭,这样就很有可能把弓震折,从而伤着你自己。”陶立浩耐心解释。 “这位侠士真是见多识广。”那摊主夸奖陶立浩。 “受教了。”易欣泽、华绍辉、高鹏涛和陈尚宇不约而同地说道。 “我也是从他人那学来的。”陶立浩很谦虚,接着又说:“你们可有线索?” “大师兄,我们仔细找了大半天,没找到一点线索。试弓也是刚开始的,请大师兄不要误会。”华绍辉解释道。 “多虑了,我来是告诉你们,大家都一无所获,你们估计也累了,稍作休息和大伙会合吧。”说罢,陶立浩又去找其他人。 “原本我以为大师兄会责怪我们,没想到他这么宽宏大量。”易欣泽看着远去的陶立浩自言自语。 “而且见多识广,更难得的是还那么谦和。”高鹏涛同样看着陶立浩感叹。 “得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之后找师兄弟们会合。”华绍辉说道。 “好。”陈尚宇微微一笑。 陶立浩是门派大师兄,从陈尚宇记事起,陶立浩就那么优秀,各方面都非常出色。他一直想超越陶立浩,可是到了现在,也只是修为勉强和陶立浩一样而已。 “所有人都到集合地点了吧?”齐德山问。 “都到齐了。”陶立浩抱拳回答。 “你们调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华山派异动的证据?”齐德山问陶立浩。 “我们组分成九个小组分头调查,最终什么也没查到。齐师叔,华山派会不会本来就没什么?”陶立浩有些疑惑。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这个组也毫无斩获,故此我认为这种几率还不小。”齐德山摸了摸胡子说。 “既然如此,那就不找了,我们掉头回华山派。”齐德山大声吩咐。 “是。”历练小组回答得非常整齐。 “齐师叔,我们上午刚去过华山派,为什么现在又去呢?”陶立浩又飞上去问齐德山。 “整个历练小组在华山派和西市找了大半天,没找到华山派异动的任何证据,甚至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假如华山派没有针对我们派的行动,那倒还好。万一真有,只不过做得非常周密,那将会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所以,我们还要到去华山派,再敲打韦昌马一次。”齐德山说道。 “齐师叔果然思虑周全,立浩佩服。”陶立浩一抱拳说。 “并非我思虑周全,而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齐德山语重心长地说。 “齐殿主,陶公子,太辰派的侠士们,请到待客厅,还是上午的好茶,快快有请。”韦昌马仍然脸上堆笑。 “韦首领,明人不说暗话,我刚从西市回来。”齐德山一边带着一百多人往待客厅走,一边说道。 “想必齐殿主是有私事去西市吧,哎哟,需要什么东西您直说,或者派人捎一口信,我买齐给您送去。”韦昌马笑得脸上好像长了一朵花。 “韦首领假装的功夫,怕是无人能及。”齐德山一笑说道。 “齐殿主,您这是说得哪里话。”韦昌马故作惊恐状。 “韦首领不必如此,这次去西市是帮华山派调查些事情。”齐德山在“华山派”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人易老,事易忘。我还真想不起来何时烦劳过您大驾,去帮助弊派调查事情了。”韦昌马一边引齐德山坐下,一边微笑着说道。 依旧是上午那个华山派弟子上的茶,齐德山仍然点头致谢。 “韦首领心中自然清楚。”齐德山看了一眼韦昌马。 韦昌马仍然满脸喜悦地对齐德山说:“话不多说,请齐殿主和诸位侠士留下用餐。” 接着,韦昌马换了个语气吩咐道:“去通知厨房,今晚要拿出看家本事招待齐殿主以及诸位侠士。” “是。”一位华山派弟子答道。 “不必了,来贵派是要和韦首领说几句话,既然已经说过,齐某便告辞了。”齐德山起身便走。 “齐殿主,您怎么刚来就要走,别啊,用了晚餐再走不迟。”韦昌马一脸可惜地挽留齐德山等人。 “韦首领留步,门派尚有事务,告辞。”齐德山抱拳道。 “齐殿主、太辰派的侠士们,请慢走。这次是弊派招待不周,下次一定请诸位多喝两杯。”齐德山带着历练小组骑上孰湖,向太辰派飞去,在华山派门前仍然留下韦昌马一众人。 天,已经黑了,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再贴切不过。又逢天公不作美,今晚没有月亮,黑夜最后的光亮也没有出现。只有寥寥数颗星星,为行人勉强照明前方。 天无绝人之路,历练小组终于来到功郡东市。东市繁荣热闹,夜晚犹如白昼。 “大家都注意了,赶夜路实属无奈,在我们底下就是功郡东市,离门派还有一盏茶功夫,大家再坚持一下,千万不能掉队。还有,晚上视线不好,飞慢一些,每个人都机灵点。抬头便能看到门派的光亮,马上就到太辰派了。”齐德山为大家打气。 尽管夜晚孰湖的视力不算优秀,不过孰湖也不害怕夜间飞行,否则历练小组只能在东市休息一晚了。 “欣泽师兄,你饿吗?”陈尚宇问易欣泽。 “不饿。”易欣泽回答得很果断。 “什么?天没黑你就喊饿,现在又说不饿,快拿出来,你藏什么好吃的了?”另一边的高鹏涛一脸期待。 现在的高鹏涛认为,除了饼子不论什么都算是好吃的! 第五十七章 黯月重现 “什么也没藏,是饿劲儿已经过了。”易欣泽语气之中有一点自豪。 “我倒宁愿你藏了东西,即使吃了很多也无所谓,只要分我们一些就行。”陈尚宇语气之中满是失落。 “尚宇,我告诉你个秘诀,你现在千万不能想着吃东西,肚子很饿这件事也别想,一会就不饿了。”易欣泽给陈尚宇分享自己的心得。 “我谢谢你啊,你竟然用这个办法止饿。”陈尚宇有气无力地说。 “不客气。”易欣泽接着说:“假如你听陈师叔的话,现在就不会忍饥挨饿了。” “我再留在门派修习,不来参与历练,那就是为了修习而修习。可我修习是为了自身强大、将来有一番作为,而不是为了修习。”陈尚宇反驳易欣泽。 “小师弟说得没错。有时候人需要回头看看,前行得久了,就会忘记当初为了什么而出发。”高鹏涛说道。 “鹏涛,这是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听你说这么有哲理的话,境界真高!”易欣泽夸奖高鹏涛。 “欣泽,这是认识你这么久你第一次夸我境界高,你真有眼光!”高鹏涛得意地回道。 “嘿,别说啊,我现在真不饿了。欣泽师兄,你这招还真有!”陈尚宇非常兴奋。 “那当然了。”易欣泽回答。 “既然你们都很饿,聊天还那么大声,一会不更饿才怪?!”另一旁的华绍辉大声说道。 “刚才真不饿了,被你这么一说又饿了。别说话,好好骑你的孰湖!”说完,高鹏涛脸上一乐。 易欣泽、华绍辉和陈尚宇也是心里一乐,在这个时候还有师兄弟开玩笑,感觉蛮好。 终于到了,在灯火通明的太辰派门口,齐德山首先落地,随后一个一个地查人数。 “一,二,三……六十七,六十八,六十九。”历练小组成员一个不少,齐德山接着说:“很好,我们历练小组的人一个也不少,你们赶快吃东西去。找首领汇报后,我们待会儿食堂见。” “师叔辛苦,一会见。” “我该做的,一会见。”齐德山微笑着说。 “师父辛苦,食堂见。” “好,食堂见。”齐德山笑着点点头道。 在去食堂的路上,大家都加快脚步,争先恐后地跑去。 “想想食堂的肉包子,我就口水直流。”一弟子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奢想有肉包子?!只要有吃的,就算是馒头,我也能吃得很香。”另一弟子道。 “你俩就这么点追求?真没谁了!”其他弟子说。 “既然你这么有追求,那你还走这么快?你敢慢一个试试,看我给不给你留馒头!”那弟子说。 “还在斗嘴,你们还是不饿。”他们师兄说道。 另一边,齐德山走到陶奂书房门前敲门。 “首领,我带领历练小组回到门派,特来向你禀报。”齐德山说。 手不释卷的陶奂不出所料地在看书,听到外面是齐德山,赶忙放下书说:“快进来。” 食堂这边,几十个人正在狼吞虎咽,毫无吃相可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闹了饥荒。 “向大叔,您给齐师叔留一份饭菜吧。我们刚历练回来,他就去师父书房禀报历练的事情了,估计一会就来。麻烦您了,向大叔。”华绍辉对向大叔说。 “放心,已经留过了,刚才立浩也来提醒了。这么晚回来,饿坏了吧,赶快去吃饭吧。”向大叔微笑着说。 “行,我先去了,确实有点饿。”华绍辉尴尬地笑了笑,他确实饿坏了。 “快去吧。”向大叔道。 历练小组一行人吃到一半,这才想到自己吃相不雅。这时,在陶奂书房门前值守的一个弟子来宣布事情。 “历练小组的师兄弟们,请一边用餐一边听我说。刚刚首领和齐师叔商量决定,明天一早历练小组全部成员动身去梧桐山寻找黯月断剑。另外,梧桐山是凤凰所在之地,倘若捉捕到凤凰,对诸位的最终考核益处巨大。请吃过饭后尽快休息,为明天的历练做好准备。” “黯月断剑?”一个弟子很是吃惊。 “梧桐山?”一个弟子有一些诧异。 “凤凰?”另外一弟子颇为兴奋。 “欣泽,你那么兴奋做什么?”华绍辉提醒易欣泽,因为他兴奋得不合时宜。 “前些日子去麒麟岛没能见到麒麟,我太遗憾了。这次又能见到凤凰,我一下子觉得遗憾也没那么大了!”易欣泽非常开心。 “还是见到凤凰之后,你再兴奋吧。”高鹏涛劝易欣泽不要高兴得太早。 “你的意思是凤凰也很稀少?”易欣泽问高鹏涛。 “欣泽师兄,你看其他人听到对考核有益,都无动于衷,你就该知道什么情况了。”陈尚宇对易欣泽说。 “欣泽,我还是先给你讲一下的好。梧桐山是一条形状类似于撇的山脉,正是因为梧桐山的阻挡,不悱族的势力范围才没有扩张到功郡。尽管不悱族和华山派以梧桐山为界,不过私下不悱族把所有的梧桐山当做自己势力范围,这是其一。其二,梧桐山是凤凰所在之地,凤凰是喻隐四大瑞兽之一。你也见过苍龙,尽管没见过麒麟,但也听说过麒麟的厉害,你觉得凤凰会很温顺吗?”华绍辉耐心地给易欣泽解释。 “不经历危险,修为怎么可能提升?!”易欣泽看着华绍辉说道。 华绍辉一脸无奈,因为这句话是他当初劝说陈尚宇的。 “但你们放心,我不会蠢到不把这次历练当回事,更不会蠢到掉以轻心的地步。我知道每次历练都不简单,我一定会全力应对。”易欣泽又说。 “欣泽师兄说得好,我也一定会全力应对。”陈尚宇道。 “这样就好。”高鹏涛舒了一口气,接着吃东西。 历练小组吃饭最慢的一个弟子也吃过饭了,他站起来拍了拍饱饱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向宿舍走去。 书房这边,陶奂和齐德山还在谈事情,就连平时站在门口值守的弟子,都站得比平时离门口远了很多。 尽管齐德山留在书房的时间不短,不过这次陶奂并没有故意为难他,因为到现在都没有听到陶奂的高音调。 太辰派弟子着实为齐德山松了一口气,只是陶奂和齐德山仍然没有要结束谈话的迹象,不知道齐德山的肚子能不能抗得住。 不出意外,明日梧桐山之行将是一个极难的考验。 吃过东西后,易欣泽、华绍辉、高鹏涛和陈尚宇四人并没有聊多久,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太累聊不动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陈兴贤碰见陈尚宇,正声问道,不知道他是在散步,还是故意在等陈尚宇。 “父亲,我们今天去调查华山派异动,刚刚回来。”陈尚宇抱拳回道。 “嗯,这次回来就好好休息两天。”陈兴贤还是挺心疼陈尚宇的。 “明天一早得去梧桐山,要寻找黯月断剑,顺带抓捕凤凰。尽管如此,我也不怕累。”陈尚宇心里非常开心,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如愿以偿地参与了历练,还是因为陈兴贤的关心。 “既然如此,快休息吧。”陈兴贤仍然一脸严肃。 “好,夜晚天凉,父亲也尽快休息。”陈尚宇抱拳行礼。 “嗯。”陈兴贤背着手,慢慢走远。 陈兴贤一面慢步走着,一面心里想道:华山派异动这件事已有几天时间,今天历练小组刚处理完,便马上被派往梧桐山去,着实挺着急的! 第五十八章 奇迹来了 夜深了,齐德山从陶奂的书房出来,他一边向餐厅走着,肚子一边提着意见。 “向大哥,您睡了吗?”齐德山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动静,他一脸尴尬地笑着。 “睡得浅,知道你会来吃饭,所以没睡熟。”向大叔起床为齐德山开门。 “这两天事情挺多吧,这么晚才来吃饭。你等一会,我去给你回锅热一下。”向大叔又说。 “最近门派事情确实多,麻烦您了。”齐德山笑道。 “不麻烦,立浩和绍辉都来打过招呼要给你留饭菜,所以我有所准备,一点不麻烦。”向大叔笑着回道。 “那俩孩子不错,我比较中意。”齐德山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太辰派的人都这么说。”向大叔微微一笑说。 齐德山和向大叔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非常投机,像是认识多年的老伙计。 太阳还没有升起,不过已有光亮。齐德山依旧是第一个到集合地点,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齐德山依然在看日出,并且每次都看得那么认真。历练小组成员陆续赶来,没多久便全部到齐。 “齐师叔,都到齐了,一共六十九人。”陶立浩在齐德山身后一抱拳,小声说道,生怕打扰到齐德山欣赏日出。 “出发。”齐德山仍然沉浸在日出之中。 前几次出发前,齐德山都会给大家讲一下这次的历练任务,以及注意事项。今天齐德山好像并没有要讲几句的意思,于是陶立浩对历练小组的六十九位师弟说:“我们出发。” 一行人骑上孰湖,向梧桐山进发。每一个人都兴致勃勃,都想要完成历练任务。最好能够好事成双,再捉捕到凤凰就再好不过了。 两个时辰后,齐德山带着历练小组来到梧桐山。从天空向下看,梧桐山绵延不绝,把功郡和今郡分开;从山脚下看,梧桐山和普通山脉并无太大差别,只是高耸入云的山峰着实不少。 “马上要进梧桐山了,提醒大家一下,梧桐山并不比麒麟岛安全多少,所以同样需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明白了吗?”齐德山提醒大家。 “明白。”一行人回答。 “另外,再强调一下,我们这次的历练任务是寻找黯月断剑。整个喻隐之境都知道,梧桐山是唯一一个可能有黯月断剑的地方,只不过一直没人找到。我相信,梧桐山的表面已经被人找过很多遍,所以们这次主要搜寻点是高处、溪流、洞穴,以及大树上。闲话少叙,现在出发。”齐德山说道。 历练小组一行人抱团行动,找得非常认真。 “梧桐山的山峰一个接一个,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山。要在这么大的山上找到一把剑,难度怕是极大。”易欣泽自言自语。 “欣泽师兄,我们找的可不是一把剑,而是剑尖那部分断剑。假如是一整把黯月剑,喻隐之境人能把梧桐山踩平了。”陈尚宇对易欣泽说。 “黯月剑有那么大魅力?”易欣泽不禁问道。 “请把这句话改成感叹句。”陈尚宇回答。 “十一年前的梧桐山之战,你忘记了?”华绍辉把梧桐山之战又给易欣泽讲了一遍。 “我记起来了,之前听你说过一次。这么说来,既然黯月剑威力那么恐怖,就是断了的那部分,也不会差到哪去。”易欣泽感叹。 随后,易欣泽心中嘀咕:我只知道有一把很厉害的剑折了,哪里记得是黯月剑。而且,这名字也太绕了! “恭喜你啊,终于记起来了。”说罢,高鹏涛继续四处寻找。 历练小组天亮出发,到现在太阳刚好挂在头顶。尽管开始寻找黯月断剑没多久,大多数人吃的早点早就消化没了。 “中午了,大家休息片刻,吃点东西。”齐德山看着一望无际的梧桐山,让大家休息一下。 “来来来,大家依次到我这领饼子,每次最多只能领两个,但不限次数。只要没吃饱,可以一直找我领,前提是得把前两个吃完。”陶立浩对大家说。 “大师兄,你不仅修为高,还这么持家,真让人佩服。大师兄能不能悄悄告诉我,你不擅长哪个方面?”一弟子一边排队,一边打趣道。 “这是你的两个,拿好了。”陶立浩抬头问刚说话的弟子:“什么意思?” “你不擅长的,我一定要做得比你好,这样我就不会事事都不如大师兄了,我心里也能平衡一些。”那弟子笑着说道。 就这样,历练小组一行人除了休息,就是寻找黯月断剑。他们把藏得下断剑的地方都翻遍了,现在他们计划顺着梧桐山向北继续找。 做一件事情,在有结果之前,所有的艰难困苦都是考验。假如有一件事不用那么辛苦便可以轻松做到,那么这件事的意义一定不大。 夜晚,一行人围在一起,在一片空地上点了堆火。 大家有的聊天,有的歇息,尽管没有找到黯月断剑,尽管疲惫不堪,可是每个人都非常充实。 齐德山直直盯着火堆,听着火堆发出哔啵声,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齐德山不想聊天,不知道是和这群小娃没共同话题,还是他本就不想聊。 整个寻找过程平平无奇,尽管每个人都发自内心地非常想看到黯月断剑,然后对大家高声喊道:“我找到黯月断剑了!” 奇迹固然存在,只是不会轻易出现。 第二天上午,每个人都在努力寻找黯月断剑,已经到了忍耐极限。但是只要齐德山没下令停止寻找,他们绝不会停下。 这,就是历练! 齐德山也是从他们这个时候过来的,故然知道他们心理,一直走在最前面的他转身鼓励大家:“大家不要放弃,转机就在下一……” “齐师叔,小心身后。”很多人不约而同地惊呼。 见此情形,齐德山哪敢有半点马虎,以最快的速度转身。一双大爪已到眼前,齐德山来不及多想,立刻后仰躲开那致命的双爪。 随后齐德山大声提醒大家:“小心凤凰!” 凤凰的喙呈浅粉色,短小而尖,不像鹰的喙有倒钩,其锋利程度却丝毫不逊色任何鹰类。 从头到脖子,凤凰羽毛的颜色由红色变为浅红。从身体到尾巴,羽毛颜色由浅红变成深红。凤凰两只灰白色的爪子很是粗壮有力。 远远望去,凤凰像是一只火鸟。它的神态极其威严,让人一看,不由得心生敬畏。 凤凰的领地意识很强,只要进了它的地盘,就会被视为入侵,凤凰必定主动出击。 当然,历练小组无意入侵,他们正在全力寻找黯月断剑,更不清楚凤凰的领地边界在何处。 历练小组人人都在积极应战,只有易欣泽痴痴地看着凤凰。凤凰飞到哪里,易欣泽的目光就跟随到哪里。 “欣泽,你在干什么,还不赶快应战,等凤凰啄你脑袋呢?!”华绍辉大声喝道。 易欣泽这才反应过来,有模有样地准备应战。 “五六个人一起应对凤凰。”齐德山继续说:“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不要让凤凰受伤。” “哝。”凤凰高叫一声,又向历练小组冲来。 第五十九章 捉捕凤凰 陶立浩调动法力,使出一招风起云涌,顿时狂风巨作、云飞雾绕。 风起云涌是风系法术其中的一招,用风搅乱周围,造成视觉障碍。之后用法力控制云,使其变成特定形状,并给敌人造成伤害。 由于不能伤害凤凰,陶立浩只能用法力控制风来吓唬它,控制云去震慑它。 对于现在情况,陶立浩处理得恰到好处,历练小组不得不赞叹陶立浩的修为。能把风起云涌用到这种程度,确实不易,就连齐德山也觉得这招用得极好。 但是凤凰怎会被虚招吓住?!它不顾周围的狂风,也不管前方奇形怪状的云朵,发现是陶立浩在背后操控,续而向他冲来。 陶立浩清楚,现在凤凰离自己还有段距离。假如现在向一边躲开,那么凤凰肯定会重新调整方向,继续向自己飞来。 到那时,凤凰的一双利爪可不是闹着玩的。 陶立浩见风起云涌没吓住凤凰,反而惹怒了它,他收起法力,静静等待时机。 凤凰飞到陶立浩跟前,果不其然伸出爪子向陶立浩头部抓去。 陶立浩向右移了一小步,凤凰跟着调整方向,看到凤凰双爪已近,陶立浩突然向左闪开。 凤凰身型巨大,飞行之中没有任何声响,而且它的灵活性也很优秀,但还是被陶立浩躲了过去。 大家为陶立浩捏了一把汗,齐德山大声说:“立浩,赶快找一个小队,共同抓捕凤凰。” “是。”陶立浩没时间细看,第一眼看到是易欣泽、华绍辉、高鹏涛和陈尚宇四人,便加入他们的小队。 凤凰飞到其他弟子处,只见那弟子并不惧怕,调动周身法力,使出春风化雨。 历练小组并不害怕凤凰,恰恰相反,见到凤凰他们很是开心。因为黯月断剑过于难找,只有一个大概的搜索范围,而且还是推测的,宛如大海捞针一般。 与其这样,倒不如抓捕凤凰来得简单。再者说了,这么罕见的凤凰都自己送上门了,不抓也不合适。 不过,在保证凤凰不受伤的情况下抓捕,难度诚是不小。 春风化雨这招是水系法术的一招,相较其它招式也算比较温和。 那弟子的春风化雨虽然没伤到凤凰,却把它的羽毛搞湿了。就像一下子踩到凤凰的高压线一般,它生气地大叫几声,之后迅速抖抖羽毛上的水。随后凤凰飞到历练小组上方,向下喷火。 好在这是一片很大而且相对平整的石块,周围没什么植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齐德山一看凤凰炸毛了,赶忙提醒大家:“凤凰有些生气,大家当心。从现在开始,没必再要用虚招吓唬它,根本没用。” 说罢,齐德山一招平地起雷,周围环境一下子变得寒意阵阵,紧接着一个雷在凤凰旁边炸开,吓得凤凰赶忙躲避。 凤凰并不喜欢斗个你死我活,除非被逼无奈,喷火只是它火系攻击最基础的。相较而言,它更不想破坏周围草木,因为这是它赖以生存的地方。 只要凤凰不打算同归于尽,那么以齐德山索映神的修为,毁灭它自然不在话下。假如要活捉,确实得花费一番功夫。 齐德山也是投鼠忌器,故此只能等待合适时机。 太辰派的逐电殿,陈兴贤正在看账本,一脸的愁容。想必是因为太辰派财务动荡,他这边也不好过。 太辰派首领的书房里,陶奂少有的没看书,而是背手拿着书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像是在等什么。 太辰派的食堂,向大叔正在准备中午的饭菜。 大多数时候,向大叔都会一边做菜,一边哼哼几句。具体哼的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心里非常舒坦。 向大叔很爱做饭,他觉着把各种食材做成大伙爱吃的饭菜,他心里美滋滋的。 梧桐山这边,从打斗情况来看,历练小组和凤凰的对抗是场持久战。 历练小组仍然攻守有序,凤凰这边也是体力未减。 凤凰一时半会赶不走历练小组,历练小组短时间内也拿不下凤凰。 就在这时,凤凰突然急速煽动翅膀,瞬间风声四起,带动周围的砂石乱飞。 历练小组感觉不妙。 果不其然,凤凰一连喷了八九个火球,让人猝不及防。 “大家小心应对。”齐德山眯着眼睛,勉强看到有火球飞来。 尽管近些年凤凰数量逐渐稀少,不过经齐德山之手抓捉的凤凰也不在少数,只是从没见凤凰这么凶狠过。 凤凰也是不耐烦了,喷的火球速度极快。而且它还在不停地煽动翅膀,大风吹起砂石提供掩护。火球借助风势,威力更甚。 陈尚宇率先发觉不对,立刻调动周身法力使出山高水长。陈尚宇此招一出,瀑布般的水墙阻挡在前面。 大家都暗自赞叹陈尚宇临危不乱,应对有方。 或许是范围太广的原因,这招山高水长竟没挡住一个火球。 陈尚宇又使出积水成渊,这招消耗法力巨大,一般很少使用。而且聚集的水渊是自上而下,厚度怕是同样很难挡得住飞来的火球。 其他人也纷纷调动法力,使出水系法术以抵御飞来的火球。 陈尚宇果然不同凡响,对积水成渊这的领悟也足够透彻。他把聚集起来的水渊旋转九十度,这样一来和凤凰的火球就有一拼了。 凤凰终究是凤凰,它起的风越来越大,场面越来越凶险。 最终,火球还是被挡了下来。只是许多人都受伤了,被水火相撞造成的冲击所伤。 齐德山心道:机会来了! 齐德山赶忙调动法力使出浮云蔽日,随后当即使出风云变幻把凤凰擒住。 之后齐德山又使出八方风雨将凤凰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现在的凤凰已不能动弹,等它恢复如初仍由八方风雨不让它乱飞。 抓捕凤凰终于结束,险些不在齐德山的掌控之内,之后开始清查太辰派弟子的受伤情况。 陈尚宇和几个人都受了重伤,行动有所不便,需要静养。还有二十几个受了轻微内伤,调理后便无大碍。 “即刻返回门派。”见此情形,齐德山下令停止找寻黯月断剑。 齐德山又使用八方风雨,分别把几个受重伤的弟子保护起来。 如此一来,即使飞行时他们也不会受到二次伤害。 历练小组骑着孰湖返回太辰派,陈尚宇和几个受重伤的弟子没办法再骑孰湖,由几只孰湖慢慢拉着。 “没想到八方风雨还可以这么用,真开了眼界,比救护…比车子还方便。”易欣泽险些说漏嘴,否则还要解释什么是救护车。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和这里的人不一样。 “那是自然,许多法术都不单单用来攻击和防御,在生活中的用处也是极广。”华绍辉说道。 第六十章 太辰动乱 “尚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易欣泽问陈尚宇。 易欣泽心里清楚,与凤凰打斗时多亏了陈尚宇,否则受伤的人恐怕会更多,包括他自己在内。 “现在好多了。”陈尚宇脸色苍白、身体虚弱。 “那就好,有什么不舒服你直接说,我给你想办法。”易欣泽安慰陈尚宇。 “谢谢欣泽师兄。”陈尚宇回答。 “欣泽,别和他讲话了,让他好好休息。”华绍辉提醒易欣泽。 “好,师兄。”易欣泽回道。 “师兄果然威武,什么事都能管得住,哈哈。”高鹏涛留意了他们口型,插了一句话。 一旁的华绍辉什么也没说,一脸认真地看着前方。 太辰派逐电殿的书房里,陈兴贤在一脸认真地看账本,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许多本账册。当陈兴贤感觉饿的时候,午饭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陈师弟,偶然遇见你的一位旧友,我带他来看看你。”陶奂带着一群人站在书房外喊道,其中一个五花大绑着。 “陶奂你是吃多了吧,我看账本午饭都没时间吃,你在这捣什么乱?!”陈兴贤一边去开门,一边心里嘀咕。 “原来是师兄,手头上有点事,给我忙得晕头转向的。师兄带这么多人来我这是什么意思?”陈兴贤一开门,发现陶奂背后全是人。 陈兴贤并没有害怕,反而是一脸镇定自若。 “陈师弟在忙什么事,是你私自劫草药那件事吗?”陶奂开门见山。 “师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敢乱讲啊。”陈兴贤故作惊恐状。 “陈师弟和一位旧友曾一起去过水云涧茶楼两次、福海酒楼八次、去他家里一次,并且所谈皆是同一件事。他的名字叫罗格,是一个掮客,陈师弟可有印象?”随后,陶奂右手一摆,其中两人押着罗格从人群中间走到前面。 陈兴贤大惊失色。 “你先是截获门派大批草药,后又假意费尽心力地筹集。表面上是帮门派度过难关,实则中饱私囊,把门派千余众置于凶险之地。陈兴贤,你可真是好算计啊!”陶奂义愤填膺。 “我全是为了逐电殿,为了太辰派。”陈兴贤的解释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门派首领带人闯进逐电殿,意图非常明显。逐电殿弟子纷纷集合,把陶奂他们围住,也有的站在陈兴贤身后。 “因为你中饱私囊,太辰派发生财务动荡,门派大大小小事务都受到严重影响,你这也是为了太辰派?由于你一己之私,把逐电殿弟子带入歧途,欲祸乱太辰派,你这也是为了逐电殿?”陶奂语气更加愤恨。 “当时草药市场艰难,逐电殿账务问题百出。如若放任不管,逐电殿定会危机重重,势必会波及整个门派。那种情况之下,我没有选择。”陈兴贤继续解释。 “逐电殿危机重重为什么我不知道?”陶奂直接拆穿陈兴贤。 “为什么我心甘情愿冒着劫草药那么大的风险,也不把逐电殿危机重重的情况报给你,难道你不清楚吗?”陈兴贤反问陶奂。 “自你坐上首领之位,便开始剔除异己。以前的朔风殿和雨泽殿殿主什么错都没犯,你却把他们打压得毫无立锥之地。捷雷殿殿主齐德山师弟,也是被你排挤得苦不堪言。你一直没动我,不就是因为逐电殿人多势众吗?恐怕你晚上做梦都想逐电殿出现问题吧。这样你好故技重施,把我这颗眼中钉拔掉!”陈兴贤来了一招反客为主。 “人人都说你巧言善辩,今天我才有所领教。你竟然把中饱私囊、陷门派千众于财务动荡之中,说成是自己不得已而为之,你可真是无理也要辩三分啊!” 陶奂接着说:“如此说来,你是把逐电殿当成你自己的逐电殿,而不是太辰派的逐电殿了?陈兴贤,你胡作非为我可以容忍,你在逐电殿培植自己的势力我也能装作没看到,但你要把逐电殿从太辰派分离出去,我陶奂第一个不答应!” 陶奂言语激动,因为太辰派完整是他最后的底线。 “依我看来,你倒打一耙的功夫才是天下一绝!”陈兴贤冷笑道。 “陈兴贤,你私劫门派草药在先,试图分裂门派在后。任你巧舌如簧,也不会再有人受你蛊惑。”陶奂指着陈兴贤大声喝道。 “哦?莫非你要用强,平了我逐电殿不成?”陈兴贤深知陶奂的修为,即使陶奂和他身后的人一起上,也难留得住他自己,更何况他还有众多徒弟。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逐电殿弟子也是我太辰派弟子,他们怎会跟你胡作非为?”陶奂说道。 “那你就试试看。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修为刚升到索映神,而我早已是索映神中期,你觉着你能有多少胜算?”陈兴贤面无表情。 “陈师兄,你就别再开玩笑了,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难道非得走到这一步吗?”刘炫明出来做和事佬。 “炫明师弟,这并非我本意,只是陶奂欺人太甚。”陈兴贤大声喊道,以让他的徒弟们都听到。 “陈兴贤,你自持修为无人能及,便可以为所欲为吗?”陶奂质问陈兴贤。 势均力敌的双方在逐电殿僵持着,这种情景和当年苍云宗进攻太辰派前如出一辙。 齐德山带着历练小组回到太辰派,门前的看守弟子竟然不见踪影,门派更是空无一人。看到眼前情景,历练小组每个人都目惊口呆。 齐德山一边往里走,一边心想:这个时候,要么在朔风殿,要么在逐电殿。 随后齐德山飞起来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地在逐电殿。 “全都跟我来。”齐德山命令道。 来到逐电殿,齐德山看见逐电殿弟子包围着朔风殿弟子,陶奂和陈兴贤也互相对立站着。眼前的情形剑拔弩张,齐德山瞬间明白一切。 但是,齐德山还是问道:“陈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齐德山说话时加了法力,否则声音传不了那么远。 陶奂脸色一变,知道事有不妙。 陈兴贤注意到陶奂的脸色变化,心中暗喜:援兵来了,我和德山联手,今日之后,太辰派再无陶奂。这一天,我已经等了五十余年。 “德山师弟你来得正好,陶奂对你我打压了十几年,排挤了十几年。他今天要强行踏平我逐电殿,下一个便是捷雷殿,难道你要束手就擒、任人宰割吗?”陈兴贤同样加了法力回答。 “束手就擒?绝无可能!除了我,谁都不能掌控我的未来!”齐德山受了十几年的气,仿佛在这一刻要全部发泄出来。 “尚宇在哪?”陈兴贤找了一遍,没有发现陈尚宇,他很是奇怪地问齐德山。 “尚宇在我这,他在抓捕凤凰时受伤了。不过陈师兄请放心,我已用八方风雨将他平安带回。”齐德山答道。 “如此甚好。陶奂,你在这里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欲用武力踏平逐电殿,简直欺人太甚。”陈兴贤见齐德山带着历练小组赶来,更是稳操胜券。 陶奂见此情景,冷汗直流。 “陈兴贤,你私自劫获门派草药在先,企图分裂太辰派在后,现在又唆使他人与你一同乱我太辰派,你当真是罪不容诛。”陶奂高声怒喊。 “陶奂!”齐德山一声怒吼,身后的历练小组也都被吓了一激灵。 第六十一章 如愿以偿 “哪一件你交代的事务我没有处理好?哪一次我做事不够用心?但是最后呢?不是被训斥就是被不予理睬。”齐德山怒火中烧,越说越气愤。 “德山师弟,你还不明白吗,陶奂就是故意刁难你,无论你把事情做得多好,他都不会满意。”陈兴贤对齐德山说。 “我知道,可我心里就是不服!”齐德山满脸委屈。 “齐德山,枉我平日里对你那么尊重,以为你是个不拘一格、胸怀大义的英雄,没想到你竟然也要公然反叛门派。”陶立浩大声说道。 “你明明亲眼看到我这十几年所受的屈辱,你还有脸说我公然反叛?你不愧是你爹的好儿子!看招!”接着,齐德山拔剑调动法力使出浮云蔽日。 陶立浩附近顿时乌云密布,他哪敢大意,运行全身法力,使出风卷残云。 陶立浩趁大风骤起,迅速飞到陶奂身边。 齐德山正准备使出风云变幻,却发现陶立浩已经逃跑。 “陶奂,自你做太辰派首领以来,你的过错罄竹难书。今日之后,太辰派再无陶奂!”眼下局势对陈兴贤极为有利,他没必要再等下去。 大家纷纷拔剑,冲突已到极致。 “慢!”只听一人高声喊道,几百人同时向他看去。 齐德山运行法力,把陈尚宇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大声喝道:“慢!” 随后齐德山又说:“不论如何,我绝不允许太辰派内斗。陈师兄,我劝你束手就擒。” “你是…你这是做…你是故意接近我,套取我的信任?!”陈兴贤脸色骤变。 “这话从何说起,我从未套取过你的信任,是你主动拉拢的我。”齐德山解释道。 “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只怪我眼拙信错了人,没想到你隐藏得这么深。不过德山师弟,我还是要提醒你,自古内奸绝不会有好下场。”陈兴贤气得咬牙切齿。 “我的未来,由我掌控!”齐德山又说:“陈师兄,你的未来也由我掌控。” “陈兴贤,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自废修为;第二,拼死一试。不过如果我是你,我不忍心亲眼看见尚宇当场毙命。”陶奂淡定地说。 “我自废修为,你同样不会放了尚宇。”陈兴贤脸上阴沉,看不出一丝表情。 “父亲,不要管我,你快走。”陈尚宇大声喊着,可他现在非常虚弱,陈兴贤完全听不到,但他还是在喊。 “你可以选择拼个鱼死网破。”陶奂一眯眼冷冷地说道。 “我有两个条件。”陈兴贤自知大势已去,心中甚是凄凉。 “第一,我的徒弟们只是听令行事,日后你不能为难他们。”陈兴贤说。 “逐电殿弟子也是我太辰弟子,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陶奂道。 “第二,放了尚宇。”陈兴贤道。 “好,我答应你。”陶奂说。 陈尚宇仍然在喊,只是,他已经虚弱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陈兴贤犹豫了一下,想再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陈兴贤拔出剑指向天空,随后运行法力。顿时乌云遮天,四周狂风巨作。尽管陈兴贤一万个不愿意,但他没有选择。 一道闪电向陈兴贤飞来,每一个人的目光都紧跟着那道闪电,尤其是陶奂。 只见闪电顺着陈兴贤的剑,飞入他身体之中。 束发冠不见了踪影,陈兴贤披头散发、口吐鲜血。 此时,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把陈尚宇从齐德山那抢走,随后向南飞去。 向大叔把陈尚宇救了下来,头也不会地向南飞去,那是苍云宗的势力范围。 修为尽失的陈兴贤看见他们的身影,慢慢扬起鲜红的嘴角。 “追,他们休想逃脱!”陶奂淡定地吩咐众人。 陶奂心里也是嘴角扬起,只是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诚是如此,向大叔和陈尚宇逃不脱。向大叔带着陈尚宇飞行,法力消耗得非常迅速。 众人准备去追向大叔和陈尚宇时,易欣泽运行全身法力,使出浮云蔽日。 刹那间,和刚才陈兴贤自废修为时相差无几,周围同样是大风四起。呼呼大风吹起一切可以吹起来的东西,挡住人们的视野。 陶奂一招风卷残云,轻松破了易欣泽的浮云蔽日。易欣泽没有放弃,继续调动法力,陶奂又是一招风卷残云,把易欣泽刚搞起来的掩护吹散。 “欣泽,你疯了吗,你在做什么?”陶奂一脸震惊。 易欣泽一语不发,举起剑调动全身法力使剑气快速聚集。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大家第一次见这么强劲的剑气。 剑气越聚越强,最后易欣泽一剑劈了下来,众人纷纷向两边躲开。 这招是《恒一心法》里的恒河沙数,易欣泽第一次使用,用得也不太熟,但其威力没人敢小视。这招极费法力,一招之后,他很难再使出其它招式。 齐德山一招风云变幻,将易欣泽困住,易欣泽动弹不得。 此时,向大叔和陈尚宇已经飞远。 “德山,你快带历练小组去追他们两个。”陶奂吩咐道。 “是,师兄。”抱拳应声之后,齐德山带着历练小组六十七人追去。 “你们把陈兴贤和易欣泽关到地牢,要分开关。”陶奂又吩咐其他弟子。 “是,师父。”其中一名弟子封了易欣泽周身大穴,然后把他和陈兴贤一同关押到地牢。 陶奂看着被带下去的陈兴贤,心中不禁感叹:我终于是太辰派首领了! 太辰派地牢没有一丝阳光,全靠油灯照亮。其中两个牢房分别关着易欣泽和陈兴贤。 “陈师叔,你还好吧?”看到陈兴贤躺在潮湿的地上一动不动,易欣泽询问道。 “没什么大碍。”陈兴贤想站起来,试了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论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你,假如你不出手,向大哥和尚宇定会遭遇不测。”陈兴贤慢慢说道。 “陈师叔,没必要因为这个谢我。向大叔一直对我很好,我不可能袖手旁观;虽然我和尚宇相处不久,但我们很投缘,我也不能不管不顾。”易欣泽回答陈兴贤。 “可你因此开罪了陶奂。”紧接着,陈兴贤一脸担忧。 “他们身处险境,让我见死不救我做不到。至于因此得罪了师父,也顾不上那许多了。”易欣泽语气坚定。 “以我的分析,过几天便会放你出去。如果你见到尚宇,请帮我带句话给他。”陈兴贤低下头说。 “陈师叔请尽管说。”易欣泽回道。 “让他好好生活!”陈兴贤淡淡地说。 “好,如果见到他,我一定转告。”易欣泽点点头。 朔风殿书房里,陶奂没时间看书,因为逐电殿许多账务需要核算。一时间,他忙得不可开交。 很快夜便深了,陶奂依然在看账册。陶奂抬头看了一眼,外面漆黑一片,他站起来把手里的账册扣在桌子上,以便继续核算。 吃饭睡觉都不能阻挡陶奂核算账务,而接下来的事,却让他放下账册,想必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首领。”看守地牢的胖瘦弟子见陶奂走来,赶忙起身抱拳行礼。 “不必多礼。”陶奂一边微笑着说,一边伸出右手压了两下,全然没一点架子。 “打开地牢。”陶奂说道。 胖瘦弟子赶紧为陶奂打开地牢门,随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第六十二章 师门败类 听到有人过来,陈兴贤继续闭目养神。而易欣泽立刻站了起来,看看是谁。 “兴贤,这里可还习惯?”陶奂走到陈兴贤不远处说。 陈兴贤没有理会陶奂。 易欣泽也没开口,因为他明白现在是陶奂和陈兴贤说话,根本没他讲话的份。 “即使你不理我,我还是要说,因为我太孤独了。”陶奂继续说:“自从做了太辰派首领,五十余年我一直如履薄冰,内心也是非常孤独。如果这世上有人能理解我的孤独,那么一定是我的对手。” “人需要对手,那样才不至于孤独。原本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对手,可是随着势力变大,你的胆子也越来越大。起初培植亲信,之后私劫草药,这些我都可以假装视而不见。但你拉拢他人分裂太辰派,让我发现原来恐惧离我这么近!” “五十一年前,门派内斗不止,苍云宗趁虚而入,导致太辰派分裂。门派再也经不起那样的创伤了,更何况师父遗训,太辰派万万不可内斗。可是你……” “既然师父有遗训,那你做了首领之后,为什么还要打压前一任朔风殿殿主唐虎恩和捷雷殿殿主杨霜。”陈兴贤打断陶奂的话。 “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当时我刚做首领,唐虎恩和杨霜两位师兄任何事情都以自己利益出发,那么置门派于何地?!而且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可他们两个依然如故,甚至开会谈事情都拒不参加,我也是出于无奈。再者说了,十一年前梧桐山之战,清渊派想吞并飞剑门,不悱族也要除掉何听落和郝皓两个有权势的长老,我只不过是打了个顺风车而已。”陶奂说。 “向大哥和元硕你又作何解释?向大哥一气之下自己退出太辰派,元硕同样不理门派事务。这么些年,你只是打着万万不可内斗的旗号进行内斗。”陈兴贤指责陶奂。 “每次的隐忍,换来的都是对手越来越嚣张。尽管于心不忍,但我迫不得已!”陶奂一脸无奈。 “有对手才能时时刻刻保持警惕,讲心里话,你是一个不错的对手。所以你培植亲信,我忍了;你私劫草药,我也忍了。假如你不拉拢德山分裂门派,我断然不会对你动手。”陶奂接着说。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早晚都会动手,这只是一个由头而已。”陈兴贤一语道破。 “很早我就知道是你劫了草药,全门派比武大会时我就知道了。之后我寝食难安,因为我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陶奂说。 “你早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作为?”陈兴贤不明白。 “我当然可以以私劫草药为由,用武力解决掉你的威胁。但那之后,太辰派将会回到五十年前,那么我这五十年的兢兢业业就会付之东流。还是刚才那句话,假如你没有动分裂太辰派的念头,我不会对你动手。” 陶奂又说:“直到你主动去拉拢德山,我知道,你已经生了分裂门派之心。刚开始我想请华山派假装作乱,派你去镇压,等你回到门派立刻对你动手。尽管风险很高,但我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就在此时,有消息说尚宇参加历练了,于是我立刻改变计划。我让华山派首领韦昌马把作乱的一切证据都抹掉,让历练小组查不出一点痕迹。然后在下次历练时控制住尚宇,这样就能兵不血刃地拿下你。其实,即使尚宇不受伤,也会被德山控制。当我接到历练小组那位弟子的禀报后,我立刻带人去了逐电殿。” “心机够深,手段够狠。”陈兴贤咬牙切齿。 “你同样是心思缜密、手段高明。拉拢德山前,你早在他身边安插了于佑远。他的确非常聪明,又十分机灵,只不过他太急功近利,几乎对德山的所有事情都很关心。”陶奂说道。 “没想到我这么早的准备都被你识破,用聪慧远不足以形容你,你简直是恐怖。”陈兴贤无比震惊。 “放心,我说过他们也是我太辰派的弟子,我会好好对待他们。我陶奂一言九鼎。”陶奂语气坚定。 “假如你不信守诺言,九泉之下我也不会放过你。”陈兴贤目光狠厉、面无表情。 “欣泽,在这怎么样?”陶奂没有再理会陈兴贤。 听了这么多,易欣泽发现陶奂并非一般人,他赶紧对陶奂解释:“师父,我没做对不起您的事,除了放走……” “我知道,你为人忠厚、重情重义,我一直没看错你。不过既然参合进这件事了,就要走一个简单的流程,之后你还会和之前一样。”陶奂打断易欣泽的话,微笑着慢慢对他说。 “多谢师父。”易欣泽像小鸡啄米一般用力点头。 “照顾好自己!”陶奂一脸认真地嘱咐易欣泽。 “多谢师父。”易欣泽点头回道。 陶奂走后,易欣泽不禁心中感叹:势力纷争从来都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强弱之别啊! “尽管对权势之争深恶痛绝,但我还是被卷入进来,真是天意弄人!”易欣泽自言自语。 “现在感叹天意弄人,为时尚早。”陈兴贤笑了一声说道。 一段时间后,陈兴贤被两个弟子带走。具体过了多久,易欣泽也不清楚。 不论太阳还是月亮都照不进来,所以在这地牢中,不能知道具体时间。易欣泽只知道陈兴贤再也没有回来。 每过段时间就有弟子送来米饭,一直如此。易欣泽一直没能出去,慢慢地开始慌了。 “师弟,你听说了吗?上次历练小组去梧桐山寻找黯月断剑,结果只抓到一只凤凰,真实情况远非如此。”那师兄说。 “真实情况是什么,师兄?”那师弟问。 “易欣泽找到了黯月断剑,但他没交给齐师叔。”那师兄压低声音。 “你是怎么知道的?”师弟一脸惊讶。 “你想啊,追向大叔和陈尚宇时,假如没有黯月断剑,就凭他易欣泽,怎么可能发出那么强的剑气,把所有人都挡住片刻。”那师兄分析得有理有据。 “言之有理,可他怎么不上交呢,难道不怕首领怪罪?”那师弟百思不得其解。 “他怕什么,他都敢公开和首领作对,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那师兄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真是人心难测!对了,他之前是不是失忆过?”那师弟又问。 “对,就是那个修为都忘得一干二净的那个。”那师兄回答。 “一下子发出那么厉害的剑气,怕是只有黯月断剑可以做得到了。”那师弟点点头说。 “谁说不是呢?!”那师兄道。 “绍辉,有没有发现很多人都在传,是欣泽找到了黯月断剑并藏了起来。”高鹏涛满脸忧虑地对华绍辉说。 “我早听说了,怎么了?”华绍辉反问高鹏涛。 “情况不对头啊!”高鹏涛感叹。 “流言蜚语而已,不信就行了。”华绍辉随口说道,他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可这么说的人太多了。”高鹏涛很是担心。 “所以我们更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说罢,华绍辉继续修习。 “欣泽已经被关了三天,还没放出来,我有点着急。”高鹏涛有些许不安。 “之前也没见你这么关心他。”华绍辉停下,看了高鹏涛一眼。 “还开玩笑,这都什么时候了?!”高鹏涛非常无奈地撇撇嘴。 “咳咳,这个…元硕师叔不是说了吗,欣泽的问题可大可小,但师父最终不会追究,过了这阵自然就会没事。”华绍辉劝高鹏涛放宽心。 “平日里你挺担心他,现在你倒是气定神闲。”高鹏涛翻了个白眼。 “不气定神闲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拿着剑逼师父把欣泽放了?还是打进地牢把欣泽救出来?现在这种情况,除了等别无他法。”华绍辉又开始修习。 地牢的易欣泽心里越来越毛,甚至不能集中精神修习。 没多久,太辰派贴出通告,通告里说了两件事:第一,易欣泽勾结陈兴贤分裂太辰派。第二,易欣泽藏匿黯月断剑,拒绝交于门派。太辰派将易欣泽除名,并于五日后处死。 第六十三章 严刑拷打 太辰派上下哗然,整个喻隐之境为之震惊。 所哗然者,是易欣泽竟然吃里扒外;所震惊者,是未曾想到黯月断剑重现喻隐之境。 但是,地牢里的易欣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牢房外的桌子上有一盏老油灯,虽然没有风,可火苗会时不时地左摇右摆,偶尔会发出哔哔啵啵燃烧的声响。 易欣泽一看老油灯,便是许久。 “两位师兄,请问欣泽关在下面地牢吗?”华绍辉抱拳行礼。 “走开!不该你知道的,你最好不要知道!”看守地牢的胖弟子答道。 “师兄,您就行行好让我们看看他吧,我欣泽师兄肯定是无辜的!”高鹏涛恳请道。 “行啊,想看就进去看吧。拿来!”胖弟子一伸手说。 “拿来什么?”华绍辉和高鹏涛不明所以。 “首领的手令!没有手令,任何人来都不准开门,这是首领特意吩咐的。”胖弟子道。 易欣泽听得出来,是华绍辉和高鹏涛在上面,他大喊:“师兄,鹏涛,我在下面,快来救我!” “师兄,欣泽就在下面,您就让我进去看看他吧。”华绍辉听到易欣泽的声音,又哀求胖弟子。 “没有手令,你就是纠缠到明天早上,我也不能让你进去,这是门派规矩。”胖弟子说道。 不一会,外面就没了动静。易欣泽的眼泪流到了嘴里,他发现眼泪咸咸的。 华绍辉和高鹏涛又去找陶奂求情,门都没进去便被陶立浩拦下。 “大师兄,你是知道欣泽的,他不可能藏匿黯月断剑,更不可能分裂门派。”华绍辉脸上尽是焦急。 “这个,你说得不算,我说得也不算。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有办法!”陶立浩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 华绍辉和高鹏涛又去找元硕,元硕同样没有办法。 “把门打开!” “请不要为难我们,您有…” 看到手令,胖瘦弟子赶忙把门打开,随后说:“请,里面黑,您小心台阶!” 易欣泽听到动静,知道有人来了,他立即起身站直,直勾勾地看着最后几节台阶,耳朵一直听着嗒嗒的脚步声。每一个脚步声都让易欣泽心里莫名一紧,他更怕下一秒脚步声会消失不见。 原来是陶立浩,易欣泽心想:是大师兄,是师父唯一的儿子,这下我有救了! 易欣泽激动得眼泪流了出来。这几天他一直在等人过来,可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陶立浩。 “欣泽,你来太辰派有二十一年了吧?”陶立浩问。 “大师兄,救我出去。”易欣泽开心地笑了。 “欣泽,男儿有泪不轻弹。”陶立浩继续说:“你来门派这么多年,首领教你、师兄弟们帮你、门派保护你,你说对是不对?” 易欣泽用力点点头。 “门派对你可谓是天地可鉴,但你呢,竟勾结陈兴贤分裂门派。并且藏匿黯月断剑,拒不上交,你良心何在?”陶立浩质问易欣泽。 陶立浩说的最后五个字,像五把刀一样插在易欣泽心里,让他的眼泪更像是决了堤的大河。 易欣泽疯了似的摇头,即使是脖子生疼他也不在乎。他还疯了似的摆动双手,带动铐链乱响,嘴里大声喊道:“我没有,我没有!” “快说,你把黯月断剑藏哪了?”陶立浩提高声音问道。 易欣泽仍然疯狂摇头,疯了一般地摆动双手,嘴不停地说:“我没有分裂门派,我没有藏黯月断剑!”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陶奂拿出通告给易欣泽看,这下易欣泽彻底懵了。 “通告是前天贴出的,现已过去两天。识相的快点说出黯月断剑藏在哪,否则,结果你很清楚。”说完,陶立浩踩着“嗒嗒嗒嗒”的脚步声离开地牢。 “您慢点,您小心台阶!”胖弟子又提醒陶立浩。 “大师兄慢走!”瘦弟子也说道。 紧接着又是一片寂静,只有老油灯的哔哔啵啵声,以及易欣泽眼泪滴在地面的哒哒声。 “我没有分裂门派,我没藏黯月断剑,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突然,易欣泽大声喊道,只是不论怎么喊都没人理他。 易欣泽没有停下,直到他嗓子哑了依然在喊。 不知过了多久,易欣泽还在想通告是怎么回事,他依旧没一点头绪。易欣泽无力瘫坐在地上,不远处的饭碗没有一点被动过的痕迹,看守弟子也没给他换。 毕竟,谁会在乎一个将被处死之人是否吃了饭呢。不过倒便宜了那些飞进地牢的苍蝇。 “你小子怎么来了?”胖弟子有点奇怪。 “师兄,我来看看欣泽。” “看他?你疯了吧!再说了,没有首领的手令不能开门。”胖弟子更不理解了。 “我只进去一小会,马上就出来。师兄们拿去喝茶。” “动作快点,你小子别连累我。”胖弟子提醒那人。 “师兄放心,全派只有我俩关系最好,我怎么会连累您呢?!哈哈。” 易欣泽仍然站了起来,在牢门前紧紧盯着最后几节台阶。这次过来的人是杜宝昆,易欣泽又慢悠悠地坐回原处。 “怎么?师兄看你来了,你好像不开心啊。”杜宝坤说。 易欣泽没理他。 “你也知道,在太辰派,假如我承认我人缘第二好,就没人敢说他第一!我们之前是有过小摩擦,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只要你给师兄认个错,我一准让师伯放你出来。”杜宝坤又说。 易欣泽仍然没理他。 “师弟这是不相信我了?这地牢你也清楚,没几个人进得来,但我可以,你还怀疑我吗?”杜宝坤再次说道。 易欣泽依旧没理他。 杜宝昆还在自言自语,易欣泽一口口水吐了过去。杜宝昆也算机灵,轻松躲过。 “师弟,一看你就不是做大事的人,太拘于小节,不过师兄我不和你计较。你看这样行不行,也不用你认错,黯月断剑藏哪了你告诉师兄,我帮你交给师伯。其它事,我替你向师伯解释,保你全身而退,怎么…”杜宝昆的“样”字还没说出来,易欣泽又是一口口水,刚好吐在他脸上。 “行,你小子有种,看你嚣张到几时。哼,不识抬举的狗东西!”杜宝昆气呼呼地离开地牢。 在黑暗中,易欣泽呆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猛然听见哐当一声,地牢的门被打开,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难听出,来人对地牢一定非常熟悉。 “小子,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想好怎么说了吗?”看守地牢的胖弟子用鞭子慢慢敲着自己左手。 “师兄,依我看也别跟他废话了,直接动手吧。昨天他大喊大叫的,吵得我脑仁生疼。”瘦弟子一脸的不耐烦。 易欣泽心想:这俩人想必是看守地牢的。 “呦呵,逼我动手是吧,一会看你还像不像现在这么横?!”看见易欣泽自顾坐在那低着头,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样子,胖弟子说道。 “啪!” 易欣泽肩膀上挨了一鞭,刹那间衣服裂开,漏出一道血粼粼的鞭印。 “滋味不错吧,现在有没有想到怎么回答?”看见易欣泽龇牙咧嘴,胖弟子问他。 易欣泽仍没有要说话的样子。 “去给我倒杯茶,对了,顺便把外面的凳子也拿来,我要好好教这小子怎么回话。”胖弟子对瘦弟子说。 桌子上的两杯茶喝光了续水,又喝光了再次续水,直到茶都没色儿了,易欣泽还是没有开口。 胖瘦弟子让易欣泽抱着柱子,随后把他绑起来,两人折腾得气喘吁吁的。 “不行了,我再歇一会。师弟,你继续抽他。”胖弟子说。 “师兄,我也打不动了!”瘦弟子满脸疲惫地摇摇手。 “那明天再打吧,反正只要他不交代,首领交给我们的任务就算没完成。”胖弟子又说。 “这小子也是铁了心了。对了师兄,我们明天用烙铁怎么样?”瘦弟子建议。 “你怎么不早说,看把你师兄累成什么样了?!”胖弟子一脸埋怨。 “师兄,这不能怪我,我也是刚想起来。”瘦弟子一笑说道。 “行了,行了,我吃晚饭去了,明天再继续教训他。”胖弟子随意摆了摆手说道。 第六十四章 道尽途殚 只听见地牢上面一阵杂乱响声,不一会元硕打晕胖瘦弟子后下了地牢。只见他右手拿着钥匙,左手拿着剑,那把剑显然是为易欣泽准备的。 元硕打开牢门,正要为易欣泽打开手铐脚铐,易欣泽用沙哑的声音说:“谢谢你,师叔,但我不能走。” “什么,你不走等着被处死吗,还是等着被折磨死?”元硕一脸痛惜。 “我没犯任何错。”易欣泽态度坚定。 “但他们说你错了!”元硕比易欣泽更了解太辰派。 “我跑了,不就等于承认我错了吗?”易欣泽又说。 “承认了又能怎样,那时你已经离开了,他们又能把你怎么样?!”元硕说。 “鹏涛之前说过,做人做事,不求惊天动地,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易欣泽道。 “你这样做没一点意义,你知道吗?”元硕很是焦急。 “师叔,您快走吧!”易欣泽的眼神无比坚毅。 “你…哎…”元硕长叹了一口气。 元硕走后,易欣泽心想:一定有人陷害我,我相信师父一定是受了蒙骗才会把我关在这的。师父肯定能想到是贼人害我,他最终会知道我是冤枉的,他一定会还我公道! 胖瘦弟子不知怎么回事便被打晕,就连人影也没看到,报给首领担心不好交代,故此什么也没说。不过他们把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了易欣泽身上。 易欣泽看着不远处的火盆,火盆里的火焰很高,他可以清楚地听到火的呼呼声。 很快,烙铁变成和火同一个颜色。 “小子,我懒得和你废话,今天就问你一句话,说,还是不说?”胖弟子面目狰狞地吼着。 易欣泽仍是无动于衷。 “可以。师弟,把他衣服脱了。”胖弟子说道。 易欣泽看着胖弟子慢慢走过来。他感觉腰附近的温度越来越高,随后觉得发烫,之后便是痛了,紧接着烙铁把他的皮肉撕开。 “啊!!!!!!”易欣泽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行了,师兄,他昏过去了!”瘦弟子青筋暴起,明显是憋的,好像刚才挨烫的不是易欣泽而是他一样。 “把他浇醒。”胖弟子吩咐道。 易欣泽被浇醒,霎时间腰上痛得无以复加。 他试着出了一口气,痛! 他吸了一口气,痛! 他紧咬牙关,依旧是痛! “小子,黯月断剑藏哪了?”胖弟子又问。 “我是冤枉的!”易欣泽用沙哑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大声喊道。 “骨头挺硬啊,小子。来师弟,继续烫他,烫到他说为止。”胖弟子对瘦弟子说。 “首领让我们审他,即使他不说,明天也会处死。现在我们把他搞死,怕是不好交差。”瘦弟子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他始终没接过那红彤彤的烙铁。 “瞧你那熊样,丢太辰派的人。继续用鞭子抽他,我去吃午饭了。”胖弟子把烙铁丢到一边没好脸色地说:“一会把火盆收拾一下。” “是。”瘦弟子一抱拳回答。 瘦师弟也没再打易欣泽,因为他知道打了也没用。 易欣泽身上火辣辣地痛,面对胖瘦弟子的拷问,他一句话也没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也从来没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易欣泽的身子更虚弱了。 胖瘦弟子吃过饭坐在那喝茶,一边喝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师兄,我们打了这小子两天,他什么也没说,脾气还真是倔!”瘦弟子说。 “那不是倔,是傻!”胖弟子又说:“不过打他也不亏他,谁让他背叛太辰派来着?!” “我要…见…首领。”易欣泽断断续续地说。 “你说什么?”胖瘦弟子听见易欣泽嘟嘟囔囔,没听清他说什么,俩人同时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扔,快步走过去问他。 “我要见首领!我要喝水,我要吃饭,我要大夫给我处理伤口!”易欣泽忍者疼痛勉强说道。 “你被打糊涂了吧?阶下囚还这么多要求,还想见首领?首领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你尽管交代,我们自会呈报给首领。”胖弟子说。 “我只向首领交代!”易欣泽又嘟囔了一句,后面的话,胖瘦弟子也没听清楚。 “师弟,你去向大师兄禀报这里的情况,一个字都不准漏,更不准错。”胖弟子一脸开心。 “好,我这就去。”瘦弟子回答。 陶立浩听说易欣泽要招了,立刻来到地牢。 “竟然让他开口了,做得好,回头重赏你们。”陶立浩对胖瘦弟子说。 “多谢大师兄。”胖瘦师兄弟一起抱拳回道。 “黯月断剑在什么地方?”接着,陶立浩问易欣泽。 “藏在梧桐山的一棵树下。”易欣泽慢慢说。 “哪棵树下?你说话大点声。”陶立浩嫌易欣泽声音太小。 “我要喝水吃饭,我要大夫给我处理伤口。”易欣泽用力喊道,可声音依旧很小。 陶立浩一脸的不情愿,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答应了。 “你去给他搞些吃的喝的,你去把周大夫请来。对了,等下你俩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让他跑了!”陶立浩嘱咐胖瘦弟子。 “是,大师兄。”说罢,胖瘦弟子便出去了。 “太好了,明日一早,我亲自带人去梧桐山。”听到禀报,陶奂很是开心。 “是,父亲。”陶立浩抱拳道。 第二天一早,陶奂带着二十多个门派精英,齐德山带着历练小组,一行人骑着孰湖,浩浩荡荡地向梧桐山出发。 毕竟梧桐山是不悱族的边界,去那么多人陶奂的意思是以防万一。 “就在这附近。”易欣泽看了看底下说。 “停。”陶奂下令停下。 一行人下来后,孰湖纷纷飞走。两个弟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架子抬着易欣泽。 “还戴什么镣铐,我们这么多人,还能让他跑了不成?更何况他大穴已被封住,还受了那么重的伤。”陶奂吩咐道。 抬着易欣泽的两个弟子把镣铐取下来,瞬间觉得前轻松了许多。 这段梧桐山枝繁林密,常有猛兽出没。不过对于太辰派一行人来讲,这并不算什么。 慢慢地,陶奂发现易欣泽一直带着他们兜圈子,不禁怒火中烧。 “黯月断剑到底在哪棵树下?我劝你收起你的小心思。”陶奂面色阴沉。 “日子太久记不清了,梧桐山树又多,而且差不多都一样,我得好好找找。不过我在那棵树上用剑刻了一个标记,一眼就能认出来。”易欣泽道。 于是,一众人开始留意哪棵树上有显眼标记。 易欣泽带着众人来到一处甚是凶险的地方。 这里杂草丛生,沟壑极深,一个不小心没踩到实地,便有可能滚下山去,死生难料。 这里树木长得极高,鸟兽叫声奇大,叫声就像在耳边一样。 “你到底藏在哪棵树下了?”陶奂见易欣泽一直左看看、右瞅瞅,头摆动个不停,想必就在附近了。 这时,有一人大喊:“不悱族的人在后面。” 陶奂心道不好,还是遇到了不悱族。随即大声吩咐:“不要和他们交手,即使交上手也不要恋战。我们继续往北走,找地方下山回去。大家注意脚下,快!” 太辰派众人来到一处山路狭窄的地方,再加上有些慌乱,原本可以一起并排走两三个人的山路,现在只能走一两个。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易欣泽翻身一滚,消失在覆盖于沟壑之上的野草丛中。 “易欣泽跑了,易欣泽跑了!”抬着易欣泽的后面那人大喊,接着,前面那个也跟着喊了起来。 “怎么可能?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跑得掉?”陶奂赶忙跑回来,拽着前面那人的胸口大声吼道。 “师父,他故意滚下沟壑逃跑了。而且,这么深的沟,我猜他也活不成。”那个弟子被陶奂吓得不轻。 “本事啊!这么多人都能让一个乳臭未干,而且还受了重伤的小子给跑了,你们可真有本事!”陶奂怒不可遏。 “禀首领,不悱族的人越来越近,想必是来支援易欣泽的。”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向陶奂禀报。 “支援个屁!快走,最好别让不悱族的人看见你们,否则他们一定会笑掉大牙。”说罢,陶奂带着人继续向北跑去。 带人追太辰派的是不悱族长老莫扶欢。 莫扶欢收到斥候禀报,太辰派首领陶奂带着近百人上了梧桐山,他担心又像梧桐山之战那样,便立即带着五十多人先来查看情况。 莫扶欢见陶奂等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便下令追击,没想到陶奂带人向北撤退。 “陶奂主意甚多、奸诈无比,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我们撤。”追了一会,莫扶欢也下令撤退。 喻隐之境是个非常奇怪的地方。舍命拼出来的一点成绩,不会有几个人知道。 而且那为数不多知道的几人,还是从你扯着嗓门自报家门中得知的。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怀疑你说的是真是假。 但是,每个人的糗事都会在喻隐之境四散传开,而且没一个人会有丝毫怀疑真假。 于是乎,喻隐之境盛行自报家门,这也是喻隐之境从未改动且为数不多的规矩。 “兄弟,听说了吗?太辰派首领陶奂带着近百位太辰精英围杀易欣泽,这么大阵仗愣是被那小子给跑了。”一人说。 “我还听说,太辰派最后回去的人还不到半数。”另一人道。 “那是因为华山派得罪了陶奂,陶奂杀了华山派一百二十二口,鸡犬不留,所以回去的人才不到一半。”那人解释说。 “我听说华山派去救易欣泽了,所以才惹怒了陶奂。”另外一人插话道。 “可拉倒吧,华山派是在自己地界被灭的。而且,太辰派没有伤亡。”其他人说。 “锤子,是不悱族的莫扶欢去救了易欣泽。”又有好事者加入进来。 “得了吧,越说越离谱了。是太辰派追杀易欣泽到梧桐山,不悱族也带了五六十个好手加入进来,他们一百多人被易欣泽玩弄于股掌之间。太辰派回去的路上,为了防止追杀失败的消息走漏,才将华山派灭门。”那个人说得煞有介事。 “太辰派真是大有前途啊,哈哈。”一人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哈哈哈哈。”一个酒楼里,一伙人聊得不亦乐乎。 胖瘦弟子聊天时的话让易欣泽恍然大悟。 易欣泽心想:没错,是我太傻!既然他们不信我,那么杀掉我,他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元硕师叔说得对,在这只有死路一条,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赌上一赌。 看准时机,易欣泽毅然决然地滚下沟壑。他也知道下面很可能是一条死路,但他没有选择! 易欣泽用两只胳膊挡住脸,尽最大努力把脸捂严实。别的地方不管了,他也管不了。 沟壑里荆棘遍布、树枝错乱,一会把易欣泽的鞭印划开,一会摔打在他的烙印上。 易欣泽的腿也没被放过,尤其是小腿,时不时会碰到小石块。易欣泽痛得彻心彻骨,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昏迷。 他几次咬破嘴唇来保持清醒,这时他发现,血也是咸的,又有一点点甜。 滚下来的时间不长,可在易欣泽看来,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才被一棵枯树挡住停了下来。 易欣泽清楚,虽然现在侥幸逃过一劫,此时此刻才是最危险的。他不能停留,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易欣泽试着站起来。身上已是千疮百孔,这些皮外伤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让他绝望的是左腿摔断了。 易欣泽再次尝试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远比他想象的困难得多,仅仅这几步,痛得他满头大汗。 梧桐山人烟稀少,树枝却随处可见。易欣泽找了一根稍大一些的树枝拄着,慢慢往前走。 易欣泽心想:向西是不悱族,那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惜我体力不足,怕是还没翻过梧桐山,便已经昏死过去。沿着梧桐山向南向北都是山林,安全是安全,但没有人烟没有药,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向东,他们恐怕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 易欣泽拄着树枝一瘸一拐地向东走去,他还把身后地上的血滴抹擦得看不出痕迹。 易欣泽一脸茫然,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绝对不能离太辰派太近。 易欣泽听到有水流声,顺着声音找到一条小溪。易欣泽看到水中的自己,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滚烫的东西,心中更是无比凄凉。 易欣泽来不及触景生情,他赶紧洗了把脸。溪水很凉,又拨了拨喝了几大口,随后沿着溪流走去。 易欣泽不禁感慨:真是一条绝好的溪流啊! 不知道易欣泽感叹是因为下面可能会有村庄,还是假如陶奂带人追杀过来,他可以跳水求得一丝生机。 易欣泽抬起头,天空阴沉沉的,压得很低很低。 第六十五章 有个山村 沿着小河一直向东,不知走了多久,易欣泽看见一个村子。他一瘸一拐地慢慢挪向第一户人家,晃晃悠悠地敲门。 “当当…当当。” 开门的是一位老者。 “老伯,能给我……”话没说完,易欣泽重重摔倒在地。 易欣泽再次醒来,已是六天之后的事情。他打量了一下屋内,收拾得干净整洁,家具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却很是温馨大方。 “小伙子,你可算醒了,你都昏睡六天了。”老伯走过来,对易欣泽比了个六的手势。 “谢老伯救命之恩,我……”易欣泽刚动一下,身上的伤口便提醒他动作小点,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左腿,已经固定好了。 “小伙子,你别动,你身上伤口太多了,赶紧躺下。你饿了吧?刚熬好的粥给你盛一碗吧?” 说罢,老伯向门口走了几步,对门外喊道:“老婆子,粥好了没,他醒了,快盛一碗来。” 易欣泽心想:我肯定是遇见了好心之人!大中午的熬粥,想必是特意为我熬的,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醒,或许这几天都在熬吧。 只见一位慈祥的大娘端着一碗粥走来,和蔼可亲地说:“可算是醒了,小伙子,几天前给你看病的大夫说你伤势太重,能不能醒来要看你的…” “你这碎嘴老婆子,别瞎说。你勿怪啊,她就这样,喜欢乱说。”老伯一脸难堪地对易欣泽说。 “怎么会呢,不会,不会……”易欣泽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一连说了好几个不会。 “小伙子,粥刚熬好,有点烫嘴,先放那凉下,你一会再喝。老婆子你跟我出来。”老伯说道。 大娘把粥碗放在桌子上跟老伯出去,不一会,易欣泽听到院外老两口的拌嘴声。 “你乱说什么,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的。小伙子刚醒,你能不能说点别的,说不好就闭嘴,让他休息一会也行,他现在身子虚着呢。”老伯的语气很是不耐烦。 “我乱说什么了,那小孩和咱儿子年纪一样,我和孩子说几句话怎么了?”大娘也不甘示弱。 “你儿子在城里呢,你可看清楚咯他不是你儿子,他可是个受了重伤的人,少和他说话让他多休息,知道吗?”老伯又说。 “呦呵你这老头儿,是不是早上吃饭也把中午饭给吃了,你觉着中午不会饿了是不是?”大娘反问道。 “你看你,我和你说正事,你怎么又扯到饭上去了。”老伯听到中午饭,语气倒是缓和了许多。 易欣泽听见老伯和大娘在门外拌嘴,感觉非常温馨,也非常有趣,不禁一笑。 谁料带动伤口又是一痛,一声“嘶”被他们听见,老伯和大娘一同进来。 “你年轻,身体也结实,可你伤得太重,腿也断了,你可不能随便乱动。”大娘嘱咐易欣泽。 “老头子,你去街上买一只老母鸡。”大娘又对老伯说。 “好,我这就去,不过你别再乱说话了。”说罢,老伯出门去街上。 “小伙子,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大娘问易欣泽。 “我…是被贼人所害。”易欣泽想了想回答。 “别和他说话行不行,能不能让他休息会?!”老伯刚走几步便听见屋子里在说话,又回来站门口气呼呼地说道。 “你怎么还不去?你这老头,一会别吃饭了!”看见大娘站了起来,院子里传来老伯急促的脚步声。 “你叫什么名字?”大娘坐下来接着和易欣泽拉家常。 “大娘,你叫我易二就行,容易的易,一二三的二。”为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易欣泽随便说了个名字。 “易二,这名字好,容易记。你休息着,我去厨房准备下,一会给你炖鸡汤补补。”大娘一笑说道。 “谢谢大娘,给您二老添麻烦了!”易欣泽很是感激。 “麻烦什么,我儿子在城里讨生计,你们年纪差不了多少,看见你就像看见我儿子一样,我开心着呢。”大娘说完,脸上有些许伤感,应该是想儿子了。 老伯和大娘把易欣泽照顾得很好。两个多月过去了,易欣泽的伤差不多全好了,修为也不知不觉回来了。 这天天气甚是凉爽,清凉的小风让人感觉非常舒服。易欣泽看见院子里的柴还没劈完,于是拿起斧子劈柴。 年轻人劈柴自然不在话下,一会功夫全劈完了。易欣泽休息了两个多月,活动一下筋骨,全身说不出得舒服。 大娘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口,看到易欣泽刚把斧头放下。 “哎哟,你不能干这个,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呢,更何况你身上还有其他伤。”一面说着,一面快步过去,拉着易欣泽的手就往屋子里走。 “我已经全好了,大娘你看,我现在跳起来都没事了。”易欣泽正要给大娘跳一个,却被她的眼神制止住。 这下易欣泽明白为什么老伯总说不过大娘了,单单那会说话的眼神,任你再多的嘴也没有用处。 不一会,老伯回来,一只脚刚进门,另一只脚还在门外,就听见大娘说:“你又干什么去了,不是让你劈柴吗,又去和老李头儿下棋了?” “下了一盘就赶快回来了。”老伯一脸讨好地笑了笑。 “一盘?易二都把柴劈完了,你就下了一盘,你俩现做的棋子吧?!”大娘一脸的埋怨。 “易二劈的?”老伯一脸震惊。 “嗯,可不是吗?!”大娘点点头。 “这孩子不听话,我必须得说他两句。”老伯心想:哈哈,有这机会,我不用再听唠叨了! “易二,伤好得差不多了?”老伯一脸慈祥地问易欣泽。 “都好得差不多了,干一点活没什么事,我之前经常干。”易欣泽微笑着回答。 “年轻就是好,伤好得就是快!不过也要听你大娘的话,活动活动没事,但不能干重活。那些柴本来是为过冬准备的,我也只是一天劈一点,不着急。现在天气还凉爽,都烧小树枝。再过些日子吧,那时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去山上砍柴了。” 老伯接着说:“你就再忍耐下,这些唠叨我都忍了几十年了,哈哈。” 又过了几天,易欣泽的伤全好了,法力恢复得也差不多了,便辞别老伯和大娘。 易欣泽心想:假如再住下去,保不齐会有人找到这,如果伤了老伯和大娘,我又怎么对得起他们?! “孩子,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你伤还没好利索吧?”大娘依依不舍地拉着易欣泽的手。 “大娘,我的伤已经全好了。这次多亏您和老伯救我一命,我永生不忘。原本想多住些时日,但住久了恐怕歹人找上门来,故此我决定先离开。等一有机会,我便回来看望您二老。”易欣泽低着头,他不敢看大娘那依依不舍的眼神。 “行了,老婆子,让孩子走吧。易二,你一个人在外面做事要小心,凡事三思而后行,知道了吗?”老伯嘱咐易欣泽。 “知道了,老伯。你们回去吧,我会来看望你们的。”易欣泽向南走去,那是盛荣州的方向。 易欣泽心想:我无故被诬陷藏匿黯月断剑,怕是整个喻隐之境都在找我。首先,我要找到黯月断剑自证清白。其次我必须提防他人。可是喻隐之境那么大,去哪里找黯月断剑呢?!黯月断剑应该不在梧桐山,否则早被人找到了。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被某个势力找到了,只是没公开消息而已。 盛荣州势力关系错综复杂,寒宇山庄和苍云宗都是喻隐四强之一,还有其他小势力。各种消息最是丰富,易欣泽想去那碰碰运气。 第六十六章 一位姑娘 易欣泽向东走了没多远,看到一座小桥,过了桥向南是一条小路,直通祥连城,那是去盛荣州的必经之地。 大道自然宽畅,不过绕得太远。易欣泽没有孰湖,走这条小路不仅近而且人少。 走了一会,易欣泽发现前面不远有几个人像是在争吵。 “好生漂亮的小姑娘,陪哥哥玩一会好不好啊?”其中一人咧着嘴笑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当众劫道,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羞耻之心?!”那姑娘很是生气。 “当然有了,那你陪我们换个地方玩好不好啊?哈哈哈哈。”几个人纷纷大笑起来。 易欣泽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男的围着一位姑娘,还时不时地动她的衣角和头发。 那姑娘气得只顾说:“你们…你们…” 旁边竟少有地没好事者围观,或许是路上人少的缘故。 易欣泽犹豫要不要帮助那位姑娘。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情,易欣泽知道了喻隐之境世事无常。可他又一想,假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么修习又有什么意义?! 易欣泽正要出手,只见那两人突然各自捂着手腕,痛得大喊大叫。原来是那姑娘用银针扎了他们。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刚扎你们的穴位,假如一个时辰内没有药物治疗,你们的胳膊就别想要了,还不快滚?!”那姑娘怒喝道。 两人疼痛难忍想拔出银针,可是一碰更痛,急急忙忙跑掉了,就连撑场面的狠话都没放一句。 易欣泽原本想出手帮助,谁知那位姑娘并不简单,他继续向祥连城走去。 “小贼,胆子不小啊!你那两个同伙的惨状你也见到了,我银针可还多着呢,可以多送你几根!”刚走到那姑娘附近,她立刻转身吓唬易欣泽。 “你误会了,我只是过路。”易欣泽解释。 “哦…咳咳…不好意思。”那位姑娘刚才有点紧张,现在只剩下尴尬。 “小伙子,你是叶老哥家的远房亲戚吧?”易欣泽继续赶路,前面有一位老者驻足问道。 “哦,没错,敢问您是?”易欣泽回答。 “你不认识我就对了,我是在下棋时听叶老哥说起过你。”老者一笑,脸上一副就是你没错的表情。 “您是李老伯吧?”易欣泽想到大娘曾说过,老伯喜欢找老李头下棋,想必这位就是了。 “对,对。你这是要走?”李老伯问。 “是的,我要去盛荣州。”易欣泽答道。 “好样的,年轻人嘛,就应该多见见世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做事可要留心一些,到了盛荣州更要如此。就像下棋,要三思而后行。”李老伯嘱咐易欣泽。 “谢谢李老伯,我记住了!”易欣泽微笑着说。 “嗯,一路小心。”李老伯道。 易欣泽道别李老伯,余光看了下刚才那位姑娘,除去稍微受了点惊吓,也没什么大事。 易欣泽继续向祥连城走去,想想后面的路,不免心中一声叹气。 走了许久,易欣泽发现那姑娘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易欣泽回头打量了一下,只见那姑娘身材高挑,眉目清秀。 那姑娘见易欣泽在看她,赶忙驻足止步,头低了下去。 易欣泽心想:或许只是同路而已。 又过了许久,发现那位姑娘依旧在后面跟着,距离仍是不远不近。 “姑娘,请问有什么事吗?”易欣泽走过去问。 “侠士误会了……” “别,我可不是什么侠士。”易欣泽打断她的话。 “我见侠…见您身形矫健、器宇不凡,想必是修习之人。刚好我也要去盛荣州,与您同路,所以就想跟着您,以免有不必要的麻烦。”那姑娘轻声细语。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盛荣州?又怎么断定,我不是你所说的麻烦?”那位姑娘一直跟着易欣泽,又知道他要去哪,易欣泽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刚才的谈话我不小心听到了,真是抱歉。和您一起比我自己安全,假如您是危险,我可以喊其他人;假如我有危险,我可以喊您。”说罢,那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吧。”易欣泽为刚才的多疑感到羞愧,不过还好,那姑娘并没有看到。 那姑娘聪明机灵,性格也是十分活泼。易欣泽很少和女孩打交道,所以至今口才不佳,一路上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你叫什么名字?”易欣泽想了很久想到一个话题。 “许玉萌,许诺的许,玉簪的玉,萌芽的萌。您怎么称呼?”许玉萌问道。 “许玉萌,好名字。我姓易,容易的易,叫易二,一二三的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易欣泽如是说道。 “你不用您您的,我们年纪相差无几。你这是要去哪里?”易欣泽问。 “只要离功郡远一些,去哪儿都行,我都可以给人看病。”许玉萌一脸认真。 “你会看病?”易欣泽问许玉萌。 “对啊,从小跟着师父学医,疑难杂症我不敢保证,不过日常小疾我可是十拿十稳。你去盛荣州做什么?”许玉萌一脸骄傲。 “处理些事情。”易欣泽道。 “盛荣州是喻隐之境最繁华的地方之一,那里一定很好玩吧?”许玉萌问易欣泽。 “没去过,所以好不好玩我也不清楚。”易欣泽回答。 一路上易欣泽和许玉萌边走边歇,到了太阳下山,他们终于到了祥连城。 许玉萌又饿了,易欣泽从乾坤袋里拿一个干粮给她。 “又是干粮?”许玉萌中午饿了,易欣泽给她一个干粮;下午饿了,易欣泽又给她一个干粮。她实在吃不下了,不过肚子依旧非常饿。 “干粮是有点干,可这是为了存放更长时间。”易欣泽解释说。 “这个我真吃不下,我们找地方吃饭吧,之后休息一下再赶路。”面前有座酒楼,许玉萌弯腰抱着腿,一副走不动累得就要往地上坐的样子。 “可…可我…钱不是那么多。”易欣泽囊中羞涩,尴尬地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我有钱啊!”无奈的许玉萌长长叹了一口气。 易欣泽和许玉萌走进酒楼,只见这家酒楼上下两层,装修摆设甚是大气。 “两位客官里边请,请问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上前迎接他们。 “两间客房,住几天就走。对了,先上壶好茶,拿手菜来四个,快点啊。”说罢,许玉萌就近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您二位来壶酒吗?我们这的女儿红最是有名,您二位尝尝?”小二一面擦着桌子,一面笑脸问道。 “你要不要来一壶?”许玉萌问易欣泽。 “不用,我不喝酒。”易欣泽说。 “好嘞,一壶好茶,四个招牌菜,您二位请稍等。”小二笑着说道。 “我觉得有点奇怪,你去盛荣州想必也是为了闯荡一番,可为什么不见你像其他修习之人一样随身携带兵器呢?”许玉萌一脸好奇。 “我的剑丢了,前段时间一直有事,也就没来得及买。”易欣泽给许玉萌解释。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因为没钱呢。明天我们一起去兵器铺,我送你一把剑怎么样?”许玉萌满脸微笑。 “不用了。”易欣泽摆摆手。 “不用客气,剑不白送给你。我也想去盛荣州,就当做你保护我的费用。”之后许玉萌压低声音,轻轻拍了拍她的乾坤袋说:“我有的是钱!” “不用,不用。”易欣泽同样小声回道。 易欣泽的脸像血一样红,幸好桌子上的油灯不怎么亮。 没一会功夫,小二上了茶,紧接着菜也陆陆续续端了上来。 “店里有写信用的纸吗?”易欣泽问小二。 “哎呦这位客官,您可把我难住了,我们这还真没有。不过我们店旁边就有卖的,还特便宜,好像是一两一打。”小二非常热情。 “你要给谁写信?”许玉萌问易欣泽。 “不是,吃过饭闲着也是闲着,我想帮人代写书信,好赚点盘缠。”易欣泽心想:还好,来喻隐之境后练了几个月的毛笔字,尽管书法不能成自成一派,但写书信还不成问题。 “客官您真是好学识,敢问代笔一封多少钱?”小二一听非常高兴。 “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一两辛苦钱。”易欣泽回答。 “那敢情好啊,一会我去给您买纸,一两一打,我给您讲价到两打。劳您贵手帮我写一封信,您看可以吗?”小二一脸期待地看着易欣泽。 “当然,当然可以。”易欣泽非常很乐意。 “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你还是文武全才呢?!”许玉萌笑着说。 “太抬举我了。我认为钱再多,没有入账早晚会花完;有了入账,那就是活钱,不论再少也只会越来越多。”易欣泽道。 “你做账房绝对合适。”许玉萌伸出大拇指称赞易欣泽。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直想做账房来着。”易欣泽笑道。 第六十七章 生意难做 夜渐渐深了,客人越来越少,热心小二为易欣泽找了一张比较靠里的桌子。 酒楼老板也非常支持,这样或许能为酒楼多招揽些生意,何乐而不为呢?! 笔墨是现成的,小二老早就把纸买来。许玉萌研墨,小二简单口述要写的内容,易欣泽执笔。 就这样,第一封信终于在小二三番五次离开又回来后完成,因为小二还有其它事要做。姑且算是好事多磨吧。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易欣泽累得手酸胳膊痛,许玉萌早已哈欠不止。最后他们俩一同感叹:“生意难做!” 第二天一早,许玉萌去易欣泽房间喊他起床,她想去溜街。 “这么早,你脚这么快就不痛了?”易欣泽满脸不可思议。 “走一走就好了,你快点起床吧。”说罢,许玉萌便出去了。 易欣泽和许玉萌在街边吃过早饭后,许玉萌开始在街上东看看、西瞅瞅。 看见风车,许玉萌过去玩两下后放下,这易欣泽可以理解。但是许玉萌看见灯笼也拿起来有模有样地看很久,易欣泽就搞不懂了,搞得老板差点以为她是个大买主。 路过一个胭脂铺,易欣泽感觉有点呛,就在外面等许玉萌,可她非要易欣泽一块进去。整个胭脂铺满满当当的,只有易欣泽一个男人。 “这两个胭脂哪个更好?这个浓一些,不过闻起来非常好闻;这个淡一点,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选哪个好呢?”说着,许玉萌还让易欣泽闻了一下。 “这两个都很好,哪个都行。”易欣泽脸红得像是用了那盒浓胭脂一样。 “到底哪个好?”许玉萌又问易欣泽。 “淡一点的吧,这个更适合你。”易欣泽指着淡一点的那盒说。 “老板,这个来两盒。”许玉萌转身对老板说。 “姑娘,你眼光真棒,这是我们店最好的胭脂。不过还是比不上你的相公,还亲自陪来你买胭脂。真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姑娘真是好福气!您的胭脂包好了,八两,承蒙惠顾。”老板脸上的胭脂原本就很浓,这一笑,更像是喇叭花了。 “他只是跟班而已。”许玉萌给过钱转身对易欣泽说:“还不赶快拿着?!” “哎哟,真是对不起,请恕我眼拙看错了,这是我们店最畅销的香包,给小姐赔个不是。”老板很会做生意,送了一个香包以表歉意。 易欣泽被老板的话惊得找不到门口,他心里感叹:这胭脂可真心不便宜! 不过易欣泽更没想到许玉萌价都不带还价的,很爽快地给了钱。 “这么小一盒却这么贵!”出门后易欣泽满脸吃惊。 “哪有,两盒才八两,挺便宜的。”说罢,许玉萌自顾往前走,留下易欣泽愣在原地。 “想吃糖葫芦了,我们去……哎,你怎么不走了?”许玉萌一脸疑惑。 “哦,没事,突然想到昨晚写的信有一个错字。”易欣泽随便找了个借口。 “下次注意就行了,我们去买糖葫芦吧。”一想到糖葫芦,许玉萌似乎更开心了。 “什么,一个糖葫芦要一钱?你杀人啊?!”许玉萌听到价格后,震惊的表情一点不比易欣泽刚才少。 “一钱就一钱,给,来一串。”说着,易欣泽拿出一钱递给那个更是不可思议的卖糖葫芦小伙子。 “等等,两钱三串怎么样?”许玉萌拦住易欣泽,之后转身问那个小伙子。 “姑娘,我这小本生意,天天风吹日晒的,混口饭吃不容易。”小伙子面露难色。 “一看便知,这糖葫芦天天跟着你风吹日晒,现在都不甜了。两钱三串你卖不卖,不卖我们可走了。”许玉萌假装要走。 “我早起刚做的糖葫芦!好吧,卖你吧,谁让你是我今天遇见的第一个买主呢?!”从小伙子不情愿的表情上易欣泽看得出来,他们俩谁都没想到,买糖葫芦竟然也可以讲价。 许玉萌原本想让易欣泽吃一串,不过易欣泽不吃甜食,这下许玉萌更高兴了。 “易二,你尝一个。”许玉萌大发慈悲,让易欣泽尝一个。 “我不喜欢吃甜的,你吃,不用管我。”易欣泽摇摇头。 “你尝一个,非常好吃的。”许玉萌坚持。 易欣泽吃了一个,确实,那小伙子说得没错,早起刚做的糖葫芦。 “怎么样?”许玉萌问。 “嗯,好吃。”易欣泽回答。 “我都说好吃了,还不信我?!”许玉萌撇撇嘴。 想想许玉萌避重就轻地讲价,易欣泽不由自主地笑了。 许玉萌问他在笑什么,易欣泽说:“我在笑刚才那个卖糖葫芦的小伙子。” “他脑子不灵光,做生意不够灵活。”许玉萌一边说,一边吃着糖葫芦。 回去后,小二告诉易欣泽:“几十位太辰派的侠士来找过您,想请您代笔写一封信。” “真不凑巧,我们有点事,需要马上去办,等回来后再帮他们写吧。”易欣泽脸色一沉,随后立刻恢复如常。 “您大概什么时候忙完?”小二又问。 “这个还真说不好,假如他们等不及就换他人写。”易欣泽故作沉稳。 “这是房费和饭菜钱,不够我回来再补。”易欣泽给小二五两后,带着许玉萌离开。 “好的,您二位早些回来。”小二满脸笑容。 易欣泽和许玉萌向东城门走。远远看到几个人带着剑在城东门旁边的茶摊上喝茶,还时不时地东张西望。尽管没穿太辰派的衣服,但易欣泽知道,那就是历练小组的人。 易欣泽带着许玉萌到西城门。一个水果摊前也有几个带剑的人,在那拿着水果眼睛却向四处瞟,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不是买水果的。 北城门是易欣泽和许玉萌来的方向,历练小组也是从那边来的。 易欣泽心想:只有去南城门试试运气了。 易欣泽带着许玉萌快步赶去南城门。在路上,易欣泽随便找了个兵器铺扔下一两,拿起一把剑就走。 “侠士,侠士,那把剑值不了这么多,您快回来。”老板边追边喊,易欣泽没有回头,继续快步向南城门走去。 还不算太坏,南城门口没有太辰派的人。或者,是他们隐藏得太好,易欣泽没有看出来。 易欣泽左手拿着剑,以便突然出现危险时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喻隐之境修习之人并不算少,手中拿着剑走在大街上没人会在意,易欣泽和许玉萌稳步走向南城门。 易欣泽和许玉萌出城后都舒了口气,接着向南走去,一刻不停。 “太辰派的人怎么会知道我在祥连城呢?!”许玉萌自言自语。 “或许,是冲我来的。”易欣泽说。 “冲你来的?怪不得你刚才那么紧张。可他们为什么要找你?”许玉萌不解。 “我也被他们追杀。”易欣泽面无表情。 “太辰派人真是卑鄙无耻…哦,原来你就是易欣泽,喻隐之境到处谈论的那个人就是你!”许玉萌大吃一惊,随后压低声音继续说:“这下我总算不用提心吊胆了,你能从陶奂和几十个好手眼皮底下逃跑,这个历练小组更不在话下。” “希望能逃过此劫。对了,他们为什么追你?”易欣泽还是担心许玉萌是来追杀自己的。 “说来话长,我自幼在华山派长大,跟随师父学习医术,为门派和山下百姓治病去疾。谁知道三个月前太辰派突然袭击,杀了我们派一百二十二口。当时我下山给村民看病才逃过一劫,我……”说着,许玉萌的眼泪嘀嗒嘀嗒不停往下掉。 易欣泽在叶老伯家修养了三个月,华山派的事也听到过一些,可也只是听人那么一说,没太在意,没想到太辰派竟会如此丧心病狂。 “许姑娘你别难过……”易欣泽很少和女孩打交道,也不知该如何劝她。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还要和我一起去盛荣州吗?”过了一会,易欣泽问许玉萌。 “我只想离功郡远一些,太辰派人都是畜生!”许玉萌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有没有其他亲朋好友什么的?”易欣泽又问。 “没有。盛荣州或许会很危险,但至少比功郡安全。”许玉萌语气非常肯定。 许玉萌这句话说出了易欣泽的心声。 “我们一起走吧。”易欣泽一脸迷茫,他同样没有选择。 许玉萌的经历引起易欣泽的共鸣,虽然易欣泽清楚自己并不能保护她,至少可以力所能及地照应一二。 第六十八章 喝不起粥 “休息一会吧,难道非要在大中午赶路吗?一天之中就数现在太阳最大,而且饭也没吃上一口。”易欣泽和许玉萌走走停停,可许玉萌还是拖着山一样的身体,一边往前挪一边抱怨。 “这是大路,而且只有这一条,现在赶路最安全。”易欣泽说道。 “这是什么道理?”许玉萌不解。 “这时太辰派人正在吃饭休息,我们要趁现在把比较危险的路赶完。”易欣泽给许玉萌解释。 “我发现你话不多,但是句句都很有道理,你怎么做到的?”许玉萌无力反驳。 两权相害取其轻,现在许玉萌似乎觉得没那么累了。 “我的水喝完了,你那还有吗?”许玉萌问。 “有。”易欣泽把水壶递给许玉萌。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易欣泽和许玉萌还没找到一个小镇落脚,甚至一小村子也没看到。 “这里人家都没有,我们住哪儿?”四周荒无人烟,许玉萌有些担心。 “这里没有人家,哪都可以住。找一片空地,生一堆火就好了。”易欣泽说。 “可是…”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今晚就在这休息吧。饿了有干粮,渴了有水。”说罢,易欣泽去附近找柴。 没一会,火点了起来,他们围着火坐下。在这荒郊野外,有了火会安全许多。 “这里人烟稀少会不会有狼?我最怕狼了。”许玉萌一脸惊恐。 “别自己吓自己了,狼最怕火,更何况狼也不生活在这里。”易欣泽解释道。 “看这夜色多美,月亮也非常亮。月明星稀我很早就知道,今天我才知道月明星稀原来是这样一幅景象。”许玉萌自言自语。 “嗯。”易欣泽在想事情,随便回了一句。 “我从小就在华山派,见的修习之人比较多,所以你是修习之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不知道你修习了多久?”现在只有微风和不知名昆虫的声音,许玉萌多多少少有点害怕,她和易欣泽随便聊着天。聊什么她不在乎,只是不想这么安静。 易欣泽在发呆。他想到了太辰派,他对太辰派的感情很复杂。刚来到喻隐之境,他一无所知,更一无所有。太辰派给了他法力修为,给了他同门情义,也给了他很多美好,他非常感激。但是陶奂说他私藏黯月断剑并把他逐出门派。他甚至没见过黯月断剑,又能藏什么呢?! “我修习的时间不长。”易欣泽一动不动地盯着火堆。 “太辰派派那么多人追杀你,真是卑…”许玉萌突然意识到,易欣泽也是太辰派出来的,这么说怕不太合适,于是改口:“太辰派真是太过分了!” 易欣泽仍然目光呆滞地看着火堆,好像那里有他一切疑问的答案。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许玉萌问易欣泽。 “只有我一个。”易欣泽愣了一会才回答。 “对不起,你更难过了吧。”许玉萌轻声说道。 “早习惯了。”易欣泽淡淡地说。 “同是天涯沦落人说得就是我们。不过你比我好多了,你既会代写书信,修为又那么高。而我什么都不会,一点忙帮不上。”许玉萌感慨万千。 “你不用自怨自艾,只是各有所长而已。到了盛荣州你可以开一个医馆,那时候你就是老板了。”易欣泽抬起头看着许玉萌。 “好啊,那你一定要帮我,否则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的。”许玉萌笑了一下,只不过那笑容有点苦涩。 “上次在酒楼,不是说好的我结账吗?”过了一会许玉萌问。 “我不太喜欢姑娘结账。”易欣泽想都没想说道。 “为什么?”许玉萌又问。 “不喜欢和喜欢一样,都不需要理由,哪有什么为什么?!”易欣泽理所当然地说。 第二天,许玉萌赶路时继续哭着喊着又累又饿、又渴又热,易欣泽早已习惯。虽然她一直在后面抱怨,但没落下太远,更没有停下不走。 下午,他们到了一个小镇,许玉萌别提多有精神,之前的负面状态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玉萌甚至还跑在前面,时不时得催易欣泽快些。 “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到了客栈,小二笑脸相迎。 “那是后话,先上吃的。”说罢,许玉萌就近找了个凳子坐下,趴在桌子上。 “您二位吃点什么?”小二又问。 “拿手的、上得快的、不是素的尽管上,先来四个,你倒是快去啊。”许玉萌说话时趴在桌子上,动都没力气动一下。 小二赶紧去后厨通知上菜。 不一会,小二端着一盘卤鸡,向他们介绍说:“本店的芦花……” 小二话没说完,只见许玉萌筷子都不用,扯下一个鸡腿便吃。 见此情形,小二惊得合不拢嘴,心想:这得多久没吃饭才能饿成这样?! “见笑了。”一旁的易欣泽很是尴尬。 菜没过多久就上齐了,不过每个盘子都是干干净净的。假如小二没记,还真看不出他们点的什么菜。 “仓中有粮,心中不慌,吃跑了就是舒服。那干粮吃得我嘴里一点味没有,今儿个算是解了馋了。小二,再来壶好茶。”许玉萌回头对小二说。 “好嘞,客官请稍等。”小二答道。 酒足饭饱之后,易欣泽和许玉萌稍作停歇,开了两间房上楼休息。 下午时,易欣泽在一楼代写了几封书信,之后又回到房间修习。 一顿吃伤,十顿喝汤。易欣泽和许玉萌晚上别的什么都吃不下,只想喝一碗粥。 “什么,一碗粥一两?!”许玉萌大吃一惊,与下午小二见到他们吃相的震惊程度相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的,客官,就这还给您二位抹去了零头。”小二又说。 “这黑店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许玉萌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您请息怒,我们可不是黑店。我们镇上今年的米价特别高,而且很多米铺都不一定能买到米,所以这粥才会贵一些。”小二赶忙解释。 “米能有多贵?!”易欣泽不信。 “米价是往年的五六十倍。今年开春米价才开始涨的,刚开始也没人在意,往年都是这样,到了夏季有新米后,价格自然会降下来。今年的米价却是一直涨,现在竟是去年的几十倍,所以粥才会这么贵。不仅仅我们小店,镇上其他店也都一样。”小二说道。 “不应该啊,怎么其它东西价格没涨,只有米涨了?”易欣泽有点想不通。 “您二位也知道,市场有自动调节能力。可今年不知怎地,不论如何米价也降不下来。”小二满脸无奈。 “百姓呢,他们平常吃什么?”许玉萌问。 “普通老百姓只能不喝粥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小二两手一摊。 “你们这刚发过洪水或者闹旱灾了?”易欣泽问。 “没有,这几年一直风调雨顺。”小二说。 “这就奇了个怪,为什么只有米价会这样呢?走,我们出去看看。”易欣泽和许玉萌向门外走去。 易欣泽和许玉萌在大街上走了一会,确实没发现卖粥的小贩,而且路过的好几个米铺都是店门紧闭。 他们还进了一个家酒楼问有没有粥,那老板直接建议他们吃山珍海味。 “小妹妹,吃饭了没啊?”他们在街上看到一个小女孩在门口玩耍,许玉萌蹲下问道。 “奶奶在做。”小女孩依旧低着头玩耍。 “姐姐和哥哥赶了一天路,能不能让我们去你家歇歇脚,喝口水呢?”许玉萌又问。 “好。奶奶,有客人。”说着,小女孩站起来往家跑去。 “奶奶您好,我们赶了一天的路,想向您讨碗水喝。”许玉萌微笑着说。 “好,你们先坐下吧。”老奶奶一脸慈祥。 “奶奶,我们今天刚来到这个镇,发现镇上的粥竟是其它地方的几十倍,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端来水后,易欣泽问。 “听邻居们说,好像是米商故意抬高米价。”老奶奶答道,脸上有一丝难过。 “从其它地方买米也不行吗?”易欣泽又问。 “我们这里是函镇,据此东南不到十里还有一个招镇,那的米价和我们这一样,百姓同样吃不起米。再有就是数百里之外的盛荣州了,前段时间有人从那买米过来,不过半道被人给劫了。哎,种稻米种了大半辈子,到老却连碗粥都喝不上。”老奶奶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六十九章 再来两个 “奶奶,刚您说是米商故意抬高米价,可很多米铺都关门了是怎么回事?”许玉萌不解。 “那米商本事大着呢,把其它米铺的米都买走再高价出售,没有办法啊!”老奶奶非常无奈。 “是谁做的?”易欣泽一脸疑惑。 “这个简单,明天你们在镇上看一下,看看哪家米铺开着就可以知道了。”说罢,老奶奶摇了摇头。 “奶奶,您孙女说您正在做饭?”许玉萌问。 “不瞒你说,现在我做饭都不知道怎么做。米缸早就见底了,吃了一辈子米,这一离开了米,还真想不出来要做什么。”老奶奶又摇了摇头。 “奶奶,这钱您拿着,小妹妹正在长身体,给她补补。”许玉萌拿出十两放在桌子上。 “这可使不得,姑娘,你赶紧收起来,怎么能要你的钱呢?!”老奶奶赶紧把钱还给许玉萌。 “您拿着,就当我们喝水的钱。我经常在喻隐之境走动,也用不了这么多,您就拿着吧。”许玉萌接过钱又把它放在桌子上,随后站起来向门外走。易欣泽也站起来,快步跟着离开。 “姑娘,这钱你拿回去,出门在外更需要钱,我可不能要你的钱啊。”老奶奶边走边说,可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他们的脚步。 “您回去吧,这些钱就是我以后的水钱,我还会来喝水的。”说着,许玉萌带着易欣泽走远了。 “没想到你这么慷慨。”易欣泽给许玉萌竖了个大拇指。 “我只是看不得小孩受苦。”许玉萌淡淡说道。 第二天一早,易欣泽和许玉萌在函镇观察,看哪家米铺开着。他们发现整个函镇只有五家米铺正常售卖,其它米铺都没有一点动静。 而且那五家全是安记米铺。易欣泽许玉萌随便吃了些早点,随后去盯着安记米铺。 现在已近中午,一上午来买米的没几个。而那为数不多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是大户人家的,即使如此也不敢买太多。 “刚打听过,镇上所有安记米铺都是安方拓的。安方拓家离这里也不是太远,过两个路口一拐弯就到。”易欣泽在外面转了一圈后,回来对许玉萌说。 “安方拓肯定是个奸商!”许玉萌说道。 “这个自然,或许和招镇的米商也有勾结。”易欣泽猜测。 “这里情况已了解得八九不离十,我们再去招镇看看吧?”许玉萌建议。 “走,出发!”易欣泽点点头。 易欣泽和许玉萌来到招镇,发现这里和函镇惊人地相似。同样是只有几家米铺在卖,其它的都关门大吉。唯一不同的是,这几家米铺都属于余莫凡的。 “许姑娘,那个人你眼熟吗?”易欣泽指着一个衣服皱巴巴、脸脏兮兮的人问许玉萌。 “还真有点眼熟,是在…在东边不远的那条街上见过,他有什么不对吗?”许玉萌不解。 “你应该在余记米铺附近见过他。更准确地说,他在好几家余记米铺附近都出现过。”易欣泽回答。 “他在跟踪我们?”许玉萌有些紧张。 “应该不是,他太有特点了。浑身上下又脏又乱,偏偏他的剑和靴子十分干净。”易欣泽说道。 “那么他是?”许玉萌又问。 “我们跟着他一探究竟。”之后,易欣泽和许玉萌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人。 街上人不多,街道也不算窄,可是那人一会牵着孰湖,一会把孰湖放飞,就是不骑。而且他一边在米铺附近转悠,一边嘴里嘀咕着什么。 随后他走不紧不慢地走到镇南,这里相对偏僻,易欣泽和许玉萌不明白他来这做什么。 只见那人快速右拐,有墙挡着,他们看不见那人要去什么地方。易欣泽和许玉萌跟过去一探究竟。 他们站在街口向右看去,空空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 突然,那人出现在易欣泽和许玉萌身后,用剑指着他们大声说:“你们这两个小贼,跟我跟得时间够长了吧?!” 易欣泽心道不好,他现在明白了,那人是故意引他们来这里。 “哈哈,我们……”易欣泽尴尬地笑了一声。 “你们是余家的人吧?”那人直截了当地问。 “这么说你不是余家的人。”易欣泽回道。 “不管是不是余家的人,你都不是我的对手,那个姑娘更不是。”那人语气冰冷。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你对手?”易欣泽一边问,一边想拔出剑后用什么招式对付他。 “你们刚盯上我时,我就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杀气,你太大意了,竟然没有收敛杀意。而且,你们原本是跟踪我的,现在却在我前面,这说明你们不仅大意,而且还很笨。”那人继续用剑指着易欣泽和许玉萌。 “两个人不应该有两股杀气吗?”易欣泽问他。 “那姑娘没有修为。”那人说道。 “如果我说我们不是余家的人,而是和你一样,来调查米价的,你会相信吗?”易欣泽确定那人也是来调查米价的。 “我有个建议,这话你说给三岁小孩,他可能会相信。”那人仍然面无表情。 “说给三岁小孩有什么…”易欣泽的“用”字还没说出来,被许玉萌抢先一步打断。 “你俩有完没完?!你一直在招镇调查米价,我们上午在函镇调查,函镇有五家安记米铺,都是安方拓的,他很有可能和招镇的米商有勾结,所以我们来到招镇。然后在余家的每个米铺附近都看见了你,故此才跟着你,看看你是什么人。既然都是调查米价的,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刚开始许玉萌见那人面无表情,语气中没一丝情感,知道他想动手,她大气也不敢出。 可后来发现这本就是一场误会,而且两人话赶话还有要动手的意思。于是许玉萌赶忙打断易欣泽的话,大声说道。 “这么说你们真不是余家的人!”那人把剑收了起来,气氛顿时缓和了很多。 “那我们就是自己人了!我叫严雨,严格的严,风雨的雨,敢问你们怎么称呼?”紧接着严雨一笑说道,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我叫许玉萌,许诺的许,玉簪的玉,萌芽的萌。”见气氛缓不再剑拔弩张,许玉萌松了一口气。 “我叫易二,容易的易,一二三的二。”易欣泽也舒了口气。 易欣泽和许玉萌以为严雨会好奇“易二”这个名字,万万没想到,严雨却说:“幸会,幸会,你们有吃的吗?” 严雨这句话把易欣泽和许玉萌雷得一时摸不着方向。 “吃的,随便什么都行。”严雨见两人愣住,又强调了一遍。 “哦,有,不过只有干粮。”易欣泽回道。 “干粮好啊,快来两个!”严雨两眼放光。 “严雨,你吃慢点。哎,怎么样,噎着了吧?!”许玉萌提醒他道。 “给你水。”易欣泽把水壶递给严雨。 严雨喝了好几大口才把干粮冲到胃里,然后表情非常夸张地感叹——“舒服!” “不好意思,我两天没吃饭了,见笑。”严雨给易欣泽和许玉萌解释。 “人之常情。”易欣泽和许玉萌都尴尬地笑了笑。 “干粮还有吗?再来两个!”严雨的话好像有魔法一般,一下子把他俩全给定住了。 “易二,玉萌,你们怎么了?”严雨一脸不解。 “哦,没事,要不然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易欣泽又给严雨两个干粮,严雨又是一口咬掉小半个。 “吃饭,好啊,我还真有点饿。”严雨一边吃,一边模糊不清地说着。 易欣泽、严雨和许玉萌一同去找酒馆。其实也没找,他们进了第一眼看见的那个酒馆。 “我们吃点肉怎么样?”严雨闻到了酒馆里肉的味道,馋得不得了。 “好,想吃什么你就点。”易欣泽微笑着说。 “小二哥,你们这的招牌菜,只要是肉就行,先来六个。”严雨对小二说。 “好嘞,客官,酒也给您来一壶?”小二微笑着询问。 “你们喝吗?”严雨问易欣泽和许玉萌。 易欣泽和许玉萌一块摇了摇头。 “我们不要酒,菜上快一点。”严雨有点迫不及待。 上了菜后易欣泽才发现,原来那天许玉萌的吃相还是比较斯文的。 第七十章 勇斗奸商 “严雨,你怎么会两天都没有吃东西?”易欣泽不解。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我刚到函镇一天,乾坤袋就被小毛贼偷了。我找遍整个函镇也没找到贼,甚至一个可疑的人都没发现。但我发现街上很多米铺都没开门,我一打听才知道,这里米价贵得离谱。我一想这怎么能行,这不是伤天害理吗,我心中那叫一个气。之后在函镇调查了大半天,来招镇转了一天,接着,就遇见了你们。”颜雨说。 “原来是这样,你找到余莫凡的家了吗?”许玉萌问。 “当然,明天我带你们去闯他家。”严雨拍了拍胸脯道。 饭后他们聊了很多,接着许玉萌回房间休息,严雨去洗澡,易欣泽在代写书信。 “易二,看不出来你文武全才!字不错,没个一二十年写不出这样的字。”严雨回来时看见易欣泽正在代写书信,夸奖他道。 “严雨你太夸张了,我只是混口饭吃而已。”易欣泽一边写一边说。 “你且写着,我今天确实有点累,先回房间休息了。我给你留门啊。”说罢,严雨上楼休息。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易欣泽小声嘀咕。 第二天,严雨带着易欣泽和许玉萌去余莫凡家。 看门的四个人见他们三人径直走来,一副要闯余家的模样,其中一人喝道:“这是余家,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远点!” 严雨剑鞘一挥,打向那人右脸,那人应势倒下。易欣泽照着那人腿上又给了一脚。 剩下三个一看情势不对,立刻拔刀在手。两人举刀砍来,严雨用剑鞘一横,左边一脚右边一拳,两个人都飞了出去。 后面那人大吼着举刀冲来。易欣泽剑鞘自左下向右上一挥,将那人的刀打掉,接着剑鞘又拐了回来,正中那人左腰。那人吃痛,躺在地上一直打滚。 进门后就更容易了,一二十个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在易欣泽和严雨面前亮了下兵器,之后不是被一脚踹飞,就是被一拳打趴下。 易欣泽和颜雨在前面开路,许玉萌在后面淡定地走着,三人没有遇到一丁点阻力。 “老爷,有三个人闯了进来,他们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们的人都不是对手。”管家模样的人向余莫凡禀报。 “别慌,待老爷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余莫凡站起来,淡定地说道。 一盏茶功夫,易欣泽、严雨和许玉萌冲到余莫凡面前。 “你就是余莫凡?”严雨问。 “是,敢问三位侠士从何而来,所为何事呀?”余莫凡看到眼前景象有点慌,他想:几十个家丁是我花钱请来的,他们加在一起都不是对手,我一点修为都没有,好汉怎能吃眼前亏呢?!哎,悔不该当初省那几个钱,雇了一群饭桶。 “你不用管我们从哪来,你就说招镇的米价是不是你故意抬高的?”严雨懒得和余莫凡废话。 “这个…这个…”余莫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什么这个那个的,刚才你说话也不结巴,是不是做贼心虚了?再不招,我手里这把剑可不是闹着玩的。”易欣泽指了指他的剑说。 “三位侠士,请待客厅说话。”余莫凡抱拳说道。 “行,量你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易欣泽、严雨和许玉萌随余莫凡去了待客厅。 “来啊,管…来人,给三位侠士上茶。”余莫凡吩咐道。 “用不着,还不快如实交代,招镇的米价到底是怎么回事?”许玉萌质问余莫凡。 “回大小姐的话,这天价米和我没一点关系,我也是被逼的。”余莫凡几乎用哭腔说道,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谁逼你的?敢有一点隐瞒,你绝对不会想知道后果的。”许玉萌眼睛一眯冷笑道。 “不敢,不敢,这全是函镇安方拓的主意。起初我全部米铺都快被安方拓这狗贼挤兑黄了,家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等着吃饭,我也是没办法才跟他做的。不过我只是浑水摸鱼捞点小钱而已,大鱼全被他搞走了。”余莫凡招得很痛快。 易欣泽、严雨和许玉萌一盏茶功夫就冲到了他面前,余莫凡不想招也不行。 “我也打听到,前段时间余记米铺几乎到了关门的地步,后来不知道从哪搞到一批米高价出售。这点他没撒谎。”严雨说。 “算你识趣!”接着,许玉萌站起来问易欣泽和严雨:“既然如此,我们再去函镇,你们的意思呢?” “是,大小姐。”易欣泽和严雨异口同声。 “给本小姐找条绳子来。”许玉萌嘴角上扬。 “敢问大小姐要绳子做什么?”余莫凡小心翼翼地问。 “嗯?”许玉萌稍微扭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嗯了一声。 余莫凡不敢再多问,乖乖派人去拿绳子。 一个鼻青脸肿家丁模样的人驾着车,左手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好像很痛的样子。 车子里是拿着剑的易欣泽、被绳子五花大绑的余莫凡和牵着绳子一头的许玉萌。严雨骑着孰湖跟在后面。 “别想闹什么新花样,否则别怪本小姐心狠手毒。”许玉萌晃了晃手里的绳子。 “是,是。”余莫凡被吓得不轻,因为他也没想到,易欣泽、严雨和许玉萌会带着自己一起去函镇。 另一边的函镇,安方拓一副万事俱备,只等你来的阵势。 到了安方拓家,易欣泽和严雨还是刚才那样走在前面,许玉萌跟在后面。不同的是,这次许玉萌前面还有被捆的余莫凡。 安方拓下了血本,请的家丁护院都是练家子,可是依然不够易欣泽和严雨打。他们四人继续往前走,后面倒地不起的人滚了一地。 再往前走,家丁不仅仅有用刀枪剑戟的,还有用弓箭的。 “一二,玉萌,你俩小心了,这次有弓箭手,在屋顶上。”严雨提醒他们。 “严雨,你就不能把他解决掉吗,那人一直放箭,多影响你俩发挥啊!”许玉萌说。 “没问题,大小姐,等着瞧好儿吧。”严雨扭头对许玉萌说。 严雨刚回头,突然面前疾风骤起。严雨一看,一把枪直刺自己面门。 严雨头向左一歪躲过枪,随后一把抓住枪杆,同时一脚踹了过去。正中那人腹部,将那人踢倒在地。 严雨马步一扎,握住枪中间向弓箭手掷去。那弓箭手正低头拿箭,刚要搭箭拉弓,只见枪尾直冲自己胸口,紧接着从房顶滚了下去。 不到一炷香功夫,安家的家丁全被放倒在地。余莫凡一见安方拓便喊:“安老爷救我!” “喊,喊,让你喊了吗,让你喊了吗?!”许玉萌用绳子一边摔打余莫凡,一边说道。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大小姐饶命啊!”余莫凡双手抱着头又喊。 安方拓仍然气定神闲地站在那,一摆手,又出来十二个人把他们团团围住。那些人一半用刀,一半用剑,一眼便能看出是修习之人。 “你们倒是有两把刷子,老夫再给你们最后一次说话的机会,是谁派你们来的?”安方拓慢慢问道。 “这机会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易欣泽瞟了眼四周。 “既然如此,给他们留半条命就行,动手。”安方拓淡淡吩咐道。 易欣泽和严雨不敢托大,都拔剑小心应对。 事实证明,小心谨慎是个好习惯,围住他们的十二个人殊不简单。 易欣泽伸直右手,剑从右下扫至左上,逼退右边和前面的人。随后转身直刺左边,那人用剑挡开易欣泽的剑。可易欣泽用力极大,他不得不立刻后退避开剑锋。 假如那人刚才反应稍微慢一点,便会被易欣泽刺倒。 接着,易欣泽往左一步,躲避后面和右面的剑招,他差一点被捆着的余莫凡绊倒。 四周刀剑声不绝于耳,许玉萌拉着余莫凡不知道去哪里才好。 “别管他,快躲在我后面。”易欣泽一把把许玉萌拉在身后。 第七十一章 围困险境 这边,严雨一招快剑朝对面那人胸口刺去。那人反应也是一流,竖剑左挡,将严雨的剑挡开。 严雨借力用力,横剑向右一扫,逼退右边两人。顺势转身,刚好正面面对后面那人,那人举刀便劈,刀眼看就要落在严雨头上。 只见严雨迅速挡开,一脚踹在那人小腹。那人下盘很稳,只是往后退了几步。 严雨趁机快步走到他左边,躲开后面的剑招。寻得机会运行法力,使出苍龙云屏。 一条苍龙呼啸而出,对面几人不得不后退暂避锋芒。 那几人也不甘示弱,纷纷运行法力,集合剑气,使出一招力劈华山。 那剑气甚是厉害,呈淡蓝色。白天阳光如此强烈,那剑气依然刺眼,由此可见,其威力不可小觑。 严雨哪敢掉以轻心,飞快跳开。走到易欣泽和许玉萌身旁时,还不放过机会给追他们的人来上两招。 “他们太强,继续下去肯定会被抓住。找机会跳上孰湖,我们一起离开。”对易欣泽和许玉萌说过之后,严雨心想:幸亏还有孰湖,否则麻烦就大了。 “他们扛不住了,盯紧点,别让他们跑了。”其中一人大声喊道。 “玉萌快到我身后,一二,我掩护你上孰湖,然后再接上玉萌。”严雨又说。 “要走一起走!”易欣泽道。 “再墨迹我们三个都得困死在这,快!”严雨大声吼道。 此时,围住易欣泽的人更多了。易欣泽清楚严雨说得对,这样下去他们只会困死在这里。 易欣泽横剑一扫,借机抽身跳上孰湖。原本和易欣泽缠斗的人并不理会他,而是转身围堵严雨和许玉萌。 或许是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严雨和许玉萌瞬间便被抓住。 “快骑着孰湖离开!”严雨对易欣泽喊道。 那些人又去追易欣泽,不过被安方拓制止。 “你的同伴在这里,姑且让你回去报信,老夫在这里等你。”安方拓大声说道。 眼看着严雨和许玉萌被抓,易欣泽只能独自逃走,他很是自责。更让他绝望的是,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把他大穴封住,和她一起捆住手脚丢到柴房。先不要为难他们,留着有用处。”安方拓吩咐众人。 严雨和许玉萌被关在柴房。傍晚,一人给他们拿来两块干粮一碗水,除此之外再没人来过。 “不给我们解开,我们怎么吃?”许玉萌大声喊道。 “省点力气吧,这原本就不是给我们吃的。”严雨劝许玉萌。 “什么意思?”许玉萌不明白。 “他们想从我们这知道一些东西,我们不肯说,所以他们就要用些手段了。”严雨耐心解释。 “这些人真是卑鄙。你说易二会不会来救我们?”许玉萌问严雨。 “我倒不希望他来。”严雨叹了一口气。 “他不来我们怎么出去?”许玉萌不解。 “如果他来了,我们三个都出不去。”说罢,严雨有点伤感。 “你是说我们会…会死在这里?”许玉萌非常吃惊。 “所以我不希望他来。但你不用害怕,有我陪着你呢。”严雨安慰许玉萌。 “谁要你陪?!”说罢,许玉萌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你怎么…我说你…哎…你别哭了…”看到许玉萌哭,严雨有些慌乱,更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再哭也没什么意义,遇到危险时保持冷静才是最重要的。”严雨想了想说。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许玉萌边说边掉眼泪。 “你有没有什么愿望?”严雨问许玉萌。 “有,在我死之前不想看到你。”许玉萌说。 “这个怕是不能实现,不过你可以假装我不存在。”严雨说道。 “噗…那要怎么假装?!”许玉萌破涕为笑,严雨也颇为开心。 “你知道吗,易二很尊重女孩。”过了一会,许玉萌又说。 “怎么说?”严雨问。 “有次我和他走到一个酒楼前,我们很累都不想再走,可他因为钱不多不愿意住。那时他的表情你没见到,那叫一个尴尬。不过最后还是他给的钱,还说他不喜欢女孩结账。”许玉萌想想依然有些开心。 “这和尊重女孩有关系吗?”严雨不解。 “难道没有吗?”许玉萌反问道。 “你说有就有吧。”严雨心想:那是跟你不熟。不过这时候争辩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有喜欢的女孩吗?”许玉萌问严雨。 “为什么非要喜欢女孩?难道我喜欢修习不可以吗?”严雨一本正经地回答许玉萌。 “可以,那你就修习一辈子吧,哼!”许玉萌刚对严雨有一点好印象,不过现在全没了。 第二天清晨,安方拓带着那十二个人来到柴房。自从易欣泽逃走之后,安方拓让他们寸步不离地保护自己。 “抱歉,我只吩咐下人给你们拿来干粮和水,却忘记给你们松绑,是我的疏忽,对不住。”安方拓装模作样地笑道。 “不用假仁假义,我们都知道。”听到安方拓这么说,许玉萌气不打一处来。 “请小姐一定信我,我只是疏忽了而已。既然小姐开口,昨天晚上有没有想到有什么要告诉我的?比如是谁派你们来的。说出来后,我立刻给你们安排饭菜,何如?”安方拓笑着说道,但是他的笑容令人甚是不悦。 “我一点不饿,你呢,严雨?”许玉萌问严雨。 “我也不饿,在这待着挺舒服。我想睡个回笼觉,你们出去吧,出去吧,啊,不用管我们,我们很好。”严雨有模有样地说。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老夫就再给你们一天时间来想事情。”说罢,安方拓出去了。 话分两头,尽管安方拓说过不要追,但是谨慎起见,易欣泽还是时不时地留意身后,转了几个弯才确定没人尾随。 易欣泽松了口气,随后因没有能力救自己朋友而感到自责。 易欣泽心中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来到喻隐之境,回又回不去,这人生地不熟的,甚至这里的生存法则我也只是刚熟悉。脚跟还没站稳,就被太辰派追杀! “太辰派追杀?着啊!”易欣泽猛然一拍大腿自言自语。 易欣泽动作之突然、声音之大,附近几个过路人都被吓了一跳。易欣泽来不及管那么多,骑上严雨的孰湖向祥连城飞去。 易欣泽心道:历练小组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祥连城的那个酒楼,到那里一定能打听到他们的下落。 “小二哥,请问太辰派的侠士们还在吗?”易欣泽问小二。 “是您啊,他们早几天就走了。对了,就是在您退房那天。”易欣泽为小二代写过书信,而且给的房钱很多,小二认得他。 “他们朝哪个方向走了?”易欣泽一脸担忧。 “我见他们去东边了。已经过去好几天,即使你找到他们,他们很可能已经找其他人代写过了。”小二劝易欣泽。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罢,易欣泽牵着孰湖向东走去。 易欣泽一边找一边打听,向城东寻去。 时间就是这么奇怪,闲暇时睡上一大觉,起来发现还不足半个时辰;但是如果有事,尤其是急事,天很快就黑了。 不过,时间从不会辜负付出。易欣泽终于找到历练小组的落脚点,尽管已经是深夜。 “有没有矮一点靠街的房间,我要一间。”易欣泽找到小二问他。 “有,有,客官您这边请。”这种房间噪音很大,所以没人愿意住,没想到今天来一个特意要这种的,小二自然非常开心。 易欣泽回到房间,他不敢睡觉,万一天刚亮历练小组走了就坏了。 假如在平常,他或许有把握听到动静后醒来。可眼下机不可失,易欣泽怎么也不敢睡着。 易欣泽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月亮呆坐着。时不时有其它动静传来,他也不在乎,因为今晚月亮格外地美。 第七十二章 一个不留 易欣泽支着耳朵等了一夜,终于等到打更人敲响五更的声音。公鸡打鸣的间隔越来越短,天很快就要大亮。易欣泽吹灭油灯,关了窗户下楼退房。 “小二,退房,我叫易欣泽,易欣泽!”易欣泽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嗓音说道。尤其是说到自己名字时,易欣泽也不管尴不尴尬、过不过分,声音简直不能再大了! “客官,其他人…您小点声,其他人还没起呢,唉,客官您…”刚开始小二担心会影响到其他客人,不过这下他不用担心了。现在公鸡叫的间隔都没了,一只只公鸡好像是自己起晚忘记了报晓一般,全都尽职尽责地叫着。 “昨晚多谢小二哥告诉我易欣泽,说太辰派的侠士们就住在这里,我易欣泽告辞!”易欣泽上孰湖前对小二说,这次不仅仅“易欣泽”三个字加大了声音,还有“太辰派的侠士们”。 小二心想:这下完了,所有客人怕是都要来闹事了! 易欣泽出了酒楼,不一会就听到里面有人问小二他去哪了。 “小二哥,我易欣泽告辞,我们有缘再见。”说罢,易欣泽骑着孰湖疯一样的向函镇方向飞去。 一大清早,祥连城街上的人不是太多,不过已经有人在街上做事讨生活了。 易欣泽心道:希望严雨的孰湖不要掉链子,毕竟,这是唯一的生路! “易欣泽你个师门败类、门派叛徒,竟然还脸跑,还不乖乖下来受死?!”易欣泽身后不远处,是追杀他的太辰派历练小组,马飞大声喊道,声音一点不比易欣泽刚才的小。 易欣泽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 不足半个时辰,易欣泽“带着”六十多人来到函镇。从祥连城到函镇这段路他和许玉萌走了很久,而且非常辛苦,没想到骑孰湖竟然这么快。尽管现在也有些不轻松。 另一边的安家,家丁刚把大门打开,正要在门外打扫卫生,突然看见昨天逃走的那个人,而且还带了一大队人势若疯虎地冲来,赶忙进去向安方拓禀报。 到了安家门口,孰湖还没完全落地停下,易欣泽跳下孰湖,随后立即抽剑转身,指着历练小组一脸认真地大声喊道:“杀!一个不留!” “这家伙怕不是疯了吧?!”马飞自言自语。 眼看历练小组将至,易欣泽扭头跑到安家,一边跑一边举着剑大声喊道:“杀!一个不留!” 紧接着,历练小组都下孰湖拔剑追进安家。 另一边,扫地家丁慌慌张张地向安方拓禀报:“禀报老爷,昨天逃走的那家伙带着好多人杀过来了,现在就在门口。” 安方拓刚从柴房出来,听见家丁禀报,他心里为让这十二人寸步不离跟着自己而感到欣慰,至少证明他是对的。 安方拓清了清嗓子慢慢地说:“你们之中,有些人是我重金请来的保镖;有些之前就是安家的护院,被送去深造后又回来了。下个月的花红会不会更多,就看今天了。收了他们,一个不留!” 安方拓伸出右手食指,随意挥了一下。 混战就是这样,之前并没有什么仇怨,甚至都不认识。但此时只要你站在我面前,我就必须杀了你! 这次安方拓非常聪明,这么多人相互厮杀,他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当然,易欣泽并没有让他如愿以偿。 一碰面,易欣泽并不与人纠缠,过了几招后直接向安方拓冲去。安家的家丁们想保护他们的“花红”,却被历练小组牵制;历练小组想清除师门败类,却安家的家丁们被缠住。 “他们在哪,快带我去。”易欣泽语气冰冷。 安方拓瞬间发现,原来恐惧离自己这么近。而且恐惧竟来自面前这个语气平静、没一丝恐吓语言,并且手上剑全是缺口的年轻人。 正因为这样,让安方拓感觉如同身在冰窖。 安方拓带易欣泽去了柴房。从混战的那群人旁边经过时,那群人有的想拦住他,有的想除掉他,但都无暇顾及。 只有华绍辉和高鹏涛用余光看了眼易欣泽。 外面乱哄哄的,严雨和许玉萌知道是易欣泽来了。可是当安方拓打开柴房门,易欣泽真的进来时,严雨和许玉萌都是心头一紧、胸口一酸,一股气体不知从何而来,把他们的鼻子变得很酸、眼睛变得很热,即使呼吸也要小心谨慎,好像一个不留意,眼泪便会像决堤猛兽一般。 易欣泽把安方拓打晕,给严雨和许玉萌松绑。许玉萌似乎没把猛兽封印好,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必须赶快离开。”易欣泽赶忙说道。 他们三人出了柴房,一起骑上孰湖向招镇余莫凡家飞去。 另一边,依然在混战。 余莫凡听到管家禀报安方拓家的情况,决定出去躲避一下,巧之又巧地被易欣泽、严雨和许玉萌拦下。 严雨跳下孰湖,上前一脚把余莫凡踹翻在地,紧接着又来了一脚,然后喝道:“这两脚你记着,一脚是为了百姓,你哄抬米价,让多少百姓喝不起粥,简直苦不堪言。另一脚替你父母踢的,他们把你养大成人,你却做如此猪狗不如之事!” “我们的人正在安家消灭不听劝阻之人,不知道你听不听劝阻?”易欣泽淡淡地问余莫凡。 “我最喜欢听人意见,我最喜欢听人意见。”余莫凡非常恐慌。 “那就废话少说,你开仓放米,按正常米价的一半,现在就去。”易欣泽说道。 “啊?一半?”余莫凡更加恐慌。 “原本想白送,可又一想还是给你留点钱吧。对了,卖的时候也告诉其他米铺,他们也可以买,但如果卖价过高,我们会去找他们聊聊的。快去安排吧,顺便也把安方拓的米全都放出去,帮他做件好事。”严雨道。 “已经给足你脸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许玉萌不耐烦地说。 “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余莫凡战战兢兢地回道。 “我们大小姐不喜欢你家,但是,假如你没开仓放米或者没放完,我们并不介意再来一次。不过我想那时,你肯定会后悔!”易欣泽淡淡地对余莫凡说。 “不会的,不会的,三位侠士请放心!”说罢,余莫凡叹了口气。 随后,易欣泽三人骑着孰湖向北饶了一个圈后,又向东南飞去。 函招两镇之所以会有天价米,原来是安方拓粮仓发霉,他赔了一大笔钱,想快点赚回来,于是他去招镇找余莫凡商量此事。余莫凡开始也不同意,他觉得风险太大。 后来,余莫凡也不得不屈服于安方拓的阴险手段,而后他们一起收米。等其它米铺快没米时,他俩慢慢抬高米价。 与此同时,只要函招两镇一有新米出现,不管价格多高,他们都会派人买回,然后再高价卖出。没过多久,米价翻了几十倍。 也曾有人从盛荣州买米回来,可半道被安方拓和余莫凡的人劫了。天价米把函招两镇的百姓害得苦不堪言。 这所有的局,包括余莫凡的以弱示人,都是事先计划好的。假如易欣泽、严雨和许玉萌先去安方拓家,安方拓的管家也会给余莫凡通风报信,那十二位好手便会在余莫凡家等他们。 只是安方拓和余莫凡万万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想必函招两镇很快就会迎来万人空巷抢大米的情景。 第七十三章 点到为止 易欣泽、严雨和许玉萌三人骑一只孰湖,严雨的孰湖承受着它本不该承受的重量。 “我们这样对孰湖不太好吧?”坐在最前面的严雨说。 “确实不好,三个人有点多,严雨你快下去跑着。”坐在最后面的许玉萌道。 “这是我的孰湖,要下去也轮不到我。”严雨理直气壮。 “我们三个都不重,应该没事。”坐在中间的易欣泽说道。 “严雨,要不然你坐在易二肩膀上?”许玉萌笑了一下。 “怎么个说法?”严雨有点好奇。 “那样孰湖上只坐着我们两个人了。”说罢,许玉萌笑了起来,易欣泽和严雨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个人一路有说有笑,自是非常惬意。 “一二,我不太明白,你找的那些救兵,为什么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严雨问易欣泽。 刚才还是欢声笑语,现在只剩下风声。 “那是太辰派的历练小组,是来追杀我的。”易欣泽思考了一会,直截了当地说。 “太辰派?追杀你?哦,我明白了,原来你就是易欣泽。那更不对了,他们怎么会听你的呢?”严雨更加不解。 易欣泽把事情经过给他们讲了一遍。 “易二,你真聪明!”许玉萌感叹。 “一二,你真厉害!”严雨感叹得更为夸张,原本尴尬的气氛又轻松欢快起来。 “那种绝境,我不建议你来,但我很感谢你能来。这次一二机智果敢,我严雨欠你一个大人情。当时快把我感动哭了我跟你讲。”严雨说。 一路上,严雨一直拉着易欣泽比试。易欣泽用一根长度差不多的棍子代替剑,严雨用不出鞘的剑。 那根棍子比易欣泽平时用的剑轻了许多,以至于用很多招式都特别快。 易欣泽用棍子自左而右,拨开严雨的剑鞘,而后下意识的横棍扫去,力量不大但速度极快。 此时,严雨见易欣泽大开大合,想要抬腿轻轻把易欣泽踢开。这样棍子绝对碰不到他,易欣泽也会安然无恙。 左边风声骤起,严雨这才意识到棍子已经很近。他着急忙慌地用力一脚,赶紧把易欣泽踢开。易欣泽向后飞去的同时,严雨左脸也中了一棍,立刻肿了起来。 易欣泽也飞出去六七步,狠狠摔在地上。 “严雨,对不起,我没掌握好力度,下手失了轻重。”易欣泽捂住胸口不好意思地说。 “这不怪你,我们都没用法力。更何况,假如对战中敌人偏偏用了木棍,我能要求他不用木棍吗?”严雨捂着肿起的左脸说。 一盏茶的功夫后。 “一二,这地方宽敞,风景也不错,我们再下来比试比试。”严雨非常兴奋。 “好,老规矩,点到为止。”易欣泽点点头。 “不是刚比过吗,你们还来?严雨,你看你左脸肿的;易二,你胸口挨那么重一脚现在没事了?”许玉萌有点不可思议。 “对修习之人来说,这都不算什么。”易欣泽略显尴尬地说道。 “说得好,这才是我辈风范!修习之人不经历伤痛,怎能有更高的修为?!”严雨说得大义凛然。 “嘶…啊…玉萌,碰我伤口干什么?”严雨换了个痛苦的表情问许玉萌。 “我帮你快点有更高的修为啊!”许玉萌一脸认真。 “我们能快点赶路吗,你们比来比去有意思吗?”见易欣泽和严雨又跳下孰湖,许玉萌一脸无奈。 “当然,其乐趣穷。”严雨很开心。 “玉萌,你先休息一会,别走太远。”易欣泽嘱咐许玉萌。 “讨厌,只顾着比试。受伤了还要我医,更讨厌。”许玉萌一脸不开心地自言自语。 许玉萌看见一片黄色的小野花,蹦蹦跳跳地过去。许玉萌一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不由得心旷神怡。 “玉萌,你在这赏花啊。”过了许久,易欣泽走过来说。 “还会欣赏花,蛮有情调的。”严雨道。 许玉萌一时有点纳闷:第一个声音怎么这么陌生,第二个是严雨的声音没错,难道第一个是易欣泽的?可是他不是这个音色啊! 许玉萌回头一看,顿时大笑起来。原来易欣泽右脸也肿了,和严雨站在一起别提多有趣。 “易二,你右脸又是怎么回事?哈哈……”许玉萌笑得直不起腰。 易欣泽和严雨却是满脸得意,看到他们受伤还逞强的样子,许玉萌更是笑到不行。 “小事,不小心搞得。”说罢,易欣泽看了看左右来缓解尴尬。 “得了吧,还不小心?我看你们是活该,哈哈……”许玉萌笑得脸都痛了。 “严雨,这花不错,蛮漂亮的。”易欣泽对严雨说。 “是,也挺香的。”严雨有模有样地回答道。 “这下我们可以赶路了吧,两位修为卓绝的侠士。”许玉萌揉了揉酸痛的脸颊。 历练小组这边。 “立浩,你带二十人去追他。据线报说,他马上就到寒宇山庄的势力范围。”齐德山一脸严肃地对陶立浩说。 “是,齐师叔,我这就出发。”陶立浩一抱拳,之后快步离去。 历练小组原本去追向大叔和陈尚宇,向大叔拼死才护得陈尚宇周全。最后,陈尚宇销声匿迹、不见踪影。接着,历练小组来追杀易欣泽。 这次由太辰派的大师兄陶立浩带人先去追易欣泽,陶立浩选了华绍辉和高鹏涛一同前去。 原本华绍辉和高鹏涛消极划水,陶立浩说:“现在正是报效门派、为师门解忧之时,你们怎能消极划水呢?于情,师门的培养与教导,你们就这样抛之脑后不管不顾?于理,易欣泽背叛师门在前,畏罪潜逃在后,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师门受辱而无动于衷?” 陶立浩一席话说得华绍辉和高鹏涛左右为难,陶立浩又说:“你们尽管跟着去,大师兄不会为难你们,这只是历练。” 于是,陶立浩一行二十一人,骑着二十一只孰湖去追杀易欣泽。 到了晚上,陶立浩一行人在一家酒楼歇息。 “鹏涛,以往我们都是和欣泽一块下山,这次却是追杀他,我真是……”华绍辉对高鹏涛小声说道。 “谁又不是如此呢?!欣泽明明是冤枉的,可除了你我,再也没人相信他,唉!”高鹏涛叹了一口气。 “他一直想留在门派做事来报答师父,又怎么会背叛师门呢?!”说罢,华绍辉低下头去。 “老天不公啊!”高鹏涛感叹。 “我真希望不要碰见他,更不希望有他的任何消息,因为没消息才是好消息。”华绍辉头又低了下去。 另一边,易欣泽、严雨和许玉萌在一个客栈落脚。离盛荣州越来越近,代写书信的人越来越少。 易欣泽和严雨各自在修习。突然,易欣泽打了两个喷嚏。 过了一会,许玉萌端来两碗药:“这个药可以消肿止痛,你们两个快喝了,否则你们明天说话都是问题。” “没想到玉萌医术这么高!”严雨一脸吃惊。 “控制一下,也尽快习惯一下,以后让你们吃惊的事情还多着呢!”许玉萌一脸骄傲。 第二天一早。 “易二,严雨,快起床,我们马上就到盛荣州,快起床赶路。”许玉萌去敲他们的房门。 “一二,你去开门。”严雨揉了揉眼睛。 “你去。”易欣泽翻了个身接着睡。 “好,我们正在起床。你先去洗漱梳妆,一会我们一起在楼下吃早点。”说罢,颜雨倒头继续睡。 “行,我马上就好,你们快些。”许玉萌听到屋子里又没了动静,临走前又说:“别让我等太久啊!” “这家粥熬得真好,味道特别棒。”严雨夸奖道,接着又叫一碗。 “我发现小客栈的早点、饭菜什么的最有味道,不像大酒楼的饭菜,味道只有一个淡字。”易欣泽对这家客栈的粥也很满意。 “那是自然,这是小客栈留住客人的秘诀。”严雨一副挺懂行的模样。 “没看出来你挺懂生意之道。”易欣泽夸奖颜雨。 “只是我见多识广而已了,哈哈。”严雨毫不客气。 “玉萌,你梳妆好了,快来喝碗粥,这粥味道特别棒。”易欣泽对缓缓下楼的许玉萌说。 “大小姐,您起床还能再慢点吗?!”严雨挖苦许玉萌。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我不去喊你们起床,你们都直接睡到中午了,还嫌我慢。假如不是你们耽误时间,我估计午饭我都吃过了,哼。”许玉萌傲娇地说。 “这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一二你发现没,不论什么事她总是有理,我们以后叫她许有理吧。”严雨哈哈一笑。 “这个可以有!”易欣泽非常赞同。 第七十四章 你想多了 吃过早点,易欣泽、严雨和许玉萌骑着孰湖向盛荣州飞去。三人骑一只,所以也没飞多快。忽然,许玉萌发现身后有人尾随。 “后面有很多人,恐怕来者不善。严雨,加快速度。”许玉萌说。 “好,你俩可要坐稳了。”严雨道。 易欣泽、严雨和许玉萌最终还是没能逃掉。更糟糕的是,后面正是陶立浩一行人。 陶立浩挡住他们的去路,他易欣泽无路可逃。 “易欣泽,你背叛师门,而后畏罪潜逃,今天终于被我们抓住。快快说出黯月断剑下落,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小命。”陶立浩正义凛然地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背叛师门,什么狗屁不通的畏罪潜逃,全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们最擅长无中生有,喻隐之境谁人不知?还什么黯月断剑,他要那破东西有什么用?你是饭吃多了,都吃进脑子里了吧。”严雨损起人来不带一个脏字。 “你是不悱族族长颜彦的儿子颜雨,和你混在一起,他还不是背叛师门?你以为自己把脸打肿,别人就认不出你了?”说罢,陶立浩一行人全都哈哈大笑。 “我们是后来偶然遇见,说你擅长无中生有吧,你还非要狡辩,果然虚伪得令人生厌!”颜雨一脸恶心要吐的表情。 “我不和不悱族人谈道论理,今天我们是清理门派,不相干的人速速离开。”陶立浩一摆手说道,脸上表情严肃了起来。 “如果,我不离开呢?!”颜雨阴沉着脸。 易欣泽看着华绍辉,又看了看高鹏涛,华绍辉和高鹏涛也一直盯着易欣泽。许久未见,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碰面。 “大师兄,让我去拿下他吧。”说罢,华绍辉没有任何停留,拔剑向易欣泽冲去。 华绍辉拔剑,老早笔直地向易欣泽刺去。易欣泽面无表情地拔出剑,挡开华绍辉的剑招。华绍辉拉剑向下切易欣泽左腹,易欣泽画了一个弧用剑挡住。 华绍辉举剑使出力劈华山,易欣泽横剑一挡。华绍辉表情狰狞,一副狠命压剑的模样;易欣泽眉头紧锁,似乎非常吃力的表情。 其实,他们都没用法力,甚至力气都没用几分。 “师兄信你,快走!”华绍辉这个角度,刚好背对着陶立浩等人。 “可我的朋友在这里!”易欣泽同样小声说道,继而装作满脸狰狞。 “他们要杀的是你!”说罢,华绍辉嘴里“啊”的一声,好像要更加用力了。 “我决不会再一个人逃走!”说罢,易欣泽咬紧牙关,很用力支撑的样子。 “快走!”华绍辉收剑,一脚把易欣泽蹬到远处。 华绍辉站好,向下四十五度持剑,他看见易欣泽立刻站了起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华绍辉有些恼怒,心里想道:怎么还是如此不知变通! 易欣泽明白华绍辉的意思,但他站起来同样向下四十五度持剑,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盯着华绍辉,似乎在说:对不起师兄,我不能走。 没有一人讲话! 没有一个人动! “住手!” 从寒宇山庄方向飞来十几只孰湖,最前面的是一个八九岁小女孩模样的人,身后跟着十几个寒宇山庄的护卫。说话的正是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跳下孰湖,两个发辫轻轻落下,和她本人一样可爱。但是她满身英气,令人不敢直视。 “喻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幸会,幸会。”陶立浩看到喻宁梦赶紧抱拳行礼。 “陶公子,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不过,你一到我的地盘就惹是生非,有点说不过去啊。”喻宁梦淡淡说道。 “岂敢,岂敢。弊派出了一个叛徒,我只是抓他回去而已,又怎敢在您这儿闹事呢?”陶立浩赶忙解释。 “我不管你是捉门派叛徒,还是游山玩水。到了盛荣州,寻欢作乐我会好生招待,倘若惹是生非就怪不得我了。”喻宁梦一直走着,走到颜雨身边,颜雨笑呵呵地抱拳行礼,喻宁梦点头回礼。 “太辰派的叛徒,你该抓抓该杀杀,我管不着。可在我的地盘建议你只谈风花雪月,不要想舞刀弄剑,以免伤了和气。”说罢,喻宁梦又走到易欣泽旁边,易欣泽仍然眼睛红红地看着她。 “我的发带漂亮吗?”喻宁梦转了一个圈后问易欣泽。 易欣泽点点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眼睛更红了。 “走。”说罢,喻宁梦跳上孰湖,带着人向寒宇山庄飞去。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也骑上孰湖,跟着喻宁梦一同离去。 喻宁梦带人慢慢悠悠地在前面飞着,还时不时地欣赏两边的风景。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着,鉴于喻宁梦人不大脾气却很大,他们也不敢上前搭话。 “颜公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喻宁梦似乎有点无聊,想找人聊聊天。 “怎么了,喻大小姐?”三人跟上去,颜雨开口问道。 “函招两镇万人空巷买大米,是你们所为吧?”喻宁梦问。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那天就想喝碗粥,怎奈那些奸商把米价抬那么高,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颜雨一脸无辜。 “颜公子果然有大智慧,带着一毛头小子和一个没修为的,便把余莫凡和安方拓连根拔起,当真足智多谋!”喻宁梦有些许不可思议。 “我一直这么有智慧的好不好?!”颜雨笑了笑说。 “你就是易欣泽?”喻宁梦又问易欣泽。 “是。”易欣泽点点头回答。 “喻隐之境都知道太辰派首领陶奂深谋远虑、智计无双,你竟然能把他和他带的几十位好手耍得团团转,你也挺有本事。”喻宁梦打量了一下易欣泽。 “是我运气好。”易欣泽目不转睛地盯着喻宁梦。 “想必这位姑娘就是华山派唯一一个幸存者吧?”喻宁梦又问许玉萌。 “我只是一个给人看病的医者。”许玉萌回答。 “医者仁心,果然,好人是有好报的。”喻宁梦看着许玉萌。 “颜公子,你出门这么久,不怕颜彦族长有什么不测吗?”喻宁梦又问颜雨。 “即使我回去,情况也不会更好。只要父亲不交出黯月断剑,他就不会有事。这一点,他很清楚。”颜雨一脸严肃,没有之前半点的嬉皮笑脸。 “说的也是,我想这次颜公子和他们在一起,也是为了黯月断剑的下落吧?”喻宁梦微微一笑。 “你不必挑拨离间,一二没有黯月断剑,更不知道黯月断剑的下落。”颜雨一脸坚定。 “颜公子怎么如此肯定?”喻宁梦不解。 “黯月断剑对他来说,没一点用处,只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十一年前黯月剑从中间折断,剑柄部分在我父亲手里,另半部分或许还在梧桐山的某个地方,即使被人找到了,也应该在喻隐四强手里。因为除了我们不悱族,黯月断剑对其他人没一点用处。也只有喻隐四强,才敢用它和我不悱族谈条件。我说的对吗,喻大小姐?”颜雨反问喻宁梦。 “传闻不悱族颜雨公子只知道饮酒作乐,没想到竟有这份见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喻宁梦笑道。 “我们三人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也算患难之交,喻大小姐一直挑拨离间怕是要枉费心机了。”颜雨直接拆穿喻宁梦的心思。 “颜公子这就冤枉了我,你真是想多了。这是寒宇山庄的势力范围,不论太辰派,还是其他什么人,都不准在这惹是生非,否则莫怪我没有提醒诸位。”喻宁梦微笑着淡淡地说道。 “对了,谢谢你的发带,我很喜欢!”留下这句话之后,喻宁梦等人不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有人说你想多了时,说明你的想法恰恰正确。而且,你的话已经戳到了他的心窝,他只是用“你想多了”作为掩饰。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三人骑孰湖慢慢飞着,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耳边的风呼呼作响。 第七十五章 人手一份 “今天天气真好,太阳晒得人暖暖的,风也吹得人极为舒爽。”没人说话,易欣泽坐在中间有些不自在,故此自言自语。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们的。”颜雨很严肃地慢慢说着。 “我们也没告诉你全部实情。”许玉萌道。 “颜雨,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第一次遇见你时,你浑身脏兮兮地在调查函招两镇的天价米。而且你说得非常对,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却有患难之情。”易欣泽说道。 “其实,我是迫不得已才逃出来的。十一年前梧桐山之战后,我们不悱族的何听落和郝浩两位长老不知所踪,黯月剑反伤我父亲后一断为二,另半部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龚熙寒和莫扶欢两位长老一直不服父亲,他们联手暗害了忠于父亲的简绕空长老,然后把父亲囚禁起来。六大长老之一的叶舒雪虽然声望很盛,但她一直是两边不靠谁都不帮,随后她想帮忙时已经无能为力。这十一年来,我一直没见过父亲一面。尽管我天天假装胡作非为、饮酒寻乐,龚熙寒和莫扶欢仍然时时刻刻想置我于死地,幸好有叶舒雪长老一直暗中保护,这次我能逃离不悱族也多亏了她。这些事,我一直不敢对人提起,但是现在,我想我可以相信你们。”颜雨说。 “对,你可以相信我们,我们是患难之交。”许玉萌语气很是坚定。 “我原本在太辰派……” 易欣泽想接着说自己的事情,却被许玉萌打断:“你就得了吧,你的事情整个喻隐之境谁不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的画像人手一份。见人还说自己是易二,只是不好意思拆穿你罢了。颜雨,哦?” “不是,其实他不叫易欣泽,他真的叫易二。”颜雨回头看着一脸尴尬的易欣泽,和许玉萌大笑起来。 刚开始气氛特别尴尬,颜雨说完后,易欣泽大有触动,不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像是对不起他们。可是刚说了一句,不料被许玉萌无情打断。 现在易欣泽更尴尬了,他心里说不出地难受。就好像黑夜里下楼梯,明明已经是最后一阶,但是自己认为还有一阶,实实在在一脚踩在地面上。那种不舒服,难以名状。 “你们太过分了!”易欣泽简直不能再无语了,而后抬头看着天空。 颜雨和许玉萌笑得更肆无忌惮了。 “一二别难过,以后的大风大浪还有很多,这仅仅只是开始。颜大哥带你们喝酒去,不吃饱喝足,哪有力气应对疾风骤雨!”颜雨同样看着天空,天蓝蓝的,没有一片云朵。 “这还差不多。”易欣泽仍然看着天空。 “你们看什么呢?”许玉萌发现他俩抬头看了许久。 易欣泽和颜雨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 到了盛荣州,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三人依然骑着孰湖走在街上,原本以为会有很多人大惊小怪地看着他们,现在却让他们失望了。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无暇其它。 盛荣州非常繁华,大酒楼自然特别多,甚至一条街上有好几家。许玉萌带着他们找了很久,越往后酒楼越漂亮,搞得他们都不知道选哪一家好了。 “这家酒楼六层高,里面家具摆设也很讲究,而且人也挺多,就这一家了。”易欣泽指着福海酒楼说。 “一二,玉萌,我们一定要多喝几杯。”颜雨笑着说。 “没问题。”易欣泽和许玉萌点点头回道。 “三位想吃点什么?”小二把易欣泽三人带到雅间,分别擦了擦椅子请他们坐下。 “一个喝酒小菜,一盘牛肉,一只鸡,一条红烧鱼,你们大厨的拿手菜再来四个。先来这些怎么样?”颜雨问易欣泽和许玉萌。 “颜雨,能吃完吗?”许玉萌有点担心。 “吃不了兜着走,哈哈。”颜雨笑道。 “再来一壶酒。”易欣泽对小二说。 “对,先来一壶好酒,不够了再喊你。就这些,去吧。”颜雨道。 “颜雨,每次吃饭都见你点鱼,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鱼呢?”许玉萌不解。 “喜欢吃鱼的人都非常聪明。”易欣泽说。 “还真让你说着了,可你们知道其中缘由吗?”颜雨来了兴致。 易欣泽和许玉萌都摇了摇头。 “哈哈,就知道你们不知道。”颜雨非常开心。 “别卖关子了,快点说。”易欣泽催促颜雨。 “这个鱼啊,肉质鲜嫩,营养丰富,而且油脂少,利于保持身材,尤其是女孩,玉萌你以后要多吃鱼。”颜雨对许玉萌说。 “这个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和聪明有什么关系?”许玉萌不解。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大多数鱼都有很多刺,吃的时候必须先挑出来,这就需要吃鱼的人有耐心。久而久之,吃鱼的人练就了耐心,不论做什么事都很有耐心,事情当然容易做成了。这就是喜欢吃鱼的人都很聪明的原因。”颜雨一本正经地讲解。 “虽然我知道你在胡说,可我没有办法反驳你。你觉着呢,易二?”接着,许玉萌扭头问易欣泽。 “我也这么觉得,他肯定在胡说。”易欣泽点头称是。 “不过,多吃鱼真的可以保持身材吗?”许玉萌满脸认真。 “这是有比较的,鱼肉比其它肉类油脂少。吃了鱼,肚子自然没地方盛其它肉,所以就可以保持身材了。”颜雨理直气壮地说。 “小二,鸡我们不要了,再加一条鱼。”小二上菜的时候,许玉萌赶紧对小二说。 “别啊,我们还吃呢?!”易欣泽和颜雨异口同声。 许久之后,易欣泽三人还在要酒。 “客官,已经六壶了,还要上酒啊?”小二不敢相信。 “让你…上酒…你就上,怎么…嗝…那么多废话…嗝。”颜雨喝得有点多,舌头已经不听使唤,说话时还打了两个酒嗝。 “上酒。”易欣泽一拍桌子。 “快点上酒,慢了不给钱。”许玉萌也是脸红红的,像是涂了浓胭脂,只是这胭脂涂得非常均匀,连脖子也没落下。 “小二,快点上酒。”接着,易欣泽小声对小二说:“你一会上一壶清水,用酒壶盛着,再给我们准备两个房间。” “好嘞客官,您请稍等,酒马上就得。”小二点了点头,脸上一副明白的表情,还故意提高了嗓音,好让颜雨和许玉萌听见。 “还不快去?!”易欣泽有模有样地假装催促小二。 不一会,小二拿着酒壶上来,还给他们三个倒上了。 “颜雨,玉萌,最后一杯,喝完我们就去休息。哎,颜雨,你怎么自己喝了?”易欣泽还没说完,颜雨端起酒杯仰脖一口喝掉,随后在桌子上来回扫视,还一边嘟囔:“这酒…怎么这么没味,再…再来一杯!” “酒喝多了都和水一样,来,我给你倒上。”易欣泽喝得也不少,倒了好半天,水洒了一桌子才把酒杯倒满。 “颜雨,玉萌,这桌子怎么开始晃了,我倒酒都倒不到杯子里去了。”易欣泽很是纳闷。 “哈哈……”颜雨和许玉萌大笑。 “来,喝…喝完最后一杯…回去睡觉。”颜雨说。 “来,喝!” 易欣泽原本想一块把颜雨和许玉萌扶回房间,后来证明他想得有点多。 “开…玩笑,我…不用…用你扶,我自己能走。”颜雨说着站了起来,紧接着便摔倒在桌子下,易欣泽赶忙去扶,发现他重得根本扶不动。 “行,不扶你了,我直接背你。”易欣泽道。 “那行,说了不用扶,就不用你扶,但是背我可以。”颜雨语气非常坚定。 “玉萌,你先在这休息会,一会我再来背你。”说罢,易欣泽背着颜雨上楼。 “您要的房间在六楼,两间房挨着。”小二扶着颜雨,带他们到了六楼房间,这下把易欣泽累够呛。 “你看着也不胖,怎么这么重?!”易欣泽一边说,一边把颜雨放到床上,把他鞋子脱了盖上被子。 “玉萌,你怎么睡着了,快,我背你回房间里睡。”易欣泽背着许玉萌到六楼另一个房间,易欣泽把许玉萌鞋子脱了给她盖上被子。 “我要喝水。”许玉萌嘟嘟囔囔。 刚好小二送来两壶开水。 “开水我给你倒好了,晾一会你记得喝。”易欣泽嘱咐许玉萌。 “我现在就要喝。”许玉萌说。 “好,慢点喝,小心烫。”易欣泽把杯子拿给许玉萌。 “你喂我喝。”许玉萌又说。 “我……”易欣泽一时无语。 “那好,一定要小心烫。”易欣泽吹了好久,才让许玉萌喝。 “这么烫!”刚喝一口,许玉萌吐了易欣泽一身,紧接着自己却哭了起来。 “那…那就不喝了,你别哭啊…”易欣泽一边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一边安慰许玉萌。 易欣泽找了条毛巾给许玉萌擦了一下脸,胭脂擦得哪哪都是。 第七十六章 擦脸毛巾 “易二,我好心疼你。”许玉萌抱住易欣泽哭了起来,易欣泽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有一次见你身上全是伤疤,基本没一块好皮肤,太让人心疼了。”许玉萌一边哭一边说。 “男子汉就是要让过去的过去,过不去的也过去。已经不痛了,你不要哭了。”易欣泽说道。 “有时我好恨自己,假如我能治好你所有的伤,那该多好!”许玉萌又说。 “这点伤痛不算什么。”易欣泽安慰许玉萌。 易欣泽心想:受伤的是我,安慰人的也是我,奇了个怪! 最后,许玉萌终于睡着。原先易欣泽被许玉萌吐了一身水,眼看就要干了,又被她的眼泪搞湿,易欣泽回房间换了件衣服。 到了晚上,颜雨渴醒,他点上油灯倒了杯水喝。回头一看,易欣泽睡得正香。 “开门,快开门。”一大早,许玉萌一边用力拍门,一边急切地喊道,好像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一样。 “玉萌,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颜雨一边走去开门,一边问她。 “快点开门!”许玉萌不耐烦地催促颜雨。 “你怎么……哦!”颜雨刚打开房门,许玉萌便用力推开,刚好撞到颜雨的鼻子。 许玉萌没有理会颜雨,怒气冲冲地快步走向正在熟睡的易欣泽。 “易欣泽,你这个卑鄙小人!”许玉萌怒不可遏地隔着被子将易欣泽打醒,随后一把把被子掀开。 “玉萌,你…你怎么了,怎么回事?”易欣泽揉揉睡眼,满脸疑惑地问许玉萌。 “你说我怎么了?”许玉萌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盯着易欣泽。假如眼神可以杀人,易欣泽早已万劫不复。 “一二,你竟然对玉萌…你竟然趁玉萌喝醉了你对她…咦,你太过分了!”颜雨看到许玉萌的脸后,就清楚她为什么那么生气了。不过底下却给易欣泽伸了个大拇指。 许玉萌又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颜雨一下,颜雨立刻闭口不言。 “我怎么过分了?哦,你是说玉萌的脸啊。”这时候易欣泽总算是搞明白了。 “玉萌,难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易欣泽提醒许玉萌。 “当然,你做的好事我都记得!”许玉萌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着。 “喝完酒我把你背回房间,你不记得你要喝水了?不记得被开水烫着了?不记得吐我一身了?不记得毛巾了?擦脸毛巾,擦脸用的毛巾!”易欣泽比划了一下擦脸的动作。 许玉萌发现舌头确实被烫到,随后恍然大悟,什么都记起来了。 之后许玉萌什么也没说,捂着脸跑回自己房间。许玉萌把房间门关得很响,整个福海酒楼都可以听得到。 “擦脸毛巾,玉萌她…哈哈哈哈。”颜雨也明白了一切,大笑不止。 “再笑把你嘴堵上!”许玉萌又过来,站在门口气呼呼地对颜雨说。 但是,仍然不妨碍颜雨大笑,许玉萌再次哭笑不得地跑回自己房间。 易欣泽长长松了口气,接着睡觉。 易欣泽和颜雨正在吃早点,颜雨看见许玉萌来了,捏着嗓子学姑娘的调调说:“好讨厌,为什么亲人家,看你把人家亲得满脸都是胭脂。哼,不理你了啦!” 许玉萌满脸尴尬,一巴掌打在颜雨背上。声音很响,以至于所有客人都朝他们这边看来。 “抽什么疯,酒还没醒啊?!”颜雨反而更开心地对许玉萌说。 “易二,打扰你睡觉了,对不起喔!”许玉萌低下头,脸红红的。 “没什么,快吃早点吧。”易欣泽递给许玉萌一双筷子。 “快点吃,吃完早点,昨天的事就全部想起来了呢。”颜雨仍然用姑娘的音色说。 许玉萌顺手拿了一个包子,直接塞进颜雨嘴里:“吃你的包子,小心噎着!” “谢谢…咳咳,谢谢玉萌。”颜雨变回正常嗓音说道。 “吃完饭我们去溜街吧,盛荣州非常繁华,好玩的肯定特别多。”颜雨提议。 “好啊!”许玉萌一听到溜街,立刻变得开心起来。 “刚好我也再买一些信纸。”说罢,易欣泽继续吃早点。 一早,街上的人开始各自忙碌。有准备开门的绸缎铺,有摆摊卖自己做的小玩意,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在盛荣州的街上,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的。 “哇,好漂亮啊!”看见一个风车,许玉萌赶忙跑了过去。 易欣泽和颜雨四眼迷茫地看着对方,都是一脸没觉得有多漂亮的表情。 “风车我见的多了,这五颜六色的风车确实少见。一二……八,有八种不同的颜色,真漂亮!”许玉萌拿起风车,转身对易欣泽和颜雨说道,老板见此情景很是开心,满脸微笑。 “确实挺漂亮的,不过和普通风车好像没多大区别,只是颜色多些,仅此而已。”颜雨说道。 “颜大哥说得真有道理。”许玉萌点点头。 易欣泽和颜雨很是奇怪,平时许玉萌不论什么都有理,今天这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罕见地没有反驳。 “颜大哥,你修为高剑法好,长得也是玉树临风,相貌堂堂。更难得可贵的是你心肠还好,乐于助人。颜大哥买风车给我好不好?”紧接着许玉萌说。 起初许玉萌这么夸颜雨,易欣泽更加疑惑不解,随后,什么都明白了。 颜雨则是刚开始奇怪,随后震惊,接着开心到不行,最后无语到极致。 “玉萌,其实送你风车也不是不行,可你马屁拍得太假了。”颜雨一脸嫌弃。 “可我说的全都是事实,你不能因为我讲了真话,就说我虚意恭维。”许玉萌一脸认真。 易欣泽暗自感叹:许有理着实名不虚传! “侠士,给小姐买一个吧,她说的都是大实话。”老板说话时机掌握得很好,颜雨非常开心地准备给钱。 “优点是藏不住的,我也很无奈,哈哈。老板,这个风筝多少钱?”颜雨笑嘻嘻地问老板。 “五钱。”老板同样笑嘻嘻地回答。 “什么,你没搞错吧?!”颜雨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这风车顶天也就一钱,你看我不是本地的,存心黑我呢吧?!”颜雨不悦。 “我哪敢,您是外地的,不了解我们这里。我每月都要给寒宇山庄交月钱,所以贵了一点点。”老板大呼冤枉。 “老板,您这就过分了。哪个店铺摊位不交月钱?可没你这么要价的。就两钱,再多没有。”说着,颜雨把钱丢给老板,老板准确无误地接住,好像很是轻车熟路的样子。 “得了,就当做给您一个优惠。没赚到钱不说,我还搭上了半天辛苦。”老板一脸遗憾。 易欣泽三人继续溜街。许玉萌来到一个首饰摊前,拿起一个簪子转身对易欣泽和颜雨说:“这个簪子好精致,你看这手艺,多么精湛!” “易大哥,第一次见你,我并没有注意到你英俊的脸庞,而是被你身上那股英雄气概折服。更难得的是,你的字还那么漂亮,真是文武双全。而且,不论写信到多晚,都会坚持修习,这是我最佩服你的。不仅如此……”许玉萌拿着簪子对易欣泽一顿夸奖。 “这簪子多少钱?”易欣泽一伸手阻止了许玉萌,与此同时问老板价格。 “易大哥真好,谢谢你喔。”许玉萌甚是开心。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鸡皮疙瘩掉一地。”易欣泽自言自语。 易欣泽和老板一番讨价还价后,许玉萌又得到一个簪子,她脸上掩盖不住的欢喜。 “易大哥,帮我戴上。”许玉萌一脸期待地看着易欣泽。 “玉萌,颜大哥帮你戴。”颜雨抢先说道。 “哪凉快哪呆着去!”许玉萌换了个表情对颜雨说。 “你…没想到你是这种吃饱饭打厨子的主。天啊,你为何对我这般无情!”颜雨故作哭天抢地状。 “颜雨,你能不能不要像个怨妇?”许玉萌极其无奈地说道。 “是这样戴的吗?一定要戴得非常漂亮,把颜雨气到冒烟。”易欣泽笑了一下说。 “得,又来一个隔岸观火冷酷无情的主。天啊,你为何对我这般无义!”颜雨继续表演。 “漂亮吗?”戴好后,许玉萌摸了摸簪子开心地问。 “非常漂亮!”易欣泽点点头。 “真难看,赶紧摘了吧。”见没人理会他,颜雨故意说道。 易欣泽当即笑得合不拢嘴。 “你笑什么,这么开心?”颜雨不解。 “一会你就知道了。”易欣泽一脸的幸灾乐祸。 随后,许玉萌让易欣泽拿着风车,风一样地追着颜雨满大街跑。 第七十七章 杀手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在盛荣州开开心心玩了好几天。 这天夜里,许玉萌睡得正香,被楼下的嘈杂声吵醒。仔细一听,原来是有人在打架,她没有理会,继续睡觉。 许玉萌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怎么努力也睡不踏实。突然,桌子碎了发出一声巨响,把许玉萌彻底惊醒。 许玉萌穿好衣服出门一看究竟,发现很多人不约而同地站在走廊扶手处看热闹。 把桌子砸碎那人躺在碎片上无法动弹,另一个人在查看那人伤势,不远处放着两人的剑。 查看伤势的是颜雨,躺在地上的自然是易欣泽,许玉萌赶忙下去。 “颜雨,你干什么,天天比试也就算了,可你能不伤着易二吗?即使伤着,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吗?”许玉萌看到易欣泽胸口有一个脚印,再看看他身下的桌子,不难想象这一脚的力道有多大。 “当时剑已经…他出剑太快了,我下意识的就…我不是故意的。一二,对不起。”颜雨被许玉萌一把推开,一旁的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不怪他,都是…咳咳,都是本能反应。”易欣泽小声慢慢说道。 “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比试可以,可是非要受伤才满意啊?!是不是看我闲着,你们心里不舒服?再说了,你们身体一直受伤,以后该怎么办?”许玉萌一直在抱怨,手却没闲着,给易欣泽检查伤处。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背到房间里?怎么,要我在这给他看病啊?!”许玉萌扭头对颜雨没好气地说。 “你就不能慢一点吗?”许玉萌继续指责颜雨。 颜雨一副受气又不敢说什么的样子,把易欣泽都看乐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气息有点乱。”许玉萌号了一会脉,之后说道。 “我就说没什么事吧,都是小伤,比试时这都在所难免。”易欣泽笑着说。 “没错,尽管我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踹了你一脚,但我知道,我没用大力,我有分寸的。”颜雨也是一笑说道。 “你有分寸?你有分寸桌子都碎了,你没分寸还不把他从福海酒楼踢出去啊。”许玉萌瞥了颜雨一眼,颜雨立刻收起勉强挤出的笑容。 “还不去抓药?”许玉萌写了个方子递给颜雨。 “玉萌,你这不是刚写好吗。而且,现在都这么晚了…”颜雨话没说完,看到许玉萌脸色越来越难看,赶忙转身快步出去,嘴里还自言自语:“没人我就把药铺门踹开,对,一脚踹开。” 过了许久,颜雨满头大汗地端来一碗药,放在桌子上说:“我刚熬好的,先晾一会再喝。玉萌这是怎么了?” 颜雨刚进门,发现许玉萌低着头,之后隐约听到她在呜咽,易欣泽在有一句没一句地劝说着。 “对不起,颜雨,刚才我没控制住自己。每次见你们比试,我都提心吊胆的,我不愿你们受伤。易二身上全都是伤疤,你身上也有,我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也不想知道,可现在你们谁受伤我都很痛心。”许玉萌说道。 易欣泽低下头。 颜雨也是如此。 他们两个谁都不会哄女孩,尤其女孩哭时,只有默默陪伴。 盛荣州的繁华果然名不虚传,街上熙熙攘攘,夜晚也是如同白天一般无二。 许玉萌拿出一本医书看着,那本书好像很有年头的样子。颜雨也准备写修习心法,然后拿去售卖。 “你确定别人修习了你写的心法,不会走火入魔?”易欣泽在一旁看着颜雨准备纸墨,满脸疑惑地问他。 “绝不存在这种可能!”颜雨信心满满。 “为什么这么确定?”易欣泽又问。 “我现在只写招式,没写法力。”颜雨一乐。 “只有招式别人怎么修习?”易欣泽更是不解。 “法力是一切招式的基础,基础扎实一切都好说。招式是释放法力的方式,更何况我写的全是我实践得来,再有就是我自己琢磨的,非常实用。”颜雨得意地说道。 “你自己能琢磨多少招?”易欣泽继续问。 “年轻人,这就不懂了吧。学其动作者叫抄袭,学其套路者是为创造。”颜雨一脸自豪。 “高,实在是高!”易欣泽夸奖颜雨。 “既然如此,颜大哥就再教你一句话———意识决定思维,思维决定行动。”颜雨说。 “好高深,具体什么意思?”易欣泽不太明白。 “举个例子。我正面一拳打去,你肯定可以看到,接着会做出反应。这时你要有后招意识,才会去思考我的后招是什么,才会做出下一步的防备。假如你连意识都没有,你所能做的最多只是见招拆招,那样就会非常被动。明白了吗?”说完,颜雨看着易欣泽。 “明白了,就像你要有写修习心法的意识,才能写得出来。”易欣泽恍然大悟。 “孺子可教也。”颜雨满脸欣慰。 “既然如此,那你就赶快写吧。”易欣泽指了指桌子上的纸说。 “你脑子还是不开窍啊!这是你想写就能随时写出来的吗?!”颜雨一脸无语。 寒宇山庄不愧是喻隐四强之一,普普通通一个走廊也如此豪华。走廊的瓦用的是喻隐之境数一数二的周记琉璃瓦;木材用的是护玉阁的精品红木;地砖是自己烧制的,在市面上常常是脱销状态。 喻宁梦回去时在走廊碰见了丁一博,喻宁梦毕恭毕敬行礼:“庄主。” “太辰派那小子还在福海酒楼?”丁一博问。 “是的,庄主。他还是常常到人员聚集的地方去打探黯月断剑的下落。”喻宁梦抱拳回道。 “嗯,继续暗中盯着。”丁一博吩咐。 “是,庄主。”喻宁梦回答, 喻宁梦从心底里敬佩丁一博。丁一博凭一己之力撑起整个寒宇山庄,从未见他有过抱怨。即使山庄没继承人,他也从没有脸露难色。 丁一博原话这么说的———继承人还不好找吗,只要我一句话,不知道多少人会打破头抢着做?! 喻宁梦来到丁婉雅家。 “婉雅,今天修习了没?”喻宁梦问, “没有,今天心情不好。”丁婉雅说。 “谁这么大胆,敢惹我们婉雅不开心?”喻宁梦一脸难以置信。 “没有,只是想出去,可又怕有危险。”丁婉雅有点无奈。 “还好了,没人敢动你的。”喻宁梦说道。 “或许我命中注定,只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了,好烦啊!”丁婉雅满脸得意。 “我的丁小姐,你脸皮能再厚点吗?”喻宁梦很是无语。 “我的喻小姐,我脸皮本来就不厚!”丁婉雅语气肯定地答道。 “好吧,你赢了。”喻宁梦无话可说。 “你头上的发带不错,借我戴两天。”丁婉雅发现喻宁梦戴了新发带,之前没见她戴过。 “别人送的,不能乱借。更何况你这男人发型也用不到。”喻宁梦一脸你甭想的模样。 “我可以现在就去梳妆。从小到大我所有的首饰都随便你戴,现在连个发带都不借给我,你不觉得过分吗?”丁婉雅还没有放弃。 “不过分。”说罢,喻宁梦快步离开。 “别跑,你给我站住!”丁婉雅在后面追。 话分两头,易欣泽住的福海酒楼,今天住进去一个神秘人,那人是炎离族杀手,正是冲易欣泽去的。 倘若以资历决定喻隐地位的话,不悱族和炎离族的地位恐怕一时无两,只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不悱族和炎离族都有着千年传承,也曾经分别盛极一时,在喻隐之境也是鲜有敌手。后来人才慢慢凋零,势力逐步没落。 六十年前颜彦接手不悱族,那个摊子烂得简直不能再烂了,就连修补房屋的钱都拿不出来,更何况还有几十口人等着吃饭。见此情景,颜彦也是悲从心来。 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颜彦年少敢为,开始大刀阔斧地整改。 凡是在今郡做生意的店铺,交两年店租可用三年,并且第四年租金还可以少交一成。 不悱族各种激励策略面面俱到。一时间,今郡大街小巷一副繁荣景象。有了钱之后,不悱族继续壮大自身实力。 时至今日,不悱族实力在喻隐之境也是数一数二,虽然近些年不悱族内乱不止。 喻隐之境大多数势力都是百年内建立的,即使“喻隐四强”这个称号也是近一二十年才流传开。 同样没落的炎离族也想借鉴不悱族的崛起之路,只可惜事与愿违。现在的炎离族全靠杀手支撑,也没有人知道炎离族的实力如何。 在喻隐之境,炎离族变得越来越神秘。 炎离族杀手的跟踪倒是一流,跟了易欣泽他们几天,没被发现一点痕迹。 第七十八章 贼人休走 这天天气着实奇怪,一会飘来一块乌云把太阳挡住,一会又是晴空万里。许玉萌想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她要开一家医馆,就想拉着易欣泽一起去。 “易二,现在有事吗,陪我出去一下怎么样?”许玉萌问易欣泽。 “怎么了?”易欣泽问。 “我想看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开医馆,你陪我一起去吧。”许玉萌开心地说。 “那感情好啊,我们走。”易欣泽也为许玉萌感到高兴。 “我们等一下颜雨,他去洗澡也有一段时间,应该快回来了。”易欣泽说。 “我们走吧,不用等他。”许玉萌有点着急,想想医馆她似乎一刻也等不了。 “我们两个去也行。”易欣泽点点头道。 “什么事情,还要背着我去做?”颜雨恰好回来。 “玉萌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她想开医馆。”易欣泽对颜雨说。 “这么好的事竟然不喊我,太不够意思了!”颜雨埋怨许玉萌。 “怎么哪都有你?!”许玉萌翻了个白眼。 “没有我的好事,那还能叫好事吗?快走吧。”颜雨催促他们俩。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走了好几条街,看了很多家店铺,没一个合适的。不是店铺地理位置不好,就是租金过高,总之没一个能入得了许玉萌眼睛的。 “我觉着医馆位置稍微偏僻一点也没什么,只要声名在外,还担心没人来吗?”转了几条街,颜雨有些疲惫。 “对,酒香不怕巷子深。”易欣泽也同意颜雨的观点。 “可我想找一个位置好一点的、自己喜欢的店铺。”许玉萌说。 易欣泽和颜雨一时无言以对。 “我们先吃饭吧。”易欣泽提议。 “好,我肚子早咕噜咕噜叫了。”颜雨赞同。 “老板,三碗面,多放菜花。”颜雨接着说:“玉萌,这开医馆啊,一是为了治病救人,二是为了有口饭吃。可你要找个自己喜欢的,怕是有点跑调。” “没错,这可不能任由性子胡来。”易欣泽虽然没做过生意,可他见过别人做生意。 “那…行吧,万万没想到盛荣州的店铺租金这么贵,我的钱只能找一个偏僻一点、小一点的店铺。”许玉萌也是个善于听从意见的人。 “只要细心经营,你迟早会开一个大医馆。”易欣泽安慰许玉萌。 吃过面后,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继续找合适的店铺。三人来到一个人相对较少的街道。 “这条街的店铺租金应该不会太高。”易欣泽说。 “人这么少,万一有坏人怎么办?”许玉萌的关注点永远那么与众不同。 “正因为人少,所以坏人才少。更何况还有我在,你这种担心纯属多余。”颜雨得意地说道。 “是吗?” “当然…唉,是谁在说话?”颜雨很是奇怪。 “我。”那人回道。 只见那人拿着一杆枪站在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身后,他的枪和衣服一样,都是不反光的黑色,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那人叫陈横,是炎离族排名第二的杀手。陈横一路跟来,这里没有寒宇山庄巡街的护卫,动手最为适合。 “兄弟,我们初到贵宝地,不知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原谅则个。”颜雨一抱拳说。 “废话少说,你和那丫头片子快滚,我不找你们。”陈横眼神犀利,直勾勾盯着易欣泽。 “我们是朋友,要走一…”颜雨话没说完,陈横便迫不急待地一枪刺来。 见此情景,许玉萌赶忙躲到一旁,易欣泽和颜雨立刻把剑应对。 颜雨见枪刺来,立刻向左走一个身位,枪随即砸来,颜雨竖剑挡住。顿时,一股强大力量从枪上传来,颜雨只好用全部力气抵挡。 剑枪相碰不久后便分开,因为陈横的目标是易欣泽。 易欣泽和陈横过了几招,发现他力气极大,同时也极为灵活。 一时间,陈横把易欣泽和颜雨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易欣泽运行周身法力,使出洪水猛兽,紧接着又使出火然泉达。这套连招之前听华绍辉提起过,现在是第一次用到实战。 另一边,华绍辉因为易欣泽的事一直非常闹心,而且不得不跟陶立浩来追杀他,心里更是无比纠结。 华绍辉便拉着高鹏涛出去散步。走着走着听到打斗声,一看是易欣泽他们。 华绍辉和高鹏涛二话不说拔剑加入战团。 “欣泽,连招之间注意时间间隔。”华绍辉提醒他。 “明白。师兄、鹏涛,你们也要小心,他力气很大,而且非常灵活。”易欣泽也提醒华绍辉和高鹏涛。 华绍辉和高鹏涛加入后,易欣泽和颜雨瞬间感觉轻松许多。易欣泽和华绍辉用法力攻击,高鹏涛和颜雨近身缠斗。尽管他们四人第一次配合,但是默契度非常高。 陈横修为不俗,反应能力也是极好,在他们四人精妙的配合下,他并没有处于明显劣势,甚至还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陈横左袭右扰,易欣泽、颜雨、华绍辉和高鹏涛小心应战。一时间陷入僵局。 五人打斗已有一段时间。陈横担心如此下去,会被寒宇山庄人发现,故此找机会抽身离开。 易欣泽一看他有要跑的意思,攻击变得更密。颜雨、华绍辉和高鹏涛也有所觉察,都不想轻易放走陈横。 陈横终于寻得机会,他运行法力横扫一枪,逼开四人后立刻转身飞走。 易欣泽哪肯让他逃走,提剑追去。 “不能追!”华绍辉大声喊道。 华绍辉话音刚落,陈横转身使出一招毒蛇出洞。一道黑气迅速从陈横枪尖发出,朝易欣泽胸口飞来。 易欣泽当即明白这是一个圈套,但,为时已晚。 一刹那,易欣泽好怨、好恨! 他不甘心! 但是,他无能为力! 就像他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还是不得不被逐出太辰派! 华绍辉见易欣泽追了过去,心道不好。提醒易欣泽后,华绍辉祈祷那人不要转身,千万不要转身,就这样逃走就好。 但,事与愿违。 华绍辉来不及有其它动作,除了用身体挡住。那道黑气穿胸而过,穿过华绍辉身体后,又刺进易欣泽锁骨下方。 易欣泽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这时,护玉阁的张越赶了过来,大声喝道:“贼人休走!” 陈横看到张越身后还有许多寒宇山庄巡街的护卫,立刻逃之夭夭。 易欣泽一只手牢牢抱住华绍辉,一只手按住他的伤口。但华绍辉的血像是泛滥的江水,不论如何也堵不住。 易欣泽的眼泪也是如此,它们又一次来到嘴里。 易欣泽再次发现——眼泪是咸的! 易欣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华绍辉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他刚张嘴,话被嘴里流出来的血挡了回去。 “滚开!”高鹏涛从易欣泽手里抢过华绍辉,随后对易欣泽大声吼道。 易欣泽满身是血,分不清哪是他自己的,哪些是华绍辉的。血里还有泪,尤其高鹏涛对易欣泽说“滚开”之后,血里的眼泪更多了。 高鹏涛好像魔怔了一样,抱着华绍辉一步步走着,谁也不准靠近,嘴里不停地说:“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家……” 高鹏涛身上全是华绍辉的血,而且华绍辉的血还在不停地流着。 地上的血被华绍辉连成一片,血的这边是高鹏涛,另一边是易欣泽。 只是,高鹏涛越走越远! 高鹏涛没有叫孰湖,而是抱着华绍辉飞走。 许玉萌撕下衣角简单为易欣泽止血,随后和颜雨一起扶易欣泽回去。 易欣泽也像是魔怔了一般,两眼无神,甚至走路都不知道迈脚。最后,颜雨把他背了回去。 张越看到这个情景,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人告诉他哪怕一句话。 后面赶来的寒宇山庄护卫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中一带头的问张越:“哎,你,就你,刚才发生了什么?” 瞥了那人一眼之后,张越什么没说径自离开。他还没走两个街口,便有一个寒宇山庄人跑过来告诉他,喻宁梦在前面茶楼请他一叙。 “张大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喻宁梦笑道。 “喻大小姐,我闲来无事,讨杯茶喝。多有叨扰,还请恕罪。”张越脸上也像是挂着一朵花似的。 第七十九章 意料之外 陶立浩看见高鹏涛抱着满身是血的华绍辉,陶立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回事,谁干的?”陶立浩难以名状地震惊。 “易欣泽!”高鹏涛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他讲得很慢,而且有的地方还会说好几遍。 陶立浩不忍催促,他知道这件事对高鹏涛的打击也是巨大无比! 更让陶立浩揪心的是,该如何向他的父亲交代,又怎么给华绍辉的父亲交代?! 易欣泽回去后一直高烧不退,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把颜雨和许玉萌急坏了。 “这是怎么回事,都好几天了,一二的烧还退不下来?”颜雨问许玉萌。 “你喊什么,我又不聋。按常理说,他发烧是由伤口感染引起的,可我给他吃的药早就治好了感染,不过烧还是没退,这就奇怪了。”许玉萌满脸的疑惑不解。 “什么奇不奇怪的,你这水平还是别开医馆了,这次我真得再找个大夫过来看看。”说罢,颜雨出门去寻大夫。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管把谁请来,也是我这个办法。”许玉萌很是无奈。 颜雨到一家医馆,发现没几个人看病,于是又换了一家。人还是不多,他接着又换了一家。 后来,颜雨背着药箱,搀扶着一个白胡子老者慢慢走进福海酒楼。 颜雨和老者后面还跟着许多人,有几个小伙子拿着扫帚和铁锹,他们脸上的伤一看就知道是新的。 还有几个人身体有点虚,一边追一边咳嗽:“有没有先来后到,咳咳,把先生带走就更不像话了,咳咳……” “老先生,我求求你拜拜你,你就给他治一下病吧。前不久他刚救过我的命,这次他一直高烧不退,我不能不管。你就帮帮我,拜托您了老先生。”颜雨一边搀扶着老医者一边说。 “看病可以,可你就不能把他叫过来?你看我还有那么多病人等着呢。”老医者一边唠叨,一边被颜雨搀扶着,要去哪根本由不得他。 “他昏睡了好几天,如果可以,我哪敢请您亲自来一趟?!已经有一个三脚猫的医者给他看过了,可是根本不顶用!”颜雨满脸无奈。 老医者一看床上躺着的易欣泽,脸烫得红扑扑的,嘴唇干裂,显然有段时间没喝水了,开口问道:“他这几天都吃了什么?” “刚开始喂他东西还能咽下去,这两天只能喂稀粥了。”许玉萌回答。 “做得很对,每次少喂一点,每天多喂几次。内用外敷的药都有什么?”老医者又问。 “这是药方,下面的是外敷。”许玉萌把药方递给老医者。 老医者看完药方勃然大怒:“胡闹!” “老先生,我这药方有什么不对吗?”许玉萌不明所以。 “许玉萌,你就这两把刷子,不要拿一二的生命开玩笑好不好?!”颜雨见老者的态度,便知道许玉萌果然不会看病。 “这位姑娘用药没一点问题,喂食稀粥也非常对,烧不退只是时辰未到。而你把老夫带到这个地方来,这不是耽误其他病人的时间吗?你才是在拿生命开玩笑!”老医者非常生气。 “老神仙您消消气,这次是我鲁莽,是我耽误您时间了。回头我拿大礼亲自登门道歉,您消消气,消消气。”颜雨一边送老医者出去,一边道歉。 “哎哟喂,真不容易,终于把老先生送走了。”颜雨回来后感叹,许玉萌没理会他。 “玉萌,你真是神医下凡,怪我眼拙,怪我了!”颜雨面带笑容地给许玉萌道歉。 “是我不好,是我拿易二的生命开玩笑了!”许玉萌抱着双臂。 “哪有,是我拿许神医的医术开玩笑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当我是一个眼界短小的虫子,请许神医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颜雨继续笑着解释。 “您别这么说,我可受不起!”许玉萌依旧不依不饶。 “受得起,受得起。您这是要去干什么啊?”颜雨见许玉萌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 “我去给易二熬粥。”许玉萌说。 “您休息着,我来熬,这种事情哪能让您许神医做。您安生坐着,看着一二就行,粥我来熬。”说罢,颜雨快步离开。 “熬稀一点,千万记住了!”许玉萌交代。 “好嘞,许神医您一百个放心!”颜雨笑着回道。 张越是王长雨的得力助手,是护玉阁栋梁之才,他不可能闲着没事随随便便到一个地方看风景。这点喻宁梦非常清楚,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寒宇山庄。 瑞福楼的生意非常好,现在又是吃饭时间,而且今天还是一个好日子,有很多成亲和孩子满月的人都在瑞福楼庆祝,就连老板也忙得不可开交。 即便如此,喻宁梦雅间的酒菜上得还是非常快,一杯茶功夫,菜基本都上齐了。 “喻大小姐,你应该见过欣泽了吧?”张越一边夹菜,一边随意说道。 如今在喻隐之境,易欣泽就代表着黯月断剑的最新动向。 “没有,张大哥见过了吧?”喻宁梦的伪装也是高深莫测。 “我来寒宇山庄的那天,哦,就是你请我喝茶的前面一点,我看见一个用枪的人杀了一个太辰派弟子。那时,我见到了他一面。”说罢,张越吃了一口菜。 “既然太辰派弟子被杀,那肯定不是太辰派的人做的了。”喻宁梦推测。 “喻大小姐这话似乎另有所指。你的意思是,那人不是寒宇山庄也不是太辰派的,只有我嫌疑最大了?”张越笑道。 “嫌疑并不能代表什么,难道不是吗?”喻宁梦反问张越。 “尽管护玉阁一直求贤若渴,但我们没一个用长枪的。”张越喝了一口汤。 “护玉阁卧虎藏龙,喻隐之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喻宁梦夸奖护玉阁,顺带也夸奖了张越。 “寒宇山庄也是英才辈出!”张越也不惜赞美之词。 “哈哈哈哈…”喻宁梦和张越同时笑了起来。 “前几日,我在盛荣州多家赌坊看到,他们已经拿太辰派在寒宇山庄能不能杀掉易欣泽这件事开盘了。成功的盘口是一赔五,逃跑的赔率是一赔一个半。对于这件事,喻大小姐怎么看?”张越问。 “太辰派这个笑柄人尽皆知。”说罢,喻宁梦脸上挂着一个神秘的笑容。 另一边,陶立浩回太辰派向陶奂汇报情况,陶奂听到后怒火中烧。 “陈横不是我们请的杀手吗,那绍辉又是怎么回事?”陶奂淡淡问道。 “也是巧了,陈横动手那天,恰好被绍辉和鹏涛碰见,不过他们不知道刺客是我们派去的,之后就…”陶立浩战战兢兢地回答。 “之后怎么样?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去对付陈横,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陶奂眉头一皱,质问陶立浩。 “当然,您一直教导太辰弟子要团结互助,所以我认为这也不足为奇。”陶立浩越说声音越小。 “立浩,做事要把所有因素都考虑在内。既然你带着师弟们去执行任务,那所有可能性你都必须考虑到,这样才能提前防范,才不至于措手不及,你明白吗?”对于陶奂的苦口婆心,陶立浩一直都是听从。 “这个不争气的炎离族,派了个不争气的陈横,让我如何向绍辉的父亲交代?!”陶奂气得脑袋又大了一圈。 巧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不仅太辰派陶奂父子因为巧合而感到头痛,寒宇山庄的喻宁梦和护玉阁的张越也是如此。 喻宁梦和张越正在瑞福楼吃饭,进来一人向喻宁梦禀报:“清渊派的陆子兮公子就在附近。” 第八十章 冤家路窄 一个玉树临风、气势不凡的公子在街上闲庭信步。仔细看去,那公子的五官生得尤为精致,即使女人见了也难免心生嫉妒。 假如他左手再拿一把折扇的话,一袭素衣让他更像是一位书生。他走在街上左顾右看,和其他人一样,在喧嚣的街上寻找着自己心仪的东西。 那公子正是清渊派家主陆机的长子陆子兮。 “陆公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好巧。”喻宁梦远远向陆子兮一抱拳笑道。 “喻大小姐,所谓无巧不成书,我们又见面了,哈哈。”陆子兮抱拳回应。 “相请不如偶遇,我正在与我们的一位故交吃饭,陆公子不如随我一起去见一下他,顺便喝两杯薄酒,不知陆公子肯否赏脸?”喻宁梦问。 “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陆子兮微笑着抱拳回答道。 “请。”喻宁梦带着陆子兮去了瑞福楼的雅间。 喻宁梦听到手下说陆子兮在附近,她就想到让他和张越见上一面,因为清渊派和护玉阁是世仇。 喻宁梦脸上依旧是刚见陆子兮时的笑容,不过她心里更开心了:这下有好戏看咯。 “掌柜的,再来两壶好酒。”喻宁梦又对陆子兮说:“自上次一别,我们也有一年多没再碰面,这次陆公子一定要多喝几杯。” “当然。”陆子兮微微一笑。 喻宁梦推开雅间房门,爽朗一笑:“哈哈,张大哥,看这位故友你可认得?” “呦,原来是陆大公子,幸会,幸会。”张越像是见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开心,打过招呼后又喝了几口汤,才站起来抱拳行礼。 “让陆大公子见笑了,乡野之人难登大雅之堂,说白了我就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见谅见谅。”张越笑着说。 “张公子未免太过自谦,请随意。一会走的时候,请一定要带走些饭菜,毕竟来一次不容易。”陆子兮抱拳回以同样的微笑。 “那倒不必,我们早习惯吃东西前要先动手,吃足才罢休。不劳而获、吃不了兜着走不是我们的风格。”张越说得很明白:我护玉阁就是凭实力吃掉你清渊派的势力边境。 “希望保护好手的同时,你也要保护好牙齿,这样以后才能吃得更香。”陆子兮的意思也很明确:拿下边境不算什么,能不能守好才重要。 “陆公子,张大哥,我们坐下吃饭,有什么事我们边吃边谈。”喻宁梦的笑容和他们两个的一模一样,都是老友许久没见刚碰面的那种。 喻宁梦非常想让陆子兮和张越动手,之后再次引发清渊派和护玉阁大战。最好的结果是来一个两败俱伤,如此,寒宇山庄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喻宁梦也非常清楚,他们绝不可能动手,因为他们不仅要顾及自己身份,更不会留与对方口实。 更何况,喻宁梦也绝不允许他们在寒宇山庄闹事,完全可以去别处闹。 “陆公子成名于十一年前的梧桐山之战,我着实佩服得紧。喻大小姐,不如我们一起敬陆公子一杯如何?”张越盛情一片,旁人见了不信他们是故交都不行。 “那是自然,陆公子十一年前英姿飒爽、豪气逼人,我对你的敬佩之情真是难以言表,唯有敬陆公子一杯。”喻宁梦端起酒杯。 原本陆子兮并不打算给张越面子,当然了,张越在陆子兮面前原本就没什么面子可言。陆子兮想看看张越会如何应对这自找的尴尬,却没有想到他拉上喻宁梦这个东道主。 刚开始,喻宁梦听到张越那么说,心里想道:奇怪,这不是无端让他自己尴尬吗?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随后张越邀请喻宁梦一同敬酒,喻宁梦不得不在心里为张越竖一个大拇指。 “哈哈,敬可不敢当,大家都是同辈之人,都是喻隐四强不可或缺的栋梁。更何况已是陈年旧事,就别再提了。来,我们共同干了这杯。”陆子兮脸上一笑。 “哈哈,干杯。”喻宁梦脸上一笑。 “哈哈,干杯。”张越脸上一笑。 “真是好酒,多谢喻大小姐盛情款待。”喝罢,张越对喻宁梦说。 “这是我的本分,大家喜欢我便心满意足了。”喻宁梦道。 “不知道喻大小姐有没有听说过?”张越问喻宁梦。 “听过什么?”喻宁梦有些许吃惊,她想:你们斗你们的,千万别再带上我。 “梧桐山之战前,飞剑门发展得非常不错,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大势力,在喻隐之境也是小有名望。和陆公子一同去偷袭不悱族后,便迅速衰退,不多久便解散,有人说是陆公子故意利用不悱族消耗飞剑门。不知道喻大小姐对此有什么看法?”张越说得很含蓄。 “这个…我……”喻宁梦心里当然清楚,只是不好当面明说而已。 “兴衰各有时,与他人无尤。清渊派势力范围也被苍云宗和护玉阁占去许多,我何曾怨过你们。”陆子兮微微一笑,淡淡地说。 “陆公子别这么说,我护玉阁可不是占你清渊派的势力范围,我们是保护清渊派不会被苍云宗全部占去,故此才出此下策。”张越也是淡然一笑。 “往事多说无益,还看明日如何。你说呢,喻大小姐?”陆子兮望向喻宁梦。 “多说无益,我们喝酒。来,干杯。”喻宁梦见陆子兮把话题抛了过来,她当然不会接这烫手的山芋。 “干杯。”陆子兮说。 “干杯。”张越道。 清渊派建立后,陆机励精图治二十年,把清渊派治理得那叫一个井井有条。清渊派鼎盛时势力范围曾一度包括盛榕州东部和天垠湖大部分地区。 成为家主后陆机一直有一个难题,因为正妻长时间没有身孕,他纳了一房妾以传承家业。 无巧不成书,陆机妾室怀上孩子没几个月,正妻也有了身孕。 听到这个消息,陆机说不出地开心,清渊派一家之主的他一有时间便陪她们两个。 一天,陆机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妾室生的是女孩,正妻生的是男孩,那自然是美事一件。可假如不是又当如何?! 于是陆机祈祷妾室生的是女孩,正妻生的是男孩。 那天,陆机正在看书,佣人来报妾室就要生了。陆机怀着既激动又纠结的心情等待着,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似乎只有走来走去才能缓解此时此刻的焦躁。 接下来,三件事让陆机不知所措。 第一,妾室生的是男孩。陆机非常失落,此时他甚至宁愿正房怀的是个女孩。他人都让陆机给孩子取一个名字,陆机头都大了。 第二,妾室因为难产,生数几乎为零。一个晴天霹雳瞬间让陆机不知所措。当他离开前,随便给那个男孩取名子兮,然后失落地离去。 第三,正妻生的也是男孩。这下陆机更是苦不堪言,陆嘉韵仅仅比陆子兮小两个月。 时间一天天过去,陆机慢慢冷落陆子兮,越来越宠爱陆嘉韵。因此,清渊派大多数人都疏远陆子兮。反而陆嘉韵总喜欢和陆子兮玩耍。 有一天,陆子兮好几天都没有看到陆嘉韵,便去找他。 陆子兮在陆嘉韵的房间外听见他一直在哭,里面还有陆嘉韵母亲严厉的训斥声:“他是一个煞星,以后不准再去找他,记住了吗?” 那天,陆子兮觉得心好痛,眼泪好烫。 晚上,陆子兮在屋顶待了一夜,只有皎洁的月光陪伴着他。 而后,陆子兮开始努力读书修习。 后来,陆机更是偏心陆嘉韵,以后想把家主之位传给他,不管清渊派的谁,也不论如何劝说都毫无用处。之后清渊派内部越来越乱。 自清渊派建立,便和苍云宗、护玉阁争斗不休,势力范围边境更是犬牙交错。随着清渊派内部越来越乱,苍云宗逐步夺取了盛荣州东部,护玉阁渐渐占领大半个天垠湖地区。 苍云宗和护玉阁默契度颇高地继续蚕食清渊派,陆机对此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清渊派只能躲在天垠湖东边一小部分地区苟延残喘。 盛衰荣辱在喻隐之境极为常见。正当所有人都认为清渊派难逃蚕食的命运时,陆子兮创造了一个奇迹。 十一年前,陆子兮带着几个家丁和飞剑门偷袭不悱族。飞剑门门主黄修湛战死,飞剑门的势力范围全部归清渊派所有。 陆子兮这个名字在喻隐之境才被知道。那年他四十一岁,是喻隐之境刚成年不久的年纪。 梧桐山之战后,陆子兮亲自带人南征北战,把清渊派的势力范围定格在天垠湖东部,占据天垠湖一半地区。 清渊派从此成为喻隐四强之一。与此同时,清渊派内部分为两派,内斗不休。 但是,陆子兮这个名字在清渊派再也不敢被轻视,在喻隐之境同样如此! 第八十一章 美好月色 易欣泽、颜雨、华绍辉、高鹏涛四人和陈横交手后,寒宇山庄巡街的护卫暗中查得越来越严,尤其是易欣泽他们住的福海酒楼附近。 即使这样也难不住狡猾的陈横。他找了个特别机灵的小伙子,让那个小伙子带上他的帽子去福海酒楼走上一圈。 表面没一丝异样的福海酒楼,瞬间多出许多不明来历的人。那个小伙子刚进去就被人拦住,帽子被强行摘下。 陈横遇到了难以处理的僵局,不过他最不缺少的就是耐心。 六天后,易欣泽不再发烧,也醒了过来。 “一二,你可算醒了,我都担心坏了!”见易欣泽醒了过来,颜雨脸上的喜悦之情难以掩盖。 “颜雨,我渴了,给我倒杯水喝。”易欣泽声音很是轻弱。 “好,你稍等。”颜雨快步出去喊道:“玉萌,玉萌,一二醒了,你快来看看。” “真的,太好了!”许玉萌翻了翻仍然躺在床上的易欣泽的眼皮,又给他号了一下脉。 “玉萌,刚刚他说渴了,你看能给他水喝吗?”颜雨微笑着轻声问许玉萌,生怕打扰了她给易欣泽号脉。 “这还用说?!让他一直渴着,之后虚脱再昏过去。”许玉萌头也没回,继续给易欣泽号脉。 “啊,这样怕不太好吧?!”颜雨满脸震惊。 “那还不快去?就连这个也要问,真是没谁了!”许玉萌突然提高声音,吓得颜雨一激灵。 “你不是大夫吗,前几天你交代说,没你同意谁也不准乱来。”颜雨声音更小了。 “你嘀咕什么呢?!”许玉萌回头看着颜雨问。 “没,什么也没有。”说罢,颜雨快步下楼。 “易二,你都昏睡六天了,今天终于醒了过来。你知道吗,我们都很担心你。”许玉萌一边给易欣泽号脉一边轻声说道。 “我没事。”易欣泽慢慢说。 “你想吃点什么?”许玉萌又问。 “不用了。”易欣泽摇摇头。 易欣泽晚饭喝了一点粥,简单吃了几口清淡些的菜。随后,易欣泽要去洗澡。 “一二,你刚醒,洗澡先不着急。”颜雨放下筷子劝他。 “对啊,你现在还很虚弱,过两天再去也不迟。”许玉萌也说。 “我只是去洗个澡而已。”但易欣泽仍然坚持。 “既然如此,颜雨你也去,看着他,哦不,是盯着他。”许玉萌嘱咐颜雨。 易欣泽和颜雨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才回来,许玉萌看到他们,这才把心安稳地放在肚子里。 夜里,易欣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论如何也睡不着。一旁的颜雨沾床就睡着了,想必他前几天也是没有睡好。 易欣泽想出去走走,刚好碰见小二:“客官,您的伤好些了吧?” “好多了。”易欣泽微微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客官这是要去哪?”小二又问。 “睡不着,出去走走。”易欣泽慢慢回道。 “您正在恢复,出去走走也对您有好处。客官可以去楼顶,楼顶有专门看夜空的地方。”小二建议。 “多谢小二哥。”易欣泽点头致谢。 福海酒楼楼顶右侧有个不大不小的亭子,亭子左边是一片平整的空地,整个楼顶好像特意为看夜空而准备。亭子周围有八个灯笼,偶尔可以听到油灯燃烧的哔啵声。 今晚,这几个灯笼并没有那么亮,因为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 易欣泽坐在亭子里,眼睛直直地看着其中一个灯笼。一阵微风吹过,灯笼随着摇曳。 紧接着,易欣泽看灯笼后面的月亮。月亮又圆又明,让人感觉说不出地美好,看上一眼便无法自拔。 易欣泽想起华绍辉,想起高鹏涛,又想起他们三人在太辰派修习的日子,眼睛不知不觉冒出两股热流。 一个是他最敬爱的师兄,一个是他关系最好的师弟。师兄因他而死,师弟因此反目。 易欣泽悲从心来。原本他想叹一口气,不过他担心眼睛里的两股热流会控制不住。于是,他使出全身力气压着,眼睛直直地看着越来越模糊的月亮。 眼睛里的两股热流一直想冲破眼眶,易欣泽始终不敢放松。他们就这样对峙着。 “一二,原来你在这。找了你很久,最后问了小二才知道你在楼顶。”颜雨坐在他身边轻轻说道。 从对峙的最终结果上看,易欣泽赢了,不过仍有先头部队攻破他的防线。颜雨转头看了看易欣泽,他眼睛里藏着东西,在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其实,那不怪你!”颜雨轻声安慰易欣泽。 刹那间,易欣泽的防线被击打成碎末。两股热流像是挣脱缰绳的野马,向前狂奔不止。 易欣泽的脸被野马踏得面目全非,不断抽搐。除了偶尔的微风声和油灯的哔啵声,再也没有一丝声响。 颜雨非常清楚,有些人有些时候是不能劝的,否则就会是现在这种情景。颜雨更清楚,即使他不劝,易欣泽迟早也会自己来到这种情景。 但是现在,颜雨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姑且不再说什么,同样静静地看着月亮。 今晚的月色好美,美到用任何词语形容都是一种玷污! 易欣泽和颜雨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月亮。不知过了多久,颜雨问易欣泽:“喜不喜欢听故事?” “喜欢。”又过了许久,易欣泽才回答颜雨。 “有一个小男孩,他一直想引起他那位每天都非常忙的父亲的注意,于是天天缠着父亲,让他亲自教自己修习。其实他对修习并不感兴趣,只是见父亲每天都做,所以他认为父亲一定非常喜欢修习。长大后,父亲像往常一样出去做事,后来他听说父亲受伤了,便想去看看父亲。可是他发现父亲被关了起来,他想救父亲出来,却无能为力。后来,他便喜欢上了修习,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只能偷偷修习。” 颜雨接着说:“之后,他再也没见过父亲,不是不知道父亲被关在哪里,而是没能力救他出来。” 颜雨停了一会又说:“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是,好不容易摆脱控制逃出去后,他发现不仅自己以前待的地方的人要抓他,其它地方的人认为他之前待的地方是匪族,认定他也是匪族一员,故此也容不下他。刚开始他见到人都会拼命解释,后来他不置一词。他选择默默承担一切,之后拼命修习。其实,大多数时候都需要自己承担一切。而这,就是成长。” “一切美好的背后都是付出,所有成长的背后都是痛苦。我时常会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我没有选择修习。后来我才明白,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知什么时候许玉萌也过来坐下。 “今晚的月色好美!”易欣泽不禁感叹。 “假如天天都能这样,那该多好!”颜雨同样感叹。 “我相信一定可以!”许玉萌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月亮。 “虽然这几天我一直在昏睡,不过有些时候我还是有意识的,谢谢你们。”易欣泽依旧直勾勾地看着月亮。 “你太客气了。当初我和颜雨被安方拓困在柴房,我才知道原来绝望是那种感觉。我们都没抱什么希望,但你仍然来救我们。假如你没来,我们恐怕那个柴房都出不去。”许玉萌鼻子酸酸的。 “没错,跟我们还这么客气做什么?!”接着,颜雨笑着说:“一二,你知道吗?那次在柴房玉萌被吓哭了,我劝都劝不住,哭得梨花带雨的。” 许玉萌一听颜雨说起那晚的事,没等说完便开始打他,可颜雨似乎没什么感觉一样。许玉萌的脸瞬间红扑扑的,她暗自庆幸现在不是白天。 “真的假的,她那么害怕?”易欣泽不敢相信。 “那还能有假?!”颜雨说道。 “都怪你,是你告诉我说易二不会来的。”许玉萌有些委屈。 “可我确实没想到他会回来。”颜雨大笑不止。 “你还狡辩,明明就是你造谣生事。”许玉萌非常认真地说。 “造谣生事,你没搞错吧?!”颜雨见许玉萌强行狡辩,他和易欣泽更开心了。 “没搞错,因为她是许有理。”易欣泽和颜雨配合得天衣无缝。 “笑吧,你们就笑吧!易二,天一亮记得提醒我给你换药,我会对你很温柔的。颜雨,你以后最好不要生病,哼!”许玉萌恶狠狠地说。 “哈哈哈哈。”易欣泽和颜雨仍然笑得合不拢嘴。 谁承想这招没有吓到易欣泽和颜雨,原本有些尴尬的许玉萌现在更尴尬了。 过了许久,易欣泽和颜雨终于不再笑了。 “一二,昏睡这么久,你错过了许多事你知道吗?”颜雨说。 “都有什么事?”易欣泽问。 “我写的修习心法卖出去了!”颜雨非常自豪。 “太好了,你真厉害!”易欣泽夸奖颜雨。 “烦不烦,这已经是你第二百零一次说这件事了。”许玉萌很是不耐烦。 “这么好的事怎么会烦?而且一二刚知道。”颜雨依旧非常自豪,他拍了拍胸脯继续说:“这几天的饭菜钱和住店钱都是我拿的,就这么阔气!” “有完没完,这也是第二百零一次了。”许玉萌依旧不耐烦。 “那恭喜你了,跟着我和玉萌白吃白住了这么久,终于会自己赚钱了。”易欣泽淡淡地说。 “嫉妒我吧,无情的嫉妒我吧,我很享受这种感觉!”颜雨一脸得意。 第八十二章 拜我为师 明处有太辰派,暗处有陈横,易欣泽不敢大张旗鼓地在街上走动,也不敢像之前那样随意给人代写书信。 易欣泽在房间待得着实烦闷,时不时地去一楼听人聊天,随机筛选与黯月断剑有关的消息。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的饭菜一般叫到房间里吃。这天易欣泽刚吃过午饭,想出去走走,也好消消食。 易欣泽顺着楼梯慢慢向下走去,此时正值午饭时间,酒楼里的人特别多。随着吵杂声越来越大,易欣泽也进入到人声鼎沸之中。 “小二,还是老规矩。”易欣泽提高嗓音,以确保小二能听到。 “好的,客官请稍等。”小二同样提高嗓音回答。 易欣泽找了个角落坐下,不一会小二上了一壶茶。 “客官您请慢用。”小二说。 “多谢。”易欣泽微微点点头。 客人们都在吃饭,即使聊天也是聊一些增进感情的话题,或者生活中工作时遇见的开心事。他们还会时不时地开怀大笑,很少有人谈论喻隐之境的事情,毕竟跟自己关系不大。 易欣泽原本以为每一个地方都会有一个聊喻隐之境刚发生的事情的这么一地方,可他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喝完茶后,易欣泽回到房间,看到颜雨一脸认真地写着什么。易欣泽很少见颜雨做事这么认真,除修习外,也只有写修习心法了。 “写得蛮有章法。”易欣泽在一旁看了许久才开口。 “哎呦,吓我一跳。”颜雨身体一颤。 “这个,能教教我怎么写吗?”易欣泽问颜雨。 颜雨见易欣泽没有要走的意思,恐怕没办法继续写下去了,干脆放下笔说:“为什么不能呢,不过你得拜我为师,先喊声师父听听。” “师父。”易欣泽没有丝毫犹豫。 “这么干脆?搞得我没一点成就感,你就不能象征性地拒绝然后再勉为其难地答应?”颜雨满腹牢骚。 “不能。”易欣泽更干脆了。 “好吧,您是我师父,我算是服了您了。”颜雨没一点脾气。 “这件事就算说定了。”看到颜雨现在的样子,易欣泽一脸得意。 “行。”颜雨有气无力地回答。 “可不能反悔啊。”易欣泽又强调。 “哎我说,看不起谁呢?!”颜雨随意朝地上吐了一口继续说:“看看地上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易欣泽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满地的钉子!我颜雨可是一口吐沫满地钉——说话算话。你眼睛最近出毛病了吧,快找玉萌看看去吧。”颜雨说道。 “谁眼睛有毛病了?”许玉萌走过来问。 “一二的,你快给看下。”颜雨坏笑着说。 “看着也没什么异样。”许玉萌有点奇怪。 “不用理他,刚我俩在说笑。”易欣泽给许玉萌解释。 随后颜雨给易欣泽传授写修习心法的诀窍,颜雨清了清嗓子:“这个写修习心法和你代写书信完全两回事。写信一次一两,可一本修习心法就值几十两,甚至更多。” “真的?”易欣泽不可思议地问。 “你没骗人吧?!”许玉萌也不敢相信。 “当然了,修习心法的价值和许多因素有关,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不过,也有可能只值几钱。你们知道我第一本卖了多少吗?”颜雨问他们。 易欣泽和许玉萌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猜一下,能不能灵性一点?!”颜雨期待地看看易欣泽,之后又看着许玉萌。 “猜不到,快点说吧。”许玉萌很是不耐烦。 “你俩没劲透了。不过打死你们也猜不到,我第一本一钱也没卖,而是换了一个鸡腿。”颜雨一脸得意,不知是为了这结果意想不到而得意,还是因为换了一个鸡腿。 易欣泽和许玉萌知道颜雨的答案永远都那么出人意料,随后照旧表示不屑。 “修习心法的价值就这么具有浮动性,所以一定要认真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个鸡腿真香,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香的鸡腿。”颜雨一脸陶醉。 “当时你是有多饿多馋!”许玉萌感叹,不过颜雨依然沉浸在陶醉之中,丝毫未受影响。 过了许久,许玉萌提议:“不如我们去楼顶吧,太阳晒着非常舒服。” “这个主意好。”颜雨一副你真聪明的表情。 “刚好可以透透气。”易欣泽也很赞同。 “我们聊修习,你也要跟来?能听得懂吗?”颜雨一边上楼一边问许玉萌。 “道理是相通的,所谓一理通通百理,你没听说过?”许玉萌反问道。 “举个例子。”颜雨说。 “比如你刚才所说的浮动性,药物也是如此。病人的体质、草药采摘的时间,甚至熬药时长都会使药性浮动。再拿普通的头痛来说,不同原因引起的头痛必须用不同的药才行,这说明病也有浮动性。”许玉萌一下子说了很多。 易欣泽和颜雨震惊得都忘记走路了。 “我一下说得太多、太乱,你们没听懂吧?”见他们停下脚步,许玉萌问。 “不是,玉萌你太有悟性了!”易欣泽打心底佩服许玉萌。 “玉萌你真聪明,就你这个领悟力,无论做什么都轻而易举。玉萌,我求你件事好吗?”颜雨一脸认真。 “边走边说。”许玉萌催促他们。 “我求求你拜我为师,让我教你修习好不好?”颜雨一脸期待地看着许玉萌。 “不好,我要专心钻研医术,给更多人治病去疾,没空跟你修习。”许玉萌说。 “苍天啊,你为何对我如此残忍,为什么让我遇见这么好的苗子,她却不愿意修习?!”颜雨一副呼天抢地的模样。 “得了,快点走了。”许玉萌不耐烦地催颜雨。 “对啊,快点走。”易欣泽也催他。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在楼顶聊天,突然看到喻宁梦带着两个人走了过来。易欣泽见状站了起来,许玉萌也跟着站了起来,颜雨则是假装看风景。 “易侠士真的好兴致,太辰派和神秘人的追杀全都抛之脑后,在这里谈天说地,这份淡然真是令人钦佩。”喻宁梦说。 “寒宇山庄不是派了很多人保护我吗,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说呢,喻小姐?”易欣泽不慌不忙地说。 “何以见得?”喻宁梦明知故问。 “是你们告诉我的。如果你没派人跟着我,又怎会知道我在这里?”易欣泽回道。 “哈哈,陆公子,张大哥,我没猜错吧,就知道我们一来,易侠士必会多想。”喻宁梦看了看陆子兮,又看了看张越后说道。 “易侠士,你想多了。”陆子兮和张越少有默契,这次却是异口同声。 “这次来是要告诉你,在寒宇山庄势力范围内没人敢动你,我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在这里生事的人。再给你介绍两个人,这位是清渊派家主的大公子陆子兮,这位是护玉阁的栋梁之才张越。” “张公子好,陆公子好。”易欣泽点头问好。 “易侠士好。”陆子兮说。 “易侠士好。”张越道。 “第一次碰面,易侠士送我两根发带,我很喜欢。今天我来做东,还你一个人情,还请诸位作陪。”喻宁梦霸道地对大家说。 易欣泽知道这饭局没那么简单,不过一时没找到理由拒绝。 易欣泽虽然没见过张越,却听过他的名字,并且还对他颇有好感。易欣泽被关在太辰派地牢时,张越曾经给陶奂写过一封求情信,这是陶立浩亲口所说。 许玉萌见到喻宁梦、陆子兮和张越便不甚欢喜,可她同样没有拒绝的理由。 颜雨一直稳坐在一旁,一会看看这朵云,很像一招力劈华山;一会看看那朵云,好似一招仙人指路。他的心思从没有在他们那过,直到喻宁梦喊他。 “哎呦,喻大小姐,您怎么来了?”颜雨立刻站起来一抱拳,没正形地笑着说道。 “哦…我刚问颜公子有没有时间,一块吃个晚饭?”喻宁梦非常尴尬,合着她之前说的话,颜雨一句也没听见。 陆子兮和张越微微头头示意,算是和颜雨打招呼了。颜雨同样微笑着点点头。 “我太有时间了,不过我想问有没有肉?自从来到寒宇山庄的势力范围,我就没吃过荤腥,穷得只剩喝西北风了。”颜雨向喻宁梦诉大倒苦水。 “有…有的。”喻宁梦心想:颜雨不论说话做事,果然都是这么出人意料! 第八十三章 追求强大 福海酒楼的老板为喻宁梦一行人引路,到了一间极为别致的雅间。 雅间里放着一张非常大的圆桌,这张桌子能够坐下十几位客人。雅间最值得一提的便是窗户,透过它可以俯视盛荣州。虽说不是盛荣州全貌,但也是美不胜收。 窗户旁有许多花草,令人赏心悦目。有好几盆非常漂亮又不知名的花,让雅间尽是香气。其它装饰更是琳琅满目。 易欣泽去过不少雅间,像这般的却没有,心底里不免赞叹——豪华!雅致! 一进门,颜雨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之后发现许玉萌像毛毛虫一样,其他人走一步她也跟着走一步,于是一把拉她坐下。 “玉萌,你喜欢什么茶,给你要一壶红茶怎么样,女孩子多喝红茶好对皮肤好。”颜雨对许玉萌说。 “老板,来一壶红茶,要快点上啊。”颜雨也不等许玉萌回答,便转身对老板说。 老板很是吃惊,好像看到两个怪物一般。老板心想:这都是些什么客人,竟然比主人还嚣张! “好,您请稍等。”老板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随后请喻宁梦他们入座。 “陆公子,张大哥,你们坐这里,快来请坐。”喻宁梦对着离门最远的两个座位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怎敢喧宾夺主,喻大小姐快请入坐。”陆子兮请喻宁梦坐在那里。 “喻大小姐莫要谦让,请快快入坐。”张越也是笑着说道。 易欣泽见他们三人让来让去,虽然有些不悦,但脸上并没表现出来,之后,他坐在颜雨另一边。 过了一会他们终于坐下,张越和陆子兮分别坐于喻宁梦的左右两侧。喻宁梦一看易欣泽三人坐那么远,不禁一笑:“你们坐那么远干什么,来来来,这边位置多着呢。” “好的,好的。”颜雨和许玉萌异口同声,俩人却一动不动,只有易欣泽站了起来。 易欣泽一看颜雨和许玉萌仍然坐在那,瞬间感觉非常尴尬。 易欣泽心想:再坐下去已经不合适,假如走过去,那么多位置又要坐在哪呢?! 此时此刻,易欣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快来,易二来我这边坐。”许玉萌出来打圆场。 “如果易侠士不介意,请来挨着我坐吧。”张越把左侧的椅子往外边一拉,笑着对易欣泽说。 为了避免新的尴尬,大家接受了现在的座位。喻宁梦右边是陆子兮,左边是张越,再左边是易欣泽。之后离易欣泽很远的位置,颜雨和许玉萌坐在那有说有笑聊得非常开心。 “易侠士在梧桐山把太辰派的几十位好手耍得团团转,真是智勇无双。今日有幸相见,敬易侠士一杯。”陆子兮微笑着说。 “不敢,陆公子过誉了,我敬您一杯,请。”见陆子兮站了起来,易欣泽赶忙拿着酒杯站起来。 “太辰派说易侠士背叛师门,我却觉得事有蹊跷。虽然那次没帮上忙,但我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帮助易侠士。”随后,张越同样站起来拿着酒杯。 “谢谢张公子,我也敬您一杯。”易欣泽感觉更不好意思了。 “等等,这杯酒我却不能和你喝。”张越左手把酒杯收回,右手掌摇了摇。 “这又是为什么?”易欣泽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如果不介意,以后请叫我张大哥,千万不要这么见外。”张越一脸认真。 仅仅只是吃饭,易欣泽没想到竟会如此尴尬。 “你们酒也喝了,也互相认识了,就别让易侠士再喝酒了,他的伤应该还没好完全。”喻宁梦帮易欣泽打了个圆场,易欣泽甚是感激。 接下来便是平平无奇的吃菜喝茶聊天。即便如此,颜雨和许玉萌每人喝了两壶红茶后,这次普通的饭局才结束。 果真应了那句话——饭局可不能随随便便参加,搞不好全是尴尬! 此时天已经大黑,不过在福海酒楼一点也看不出来,因为整个酒楼包括外面都是灯火通明,盛荣州夜夜如此。 第二天一早,易欣泽起床到楼顶修习。不一会,颜雨也到楼顶,他一边热身一边说:“一二,如果不想自己受到伤害,那么别人说的话就不要全信。” “哦,以后你的话我也不会全信。”过了一会,易欣泽回道。 无语的颜雨继续热身,然后打了一套其揣拳。 “一二,你能不能快点好起来,天天没人和我比试,真不习惯!”长时间没比试,颜雨快受不了了,同样快受不了的还有易欣泽。 “这几天想了许多连招,我担心你会招架不住。”易欣泽也嫌自己恢复得太慢。 “我知道,经常见你胡乱比划,可那能有用吗?”颜雨一脸疑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易欣泽满脸认真。 喻宁梦承认她派人监视易欣泽之后,他便放心大胆地给人代写书信,他心想:被监视不就是行动完全被你掌握吗,至少可以替我挡住那个神秘人。 过了几天,小二对正在给人代写书信的易欣泽说:“客官,您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最近经常见你给其他客官代写书信?” “基本没事了。”易欣泽回道。 “基本没事不代表没事,你代写书信无所谓,但千万不能和颜雨动手比试,记住了吗?”许玉萌走过来叮嘱易欣泽。 “好,好。”易欣泽继续写。 来到盛荣州后,代写书信的人越来越少。今天又是没写几封便到了晚上,易欣泽写完最后一封信回到房间。 易欣泽知道这时的颜雨不是在写修习心法,就是在等他回去“切磋”。 一直不能比试,不仅颜雨受不了,就连易欣泽也忍不住了,于是他们只描述招式来“切磋”。 “切磋”过后,他们还会讨论那些精妙的招式。用这个方法,他们两个已经研究出了许多新招式。 “我再次提醒你,理论只是指导,最重要的还是实践。”颜雨说。 “放心,再过段时间,我们一一实践。”易欣泽道。 一心追求强大的不仅仅只有易欣泽,高鹏涛也是如此。自华绍辉的事情之后,高鹏涛不是在修习,就是在去修习的路上。他每天都会勤学苦练到很晚,他暗自发誓,一定要亲手为华绍辉报仇。 福海酒楼不远处的一个客栈,陶立浩吃不香睡不好,因为这几天他上火。 “小二,来壶茶,麻烦送到房间,谢谢。”陶立浩捂着嘴,再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不久后小二敲门:“客官,您要的茶。” 陶立浩打开门后,小二给他把茶杯添满。 “不对啊,我要的是冰糖菊花。”一闻不是菊花的味道,陶立浩对小二说。 “客官,您没有说要冰糖菊花。而且与您一同来的那些客官,也都是这个茶。”小二给陶立浩解释。 “不好意思,这不怪你,是我刚才没说清楚。这两天我上火,麻烦给我换冰糖菊花,谢谢。”陶立浩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小二上错茶了,而是自己没有交代清楚。 “好嘞,客官请稍等,稍后给您送上来。”说罢,小二把刚才的茶拿了下去。 有时就是如此,越是不想怎样就偏偏会怎么样。因上火陶立浩不想多说话,万万没想到因为没交代清楚反而更受其苦。 陶立浩一行人来盛荣州将近一个月。刚来盛荣州喻宁梦便给陶立浩来了一个下马威。而后以不准在寒宇山庄势力范围闹事为由,不让陶立浩继续追杀易欣泽。 这之后,陶立浩一行人一直无所事事,这怎么能让他不上火呢?! 同样上火的还有陈横。原本他想一次得手,谁承想不仅吓到了易欣泽,还惊动了寒宇山庄,更是不巧又误杀了一名太辰派弟子。以至于陶奂写信又强调当初签下的条件,还在信中怒斥了陈横。 一向独来独往、妄自尊大的陈横这次竟少有地没发脾气。 远在太辰派的陶奂更是苦不堪言。刚开始让易欣泽在自己眼皮底下逃掉;随后齐德山带着历练小组眼巴巴地看着易欣泽进了盛荣州;之后请了一个杀手去刺杀易欣泽,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名徒弟被误杀。这些事不论哪一件单独拿出来都足以让太辰派颜面扫地,事实却是每一件都发生了。 太辰派成为十足十的笑柄。一心想让太辰派强大起来的陶奂更是痛心疾首。 第八十四章 逃出龙潭 一天晚上,易欣泽和颜雨在“切磋”,不管有没有章法,他们非常认真。 “你们不睡觉在干什么?”许玉萌敲敲门问。 “睡不着,我们在聊天。”颜雨停止“出招”,回答许玉萌。 “既然没睡,那开门吧,我也睡不着。”许玉萌说。 “啊?”许玉萌又要他去开门,颜雨摸了摸鼻子,上次的惨痛教训仍然历历在目。 “一二,你去开门。”颜雨对易欣泽说。 “你这辈子都别碰门得了。”说罢,易欣泽去给许玉萌开门。 “我也睡不着,来找你们来聊会,你俩不介意吧?”许玉萌笑着说道。 “我们马上就休息了。”颜雨直截了当地回答。 “不介意就好。易二,伤好得差不多了吧?”许玉萌仍然笑着问易欣泽。 “快彻底好了。”易欣泽回答。 “我介意啊,你有没有听我讲话?!”颜雨感觉自己像是透明的一般。 “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许玉萌舒了口气。 “颜雨,你修习心法写得如何了?”接着,许玉萌问颜雨。 “你问这个干什么?”颜雨疑惑不解。 “我们总得聊点什么,这只是一个话题而已。假如我问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夜宵,你肯定也会是现在这个问题。”许玉萌笑着说。 “写是写完了,不过有些细节需要斟酌修改。”颜雨答道。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易欣泽也加入到聊天之中。 “那当然了,其实生活中也有许多这样那样的细节,不在意没关系,如果在意了就会与众不同。”颜雨总结道。 “说得没错,生活中不仅有细节,还有烦恼。最近几天我总睡不好,每每想到自己的处境,我就无比纠结。”许玉萌突然变得惆怅起来。 “玉萌,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易欣泽问。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颜雨也有点担心她。 “你们想过现在的处境,考虑过下一步该怎么办吗?”许玉萌问他们。 “你具体指什么?”易欣泽疑惑不解。 许玉萌起身打开房门,伸头左右看了看。现在已是深夜,走廊上自然不会有人,但她还是觉得看一眼心里会踏实。 “你这是做什么?”颜雨也不理解。 “我失眠是因为我们目前的处境。虽然有太辰派追杀,对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神秘黑衣人,不幸中的万幸我们暂时安全,不过这份安全是因为寒宇山庄的保护。你们有没有想过寒宇山庄为什么会保护我们,又会保护到什么时候?”许玉萌分析。 “喻宁梦说过,不论是谁都不准在盛荣州闹事。”颜雨说。 “这只是表面现象。寒宇山庄和太辰派一样,都认为我知道黯月断剑的下落。”易欣泽思考了一会说。 “用脚都能想到,你根本不会知道黯月断剑的下落,更不可能有黯月断剑,所以我认为寒宇山庄另有目的。”颜雨道。 “也有几分道理。”易欣泽想了想说。 “不管什么原因,眼下的安全只是暂时的,或许明天我们就只能任人宰割,也可能是下一刻。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失眠。”许玉萌说道。 “因为有风,树叶飞了起来。至于要飞到平安幸福处,还是到危险之地,便由不得树叶,树叶更不可能决定风何时停止。”易欣泽慢慢说道。 颜雨和许玉萌点点头表示赞同。 天微微亮,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悄悄下楼,他们动作很轻,担心惊动他人。 “你们先去门口,我去退房。”易欣泽小声说。 “好,门口等你。”颜雨和许玉萌压低声音回道。 易欣泽叫醒趴着睡得正香的值守小二。 “客官你有什么事?”小二揉揉睡眼迷迷糊糊地问。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不过我临时有事要退房。”易欣泽很是不好意思地说。 “不妨事,客官您住的是六楼走廊右边第八、第九个房间对吧?”小二问易欣泽。 “对。”易欣泽点点头。 “这是退还给您的钱,欢迎以后再来,您再次住店一定给您打九折。”小二笑道。 “下次一定,告辞。”易欣泽说。 “客官请慢走。”小二抱拳道。 易欣泽出门和颜雨、许玉萌会合,然后一同骑着孰湖向西飞去。想尽快离开盛荣州,向西是最近的。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选择的时间是最为合适。天刚亮,熬夜的人很难再熬下去,睡觉的人也睡得正香。而且天公作美,有一点小雾。 福海酒楼五楼有一个房间直对门口,易欣泽他们的一举一动,被一人全都看在眼里。 那人是马飞,他随即向陶立浩禀报。 “大师兄,大师兄,你快醒醒,我有要事禀报。”马飞一边敲陶立浩的房门,一边喘着粗气,显然他是能有多快就跑了多快。 陶立浩一听敲门的人是马飞,立刻起床点灯开门,鞋子都没来得及穿:“怎么了,你快说。” “易欣泽三人刚骑着孰湖向西飞去。”马飞压低声音。 “快叫其他人,我们追。记住,动作要快要轻。”说罢,陶立浩和马飞分头行动。 “一二,出了盛荣州后怎么办?”颜雨有点迷茫。 “好好修习,让自己强大。”易欣泽说。 “之后呢?”颜雨又问。 “杀了黑衣人。”易欣泽语气平静。 “然后呢?”颜雨接着问。 “证明我没藏黯月断剑。”易欣泽语气非常坚定。 “再然后呢?”许玉萌也加入到你问我答之中。 易欣泽犹豫了,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就娶你咯。”颜雨打趣道。 “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许玉萌一边说着,一边生气地打颜雨。 盛荣州西城门就在眼前,颜雨一直吵着肚子饿,原本他们想见到有卖包子的买几个就走,可一路上一个也没遇见。到了西城门,就连小商小贩都很少了。 “我好像看见城门外有许多黑影。”坐在最前面的颜雨揉了揉眼睛说。 “在哪,我看看。”易欣泽看后说:“我也觉得模糊,看不清楚。” “那好像只是黑影而已。”许玉萌说。 “是什么的黑影?”许玉萌一说,颜雨似乎看清楚了些,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影。 “那么大的黑影,应该是城墙的。”易欣泽猜测。 “不好,快掉头!”许玉萌大喊一声,把易欣泽和颜雨都吓了一跳。 原来那些黑影是太辰派的人。 “那就是易欣泽,快追!”陶立浩的声音让易欣泽更加确信那就是太辰派的人。 颜雨掉头后飞得更快了。 陶立浩带着一行人在后面紧追不舍。易欣泽万万没想到,还没出盛荣州就被陶立浩等人盯上了。 颜雨的孰湖休息充足,载着他们三人竟没有一丝要被追上的意思。 尽管陶立浩一时半会追不上,可易欣泽明白,现在想要摆脱掉他们也极为困难。 一段时间后,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因孰湖耐力不足,再次被陶立浩追上。 “大师兄,我是冤枉的,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易欣泽当即说道。 “易欣泽,你这狼心狗肺东西,太辰派培养你至今,你却背叛师门,真是罪不容诛。”陶立浩正义凛然地责问易欣泽,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样插在易欣泽心上。 “我没有,我没有!”易欣泽面色惊恐、无力地解释着。 “我劝你束手就擒。”陶立浩说。 “大师兄,我没藏黯月断剑,更没有背叛师门。”这不是易欣泽第一次解释,也不是第一次没人理会他的解释。 “那你为何把我们引到梧桐山,你又为何逃走?”想到此事,陶立浩仍觉得羞愧难当,所以他再也不会让易欣泽逃走。 “无故把我关在地牢,没一个人肯听我解释。我像犯人一样被严刑拷打,身上没一寸皮肤是完整的。你们随随便便乱扣罪名,甚至还要处决我,我不跑还有命站在这里吗?”易欣泽眼圈通红。 “我给你个机会,跟我回太辰派说清楚,否则就别怪我无情了。”陶立浩冷冷说道。 “大师兄,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易欣泽依旧很努力地解释。 “原本想给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还在狡辩。”陶立浩随即拔剑运行周身法力。 “谁这么大胆,敢在寒宇山庄闹事?”寒宇山庄巡街的护卫跑来,其中一人大声喝道。 “快撤!”陶立浩一行人跳上孰湖快速离去。 “站住,不要走!”那人继续大声喊道,却没一点要追的意思。 易欣泽长舒一口气,他之所以解释那么多,是为了拖延时间,他在等寒宇山庄的护卫。 “谢谢,如果不是你们,我们就凶多吉少了。”易欣泽向他们致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在寒宇山庄势力范围内谁也不准闹事。”那人回道。 “大哥,你能带我们去最近能买孰湖的地方吗?我担心贼人再来找我们麻烦,所以想请你们帮帮忙,我们要买孰湖。”易欣泽又说。 “买孰湖?”颜雨不解。 “三人骑一只孰湖长时间飞行会耐力不足,至少得再买一只。”易欣泽回答道。 第八十五章 又入虎穴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跟着寒宇山庄巡街的护卫向市场走去。没走多大会,易欣泽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跟着。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有没有感觉身后像是人在跟着我们?”易欣泽问。 “不要疑神疑鬼了。”许玉萌四周一看,什么也没发现。 易欣泽一行人继续往前走。陈横从后面突然袭击,三下五除二便解决掉那些寒宇山庄护卫。 易欣泽和颜雨立刻拔剑应对,许玉萌躲在一旁。易欣泽再次看到陈横,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陈横好像有魔力一般,把易欣泽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 陈横不在乎易欣泽那情人般炙热的眼神,随便找了一个尸体,蹭掉他枪头的血。陈横非常不喜欢血沾在自己枪上。 易欣泽不愿多等,像是许久未见的情人,迫不及待地冲去。 陈横见易欣泽已到眼前,提枪便刺。易欣泽往右快步闪开,把剑竖着挡住陈横的枪。随后转了一圈,一剑刺向陈横左腹。 陈横心中暗道:切,小子,竟然敢和我打近身,不知死活! 陈横收枪,用枪尾震开易欣泽的剑,然后把枪头由上而下去刺易欣泽。陈横这一招非常精妙,而且后招甚多。 假如易欣泽不躲,硬接下这一招,单单这一枪的力量,易欣泽绝对讨不了便宜。 假如易欣泽向右躲开,那下一招便是自左而右的横扫。假如易欣泽向左,那枪尾便会再一次出击。假如易欣泽向后退开,那他们之间的距离,刚好是枪最佳的攻击范围。 易欣泽以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向左下躲开,接着欺身上前,用剑扫陈横的脚腕。 陈横完全可以用枪尾砸爆易欣泽的脑袋,但他也会失去双脚。陈横对易欣泽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甚是头痛,他不得不向后跳开。 距离拉开后,陈横运行法力,欲再用毒蛇出洞直刺易欣泽。 易欣泽不管陈横攻击,反而运行法力,使出天机盾,随即砸向陈横。 陈横不得不放弃攻击,再次来到易欣泽身边。因为只有这里才能躲避砸下的天机盾。 易欣泽和陈横的交手发生电光火石之间,随后颜雨也攻击陈横上方。易欣泽和颜雨上下同时进攻,合作默契,一时间陈横疲于躲避。 陈横震惊无比。就好比一头狮子在追兔子,那兔子不但不逃命,反而用脚狠命踢狮子。虽然没踢到,但狮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陈横气不打一处来,一枪向易欣泽刺去。易欣泽知道陈横力气很大,不敢大意,用双手握剑向左挡开这一枪。 陈横顺势攻击在右边的颜雨,同时枪尾继续扫向易欣泽。 颜雨双手握剑挡住枪头,易欣泽挡住枪尾,而后两人同时向陈横靠去。他们小看了陈横的力气,陈横一脚踢开易欣泽,然后枪在空中转了一百八十度用枪尾将颜雨击退。 “哼,爷爷今天心情好,多陪你们玩一会,你们两个小子接着来,莫要扫了爷爷雅兴!”陈横用粗犷的声音说道。 易欣泽中了陈横一脚,颜雨也被击退。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点头,然后转身拼命跑去。 易欣泽和颜雨一边跑一边喊:“玉萌,快跑。” 刚开始许玉萌见易欣泽和颜雨占了上风,心中默默祈祷他们能打败黑衣人。但好景不长,不一会易欣泽和颜雨便被黑衣人打退,之后他们一边跑一边喊着让她也快跑。 这一下子让陈横措手不及,刚觉得这俩小子有点意思,可下一刻他们就逃之夭夭了。 陈横心道:唉,还得继续追! “我们分开跑,颜雨,你和玉萌一起,下个路口把我放下。各自甩开黑衣人后,在福海酒楼后门碰头。”易欣泽说。 “不行。”颜雨和许玉萌都反对。 “分开后你能打得过他,还是我能打过?还碰头,碰个锤子!”颜雨白了一眼易欣泽。 “我也不同意,就是死也不分开。”许玉萌满脸坚定。 “那我们……哎!”易欣泽无奈地摇摇头。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快想想怎么脱身。”颜雨很少见易欣泽叹气,他提醒易欣泽道。 “不必惊慌。”喻宁梦淡然说道,身后跟着许多人,其中有十几个寒宇山庄的人,也有陆子兮和张越。 易欣泽心道不好,龙潭未出,又入虎穴。 “喻小姐,他杀了寒宇山庄巡街的护卫。”三人跑到喻宁梦身边,易欣泽微笑着对她说。从目前情况来看,暂时只有这里“安全”。 “有人胆敢闹事,休怪我手下无情了。”喻宁梦强调了“有人”两个字。 原本陈横想避开寒宇山庄的人,可是后来才发现,在这不可能避开他们,不被认出来也可以。 既然有喻宁梦在这,陆子兮和张越都非常识趣地没有动手,只有寒宇山庄的十几个人上去围住陈横。 那十几个人修为不俗,却也不是陈横的对手。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陆公子和张大哥了。”喻宁梦知道自己手下不是黑衣人的对手,笑着对陆子兮和张越说。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寒宇山庄的势力范围闹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识相的快快束手就擒。”陆子兮说。 “你两次为难欣泽,简直欺人太甚!”张越道。 “哼,一起上吧!”陈横满脸不屑。他心想:再不济我也可以跑掉,你们人再多,又有何用?! 陆子兮和张越曾交手无数次,每次都是你死我活,却从未合作过。 陆子兮和张越修为不相上下,所以配合起来尤为简单,他们十招内就擒住了陈横。 喻宁梦暗自感叹:他们修为果然到了索映神,否则不可能短时间内擒住修远神修为的陈横。真是两个棘手的对手! 此时,易欣泽运行全身法力,使出恒河沙数。剑气聚集后,向陈横直劈而去。 喻宁梦剑都没拔,运行法力挡住了易欣泽的剑气。 “易侠士,你们的恩怨可否暂放片刻,等寒宇山庄处理之后,这贼人任由你处置。”喻宁梦对易欣泽说。 刚开始,易欣泽恶狠狠地直盯着陈横。当喻宁梦挡住他的剑招后,他换了个眼神看着喻宁梦,什么也没说。 据说,喻宁梦很像易欣泽未曾谋面的妹妹。 “多亏两位出手,这凶恶之徒才这么快被控制,感激之情不胜言表。”喻宁梦又一抱拳,笑着对陆子兮和张越说。 “客气。”陆子兮和张越抱拳回道。 “易侠士、颜公子、许姑娘,倘若三位没事就随我们去寒宇山庄歇息几日,让我一尽地主之谊,不知三位意下如何?”喻宁梦又对易欣泽三人说。 “好,你们处置他需要多久?”说罢,易欣泽又冷冷地看着陈横。 “易侠士,既然来到西盛荣州,不去寒宇山庄可等于没来。多半个盛荣州都是寒宇山庄的势力范围,而且西部还有诸多名山,若不游历岂不白来一趟?!”陆子兮劝易欣泽。 陆子兮帮了喻宁梦大忙,喻宁梦看着他微微一笑。 “只是…” “我们几人年龄相仿,不仅可以畅谈喻隐,还可切磋比试。与喻大小姐和张公子切磋的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陆子兮又说。 “行,但愿不会给喻小姐添麻烦。”易欣泽目的很明确,就是冲陈横去的。 “怎么会,客人来了哪有怕麻烦的道理,请几位尽情在寒宇山庄游玩。”喻宁梦赶忙说道。 许玉萌不甚乐意,不过易欣泽要去,她只好一同前去。颜雨倒无所谓,他去哪里都可以。 “把这贼人交给焦管家,请他尽快处理。”喻宁梦吩咐手下。 “是,喻大小姐。”他们纷纷抱拳回答。 一行人向寒宇山庄出发,大家有说有笑,除了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 “禀管家,喻大小姐捉住了一直闹事的黑衣人,请您处置。”其中一人抱拳向焦管家禀报。 “好,先押回牢房。”焦管家淡淡地说道。 焦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枯瘦小老头,也就是喻隐之境的一百多岁。他不是修习之人,刚才向他毕恭毕敬禀报的那些人是喻宁梦的手下,哪一个都可以随意打几十个焦管家这样的人。 但焦管家一身傲气,令人不得不心生敬畏。 第八十六章 我在洗澡 焦管家名叫焦云谦,在寒宇山庄六十余年,兢兢业业、处事得当,是丁一博的左膀右臂。 喻宁梦带着一行人来到寒宇山庄,易欣泽一边看两边建筑,一边心中感叹:假如太辰派是宏伟壮观的话,那寒宇山庄就是雕栏玉砌。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差真多! 喻宁梦带着一行人走了许久,还没有到客房。这时,迎面走来一位男子,他五官精致,气质不凡,与陆子兮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吕公子。”喻宁梦抱拳行礼。 “宁梦,山庄的事由你操劳,辛苦了。”那男子一笑,抱拳回礼。 “不敢。”喻宁梦回道。 “吕公子。”大家纷纷抱拳行礼,只有易欣泽愣愣地看着他。 “诸位好,这次来寒宇山庄可要多玩些时日。”那男子仍然笑着抱拳回礼。 “一定,一定。”大家回答。 在易欣泽的认知中,陆子兮这种比女人还美的男人已是世间少有,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位男子竟然比陆子兮更美几分。 吕源瀚是壑幽族族长析幽王的徒弟。三十一年前,吕源瀚的修为已是修远神,当时他才三十六岁。刚成年修为便达到修远神的,他是喻隐之境第一人。 那时,吕源瀚随析幽王参加天垠湖大战。吕源瀚为析幽王挡住来自背后的攻击,他身受重伤,成为寒宇山庄的俘虏。 丁一博原本想通过研究吕源瀚的修习方式来了解壑幽族,哪知吕源瀚由于伤势过重,修为全无。 丁一博想把他丢到野外,任其自生自灭,谁料被丁婉馨看中。 在丁婉馨的固执己见与细心照料下,吕源瀚身体渐渐恢复,除了修为。 又过了许久,喻宁梦带着一行人来到客房,站在一排客房面前,对他们说:“这一排客房大家随意挑选,不过最左边和最右边的两间已经由陆公子和张大哥住下,其余的随大家喜欢便好。” “多谢。”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说道。 “请诸位暂歇片刻,午饭马上备好。”喻宁梦又说。 “多谢。”一行人回答。 寒宇山庄客房很大,装饰得也很豪华。易欣泽在太辰派住的是集体宿舍,与寒宇山庄的客房比起来,他却是更加愿意住集体宿舍。 “你好,你能帮我搞些热水吗?我想洗澡。”易欣泽对外面的佣人说。 “是,侠士请稍等,这就给您送到房间。”那个佣人回道。 没一会儿,一位小哥便把洗澡水准备完毕。 “谢谢你。”易欣泽点点头说。 “不敢,小的承受不起,您请沐浴。”那人抱拳说道。 “没什么敢不敢的,小哥以后称呼我为’你’就行。”易欣泽微笑着说。 “侠士说笑了,侠士请沐浴。”那人一脸迷茫,想了一会才说,随后赶忙离开。 易欣泽心想:大家同样是人,你尊重我我尊重你这就足够,何必自降身份呢?!真搞不懂你们! 许玉萌来到易欣泽房间门口,发现房门推不开:“你们…易二,你关门做什么?” 许玉萌想了想,颜雨和易欣泽不住在一个房间。 “我在洗澡,你有什么事吗?”易欣泽冲着门口喊。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说罢,许玉萌快步离开。 “等我洗完澡,我去找你。”易欣泽又说,此时许玉萌已经离开。 “玉萌,你脸怎么那么红?”颜雨打开房门,刚好看到许玉萌。 “没事。”许玉萌头也没抬,继续向自己房间走去。 “一二,你关门做什么?”颜雨走到易欣泽房间门口,同样发现门推不开。 “我在洗澡,你有什么事?”易欣泽又向门口喊。 “你怎么又洗?”说罢,颜雨也走了。 “洗完我去找你。”易欣泽说道。 许玉萌回房间看医书,颜雨回房间修习。 “玉萌,我在颜雨房间,如果你没事要忙就过来吧。”过了许久,易欣泽敲了敲许玉萌的房门说道。 “颜雨,你刚找我什么事?”易欣泽来到颜雨房间。 “我想问什么时候去买孰湖,不过这已不是问题。我发现你天天洗澡,有时候甚至一天不止一次,怎么回事?”颜雨看了看易欣泽的手,果不其然又泡皱了。 “我讲个人卫生。”易欣泽收起脸上的表情低声回道。 “我也发现了,可一天洗几次就不是讲卫生的问题了,你到底怎么了?”许玉萌过来问他。 “三位贵客,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请用餐。”门外,一个人敲敲门说。 “走,吃饭去。”说罢,易欣泽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在路上,不论颜雨和许玉萌怎么问,易欣泽就是闭口不言。 最近一段时间,易欣泽天天洗澡,甚至一天会洗好几次。他手上的皮肤经常会泡皱,身上皮肤也会很红,只不过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华绍辉出事那天,易欣泽也受伤了,他满身的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华绍辉的。自此之后,易欣泽闻不得腥味,更不准自己身上有腥味。所以易欣泽才有了洗澡的癖好。 饭桌上,女扮男装的丁婉雅坐在主位,右边是喻宁梦,再右边是之前遇见的吕源瀚。左边挨着丁婉雅的是陆子兮,然后是张越。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来得最晚,坐在了他们对面的客位。 “易侠士,颜公子,许姑娘,请来这边入座。”吕源瀚一脸真诚的笑容,极为客气地请他们三人到他身旁坐下。 “吕公子…”易欣泽原本想感谢吕源瀚的邀请,却被丁婉雅打断。 “易侠士,你我虽然未曾谋面,可是对于你的有勇有谋、智计无双,我早听得耳朵起茧子了,请挨着宁梦入座。”丁婉雅直截了当地说,意思是让吕源瀚起来,易欣泽坐在他那儿。 “易侠士,这边请。”大家都在疑惑之际,吕源瀚微笑着站来请易欣泽坐在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上。 吕源瀚是丁婉馨的丈夫,是丁婉雅的姐夫,按照常理来说,应该坐在主位。但是丁婉雅非常霸道地拉着喻宁梦坐在主位,丝毫没有顾及到吕源瀚。 丁婉雅现在又说,要易欣泽坐在吕源瀚的位置,吕源瀚自然更是难堪。但他仍然站起来微笑着,请易欣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大家都为吕源瀚感到尴尬。 “丁小姐,万万不可,我坐在这挺好。吕公子,你快请坐。”易欣泽赶忙说道。 “欣泽,你还是来挨着我坐吧,颜公子和许姑娘也一起来,坐那么远显得生疏。”张越笑道。 为了不再尴尬,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坐在了张越左边。 易欣泽走到张越旁边,坐下时看到丁婉雅头上戴着紫色发带,和身上的装扮甚是不搭。 易欣泽心里一紧,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喻宁梦。 丁婉雅就是如此,言行举止和喻隐之境人截然不同。易欣泽不是喻隐之境的,却和喻隐之境人丝毫无差。 丁婉雅在喻隐之境是出了名的霸道。她除了名字之外,其它的和女人都不沾边,就连在喻隐之境的称号也是如此。 苍云宗的蓝霏玉、清渊派的陆子兮、壑幽族的吕源瀚和寒宇山庄的丁婉雅,被赞誉为“喻隐四公子”。 “易侠士应该第一次来寒宇山庄,那你一定要去雨山看看。”吕源瀚一脸和善地对易欣泽说。 “怎么说?”易欣泽笑着问道。 “雨山,名字之中虽然有雨,却从未下过一滴雨。雨山四季如春,到夜晚总是会起雾,早上又会变化成云和露水。云海日出是雨山绝美的景象。”吕源瀚给易欣泽解释。 “吕公子所言极是,雨山的云海日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若不身临其境,不足以体会其意境。在喻隐之境,这样的奇景再也找不到第二处。”陆子兮也称赞云海日出。 “既然二位这么说了,那我可一定要去看看。来,我敬两位一杯。”易欣泽笑着端起酒杯。 “敬易侠士。”陆子兮微笑着说。 “敬易侠士。”吕源瀚笑道。 第八十七章 酒的传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行人甚是欢乐。 “哈哈,真是不好意思,诸位贵客来到山庄,我本该陪同,怎奈事务缠、身不得空闲,真是抱歉。”焦云谦人还没来,就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焦管家,你怎么才来?”丁婉雅假怒。 “对不起,二小姐,我实在抽不开身。”焦云谦摊摊手,一脸无奈地解释。 “焦管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二小姐。要么叫我小姐,要么叫我婉雅。”丁婉雅满脸委屈。 “哎哟,人老了就是记性不好,我又给忘记了,对不住了婉雅小姐。”焦云谦赶忙道歉。 “行了,行了,我给你介绍下客人。”丁婉雅把焦云谦喊到身边。 “这些贵客我自然认得,只是这位姑娘未曾得见。”焦云谦回道。 “她是我朋友,许玉萌姑娘。”易欣泽在座位上纹丝不动,对焦云谦说。 “焦管家好。”许玉萌站起来抱拳行礼。 “许姑娘好。”焦云谦微微点头。 “这位不拘一格的英雄,想必是易欣泽易侠士吧。”易欣泽不太懂喻隐之境的礼数,也不想懂。焦云谦想了一会,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是的,焦管家好。”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 “易侠士表面上是个中规中矩的喻隐之境人,但一言一行总给人惊喜,很是对我胃口。”丁婉雅笑道。 “过誉了。”易欣泽不愿别人看出来他和喻隐之境人不一样,故此试着抱拳说道。 “好,陆公子、张公子、易侠士、颜公子、许姑娘,你们吃好喝好,我那边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焦云谦抱拳说道。 “焦管家请便。”大家抱拳回道。 “婉雅,告辞。”焦云谦对丁婉雅点点头。 “嗯。”丁婉雅说。 “婉雅,你的发带真漂亮!”焦云谦伸一个大拇指。 “焦管家你眼光真好!”丁婉雅对焦云谦比了个大拇指。 焦云谦回去喝了杯茶,过了饭点才去找寒宇山庄庄主丁一博。 “恭喜庄主,时机已至。”行礼后,焦云谦乐得满脸花似的向丁一博禀报。 “焦管家快请坐。”丁一博大喜。 易欣泽心情不好,吃饭时多喝了几杯。以前,他喝多了只会做两件事,要么吐,要么睡觉。现在,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易欣泽躺在床上,一闭眼,周围的一切都在无限旋转,一时难以入睡;肚子里翻江倒海,就是吐不出来。 易欣泽下了床,尽他最大努力走直线。但是在外人看来,他左右晃动,脚步沉重,走着蛇形路线。 “您没事吧,您这是要去哪?”刚开门,差点撞到送茶水的丫鬟。 “不要称呼我为’您’!”易欣泽突然大声说道,吓了她一跳。 “叫我’你’就行,我们年纪相差不大。”易欣泽突然意识到自己声音很大,于是压低声音接着说,随后又是一笑。 “您…你喝点茶,然后休息吧。”她见易欣泽醉了,自然顺着他的意思。 “喻隐之境还搞什么男尊女卑,真是俗不可耐、令人作呕。小姐,你把茶水给我,去忙你的事情去吧。”易欣泽一把抢过茶水。 “侠士,小心烫着…烫着你。”丫鬟一脸担忧。 “烫不着,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易欣泽用了很大力气才把茶水端稳,不过还是晃晃悠悠撒了一些。 “我的事情就是服侍你,快把茶水放下,别烫着你了。”她又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的事情就是做自己的事情!”易欣泽把茶水端得很稳,一脸严肃地对那丫鬟说。 尽管她很疑惑,但还是出去了。 易欣泽把茶水放在桌子上,撒了一半还多,不过他也没打算喝。他又沿着蛇形路线走了出去。 易欣泽来到最近的一处亭子,坐在那朝着天空发呆。他刚来寒宇山庄,这里又非常大,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但天上的太阳告诉他,他面向的是西边。 “酒后赏云,当真是好兴致。”张越走过来坐下。 “张大哥。”易欣泽说道。 易欣泽心里非常清楚,喻隐之境这么多人对自己客客气气,无非是自己和黯月断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张越不同,至少在易欣泽身处险境时,他伸手帮了一把。尽管没有帮到,不过易欣泽对他的印象还是很好。 “众所周知,我来寒宇山庄是为了那个杀手,张大哥来这又是因为什么?”易欣泽想了一会,随便找了个话题和张越聊着。 “势力之间互相来往,叫做势力交涉。但凡势力交涉,必定有其目的,而且是势力机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与你无关。”张越没有思考,直接微笑着回道。 易欣泽原本想随便聊些什么,但是自己话刚说出来,就感觉不太合适。不过转念一想,问了也无伤大雅。 “关于华绍辉的事,我很抱歉,我赶到那里时,杀手已经跑了。又没帮到你,真的很对不起。”张越说。 “不妨事。”易欣泽苦涩地笑了一下。 “以后的路还很长。”张越拍了拍易欣泽的肩膀。 易欣泽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看着天空。 易欣泽来到陌生的喻隐之境,身份尴尬,所以他能体会到午饭时吕源瀚的那种尴尬。在易欣泽看来,吕源瀚一定有许多难言之隐。 “张大哥,吕公子是怎么回事?吃饭时,感觉他很奇怪。”易欣泽问。 “吕公子是喻隐四公子之一,也是喻隐之境少有的天才。”张越把吕源瀚的故事讲给易欣泽。 “吕公子为了他师父,舍了一身修为;为了报答丁婉馨的救命之恩,又是忍辱负重。真是情深义重!”易欣泽感叹。 “欣泽,你果然与众不同。”张越哈哈一笑。 “怎么说?”易欣泽不解。 “对于吕公子的事情,喻隐之境无人不知,大都对他的所作所为甚是鄙夷。你却有如此成熟的看法,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张越笑道。 “我只是说出了实情而已。”说罢,易欣泽又看着远处的云朵。 “这,或许就是师父看重你的原因吧。”张越一声感叹,同样看着远处的云朵。 “师父?你师父是谁?”易欣泽好奇地问。 “家师是王长雨。”张越知道易欣泽失忆过,所以并不好奇他会这么问。 “护玉阁副阁主王长雨?他怎么会知道我?”易欣泽难以置信。 “我也只是听他提起过,二十年前,就是他推荐的你去太辰派修习。”张越回答。 “二十年前,也就是我三十一岁时,那他知道我妹妹吗?”易欣泽记得华绍辉曾说过,他现在是五十一岁,他三十一岁去的太辰派。 “当然,不过我只听他说你妹妹和喻大小姐很像。”张越说。 “还有没有其它的?”易欣泽的表情变得非常复杂,有震惊,有好奇,还有些许遗憾。 “师父只说了这些,不过有时间你可以去问他。他一直都关注着你,那次替你写信也是他的意思。”张越道。 听了张越的话,易欣泽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他又看着远处的云朵,眼圈红红的。 喻宁梦从亭子旁边路过,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喻宁梦这才明白,原来易欣泽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了。 相传,刚开始酒不是酸的就是苦的。后来有一人说:想酿造出醇香的美酒,必须一个时辰内在酒中滴入三滴血,而且必须是三种不同之人的血。 于是,酿酒人拉着酒去寻找适合之人,正走着,看到一个文人。酿酒人拦住他并说了酿酒之事,文人听后慷慨地刺破指尖,滴了一滴血进去。 继续向前走,又遇到一个习武之人。酿酒人对他说了酿酒之事,那人豪迈地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 同样谢过那人后继续前行,酿酒人走了许久都不见人烟。一个时辰马上就到,第三滴血却不无处寻得。 好巧不巧,酿酒人看到远处树下睡着一个傻子,径直走了过去,扎破那酣睡傻子的指尖,滴入了第三滴血。 刚好在酉时结束前集够了三滴血。出酒之日果真味道醇香、沁人心脾。便把它写做“酒”。 有人喝了酒,文采飞扬、思如泉涌;有人喝了酒,勇猛过人、势不可当;而有的人喝了酒,如同疯子一般无二。 丁婉雅喝了酒再进行修习,可谓是事半功倍。丁婉雅修习得非常入神,任外面天崩地裂,都与她无关。 第八十八章 山雨欲来 丁婉雅的修习状态如此之好,喻宁梦过来二话不说,扯掉发带便走。 “站住!我好不容易才借到,这才戴了不到半天你就抢去,未免太过小气了!”丁婉雅回神后也不生气。 “我是为了你好,你的衣服和这个一点也不搭,太丑了。”喻宁梦驻足回道。 “不用你为我好,这就是我风格。你要真是为我好,把发带给我。”丁婉雅又说。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除了这个!”说罢,喻宁梦头也不回地离开。 “说了那么多,你就是小气!”背后传来丁婉雅指责喻宁梦的声音。 易欣泽和张越还在亭子里谈话,而且只有他们两个。有张越在,陆子兮自然不会过去,颜雨也不想去凑热闹,而许玉萌也想离张越远些,所以他们三人谁都没去亭子。 “张大哥,我能和易侠士单独说两句吗?”喻宁梦径直走过去对张越说。 “当然,喻大小姐请便。”张越抱拳之后离开。 “给你,这是那天抢你的发带。”喻宁梦坐下,面无表情地对易欣泽说。 易欣泽看了看那两条紫色发带,又看了看喻宁梦。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睛红红的,和易欣泽第一次见喻宁梦时一模一样。 “你什么意思?”喻宁梦见易欣泽没有动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易欣泽说道。 “这个还给你。”喻宁梦又把发带往前递了递,易欣泽仍然没有动作。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的道理?!”易欣泽仍旧眼圈通红。 张越走到房间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易欣泽和喻宁梦的背影,真像一对兄妹。 “能和我说说她吗?”过了许久,喻宁梦问。 “很多事情我也不记得了,但我的直觉不会骗我。”易欣泽仍然仰头看着西边的天空,过了一会才回答。 “嗯,每次见到你,你都是眼睛红红的。”喻宁梦又说。 “我在喻隐之境信任的人不多,现在更少了,你是其中一个。或许你不会知道,有信任的人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易欣泽慢慢说。 “我知道。”喻宁梦回答。 接下来,易欣泽和喻宁梦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欣赏云朵。 “黯月剑有什么来历?”过了很久,易欣泽冷不丁地问喻宁梦。 “黯月剑是壑幽族传下来的一把古剑,现在剑柄部分在不悱族。近些年,我翻阅许多古书发现黯月剑会反伤使用之人。它曾经反伤过析幽王,也反伤过颜彦。但为什么会反噬,古书中没有记载。”喻宁梦道。 “既然黯月剑会反伤,现在又断了,那还找它做什么?”易欣泽不解。 “会不会反伤暂放一旁,黯月剑威力太大了,假如落到他人手里,对自己的威胁可想而知。这,就是喻隐之境还在找黯月断剑的原因。”喻宁梦提纲挈领地说。 “人性,自古就是如此。”易欣泽感叹。 又是沉默,易欣泽和喻宁梦两人都没有说话。 “宁梦,你是怎么回事?”易欣泽又问。 “你叫我什么?”喻宁梦反问易欣泽。 “宁梦啊,怎么了?”易欣泽一脸认真。 “我怎么了?”喻宁梦心想:你倒是真像婉雅说得那样! “你的身高。”易欣泽补充了一句。 喻隐之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喻宁梦最讨厌别人说她像小孩子一样可爱,更不准别人提起她的身高。否则,她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小魔女。 “小时候高烧,之后便成了这样。”意料之外,喻宁梦并没有生气。 “这样挺好,你就是你,不是别人眼中的任何人!”易欣泽语气坚定地说道。 喻宁梦的思绪一下子回到小时候。那时她刚来寒宇山庄,因为身高备受欺辱,她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你就是你,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从今天起你跟着我,谁再欺负你你只要告诉我就好。”丁婉雅拉着喻宁梦的手,向自己房间走去。 喻宁梦回过神来,眼睛红红的,就像之前易欣泽见到她时那样。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云谦,你尽管处理这件事,越快办完越好。”丁一博一脸开心地对焦云谦说。 “是,庄主,您尽管放心。”焦云谦抱拳说道。 焦云谦兴致勃勃地离开丁一博的书房,来到自己书房写了一封信,刚写完便吩咐道:“来人,把这封信交给太辰派的齐德山,要交到他手里,去吧。” “是,管家。”一人接过信后,快步向门外走去。 寒宇山庄作为喻隐四强之一,其实力自然不用多说,情报能力更是一流。那人没多久就到了齐德山所住的酒楼,敲了敲房门后,把信交到齐德山手里。 寒宇山庄人一下子就找把信交到自己手里,对此齐德山并不意外。而且,他带人在盛荣州只是为陶立浩一行人提供掩护。 像齐德山这种身份的人,又带了那么多太辰派弟子,第一时间来到盛荣州便被盯了起来。 上次天刚亮易欣泽去西城门想离开盛荣州,齐德山已经知道陶立浩大概率也被盯上。也就是说,他们在寒宇山庄势力范围内别想再靠近易欣泽。 焦云谦信里写得极为客气。 齐殿主亲启:太辰贵客远道而来,我寒宇山庄未能接风洗尘,甚感怠慢,常常思之不悦。今晚备酒设宴,请贵客务必赏光,以全我地主之谊。 信的落款是寒宇山庄焦管家。 如此一来,齐德山不去也得去。 傍晚时分,齐德山带着陶立浩来到寒宇山庄,后面跟着高鹏涛和马飞。 一阵寒暄之后晚宴开始。焦云谦坐在主位,右边是喻宁梦,之后是陆子兮、张越、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 左边是齐德山,陶立浩。高鹏涛和马飞站在齐德山身后。不过,高鹏涛一整晚都在盯着易欣泽。 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曾是形影不离的师兄弟,华绍辉因易欣泽而死,高鹏涛也和他势同水火。 易欣泽在喻隐之境可以信任的人寥寥无几,如今最值得信任的两个人却是一死一断交。 易欣泽在喻隐之境,更是举步维艰。 “诸位都是我寒宇山庄的贵客,想必都互相认识,我就不一一介绍。听说太辰派之前和易侠士有过误会,齐殿主,看在老朽薄面能否暂放过去,一起吃个晚饭?”焦云谦笑着问齐德山。 “焦管家,既然您已发话,我怎敢不从?!”齐德山笑着抱拳回道。 “齐殿主真是从善如流。那好,我们就开始吃饭,今晚的师傅是专门从南方请来的,最是擅长做海鲜,诸位可品尝一二。来,我们先举一杯,为诸位贵客接风洗尘。”焦云谦说。 “敬焦管家。”一众人说道。 “敬诸位。”焦管家笑道。 “前几日,有个黑衣人在西盛荣州闹事,不知齐殿主是否知晓?”之后,焦云谦笑着对齐德山说。 “焦管家,我们刚到贵地不久,大多数时间都在酒楼歇息,故此未曾看见有人在盛荣州闹事。更何况,有谁吃了豹胆不成,竟敢在寒宇山庄的势力范围闹事?”齐德山义愤填膺。 “还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那人是炎离族的杀手,名叫陈横,齐殿主可有印象?”焦云谦直接问。 “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是炎离族排名第二的杀手,在喻隐之境也是成名已久。”齐德山避重就轻地回答。 “说来也巧,我寒宇山庄生擒了那贼人,现在就在牢房。我曾和他聊过,他说是受太辰派指使。”焦云谦仍是一脸笑意地说道。 “绝无可能,简直血口喷人!”齐德山否定得很是果断,否则他们四人都别想离开寒宇山庄。 “齐殿主,是你绝无可能,还是太辰派绝无可能?”焦云谦微笑着又问。 “我绝不知情,我怎么会请杀手在寒宇山庄势力范围内闹事呢?我没有理由这么做!”齐德山吓出一身冷汗,因为一个应对不周就会有杀身之祸。 第八十九章 将伯之呼 “齐殿主,不要如此紧张,快吃菜,这可是专门请海鲜师傅做的,快尝尝味道如何。”焦云谦一脸灿烂的笑容。 “嗯,好吃!”齐德山赶忙拿起筷子,就近夹了一口菜,刚放进嘴里便夸奖道。 “我和齐殿主虽然私交不多,但是说起齐殿主为人,喻隐之境都是赞不绝口。”焦云谦停顿了一下又说:“齐殿主,既然不是你指派的陈横,会不会是其他人,比如说贵派的陶首领?当然了,不是我不相信贵派和我们山庄的情义,是那陈横一口咬定受了太辰派的指派。” “焦管家,请一定信我,这绝非齐某所为。至于是不是陈横挑破离间,或者是他人私下指派,我便不得而知了,请焦管家一定要相信齐某。”齐德山一抱拳,再次郑重地说道。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齐德山只能小心应对,以保证他们四人的安全。 “莫激动,齐殿主这么讲,我心中了然。”说罢,焦云谦哈哈一笑,好像整件事如同玩笑一般。 齐德山四人离开寒宇山庄,他终于松了口气,之后立刻派陶立浩连夜回太辰派。 回去之后,高鹏涛喝了许多酒,往事难以抑制地浮上心头。 以前,我、绍辉还有欣泽关系最好。后来,欣泽因为意外而失忆,把一切都忘了。 之前,我们亲密无间,经常打打闹闹。但欣泽失忆后,好像变了一个人,甚至不像是以前的他。因为欣泽从来不会对绍辉喊师兄,更不会对我保持师兄弟之间的距离。 虽然表面上我们还是那么亲密无间,但欣泽对我和绍辉似乎疏远了。 我和绍辉不止一次想让欣泽回到从前,可我们束手无措。 后来,绍辉因欣泽而死。我失去了欣泽,又失去了绍辉。 绍辉曾说过当欣泽不再喊他师兄时,说明欣泽是从前的他了。但是,似乎再也不会了。 易欣泽回去之后就锁门睡觉,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无从得知。 第二天天微微亮,寒宇山庄的客房就热闹起来,有的习惯早起,有的则是择床。 “诸位早,倘若今天大家没有别的安排,我们去雨山如何?”喻宁梦过来征求大家的意见。 “既然到了寒宇山庄,自然是客随主便。”陆子兮微微一笑。 “雨山的日出,真是百看不厌,我建议在雨山多玩几日。”张越说。 “那再好不过了。”喻宁梦点点头。 “你眼睛怎么肿了?”喻宁梦看到易欣泽出来,发现似乎不太对劲儿。 “是么,我昨晚熬夜了。”易欣泽尴尬地笑了笑。 “注意休息。洗漱之后我们去雨山怎么样?让你看看雨山风景,再看下雨山日出。”喻宁梦问易欣泽。 “好。”易欣泽点点头。 易欣泽、颜雨、许玉萌、喻宁梦、陆子兮、张越,身后还有喻宁梦的半队护卫,一行人骑上孰湖向西飞往雨山。 喻宁梦心想:从昨晚酒桌上的情况上不难看出,太辰派定是有了麻烦。而我经常被派去太辰派,所以齐德山一定会找我,为了不惹麻烦,只有躲了。 “喻小姐,宁梦,喻宁梦。” “哦,怎么了?”喻宁梦想事情出了神,易欣泽喊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骑行时不能走神,你刚在想什么?”易欣泽问。 “没什么,是寒宇山庄的事,刚你说什么?”喻宁梦搪塞道。 “我想问,有你、陆公子和张大哥在,整个喻隐之境怕是没人会动我们。你还带了六个护卫,真的有必要吗?”易欣泽问喻宁梦。 “你们几位都是寒宇山庄的贵客,我当然要保护好你们,一点危险都不能有。”喻宁梦微笑着回答易欣泽。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雨山比较凶险。”易欣泽舒了一口气。 “怎么会,雨山很安全,没什么危险。”喻宁梦说。 半个时辰后,易欣泽一行人到了雨山,他们找了个合适的地方下了孰湖。雨山风景,果然名不虚传。 远处是无边无际的云海,流动不止,仿佛置身于汪洋之中,耳旁没有一丝杂声;身后的云在阳光照射下,像一道金灿灿的围墙,把流动的云阻挡在雨山。 远处的部分雨山高耸入云,远望给人一种缥缈仙境的感觉。此时会情不自禁地想道:假如古君圣者真的存在,那么他一定就在此处。 近处有几十米高的参天大树,也有半人高的低矮灌木。它们错落有致,与五颜六色的花草一同让雨山变得更美了几分。 易欣泽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风景,怔怔地像是被施了定身之法。 “欣泽,雨山的风景没有让你失望吧?”陆子兮看到易欣泽愣在原地,对他说道。 “真是美得不可方物!”过了一会,易欣泽才感叹道。 “那边高耸入云的雨山,更是令人目酣神醉。不过雨山的这些风景和日出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陆子兮微微一笑。 “我更迫不及待了。”易欣泽回答。 另一边的寒宇山庄,齐德山顾不上避开早饭时间,也不管太阳有没有升起,一早便去拜访喻宁梦,可还是晚了一步。没见到她人,齐德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太辰派派杀手这件事齐德山是知道的,因为他带领的历练小组在西盛荣州无法施展,派杀手也是迫于无奈。 现如今陈横被捕,还供出了太辰派,寒宇山庄绝不会善罢甘休。齐德山只好找寒宇山庄的人走动走动,最好能把这件事情私了。 但事与愿违,喻宁梦老早就出去了,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也没人能给齐德山答案。 在寒宇山庄,齐德山能找的人诚是不多。寒宇山庄庄主丁一博,怕是见都不会见齐德山;寒宇山庄管家焦云谦,他巴不得齐德山承认这事和太辰派有关系。 丁一博的大女儿丁婉馨、二女儿丁婉雅,近些年从未听闻她们处理过寒宇山庄事务。喻宁梦和丁一博的女儿相差无几,她倒是常常处理山庄事务,她却不知所踪。 齐德山眉头紧锁、来回踱步。忽然,齐德山右手一拍左手自言自语:“着啊!” 齐德山快步去找吕源瀚,他是丁一博的女婿。眼下,他也是齐德山唯一能找的人。 “吕公子,太辰派捷雷殿殿主齐德山求见。”吕源瀚正在书房看书,下人前来禀报。 “请他到待客厅,我随后就到。”说罢,吕源瀚读完那段,折了一下书角作为标记,随后起身向待客厅走去。 “吕公子不亏为喻隐四公子之首,真是器宇不凡、风流蕴藉!”看到吕源瀚走来,齐德山赶忙站起来抱拳行礼。 “谬赞了,齐殿主才是英气迫人,哈哈。”吕源瀚一边回礼,一边说道。 “齐殿主不必客气,快请坐下。”接着,吕源瀚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多谢。”齐德山又是一抱拳。 “齐殿主来盛荣州已有些时日,不知是否尽兴?”吕源瀚客套道。 “当然,当然。”齐德山随口敷衍,因为他来盛荣州并不是为了游玩,来找吕源瀚也不是为了闲聊。 “看样子,齐殿主似乎有话要讲,不必拘泥,但说无妨。”吕源瀚笑道。 “吕公子真是神目如电,那我就直说了。”齐德山脸露难色,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 吕源瀚微笑着点点头,伸出右手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寒宇山庄捉住了陈横,他供出是太辰派派他刺杀易欣泽。当然,我绝对没让陈横在寒宇山庄闹事,不过这件事终究与太辰派有关,我不能坐视不管。吕公子能不能帮弊派一把,让这件小事化了。”齐德山抱拳恳请道。 “齐殿主也知道,我一向极少过问寒宇山庄事务。”吕源瀚也是面露难色。 吕源瀚听到下人禀报时便知道齐德山此行目的,他想帮齐德山,不过他真的无能为力。 齐德山当然知道吕源瀚很少管寒宇山庄事务,但他没人可找,只能碰碰运气来找吕源瀚试一试。 “吕公子不理俗务我自然知晓,能不能请吕公子向丁庄主说两句好话、求求情呢?”这一点点的希望齐德山也不愿放弃。 “为太辰派美言自然不是问题,不过恐怕没有结果。”吕源瀚同样一脸无奈。 “吕公子肯开尊口,我便求之不得了,不敢奢求有结果。”齐德山开心地说。 “那行,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庄主。”吕源瀚站起来说。 “如此,不胜感激。”齐德山也站起来抱拳行礼。 “这是十束火离束,请吕公子收下。”齐德山把火离束放在吕源瀚旁边的桌子上。 “万万不可,我还没有帮你,更何况能不能帮得上忙也未可知,怎么能收齐殿主这么贵重的礼物呢?!”吕源瀚赶忙拒绝。 “您已答应帮忙,不论结果如何,我都感激不尽,这些东西还请吕公子笑纳。”齐德山很是感激。 “既然如此,我暂且收下。火离束很是珍贵,只是我早已修为全无,对我来说这火离束毫无用处。不过我可以转送给庄主,希望他能对太辰派网开一面。”吕源瀚说道。 “多谢吕公子!”齐德山再次抱拳行礼。 第九十章 礼尚往来 陶立浩赶了一夜的路终于回到太辰派,他来不及休息,直接去书房找陶奂。 “父亲,陈横已被寒宇山庄擒住。”陶立浩脸上尽是疲倦,但比疲倦更多的是担忧。 “走,快去寒宇山庄。”陶奂思考片刻后说道。 陶奂匆忙把书往桌子上一放,随即快步而去。作为太辰派首领,喜怒不形于色是他的习惯,这是陶奂第一次如此慌张。 “对了,不用和我一起,你休息之后再去。”陶奂转身对陶立浩说。 “父亲,我可以坚持。”陶立浩满脸坚定。 陶奂父子带着几个太辰派精英弟子火速赶往寒宇山庄。 另一边,易欣泽一行人在雨山有说有笑、悠然自得。 “欣泽,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较喻盛会和素隐盛会?”陆子兮问易欣泽,脸上是对谁都如此的淡淡微笑。 “我只知道在清渊派举行,具体的就不知道了。”易欣泽曾听高鹏涛说过,清渊派主要举行各种盛会,所以他猜测较喻盛会和素隐盛会也在清渊派举行。 “较喻盛会和素隐盛会分别在每年的春秋两季举行,喻隐之境的修习之士都想在这两场盛会上搏一个声名。再过月余就是素隐盛会,不知道易兄弟有没有兴趣参加?”陆子兮笑着问易欣泽。 “清渊派举行这么大的盛会,你不亲自安排吗?”张越一笑说道。 张越非常清楚,陆子兮是想请易欣泽去清渊派,好让他人不知道黯月断剑的最新消息。 “当然,盛会有专人负责,我才得闲暇四处游玩。你不用处理护玉阁事务了?”陆子兮反问张越。 “巧了,我也安排了专人处理,我们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张越哈哈一笑。 “这雨山风景真是奇特,不论第几次欣赏,都能让人心旷神怡。”喻宁梦假装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自顾感叹。 “我们现在算是在山脚,继续往前走就到了半山腰,那里云雾缥缈的奇景更是令人瞠目结舌。”陆子兮又对易欣泽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应该落在半山腰。”易欣泽一脸惋惜。 “刚刚我们落下的位置恰到好处,徒步上山一边走一边欣赏风景才最有意境。”陆子兮笑道。 “陆公子所言极是。”易欣泽想了想之后说。 “易二,你昨晚睡那么早还没有休息好,是哪里不舒服吗?”陆子兮在易欣泽右边,另一边的许玉萌问道。 “没有。玉萌你之前来过雨山吗?”易欣泽岔开话题。 “只是听人说起过。”许玉萌回答。 “我来过,喻隐之境不管风景优美,还是奇奇怪怪的地方我都去过。”颜雨很是自豪地说道。 “那么恭喜你了,颜向导。”许玉萌有些许失落。 易欣泽一行人沿着盘旋的山路向上走了许久,终于到达半山腰,易欣泽早已迷失方向,不知道哪是哪。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这里的风景果然和山下不同。 “你看那儿。”喻宁梦指着易欣泽的身后说。 易欣泽回头一看,瞬间呆住,只见一道瀑布挂在远方。由于这里云雾缥缈,故此看不到它的源头,更看不见它的落点。 瀑布像是从云雾中来,又流到云雾中去一般。只有偶尔激飞的水花提醒人们,这并不是静止的。 “岂一个美字了得!”易欣泽感叹。 傍晚时分,齐德山又去找喻宁梦。现在是晚饭时间,已经一天了,齐德山心想喻宁梦应该已经回来。 最终,齐德山还是扑了个空。齐德山再次迈着沉重的步伐,怀着复杂的心情慢慢走回去。 “德山,喻大小姐不在家?”恰好,陶奂几人赶了过来,刚好碰见齐德山。 “师兄,她又不在家。”齐德山抱拳回答。 “德山,你回去吧。立浩,你也回去休息。”陶奂吩咐道。 “师兄,陈横那件事怎么办?”齐德山忧心忡忡地问。 “我再想想办法。”陶奂回道。 齐德山带着陶立浩和几个太辰精英去酒楼,陶奂独自一人去了另一个方向。 陶奂一边走一边心想:事到如今,唯有试上一试了。 陶奂来到丁婉馨家里,丁婉馨正在弹琴,吕源瀚正在作画,画的是正在弹琴的丁婉馨。 “远处便听到丁大小姐天籁般的琴音,当真令人心旷神怡。呦,吕公子作画更加有如神助。两位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眷侣!”陶奂一边笑一边夸奖。 “陶首领真是稀客,一段时日不见,陶首领还是那么言语悦耳。”丁婉馨停止弹琴,站起来笑着说。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见过丁大小姐,见过吕公子。”陶奂抱拳行礼。 “陶首领好。”丁婉馨点头回礼。 “陶首领好,快请入座。”吕源瀚回礼后,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多谢。”陶奂点点头。 “今日陶某给二位带来两幅画,这两幅画在太辰派仓库放了许久。你们也知道,太辰派都是粗人,像这种艺术佳作,我们也欣赏不了,还是您二位比较适合。”陶奂从乾坤袋中拿出两幅画。 “这…这不太好吧,君子不夺人所爱。”丁婉馨连忙客气道。 “哈哈,我不是不爱,而是不懂,请二位先看看。”陶奂哈哈一笑。 丁婉馨和吕源瀚打开画一看,他们脸上都有一丝惊讶掠过。又交换各自手里的画,再次有一丝震惊掠过。 “陶首领,这可是喻隐之境的稀世珍作,敢问您从何处得来?”丁婉馨也是见过大世面的,随后立即恢复如常。 “一朋友送的,不满您说,假如我今天不去仓库,这两幅画上还落着厚厚一层灰。实不相瞒,我刚把灰尘擦拭干净。”陶奂笑道。 “请陶首领好好保管,万不可有所差池。这种艺术品如果损坏,那便是喻隐之境莫大的损失。”丁婉馨把画收好递给陶奂。 “它们在我这里还会再次生灰,我着实不懂画,请丁大小姐代为保管。”陶奂伸手拒绝。 “这怎么合适呢?”手里拿着稀世名画,丁婉馨没有动心那是假的。 “这有什么,只是请丁大小姐代为保管,有什么不合适?!”陶奂哈哈一笑。 “丁大小姐,刚您弹琴实属天籁之音。吕公子,您作的画也是意境颇高,您二位请继续,我不便叨扰。”陶奂站起来抱拳行礼,随后离开了。 “陶首领慢走。”丁婉馨站起来说,手里拿着那两幅画。 “陶首领慢走,有时间来喝茶。”吕源瀚也站起来说道。 丁婉馨和吕源瀚见陶奂登门拜访,想必是为了陈横一事,可陶奂放下两幅稀世名画后自顾离去,他二人确实所料未及。 陶奂从丁婉馨家出来,走到大街后一直向东走去,那是丁婉雅家的方向。 “婉雅小姐,婉雅小姐。”丁婉雅正在修习,下人试探着轻声喊道。 “怎么了?”丁婉雅睁开眼睛。 “太辰派首领陶奂在门外求见。”下人禀报说。 “让他进来。”丁婉雅吩咐道。 “是,婉雅小姐。”下人抱拳应答。 陶奂在丁婉雅家的待客厅刚坐下,下人给他上了一杯茶。 “有劳。”陶奂点点头。 “您客气,小姐马上就到,您请先用茶。”下人说道。 “多谢。”陶奂又点点头。 “真是稀客,什么风把陶首领吹来了?”丁婉雅依旧一身男人装扮,只是今天没戴发带。 “婉雅小姐,多日不见您又英气了许多!”陶奂起身抱拳,笑得合不拢嘴。 夸奖女孩一般是夸她相貌好,或者气质好,再或者是衣着漂亮。称赞女孩英气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单凭丁婉雅的暴脾气,八成陶奂拍马屁是要拍到马脸上了。 “是吗?哈哈,陶首领也是伟岸依旧,风采未减。”丁婉雅心花怒放。 却没想到丁婉雅就喜欢这个。 “陶首领快坐,请用茶。”丁婉雅请陶奂坐下说话。 “谢婉雅小姐。”陶奂笑着抱拳行礼。 第九十一章 云海日出 “素知太辰派事务繁巨,陶首领少有空闲,不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丁婉雅问。 “前些时日我派举行全门派比武大会,炎离族的安展意公子送我一本《调息心法》,不知婉雅小姐是否知道此书?”陶奂微笑着问丁婉雅。 “当然,法力消耗后需要调息,喻隐之境诸多调息方法之中,炎离族的《调息心法》最为有效。”丁婉雅回道。 “没错,炎离族的《调息心法》非常出色,不过我派自有调息方法,所以这本心法我也用不上。今日刚好来拜访婉雅小姐,还请您笑纳。”陶奂站起来,双手把《调息心法》放在丁婉雅右边的桌子上。 “平白无故怎么能收陶首领这么贵重的礼物?”丁婉雅伸手拒绝。 “寒宇山庄和太辰派关系一直非常好,这您也清楚。上次我派举行全门派比武大会也邀请了您,不过由于时间关系您没能参加。我原本想让喻大小姐把这本心法稍给您,只是她说让我当面给您比较合适。”陶奂轻轻拍了拍《调息心法》。 “礼尚往来自古便有,我也得送给陶首领一件宝贝,可我该送您什么呢?”丁婉雅自言自语。 “婉雅小姐不用客气,我们之间的交往才刚刚开始,您收下礼物我便很开心了。”陶奂笑道。 “谢谢陶首领,我必须得送你一宝贝,否则我怎能心安?”丁婉雅继续客气。 “不用,知道婉雅小姐时间宝贵,我就不打扰了。您请忙,陶某告辞。”陶奂听出丁婉雅下了逐客令,故此起身告辞。 “哎,陶首领,留下一起吃个晚饭再走吧。”丁婉雅一脸认真。 “实不相瞒,我已经吃过了,多谢婉雅小姐美意,告辞。”陶奂抱拳后离开。 陶奂回到齐德山一行人所住的酒楼,脸上尽是忧虑之色。 “师父,您吃些饭吧。”一弟子对陶奂说。 “是啊,师伯,您多少吃点。”另一弟子道。 历练小组和几个精英弟子纷纷劝说陶奂。 “好,你们先吃,我先去趟房间,你们吃着。”陶奂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过了许久,陶奂也没有出来吃东西,而是在房间喝茶。 “师兄,我知道你心情烦闷,但还是要吃东西的。”齐德山拿着餐盘对陶奂说。 “好,多谢德山。”陶奂微笑着接过餐盘,而后放在桌子上。 “这件事情真的没一点办法吗?”齐德山问。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就看接下来如何发展了。”陶奂长出了一口气。 另一边,没有太阳的雨山很凉,易欣泽一行人找了一个地方生起一堆火,他们围坐在一起。 他们一人拿着一根细棍,末端插着两个饼子,那是他们的晚餐。 “喻大小姐,在雨山打猎并不困难,要不要我们去打几只猎物,给大家充饥?”一个护卫询问喻宁梦。 “宁梦,秋季也是动物下崽时节,还是不要打猎了吧。而且,烤饼子也不错。”易欣泽抢先对喻宁梦说。 “听到没有,能不能有点爱心?继续烤饼子!”喻宁梦吩咐道。 “是。”那人灰溜溜地接着烤饼子。 晚饭之后,易欣泽一行人围着火堆聊天,顺便等待着明早的云海日出。 夜里,一行人聊得很是开心,终于到了日出时刻。刚开始,太阳将云朵照得有些许暗红,而后是金黄。这种大自然的美,任何事物都无法与之相比。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个点上——那便是太阳刚漏出的那一小角。那光亮在千呼万唤的等待中,终于露出原来模样。 尽管大家都知道太阳的样子,所有人仍然看得十分仔细,唯恐错过一点点细节。 旁边流动的云争先恐后过来让太阳染成金色。太阳也不吝啬,不论哪朵过来都是那么慷慨。 日出已一半有余,所有人都紧盯着太阳底部,默默等着太阳完全升起。此时,尽管有些刺眼,仍然让人欲罢不能。 太阳依然十分守信地升起,不求回报地温暖万物,也给喻隐之境带来光明。 “玉萌,看了日出你有什么感想?”颜雨问许玉萌。 “每次日出都一样,但每次日出又不一样。每看一次日出,我这个想法就会更加深刻。”许玉萌回答。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是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日出。以前我感觉这很普通,今天才发现我之前大错特错。”易欣泽感慨道。 “这便是日出的魅力所在,每次看日出都会令人有不同的感悟。”陆子兮道。 “陆公子所言极是。”喻宁梦点点头。 “对,说到我心坎里了。”易欣泽也这么认为。 张越一语不发,还沉浸在日出之中。看过日出,一行人继续登山,欲登上山顶。 另一边,陶奂一大早就让齐德山去拜访喻宁梦,他自己稍作准备,去见寒宇山庄的管家焦云谦。 意料之中,齐德山再次没见到喻宁梦。吃过早饭又过了一会,陶奂去拜访焦云谦。 陶奂心中非常清楚,该来的迟早会来。 “管家,太辰派首领陶奂求见。”一下人向焦云谦禀报。 “快请他到待客厅。”焦云谦一脸欣喜。 焦云谦心中默想:你终于来了! “焦管家。”见焦云谦走来,陶奂站起来抱拳行礼。 “陶首领,终于把你盼来了。”焦云谦一脸兴奋地抱拳回礼。 “陶首领不必客气,快请坐。这茶怎么样,喝得惯吗?”随后,焦云谦随意和陶奂闲聊。 “这是今年春季的普洱,茶气清新,味道回甘,实属茶之上品。”下人端来茶后,陶奂一动未动,单用鼻子一闻便知。 “陶首领对茶的意境之高,当真喻隐少有!”焦云谦佩服得紧,对陶奂伸出大拇指。 “焦管家,陶某方才班门弄斧了。说起茶,喻隐之境几岁孩童都知道,您焦管家是当之无愧的首席大家。”陶奂一边说,一边对焦云谦抱拳行礼。 陶奂并非虚意恭维,焦云谦是喻隐之境实至名归的茶艺品鉴大师。 “陶首领见笑,那已是许久之前的事情。”焦云谦一边捻须一边说道。 “焦管家正值当年,何来许久之前一说?”陶奂一脸认真。 “怎知浮生一片草,岁月催人老?!”焦云谦脸上颇有些许伤感。 “焦管家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有如此感慨,着实不像您当年风范!”陶奂小心翼翼地说。 “回想以往,老朽大半生随波逐流,却无半点建树,怎能不让人长吁短叹?!”焦云谦叹了口气。 “您对寒宇山庄可谓是功勋卓着,何来毫无建树之说?”陶奂不明白焦云谦想搞什么名堂。 “那又怎样,怎敌陶首领之万一。”焦云谦又感叹道。 “焦管家,您真是折煞陶某了。”陶奂只好顺着焦云谦的意思说下去。 “人老了感触就多,陶首领请见谅。”焦云谦说。 “焦管家您这是说得哪里话?!”陶奂道。 “话又说回来了,人生就像这杯茶,入口苦涩,回味清甘。”焦云谦喝了一口茶说。 “焦管家所言甚是!”陶奂也喝了一口茶。 陶奂和焦云谦喝了许久,寒宇山庄庄主丁一博才姗姗而来。他二人看见丁一博,立刻放下手中茶杯,向外迎了几步,一起抱拳行礼。 “二位这是做什么,不必多礼,快请继续喝茶。”丁一博抱拳回礼,乐呵呵地说道。 “呦,春季普洱,云谦藏品总是给人惊喜,太棒了!”丁一博对焦云谦竖起大拇指。 “庄主,您说笑了。”焦云谦抱拳说道。 第九十二章 再次碰面 “陶首领,去年太辰派举行全门派比武,听说非常圆满,最后是谁得了第一名来着?”丁一博端起茶杯,一边轻轻吹着,一边问陶奂。 “回丁庄主的话,是…” “唉,不必多礼,这里没外人,我们也只是闲聊而已。”由于陶奂过于正式,丁一博打断了他的话。 “好的,庄主。是小儿立浩得了全门派比武第一。”陶奂接着说。 “立浩能有如今的成就,与你的谆谆教导分不开。在教育子女方面,你做得比我好。”丁一博发自内心地夸奖陶奂。 “丁庄主您过于自谦了,婉馨和婉雅两位小姐都是出类拔萃、万中无一之人。”陶奂小心翼翼作答。 “陶首领所言极是,在喻隐之境提起两位小姐,没人不拍手称赞。”焦云谦补充道。 “多谢两位宽慰。对了,我听说第一名还有一人,莫非是我听错了?”说罢,丁一博喝了口茶,脸上一副聊家常的模样。 “丁庄主没有听错,另一个是陈尚宇。”陶奂回答。 陈兴贤势力做大,让太辰派陷入永无休止的内斗,这本是太辰派的一桩丑事,陶奂不愿提及。但丁一博是何等样人,不由得他不愿意。 其实,这是丁一博故意揭开陶奂的伤疤。陶奂没得选择,只能配合他慢慢撕开自己的伤口。 “就是那个喻隐之境少有的少年奇才陈尚宇?”丁一博放下茶杯问陶奂。 “丁庄主真是好记忆,正是他。现在正值秋季,是硕果累累的丰收时节,我们何不去花园走走?”陶奂微笑着想岔开话题。 “自然再好不过,不过不着急。陈尚宇是陈兴贤的儿子吧?”丁一博继续扯开陶奂的伤口。 “是的。”陶奂淡淡地回答。 “传言陈兴贤祸乱太辰,已被陶首领拿下,具体是怎么回事?”丁一博很有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势。 “陈兴贤私劫草药,暗自培植势力,意欲分裂太辰派,故此我不得不清理门户。”陶奂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说起草药,我有所耳闻,那是太辰派和炎离族交换离阳矿石的物资,极其重要。”焦云谦插话。 “是的。”陶奂再次回答道。 “前些时日,寒宇山庄捉住一个名叫陈横的刺客,他在西盛荣州挑衅滋事、祸乱一方,不知陶首领可有耳闻?”眼见时机已至,焦云谦淡淡地问陶奂。 陶奂不想提太辰内乱,更不愿提及陈横之事。焦云谦突如其来的跳跃性逼问,刹那之间让陶奂不知所措。 “这个…”陶奂有些怔住。 “陈横说是陶首领派他来到西盛荣州的,陶首领,可有此事?”焦云谦再次逼问陶奂。此时的丁一博则是一脸悠闲地喝着茶,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一般。 “我派他来是清理门派叛徒,而不是来闹事的。”陶奂无力地解释着。 “这是你太辰派的内务,我们寒宇山庄管不着。陈横在西盛荣州搞刺杀,那便是在闹事。”焦云谦是一个文人,平时一桶水都拎不动,此时的他却是目光犀利,令陶奂不敢直视。 陶奂心中想道:这是什么道理,我派刺客清理我门派的叛徒,怎么就碍着你了?还说什么不准在你势力范围内动手,你在我太辰派势力范围动手还少吗?真是混账逻辑! 这些话陶奂只敢在心里念叨。喻隐之境一向如此,谁强谁有理。 “焦管家,我……” “陶首领不必再说,既然你已承认,那就好办了。”焦云谦打断陶奂的话。 “丁庄主,其实……” “陶首领,寒宇山庄的事务全都交由云谦和玉萌处理,有事找他们谈即可,我只看结果。”说罢,丁一博继续喝茶。 这又是一个混账逻辑,什么叫只看结果?假如没有过程,哪里来的结果?!当然,这些话陶奂也是只能在心里默念。 “从今以后,太辰派就不要拿草药换炎离族的离阳矿石了。”焦云谦冷冷说道。 “那太辰派的……” “太辰派的草药可以和寒宇山庄换兵器。”焦云谦道。 听到此话,陶奂当场愣住。 陶奂原本想说,这样一来他们的离阳矿石又该如何,却被焦云谦打断。 如果太辰派没有离阳矿石,很快会有灭亡的危险。假如陶奂拒绝这次所谓的谈判,明天太辰派就会被连根拔起。 陶奂陷入两难之境。自古以来,面临选择时无不艰难异常,但比选择更艰难的是没得选择。 “云谦,你不要只是说说,快把势力协议拿给陶首领签了。”丁一博把嘴里的茶叶吐到茶杯里,然后埋怨焦云谦。 “是,庄主。”焦云谦躬身行礼,随后拿给陶奂一张纸。 这份势力协议一签,太辰派就会陷入逆境。假如不签,太辰派现在就是绝境。寒宇山庄是喻隐四强之一,要灭了太辰派,简直和闹着玩一样。更重要的是太辰派被寒宇山庄抓住了口实。 “丁庄主,焦管家,兹事体大,可否允准我和门派其他两位殿主商量一下。”陶奂接过那张沉甸甸的纸后抱拳请求道。 “情理之中,陶首领应当和门派的人商量一下,不过请陶首领明天之前做出抉择。”丁一博淡淡说道。 “多谢丁庄主。”陶奂躬身行礼,手里那张纸把陶奂的腰压得比平时更低了一些。 “差点忘记告诉陶首领,这份协议只有两张,可不要搞丢了。”焦云谦一脸严肃地对陶奂说,完全没有刚开始聊天时的那种神情。 “多谢焦管家提醒。”陶奂心里五味杂陈。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这下陶奂更没有心情吃饭了。陶奂把那张千斤之重的协议收好放进乾坤袋,面无表情地告别丁一博和焦云谦。 丁一博仍在喝茶,只有焦云谦起身象征性地送了陶奂两步。 陶奂六神无主地走了一会,一抬头,刚好看到易欣泽一行人。 时隔数月,陶奂再次见到易欣泽,他此时的心情更是复杂。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易欣泽,以至于其他人都没顾得上看。 易欣泽也是一脸平静地看着陶奂,现场一时非常安静。 “陶首领,你怎么来了?”喻宁梦最先打破这份安静。 “见过喻小姐、陆公子、张公子,我来寒宇山庄谈点事情。”陶奂回过神来抱拳说道。 “陶首领好。”陆子兮和张越同样一抱拳道。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不曾有任何动作。 “行,等你忙完了来我这儿喝茶。”喻宁梦微笑着说。 “那简直再好不过了。”陶奂满脸笑容。 “喻小姐,您身后这位是颜公子吧。这位姑娘是谁,您也不给陶某引荐一下,哈哈。”陶奂笑得好像刚才什么事清都没发生一般。 “这位姑娘是位医者,要不要给你看一下?”喻宁梦开玩笑说。 “哈哈,那倒不用。”说罢,陶奂分别向颜雨和许玉萌一抱拳。 颜雨微微点头,许玉萌只是低了一下眼皮。 “诸位,请恕陶某有事在身,就此别过。”陶奂抱拳说道。 “陶首领慢走,后会有期。”喻宁梦、陆子兮和张越抱拳回道,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像是没听见一般。 喻宁梦把他们几个送到客房,便回去了。 陶奂回到酒楼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陶立浩。 “立浩,有两件事需要你现在去做。”陶奂一脸的镇定自若。 “父亲请说。”陶立浩抱拳行礼。 “第一,快速赶回太辰派,让炫明一刻不停地赶过来。第二,也是眼下最为紧要的事情,炫明离开门派后,所有门派事务都由你处理,你一定要守好太辰派。”陶奂语重心长地对陶立浩说。 “父亲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陶立浩回道。 “立浩,你是我的骄傲,一直都是!”陶奂淡淡地说。 “嗯,我去了,父亲。”陶立浩点点头。 “多加小心。”陶奂嘱咐陶立浩。 喻宁梦回来后,恰好被丁婉雅碰见:“去雨山玩得如何?” “非常特别以及极其地开心。”喻宁梦回答。 “以为你会乐不思蜀呢。”丁婉雅又说。 “原本想这样来着,不过转念一想,我不回来你就没朋友了,所以我还是赶了回来。”喻宁梦笑道。 “既然如此,把发带借我。”丁婉雅见时机成熟,赶紧趁热打铁。 “不行!我就不明白了,你那么多首饰,我也有很多,为什么你偏偏盯着这个。”喻宁梦瞬间一脸严肃。 “我也不明白了,为什么单单这个发带让你如此小气?!”丁婉雅也是一脸不悦。 “还是那句话,什么都可以给你,除了发带!”喻宁梦一脸认真。 “小气!”丁婉雅满脸愤怒。 “随你怎么说!”说罢,喻宁梦休息去了。 喻宁梦和易欣泽聊过之后,她便把发带收了起来。再也没见她戴过,也没借给丁婉雅。 第九十三章 讨价还价 晚上,齐德山依旧去找喻宁梦。 “德山,你去哪里?”陶奂恰好碰到齐德山。 “师兄,我去看喻小姐回来没有,毕竟多一分可能总归不是坏事。”齐德山抱拳回道。 “不用去了,她一直在躲我们,即使见到她也无济于事。更何况我下午碰见她了。”尽管陶奂心里很乱,不过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陶奂说得没错,假如你找人帮忙而他一直躲着你,其中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即使他再次出现,你找他还是一样的结果。 一开始他躲你,已经给了你答案。 “既然她已经回来,我更应该去了,万一能帮上我们呢。”听到喻宁梦回来的消息,齐德山兴奋不已。 “能帮助我们的,从来都只有我们自己!”陶奂语气坚定。 “师兄你什么意思?”齐德山不明所以。 “你看看这个。”陶奂把那份协议递给齐德山。 “这岂不是要将我太辰派除之而后快吗?!”齐德山看后大惊失色。 “喻隐之境一向如此,没有实力就没有选择!”陶奂慢慢说道。 另一边,易欣泽心里同样很乱,他想:先是齐德山来到寒宇山庄,之后是陶奂,这有悖常理。如果要追杀我,齐德山和历练小组已经足够,那陶奂来这里是因为什么?对了,由于陈横被抓,故此陶奂不得不向寒宇山庄解释。如此一来,这件事结束后,陈横很有可能会被太辰派直接接走,那我还怎么给师兄报仇?! 易欣泽的推测方向大致正确,但事情远非他想得那么简单。 “当当…当当。” “谁啊?”易欣泽问。 “我。”颜雨回道。 易欣泽起身给颜雨开门,他也不问颜雨有什么事,因为颜雨有事没事都会来找他。 “一二,陶奂也来了寒宇山庄,你有没有闻到危险的味道?”颜雨一脸担忧。 “这不算什么,更为棘手的是,他们很有可能会直接带走陈横。”易欣泽满脸无奈。 “没错。”颜雨点点头。 “有没有办法能避开太辰派的追杀,又能拿到陈横?”易欣泽想得脑袋都要炸了。 “这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更难搞了!”颜雨感叹。 许玉萌来到易欣泽房间门口,听见房间里易欣泽和颜雨的声音,她推门而入。 “怎么了,玉萌?”易欣泽和颜雨一同看向许玉萌。 “陶奂也来了,你们不感觉危险?”许玉萌有点焦急。 “刚才我俩还在想两全其美的办法。玉萌请坐,欢迎加入惆怅小分队。”颜雨玩笑道。 “两全其美,什么意思?”许玉萌不明白。 “就是在避开太辰派追杀的同时,再拿到陈横。”颜雨给许玉萌解释。 “易二,你也是这么想的?”许玉萌问易欣泽。 “当然,我俩一拍即合。”易欣泽回答。 “你们还是一拍两散吧。眼下局势如此凶险,颜雨那么天真也就算了,因为太辰派没想杀他,你也跟着乱来?”许玉萌很是着急。 “如此明目张胆地离间我和一二的关系,玉萌你这样可不好!”颜雨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眼下根本不可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许玉萌说。 “这世上有许多东西都比生命更为重要。退一万步讲,假如没有两全其美之法,不论有多大危险我都要拿到陈横。”易欣泽脸上尽是坚定。 “一二,我支持你。如果不愿意冒任何风险就想有收获,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好事?!”颜雨道。 “颜雨说得对,越是接近危险,收获越大。”易欣泽和颜雨再次一拍即合。 “你们两个太激进,这样是会出问题的。尽管这次可能安全无虞,下次也会安平安无事,但下下次呢?”许玉萌问他们。 “那你什么意思?”易欣泽冷静一想,许玉萌的话不无道理。 “陶奂和齐德山都在寒宇山庄,肯定是有大事发生。历练小组暂时也被牵制,这正是逃离寒宇山庄的大好时机。”许玉萌两眼炯炯有神地对他们说。 “你说的我不同意,尽管我十分厌恶寒宇山庄。”颜雨说出自己的想法。 “没错,上次陶立浩区区二十几人我们都没能逃掉,这次能甩掉太辰派的人?”易欣泽说。 “难道我们还要在寒宇山庄待下去?”许玉萌心有不甘。 “置身危险时,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那么一动远不如一静。”颜雨极其认真地说道。 夜里四更左右,盛荣州逐渐安静下来。一酒楼客房里,两个人似乎在等什么人。尽管晚上等人容易犯困,不过他们没有,因为他们等的人尤为重要。 “师兄,德山,你们一直在等我?”刘炫明少有地脸上没有笑容,而是一脸惊讶。 “炫明师兄快请坐。”陶奂和齐德山起来抱拳回礼后,齐德山请刘炫明坐下。 “炫明,你一路不曾停歇,辛苦了。”陶奂给刘炫明倒了一杯浓茶。 陶奂和齐德山之所以坚持到现在,有这壶浓茶的部分功劳。 “谢谢师兄,您这么着急让我赶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师兄请吩咐。”刘炫明点头致谢。 “历练小组追杀易欣泽到寒宇山庄,寒宇山庄的人不准历练小组在这里动手,迫于无奈,我不得不派杀手继续追杀。谁承想被寒宇山庄抓住把柄,并以此为由,不准我派继续用药草和炎离族交换离阳矿石,而是和寒宇山庄换兵器。”陶奂一边说,一边把那份协议给刘炫明看。 “啊…这…寒宇山庄这是有意削弱我派实力啊!”刘炫明无比震惊地说。 “这份协议我还没签,但是明天必须给他们答复。这就是让你一刻不停赶过来的原因。”陶奂说道。 “师兄,万万不…寒宇山庄真是欺人太甚!”刘炫明当然不愿签这种协议,但转念一想,不签怕是不行。 “师兄,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难道我太辰派就此凋零?”齐德山更是心不甘情不愿。 “这份协议我们不得不签,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以后我们该怎么办?”陶奂接手太辰派几十年,从未安稳地做过一天首领,陶奂想想甚是愤恨。 “虽然草药不是我派的支柱产业,但也是举足轻重。师兄说得有道理,这份协议我们不得不签,只是如此一来,恐怕只有靠驯化猛兽了。门派已几百年没有再驯化过猛兽,现在恐怕是时候了。”刘炫明分析。 第二天日已三竿,陶奂、刘炫明和齐德山才讨论完毕。他们喝了十几壶浓茶,现在他们感觉身体乏累,却毫无睡意。 “炫明,德山,你们先休息,我去找焦云谦。”陶奂说道。 “师兄辛苦了。”刘炫明和齐德山一同抱拳。 尽管太辰派不愿签这份协议,但弱者没有选择权。 另一边,陶奂来到寒宇山庄,找焦云谦谈那份所谓的势力资源交换协议。 “陶首领,你来了。哟,可要注意休息,眼睛里全是血丝。”焦云谦笑呵呵地说。 “多谢焦管家关怀。有关那份协议,能否请您再稍微通融通融。”陶奂站起来抱拳行礼。 “什么意思?”焦云谦立刻收起打招呼时的笑容。 “太辰派每年可以用草药和寒宇山庄交换兵器,也可以再加两千只孰湖,只是草药的数量能否减半?”陶奂试探性地问焦云谦。 “陶首领,你这不是为难老朽吗?寒宇山庄人非常多,所以需要很多草药。”焦云谦说到“人”时,加了重音。 “焦管家,我知道您平时爱好书法,这乾坤袋里有一支凤毫毛笔和一方玄铁砚台。您是知道的,凤毫毛笔在喻隐之境并不稀奇,不过数量也不超过十支。那方玄铁砚台可是由天降玄铁所制,整个喻隐之境只此一方。”陶奂拍了拍乾坤袋,小声对焦云谦说。 第九十四章 一触即发 武人爱刀,文士爱笔。焦云谦一听凤毫毛笔和玄铁砚台,不论哪个都是喻隐的稀世珍品,不禁两眼放光。 “陶首领费心了,不瞒你说,我是非常喜欢凤毫毛笔和玄铁砚台,但此事是寒宇山庄之事,请恕老朽爱莫能助。”焦云谦心有惋惜,不过面无表情,稳坐着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陶奂想重新拟定协议,可是寒宇山庄丝毫不让。原本陶奂心中就很气愤,现在更加郁闷。 “焦管家,您先别急着拒绝。我是修习之人,当然不如焦管家懂得欣赏这两件宝物,还请收下。刚才的话当我没说,我们各退一步,协议太辰派悉数答应,但能否加上一项特权?”陶奂笑着把乾坤袋塞到焦云谦手里。 “特权?什么特权?”焦云谦没收,因为他不知道陶奂的心思是什么。 “太辰派有一门派叛徒,他逃到西盛荣州,我们一时没办法清理门户,能否请焦管家给太辰派一个清理门户的特权?”说着,陶奂继续把乾坤袋塞给焦云谦,他们两个就那样僵持着。 像焦云谦这种人,即使陶奂没有修为也可以打几十个他,此时陶奂却是一脸谄媚。这,就是寒宇山庄实力强大的威力。 寒宇山庄的实力让陶奂不论心中多么恼怒,脸上都必须保持微笑,即使他的脸已经酸痛,也不准停下。 焦云谦一听原来是这个特权,立刻将刚才坚守的阵地丢至一旁,把陶奂的乾坤袋塞进自己腰间。 “这个,可不是小事,我需要向庄主请示。”该说的场面话,焦云谦自然不会少。 焦云谦这么说,陶奂心知这件事想是成了。 焦云谦去找丁一博禀报谈判情况。 “禀报庄主,经过老朽据理力争,陶奂最终同意签订协议。只是…只是…”焦云谦只说了一半,等丁一博问他。 “云谦,只是什么?有话但讲无妨。”丁一博直接了当地问。 “他想要一个在寒宇山庄势力范围内追杀易欣泽的特权。说白了,还是太辰派自己的事务,更是喻隐之境的笑柄。”焦云谦回道。 “云谦,你果然是谈判的一把好手,让陶奂只加了个可有可无的特权,做得好!”丁一博大喜。 “庄主,那是否准许太辰派这一请求呢?”焦云谦又确认了一遍。 焦云谦非常清楚,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不能替丁一博做决策,不论大小。 “为什么不同意呢?哈哈哈哈。”丁一博很是满意。 “庄主英明,我这便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陶奂?”焦云谦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你啊!”丁一博指着焦云谦大笑不止,随后对他伸了大拇指。 “陶首领,陶首领。”焦云谦到了待客厅门口,才假装小跑了几步。他不能假装快跑,因为那样会暴露。 按照焦云谦的假装,他在去禀报丁一博的路上,以及回来的路上都是一阵快跑,所以到了待客厅门口只能是累得喘着粗气小跑。 “焦管家,您慢着些。”陶奂把焦云谦的茶杯端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让焦云谦润润嗓子。 焦云谦象征性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喝了口茶,之后才开口。 “庄主…同意了,庄主准许太辰派在西盛荣州的这一特权。”焦云谦非常开心地说。 “谢谢焦管家,谢谢丁庄主。”陶奂早已看透一切,但他也能装作很是开心的样子。 陶奂签下势力协议之后,离开了寒宇山庄,焦云谦仍旧象征性地送了几步。现在的陶奂,心里有怨,有恨,不过更多的是无奈。 陶奂失落地低着头走着,他突然意识到不能这样,因为他是太辰派首领,至少不能在寒宇山庄这样。他抬起头,再一次碰见易欣泽。 陶奂驻足看着易欣泽,淡淡地对他说:“好戏,才刚刚开始。” 易欣泽同样盯着陶奂,眼睛里全是淡定,他冷冷回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另一边,焦云谦的书房里,他从乾坤袋中拿出凤毫毛笔和玄铁砚台,仔仔细细地观赏了许久。随后,嘴里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用玄铁砚台磨墨。 旁边书桌上放着一张纸,不远处还有一壶好茶。墨磨好后,焦云谦拿起凤毫毛笔,小心翼翼地沾了沾墨,随后开始在纸上写。 焦云谦一阵狂草,一气呵成地写下“畅酣淋漓”四个大字,这正是他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焦云谦写好后,认认真真欣赏了许久才自言自语:“好字!” 随后,焦云谦又哼着小曲儿,手里拿着茶壶,思绪一下子飞到五年之前。 五年前,丁一博确定了限制太辰派发展的大方向,因为他很久之前就看中了太辰派的草药。 随后焦云谦立即制定强攻计划,人手对于寒宇山庄来说小事一桩,一直缺少一个攻打太辰派的正当理由。 陈兴贤私劫草药那次,眼看太辰派的人在寒宇山庄势力边境调查,就是没做任何出格之事。 焦云谦大呼可惜。 太辰派动乱那次,焦云谦一收到消息便命人准备。但是刚刚集结完毕,陈兴贤便被擒住。 焦云谦气得直骂陈兴贤:“你个没出息的陈兴贤,就不能反抗一下吗?只需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我们的先头人员就可以抵达太辰派。可你连一个时辰都坚持不到,真是废物!” 直到易欣泽逃到寒宇山庄的势力范围,焦云谦知道机会来了。虽然事情没那么顺利,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焦云谦最终不费一兵一卒便让陶奂签了那份势力资源交换协议。 “易欣泽,你可真是我的福星!”焦云谦自言自语。 另一边。 “德山,你带着鹏涛、宝坤、马飞还有佑远继续追杀他。我们已经拿到特权,他再也无处可藏。”陶奂对齐德山说。 “是,师兄。”齐德山抱拳说。 “是,师父。”高鹏涛抱拳道。 “是,师伯。”杜宝坤、马飞和于佑远抱拳说道。 之后,齐德山带人去追杀易欣泽。 “炫明,你到寒宇山庄大牢,把陈横带过来。”陶奂吩咐道。 “是,师兄。”抱拳后,刘炫明也出去了。 “这下够你喝一壶了!”陶奂自言自语。 另一边,寒宇山庄的大牢也是不见天日。 陈横大穴被封,牢里饭菜不是吃不惯,而是压根就不能吃,故此他无力地瘫坐在角落。他一直在等,等着出去的那一天。 看守大牢的人一边慢慢走着,手里一边随意转着钥匙。 寒宇山庄的大牢比太辰派的地牢要大上许多,同样也是大都空着。不知道是犯了事便处决,还是没人敢犯事。 他走到陈横的牢房前,打开牢门,然后解开陈横的穴道,之后以一个极其平常的语气说:“滚吧。” 陈横作为炎离族第二杀手,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不过陈横也是敢怒不敢言,他慢慢站起来,借着油灯看了一眼那看门人。 陈横心道:等我法力恢复了,第一个宰了你! “还不快滚?!”那人催促陈横。 陈横肺都要气炸了,不过动作更快了。 另一边,寒宇山庄客房外。 “听说以后我们山庄要用兵器和太辰派交换草药。”一下人说。 “我们山庄有好处吗?”另一下人道。 “好像是陶奂派杀手在西盛荣州闹事,故此才签了势力资源交换协议,当然对我们更为有利。”那人乐道。 “那就好。”另一人也很高兴。 他们两个都非常开心,好像是自己做成了那件事一般。 他们的对话刚好被易欣泽听到,易欣泽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道不妙!易欣泽赶忙把这件事告诉颜雨和许玉萌。 “这下麻烦了!”颜雨和许玉萌异口同声。 “颜雨,你把孰湖唤来。”易欣泽说。 “你做什么?”颜雨问他。 “这样一来陈横对寒宇山庄就没了任何用处,他们肯定会放了他,我必须在太辰派人之前找到他。”易欣泽解释道。 “好,我和玉萌与你一起。”颜雨唤来孰湖。 易欣泽还不知道,太辰派已经拿到在西盛荣州追杀他的特权。而且,易欣泽对于寒宇山庄来说,也没了任何用处。 第九十五章 杀贼复仇 陈横出了大牢门,向天空吹了声口哨,之后等孰湖过来。没一会,远处便有一只孰湖飞来。 陈横重获自由,心里自然十分欣喜。他没想到的是,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比他的孰湖更早到来。 易欣泽离很远就看到大牢们口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他想除了刚被放出来的陈横,也不会是其他人了。 易欣泽二话不说,拔剑运行法力使出一招滴水穿石。一簇水滴撞开面前的一切,迅速向陈横飞去。 陈横当即拿出长枪,运行法力消解易欣泽的招式。 看到那杆黑色长枪,易欣泽暗想:果真是你! 离陈横还有几米,易欣泽下了孰湖,随即使出洪水猛兽,又使出火然泉达。 陈横运行法力,见招拆招。他用枪头挑飞洪水猛兽,随后又用枪尾镇开火然泉达。 “陈横大穴刚解开,法力还没完全恢复,此时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颜雨,你留在这保护好玉萌。”易欣泽扭头对颜雨说。 “你要小心。”颜雨和许玉萌一同说道。 紧接着易欣泽欺身向前,挡开陈横的枪头后,向他右侧又走进一步,而后出剑直刺陈横右腿。 陈横用枪尾挡开易欣泽的剑,他想拉开与易欣泽的距离。因为贴身缠斗对于长枪来说很难发挥威力。易欣泽怎会让他如愿。 尽管陈横法力并未恢复,易欣泽想讨得便宜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易欣泽一直缠着陈横,陈横好不容易拉开一段距离,易欣泽又快速跟上。像极了一对情侣。 寒宇山庄看守大牢的人见他俩在牢门口打斗,也不予理会,因为他的职责只是看守大牢,其它的一概不管。那人回到自己屋里关上门,眼不见为净。 面对易欣泽近身袭扰,陈横很是头痛。他的法力原本就未恢复,现在又被易欣泽一直贴身缠斗,此消彼长,他们一时不相上下。 有好几次陈横完全可以杀掉易欣泽,但易欣泽仍是那个拼命打法。他可以一枪敲死易欣泽,但他也必须失去一条腿,或者双脚,再或者需要挨上一剑。这让陈横更是气愤。 陈横运行法力,使出旋转乾坤。陈横双手把枪举过头顶,然后快速旋转。易欣泽听到附近风声大作,他赶忙躲开陈横的枪头,随后枪尾也朝易欣泽头部砸来。 易欣泽不得不后跳躲开。陈横终于拉开了与易欣泽的距离,但他并没有停止,而是旋转着飞离此地。 易欣泽哪肯让他逃走,提剑追去。只是,这一次的易欣泽与陈横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颜雨和许玉萌骑上孰湖也跟了过去。现在颜雨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许玉萌,以防陈横找到可趁之机挟持她。 陈横大穴刚解,所以他不敢快速飞行,也不敢飞得太久。他回头确认了一下,易欣泽果然紧追不舍。 陈横伤透了脑筋,他的孰湖一来便会被颜雨赶走,所以他不能骑孰湖离开;他现在法力没有恢复,所以他也不能长时间飞行。 陈横心想:你个小畜生,如果不是爷爷被寒宇山庄那群狗贼刚放出来,爷爷早活剐了你! 易欣泽则是一刻也不曾放弃,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杀了他的师兄。易欣泽累得满头大汗,但他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陈横。 颜雨和许玉萌喊他,他也不应声,好像他眼里只有陈横一般。 到了一处空旷地,陈横不再飞行,因为他也累得不行。满头大汗的易欣泽随即跟了过来。 “我们各退一步,你让我走,自此之后我不再插手你和太辰派的恩怨,如何?”陈横试图和易欣泽谈判。 易欣泽二话不说,双手握剑,同样使出旋转乾坤。想想华绍辉,易欣泽很是内疚;想想高鹏涛,他很是心痛。故此,易欣泽懒得和陈横废话。 易欣泽旋转得非常迅速,他和剑融为一体,飞快地向陈横刺去。 “当当…当当。” “谁?”看守寒宇山庄大牢那人很是不耐烦。 “小哥,我是太辰派雨泽殿殿主刘炫明,我来接陈横。”刘炫明笑着说道。 “已经放他走了。”看守人说。 “什么时候?”刘炫明非常吃惊。 “有一会了。”看守人又说。 “他去了哪里?”刘炫明问。 “他去哪里了我还真不知道,但我看到两男一女追着他去了那个方向。”看守人给刘炫明指了指刚才陈横和易欣泽他们去的方向。 “谢谢小哥。”刘炫明说道。 那人不耐烦地再次关上门。 刘炫明面向陈横和易欣泽去的方向,什么也没看见,刘炫明很是无奈。这时,齐德山一行人也追到大牢门口。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齐德山下了孰湖,好奇地问刘炫明。 “我来接陈横,没想到看守大牢的人把他放走了。他说看到两男一女追着陈横去了那边。”刘炫明指给齐德山。 “那两男一女就是易欣泽他们,师兄,告辞了。”说罢,齐德山一行人朝易欣泽那个方向追去。刘炫明则是回了酒楼。 另一边,陈横终于稍微拉开与易欣泽的距离。之前颜雨也想加入战团,被易欣泽毅然拒绝。 这来之不易的机会陈横怎能不好好把握?!他立即运行法力,随即从右上到左下一扫,将易欣泽逼退。紧接着再次使出毒蛇出洞,一团黑气像吐着信子的毒蛇向易欣泽直冲而去。 陈横这次的毒蛇出洞威力并不大,因为在易欣泽孜孜不倦的缠斗下,他的法力越来越少。但他这两招的连贯性极强,故此对易欣泽来说也是十分凶险。 他们的距离拉开时,易欣泽心感不妙。陈横使出毒蛇出洞也是想速战速决,所以他并没有给易欣泽左右以及向后躲开的机会。 毒蛇出洞径直向易欣泽右腹刺去。陈横心道:哼,这次还有人为你挡?! 颜雨和许玉萌自然能看出易欣泽的处境非常危险,尽管很是担心,但也无济于事。 易欣泽眼见那条毒蛇慢慢靠近,他左臂横在胸前,运行周身法力使出天机盾。 不知是易欣泽心有不甘,还是因为陈横法力没有恢复,陈横的毒蛇出洞就这么被天机盾挡下。 这之后,易欣泽并没有着急收回天机盾,而是把陈横的枪甩至一旁,而后运行法力使出恒河沙数。 剑气聚集在易欣泽剑的周围,他没有任何犹疑,当即一剑劈下。 刹那间,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易欣泽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剑,还有剑气之下的陈横。 陈横先是因为自己的毒蛇出洞被挡下而感到疑惑,之后易欣泽这不知名的剑气更是让他无比震惊。 陈横当机立断,丢掉长枪,运行周身法力向一旁飞去。 与人交手时,武器是唯一的防护。倘若没有了武器,结果可想而知。 陈横丢掉长枪,非常狼狈。易欣泽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天机盾和恒河沙数都非常消耗法力。 陈横见自己长枪掉在远处,运行法力想拿回武器。 易欣泽已是强弩之末,但这么好的机会,上天不会再给第二次,他继续提剑向陈横冲去。 陈横战斗经验极为丰富,即使再艰难的境遇,他都经历过。眼下这种场面对于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陈横躲开易欣泽的剑招。长枪已经向这边飞来,陈横想让长枪飞来时给易欣泽戳上两个透明窟窿。 但是,易欣泽根本不管身后越来越近的长枪,更不管陈横有什么变招。易欣泽的剑招被躲开后,没有任何犹豫地再次挥剑向陈横腹部切去。 陈横不禁心道:这小贼怕不是疯了吧,招招要和我拼命。 随后,陈横不得不越过易欣泽飞到他身后躲开剑招,之后握住长枪向易欣泽刺去。 第九十六章 风雨交加 易欣泽哪管当胸刺来的一枪,而是继续提剑直刺陈横面部。又是一命换一命的打法,陈横不得不再次放弃攻击后躲开。 易欣泽的法力比陈横消耗得快,之后,易欣泽便这样不计后果地攻击他。 易欣泽和陈横再次像一对情侣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陈横不愿意接受频率如此之快的刺激,他绞尽脑汁想和易欣泽保持距离。 好运只会眷顾那些不断尝试的人。陈横再次迎来好运,拉开了与易欣泽的距离。 这次陈横没有立即攻击,而是打量了一下易欣泽,他发现易欣泽眼睛里全是自己。 易欣泽和陈横对峙了片刻。易欣泽回想刚才挥剑横切陈横腹部那招,他灵光一现,突然想到和颜雨的比试。那时他用的是木棒,比自己的剑要轻许多,故此挥动的速度特别快。 之后,易欣泽运行所剩无几的法力,使其停留在左手。随即他右手把剑横在半空,左手掌刀将尽是缺口的剑砍断。 易欣泽这系列举动让陈横更是不禁心道:得,这小贼确实疯了,而且疯得没边儿。哪有对战中折断自己兵器的,真是个锤子! 一旁的颜雨和许玉萌更是不解,脸上全是震惊与疑惑。易欣泽再次提剑攻击,只是他这次用的是断剑。 陈横冷笑道:呵,不知死活的小贼! 陈横用长枪挑易欣泽左肩,易欣泽用断剑挡住,随后脚尖发力,断剑划过长枪,发出刺耳的划金属声响。那声响很是难听,颜雨和许玉萌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 易欣泽很烦这种声音,不过此时的他无暇顾及,继续向陈横的手划去。 陈横则更是厌恶这种声响,他同样没时间理会,长枪发力震开易欣泽。 易欣泽非常灵活地趁势离去,他迅速转了个身,用断剑向陈横后腰挥去。 陈横感觉身后冷风骤起,他来不及攻击易欣泽,更没时间思考他的后招,唯有躲避。 易欣泽也不会轻易让陈横离去,继续挥剑刺向陈横背后。如果易欣泽这把剑是完整的,绝对可以穿胸而过。不过他用的是断剑,灵活度高了不少,但是威力大大降低。 即便如此,陈横还是不敢拿自己身体做实验。所以他只有继续努力,想再次拉开与易欣泽的距离。 易欣泽的断剑灵活性很高、速度很快,一时占据了打斗上风。颜雨、许玉萌包括陈横都没想到,易欣泽会来这么一招。 另一边,陶奂所在的酒楼。 “师兄,当我去到寒宇山庄大牢时,陈横已被放走。从看守大牢之人那得知,现在易欣泽正在追陈横。另外,我在大牢门口遇到了德山,随后他带人去追易欣泽了。”刘炫明向陶奂禀报。 “既然如此,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历练小组弟子留下,其他人随我回门派。”陶奂思考了片刻说道。 “是,首领。”众人抱拳答道。 “我交给你两件事。”陶奂转身对一个历练小组弟子说。 “首领请吩咐。”那人抱拳行礼。 “第一,帮我传话给德山,让他细心谨慎地带领历练小组完成历练任务;第二,告诉陈横,让他按照合约行事。”陶奂说。 “是,首领,我一定一字不落地转达。”那人回道。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历练小组在这一定要听从齐殿主安排。还有,在寒宇山庄要事事小心,明白了吗?”陶奂嘱咐历练小组众人。 “明白!”历练小组异口同声。 另一边,易欣泽仍然和陈横缠打在一起。尽管易欣泽暂时占据上风,但他已是极限,他想在气力耗尽之前为华绍辉报仇。 “一二,一二。”正在这时,颜雨喊易欣泽,易欣泽过于投入以至于没有听见。 “易二,太辰派的人要来了。”许玉萌也有些焦急,易欣泽依然没有听到。 不远处来的正是齐德山几人,他们目的很明确,就是冲易欣泽来的。 “别打了,太辰派的人来了。”陈横寻得机会,语气中尽是怨恨。 看来,陈横同样是到了极限。不仅易欣泽身上多了几处伤口,陈横亦是如此。 易欣泽听到陈横的话并没有停止攻击,因为他不甘心。尤其是现在的陈横,完全是在防守,再有一时半刻,易欣泽便能为华绍辉报仇。 但是,就差那么一点点! 易欣泽仍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陈横,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颜雨和许玉萌不得不骑上孰湖,一个俯冲想将易欣泽带走。 陈横见此情景心中大喜,因为现在他太需要时间调息以恢复法力。 陈横巴不得易欣泽能快些停手,故此他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反而给颜雨创造机会。 坐在孰湖上的颜雨一把抓住易欣泽,随即孰湖拉升高度。易欣泽虽然不愿意,但也是山穷水尽、无计可施。 陈横一直等待的机会终于到来。在易欣泽被抓起的一瞬间,陈横一枪向易欣泽锁骨下方刺去。 易欣泽下意识地用断剑阻挡,想震开陈横的长枪。陈横力气很大,再加上易欣泽双脚离地没有着力点,所以易欣泽的阻挡作用并不大。 这一切被身后的许玉萌看在眼里,她大叫一声:“颜雨!” 颜雨知道肯定有紧急情况发生,但他哪有时间回头,于是下意识向右一拉孰湖。孰湖向右上飞向天空,带动着易欣泽身体微微倾斜,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要害。 长枪还是在易欣泽左臂上新添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易欣泽的血向外喷散,正如第一次与陈横交手时一样。 易欣泽感觉不到疼痛,依旧恨恨地盯着陈横,眼看着他越来越远。 陈横与太辰派有着合约,故此与齐德山是友非敌。他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易欣泽,又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齐德山,确定易欣泽不会再回来后,他才开始调息。 齐德山再次眼看着易欣泽被救走,只差了半步,他带着身后几人继续追去。 “齐师叔,请允许我为绍辉报仇。”高鹏涛冷冷说道。 “嗯,用风雨交加。”齐德山点点头。 齐德山很清楚,虽然易欣泽他们早走了半步,但假如运足法力,用风雨交加还是有机会留下他的。 高鹏涛哪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在孰湖上抽剑运行周身法力,使出风雨交加。 高鹏涛周围顿时暗了下来,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一股狂风夹杂着雨滴应势而去,只不过不是飞向易欣泽,而是朝正在调息的陈横飞去。 第九十七章 杀贼报仇 陈横刚准备调息,刹那间一股杀气袭来,他险之又险地避开。 “那小贼,你做什么,难道你也疯了不成?!”陈横气不打一处来。 之后高鹏涛跳下孰湖,继续运行法力,使出风起云涌,一时间周围尘沙四起。 “齐德山,你也不管管你的人?”陈横气得跳脚。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看不见!”齐德山把手放在眼睛上,左右看了许久。 “齐殿主,请管好你的人。”陈横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忍气吞声不是陈横性格,但现在想发难并不是时候,他心里暗想:小贼,等我法力恢复了,定取你狗命! 齐德山不予理会,而是继续骑孰湖去追易欣泽。 “齐师叔,鹏涛此举似乎不合规矩。”杜宝坤骑着孰湖追上齐德山。 “首领给我的任务是追杀易欣泽,全都随我来!”齐德山提高嗓音命令道。 “齐师叔,鹏涛没跟上来。”杜宝坤再次提醒齐德山。 “我已下了命令,可他不来,我能怎么样?!”齐德山转头慢慢地对杜宝坤说,而后目视前方,继续紧盯着易欣泽。 另一边,易欣泽已经累瘫,许玉萌先为他简单止血,等到了寒宇山庄客房再处理伤口。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还不知道太辰派已经获得追杀特权,继续往寒宇山庄客房飞去。 这边,高鹏涛和陈横两个人又厮杀了起来。 “你把他杀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高鹏涛神色阴冷。 陈横刚想要说那是误会,可高鹏涛似乎不需要他解释,随后又是一招狂风骤雨向他打来。 陈横法力一直没有恢复,他仍然不得不运行法力,消解了高鹏涛这招狂风骤雨。 “你知道对我影响有多大吗?”高鹏涛目光冷峻。 接着,高鹏涛又是一招雷霆万钧。只听一声巨大雷响之后,在高鹏涛法力的加持下,那道雷化作一柄巨剑,自上而下向陈横砸来。 陈横运行法力,迅速飞到一旁躲开。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高鹏涛表情恶狠。 随后,高鹏涛又使出飞云掣电。尽管现在是白天,也能清楚地看见那道闪电,足见其威力之大。 不仅如此,那闪电速度极快,陈横来不及躲避。陈横运行法力,只得使出天罗地网抵御。 现在的陈横暂时有惊无险,不过高鹏涛和刚才的易欣泽一样紧追不舍。陈横只好唤来孰湖,先离开这是非之地,之后再做打算。 高鹏涛也不会让陈横轻易离去,每当陈横的孰湖飞近时,他都会用风卷残云攻击它。 无奈之下,陈横只好一边和高鹏涛交手,一边逃离,同时找机会甩开高鹏涛。 高鹏涛这段时间努力没有白费,他的修为进步很大,他一直在等为华绍辉报仇的机会。 高鹏涛运行周身法力,使出一招流星飞电,随即又使出若张火伞。只见天空出现一道闪电,但那闪电却不是耀眼的亮白色,而是火红色,这是高鹏涛的连招。 那道火红色的闪电直劈陈横而去,陈横运行周身法力,使出旋转乾坤抵御。 接着,高鹏涛使出悬河泻水,而后又使出以火止沸。只看见像是天上银河跑了大水,自上而下向陈横砸来,旁边还有一同奔来的火。都说水火不容,但高鹏涛这一连招威力甚大。 见此情形,陈横来不及理会自己法力是否恢复,不得不运行全身法力,能有多快就有多快地逃离此地。 另一边,齐德山在易欣泽后面一直紧追不舍,易欣泽他们终于到了寒宇山庄。 到了寒宇山庄门口,守卫以及巡街随处可见,颜雨在这里下了孰湖。 “易欣泽,你无路可逃了。”齐德山也下了孰湖,对被搀扶着的易欣泽说。 “你胆子不小,敢在这闹事?”颜雨理直气壮地质问齐德山,好像这是他的地盘一般。 “太辰派已经拿到在寒宇山庄势力范围内,捉拿门派叛徒易欣泽的特权。”齐德山心情不错,和他们说了很多。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尽是疑惑,一时不知所措。易欣泽拖着疲累的身体,抬头望天,心中甚是悲凉。 “你胆子还真是不小,不仅无中生有、信口开河,还当真自己有了什么狗屁特权?!”颜雨不屑地笑着。 “齐殿主,我没看错吧,你竟然在寒宇山庄门口闹事?”远处,喻宁梦一边向这走来,一边不可思议地说道。 易欣泽三人和齐德山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喻宁梦,各自心中是不同的心情。 “喻大小姐您又玩笑了,贵山庄和太辰派刚签订势力资源交换协议,我们也取得了在西盛荣州追杀叛徒的特权。”齐德山又给喻宁梦解释。 “这样啊,协议拿来我看看。”喻宁梦伸手向齐德山要协议。 “这个…协议固然由双方势力之主保存。”齐德山当然不会有协议,故此面露难色。 “那就请恕我不能相信齐殿主的话了。易侠士,请你三人去我那做客,刚好我有些个问题想请教诸位。”对齐德山说罢,喻宁梦又转身对易欣泽三人说。 “能否劳烦喻大小姐去丁庄主那核对一下,看齐某刚才之言是否属实。”齐德山一抱拳说。 “当然,只是我一时不得空闲。”喻宁梦又回头对齐德山说。 “那么只好由齐某代劳了。”齐德山又一抱拳道。 当喻宁梦推辞说不信时,齐德山便打定主意去找丁一博,之后让丁一博把协议内容吩咐给喻宁梦。如此一来,这件事便不会再有障碍。 齐德山却不能直接说,会因为不合情理而得罪喻宁梦。当然,喻宁梦心中很是清楚,齐德山大概率不会像颜雨说得那样无中生有。可是如果想救易欣泽,眼下唯有如此。 喻宁梦不让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在寒宇山庄做客,而是让他们去她那,也是出于长远考虑。 喻宁梦心想:齐德山定是有了特权无疑,不过现在欣泽是我的客人。我和婉雅住在一起,那欣泽也算是她的客人。以她的古怪性格,一时半会齐德山怕是不能怎么样。 高鹏涛和陈横这边,陈横终于承认自己最近运气不佳,开始与高鹏涛奋力拼杀。 陈横心道:在对战中,谁有主动权,谁胜利的可能就会更大。 陈横运行全身法力,使出那招毒蛇出洞,四周温度顿时降了下来,一团黑雾从陈横枪尖飞出,向高鹏涛袭去。 高鹏涛对陈横这招毒蛇出洞刻骨铭心,但脸上一点没表现出来。高鹏涛运行法力,使出狂风怒号。 高鹏涛剑尖骤出一阵狂风,呼啸着奔向那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那条毒蛇嘶叫着,恰如陈横心中所想,寻找时机一举击倒眼前的高鹏涛;那股狂风咆哮着,一如高鹏涛的内心,撕碎对面的一切。 高鹏涛和陈横势均力敌,都奈何不了对方。他们见招拆招,互相僵持。 第九十八章 功败垂成 找准时机,陈横再次调动周身法力,使出旋转乾坤。 高鹏涛一看陈横双手横握长枪,在空中急速旋转并向自己冲来。高鹏涛哪敢轻敌,赶忙跳起躲开陈横的攻击。 陈横飞到高鹏涛身后,随之借势拼命逃开。高鹏涛一个不留神,被陈横抓住可趁之机,陈横骑上孰湖飞走。 高鹏涛赶忙骑上孰湖,追了许久,最后还是被陈横逃掉。 “哎,真是可惜!”高鹏涛心中甚是失落。 “哎,没能杀了陈横,真可惜!”另一边,丁婉雅家中的易欣泽也是非常失落。 “还是先把伤养好再说吧。”许玉萌语气中尽是怨气。 许玉萌正在用布给易欣泽处理伤口,尤其是左臂的伤口,现在还在不停地渗血,一旁是很多沾满血的红布。 许玉萌额头上出现许多汗珠,她手拿白布一时失了轻重,易欣泽不禁倒吸一口气:“嘶!” “玉萌,你轻点啊。”易欣泽讨好地笑着对许玉萌说。 许玉萌并不理会,又碰到了那血肉模糊处。 “嘶——”易欣泽吃痛,又是咬牙、眯眼、长长吸了一口气。 “有那么痛吗?”许玉萌反问易欣泽。 “当然,这可是我的胳膊,不是大树桩子。”易欣泽仍然笑着回答,不敢有半点不满。 “你下次还那么拼命,一点不用爱惜自己,啊!”许玉萌没好气地说道。 “那不是没有办法吗?!”易欣泽小声解释。 “有人逼你那么做的?有人拿刀架你脖子上让你和陈横拼命的?你不那么做有人会对你严刑拷打?”许玉萌一连几个反问,易欣泽一时哑口无言。 “玉萌说得对,一二,你这样不好。当你想和陈横一命换一命时,我和玉萌心甭提多揪心了。”这次,颜雨站在许玉萌这边。 “我可没有,他都不爱惜自己,我犯得着为他揪心吗我?!”许玉萌又翻了个白眼。 易欣泽不再说什么,之后许玉萌一脸认真地给易欣泽处理伤口,再也没有“失手”。 齐德山让杜宝坤、马飞和于佑远盯着易欣泽,他独自去拜访寒宇山庄庄主丁一博。 丁一博在花园的亭子里坐着。石桌上放着一杯茶,茶香令人沉醉,可是远比不上飘来的阵阵桂花香。奇怪的是,丁一博既没品茶,也没有赏花,而是呆坐着,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庄主,太辰派的齐德山求见。”一下人禀报道。 “让他到这来,对了,再把云谦找来。”丁一博听到禀报,便知道齐德山是为了特权一事,所以也把管家焦云谦叫来。 “丁庄主,打扰您雅兴了。”齐德山远远看见在亭子里坐着的丁一博,一边抱拳行礼,一边笑着说道。 “齐殿主客气了,快请坐。来人,给齐殿主上杯好茶。”丁一博点点头笑着说道,之后请齐德山坐下。 “是,庄主。”仆人行礼后回道。 “多谢丁庄主。”齐德山抱拳致谢。 “客气,你来盛荣州也有些时日了吧?”丁一博问。 “回丁庄主,是的。”齐德山站起来抱拳回答。 “坐,坐。”丁一博伸出右手,示意齐德山不用站起来。 “谢丁庄主。”齐德山坐下前回道。 “齐殿主不必拘禁。”丁一博笑着对齐德山说。 “是。”齐德山点点头。 “感觉我盛荣州风景如何?对了,我习惯把西盛荣州的’西’拿去,为了讨个好彩头,哈哈哈哈。”说罢,丁一博自己笑了几声。 “丁庄主当真虚怀若谷,寒宇山庄是喻隐四强之首,苍云宗势力范围也只是盛荣州东部一小部分。以齐某之见,整个盛荣州早已是您囊中之物。”齐德山顺着丁一博的意思说。 “齐殿主玩笑了。”尽管丁一博脸上表现得有些许严肃,心里却非常高兴。 就这样,丁一博和齐德山一直天南地北地聊着,齐德山几次想把话题引到势力资源交换协议上,都被丁一博巧妙地盖过去。 以丁一博的身份,齐德山自然不敢强行提特权之事,直到寒宇山庄管家焦云谦到来。 “云谦,你可算来了,我和齐殿主等你许久了。”丁一博笑着对焦云谦说。 “让庄主久等,实属我之过错。”焦云谦满脸自责。 “焦管家好。”齐德山抱拳向焦云谦问候。 “齐殿主好。我一听人说庄主命我来花园,我赶忙甩开手头上的事紧赶慢赶,还是让庄主和齐殿主久等了,老朽心里真是过意不去。”焦云谦一边抱拳赔礼,一边说道。 “不妨事。齐殿主,你刚才一直想问却没问出口的事情,之所以没让你说,是因为山庄的事务你直接找焦管家就行。”说罢,丁一博自顾喝茶。 齐德山把事情原委告诉焦云谦,想让焦云谦给个特权证明什么的,或者是在寒宇山庄内部发道通告。 “齐殿主尽管放心,我这就在山庄内部发书面通知,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阻碍齐殿主处理门派事务。”焦云谦笑着说道。 “如此就多谢丁庄主,多谢焦管家了。”难题得到解决,齐德山赶紧抱拳行礼。 “齐殿主不必客气,多谢焦管家就行。”说罢,丁一博继续喝茶。 到了晚上,丁婉雅请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吃饭。 “易侠士,你的伤势如何了?”丁婉雅问。 “只是皮外伤,休息两天就好。”易欣泽笑着回答。 “三位现在是我的客人,你们尽管在我这养伤休息。不论如何,其他人都不敢在这里胡作非为。”丁婉雅这么说,是为了让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安心。 “婉雅说得没错,你们尽管放心,剩下的交给我就好。”随后,喻宁梦也说道。 “太感谢你们了。”易欣泽说。 “多谢丁小姐,多谢喻大小姐。”颜雨和许玉萌抱拳一同说道。 过了晚饭时间,齐德山来到丁婉雅家门口,见高鹏涛已经回来,也在盯着易欣泽。 “没事吧?”齐德山询问高鹏涛和陈横的打斗情况。 “没事。”高鹏涛抱拳回答。 “他在里面吧?”齐德山又问。 “是的。”高鹏涛又说。 “这毕竟是丁二小姐的家,我们不能一窝蜂直接进去抓人,你们几个在外面守着,别让易欣泽跑了,我去要人。”齐德山叮嘱他们几个。 “是。”高鹏涛、杜宝坤、马飞和于佑远抱拳答道。 晚饭之后,易欣泽、颜雨、许玉萌、丁婉雅和喻宁梦在闲聊,下人向丁婉雅禀报:“小姐,齐德山在门外求见。” “让他进来。”丁婉雅吩咐道。 “是,小姐。”仆人行礼后说。 “你们三位先回客房,这里有我和宁梦就行。”丁婉雅对易欣泽三人说。 “好,谢谢。”说罢,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离开了。 “丁小姐好,喻大小姐好。”过了一会,齐德山进来后抱拳行礼。 “不必客气,齐殿主深夜来访所谓何事?”喻宁梦问齐德山。 “喻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今天下午我们刚见过。而且我想您二位已经收到寒宇山庄发的,太辰派获得特权的书面通知了吧。”齐德山满脸堆笑。 虽然齐德山占着理,但这是西盛荣州,是寒宇山庄二小姐的家。更何况,丁婉雅和喻宁梦在喻隐之境是出了名地不好惹。 “收到了。”喻宁梦回答得很干脆,丝毫不拖沓。 “既然如此,请您二位把易欣泽交给齐某吧。”齐德山很是开心,因为如此一来,她们就没理由阻挡他抓易欣泽了。 第九十九章 原来计划 “这件事齐殿主还是和婉雅小姐商量,我做不了主。”喻宁梦把皮球踢给丁婉雅。 “丁小姐,请允许我为门派除掉叛徒,以全我对太辰派的一片赤诚之心。”齐德山抱拳说道。 “齐殿主忠义无双,任谁都不会拒绝。”丁婉雅说。 齐德山一听有戏,心里甭提多美了。 “听宁梦说,只有易欣泽能读懂《恒一心法》,所以我想向他请教一二。齐殿主要清除门派叛徒,我自然支持,只是恐怕再也没人能为我解读其中奥秘。齐殿主可否给我一天时间,让他给我讲解之后,我一定把他五花大绑亲自给齐殿主送去,你意下如何?”丁婉雅微笑着对齐德山说。 齐德山心想:意下如何,意下如何,我当然不愿意!如果我说不愿意你现在能把他给我吗?明明没给我选择,还问我如何如何,有意义吗?虚伪!可话又说回来了,还是趁此机会送她一个顺水人情,我明天来要人也好容易一些。唉,没实力就是没有一点话语权! “既然丁小姐这么说了,那我明天再过来,希望明天丁小姐不要食言。”齐德山依旧微笑着抱拳说道。 “齐殿主大度。”丁婉雅点点头。 “您客气,二位请继续赏月,齐某告辞。”齐德山向丁婉雅和喻宁梦告别。 “请。”喻宁梦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易欣泽回房养伤,颜雨回去修习,许玉萌回房间看那本古医书。 “当当…当当。” “敲什么门,直接进来就是,搞得和一姑…哦,是玉萌啊,怎么了?”说到一半,颜雨见来人是许玉萌,赶忙转口。 “姑后面是什么,继续说啊?”许玉萌一脸平静地问颜雨。 “姑…估计你来找我是有事,什么事你说吧。”颜雨把话圆了过去。 “没事,只是来找你聊聊。”许玉萌随意笑了一下。 “太好了,快请坐。聊吧,你想聊什么?”颜雨请许玉萌坐下。 许玉萌满脸惊讶地看了看颜雨,心想:怪不得没有女孩与你亲近! “颜雨,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许玉萌坐下,倒了两杯茶,自己喝了一会才问颜雨。 “挺好,非常充实。”颜雨想都不想就回答许玉萌。 “充实?”许玉萌又问。 “对。”颜雨点点头。 “具体怎么个充实法?”许玉萌再次问颜雨。 许玉萌心中想道:原本我认为易二已经够不会聊天了,万万没想到颜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天除了修习,就是写修习心法,再有时间就和一二比试,当然非常充实了。”见许玉萌不理解,颜雨认认真真地给她解释。 “明天你准备做什么?”许玉萌强压着心里慢慢升起的怒火。 “修习,写心法,和一二比试…不行,他受伤了,暂时不能比试。”颜雨说。 “除了这些呢?”许玉萌气到微笑。 “那还能有什么?玉萌,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颜雨听出许玉萌有话要讲。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现在的处境,和在福海酒楼时一模一样?”再和颜雨聊下去,估计许玉萌都要气疯掉了。 “明白,你是说我们还需要逃走对吧?”颜雨与女孩聊天不行,逻辑分析能力却是一流,一下就知道许玉萌想说什么。 “对。”许玉萌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嗨,这事儿啊,你怎么不直接说呢,还绕这么一圈。”颜雨责怪许玉萌说话兜圈子。 “好吧。”许玉萌暗想:但是,这就是聊天啊,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你一样,能接受跳跃性话题的! “玉萌,你说得对,我们在这确实不安全,可要想逃走,怕也没那么简单。”颜雨分析。 “不试试怎么知道?!”许玉萌说。 “言之有理,玉萌,你真是我们的智多星。”颜雨满是敬佩地给许玉萌伸了个大拇哥。 “少来这套,你和易二都是那种一点不关心自己处境的人,我再不多想想,我们可怎么办啊?!”许玉萌摆摆手说道。 随后,颜雨和许玉萌一起到易欣泽房门口,颜雨二话不说推门便入。 “颜雨,你怎么又不敲门?”易欣泽质问走在前面的颜雨。 “知道了,下次敲。”颜雨随口说道。 “玉萌,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易欣泽问颜雨身后的许玉萌。 许玉萌心想:果然,和颜雨一样的性格,有谁规定我没事就不准来吗? 许玉萌刚要说话,被颜雨抢了个先:“一二,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在福海酒楼的处境?” “确实如此,可要逃离这个地方,恐怕没那么简单。”易欣泽也是那种一听就懂的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爱拼才会赢!”颜雨说。 “那也不能随便尝试。还记得上次吗?我们刚逃离福海酒楼,就到寒宇山庄’做客’。如果再逃,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个完善的计划。”易欣泽提议。 “还是老计划,我们轻车熟路。先往西逃离寒宇山庄,然后再往南,过了韦荣江去天垠湖,怎么样?”许玉萌问易欣泽和颜雨。 “颜雨,你什么意见?”毕竟关乎到他们三个人,易欣泽问颜雨怎么看。 “留在这儿,我不怕;离开这儿,我也不怕!遇到难题,我们一起应对就是。”颜雨言简意赅地说。 “易二,你怎么说?”许玉萌问易欣泽。 “既然你们这么说了,而且在福海酒楼我们就逃过一次,现在还有什么理由不逃呢?”易欣泽理所当然地说道。 一时的安全比危险更为恐怖,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安全就会猛然结束。 “好,还是原来计划!”许玉萌点点头。 “还是原来计划!”颜雨道。 “依旧天微亮集合。我们这次不走正门,也不走后门,我们翻墙!”易欣泽又说。 “这个主意好!”颜雨赞同易欣泽的意见。 “这想法确实好!”许玉萌心想:正门和后门不仅有寒宇山庄的人看守,还会有太辰派的人盯着,所以翻墙最合适。 “那么,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买孰湖。”许玉萌提议。 “玉萌说得对,事不宜迟,给钱,你们现在就去。”易欣泽心道:着啊,差点忘记买孰湖了! “现在?”颜雨和许玉萌很是吃惊。 “明天一早要用,当然现在去了。”易欣泽理所当然地说。 “别的比如说吃的玩的这些东西,寒宇山庄肯定是有的。但是像孰湖这种东西,晚上绝对没人卖。”颜雨非常肯定。 “哦,我忘记这是喻隐之境了。”易欣泽感叹。 易欣泽心想:以前二十四小时,不论你什么时候想买车,只要一个电话,绝对给你送到家门口。 “你什么意思?”颜雨和许玉萌不明所以。 “哦,我意思是说,我们明天白天才能买到孰湖,后天一早才能按照原来计划离开?”易欣泽一直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不是喻隐之境的人,于是机智地把话题转移开。 “嗯。”许玉萌点点头。 “没错。”颜雨也说道。 “得,刚制定的计划,还热乎着呢,就不得不推迟进行。”易欣泽自言自语。 “说得没错。”尽管心里没底,但是打心底里,颜雨还是想逃离丁婉雅家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计划改得越多,就越有可能成功。”许玉萌为他们打气。 “你这也算安慰人?”易欣泽问。 “确实牵强得有点过分。”颜雨也觉得过于勉强。 “别管那么多,先迈出第一步再说了。”许玉萌仍然很有信心。 第一百章 纠结是病 第二天一早,颜雨和许玉萌去买孰湖,易欣泽留下养伤。 颜雨和许玉萌从正门出去,看到街边有一个茶摊,五六个人围坐着喝茶。他们一眼就看出茶摊那几个人是太辰派的,因为那个茶摊昨天晚上还没有。 “大师兄,那两个人是和他一起的,要不要跟着他们?”一个乔装过的人小声对另一个改扮过的人说。 “当然,万一他们分头行动,在某一处汇合后再逃走,那我们岂不是白等一宿?!马飞,你带人远远地跟着他们,不要被察觉了。”陶立浩同样压低声音对马飞说。 “是,大师兄。”说罢,马飞带着人去跟着颜雨和许玉萌。 盛荣州果然够繁华!颜雨和许玉萌没吃早饭,心想在街上吃得了,谁承想盛荣州早餐的样式多到令人眼花缭乱。 有的颜雨想吃但许玉萌不想吃,有的许玉萌喜欢可颜雨不喜欢,也有他们都没兴趣的,就是没他俩都感冒的。 最终,颜雨和许玉萌达成共识——买过孰湖之后再吃早餐。 原本,颜雨和许玉萌也不知道哪有卖孰湖的,四处走走转转,一个也没遇见。 后来,他们找到寒宇山庄巡街的护卫一问,这才找到了地方,那条大街全都是卖孰湖的。 有黑的、白的、枣红的、天蓝的、粉色的、棕色的,也有高的、矮的、健壮的、精瘦的,各种各样的孰湖应有尽有。 如此一来,颜雨和许玉萌又纠结买一只什么样的孰湖。 许玉萌看到一只非常壮硕的孰湖,个头高、翅膀宽,四肢像是四根柱子一般杵在地上,许玉萌一看这孰湖的大骨架就喜欢得不得了。 “老板,这孰湖怎么卖?”许玉萌上前搭话。 “一千两,不还价。”那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许玉萌,这才说道。 “什么,这么贵?”许玉萌的脸瞬间被震惊占领。 “嫌贵啊,那边有几十两的!”老板没好气地说。 “玉萌,我们刚来,去那边再看看。”见许玉萌身处尴尬,颜雨来救场。 “有便宜…唉,颜雨,你拉我做什么?”许玉萌扭头问颜雨。 “你就不感觉尴尬吗?”颜雨把她拉到一边。 “这有什么可尴尬的,一千两的孰湖我真是第一次见。”尽管许玉萌很尴尬,但她就是不承认。 “大小姐,下次请您在询问价格时,不管对方说的价格有多高或多低,请您假装一下,不要让他知道你的底牌。别说他了,你的底牌不能亮给任何人,明白了吗?”颜雨教许玉萌。 “没想到这方面你倒是懂得挺多。”许玉萌又重新认识了颜雨。 “我懂得永远比你认为我懂得,要多得多得多得多!”转眼间,颜雨换了一副得意的表情。 “不准口吃,否则给你开药了。”许玉萌指着颜雨开玩笑道。 易欣泽给许玉萌一百两,许玉萌自己又加了五十两,买了只一般的孰湖。那只孰湖谈不上多好,也绝对不算坏,平时骑行足够了。 临近中午,颜雨和许玉萌才回来。当然,他们没吃早餐,因为他们各自挑选时,纠结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直到丁婉雅家门口,颜雨和许玉萌都没有确定自己想吃什么。 “易二,出来看看新买的孰湖。”许玉萌手里牵着孰湖,对着易欣泽的房间说道。 “对孰湖我也不太懂,你们看着可以就行。”过了一会易欣泽才走出来。 “这是注入法力的方法,按照上面写的给这只孰湖注入一丝法力,它便是你的了。”许玉萌递给易欣泽一张纸条。 “这样也行?另外我想问,如果我没有法力,是不是就不能买孰湖了?”易欣泽非常好奇。 “找人帮你按照纸条上的方法注入也行。你别墨迹,在注入法力前,假如它跑掉就再也找不回来了。”颜雨提醒易欣泽。 “那我得赶紧。”易欣泽赶忙接过那纸条,之后按照纸上所写给那只孰湖注入了一丝法力。 片刻之后,易欣泽注入法力完毕。 “这就可以了?”易欣泽又确认了一遍。 “这就可以了。”颜雨回答。 “也就是说,现在可以让孰湖自由活动,甚至喂都不用喂,我什么时候需要,一吹口哨它就来了?”易欣泽仍然难以置信。 “对!”颜雨和许玉萌甚至有些不耐烦了。 “好。”一声叫好之后,易欣泽把孰湖放飞。 易欣泽目光紧跟着孰湖,不一会孰湖不见了踪影。随后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吹响口哨,心里很是担心孰湖一去不复返。 果不其然,没一会天空远处一个小点越变越大,孰湖最后稳稳地落在易欣泽旁边。 “虽比不上颜雨的孰湖好,但我已经非常满意了。”易欣泽笑得合不拢嘴。 “想什么呢,和我的孰湖比?我告诉你,我自己可以天天吃干粮喝凉水,唯独有两样东西一点不能凑合。”颜雨一本正经地说。 “另一个是什么?”易欣泽和许玉萌一同问他。 “剑。”颜雨一脸得意。 “这有什么说法吗?”易欣泽不太清楚。 “这两样是男人的尊严。”颜雨骄傲地说道。 易欣泽想了想,确实如颜雨所说,他经常把剑擦得一尘不染。易欣泽又回忆了一下颜雨的孰湖,他确实很爱惜孰湖。 “这算哪门子说法?”许玉萌一脸鄙夷。 “这,就是准则。”颜雨依旧一脸骄傲。 “你少说几个字,这只是你一个人的准则。”许玉萌不屑道。 颜雨的立场非常坚定,不管旁人怎么说,他一点也不动摇。 易欣泽刚认为剑和孰湖是男人的尊严,便被许玉萌的话推翻了。 自己的认知被击得粉碎,那种感觉当真难以形容。尤其是那种刚建立起来的认知,虽然有时它很可能不对。 “不说这些了,孰湖我很满意,剩下的钱呢?”易欣泽还惦记着他的钱。 “没剩下。”许玉萌两手一摊。 “什么,不可能吧?!玉萌,你别和我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真的。”易欣泽冷静了一下,随后摸了摸鼻子以掩饰现在的尴尬。 “不仅没剩下,你还欠我五十两,因为这只孰湖一百五十两。”许玉萌一本正经地说道,她甚至不敢笑,担心笑了易欣泽会更不信。 “你逗我呢吧?!”易欣泽满脸不可思议。 “颜雨?”易欣泽向颜雨确认。 “没逗,是真的。”颜雨同样是一脸认真。 “啊,头又痛起来了,不对,是心!”一百两不算多,可那是易欣泽为数不多的大大大部分积蓄,而且还是这儿的易欣泽留给他的,每每想到这里,易欣泽的心更痛了。 “至于吗?!”颜雨和许玉萌很有默契地一同说道,随后哈哈大笑。 “别忘了,你还欠我五十两!”许玉萌再次提醒易欣泽。 “啊,心又痛起来了!”易欣泽捂着胸口。 “现在退还来得及吗?”随后,易欣泽问。 “退是退不了了,不过你可以转手卖给别人。”颜雨给易欣泽解释说。 “这是什么买卖规则,刚买的就不能退了?还得转给别人,不过也不是不行。”易欣泽自言自语。 “你是不知道那有多难,不仅价格压得很低,还极有可能不信任你。”颜雨又给易欣泽解释。 第一百零一章 理解不了 “接受现状吧,以后我就是你最大的债主。”许玉萌得意地笑着。 “恭喜许大债主。”颜雨有模有样地抱拳恭喜许玉萌。 “还有你,我也是你的债主。”许玉萌扭头对颜雨说。 “我又没欠你什么东西,你怎么会是我的债主呢?”颜雨不解。 “记不记得我给你看过多少次病了?”许玉萌问颜雨。 “你帮我看过病吗,我怎么不记得?”颜雨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 “你看看,多得你自己都记不清了,还敢说不欠我?”许玉萌理直气壮。 “果然,和许有理争辩本身就是一种错误。”颜雨一脸无奈地对易欣泽说。 “你才知道啊?!”易欣泽无比赞同。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喻宁梦走过来问他们三个。 “随便聊聊,你这是要去哪里?”易欣泽问喻宁梦。 “我来找你。”喻宁梦回答道。 见喻宁梦找易欣泽有事,许玉萌给颜雨递了个眼色,之后颜雨说:“喻大小姐,你和一二聊着,我和玉萌有点事先过去了。” “好,二位请便。”喻宁梦微笑着点点头。 颜雨和许玉萌一边走开,一边假意说着:“玉萌,你经常看的那本古医书有些历史了,能借我看一下吗?”那边传来颜雨越来越小的声音。 “没问题。”以及许玉萌的声音。 “你的伤势如何?”喻宁梦问易欣泽。 “没什么大碍,怎么了?”易欣泽盯着喻宁梦,眼神很是复杂。 “易侠士,如果……” “‘易侠士’这个称呼感觉非常别扭,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易欣泽打断喻宁梦。 “好。”喻宁梦也不是那种扭捏之人。 “我基本没什么事了,你刚想说什么?”易欣泽问喻宁梦。 “喻隐之境有关你的传言还有一个,那就是只有你能读懂《恒一心法》,婉雅想请你讲解一下。当然,我也很想听。”喻宁梦说道。 “没问题,你们帮了我们三个这么多,这点小事也是理所应当的。”易欣泽一口答应。 “好,你先准备一下,我去把婉雅找来,一会我们在花园的凉亭集合。”喻宁梦左手指着她左边的亭子说。 “没问题。”易欣泽点点头。 喻宁梦去找丁婉雅,易欣泽去找颜雨和许玉萌。 “宁梦想让我给她和婉雅讲解《恒一心法》,你们要不要一起听听?”易欣泽问颜雨和许玉萌。 “讲《恒一心法》?魔帝误的?”颜雨震惊不已。 “你还知道谁写了《恒一心法》?”易欣泽反问他。 “宁梦,婉雅,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许玉萌微笑着问易欣泽。 “怎么了,萌萌?”易欣泽同样微笑着问许玉萌。 “咦,好肉麻啊,你还是喊我名字吧。”许玉萌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你自己也说了,只是名字而已。”易欣泽继续笑着说道。 “简直再好不过了,当然要听,脑子有坑的人才不去呢。”颜雨很是激动。 “真够无聊的,我不去了,我得看医书。”许玉萌翻了个白眼,瞟了一眼易欣泽和颜雨。 “玉萌,那本破医书有什么好看的,先听《恒一心法》,以后再看也不迟。”颜雨劝许玉萌。 “切!”许玉萌不屑一顾。 “宁梦和婉雅一会就来,我们先去亭子吧。”说罢,易欣泽慢慢向外走去。 颜雨也跟着易欣泽向门口走去,回头用余光一看,颜雨发现许玉萌并没有跟过来,而是向那本古医书走去。 颜雨一边劝说许玉萌,一边拉着她向外走:“一起去吧,人多热闹,在房间里有什么意思?!” “撒开,你撒开我,我和你很熟吗,拉拉扯扯的?!”许玉萌瞪大眼睛质问颜雨。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快走吧!”颜雨放开许玉萌的胳膊,又拉着她的衣袖。 “那是修习心法,我又不感兴趣。而且我脑子也有坑,听那个做什么?!”许玉萌傲娇地说。 “我脑子有坑,我脑子有坑,行了吧。再者说了,那可是魔帝误亲手所写的《恒一心法》,不论是不是修习之人都应该听听,绝对比你一个人闷在房间里有意思。”颜雨又说。 “可是我真的不感兴趣。”许玉萌一边被颜雨拖着走,一边说道。 “还没听怎么知道你不感兴趣?”颜雨仍然在劝她。 “衣服扯坏了,放手,放手了。”许玉萌用左手打着颜雨。 见许玉萌已经迈开步子,颜雨放开她的衣袖,俩人一起跟着易欣泽往凉亭走去。 “玉萌,今天讲话怎么这么冲,是不是吃什么不干净东西了?”走了一会,不远处飘来颜雨的疑惑声。 “别,别,是我吃不干净东西了,你别回去。”颜雨又拉着许玉萌的衣袖。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非要拉上我?”从许玉萌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她现在非常疑惑。 “丁婉雅和喻宁梦都是寒宇山庄的,我和她们坐在一起,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有你在不是更好一些嘛。”颜雨笑了笑说。 “颜雨,你让我去就是想缓解自己的尴尬,真是太过分了!”许玉萌埋怨颜雨。 “快点吧,来都来了,顺便听听,不会有坏处的。”终于,颜雨把许玉萌稳住了。 喻宁梦和丁婉雅过了一会才来,毕竟她们是东道主,晚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五人互相打过招呼后在凉亭坐下,初秋的风很是舒爽。下人送来五本《恒一心法》手抄本,以及茶和点心,之后他们就开始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他们五人还在凉亭坐着,易欣泽试图举更多的例子,好让他们明白《恒一心法》。 颜雨、丁婉雅和喻宁梦的脸上尽是疑惑,因为他们无论如何也搞不懂易欣泽讲的内容,更读不懂《恒一心法》。 反而是从未修习过的许玉萌,听一遍就懂了。再翻《恒一心法》,很是简单明了。许玉萌暗自感叹:魔帝误果然不愧是圣级修为! 易欣泽讲了第一遍后,许玉萌就已搞懂,可另外三人不懂。颜雨吃惊地问许玉萌:“你真听懂了?” “这很难吗?和用药一个道理。所有的药都有毒,适量的药却可以治病,多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说罢,许玉萌随手把《恒一心法》丢在桌子上。 不过,颜雨、丁婉雅和喻宁梦就是理解不了,就像易欣泽和许玉萌也理解不了他们为什么理解不了一样。 之后的易欣泽讲到下午,举了很多例子,但是都没有用。 许玉萌早上没吃早饭,中午也没吃饭,她一直吃着下人源源不断送来的点心。 颜雨和许玉萌一样,也是没吃早饭和午饭,但满脸疑惑的颜雨忘记了这些,一门心思想搞懂《恒一心法》。 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想怎样,就偏偏不会如意。至少,没那么简单! 又过了许久,齐德山来找丁婉雅。 “禀小姐,齐德山在门外求见。”下人禀报说。 “让他到这儿来。”丁婉雅语气之中有苦恼,有不耐烦,还有几分不服输。 “是,小姐。”下人当然听得出丁婉雅心情不好,赶忙离去,以免触了霉头。 过了一会那个下人带着齐德山来到花园的凉亭,齐德山一看丁婉雅脸色不是那么开心,不禁心道:似乎不妙,但愿不会再有差池。 “丁小姐,按照我们昨天的约定,我来带走我们派的易欣泽,还请丁小姐行个方便。”齐德山弯腰抱拳行礼,微笑着对丁婉雅说。 第一百零二章 激流乱涌 “正在忙,你先回去吧。”丁婉雅一脸认真地看着《恒一心法》,左手翻过一页,右手对齐德山摆了摆。 “丁小姐,您可不能出尔反尔啊!”齐德山一脸失落地请求丁婉雅。 “我也不想食言,可我还没读懂《恒一心法》。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从上午到现在,一直在试图读懂这本心法,就连午饭都没时间吃。齐殿主,你先请回。”说着,丁婉雅拿起《恒一心法》对齐德山挥了挥。 “丁小姐,您……”齐德山依然不肯放弃,易欣泽近在咫尺,眼看就要抓住了,可不论如何也抓不到手里,齐德山岂一个痛心疾首了得?! “要不然齐殿主也留下听听?我想以您的聪慧一定可以听懂。”喻宁梦脸上全是微笑,实际上她是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如此…那…齐某告辞。”这点认知齐德山还是有的。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易欣泽一直举例子,试图让颜雨、丁婉雅和喻宁梦能读懂《恒一心法》。 颜雨、丁婉雅和喻宁梦绞尽脑汁地想读懂《恒一心法》,但结果不如人意。许玉萌则是品尝了很多种点心。 齐德山仍孜孜不倦地来找丁婉雅要人,不过都没能如愿以偿。 一连几天,齐德山每次来要人都没成功,他也知道丁婉雅是在踢皮球搞拖延,他没有选择,只能在丁婉雅家附近设置更多的茶摊,并且每天去拜访丁婉雅。 另一边,易欣泽、颜雨、许玉萌、丁婉雅和喻宁梦在凉亭也不是一直讨论《恒一心法》,也会休息片刻、换换脑子。 “宁梦,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易欣泽问喻宁梦。 “不该问。”喻宁梦毫无拖泥带水地回答易欣泽。 “你真有趣,哈哈。”易欣泽笑了笑说,脸上有些许尴尬。 “我帮宁梦答应了,说吧,你想问什么?”丁婉雅示意易欣泽继续说下去。 “之前曾听说过,宁梦是寒宇山庄的栋梁之才,自从我们来到寒宇山庄,发现你好像每天都这么轻松,这是怎么回事?”易欣泽不解。 此言一出,颜雨、丁婉雅和许玉萌瞬间感觉喻宁梦是对的——不该让易欣泽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寒宇山庄的事务主要由我和焦管家负责,但我天生爱自由,所以才能每天都和你们在一起。”喻宁梦想了想之后回道。 “哈哈哈哈……”颜雨、许玉萌、丁婉雅和喻宁梦都尬笑了起来,只有易欣泽苦笑了一声。 喻宁梦自小在丁家长大,丁一博把她当做自己女儿。喻宁梦天资聪颖,在修习方面很有天赋,丁一博固然把一些山庄事务交由她处理。 当然,丁一博对喻宁梦也是信任有加。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近些年,寒宇山庄一直都很低调的焦云谦势力逐步强大起来,一时间盖住了许多人的光芒。 焦云谦并非修习之人,可他在账务及山庄日常事务上确实是一把好手,方寸之间拿捏得非常细腻。这也是丁一博之所以信任焦云谦的原因。 焦云谦的大儿子叫焦庆,小儿子叫焦贺。还有一个女婿叫娄宗厚,他是焦云谦二女儿的丈夫。 焦庆和娄宗厚自小一同修习,都很有天赋,年纪轻轻就突破仙级修为达到修远神。或许这就是焦云谦看中娄宗厚,并把女儿许配给他的原因。 焦云谦的小儿子焦贺自小不喜欢修习,就跟着焦云谦处理山庄的账务以及日常事务。 慢慢的,焦云谦势力在寒宇山庄到了不可小觑的地步,甚至还有让丁一博都束手无策的情况。 焦云谦表面上对丁一博唯命是从,未曾越雷池半步,私下里焦云谦常常教育他的孩子们:“记住,管家与庄主的关系并不仅仅只是上下级,庄主可以命令管家,但管家也可以牵制庄主。” 当然,焦云谦平时也是这么做的。 寒宇山庄在喻隐之境的情况极其特殊,寒宇山庄庄主丁一博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所以庄主的继承迟早是个难题。 不过丁一博不拘一格,欲将丁婉馨培养成山庄继承人。故此,丁一博扶持丁婉馨一派。 如此一来,势必会影响到焦云谦势力。老奸巨猾的焦云谦并没有处处针对丁婉馨,而是同丁一博一起扶持丁婉馨一派,但是绝不允许他们发展过大。 丁婉馨一派一直很弱小,更不具备与焦云谦抗衡的实力。后来,丁婉馨一派慢慢凋零。 自此之后,丁婉馨成为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 倘若丁一博就这么放弃,那他就不是喻隐之境的霸主之一。 丁一博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培植的是丁婉雅一派,因为丁婉雅有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喻宁梦。 扶持丁婉雅一派时,丁一博不断打压焦云谦势力,把山庄事务大都交给丁婉雅处理。 丁婉雅一派在处理山庄事务时,但凡遇到与焦云谦有关的,焦云谦表面上答应得非常好,实际行动起来却奉行拖字诀。 不仅如此,暗地里设置圈套给与阻挠更是屡见不鲜。 丁一博当然不会袖手旁观,通过各种办法削弱焦云谦势力。可焦云谦把自己和山庄捆绑在一起,制约焦云谦就是限制寒宇山庄变强。 曾经,寒宇山庄接连大几个月都是财务赤字。丁一博不得不撤销对焦云谦势力的限制,山庄财务才慢慢恢复如常。 对于焦云谦,丁一博可谓是又爱又恨。 如此一来,丁婉雅一派也被打压,同样没能成长为一个强有力的势力。 焦云谦势力越来越强,现而今他已经自己之前说得那样——他和丁一博不仅仅是上下级关系。 随着时间的流逝,丁一博发觉时间过得越来越快。不知不觉丁一博心生倦意,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也到了不得不培养继承人的时候。 丁一博同意丁婉馨和吕源瀚成亲,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吕源瀚的身份特殊。丁一博可以把吕源瀚培养成表面的山庄继承人,在局势凶险的寒宇山庄为丁婉馨阻风挡雨。 这样一来,丁婉馨就可以轻松控制山庄,成为真真正正的寒宇山庄继承人。 这件事丁一博和丁婉馨已经谋划许久,而现在,是时候扶持吕源瀚了。 寒宇山庄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激流乱涌。 故此,易欣泽提到喻宁梦为什么那么清闲时,大家都感觉尴尬。因为除了易欣泽,他们四个都知道这段往事。 这天夜里,齐德山累积了几天的烦闷,深夜自己又喝起闷酒。现在已是子夜,历练小组弟子该休息的都休息了。 “真是毫无道理可言,因为铁腕就是道理。你受了屈辱,还跳着脚地怒喊不公平,并指责对方不讲道理,人听你的吗?!”发完牢骚,齐德山拿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随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尽管酒并不能解决烦心之事,不过每次遇到烦心事,齐德山都会喝酒。 第一百零三章 乘胜追击 同样烦闷的不仅仅是齐德山,陶奂更是气到脑仁疼。 寒宇山庄和太辰派是签订了势力资源交换协议,寒宇山庄却是以极少的兵器,来换取太辰派的大批草药。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陶奂也不至于那么生气。寒宇山庄还要求太辰派的离阳矿石也与寒宇山庄交换,而寒宇山庄的离阳矿石是和炎离族交换得来。 如此一来,寒宇山庄又赚了太辰派一个差价。 气归气,但是签约嘛,该谈的还是要谈,该争取的还得争取。这不,寒宇山庄的女婿、喻隐四公子之一的吕源瀚就在太辰派。 吕源瀚负责与太辰派交换资源的相关事宜,并签订附属协议,也就是那份太辰派离阳矿石也必须与寒宇山庄交换的协议。 太辰派的待客厅里,吕源瀚正端着茶杯喝茶,那是一杯极品普洱。 陶奂得知寒宇山庄为了方便太辰派交换资源,把原本定在寒宇山庄的交换地点改在了太辰派。陶奂打探到吕源瀚是负责人,于是把吕源瀚的喜好全都调查清楚。 吕源瀚喝的是生普洱,这很合他的口味。吕源瀚喜欢普洱茶,生的熟的都喜欢。 熟普洱有种轻微的焦香,后味是厚厚的醇香,吕源瀚非常喜欢。生茶虽然苦涩,但后味清香,能使人头脑保持清醒。相比之下,吕源瀚更喜欢生普洱。 吕源瀚一面喝着生普,一面等陶奂来签订附属协议。 “让吕公子久等了,属实过意不去。”陶奂走到待客厅,一边抱拳,一边笑着说道。 “陶首领客气,这件事确实该和贵派的其他人仔细商量一番。”吕源瀚放下茶杯笑着回答。 “吕公子也许有所不知,我派与炎离族的交换比例是十比一,十斤草药换取一斤离阳矿石,与寒宇山庄的交换比例是二十比一,二十斤草药换一把兵器。吕公子请细想,与寒宇山庄交换已经吃亏甚多。这也就不说了,可您现在又想以二十比一的比例交换离阳矿石,这差得太多了,搞得我着实为难。”陶奂两手一摊,脸上尽是为难之色。 “陶首领真是健忘,您不是得到了在寒宇山庄的特权了吗?”吕源瀚提醒陶奂。 “没错,不过那是我派每年要用大把草药,来交换寒宇山庄的少量兵器,这才有的特权。吕公子您现在要我签的这份协议,太强人所难了。”陶奂仍是眉头紧锁。 陶奂的意思非常明确,你这份附属协议太过分,我没办法签。不过陶奂一直留意着吕源瀚的面部表情变化,一有不对劲还是要马上改口的。 吕源瀚清楚陶奂不会签这份附属协议,不过他也不敢直说。话又说回来了,不能逼着他签,逼急了陶奂对谁都没有好处。 尤其是在吕源瀚刚被丁一博扶持的关口,更何况这也是他为山庄做的第一件事情。 吕源瀚沉默不语。 陶奂一语不发。 陶奂眼珠子来回动着,每过一会便会看看吕源瀚的表情。 “陶首领,我也理解您的为难之处,但我也是受命于人、迫不得已。”吕源瀚同样左右为难。 “吕公子有所不知,我派已经几百年没驯化过猛兽,都是驯化孰湖。自从上次与寒宇山庄签了势力资源交换协议,我派不得不再次开始驯化猛兽。您也知道驯化猛兽危险大,而且收益小。试想,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们又怎么会重新驯化猛兽呢?”陶奂一听吕源瀚松口了,继续大倒苦水。 “陶首领,我权力有限。”吕源瀚也向陶奂诉苦。 “哎,如今这世道,难啊!”陶奂自顾感叹了一声。 “陶首领,十五比一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极限。”吕源瀚把原来的二十比一降到十五比一。 “前段时间我派出现了不小的动荡,我想吕公子肯定知道,再加上次与寒宇山庄签了协议,我派更是危机重重。假如再签今天这份附属协议,我想太辰派怕是要彻底完了。”见吕源瀚退了一步,陶奂乘胜追击。 “陶首领,您有些夸大其词了,您口中所说的动荡是指陈兴贤吗?整个喻隐谁不知道陶首领好手段,兵不血刃地清除了陈兴贤势力。”吕源瀚说道。 “吕公子不能那么说,说出来您可能不信,现在我想到那件事,背后仍是阵阵发凉。”陶奂赶忙一脸严肃地说道。 陶奂和吕源瀚真是两个奇怪的人。别人谈事情,都是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厉害,他们两个却是一直说自己多么多么差劲。 最终的最终,太辰派和寒宇山庄以十二比一签订了附属协议。签完协议之后,吕源瀚一脸没完成任务非常可惜的样子离开太辰派;陶奂也是一脸为难地当场宣布,太辰派以后要驯化更大更凶猛的猛兽。 寒宇山庄这边,易欣泽在客房里一面喝水,一面心中盘算:又被困在了寒宇山庄,而且这次外面还有历练小组的几十个人。如果不逃,那我就是只困兽,是一颗随时都会被丢出去的棋子。 假如逃跑,不仅仅有历练小组追杀,说不定还会有寒宇山庄的人抓捕。都是那黯月断剑闹得,否则我怎会是如今的处境。哼,自从到了喻隐之境,我运气就没好过! 易欣泽冷哼一声。 易欣泽在丁婉雅家里,陆子兮和张越在寒宇山庄总部做客。平日里陆子兮没事便去找丁一博、焦云谦、丁婉馨或者丁婉雅赏景品茶。张越则是不同,他遇到谁都打招呼,都会聊上几句。 历练小组这边,齐德山不敢到丁婉雅家里直接拿人,为了逼易欣泽出来,也是绞尽脑汁。 “从今天起,你们在茶摊看守的同时,也要散播一些谣言。”齐德山也是无计可施,只想到了这个。 “敢问齐师叔散播什么谣言?”杜宝坤抱拳问道。 “关于易欣泽和喻宁梦的谣言。就说易欣泽龟缩在喻宁梦的保护之下,活生生一小白脸、吃软饭的下流行径,以此逼易欣泽出来。”齐德山吩咐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散播他和丁婉雅的呢?”杜宝坤不解。 “像丁婉雅那样的大小姐,只要易欣泽动了歪心思就只有死路一条。再者说了,这是在寒宇山庄的地界,只要丁一博想查就没有他查不到的。到那时候我们岂不是引火上身?”齐德山解释说。 “是。”一众人抱拳答道。 齐德山知道这招比较下流,不过眼下也只有“不拘小节”了。 第一百零四章 奇耻大辱 在街上,喻宁梦看到迎面而来的焦云谦。 “哟,焦管家,这是干什么去?”喻宁梦笑着同焦云谦打招呼。 “原来是喻大小姐,我难得空闲,没事走走,您这是做什么?”焦云谦也是笑着问候。 “婉雅想吃福海酒楼的点心,我去给她买两盒。”喻宁梦提起那两盒点心在焦云谦眼前晃了晃。 “没错,婉雅小姐就喜欢福海酒楼的点心。”焦云谦摸了摸胡须笑着说道。 喻宁梦和焦云谦打过招呼便各自去了。 喻宁梦心中想道:哼,你焦云谦平时忙得和那什么似的,你会没事在街上走走?看你要去的方向应该是去婉馨家,一定是因为势力资源交换那件事没交给你办,着急了吧?! 焦云谦暗想:庄主没把势力资源交换那件事交给丁婉雅,否则喻宁梦不会这么清闲,那就是交给了丁婉馨。而且,丁婉雅和喻宁梦这么久没处理山庄事务,怕是都生疏了吧。 喻宁梦和焦云谦见了面客客气气的,外人看了一定会以为他们是关系非常要好的忘年之交,其实他们是多年的老对手、死对头。 喻宁梦提着丁婉雅最喜欢的点心向家走去;焦云谦一边琢磨着事情,一边向丁婉馨家的方向走去。 悄无声息的,街上流言四起,大多数人都在传易欣泽故意住在丁婉雅家,而且和喻宁梦关系非比寻常。 “听说了吗?太辰派叛徒易欣泽和小魔女喻宁梦关系不一般。”大街上一人对另一个人说。 “听过那么几嘴,但不详细。”另一个人回答。 “你想啊,小魔女人那么小脾气却是那么大,谁会对她有好感。易欣泽之所以接近她,也是为了能待在丁婉雅家,好躲避太辰派的追杀。”那人煞有介事地说过一句,下一句话就在嘴边等着,似乎另外一人接的什么话都无所谓一样。 “听你这么一讲还真是。”另一人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 易欣泽在房间看颜雨之前写的修习心法。颜雨在一脸认真地写修习心法。 在寒宇山庄,易欣泽没办法给人代写书信,而且自从来到盛荣州,代写书信的人越来越少,和镇上的情况相差甚远。所以他只有看颜雨之前写的修习心法。 颜雨写了一会,似乎遇到了难处。他拿起毛笔挠挠头戳戳脸,最后还咬了几下毛笔尾部的小绳子。 只见颜雨眉头紧锁、嘴角咧着,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写什么。 “原本玉萌也该在这里看书,她今天怎么没来?”颜雨语气中有一丝埋怨,似乎写不出来东西是因为许玉萌没来。 “怎么了?”过了许久易欣泽才回他。 “一二,你又在瞎忙什么?”终于被颜雨找到由头,他把矛头指向易欣泽,因为易欣泽回答得太慢。 “怎么能是瞎忙,我在认真地看你写的心法,写得太棒了,我必须一边读一边思考,这样才可以理解其中精髓。”易欣泽依旧不慌不忙地回答,还对颜雨伸了个大拇指。 按照颜雨性格,尤其是现在焦躁的状态,没事颜雨也会找点事出来,易欣泽这样说话怕是免不了被颜雨挑刺找麻烦。 “哈哈,你也感觉我写得好?”恰恰相反,颜雨满脸开心,因为易欣泽在夸奖他。 “不是我感觉,而是你写得本来就很棒!”易欣泽又强调了一遍。 “具体好在哪里?”颜雨脸上一半痴笑,一半期待。 “你看这段,尤其是这招……”易欣泽指给颜雨看,正要说着,他们两个被踹门而入的许玉萌吓了一大跳。 “玉萌,你怎么了?”易欣泽和颜雨见许玉萌脸色很难看,一同问她。 “跟人大吵了一架,什么人呢这都是?!”许玉萌很是生气。 “谁惹你了?”见许玉萌颇为反常,易欣泽关心地问道。 “整个大街上的人。”许玉萌回答。 “什么?!”易欣泽和颜雨满脸难以置信。 “今天上街我发现,有很多人都在说易二和喻宁梦关系非比寻常,你就是靠这个才能留在丁婉雅家的。”许玉萌气愤地说。 “玉萌,外面那么危险你出去做什么了?”颜雨问许玉萌。 “我出去……”许玉萌原本想说我出去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街上人都这么说,可她的话刚说就被易欣泽打断。 “谁说的?在哪里说的?”易欣泽来到喻隐之境为人处世都很低调,因为他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但是听到许玉萌这么说,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易欣泽非常清楚,这不是说他攀权附势,而是在说他吃软饭。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最大的侮辱莫过于此。 这是易欣泽第一次大发雷霆,但他说话仍是心平气和。毕竟,易欣泽还不至于对自己人发脾气。 “街上人大部分…有一些人是这么说的。”许玉萌说得很委婉。 颜雨和许玉萌都看得出来易欣泽生气了。许玉萌知道易欣泽听到这话会生气,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 易欣泽二话不说,直直地向街上走去。颜雨和许玉萌在后面跟着。 “一二,别人那么说我我也很生气,可你现在出去恐怕不合适。”颜雨挤出一个笑容尝试着劝说易欣泽,易欣泽没打断颜雨,颜雨就一直说了下去,直到说完。 “颜雨说得对,易二,为了那些小人冒险不值当。”许玉萌也挤出一个笑容劝易欣泽。 “颜雨,玉萌,你们留在这儿,我一个人出去。”易欣泽淡淡回答道,头也不回地向门口一步一步走去。 “外面有太辰派……” “你们留在这里,我一人出去就行。”颜雨说到一半被易欣泽面无表情地打断。 “这不是几个人出去的问题,而是你不能出去。”颜雨又说。 “颜雨说得对。”许玉萌也很担心易欣泽出去会遇见危险。 易欣泽依旧一步未停。颜雨和许玉萌很了解易欣泽,知道这次肯定是劝不住了。 大门就在眼前,易欣泽心想:不知什么原因,我一人被丢到喻隐之境。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但我可以学。之前从不知道还有法术,也没想到这里大多数人都会,但我可以修习。只是,这么污蔑我,我绝不能容忍。出门后遇见所有管不住嘴巴的人,我替你们管! 易欣泽左脚刚踏出大门,喻宁梦用空间转移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做什么去?”喻宁梦一脸严肃。 “我……”面对喻宁梦,易欣泽不知如何是好,每次见到她都是很复杂的心情。 “回去吧,多余的道理不用讲,你自己明白。”喻宁梦慢慢对易欣泽说。 “如此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易欣泽非常生气,眼睛里全是“请你让开”。 “这都忍不了,以后你还奢望能做什么?!”喻宁梦反问易欣泽。 第一百零五章 脾性相投 自从知道喻宁梦和自己妹妹长得很像之后,易欣泽试图从其它方面去了解她。尽管和喻宁梦相处甚少,但易欣泽非常清楚她的性格。 今天这种情形,如果换一个人喻宁梦压根就不会插手,对易欣泽她却是耐心了很多。 易欣泽转念一想:这都不能忍,还怎么找到黯月断剑洗刷屈辱?!更何况外面还有历练小组,别人不知道我却很清楚,历练小组的实力不容小觑! “嗯。”易欣泽又是眼睛红红地看着喻宁梦,不一会转头向自己房间走去。 易欣泽也是那种有事就去做,不会多解释一句的人。 随后,易欣泽绕过颜雨和许玉萌,一步一步走向客房,就像他刚才走向大门那样坚定。 颜雨和许玉萌见喻宁梦劝阻了易欣泽,没让他置身凶险,他们远远向喻宁梦点头致谢。 喻宁梦轻轻一点头,之后运行法力发动空间转移消失不见。 另一边,丁婉雅仍然在看《恒一心法》。颜雨和喻宁梦早放弃了,不过丁婉雅还在研究,尽管她还是看不明白。 “哼!”喻宁梦过来坐下冷哼了一声。 “哟,谁胆子这么肥,敢惹我们宁梦?”丁婉雅赶紧放下手中的《恒一心法》。 “没谁!”喻宁梦回道,语气之中尽是委屈。 “没谁?没人惹你你嘟着嘴干什么,想让我给你挂一油瓶啊?!我直接告诉你吧,我还真没有油瓶。”丁婉雅打趣道。 “有这么明显吗?”喻宁梦不可思议地问丁婉雅。 “简直不能再明显了!说吧,谁招你了?”丁婉雅看到喻宁梦发辫调皮地跑前面,慢慢把它放在喻宁梦身后。 “这几天你没去街上吗?”喻宁梦问丁婉雅。 “别提了,这几天我在看这本书……哦,我意思是没有。”丁婉雅原本想向喻宁梦抱怨《恒一心法》太难读懂,可是发现眼前情景似乎不太合适,赶忙机智地改了口。 “街上谣言四起,说什么易欣泽因为吃我软饭才在家里住下的。”不知不觉,喻宁梦嘴上能挂两个油瓶了。 “就这?大家都在说?”丁婉雅问喻宁梦。 “说得比这难听多了。”喻宁梦回道。 “这有什么,我让他在家里做客还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且说他吃你软饭那是看得起他,换做别人,哼哼,我岂能……”丁婉雅一看喻宁梦的表情,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和你说正事呢!”喻宁梦面无表情。 “我说的也是正事……哦,我的意思是,你在街上听到别人说他那个那个,你怎么做的?”丁婉雅问她。 “还能怎么做,我当然是一笑而过。几句流言而已,我还能和全城人为敌?”喻宁梦满脸无奈。 “宁梦,不得不说你长大了。见到你这样我也就省心多了,天知道以后我能省多少麻烦!”丁婉雅很是开心。 “你……”喻宁梦有点无语。 “说实话,真没想到那小子对你影响挺大,你倒不妨考虑一下让他做个上门女婿……唉,宁梦,我和你开玩笑你运行法力做什么?”说着,丁婉雅着急忙慌地离开。 易欣泽回到客房,虽然理智压倒了冲动,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易二,由那些人说去吧。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看开一点。”许玉萌劝易欣泽。 “我只是一时气愤,过会儿就好。”易欣泽说。 “其实你应该高兴。”颜雨此话一出,易欣泽和许玉萌都看了过来,他俩脸上都是你没事吧的表情。 “该高兴?”易欣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卖关子,快点说。”许玉萌催促颜雨。 “听我给你们慢慢道来。在生活中你们有没有发现,有实力或者狠角色都是那种话比较少的。因为话太多只会对自己不利,言多必失就是这个道理。”颜雨像教书先生一样,一本正经地给易欣泽和许玉萌上课。 “尽管你说得没错,但我怎么就该高兴了?”易欣泽问颜雨。 “接着讲啊,颜先生。”许玉萌打趣道。 “按照这个道理,你举一反三地倒推一下,话多就是没实力,比如散播谣言就是没有实力的表现。而且这也恰恰说明他已无计可施,只能用这种脑子进水的招式。”说罢,颜雨一脸的期待,毕竟说出自己的观点之后,谁不希望得到认可呢?! “颜雨,你真有慧根!”易欣泽发自内心地称赞道。 “你也不差喔,一点就通。”颜雨满心欢喜,同样夸奖了易欣泽。 “你悟性蛮高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许玉萌玩笑道。 “还行…唉,你这叫什么话?!”难得许玉萌夸奖一次,颜雨当然要象征性地谦虚一下,谁知她话锋一转。 “口误,口误,对不住了。”许玉萌赶忙给颜雨赔了个不是。 “这就对了,知错就改是个好习惯!”颜雨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儿。 “我不该把心里话讲出来。”许玉萌一脸坏笑。 “唉,你这就过分了啊!”颜雨的笑容瞬间不知所踪,转而是一副我和你没完的表情。 经过颜雨的一番言辞,易欣泽犹如醍醐灌顶,接下来的嘻嘻哈哈让易欣泽更是忘了方才之事。 脾性相投的人在一起总会有许多话题,可再怎么相投总有聊完的时候,但是,脾性相投的人即使干坐着也不会显得尴尬。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就是如此。 易欣泽房间里的玩笑声越来越小,随后消失不见。之后颜雨在写修习心法,许玉萌在看古医书,易欣泽看颜雨写。 易欣泽心想:既然你可以写,我没道理不行啊?! “玉萌,你觉得我不代写书信,也写修习心法怎么样?”易欣泽问许玉萌。 “你也要写心法?”一有动静颜雨第一个做出反应。 “你写你的,这和你没关系。”易欣泽对颜雨说。 “对,颜雨你写你的,不准听我们聊天。”许玉萌又对易欣泽说:“易二,既然要写就一定要写好,比颜雨还好的那种。” “什么,比我的还好?绝无可能!一二,不是我自夸,你能写得和我差那么几分,就已是你的极限了。”颜雨一脸得意地笑着。 写东西最怕有动静,所以颜雨干脆加入到聊天之中。 “这么说我就不喜欢听了。”易欣泽不服气。 “没办法,你总不能不允许别人讲真话吧。”颜雨一脸开心地打趣道。 “易二,我支持你,也相信你一定写得比颜雨好,要不然写的心法还能卖出去吗?!”许玉萌说道。 “玉萌,这几天你怎么总针对我,我好像没惹你吧?!”颜雨满脸疑惑。 “什么,你还想惹我?”许玉萌反问颜雨。 “得,许有理又来了。”颜雨扭头对易欣泽说。 易欣泽点点头表示赞同,在这个问题上易欣泽和颜雨的观点始终一致。 “对了,许有理,你为什么这么支持一二写心法?”颜雨问许玉萌。 “难道你没发现吗?易二不是养伤,就是想办法受伤然后再养伤。他写修习心法至少能静下来,总比再去找伤受来得好。”许玉萌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有吗?”易欣泽有点怀疑。 “没有吗?”许玉萌反问易欣泽。 “还真是这样。一二,你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玉萌,你一直都有理,谁都否认不了你。”颜雨总结道。 第一百零六章 你的智慧 喻隐之境各个势力主都非常忙,用餐时间甚至次数都身不由己,更不用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寒宇山庄的势力主则是恰恰相反,丁一博每天都有大把时间喝茶赏景,反而是手下人忙得不可开交。 “庄主,吕公子请见。”一个下人轻声向丁一博禀报。 “让他到这儿来。”丁一博半躺在椅子上动都没动,随意挥了一下右手食指。 “是,庄主。”那下人轻轻回应,之后轻手轻脚地离开花园。 “禀报父亲,山庄与太辰派交换资源已圆满完成,签订附属协议最终也超出预期两成使得陶奂签字。”吕源瀚两手抱拳,低头弯腰慢慢禀报。 “嗯,干得好,快坐下喝茶。”丁一博微微坐直,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他用右手食指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随即又舒服地半躺在椅子上。 “多谢父亲,此次去太辰派多日,甚是挂念父亲与婉馨,今日得见您身强体健,故此我想早些回家看看婉馨,还请您恕罪。”吕源瀚向丁一博道了个不是。 “难得你有情有义,婉馨没看错人,去吧。还有一件事,找个时间把草药登记入库,附属协议交给云谦。”丁一博挥了挥手,示意吕源瀚可以离去。 “是,父亲。”吕源瀚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 吕源瀚走后,丁一博并没有当即赏景喝茶,而是一脸严肃地在想事情:这件事情终究瞒不过焦云谦,那么不妨直接告诉他。 丁一博让吕源瀚将与太辰派交换的那批草药登记入库,势必会有焦云谦的耳目向他通风报信,倒不如直接用附属协议告诉焦云谦——现在已经开始。 吕源瀚固然明白丁一博的用意。当然,吕源瀚等这个机会也等了很久很久。 晚上,焦云谦的书房里,焦云谦、焦庆、娄宗厚和焦贺正在谈事情。 “父亲,山庄与太辰派交换资源那件事没落在您身上,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焦庆一脸担忧地看着焦云谦。 焦云谦一言不发,不停地摸着胡须,他想听听自己孩子们如何看待这件事。 “据说还要与太辰派再签订一个附属协议,要求太辰派的离阳矿石也同山庄交换,这些您不会不知道吧,父亲?!”娄宗厚也有些担心。 “这件事情怕是已经有人做过了。”焦贺此言一出,焦云谦、焦庆和娄宗厚一齐向他望去。 “我一直叮嘱庄主身边的人,一有消息立刻向我禀报。今天下午刚得到的消息,吕源瀚去了花园见庄主。”焦贺接着说。 “你们做得都很好!”与他们三人不同,焦云谦脸上反而是满意的表情。 焦庆、娄宗厚和焦贺三人已具备危机意识,已经能觉察到事态的变化,这让焦云谦非常满意。如果说焦云谦一点也不担心,那是假的,因为寒宇山庄真正的变化才刚刚开始。 “与太辰派相关的事务肯定是由吕源瀚负责,签订附属协议后,他一定会把它藏得很紧。但按照山庄规矩他必须将草药入库,这点他无论如何也跳不过。既然吕源瀚又冒了出来,那我们就该有所应对。还是老策略,允许他发展,但是绝不允许他壮大。在他将草药入库时,把草药替换一些变质的,给吕源瀚一个小小的警告。”焦云谦说。 “是。”焦庆、娄宗厚和焦贺一同抱拳说道。 夜晚,寒宇山庄的客房空无一人,陆子兮和张越都不在房间。 一处院落里,陆子兮正在和一个面相干练之人边走边谈话。 “公子,这是您要的东西,还有您特意交代的几坛好酒,都已经准备妥当。”面相干练之人指着地上的一个大箱子和几坛酒说。 “有劳韩叔。”陆子兮微微一笑点点头说。 “公子客气。”那人抱拳答道。 随后,那人差另外两人把个大箱子和几坛美酒装在乾坤袋里,而后毕恭毕敬地呈给陆子兮。 陆子兮骑着孰湖在街上慢慢走着,心里想道:可以找人喝酒去了。 不多时,陆子兮回到寒宇山庄去找丁一博。 “丁庄主,今晚月亮着实令人心生欢喜,难得天公作美,不知您是否有时间一同赏月呢,哈哈?”陆子兮一抱拳,随后一边说着,一边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坛好酒。 “难得陆公子有此雅兴,我岂能搅扰。来,这边请,哈哈。”丁一博同样一抱拳,而后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吩咐厨房,赶快准备几个下酒菜,我要与陆公子一边饮酒一边赏月。”丁一博扭头对一旁的下人吩咐道。 “是,庄主。”那人赶紧应答,随后快步向厨房走去。 “不满您说,我还给丁庄主准备了几样小礼物。”陆子兮笑着对丁一博说。 “陆公子,你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可不能收!”丁一博装作“大吃一惊”,其实心中暗想:你最好别真是准备了几个小礼物,否则我可真不要。 “近日在寒宇山庄叨扰许久,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特意给您准备了几份礼物。”陆子兮笑道。 “陆公子,你可不能走啊。这几日我深感招待不周,明日开始,我陪陆公子畅游盛荣。”丁一博故作满脸严肃状。 “当然,当然,哈哈。”陆子兮笑道。 “哈哈哈哈。”丁一博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另一边的张越,他则是跑到丁婉馨家,与丁婉馨和吕源瀚一边喝酒一边畅谈。 丁婉雅家里。丁婉雅在书房还在认真看魔帝误的《恒一心法》。 “你怎么还在看魔帝误留下的心法?”喻宁梦路过书房,看见仍然亮着灯,她推开门说道。 “能让我停止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读懂并把心法修习完毕。”丁婉雅趴在桌子上,两只手把心法歪向右边,她的脸枕着左臂,漏出头对喻宁梦说。 “有些事情,没有持之以恒的努力绝对无法做到;而有的事情,持之以恒的努力最多只能算是痴心妄想,不会有好结果。”喻宁梦认真地对丁婉雅说。 “照你这么说,那什么事情的持之以恒才会有好结果呢?”丁婉雅坐直后问喻宁梦。 “这就要用你的智慧去区分了。”喻宁梦边说边走到丁婉雅身边,用手碰了两下她的太阳穴。 “真是太不公平了!我们一块修习的,你都到索映神了,而我仙级修为还没突破。而且你年纪比我小,懂得道理却比我多,不公平!”丁婉雅抱怨道。 “我懂得多就是你懂得多,我修为高才能保护你。”喻宁梦把丁婉雅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 第一百零七章 形同虚设 “对了,这么晚不休息你乱走什么,你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丁婉雅猛地坐直,用手指着喻宁梦问。 “我睡不着,随便走走。”丁婉雅问得突然,不过喻宁梦反应非常迅速。 “睡不着,真的吗?”丁婉雅又问。 “这还能有假?”喻宁梦斩钉截铁地说。 “那你为什么朝客房方向走?哼哼,还不快如实交代?!”丁婉雅继续追问。 “那是客房方向吗?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只是恰好去那边而已。”喻宁梦一脸淡定地答道。 “你心虚了,被我诈出来了吧,另一边才是客房。”丁婉雅满脸欢喜,早将读不懂《恒一心法》的懊恼丢到九霄云外。 “你…你什么时候这么鸡贼了?!”喻宁梦这才知道自己上了丁婉雅的恶当。 “不是我变聪明了,而是自从见到欣泽之后,你脑子不够用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丁婉雅说。 “没有!”喻宁梦眼珠转了一圈,想了一会后当即说道。 “我确实发现欣泽看你的眼神有所不同,有一种非常复杂、说不出来的感觉。”丁婉雅眼睛非常犀利。 “切,有什么复杂的,我只是和他妹妹长得像,仅此而已。”喻宁梦低头想看看自己的脚尖,发现什么也看不见。 从丁婉雅的角度看,喻宁梦刚好把脸埋进暗处,可丁婉雅不看也知道喻宁梦是什么表情。 “他还有一个妹妹?”丁婉雅想把话题岔开。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喻宁梦的脸仍在暗处。 “造化弄人!”丁婉雅感叹了一声,不知道这声感叹是为易欣泽,还是为喻宁梦。 “如此一来,他每次看你是那种眼神就解释得通了。”丁婉雅又感叹道。 “所以以后你不要再乱开玩笑了。”喻宁梦把脸从暗处拿出来,认真地对丁婉雅说。 “放心了,你也是我妹妹喔。”丁婉雅一边说一边揉着喻宁梦的头。 喻宁梦厌烦的事情有很多,别人动她的头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喻宁梦所有的芥蒂在丁婉雅这都形同虚设,最后只是一句——“讨厌,把我头发搞乱了!” “马上就要休息,整齐给谁看?!”丁婉雅仍然没有停下。 “服了你了,真讨厌!”喻宁梦向一旁躲开。 丁婉雅家的客房,易欣泽开始尝试写修习心法。 易欣泽不仅口才不是太好,而且每次动笔前都要措辞很久。即使如此,前边还有许多打叉删减或各式各样的修改。 油灯累了,偶尔自己上下跳动,却不曾跟随外面的风出去玩耍。油灯下不仅仅有易欣泽,还有不用思考却可以写得飞快的颜雨,和反复读古医书的许玉萌。 不管什么事情,吕源瀚都习惯先完成,更何况把草药交到仓库是丁一博特意嘱咐的事。 仓库新来了一个看守之人,虽然时间不长,但他还是认得吕源瀚。 “吕公子,不知您今日前来有何吩咐?”那个仓库新人见吕源瀚过来,赶紧站起来笑着抱拳行礼。 “前几日庄主将与太辰派交换资源的事情交给我,刚刚完成所有流程,故此把草药交给仓库。”吕源瀚微笑着点点头。 吕源瀚第一次见那个仓库新人,可他不论他见到谁,待人都如此亲切。 “小人先恭喜吕公子办事顺利。”那新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谢谢。”吕源瀚笑道。 “吕公子,这是登记簿,您在上面写上日期、物品名称及数量即可。现在您方便把乾坤袋里的草药拿出来吗?”那新人笑着问吕源瀚。 “当然。”吕源瀚点点头说。 那新人心道:不愧是喻隐四公子之首,为人果然谦逊! 吕源瀚运行法力把草药从乾坤袋里拿出来,交给那新人检验,而后那新人也在登记簿上记录。 不一会草药入库完成,非常简便。即使这么简单的事情,吕源瀚也不会耽搁拖延,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这样就可以了吧?”吕源瀚微微一笑向那新人确认了一下。 “可以了,吕公子,感谢您的配合。”那新人抱拳道。 “客气,这是我分内之事,告辞。”吕源瀚说。 “您请慢走。”那新人一抱拳,送了吕源瀚几步。 处理完一件事情吕源瀚觉得心里非常舒坦,尤其是丁一博交给他寒宇山庄的事务,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开始。 “焦公子,您今日过来有何吩咐?”那新人见焦庆来到仓库,赶忙笑着抱拳问道。 那新人想:这么大的仓库就我一个人,招工时还说什么非常轻松,大人物一个接一个地来,这能叫轻松?! “随便走走,恰好走到这里。唉,那个是吕源瀚吗?”焦庆指着吕源瀚的背影问。 “正是,需要我把吕公子喊回来吗?”那新人问。 “不用。你知道他的过往吗?”焦庆饶有兴致地和那新人聊了起来。 “吕公子是喻隐四公子之首。”那新人想了想回答。 “就这,没了?”焦庆一脸期待地问那新人。 “没……哦,请焦公子指教。”那新人赶忙改口。 “他还是壑幽族族长析幽王的爱徒。天垠湖大战后,他被我们大小姐看中,做了上门女婿。”焦庆也没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 “真的,我只知道吕公子是大小姐的夫君,没想到他和壑幽族还有关系?!”那新人一脸不可思议。 “那肯定的,他一个修为尽失、对山庄没有半点用处的人,除了上门女婿他还有活路吗?”焦庆笑着说道,那笑容里夹杂着嘲讽。 “原来是这样。”那新人非常聪明,遇到这种事他只是附和,并不再添油加醋,以免惹祸上身。 “所以说,不要小看山庄的每一个人,他后面根系可深着呢。”焦庆拍了拍那新人的肩膀。 “多谢焦公子指教。”那新人很识相地一抱拳,满脸感激地感谢焦庆。 “不用客气。好好干,我看好你。”焦庆向那新人告别。 “谢焦公子,您慢走。”那新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也没多说。 吕源瀚离开仓库后慢慢走着,焦庆和那新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吕源瀚一脸平静,什么话也没说。他咽了口口水,继续往前走,步子里尽是坚定。 另一边,焦云谦的书房里,焦云谦正在和焦贺谈事情,焦庆敲门之后进去。 “父亲,我已经把发霉的草药换好了,后天是山庄查账之日,您过目一下即可。”焦庆抱拳禀报,语气之中满是兴奋。 “做得好!”焦云谦夸奖焦庆。 “父亲,我有一事不明。”焦贺抱拳说道。 “你说。”焦云谦示意焦贺继续说下去。 “大哥一直负责护卫与安全之事,我一直跟您学习处理山庄事务,这件事让大哥去做,我觉得反而使大哥身处危险。这是我的个人看法,如有差错请父亲和大哥教训指正。”说罢,焦贺抱拳行礼,头也低了下去。 第一百零八章 不在状态 “不错,你大哥一直负责护卫与安全,你负责山庄事务,你们两个是我的左膀右臂。单就这件事来讲,你经验尚浅,你大哥最为合适。你大哥入世略久于你,对事情的把握稍微恰到好处一点,所以这件事交给了你大哥。”焦云谦一脸慈祥且耐心地给焦贺解释。 “多谢父亲指点。”焦贺很虚心,尽管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 “你啊,快快成长,以后需要你处理的事情肯定会多得你都烦了腻了。”焦云谦笑着说道,带着胡子一动一动的。 “绝不可能,再多的事情我都不会烦不会腻!”焦贺一脸认真。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哈哈哈哈。”焦云谦一脸宠溺地摸了摸焦贺的头。 “我倒希望你能快些为父亲分忧解难,那样我就轻松了。”焦庆也是一脸老大哥的笑容。 陆子兮和丁一博赏过月,与焦云谦品过茶,同丁婉馨、吕源瀚看过风景。这天,陆子兮来找丁婉雅、喻宁梦喝酒。张越也是如此,只是每次都和陆子兮避开,因为他们俩是宿敌。 “小姐,陆子兮陆公子在门外请见。”下人向丁婉雅禀报。 “他来做什么?”丁婉雅自言自语,脸上尽是想不明白的样子。 “让他进来不就知道了?!”喻宁梦随口说道。 “听到了吧,喻大小姐发话了,让他去待客厅。”丁婉雅转达喻宁梦的“吩咐”。 “是,小姐。”那下人抱拳行礼。 “请吧,喻大小姐,和我一起会会陆子兮。”丁婉雅又对喻宁梦说。 “前头带路。”喻宁梦边起身边说。 丁婉雅和喻宁梦对视一下,而后都大笑起来。 “许久没见,陆公子更加器宇不凡了。”丁婉雅抱拳笑道。 “陆公子好。”喻宁梦也是抱拳笑着向陆子兮问候。 “丁小姐,喻小姐,二位也是越发丽质天成。”陆子兮同样笑着抱拳回礼。 “陆公子近日可是去了不少好地方。既然来到山庄做客,那肯定是你百忙之中抽出来的时间,本不该受这份劳累。”丁婉雅当然知道陆子兮这几天没闲着。 “听丁小姐这语气,是怪我没有早些来您这儿了?!”陆子兮笑了笑说。 “陆公子多想了,最近一段时日我都在修习,恰逢今日颇为乏累,就把招待陆公子当做歇息了。”丁婉雅笑道。 掌握对手所做之事、隐藏自己行踪,是喻隐之境人人都懂的潜规则。 “这一点我可以证明,最近婉雅着实刻苦。”喻宁梦说。 “喻大小姐最近在忙什么呢?”陆子兮微微一笑。 “我忙的都是些个大事。天天婉雅想吃什么了,我就去给她买;婉雅想做什么了,我便帮她处理。恰逢陆公子到来,我今天也是难得落个清闲。”喻宁梦回道。 “喻大小姐还是那么幽默。”说罢,陆子兮笑了起来。 “哈哈。”丁婉雅和喻宁梦也笑了起来。 不论他们谈什么说什么,陆子兮懂丁婉雅和喻宁梦的意思,丁婉雅和喻宁梦也清楚陆子兮的话外之音。 “近日在寒宇山庄多有叨扰,承蒙丁小姐、喻小姐热情款待,故此准备了一些小礼物略表感激。”说着,陆子兮从乾坤袋里拿出几个礼物,都是喻隐之境难得的珍品。 “陆公子真是太客气了,我们不能收。”丁婉雅赶忙推辞。 “收不收那是后话,我们先看看。”喻宁梦起身向陆子兮走去。 “喻大小姐真是率真洒脱!”陆子兮夸奖喻宁梦。 另一边,焦云谦带几个人去仓库清点物品,焦贺也在其中。 “今天是山庄查账清对之日,大家要认真仔细不准出任何差错,明白了吗?”走到仓库门口,焦云谦转身对后面的人说。 “明白。”一行人一同抱拳回答。 “现在人手一本账册了吧?”清点物品之前,焦云谦最后一次确认。 “是的。”一行人答道。 “开始清点对账。”焦云谦吩咐。 “是,管家。”随后每人一个方向,向仓库的各个角落走去。 “焦管家,这点小事怎敢劳烦您亲自上手,我给您准备了茶,您尝尝?”那个看守仓库的新人给焦云谦端来一杯茶水。 “有劳,先放在那儿,过一会我去喝。查账清点是山庄之事,我不敢有丝毫懈怠。”说罢,焦云谦继续清对物品。 “焦管家您真是尽职尽责,不愧为我辈之楷模。我把茶先放在一边晾着,一会儿您记得喝。”那新人原本想给焦云谦伸两个大拇指以示尊敬,但他两只手端着茶杯,故此做罢。 “行,放那儿吧。”焦云谦翻了一页账册,扭头对那新人说道。 另一边,易欣泽在房间写修习心法。只见易欣泽一会儿看看这,过会儿看看那,就是没办法集中精神。 眼睛好不容易才停留在心法上,之后又愣了好大一会。世界上最伤的事莫过于此,想写东西却进入不了状态。 “吱”的一声,许玉萌推门而入,易欣泽反应非常迅速,扭头看向门口。 “怎么了,玉萌?”易欣泽当即开口。 写东西进入不了状态时,即使轻微的风吹草动也能清晰察觉到,更不用说走来一人了。易欣泽的注意力越跑越远。 “没事,你在干什么?”一进门,许玉萌看到易欣泽坐在桌前拿着毛笔却不写字,反而像是一直盯着门口一样。 “我…在写心法。”易欣泽尬笑了一声。 “写得怎么样了?”许玉萌又问。 “倒是写了一部分,现在遇到了难题。”易欣泽脸上有些许难色。 “你相信我能背下这本古医书吗?”许玉萌莞尔一笑,举起手里厚厚的古医书晃了两下。 “这么厚!”易欣泽有些难以置信。 “嗯,就是这本。”许玉萌点点头。 “我想问你是怎么背的?”易欣泽脸上全是好奇。 “最简单的方法也是最直接有效的,背得次数多了自然就会了。刚开始我也是背了忘,忘了背,最后什么也没记住。之后我接着背,花更多的时间背。几年之后,我全背下来了。”许玉萌微微一笑。 “为什么还见你经常看?”易欣泽又问。 “温习啊,这样有两个好处。第一,能更加深刻地理解。第二,不会忘记。凡事不可能一蹴而就,都会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过在达到预期之前,你必须不停地努力。”许玉萌非常认真地说。 “有道理,写心法也是这样。”易欣泽感叹道。 “对,所谓一理通通百理,就是如此。”许玉萌点点头。 “颜雨说得一点没错。”易欣泽再次感叹。 “什么?”许玉萌不明所以。 “假如你不学医而去修习,修为绝不会低于魔帝误。”易欣泽说。 “我们想得恰恰相反。如果你俩能够学医,也绝对不会是平庸之辈,因为你们的悟性也很高。”许玉萌满脸认真地对易欣泽说。 第一百零九章 浪费时间 “从来没有一双耳朵被一个嘴巴真正说服过!”易欣泽自言自语。 “不论做什么事情,我们唯一的追求就是做到最好!”许玉萌道。 “说得对!”颜雨推门而入,夸奖许玉萌。 “纳了个闷,你俩进门怎么都不敲门?!”易欣泽假怒,颜雨和许玉萌都不以为意。 “那多浪费时间!”颜雨和许玉萌异口同声。 “浪费时间?”易欣泽很是费解。 “我敲门,不管你说进来还是给我开门,都不如我直接进来节省时间。”许玉萌给易欣泽解释。 “玉萌说得对。”这也正是颜雨想说的。 “这也能算不敲门的理由?”易欣泽不敢相信。 “不然呢?!”颜雨和许玉萌默契度依旧很高。 另一边,焦云谦一路小跑着去向丁一博汇报。 “庄主,大事不好了。”焦云谦双手抱拳,声音非常激动。 “嗯,怎么了?”焦云谦是个文人,凡事喜欢大惊小怪,这点丁一博早已习惯。 “今天是山庄查账清对之日,我带领几人去仓库清点货物,发现有部分草药是发霉变质的。”焦云谦一脸凝重。 “什么?!”丁一博没想到会是这样,不免大吃一惊。 “经核实,发霉草药不是我们向苍云宗购买的。”焦云谦又补充了一句。他的意思很明确,发了霉的草药是前几天吕源瀚和太辰派交换得来的那批。 “来人。”丁一博没理会焦云谦,而是不紧不慢地喊来护卫。 “庄主。”听到命令,八个护卫一齐抱拳应答。 “快去把看守仓库之人带来,路上不允许任何人接触。”丁一博吩咐。 “是,庄主。”八个护卫的声音响亮且整齐。 焦云谦心里纳闷:我刚禀报,庄主怎么突然想到看守仓库那小子了?! “云谦,来,坐,这次你做得很好。”丁一博一脸平和地示意焦云谦坐下喝茶。 八个护卫当即唤来孰湖,能有多快便有多快向仓库飞去。片刻之后,他们来到仓库门口,发现几个人围在那。 护卫们走近一看,躺在血泊之中的正是看守仓库的新人。 “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护卫问一个围观者。 “我们发现一部分草药发霉变质,于是禀报给焦管家,之后焦管家向庄主汇报。焦管家离开没一会儿,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把他杀了。”那人不敢有所怠慢,毕恭毕敬地回道。 “当时你们在干什么?”那护卫又问。 “发现变质草药后,焦管家命令暂时停止,我们各自在原地休息。直到他倒在地上,我一回头看到一个黑影飞了过去。”那人回答。 “你快去向庄主禀报这里的情况。”那护卫对另一护卫说。 “是。”另一护卫抱拳道,之后骑上孰湖去向丁一博汇报。 “你们几个继续原地休息,谁也不准离开这里。”那护卫一脸严肃。 几个查账清对之人很是委屈,因为他们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没一点关系。但是碍于护卫各个凶神恶煞,故此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敢说。 没多大会,丁一博赶了过来,身后跟着焦云谦和一个护卫。 丁一博看着倒在血泊的看守仓库那新人,心里很是懊悔:还是来晚了一步! “把吕源瀚叫来。”丁一博微微转头吩咐身后的护卫。 “是,庄主。”那护卫毕恭毕敬地弯腰抱拳应道。 另一边,吕源瀚拿着弩的设计图纸认真研究着。 弩在喻隐之境是一种很常见、很实用的武器,而且只有寒宇山庄生产的弩最受欢迎。寒宇山庄为喻隐之境其它势力提供各种各样的兵器,弩就是其中一种。 寒宇山庄弩的威力强大、性能稳定,并且上手度特别高。维修也是非常简便,只需在寒宇山庄购买相应零件即可。所以寒宇山庄的弩在喻隐之境是紧俏货。 当然,寒宇山庄的弩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价格昂贵,而且价格随着威力的增加呈阶梯式飞涨。 修习之人对一般的弩可以轻松躲避,对于那些威力强大的弩却束手无策。如此一来就造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寒宇山庄的弩卖得越贵,大家越是抢着买。 威力越强大的弩越是消耗材料,而且是非常稀少的那种。高品质永远需要高价格来支撑,就是这个道理。 寒宇山庄匠师们为了提高弩的威力,尝试了各种材料,但不论什么样的弩都对神级修为的修习之人构不成威胁,甚至对推予仙中后期的作用都不大。 所以吕源瀚从各种材料搭配入手,想找到一个威力更强大的组合,以让那些没有修为的人,能在神级修为之人面前保护自己。 吕源瀚非常务实,有想法就动手去做。当然,如果有那么简单,那么早就被匠师发现了。所以吕源瀚废寝忘食苦苦寻找了许久。 “拜见吕公子,庄主在仓库请您过去。”丁婉馨家的看门人没有拦下那个护卫,让他在门口等自己先去向吕源瀚禀报,因为看门人知道他是庄主身边的人,脾气很大。 “嗯。”吕源瀚意犹未尽地继续看着设计图纸。 “吕公子请恕罪,庄主请您现在过去。”那守卫又强调了一遍。 “嗯,前头带路。”说罢,吕源瀚慢慢把设计图纸扣在桌子上,又拿一本书压住。 吕源瀚站起来,临走前又看了一眼那张设计图纸,他更确信需要赶快造出威力更强的弩。 “父亲。”吕源瀚来到仓库门口向丁一博行礼,随后自言自语:“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跟我来。”丁一博走了几步,这句话才传到吕源瀚耳朵里。 吕源瀚赶忙跟上丁一博,随他进了仓库。 “这批草药你可还记得?”丁一博语气平静,这么点事情他还不至于发怒。不过丁一博深感这件事绝非小事,因为这一切过于巧合。 “认得,是与太辰派交换而来。”吕源瀚一抱拳回答,很是毕恭毕敬。 “再看看这里。”丁一博走了几步又对吕源瀚说。丁一博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吕源瀚会跟过来。 “这…这是发了霉的草药!”吕源瀚再次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从吕源瀚的语气中,丁一博又听出了惊讶。 “绝不可能!与陶奂交换草药时我检查得非常仔细,全都是今年新的草药,绝不会发霉。再者说了,这些是因为潮湿而发霉变质,它们旁边的草药却是干燥的。”吕源瀚满脸难以置信,但事实就在眼前,他也是一头雾水。 第一百一十章 一样奇怪 突然,吕源瀚想到来仓库交草药时,焦庆和那新人聊了很久。吕源瀚心道:焦庆怎么会和一个看守仓库的新人聊天呢? 吕源瀚回头看了看焦云谦。焦云谦刚好看向这边,他微笑着向吕源瀚点点头,吕源瀚同样微笑着点头回应。 “父亲,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我没证据。请给我一些时日,我一定把这件事调查得一清二楚。”吕源瀚没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丁一博,因为那天只有三个人在场,另外一个已经躺在血泊之中。而且这并不能算作证据,即使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件事一定会水落石出,只是不能由你去查。”从吕源瀚的话中,丁一博似乎听出了什么。 吕源瀚是当事人,丁一博不会让他去调查。尽管吕源瀚话外之音已表明自己是被人陷害,但是万一呢。 “来人。”丁一博喊来门口的护卫。 “庄主。”那护卫抱拳行礼。 另一边,丁婉雅正在家中修习。 刚才那个护卫没有闯丁婉雅的家,而是站在门口等看门人前去禀报。因为他很清楚,丁婉雅或许不会计较那么多,但喻宁梦绝不会容忍。 看门人去向丁婉雅禀报,他看到丁婉雅在修习,不敢去打扰,于是转身去找喻宁梦。 “喻大小姐,庄主的护卫来找小姐,不过小姐她正在修习,小的就来找您了。”那人抱拳行礼,请喻宁梦拿主意。 “让他去待客厅。”喻宁梦说。 “是,小的这就去。”那人快步向门口走去,不敢耽搁。 “什么事?”喻宁梦刚进待客厅便问那护卫。 “喻大小姐。”那护卫起身抱拳向喻宁梦行礼。 “庄主吩咐,让您府上的易欣泽去调查仓库事件。”那护卫又说。 虽然喻宁梦没去仓库,但山庄发生这么大的事她固然知道。只是,喻宁梦也没想到会让易欣泽去调查仓库事件。 喻宁梦转念一想:也是,庄主肯定不会让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去调查。别说,庄主这招真是妙! “跟我来。”喻宁梦带着那护卫去找易欣泽。 在去客房的路上,喻宁梦留意了一下花园,易欣泽不在那,那就很有可能在房间了。 果不其然,易欣泽在房间里写修习心法,他刚有了状态,现在正奋笔疾书。尽管前面有许许多多的涂改。 颜雨也在写修习心法,许玉萌仍在看那本古医书。 “当当…当当。”敲门声传来,把他们三人都吓了一跳,然后六只眼睛一起盯着门,等着它被推开。 “当当…当当。”门又响了起来。 “说话啊,一二。”颜雨不耐烦地催促易欣泽。 “你们天天不敲门就进来,我还在等着外面的人推门呢。”易欣泽赶忙又问:“是谁?” “我!”喻宁梦回答。 听到喻宁梦的声音,原本慢慢走去门口的易欣泽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把门拉开。 “怎么了,宁梦?”易欣泽一脸期待地望着喻宁梦。 “他找你。”喻宁梦向左后方一歪头,那护卫从左边站了出来。 “易侠士。”那护卫抱拳向易欣泽行礼。他是第一次见易欣泽,却感觉易欣泽不是一般人,否则怎么能和喻宁梦这么亲近?! “不必客气,进来坐下说。”易欣泽并没有回礼,而是把两扇房门全部打开请他们进来。 “不必……”那护卫刚说了两个字,看见喻宁梦走了进去,故此不再说下去,而是像毛毛虫一样跟着喻宁梦。 易欣泽的房间,从不缺少有人过来。 “坐啊,你站那干什么?!”除了那个护卫其他人都在桌子前坐着,易欣泽从桌子上拿起早已凉透的水壶给喻宁梦和那护卫倒了杯水。 “易侠士,不用了,就几句话……”那护卫觉得很是奇怪,他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坐下说,别客气。”易欣泽不管喻隐之境那些繁琐的礼数,伸手示意他坐下。 “看我做什么,让你坐你就坐。”说罢,喻宁梦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发现是凉的,随后又放在了桌子上。 “多谢。”那护卫还是第一次和喻宁梦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内心很是复杂。 “易侠士,今天山庄发生了一件怪事。焦管家照例查账清对时发现,吕公子与太辰派交换而来的那批草药有一部分发了霉。焦管家刚去禀报庄主,看守仓库的那个新人便被杀害。庄主想请易侠士去调查仓库事件。”那护卫一口气喝完易欣泽递来的那杯水,之后说道。 易欣泽心想:讲真的,我倒挺喜欢推理,但我一点也不会! “并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不会查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心有余而力不足。抱歉了。”易欣泽笑了笑说。 “这……”那护卫只是传话之人,易欣泽却直接拒绝,确实让他始料未及。 “这件事你不妨接下。在寒宇山庄你的安全完全不是问题,不论你查到什么程度都不会有人敢对你怎么样。再者,眼下你可以趁此机会为山庄效力,不论以后你作何选择,至少目前齐德山不敢把你怎么样。”喻宁梦给易欣泽分析。 许玉萌自喻宁梦进来便一直低头看书,一副你们谈什么与我无关的模样。 “喻大小姐说得对。一二,查不查得到暂且不论,丁庄主认为你是合适之人,你推脱怕是不合适。更何况,这件事百利而无一害。”颜雨说道。 易欣泽还是不确定地看了看颜雨,颜雨点头表示支持他。易欣泽又一脸疑惑地看着许玉萌,许玉萌低头看书没理会他。 易欣泽又带着疑问望向喻宁梦,喻宁梦当即说道:“就这么定了,会有人暗中帮助你的。” “好,仓库事件我接了。”易欣泽对那护卫说。 “易侠士,我这就报给庄主。”那护卫一抱拳道。 “慢走。”易欣泽站起来送他到门口。 “易侠士留步,请留步。”那护卫抱拳行礼,告别了易欣泽。 易欣泽回来坐下,只见喻宁梦自己拿起水壶又倒了一杯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当然,易欣泽打心底里希望喻宁梦能留在这儿。只是没人说话,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口才极好的颜雨默不作声。 伶牙俐齿的喻宁梦只顾看书。 脾气古怪的喻宁梦仍然在喝早已凉透的开水。 只有易欣泽想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可他最擅长做的就是冷场。 “宁梦,刚才你说你会暗中帮助我,是真的吗?”终于给易欣泽找到一个话题,他觉得自己太机智了。 “我说的是有人,没说是我。”喻宁梦回答。 “那会是谁?”易欣泽一头雾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喻宁梦又说。 接下来又是一阵安静。 那护卫赶快向丁一博复命,他心中想道:这个易欣泽真是奇怪,竟和脾气如此古怪的喻宁梦那么熟悉。不过说来也不可思议,他倒是挺客气。易欣泽确实如二小姐说得那样——他和喻宁梦一样奇怪! 第一百一十一章 对不住了 通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再加上许玉萌高超的医术,易欣泽伤好得差不多了,现已经不用敷药。 入夜已有段时间,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各自在房间准备洗洗睡觉。 “小哥,帮我准备一些洗澡水,麻烦了。”出门后看到一个值守人,易欣泽笑着对他说。 “好的,马上给你准备好。”值守人回答。 丁婉雅家的仆人做事效率是没得说,没一会就准备妥当。 客房外一直有人值守,有什么需要告诉他即可。他会告诉厨房、水房或者当值房,日常所需物品都会快速备好。 “易侠士,你的洗澡水准备好了。”客房值守人随意地对易欣泽说。 “谢谢你们。”易欣泽点头致谢。 所有客房值守人以及水房水工都知道易欣泽不喜欢“您”这个称呼,而且非常客气,所以在他面前很是轻松随意。 寒宇山庄那么大,虚伪之人不在少数,那些人和易欣泽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人与人的沟通说到底是心与心的交流。一个人内心的想法不能在脸上假装,终究会留下这样或那样的细节。即使强行假装,也是一副令人生厌甚至作呕的模样。 故此,这些人在易欣泽和其他人面前完全是两种人。 易欣泽插上门栓开始洗澡。他脱下上衣,背上是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伤疤,一转身也是如此。假如易欣泽腹部没那个烙铁烫的伤疤,他前面和后背的伤疤姑且能算得是对称。 易欣泽摸了摸左臂上那道伤疤,那是陈横留下的,现在外表已经结痂,正在长好愈合,难免会有些痒,易欣泽清楚这时不能抓。 易欣泽只是摸了摸,随后试着按压了一下。不仅不痛还有点小舒服,于是顺着伤疤继续换个地方按,直到痛了才停止。 易欣泽看着镜子里满身伤疤的自己,无奈地冷笑了一声。 颜雨回到房间就开始洗脚,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颜雨拿出木盆,加了事先准备好的凉水和开水。不论凉水还是开水,颜雨喜欢一步到位,不会再费事添加。 至于加多少凉水和开水,颜雨都是凭自己经验。至于洗脚水是冷了还是烫了,只能随缘。 不仅如此,颜雨每次洗脚的时间都是固定不变的。把脚放进去泡一小会,搞定,不论水温是什么样的。 颜雨还喜欢喝酒,尽管他酒量很差,喝一点就开始头晕,再喝一点必吐。可他偏偏喜欢有事没事喝一点,而且还需要找人一块喝。颜雨的原则是——但凡有人一起喝酒,自己绝不喝一滴。 之前,易欣泽受伤不能喝酒,没人陪他,他便抱着一坛酒去找许玉萌。 “颜雨,你做什么?”见颜雨抱着酒坛来到自己房间,许玉萌很是惊讶。 “最近一二不能喝酒,我一个人又不想喝,我们一起喝点?不多,就一点点,我酒量也不好。”颜雨一脸讨好地对许玉萌说。 “好啊,拿来我看看这酒怎么样。”许玉萌伸手说道。 “绝对的好酒,平时我和一二都没舍得…唉,玉萌,你去哪?”正说着,颜雨发现许玉萌向他身后的门口走去,心想难道她是想去花园里喝不成。 许玉萌抱着从颜雨手里接过来的酒坛,往门外一丢,稍微懂点酒的人都会发现颜雨说得没错——这是好酒! “快滚!以后见你喝一次,我就砸一次你的酒坛。喝酒有害健康你不知道吗?还敢找我喝酒,胆挺肥啊?!”颜雨见酒撒了一地,还没来得及大呼可惜,便被许玉萌一嗓子给吓了回去。 颜雨悻悻然离去,不敢在许玉萌房间多待片刻。 今天晚上,颜雨洗过脚后又想喝酒。颜雨在乾坤袋里找了许久,只找到一坛很一般的。就这还是之前喝了一口,因为太辣而随手丢到乾坤袋里的。 “就它了,总比没得喝要好。”自言自语后,颜雨站起来找了件该洗的衣服擦了擦脚,又晃了两下才穿上靴子出门去找易欣泽喝酒。 “玉萌,你以后别幻想再喝我一滴酒。”颜雨还没忘记许玉萌摔他一坛好酒的事情。 这就是颜雨,有的事非常随性,有的事情却十分讲究。 颜雨和许玉萌一起从易欣泽房间离开,许玉萌回到房间同样立刻洗脚,颜雨已经洗完并且拿着酒去找易欣泽,许玉萌才刚刚洗好开门泼洗脚水。 许玉萌喜欢用洗脚水浇门口的灌木和花草。她拿着木盆回房间时,看见颜雨向易欣泽房间走去,定睛一看,颜雨手里还抱着一个酒坛。 许玉萌赶忙把木盆放回房间,之后快步走向易欣泽房间。 “颜雨,你做什么?”许玉萌质问颜雨。 “没…没什么。”颜雨回头看到许玉萌目光严厉,心里有些犯怵,赶忙把酒坛抱紧。 “易二的伤刚刚有点要好的意思,他不能喝酒。”许玉萌说。 “我没让他喝。对了,一二又洗澡了,他每天少则一两次,多的话五六次,你不管管?”颜雨心想:眼下这种情况必须找件事把她的注意力转移走,否则就连这坛酒也难逃她的魔爪。一二,对不住了! “洗就洗吧,只要人正常就行。”许玉萌叹了口气。 颜雨见话题已成功转到易欣泽身上,他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颜雨左右都尝试了一下,不过许玉萌并没有要给他让路的意思,颜雨只好作罢,随后把酒坛抱得更紧了些。 “他这是心病,我也没有办法!”许玉萌自言自语。 “你医术那么高,怎么会没办法呢,要不你尝试着给他疏导一下?”颜雨也不懂,只是顺着许玉萌的话往下说。 “其实,心里有点问题不叫问题,只要不影响正常生活就行。严格来讲,你、我、每个人心理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只是被理性控制住了而已。你看我们不都是好好的吗?并不影响正常生活。”许玉萌又对颜雨说。 “你说我们都有精神病?”颜雨言语之中满是不可思议。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意思是说,那些小问题离精神病还远着呢。”许玉萌解释道。 “这我就放心了,我说我这么健康,怎么可能会有精神病?!”颜雨长舒了一口气。 “绝大多数情况下,患有精神病的人都觉得自己没精神病。”许玉萌嘴角上扬。 “依我看,说这句话的人才是精神病。”说罢,颜雨向右一挤,向自己房间快步走去。 “你……”很少见许玉萌无语,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别打我,小心酒坛掉在地上碎渣伤着你。”颜雨用酒坛来保护自己,随后跑了几步,离许玉萌是安全距离后才放慢脚步。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有我们 第二天早上,杜宝坤和马飞去替换看守丁婉雅家的值夜弟子。像这样日夜不间断的值守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不过每到替换时都会有人抱怨,并把值守所受的苦难全算在易欣泽头上。 “杜师兄,马师兄,你们来了。”看到杜宝坤和马飞过来,一弟子如释重负地站起来抱拳说道。 “你们回去休息吧。”杜宝坤抱拳回道。 “好,这里交给两位师兄,我俩这就回去。”那弟子说。 “慢走。”杜宝坤道。 “虽然刚进入秋天,可晚上真冷。”回去的路上那弟子对另一弟子说。 “都怪那天杀的易欣泽,害我们在这里吃苦受冻。”另一弟子抱怨道。 “我回去要好好睡一觉,希望一觉醒来,易欣泽已经被抓住并送到门派了。”那弟子一脸认真,可见他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心希望如此。 易欣泽叫上颜雨和许玉萌一起去见寒宇山庄庄主丁一博。他们刚出丁婉雅家,就看到杜宝坤和马飞。 易欣泽目光直直地看着杜宝坤;杜宝坤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易欣泽。 见此情形,一旁的马飞却是高兴得紧,立刻拔剑运行法力,准备将自己送上门来的易欣泽一举拿下。 “嘿,拿剑比划来比划去的那个,我受累劝你一句,收起来吧。”颜雨高声提醒马飞。 尽管听到但马飞并不理会,而是继续运行法力。马飞心想:你这烂大街的招数,休想在我这里奏效。 “嗨,你这倒霉孩子,怎么不听劝呢?!我们要去见丁一博丁庄主,因为他把仓库事件让一二调查,哦就是易欣泽。难道你们要和丁庄主为敌?”颜雨又说。 马飞继续运行法力,因为他不信任颜雨,所以不论颜雨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住手。”齐德山带着几个人走过来。 马飞回头一看,发现是齐德山,这才停手。 “丁庄主确实把调查仓库事件的差事交给了他,停手吧。”齐德山左手无力地摆了摆,虽然脸上没一点表情,但不难猜测他心里定是失望至极。 “是,齐师叔。”马飞抱拳行礼,他心里一半是生气,另一半是无奈。 既生气又无奈的不仅仅马飞一人,随齐德山一起来的高鹏涛也是如此。高鹏涛并没有随齐德山停下,而是继续走向易欣泽。 “鹏涛。”齐德山提醒高鹏涛不要乱来。 高鹏涛回头对齐德山点了点头,脚步却不曾停下。高鹏涛仿佛在说:“我心里有数。”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站在丁婉雅家门口,高鹏涛走到易欣泽面前停下。 “还记得绍辉吗?”高鹏涛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着。 易欣泽直直盯着高鹏涛,高鹏涛也是直直看着易欣泽。 现在的易欣泽非常想呐喊。华绍辉和高鹏涛是易欣泽来到喻隐之境,唯一信任且关系非常亲近的同门师兄弟。可以说他们三人不仅仅只是彼此了解,而是非常彼此了解,高鹏涛却问易欣泽这个。 易欣泽眼睛里布满血丝,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从极北之地回来你昏迷了六天,所有人都发现你和之前不一样。不是因为你记不起一些事,也不是你把之前的修为忘得一干二净。从进入门派起,我们三个就在一起,所以我和绍辉很清楚这件事。”高鹏涛看着易欣泽说。 易欣泽也望着高鹏涛,强行压制住将要决堤的洪水。 “随后绍辉一直想让你变回之前的你,他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办法,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结果显而易见。我曾劝过他,不必过于执着之前的你,可他不听,因为你是他最亲近的人。”高鹏涛停顿了下继续说。 “你可能不知道,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没把你当做朋友。但绍辉把你当朋友,把你当做最亲近的人,不论现在的你,还是之前的你。绍辉替你挡那一枪我一点也不奇怪,他就是那样的人。为了让你像之前一样自在,为了让你不再像是一个外人,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我都不奇怪。但我很伤心,假如换做是我,我不知道他会不会那样对我。但是,不论如何,我还是像第一次见你那样,我不承认你是我的朋友。”高鹏涛一字一句地说着。 易欣泽仍然静静地看着高鹏涛,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眼睛一直很红。 高鹏涛非常了解易欣泽。以前,他未曾谋面的妹妹是他的死穴;现在,华绍辉是。 高鹏涛想激怒易欣泽,他知道只要一提华绍辉,易欣泽必定暴跳如雷,因为易欣泽心里有愧。 只要易欣泽一动手,高鹏涛绝对有把握把他引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抓住他。 让高鹏涛意想不到的是,经历了这么多,易欣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人唯一不变的,就是一直在变! 见激将法没有奏效,高鹏涛很是震惊。他脸上却没有一丝异样,正如易欣泽脸上也没任何表情一样。 高鹏涛转身离去,在易欣泽眼睛里越来越模糊,易欣泽怔怔不动。 颜雨从背后拍了拍易欣泽的左肩,许玉萌轻轻握住易欣泽的右手,易欣泽依旧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愣在原地。 不远处齐德山、杜宝坤和一些历练弟子又像以往那样气愤——易欣泽就在眼前,但不论如何就是抓不住。 过了一会,易欣泽慢慢向寒宇山庄走去,颜雨和许玉萌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跟着。 走到齐德山身旁,易欣泽看了他一眼。面对曾经对自己非常关心的齐德山,不知道易欣泽心里在想什么。 “让过去的过去,让过不去的也过去。”颜雨轻声对易欣泽说。 “不论前方有什么,你都有我们。”许玉萌也也对易欣泽说道。 “嗯。”易欣泽应了一声,头也没回。 “庄主,易欣泽求见。”花园里,看门人抱拳向丁一博禀报。 “让他来这里。”丁一博吩咐。 “是,庄主。”那人回道。 “庄主好。”易欣泽一人来到花园,颜雨和许玉萌被安排在待客厅。 “快请坐。”丁一博眯着眼舒服地躺在椅子上,即使没人禀报他也知道这是易欣泽,因为其他人不会这样讲话。 “谢谢。”易欣泽坐下前道了声谢。 “仓库事件听说了吧?”丁一博起身坐直,示意易欣泽自己喝茶。 “昨天有一个人大致说了经过,其它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易欣泽拿起茶壶自己倒了杯茶。 “其它的也没什么了。”丁一博说道。 “关于仓库事件就这么多?”易欣泽端起茶杯正准备喝茶,听到丁一博这么说,端着茶杯的手定格在半空。 “就这么多。”丁一博点点头,语气很是肯定。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仓库事件 “看来这件事不是一般的棘手。”易欣泽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非常之人方能行非常之事。”丁一博也像在自言自语。 “那就不打扰了,我要去问昨天在场的人,否则迟则生变。”易欣泽告别丁一博。 “对了,既然易侠士已答应调查仓库事件,那就请在半月之内找出黑衣人。”丁一博强调道。 “我不能把话说那么满,但我定会竭尽所能尽快查个水落石出。”易欣泽驻足回头对丁一博说。 丁一博摸着胡须,看着易欣泽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易欣泽叫上颜雨和许玉萌,他们首先要找的是寒宇山庄管家焦云谦。 “老爷,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在门外求见。”一下人向焦云谦禀报。 “让他们去待客厅。”焦云谦吩咐。 “是,老爷。”那人躬身行礼回道。 焦云谦心想:没想到这件事交给了他! 那人又回到焦家门口,带领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去了待客厅。 “三位请稍候,我家老爷马上就来。”说罢,那人转身走向焦家门口。 “谢谢。”易欣泽微微点头。 不一会儿,有人上来茶水。随后焦云谦来了,身后还跟着焦贺。 “哈哈哈哈,让诸位久候真是过意不去,最近琐事缠身,实乃迫不得已。”未见其人却闻其声,看到焦云谦时他已经笑容满面。 “焦管家好。”易欣泽站起来向焦云谦问好。 易欣泽很是厌烦喻隐之境的这些和那些规矩,不过打招呼必不可少。 颜雨是不悱族族长颜彦的儿子,而且不悱族又发生了变故,故此颜雨更是懒得和焦云谦搞那些嘘寒问暖、虚情假意。 许玉萌是华山派唯一的幸存者,她非常不想别人知道自己,于是和颜雨一样,只顾着低头喝茶。 “易侠士难得来家中做客,中午一定要多喝几杯,哈哈。”焦云谦满脸开心。 焦云谦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其实他的意思是:我们平时并无往来,你来我家里是有什么事? 所谓锣鼓听声,听话听音,就是这个道理。易欣泽不是第一天进入社会,也不是第一天在喻隐之境闯荡,当然知道焦云谦的话外之音。 “焦管家的美意我心领了,我这次来是为了仓库事件。”易欣泽和颜雨一样,也很厌恶虚情假意,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仓库事件我算是知道一些。”说到仓库事件,焦云谦赶忙收起之前的笑容,换脸速度之快,川剧变脸都相形见绌。 “我就是来调查这件事的,请焦管家直言相告。”易欣泽没有用丁一博来说事,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不喜欢用话压人。 “这是小儿焦贺,当时他也在场,而且知道得比我详细,不妨由他告诉易侠士吧。”焦云谦说道。 “那再好不过了。”这也省得易欣泽再问焦贺一遍。 “易侠士好。”焦贺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你好,请把当时的情况细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落下。”易欣泽嘱咐焦贺。 “当然。昨天是山庄查账清对的日子,父亲带着我们几人去仓库清点货物,查到一部分草药已经变质。核对后发现,发霉的草药不是向苍云宗购买的那批。随后父亲向庄主禀报具体情况,父亲刚走没多久,看守仓库的那新人便被杀害。他倒在地上的血泊里,恰好我看见一个黑影迅速飞走。”焦贺说道。 “你无意回头看见了黑影,还是那新人倒地发出声音后,你才看到的?”易欣泽确认了一下细节。 “黑衣人的剑很快,尽管我不是修习之人,但剑划破空气的声音我还是听得到的。我听到剑声才回头,不过还是没看清,只看见一个黑影。”焦贺回答。 “黑衣人的剑有什么明显特征?”易欣泽又问。 “好像就是一把普通的剑,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焦贺想了想说。 “黑衣人身材是什么样的,是高是矮,体态偏胖还是偏瘦?”易欣泽问焦贺。 “就是一般身高,他穿着夜行衣,看不出胖瘦。”焦贺答道。 “你个人觉得还有其它可疑的地方吗?”易欣泽问道。 “可疑的地方真没发现。”焦贺停顿了一会才回答易欣泽。 “好,我在婉雅家做客,假如你想到其它线索,可以随时去那找我,我们告辞了。”易欣泽站起来说。 颜雨、许玉萌和焦云谦三人一直在喝茶,听到易欣泽这么说,他们都站了起来。 “易侠士,你好不容易来家里做客,至少得吃个午饭。”焦云谦装作一脸严肃。 “不用了焦管家,仓库事件丁庄主催得很紧,下次一定。”易欣泽看了看外面,现在离正午还很早。 “那好吧,下次一定在家里吃饭啊。”焦云谦一脸可惜地把易欣泽三人送出家门。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离开焦家后,焦云谦一边往家走一边心想:昨天刚回到家,宗厚便和我说不是他动的手。尽管他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却被一个黑衣人抢了先。那个黑衣人是谁,他背后又是谁? “父亲,刚才我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吧?”焦贺一脸得意求夸奖的表情。 焦云谦原来计划是,他去花园向丁一博禀报,接着他和丁一博一起去仓库,让丁一博远远看见仓库那新人被杀。但事先埋伏等待的娄宗厚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那个黑衣人抢先。 焦云谦思考着所有可能性,以至于焦贺讲了好几次他都没听见。 “父亲,父亲,您想什么呢?”焦贺唤醒焦云谦。 “没有。”焦云谦醒过神儿来说。 “您觉得我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焦贺又问。 “你回答得很好,简直天衣无缝。”焦云谦哈哈一笑,摸了摸焦贺的头。 得到焦云谦的夸奖,焦贺非常开心,从他脸上灿烂的笑容便能看得出来。 回去的路上颜雨问易欣泽:“你怀疑黑衣人是焦云谦的人?” “仓库发现变质草药,而且是吕源瀚与太辰派交换的那批。看守仓库的人又在这时被灭口,也就是说,没人能证明吕源瀚交换的那批草药是否变质。所有事情的结果只对焦云谦有利,所以焦云谦的嫌疑最大,而且他也有那个行动能力。”易欣泽分析。 “如此说来,你知道焦云谦和吕源瀚的关系了?”颜雨有点吃惊。 “很难吗?随便找几个人一问,再加上一点分析,还能不知道焦云谦和吕源瀚是对手吗?”易欣泽回答。 “没想到你分析能力还挺强。”颜雨夸奖易欣泽。 “那当然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许玉萌没好气儿地说。 “我怎么了?我要相貌有相貌,要修为有修为,像我一样怎么了?”颜雨反问许玉萌。 “你忘记说了一样,你要厚脸皮有厚脸皮。”说罢,许玉萌哈哈大笑,易欣泽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首肯心折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又去询问另外几个在场者,都是差不多的回答,有用的线索一个也没有。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易欣泽三人在外面吃了晚饭,尽管没一点线索,不过有颜雨和许玉萌在,晚饭也是有说有笑。 易欣泽三人一边聊一边回丁婉雅家。 “查到黑衣人是谁了?”喻宁梦在易欣泽三人进门不久遇见了他们。 “喻小姐,你们聊,我先回房间了。”说罢,颜雨和许玉萌一起加快脚步向各自房间走去。 “还没有。”易欣泽微微一笑。 “见你们那么开心,以为查到黑衣人是谁了,想必是有进展了吧?”喻宁梦又问。 “我们该问的都问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却没有任何进展。”易欣泽回答。 “也不奇怪,庄主交给你的事情也不会那么简单。”喻宁梦对易欣泽说。 “你话里有话,最近总喜欢说一半留一半,你到底想说什么?”易欣泽问道。 “有些东西确实存在,如果说出来便不复存在。”说罢,喻宁梦也离开了。 “你越来越喜欢卖关子了。还有,你不是说会帮我吗,我现在就需要帮助,快来帮我吧。”易欣泽向喻宁梦离去的方向大声说道。 “帮助你的人不是我。”喻宁梦的声音越来越小。 “查案真难!”易欣泽自言自语。 颜雨回到房间写修习心法,今晚他准备在自己房间写。许玉萌回到房间简单整理了一下,随后开始看那本古医书,今晚她也没准备去易欣泽房间。 易欣泽回到房间想了想今天所做的事情,心道:先是草药变质,好巧不巧地在查账清点这天被查了出来。接着看守仓库的新人被杀害,这批草药是不是吕源瀚与太辰派交换而来的便无从得知。这一系列事情最大的得益者是焦云谦,却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查案真的好难! 易欣泽又想到今天早上,他叫人准备洗澡水。很快,洗澡水就准备妥当。他一边搓着心脏上方那道伤疤,一边想高鹏涛说过的话。 鹏涛说从进门派起他和我便不是朋友,之所以在一起修习玩耍是因为绍辉,而现在绍辉……鹏涛也就和我不再是朋友。像这种我和绍辉关系好,鹏涛和绍辉关系好,我们三个便成为朋友的情况并不罕见,后来翻脸的却不常有。着啊,鹏涛在用激将法,他想把我激怒,之后悄无声息地把我抓起来。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的!”易欣泽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搓着那道伤疤。 不知过了多久,易欣泽心脏上方的伤疤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流动的血液。之所以没破,或许就是因为那伤疤表面不是正常皮肤。 颜雨和许玉萌知道易欣泽晚上要洗澡,所以他们没像往常一样去易欣泽房间写心法、看医书。 颜雨和许玉萌清楚易欣泽就是那样的人——白天越装得若无其事,晚上一个人时就会越在意。 如果给一个人的安慰不足以抚平他内心的创伤,那就让他独自恢复。 第二天一大早,颜雨和许玉萌不约而同地去叫易欣泽的门。 “易二,起床了。”许玉萌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一二,快起床去调查仓库事件,否则就没时间了。”站在许玉萌身后的颜雨冲易欣泽房间大声喊道。 颜雨和许玉萌喊了许久都没听见动静,难免有些担心。 “里面还是没动静。”许玉萌回头对颜雨说,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交给我了。”颜雨看了一眼许玉萌,对她的意思心领神会。 颜雨一边向后退,一边示意许玉萌躲开,因为接下来他要踹门。许玉萌不是修习之人,这种力气活儿当然是交给颜雨,故此赶忙向一旁走开。 颜雨铆足了劲,一副一脚不踹开就不罢休的模样。颜雨像一头猛兽,那扇门似乎是难逃命运,只不过早一刻晚一刻的区别。 “吱”的一声门开了,易欣泽穿着睡衣,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已向前冲了两步的颜雨强行停下,最后在一个男女授受不亲的位置才站稳脚跟。易欣泽打了个哈欠后睁开眼睛,霎时间吓得一激灵。 “你做什么?”易欣泽一脸惊恐。 “你在房间干什么,开门怎么这么慢?!”做好了所有踹门准备的颜雨,最终却不得不强行停止,差点憋出内伤,故此他语气之中尽是埋怨。 “我在睡觉!”一大早易欣泽就被颜雨和许玉萌吵醒,更何况现在才刚亮而已。易欣泽也是有起床气的,他现在的生气程度丝毫不弱于颜雨。 正当两股怒气相互碰撞,将要碰撞出火花时,他们两个的怒气被许玉萌给吓了回去。 “这血是怎么回事?”许玉萌声调不高,可是易欣泽和颜雨都听得清清楚楚。 顿时,三人都没有再讲话。 随后,许玉萌左手拉着易欣泽到桌子前坐下,右手去翻药箱给他包扎。 许玉萌伸手够了一下,没有够到药箱。又够了一下,还是没够到。 假如平时出现这种情况,颜雨不笑得前仰后合绝不会停止。即使正在吃饭,他也会把饭全都笑喷出来。但此时颜雨并没有笑,而是转身去许玉萌房间拿药箱。 “不妨事,已经不流血了。”易欣泽大气不敢出,用试探的语气对许玉萌说。许玉萌脱下易欣泽的上衣,看着他心脏上方已经干了的伤口。 “能有什么事,顶破天不就是赔上小命吗,你又在乎什么?!”许玉萌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昨晚没睡好眼睛里有血丝,还是因为其它的什么。 “玉萌,药箱。”颜雨把药箱放在桌子上。 许玉萌赶紧给易欣泽处理伤口。 “一二,你洗澡我们不拦你,但你非要把伤疤搓裂吗?”颜雨质问易欣泽。 “没…没有。”易欣泽脸烫烫的、眼睛红红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颜雨,不用理他。搓裂我再给他包扎就是,反正他什么也不在乎。”不知道什么时候,许玉萌的眼泪开始慢慢往下掉。 易欣泽和颜雨什么也没说,各自静静地坐在那里。 来喻隐之境之前,易欣泽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他只追求自己想做的事情。面对许玉萌,易欣泽才发现自己以前大错特错。 来寒宇山庄之前,在颜雨认知中只有强者才有发言权。但是面对许玉萌,颜雨首肯心折,虽然她一点修为也没有。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双喜临门 这天天气是晴天,秋天的太阳挺让人期待,因为早上寒气甚浓。不过寒气很快就会消散,因为太阳会越来越大。 许玉萌清理易欣泽心脏上方的伤口,然后敷上防止感染的药,最后包扎。 “我细想了一下,过会我们去吕源瀚家,听听他怎么说。”一切完毕,易欣泽打破了这份安静。 许玉萌把刚才用到的东西一个个放回药箱,并没有接易欣泽的话茬。 搞得错过一句话就像错过整个世界的颜雨,也少有地没讲话。 “我们出去吃早饭吧,玉萌忙了这么久应该也饿了。”过了许久,颜雨提议。 “我不饿。”许玉萌收拾完,背起药箱回自己房间。 “一二,说你什么好呢?!苦难只是人生的一部分,如果过于执着过去的苦难,那你怎么面对之后的人生,怎么能成长强大?!”颜雨也对易欣泽非常失望。 “我错了。”易欣泽低下了头。 “错哪了?”颜雨问道。 “我…我不该一直搓那伤疤。”易欣泽觉得很是扭捏、非常不舒服,但眼下不认错恐怕不行。 “你这叫知道错了?”听到易欣泽这么说,颜雨也离开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易欣泽心里别是一番滋味。 “玉萌,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才一二向我认错了。他说他不应该不在乎我们,他意思是很在乎我和你。”说到“你”时,颜雨加了重音,也拉长了尾音。 “我们去吃早餐吧?”颜雨又征求许玉萌的意见。 “走吧。”许玉萌把药箱放到房间,洗了洗手,随后和颜雨一起出去。 “一二,你又在房间做什么,还不快跟过来?!”听到颜雨的声音,易欣泽不禁一笑,赶忙追上他们。 “玉萌,你想吃什么?”易欣泽一脸讨好地笑着问许玉萌,之后一脸期待地等她回答,但许玉萌没理会他。 “玉萌,今天天会越来越热,我们去吃点凉爽的怎么样?”颜雨笑着问许玉萌,脸上一副很是随意的样子。 “好啊!”许玉萌非常同意颜雨的想法。 所谓伤害来自对比,此言着实不虚。接着,易欣泽悻悻地跟着颜雨和许玉萌,他们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 “颜公子,许姑娘,你们好。”张越迎面走来,微笑着打招呼。 “张公子好。”颜雨和许玉萌一同回道。 “张大哥,你怎么在这儿?”跟在颜雨和许玉萌身后的易欣泽向旁边走了一步,笑着问张越。 “欣泽,原来你也在。我恰巧路过,你们要去哪?”张越微笑着问。 “我们去……”易欣泽原本想说去吕源瀚家,但颜雨和许玉萌要去吃凉爽的早餐,故此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易欣泽一脸尬笑地看了看许玉萌,许玉萌转向一旁;易欣泽又向颜雨望去,颜雨假装没看到。 “我们去…吃点东西,天气有些炎热,哈哈。”易欣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既然遇见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我知道一家店,他们那的冷饮还可以。”说罢,张越做起了三人的向导。 易欣泽、颜雨、许玉萌和张越吃了些东西,也聊了许多。其实是易欣泽和张越聊天,颜雨和许玉萌吃东西。 “多谢张大哥带我们来这里吃东西,非常好吃,我们告辞了。”易欣泽站起来说,颜雨和许玉萌也跟着站了起来。 “接下来你们要去哪里?”张越也站起来问道。 “刚才和张大哥聊过,丁庄主把仓库事件交给我们调查,我们要去吕源瀚家,看看他怎么说。”易欣泽回答。 “丁庄主眼光不错,你的分析能力确实很厉害。恰巧我也没事,我与你们一起去,我也许久没见这个老朋友了。”张越笑着对易欣泽说。 “张大哥也认识他?”易欣泽有点吃惊。 “当然。”张越点点头。 “好,走。”易欣泽和张越走在前面,颜雨和许玉萌在后面跟着。 不多时,易欣泽四人来到丁婉馨和吕源瀚的家。 “公子,打扰了,张公子、易侠士、颜公子和许姑娘请见。”看门人来到待客厅,向正在和陆子兮谈话的吕源瀚禀报。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一下来这么多贵客,哈哈。”吕源瀚看着陆子兮自言自语。 “尽管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最近肯定会有件大喜事降临到吕公子身上,因为双喜临门。”陆子兮笑道。 “承陆公子吉言。”接着,吕源瀚又吩咐那人:“快请他们到这儿来。” “是,公子。”那人抱拳后离开。 不一会,那人领着易欣泽四人来到待客厅。 “四位贵客到来,我未能远迎,当真过意不去。”吕源瀚赶忙站起来笑着赔礼。 “吕公子客气了。”张越抱拳说道。 “四位快快请坐。想必诸位都认识,我便不一一介绍。”吕源瀚笑着说道。 易欣泽四人刚刚坐下,便有人拿茶上来。 吕源瀚知道易欣泽早晚会来,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么热闹。 吕源瀚、陆子兮和张越聊得非常投机。品诗赏词鉴字画,谈天说地聊风景,他们三人很是高兴,一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模样。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不约而同地喝着茶。易欣泽心道——这茶可真好喝! “哈哈哈哈……”吕源瀚、陆子兮和张越都是性情中人,三人时常会一同大笑。 “易侠士,家中有几个不错的甜点师傅,要不要让他们做些点心?”吕源瀚问易欣泽。 “别说,还真好吃,我正在等下一批呢。”易欣泽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点心笑着回道。 “哈哈,易侠士果然别具一格。”吕源瀚向易欣泽抱拳说道。 “哈哈,说什么别具一格,是你们聊天内容过于高雅,我只有喝茶吃点心咯。讲真的,我都想住在你家里了,这样就能天天吃到点心。”易欣泽厚着脸皮说。 “那真是求之不得。”吕源瀚笑道。 吕源瀚、陆子兮和张越你一个话题我一个话题地聊着。虽说是聊天,但他们三人谁都没把聊天只当做聊天。 可能发现在场还有三个人一直不搭话,不太好意思继续“聊”下去,吕源瀚、陆子兮和张越很有默契地不再讲话。 在易欣泽认知中,但凡场面一安静就代表着尴尬。不过见到现在情形易欣泽却是非常开心,因为他巴不得大家都不说话,这样他才可以讲话。 尽管大家可能不太喜欢他这个话题,但易欣泽还是要说。 “吕公子,你能详细说一下将草药交到仓库的过程吗?”没有多余假动作,易欣泽单刀直入。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易欣泽这话题转得属实生硬,但易欣泽一点也不在乎。 易欣泽不是不会把话题慢慢引到仓库事件上,而是懒得搞那些虚情假意。 “当然,当然。”尽管很是吃惊,但吕源瀚脸上并无异常。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所谓双赢 自易欣泽打破安静把话题生扯到仓库事件上,他就一脸期待地等吕源瀚回答。 “那天早上,我奉命把与太辰派交换得来的草药交到仓库。尽管事情不大,但我习惯先把事情做完。看守仓库那新人把草药入库,我在登记簿上签字之后便离开了。”吕源瀚回答。 “就这?没了?”易欣泽很是不可思议。 “交东西到仓库原本就很简单。对了,我离开时听到焦庆和那新人在聊天。”吕源瀚补充了一句。 “他们聊了多久,你听到了什么?”易欣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我便不得而知了。”吕源瀚仍是不愿提起那天听到的内容。 从吕源瀚那只了解到焦庆和那新人聊过,其它什么都没有,易欣泽心中很是纳闷:聊天,聊了些什么呢? “我见他有些脸生,就去闲聊了几句。”在焦家的待客厅里,焦庆回答易欣泽的问话。 “你们聊了多久?”易欣泽又问焦庆。 “差不多一杯茶的功夫。大家都知道,我这人自来熟,见谁都会聊几句。”焦庆回道。 焦庆这话倒是不假,他最喜欢和人聊天,这与焦贺的性格恰恰相反。 “行,我在婉雅小姐家做客,有什么线索可以随时去找我。”说罢,易欣泽带着颜雨、许玉萌、陆子兮和张越离开了焦家。 “大家难得来一次,在家里吃个饭喝几杯吧。”焦庆一边送他们出去,一边满脸可惜地说。 “客气。”易欣泽微微点头,脚步没放慢一丝。 从吕源瀚那得知焦庆和那新人接触过,易欣泽立刻去焦家。没料到陆子兮也一道告别吕源瀚,与易欣泽一行人一起去。 用陆子兮自己的话讲——“我暂时没有其它事,而且也不喜欢一个人,还是和大家在一起比较开心。” 眼下仓库事件毫无线索,易欣泽一边在街上走着,一边思考下一步如何是好。 “调查线索全没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易欣泽把目光投向许玉萌,像是询问,又像在自言自语。 许玉萌依旧把头转向一旁。 “真相并不难找,只是我们没找对方向而已。”陆子兮对易欣泽说。 “该怎么找呢?”易欣泽不解。 “那个黑衣人在仓库周围一定留下了线索,他不可能去了却不留下任何痕迹。”陆子兮分析。 “那就再去查一下,我们人多,有新的发现也说不定。”以为陆子兮有什么好的想法,易欣泽听他说过之后稍微有点失望。 许玉萌一直不理易欣泽,易欣泽总感觉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哪不舒服。 另一边,寒宇山庄花园里一个下人向丁一博禀报:“庄主,太辰派的齐德山求见。” “让他到这儿来。”丁一博随意说道。 “是,庄主。”那人回道。 丁一博心想:他来只会为了一件事。 “丁庄主。”齐德山向躺在椅子上的丁一博抱拳行礼。 “齐殿主快请坐,不必客气,请喝茶。”丁一博睁开眼睛之后说道。 “您有所不知,这个易欣泽先是私自藏匿黯月断剑,而后背叛师门,是太辰派唯一一个耻辱。我带领历练小组及几个门派精英便是负责捉他回去,可昨天……”越说越是生气,不过齐德山的语气没有过于强横,而是非常随和。 尽管如此,丁一博还是打断了他:“齐殿主,我明白你的难处,只是你也要体谅体谅我啊。” “丁庄主,这…这从何说起?”齐德山不解。 “齐殿主请喝茶,听我慢慢与你道来。”丁一博坐起来,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齐德山喝茶。 “多谢丁庄主。”齐德山赶忙抱拳致谢。 “不必客气。讲实话,身为喻隐四强之一的寒宇山庄庄主并不能为所欲为,甚至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怎会像他人想的那样,以为庄主非常轻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丁一博向齐德山大倒苦水。 如果有人对你说“讲实话”、“说真的”、“说句真心话”等等,那么他下面的话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不论他说得多么情真意切,都不可信以为真。 但是,丁一博对齐德山说的话却是那仅剩的百分之一。 “丁庄主此话怎讲?”齐德山是太辰派捷雷殿殿主,他当然明白丁一博话中之意,但他不能直接讲出来,而是需要引导丁一博自己说出来。 什么时候懂说不懂、不懂说懂,可是门大学问。当然,齐德山懂得这门学问。 “最近山庄事情一桩接一桩、一件连一件,而且都非常棘手。前几天仓库出事了,就是与贵派交换的草药,有一些是变质的。”说到这儿,丁一博停顿了一下看着齐德山。 “太辰派与贵山庄有势力资源交换协议,而且负责这件事的是我的师兄。尽管对此事一无所知,但我坚信我师兄绝不会用变质草药来敷衍庄主。”齐德山说得非常诚恳。 “这个我自然相信。说来也巧,偏偏就在此时看守仓库之人被杀害。看守仓库多么简单的事情,一个人轻轻松松、喝着茶就能搞定,没必要多派一个人吧?谁承想那人被杀害,致使变质草药查不到来源,所以我很是头痛。不仅如此,山庄还没有合适的人去调查,无奈之下只能交给易欣泽。他在山庄做客许久,不能一点力不出啊?!”说道最后丁一博提高声调,好像他很在乎客人的那点花销用度一样。 “可是,易欣泽是背叛师门之人,就凭他的人品,丁庄主您敢委以重任?”齐德山看着丁一博说。 “齐殿主,你我都是心直口快之人,不必用激将之法。”丁一博道。 “齐某不敢,丁庄主误会了。”齐德山赶忙抱拳解释。 丁一博伸出右手随意挥了挥,示意齐德山不必在意:“让他调查仓库事件说白了是让他替我得罪人,日后他是没办法在山庄待下去的。等仓库事件有了结果,他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到那时你抓他还不是轻而易举?这就叫双赢,啊,哈哈。” “丁庄主所言极是,那齐某便坐等良机了。”齐德山一脸感激地抱拳说道。 齐德山知道丁一博这是有意维护易欣泽,但碍于丁一博寒宇山庄庄主的身份,齐德山没当面拆穿他。当然,他也不敢。 有时,不是别人套路用得好,而是你不能直接讲出来,因为你实力不够。实力不足,便不会有话语权! 寒宇山庄正门之上有一块大牌匾,上面用草书写着“寒宇山庄”四个大字,那是丁一博亲手所写。每天大门前都会有八个看守之人,四人在外,四人在里面。 “齐师叔,您终于出来了,怎么样了?”几个太辰派弟子在门外一直等齐德山,看到他出来,杜宝坤赶忙上前小声询问情况。 “回酒楼说。”齐德山淡淡回道。 齐德山带着几个太辰弟子走回酒楼,齐德山一边走一边心想:这个丁一博可真会踢皮球! 第一百一十七章 没有结果 寒宇山庄仓库门口,易欣泽一行人各自四处寻找,他们在找陆子兮所说的痕迹。 离仓库最近的高楼约在一百多米之外,按照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杀了那新人又飞走的描述,黑衣人藏在高楼的可能性不大。 张越抬头看了看四周的高楼,目光定格在门口那棵大树。这棵树十几米高,离仓库也不远。 张越心道:还真是合适。 张越飞到树上,站在一个树杈上看仓库门口,接着又换了一个树杈。张越无意间一抬头,发现一些树枝有折断的痕迹。 张越运行法力慢慢飞起,果不其然,在树枝上发现半个脚印。 “这是黑衣人留下的,他就是在这观察仓库门口情况的。你们看,这里挡住视线的树枝全被折断。”张越说道。 “张大哥,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的。”易欣泽好奇地问张越。 “如果黑衣人有所计划,他必须搜集各种信息、掌握全部情况。而在地面上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我就想到了高处。附近高楼离仓库普遍较远,只有这棵大树最为合适。我便试着找了找,发现了这半个脚印。”张越回答。 “这样啊,下次我就会这样分析了,谢谢张大哥。”易欣泽说。 “客气。不过这半个脚印说明不了什么,我们还需要更多线索。”张越看着那半个脚印说。 “那我们便继续找。陆公子和张大哥为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谢谢你们。”易欣泽发现颜雨当初说得很对——意识决定思想,思想决定行动。 “欣泽,不必客气。”陆子兮笑道。 “客气。”张越微微一点头说。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走向丁婉雅家的客房。 “一二,有没有发现焦庆和焦贺说的内容都是天衣无缝?”颜雨问易欣泽。 “还真是这样。”易欣泽想了之后感叹道,随后当即质问颜雨:“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这不是我发现的,是玉萌。”颜雨用大拇指指了指旁边的许玉萌。 “玉萌,是你发现的啊?!”易欣泽语气很是温柔,和质问颜雨截然不同。 许玉萌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自己房间。接着,颜雨长长出了一口气,也向自己房间走去,只留下易欣泽愣在原地。 “查得怎么样了?”易欣泽背后传来喻宁梦的声音。 “已经找到一些线索。”易欣泽回头对许玉萌说。 “什么线索?”喻宁梦问。 “等我把事情查清楚你就知道了。”易欣泽回答。 “哟,跟我还保密?”喻宁梦难以置信地一笑。 “不是,行百步者半九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你怎么知道陆子兮和张越会帮助我调查的?”易欣泽问喻宁梦。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罢,喻宁梦转身离去。 易欣泽心想:吕源瀚把草药交到仓库时发现焦庆和那新人聊天;焦庆和焦贺的回答无懈可击;那黑衣人在仓库门口大树留下半个脚印。这三个线索其中有两个都和焦庆有关系,那半个脚印会不会也和他有关系呢? 易欣泽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到了自己房间门口,开门之后又想:丁一博要重用吕源瀚,这是吕源瀚的对头焦云谦最不希望看到的。 吕源瀚因为变质草药被丁一博置于一旁,这无疑是焦云谦最希望的。而且还有两个线索都和焦庆有关,很有可能是焦云谦为了打压吕源瀚,故意把吕源瀚交到仓库的草药掉包一部分,随后又派人把唯一能证明草药来源的看守仓库新人杀害。 这样一来,谁都没办法证明变质草药的来源,就对焦云谦非常有利。与仓库事件有牵扯的除了被置于一旁的吕源瀚,那就只有洋洋得意的焦云谦了。尽管如此,却没一点证据。对,下一步就是寻找证据,真相就在眼前。 深夜,修习之后的易欣泽又开始写修习心法,隔壁的许玉萌还在看古医书。颜雨也没落后,他因为全心全意修习而忘了时间。 另一边的吕源瀚也没休息,他正在研究弩。桌子上放着一张弩的设计图,旁边还有很多不同材质的弦和箭,他试图找到一个让弩威力更加强大的组合。 吕源瀚的对手焦云谦也没有休息,他正在仔细核算账务。吕源瀚和焦云谦对于仓库事件都不着急,都在忙各自的事情。 时光飞逝,半月之期转眼就到。这天天刚亮,易欣泽就去花园拜见丁一博。 “丁庄主好。”见到丁一博,易欣泽向他打招呼。 尽管易欣泽想成为一个与喻隐之境一般无二的人,但他还是接受不了这里繁琐的礼数。 “不必拘礼,请坐。”丁一博从丁婉雅那得知易欣泽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所以他也不奇怪易欣泽种种奇怪的行为。 “实在抱歉,有负丁庄主所托,我没调查出仓库事件的真相。”虽然易欣泽脾气执拗,但他也善于认错,故此开门见山地对丁一博说。 “不管有没有查到真相都可以坐,这么早过来没吃早餐吧,一会陪我一起吃点儿。”丁一博对站着的易欣泽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谢谢。”说罢,易欣泽坐了下来。 不一会下人们拿来早餐。 “再加一副碗筷。”丁一博吩咐下人。 “是,庄主。”那下人应声后看了眼易欣泽,心中想道:自从两位小姐成年搬到自己家后,庄主一直是一个人用早餐,今天竟少有地和他一起,想必他并非一般之人。 早餐样式很多,但都非常清淡,丁一博早上吃不了一滴油,油炸的食物更不行。这个习惯倒和易欣泽一样,他们俩能吃到一块去。 “早餐我喜欢吃清淡些,你将就一下。”丁一博笑着对易欣泽说。 “没有,早餐我也喜欢清淡,一滴油都吃不下。”易欣泽笑着说道。 “还没吃东西就开始油嘴滑舌了,哈哈。”丁一博也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易欣泽解释说。 “快尝尝味道如何。”丁一博又笑着说道。 寒宇山庄人不论是谁说话都顺着丁一博的意思,不论他说什么。所以丁一博习惯了见谁能说都认为是油嘴滑舌,但这并不代表他分不清别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觉得味道怎么样?”用过早餐之后丁一博问易欣泽。 “真是太好吃了,我第一次吃这么丰盛的早餐。”易欣泽回答。 “和你口味就好。”丁一博又说:“早餐也吃过了,说说你的调查结果。” “好,事先声明,我只说我调查到的或个人推理,和其他人没有半点关系。”易欣泽事先强调。 “嗯,这也是我让你去调查的原因。”丁一博点点头。 第一百一十八章 推门直入 “我确实没调查到最终结果,因为在调查过程中没找到任何直接的证据,但我有怀疑对象……”易欣泽把自己的推理给丁一博讲了一遍。 “按照你的说法,这件事是云谦做的了?”丁一博问。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怀疑他。尽管找了很久,但我还是没找到任何证据。”易欣泽回答。 “也可能是源瀚是吧?”丁一博又问。 “从理论上讲有这种可能。但从这件事的利益最终所得上看,你就知道是不是他了。”易欣泽说道。 “只有半个脚印是确定的?”丁一博再次问易欣泽。 “没错。”易欣泽点点头。 丁婉馨和吕源瀚的家里,吕源瀚站在离箭靶十米远的地方试弩。一把是寒宇山庄在售威力最大,也是喻隐之境最受欢迎的弩,另一把是自己刚配置的,还有专配的箭。 先是寒宇山庄的弩,吕源瀚轻轻触动扳机,箭当即飞了出去,直中靶心。不愧是喻隐之境最受欢迎的弩,威力大、扳机轻、稳定性好。 接下来是吕源瀚自己配的弩,除了弦与箭其它的和上一把没多大区别。吕源瀚扣动扳机,箭像是会空间转移一般,立刻出现在箭靶上。 吕源瀚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而后慢慢出现一个笑容,嘴角一直咧到耳朵根。 吕源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书房,在满是图纸的桌子上拿起一张,随后嘴角再次咧到耳后根。 吕源瀚的改良弩威力是大,但上弦有些麻烦,需要两只手配合脚才能完成。不过在如此强大的威力面前,这点缺点不算什么。 吕源瀚一只脚踩住弩,弯腰用两只手上弦,之后把箭放在弩上。他拿着上了弦的改良弩背着双手走了出去。 娄宗厚是焦云谦的女婿,再加上修远神中后期的修为,平时在寒宇山庄是横着走路的。 好巧不巧,吕源瀚在街上碰见了娄宗厚。娄宗厚从开始就没把吕源瀚放在眼里,尽管他是喻隐四公子之一,但他是入赘到寒宇山庄的。故此没理会吕源瀚,娄宗厚径直走了过去。 “站住。”见娄宗厚如此嚣张,吕源瀚喊停了他。如果在平时,吕源瀚一定会假装没看到娄宗厚各走各的,但是今天不同。 尽管娄宗厚听见了吕源瀚的话,但他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娄宗厚心想:虽然你是寒宇山庄的女婿,我是焦家的女婿,我们却有天壤之别,因为你是吃软饭的。 “没听到我的话吗?”吕源瀚语气冰冷。 “怎么了?”娄宗厚不甘示弱,反问吕源瀚。娄宗厚心想:你小子今天脑子进水了吧,想没事找事不成?! “见到我为何不行礼?”吕源瀚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忘了。”娄宗厚很是随意地回答。 “现在想起来了吗?”吕源瀚继续问他。 “想起来了如何,想不起来又如何?”娄宗厚想:你个锤子一定是疯了,寒宇山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见你都像是没看见,哪一次你像今天这样脑子进水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来教你礼数。”藏在吕源瀚背后的右手露了出来,他拿的正是改良弩。 “切,没事吧你,吓唬谁呢?!”娄宗厚是神级修为,就算寒宇山庄威力最强的弩他也不放在眼里,而现在吕源瀚拿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弩指着他。 娄宗厚再次确认——今天吕源瀚脑子是进水了一点没错! 吕源瀚和娄宗厚的距离约有八九步,吕源瀚嘴角一笑,扣动扳机。 娄宗厚当即同时听到两个声音。一个是箭从耳边飞过的声音,一个是箭射进身后柱子的声音,现在还响着尾音。 箭从耳旁飞过,娄宗厚没有丝毫反应,他甚至没看清楚箭的样子。娄宗厚心想:这不符合常理,正常情况我应该看到箭慢慢向我飞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嗖的一下什么也看不见。 吕源瀚任由娄宗厚像雕像一样呆在那里,他再次用脚踩住弩,弯着腰两手拉开弦,放上箭之后问娄宗厚:“现在,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什……哦,拜见吕公子。”娄宗厚反应了一会才毕恭毕敬地弯腰抱拳行礼。 “嗯。”达到测试改良弩目的的吕源瀚转身背着双手向远处走去,慢慢消失在娄宗厚的视界里。 随后不到半天时间,寒宇山庄势力范围的西盛荣州传遍了这种弩,让神级修为之人都谈之色变的改良弩。 第二天的太阳还没升起,整个喻隐之境都知道寒宇山庄有一种威力非常恐怖的弩。各个势力纷纷派人来问寒宇山庄什么时候可以买到改良弩。 这天夜里,易欣泽和颜雨在易欣泽房间写修习心法,本该许玉萌坐的位置空在那里。 “玉萌,你今天不舒服吗?”易欣泽敲敲许玉萌的房门。 “什么意思?”许玉萌很是奇怪。 “你今天怎么又没来我房间看书,都好几天了。”易欣泽说道。 “对啊,我不舒服。”原来易欣泽突然的关心只是许玉萌的自以为是,所以她现在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你哪不舒服?”易欣泽推门直入。 “谁让你进来的?”许玉萌一脸严肃。 “我敲门了!”易欣泽理直气壮。 “我允许你进来了吗?”许玉萌继续质问易欣泽。 “像这种情况不论你让我进来,还是你来给我开门,都不如我自己开门节省时间。”易欣泽有模有样地说道。 “乱七八糟的理由你倒学得挺快。”再也绷不住了,许玉萌不禁一笑。 “哈哈,你笑了,笑了就代表不生气了。走吧,到我房间看书去,我和颜雨都很想你。”笑了之后,许玉萌再也严肃不起来,于是易欣泽一边说着,一边把许玉萌的医书“抢”过来,随后走回自己房间。 “如果你以后再……” “哎呀,好了,我知道错了。”许玉萌还没说完,易欣泽便抢先认错,这让许玉萌又笑了起来。 “玉萌来了,你有没有听说吕源瀚新改良了弩,甚至可以让神级修为的人都来不及躲避。”颜雨问许玉萌。 “当然,不过不知道改良弩对我们来说是福是祸。”许玉萌说。 “肯定是福,因为我们可以用改良弩保护自己。”易欣泽道。 “但愿如你所说。”颜雨和许玉萌异口同声。 另一边,丁婉馨和吕源瀚的家里。 “源瀚,你新改良了弩,让没有修为之人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接下来你想怎么做?”丁婉馨问吕源瀚。 “你需要吗,我送你一把?”面对丁婉馨的试探,吕源瀚并没有直接回答。 “有你保护我已经足够。”说罢,丁婉馨看着吕源瀚,在等他的答案。 “把图纸交给父亲。”吕源瀚想了想回答。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在寒宇山庄不需要改良弩,自然会有人保护我们的。”丁婉馨微微一笑。 “嗯。改良弩有一些细节需要修整,这些做完之后,我会立刻交给父亲。”吕源瀚又补充道。 “好。”丁婉馨淡淡一笑点点头。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约而同 一处院落里,陆子兮和那个面向干练之人在说话。 “据我所知,吕源瀚还没有把设计图交给丁一博,韩叔你派个机灵点的人去探查一下。倘若能拿到设计图自然最好,即使拿不到,也试试改良弩的威力及优缺点。”陆子兮说。 “是,公子。”那人抱拳答道。 面向干练之人名叫韩阅,是负责清渊派事务的副管家。清渊派有两股势力,一股是以家主陆机和二公子陆嘉韵为首,另一股由一直被排挤或者得不到重用的人组成。 刚开始陆子兮势力当然不是其对手,但是现在,清渊派很多事情没他们不行。 深夜,许玉萌还在易欣泽房间看书,易欣泽和颜雨两人却不在。还真是巧了,他们俩和陆子兮想法一样,也要去吕源瀚家探查情况。 这天夜里伸手不见五指,易欣泽和颜雨穿着不反光的夜行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退一万步讲,如果到了吕源瀚家,运气很背地遇到很多人拿着改良弩,我们怎么办?”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易欣泽难免有些紧张。 “你慌个什么劲,我们不是商量好的吗,遇见改良弩我们就拉开距离,然后逃跑,肯定不能硬碰硬。对了,千万要记住,跑的时候不能跑直线,更不能有规律地跑。”颜雨说道。 “对对,我们事先商量好了。”易欣泽这才想起他们准备充分,他稍微安心了一点点。 易欣泽和颜雨翻墙到吕源瀚家,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太简单了,不过随即迷失了方向。 “一二,你搞得清方向吗?”颜雨问易欣泽。 “别叫我名字,否则一下就暴露了。我也搞不清,他家灯是不少,但地方也很大,只能看清周围不远的地方。更何况,我只来过一次,也不知道书房在哪。”易欣泽回答。 “巧了么这不是,我也搞不清哪是哪,只有碰碰运气了。”颜雨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再说单口相声了。”易欣泽道。 “什么叫单口相声?”颜雨不明白易欣泽什么意思。 “怎么和你解释呢,大概就是自己说一些有趣的话。”易欣泽解释道。 “你有没有发现,这么大的家,竟然没一个护院巡查。”颜雨有点奇怪。 “嘿,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易欣泽没做过这种事,固然看不出哪不对劲,但颜雨指出来,易欣泽一下就明白了。 “你这单口相声说得也不错。”颜雨学习能力非常强,听一遍就会。 “我们去那,那边灯多一些。”易欣泽和颜雨来到一个岔路口,易欣泽指着一边说。 另一边相对较黑,并不是易欣泽怕黑,而是书房更有可能在亮一些的地方。而另一边很有可能是花园或者后院什么的。 “走。”颜雨点点头。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突然有几个护院开始巡查。易欣泽和颜雨固然不想被他们发现,于是向没人的方向悄悄走去。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护院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把他们赶到书房前。 更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除了易欣泽和颜雨,还有三个黑衣人。而且他们五个各自背对着,慢慢被逼到书房前。 “诸位是在找吕某的书房吧?恕我直言,诸位深夜探查的功夫可不到家,有的竟找不到书房在哪,更有甚者做了周全准备也找不到。那只有让护卫帮你们一下了,大家不必客气。”吕源瀚从书房出来,站在门前对不远处的五个黑衣人说。 五个黑衣人听到有人讲话,顿时吓了一跳。随后又发现身边还有其他黑衣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又被吓了一跳。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护院们都拿着弩。距离不算太远,不过看不清他们拿的是不是改良弩。毕竟,没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确定他们拿的是什么弩。 五个惜命的黑衣人一时不知所措。 “长夜漫漫,甚是无趣。既然大家来了,请你们吃个夜宵如何?”吕源瀚又开口说道。 黑衣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纷纷看向吕源瀚,他们深知情况不妙。尤其是易欣泽和颜雨,他们甚至不知道谁是敌人,谁又是朋友。 当然,五个黑衣人没一人回话,因为说话就代表着暴露。其中一个黑衣人右手左右摆了摆,意思是不需要。 之后,一个人拿起剑对着吕源瀚,片刻之后又放了下去,意思是说让吕源瀚尽管放马过来。 随后又有一人不甘示弱,同样拿着剑对着吕源瀚又放了下去,一副挑衅模样。 其他黑衣人都睁大眼睛瞪着他们两个,他们的意思很明确:你们脑子进水了吗,现在什么情况看不出来吗,还在这玩挑衅?! “诸位想是误会了,我并没打算动手。但若有下次,我定会让大家一睹改良弩的风采。”接着,吕源瀚又说:“诸位请自便。” 如果没有前边的意料之外,现在吕源瀚放走五个黑衣人这件事一定很不可思议。 随后,五个黑衣人纷纷离开吕源瀚家。 易欣泽和颜雨在去吕源瀚家之前就说好了,假如出现意外致使他们分不清敌我,就抬起左手拿剑对人,随后立刻放下,这样就知道是自己人了。 当然,易欣泽和颜雨讨论时也想过将拔剑定为暗号,但拔剑的动作恐怕会让敌人误以为他们要动手,所以就换了个相对隐秘而且安全的动作。 吕源瀚看着五个黑衣人离开没有阻拦,也没派人跟踪。因为他知道,能夜闯自己家的人,回去时一定会特别小心,即使派了尾巴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吕源瀚心想:就让你们在喻隐之境继续神化改良弩吧! 易欣泽和颜雨确定后再确定没人跟踪,才来到丁婉雅家附近,之后把夜行衣脱了才回去。否则穿着夜行衣回去,怕是又要被丁婉雅家的护卫抓住。 “你们可算回来了,有什么收获没?”见易欣泽和颜雨回来,许玉萌赶忙问他们。 “什么也没有。”易欣泽松了一口气说。 “别说收获了,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除了我们,另外还有三个人穿着夜行衣去了吕源瀚家。”颜雨伸出右手摇了摇,之后收起两根手指对许玉萌说。 “还有三个,都是谁啊?”果不其然,许玉萌很是惊讶。 “不知道,不仅如此,我们五个全被他家的护院团团围住。”颜雨又说。 “围住了?!那你们怎么逃出来的?”许玉萌又是非常震惊。 “吕源瀚没为难我们,把我们都放了。”现在想想,颜雨仍心有余悸。 “把你们围住又放了你们?!他为什么这么做?”许玉萌更是感觉不可思议。 “谁知道呢?!”易欣泽和颜雨同时两手一摊,非常有默契。 另外三个黑衣人一个是韩阅派去的,一个是焦云谦派去的娄宗厚,另外一个是张越。 表面上平静如水的寒宇山庄,实则激流暗涌。 第一百二十章 我不知道 “大家做得很好,继续值守吧。”五个黑衣人离开后,吕源瀚道。 “是,公子。”护院们共同抱拳回答。 “管家你也去休息吧,最近辛苦你了。”吕源瀚回头对身后的管家说。 “这是我分内之事。如果公子没其它吩咐,我便下去了。”管家抱拳回道。 “去吧。今晚这么一闹,这几天定是没人敢来,可以好好休息几天。”吕源瀚说。 “公子所言极是,我告辞了。”管家弯腰抱拳行礼。 “好。”吕源瀚点点头。 吕源瀚有一个习惯,不论多晚睡觉第二天都会早早起床。奇怪的是今天已经日上三竿,吕源瀚还没起床。或许是这几天太累,今天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吕源瀚起床后洗漱,接着简单吃了个早餐,随后去书房继续研究弩。再改动一下,改良弩会更加完美。 功夫不负有心人,吕源瀚在改良弩上又优化了一些细节。之后他左右瞥了一眼,发现没人,这才走到书架前拿起一本书。 吕源瀚把改良弩的设计图藏在书架的其中一本书里。 突然,吕源瀚发现设计图不见了。吕源瀚先是吃惊,随后又确认了一下书名,是这本书没错,但是设计图的确不见了踪影。 “来人。”吕源瀚大声喊道。 吕源瀚怒发冲冠。丢东西就算了,竟然是在自己家丢的。在自己家也就算了,丢的竟然是改良弩设计图纸。 吕源瀚叫来家中所有人。 “源瀚,怎么如此兴师动众,发生了什么事?”见吕源瀚阴沉着脸,丁婉馨关心道。 “婉馨,改良弩的设计图不见了。”面对丁婉馨,吕源瀚挤出一个笑容,尽管他现在很气愤。 “这……”丁婉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们是我丁婉馨家的佣人,你们好自为之。”尽管很生气,但丁婉馨的修养并没让她发太大的火。毕竟,发火也无济于事。 “婉馨,这件事你不必担心,我定会找出偷图纸的人。”吕源瀚信心满满地对丁婉馨说。 “现在大家排成两队,之后随我和小姐去待客厅。”紧接着吕源瀚又对一众下人吩咐道。 “源瀚,你知道是谁偷的?”丁婉馨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说罢,吕源瀚和丁婉馨领着一众人去了待客厅。 丁婉馨家的待客厅着实不小,盛几十人完全不在话下。 一众人来到待客厅后各自找了个地方站着,只有丁婉馨和吕源瀚坐在那。 “离门窗近的把门和窗户关一下。”吕源瀚大声吩咐。 “是。”其中几个下人回答。 “你这是做什么?”丁婉馨不太明白。 “别着急,且看下去。”吕源瀚低声对丁婉馨说。 关上所有门窗后,待客厅瞬间暗了下来。整个待客厅没一个人讲话,有的只是一片寂静。 “大家全都抬起左脚,之后看看你左右两边人的脚是否有异常。”吕源瀚吩咐道。 听到命令后,大家纷纷抬起左脚,随后左右看看旁边人的脚。 “没什么啊?!” “很正常,什么也没有!” “就是,除了土也没其它了。” 一个人开口之后,大家纷纷自证清白。 “放下左脚抬起右脚。”这种情况在吕源瀚意料之中。 “管家,您脚底怎么会有亮光?”吕源瀚话音刚落,其中一个下人说道。 “这…我也不知道。”管家也是一脸蒙圈。 “管家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吕源瀚说。 “小姐,公子。”不知所措的管家过来抱拳行礼。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吕源瀚问管家。 “我…我哪也没去,告别公子后我就回房间休息了。”管家也学大家自证清白。 “你去过书房吗?尤其是书架那儿?”吕源瀚又问。 “冤枉啊,公子,我没偷您的改良弩设计图。”管家意识到吕源瀚可能误会了,赶忙向他解释。 “书架前我撒了一点荧光粉,如果你想说不知道什么是荧光粉,你可以看看我脚上的亮光是不是和你的一样?”吕源瀚抬起一只脚给管家看。 “公子,我不知道在哪沾的,更不知道怎么沾上的。”管家死不承认。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这种否定的意思是说:是我没错,但你没有证据,我不承认你能把我怎么样?! 只不过这种否定对于吕源瀚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了。 “原来是你偷的,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然还敢嘴硬?!”管家还在狡辩,丁婉馨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就是一巴掌。 “慢!”吕源瀚大声对丁婉馨说,但丁婉馨并没有理会。 “难道你不怕脏了自己的手吗?”吕源瀚又快速说道。 “什么意思?”停手后的丁婉馨搞不明白。 “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忠于自己的主子,但是这种情形还在狡辩足以见得他很愚蠢。这种人,不值得你脏了手。”吕源瀚给丁婉馨解释。 “哼!”丁婉馨白了一眼背叛自己的管家。 管家依旧假装一脸无辜。 “那么简单就拿到了图纸,难道你没想过那是张假的?”吕源瀚又对管家说。 管家还是一脸茫然。 “你在想我是不是在诈你,当然,那么重要的设计图纸我怎会疏忽大意。我早知道家里有他人眼线,故意放了张假图纸在那本书里。等你的主子按照图纸改过弩后,他便会发现那是张假图纸,他会第一时间杀了你。”吕源瀚淡淡说道。 “你走吧,你已经对我没有威胁。我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在家这么多年,想必你也知道。还是不承认?那么我脚下怎么会和你一样有亮光呢?是我昨天晚上到书架前换图纸时沾上的。”吕源瀚又说。 “当真放我走?”管家换了一副嘴脸,他很是难以置信。 吕源瀚懒得再和管家废话,随意向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快离开。那管家赶忙离开待客厅,离开了丁婉馨家。 “源瀚,你这招真厉害。不过为什么要放他走?”丁婉馨不解。 “眼线见不得光,既然他已暴露,对我们就不具备威胁,不如放他一条生路。而且你现在派人跟着他,很轻松就能找到他的主子。他一定认为见到主子就会安全,殊不知他主子定然不会饶他。因为他已经暴露,因为他不再具有任何价值。在他决定动手偷图纸的那一刻,注定只有一个结果。”吕源瀚道。 “你果然聪明,我现在就派人跟着他。”丁婉馨说。 “好。”吕源瀚点点头。 果不其然,那管家见到丁一博后,被丁一博命人架了出去。 一个下人捡起丁一博丢在不远处地上的纸团,把它与门后的垃圾放在一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赔礼道歉 “小姐,他……他是庄主的人。”丁婉馨派去跟踪管家的人回来禀报。 “嗯,你去吧。”丁婉馨脑海里快速闪出几个疑问,紧接着又出现几种可能,愣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现在,丁婉馨仍然不敢相信丁一博在她家安插了眼线,脸上的震惊迟迟未消。 书房里,吕源瀚拿着改良弩设计图纸一脸认真地看着。 “源瀚……”丁婉馨来到书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吕源瀚管家的主子是谁。 “婉馨,快坐,你怎么了?”见丁婉馨魂不守舍,吕源瀚很是关心。 “源瀚,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是谁在我们家安插的眼线。”丁婉馨现在也没想好该如何告诉吕源瀚这件事。 “不必为难自己,见你这么纠结,我于心不忍。”吕源瀚轻轻握住丁婉馨的手。 “可是,我应该告诉……” “从你的纠结中我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不要再纠结了。”吕源瀚打断丁婉馨的纠结。 丁婉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吕源瀚的手。 “过会儿你去把改良弩设的计图纸交给父亲。”吕源瀚对丁婉馨说。 丁婉馨沉默不语,两行泪水悄悄流了下来。 “不是说好不再哭了吗?”吕源瀚一面轻声安慰,一面为丁婉馨拭去泪水。 在喻隐之境,丁婉馨和吕源瀚是无人不知的传奇。不过在大多数人眼里,吕源瀚仅仅只是寒宇山庄的上门女婿而已。 但是在丁婉馨这儿,吕源瀚是一位好丈夫。吕源瀚为丁婉馨付出了很多,要比寻常丈夫付出的多得多。 事实上,丁婉馨和吕源瀚都为对方付出了许多许多,尽管许多人都不理解。 丁一博就是认为吕源瀚是寒宇山庄上门女婿的那一类人。当然,他那么认为一点错没有,因为他是寒宇山庄庄主。 不过,丁一博并不了解吕源瀚,甚至不了解丁婉馨。 寒宇山庄花园里,一个下人气喘吁吁地向丁一博禀报:“庄主,婉馨小姐请见。” “她一个人吗?”丁一博赶忙从椅子上坐直。 “她……”那下人喘着粗气,到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了进去。 “父亲,什么时候我来见您也必须通报了?”丁婉馨一边“闯进”花园一边淡淡地询问。 显而易见,丁婉馨来见丁一博,看门人却要禀报。丁婉馨听后气不打一处来,没理会那些下人径直闯进花园。 那些下人并不敢阻拦丁婉馨,于是其中一个看门人快步来向丁一博禀报。 “不是我说你们,就你们这个眼劲,得亏是在山庄,换个地方你们一准儿没饭吃。这是寒宇山庄大小姐,你们也敢拦?”丁一博当即训斥了那个下人。 “庄主,我错了。”那下人赶忙躬身行礼,毕恭毕敬地道歉。 “怎么还这么没眼劲儿,向我道歉做什么,给大小姐赔不是去。”丁一博不耐烦地说。 “忙你的事去吧。”丁婉馨是个通透之人,她当然明白现在的状况。 “是,庄主,小姐。”那下人赶忙离开这是非之地,否则不知道还有什么锅会无端飞来。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在我家里安插眼线什么意思?”丁婉馨直截了当地质问丁一博。 “原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丁一博打了个哈哈。 “问罪?我也得敢?!我是给您送改良弩设计图纸的。”丁婉馨双手把图纸呈给丁一博。 “第一次见你这么客气,还真有点不习惯。”丁一博脸上乐开了花。 “是您先和我客气的。”丁婉馨怒道。 “看门人不懂礼数,你和他们计较什么。快坐下喝茶,这是父亲最好的茶叶。”丁一博笑着给丁婉馨倒茶。 在这个花园里,丁一博接待了喻隐之境各种各样的人,第一次见他给别人倒茶。这个应该算是给丁婉馨赔礼道歉了。 “改良弩设计图纸我原本想让源瀚呈给您,但他坚持让我来,说这样您会更开心。”丁婉馨用一个极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丁一博在花园接待了喻隐之境各种各样的人,用这种语气和丁一博讲话的只有丁婉馨一个。不过丁一博并不在乎,谁让丁婉馨是他的女儿呢?! “这才是真正的设计图纸!”丁一博微笑着接过图纸,看了一会感叹道。 “我和源瀚早商量好要把图纸交给您,只是您先动了手。”丁婉馨又埋怨丁一博。 “怪父亲思虑不周,不过万万没想到他竟会那么蠢,被发现也就算了,还自己跑到我这儿。”提起那管家,丁一博同样气到不能行。 “正巧你来了,回去帮我带个话,让源瀚明天一早来见我。”丁一博拿着那张图纸看个没够,他太清楚这张图纸的意义了,这意味着寒宇山庄实力空前提升,资源空前增多。 “什么事?”丁婉馨问。 “派他去清渊派和护玉阁进行势力交涉,也象征性地去一下苍云宗。”丁一博回答。 “好,那我走了。”丁婉馨道。 “什么,这么快就走?”丁一博不可思议地问丁婉馨。 “你让我帮你带话,不就是下了逐客令吗?!”丁婉馨撇了撇嘴。 “你还是气不顺,别闹了。你好容易来一次,还不多陪陪父亲?快坐下,不要闹脾气了。”尽管丁婉馨已经成家,但她仍是丁一博的掌上明珠。 “哼!”丁婉馨对丁一博翻了个白眼。 “婉馨,和你说点正事,最近感觉山庄有没有什么变化?”丁一博一脸正色地问丁婉馨。 “当然。”丁婉馨回答。 丁婉雅客房前,易欣泽和陆子兮正在比试。陆子兮的修为是索映神,易欣泽是推予仙,不过易欣泽经常会有意想不到的招式,故此修为差距不小的这场比试并没有显得那么无趣。 张越、喻宁梦、颜雨和许玉萌坐在旁边看他们比试。 “欣泽,你真是进步神速。”比试过后,陆子兮夸奖易欣泽。 “子兮你真会玩笑,我与你的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而且你一直在给我喂招,这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易欣泽尴尬地笑了笑。 “天壤之别着实夸张了,你不必过于自谦。其实喂招是短期内提升修为和积累打斗经验最好的办法。”陆子兮笑着说道。 相处一段时间后,易欣泽发现陆子兮并不像喻宁梦眼中的那样精于心计,也不像张越眼中的那么虚伪奸诈。 或许,是因为立场不同吧。 “易二,你没受伤吧?”易欣泽过来喝水时,许玉萌赶忙关心道。 “没有,只是比试而已,不可能受伤的。”易欣泽满脸的自信不知从何而来,好像和颜雨比试没受过伤一样。 “那……就好。”许玉萌没有拆穿易欣泽。 “时间不早了,几位就在家里吃晚饭如何,刚好我们也喝几杯。”作为东道主的喻宁梦开口说道。 “如此就打扰了。”陆子兮微微一笑。 “多谢喻大小姐盛情款待。”在家中设宴待客是接待的最高规格,张越抱拳致谢。 “谢谢。”易欣泽也是笑着说道,只不过他左手拿剑,右手忙着擦汗,全然顾不了那些礼数。 “多谢喻大小姐。”颜雨和许玉萌一起抱拳说道。 “告诉厨房多备些好酒好菜。”喻宁梦吩咐一个下人。 “喻大小姐,正巧我这有一坛好酒,不如请大家品尝一下如何?”陆子兮征求喻宁梦的意见。 “再好不过了。你通知厨房多准备些好菜,酒就不用了。”喻宁梦又说。 “是!”那个下人抱拳回答。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语气随和 天刚亮,吕源瀚就来到花园见丁一博。 “父亲。”吕源瀚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 “源瀚,快来坐下。早上的空气真是令人舒爽,晚起之人怕是没这个福分。”丁一博面带微笑地随意说着。 “父亲所言极是,一天之计在于晨也是这个道理。”吕源瀚坐下之后附和道。 “古语有云礼尚往来。清渊派的陆子兮和护玉阁的张越都来到山庄,你也去天垠湖进行势力交涉吧。另外,最近一段时间苍云宗没任何动静,你去调查一下什么原因。”丁一博说得很是随意,不过吕源瀚清楚,尽管丁一博语气随和,但他所说的都是命令。 “是,父亲。”吕源瀚抱拳回道。 “你这是做什么,这里又没有旁人,不要这么客气。”丁一博伸出右手向下压了压。 “好的,父亲,我这就动身。”这次吕源瀚没有再抱拳行礼。 “也行,你性格就是如此,一有事情就要立刻去做。去吧,路上小心。”丁一博一脸慈笑。 “是,父亲。”吕源瀚抱拳行礼,告别了丁一博。 另一边,焦云谦的书房。 “父亲,仓库事件我们和吕源瀚都受到了影响,改良弩却让吕源瀚狠狠地出了风头。不仅如此,庄主又派吕源瀚去天垠湖进行势力交涉,以往这可都是您去的啊。”焦庆一脸担忧。 “谁告诉你以往是我,今年就必须是我?这个固定思维可要不得。”焦云谦却是非常淡定。 “父亲,最近吕源瀚风头正劲,我们再不采取行动,怕不合适吧。”娄宗厚说。 “把心放在肚子里,一切尽在掌握。”焦云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在山庄沉寂多年,吕源瀚今天还真冒了头了,算是个强劲的对手。”焦贺提醒大家不可小看吕源瀚。 焦云谦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道:“我们的对手不是吕源瀚!” “嘿,想起易欣泽这个小倒霉蛋儿就可乐。”丁一博独自坐在寒宇山庄的花园里喝茶,他脸上露出一个有趣的笑容想道。 “仓库事件发生在寒宇山庄仓库门口,不论焦云谦还是吕源瀚,都会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所以才会派易欣泽去查,因为不管是谁,也不论怎么查,到最后都不会有结果,最多只是推测而已。”丁一博心里说道。 “所以,庄主没把仓库事件交给我,也没交给吕源瀚,而是让不相干的易欣泽去调查。他很清楚,任谁都查不出结果。随后既打压了我,又打压了吕源瀚,这才是庄主真正的高明之处。”焦云谦的书房里,焦云谦对焦庆、娄宗厚和焦贺说。 “丁一博果然是个狡猾的老狐狸!”焦庆感叹。 “所以我们更不能掉以轻心。”一向谨慎的焦贺又提醒大家。 “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既然庄主要扶持吕源瀚,又派他去势力交涉,那我们就让他有去无回。”焦云谦冷笑着说道。 “父亲,您有新计划了?”焦庆满脸兴奋。 这几日,易欣泽与颜雨比试,与陆子兮比试,与张越比试,最后还拉着喻宁梦比试,修为和实战经验都增进不少。 假如觉得眼下非常轻松,那么你在走下坡路;如果觉得每天都很吃力,说明你在上坡。 这句话放在易欣泽身上再合适不过,他每天都把自己搞得很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颜雨每次一沾床就能睡着。 “易二,易二。”许玉萌敲了敲易欣泽的房门,里面没有回应,她发现他又睡着了。 “颜雨,颜雨。”许玉萌又去敲颜雨的房门。 “谁?”刚入睡的颜雨一听到动静,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凝重的表情。 “是我,你睡了吗?”许玉萌问。 “你啊…啊…”颜雨打了个哈欠接着说:“睡了。” 随后颜雨立刻躺下盖上被子。刚才颜雨坐起来得有多突然,现在躺下就有多迅速。 “睡了你还讲话,快开门?!”许玉萌不耐烦地催他。 “这么晚了你闹什么?!”尽管不情愿,但颜雨还是慢慢悠悠地从床上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给许玉萌开门。 “睡这么早做什么,大把的时间都被你浪费掉了。”许玉萌对边打哈欠边揉眼睛的颜雨说。 “大姐,现在都半夜了,您不困啊?!”颜雨反驳许玉萌。 “你喊谁大姐,谁是你大姐?!”许玉萌一边说一边打了颜雨两下。 “什么事,快说吧。”颜雨被许玉萌打得清醒了很多。 “我又失眠了。”许玉萌说。 “怎么又是失眠?!”颜雨发现失眠不仅本人痛苦,也会连带朋友没有觉睡。 “我还是觉得在寒宇山庄不安全。”许玉萌道。 转眼间,天就亮了。 “一二,一二。”颜雨和许玉萌敲易欣泽的房门。 “门没锁,进来吧。”易欣泽迷迷糊糊随口说了一句。 “什么乱七八糟的,快起来开门。”颜雨推了一下,发现门根本推不动。 “搞错了,这是电影里的惯用台词。”睁眼后,易欣泽自言自语。 “易二,你嘀咕什么呢,还不快开门?”许玉萌也催促易欣泽。 “来了。”应声后,易欣泽给他俩开门。 “你们怎么这么早?”易欣泽揉了揉眼睛问道。 “一二,我们走吧?”颜雨直接说。 “走去哪儿?”易欣泽不明所以。 “仓库事件已经调查完毕,更何况你也没调查出结果,丁一博不会再保护我们,继续留下迟早给齐德山那伙人抓到?”颜雨分析。 “我们在婉雅家,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易欣泽很信任喻宁梦。 “你今天待在这儿,明天在这儿,后天呢?未来呢?”许玉萌话不多,但每次都是直击灵魂的拷问。 “那还用老计划?”响鼓不用重锤,易欣泽一下子就搞清楚了许玉萌的意思。 “尝试可能失败,但不尝试绝不会成功!”许玉萌点点头说。 “好!”易欣泽和颜雨一同说道。 寒宇山庄的花园里,齐德山又去拜见丁一博。 “丁庄主,据我所知仓库事件已告一段落,不知可有什么结果?”齐德山很明白说话的艺术,不点透,但必须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结果不如人意。”丁一博说。 “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丁庄主不必拘泥小节。”齐德山说道。 “谢齐殿主宽慰。”丁一博点点头。 “丁庄主客气了。您之前讲过,等易欣泽调查完仓库事件,我们便可以把他带回去,不知您是否记得?”齐德山微笑着问丁一博。 “当然,只是近日山庄事务繁多,不能帮齐殿主抓他,还请不要介怀。”丁一博满脸歉意。 “不敢,丁庄主这话就折煞齐某了。事不宜迟,那我便告辞,去洗刷门派耻辱了。”齐德山抱拳行礼。 “齐殿主慢走。”丁一博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离开寒宇山庄后,齐德山对杜宝坤说:“我带人去丁婉雅家捉拿易欣泽,不排除丁婉雅继续维护他。你去通知陈横,假如这边受到阻拦,让他立即行动。” “是,师叔!”杜宝坤抱拳应答。 “另外,你提醒陈横,这次不论如何也要做到天衣无缝,也必须做到!”齐德山又嘱咐杜宝坤。 “齐师叔请放心!”杜宝坤应道,之后通知陈横去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逆向思维 吕源瀚此次出行只带了六个护卫,丁婉馨原本想让他带一组,他觉得十二个人太多。加上吕源瀚坚持,丁婉馨也就没再勉强。 吕源瀚先是南下去了护玉阁,之后向东去了清渊派,最后向北来到苍云宗。 苍云宗的草药在喻隐之境品质是最好的,来到东盛荣州,到处都是淡淡的草药香味。 “吕公子,多年不见,很是令人挂念。”在苍云宗正门口接待吕源瀚的是蓝霏玉,他是苍云宗宗主谈啸的徒弟,也是喻隐四公子之一。 “蓝公子,我也很想念你。”吕源瀚同样微笑着说道。 “恰逢师父去忙事务,我们两个可以好好喝一杯。”蓝霏玉一边说,一边请吕源瀚到苍云宗的待客厅。 “那自然再好不过,想想上次我们一起喝酒,已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吕源瀚笑道。 “时间是一匹野马,一不留神就跑没了踪影,哈哈。”蓝霏玉感慨道。 所谓势力交涉,就是两个势力的人互相聊天。当然,双方都不会讲真话,至于能从对方话语中推断出什么,大家各凭本事。 尽管喻隐之境势力不可枚举,却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如果想搞出什么动静,也没有那么简单。 “蓝公子,我便不再打搅,山庄还有事务需要处理,多谢蓝公子盛情款待。”苍云宗门口,吕源瀚对蓝霏玉抱拳说道。 “吕公子,这次你的安排过于匆忙,原本我想与你畅谈几日,现在你却要离开,实属可惜。”蓝霏玉满脸惋惜之情。 “以后有的是机会,告辞,蓝公子请回。”吕源瀚微笑着抱拳。 “好,下次一定不醉不归,吕公子请慢走。”蓝霏玉也是一抱拳,之后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从苍云宗到寒宇山庄需要一两个时辰。这次势力交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不多,继续待在苍云宗也没意义。故此,吕源瀚决定午饭后回寒宇山庄。 再者说了,总不能没话找话从中午尬聊到晚上吧,那样也太无趣了。 西盛荣州焦云谦家。 “父亲,线人最新消息,现在吕源瀚在苍云宗,不出意外今明两天就会回来。”焦庆向焦云谦禀报道。 “好,盛古河那边怎么样了?”焦云谦问。 “已准备妥当,二十几个心腹已经埋伏在盛古河,待吕源瀚一来,定会给他一个大惊喜。”焦庆回答。 “如此甚好。”焦云谦一边笑一边捋着胡子。 “去准备一辆车,我们现在过去。”过了一会,焦云谦吩咐。 “是。”焦庆、娄宗厚和焦贺一同抱拳答道。 随后,焦云谦、焦庆、娄宗厚和焦贺乘坐一辆由孰湖拉着的车子,向寒宇山庄与苍云宗的分界线盛古河跑去。 焦云谦心想:“定让你再也回不到西盛荣州!” 另一边的丁婉雅家,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正在商量。 “之前的计划都失败了,这次我们就来个逆向思维。”颜雨信心满满地说。 “逆向思维?”易欣泽和许玉萌一起问道。 “所谓逆向思维就是,之前我们天亮开始行动,这次天黑透开始;我们之前向西走最近的路线,这次就向东过盛古河去苍云宗。”颜雨给易欣泽和许玉萌解释。 “我感觉不靠谱,你觉得呢,易二?”许玉萌问易欣泽的意见。 “我也觉得不靠谱,但可以试试。”易欣泽说。 “什么意思?”许玉萌不解。 “我们之前的计划都很合理,但都没有成功,而且还被齐德山知道了,所以这次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颜雨你的想法很符合用兵思想,没想到你还是个将才。”易欣泽轻轻捶了一下颜雨的胸口。 “那是自然,说句不怕你们嫉妒的话,假如上次让我制定计划,我们早摆脱现在的处境了。”颜雨又得意起来。 “得,他还喘上了。”许玉萌对易欣泽说。 “你们俩才胖呢?!”颜雨假怒道。 “不玩笑了,就这么决定,今天晚上开始行动。”易欣泽说道。 另一边,齐德山又在独自一人郁闷,因为去丁婉馨家抓易欣泽时,再次被喻宁梦搪塞过去。 齐德山不得不让陈横行动,他们只需要将易欣泽的行踪告诉陈横就行。 天渐渐黑了,焦云谦从车子上下来,焦庆、娄宗厚和焦贺随后也跟着下来。 “管家。”二十几个黑衣人一同向焦云谦抱拳行礼。 “诸位辛苦,这次务必要一击必中。”焦云谦说。 “是。”一行人回道。 这是埋伏吕源瀚的地方,焦云谦本不该过来,但他太想亲眼看到自己对手倒下的那一刻。 焦云谦也对家里人交代过了,假如有人找他不管是谁,都说他不在,如果有人问去哪了就回答不知道。 苍云宗和寒宇山庄到盛古河的距离差不多,焦云谦一行人已经到了有一会,吕源瀚等人还没过来。 吕源瀚和蓝霏玉午饭时喝了些酒,所以走走停停,休息了几次。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盛荣州很是繁荣,晚上也有各种各样的市集。大多数店都不会太早关门,甚至很多整夜都不闭店。故此吕源瀚等人赶夜路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他们骑着孰湖,在离地面不高处飞行着。 这是吕源瀚第一次俯瞰东盛荣州的夜景,瞬间被吸引住。吕源瀚放慢速度,他突然发现有一处缺憾。 盛古河两边都是灯火通明,完全看不出这是寒宇山庄和苍云宗的势力分界。但在吕源瀚眼里,盛古河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把盛荣州分为东西两部分。 “千万记住,吕源瀚有改良弩,一定要和他保持距离,等弩发射后再找时机靠近。”焦庆再次提醒大家。 “是。”一行人抱拳回答。 “大哥,你看那个是不是他?”焦贺指着东边天上的黑影问。 “你怎么还在这儿,快去车子里和父亲待在一起。”焦庆严厉地对焦贺说,因为这边随时都可能打起来。 “好的,大哥。”焦贺并不是不识大局之人,赶忙离开这里。 “他来了,准备行动。”焦庆吩咐道。 大家纷纷拿出弩射向吕源瀚等人。 尽管孰湖会躲避,骑在孰湖上的人也听到了箭飞过来的声音,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再加上这是突如其来的埋伏,任谁也没有办法。 吕源瀚等人飞得不高,他们掉落在桥上,那座有二十几个黑衣人埋伏的桥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 意想不到 这天晚上,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收拾停当,易欣泽和许玉萌骑一只孰湖,颜雨自己一只,他们摸着黑向东飞去。 易欣泽三人以吃夜宵为由离开丁婉雅家,随后趁着夜色甩掉太辰派的人。 “怎么样,还是我的策略更胜一筹吧?!”没见人跟来,颜雨满脸得意。 “颜公子谋略果真厉害。”易欣泽开玩笑说。 “你们看天上那是什么?”许玉萌问他们。 借助街道各种各样的灯光,易欣泽和颜雨一起抬头向乌漆嘛黑的天空望去。随后他们一起说:“什么也没看到。” “颜雨的尾巴,你们没看见吗?都翘到天上去了。”许玉萌说罢,和易欣泽一起笑了起来。 “你们分明是嫉妒我。”颜雨撇了撇嘴。 “你的计划确实很好,却谈不上天衣无缝。”易欣泽说。 “几个意思?”颜雨一脸吃惊地问易欣泽。 “仔细看看后面。”易欣泽故意压低声音回道。 颜雨和许玉萌一回头,果然看到一个骑着孰湖的黑影跟在后面。 “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甩掉他了。”许玉萌一脸凝重。 “好。”易欣泽和颜雨都非常同意。 另一边的桥上,焦庆带着十几个人把吕源瀚七人团团围住,他又让娄宗厚带几个人留在外围。 娄宗厚的任务是不准让敌人活着逃离此地。 “诸位英雄是图财,还是为了别的什么?”被团团围住的吕源瀚却不惊慌。 没人理会吕源瀚,随后焦庆一挥手,黑衣人们攻了上去。 保护吕源瀚的六个人把他围在中间,随后拔剑对敌。吕源瀚等人并没有用威力强大的改良弩,这让焦庆一行人始料未及。 “即使你们人人都拿着改良弩,今晚也休想离开这座桥。妙的是你们放弃了这唯一的优势,我们更轻松了。”焦庆心里想道,随后用剑指着其中一人向他冲去。 焦庆修为很高,不过保护吕源瀚的护卫也不是闹着玩的。那人将法力赋予剑上,之后挡开焦庆的剑,紧接着顺势一划,将飞冲而来的焦庆逼退。 随后,焦庆再次向右前进了一步,算准距离掌握时机,出剑向吕源瀚刺去。 早已没了修为的吕源瀚当然躲不开这一剑,不过他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这招。 焦庆剑上有法力加持,所以能要了吕源瀚命的不仅仅是剑,还可能是剑气。 眼看剑离吕源瀚越来越近,他却是异常淡定。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再次挡开焦庆的剑,接着左手握拳,向焦庆小腹打去。 剑招被挡,且敌人左拳已至,焦庆不得不再次后退。 桥上打成一团,虽然吕源瀚一方处于劣势,但焦庆等人一时半会并不能置吕源瀚于死地。 “我们和他的速度差不多,所以我们很难甩掉他。”颜雨说。 “我们需要一个机会才行。”许玉萌道。 “听,前面是什么声音?”易欣泽问颜雨和许玉萌。 “什么也没听到。”许玉萌心思全在后面,听道易欣泽这么一说,赶忙仔细一听,但什么声音也没有。 “像是打斗声。”颜雨听了之后说道。 “或许那就是我们的机会。”易欣泽很是兴奋。 易欣泽想后面那人一定是陈横,因为追杀他们而且是一个人的,除了陈横再没有别人。 恰好遇见吕源瀚和一群黑衣人在厮杀,易欣泽当即加入战团:“吕公子,我们来帮你,我们后面还有一个高手。” 易欣泽声音很大,桥上几十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后面的陈横也听见了。不过陈横也不是吃素的,他果断没有继续追。 “你们虎了吧唧地和人打,不就是想让我追去好被他们缠住吗,你们的脑子也太简单了吧?!”陈横心里很是不屑。 陈横骑着孰湖,在附近盘旋顺便观察下面的情况。易欣泽无论如何也逃不掉,所以现在的陈横更像是逗老鼠的猫。 忽然,几支弩箭向陈横飞来,陈横赶紧提升高度,险之又险地避开那些箭。 “好险啊!”陈横自言自语。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黑衣人提剑飞起,运足了法力向陈横砍去。 剑可以砍也可以刺,但砍的威力和刺相差甚远。古语说刺死砍伤,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不过运足法力砍下来的一剑,其威力却也不比刺小多少。 娄宗厚穿着不反光的夜行服,剑身涂了不反光的染料,运行法力也绝不会让剑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因为那样是在提醒敌人小心。 娄宗厚运行法力,举剑向陈横砍去。假如不仔细看,娄宗厚这招真难被看见,但他的剑气还是被陈横察觉。 毕竟,陈横可是炎离族排名第二的杀手。 陈横坐直身子向前一倾,险之又险地躲过娄宗厚的剑,孰湖却被劈成两半。 陈横刚躲开几支弩箭,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孰湖又被劈成两半,陈横的心咯噔一下跳到了嗓子眼。不想加入战团的陈横也没有办法,娄宗厚没给他其它选择。 焦庆和娄宗厚的埋伏圈,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桥上,吕源瀚和许玉萌被围在中间,易欣泽、颜雨和保护吕源瀚的六人一起对抗面前的黑衣人。 “你们怎么来了?”吕源瀚很是震惊,这也是焦庆意料之外的。 “说来话长,一会儿细说。”易欣泽随口搪塞了一句。 “今儿不管是谁,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焦庆心里说道。 尽管易欣泽和颜雨加入了进来,不过吕源瀚的实力只能勉强和焦庆对抗。如此下去,迟早会全军覆没。 “吕公子,请恕我直言,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谁都不能离开这。”与黑衣人们过了几招,颜雨发现他们实力不弱,找到机会对吕源瀚说。 “按原计划执行。”吕源瀚吩咐道。 “是,公子。”应声之后一个护卫飞了起来,与此同时他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改良弩。 焦庆发现一个人要逃走,无非是想去叫支援。焦庆哪肯让他离开,运行法力追了过去。 那护卫发现后面有人追,随即用弩对准他并扣动扳机。 尽管焦庆对改良弩有所提防,但那护卫用弩指着他时,他还是手心吓出了汗。 焦庆怎敢大意,赶忙拉开距离。他收回大部分法力,让自己一边向下落一边向前飞去。 那护卫清楚地看到后面追他的黑衣人事先有所防备,被他躲开了弩箭。他也不在意,因为这箭本就是为自己争取逃离时间的。 焦庆改变方向的一刹那,被那护卫远远甩在身后。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与众不同 “改良弩果然不可小觑,但如果你认为这样就可以离开,那你着实想多了。”焦庆冷哼一声。 改良弩最大的优势是威力大,如果把握不住时机,即使神级修为想要躲开也是难上加难。不过改良弩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连发间隔特别长。 改良弩发射之后,必须手脚并用才能再次上弦。时间充足时固然不是问题,但并不是任何时候的时间都充裕。 那护卫甩掉焦庆后唤来孰湖,向西边的寒宇山庄飞去。 娄宗厚带着几个人和陈横缠斗。见有人想逃走,他固然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当即唤来孰湖。 “留四个在这儿,其他人跟我追。”说罢,娄宗厚先一步飞去。 围攻陈横的人听到后,立刻留下四个,另外两人快速骑上孰湖跟娄宗厚去追。 由此,其紧密的配合可见一斑。 陈横心想:吕源瀚这是得罪谁了,怎么这么大动静?! 孰湖也有优劣之分,不过一只孰湖想要短时间内追上另一只也不大可能。那护卫骑着孰湖向寒宇山庄飞去,后面三个人紧追不舍,而且距离在慢慢拉近。 那护卫把刚刚发射过的改良弩放进乾坤袋,随后又拿出一把上好弦的弩,打开保险朝后面射去。 娄宗厚的意识也不差,那护卫拿出改良弩对准这边时,他一边偏离现在路线,一边提醒大家躲避。 尽管娄宗厚三人躲开弩箭,不过被那护卫拉开了一段距离。落后的娄宗厚等人凭借孰湖优势继续追去。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护卫再次拿出一把上了弦的改良弩,娄宗厚等人不得不再次躲避。 改良弩不是普通的弩,威力甚是恐怖,目前为止还没人中过改良弩的弩箭,他们不想成为第一个。 那护卫不断从乾坤袋拿出上好弦的改良弩,直到把娄宗厚三人逼退。那护卫继续飞向寒宇山庄请支援。 避开陈横追杀的易欣泽三人,又陷入更加凶险的打斗,尽管不愿意,但易欣泽他们没有选择。 两权相害取其轻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与易欣泽打斗的两个人大都是用剑气进行攻击,拉开距离是最好的应对之法,但后面是吕源瀚和许玉萌,他已退无可退。 易欣泽用剑挡开其中一人的剑,寻得机会用脚踹向另一个人。 来到喻隐之境易欣泽先学习拳脚,而后才修习心法,所以易欣泽的拳脚功夫非常扎实。倘若他这一脚踹实,要了他小命是有点夸张,令其短时间内丧失反抗能力却不是难事。 果不其然,被踹的那人应声飞了出去,易欣泽心里暗喜。接着易欣泽把目光转向另外一人,他趁易欣泽不注意正提剑向吕源瀚刺去。 易欣泽和吕源瀚认识时间不长,关系也不深,可假如让易欣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伤害吕源瀚,他一万个不答应。 易欣泽赶忙运行法力,再次把那人的剑震到一旁。谁承想,那人的剑应势去寻另一边的许玉萌。 许玉萌不像吕源瀚,虽然吕源瀚没了修为,但他可以事先察觉。尽管没什么用,可即使这毫无用处的事先觉察许玉萌也做不到,更不用说什么躲避了。 桥上很乱,许玉萌早已习惯这种打斗场面。而且还有人保护,她丝毫不慌。如果此时许玉萌是面向易欣泽这边,她便不会如此淡定。 易欣泽这个两权相害取其轻,加入到眼前战团的后果,怕是要让一无所知的许玉萌来承担了。 颜雨在另一边正和黑衣人打斗,他无暇顾及这边;其他人的职责是保护吕源瀚,即使有机会也不会冒险救许玉萌,更何况他们正全身心地应对黑衣人。 易欣泽眼睁睁看着那人的剑离许玉萌的头发越来越近。就在此时,易欣泽调动周身法力使出天机盾。 易欣泽想用天机盾震开那人,不过许玉萌有可能会被划伤;易欣泽又想用天机盾护着许玉萌,这样一来那人很可能会将剑掉头挥向吕源瀚,到那时再出招救他,可不是晚一点两点了。 平时最喜欢纠结的易欣泽此时却没有丝毫犹疑,当即将天机盾护住自己左手,用手将那人的剑掰断。 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即使如此,吕源瀚也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吕源瀚震惊不已:原来太辰派的天机盾还可以这么用,易欣泽果然与众不同。 折断剑后,易欣泽把断剑当做飞镖向那人扔去。如此近的距离,那人来不及躲避,只有一边竭尽全力向后飞去,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断剑插入自己身体。 许玉萌被断剑声音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她回头看到满脸震惊的吕源瀚,旁边是一脸汗水的易欣泽。 易欣泽来不及擦汗,向许玉萌微微一笑。 “傻瓜,用不着这么拼。”许玉萌提醒易欣泽。 易欣泽仍然笑着,汗水同样流着。再次看到许玉萌的脸,他很是开心。 看了看易欣泽的眼睛,许玉萌低下头去,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突然,许玉萌发现易欣泽的手一直滴血。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没那么多汗,唯独易欣泽有。 随即,许玉萌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刺向易欣泽,仿佛在责怪他太不小心,这一次她决定再也不理他。 之后,许玉萌看到易欣泽继续用剑与黑衣人打斗。 焦庆原计划一盏茶功夫解决掉吕源瀚,意料之外的是,眼下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也没伤到吕源瀚分毫。 更令人疑惑不解的是,不知为何易欣泽还带了一个高手来帮吕源瀚。 另一边的寒宇山庄,那护卫在书房向丁一博禀报:“庄主,我与另外五人保护吕公子去进行势力交涉,回来途中遭遇二十多个黑衣人埋伏。吕公子被困在寒宇山庄与苍云宗交界处的一座桥上,恳请庄主速速派人增援。” “吩咐下去,快派三队人去支援源瀚。”丁一博很是淡定。 “庄主,那群黑衣人早有预谋,而且各个修为不俗。”那护卫又补充了一句。 “再派我的四个贴身守卫过去,如此便会万无一失了。”丁一博说道。 “庄主英明。”那人低头抱拳行礼。 丁一博派三队和四个贴身守卫,共计四十人火速去支援吕源瀚。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计划之外 支援吕源瀚的人已经赶到,与他们一起赶来的还有齐德山和几个太辰派弟子。 寒宇山庄有这么大的调动,历练小组的人立刻报给齐德山。齐德山决定带几个人穿着夜行衣跟着,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焦云谦和焦贺还躲在车子里。 “原计划片刻便能完成,怎么到现在还没结束?”焦云谦开始慌了。 “父亲,我们在这非常安全,不如让保护我们的这两个人去帮大哥吧,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焦贺建议。 “嗯,去吧。另外让他们给焦庆带个话,尽快解决,越快越好。”焦云谦又补充道。 “是,父亲。”焦贺抱拳回答。 焦云谦没有了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的定力,而是随着等待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急躁。 殊不知,让焦云谦更焦急的还在后面。 “公子,救援来了。”其中一个护卫向吕源瀚禀报。 “好。”吕源瀚看了看西边的天空说道。 丁一博的贴身护卫果然厉害,其中一人三两招便将试图反抗的娄宗厚置于死地,并轻描淡写地制服了其他六人。 随后,支援的人们从桥西开始攻打,另一边吕源瀚等人和支援两面夹击,之前强大的压迫感转移到了焦庆等人身上。 “易侠士,你们去哪儿?”看到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要骑上孰湖离开,吕源瀚问他们。 “我们走了,你以后要多加小心。”易欣泽向吕源瀚挥了挥手。 桥上黑衣人或者被杀,或是被擒,此时正是离开的最好时机,否则再过一会儿就不好说了,易欣泽三人决定离开。 “你们……”吕源瀚原本想让易欣泽三人留下来,要好好感谢一下他们,但他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齐德山看到易欣泽向东飞去,赶忙带人绕开这里去追易欣泽。 焦庆等人最后只剩下六个,而且被包围在桥中间。 “拉下面罩投降吧。”局势已被吕源瀚控制,现在的他更是从容不迫。 “投降?在我的人生中,压根儿就没有投降二字!”眼看大局已定,焦庆再无半点办法,但他绝不投降。 吕源瀚去势力交涉带的六个护卫,其中一个去给丁一博报信,另外五个全部战死。唯一剩下的那护卫听到焦庆这么说,立刻运行法力,他的剑身发出一道剑气将焦庆杀死。 “你们呢?”吕源瀚依然很淡定。 最后,他们五个选择了活路。 在车子上的焦云谦和焦贺等了又等,看了又看,就是不见焦庆发出胜利的信号。 最后,他们等来了吕源瀚一行人。 “出来。”吕源瀚当然不会马虎到没发现有辆车一直停在这里。 车子里的焦云谦脸上渗出了汗珠,对于吕源瀚的声音,焦云谦再熟悉不过。 此时听到吕源瀚的声音,焦云谦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再不出来就命人放箭了。”吕源瀚又说。 车子后有一层布帘,布帘将车内与车外分开,却阻挡不住外面射进来的箭,尤其是改良弩射出的箭。 “父亲,我们该怎么办?”焦贺哪见过这种场面,请自己的父亲焦云谦拿主意。 “这……”焦云谦也没什么好办法。 “我为父亲挡住箭,您快让孰湖跑起来。”大难临头之际,焦贺用身体堵住那道布帘。 束手就擒不是焦云谦的性格,只要逃跑就有机会,焦云谦命孰湖跑了起来。 但是焦贺一人的身体并不能完全阻挡住布帘,于是焦云谦一脚踹在焦贺的后腰,把他踹飞了出去。 孰湖带动车子跑了起来,与此同时车里突然飞出一个人,一下子扑在那些人的弩和剑上。 借此转瞬即逝的机会,焦云谦逃离了这里。 焦贺满脸震惊,他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不知道是因为被刺了几剑,还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 “追。”吕源瀚淡淡地吩咐道。 另一边,一群黑衣人闯进寒宇山庄,杀气腾腾地向书房直冲而去。 那群黑衣人有五六十人之多,而且各个修为不低,每个人还配了很多把改良弩。 冲进山庄之后,只要是他们正面而且没逃走意思的人,一律射杀。 在改良弩面前,不论仙级修为还是神级修为,只要没有提前躲避的意识,即便有天大的能耐也避免不了被射杀的命运。 这天晚上,寒宇山庄那叫一个乱! 即便是喻隐之境修为数一数二的喻宁梦,听到有几十个人拿着改良弩冲进寒宇山庄,她也不敢正面与之为敌。 喻宁梦运行法力使出空间转移,直接到书房去保护丁一博。 那群黑衣人的乾坤袋里有多少把改良弩无人知晓,他们从门口一直向书房杀去。很明显,他们的目标是寒宇山庄庄主丁一博。 来到书房门前,他们二话不说向书房放弩箭,书房的情况不容乐观。 此时,寒宇山庄的护卫终于赶来,用弩箭与那群黑衣人拼杀。这批护卫是丁一博因习惯性谨慎而秘密培养的,万万没想到当真有其发挥作用的时刻。 随后,那群黑衣人和寒宇山庄护卫开始缠斗。只不过,黑衣人乾坤袋里全是上了弦的改良弩,寒宇山庄护卫用的却只是普通弩箭。 一批护卫放过箭后,换另一批补位发射,发射完的那批护卫下去拉弦搭箭后继续补位,如此反复。 寒宇山庄的护卫很多,倒下一个会有其他护卫补上继续放箭。 最终的最终,那五六十个黑衣人没剩下一个活口,全都被消耗殆尽。 这时,丁一博慢慢从书房走出来,身后跟着喻宁梦。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他用脚都能想到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去婉馨家,将所有人关押起来!”丁一博语气非常淡定,好像地上躺着的那群黑衣人刚刚冲的不是他的寒宇山庄一般。 随后,丁一博集结人去寒宇山庄和苍云宗交界处的盛古河。 人已集结完毕,都在等丁一博的命令。就在此时,吕源瀚带人押着焦云谦赶来。 看到寒宇山庄正门是一幅井井有条的情景,吕源瀚心知自己谋划已然失败。 吕源瀚从乾坤袋中拿出那把他以前一直用的剑,骑着孰湖向丁一博快速俯冲而去。 “不自量力!”丁一博冷哼一声。 丁一博调动法力,一丝法力从指尖飞出。吕源瀚的剑当即从他手中掉了下来,正如他从孰湖上摔落一样。 冲进寒宇山庄的那群黑衣人正是由吕源瀚暗中培植,他的目标就是丁一博。 吕源瀚暗中谋划了很久很久,终于等到今天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是几十个人之中,只有早就没了修为的吕源瀚见到了丁一博,这完全不在计划之内。 寒宇山庄门前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般一动不动,更没人发出任何声响。所有人都在等丁一博的命令,而丁一博愣在原地。 一夜之间铲除焦云谦势力,捎带手也将吕源瀚这个狼子野心之人收拾,按照常理来说丁一博应该高兴才对,但是,他没有一点儿开心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戛然而止 前不久,寒宇山庄闹得沸沸扬扬的仓库事件,背后主谋就是吕源瀚。 确实有人将所有不利因素都引到自己身上,吕源瀚这么做是为了让丁一博打压焦云谦势力。 那天,焦云谦派娄宗厚去杀看守仓库的那个新人。娄宗厚在仓库门口的大树上等了许久,他在等焦云谦带着丁一博过来。 娄宗厚观察仓库门口的一切情况,他偶尔也会留意身后。又没看到焦云谦带丁一博过来,他继续看仓库门口,突然发现一个黑影抢先一步杀了那新人。 娄宗厚发现情况不对便赶忙离开,以免任务没完成反而惹上嫌疑。 树枝上的半个脚印是娄宗厚观察时留下的,吕源瀚派人杀了看守仓库那新人。尽管,他非常无辜。 假如吕源瀚不提前动手,他担心焦云谦会在现场留下对自己不利,而且能把罪名做实的证据。 正常情况下没人会把脏水往自己身上倒,焦云谦会吸引所有的怀疑。令吕源瀚意想不到的是,丁一博竟然同时打压了他和焦云谦。 吕源瀚暗中培植人手刺杀丁一博,丁一博因多疑使得自己幸免于难。这之后,一向小心谨慎的丁一博怎么能不更加多疑呢?! “父亲,您终于来了!”寒宇山庄大牢里,看到丁一博的丁婉馨非常激动。 “混账,还不打开牢门?!”丁一博身后跟着的护卫喝道。 “是,是。”看守大牢的人赶忙毕恭毕敬地抱拳回答。 “你们都出去。”牢门打开后,丁一博吩咐道。 “是,庄主。”众人抱拳行礼后纷纷离开,只留下丁一博和丁婉馨父女。 丁一博向丁婉馨走去,丁婉馨一把将他抱住:“父亲,请相信我,请您相信我!” 丁婉馨抱着丁一博,泪水像是有自己意识一样跑到丁一博胸前。 “不哭。”看到丁婉馨还是像小时候那般爱哭,丁一博心头一紧。 “我没有对不起您,我又怎会做出那种天理难容之事呢?!”丁婉馨仍然哭着说。 “记得小时候你和婉雅偷偷跑到书房,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吗?”丁一博一脸慈爱地问丁婉馨。 “当然,那是父亲最爱的花瓶,我还被您训斥了。”想起小时候,丁婉馨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童年是人生最无忧无虑、最为幸福的时光。 “当时我一进书房门,你就说花瓶是你打碎的,还一脸傲娇。”丁一博停顿了一下。 丁婉馨离开丁一博的怀抱,她害羞地笑了笑。 “其实我知道是婉雅打碎的。因为当时她的眼神一直躲着我,而且她非常慌乱,尽管她极力掩饰。”丁一博说。 “既然您知道,为什么还要训斥我呢?”不论年龄几何,女儿在父亲面前总是喜欢撒娇。 “如此便辜负为父的一片苦心了,我是为了成全你保护妹妹的一片情谊。而且,这之后你没发现我对你更加的百依百顺吗?因为我知道你懂事了。那时,我心里是何等的欣慰!”每每想起这件事,丁一博都很感动,眼泪都会在他的眼睛里打转。 “保护婉雅是我必须做的!”丁婉馨语气坚定。 “是啊,你一直都这么有责任心,这也是之前我想把山庄交给你的原因。”丁一博道。 “父亲,源瀚暗中培植杀手这件事,我真的一点也不清楚,请相信我。”丁婉馨说得非常诚恳。 “嗯,为父知道。”丁一博看着丁婉馨的眼睛点点头。 “婉馨,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为父立刻接你出来。”过了一会儿,丁一博又说道。 接着,丁一博转身离开。他走到半关着的牢门前用力一推,之后走了出去。这么多年他很少自己动手开门,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为他开门。 牢门打开碰撞之后又自己关上,发出一个很大的声响。 看着丁一博的背影,丁婉馨继续大声说道:“父亲,请您相信我,改良弩设计图纸就是我说服他交给您的,请相……” 丁婉馨的目光随着丁一博的背影移动,只是丁一博再也没有回头。 丁婉馨双手握住牢门时,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看着牢门,流下两行情不自禁的泪水。 “庄主,老朽冤枉,老朽冤枉啊!”大牢深处,传来焦云谦细微的呼喊声。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不过焦云谦并没有对寒宇山庄不利,他最多只能算是排除异己。 即使如此,焦云谦也是再没有第二条路可选,这和他今晚所做的事情没半点关系。 这之后,寒宇山庄再也没出现过丁婉馨和焦云谦的消息。 丁一博心想:即使有了改良弩设计图纸,一时半会也找不齐那么多材料,幸亏我暗中留有保护山庄的力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寒宇山庄和苍云宗的交界处,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再次来到盛古河,这并非他们自愿,而是齐德山带人绕到东盛荣州去拦截他们。 齐德山等人还把面罩摘了下来,以给易欣泽造成心理攻势。 无巧不成书,陈横也从西向东追易欣泽。两面夹击之下,易欣泽三人只好沿着盛古河向南逃去。 昨天晚上,丁一博派来支援吕源瀚的人到达附近后,陈横发现情况不对便找机会逃走。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陈横还是懂的。 陈横逃跑时被一个人绊了一跤,他脾气上来了,欲杀之而后快。回头一看,原来是具尸体。 陈横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没其它办法,正要走时,他发现那是吕源瀚的护卫。又折回去,把那人的乾坤袋拿走。 接着陈横又买了一只孰湖,刚骑上没多久,就看到易欣泽向这边飞来。 齐德山几人和陈横追易欣泽时,陈横摸向自己的乾坤袋,摸了许久也没找到改良弩。 “咦,莫非用完了不成?!”陈横自言自语。 “你在找什么?”齐德山问陈横。 “没什么。”尽管齐德山等人和陈横一样,目的都是追杀易欣泽,但齐德山毕竟不是自己人,陈横也就没对齐德山说他有改良弩的事情。 “嗨,原来这是我的乾坤袋。”陈横摸了半天,原来是自己的乾坤袋,没改良弩就对了,他从右边腰间的乾坤袋里拿出一把改良弩。 陈横拿着改良弩对准易欣泽,当他扣动扳机时,箭并没有像他预料中的那样飞出去。 “怎么回事?!”陈横把弩拿到眼前,转动改良弩看了又看。 “你哪里来的改良弩?”齐德山非常吃惊。 “这是我的!”陈横像是有人要抢自己玩具的小孩,他赶忙强调改良弩的所有者是他自己。 “那你也不能用它对着我们。”齐德山原本想带一把回去研究,但陈横这个样子怕是不会同意。 更何况,眼下追易欣泽最为要紧。 经过一番研究,陈横发现一个小东西,他心想:这个东西在改良弩左边,明显与右边不对称,说明这个东西肯定有用处。 陈横再次用改良弩对准易欣泽,扳动那个东西,箭依旧没发射出去。他又扣动扳机,箭应声飞了出去。 陈横这才明白,原来发射前必须把那个小东西扳下去。 那个小东西叫保险,是吕源瀚设计的,为了方便上弦后放在乾坤袋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命悬一线 易欣泽和许玉萌一只,颜雨自己骑一只孰湖。突然,易欣泽的孰湖被射中一箭。 孰湖吃痛大声嘶吼,易欣泽和许玉萌眯着眼睛低下头去,因为孰湖的叫声当真是震耳欲聋。 “颜雨,当心后面,他们有改良弩。”许玉萌提醒颜雨。 “嗯,从现在起,我们不能再沿直线飞了。”颜雨说道。 随后,易欣泽和颜雨骑着孰湖一直改变飞行方向。 改良弩的威力着实恐怖,不过也要射中目标才行。 陈横从乾坤袋中又拿出一把改良弩,本来就不熟悉,而且易欣泽又不停地改变方向,就那样瞄了很久。 慢慢地陈横也失去了耐心,拿起改良弩便扣动扳机,一连十几箭都没有射中,陈横恼羞成怒。 “你不能瞄准再放箭?”齐德山埋怨陈横。 “他一直动,我也得能够瞄得准?!”陈横觉得不是自己问题,而怪易欣泽。 “那就别用了。”齐德山又说。 尽管没有射到,但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也吓出不少冷汗。 “还有最后一把。”乾坤袋里上好弦的改良弩不够用,不知不觉便被陈横用完。 “真是暴殄天物!”齐德山满脸痛惜。 陈横仍然是随意瞄了一下便扣动扳机,不过他这次学聪明了,故意不瞄准易欣泽,而是瞄准他附近的地方。 陈横随意一箭竟然再次射中易欣泽的孰湖,而且这次射在孰湖脖子上,造成了致命伤害。 这次,孰湖没有高声嘶吼,而是斜向下掉了下去。 齐德山和陈横的目标是易欣泽,也跟着斜向下追去。一同追去的还有颜雨,此时此刻能救易欣泽和许玉萌的只有他。 “孰湖已经被射杀,又没有降落伞,我们该怎么办?”易欣泽和许玉萌还骑在孰湖上,他们随着孰湖旋转,并且很快就会摔带地面上,结果用脚想一想就知道会有多么惨不忍睹。 在这紧急关头,许玉萌并没有听到易欣泽说的全部内容。不过即使听到,她也不会管什么是降落伞,她现在也没有时间理会那些。 “一二,没时间了,你快把手伸出来。”颜雨让易欣泽伸出手来,他找准时机把易欣泽拉到自己孰湖上。 “那玉萌呢?”易欣泽大声问道。 “她肯定会没事,快点,时间不多了。”颜雨催促道。 易欣泽和许玉萌听得出来,颜雨想先把易欣泽拉到自己孰湖上,其余的就看情况了,至于颜雨所说的她会没事只不过是个由头。 “易二,没时间再拖延下去,快按照颜雨说的做。”许玉萌也催易欣泽。 “一定会有其它办法,一定还有其它办法的,只是我还没有想到而已!”易欣泽最是厌恶说那些废话,但一时半会儿他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还犹豫个锤子,你不要命了?!”颜雨怒喝。 “易二,你还在等什么?”许玉萌也训斥他。 “会有其它办法,一定会有!”易欣泽自言自语。 颜雨和许玉萌焦急万分,对于他们的劝说,易欣泽则像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一般。 “把手给我。”易欣泽回头对许玉萌说。 “你做什么?”许玉萌不明所以。 “没时间了,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行!”易欣泽语气很是坚定。 许玉萌不再犹豫,伸手给易欣泽。 “你们做什么,我一次拉不了两个人,太重了。”颜雨急得想捶易欣泽。 “我知道。”易欣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说罢,易欣泽运行法力,右手拉着许玉萌离开了他们一直紧抱着的孰湖。 之前,孰湖是他们唯一的逃脱机会。中箭后,孰湖是他们的救命稻草。虽然没有用处,但他们一直紧抱不放。 离开孰湖后的易欣泽和许玉萌仍然与孰湖一块旋转着,易欣泽竭尽全力停下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带许玉萌飞到颜雨的孰湖上。 不过,事与愿违,易欣泽已经转晕了一阵子,而且之后会更加凶险。 危险不仅仅来自地面,还有紧追不舍的齐德山等人。 许玉萌试图挣脱,但易欣泽的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抓住她。 许玉萌的手不再过血,已经成了白色,但易欣泽还是没松哪怕只是一点点。 “你不信任我?!”易欣泽大声对许玉萌说。 许玉萌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接着又尝试了一次。 易欣泽调动全身法力,不顾左手有伤,狠命地用左手把剑丢了出去。 许玉萌满脸疑惑。 颜雨更是难以理解。 齐德山等人也是奇怪无比。 易欣泽和许玉萌的孰湖已被射杀,仙级修为的易欣泽强行运行法力飞行,而且还带了一个人,这让原本就很消耗法力的飞行消耗得更加迅速。 这已经是一种冒险,现而今易欣泽又把自己的剑丢了出去。这是一个更大的冒险,甚至可以说是赌,十中有一的那种。 经过一晚上的混战,易欣泽的剑身早已经布满缺口,以后怕是不能再用。但是聊胜于无,那把剑虽然不能近距离拼挡,可自保完全没有问题。 易欣泽将唯一能保护他的兵器丢掉,这无疑不是自寻死路,但他没有选择。如果不强行飞行,如果不丢掉剑,他和许玉萌此时就会没命。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易欣泽丢出唯一一把武器后,他们终于平衡下来,然后落在颜雨的孰湖上。 之前,是易欣泽和许玉萌命悬一线,现在是他们三个。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三人骑一只孰湖,孰湖的飞行速度自然受到影响,尤其是耐力。 “颜雨,这样下去我们还会像上次一样被追上。”易欣泽满脸担忧。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此时此刻更能体现逆向思维的重要性。”颜雨信心满满地回道。 之后,颜雨带着易欣泽和许玉萌笔直地向地面冲去。后面的齐德山等人更是疑惑不解。 离地面不远时,颜雨令孰湖减速并停在地面。颜雨将孰湖放飞,三人钻进一个没人的房子。 “齐师叔,他们进了那个房子。”杜宝坤向齐德山禀报。 “追。”齐德山命令道。 齐德山等人落地后,拔剑在手冲了进去,但那房子里空无一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废弃库房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当然不会蠢到在那个房子里坐以待毙,他们翻窗逃走了。 易欣泽和颜雨不是齐德山等人的对手,故此只能拼命逃跑。他们三人越跑越热,来到另一处房子,易欣泽习惯性地脱去外衣,拿在手里来回甩着,以甩出一丝凉风作为安慰。 满头大汗的颜雨和许玉萌却是用手煽动。 “易二,左手还痛吗?”从昨天晚上告别吕源瀚到现在,他们三人一直逃跑,甚至包扎伤口也只能暂时将就。 “你已帮我包扎过,没事了。”易欣泽微微一笑。 “我有一个主意,你们把外衣脱下来。”易欣泽无意间看到窗外的衣服,他对颜雨和许玉萌说。 “什么主意?”颜雨和许玉萌异口同声。 随后,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继续向南跑。他们刚才待过的房子外面,三个木桩穿着他们的衣服,衣袖和衣角随微风飘动。 易欣泽、颜雨和许玉萌又来到一处房子,准确来说是一个废弃库房。可能是因为采光不好,再加上紧邻盛古河,很容易潮湿才弃之不用。 “不好,我的香包丢了。”许玉萌满脸惊恐,她在腰间摸了许久都没找到。 听到许玉萌说香包不见了踪影,易欣泽和颜雨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无动于衷。 “你们做什么呢,还不快帮我找找?!”许玉萌语气中尽是埋怨,好像香包是他们两个搞丢的一样。 最亲近的朋友就是这样,他是你无助时的依靠,是你犯错时的背锅侠。 但是,易欣泽和颜雨好像并没有要帮许玉萌的意思,而是安静地看着她。 “嘿,我说你俩今天……”许玉萌气乐了,不训斥他们怕是消解不了她的怒气。 不过看到易欣泽和颜雨出奇地淡定,许玉萌收起笑容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那个香包对你很重要吗?”颜雨微笑着问许玉萌。 “当然,那是师父留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上。颜雨,你是不是热傻了?!”许玉萌看得出来,颜雨是勉强挤出来的笑,与他之前的笑容完全不同。 “今天香包里装的是什么,味道好像和之前不一样?”颜雨接着问。 “薄荷啊,很普通的香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易二,你有没有感觉今天颜雨很奇怪?”许玉萌一脸随意地问易欣泽。 易欣泽没有回话,而是继续静静地看着她。 “这个薄荷是你特意挑选的吧,是味道可以飘很远的那种。”颜雨又问许玉萌。 “我香包不见了,你不帮我找也就算了,问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什么意思?”许玉萌冷笑一声反问颜雨。 “香包没丢,和你的衣服在一起呢。”颜雨淡淡地回答。 齐德山等人看到三个穿着衣服的木桩,齐德山脸上尽是担忧。 “齐殿主,你的人也忒不可靠了!”陈横挖苦齐德山。 齐德山没有理会陈横,他走到其中一根木桩,在许玉萌的衣服里找到一个香包,是薄荷味的。 “既然知道你竟然不提醒我,颜雨,你是什么意思?!”许玉萌打趣道。 “是一二放的。”颜雨又说。 颜雨和许玉萌聊的好像不是一个话题,直到颜雨说出这句话,许玉萌顿时收起脸上所有表情。 “或许你没想到,我对薄荷很敏感。哪怕只是一点点,我吃了都会嗓子肿胀,好像卡着一块骨头,吐吐不出来,咽咽不下去。同时也感觉薄荷味很刺鼻。你为什么这么做?”易欣泽语气很是平静。 倘若这句话是颜雨说的,许玉萌肯定会玩笑说:“你这叠词用得蛮不错,哈哈。” 但说这话的是易欣泽,许玉萌脸上没一点表情。 “为什么给追杀我们的历练小组报信,为什么给陈横报信?”易欣泽仍然淡淡地问许玉萌。 许玉萌依旧沉默不语,同样静静地看着易欣泽。 “我们能单独谈谈吗?”过了一会儿,许玉萌看着颜雨问道。 易欣泽的目光也看向颜雨。 “大哥大姐,有必要这么绝情吗?!我们正在被追杀,要我出去不就是让我送给他们杀吗?!”颜雨两手一摊,满脸无奈。 “什么时候发现的?”过了一会儿,许玉萌微笑着问易欣泽。 “我们第一次逃离寒宇山庄时,那天天刚亮而且有雾,我和颜雨都看不清楚,只有你大声喊道那是太辰派的人。当时我不理解,不过之后你一直说服我们离开寒宇山庄,我便明白那声大喊是你故意通风报信。你积极赶路、带我们去偏僻的街道找店面、将我吃喻宁梦软饭的流言说给我听,以及这次借颜雨之口说离开,都是为了给他们提供机会。”易欣泽淡淡答道。 “居安思危,离开也是为我们好,你怎么会怀疑呢?”许玉萌不解。 “颜雨需要时间提升修为,我更是如此。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修习,只有自己强大才能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味的逃跑。”易欣泽说。 “第一次遇见你时,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在华山派长大,从小跟随师父学医。只是在这之前我就认识陶奂,是他将我送到华山派的。”许玉萌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所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的任务是什么?”易欣泽问。 许玉萌没有回答,一直看着易欣泽的眼睛闪躲到一旁。 “把你的行踪透露给历练小组。”过了好一会儿,许玉萌才开口。 “也包括引我们到那个偏僻的街道?”易欣泽眼眶通红,脸上肌肉跳动得非常明显。 “那只是意外,我没想到会是那样,我真的没有!”许玉萌看着易欣泽,她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儿。 “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我们的安危?”颜雨质问许玉萌。 “你心甘情愿做陶奂的牵线木偶吗?”易欣泽又问道。 “但…但是我没办法。那天天气很是寒冷,饥饿异常无情,是他救了奄奄一息的我,并把我送到华山派。之前我们并无来往,华山派被灭后他才找到我,让我接近你并提供你的行踪。”许玉萌的眼泪越转越大,眼前的易欣泽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你走吧。”易欣泽淡淡说道。 “一二,你……” “以后好好生活。”没等颜雨讲完,易欣泽又对许玉萌说。 易欣泽眼睛红红的,也有眼泪打转儿。他和许玉萌一样,都没让眼泪转飞出去。 许玉萌盯着易欣泽看了很久很久,尽管他的脸非常模糊。 颜雨没再说话,也没有其它动作,废弃库房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许玉萌转过身去,洪水最终将堤岸浸透,两股洪流一发不可收拾。 最终,许玉萌慢慢走到门口,她停留了一会儿,不知是等洪水变小稳定下来,还是在等其它的什么。 最终的最终,许玉萌慢慢伸出右手,打开了那道废弃库房的门。 “一二,我们该走了。”过了一会儿,颜雨提醒易欣泽。 “好,你先唤来孰湖。”易欣泽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长长吐了出来。 尽管易欣泽很努力地稳定语气,他的声音仍然不由自主地颤抖。 易欣泽假装自己很平静,颜雨假装自己没听出来。 第一百三十章 出其不意 易欣泽和颜雨刚骑上孰湖,发现喻宁梦带人向这边飞来。 “等等。”说话同时喻宁梦也用了法力,以保证他们能够听见。 “你怎么来了?”他们下了孰湖,易欣泽吃惊地问喻宁梦。 “这里是西盛荣州,怎么,我不能来吗?”喻宁梦反问易欣泽。 “当然,当然。”易欣泽点点头。 “怎么没见那个和你们形影不离的许姑娘?”喻宁梦笑着问易欣泽。 “她有事回去了。”颜雨回道。 “你不会是来阻拦我们的吧?”易欣泽想了想问。 “你们不辞而别,我就不能来送送吗?”喻宁梦笑道。 “我们确实有急事,来不及向喻大小姐辞行,失礼之处还望见谅。”颜雨抱拳赔礼。 “颜公子客气。”喻宁梦同样是一抱拳。 易欣泽想到离开寒宇山庄后,如果再想见喻宁梦怕是只能靠缘分了,故此心头一阵失落。 一时间,大家不再说话。 颜雨用眼神催促易欣泽,因为许玉萌会将他们的行踪报给齐德山,齐德山等人随时都可能追上来。 易欣泽眼睛红红的,他看着喻宁梦,她与自己未曾谋面的妹妹很像。不知道易欣泽眼睛红红的原因是因为喻宁梦,还是许玉萌。 喻宁梦不知道什么情况,感觉有些许尴尬。 自从易欣泽第一次见到喻宁梦,他做的事情都不是喻宁梦所喜欢的,可喻宁梦就是没办法生气。 “为什么又盯着我?”任由喻宁梦的气场非常强大,还是被易欣泽盯得不好意思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易欣泽淡淡说道。 “趁我还没发火,你们最好赶快离开。”如果这么做的不是易欣泽,如果这么说的不是易欣泽,喻宁梦一定会让他见识下,喻隐之境只有她一个人会的空间转移。 “告辞了,喻大小姐。”终于有了机会,颜雨抢先说道,他巴不得赶快离开这里。 颜雨骑上孰湖,带着易欣泽离开。 易欣泽很想回头,但他并没有。 看着他们离去,面无表情的喻宁梦带人回寒宇山庄。 回去的路上,喻宁梦碰见齐德山等人。 “人生何处不相逢,竟然在这遇见喻大小姐,幸会。”见到喻宁梦,齐德山赶忙抱拳问候。 “齐殿主这是做什么?”见齐德山带着几个太辰派弟子一面骑着孰湖慢慢飞行,一面东瞅瞅西看看,喻宁梦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打招呼就是这样,故此她也是一抱拳随便说道。 “除了捉拿门派叛徒,我们到贵地也没有第二件事情。”齐德山笑了笑说。 “齐殿主且慢慢寻找,我先行一步。”喻宁梦说。 “喻大小姐请慢走。”齐德山抱拳道。 喻宁梦心想:不愧是太辰派,人早沿盛古河向南走了,你却带人向西找,能抓得住才怪! 另一边,易欣泽和颜雨骑着孰湖沿盛古河向南飞去。半个时辰后,他们又困又饿,而且很累,他们找了个酒楼吃东西,之后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一二,现在把他们都甩掉了,接下来要去哪儿?”一阵狼吞虎咽之后,颜雨问易欣泽。 “张越大哥说过,王长雨知道我去太辰派之前的事情,所以我想找他了解下之前的我。”易欣泽说。 “你可知道王长雨是护玉阁副阁主,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颜雨提醒易欣泽。 “不试试怎么知道?!”易欣泽道。 “也罢,试就试吧,反正去哪儿都无所谓。我们稍作休息,之后再赶路。”颜雨提议。 易欣泽点点头。 “小二,两间客房。”颜雨回头对账台喊道。 “好嘞,客官,您二位请移足随我来。”小二笑着说 “一间就行。”易欣泽提醒颜雨。 “怎么,你还想和我一起睡啊?!”看到易欣泽面无表情,颜雨玩笑道。 “小二,一间房就行。”颜雨又对小二说。 “得嘞,您二位楼上请。”小二说道。 易欣泽和颜雨站起来跟着小二走,刚站起来,易欣泽余光看到一条黑枪刺来。 易欣泽运行法力,使出天机盾震开那黑枪,之后和他拉开距离。 易欣泽和颜雨瞬间不再累也不再困,而是想着如何逃离这里。 说来也巧,陈横和他们一样又困又饿,还很累,他随便找了家酒楼吃饭休息。他一进门便听到颜雨的声音,于是从乾坤袋中拿出枪,一枪朝易欣泽刺去。 酒楼有人打架,其他客人照旧顺势逃单,瞬间就看不见一个人影,就连小二也躲在账台底下。 短短数招,易欣泽和颜雨就落于下风。易欣泽连把剑都没有,情势对他们很是不利。 易欣泽心道:他修为相比之前更精进了。 颜雨心道:果然不愧是炎离族第二杀手。 陈横心道:小子,法力没恢复时你对我穷追猛打,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哼,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片刻对峙之后,陈横再次运行法力,准备继续进攻。对于陈横而言,现在局势对他有利,越早结束战斗越好;对于易欣泽和颜雨来讲,他们打不过陈横,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拖延,而后找机会逃走。 用颜雨的话讲:明知道打不过还要打的,那是锤子! 霎时间,酒楼外面静地出奇,只见一片阴影慢慢吞没光亮。 不一会儿,酒楼也是漆黑一片。 原来,喻隐之境发生了日食。 没有太阳的照耀,喻隐之境也是一片黑暗。不过,喻隐之境没人在街上大喊大叫日食什么的,他们并没有少见多怪。 见周围黑了起来,陈横当即横枪一扫,一股力量从枪尖飞出,直击易欣泽和颜雨刚才的位置。 当然,易欣泽和颜雨早换了位置,否则这招打在身上,太阳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看不见的环境对陈横最为有利,因为这里所有人都是敌人,他没有误伤朋友的顾及。 故此陈横继续挥枪,把酒楼桌椅全都打得七零八碎。 他们谁都不敢用法力照亮周围,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突然,陈横听到一处有响动,当即飞起使出毒蛇出洞一枪刺了过去。 只是什么也没刺到,陈横能感觉得出来。 街上与酒楼不同,街道上陆陆续续有人点起灯笼。易欣泽和颜雨手拉着手,正在蹑手蹑脚地逃跑。 “快放开我的手。”颜雨一本正经地和易欣泽开玩笑。 “咦~~~~~~”易欣泽赶忙松开,之后伸手想往颜雨衣服上蹭,可一看颜雨满脸坏笑,易欣泽犹豫了一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 “小贼,哪里逃?!”陈横又追了上来。 “会游泳吗?”瞥了一眼盛古河,易欣泽问颜雨。 “当然。”颜雨清楚易欣泽下一步要做什么,话音刚落他就跳进盛古河。 易欣泽苦笑了一声心道:真是个急性子! “唉!”不会游泳的陈横眼睁睁地看着易欣泽跳进盛古河,他在岸边气到不行,右手抬起枪,重重砸入土地。 从叹息声中不难听出,陈横有遗憾,有懊悔,更多的是可惜。 这之后,寒宇山庄庄主丁一博将庄主之位交给丁婉雅,自己每天在花园里赏景喝茶,好不惬意。 当然,丁一博还有另外一层考虑,假如哪个势力不服丁婉雅,丁一博就给他看看颜色到底是什么。 喻隐之境一直都很特殊的丁婉雅成为了寒宇山庄庄主,对寒宇山庄有所了解之人自然不会大惊小怪。 当然,即使别人有别的看法也不用丁一博出手,丁婉雅会帮助他重新认识喻隐之境。 时隔多年,喻宁梦再次成为寒宇山庄的中流砥柱。只是如今的喻宁梦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谁都真心相交,除了丁婉雅之外。 寒宇山庄这次权力更迭很是出其不意,发现无机可乘的陆子兮和张越也离开了寒宇山庄,去谋划更重要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一章 相差无几 易欣泽和颜雨跳河逃生,看见陈横骑着孰湖在水面盘旋,他们潜到水底。 潜入水底后放松身体,易欣泽和颜雨随着水流向南漂去。此时,易欣泽只听得见水流声,外界的嘈杂声全都与他无关,心里的一切暂且放下,竟会如此美好。 尽管,只是片刻。 这就是易欣泽喜欢游泳潜水的原因。 陈横不会游泳,骑着孰湖在水面附近找着,不论他去上游还是下游,都没发现易欣泽和颜雨的身影。 陈横按照一般的游泳速度寻找,易欣泽和颜雨却是随河水流漂游,他们几次换气都是趁陈横向北飞去时进行。 故此,易欣泽和颜雨再次甩掉陈横。 “一二,快上岸,陈横走了。”观察四周没看见陈横,颜雨喊易欣泽上岸。 “一二,一二,你怎么了?”易欣泽没回应,也没有动静,颜雨立刻向他游去。 颜雨抓住易欣泽的胳膊,立即救他上岸。 “颜雨,你怎么了?”易欣泽抽出胳膊,疑惑不解地问颜雨。 “你怎么了?”颜雨有点生气地反问易欣泽。 “潜水时我顺便休息一下。”易欣泽笑了笑说。 “上岸说。”颜雨白了一眼易欣泽。 “刚才我喊你为什么没有回应?”上岸后,颜雨质问易欣泽。 “刚在挑战我的潜水极限,就差那么一小会,最后还是被你打断了。”易欣泽一脸都怪你的模样。 “潜水极限?呵,都快溺水了,你就没一点感觉?”颜雨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有没有发现潜水时周围特别特别安静,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好?”易欣泽用肩膀撞了一下颜雨。 “虽然很美好,我也知道你很累,可如果在水里不控制自己的话,迟早会在这种美好中睡去。”颜雨仍是一脸严肃。 易欣泽心想:我之所以来到喻隐之境,会不会是因为之前潜水时睡着了。我只记得在海里游泳潜水,之后睁开眼就在聚风谷入口的客栈。别说,还真有可能是潜水时睡着了才到喻隐之境的。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见易欣泽愣在原地,颜雨问他。 “没有,我在想怎么把衣服晾干。”回过神儿来的易欣泽苦笑了一下。 “不用担心,如果你在潜水时控制不住自己而睡着,我会救你上岸。”颜雨也学易欣泽用肩膀撞了一下他。 “好。”易欣泽非常感动,想了半天,好像只有这个回答不矫情。 “是不是被我感动到了?用不着感谢我,只要请我吃顿好的就行!”颜雨一脸坏笑地说道。 “嗯?在婉雅家你还没吃够,怎么一出来就要吃好的?”易欣泽乾坤袋里钱越来越少,他担心颜雨一顿饭把他的钱全吃没了。 “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一肚子委屈。我们去丁婉雅家那是作客,当然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与我们自己在外面吃有天壤之别。”颜雨一脸讨好地笑着对易欣泽说。 “别这样,你是你,我是我,不存在我们,想吃什么自己给钱。”易欣泽没理会颜雨的谄笑,径直走向一个酒楼。 之前他们刚吃饱,正准备上楼休息时遇到陈横,接下来是毫无时间概念地逃跑,现在肚子又饿了。 “一二,这不是我的修习心法还没卖出去嘛,等卖出去了我请你吃更好更贵的,那些便宜的我们看都不看一眼,何如?”颜雨继续追着易欣泽,但易欣泽还是没理会他。 “二位侠士里面请,您二位的衣服怎么是湿的,可千万别着凉了。”小二笑着提醒易欣泽和颜雨。 “要一间客房,我们先换身衣服。”易欣泽说。 “得嘞,您二位楼上请。”小二弯腰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易欣泽和颜雨换过衣服后从楼上下来。颜雨还没有放弃说服易欣泽,易欣泽仍是不接他的话茬,故意一会看看这边,一会看看那边。 “我说,你别总惦记着吃,也留意下周围,如果像上次那样再遇见陈横,我们该如何应对?!”易欣泽耳朵都听出茧了,对颜雨语重心长地说。 “一二你放心,如果陈横再有胆出现,我一剑捅他两个透明窟窿,两剑捅四个。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让我吃饱。”绕了一圈,颜雨又绕回这个话题。 易欣泽早已习惯,颜雨感兴趣的话题,别人是岔不开的。 “不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易欣泽一脸紧张地用右手摸了摸颜雨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别开玩笑了。”颜雨说道。 “来,将就吃一口,颜大公子请上座。”易欣泽拉开凳子,请颜雨入坐。 颜雨是个追求实际的人,他不喜欢这些俗套。 “小二,来壶好茶。”随后,易欣泽对小二说。 小二用自己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凳子,请易欣泽坐下,然后把菜单往前递了递。 “得嘞,茶马上就得。二位侠士想吃些什么?”小二当然清楚是易欣泽点菜,所以笑着对他说道,并没有理会不再吭声的颜雨。 “这个别问我,让他来。”易欣泽指了指颜雨。 “侠士,您想吃些什么?”小二脸上的谄笑与刚才颜雨相差无几。 “让我点菜?真的让我点?”幸福来得太突然,颜雨一脸不可思议。 “你不点是吧,那我来。”易欣泽挥了挥手,喊颜雨身边的小二过来。 “别,我点,我点。一二,你真好。”颜雨很是激动。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易欣泽纠正颜雨用词。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你明白我意思就行。”随后,颜雨一脸开心地对小二说:“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果不其然,颜雨看见什么都想吃,于是点了一大桌子。 菜越上越多,易欣泽觉得让颜雨点菜,是他来到喻隐之境所犯的最大错误。 “颜雨,我们吃饭一是讲究个营养均衡,意思是说不仅有山珍海味,还要有爽口小菜。” “我知道你意思,我点了青菜,还特意让小二最后再上,解腻。”颜雨打断易欣泽的话。 “第二就是不能浪费。”易欣泽接着说。 “这个你放心,别看这一大桌子菜,其实每盘菜分量不多。而且,我之前每次吃饭都吃这么多菜,只是出来后很久没再吃了。”颜雨总是有各种理由。 “总是你有理……”话说到一半,易欣泽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突然想到了“许有理”。 “快吃吧,否则等你想吃哪道菜却被我吃完时,你可别有意见。”颜雨机智地岔开话题。 “好,开吃。”易欣泽微微一笑。 易欣泽和颜雨叫了那么多菜,小二也很吃惊,不过他没有讲出来,而是暗中观察他们能否吃完。 颜雨是主力军,而且他战斗力很强,所以基本没剩什么菜,把小二震惊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易欣泽和颜雨一夜没睡,吃过饭后困意便涌了上来,随后他们一边打着饱嗝,一边上楼去休息。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这样挺好 由于吃得太饱,易欣泽和颜雨有些不舒服。虽然很困,但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 易欣泽躺在床上想事情:被师父误解并遭到师门追杀,关系最好的师兄华绍辉替我挡了一枪而身亡,关系最好的师弟高鹏涛与我反目,就连许玉萌也是眼线。更令人心痛的是,令人心痛的不仅仅只是这些…… “一二,你怎么哭了?”颜雨站在易欣泽床边问。 “没有啊!”易欣泽起身回答。 “你在用胳膊擦眼泪,还说没有?”颜雨指着易欣泽的胳膊说。 “这只是我睡觉时的习惯,就是拉上窗帘也不行,我睡觉时见不了一点光。”易欣泽解释道。 “我还以为你哭了呢。”颜雨一笑。 “你不睡觉乱跑什么?”易欣泽回过神儿来反问颜雨。 “叫你好几声都没有回应,我走过来看到你在用胳膊擦眼泪,不对,不是擦眼泪。”颜雨改口说道。 “你不困了?为什么不睡觉?”易欣泽质问颜雨。 “这不是吃太多了,一时半会睡不着。”颜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瞧你那点出息。”易欣泽一脸嫌弃。 “太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之前只是为了吃饱而已,今天才是吃好。没办法,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颜雨一脸无辜。 “不怕,啊,晚上还这么吃。”易欣泽非常豪迈。 “不了,吃不下。”颜雨赶忙摆摆手说。 “你怎么不睡?”过了一会,颜雨问易欣泽。 “吃太多,肚子不舒服,睡不着。”易欣泽随口回答颜雨。 “还说我,你不也一样吃饱了撑得。”知道易欣泽也受着吃多了的苦,颜雨心里释然了。 “我们不一样,你是嘴馋,我是不浪费粮食。”易欣泽解释说。 “得了,既然睡不着,不如起来修习。”颜雨建议。 “好主意。”易欣泽一边说一边下床。 总有一些事情,比吃饭睡觉重要。尽管睡眠不足,但颜雨和易欣泽一修习,便忘了一切。他们还写了一会儿修习心法。 这里是盛荣州和天垠湖的交界,教育水平普遍较高,没人找易欣泽代写书信。故此,他只好写修习心法。 转眼间天便黑了,白天做活的人们陆陆续续出来,有的从街上路过,有的在街上买些吃食或用品。就这样,街道热闹了起来。 “啊,这修习心法写得简直了,想不卖钱都不行。”颜雨打了个哈欠说道,尽管身体很累,但他的思维很兴奋,一点也不想睡觉。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想好好吃个饭再补个觉,但现在无论如何就是睡不着。”易欣泽感叹。 “睡什么睡,和我一起写修习心法不好吗?!”颜雨说。 “吃饭去?”易欣泽问颜雨。 “我现在说饿也饿,说不饿也不饿,吃不吃都可以。”颜雨回答。 “如果现在不吃,晚上饿了怎么办,你还要起来吃夜宵?”易欣泽问。 “有道理,吃饭去。”颜雨说道。 易欣泽和颜雨下楼,上午招待他们的小二见到他们赶忙问好:“侠士们好,二位想吃点什么啊?” “来碗稀粥。”易欣泽和颜雨一同说道。 “吃点什么菜呢?”小二笑着问他们俩。 “什么都不要。”易欣泽和颜雨又一起说。 “点个清淡的菜也行啊。”小二建议。 “不用。”易欣泽和颜雨非常默契地一摆手,动作完全一致。 另一边,功郡太辰派的书房。 “德山,有他的消息吗?”陶奂问齐德山。 “师兄,在寒宇山庄与苍云宗的交界处,他甩掉我们向南面的天垠湖逃去。如果不出意外,他现在应该到了西天垠湖护玉阁的势力范围。”齐德山抱拳答道。 “护玉阁,更是棘手了。”陶奂长长出了口气。 “师兄,我与护玉阁副阁主王长雨有几面之缘,不如我们先向他打个招呼,以免出现寒宇山庄那么尴尬的事情,您说呢?”齐德山提议。 “事情交给你,我放心,你就大胆地去做吧。”陶奂笑着对齐德山说。 “多谢师兄信任。”齐德山抱拳回道。 晚上,易欣泽睡觉前洗了个澡。颜雨了解易欣泽,所以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叹了一声气便去休息。 半夜时分,易欣泽突然惊醒。他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他梦见许玉萌哭得很伤心,易欣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急醒了。 醒来后,易欣泽很是心痛。正如梦里一样,易欣泽无计可施。尽管,他不甘心。 旁边的颜雨睡得很香,还大声说了句不清不楚的梦话。 天一亮,易欣泽和颜雨起床,他们又是默契度很高地只喝了一碗粥,之后向天垠湖走去。 盛荣州和天垠湖的交界处,各种贸易非常繁多。在这个市场上,有你想得到的东西,也有你想不到的东西。 “我必须得买把剑。”易欣泽说。 “对,这是天大的大事。昨天在酒楼如果你有把剑,我们也不至于那么狼狈。”颜雨道。 “得了,昨天那么狼狈不是因为其它,而是我们修为不够。别给自己找借口,抓紧时间提升修为吧。”易欣泽直截了当地说。 “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再者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平时懈怠了吗?”被易欣泽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颜雨反问易欣泽。 “我意思不是说你不够努力,而是现实情况没给我们那么多时间,所以我们需要更快提升修为。”易欣泽说。 “这句话倒没错。尽管我每次都想反驳你,但你每次说得都是问题关键。”颜雨有些郁闷。 “在潜意识中,焦虑很受排斥,大家都避之不及。但焦虑能让人反思,并鞭策人奋进。不过要适度焦虑,控制好度,如果过度焦虑会适得其反。”易欣泽又说道。 “一二,那边有个兵器铺,我们过去看看。”颜雨再次发现,越与易欣泽争辩,他的口才就会越好,这种情况下不理会他,或者生生换一个十杆子打不着的话题,才是正解。 易欣泽摇摇头尴尬一笑,随后跟了过去。 “老板,那把剑拿给我看看。”颜雨不管易欣泽,到兵器铺去看剑。 “侠士真是好眼力,您身边那么多兵器都入不了您贵眼,唯独对这把剑感兴趣。您看看这剑身,再看看这材质,一等一的好剑。劳驾您再看看这剑鞘,这是……” “还可以,多少钱?”颜雨打断老板的介绍,他最厌恶这些,于直接问老板价格。 “二十两,这个价格真是物超所值。”颜雨痛快地让老板难以置信,反应了片刻,老板才回答。 “十两,我知道这把剑不值十两,不过剑鞘还说得过去,给。”为了避免令人厌恶的介绍,颜雨直接把钱丢给老板。 “侠士,这把剑十两可不行,不行啊!”老板满脸慌乱。 “什么,十两?颜雨,把剑给他,我们再去别处看看。”易欣泽觉得贵得离谱。 “这把剑是你的了。我写的第一本修习心法给自己买了个鸡腿,第二本给你买把剑,这样挺好。”颜雨微微一笑。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准结巴 “这把剑不值那么多,我们再换一家。”易欣泽又劝颜雨。 “这位侠士,既然您朋友如此坚持,您就收下吧,不然便是辜负了他的心意。我亏一些无所谓,为了你们的情义,亏再多又有何妨呢?!”见易欣泽态度那么坚定,老板担心颜雨反悔,于是帮忙劝说。 “既然如此,你再送一把。”颜雨此言一出,老板顿时惊得不知所措。 “不行,我已经亏本,再送就亏更多了,坚决不行。”老板当即摆摆手说道。 最终,易欣泽拿着那把剑,颜雨拿了把匕首,离开了那家兵器铺。 易欣泽像是吃了蜜一样开心,不过颜雨更开心,因为他学会了砍价。 之后,易欣泽和颜雨没再骑孰湖飞行,而是沿街道向南走去。因为易欣泽发现,之前他走了许久都没被太辰派人发现,骑孰湖却被发现很多次。 主要原因是骑孰湖飞行的人不多,两人骑一只的更少,如果被陈横看到,一眼便能认出他们。 所以易欣泽建议走路,这样会安全许多。颜雨也不反对,欣赏风景,感受风土人情,也是一件蛮不错的事情。 天垠湖的山不像功郡和盛荣州的那般巍峨险峻,而是比较平缓,更适合草木生长。 天垠湖大大小小的河流也比其它地方多,这里不会游泳的怕是只有孩童了。 天垠湖山清水秀,气候温润,令人心旷神怡。所以,易欣泽和颜雨走得不是太快,因为他们对天垠湖的一切都很好奇。 如此美丽的环境,没有流连忘返已然不错。 “前面又又又有条河,颜雨,你看见桥了吗?”无巧不成书,这条河两边恰好都是弯,看不出来桥在哪。 “不准结巴,我猜在这边。”颜雨指着左边,语气非常肯定。 “好,那我们就走这边。”易欣泽向颜雨的右边走去。 “走这边也行,不论哪边都是一半可能。”颜雨一边说一边跟过去。 “一半可能你还每次都猜错?!”易欣泽的声音中不仅有埋怨,更多的是疲累。 过了许久,易欣泽和颜雨又折了回来,因为桥没在右边,就在左边拐弯处。 “都说了在左边,你偏不信我。我告诉你,你这辈子所能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不相信我。”颜雨赶忙把锅甩给易欣泽。 “一百您猜错九十九次,就对那么一回,您还是歇歇吧。”易欣泽翻了个白眼,不过没有转头对着颜雨翻,因为他太累不想回头。 “每次选择都是一半可能,一百错九十九也是有可能的,这真不怪我。再者说了,我巴不得能歇歇呢。”颜雨也非常累。 走路是有诀窍的。第一天肯定会浑身酸痛,休息一晚之后更甚。第二天接着走,稍微比前一天少些,身体适应后增加一点。如此下去每天就会越走越多。 易欣泽和颜雨就是这样,再加上他们身体素质本来就很好,现在的他们走一天已是轻松加随意。 “一二,你饿吗?”颜雨无力地问易欣泽。 “你猜呢?”易欣泽也是一副没力气的模样。 “我也是。”颜雨又说。 易欣泽和颜雨在街边大树下休息,他们的钱花没了,修习心法还没有写完,更谈不上卖。原本就很累的他们,现在感觉更累。 “都怪我,否则我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易欣泽满脸自责。 “一二,这不怪你,是因为我贪吃。”颜雨承认错误。 “如果我在你想吃山珍海味时说不,现在不敢保证在酒楼里休息,我们至少能在客栈吃饱,随后再开间客房好好睡上一觉。”易欣泽说道。 “你这么说我就不喜欢听了,怪我吃山珍海味了,你没吃吗?”这个锅颜雨没有接。 “可是没有如果,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赚钱吧。”易欣泽很是失落。 “当然,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确定是谁的责任。”颜雨不依不饶。 易欣泽没理会他,因为事实显而易见,眼前的困难更加显而易见,他想留着力气想办法解决困难。 “我们街头卖艺怎么样?”易欣泽想到一个主意,满脸的开心。 “什么?你累糊涂了吧!”颜雨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怎么了?”易欣泽收起笑容问道。 “不论在哪儿,不论你想卖艺或者开店,都必须给势力交月金。比如眼下,如果我们没给护玉阁交月金就卖艺,被抓到可就不是月金的事情了。”颜雨解释说。 “可是,我们哪有钱给他交月金?!”易欣泽很是无奈。 “对啊,所以说这个办法行不通。”颜雨道。 “如此,我们只有去当铺了。”易欣泽想了想又说。 “你要当什么?”颜雨一脸期待地看着易欣泽。 “你应该问我们要当什么?”易欣泽强调了一下“我们”。 “你是你,我是我,不存在我们。而且我没什么可当的,我的东西也不能当。”颜雨一脸防备。 易欣泽拿出自己的乾坤袋,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以示诚意。 一把剑,几套换洗衣服,一支笔,还有一本将要写完的修习心法。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易欣泽苦笑了一声,把眼光看向颜雨。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告诉你,我可要生气了,我急起来可吓人了。”颜雨一本正经地威胁易欣泽。 最终颜雨还是输给了易欣泽,他自己把乾坤袋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易欣泽看后大吃一惊。 一把剑,颜雨经常用的那把。不会像便宜剑那般,一场或者几场战斗下来剑身全是缺口。剑是好剑,但剑是保命的武器,固然不能当。 一把匕首,前几天和易欣泽那把剑一起买的。颜雨坚决不同意当掉,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砍价的见证。 一套衣服。没错,颜雨只有一套换洗衣物。 一支笔和一块砚台,还有写了一半的修习心法。 易欣泽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而且颜雨为数不多的物品中,砚台是与易欣泽共用的。 “这就是我全部身家,不论哪一样对我来说都很重要。”颜雨赶忙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放进乾坤袋,而后小心翼翼地把乾坤袋放在自己腰间。 “你不是还有一只孰湖吗?”易欣泽一脸坏笑地看着颜雨。 “绝对不行!”颜雨当即换了一个非常认真的表情,和刚才易欣泽让他把乾坤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时完全不一样。 “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之前说过,最在乎的就是剑和孰湖。”易欣泽一副不会动你东西的模样。 “如果真没东西,那就把匕首当了吧,反正你也是我已经学会砍价的见证。”虽然不情愿,但颜雨还是把匕首拿了出来。 “那能当几个钱,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易欣泽又说。 随后,他们去行人多的大街上见人便问:“要修习心法吗?不要啊,买把匕首防身吧?” 大多数人都会像刚才那个人一样摆摆手,或者直接说不要。 第一百三十四章 求之不得 “大哥,您要修习心法吗?还有把匕首,您可以把它送给心仪的姑娘。别走,大哥,买不买先看一眼啊。”颜雨明显比易欣泽有经验,因为他之前两本修习心法都是这么卖出去的。 现在是紧急关头,颜雨不得不卖只写了一半的修习心法,确实很有挑战。 易欣泽和颜雨都在找可能会买修习心法或者匕首的人前去搭讪,如果卖不出去,他们就得在大街上睡觉。 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易欣泽和颜雨都向那人快步走去。 “大哥,有没有兴趣买一本修习心法回去修习?”颜雨开口问道。 “大哥,买我的吧,我的是全本,他那个只有半本。”说着,易欣泽把自己的修习心法递给那人。 “哎,我说小子,有你这么抢生意的吗?”颜雨一脸严肃,像是要动手。 “怎么了,大哥又没说要买你的心法。小伙子,以后记住了,嗓门大不代表有理。您说对吗,大哥?”易欣泽也是一副不甘示弱的表情,紧接着换了个笑脸问那人。 “你俩不用争,我不买。”说着,那人便离开了。 “大哥,您先看看我这心法,这可是大师之作,整个喻隐之境只此一本。”颜雨追上去继续说。 “什么只此一本,你那是半本。大哥,您还是看看我的,我的才是真正的喻隐之境只此一本,最重要的是一整本。”易欣泽也追上去说道。 “什么,你卖半本修习心法?”那人停下脚步,一脸吃惊地问。 “对。”颜雨心想:合着你刚才没听我说的什么啊?! “您刚进入修习状态,心法却没了,到时候您去哪找他,还是看看我这本。”易欣泽又把心法递给那人。 出乎意料的是,那人左手慢慢挡开易欣泽递过来的心法,右手接过颜雨的翻了几页。 易欣泽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状况。他们之前商量好了,颜雨的半本心法只是吸引买主的噱头,他们要卖的是易欣泽写的修习心法和那把匕首。 “写得不错,可惜只有半本。”那人大致看了前几页后说道。 “大哥一看就是眼光独到之人,虽然这本心法只有半本,却可以让您修习事半功倍,现在仅需二十两。”颜雨卖修习心法卖出经验来了,一次比一次要价高。 “说实话,假如是全本至少值一百两,但这里只有一半,最多十两。”那人伸出右手食指说。 “大哥,这本修习心法十两可不行,不行啊!”颜雨学卖剑老板的模样说道。不得不说,颜雨是把卖东西的好手。 最终,颜雨的半本心法卖了十五两,易欣泽的卖了二两,匕首卖了八两。 看着手里的钱,颜雨高兴得合不拢嘴,易欣泽却非常郁闷。 “那本修习心法我写了一两个月,最后只卖了二两,这算什么事?!”易欣泽感叹。 “知足吧,我第一本修习心法只换了一个鸡腿。”说罢,颜雨开心地又数了一遍钱。 “颜雨,你的修习心法为什么半本还可以卖十五两?”易欣泽一脸谄笑地向颜雨凑去。 “这个要看你的悟性了,不着急,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达到我这个水平。”颜雨语重心长地教导易欣泽。 “谁要到你那个水平?我要超过你!”易欣泽收起笑容说道。 “很好。”颜雨回答地很是随意,而后又对易欣泽说:“现在有钱了,去酒楼好好吃一顿。” “嗯,这么快就忘记了没钱时我们怎么过的?”易欣泽一脸严肃。 颜雨也不是听不得别人意见的人,他们找了个小饭馆吃了碗面,之后找了个小客栈休息。 “我发现你身上有许多优点,比如居安思危。”颜雨对易欣泽说。 “什么,我这么多优点你就只看到了这一个?”易欣泽满脸震惊。 “当然,其它的还有很多。”颜雨又说。 “举个例子。”易欣泽很是期待。 “比如主意多、爱行险着、固执等等。”颜雨道。 “你这是夸我吗?!”易欣泽被颜雨气乐了。 “当然。”颜雨一本正经地回答。 太辰派追杀易欣泽的队伍又增派了人手。之前是历练小组的六十几人,现在又增加几个精英弟子,仍由齐德山带领。不过没有许玉萌作为眼线,人数多的优势似乎很难发挥出来。 即使是炎离族第二杀手的陈横,也没再见过易欣泽的踪影。 他们之所以找不到易欣泽,是因为易欣泽按照颜雨的逆向思维,现在做的事与之前相反。而他们还是按照老方法去寻找,找不到也是正常。 这天早上,天刚刚亮。太辰派历练小组所有人与几名太辰派精英弟子在这里等齐德山出发的命令。 “多余的不再多说,易欣泽这个叛徒让我太辰派在喻隐之境成为笑柄,首领又给我们增派几位门派精英弟子。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活捉易欣泽,并把他带回门派交由首领处理。以向喻隐之境证明,我太辰派不可以随意欺弄。大家,有没有信心?”齐德山声如洪钟。 “有。”几个精英弟子和历练小组的气势更是响彻云霄。 “现在易欣泽就在天垠湖,具体在哪需要大家分头寻找。立浩,你把烟花发给大家,一人一个。”齐德山又对陶立浩说。 “是,齐师叔。”陶立浩抱拳回道。 “给大家发烟花不是让你们玩的,也不是让你们在捉住易欣泽之后庆祝的,而是让你们在发现易欣泽时向其他人报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大家自行四人一组去寻找易欣泽。不论哪一组哪个人找到后,都要先放烟花告知其他人。当然,在寻找时难免会有跟丢的情况,再次找到他时便再放一个。我想,大家不至于让他在你们眼皮底下逃走四次吧?”齐德山又问。 “不会。”大家一同答道。 “出发。”齐德山带着一行人骑上孰湖向天垠湖进发,易欣泽将要面对天罗地网式的搜捕。 “师兄,我跟你一组。”马飞笑着对杜宝坤说。 杜宝坤是精英弟子,马飞跟着他却不是怕了易欣泽,他从来没把易欣泽放在眼里,而是因为马飞一直都是杜宝坤的尾巴,这件事整个太辰派无人不知。 “嗯。”杜宝坤随意应了一声。 “鹏涛,你也来和我们一组怎么样?”马飞问高鹏涛。 马飞见高鹏涛自易欣泽叛逃、华绍辉死后一直是一个人,而且他们又有相同目标,于是有意拉高鹏涛入伙。 “不用。”高鹏涛当即拒绝。 “切,神气什么?!”杜宝坤一脸不屑。 “不与你这种人为伍不叫神气,而是作为一个人最起码的底线。”高鹏涛淡淡地盯着杜宝坤,脸上是一副你又能怎样的表情。 “你……”杜宝坤非常生气。 “我怎么了?”高鹏涛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反问杜宝坤。 “师兄,别跟那种人置气,不值得,不值得。”马飞笑着劝杜宝坤。 “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杜宝坤放了句狠话。 “求之不得!”高鹏涛又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回答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特立独行 天垠湖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最为适合定居。天垠湖还有大量的沉香树,故此势力林立。 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在天垠湖这块土地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已有数不清的势力被吞并,与此同时仍有新的势力建立。 只是,在同是喻隐四强之一的护玉阁和清渊派打压排挤下,最近几年新建立的势力越来越少。 护玉阁和清渊派的势力范围犬牙交错,矛盾冲突鲜有停止。 护玉阁阁主顾风远与副阁主王长雨是结拜兄弟,他们在护玉阁的事务管理上分工非常明确。顾风远管理阁内事务,王长雨负责势力交涉,也包括解决“矛盾”。 在清渊派眼中,王长雨是一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之徒。 在顾风远看来,王长雨是一个言而有信、足智多谋之人。 “禀阁主,太辰派齐德山在门外求见。”看门人向王长雨禀报。 “带他去待客厅。”王长雨正在看势力边境送来的情报。 “是,阁主。”那下人回道。 “齐殿主,请您到待客厅稍候。”那下人到门口对齐德山抱拳说道。 “有劳。”齐德山同样是一抱拳。 进门之后,有人为齐德山引路。王长雨和齐德山在待客厅门口遇见。 “王阁主。”齐德山抱拳行礼。 “齐殿主,欢迎欢迎。”王长雨一抱拳笑着说道。 “王阁主事务缠身,齐某冒然登门,实属冒昧。”齐德山笑着赔礼。 “齐殿主能来做客,我求之不得,万不可多虑。”王长雨同样笑着说道,然后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喻隐之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阁主时间珍贵得紧,无时无刻不在处理阁内事务。我便开门见山了,请王阁主勿怪。”齐德山坐下说道。 “戏传而已,齐殿主有话但讲无妨。”王长雨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弊派的易欣泽藏匿黯月断剑,并逃离太辰派一事,想必王阁主有所耳闻。”齐德山清楚易欣泽是王长雨介绍到太辰派修习的,故此不敢在王长雨面前过度指责易欣泽。 “略有耳闻,却不详细。”王长雨很谦虚。 “弊派在追捕易欣泽时,发现他逃到贵地,故此先禀报给王阁主,以免发生误会。”齐德山笑道。 “这个不妨事,我与齐殿主相熟,自然会在西天垠湖为齐殿主提供方便。”王长雨明白齐德山的意思。 “如此多谢王阁主。”齐德山抱拳致谢。 “听说贵派在寒宇山庄抓捕易欣泽时,还促成了与寒宇山庄的合作。齐殿主,敢问这可是传言?”王长雨笑着问齐德山。 “王阁主放心,既然您给了弊派照顾,那么齐某必然有一份心意。前不久,弊派在麒麟岛捉到一只麒麟,我没让师兄卖于他人,特意给您留了下来。捉捕时麒麟受了点小伤,这也是在所难免,现在麒麟正在弊派修养,不日便会送过来。”齐德山说道。 护玉阁曾经有一只麒麟,不过多年前与清渊派发生矛盾时牺牲了,没有瑞兽守护的护玉阁一直诸事不顺。 护玉阁是喻隐四强之一没错,不过麒麟踪迹罕见,任谁也没一点办法。太辰派这次能捉捕到麒麟,许多势力都在抢,大有不管什么价格都要拿下之意,但陶奂一直没点头。 易欣泽的事情在喻隐之境传得沸沸扬扬,今天齐德山来拜访王长雨时他便知道,护玉阁的麒麟马上就要来了。 另一边的易欣泽和颜雨,他们两个不是在赶路,就是在比试。要么就是修习,或者写修习心法。 “一二,最近你的修为进步很大啊。”颜雨夸奖易欣泽。 “这里面有你很大的功劳,谢谢你。”易欣泽说道。 颜雨赶忙一脸严肃地走到窗户旁向外看。 “颜雨,你看什么?”易欣泽很是奇怪。 “没错啊,今天太阳就是从东边升起的,你怎么突然就感谢我了?!”颜雨有些不可思议。 “最近我们天天比试,而且还跟你学会了写修习心法,所以我的进步和你分不开。”易欣泽又说。 “今天我又重新认识你了,原来你也会感恩。”颜雨一本正经地说道。 “别得便宜还卖乖了。”易欣泽道。 “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所料,没一会颜雨便得意起来。 另一边,太辰派精英弟子和历练小组分了将近二十组,分散开来找易欣泽。 “鹏涛,你相信欣泽背叛师门吗?”与高鹏涛一组的于佑远问他。 “抓紧时间完成历练任务吧。”高鹏涛没有回头,而是一脸认真地寻找。 一行人每四个一组,各自选了块地方寻找易欣泽。 “先说好,我们四人分头行动,不论谁找到易欣泽都不准放烟花,捉住他之后再叫人来。”杜宝坤说道。 “不对啊,师兄,齐师叔不是让我们发现易欣泽就告诉其他人吗?”马飞当然知道杜宝坤是担心别人抢功,但抓到后该怎么和齐德山交代是个问题。 “易欣泽那小子修为全忘记了,我们之中谁都可以轻松拿下,喊其他人不是来抢功吗,所以不准先放烟花。捉住易欣泽后再叫他们过来,如果齐师叔问起,就说他弱不禁风三两招便被擒住,明白吗?”杜宝坤又说。 “明白。”马飞和其他两个弟子一同回答。 “师兄,你这办法真是妙!”接着,马飞竖起大拇指对杜宝坤说。 “好了,大家分头行动。一定要认真找,任何一个可能是他的机会都不能放过。假如一看见我们便跑的,那人一定是易欣泽。”杜宝坤又提醒三个师弟。 “是,师兄。”三人一同抱拳道。 若要比机灵,太辰派这将近八十个人也不是颜雨的对手。易欣泽建议走路,这样目标小不容易被发现。颜雨随即提议走大道,尽可能不走小街,因为大街上的行人是他们天然的掩护。 “昨天在那个小客栈吃饭,隔壁桌在聊现在的寒宇山庄庄主是丁婉雅,你没有听到吗?”颜雨问易欣泽。 “怎么了,你不是和她不熟吗?”易欣泽反问颜雨。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难道不感觉奇怪?”颜雨看着易欣泽继续问。 “奇怪,怎么奇怪了?”易欣泽不解。 “这么跟你说吧,你有没有发现喻隐之境没……很少有女势力主?”颜雨非常委婉地问道。 “女势力主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易欣泽理所当然地回答。 “仔细想想也是,丁婉雅这个名字就代表着特立独行、没有什么不可能。”颜雨自言自语。 “她就是那么一个人,如果你觉得她个性,觉得她格格不入,说明你需要把自己的思想境界从泥土里拿出来,任意放在一个高度你就不会奇怪了。”说罢,易欣泽向前快走了几步。 “也对。”颜雨点头称是。 “唉,你说谁境界低呢?!”颜雨品出易欣泽的话中之意,发现是在贬低自己,故此追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若无其事 杜宝坤骑着孰湖四周扫了一眼,除了太辰派没人骑孰湖,之后便在地面上找。 “大家注意,易欣泽和匪族的颜雨一起,看到一个或两个人要特别留意,三个人一起的可以直接确定不是。”杜宝坤提醒其他人。 “是,师兄。”三人一起回答。 说出来很难有人相信,有的人在找东西时眼睛特别废。平时眼睛正常,甚至还会偶尔捡到钱。但在一堆东西中找出一个时,即使就在眼皮底下,有时候他也看不到。等他发现要找的东西就在眼前时,自己都会不禁一笑。 从宏观角度上讲,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既然有人不擅长找东西,那么就有人特别擅长。杜宝坤组就有这样一个人。 “师兄,你看那人是不是易欣泽?”那弟子问。 “哪个?”杜宝坤、马飞和另外一个弟子看着他手指的大概方向,但还是没看见,于是一同问道, “在街边吃东西的那个,他旁边坐了一个男人,对面坐着一男一女。”那弟子又说。 “就是他!”他们三个终于看到了易欣泽,脸上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眼神好,你骑着孰湖在附近盘旋。如果他们骑孰湖逃走,你知道该怎么做。”杜宝坤吩咐道。 “是,师兄。”那弟子一笑,不论如何都会有自己一份功劳,他固然开心。 “趁着他在吃晚饭,我们去抓他。”安排妥当后,杜宝坤带着两个师弟径直向易欣泽冲去。 “别说,天垠湖的米粉还真好吃。”正在吃饭的易欣泽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我也没想到街边这么一个小摊,做出的米粉竟比酒楼的菜还香,我一定要再来一碗。”颜雨也是吃高兴了,没功夫顾及自己吃相。不对,颜雨一直都不在乎自己形象,更不用说吃相。 眼见离易欣泽越来越近,冲在最前面的杜宝坤拔剑运行法力,使出风行电击。 风行电击是远程招数,此招发出后四周风起,扰乱敌人视线,闪电会从一个敌人意想不到的方向出现,方法得当可对敌人造成致命一击。 杜宝坤现在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运行法力故意没使出风,只用闪电攻击易欣泽后背。 “颜雨,你有没有感觉后背发凉?”易欣泽一边嚼着米粉一边问颜雨,有几个米粉碎粒掉进碗里,易欣泽若无其事地用筷子把碎粒从碗中挑了出去。 “吃饭时别说话,看你把饭喷得哪哪都是。”颜雨一脸嫌弃,随后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后面。 颜雨弯腰低头吃饭,回头时懒得直腰,他余光发现竟然有人搞偷袭。 “小心。”颜雨来不及解释,只有大声提醒易欣泽,嘴里的米粉喷了一桌子。颜雨自知非常失礼,但他来不及道歉,当即站起来右脚向上一踢凳子。 易欣泽和颜雨坐的是那种长条凳,颜雨起身后又向上一踢,易欣泽一下子摔倒在地。 霎时间易欣泽怒不可遏,不过还好,筷子没碰着地。他刚要向颜雨发难,谁承想一个闪电直击他刚刚坐在的位置。 颜雨喷了一桌子米粉,对面两人来不及惊讶,就看到对面一人摔倒在地,很是好笑。他们还没来得及笑,一道闪电劈在前面。他们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又有三个人从天而降。 “易师弟真是让我好找,这一次看你还怎么逃?!”杜宝坤冷冷说道。 “原来是你们。”易欣泽后背不再凉,也不再生颜雨的气。 先下手为强,易欣泽当即从乾坤袋中拔出剑,之后运行法力使出一招力劈华山。 大街上行人自觉地给他们腾出空地,与此同时还大声喊叫。当然,易欣泽和颜雨对面的两人也是如此。 确定闪电没击中易欣泽,颜雨二话不说从乾坤袋中拿出剑,直直向马飞刺去。 马飞挡开颜雨刺来的一剑,随后又回剑划向颜雨小腹。颜雨收剑阻挡。 颜雨一招马飞一式,转眼便交手数次。 见易欣泽使出力劈华山,杜宝坤向另一边躲开,然后运行法力使出狂风暴雨。易欣泽运行法力用天机盾阻挡,将杜宝坤的狂风暴雨消解于无形。 见杜宝坤和易欣泽已经动起手来,另一弟子拔剑对易欣泽近距离袭扰。 “师弟,你去帮马飞,这里我一人足够。”那弟子还没接近易欣泽,杜宝坤就对他说。 “也好,师兄小心。”应声后,那人去攻击颜雨。 杜宝坤比易欣泽入门派要早,而且早已是门派精英弟子,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人在得意时,便会对之前得罪过自己的人抓住不放,而易欣泽之前就与杜宝坤有过矛盾。 杜宝坤继续运行法力使出抱薪救火。熊熊烈火从杜宝坤剑尖发出,迅速向易欣泽冲去。 易欣泽知道这招抱薪救火是火系高级法术,故此不敢掉以轻心,赶忙向一旁躲开。随后调动周身法力,回应一招火光烛天。 接着杜宝坤又来了一招引风吹火。杜宝坤借助易欣泽的火势,用风把大火吹向易欣泽。 易欣泽赶忙躲开,心里暗道:他还真有两把刷子! “昔日你仗着陶奂首领耀武扬威,今天终于落在我的手上,哼!或许你还不知道,首领决定将你活捉后带回门派。但是只要没死,重伤得只剩一口气也叫活捉。”杜宝坤冷冷说道。 “就凭你?简直痴人说梦!”易欣泽淡淡地回答。 “修为上见真章吧!”说罢,杜宝坤运行法力使出风卷残云。 杜宝坤不愧是太辰派精英弟子,风柱高速旋转,带动周围桌椅小摊一起转动。 杜宝坤一直向风柱输送法力,风柱把带动起来的一切慢慢移到中间,随后将其击成粉末。 更难搞的是,这风柱正在快速向易欣泽逼近。易欣泽向一边跳开躲避风柱。杜宝坤控制风柱,继续向易欣泽追去。 “一二,不可硬拼,快躲开。”颜雨得空提醒易欣泽。 “一时半会还真没想到破解方法,怕是只有躲开。对了,可以借机消耗他的法力。”易欣泽心道。 风卷残云这招威力诚是不容小觑,易欣泽勉强躲避。他每次躲开都会停留在不远处,吸引杜宝坤控制风柱继续追他。 杜宝坤意识到易欣泽是在消耗自己法力,便收了风卷残云。没有法力输入,风柱越来越小,最后风柱在地面留下一大堆粉末。 当然,这点法力杜宝坤还不至于放在眼里。他继续运行法力,一招接一招地攻击易欣泽。 易欣泽见招拆招,尽管处于劣势,但并没有要逃走的意思,因为他发现有人切断了逃跑路线。 颜雨那边就很轻松了。马飞和那弟子根本不是颜雨的对手,颜雨在拿他们解闷。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别无选择 太阳准时准点下山,街道上却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易欣泽修为不如杜宝坤,而且杜宝坤早让一个太辰弟子骑着孰湖在天上飞行,就等易欣泽骑孰湖逃跑。 易欣泽法力消耗得很快,如此下去,留给他的只有一条路。 易欣泽的处境颜雨也看在眼里,他不再拿这两个人练手,而是想办法帮易欣泽摆脱险境。 颜雨一边与马飞两人打斗,一边心里暗道:一二却不是那人对手,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我必须帮他。如果直接过去,这两个人势必也会跟去。到时候变成混战,情况恐怕对一二更不利。有了,我先甩掉这两个锤子。 颜雨是个十足的行动派,有想法便会立刻行动。颜雨调动法力,横剑一扫,逼退马飞二人,与此同时后退几步。 颜雨也想过运行法力跳远一些,可他担心他们两个追不上,反而弄巧成拙。他更不敢转身就跑,打斗时把后背留给敌人,无异于将自己脖子伸到敌人剑下,绝不可能有一丝生路。 马飞两人和颜雨缠斗许久,现在颜雨有逃走之意,马飞心想:法力不足了吧,还想逃走,你想多了?! 马飞两人紧咬住颜雨,不给他任何逃走机会。如此一来,正中颜雨下怀,这种情形正是颜雨求之不得的。 颜雨攻击不足,防守多了起来,并不断向后退去。再看马飞势头正盛,所以那太辰弟子也来了劲头,调动全身法力猛攻颜雨。 “差不多了,再转个弯就可以甩掉他们去支援你了,一二,你一定要坚持住。”打斗中,颜雨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个拐角。 马飞运行法力,使出风起云涌。顿时狂风骤起,带动街上尘土杂物,吹得人难以睁眼。云化作一只猛兽向颜雨冲来,似乎要将他一口吞下。 情况如此危机,颜雨却一点不担心。之前与易欣泽比试,颜雨见过这招。那时,颜雨运足法力,一剑劈下,强大剑气将那猛兽一分为二。 如果仅仅只把云化作的猛兽打败,并不算破了这招风起云涌。颜雨的剑气自上而下继续向易欣泽劈去,易欣泽不得不运足法力阻挡。 当然,易欣泽也可以逃开,但是这要求他必须有极强的意识,并且在他逃跑时,这招风起云涌便会因为没法力输入而消解于无形。 当然,马飞不会有这种意识。于是颜雨运行法力,剑气向猛兽劈去。颜雨的剑气还没来到马飞附近,狂风便已经停止。 颜雨很是纳闷,这招风起云涌破得也太轻松了。 颜雨定睛一看,却没有看见那两个人。 “嘿,这……”颜雨甚是无语。 原本颜雨想甩掉他们去支援易欣泽,他俩反倒事先决定跑了。颜雨赶忙向前追了几步,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而且,在原来地方也没看到易欣泽的身影。现在的颜雨更是火大。 易欣泽和杜宝坤都是太辰派的,对彼此招式非常了解。杜宝坤的战斗经验比易欣泽丰富,易欣泽修习时侧重点与杜宝坤不一样。 打斗是一场消耗战,时间一长,易欣泽不敌杜宝坤。 对于易欣泽来说,被杜宝坤牢牢盯住不算糟糕。更糟糕的是,马飞和另外一人也来了。 与杜宝坤打斗时,易欣泽渐渐边打边退,杜宝坤当然有所察觉,故此把易欣泽盯得更紧。在马飞两人加入进来后,易欣泽只有寻得机会逃跑。 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什么逢林莫入,对于易欣泽来说都无关紧要,他一头扎进黑暗巷子。小巷子固然不如街道亮,对易欣泽却是有利。 如果有人在追你,而且被追上就是死路一条,那么所有危险的地方都对你有利,因为这种地方对你的敌人同样有危险。 杜宝坤心想:你一个历练小组的修为,怎么与我精英弟子相提并论,更何况我也比你多修习几年。你跑?你再跑也是死路一条! 巷子里灯光较暗,有时连着几家都会挂有灯笼,有时很长距离都没有亮光。 杜宝坤三人在易欣泽后面紧追不舍,骑孰湖的太辰派弟子在天上飞着,并给杜宝坤三人提供易欣泽的位置。 在杜宝坤看来,易欣泽逃跑只不过是猎物在被抓捕前最后的挣扎,不论闹腾得多有劲,都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易欣泽也不会一直沿着一个巷子跑。他也知道把后背留给敌人有多么危险,但他别无选择,只能逃跑。逃跑时他遇见岔口便拐,至少可以减少后背留给敌人的时间。 杜宝坤三人一边追,一边运行法力,用远程招数攻击易欣泽。易欣泽左蹦右跳,再加上随时拐进另一个巷子,故此也没受到什么伤害。 易欣泽心想:这种情况,如果有一把改良弩,这绝境自然而然就解了。但源瀚一把也没给我,宁梦也没有。 易欣泽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月亮在随他一起逃跑,而且跑得和他一样快。 “师兄,他在你们右拐后第二个岔口向左拐了。”易欣泽好容易跑到岔口比较多的地方,想用岔口甩掉杜宝坤他们,谁承想功亏一篑。 此时,易欣泽无比渴望立刻变成阴天。月亮不仅仅给自己照亮前方,同时也给敌人照亮自己的位置。 事情不会完全按照计划那样进行,局势也不会像预期那般对你有利,这就是现实。 “做得好。”杜宝坤三人按照那弟子的提示追去,果然再次找到易欣泽。 一边追,马飞同时运行法力,使出翻云覆雨。易欣泽周围风声大作,上空有雨向自己袭来。 易欣泽清楚这不是普通的雨,是沾着就伤碰着就死的雨泽殿水系法术。 易欣泽与杜宝坤打斗许久,法力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又被杜宝坤三人追了许久,力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马飞这招翻云覆雨铺天盖地般袭来,让原本身处绝境的易欣泽更是雪上加霜。 大雨借助风势向易欣泽袭来,即将砸在头上时,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向前跑。尽管他的肺快要裂开,尽管他觉得空气中氧气含量越来越低,但他除了提升速度,别无选择。 翻云覆雨险之又险地落在易欣泽身后,紧挨着他的后背砸在地上。 “又差了一点。”马飞满脸可惜。 “无妨,看师兄的。”杜宝坤非常自信地说。 杜宝坤之所以这么说,一是给其他人增加信心,二是故意让易欣泽听到,使他惊慌。 敌人慌乱时,更容易犯错。杜宝坤不仅修为高,而且更懂得把控人的心理。 杜宝坤运行法力,使出滂沱大雨。滂沱大雨这招很简单,只要修为够高法力够强,那么威力就会更加强大,范围也会越广。 第一百三十八章 风云突变 易欣泽再次感到后背发凉,而且头皮发麻。 有马飞翻云覆雨的前车之鉴,杜宝坤的滂沱大雨固然会将范围搞得很大,让易欣泽不论如何也逃不掉。 把别人犯的错误当成自己的,这样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易欣泽头上气流乱涌,滂沱大雨渐渐逼近。易欣泽心想:这次怕是把靴子跑出火花也躲不开这招,那我又该如何呢?对了,用天机盾。不过我法力所剩无几,能挡下滂沱大雨吗? 易欣泽心里犯了嘀咕。 就在易欣泽思考的刹那,大雨已至。而且和月亮一样,易欣泽跑多快,大雨便跑多快。 易欣泽不得不举剑,剑尖所指处,狂风起,黑云散。 紧急关头,易欣泽迫不得已调动法力,使出风云突变。狂风从易欣泽剑尖呼啸而出,黑压压的乌云都吹得散,更不用说滂沱大雨。 易欣泽风云突变一出,诚是解决了眼前困境,但是现在他的法力所剩无几。易欣泽心想:我不能没有法力,眼前的绝境不叫绝境,没有法力才是绝境。 易欣泽继续拼命跑,杜宝坤三人依旧紧追不舍。 易欣泽看到前面又有岔口出现,当即毫不犹豫向右拐。之后跑了几步,又有一个岔口,他继续右拐,拼命向前跑,不管前面有什么。 “师兄,他又不见了。”马飞说道。 “他用了风云突变后是强弩之末,看他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杜宝坤眼睛狠毒,一下子就将易欣泽看穿。 骑孰湖在天上飞的那弟子见易欣泽接连拐进更黑的巷子,他让孰湖加快速度去找易欣泽。 任你眼神再好,任你再擅长找东西,没有光你怕是也无可奈何。 那弟子发现视线不好,不仅没了灯光,易欣泽拐进巷子后又被墙挡住。他只好降低高度,以借助微弱的月光去找易欣泽。 一切尽在杜宝坤等人的掌控之中,易欣泽仍然逃不脱。 说时迟那时快,易欣泽两手握剑运行满身法力,使出八恒河沙。霎时,易欣泽的剑发出耀眼白光,照得人眼睛生痛。 剑气所指并不是后面紧追不舍的杜宝坤三人,而是在天上骑孰湖的那弟子。 易欣泽拐进第一个巷子时,他抬头留意了那弟子的位置,之后决定再向右拐,为的就是用高墙挡住他的视线。 拐进第二个巷子之后,易欣泽举剑,不顾一切也要把骑着孰湖的眼线拔掉。 易欣泽明白,有那弟子在,自己的一举一动杜宝坤都会清清楚楚。当然,易欣泽也知道,想不痛不痒便拔掉眼线,那是绝无可能。 易欣泽顾不上所剩无几的法力,用《恒一心法》里的八恒河沙攻击那弟子。 那道剑气很耀眼,令人不敢直视,那弟子能感觉到是向自己劈来。 那弟子骑孰湖飞行时并不是最快速度,向杜宝坤三人报易欣泽的位置用不着飞多快,只需要保证易欣泽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就行。 但是,如果那弟子想要骑着孰湖来躲避易欣泽的八恒河沙,未免也太小看魔帝误留下的《恒一心法》。 当然,那弟子也很清楚这点。于是运行全身法力,将天机盾举过头顶,以抵挡易欣泽的剑气。 那弟子同是历练小组成员,其修为在太辰派是上等水准,他的天机盾非常厉害。 天机盾是《卓云拳》里的其中一式,是运行法力并使其赋予左手附近,形成淡色盾牌状,以此自保的招式。 书中记载只是常用方法,比如天机盾还可以砸向地面,对敌人造成伤害。还可以像易欣泽上次那样,包裹住左臂,这些都是创新用法。可是不论什么用法,天机盾都是淡色,那弟子的却是淡蓝色。 那弟子平日倒是用天机盾阻挡过他人剑气,却没阻挡过易欣泽这不知道什么招式发出的剑气。但事到如今,唯有奋力一搏。 易欣泽的耀眼剑气砍在那弟子淡蓝色的天机盾上,一股劲力以接触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去。就像在平静水面上丢了一颗石子,波纹向四周散开一般。 杜宝坤三人看到易欣泽拐进的巷子发出耀眼剑气,并向那弟子劈去,杜宝坤想提醒但已经太晚,想去攻击易欣泽更是来不及。只好寄希望于他能接下这招。 那弟子运行法力使出天机盾,生生抗下易欣泽的剑气。之后那人便斜着落下,方向刚好垂直于易欣泽的剑气。 见那弟子从孰湖上掉落,易欣泽赶忙继续跑去。杜宝坤让一个人去找那弟子,然后和马飞继续去追易欣泽。 杜宝坤和马飞右拐后看到易欣泽身影,杜宝坤大声喊道:“困兽犹斗是没有用的,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猛地一声雷响,四周雨滴落在地面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天垠湖的天气就是这样,刚刚还天气晴朗,喝一杯茶的功夫,就可能会下雨。 与大雨一起到来的还有于佑远,他就在易欣泽前面,正向易欣泽跑去。 于佑远四人原本已经决定回去,等天亮再寻找。但看到天上有道耀眼剑气,还有淡蓝色天机盾,他便知道有人与易欣泽打起来了。 这里离易欣泽和颜雨吃米粉的地方还有段距离,但易欣泽随意乱跑到于佑远等人附近。于佑远看到白光和淡蓝色天机盾后,立即与其他三人骑上孰湖去追,这时看到一个黑影,正在向自己跑来。 他们四人下了孰湖,于佑远建议分开行动,如此一来不论易欣泽向哪个方向逃去,都有人能截住他。只需要拖住易欣泽一招半式,其他人很快就会赶来。 在这之前,于佑远看到剑气立即向天空放了烟花。在下雨的夜里放烟花再明显不过,只会是一种情况。 现在的易欣泽明显感觉法力已经耗完,不过作为补偿,天不仅阴了,还下起大雨。 让易欣泽绝望的是,前面又有太辰派的人,而且那人已经向其他人发出信号。 换而言之,有更多太辰派的人正在向这赶来。 易欣泽暗自感叹:今天为什么这么伤?! 并非所有问题都有答案,也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有。今天易欣泽运气确实很差,但更差的还在后面。 高鹏涛和于佑远在一个组,也就是说,高鹏涛在其中一个巷子等着易欣泽过去。 另一边,浑身湿透的颜雨还在找易欣泽。刚开始他也骑着孰湖,但他什么都看不清,就下来拼命跑。 颜雨刚看见那道剑气,确定易欣泽就在那附近,他以最快速度跑去,依旧没见到人影。 早已被大雨淋透的颜雨还在跑,在雨中甚至无法睁眼,但他仍然没有放弃。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后面排队 易欣泽拐进一个窄巷,俩人一起并行倒是没问题,可是如果交起手来,两个人在同侧只能排队。 杜宝坤当仁不让,他非常想抓住易欣泽。更何况现在的易欣泽已经没有法力,这么一大块肥肉,不拿下怎么对得起他花费这么多功夫,又在大雨中淋了这么长时间。 易欣泽想甩掉难缠的尾巴,但杜宝坤和马飞一直紧追不舍。易欣泽向右拐进一模一样的窄巷。 见易欣泽随意乱跑,但凡遇到岔口他都会冲进去,杜宝坤也担心被易欣泽抓住可乘之机逃走。如果真是那样,他在师兄弟面前就真抬不起头了。故此杜宝坤紧跟过去,马飞跟在杜宝坤后面。 突然,易欣泽一剑刺向杜宝坤。杜宝坤心头一惊,赶忙用剑从右下向左上挡开。 尽管下着大雨,易欣泽和杜宝坤两剑相碰还是冒出了火花。杜宝坤把易欣泽的剑震到一边,易欣泽的剑被右边墙挡住才停了下来,同样冒出火花。 紧接着,杜宝坤向大开大合的易欣泽刺去。 易欣泽哪敢大意,赶忙向右一步躲开。杜宝坤的剑从易欣泽胸前划过,随后易欣泽竖剑挡住杜宝坤的剑。易欣泽当即出左拳,杜宝坤后退一步,退到十字路口。 一旁的马飞见杜宝坤和易欣泽交起手来,自己却不能过去,急得直跺脚。三两招之后,杜宝坤与马飞在同一个巷子,易欣泽自己在一个巷子。 易欣泽并没有逃跑,如此近的距离,转身逃跑必是死路一条,全力一搏或许还有半数生机。 “师兄,这里巷子较窄,恐怕不能用法力进行远距离攻击,你要当心。”马飞提醒杜宝坤。 “你就等着瞧好吧。”杜宝坤冷冷地盯着易欣泽,对一旁的马飞说道。 窄巷确实施展不开,但如果拉开几步,仍可以用法力,比如像现在这个距离。 杜宝坤运行法力,用风行电击攻击易欣泽。就是易欣泽吃米粉时,杜宝坤偷袭他的那招。 易欣泽哪肯让他再发出风行电击,抢先一剑上前,杜宝坤不得不停止运行法力,用剑挡开易欣泽的剑。 杜宝坤绝非等闲之辈,他继续向后面的窄巷退去。只要拉开距离,杜宝坤便能一举拿下法力已经耗完的易欣泽。 杜宝坤后退一步,易欣泽跟进一步。杜宝坤再后退一步,他余光发现马飞横剑在手,准备在易欣泽走到十字巷口时给他一剑。 到那时,马飞便会与易欣泽缠斗,杜宝坤不得不后面排队。 故此没等易欣泽向前,杜宝坤自己抢先一步,以一个很刁钻的角度用剑划向易欣泽胸口。易欣泽后退一步躲开。 就这样,他们你一招我一式地打斗,马飞拿着剑在另一个窄巷排队。 对于易欣泽而言,还有六七十个太辰弟子在赶来的路上。所以,他不能恋战。 易欣泽的剑相对其它剑比较厚重,同时又不失灵巧轻盈。易欣泽寻得时机举剑砍向杜宝坤,杜宝坤横剑阻挡,接着他们两个同时出腿。 易欣泽和杜宝坤的脚撞在一起,雨滴掉落在他们腿上,摔出无数瓣水花。他们各退几步,趁此时机,易欣泽转身就跑。 眼看就会有许多人赶过来,杜宝坤也很着急,他比易欣泽更不愿意久战。 马飞又跟在杜宝坤身后去追易欣泽。 易欣泽拐进另一个窄巷,他拼命跑着。 前面一户人家门前挂着的灯笼随风摇曳,灯光时有时无地照在前面一处矮墙,大约到易欣泽腰间那么高。 不知道这为什么会有一道矮墙,易欣泽也没时间理会那些。这个高度对于易欣泽来说,那还不是轻松拿捏?! 易欣泽抬起左脚,与此同时右脚发力,轻松越过矮墙。 杜宝坤看见易欣泽又拐向另一窄巷,也跟了上去。 拐进来后,杜宝坤借助摇曳的灯光当即发现那道矮墙。杜宝坤心道:这么没素质,竟然在这搞了道矮墙,得亏我看见了! 这个高度对于杜宝坤来说同样是轻松加随意,不过抬头一看,没发现易欣泽的身影。 但是杜宝坤并不担心,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岔口,易欣泽见岔口就拐,他肯定是拐弯了。具体拐向哪个方向,到岔口一看便知。 杜宝坤很是随意地抬起左脚跨过矮墙。突然,他余光看见角落有一个黑影。 杜宝坤心道:不好! 易欣泽越过矮墙后,猛然想到这里是个埋伏的绝佳地点。他回头确认杜宝坤还没追来,易欣泽赶忙躲在右边墙角。 果不其然,杜宝坤踩着地面上的雨水,踏着大脚步追来。杜宝坤一只脚刚迈过矮墙,易欣泽一边站起来,一边用剑自下而上挑向杜宝坤右手。 杜宝坤看到黑影后,发现易欣泽站起来同时剑快速上挑。杜宝坤赶忙向后拉剑,挡住易欣泽的剑。两把剑相碰再次撞出火花,这火花比不远处的灯笼要亮上许多,只不过转瞬即逝。 杜宝坤在空中两脚不着地,一时半刻没有着力点。易欣泽知道,机会就像这火花一样转瞬即逝,他迅速出左拳打向杜宝坤右腰。 这种情况,任你再大能耐也没办法躲开,只有乖乖受了这招。 杜宝坤也知道躲不开易欣泽这拳,于是运行法力护住身体,至少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 杜宝坤眼睁睁看着易欣泽左拳离自己右腰越来越近,他除了运行法力受了这拳外,别无他法。 当然,杜宝坤也非常清楚,易欣泽没了法力,任你力气再大,怕也造成不了太大伤害。 杜宝坤已拿定主意,待他一只脚落地,另一只脚便立刻踢碎易欣泽的牙齿。 杜宝坤屏息准备承受易欣泽的左拳,同时眼睛盯着自己左脚,只要左脚一落地,右脚便会一刻不停地踢向易欣泽左脸。 杜宝坤的计划天衣无缝,但易欣泽左拳迟迟没打在他的右腰。杜宝坤回头一看,顿时背后一凉、头皮发麻。 易欣泽知道这拳对杜宝坤造成不了太大影响,不过他出拳只是一个虚招。此时他突然右手松开,剑刚要掉落,易欣泽去攻击杜宝坤的左拳张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左手握剑,随即迅速转动手腕斩向杜宝坤右手。 杜宝坤的右手迅速被斩断,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都没感觉到疼痛,有的只是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但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易欣泽右手握住杜宝坤的右手,用他的剑迅速划向他的脖子。 霎时,杜宝坤的血四溅开来,有的逆雨而上,有的顺势而下。当然,也有溅在易欣泽脸上的。 相较雨水而言血很烫,可易欣泽来不及擦拭。大雨怎么冲也冲不干净,反而让他的整个左脸都很烫。 第一百四十章 不敢出声 杜宝坤在喻隐之境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在雨夜跨过矮墙时画了一个弧度。 易欣泽淡淡地看着追上来的马飞。 杀气腾腾的易欣泽没有恶狠狠的眼神,也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淡淡地盯着马飞。 易欣泽杀杜宝坤的整个过程时间非常短,马飞也没看到杜宝坤被杀。但借助摇曳的灯光,马飞看到易欣泽右手里还有一只手,他拿着两把剑,而且两把剑上都有血。 如此情形,易欣泽却站在那里淡淡地盯着马飞,这令马飞不寒而栗。 马飞立刻停下脚步,但地面雨水很滑,马飞又向前滑了一段。马飞心中大喊:快停下,快停下,求求你快停下! 最终,马飞停在离矮墙一米有余的地方,易欣泽在矮墙的另一边。这个距离,恰好适合打斗。 易欣泽静静站在那里。周围除了偶尔的风声、不息的雨声和突然很大的雷声外,剩下的只是马飞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马飞同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招式去攻击眼前这个恶魔,甚至忘记了他手里有剑。 马飞像易欣泽盯着自己那样也看着他,只是马飞的眼睛比易欣泽睁得大很多。 杜宝坤的右手仍紧紧握住剑,易欣泽把他的右手丢在一旁。 易欣泽右手拿剑,左手慢慢在腿上擦了一下,接着手背也擦了一下。随后,易欣泽在身后岔口左拐跑去。 一直尾随其后的马飞没有再追,因为借助时有时无的微弱灯光,他看见易欣泽左手全是血。 易欣泽跑后,马飞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看到烟花,齐德山带着太辰派的人赶来,问眼神飘忽不定的马飞:“他向哪个方向跑了?” 马飞没有回答,用颤颤巍巍的手指了指左边,随后慢慢指向躺在地上的杜宝坤。 杜宝坤的血被雨水冲到岔口,而后流向易欣泽跑去的那个窄巷。 窄巷前面几个人看到矮墙另一边的杜宝坤,全都瞠目结舌。最前面的齐德山看到后,同样是一脸错愕地愣在原地。 “留几个人把宝坤抬回去,其他人跟我追。”过了一会,齐德山才命令道,之后他越过矮墙,在岔口左转去追易欣泽。 其他太辰派弟子纷纷跟上。 易欣泽最是厌恶下雨,把衣服搞得潮潮的,很是不舒服,但喜欢和现实是两回事。 易欣泽顾不上浑身湿透,拼命向前跑着。他不晓得活路在哪,但是停下脚步,这里必定是死路! 突然,易欣泽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胃里有股酸水向上涌。易欣泽清楚怎么回事,但他没时间停下。 易欣泽弯着腰继续向前跑,那股酸水变成苦水,从嗓子眼冒了出来。他的腹部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一般,把胃里的一切都挤了出来。也有的走岔了路从鼻子出来,在鼻子里留下非常呛的辛辣感。 易欣泽不想用舌头碰任何东西,只想把苦水赶快吐干净。接着他又快速吐了几口口水,擦了一下原本就很模糊现在却被眼泪阻挡的双眼,又随意擦了一下嘴,继续向前跑去。 易欣泽一边跑一边吐,腿和靴子上哪哪都是,不过他来不及理会。 令人苦不堪言的时刻终于过去,易欣泽重新直起腰,继续向前跑。刚过岔口他猛然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前面不远处。 那人左手拿着剑,静静地站在那里。他并没有像其他太辰派弟子一样穿着蓑衣,而是和易欣泽一样,全身湿透。 那人的身形和站姿易欣泽一眼便能认出来,他是高鹏涛。尽管,他一言未发。 易欣泽嘴里仍然特别苦,鼻子那种辛辣感也挥之不去。但他不在乎,因为高鹏涛在前面。 雨水很滑,为了避免摔倒,易欣泽慢慢停下脚步,和高鹏涛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易欣泽站在窄巷的这头,高鹏涛站在另一头。 窄巷中间有一个灯笼,年头有些久,灯光很暗。尽管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易欣泽和高鹏涛都知道对方在盯着自己。 易欣泽想了很多。客栈老板对他说华绍辉和高鹏涛轮流把他从章莪山背到客栈;高鹏涛指导他修习;高鹏涛给他讲黯月断剑不可能在一个人甚至小势力的手里;他们三个一起玩笑,笑得很是开心。 高鹏涛也想了很多。他们三个一起加入太辰派,深夜一起修习,一起去书库看书,一起打闹说笑。 易欣泽和高鹏涛就站在那,什么也不说,什么都不做,像是商量好了就是要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般。不管夜空下着大雨,也不顾全身湿透。 现在的易欣泽和高鹏涛像以前那样,还是那么有默契! 不知过了多久,易欣泽和高鹏涛仍然站在窄巷,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易欣泽把剑收入剑鞘,随后向左边跳到墙上,沿墙跑去。 易欣泽很少沿着墙走,只是在小时候调皮走过几次,故此他颤颤巍巍地快步走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摔下来。 过了许久,易欣泽回头看了一眼,没人追来,他情不自禁地长舒一口气。 易欣泽回过头来,继续沿着墙向前走。谁料想一个重心失衡,他的上半身开始在墙上左摇右摆。 此时的易欣泽不敢停下,他一边快走一边调整重心,或许还有稳住的可能。如果现在停下,雨水这么滑,估计会立刻摔下来。 易欣泽尽最大努力去控制重心,最后却被重心控制。他继续摇摇晃晃,要去哪似乎由不得他。 易欣泽左脚踏在一处屋顶,又走了两步这才稳住。易欣泽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在屋顶,至少没摔下来,顿时松了口气。 易欣泽原路返回到墙上,然后慢慢下来沿巷子继续跑。他是这么计划的,但他刚一抬脚,一下子掉了下去。 易欣泽这才发现,原来那是草屋的屋顶,怪不得这么不结实。 易欣泽哐当摔在地上,不禁感叹——“我……” 两个字说到一半,耳旁忽然传来小孩的哭声。 易欣泽抬头一看,一个女人抱着一岁多的孩子,一个男人抱着他们俩,一家三口坐在床上满脸震惊地看着易欣泽。 一男一女惊得不敢出声,只有小孩在哭闹着。 “对不起,我正准备离开屋顶,忽然就掉了下来,实在抱歉。不要哭了,小孩子要乖,不能哭的。”易欣泽尴尬地笑着解释,他们没有任何回应,易欣泽又安慰小孩,但小孩哭得更厉害了。 易欣泽站起来向前迈了一步,那男人把怀中的妻子和孩子抱得更紧了。 易欣泽这才意识到,他脸上有血,身上也有。易欣泽把乾坤袋里的钱全放在桌子上。 易欣泽也不知道够不够,但这已经是他的全部。随后拉开门栓,没再说话地离开。 易欣泽关门时,从门缝中看到小孩哭得更凶了,女人正在哄孩子。 虽然下着大雨,虽然全身湿透,虽然寒意刺骨,但易欣泽没时间理会,出门后沿着巷子径直跑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狂风暴雨 齐德山一行人来到易欣泽和高鹏涛对立站着的窄巷,现在高鹏涛仍然站着。齐德山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于是吩咐道:“带回去,关起来。” “是。”离齐德山最近的两个弟子抱拳回道。 随后,齐德山带人继续寻找易欣泽。 从那户人家出来后,易欣泽往北跑去。大雨下了一夜,天快亮时变为小雨。 易欣泽遇到一条小河,他沿河北面的街道向东走,前面没了路,便向左拐。他看到一座桥,桥上有一个打着伞的人。 那人一会看看东边,一会看看西边,附近不论有什么动静,他都会第一时间看去,明显是在等人。 在桥上等人的就是颜雨。而这座桥,就是颜雨一百次唯一猜对一次的那座桥。 易欣泽左拐后看见桥上有人,就知道那人一定是颜雨。因为现在天刚亮,而且还下着小雨,其他人不可能在桥上等人。 桥上的颜雨一回头,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向自己走来,他确定那人就是易欣泽。因为他们商量好了,日出时在对桥碰面。 几日前,易欣泽和颜雨在客栈休息。 “如果想和远方的朋友联系,除了写信还有什么办法?”易欣泽问颜雨。 “出现在她面前。”颜雨回答。 “别闹,我是认真的。”易欣泽强调。 “巧了,我也是认真的。”颜雨一本正经地答道。 “如果我们分开了,你告诉我我怎么去找你?”易欣泽反问颜雨。 喻隐之境什么都好,就是通讯太闭塞。 “你要离开我去找谁?”颜雨一脸期待地看着易欣泽。 “想什么呢,我意思是说,万一我和你分开了,用什么办法能找到你?”易欣泽发现有时候总是和颜雨不在同一频道。 “这样啊,那我真得好好想想。”随后颜雨说:“我们可以商量好一个碰面地点和时间,这样就行了。” “怎么商量?”易欣泽的耐心快用完了。 “比如我们前段时间过的那个桥。”颜雨建议。 “哪个桥?天垠湖的河流多了去了,我们过的桥也海了去了,你说的是哪个桥?”易欣泽又问。 “我猜对在左边的那座。”颜雨开心地说。 “不行。”易欣泽果断干脆。 “你知道我说的哪座桥吗,你就说不行?”颜雨满脸吃惊。 “你猜一百次终于对一次的那座。”易欣泽不耐烦地回答。 “对,就是那座桥。”易欣泽知道那座桥,颜雨很是开心。 “不行。”易欣泽仍然反对。 “为什么还不行?”颜雨又是一脸震惊。 “那座桥在我们后面,我们后面是北,去那碰头还得回去。”易欣泽解释。 “回去怎么了,人就得时不时地回头,因为走得久了,自己就会忘记为了什么而出发。”颜雨说。 “说得什么和什么,那时间怎么办?”易欣泽又问。 “日出的象征意义是新生,时间就定在日出。”颜雨说道。 “如果一个人到了,另一个人没到,该怎么办?”易欣泽又问颜雨。 “等,等下一个日出,等人时还可以欣赏日出,感觉蛮不错。”颜雨回答。 “如果一个人被事情绊住没办法过去,又该怎么办?”易欣泽问道。 “所以说,需要那个人赶紧把事情处理掉,再立刻赶过去。”颜雨说。 “还是不行,你这个办法漏洞太多。”易欣泽觉得不靠谱。 “得了吧,你想一个漏洞少的来。除了我,谁都想不到这么好的办法,日出时在对桥碰头,这么好的主意,除了我还有谁能想得出来?!”颜雨一脸得意。 “什么?对桥?那分明是错桥!一百次猜错九十九回还好意思叫对桥,你都不脸红?”易欣泽挖苦颜雨。 “别管对几次,只要对了,那就是对桥。次数无所谓,对错很重要。”颜雨说道。 让颜雨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碰面这天下着小雨,没有日出。 颜雨在对桥等易欣泽时,内心尤其地不安。他不知道易欣泽能不能甩掉太辰派的人;他不知道易欣泽会不会来对桥;他不知道易欣泽有没有被太辰派擒住。 易欣泽踉踉跄跄地走到桥上,颜雨一把将他抱住。 “什么情况,没事吧你?!”易欣泽很是嫌弃,不过他也抱住颜雨。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颜雨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原本不想过来,但我怕你傻不愣登地一直在这儿等。”易欣泽笑了笑说。 “等你个锤子,你从哪看出我傻了?!”颜雨问易欣泽。 “你竟然能想出这么笨的办法,能不傻吗?”易欣泽笑道。 “唉,你身上什么味?”颜雨推开易欣泽。 易欣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么虚弱,没事吧你?!”颜雨不可思议地问易欣泽,他以前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小事。”此时易欣泽才发现,他胸口和后背隐隐约约有些痛,奇怪的是他之前没一点感觉。 “一身的血还小事?唉,怎么这么多伤口!走,快去缝一下。”说着,颜雨一把扶住易欣泽。 “刚离开我一晚上您就搞成这样,要是哪天真离开了我,您可怎么办啊?!”颜雨单口相声说得不错,易欣泽一言不发,他们打着伞慢慢去找医馆。 颜雨带着易欣泽来到一个医馆门前,由于下雨,再加上时间还早,医馆没有开门。 颜雨过去一边狠狠砸门,一边大声喊道:“开门!开门!” 如果医馆不是开在天垠湖繁华的街道,而是开在稍微僻静点的地方,医馆里的人一定会认为是山贼来了。 “谁啊,这么一个天儿的大清早?!”医馆里面传出声音。 “老先生您好,有人病了,您快给他看看,如果您慢了,他怕是就没命活了。”听到里面的人已经醒来,颜雨赶忙换了个语气说道。 “快进来,快进来。”那老先生一只手开门,另一只手继续穿着刚才只穿了一半的外衣。 “他怎么了?”老先生看见浑身是血的易欣泽,一脸吃惊地问。 “您还是先给他缝合伤口吧,老先生。”颜雨赶忙建议道。 “对,先缝合伤口。”老先生自言自语。 老先生给易欣泽包扎好,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老先生,您请吃早点。”颜雨买了些早点回来。 “不用,家里已经做好了。”已经脱了外衣的老先生擦了擦汗说。 “您这不是见外了吗,您处理伤口一忙就是一早上,吃口早餐不多,您快请用。”颜雨觉得仅仅给钱似乎表达不了对老先生的谢意。 “好,那便谢谢你了,小伙子。对了,你朋友现在只能吃清淡些的,你可记住了。”老先生交代颜雨。 “明白了,谢谢老先生。”颜雨和易欣泽经常受伤,这点常识颜雨还是知道的,但面对老先生的善意提醒,他必须虚心接受。 “老先生,我有一事相求。”随后,颜雨笑着对老先生说。 “你说。”老先生点点头道。 “您看他刚包扎完伤口,能不能等雨停了我们再走?”颜雨一脸微笑地征求老先生的意见。 “没问题,尽管在这放心养伤,不管谁来,我都会说没见过你们。”老先生也是聪明之人,一点就通。 “谢谢您。”颜雨抱拳道。 另一边,齐德山和高鹏涛返回太辰派。他们清楚,迎接他们的是比天垠湖大雨还要大的狂风暴雨。 第一百四十二章 开心就好 太辰派书房,陶奂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桌子上是他刚刚摔在那的书,他一脸的难以置信,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什么,你再说一遍?”陶奂向对面站着的齐德山再次确认。 “师兄,宝坤在追易欣泽时,被杀了。”齐德山再次抱拳禀报。 “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弟子们四人一组,他怎么可能打得过四个人?!”陶奂仍然不敢相信。 “我确实这么安排的,不过宝坤那组是分头行动,而且他们发现易欣泽也没放烟花给其他人报信。后来是马飞给大家报的信,我们才赶了过去。过去之后,宝坤已经……”齐德山满脸悲伤。 陶奂慢慢瘫坐在椅子上,眼睛里全是绝望。 “你,说你呢,你怎么回事?”过了许久,陶奂坐直问高鹏涛。 “但凭师父处置。”高鹏涛抱拳行礼。 “但凭处置?如此说来你觉得自己没做错了?”陶奂反问高鹏涛。 高鹏涛一言不发。 “呵,你看看,这都什么态度?!”陶奂被气乐了。 “请把鹏涛交给我,师兄放心,我一定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齐德山抱拳说道。 “你的事情还没过去,倒替人家开脱罪责了。”陶奂训斥齐德山。 “请师兄惩戒。”齐德山弯腰抱拳道。 “此次暂且记下,如果下次再让易欣泽逃掉,新账老账一起算。”陶奂恶狠狠地说道。 高鹏涛则像一个旁听者,似乎这件事与他无关。 “太多事情需要处理,来不及吃饭歇息,我们得快点赶回天垠湖。”齐德山和高鹏涛从书房出来,齐德山抬头看了一眼正头顶的太阳对高鹏涛说。 “是。”高鹏涛清楚,其中一件事情就是惩罚自己。 齐德山和高鹏涛来不及吃午饭,骑着孰湖向天垠湖飞去。到达太辰派一行人住在天垠湖的远业酒楼时,天已经黑了。 “师父,鹏涛师兄,你们回来了,还没吃晚饭吧,我去让人准备饭菜。”于佑远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不用,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随后,齐德山对另一个弟子说:“叫所有人到酒楼前的空地集合。” 于佑远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于佑远是齐德山最得意的徒弟,不过他是陈兴贤安插在齐德山身边的眼线。陈兴贤势力被铲除后,逐电殿所有人一个没动,当然,于佑远也没受到任何处罚。 只不过,于佑远慢慢被齐德山疏远。 就好比刚才,之前齐德山一定会把通知其他弟子的事情交给于佑远,现在齐德山却交给其他人去做。 齐德山从内心已经不再信任于佑远,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不一会,太辰派七十几个人集合完毕。 “我很是苦恼。”一上来,齐德山说了一句这,其他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因为在他们印象中,齐德山从来没抱怨过。 齐德山接着说:“我之前和你们说了那么多,四个人一起行动,看见易欣泽就放烟花告诉其他人,但是你们就是不听。这样也好,我也累了,也懒得说了,你们的命自己都不在乎,我又担心个什么劲。从今天起,我不再啰嗦。” 马飞那组一死一重伤,马飞和另一人听到齐德山这么说,都低下头去。 “我想你们也不喜欢我絮絮叨叨,从此我便让你们耳根清净。接下来,我说两件事。第一,明天继续四人一组寻找易欣泽,只能多,不能少。找到他后,要不要放烟花告诉其他师兄弟你们随意,开心就好。第二,以后鹏涛会竭尽全力服务大家,以弥补他昨天晚上的失误。”说罢,齐德山离开了,甚至都没让大家解散。 人群中的讨论声越来越大,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到最后,一个人尝试离开,大家这才纷纷回去。 太辰派一行七十多人,四个人一个房间住在远业酒楼。 “师兄,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弟子问马飞。 “我们找了许久,在街边一个米粉摊发现易欣泽。我们当然不能放过他,于是上前拿他。易欣泽自知不敌,转身就跑。别看他修为不怎么样,他逃跑的功夫可是一流。至于宝坤师兄,他是被偷袭了。易欣泽偷袭得手后,见我正要追去,便一溜烟又跑没影了。我发现情势不对,赶忙通知大家过来。之后的事,你们就要问鹏涛了。”马飞把自己吹嘘得非常神气。 “鹏涛,不要再端洗脚水了,说一下昨天晚上你和易欣泽发生了什么。”那弟子对高鹏涛说。 高鹏涛没理会他。 “洗脚水已经够了,洗完喊我。”说罢,高鹏涛开门离开。 “大家洗脚时你也别闲着,把我们的衣服洗了去。”另一弟子见高鹏涛肯为大家准备洗脚水,那一定也肯洗衣服了,故此尝试着吩咐高鹏涛。 高鹏涛什么话也没说,回去把他们的衣服收集起来。 “鹏涛,我的衣服不用你洗,洗脚水也不用你管。”马飞笑着对高鹏涛说。 “师兄,你尽管使唤,他昨天晚上放走易欣泽那个叛徒,我们要狠狠惩罚他。”那弟子对马飞说。 “和鹏涛关系这么好,我于心不忍。”马飞尴尬地笑了笑,其中缘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鹏涛,把洗脚水倒一下。”另外一间客房传来声音,高鹏涛拿着衣服走了过去。 “师兄,之前洗脚水都是自己准备自己倒,现在却让鹏涛来做,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于佑远看不下去了,替高鹏涛说话。 “你就别多话了,你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那弟子满脸鄙夷地对于佑远说。 “你……”于佑远哑口无言。 “你不要多想,我意思是你是师弟,我才是师兄。”说罢,他便和其他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于佑远羞愤难忍,但他没有办法,一如现在的高鹏涛一样。 “佑远,你不要说了,一会我再给你倒。”高鹏涛说。 “不用,师兄,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做。”看到高鹏涛肩膀上有一堆衣服要洗,于佑远当即拒绝。 另一边,易欣泽和颜雨不再待在繁华市集,以免遇见太辰派的人,他们慢慢向小村子走去。 繁华市集和村子最明显的区别就是酒楼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大一点的客栈都很难找。而且,住客栈必须先给钱。 “一二,你给钱。”颜雨翻了一下乾坤袋,然后让易欣泽给客栈老板住宿钱和饭菜钱。 颜雨随便翻了一下乾坤袋就知自己没有零钱,因为他的东西着实不多,如果有零钱一下就会找到。一旁的易欣泽却是迟迟没有动作。 “别闹,你都包扎好几天了,行动不至于这么慢吧?!”颜雨催促易欣泽。 “我…的钱花没了。”易欣泽回答。 “什么,你再说一遍?”颜雨难以置信。 “真的。”易欣泽又说。 “你修习心法和匕首的钱都花完了?什么时候花的?做什么了?”颜雨又问。 “分开的那天晚上。”易欣泽回答。 “花哪了?”颜雨继续追问。 “这你不用管,总之是不花不行。”易欣泽答道。 颜雨愣了一会儿,随后无奈地对客栈老板说:“找钱!”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禁一笑 第二天一早,易欣泽和颜雨穿过村子继续往南走。他们有点口渴,也有些疲累,想找个客栈喝口茶休息一下。 这几天他们总是走走停停,因为易欣泽伤势未愈。 易欣泽和颜雨一边慢慢走着,一边找客栈。有时就是这么难以解释,越是想找客栈就越没有;刚从客栈出来,偏偏会遇到许多个。 接着,易欣泽和颜雨想找茶摊,能喝口茶坐下休息一会也可以,但依旧事与愿违。 最后,易欣泽和颜雨开始找人家,去讨碗水总不至于不给吧。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人家找到了没错,但家家大门紧闭,里面没人。 “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喝口水都这么难!”易欣泽忍不住感叹。 “谁说不是呢,家家户户怎么都没有人?!”颜雨也是满脸失望。 “往前继续走。”易欣泽说。 临近中午,易欣泽和颜雨才找到一户人家。 “大婶,打扰了,我们是过路的,非常口渴,您能给我们喝碗水吗?”易欣泽和颜雨走到厨房门口,问正在做饭的大婶。 “等一下,我这就给你们倒水。”大婶正在厨房摘菜,看到易欣泽和颜雨,放下手里的菜去给他们倒水。 “小心烫。”大婶递给他们两碗开水。 盛开水的碗是瓷碗,刚开始不烫,可时间一久,哪都是烫的。不过这难不倒易欣泽和颜雨,他们大拇指压着碗边,四指拖着碗底,只要不碰碗身,是不会烫的。 易欣泽和颜雨接过碗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之后坐下休息。 “看你脸色发白,是不是不舒服?”大婶把菜拿到院子里摘,顺便和他们说几句话。 “受伤流了一点血,不过现在基本好了。”易欣泽笑了一下回答。 “年轻就是好得快,不过还是要注意,以免落下病根。”大婶提醒易欣泽。 “好的,多谢大婶关心。”易欣泽回道。 “大婶,村子里的客栈是不是不多?”颜雨问。 “不是不多,而是压根就没有。”大婶爽朗一笑。 “我们口渴,一路走来竟然没找到一个客栈和茶摊。”颜雨不可思议地说道。 “茶摊倒是有几个,只是现在大家都在忙,没时间练摊。”大婶说。 “现在就秋收吗?”颜雨又问。 “秋收还没到时候,是有人收沉香木,一年就这么一次,大家都把长成的沉香树砍了卖给商贩。”大婶回答。 “原来如此,我们来时见家家户户都没有人,原来是去卖沉香木了。”颜雨感叹。 “大婶,沉香木一定特别贵吧?”易欣泽问大婶。 “哪有,好一些的能卖二十两,极品的才能卖一百两,品相差一些的根本卖不上价。”大婶说道。 “可沉香木在喻隐之境可是非常贵的。”易欣泽不解。 “那是大地方,在我们周围村子都是这个价。”说罢,大婶拿着摘好的青菜去厨房做饭。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有饿死。”易欣泽心道。 “大婶,您忙着,我们告辞了。”易欣泽站起来说。 “我正在做饭,你们吃点再走,这大中午的,你们去哪吃饭呢?”大婶赶忙拦住易欣泽和颜雨。 “大婶,您不用客气,我们有办法,再者说了我们随身带了干粮,您放心。”颜雨抱拳说道。 “是啊,大婶,您赶快做饭,我们告辞了。”易欣泽微笑着说。 “好吧,小心伤口,你们慢走。”大婶嘱咐道。 村子也是一个小型的喻隐之境,你永远不会知道人心到底会多么险恶,也不会知道人心有多善良。有些善良总是那么质朴,让你不忍心给他们添一丝麻烦。 “干粮还有几个?”颜雨问易欣泽。 “一个。”易欣泽从乾坤袋拿出干粮,掰了一半给颜雨。 “其实我挺喜欢吃干粮的。”颜雨就这么一个人,山珍海味吃得,干巴巴的干粮也吃得。 三两口,半个干粮下了肚。不吃还好,一吃更饿。 “给。”易欣泽又拿出一个干粮,掰了一半递给颜雨。 “怎么还有一个?”颜雨喜出望外,接过干粮后又是三两口吃完。 “最后一个了。”易欣泽道。 “让我找找。”颜雨不信。 “给。”易欣泽把乾坤袋递给颜雨。 颜雨打开乾坤袋随便一摸,发现易欣泽的乾坤袋和自己的一样空,赶紧把它还给易欣泽。 “刚才为什么不给我一整个?”颜雨不解。 “这样吃着更香。”易欣泽回答。 齐德山一行人找遍大街小巷,就是没发现易欣泽。陈横同样满世界的找易欣泽,也是没找到他的影子。 从后面走来一个人,他穿着淡蓝色衣服,很是潇洒。那人回头看见颜雨,顿时大吃一惊:“颜公子,你怎么在这儿,真是太巧了。” “蓝公子,你这个搭话理由太牵强了吧。”颜雨直接说道。 易欣泽和颜雨在去隔壁村的路上,而且这条路上除了他们两个,就只剩下过来搭话的蓝霏玉。 颜雨知道蓝霏玉,不过和他不熟,蓝霏玉上来搭话,故意得非常明显。 “别在意那么多,相逢就是有缘,我们一起走吧。”蓝霏玉笑了一下说道,也不管他们是否愿意。 蓝霏玉是苍云宗宗主谈啸的徒弟,也是苍云宗的接班人。蓝霏玉是喻隐四公子之一,他处事很有原则,是喻隐之境有名的君子。不过,他有许多副面孔。 在谈啸面前,蓝霏玉是一个处事得当、言听计从的好徒弟。 在苍云宗,蓝霏玉是一个谦虚恭谨、与人为善的好师兄。 在喻隐之境,蓝霏玉是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君子。 在对手面前,蓝霏玉是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恶魔。 在朋友面前,蓝霏玉却是个幽默风趣、妙语连珠的欢乐之人。 人就是这样,在不同人面前戴着不同的面具。或许一个人独处时,想到自己有那么多面具,自己都会不禁一笑。 “这位便是易欣泽易侠士吧?”蓝霏玉看着颜雨旁边的易欣泽问。 “对,你是…” “我是蓝霏玉,以后在喻隐之境还请照看。”易欣泽还没说完,就被蓝霏玉打断。 “客气。”易欣泽点点头。 “易侠士,看你面色较差,想必是受伤了。这是我苍云宗调理身体、增加气血的药物,吃下此药明天这个时候保准你活蹦乱跳。”蓝霏玉拿出一颗药对易欣泽说。 “这个……”易欣泽不认识眼前这人,而且他说话也很怪,当然不敢乱吃。 “吃吧,蓝公子是盛名已久的喻隐四公子之一,他不会给你毒药。”颜雨对易欣泽说。 对于蓝霏玉这样的性格,颜雨早已习惯。 在喻隐之境其它势力看来,不悱族蛮横无理;对于不悱族来说,其他势力虚伪做作。 相较而言,颜雨更喜欢蓝霏玉多一点,至少他有一面是自己。 “易侠士放心,我对朋友从来都是以诚相待。”蓝霏玉又把药往前递了一下。 易欣泽还是有所怀疑,但他相信颜雨。吃了药后,三个人边走边聊。 “易侠士,颜公子,你们要去哪里?”蓝霏玉问。 “护玉阁。”易欣泽回答。 “蓝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颜雨问蓝霏玉。 “巧了吗这不是,我也要去护玉阁?!”蓝霏玉一脸吃惊模样。 第一百四十四章 计划变化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慢慢向护玉阁走去。 “有没有感觉这么走有点慢?”蓝霏玉问易欣泽和颜雨。 “还可以。”颜雨回答。 “我们为什么不骑孰湖呢?”蓝霏玉提议。 “他喜欢风景。” “他身上有伤。” 易欣泽和颜雨同时用对方作为借口。 “你们还挺有默契。”蓝霏玉笑道。 “之前,我也喜欢游山玩水、欣赏风景,随着苍云宗事务越来越多,我外出游玩的时间越来越少。后来,我才发现之前的时光是那么美好。”蓝霏玉看着远处一座高山慢慢感叹。蓝霏玉认为,那座高山上的风景一定很美! “你是苍云宗的未来继承人,你要去游玩还有人敢拦你?”颜雨不太相信。 “正因为如此,我才没了游玩时间,渐渐也没了心境。有时我甚至会茫然,因为我发现:刚开始苍云宗给了我一切,慢慢地我也把一切给了苍云宗。” 蓝霏玉继续说:“所以一有机会我就去其它地方,因为在去的路上,可以骑着孰湖欣赏风景。不同地方有不同风景,也有不同习俗,那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情。” 仔细一想,易欣泽发现蓝霏玉说得很对。就像眼前这条笔直小路,两旁是每隔不远一棵的树木,抬眼望去,这条小路本身就是一处风景。 易欣泽和颜雨在这条小路上走了许久,刚刚才发现这处风景,正是因为没有心境。 “有时,你说话挺有哲理。”易欣泽夸奖蓝霏玉。 “这叫什么哲理?只不过经历多了,对之前的一种总结,一种感慨。”蓝霏玉说。 “可是,这就叫哲理!”易欣泽语气很是肯定。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继续向护玉阁走去。与刚才不同的是,现在的他们走在风景之中。 “真是又累又饿!”颜雨感叹。 “刚刚休息过,而且还吃了两块干粮,这么快就忘记了?”易欣泽说。 “那也能叫两块?分明就是一个!而且我牙缝都没填满,不信你看。”说着,颜雨张开嘴给易欣泽看。 “您嘴里这是什么味?!”易欣泽离老远便把头转到一边。 “那还用说,饿了的味道!”颜雨有气无力地说。 “你们猜前面会不会有酒楼客栈什么的?”看到前面有一个村子,蓝霏玉似乎已经看见了酒楼和客栈一般。 “酒楼肯定没有,如果前面那个村子比较大的话,可能会有客栈,但恐怕同样没开。”易欣泽对蓝霏玉说。 “怎么这么肯定?”蓝霏玉不解。 “我和一二就是这么走来的,一路上别说酒楼,就是客栈也没几个。而且现在大家都忙着卖沉香木,即使有客栈,怕是也不会开门。”颜雨回答道。 “一二?”蓝霏玉更是疑惑。 “就是他。”颜雨指着易欣泽说。 “你怎么叫他一二?”蓝霏玉不明所以。 “第一次见他时,他说自己叫易二,其中原因你能猜得到。难道你没发现易二和一二差不多?”颜雨问蓝霏玉。 蓝霏玉笑了笑,一脸真有你的的表情。 “话又说回来了,尽管前面没有酒楼和客栈,但前面肯定有吃的。”蓝霏玉发现前面有条小河。 “你是说小河?”易欣泽问。 “对。”颜雨和蓝霏玉一同回道。 前面有条小河,至少抓些鱼虾不是问题。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三人的脚步不知不觉快了许多。 他们三人沿着河流走了一会,找到一处适合下水抓鱼的地方。 “有渔网或者鱼钩吗?”易欣泽问。 “一听这话就知道你在州郡待得时间太久,抓鱼可不一定非要用渔网和鱼钩。”颜雨自信满满地说道。 “没错,我们可以用树枝叉鱼。”蓝霏玉同样非常自信。 说罢,蓝霏玉折断两个合适的树枝,之后从乾坤袋中拿出小刀,把树枝的一头削尖。 “怎么只做了两个?”易欣泽不解。 “你身上有伤,就别下水了。别看水不深,下去之后就会发现,比你想象中深得多,而且水下情况也比较复杂。”蓝霏玉对易欣泽说。 易欣泽转头看着颜雨。 “您看我水下情况也像他说得那样,您安生留在岸上收鱼就得。”颜雨一边对易欣泽说,一边把蓝霏玉削好的树枝拿在手里掂了掂。 “别说,还挺趁手,手艺不错。”颜雨又对蓝霏玉说。 “我时常在外,有时只能在野外吃饭,故此便学会了这个。一会我来烤鱼,我随身带着盐,你们就等着吃香喷喷的烤鱼就行。”另一个树枝也已经削好,蓝霏玉拿着它一边往河里走,一边说道。 原本就很饿的易欣泽和颜雨,听到蓝霏玉说香喷喷的烤鱼,馋得舌头都快掉进肚子里了。 或许蓝霏玉的烤鱼技术当真一流,不过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一个鱼都没叉到。 在岸边等着收鱼的易欣泽如果不是因为饿,怕是早就睡着了。 刚才,颜雨和蓝霏玉说自己野外生存技能很多,易欣泽也计划好了,先抓一些鱼来填饱肚子,吃高兴了再抓点虾蟹什么的。 但计划永远只是计划,等到要实施时,便知道什么是变化。 颜雨和蓝霏玉在河里嗖嗖叉鱼的声音不断,可是仍旧一条都没叉到。 “你们的修为都不低,要不然把修习时解决问题的经验用在叉鱼上试试?”已经等得快没力气的易欣泽建议。 “一二,你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现在叉的鱼都能堆成山了。”颜雨把锅丢给易欣泽。 易欣泽无语地笑了笑,没反驳什么。 “就是,这么好的建议如果早说出来,我们两个现在也不至于还在河里泡着。”这下,蓝霏玉算是找到趣味相投的人了,蓝霏玉担心易欣泽一口锅不够,又给他送了一口。 易欣泽耸耸肩,随后慢慢坐在岸边,他饿得必须考虑节省站起来的力气了。 之前叉鱼时,颜雨握树枝非常用力。他看到鱼便会用力叉去,以确保能够刺穿。 这样反而不容易叉到鱼,因为在树枝碰到鱼的这段距离,会因为胳膊用力而不由自主地改变方向。 想通了这点,颜雨决定轻轻抓住树枝,等有鱼时,只用小臂发力。果不其然,颜雨叉到一条鱼。 “我叉到了,我叉到了!”改变之后立竿见影,颜雨高兴得像个小孩子。 “很好,要不然您再找个大点的鱼试试?”易欣泽听到颜雨说话赶忙站了起来,但没想到他叉到的是一条小鱼。 蓝霏玉之所以没叉到鱼,是因为他太想叉到,于是就会特别在意叉不到。现在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放空自己,调整后蓝霏玉叉到了第一条鱼。 做事情就像叉鱼一样,看似简单,做起来却非常困难。但是只要在做的过程中不断总结思考,不断改变调整,做事情也像叉鱼一样,非常简单!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谢谢谢谢 不知不觉,颜雨和蓝霏玉叉了八九条鱼,已足够他们三个人吃。 “赶快上来吧,不用再叉了,已经足够。”易欣泽说。 刚刚解锁新技能的颜雨和蓝霏玉仍然很兴奋地继续,他们也不管吃不吃得完,非常享受叉鱼带来的成就感。 颜雨和蓝霏玉没时间理会易欣泽,易欣泽却不担心。 “生一堆火开始烤,这些香喷喷的烤鱼我也吃不完,这可如何是好?!”易欣泽自言自语。 颜雨和蓝霏玉一听香喷喷的烤鱼,赶忙把脚从泥里拔出来,快步走上岸。 生火之后,蓝霏玉把盐拿出来,用细树枝把鱼穿起来开始烤。 新鲜的鱼简单收拾之后,只需要盐就会非常美味。当然,这和蓝霏玉对火候的掌握分不开。 蓝霏玉说他会叉鱼,后来叉了将近一个时辰。易欣泽担心执意坚持的蓝霏玉会不会烤鱼,不过现在看来,是易欣泽多虑了。 “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易欣泽咽了口口水感叹道。 “真是不简单!”颜雨也直直地盯着滋滋冒油的烤鱼,对旁边的蓝霏玉伸了个大拇指。 “过奖,是鱼肥肉美,所以才会这么香。”蓝霏玉非常谦虚。 “差不多熟了吧?”颜雨盯着正在烤着的六条鱼,有些迫不及待。他想:我一定要吃快一点,这样就可以多吃几条。 “还得一会儿,外表是熟了,但里面还差点火候。”蓝霏玉不用看都知道里面的鱼肉还有血丝。 “你厨艺真厉害!”易欣泽也有点等不及了。 “其实,做饭远比修习简单。做饭是只要用心,多尝试几次就一定能做出美味佳肴。但修习不是,有时努力许久,修为却没有一点增进。”蓝霏玉给易欣泽和颜雨分享经验。 “是是是。” “对对对。” 易欣泽和颜雨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他们心思完全不在蓝霏玉说的话上,而是关心鱼什么时候能吃,尽管蓝霏玉说得非常对。 “好了,你们先吃。”蓝霏玉递来一条。 易欣泽和颜雨一直眼巴巴地等着,现在蓝霏玉终于说可以吃了,迅速伸手去接。他们两个抢鱼的速度简直比改良弩还快,甚至还有残影。 “我先吃!”易欣泽一马当先。 “我先!”颜雨当仁不让。 “谁先来都一样。”蓝霏玉劝他们两个。 “我饿了,我先来。”易欣泽依旧坚持。 “我也饿了,我先。”颜雨毫不退让。 “别抢了,这六条全好了。”见他们有大打出手的意思,蓝霏玉赶忙说道。 “你先。”易欣泽笑了笑说。 “你先。”颜雨面带微笑道。 “你们吃不吃?!”蓝霏玉有点不耐烦了。 “这味道,绝了!大厨都做不出这种味道的我跟你讲!”易欣泽一边吃一边夸奖蓝霏玉。 “一点都对,不仅如此,鱼肉非常紧实,也只有河里经常游动的鱼才会这样。”颜雨也不在乎那么多了,就是一顿夸。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都吃饱了,但火上还有三条正在烤着,同样是味道肥美、滋滋冒油。 “我不吃了,很久没吃这么饱了,你们两个吃吧。”易欣泽说。 “我把今天三顿,还有明天三顿饭全吃了,我实在吃不下了,你们把剩下的解决了吧。”颜雨道。 “不行,一人一条,谁都跑不了。”蓝霏玉说。 “啊?!”易欣泽和颜雨都是一脸不情愿。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吃过鱼后,用河水把火浇灭。他们歇息一会,随后继续向南走去。 傍晚时分,他们三人又来到一个小村子。家家户户像是商量好似的都冒着炊烟,小孩在街头巷尾玩耍。 “眼看天就要天黑了,如果没有客栈,我们只有露宿街头了。”颜雨说道。 “也可以选择露宿野外,这没什么。”易欣泽对颜雨说。 “这个简单,有没有一问便知。”蓝霏玉道。 这个村子也在卖沉香木,所以大家都很忙。即使家中有人,也在为全家准备晚饭。街道小巷只有孩子在天真地嬉戏打闹。 “小朋友,村子里有客栈吗?”蓝霏玉问一个小孩。 “没有,这附近几个村子都没有。”说罢,他便跑着去找其他小孩玩。 “这下我们需要做一个抉择,街头还是野外?”蓝霏玉问易欣泽和颜雨。 最终,三人决定一直走着,累了就生一堆火,走到哪算哪。 天越来越黑,街头巷尾的人也越来越少。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走到南面村头,看到有几个小孩拿树枝和石头砸一个流浪汉。 流浪汉弯腰捡起石块,小孩们就跑开。他把石块扔了,小孩们又过来向他丢新的石块。他怎么也赶不走那群小孩,但又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嘿,谁家小孩,过来!”易欣泽高喝一声。 那群小孩回头一看,一溜烟全都跑没影了。 “谢谢。”流浪汉见有人赶走那群小孩,一抱拳淡淡说道。 “不必客气。看你应该是遇到了难处,但你不该放弃。当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过只有自身强大才能自保,忍让只能换来得寸进尺。我这有半本修习心法,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试着修习一下。如果你不喜欢修习,也可以去其它地方自谋生路。” 易欣泽又回头伸着手对颜雨说:“给我五两。” “给。”颜雨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从乾坤袋拿出五两给易欣泽。 “希望你善待自己,有自保能力之后同样善待他人,给!”易欣泽把钱递给流浪汉。 “谢谢。”那流浪汉仍然抱拳淡淡说道。他的脸很脏,看不见任何表情,但是他的眼圈红红的。 把修习心法和钱给他之后,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继续赶路。 “五两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既然要帮他,为什么只给五两?”颜雨不理解。 “我们那有时会发生旱灾或者涝灾,接济灾民也只是一顿一碗稀面。一碗稀面绝不可能吃饱,不过也不会让人饿死,灾民想吃饱就必须自己想办法。如此一来,就达到了赈灾目的。我觉得五两都给多了,但我希望能帮到他。”易欣泽回答。 “那你为什么给他修习心法,而且只给了半本?”颜雨又问。 “像他那种境遇,除了自强别无他法。原来我想给他一整本,但我还没写完。”易欣泽答道。 “你啊,我还以为你的意思是,让他修习之后自己再找心法修习呢?!”颜雨笑了笑说。 “你会写修习心法?”蓝霏玉很是吃惊。 “很稀奇吗?”易欣泽和颜雨一同反问。 “了不起!”蓝霏玉伸出两个大拇指感叹道。 最终,月亮成为他们三人在黑夜里唯一的伴随者。 他们生起一堆火,因为中午吃饭特别晚,所以晚饭也就省了。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三人围在火堆旁聊天。 “小时候,欺负人是拳打脚踢,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发现小时候那些简直是闹着玩,因为长大之后欺负人是用套路和心机。”颜雨对易欣泽和蓝霏玉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后悔莫及 “说句你可能不喜欢听的话,现在流浪汉被村子里的小孩欺负,等他修习或者去州郡做事,会被州郡的人欺负。即使他有了自己的势力或产业,也会被其他势力或者产业欺负。甚至有一天他强大到令人畏惧,也会被人用资源限制。”蓝霏玉苦笑一声说道。 “不被限制就是我们追求强大的原因,不论接下来的路是否充满荆棘,也不管付出多少汗血。”易欣泽很是坚定。 “你为什么帮流浪汉?”颜雨又问易欣泽。 “对啊,喻隐之境的流浪汉千千万万,你为什么只帮他?”蓝霏玉也不解。 “尽管沙子数不胜数,但我眼睛里不能有。”易欣泽回答。 其实,那并不是易欣泽的心里话。 人在潜意识里会同情惨过自己的人,易欣泽和流浪汉的境遇一般无二。不同的是,易欣泽一直试图摆脱眼前的困境。 第二天中午,易欣泽果然感觉好了很多,不用再像昨天那样慢慢走路。 “蓝公子,那个药能多给我几颗吗?”易欣泽微笑着问蓝霏玉。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的伤已经基本好了,要那么多药干什么?”蓝霏玉不理解。 “我担心以后受伤时找不到你,而且,我想看看都有什么成分。”通过短时间的相处,易欣泽觉得蓝霏玉人不错,就没有藏着掖着。 “这样啊,成分都是喻隐之境可以找得到的草药或者野兽,只是这技术恐怕你一时半会研究不出来,因为这是苍云宗的立足之本。”蓝霏玉递给易欣泽一个小袋子。 “十颗,你出手真是阔绰!”易欣泽接过袋子一看,笑得合不拢嘴。 “我倒希望你一颗也用不上。”蓝霏玉笑道。 “蓝公子,你也知道不悱族和喻隐之境其它势力的关系,你也清楚我与不悱族的关系,我是不得已才逃出不悱族……” 颜雨一开口,蓝霏玉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打断他的话:“只剩这么多了。” “多谢蓝公子。”道谢之后,颜雨赶忙打开小袋子一看,只有六颗。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颜雨当即收起笑容对易欣泽说:“你有十颗,而我只有六颗,你给我两颗。” “为什么?”易欣泽想不通。 “这叫公平。”颜雨回答。 “我不给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易欣泽问颜雨。 “我们之前的情义,抵不过这区区两颗药?”颜雨一脸不可思议。 “你要挟我是吧,你拿情义要挟我是吧,如果你要挟我,我给你两颗又何妨?!”易欣泽仍然理直气壮。 易欣泽从小袋子里一颗一颗地拿给颜雨,颜雨目不转睛地盯着易欣泽的手,生怕他反悔。 颜雨现在也有八颗,这才舒了口气。 “假假假如我受伤需要的话,你会给我吧?”过了一会儿,易欣泽问颜雨。 “你不是有吗?!”颜雨赶忙把小袋子放到乾坤袋里。 “你……”易欣泽后悔莫及,深感交友不慎。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一边赶路,一边欣赏风景。他们无话不谈,闲暇时还会比试。 “颜公子,黯月剑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威力?”蓝霏玉问。 “我也不太清楚。”颜雨回答。 “不悱族那半柄黯月剑现在在哪儿?”蓝霏玉又问。 “我父亲藏了起来,尽管龚熙寒和莫扶欢那两个叛徒把父亲关押起来,甚至严刑拷打,但他还是没有交出那半柄黯月剑。”颜雨看着西北方淡淡说道。 “希望你能够尽快救颜族长脱离苦海。”蓝霏玉安慰颜雨。 “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修习!”颜雨神情很是坚定。 “喻隐之境都知道黯月剑威力恐怖,传言另半部分黯月剑在你手里,不知是真是假?”蓝霏玉又问易欣泽。 “传言你也信?”易欣泽反问蓝霏玉。 “一般人拿到黯月断剑也没用。”颜雨说。 “壑幽族当真厉害,不论哪件宝物都能让喻隐之境掀起惊涛骇浪。”蓝霏玉自言自语。 又过了几天,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终于来到一个小镇。 “真不容易,我们终于到一个镇上了!”易欣泽感叹。 “不用再露宿野外了!”颜雨说。 “可以正常吃饭了!”蓝霏玉道。 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睡觉的三个人,来到小镇就快步向客栈走去。 “小二,你们这儿的拿手菜上八个,如果素菜不是特别好吃就不要上,明白吗?”蓝霏玉把钱往桌子上一放。 “三位客官,这……”小二发现桌子上的钱不够,脸上有些许为难。 “放心,吃过饭我们还要住店,多退少补。”颜雨说。 “客官们多虑了,我是想问要不要先给三位来壶好茶。”那小二却是非常机灵。 “好,快去。”易欣泽说道。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饱餐之后,要了三间客房休息。或许他们真是累了,也有可能在野外睡觉不踏实,他们一觉睡到晚上。 易欣泽一睁眼,天都黑了。他起床准备写修习心法,没想到纸却没了,他来到颜雨房间门口。 “当当…当当。” “谁?”颜雨房间传来被吵醒的不耐烦声音。 “颜雨,写修习心法的纸我用完了,你那还有吗?”易欣泽问。 “等一会儿。”颜雨不情愿地起床给易欣泽开门。 “你那还有多少纸?”易欣泽问颜雨。 颜雨打开乾坤袋,刚睡醒的他动作有点缓慢。 “我也没了。”找了一会儿,颜雨回答易欣泽。 “我们去买一些备着怎么样?”易欣泽建议。 “这么简单的事,你一个人去就行。”颜雨点头同意。 “颜大总管,您不是把财政大权抓得牢牢的吗?!”易欣泽笑了一下说。 “给你钱,自己去吧。”颜雨一边说,一边从乾坤袋拿出一两。 “你倒是松手啊。”颜雨是拿出了钱没错,但他迟迟不肯松手。 “我和你一起去。”突然想到刚开始在客栈,让易欣泽给钱他却没有的那一幕,颜雨担心易欣泽乱花钱。 小镇不比州郡,不过晚上人也不少。易欣泽和颜雨一路打听,这才找到卖纸的店铺。 易欣泽和颜雨买完回来,看到路边的毛笔不错,于是又买了几支毛笔和几块墨。 这就是溜街,原本只想买一种东西,不过看见什么都有种想买的冲动。 易欣泽和颜雨下定决心不再买东西了,他们准备回去,却被五个黑衣人挡住去路。 他们五人穿着夜行衣,带着头巾和面罩,手里拿着剑一言不发地站在易欣泽和颜雨前面。 见此情况,无需多言,易欣泽和颜雨当即抽剑在手。见有人要在街上打架,大家各自离开这危险之地。 五个黑衣人不管颜雨,全都举剑攻击易欣泽。易欣泽哪敢大意,赶忙运行法力使出飞沙走石。 霎时狂风袭来,吹起地上的尘土砂石,冲向那五个黑衣人。他们修为却是了得,抢先一步分散开来躲开易欣泽这招。 一旁的颜雨见没人理会自己,很不乐意,随后一脸怒气地向黑衣人冲去。 “难道没有看到我?你们太目中无人了!”颜雨大怒。 第一百四十七章 更换战术 那黑衣人见颜雨直刺而来,当即竖剑向右挡开。他修为不弱,一下便把颜雨的剑震到左边。 紧接着那黑衣人用剑柄捅向颜雨小腹,他速度极快,颜雨来不及躲避,小腹受到一击。 颜雨还没来不及喊痛,又见他右肩向自己撞来。 那黑衣人一系列动作打得颜雨措手不及,毫无还手之力。 颜雨清楚那黑衣人一定还有后招,所以他顾不上疼痛,运动周身法力从左向右拉剑,直取那黑衣人。那黑衣人再次竖剑抵挡,颜雨趁此机会拉开距离。 颜雨心想:既然你擅长近战,那我就离你远些! 那黑衣人知道颜雨有意拉开距离,所以继续跻身向前。颜雨哪肯给他机会,运行法力一道剑气横扫而去。 果不其然,那黑衣人并不运行法力阻挡,而是跳到颜雨身后。 颜雨一看有效,赶忙向前迈了两步,然后运行法力转身举剑便劈。那黑衣人不得不再次躲开。 颜雨实战经验极为丰富,刚吃了那黑衣人两招就想到拉开距离。另一边的易欣泽,和四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刚开始四个黑衣人同样打得易欣泽毫无还手之力,易欣泽寻得机会拉开距离,之后的风雨雷电各种招式都被他们随意抵挡。 易欣泽再次运行全身法力,使出星火燎原。周围温度骤然上升,然后易欣泽剑尖飞出一个火星,随即四周燃起熊熊大火,并向外扩散。 围住易欣泽的四个黑衣人见火势汹汹,当即有多快就跑多快地向后退去。 一切只是开始。易欣泽星火燎原使出之后,待火势越来越大,又运行法力使出隔岸观火。 四黑衣人更是措手不及,除了躲避别无选择。 “你那边怎么样?”汇合到一起后,颜雨问易欣泽。 “我没事,这四个黑衣人怕火,你那边呢?”这边的情况简单说过,易欣泽又问颜雨。 “这个黑衣人近身非常厉害,我和他拉开距离后就牢牢掌控了主动权。”颜雨回道。 易欣泽和颜雨一时处于上风,不过这是黑衣人的计策,目的就是消耗他们的法力。待时机成熟会将他们一举拿下。 “虽然火系法术对他们很有效,却非常消耗法力。”易欣泽又说。 “为了避免他们故意消耗我们法力,我们必须更换战术。”颜雨建议。 “有道理,用什么战术?”易欣泽问。 “在打斗中寻找。”颜雨回答。 易欣泽和颜雨发现五个黑衣人配合极好,而且战术针对性很强,故此认为他们修为不会太低。 为了节省法力,易欣泽和颜雨决定改变打法。具体是什么,只有在打斗中找到他们的破绽之后才能确定。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眼下易欣泽和颜雨最怕被五个黑衣人围住,故此他们一边打一遍跑。 易欣泽和颜雨边打边退,机动性强了之后,五个黑衣人很难再围住他们。 一直这样并非良策,尽管那五个黑衣人暂时不能把易欣泽和颜雨怎么样,可是也不会让他们离开。 易欣泽和颜雨不敢有所懈怠。 四个历练小组的人寻找易欣泽也到了这个小镇,恰好也在街上。他们发现人都跑去看热闹,也好奇地过去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有收获。看到易欣泽后,一人当即向天空放了烟花,告诉齐德山等人这里发现易欣泽行踪。 放过烟花之后,历练小组四人当即加入战团。有的缠住易欣泽,有的与黑衣人打斗。 五个黑衣人见一人放了烟花,然后四人一起抽剑冲了过来,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他们叫了支援。 接下来,十一个人缠斗在一起,场面那叫一个混乱。 单从衣着,历练小组四人就能知道五个黑衣人也是来刺杀易欣泽的,但易欣泽是他们的历练任务,当然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五个黑衣人见那四人过来后不仅与自己缠斗,还攻击易欣泽和颜雨,便确定他们的目的和自己一样。 混战三方易欣泽和颜雨最难,因为只有他们势单力薄。 易欣泽毫不犹豫运行法力,使出火伞高张将五个黑衣人逼退,然后又调动法力使出山重水复。 一座由法力构成的山挡在历练小组四人面前。这招山重水复对于他们来说固然构不成任何威胁,更不能阻挡他们。但山重水复的水和火伞高张的火撞在一起,威力却是惊人。 现场除了乱,还有各种招式形成的阻碍。趁此良机,易欣泽拉着颜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有法力输入,招式慢慢消失。定睛彼此一看,他们九个人继续缠打在一起。 他们发现易欣泽和颜雨已经逃走,但是在势均力敌的对峙中想抽身离开,怕是没那么简单。 不久之后,齐德山与其他太辰派弟子赶来。这次五个黑衣人是有条件要跑,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跑。否则,等待他们的只会是被包饺子。 “蓝公子,我们得走了。”易欣泽敲敲蓝霏玉的门,压低声音说道。 蓝霏玉在喻隐之境成名已久,他的名声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在喻隐之境人尽皆知并非他是喻隐四公子之一,而是他修为极高,做了许多惊天动地的事情之后,大家才记住他的。 修为极高的蓝霏玉意识固然很好,听到易欣泽这么说,没有任何询问,当即去楼下结账并匆匆离开。 易欣泽和颜雨回来的路上,颜雨没打算回客栈而是要直接跑,但易欣泽坚持先回客栈。 “一二你真是糊涂,客栈又没我们什么东西,再说了蓝霏玉也会结账,我们还回去做什么?”颜雨非常不解。 “第一,我们三人一起来的,现在我俩不打招呼就走了,怕是好说不好听。”易欣泽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些繁琐礼数,你还是我认识的一二吗?”颜雨甚至被易欣泽气乐了。 “颜雨,你听我把话讲完。第二,蓝霏玉修为极高,唉?”随后,易欣泽一脸坏笑地看着颜雨挑挑眉。 “妙啊,哈哈哈哈!”颜雨当即明白易欣泽的意思。 在这种事情上,易欣泽和颜雨只需要一个表情就能达成共识。 不仅有齐德山一行人,现在又多出五个黑衣人,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赶忙离开小镇。 “怎么这么着急?”又是没骑孰湖,走了一会儿蓝霏玉才问道。 “我们买东西回来的路上,遇到五个黑衣人拦住去路,接着太辰派的人也来了,所以我们要尽快离开。”颜雨解释给蓝霏玉。 “五个,你们做了什么事惹这么多人追你们?”蓝霏玉一脸惊讶。 “五个嫌少是吧,太辰派的人少说有七八十个!”易欣泽补充道。 “那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蓝霏玉说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风景如画 蓝霏玉知道易欣泽和颜雨什么时候出去,这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五个黑衣人是蓝霏玉派去的,目的是抓住易欣泽,从他那得到黯月断剑的下落。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蓝霏玉没想到太辰派的人也加入进来,更没想到易欣泽和颜雨会再来客栈。 现在蓝霏玉只有再找机会打探黯月断剑的下落。 一个人有很多种面孔,蓝霏玉故意接近易欣泽只是其中一种,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黯月断剑。 虽然易欣泽有黯月断剑只是万中有一的可能,但一向谨慎的蓝霏玉也不会放过。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离开小镇,来到乌漆嘛黑的野外,幸好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否则真没办法赶路。他们三人来到一个岔路,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前面是分岔口,一左一右两条路,我们走哪个?”蓝霏玉问。 “这个你不要问颜雨,他最不靠谱。”易欣泽笑了一下说道,他觉得走哪条路都无所谓,即使走错了,天亮了再调整方向即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我来选一个。”说罢,蓝霏玉用手指在两条路之中挑选:“排排坐,吃果果,你一个,我一个,宝宝不再留一个。这边!” 蓝霏玉带着易欣泽和颜雨向左边走去。 “蓝公子,没想到你还会这个?”易欣泽笑着问蓝霏玉。 “喻隐之境需要我会什么,我就会什么。”蓝霏玉回答。 “这个是哄小孩子的吧?”颜雨也被蓝霏玉逗乐了。 “也可以哄你们,因为你们都是从小孩过来的。”蓝霏玉说。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一边走一边聊,很是开心。 蓝霏玉依旧是蓝霏玉,他并没有派黑衣人去抓易欣泽的任何负担,因为那是他必做之事。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一会爬上山坡,一会趟过河流,时而绕开大树,时而踏过草地。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易欣泽心里越来越没底。 “我也是这个感觉。”颜雨也觉得好像迷路了。 “不妨事,等天亮我们骑上孰湖向南飞一段即可。”蓝霏玉觉得这种小事完全在掌控之中。 “也是。”易欣泽和颜雨都觉得蓝霏玉说得很有道理。 发现自己走错路时,停下脚步便是进步。为了避免一错再错,他们三人找了块空地生一堆火休息。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刚合眼,太阳就出来叫醒三人。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稻田,金黄色的稻穗全都低着头。 微风吹过,稻穗像是在向太阳问好。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在田间小路休息,他们站起来环顾四周,瞬间感觉心情难以名状地愉悦。 “我们现在往哪走?”易欣泽一脸惬意地边欣赏风景边问,他已沉浸在这简单的美好之中。 “你决定。”颜雨和蓝霏玉也是如此。 “那我们就追逐朝阳。”过了一会儿易欣泽说。 处理过火堆,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三人向着太阳走去。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被眼前如画的风景吸引。走着走着,看到前面有一个扛着锄头的人,只是他衣着非常古怪。 那人头戴帽子,身着大褂,全身上下基本都是暗色。他脚上和易欣泽三人一样,穿的也是靴子,但是他的靴子尖一直往上翘。 那人扛着锄头往西,易欣泽三人向东。 易欣泽三人打量了他许久,感觉那人穿着甚是奇怪。那人也盯着易欣泽三人看了很久。 出于对别人的尊重,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没说什么,而是继续往前走。 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又来一个同样穿着的人。同样扛着一把锄头,同样打量了易欣泽三人许久。 前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大山,山脚下有一个村子,看样子有五六百户人家。从村子走出来的人都扛着农具,而且都是相同穿着。 “我并没有其它意思,但我真的很好奇,他们穿得都差不多,那要怎么区分别人?”易欣泽小声问颜雨。 “你平时怎么区分别人,他们就怎么区分。”颜雨回道。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没必要穿得都差不多吧。”蓝霏玉也很好奇。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看他们穿着稀奇,他们看易欣泽三人衣服古怪。世事就是如此,你看别人什么样,别人眼里的你就是什么样。 前面是村子,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想找个客栈吃点东西,就向村子走去。 一路上越来越多的人扛着农具去干农活,而且都是差不多的穿戴。当然了,干农活之前他们会一脸好奇地盯着易欣泽三人看上许久。 “误族,你们知不知道?”易欣泽看见村头那块匾上写着“误族”两个大字。 “不知道。”颜雨和蓝霏玉都摇摇头。 “不可能吧,你们竟然没听说过?”颜雨和蓝霏玉是土生土长的喻隐之境人,他们竟然没听过误族,这让易欣泽非常吃惊。 “你不也没听说过吗?”颜雨和蓝霏玉一同反问。 “我当然……”易欣泽想了想,没有再往下说下去。 “被人当猴子一样看很舒服吗?别站在这儿了,快找客栈吧。”颜雨建议。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客栈,决定向路人打听一下。 “小哥,敢问客栈怎么走?”颜雨一抱拳,笑着问一个年纪相仿的人。 “我们这没有客栈。”小哥上下打量了一下颜雨,一脸吃惊地回道,随后便快步离开,没走多远又回头看了看他们三个。 “得,两三千人的一个村子,基本和一个小镇差不多,竟然没有客栈,这你敢信?!”颜雨不禁感叹。 “我们怕是又要露宿野外了。”蓝霏玉也感叹道。 “那倒不一定。”说罢,易欣泽去问一个小哥:“早上好,请问村子里有休息的地方吗?” “村子?我们这不是村子,是误族。”那小哥也是吃惊地打量了一下易欣泽,然后回答。 “哦…请问误族有休息的地方吗?”易欣泽又是微笑着问。 “你过来。”那小哥走到路边指给易欣泽看:“那个山坡上最高的房子是族长家,你们可以去那儿休息。” “谢谢。”易欣泽点头致谢。 “不用客气,你们从哪来?”那小哥好奇地问易欣泽。 “我们从天垠湖走了一夜才到的这里。”易欣泽回答。 “天垠湖?”那小哥一脸茫然。 “对。”易欣泽点点头。 “你们是外面进来的吧,我带你们去族长家,如果你们不认识路,恐怕要找上很久。”那小哥热情地说。 “那再好不过了。”易欣泽非常开心。 “跟我来。”说罢,那小哥扛着农具向族长家走去。 误族北紧邻大山,南边是条大河,再南面又是一座大山。这个地形很明显是大河冲开了这座高山,日积月累才会有现在的形貌。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时机未到 “族长,从外面来了三个人。”带着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来到族长家,那小哥说道。 “外面?人在哪儿?”族长脸上除了白眉毛和白胡子外,剩下的全是震惊。 按照喻隐之境的双倍年龄规则,族长绝对有一百多岁。 易欣泽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外面?! “就是他们。”那小哥指着易欣泽三人说。 族长分别上下打量易欣泽三人,然后问:“你们从哪儿来?” “我们从天垠湖走了一整夜,才走到这里。”尽管觉得有些奇怪,但易欣泽还是回答道。 “对。”颜雨和蓝霏玉点点头。 “你们是哪里人?”紧接着族长收起震惊,一脸严肃地问他们。 “我是今郡的。”颜雨说。 “我是盛荣州的。”蓝霏玉道。 “我是功郡的。”易欣泽想了想,随便说了个地名。 “你是功郡的?功郡太辰派的?”族长不管颜雨和蓝霏玉,单单盯着易欣泽继续追问。 “不是,我只是功郡的。”族长对太辰派很感兴趣,但是易欣泽现在已被陶奂逐出太辰派。 “既然你们远道而来,那么一定要在这里多住些时日,我们这里几十年都没来过客人了。”而后,族长一脸开心地说,变脸速度丝毫不比川剧大师逊色。 “几十年?!”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异口同声。 “对头。”族长笑着点点头,请他们到待客厅。 虽然族长一百多岁,但精神很好腿脚极快。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跟着族长去待客厅,那小哥把农具放下,也跟了过去。 “你干什么?”见那小哥放下农具,族长问他。 “难得有外人过来,我想看看。”那小哥笑了笑回答。 “不干农活了?看热闹重要还是干农活重要?快去,明天晚上有你好看的。”族长一脸严肃。 尽管很好奇,可那小哥更怕族长,于是不情愿地扛起农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这个村…这个族和喻隐之境稍微有一点点不同,敢问是怎么回事?”易欣泽坐下之后问族长。 “千百年来,喻隐之境各个势力混战,百姓朝不保夕,不得不各自逃难,我们就来到了这儿。这里山清水秀,适合居住,我们决定居住下来。但好景不长,仍有小势力洗劫侵扰,我们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直到魔帝误出现。”族长说。 “传说中的魔帝误?”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与刚才族长见到他们时一样震惊。 “没错,魔帝误以一己之力保护我们几十年。他羽化之后,我们为了感念他的护佑,便把这里叫做’误族’。也是因为他的护佑,我们这里才有几百年的太平。除了几十年前和现在的你们,误族再没来过一个外人。”族长道。 “怪不得在喻隐之境只有魔帝误的传说,其它的什么都没有!”颜雨感叹。 “原来魔帝误真实存在,而且还有这么大的功绩。”蓝霏玉称赞道。 “魔帝误真伟大!”易欣泽很是震惊。 “那是自然,他是误族世世代代的守护之神。”族长一脸虔诚。 “族长,能拜托您一件事吗?”易欣泽问。 “你请说。”族长伸出右手请易欣泽继续说下去。 “刚才带我们来这里的小哥,他非常热心肠,而且他也只是耽误了干农活一小会儿的时间,你明天晚上就别惩罚他了。”易欣泽微笑着请求道。 听到易欣泽这么说,族长哈哈大笑。 “明天晚上也有你们好看的。”族长边笑边说。 “啊?!”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原本就有些吃惊,现在更想不通了,这怎么还和自己扯上关系了。 “别误会,误族明天晚上有祈福盛会,我想请你们一起参加,并不是惩罚谁。”说罢,族长又笑了起来。 “这样啊。”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全都一脸释然地笑了。 “抱歉了族长,我们休息片刻就得继续赶路。”易欣泽想尽快去护玉阁见王长雨,好打听他之前的事情,他可不想在这耽搁。 “年轻人,欲速则不达。如果我没猜错,你有两件事非常紧急,我说得可对?”族长看了一眼易欣泽说道。 眼下对于易欣泽来说,第一是去护玉阁打听之前的自己。第二就是尽快提升修为,去章莪山找离开喻隐之境的线索,然后回到他熟知的世界。 易欣泽没想到族长一眼就看透了自己,难免有点震惊。 “族长真是独具慧眼。我有两件非常紧急的事情,一件是赶到护玉阁,另一件就是尽快提升修为。”易欣泽认为族长是在诈自己,故此随便说道。 “不是这两件。”族长一边摇头,一边微笑着摆摆手。 易欣泽心想:他竟然能一眼看透我?!不对,他还是错了,因为我说了一半真话一半假话。 “我们时间有点紧,故此就不打扰您了。”易欣泽微笑着对族长说。 “我刚刚说过,欲速则不达,而且你的两件事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时机到了,自会水到渠成;时机未到,你求而不得。”族长又说。 “一二,要不然我们就在这参加过盛会再说?”颜雨听易欣泽和族长说得云里雾里,于是建议道。 “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这里风景如此秀丽,我们歇息几天也无妨,反正护玉阁也不会自己跑掉。”蓝霏玉也说道。 “你的两位朋友所言极是。”族长摸了摸胡子,笑着说道。 “也行,多谢族长。”易欣泽还是不信族长的话,觉得他只是单纯的好客,几十年没见过外人能不好客吗?! “世间的一切都有因果,既然魔帝误安排你来到误族,一定有其深意。你们暂且安心住下,去领悟出魔帝误的真意。”族长一脸虔诚地说。 “多谢族长。”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说道。 “族长,早饭准备好了。”一个下人过来弯腰行礼之后对族长说。 “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请随我一起吃早饭吧。”族长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多谢。”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一同点头致谢。 下人们陆陆续续上来早餐,足足有十几种,每一种都和喻隐之境的不同。 眼前一桌子丰盛早餐,他们三人一个都没见过,不过粥倒是和喻隐之境的相差无几。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右手拿着筷子,却不知道夹哪个菜好。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左手端起碗,喝了一小口粥来缓解尴尬。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米粥竟然入口即化,喝一口,从嘴巴到胃都是米香。 易欣泽知道好米不论煮粥还是蒸饭,都有独特的香味,但是这种米香的粥,他还是第一次喝。 “这是我喝过的最美味的粥!”易欣泽不禁赞叹。 “这米香,简直绝无仅有!”颜雨不挑食,不过他的舌头很金贵,可他也没喝过这么美味的粥。 “喻隐之境所有食物在这碗粥面前,都相差甚远。”蓝霏玉也称赞道。 第一百五十章 魔帝手环 “误河不仅提供水源,还给我们带来美味。”族长微笑着说。 “族长,误河就是南面那条大河吧?”易欣泽问族长。 “没错。”族长轻轻点点头。 易欣泽心想:果然没猜错,如果不出所料,那座高山应该叫误山。 “不要只喝粥,尝尝其它菜。”族长笑道。 “好,好。”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满脸微笑地点点头。 易欣泽就近夹了一筷子,慢慢放进嘴里。原本易欣泽认为是咸的,没想到竟然是甜食。 易欣泽略懂厨艺,用什么原材料做的还是能吃得出来。有大米,蜂蜜,还有一种水果。在易欣泽认知中,这应该是一种点心。 “族长,这个是什么点心,简直太好吃了。”易欣泽一脸难以置信。 颜雨和蓝霏玉一听易欣泽说好吃,迫不及待地想品尝一下。 “这是米糕,可以叫点心,也可以叫菜。”族长微笑着回答。 “米糕中有水果吧,吃起来口感很特别,那是什么水果?”易欣泽又问。 “水果?哦,那是鱼,不是水果。”族长答道。 颜雨和蓝霏玉一尝,确实好吃,而且他们吃着也像水果,口感和芒果有点像。 “米糕中只有三种原材料,米,蜂蜜和鱼,什么水果也没加。味道如何,还吃得惯吗?”族长笑着问他们三个。 “吃得惯,一点也吃不出是鱼,真是太好吃了。”颜雨一边吃一边说。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非常有默契,不一会就把米糕吃完,其它菜一个没动。 接下来,他们又只是喝粥。 “吃其它的,吃其它的。”族长又劝他们。 “好,好。”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又是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随后,他们三人去尝试新的菜。 万万没想到,这些菜竟然一道比一道好吃。尽管大多数菜的口味口感和他们想象中的不同,但美食就是如此,给人一种神秘感。 没多大会儿,他们四人就把一桌子菜全都吃完。族长没吃多少,大多数都是易欣泽三人吃的,不过看他们喜欢吃族长非常开心。 “不知道你们能否吃得惯?”族长笑着问道。 “吃得惯,吃得惯!”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一起回答。 “那就好,你们吃饱了吗?”一桌子菜都吃光了,族长担心他们没吃饱。 “吃饱了,吃饱了!”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拍拍肚子说。 “如此便好,随我来吧。”族长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族长,您要带我们去哪儿?”颜雨当即坐直腰问道。 “你们来时走了一夜,现在也应该累了,我当然是带你们去客房休息。”族长一脸理所应当地说。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一听族长这么周到,赶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吃饱喝足的三人很快就睡着了。族长走到窗户旁,看着外面陆陆续续去干农活的族人,不由得微微一笑。 转眼间到了下午,族长坐在院子里喝茶。 “族长好。”易欣泽也过来坐下。 “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准备点吃的?”族长问易欣泽。 “多谢族长盛情款待,我现在一点也不饿。”易欣泽回答。 “好,喝杯茶吧。”族长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易欣泽回道。 “族长,这座高山叫误山,南面那座稍微低一点的山叫什么?”易欣泽和族长闲聊起来。 “这两座山其实是一座,只是被误河冲开了而已。北面高的这座叫北误山,也叫北山。”族长回答。 “南面那座就叫南山了。”易欣泽猜测。 “你真有慧根。”族长笑道。 “哈哈哈哈……”易欣泽和族长都笑了起来。 平时易欣泽不怎么爱说话,但他和谁都能聊几句,只要他愿意。 “我们来时看见稻子金灿灿的已经成熟,怎么大家还扛着农具去干农活呢?”易欣泽不解。 “大家辛辛苦苦半年,就是为了稻子成熟。过几天才收稻子,现在只是先割一块,腾出点地方好放其它稻子。”族长给易欣泽解释。 “这样啊。稻子长得非常好,今年又是个丰收年,明天晚上的盛会是祈求明年风调雨顺吗?”易欣泽又问。 “是为今年的丰收祈福。收了稻子并不算数,要把稻子打成稻米,晒干,然后装到米仓里,这才叫丰收。明天晚上是祈求不要下雨,否则就会很麻烦。”说罢,族长看了看天。 “这几天一定没雨,等稻米进了仓库可能会有。”易欣泽学族长的样子看了看天,然后说出自己的期望。 “没错。”族长看着易欣泽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易欣泽问:“族长,如果我没猜错,您的职责是保护大家吧?” “怎么,你想承担起这个责任?”族长笑道。 “我?您可真会开玩笑,我修为很低,可没能力保护大家。”易欣泽一笑自嘲道。 “不妨事,我一点修为也没有,照样可以保护大家。”族长摸了摸胡须说。 “也是,喻隐之境基本没人知道误族,高修为在这里没用。”易欣泽笑道。 “并非如此,魔帝误留下一个魔帝手环,任何人带上都能拥有强大修为,保护族人自然不在话下。”族长给易欣泽解释。 “别介,族长,您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可什么也没听见啊。”易欣泽赶忙说道。 “不用避讳,你与魔帝误有缘,你能成为族长我也很放心。”族长对易欣泽说。 “您是怎么知道我和魔帝误有缘的?”易欣泽非常好奇。 族长指了指易欣泽的脸。 “我和魔帝误长得很像?”易欣泽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是,相由心生,从你的脸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族长微笑着说。 “您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易欣泽敷衍地笑了一下。 “你等着。”说着,族长起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一二,你什么时候醒了?”颜雨和蓝霏玉走过来坐下。 “比你们俩早一会儿。”易欣泽回答。 “这茶闻着不错,蛮香的。”说罢,蓝霏玉端起茶杯就喝。 “别喝,那是族长的。”易欣泽提醒蓝霏玉。 “原来如此,刚我还在想,你一个人为什么用两个杯子。”蓝霏玉放下茶杯说道。 蓝霏玉又拿了两个茶杯,也给颜雨倒了杯茶。族长慢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非常普通的盒子。 “你看看。”族长把盒子递给易欣泽。 “族长,这……不合适吧。”易欣泽不敢接。 “拿着。”族长一脸认真。 “这什么啊?”颜雨满脸疑惑。 “不会是什么宝贝吧?”蓝霏玉猜测。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族长笑道。 易欣泽接过盒子,不知道族长要给他看什么,他慢慢打开那个极其普通的盒子。 易欣泽刚打开,还没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便有一股强大力量飞出。他赶忙合上,并把它交到族长手里。 颜雨和蓝霏玉也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两人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族长,您怎么把它拿出来了,快收好。”易欣泽满脸惊慌地对族长说。 “你们要看吗?”族长把盒子递给颜雨和蓝霏玉。 能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东西肯定不是俗物,颜雨和蓝霏玉都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接。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于心不忍 “你们做什么?那可是魔帝手环!”虽然没看清,但易欣泽可以肯定那就是魔帝手环。故此易欣泽没看,也没让颜雨和蓝霏玉看,因为那个貌不惊人的盒子里装着整个误族的安全。 “魔帝手环?”颜雨和蓝霏玉不知道什么是魔帝手环。 “别乱碰,那是魔帝误留下用来保护误族的。”易欣泽给他们解释。 “没错,任何人只要戴上,便有圣级修为。”族长微微一笑。 听到圣级修为,颜雨和蓝霏玉的眼睛都直了。 “你确定不戴上试试?”族长又问易欣泽。 “不了。”易欣泽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于是坚定地摇摇头。 “你们要不要试一试?”族长又问颜雨和蓝霏玉。 如果一个人能抵挡诱惑,那一定是诱惑不够。尽管知道不合适,但颜雨和蓝霏玉依然慢慢伸出手。 “族长,您快点把它收起来吧。”说罢,易欣泽狠狠瞪了颜雨和蓝霏玉一眼。 但又能怎么样,那可是魔帝误留下的魔帝手环,戴上就有圣级修为。颜雨和蓝霏玉继续伸手去接。 “它属于族长,而且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们戴上之后不论什么情况都必须保护误族。”易欣泽说道。 颜雨和蓝霏玉这才明白,戴上去就是族长,就不能离开误族。他们立刻把手收回去。 “你们三个都和魔帝误有缘分,可惜了!”族长叹了口气,拿着盒子慢慢走回房间。 族长很是失落:做了一辈子族长,想放下这万斤重担休息一下,有那么难吗?! 族长一边走,一边摇了摇头。 族里来了三个人,自然而然成为谈论焦点。不到半天时间,族里两千多人都知道了。如果不是现在有农活,恐怕早把族长家围得水泄不通。 族长和易欣泽三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什么天南地北以及风俗习惯,聊得很是投机。 傍晚时分,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大家陆续来到族长家,放下一些东西就走。 “族长,给您拿来八只鸭和两只鹅,现在鸡正在下蛋,这您也知道。”一人带着儿子把鸭鹅交给族长家下人,之后笑着说道。 “已经够多了,随便拿一些意思意思就行,你却拿这么多。快来,坐下喝杯茶。”族长站起来笑着回道。 “谢谢族长,田里还有一点活儿,马上就得。”那人拉了下一直盯着易欣泽三人看的儿子,那小孩却是执拗,被拉了几次才离开。 “今年仍然这么快,是你的脾气。”族长知道现在忙,也就没再客气。 “有活儿不做完心里不舒坦,老毛病了。族长,您歇着。”说罢,那人拉着儿子离开。 “好,慢走。”族长摆摆手道。 族长和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继续聊天。 “族长,我拿了六只鸡和十几斤鸡蛋。”一老伯带着孙子来到族长家,爷孙俩打过招呼就直直地看着易欣泽三人,好像他们是族长一般。 “你今年还是拿这么多,怎么都劝不住你。”族长站起来微笑着说。 “我也是尽一份心力。”老伯一脸质朴地笑着。 “来,坐下喝茶。”族长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三位就是从外面来的客人吧。”爷孙俩走过来盯着易欣泽三人看。 “正是。”族长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老伯。”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站起来微笑着点点头说道。 “果然,招呼方式都和我们不一样。”老伯回礼。 那小孩睁大眼睛看看易欣泽,再看看颜雨,之后又看看蓝霏玉,脸上写满了好奇。 “族长,三位客人,你们聊着,我去忙了。”老伯带着孙子离开。 “今年就不说了,明年可不敢拿这么多。”族长嘱咐道,爷孙俩已经离开。 “没问题。”墙外传来老伯的声音。 “族长,请恕我直言,您这人缘不错,竟然有这么多人给您送东西!”颜雨一脸羡慕。 “不是,明晚有盛会,家家户户都会拿来一些吃食,盛会上与大家一起分享。”族长给颜雨解释。 “原来如此。”颜雨脸上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族长,敢问有没有人不拿东西?”易欣泽问。 “我到希望他们不拿,年年盛会都用不完。”族长一脸担忧。 “族长,我略懂厨艺,明晚我给大家烧道菜如何?”大家都为盛会出力,易欣泽想了想,他只能做道菜了。 “族长,我烤鱼还说得过去,盛会上我给大家烤鱼,您看怎么样?”蓝霏玉也说道。 “族长,我烧的开水很好喝,我给大家煮茶吧。”现在的颜雨感觉快尬出了喻隐之境。 “不用,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们动手呢?”族长微笑着摆了摆手。 “用的,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您说对吧?”易欣泽微笑着说。 “没错,否则我们也不好意思。”蓝霏玉抱拳道。 “他们说得对啊!”颜雨点头称是。 “既然你们如此坚持,也让族人尝尝你们的手艺?”族长笑道。 “您和大家就请好吧。”易欣泽和蓝霏玉一起说,只有颜雨仍是一脸尴尬。 “我们两个烧的菜可能比较腻,或许你们会不习惯,不过不用担心,喝点颜雨泡的茶就行,非常解腻。”易欣泽又对族长说。 “如此甚好。”族长一脸期待。 颜雨满脸感激地看向易欣泽,心里想道:不错,这才像话,这段时间没白和你处! “族长,我摸了一些虾。”一个满脸是泥的小女孩提着十几斤虾,踉踉跄跄地走来,绳子把她的手都勒红了。 族长赶忙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小女孩身边一把接过。 “快洗洗脸。”族长眼睛也红了。 “得赶快把虾放水里。”小女孩笑了笑,漏出洁白的牙齿。 尽管一脸泥,可丝毫阻挡不住她的天真可爱。 “这个你不用担心。”族长的眼泪流了出来。 易欣泽赶快从族长手里接过虾,他向后院走去,一脸茫然的他不知道放哪儿合适。 易欣泽想:放水里,那肯定是放厨房了。厨房可能在哪儿?哪个小屋子才最有可能是厨房呢? 易欣泽一边推理哪个是厨房,一边排除不符合条件的小屋子。最后一个下人走来接过虾。 “姗姗,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拿东西吗?”族长说。 “可是我想请魔帝误保佑我们,这样姐姐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姗姗回答。 族长的眼泪又悄悄跑了出来。 “族长,您怎么流泪了?”姗姗问族长。 “每年这时候眼睛都会很酸,可能是空气的原因,老毛病了。”族长笑了笑。 “那您在房间不要出来了。”姗姗劝族长。 “好的,给你洗过小脸我便回房间。”族长拉着姗姗的手向后院走去。 洗过之后,姗姗更加天真可爱。 “族长,您别告诉姐姐我来过,她让我在家读书,不让我出来。”姗姗说。 “那你要乖乖回家读书,否则我可能会说漏嘴告诉姐姐。”族长一脸认真。 “好,我现在就回家读书。”说罢,姗姗跑着离开族长家。 族长慢慢走到门口,看着姗姗向家跑去。 过了好一会儿,族长才过来坐下。 “人一上了年纪,总是多愁善感,老咯!”族长自言自语。 “族长,姗姗是怎么回事?”蓝霏玉问道。 大家都知道族长这么反常肯定另有原因,易欣泽和颜雨也清楚,但他们不忍心问。 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故事背后有多伤,故事听多了,就会于心不忍。 可是,易欣泽和颜雨更好奇这是个什么故事。 第一百五十二章 配合默契 “姗姗自幼没了父母,与她的姐姐蓉蓉相依为命。姗姗二十岁,蓉蓉四十岁。蓉蓉吃了很多苦,她不想姗姗也是如此,于是让姗姗读书,并揽下家中所有事情。姗姗这次去误河摸虾也是偷跑出来的,为了不让她姐姐担心,也为了能让她轻松一点。”族长红着眼圈说。 一时,没有人再说话。 易欣泽没想到原来自己并不是最悲剧的,生活还有更多更加残忍的面孔。 仍然陆陆续续有人拿来东西,族长依旧微笑着劝大家少拿些。 天快黑了,一个女孩两手提着十几条鱼来到族长家。 族长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到她身边,接过鱼微笑着问:“累坏了吧?” “累得心里舒坦。”蓉蓉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 “快坐下喝杯茶。”族长把鱼交给下人后,请蓉蓉坐下休息。 “不用了,族长,我得回家做饭。”蓉蓉看了一眼易欣泽三人,然后对族长微微一笑,随后就离开了。 族长再次走到门口,默默地看着蓉蓉回去。 “有时人就是如此纠结,一方面想卸下重担,一方面又放心不下。”族长一边慢慢走过来,一边自言自语。 太阳已经落山,余光也会陆续跟随太阳离去。昏暗的傍晚,恰好掩盖族长红红的眼圈。 无需多言,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知道刚才那女孩就是蓉蓉。 “族长,您刚才说盛会年年都会留下许多东西,不如现在给蓉蓉和姗姗送去一些怎么样?”听到蓉蓉和姗姗的故事,蓝霏玉心里很是不畅。 “不行!” “还不如不送!” 易欣泽和颜雨同时脱口而出,随即感觉不太合适,又一齐低下头。 “没错,不能直接送。”族长看了看易欣泽和颜雨之后说道。 “什么意思?”蓝霏玉不明所以。 “如果承受苦难和放弃尊严两者必舍其一,你又会作何选择呢?”族长问蓝霏玉。 “我明白了,多谢指点。”蓝霏玉抱拳行礼。 每个人都不可能不受一点委屈和苦难,只不过是多少问题。 经过族长指点,蓝霏玉也清楚了,如果只顺从自己的心愿去帮助别人,势必会伤及他人尊严。那样的话,真就不如冷漠来得更让人舒服。 显而易见,易欣泽和颜雨明白这点,族长明白易欣泽和颜雨明白。 “不过,我倒有一个绝妙的主意。”族长一脸自信。 随后,族长把接收族人东西的任务交给其他人,并且让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三人拿上一些鸡鸭鹅、菜肉油在后面跟着。 族长一边慢步走着,一边哼着小曲儿,遇见人打过招呼后继续哼唱。 “族长,您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易欣泽用肩膀蹭蹭脸。 有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两只手都不得闲时,身上必定会痒,而且还是那种不抓不行的痒。 颜雨和蓝霏玉也是如此。他们一会歪歪头,一会耸耸肩,身上就是不舒服,但又不能抓痒。而且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地方,这更令人崩溃。 “马上到。”族长回头对易欣泽三人说。 “族长,您这马上到不太靠谱,都说一百多次了。”颜雨脸上写满了无奈。 “三位莫急,要沉得住气。再者说了,你们也问了我一百多次,我当然要回答一百多次。”族长解释道。 蓝霏玉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他想:族长口才真好,就没有他圆不了的话! “没骗你们吧,我们到了。”族长指着一户人家说。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也顾不上这是哪儿了,只要到了就好。 “蓉蓉,蓉蓉。”族长一边带着易欣泽三人往院子里走,一边喊。 原来这是蓉蓉和姗姗的家。正面是主屋,右侧是厨房,院子由木栅栏围住,就连门也是稍高一些的栅栏。 院子右侧有一张石桌,旁边有四个石凳,左侧是几棵不知名的树。院子里东西不多,但是摆放有序,非常整洁。 “族长,您怎么来…您这是做什么?”正准备做饭的蓉蓉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族长身后的易欣泽三人,一脸震惊。 “这三位是外面来的客人,你也知道,我们误族已经几十年没来过客人。他们今天在我家吃的早饭,他们不太吃得惯。”族长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早上风卷残云似的把饭菜全都吃完的易欣泽三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不约而同地微微一笑。 族长接着说:“大家都清楚,全族你的手最灵巧,就麻烦你代族人招待一下他们。这是我准备的食材,具体做什么,你们商量着来。” “族长,我担心我也招待不周,毕竟我也不知道他们的饮食喜好。”蓉蓉满脸担忧。 “蓉蓉你好,我是易欣泽。虽然我只是略懂厨艺,但我的理论知识非常丰富。”易欣泽想到自己吃过很多菜,而且也听说过很多菜名,故此说道。 易欣泽思路没错,厨艺就是理论加上无休止的尝试,否则最初的美味又是从何而来?! “蓉蓉你好,我叫蓝霏玉。我去酒楼做厨子确实有点勉强,但自己吃应该没问题。”蓝霏玉非常谦虚。单从他的烤鱼便能看得出来,蓝霏玉的厨艺和他的修为一样,绝不简单。 一种美好事物需要很多个美好来衬托。如果仅仅只有一个美好,那么这个美好绝对是假的。所以说,假如蓝霏玉的厨艺真像他说得那样,那么他做的烤鱼绝不会那么好吃。 “蓉蓉你好,我叫颜雨。我们不挑食,什么吃食都可以。”颜雨一笑说道。 “那太好了,人多热闹,即使喝白粥也很有滋味。”姗姗从主屋走出来。 “姗姗,饭还需要一会儿,你再回屋看会书。”蓉蓉回头对姗姗说。 “姐姐,家里好不容易来了客人,而且还是族外面的客人,刚族长也说了,几十年才有这三位客人呢,我不接待他们那还像话吗?”姗姗像一个小大人儿似的。 “姗姗说得没错,我就把三位客人交给你了,由你负责他们的伙食。”族长开心地说道。 如此一来,蓉蓉就不会拒绝这次“帮助”。 “行是行,不过事先声明,如果招待不周,还望多多担待。”蓉蓉弯腰行礼。 “我相信你。”族长对蓉蓉说。 “对!”易欣泽、颜雨、蓝霏玉与族长配合得非常默契。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把拿来的鸡鸭鹅、菜肉油放在厨房。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蓉蓉,这位是她的妹妹姗姗。”族长对易欣泽三人说。 “蓉蓉好,姗姗好。”易欣泽三人一同打招呼。 “这位是易欣泽,这位是颜雨,这位是蓝霏玉。”族长对蓉蓉和姗姗说道。 “欢迎来到误族。”蓉蓉和姗姗一起弯腰行礼。 “我把他们交给你了,你们聊聊今晚做什么饭菜。”族长如释重负。 “好的,族长。”蓉蓉回道。 “姗姗,你来,我和你说几句话。”族长微笑着伸手叫姗姗过来。 姗姗蹦蹦跳跳地拉着族长的手,族长一脸开心地带她向门口走了几步,很明显不想被人听到他们之间的话。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也一样 族长小声在姗姗耳旁说了几句话。 “行,你们商量着晚上吃什么,我先回去。”说罢,族长准备离开。 “族长,您不留下陪客人吗?”蓉蓉喊住族长。 “由你接待我很放心。而且族人正在拿东西过来,我得去招呼着,不能离开太久。”族长继续向家走去。 “族长慢走。”易欣泽、颜雨、蓝霏玉、蓉蓉和姗姗一齐说道。 “好,你们快商量吧。”族长回头一笑。 “易欣泽哥哥,颜雨哥哥,蓝霏玉哥哥,你们留下来做族长好不好?”姗姗哀求道,那个可怜的小表情任谁见了都不忍拒绝。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听到后全都惊讶无比。 “这是我们的秘密,不是嘱咐过你要悄悄做的吗?!哎呀,这下你可坏了我的大事。”随后族长一脸可惜地说道。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这才明白,原来族长还是想留下他们三个。 抱怨姗姗坏了好事之后,族长赶忙转过头,脚步比刚才快了许多。 “姗姗,你做得很对,不能向族长学习。”易欣泽对姗姗说。 “易欣泽哥哥,你错了,我们都应该向族长学习。他为了误族殚精竭虑、尽职尽责,只是让我悄悄留下你们这件事,他的做法不对,尽管他的初衷是为了误族。”姗姗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聪明,这么通情达理!”蓝霏玉夸奖姗姗。 “谢谢蓝霏玉哥哥夸奖。”姗姗笑着说。 “姗姗,你回屋再看会书,我去做饭。”蓉蓉又问易欣泽三人:“你们想吃点什么?” “姐姐,家里好容易来了客人,我能不能少看会书。而且我也很累了,需要适当休息一下。”姗姗恳请蓉蓉道。 “家里既然来了客人,你可以多休息一会,但明天必须补上。”蓉蓉很是严厉。 “好的,我明天一定补回来,谢谢姐姐。”姗姗非常开心。 “你们有没有不能吃的?”蓉蓉又问易欣泽三人。 “我们冒然登门,如果再劳烦你,那我们心里当真会过意不去。这样,我来给大家做饭吧,也请你们品尝一下我们那儿的饭菜。”易欣泽提议。 “这怎么能行,你们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做菜的道理?!”蓉蓉坚决反对。 “我们来之前是没有,我们来了就有这个道理了。”易欣泽笑了笑。 烧菜并不是件很累的事情,但也不轻松。蓉蓉已经做了一天农活,如果继续烧菜,势必会很累。故此易欣泽决定自己做。 “你有什么不能吃的没有?”易欣泽问蓝霏玉。 “没有。”蓝霏玉摇摇头。 “你有不吃的东西吗?”易欣泽问蓉蓉。 “也好,你随便做点就行,做什么都可以。”蓉蓉回答。 “行,你们先去休息,饭菜一会就好。”易欣泽向他们保证。 “你还没问我呢?”颜雨一脸疑惑地看着易欣泽。 “你什么都吃,这我能不知道?”易欣泽白了一眼颜雨。 颜雨满脸尴尬。 “跟我来吧。”易欣泽示意颜雨跟他走。 “去哪儿?”颜雨更是不解。 “你不烧火我怎么做菜?!”易欣泽说。 “可我不会烧火。”颜雨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对易欣泽说。 “我来烧火吧。”蓉蓉说。 “不用,他开水都会烧,更不用说烧火了。”易欣泽又颜雨说:“对吧,颜雨?” “能不能、会不会、懂不懂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想不想。烧火对于我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你们三位去休息一下,饭菜马上就好。”颜雨笑着对蓉蓉说。 “颜雨哥哥,你陪姐姐和蓝霏玉哥哥聊天,我和易欣泽哥哥去做饭。”姗姗建议。 “姗姗听话,你陪他们聊会天,哥哥去烧火。”颜雨微笑着摸了摸姗姗的头。 蓝霏玉、蓉蓉和姗姗坐在石凳上休息,易欣泽和颜雨去厨房做菜。 “蓝霏玉哥哥,外面是什么样子?”姗姗一脸好奇地问蓝霏玉。 “外面可不像误族,坏人非常多的。”蓝霏玉笑着对姗姗说。 另一边,厨房里传来易欣泽的抱怨声。 “哥,您能先点容易着的草吗?您放那么多柴,接下来您打算怎么点着它们?”易欣泽无语得不能再无语了。 “好的,弟弟。”颜雨笑着回答。 “嘿,我夸你呢?!”易欣泽只好让颜雨先摸索着,自己先做一个凉菜。 “要不我来吧。”蓉蓉去厨房笑着对颜雨说。 “不用,你该休息休息,该聊天聊天,这里你不用管,有我们俩呢。”颜雨回过头来一脸正经地对蓉蓉说。 “没问题,不过你脸被熏黑了。”见颜雨这么坚持,蓉蓉也不再勉强。 “哈哈,不妨事,一会儿洗洗就行。”颜雨笑道。 “他说得对,你去休息吧。”易欣泽也说。 “好,好。”蓉蓉离开了尽是烟的厨房。 说话间,易欣泽已经做好了一个凉拌黄瓜。 “颜雨,你把柴往里放放,这样厨房就没烟了。柴不用放太多,一次放一个,过会再放下一个。”易欣泽眼泪不止,他发现颜雨真的不会烧火。 “没问题。”颜雨应声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颜雨不仅态度好,而且学东西非常快,不一会就学会了烧火。 “一二,这火烧得如何,挺不错吧?”颜雨成就感满满地问易欣泽。 “我五…十岁就会烧火了。”易欣泽翻了个白眼儿。 “那是我没接触过,如果有机会,说不定我九岁就学会了,不,八岁就能。”颜雨一脸不服输的表情。 易欣泽炒完一个菜紧接着炒下一个。尽管颜雨烧火技术进步很多,但厨房没烟是不可能的。 易欣泽只好用胳膊随意擦着被呛出来的眼泪,脸上的汗水却无暇顾及。 “颜雨,最后这个菜你得一下子放两根柴。”易欣泽对颜雨说。 “就是要火大一点,明白。”颜雨当即往火里丢两根柴。 “一二,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全心全意做起事来的样子极其认真?”看着易欣泽一刻不停地翻动着锅里的青菜,颜雨对他说道。 “得嘞,齐活儿。”快速翻动几下之后,易欣泽赶忙把青菜从锅里盛出来。 这盘爆炒青菜油不多不少刚刚好,而且没一点菜汤,非常完美。 “你刚说什么?”易欣泽松了一口气,脸上不禁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最后一个菜炒好了,不用再烧火了吧?”颜雨没有重复第二遍的习惯。 “菜是烧完了,不过还有粥,还得再烧一会。”易欣泽说。 “我来端菜吧。”蓉蓉突然说道。 “你怎么来了?!”易欣泽和颜雨异口同声,他们都被蓉蓉吓了一跳。 “我已经站在这有一会儿了,你做菜太认真,你烧火太认真,都没看到我。”蓉蓉笑着说。 “好,我们把菜端出去吧。”随后,易欣泽说。 易欣泽和蓉蓉把菜端出去放在石桌上。 厨房水开之后,易欣泽把淘好的米下锅,之后对颜雨说:“现在得用小火,只要保证火不灭就行。” “没有问题。”颜雨笑了笑回答。 易欣泽看见颜雨的脸,他好像刚从黑煤堆里刚出来一样,易欣泽笑得合不拢嘴。 “颜雨……”易欣泽笑得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怎么了…你笑什么?”颜雨也跟着易欣泽笑了起来。 “一会记得洗脸。”易欣泽提醒颜雨。 “你也一样。”颜雨说道。 说话间,易欣泽没有再笑,而是用右手手背擦了擦左脸。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十之一二 石桌上有根蜡烛,照亮了小半个院子;石桌上有六道菜,整个院子都是香喷喷的。 “哇,好香!”姗姗不禁感叹,却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蓝霏玉伸出大拇指。 “刚不是提醒过你洗脸吗?”易欣泽对颜雨说。 “你不提醒我还真给搞忘记了!”颜雨笑着说道,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你也去洗洗脸吧。”蓉蓉提醒易欣泽。 颜雨的黑脸一部分是烟熏的,另一部分是手蹭到脸上的。易欣泽则是一脸汗水流下来的印迹。 “你们不辞辛劳地做了这一桌子菜,非常感谢。”蓉蓉站起来弯腰行礼。 “不必客气。”一起说过后,易欣泽和颜雨一同去洗脸。 “烧火时我只闻到一二做的菜非常香,没想到这一桌子菜令人蛮有食欲。”洗脸回来的颜雨看到一桌子菜赞叹道。 “欣泽怎么没一起过来?”蓝霏玉一脸疑惑地问颜雨。 “他还在洗脸。”颜雨回答。 易欣泽正在另一半院子的黑暗处洗脸。过了许久,易欣泽才走过来。 “你怎么洗了这么久?”蓉蓉发现易欣泽的左手和左脸都红了。 易欣泽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 “这是他的习惯,我们吃饭吧。”颜雨笑着说道。 五个人四张石凳,易欣泽问:“凳子在哪儿?我去搬一个过来。” 姗姗随即从屋子搬一个凳子出来,之后把它放在自己刚才坐的石凳旁边坐下。 “姗姗,给我让个座好不好?”易欣泽心里一酸。 “易欣泽哥哥,你坐在这里。”姗姗指了指石凳对易欣泽说。 “我不喜欢坐石头,我更喜欢坐凳子。”易欣泽笑着说。 “姗姗,搬着凳子来姐姐这儿。”蓉蓉摆摆手。 “姐姐,我想和易欣泽哥哥还有蓝霏玉哥哥挨着。”姗姗睁大眼睛一脸认真地说,模样甚是可爱。 最终,易欣泽坐在石凳上,姗姗坐在他旁边。 “一二,这些菜都是什么名字?”颜雨一会看着这个,一会盯着那个,感觉哪个菜都非常好吃。 “凉拌黄瓜、爆炒青菜、鸡胸肉炒香芹、炒鸡、红烧鱼和溜肉片儿。因为姗姗是小孩,所以菜里都没放辣椒。如果想吃辣椒,这里有辣椒蘸酱。”易欣泽说。 “如果我吃高兴了,明天还给你烧火。”颜雨点点头道。 “大家都饿坏了,快尝尝味道如何。”易欣泽又说。 烧菜有一个特殊属性。不论有多饿,也不论烧的菜多么好吃,等菜做好之后,你基本就不怎么饿了。具体什么原因,没人能给出确定答案。 “嗯,好吃!”颜雨尝了之后说。 “美味!”蓝霏玉点点头道。 “虽然和我们的做法不同,但同样鲜美。”蓉蓉夸奖易欣泽。 “真香!”姗姗对易欣泽伸出大拇指。 “原本可以更好吃,很久没做手有点儿生。”大家喜欢吃自己做的菜,易欣泽非常开心。 “颜雨,你去做什么?”颜雨吃了几大口菜,之后站了起来,易欣泽非常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现在的颜雨放下筷子。 颜雨没有回答,用手指了指厨房。当然,即使颜雨回答也说不清楚。 “对了,还熬着粥呢。”易欣泽一拍大腿自言自语。 颜雨去看火灭了没有,易欣泽去看粥熬得如何。 过了一会儿,易欣泽和颜雨又一起回来。 “姗姗,你不喜欢吃鱼吗?”见姗姗一直没夹鱼,易欣泽问她。 “喜欢是喜欢,不过其它菜也很好吃。”姗姗回答。 易欣泽随后夹了一块鱼,挑过鱼刺之后夹给姗姗。 “这块鱼已经挑过刺了,不过你吃鱼时仍然需要慢慢吃,避免还有小刺。”易欣泽提醒姗姗。 “谢谢易欣泽哥哥。”姗姗很是开心。 “多吃鱼好,会变得更聪明。”易欣泽微笑着对姗姗说。 晚饭之后,易欣泽收拾桌子。 “你休息一下,我收拾就行。”蓉蓉对易欣泽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相对做菜我更喜欢洗碗。看着盘碟碗筷被洗干净,心里莫名的舒服。”易欣泽一边说,一边收拾。 “我信,因为我也是这样。”蓉蓉点点头。 “嘿,这不是巧了么这不是?!”颜雨感叹道。 “得了,你就别说单口相声了。”易欣泽对颜雨说。 “什么是单口相声?”蓝霏玉、蓉蓉和姗姗一起看着易欣泽。 “类似于说些逗乐的话语。”颜雨给他们解释。 “没错。”易欣泽点点头。 吃过晚饭,姗姗缠着蓝霏玉让他讲有趣的故事。颜雨则是抬头望着又大又圆的月亮。 “颜雨哥哥,来听蓝霏玉哥哥讲故事吧,他讲得非常好。”见颜雨一个人望着夜空,姗姗邀请他一起听故事。 “好,哥哥也会讲故事,一会儿哥哥给你讲好不好?”颜雨回头笑着问姗姗。 “那太好了。”姗姗高兴得手舞足蹈。 易欣泽和蓉蓉洗过盘碟碗筷,也来石桌前坐下听颜雨讲故事。 小孩总是很喜欢听故事,颜雨和蓝霏玉给姗姗讲了许多个,姗姗非常开心。 “姗姗,你现在读的什么书?”颜雨的故事有限,所以趁机转移话题,否则就会没有故事可讲,蓝霏玉也是如此。 “颜雨哥哥,你跟我来。”姗姗拉着颜雨去看她的书。 “挺好,不错。”颜雨不停地点头。 不看不知道,一看更尴尬,因为这些书颜雨一本也没读过。 颜雨心里感叹:误族不仅风俗和喻隐之境相差甚远,就连这书本文化的差距也是不小! “霏玉,来看看这些书你有没有读过?”这么尴尬的情况百年不遇,颜雨当然不会只是自己尴尬。 “讲真的,我不敢说读过所有书,但也十之八九。”蓝霏玉一边说一边过去。 “这些书主要写的什么?”颜雨一脸淡定地看着蓝霏玉。 “巧了么这不是,这几本都是那十之一二。”蓝霏玉脸上的表情由得意渐渐变成惊讶。 刚才颜雨和蓝霏玉给姗姗讲故事,现在姗姗给他们讲书,他们都是一副认真的模样。 院子的石桌前,易欣泽和蓉蓉静静坐着。 “你的左手和左脸怎么回事?”蓉蓉问易欣泽。 “什么也没有。”易欣泽看了看左手,随后摸了摸左脸,而后笑着回答。 “越想藏住某个东西,它就会越明显。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只是没有明说而已。”蓉容看着易欣泽说s。 “对,说得对。”仔细想了想,易欣泽发现非常有道理。 易欣泽清楚,如果不找个话题,会显得有点尴尬。但易欣泽不喜欢说自己的事情,发自内心的不喜欢。 “我的一个喻隐之境朋友,他也有一个像姗姗一样可爱的妹妹,她也非常懂事。”随后,易欣泽慢慢说道。 “她多大了?”蓉蓉问。 “他五十一岁。”易欣泽想了想回答。 “你朋友多大?”蓉蓉又问。 “哦不对,我朋友五十一岁,妹妹十六岁。”易欣泽笑了笑给蓉蓉解释。 “这样啊,后来呢?”蓉蓉问道。 “后来,他妹妹给他留下两条紫色发带,还有无尽的回忆。”易欣泽微微一笑。 易欣泽这个微笑并不甜,反而是充满了复杂的苦涩。 “人生有两种东西最为美好,一个是希望,另一个是回忆。”蓉蓉也是微微一笑。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适合现在讲。抱歉,我不太会聊天。”易欣泽尴尬一笑。 “聊天有什么会不会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蓉蓉随意一笑。 接着,易欣泽和蓉蓉没有再说什么,屋子里传来姗姗认真讲书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认为的 夜深了,误族的喧闹声逐渐被虫鸣替代,不过蓉蓉家仍然热闹。 “所以你师兄在你心里是一个结,杜宝坤的死也是?”蓉蓉问易欣泽。 易欣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石桌上的蜡烛剩了一个尾巴,烛光也越来越暗。 易欣泽不喜欢讲自己的事情,奈何蓉蓉长于聊天。蜡烛都快着完了,蓉蓉仍然在挖易欣泽的秘密。 易欣泽不怎么懂得拒绝,可他转念一想,这是误族,说出来又有何妨呢?! “失忆后竟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尤其你师兄和杜宝坤对你的影响。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你,但我想时间最终会让你放下所有芥蒂。”蓉蓉微微一笑。 易欣泽并不认为那是芥蒂,任何人都有高压线,只是自己的不同而已。 “你师兄成家了吗?”蓉蓉问。 “没有。”易欣泽微微一笑。 不知怎地,别人每次提及华绍辉,易欣泽的心都会一紧。此时此刻,心脏会猛地一下把血液压到眼眶。 “你师兄也不希望你活这么累,不希望你活得这么不快乐。”蓉蓉安慰易欣泽。 “你怎么知道?”易欣泽赶忙看向蓉蓉,一脸期待地问她。 “他肯为你挡那一枪,说明你在他心里非常重要,他又怎能让你背这么沉重的包袱呢?!”蓉蓉说。 易欣泽一语不发,将头转了过去。 易欣泽看向远处的黑暗,那里有虫鸣,也有微风。 过了许久,易欣泽问蓉蓉:“误族一般什么时候成家?” 易欣泽果然不会聊天,现在与其聊这个话题,倒不如刚才的尴尬更合适。 “三十五岁前后。”蓉蓉似乎并不介意。 “成年前后,倒是挺早。”易欣泽刚把话题岔开,现在又不知道聊什么。 “外面呢?”蓉蓉又问。 “什么外面?”易欣泽满脸疑惑,他不知道蓉蓉在说什么。 “喻隐之境人什么时候成家?”蓉蓉解释说。 “哦,喻隐之境一般四十五岁左右,不过我认识的人都没成家。”易欣泽接着说:“颜雨五十五,霏玉五十六,还有一个寒宇山庄朋友更大,不过她也没成家的打算。” “你成家了没?”蓉蓉问易欣泽。 “没有。”易欣泽摇摇头。 “怎么不成家?”蓉蓉继续追问。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易欣泽淡淡地回答。 “还有比成家更重要的事情?”蓉蓉很是不可思议。 “大多数人无论如何都要成家,因为那是他们最终的归宿。我就是那少部分,我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立刻去做。”易欣泽望着夜空说道。 “也对,如果所有人都按部就班,那还有什么意思?!”蓉蓉不禁感慨。 “你为什么不成家?”易欣泽问蓉蓉。 “成家之后就不能照顾姗姗,或者说不能像现在这样照顾她。而且误族讲究门当户对,我这种情况不适合。”蓉蓉淡淡回答。 “怎么不适合了?听族长说很多人都想娶你。”这些客套话易欣泽也是信手拈来。 “就像你说的,有很多人把成家当成最终归属。事实上,成家只是开始。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勉强接受的东西,以后会爆发出更大的创伤。”蓉蓉答道。 “有时走一步看一步也是个不错的生活态度。”易欣泽劝蓉蓉不要想太多。 “你能做到吗?”蓉蓉笑着问易欣泽。 “我们不一样。”易欣泽语气很是坚定。 “我们有什么不同?”蓉蓉反问易欣泽。 “我们本质上不一样。”易欣泽又说。 “我们本质上有什么不同?”蓉蓉再次反问易欣泽。 “我们真的不一样。”易欣泽淡淡说道。 “你认为你认为的是你认为的,但你认为你认为的是你认为的吗?”蓉蓉淡淡回道。 另一边,颜雨、蓝霏玉和姗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一会儿,没听到姗姗讲书声音的颜雨醒了过来。他把姗姗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又趴在蓝霏玉旁边睡下。 石桌前,易欣泽和蓉蓉还在谈天说地。突然传来一声公鸡打鸣,这叫声像是有魔法一般,接着天空就渐渐亮了起来。 紧接着,睡醒了的太阳从云朵里露出红红的笑脸。 “天亮了,你休息下,我给你们做早饭。”蓉蓉微笑着说。 易欣泽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 早饭之后,蓉蓉忙着收拾碗筷,之后开始新的一天。 “我们去帮蓉蓉做农活吧?”颜雨从没做过农活,故此他非常向往。 “可以!”易欣泽点点头。 “好啊!”蓝霏玉打了个哈欠说道。 “不行!昨晚你们都没休息好,现在去族长家休息吧。”洗刷到一半的蓉蓉从厨房跑出来。 “小问题。”易欣泽说。 “没得事。”颜雨道。 “说得对。”蓝霏玉很是赞同。 “我也去。”姗姗也加入进来。 “不得行!”蓉蓉态度非常坚决。 最终,姗姗在前面带路,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在后面跟着,蓉蓉殿后。 “姗姗,我告诉你,今天晚上必须把昨天和今天没有看的书全都补上。”蓉蓉大声对前面的姗姗说。 “我不。”姗姗第一次对蓉蓉说不,感觉蛮不错。 “哎呦喂,长本事了,你竟然敢顶嘴了?!”蓉蓉震惊不已。 “姐姐,你是不是糊涂了,今天晚上是祈福盛会,所有人必须参加的。”说罢,姗姗蹦蹦跳跳地向前跑去。 “那…那就明天。”蓉蓉提高声音。 蓉蓉家有一大片稻田,姗姗凭借小时候的记忆带他们来到田里。 误族收稻子首先拔掉一部分稻子,腾出一片空地。随后在地上铺一层蓑草织成的席子,把拔下来的稻子放在空地上晒。 之后用镰刀把稻子全部收割,放在空地晾晒。晒干之后摔打出稻米,再进行晒干。 彻底晒干后收入米仓。过几天再插上新的秧苗。 易欣泽发现其他不少人家已经开始收割稻子,蓉蓉却只拔了一小块。 易欣泽不知道需要腾出多大的空地,但他会参考别人家的。易欣泽看了看蓉蓉,心里一紧。 做农活非常简单,可如果没有耐心绝对做不好。分配好任务后,大家开始拔稻子。 拔了一会,颜雨感叹:“没想到做农活不仅简单,而且非常有趣!” “没错,这么好的事蓉蓉你竟然不想让我们来,太不够朋友了!”蓝霏玉假装一脸埋怨。 蓉蓉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喜欢做就好,不要墨迹,抓紧干完。”易欣泽嘱咐颜雨和蓝霏玉。 还别说,颜雨和蓝霏玉确实不惜力气,拔稻子的速度非常快。但是没过一会儿,姗姗就赶上了他们。 “老早就提醒过你们,悠着点,悠着点,嘿,你们就是不听!做农活需要的是耐力,而不是傻力气。”赶上颜雨和蓝霏玉后,易欣泽说起了风凉话。 “易欣泽哥哥,你没提醒过他们。”姗姗一脸天真地说道。 颜雨、蓝霏玉和蓉蓉全都大笑起来,最后易欣泽和姗姗也跟着笑了起来。 拔稻子时,需要两只手抓住一捆稻子随后发力,这样效率很高。不过稻子难免会碰到脖子,所以脖子难免会痒。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不常做农活,所以拔一会儿休息一会儿,休息时他们会不约而同地抓脖子。 不过,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不曾落后。 人多力量大是自古通理。易欣泽、颜雨、蓝霏玉、蓉蓉和姗姗五个人一个时辰有余,就拔完稻子腾出一片空地,今天比蓉蓉前几天做的都要多得多。 第一百五十六章 祈福盛会 蓉蓉回家拿来几把镰刀,之后开始割稻子。 颜雨和蓝霏玉见过镰刀,可是不知道其中技巧,但这难不倒易欣泽。蓉蓉教颜雨和蓝霏玉如何割稻子,易欣泽和姗姗已经开始。 教颜雨和蓝霏玉时,蓉蓉发现他们的脖子很红。 “你们脖子怎么这么红,是过敏吗?”蓉蓉满脸担忧。 “怎么可能过敏?!我对什么都不过敏!”颜雨若无其事地说。 “只是有点痒,洗洗就行,不妨事。”蓝霏玉也表示并无大碍。 到了中午,蓉蓉看了看挂在头顶的太阳对大家说:“我们回家吃午饭。” 割稻子比拔稻子快许多倍,现在已经割了将近一半,下午就可以全部割完。 回去前他们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大家都欣慰地笑了。 “出一身汗感觉真舒服。”易欣泽说。 “没错,尤其是看了身后一排排整整齐齐放在地上的稻子,感觉更美了。”颜雨道。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这份汗水,真值!”蓝霏玉感叹。 “太感谢你们了,若不是你们,绝不可能这么快。”蓉蓉弯腰行礼。 “不客气。”易欣泽说。 “不值一提。”颜雨道。 “有事尽管说。”蓝霏玉说道。 回到家后,蓉蓉洗手准备做饭。 “你们三个脖子都很红,洗过之后再用一点药粉会好很多。”蓉蓉递给易欣泽三人一包药粉。 “好的,谢谢。”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一起回答。 易欣泽三人洗过之后,互相给对方上药粉。 蓝霏玉给易欣泽上药粉时,发现他不仅脖子红,身上好像也很红。他之前没见过人过敏,但他认为这大约就是。 “欣泽,你过敏了?”蓝霏玉有些许惊讶。 “不算什么大事。”易欣泽笑着把衣服往上拉了拉。 “我看看。”颜雨说道。 “不用了。”易欣泽摆摆手。 “看看怕什么,又不会掉块肉?!”颜雨坚持。 “这…不合适吧?!”虽然现在院子是没人,但蓉蓉和姗姗随时都有可能出来,易欣泽觉得在这脱衣服不大合适。 “也对,你跟我来。”说罢,颜雨向屋子走去。 “姗姗,你出去帮姐姐一下好不好?哥哥给他看看是不是真的过敏。”颜雨对姗姗说。 “好的,颜雨哥哥。”说罢,姗姗去了厨房。 随后,易欣泽和颜雨看着蓝霏玉。 “我就不用了吧,而且我也想看看什么是过敏。”蓝霏玉笑了笑说。 “既然如此,把衣服脱了。”颜雨对易欣泽说。 易欣泽脱了上衣之后,颜雨和蓝霏玉都惊呆了。 易欣泽脖子附近不仅红,还有许多小点,不仔细真看不出来。这很明显就是过敏,但颜雨和蓝霏玉不知道易欣泽为什么不吱声。 更让蓝霏玉吃惊的是,易欣泽身上全是伤疤,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很严重吗?”见颜雨和蓝霏玉满脸吃惊,易欣泽前后看了一下,随后说:“还是这样,没有更严重。我之前就对稻穗和麦穗粉过敏,不过还好,不是特别严重。” “这还不严重?长一身红点才叫严重?”说罢,颜雨出门端来一盆水让易欣泽洗洗。 洗过后上了药粉,果然不再痒了,易欣泽也没想到效果竟会这么好。 “上午拔稻子时蹭到了稻穗粉,所以才会现在这样,不过割稻子后就不会蹭到了。”易欣泽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想帮她们,我们两个也想,但你得量力而行。”颜雨语重心长地说。 “好。”易欣泽点点头。 “你…你的伤是怎么回事?”蓝霏玉刚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 “这些都是旧伤。”虽然刚洗过没干,尽管刚擦过药粉,易欣泽还是穿上了衣服,因为蓝霏玉看得他不好意思了。 “你怎么会受这么多的伤?”蓝霏玉又是淡淡地问易欣泽。 “过去的事了,我们出去吧。”易欣泽岔开话题。 吃过午饭,易欣泽、颜雨、蓝霏玉、蓉蓉和姗姗简单休息一下,去田里继续割稻子。 割稻子同样不需要太大力气,但要求有耐力。有时他们累了也会放慢速度,还会闲聊几句。 尽管很累,可心里非常舒服,这就是丰收的乐趣。 几个人一起做农活要比分开各自做的效率更高,这或许就是团结的力量吧。 不知不觉,太阳悄悄落山了。没有太阳凑热闹,大家觉得也没那么热。 易欣泽五人终于割完,他们都很充实。下一步要把这些稻子放到空地上晒,不过眼下最终要的是休息,之后参加晚上的祈福盛会。 易欣泽、颜雨、蓝霏玉、蓉蓉和姗姗拿着镰刀一边回去,一边说笑。 “欣泽,你的伤到底怎么回事?”蓝霏玉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又凑过来关心地问易欣泽。 “多少年前的事,早翻篇了。”易欣泽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再多少年过去,怎么受伤的你总记得吧?”蓝霏玉继续追问。 “什么伤,你怎么了?”蓉蓉也走过来问道。 “老早之前的事了。”易欣泽笑了笑回答。 “具体怎么回事,他到底怎么了?”蓉蓉知道易欣泽说的可能不大,于是问蓝霏玉。 易欣泽看向蓝霏玉,但蓝霏玉没看易欣泽。 “中午给他擦药粉时,发现他上半身全是伤疤,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肤。”蓝霏玉淡淡地说。 一时间,没有了欢声笑语,也没了嬉戏打闹。大家都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走着。 回到家后,蓝霏玉、蓉蓉和姗姗洗过之后坐在石桌前休息。颜雨在屋子里给易欣泽上药粉。 许久之后,易欣泽和颜雨一起走过来。易欣泽准备坐在石凳上时,被颜雨抢了先。 站着的易欣泽尴尬地笑了笑:“丰收的感觉真好,我们什么时候去参加祈福盛会?” 坐着的没一个人说话,好像是累了在休息。 误族的喧闹声不绝于耳,有的族人刚做完农活回家,有的去广场参加祈福盛会。蓉蓉家却是一片安静。 最终,易欣泽、颜雨、蓝霏玉、蓉蓉和姗姗换了套衣服去参加祈福盛会。 祈福盛会在一个很大的广场上举行。广场东边有一个高台,上面是魔帝误的雕像。 广场中间是许许多多的桌椅凳子,周围有各种各样的灯。还有的几个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 族长站在广场一角,陆陆续续有人去找他。他一会指指这儿,一会指指那儿,告诉别人应该如何做。 “族长。”易欣泽五人来到族长身边打招呼。 “你们来了。”族长点点头笑着说道。 “族长,请问在哪里做菜?”易欣泽问。 “你做什么?”族长不解。 “我们昨天说好的,做道菜让大家品尝一下。”易欣泽笑道。 “你还记着呢?!”族长笑了笑说。 “当然,我说的可不是客套话,否则我们也不好意思参加祈福盛会。”易欣泽一脸认真。 “也好,你去北边,就是那边,做菜的都在那儿。那里有很多口锅,你随便用。”族长指了指北边对易欣泽说。 “族长,您先忙着,我们过去了。”易欣泽说道。 “好,好。”接着,族长又告诉其他人该怎么做。 第一百五十七章 魔帝挑战 看见虾,易欣泽准备做油焖大虾。蓝霏玉看到鱼,就开始烤鱼,接着他看了看食材,看到什么烤什么。 颜雨、蓉蓉和姗姗给他们做帮手,一时间忙得不亦乐乎。 祈福盛会是误族非常重要的节日,族人们非常重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族人全都到齐。 “大家安静一下。今天是我们误族一年一度的祈福盛会,大家齐聚魔帝广场,向魔帝误祈求平安、祈求丰收。在这个隆重的节日里,外面来了三位客人参加我们的祈福盛会,这意味着我们一定会大丰收。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三位客人为我们准备了他们家乡的美食,如果大家喜欢,一会儿可以品尝一下外面的美味。” 族长接着说:“话不多说,现在开始祈福。” 魔帝广场两千余人,不论大人还是小孩,也不论刚才在做什么,此时此刻都面向魔帝误的雕像,默默闭上眼睛。 颜雨固然知道入乡随俗的道理,提醒易欣泽和蓝霏玉之后闭上眼睛祈福。 正在烧菜的易欣泽和正在烤鱼的蓝霏玉被搞得措手不及,赶忙简单处理之后跟着大家做。 整个魔帝广场两千余人,没一个人讲话,很是庄严肃穆。 半盏茶功夫之后,族长开口说道:“祈福完毕。老规矩,大家想吃东西的去北边,西面和南面是魔帝挑战,成绩优异者仍然有奖品,而且非常丰厚。” 魔帝广场的整个北面都在做美食,已经做好的会放在前面。每个人都可以拿盘子选择自己喜欢的食物,当然也有人直接参加魔帝挑战。 “魔帝挑战是什么?”颜雨非常好奇。 “每年的祈福盛会都有三项魔帝挑战。第一项是画一张与魔帝误有关的画;第二项是创作一首振奋人心的曲子,传说魔帝误最喜欢振奋人心的曲子;第三项是抄写魔帝误留下的《恒一心法》,写得最快最好的获胜。每一项的第一名可以获得金质魔帝手环,三项都是第一的可以获得玉质魔帝手环。”蓉蓉解释说。 “祈福盛会蛮好,不仅有各种各样的美食,而且还有魔帝挑战!”颜雨赞叹道。 “挑战很难的,族人基本都会参加,但只有第一名才能获得奖励。”姗姗说。 “先别管难不难,你就说想不想要金质魔帝手环吧?”颜雨一脸严肃地问姗姗。 “想。”姗姗用力点点头。 “让颜雨哥哥给你偷一个去。”一旁正在做菜的易欣泽选准时机插话。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会凭自己本事去赢得奖励,谁像你一样只会偷。”颜雨白了一眼易欣泽。 易欣泽和蓝霏玉把做好的菜也像其他人一样摆放,等待族人品尝。不过误族人没见过油焖大虾和烤的食物,所以大家来到这里犹豫一下之后,去盛其它美食。 “霏玉,别烤了。”易欣泽脸上写满了失落。 “为什么不烤?”满头大汗的蓝霏玉很是疑惑。 “大家尝都不尝一下,做那么多有什么用?!”易欣泽说。 “继续烤,多烤点其它食材,我们三个都很喜欢。”颜雨道。 “真的很好吃!”蓉蓉和姗姗一齐夸奖道。 随后易欣泽不再做菜,也加入到品尝美食的行列。 慢慢地,有很多人围了过来。看到这么多人过来,易欣泽心想:这些做好的大虾够不够,要不要继续做呢?! 谁承想,大家是来看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三个的。 一个小孩好奇地尝了易欣泽做的大虾和蓝霏玉烤的鱼后,他再也停不下来。 误族也是如此,假如有件东西没人要,那么大家都不会感兴趣。但凡有一个人说好,那么其他人定会蜂拥而至。 见此情形,易欣泽和蓝霏玉做得更起劲了。 “外面来的客人做的鱼虾好吃极了!”一人赞叹。 “是吗,那我得去尝尝!”另一人兴趣盎然。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来排队等易欣泽和蓝霏玉做新菜。 当然,队伍中还有没忙完的族长。抬头发现前面有那么多人,族长当即放弃排队。 “客人们好,族长让我们来学习你们是如何做的美味,好让所有族人都能品尝到。”易欣泽旁边的烧菜者说道,还有其他烧菜者在向这边赶来。 “那再好不过了。”易欣泽和蓝霏玉满脸欣慰。 “没想到族长思虑如此周全!”颜雨感叹。 “当然,做族长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为族人解决各种问题的。”姗姗说道。 一理通通百理,经过简单讲解,烧菜者很快就能做出同样美味的油焖大虾和烤鱼。大家都称赞易欣泽和蓝霏玉带来的美食天下无双。 “你们的美食非常棒,大家非常喜欢。”族长一脸高兴地对易欣泽和蓝霏玉说。 “大家喜欢就好。”易欣泽和蓝霏玉也很高兴。 “现在大家都能品尝到你们带来的美食,你们也去品尝一下我们误族的美食吧。品尝过后可以去看灯,还可以参加魔帝挑战,让蓉蓉和姗姗带你们去。”族长又说。 “族长您放心,我会带哥哥们去的。”姗姗回答。 “好,有你在我便放心了。”族长笑着摸了摸姗姗的头。 “不怪我坏了您的大事了?”姗姗歪着头问族长。 “哎呦,没想到姗姗还挺记仇?!”族长哈哈一笑。 再好吃的美味一直吃也会腻,所以易欣泽、颜雨、蓝霏玉、蓉蓉和姗姗去品尝其它美食。 “哇,误族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好吃!”易欣泽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拇指。 “岂止是好吃,简直是好吃!”颜雨赞叹。 “这是我吃过的最最好吃的食物!”蓝霏玉也夸奖道。 “你们所品尝到的美食只是误族的冰山一角,误族还有许许多多更加美好的东西。走,我带你们去。”姗姗摆摆手示意他们跟过来。 “还是姗姗最懂哥哥。哥哥刚好吃累了,走几步消消食之后再杀回来。”颜雨夸奖姗姗懂事。 随后,易欣泽、颜雨、蓝霏玉和蓉蓉跟着姗姗去魔帝广场的西边和南边。 魔帝广场有各种各样的灯,把广场照得如同白昼,但也不及广场周围的多,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灯应有尽有。 姗姗并没有带他们去看灯,而是去参加魔帝挑战。 “颜雨哥哥,画画、作曲和书法你最擅长哪个?”姗姗微笑着问颜雨。 “不要问哥哥擅长哪个,你要问哥哥不擅长哪个。”颜雨一脸得意地回答。 “颜雨哥哥哪一个不擅长呢?”姗姗一脸认真。 “哥哥全都不擅长。”说罢,颜雨哈哈大笑。 蓝霏玉和蓉蓉都被颜雨逗笑了,易欣泽和姗姗却没有。易欣泽太了解颜雨了,知道他肯定会这么回答,而姗姗没笑却是因为没有金质魔帝手环拿了。 “但是,姗姗不要担心,哥哥画画还可以。在喻隐之境不敢保证是第一,开始在误族倒可以试上一试。”颜雨又说。 “颜雨哥哥真谦虚,那你去吧,不过记得要画与魔帝误有关的才可以。”姗姗又是满脸期待。 “你就等着拿金质魔帝手环吧。”颜雨不想让满怀期待的姗姗失望。 第一百五十八章 真的很伤 “姗姗,尽管你可能不喜欢听,但我还是建议不要太相信颜雨,他很有可能还是在逗你乐。”蓝霏玉对姗姗说。 “所以啊,蓝霏玉哥哥,你最擅长什么?”姗姗笑着问蓝霏玉。 “不敢说擅长,但我可以去试试作曲。话先讲清楚,我不能保证一定会拿到奖励哦。”蓝霏玉摸了摸姗姗的头。 “蓝霏玉哥哥加油。”姗姗为蓝霏玉打气。 随后,姗姗笑着走到易欣泽身边歪头看着他。 “姗姗,我恐怕无能为力了。我不是不擅长画画,而是压根不会,最简单的鸡蛋我都画不好。我也不会作曲,但我喜欢听曲儿。书法就更不用说了,讲真的,我写毛笔字的时间还没你长。”易欣泽蹲下慢慢给姗姗解释。 “易欣泽哥哥,太谦虚可不太好。”姗姗一脸微笑地盯着易欣泽。 “我没谦虚,我一点儿也不谦虚。”易欣泽赶忙说道。 “那易欣泽哥哥你都挑战一下吧。”姗姗建议。 易欣泽说的都是真的,可没人信他。最终,易欣泽去挑战书法。 第一,易欣泽能背下《恒一心法》,权且当做有那么一点点优势吧。第二是因为蓉蓉和姗姗参加的也是书法挑战。 “蓉蓉,我发现很多女孩都像你一样带着手环,这个是装饰品吗?”去参加魔帝挑战的路上,易欣泽好奇地指着蓉蓉的手环问。 “这个对你又不重要,我们先去参加挑战吧。”蓉蓉随意说道。 “这个手环是什么材质,看着怎么那么像布做的?”易欣泽又问。 “易欣泽哥哥,你想看看吗?”姗姗问易欣泽。 易欣泽点点头。 “姗姗别闹。”蓉蓉瞪了姗姗一眼。 “那你就抢走看啊!”姗姗随意看着其它地方自言自语。 “这…不太好吧?!”易欣泽愣住了。 “有机会再给你解释,我们先去参加挑战。”蓉蓉红着脸说。 抄写《恒一心法》并不难,因为这本书不算厚,很快就能抄完。不过加上又快又好的要求,就有些难度了。 挑战开始会有裁判用水滴法计时,一次有多少人参加挑战,就有多少裁判计时。 易欣泽、蓉蓉和姗姗与其他参加挑战的几十个人都拿到一本手抄本《恒一心法》,随后一人高声喊道:“开始。” 参加挑战的几十个人都认真写着,而且全都没看《恒一心法》,易欣泽那微弱的优势也消失不见。 一盏茶功夫后,陆陆续续有人写完。不久,易欣泽、蓉蓉和姗姗也都写完。 “接下来呢,什么时候出成绩?”易欣泽问。 “祈福盛会结束前半个时辰,族长会宣布所有挑战结果。”蓉蓉回答。 “我们现在做什么?”易欣泽又问。 “可以去参加其它挑战,也可以去看灯,做什么都行。”姗姗说道。 “我们去找颜雨和霏玉吧。”蓉蓉建议。 “好。”易欣泽点点头。 “易欣泽哥哥,你确定不参加其它挑战了吗?”姗姗问易欣泽。 “姗姗,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吧,我可不能把脸全丢在误族。”易欣泽一脸苦笑。 “易欣泽哥哥你别闹了?!”姗姗回答。 “你看,你的话姗姗都不信。”蓉蓉在一旁说风凉话。 易欣泽无话可说。 易欣泽、蓉蓉和姗姗找了许久才找到蓝霏玉,蓝霏玉同样已经完成挑战。 “蓝霏玉哥哥,感觉如何?”姗姗问蓝霏玉。 “总之做出了一首曲子,至于如何,就交给裁判裁决了。”蓝霏玉又说:“我跟你讲,没人告诉我祈福盛会结束前半个时辰才公布结果,有异议还可以找裁判们说明。作完曲子我在那等结果等了许久,想想都尴尬。” “最后你是怎么知道的?”蓉蓉好奇地笑着问他。 “看见参加挑战的人越来越多,我就去问了其中一个裁判。”蓝霏玉尴尬地笑了笑。 “裁判有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你?”易欣泽也很好奇。 “怎么会?他一眼就认出我是外面来的客人。”蓝霏玉理所当然地说。 “那就好,我们去找颜雨吧。如果不去找他,我担心他会惹出什么祸来,那可就麻烦了。”易欣泽道。 易欣泽、蓝霏玉、蓉蓉和姗姗去画画那儿找颜雨。 可能颜雨画画用了许久,也可能是他贪玩,易欣泽四人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颜雨,颜雨。”易欣泽发现颜雨急匆匆地向其它方向走去,好像是找不到他们着急了。 易欣泽喊了好几声颜雨才听到,随后颜雨赶忙向这边走来。果不其然,颜雨闯祸了,后面有一个女孩紧追不舍。 颜雨脸色慌张地向蓉蓉走来,然后递给她一个手环:“蓉蓉,我不是故意的,快帮我解释一下。” 蓉蓉却是没接。 “若若姐姐。”姗姗开心地打招呼。 “蓉蓉姐姐,姗姗,你们和颜雨哥哥认识啊?!”若若非常高兴。 “对,他是外面来的客人。”蓉蓉对若若说。 “颜雨哥哥,如果不信你可以问蓉蓉姐姐,她的话你应该相信吧。”若若对颜雨说。 “怎么回事?”蓉蓉疑惑不解,其他人也都一头雾水。 颜雨去参加魔帝挑战,一起参加的人很多,其中就有若若,而且她就坐在颜雨右边。 刚开始颜雨不知道画什么,他思考了很久,就是找不到头绪。他看看天空,没有灵感;看看左边,没有思绪;接着看看右边,仍然不知道自己要画什么。 直到颜雨无意间看到若若的手环,他的灵感来了。 颜雨凭借想象画出魔帝误把魔帝手环交给一个人。颜雨从族长那知道魔帝手环的重要性,故此这幅画的意思是魔帝误把误族的安全交给那人。 画完后,颜雨把画交给其中一个裁判,裁判还夸奖了他。颜雨满心欢喜地离开。 当颜雨站起来时,他又看到若若的手环。它就戴在若若的左手腕上,此时的若若正在一心一意地画画。 颜雨重新坐好把若若的手环取下,若若满脸震惊且目不转睛地看着颜雨。颜雨全方位观察了一会,除了漂亮也没什么特别的,随后戴在左手试试。 “不错,非常漂亮!”颜雨自言自语。 与此同时,若若丢下笔不再画画,而是跟着颜雨。颜雨走到哪里,若若就跟到哪里,还说要与他成亲。 这下把颜雨吓了两大跳,颜雨赶忙把手环取下还给若若,但若若说什么都不要。 颜雨一边给若若解释,一边甩掉她。若若就这样一直跟着他,直到易欣泽喊他。 颜雨把手环塞给蓉蓉,但蓉蓉和若若一样,说什么也不接。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蓉蓉你快帮我解释一下,我真不知道手环意味着什么,如果知道,我绝对碰都不会碰一下。”颜雨一脸哀求地望着蓉蓉。 “颜雨哥哥,这个手环不仅仅是女孩的饰品,如果被人摘下并戴上,就代表要娶那个姑娘。”姗姗给颜雨解释。 “姗姗,这种情况就不要和哥哥开玩笑了?!”颜雨满脸苦笑。 “这怎么能是玩笑呢,这是误族传统!”姗姗一脸严肃。 颜雨这才明白,好奇心有时真的很伤! “颜雨,你就点头吧,娶了若若你算是讨到大便宜了我跟你讲。”见气氛不对,易欣泽赶紧笑着对颜雨说。 第一百五十九章 边聊边走 “没错,既然你取下若若姑娘的手环,随后自己戴上,你就必须承担责任。”蓝霏玉一脸认真。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论如何你也不能辜负若若。”说罢,蓉蓉一脸欣喜地看着若若。 “颜雨哥哥,颜雨哥哥。”听到大家这么说,若若更是开心。 现在的颜雨像是被两道闪电击中,他一时绝望无比,更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笼罩着他。 “这两位是和颜雨哥哥一起从外面来的吧,我叫若若,你们好。”若若弯腰行礼。 “若若你好,我叫易欣泽。”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 “若若姑娘好,我叫蓝霏玉。”蓝霏玉抱拳回礼。 “颜雨哥哥、欣泽哥哥、霏玉哥哥、蓉蓉姐姐、姗姗,我们去看灯如何?”若若提议。 随后,蓉蓉拉着若若和姗姗走在前面,易欣泽和蓝霏玉紧随其后,颜雨低着头走在最后面。 “颜雨哥哥,你快一点。”若若发现颜雨在最后面,她喊颜雨跟上。 “若若姐姐请放心,颜雨哥哥不会跑的。”姗姗一笑说道。 若若笑得更甜了! 易欣泽、蓝霏玉、蓉蓉、若若和姗姗赏灯、品尝美食、说说笑笑非常快乐,颜雨恰恰相反。颜雨除去偶尔勉强挤出尴尬的微笑,大多数时间都是满脸忧愁。 欢乐时光总是非常短暂,一转眼就到了族长公布挑战结果的时间。 “书法与作曲挑战获奖者不是同一人,也就意味着今年又没有人能拿到玉质魔帝手环。”族长遗憾地告诉大家。 没错,谦虚的易欣泽和蓝霏玉都没获得奖励。当然,这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好了,现在公布作画的获奖者,他是我们误族的客人颜雨,请他上来领奖。”族长非常开心。 欢呼声骤起,颜雨不由自主地笑了。不过若若比他更开心,情不自禁地拉住颜雨的手。 “颜雨你真厉害,你拿了第一!”易欣泽大笑着摸了摸颜雨的头。 “告诉你多少遍了不准动我的头,你就是记不住?!”颜雨假怒道,只是他的演技有点差,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脸上的喜悦之情。 “颜公子有大才果然名不虚传!”蓝霏玉抱拳说道。 “多谢夸奖,哈哈。”颜雨抱拳回答。 “你真了不起!”蓉蓉笑着对颜雨说。 “那是当然了!”颜雨心想:原来被人认可是这种感觉。 “颜雨哥哥,我好崇拜你哦!”姗姗感叹。 “哥哥一诺千金吧?!”颜雨笑得合不拢嘴。 随后颜雨上台领奖,族长把金质魔帝手环交给颜雨,正如他画的那样,魔帝误把魔帝手环交给那人。 “这幅画的构思非常奇特,意义尤其深远,我们请他谈谈作画过程。”族长说。 “其实,是一个误会给了我灵感。我无意间看到一位姑娘的手环,又听族长说起过魔帝手环,灵光一现才有了这幅画。不论如何,我还是要感谢那位姑娘,还有族长。我还想对那姑娘说对不起……”颜雨说道。 没人听到颜雨的最后一句话,因为恰好被大家的欢呼声淹没。尤其是若若,比她自己得到奖励还开心。 “好,现在我宣布,今年的祈福盛会圆满结束,大家收拾停当之后便可离去。”族长大声说道。 易欣泽、蓝霏玉、蓉蓉、若若和姗姗向前几步迎接颜雨。 “颜雨哥哥,你真棒!”若若笑着夸奖颜雨。 若若心想:既然颜雨哥哥获得金质魔帝手环,那么他一定会送给我的。这可是颜雨哥哥第一次送礼物给我! 若若有两个哥哥,若若大哥擅长书法,若若二哥擅长作曲。以前,他们的目标是金质魔帝手环。现在,他们的目标只有玉质魔帝手环。只不过今年也是未能如愿。 若若并不在乎金质魔帝手环,想要的话她自己可以轻松赢取。她在乎的是颜雨送她礼物,不论什么都喜欢。 “姗姗,哥哥没有食言,这个送给你。”颜雨蹲下对姗姗说。 姗姗非常开心,大家都很高兴,只有若若脸上尽是难以置信。 “现在我又不想要金质魔帝手环了,但颜雨哥哥说话算话我真的很开心。”突然意识到若若不开心的姗姗转口说道。 刹那间,颜雨也像若若一样满脸不可思议。 “颜雨哥哥,你把它送给若若姐姐吧。”姗姗又说。 颜雨愣住片刻。听到姗姗这么说,若若又开心地笑了。 过了好一会儿,颜雨微笑着把金质魔帝手环递给姗姗:“这个是哥哥答应你的,你必须收下!” 若若仍然笑着,只不过是那种尴尬的笑。 祈福盛会已经结束,东西也都收拾妥当,族人纷纷离去。尽管不舍得,但若若还是离开了。 若若的大哥和二哥都获得了金质魔帝手环,但他们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们的目标是玉质魔帝手环。不过若若更是不开心。 “若若,怎么哭了?”若若二哥给她轻轻擦去眼泪。 若若二哥一关心,若若哭得更厉害了。此时,若若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泪水。 “嗨,不就是没获得奖励,至于哭这么伤心吗?!给,大哥的金质魔帝手环给你。”若若大哥也很心疼若若。 “走开了,谁要你的?!”若若突然说道。 蓉蓉和姗姗回自己家,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回族长家。 “再次恭喜颜雨,你获得金质魔帝手环有许多年轻后生都不服气。嗯,你怎么看着不高兴,怎么了?”族长不解。 “只得了一个金质魔帝手环他当然不开心了,他需要两个。”易欣泽回答。 “什么意思?”族长更加疑惑。 “族长,我们边走边聊,我仔仔细细地讲给您听。”易欣泽笑着说。 “不,我们边聊边走,你现在就开始讲。”族长的好奇心同样很重。 颜雨获得金质魔帝手环后没有得意,也没有炫耀,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对不起,姗姗。哥哥只拿到一个金质魔帝手环,不能把玉质魔帝手环送给你,哥哥真的好伤心!”倘若如此,这才是颜雨! 回到各自房间,易欣泽和蓝霏玉开始洗澡休息,忙活一天他们也累坏了。颜雨的房间,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他却在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颜雨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没洗澡,脱下衣服才发现洗澡水已经不热。 颜雨叹了口气去睡觉,再一想,还是去洗澡。同样用凉水洗澡的还有易欣泽,只不过他是从热水洗到变成凉水,所以他感觉不算太明显。 左脸和左手易欣泽洗了很久,直到没一点味道才开始洗澡。接着他又搓着锁骨下方的伤疤。他一边搓一边呆呆想着什么,他的表情和颜雨刚才一模一样。 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最为美好,一个是希望,另一个是回忆。但是,回忆有美好的,也有压抑的。 易欣泽杀杜宝坤时,杜宝坤的血溅在他的左脸和左手上,那是易欣泽第一次杀人。他的内心并没有那么脆弱,他非常清楚如果不杀杜宝坤,自己绝对没有生路。 但易欣泽不小心从草屋屋顶掉到那户人家,那一家三口对易欣泽恐惧的眼神,时时刻刻提醒着易欣泽——他脸上有血。 第一百六十章 无所不知 锁骨那道伤疤是陈横留下的,华绍辉用身体为他挡住主要伤害,这让易欣泽心里说不出的内疚。 易欣泽发现:原来,说不出的痛最痛! “当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把易欣泽从压抑的回忆拽到现实。易欣泽不解地问道:“这么晚了,谁啊?” “是我,你再不应声,我怕是要敲到天亮了。”族长非常幽默。 “族长您真会讲笑话。”易欣泽被族长逗乐了,他又问:“您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今天睡不着,可能是因为祈福盛会有点兴奋的缘故。恰好走到你门前就提醒你一句:背负过去并不影响你活得很好,没人能接受过去所有的事情活着,只要你坦然面对就好。万万不可到了以后,现在成了你不能接受的过去。”族长在门外对易欣泽说。 易欣泽心想:我没和族长说过自己的事情,蓉蓉更没理由说,那么族长是如何知道的?! “没人和我说,我是族长,我无所不知。”族长淡淡答道。 “啊…哦…族长,您乱说什么呢,我一句也没听懂。”易欣泽假装听不懂,只不过他的演技比颜雨的更差劲。 “不需要回答,你只需记着就行。天就要亮了,早些休息。”说罢,族长走向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早,族长坐在石桌前喝茶。 “族长早。”易欣泽三人洗漱后过来打招呼。 “你们早,来,坐下陪我喝茶。”族长说。 “谢谢族长,不过我们要去帮蓉蓉做农活,没剩多少了,马上就能做完。”易欣泽一脸抱歉。 “你们快去。”族长笑着催促他们。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一起去蓉蓉家。 “姗姗,在读书呢?”看到姗姗在石桌前读书,易欣泽打招呼。 “是的,易欣泽哥哥、颜雨哥哥、蓝霏玉哥哥,你们来了。”姗姗笑着回答。 “怎么,把哥哥的金质魔帝手环骗走就不欢迎哥哥了?”颜雨笑道。 “颜雨哥哥,一大清早就开玩乐,你真有趣。”姗姗笑着对颜雨说。 “哈哈哈哈。”易欣泽三人也笑了起来。 “既然你们来了,那我让姐姐多做点早饭。”说罢,姗姗向厨房快步走去。 吃过早饭后,易欣泽、颜雨、蓝霏玉、蓉蓉和姗姗一起去田里,大家有说有笑,很是欢乐。 “姗姗,姐姐想让你好好读书,将来至少能获得金质魔帝手环,但你这几天落下太多了。”蓉蓉脸上有些许无奈。 “原本今天我要好好读书,一早我就在石桌前读书,你也看到了,可易欣泽哥哥和蓝霏玉哥哥来了我开心。”姗姗解释说。 “开心就不读书了?而且,哥哥来你就不开心吗?”颜雨一本正经地问。 “颜雨哥哥,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如果哪个地方没有欢乐没有惊喜,那一定是因为没有颜雨哥哥。所以啊,我更得过来了。以后我会把这几天落下的读书时间全都补上,补到多晚我都乐意。”姗姗说。 “哎呦喂,你还挺会找借口,哥哥们竟然成了你不读书的理由,而且还这么振振有词。”颜雨假装一脸凶狠地去追姗姗,她一边跑一边笑。 诚是如此,蓉蓉也很久没见到姗姗这么开心了。 “颜雨哥哥、欣泽哥哥、霏玉哥哥、蓉蓉姐姐、姗姗,等等我。”若若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 颜雨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后慢慢回头确认了一下,而后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颜雨哥哥,你们去做什么?”若若一脸微笑地看着颜雨。 “干农活。若若,其实昨天晚上是个误会,而且我也跟你说过很多遍了。”颜雨再次解释。 “这是魔帝误赐予你我的缘分,怎么能是误会呢?!”若若很是开心。 “可…可我不能成亲。”颜雨愁容满面。 “你是男人吗?”若若一本正经地问颜雨。 “当然!”颜雨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是女人吗?”若若又问。 “当然。”颜雨淡淡地回答, “那我们就可以成亲!”若若笑着说。 “可…我真的不能和你成亲!”颜雨一脸认真。 和刚才的颜雨一样,若若的笑容渐渐凝固,而后消失不见。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走在前面,蓉蓉和姗姗挽着若若的胳膊安慰她:“若若,不要着急,冷不丁就让他成亲,他一时难以接受。你可能不知道,他吃我们误族的家常便饭都觉得是美食,你得给他时间适应。” “我明白了,蓉蓉姐姐。”随后,若若大声对颜雨说:“颜雨哥哥,我会给你时间适应的!” “颜雨哥哥,你为什么对人家那么冷漠,人家好伤心了啦。”易欣泽学女孩撒娇的模样打颜雨,之后捏着嗓子说道。 “咦,一二,你再这样我捶你了。我是认真的,我捶人可疼了!”颜雨一脸嫌弃。 “只要你愿意,你捶,你捶好啦。”易欣泽学女孩学得有模有样。 “那边凉快,你快去那呆着去。”蓝霏玉也受不了了。 “哈哈哈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颜雨你为什么对若若那么冷漠,她哪点配不上你了?”易欣泽恢复正常音色问颜雨。 “你又为什么不和蓉蓉成亲?”颜雨反问易欣泽。 “你瞎说什么?!”易欣泽回头看了看,还好他们声音小,她们在后面没有听到。 “怎么瞎说了?蓉蓉对你没意思会和你聊一夜,你脑子有泡儿吧?!”颜雨目不转睛地盯着易欣泽说。 “哪凉快哪呆着去!我也和你聊过一夜,和霏玉聊过一夜,照你这么说我们三个成亲得了?!”易欣泽一脸不屑。 “欣泽,我是正常人,你俩成亲就行。”蓝霏玉尴尬地笑了笑。 “哪凉快哪呆着去!”易欣泽和颜雨异口同声。 接下来需要把昨天割的稻子放在腾出的空地上晾晒。易欣泽、蓝霏玉、蓉蓉乃至姗姗都非常卖力地把稻子抱到空地,颜雨和若若俩人腻歪在一起。 颜雨走到哪儿,若若就跟到哪儿。 “若若,你一次抱少了,这样要多跑许多次。”见若若一直跟着自己,颜雨让若若多抱一点想甩开她。 紧接着若若便抱了很多很多,尽管很费力,但她依旧跟着颜雨。 “若若,不能抱这么多,每次少抱一点就行。”蓉蓉一边劝她,一边伸手接过一部分。 “蓉蓉姐姐,不用,我不累。”说罢,若若继续跟着颜雨。 到了中午,大家把稻子全都平铺在空地上晾晒,随后回家休息。 “若若,你没做过农活,一下子累坏了吧。而且脖子红了这么多,快来洗洗,之后姐姐给你擦点药粉。”蓉蓉拉着若若的手去井边。 “没有累到。”若若看着颜雨在石桌前说笑,她也开心地笑了。 “颜雨哥哥,你们喝茶。”随后,若若给他们拿来茶水。 “谢谢若若。”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 “谢谢若若姑娘。”蓝霏玉抱拳说道。 “谢谢若若姐姐。”姗姗笑着说。 颜雨却是无动于衷。 午饭后,大家在石桌前乘凉休息。六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所有人都很开心,唯独颜雨闷闷不乐。 易欣泽和蓝霏玉喜欢聊误族,蓉蓉、若若和姗姗对喻隐之境感兴趣。就这样,他们一会聊聊误族风俗,一会谈谈喻隐人情。 可是每一次若若问颜雨,他都不说话,而且一下午颜雨也没说几句话。 最后,忍无可忍的若若被气走了。 若若走之后,颜雨开始活泛起来,其他人却没了兴致。 第一百六十一章 提高效率 “颜雨,不是哥哥说你,你有点过分!”易欣泽摇摇头说。 “你什么时候是我哥哥了?”颜雨满脸不可思议。 “颜雨,哥哥必须得说你一句,为什么要针对若若呢?多好一姑娘啊!用你自己的话说,你脑子有泡儿吧?!”蓝霏玉一脸痛惜。 “你懂个锤子?!”颜雨一脸不被理解的表情。 “颜雨,姐姐也忍不住了,你太不懂事了!”蓉蓉非常无奈。 “比我小那么多,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姐姐?”颜雨一脸震惊。 “颜雨,不是我…” “嗯?”颜雨睁大眼睛瞪着姗姗。 “颜雨哥哥,你知道若若姐姐得有多伤心吗?!”若若也责怪颜雨。 “回屋读书去,不把前两天的补上,你就甭吃饭了。”颜雨一脸认真。 随后,易欣泽、蓝霏玉、蓉蓉和姗姗站起来在院子里走走,只留下颜雨独自坐在那儿。 “你们都不懂我,没一个人懂我!”颜雨大声喊道。 过了一会儿,若若大哥和二哥气势汹汹地来到蓉蓉家里,若若跟在后面轻声哭泣,在她后面还有许多人。 若若二哥认得颜雨,二话不说就给颜雨脸上来了一拳。 “若若虽不喜欢被娇生惯养,但也不用事事自己动手。她为了讨好你去做农活暂且不提,你竟把她气哭了。这两天她流的眼泪比之前三十几年都多,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若若大哥和二哥分工非常明确,若若二哥动手,若若大哥在一旁谴责颜雨。 若若二哥一拳打在颜雨脸上,若若赶忙上前拉住他,哭得更厉害了:“二哥,不要打他,不要打他。” “你看你把她欺负成什么样了?!”若若大哥更加心疼。 以颜雨的修为,若若二哥那一拳他可以轻松躲过。这么低级的招式他甚至不用躲,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什么都解决了。但颜雨并没有躲避,更没有其它动作。 “大哥,二哥,你们先消消气,我们坐下说。”蓉蓉请他们坐下。 许久之后,若若停止哭泣。原本她还想留在这儿,但是被她大哥哄着、二哥拉着离开。 或许是内心有愧,整个过程颜雨一言不发。若若一行人已经走远,颜雨当即跳了起来:“好你个易欣泽、蓝霏玉、蓉…哦…蓉蓉算是帮我说了不少好话,尤其是姗姗,你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添油加醋。” 颜雨气得冒烟,忍不住大声指责他们。大家同样一语不发,随后都站起来在院子里走走。 猛地一下站起来,颜雨觉得头晕晕的。不知道被他们气晕的,还是被若若纠缠晕的。 “族长,您来了。”易欣泽向族长打招呼。 “族长好。”蓝霏玉、蓉蓉和姗姗一齐问候。 “你们好。颜雨他怎么了?”看到颜雨右手一直在捏额头,族长满是关心。 易欣泽他们支支吾吾地走开,好像没听到族长的话一样继续在院子里走。 “颜雨,你哪里不舒服?”族长很是无奈,随后走到颜雨旁边问他。 “族长您来了,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请,我们坐下喝茶。”颜雨像是没事人一样笑着。 族长也没在意,坐下喝茶。 第二天早上,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又来到蓉蓉家,与蓉蓉、姗姗一起去田里将稻子打成稻米。 在路上他们有说有笑,颜雨仍然不开心,而且时不时地回头看后面。 “颜雨哥哥,若若姐姐今天没来,是不是想她了?”姗姗问颜雨。 “哪有,我怎么会想她?!她不来我多清净啊!”颜雨赶忙解释。 “若若姑娘,你来了?”蓝霏玉对颜雨身后说。 颜雨赶忙回头,发现上了蓝霏玉的恶当。 “哈哈哈哈。”易欣泽、蓝霏玉、蓉蓉和姗姗大笑起来。 把稻子摔打成稻米并不难,没到中午就已完成。 “若若姐姐,你怎么来了?”姗姗对颜雨身后说。 “我不信,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颜雨一脸我没那么笨的表情。 “她真在你身后。”易欣泽一本正经地说。 颜雨回头,发现又是陷阱。 “哈哈哈哈。”大家又笑了起来,颜雨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之后,他们五人回家吃饭休息。下午是把晒干的稻米装进米仓,看似简单,其实最是累人。 稻米在装袋过程中会有很多粉尘,呛得人只得屏住呼吸而且不敢睁眼。 大约装了一半,天也快黑了,蓉蓉去借车子。离家这么远,一袋一袋搬都搬到明年了。 装稻米时易欣泽被一股粉尘呛住,眼泪都流了出来。易欣泽心想:如果有个东西一下子能把稻米装走,那该多好。嗯,为什么没有?易欣泽突然想到乾坤袋。 易欣泽把乾坤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之后用乾坤袋装稻米。装了许久,发行乾坤袋的重量并没有增加。 “易欣泽哥哥,那是什么?”姗姗非常好奇。 “这是乾坤袋。”易欣泽又对大家说:“不用装袋了,我们只需把稻米装进乾坤袋,随后再拿着乾坤袋倒进米仓就行。” “还真是好办法,这样能省不少力气。”蓝霏玉想了想之后感叹。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吃了半天土,晚上我都不用吃饭了。”颜雨埋怨易欣泽。 确实不易,他们几人脸上都是汗水和灰尘的混合物,不对,是所有误族人脸上都有,但他们来不及擦拭。 “若若,你来了。”易欣泽对颜雨身后打招呼。 “还来,你以为我是个锤子吗?!”颜雨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愤恨。 “颜雨哥哥。”若若轻声喊道。 颜雨赶忙回头,若若用手帕给他擦脸。 “若若,你怎么才来,我好想你。”姗姗试着学习颜雨的嗓音说道。 “大哥二哥不让我出门,但他们关不住我,我把门砸了。”若若笑着说道。 “若若,你怎么现在才来?”去借车子的蓉蓉没有借到。 “蓉蓉姐姐,我被大哥二哥锁了起来,把门砸了我才跑出来,之后我就一直跑到这儿。”若若一脸得意。 “厉害!”蓉蓉看着颜雨说道,随后对若若伸出大拇指。 “没借到车子吗?”蓝霏玉问蓉蓉。 “还没有,现在是农忙时节,大家都着急用。”蓉蓉有点遗憾。 “不用了,我发现用乾坤袋装稻米用不着车子,而且速度很快,那些已经装好袋的稻米也可以装进乾坤袋。”蓝霏玉笑着说道。 “乾坤袋?”蓉蓉和若若一脸疑惑。 “你发现?”易欣泽、颜雨和姗姗满脸惊讶。 “我们发现,我们发现。”随后,蓝霏玉笑着给蓉蓉和若若指了指乾坤袋。 没多久他们就把稻米全部装进乾坤袋,之后回家。 “没想到乾坤袋这么好用!”回去的路上,蓉蓉感慨。 “我也没想到乾坤袋还可以这么用!”蓝霏玉感叹。 “我也是装到一半时才想到。”易欣泽笑了笑又说:“蓉蓉,这个乾坤袋你留着,以后装稻米会轻松些。” “那怎么行?我不能用了你的东西还据为己有!”蓉蓉摇摇头。 “没关系的,蓉蓉,乾坤袋我们人手一个,欣泽回去再买一个就行。”蓝霏玉解释说。 “霏玉说得没错。所有的进步都是为了提高效率,既然发现了这么好的办法,不用岂不可惜?”易欣泽说。 蓉蓉点点头。 第一百六十二章 悲欢离合 “虽然乾坤袋可以装下任何东西,但不能装熟食,不然第二天就不能吃了。更不能装活物,否则拿出来后活物也会没命。”易欣泽给蓉蓉讲使用细节。 “好,我记住了。”蓉蓉点点头。 一旁的若若很是失落,因为颜雨什么礼物也没送她。 到了晚上,族长带着几个人送来鸡鸭鱼肉。 “族长,您怎么又拿来东西,您看,前天拿来的还在养着。”蓉蓉说。 “好办,这些你继续养着得了。总之,不能亏待客人们。”族长笑着嘱咐蓉蓉。 “族长您请放心,我们一点也没受亏待。”易欣泽笑着说。 “这我便放心了。”说罢,族长转身要走。 “族长,留下来一起吃饭吧。”姗姗恳请道。 “你们都是年轻人,太闹腾了,哈哈。”随后,族长带着人离开。 晚上是蓉蓉做饭。若若从易欣泽那得知颜雨喜欢吃鱼,并向蓉蓉详细询问了做红烧鱼的所有细节。 若若从没做过饭,也不知道厨房竟会这么呛,尽管眼泪流个不停,她仍然没有放弃。她要亲手给颜雨做道菜。 “颜雨哥哥,你尝尝这道红烧鱼如何?”吃饭时,若若笑着对颜雨说。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那条鱼。鱼有点碎,也有点黑,是因为火候有点过。不过还好现在是晚上,并没有那么明显。 “嗯,真是美味!”颜雨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盐下多了,颜雨以为是蓉蓉做的,所以没说做得不好。 “这是若若特意为你做的,她可是第一次下厨房。把她呛坏了,非常辛苦的。”蓉蓉说道。 “若若,真的很好吃!”颜雨表情非常夸张地对若若说,若若很是开心。 “若若,没想到你第一次做菜,火候把握得就这么好!”易欣泽尝了一口夸奖若若。 “谢谢欣泽哥哥夸奖,我下次会做得更好。”若若笑着回答。 “真不错,若若以后也要加油!”蓉蓉尝了一口,为若若加油打气。 “谢谢蓉蓉姐姐,我一定会的!”若若微笑着答道。 “若若,味道刚刚好,说你第一次下厨都没人信。”蓝霏玉夹了一筷子,随后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谢谢霏玉哥哥,以后我常做给你们吃。”若若满脸欣喜。 “好,我们以后就有口福了。”蓝霏玉点点头。 “若若姐姐,您的手艺比我姐姐还好。”姗姗尝了之后说。 “姗姗真乖。”坐在姗姗旁边的若若摸了摸她的头。 随后,若若夹了一块碎鱼肉,刚吃进嘴里便立刻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我演技好吧,你们全被我骗了。”颜雨得意地笑着。 若若的眼泪不停往下掉,随后再次跑着离开。 “大家先吃,我送一下若若。”蓉蓉赶忙说道。 “你留下吃饭,我去送她吧。”说罢,易欣泽快步追去。 易欣泽和若若慢慢走着,若若仍然流着眼泪。 “若若,其实颜雨最后那句话是故意说给你听的。”易欣泽不会哄女孩,尤其女孩哭的时候他更没一点招。 “欣泽哥哥,你不用安慰我。”若若一边哭,一边说道。 “是真的。颜雨父亲是不悱族族长,他父亲被族里两个反叛的长老关押十几年,他十几年都没见过父亲。所以他才拼命地修习,他要救他父亲,故此不能留在误族。外面非常危险,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危险,他也不能带你去冒险。你说,他还能怎么办?”易欣泽给若若解释。 “我会和他一起去冒险,我不怕危险!”若若没有再哭泣,而是一脸坚定。 “但他怕你有危险!”说着,易欣泽撩起袖子淡淡地说:“这就是喻隐之境不到两年时间送给我的礼物。” 若若满脸震惊,很是不可思议。 “颜雨身上也有伤疤,而且更多。”易欣泽又慢慢地对若若说。 若若一时心酸,她不清楚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易欣泽胳膊上全是伤疤。听到颜雨身上也有很多,若若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若若,我不知道该如何让你不再伤心,但颜雨是为了你好。”易欣泽说道。 “欣泽哥哥,我到家了,谢谢你。”若若说。 “回去吧。”易欣泽笑了笑。 易欣泽送若若回去时刚好路过族长家,族长看到后并没有喊住他们,而是站在门口等易欣泽。 易欣泽回来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族长讲了一遍。 第二天,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离开误族。 “族长、蓉蓉、姗姗,告辞。”易欣泽微微一笑。 “诸位珍重。”颜雨和蓝霏玉一起抱拳说道。 “你们要走了,也没什么送你们的,我做了一些米糕你们路上吃。”蓉蓉淡淡地说。 颜雨和蓝霏玉站在易欣泽前面,但他们都无动于衷,易欣泽只好向前一步:“蓉蓉,谢谢你。” 蓉蓉微笑着点点头。 一直哭个不停的姗姗上前抱住易欣泽:“易欣泽哥哥,你们不要走了好不好?” “如果我们不离开,下一次怎么给你带来更多美食呢?!”易欣泽蹲下摸了摸姗姗的头。 “但我还是不想让你们离开。”姗姗又说。 “好,那你告诉我,你想不想吃更多的美食?”易欣泽一脸认真。 “想。”姗姗点点头。 “我们不离开,你就只能想想,却不能吃到了。”易欣泽安慰姗姗。 “好吧,易欣泽哥哥你们要快点回来,一次不用给我带那么多,我吃不完的。”姗姗很期待美食,但是更期待易欣泽他们。 “好。”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 “颜雨哥哥,颜雨哥哥。”果不其然,若若仍是跑着过来,颜雨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看到颜雨要走,若若非常伤心,也像姗姗一样哭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若若拉着颜雨的衣袖,颜雨慢慢走到一旁。 “我不想看到你伤心,但我又做不到不让你伤心。”颜雨淡淡地对若若说。 “和颜雨哥哥在一起我很快乐,我想好了,我要跟你一起走。”若若说。 “喻隐之境并不只有快乐,更多的是茫然、无奈以及痛苦。”颜雨回答。 “我不怕痛苦。”若若语气坚定。 “但是我怕你痛苦!”颜雨一脸认真地看着若若。 听到颜雨这么说,若若更加伤心。 “若若,这把剑你拿着,希望它可以保护你不受伤,也可以让你不伤心。”颜雨说道。 “你留下,我就不会伤心了。”若若脸上尽是期待与泪水,她就这样看着颜雨。 尽管不忍心,但颜雨没有选择。 “一二跟你说过了,我不能留下。”颜雨让若若握住剑,之后用袖子给她擦掉眼泪。 “欣泽哥哥说你有很多伤疤,能让我看看吗?”若若哭着问。 “我…我身上的伤疤并不多,但一二身上几乎没有完整皮肤,所以喻隐之境真的很危险,我不能让你去冒险。”颜雨说。 “欣泽哥哥身上也有?”若若满脸震惊,因为按照易欣泽的意思,这意味着颜雨身上更多。 “非常多。”之后,颜雨大声喊易欣泽:“一二,你过来。” 易欣泽不明白颜雨和若若正在谈话,为什么还要自己过去,但他还是走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恍然大悟 “衣服脱了,给她看看你的伤疤。”颜雨淡定地对易欣泽说。 “你脑子有泡儿吧,这可是误族!”易欣泽满脸不可思议。 别说在喻隐之境,就是易欣泽去喻隐之境之前也不能随便当女孩面脱衣服,更何况这里是误族。 “欣泽哥哥,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身上也有伤疤?”若若问易欣泽。 “我不想让你担心。”易欣泽尴尬地笑了一下狡辩道。 “这下你该明白了吧,我真的没有选择。”颜雨一脸无奈。 “若若不要哭,你们好好聊。”说罢,易欣泽赶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有选择的不仅仅只是他们,若若同样没得选择。尽管一万个不愿意,但她不得不让颜雨走。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向大家道别,对面是族长,族长旁边是面无表情的蓉蓉,另一边是满脸泪水的若若和姗姗。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回去之后会有许多考验,甚至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痛苦,你们会留下来吗?”族长看着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问道,盯着他们的还有蓉蓉、若若和姗姗。 “即便以后的路充满荆棘、艰难还有痛苦,我也无所畏惧。”易欣泽很是坚定。 颜雨和蓝霏玉一同点点头。 “好,愿你们道途平顺。”族长淡淡说道。 “保重。”蓉蓉、若若和姗姗一起说。 “保重。”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回道。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唤来孰湖,随后向南飞去。 “若若,姗姗,不要伤心了。人有悲欢离合,这是无法避免的。”族长摸了摸若若和姗姗的头。 随后,族长给若若带上手环,那是颜雨交给他的。 族长在前面走着,蓉蓉拉着若若和姗姗慢慢跟在后面。 “姗姗不准哭了,他们还会回来的。若若,你也不要伤心了,其实颜雨非常在乎你。他性格大咧非常喜欢得意,获得金质魔帝手环却没有丝毫得意忘形,因为当时你也在场;他修为很高,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但二哥打他时他没有还手,因为你;昨晚他是故意气你的,你走之后,那道鱼他全吃完了,因为那是你为他做的;颜雨最在乎两样东西,第一是剑,第二是孰湖,他却把剑送给了你。”蓉蓉说道。 若若却是更加伤心了。 族长回忆起四十多年前的事情,准确来说是四十一年前。那是齐德山第一次参与历练,他们偶然间来到误族。好客的族长好生招待他们,并请他们参加祈福盛会。 那时,魔帝广场的魔帝雕像上放着一本《恒一心法》,是魔帝误留下的原本。 太辰派的历练小组之人心生贪念,将《恒一心法》抢走并连夜离开。 正在主持祈福盛会的族长没有防备,等他回家拿到魔帝手环时,历练小组已经飞远。 不仅仅是喻隐之境,误族也避免不开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故此,族长对太辰派恨之入骨。由于年轻没有经验,族长犯了大错,误族也受到极大损失。 不过还好,大家都已记住《恒一心法》,所以误族出现许许多多手抄本《恒一心法》。 魔帝雕像上那本,是族长亲手所写。 吃一堑之后自然会多长心眼。族长开始研读魔帝误留下的读心与推算之术,而且小有成就。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离开几天后,误族人又开始插秧苗。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离开误族当天,他们走走停停向南飞了一天还没有到天垠湖。 “方向没错,这就是南,可为什么还不到天垠湖?!”晚上在野外休息时,颜雨纳闷到自言自语。 “我们换个方向试试,比如向西飞一段?”易欣泽提议。 不知所措时,但凡有一个建议都会当即采纳。就好比此时的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他们已经怀疑自己,随随便便一个提议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尝试。 易欣泽和颜雨骑一只孰湖,蓝霏玉自己一只,他们向西飞去。 今晚的月亮不像去误族时那么大那么亮,不过勉强可以赶路。 最终,他们三人在天亮时来到护玉阁势力范围。看到福海酒楼,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赶忙跑进去。 “三位客官早,您三位是……” “不必多问,所有早餐尽管上。”颜雨打断小二的话。 “得嘞,三位客官请稍等。”小二应声后快步向后厨走去。小二甚是高兴,因为一大早就来了三个非常豪气的客户。 不一会儿,小二上来全部早餐,包子油条馅饼,稀粥豆浆咸汤应有尽有。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见了之后,口水快把舌头冲进肚子里了。 易欣泽三人刚要开吃,齐德山带着高鹏涛、于佑远和另外两个历练小组弟子追来。 尽管现在是早上,但福海酒楼的客人还是非常多的。眼看齐德山和易欣泽要动手,大家也都见过世面,又因为酒楼位置狭小,赶忙给他们腾出空位。 酒楼周围全是看热闹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带着孩子的。 “你最近一段时间可让我们好找啊!”齐德山又对身后说:“放烟花把大家都召集过来。” 高鹏涛赶忙出去放烟花通知其他太辰派弟子。 “哟,他在告诉同伴,还会有更多人过来。”人群之中一个人说道。 “对,应该马上就会过来。”另一人回道。 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家一边看一边交流起来,似乎对将要过来的人们很是期待。 “拿下。”齐德山右手随意一挥,吩咐道。 于佑远和另外两个历练小组弟子抽剑攻击易欣泽。易欣泽赶忙拔剑应对,刹那间已过十数招。 易欣泽修为又进步不少,但以一敌三还是有点吃力。 刚开始打斗时,颜雨在乾坤袋里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剑,他心里很是着急:难办,一二的东西全放在我这儿,这么多东西让我怎么找剑?!对了,我的剑送给若若了! 颜雨恍然大悟,随后赤手空拳和于佑远纠缠。 于佑远是何等聪明,见颜雨兵器都没有,很明显是来帮易欣泽缓解压力的,于是他偶尔招呼下颜雨,将颜雨吓退之后去攻击易欣泽。 颜雨发现这不是办法,之后四周扫视一片狼藉的酒楼,找了个桌子腿当剑。颜雨心想:这次我用木棍,不信你脸还不肿?! 颜雨当即拿着桌子腿攻击于佑远。仅仅一招,于佑远就将桌子腿从中间斩断。 这之后,颜雨拿着短棍袭扰于佑远,不再像刚才那样去撞他的剑。 颜雨拿着短棍对于佑远威胁并不大,所以易欣泽的压力依旧很大。蓝霏玉是有剑,而且在喻隐之境也是较为罕见,但他刚开始就不见了踪影。 蓝霏玉被五个看客模样的人叫到僻静处。 “公子,这些时日一直没您消息,您没事吧?”其中一人问候蓝霏玉。 “没事,你们在这有没有发现护玉阁有什么异常?”蓝霏玉问他。 “一切正常。”那人抱拳回答。 “公子,易欣泽又出现在天垠湖,而且和太辰派的人动起手来,我们刚好可以趁乱绑走易欣泽。”另一人建议。 第一百六十四章 动动脑子 “绑走之后呢?”蓝霏玉看着那人问。 “固然是按照原计划,从易欣泽那问出黯月断剑的下落。”那人理所当然地说道。 “如果他不说呢?”蓝霏玉继续盯着那人。 “公子放心,我打到他说为止。”那人信心满满地抱拳回答。 “如果打他他还不说呢?”蓝霏玉又问。 蓝霏玉见过易欣泽身上的伤,除了烫伤还有各种各样的伤,蓝霏玉推测他被人严刑拷打过。结果显而易见,否则黯月断剑的消息早在喻隐之境铺天盖般传开了。 “他…他还不说我就打死他!”那人想了想恶狠狠地说。 “我先打死你!做事情不要只靠蛮力,如果用蛮劲就能解决问题,那野兽猛兽为什么没横行喻隐之境呢,对不对?好好动动脑子,想个万全之策再来找我。”说罢,蓝霏玉快步离开。 “怎么回事,这是公子之前决定的,而且我们一直都是按照他吩咐做的?!”那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其他四个也是满脸疑惑。 易欣泽、颜雨和历练小组三人打得火热,高鹏涛出去放烟花后再也没有回来。 易欣泽心知如此下去的危险,故此一直在寻找机会甩掉他们。 福海酒楼在喻隐之境无处不在,而且每个福海酒楼都有后门。易欣泽有很多机会可以和颜雨一起离开这里,之后从后门逃走,谁承想酒楼后门被一对母子挡得严严实实。 那孩子不大,刚学会走路的样子,看到酒楼中央很热闹,他一直想过去。但他每走一会儿,就被他母亲抱回原地,随后他们母子继续看热闹。 正因为那对母子挡在后门门口,易欣泽和颜雨无法脱身。 “住手!”蓝霏玉走到酒楼中央大喝一声。 一行人仍然打斗不止,丝毫没有停手的迹象。 “齐殿主,可否让你的人暂时停止。”蓝霏玉对齐德山说。 “我们在处理太辰派内部事务,请无关人等不要插手。”齐德山淡淡说道。 太辰派和苍云宗之间的仇恨不可谓不深,而且整个喻隐之境无人不知。尽管苍云宗是喻隐四强之一,但齐德山丝毫没有卖给蓝霏玉面子。 齐德山暗想:你一个苍云宗的人,凭什么管我太辰派的事情。你修为是索映神,我也是索映神;你背后有苍云宗,我身后是太辰派。不论从哪儿论起,我都没给你面子的必要。最重要的是,我不给你面子你又能如何?! 历练小组其他人陆陆续续过来,陈横也来到福海酒楼,齐德山准备一举将易欣泽拿下。 “齐殿主,我算不算无关人等呢?”福海酒楼飘进喻宁梦的声音。 “喻大小姐。”听到喻宁梦的声音,齐德山赶忙转身抱拳,毕恭毕敬地行礼。 现在的喻宁梦不仅仅只是寒宇山庄的栋梁,寒宇山庄庄主丁婉雅把山庄所有事务都交由她处理,身份已不同往昔。 “喻大小姐,多日不见,您越发漂亮了!”蓝霏玉同样抱拳笑着说道。 “蓝公子好,齐殿主好。”喻宁梦抱拳回礼。 “齐殿主,蓝公子有话你却不让他说,未免有点霸道了。”随后,喻宁梦笑着对齐德山说。 尽管喻宁梦身份尊贵,从道理上讲也无权过问太辰派内部事务,更何况这是西天垠湖,是护玉阁的势力范围。 也是正因为如此,喻宁梦才笑着对齐德山说,否则凭喻宁梦的暴脾气,能跟他好好说话那才是奇了个大怪。 齐德山清楚,喻宁梦当然是无关人等,但喻隐之境一直以来的规矩是谁强谁有理,所以齐德山不敢那么说。 尽管,齐德山就是那么想的! “既然喻大小姐开口。”齐德山面带微笑地对喻宁梦一抱拳,随后瞬间换了个表情对蓝霏玉继续说:“那么你就说吧。” “说什么?”蓝霏玉一脸茫然。 “刚才让大家住手,接下来你想说什么?”齐德山一脸吃惊的模样。 “接下来什么也没想说,我就是想让你们停手。”蓝霏玉两手一摊。 “你……”齐德山无语至极。 见蓝霏玉想帮易欣泽,这与喻宁梦的想法不谋而合,故此帮蓝霏玉说了句偏话。万万没想到,蓝霏玉竟借口都不找一个,只是单纯地要他们停手。 喻宁梦心想:尽管你和太辰派不和,但理由都没一个未免太过分了! 喻宁梦失望至极地看着蓝霏玉。 “住手!”王长雨淡淡说道,他身后跟着张越和几个护玉阁的人。 易欣泽等人没有再打。 “喻大小姐来了也不知会一声,我都没去接你,失礼之处还望喻大小姐谅解。”王长雨笑着抱拳说道。 “王阁主过谦了。原本并没打算牵扯进来,听到这有打斗声,一时好奇便来凑凑热闹。”喻宁梦笑着抱拳回道。 “王阁主。”齐德山抱拳问候。 “齐殿主。”王长雨抱拳回礼。 “王阁主,多日不见,您越发威武了!”蓝霏玉笑着向王长雨抱拳行礼。 “蓝公子,你仍是风度翩翩!”王长雨笑着抱拳回礼。 “齐殿主,贵派确实可以在护玉阁势力范围内清除太辰派叛徒,但是你这样砸坏酒楼里的东西就说不过去了吧?”王长雨淡淡地问齐德山。 “王阁主,我一时失手,还请恕罪。”齐德山抱拳回答。 “老板,老板。”王长雨喊了两声酒楼老板。 “王阁主您好。”看见王长雨来了之后,那几人便不再打架,老板确认暂时安全,听到王长雨喊自己,老板这才出来答话。 “护玉阁有贵客到来,便在你这接待了。你去准备一个雅间,再备些好茶以及茶点。另外,一楼所有损失找他即可,清算之后告诉他损失情况,他会赔给你的。”王长雨指了指齐德山对老板说。 “多谢王阁主,多谢王阁主。”福海酒楼老板感激不尽。 王长雨就是如此,不仅公平公正,而且没一点架子。 “齐殿主,请不要为难他,他只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喻隐之境所有的衣食住行全靠这些本本分分的生意人。”王长雨又对齐德山说。 “王阁主请放心。”齐德山点点头。 “好了,这些事情暂放一旁。既然诸位来到西天垠湖,那么就让王某一尽地主之谊。”王长雨爽朗一笑。 “有劳王阁主。”大家一同抱拳回道。 “二叔,您也在这儿?!”王长雨刚要带大家去楼上雅间,顾言林突然出现在这里。 “言林,你怎么来了?”王长雨同样没想到顾言林会来。 “听说颜公子和蓝公子来到西天垠湖,又发现这乱糟糟的有人在打架,我来看看,没想到他们真在。颜公子好,蓝公子好。”说罢,顾言林向颜雨和蓝霏玉抱拳问候。 “顾公子好。”颜雨和蓝霏玉一同抱拳回礼。 “正好,我在接待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既然你来了,那就再好不过了。”王长雨微笑着对顾言林说。 一行人来到楼上雅间,老板已经备好茶水点心。 “言林,你坐这儿。”王长雨拉开离门口最远的椅子对顾言林说。 “二叔,既然您来了,而且是您接待诸位贵客,当然是您坐主位,我坐您旁边就行。”顾言林赶忙说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离我远点 “言林,你是护玉阁少阁主,坐主位理所应当,不必推辞。再者说了,如果我今天坐在主位,被大哥知道又要说我占你便宜。”王长雨哈哈一笑。 “二叔,您知道我最是厌恶这些繁琐礼节,这怎么能与二叔的感情相比呢?而且小时候您也叫了我许久的二叔,今天您得坐在主位。”随后,顾言林坐在主位右边的座位上。 “你这孩子话都不会说了,是你叫了我很久的二叔才对。”王长雨一脸宠溺地笑着。 “我没说错,刚开始学说话你先喊了我好久的二叔,我才喊你二叔的。”顾言林一本正经地说。 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最终,王长雨坐在主位。他右边是顾言林、张越、易欣泽、颜雨。左边是喻宁梦、蓝霏玉、齐德山。 如果陆子兮在会更加热闹。王长雨和陆子兮是世仇,喻宁梦和蓝霏玉是对手,齐德山和蓝霏玉是仇敌,齐德山和易欣泽有恩怨。在座的除了易欣泽和蓝霏玉,颜雨和他们说不上是仇敌,但绝不是朋友! 顾言林是护玉阁阁主顾风远的儿子,他还有一个哥哥叫顾元林,许久之前在与清渊派的打斗中不幸遇难。所以顾风远将顾言林当做阁主培养,尽管他对护玉阁的事务并不感兴趣。 顾言林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独对护玉阁阁主之位不感兴趣。尽管这让顾风远非常为难,但他从未放弃过培养顾言林,毕竟,除了顾言林谁还能接替他呢?! 所以护玉阁副阁主王长雨看到顾言林来福海酒楼很是震惊。 “传闻颜公子作画在喻隐之境鲜有人能够相提并论,不知有没有时间一起交流下?”顾言林笑着问颜雨。 颜雨是不悱族族长颜彦的儿子,不悱族在今郡的威名自然不用多说,在喻隐之境其它地方却被称为匪族。尽管近些年龚熙寒和莫扶欢两位长老把持着不悱族一切事务,可颜雨名义上仍是不悱族的人,为了不招惹尴尬与祸事,大家都不和颜雨走得太近。 顾言林却与众不同,他是真的欣赏颜雨的才能。而且对于顾言林,颜雨也略有耳闻。顾言林脸上满是开心与期待,这与其他人脸上假装出来的不一样。 “当然,我任何时间都可以,看顾公子时间方便。”颜雨笑着回答。 “简直再好不过了。”顾言林又问蓝霏玉:“蓝公子的作曲同样是喻隐少有,敢问可有空闲与我们一起?” “顾公子的琴棋书画风格自成一派,在喻隐之境人人称赞。今日不惜自降身份邀请我,我自然却之不恭。”蓝霏玉点点头笑着说道。 “好,那我们定在下午何如?”顾言林非常高兴。 “行。”颜雨点点头。 “没问题。”蓝霏玉抱拳说道。 在喻隐之境,顾言林和安展意都是出了名的才华横溢。安展意是喜欢画画不喜欢修习,可炎离族事务未曾落下分毫。顾言林则是不管护玉阁事务,其它的做什么他都愿意。 雅间一行人是各个势力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是顾言林以后要与之打交道的盟友或者对手。顾言林却视若不见,甚至都没和喻宁梦说上一句话,反而和颜雨、蓝霏玉聊得非常投机。 “喻大小姐也是许久都没来天垠湖了,这次定要多玩些时日,我也有许多事情想向喻大小姐请教。”顾言林冷落了大家,但王长雨不能。退一万步,其他人倒无所谓,但喻宁梦万万不可怠慢。 “王阁主,请教不敢当,有问题我们一同探讨。”喻宁梦同样笑着抱拳回道。 “来,诸位不必拘禁,请用茶。”随后,王长雨伸出右手请大家喝茶。 “谢王阁主。”一行人纷纷点头说道。 福海酒楼这儿结束之后,王长雨请一行人到护玉阁做客。 “诸位贵客来得突然,我与言林也没来得及好好招待,故此请大家移步护玉阁,中午为诸位设宴接风。”王长雨满脸微笑。 “王阁主客气。”一行人回答。 随后,王长雨和顾言林带大家去护玉阁。 “王阁主,实在不好意思,齐某有事务在身,改日再登门拜访。”齐德山走到王长雨身边压低声音说。 “齐殿主请便,愿齐殿主在西天垠湖行事顺利。”王长雨同样小声笑着回道。 “多谢王阁主。”齐德山微笑着告别王长雨,随后慢慢淡出大家视线。 一行人边走边聊,有的谈势力事务,有的聊最近境遇。 “宁梦,最近怎么样?”易欣泽走到喻宁梦身边,满是欢心地问候。 从喻宁梦出现在福海酒楼到现在,易欣泽一直在找合适机会和喻宁梦说话,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忙得四脚朝天。你最近去哪儿了,怎么哪哪都找不到你?”喻宁梦又问易欣泽。 “这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的,以后慢慢和你说,你找我做什么?”易欣泽问道。 “寒宇山庄的情况想必你也有所耳闻,现在是山庄最需要用人的时候,当然是找你来帮我和婉雅了!”喻宁梦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易欣泽。 “寒宇山庄可没我能做的事。”易欣泽一副想帮却无能为力的模样。 “不必妄自菲薄,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帮忙罢了。”喻宁梦一脸大事不行可以帮小事的表情。 “你高看我了!”易欣泽感叹。 过了许久,易欣泽问颜雨:“你画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这是什么话,没人能在任何一方面突然很厉害。我画了很久很久,也厉害了很久,只是你没留意而已。”颜雨说道。 “也对。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卖画而卖修习心法?”易欣泽不解。 “你不清楚行情。卖画难度太大,而且识货的人太少,很有可能我们得饿一年才只能卖出一幅。但修习心法就不同了,喻隐之境虽不是人人修习,但是对心法的需求还是很大的。”颜雨给易欣泽解释。 “大哥,您能把眼光放长远些吗?!心法才卖几个小钱,当然是卖画赚得多、来钱快!”见颜雨暴殄天物,易欣泽很是气愤。 “不能,弟弟,因为我们需要吃饭。”颜雨一脸理所应当地对易欣泽说。 “一边儿去,不是喊你大哥的意思!”易欣泽无奈地解释道。 “明白了,弟弟。”颜雨点点头。 “懒得和你计较。以后吃饭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来解决,你只需要好好画画就行,明白了吗?”易欣泽强调。 “哦,我颜雨就这么不值钱,你一天几顿饭就想把我包了?!”颜雨坏笑着小声在易欣泽耳边说。 “咦,你离我远点!其它的你不用担心,你只画画就行。还有,修习也不能落下。”易欣泽撂下这句话之后,快步远离颜雨。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少之又少 中午时分,王长雨设宴为大家接风洗尘,顾言林没有参加,因为他感兴趣的事情已经做完。 随后,王长雨给大家安排客房。 有了空闲易欣泽开始洗澡,颜雨则在盘算画画所需东西。下午,颜雨和蓝霏玉一起去找顾言林。 “一二,我们去找顾公子,你和我们一起去吧。”颜雨对易欣泽说。 “没错,大家年龄相仿,会很聊得来。”蓝霏玉也说道。 “算了,你们聊画画和作曲,我一点也不懂,去了肯定会特尴尬。”易欣泽笑着拒绝了。 “那你出去溜街,或者找人聊天,总比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好。”蓝霏玉看了看易欣泽又泡皱了的手说。 “你帮我买画笔和纸张,再买些颜料。对了,我还需要一把剑,一把上好的剑,别随便从地上捡一把来糊弄我。”颜雨一笑指着易欣泽说。 “这么多东西我记不住,而且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样的。”易欣泽一副为难的表情。 “这个简单,问她去。”颜雨坏笑着指了指喻宁梦的房间。 颜雨和蓝霏玉去找顾言林,易欣泽留在房间修习。此时的易欣泽心里很乱,不论如何也进入不了修习状态。他又尝试写修习心法,半天只写了两行字。 易欣泽在修习或者写修习心法时,过去的事情会源源不断地涌入脑海,将其它所有的一切都赶了出去。 易欣泽深知状态不再,继续这样下去意义也不大,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易欣泽没地方去,来到喻宁梦房间门口。 “当当…当当。” “谁?”正在看寒宇山庄发来消息的喻宁梦随口问道。 “是我,宁梦。”易欣泽回答。 喻宁梦很是厌烦这种答案。你是谁?所为何事?会占用多长时间?这些问题一个都没回答。正在处理寒宇山庄事务的喻宁梦没那么多空闲时间,正准备回绝,突然发现门外是易欣泽。 “快请进。”喻宁梦把东西收了起来。 “在忙什么?”易欣泽进来后微笑着问。 “什么也没有。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喻宁梦说。 “哦,呵呵,可能是洗澡时间长了一点。”易欣泽尴尬地笑着解释。 “脸色苍白和洗澡有什么关系吗?”喻宁梦不解。 “或许会有一点。”易欣泽赶忙岔开话题:“宁梦,你知道画画都需要买什么吗?” “你要和颜雨学画画?”喻宁梦满脸好奇。 “画画还是算了,即使最普通的鸡蛋和苹果我都画不好。颜雨擅长画画,我想让他画画然后拿去卖钱。”易欣泽回答。 “让他卖画?未免有失身份。”喻宁梦笑了笑说。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不过与饿肚子比起来,有失身份并不算什么。”易欣泽解释。 “跟我回寒宇山庄,不仅不用饿肚子,还可以每天都吃得很好。”喻宁梦知道易欣泽什么意思,于是趁机邀请他去寒宇山庄。 “颜雨呢?”易欣泽问喻宁梦。 “他自然会有他的打算。当然,他也可以去寒宇山庄做客,或者继续留在护玉阁。”喻宁梦说。 “算了,我真不会处理势力事务。”喻隐之境敢拒绝喻宁梦的人不多,拒绝两次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但易欣泽不能去寒宇山庄,他要调查黯月断剑的下落,洗刷自己身上的背叛师门之辱。 退一万步讲,即使易欣泽放下所有的一切去了寒宇山庄,颜雨也不会留在护玉阁,更不会去寒宇山庄做客。 “你可以从处理小事开始,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喻宁梦又劝易欣泽。 “我有更重要的事。”易欣泽说。 “什么事情?”喻宁梦问。 “去买画笔和颜料,还有一把剑。不过我不太懂,你能和我一起去吗?”易欣泽笑着说道。 “得,哪天你想去寒宇山庄再说吧。我对画笔和颜料有所了解,不过现在抽不开身,我得去王长雨那。”尽管喻宁梦想去,但她没时间。 “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我有更更重要的事去找王阁主。”易欣泽右手一拍左手,突然说道。 易欣泽和喻宁梦一起去找王长雨。 “你找他有什么事?”去的路上喻宁梦问易欣泽。 “是王阁主介绍我去太辰派修习的,我们之前见过,所以想向他打听一下我之前的事情。”易欣泽又问喻宁梦:“你是为了什么?” “这个不能告诉你,除非你帮寒宇山庄做事。”喻宁梦答道。 “你还是别说了,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易欣泽笑了笑说。 易欣泽和喻宁梦边走边聊。 “阁主,喻宁梦和易欣泽在门外求见。”一个下人向王长雨禀报。 “请他们去待客厅。”王长雨吩咐道。 “是。”应声之后那人快步离去。 “喻大小姐,易侠士。”王长雨笑着抱拳问候。 “王阁主。”喻宁梦站起来微微一笑抱拳打招呼。 “王阁主好。”易欣泽也跟着喻宁梦站起来,微笑着点点头。 “快请坐。”王长雨做了个请的手势。 “多谢。”易欣泽和喻宁梦说。 “喻大小姐远道而来定会有些许疲累,为何不多休息片刻?”王长雨问喻宁梦。 “下午颇为无聊,见他来找你,我也跟着过来。”喻宁梦随意说道。 “易侠士,有事但讲无妨。”王长雨笑着对易欣泽说。 “王阁主,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听张大哥说是您介绍我到太辰派修习的,想必您之前认识我吧?王阁主请不要误会,我之前受过伤,以前的部分事情记不太清楚。”易欣泽微笑着说。 “可以理解。三十多年前我游历喻隐之境,在功郡的一个村子遇见了你。当时我口渴向你讨了碗水,之后想带你回护玉阁,但你不愿离家那么远,我就推荐你去太辰派修习了。”王长雨边回忆边说。 “您见到我时,我家里还有什么人?”易欣泽向前倾着身子问道,脸上满是期待。 “那时你家只有你一个人。当时你两眼无神,整个人萎靡不振,问你什么也是有一句每一句地回答。喝过水后我便离开,之后遇到村长我才知道你的情况,你妹妹的事情我也是从村长那知道的。”王长雨回答。 “她什么样子?”易欣泽眼圈通红。 “据村长说,她十六岁,很乖很懂事,用发带扎着两个发辫。”王长雨看了看喻宁梦说。 根据描述,易欣泽发现喻宁梦和他妹妹确实很像,同样的小孩身高,一样的可爱。唯独不同的是喻宁梦今天不是两个发辫,也没戴紫色发带。 “还有吗?”易欣泽红着眼圈又问。 “没有了。整个过程你没说几句话,我也是从村长那得知。随后我写了封推荐信,让你去太辰派修习。”王长雨淡淡地说道。 这些易欣泽早已听说,只不过今天又从王长雨口中得知,他很是失落。易欣泽就这样呆呆地坐着,眼圈通红,两眼无神。 “你没事吧?”见易欣泽有点异常,喻宁梦喊他,可他没有任何反应。 “来人,把易侠士送回房间。”王长雨吩咐道。 两个下人把易欣泽扶回房间,喻宁梦留下继续和王长雨谈论事情。 第一百六十七章 很不着调 忧伤是一个无限怪循环。越是念念不忘,忧伤的事情越会占满整个心。随后情不自禁地忧伤,继续念念不忘,直到沉溺忧伤无法自拔。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易欣泽还躺在床上想事情。 颜雨、蓝霏玉和顾言林一起吃的晚饭,喻宁梦和王长雨一起吃的。易欣泽房门紧闭,下人叫了许久他都没有应声,下人以为他不在房间,把他的晚饭又拿回厨房。 此时易欣泽心头爬满了忧伤,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收拾。 太阳已经躲藏起来,喻隐之境只有找到太阳才能再次被照亮。喻宁梦从王长雨那回来,去看易欣泽如何了。 “当当…当当。” 喻宁梦敲门之后没听到任何声响。 “当当…当当。” 喻宁梦继续敲门,仍然没有回应。 “欣泽,你在房间吗?”喻宁梦试着问了一句。 易欣泽房间依旧悄无声息。 “你看见易侠士出去了吗?”喻宁梦问路过的一个下人。 “回喻大小姐的话,不曾看见。”那人行礼后回答。 喻隐之境人都知道喻宁梦不好惹,于是那下人赶忙转身离去。 随后,喻宁梦想易欣泽最有可能去哪里,她一边思考一边离开。 喻宁梦刚要抬腿迈步,房门突然打开吓了她一大跳:“你做什么,吓…你怎么了?” “没怎么。”易欣泽脸上的笑容很明显是勉强挤出来的。 易欣泽脸色苍白,两只眼睛的右眼角泛红,喻宁梦一眼就能看出他是躺着流泪的。 可是易欣泽仍然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喻宁梦的心像是被揉了一下。 “赶快去洗脸,之后随我出去。”喻宁梦淡淡说道。 “出去做什么?”易欣泽仍是笑着问喻宁梦。 “我现在有时间,你不是要买画笔什么的吗,快走。”喻宁梦看着易欣泽说。 忧伤是一个无限怪循环,只需将它打破即可。就这么简单,没什么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喻宁梦在易欣泽房间门口等他,她抬头看了看夜空,长出了一口气。 颜雨和蓝霏玉也从顾言林那回来,看见喻宁梦站在易欣泽房间门口,颜雨一人走了过去。蓝霏玉远远停住,因为苍云宗和寒宇山庄有着无法调解的深仇大恨。 “喻大小姐在这里做什么?”颜雨走过去一抱拳笑着问道。 “等他去溜街。”喻宁梦微微一笑。 “没想到像喻大小姐这么忙的大人物竟然有时间等人去溜街,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颜雨玩笑道。 “我刚喊他去,如果你早来片刻我就不用去了。”喻宁梦很是无奈地说。 “喻大小姐一言九鼎,着实令人佩服。”颜雨给喻宁梦伸出大拇指。 “颜雨你回来了,霏玉呢?”易欣泽出门看见颜雨和喻宁梦在聊天。 “他在那边。”颜雨指了指蓝霏玉。 “霏玉,溜街去。”易欣泽笑着对蓝霏玉说。 喻宁梦走在前面,易欣泽和颜雨跟着她,蓝霏玉走在最后。喻宁梦心想:你怎么和谁都这么熟?但愿你不要再被人愚弄! 正如喻宁梦所说,假如颜雨和蓝霏玉早来片刻,她绝对不会喊易欣泽出去溜街。她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不过既然已经答应,那就一定会做到。 颜雨和蓝霏玉在顾言林那待了许久,身体不免有些乏累。得知喻宁梦要带易欣泽出去溜街,颜雨觉得事有蹊跷。 颜雨心想:寒宇山庄和太辰派走那么近,谁知道你会不会把一二交给他们。之前你是没交,说不准你现在觉得他没了用处呢?! 故此,颜雨也拉上蓝霏玉一起。 蓝霏玉本不想凑这个热闹,他每每看见喻宁梦都要用很大气力压制自己的怒气,他最是厌烦喻宁梦趾高气昂的样子。 易欣泽是最不想去的,而且他也不喜欢溜街。以前他去街上买东西从没用过太长时间,他看着喜欢就会立即买下,之后不会再溜街。 在易欣泽认知中,溜街就是为了买东西,如果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那为什么还要溜街?但这次是喻宁梦喊他,他也刚好帮颜雨买些画笔什么乱七八糟的。 颇有些尴尬的一行人只有易欣泽和颜雨开心地聊着,喻宁梦在前面带路,蓝霏玉在后面左看看右瞅瞅。 “没想到画笔和颜料竟有这么多讲究。”易欣泽不禁感叹。 现在的易欣泽已从忧愁之中挣脱出来,说到底,是他一人独处时喜欢乱想。 “你以为呢?!所有你认为简单的事情,最后都会颠覆你的认知。”颜雨肯定道。 喻宁梦心想:呦呵,平时那么不着调,讲起道理来却头头是道。 蓝霏玉心想:别溜街了,我腿要断了,买几个东西有必要溜这么久吗?! 蓝霏玉仍然一言不发地左右看看,而且满脸的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在找什么东西。 “接下来还需要买什么?”易欣泽问。 “一把剑。”颜雨回答。 “剑,买剑做什么?”喻宁梦放慢脚步让易欣泽和颜雨跟上来。 “喻大小姐真会闹玩乐,买剑当然是用了。”颜雨赶忙笑着对喻宁梦说。 “你之前的剑呢,一把不够用?”喻宁梦不解。 “之前的丢了。”颜雨微笑着回道。 “颜公子能把剑搞丢?”喻宁梦不信,把武器搞丢就像把危险时时刻刻戴在头顶一样。 “我能。”颜雨坚定地点点头。 “颜公子厉害!”喻宁梦再次确信:颜雨不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很不着调! “喻大小姐,喻隐之境都知道寒宇山庄兵器生意做得最大,不知能否带我们去开开眼界?”颜雨脸上讨好的笑容很是灿烂。 从易欣泽刚开始问还要买什么时,颜雨就打定主意要白蹭喻宁梦一把剑。可即使如此,颜雨和喻宁梦说话时也免不了胡言乱语毫无章法,因为他和喻宁梦实在算不上朋友。 “当然,上门的生意哪有推辞的道理?!”喻宁梦清楚颜雨想厚着脸皮白拿,但她怎么会让颜雨如愿以偿。 寒宇山庄的产业不仅仅在西盛荣州,喻隐之境其它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除了功郡、东盛荣州和壑幽族。 寒宇山庄卖兵器的地方叫寒楼。寒楼一楼售卖各种兵器,比如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什么的应有尽有。只有尊贵的客人才会请到二至八楼。 寒楼二至八楼的神兵利器数不胜数,只要乾坤袋里钱足够,只要没挑花眼,绝对包你满意。 假如你想买把兵器送人,那么最理想的地方是寒楼,楼上有各种装扮的人拿着各式的兵器来回走动。其中有与你上司相像的,有与你朋友相像的,也有与你心上人相像的。 假如你要买一把兵器,那么寒楼定会有一个符合你理想中的那个形象。交钱之后,他身上的兵器就是你的。 从寒楼买兵器送人还没听说有谁不满意,毕竟买之前已有人搭配妥当,你只需按照理想中的形象选择即可。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与众不同 不可否认,总有一些人极其挑剔,并以此当作与众不同的区分,即使这样的人寒楼也会满足他的挑剔。 楼上有一对一对打,也有一对多对打,还有多对一围攻,他们会全方位展示武器。 如若你想亲自试试,可以直接去八楼。八楼空间大、人也多,不过不是客人,而是寒楼的人。你可以用八楼的器具进行尝试,也可以用他们尝试。 如果想体验身临其境,还可以找人和你对打,或者选择一群人围攻。 不过很少有客人来到八楼,其它几楼基本都能满足客人的各种需求。 寒宇山庄还有宇楼,在宇楼除了兵器什么都可以买到。 先生过生日,你想送他一件礼物但又不知道送什么,那么你可以去宇楼,那里琴棋书画应有尽有。 逛宇楼时突然听到一阵优美的琴音,定睛一看,一位美丽大方的姑娘正在抚琴。 如果你愿意,她正在弹的琴可以立刻送到你先生家里,并告诉他这张琴是你在宇楼给他选的生日礼物。不仅仅是你,先生也倍儿有面儿,这张琴就是他以后茶余饭后的谈资。 如果师娘过寿你想表达一份心意,你应该去宇楼。宇楼有最新款的衣服,也有最漂亮的首饰。 你可以指着一位装扮精致的姑娘说就她了,随后她身上的衣服和佩戴的首饰就会出现在你师娘面前。 寒楼和宇楼给人的购物体验就是如此美妙,只要你乾坤袋里的钱足够多。 “喻大小姐,您楼上请,诸位楼上请。”见喻宁梦带着三个人过来,寒楼掌柜赶忙弯腰行礼请他们上楼。 掌柜定睛一看,后面三人一个比一个怪。一个是不悱族颜雨,另一个是太辰派叛徒,最后一个更了不得,是寒宇山庄死对头苍云宗的蓝霏玉。 喻宁梦微微点头,而后径直上楼,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跟在后面。颜雨和蓝霏玉自然见多识广,但易欣泽哪见过这些,霎时间就愣住了。 “易侠士,易侠士。”掌柜喊了好几声,易欣泽都没有反应。 颜雨一脸嫌弃地拽了拽易欣泽的衣袖。 “怎么了?”易欣泽当即平静如初。 “他问你要什么?”颜雨小声对易欣泽说。 “哦,请问有黯月断剑吗?”易欣泽微笑着问掌柜。 喻宁梦、颜雨、蓝霏玉和掌柜瞬间被易欣泽的话惊呆了。随后颜雨压低声音提醒易欣泽:“他问你要喝什么?!” “和他们一样。”易欣泽仍然微笑着,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但是心里简直不能再尴尬了。 “一二,让我说你什么好?!”过了一会儿,颜雨悄悄对易欣泽说。 “颜公子,请随便看,喜欢哪件兵器通知掌柜就行。”喻宁梦对颜雨说。 “好,多谢喻大小姐。”颜雨回道。 寒楼果然名不虚传,任何一件兵器都让人看一眼就很难把目光移开。 颜雨看见什么都想拿在手里试试,虽然他用惯了剑,但看到斧钺也会拿在手里看上许久。 寒楼里有两个衣着完全一样的人,他们手里的剑也是一样,从远处看,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在寒楼,绝不会想到他们的区别在于手里的剑不同。 易欣泽情不自禁地跟了过去。 “侠士,请。”那两人一同抱拳后,把剑呈给易欣泽。 易欣泽不懂剑,但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给人的感觉特别美好。易欣泽不由自主地拿起其中一把,拔出来仔细观看。 果不其然,不仅剑鞘绝无仅有,剑身同样世所罕见。 原本是颜雨过来买剑,但易欣泽的眼神表明他更想买。尽管如此,那两人却没有一丝惊讶,因为这种表情他们见得太多了。 看过之后易欣泽又看另一把剑,他很好奇为什么这两把剑一模一样。易欣泽拔出剑后才发现,除了没有开刃,这把剑和他刚才看的那把完全一样。 “开刃的是纵剑,未开刃的是横剑,喜欢吗?”喻宁梦走过来问易欣泽。 “别说这两把剑,寒楼所有的兵器我都喜欢都想要,这可如何是好?!”颜雨自言自语。 “并不难办,你通知掌柜一下就行。”喻宁梦笑了笑说。 “还是算了,我可没那么多钱。”颜雨回道。 喻宁梦带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从二楼溜到八楼,又从八楼逛到二楼,颜雨还是没决定要哪一把。 不是颜雨挑花了眼,而是他本就没打算买,因为他钱不够。当然,颜雨却说没自己喜欢的。 “颜公子,没一把喜欢的兵器吗?”喻宁梦问道。 “没有。”颜雨一脸失望地摇摇头。 “颜公子不至于想下去买吧,下面可是一楼?!”喻宁梦微笑着说。 “在一楼买有何不可,武器是消耗品,没必要用那么好的。”颜雨说道。 “也对。”喻宁梦笑了一下。 “托喻大小姐的福,今天着实开了眼界。”颜雨又笑着对易欣泽说:“一二,喜欢纵剑和横剑吗?” “还行。”易欣泽也和颜雨一样,并不说自己喜欢得不得了。 “你要求真高,这么好的剑在你这仅仅只是还行?!”颜雨又说。 “是你要买剑,你只需要自己喜欢就行,喜欢就买不用管我。”想让易欣泽尴尬的奸计没有得逞,易欣泽把烫手的山芋还给颜雨。 “好,好。”颜雨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很是无语。 “让你们掌柜把这两把剑包一下。”喻宁梦对那俩人吩咐道。 “是,喻大小姐。”他们毕恭毕敬地弯腰抱拳。 “欣泽,这两把剑是你的了。”喻宁梦又对易欣泽说。 “不用,我自己有剑,而且今天是颜雨要买剑,我不需要。”易欣泽笑了笑说。 尽管非常喜欢,但易欣泽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 “一二,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喻大小姐送你东西,你怎么能拒绝呢?!”颜雨又笑着对喻宁梦说:“他用,我帮他拿着,多谢喻大小姐。” 颜雨非常清楚,他自己不可能白蹭喻宁梦一把剑,除非拉上易欣泽。颜雨心里甭提多美了:果不其然,跟着一二捡了个大便宜! “这两把剑太贵重,我不能要。”易欣泽态度依然很坚决。 喻宁梦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易欣泽。易欣泽想从颜雨手里拿回那两把剑,好还给那两个人,但颜雨就是不松手。 易欣泽瞪着颜雨,但颜雨并不理会,易欣泽一时束手无策。 “走,回去。”说罢,喻宁梦带着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离开寒楼,掌柜送了很远,最后又目送他们离开。 回到护玉阁,喻宁梦回自己房间,颜雨和蓝霏玉去易欣泽房间。 颜雨很是兴奋,他没有把纵剑和横剑放在乾坤袋,而是全部拿在手里嘚瑟了一路。 刚到易欣泽房间,蓝霏玉就去抢颜雨手里的那两把剑。颜雨心想:这怎么能行,让你抢走那还了得?! “你跑什么,拿来我看看。”蓝霏玉很是无奈。 “你一晚上都没说话,一开口就要我的纵剑和横剑?”颜雨满脸震惊。 “什么你的,这是欣泽的!”蓝霏玉同样很吃惊。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奉命行事 “这就是我的。如果我不用点手段,喻宁梦能给一二吗?!而且他还不想要,如果不是我坚持,这两把剑还在寒楼展示呢!”颜雨狡辩道。 “好,好,就算你的,我看看总可以吧。”讲道理蓝霏玉不是颜雨的对手,颜雨擅长没理辩三分。 “给你看不是不可以,但是不准抢。”颜雨再次强调。 随后易欣泽也加入进来,他们两个眼睛冒光地看着纵剑和横剑。 “虽然我不懂剑,但我也能看出这两把剑是真的好,怪不得值一千两!”易欣泽情不自禁地感叹。 “你怎么知道是一千两?”颜雨问易欣泽。 “离开时我回去问了掌柜,他告诉我纵剑和横剑九百九十九两。”易欣泽回答。 “确实是两把好剑!”蓝霏玉也赞叹道。 “颜雨,你选一把,我要另一把就行。”易欣泽笑着对颜雨说。 “什么,你让我选?”颜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你不愿意?那我选。”易欣泽说。 “愿意,愿意,我愿意。”颜雨赶忙笑着说道。 颜雨看了看纵剑,又看了看横剑,随后笑着对易欣泽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易欣泽笑着用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颜雨选了未开刃的横剑。 “确定选这把?”易欣泽问颜雨。 “一二,既然是你让我选的,那我就当仁不让,我真选纵剑了?!”颜雨满脸兴奋地对易欣泽说。 “说了让你选你就选,哪一把都行。”易欣泽满脸大度。 “好,我选纵剑!”颜雨把横剑还给易欣泽,一把从蓝霏玉手里抢回纵剑。 “确定不改了?”易欣泽又笑着问颜雨。 “非常确定,只要你心里不怨我就行。”颜雨无比开心。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怨你?!”易欣泽说。 “这两把剑各有千秋,都是好剑。”蓝霏玉说道。 “没错,你说得对。”颜雨夸蓝霏玉有眼光。 “好了,现在画笔和颜料都买过了,剑也买了,开始画画吧,画好之后我们去卖画。”易欣泽一脸严肃地对颜雨说。 “小事,只要你不反悔,别说让我画画,让我吃画都可以。”颜雨满脸开心。 以颜雨对易欣泽的了解,易欣泽这么谦虚肯定有后手,否则易欣泽不会这么谦让。但颜雨没想到后手竟是催自己画画,这下颜雨的心稳稳地放在肚子里了。 “你最好不要敷衍,否则你真得吃画。”易欣泽强调。 “放心,我从不敷衍了事。”颜雨拍拍胸脯保证。 另一边,齐德山一行人所在的福海酒楼。高鹏涛仍然在给大家端洗脚水、洗衣服,与之前不同的是,于佑远会帮助他。 齐德山上火上得脸颊都肿了,因为现在又拿易欣泽没一点办法。眼下一行人似乎只有等待,但齐德山怎么会甘心?! “通知其他人集合。”齐德山对一个弟子说。 “是,齐师叔。”那弟子抱拳回道。 齐德山就是如此,但凡他有了主意,别说现在是晚上,就是正在吃饭也得把筷子放下。 随后,齐德山向酒楼外的空地走去,那弟子一边走一边让遇到的弟子去集合,并去通知其他弟子。 齐德山路过水房,看见高鹏涛和于佑远在洗衣服。 “集合。”上火的齐德山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不过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恐怕都不能如愿。 “齐师叔,这衣服……”高鹏涛回头询问齐德山。 “丢了。”说罢,齐德山捂着脸颊向酒楼外走去。 高鹏涛立刻把装满衣服的木盆掀翻,简单洗下手之后去集合。 看见高鹏涛这么做,于佑远想了一会儿,也把木盆翻出去很远。水房地上全是太辰弟子的衣服。 “有点上火,脸颊肿了,我尽量少讲话,并且把事情给大家讲清楚。已经这么晚了,大家速度快的已经准备休息,但这件事非常紧急。从明天起大家两两一组守在护玉阁周围,如果发现易欣泽一定要盯住他的一举一动。不论你装扮一下也好,现在这样也行,但是发现他的行踪不准行动,要尽快报给我,或者告诉陈横。明白吗?”齐德山说道。 “明白。”一行人非常整齐地回答。 “休息!”说罢,齐德山转身回去。 高鹏涛、于佑远和另外两个弟子住在一个房间,另两个弟子见高鹏涛这么早就回来休息,于是质问他:“我和师兄的衣服洗完了?” “丢了。”高鹏涛淡淡地回答。 “什么,丢了,你活腻歪了不成?!”那弟子非常生气。 “齐师叔吩咐的。”高鹏涛又说。 “怎么可能?少在这胡说八道!”那弟子不信。 “师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师父真是这么吩咐的。”于佑远把刚才的事添油加醋地给那弟子讲了一遍。 那两个弟子满脸不可思议,但他们又不敢向齐德山核实。现在齐德山正在上火,如果这时候让他开口讲话,那么从他嘴里出来的话肯定带火。 高鹏涛终于不用再给别人端洗脚水、洗衣服了,他今天终于可以早些洗洗睡觉。 刚出房门,高鹏涛看到那个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身影,除非那身影从喻隐之境消失。 陈横来到福海酒楼,大摇大摆地向齐德山房间走去。高鹏涛二话不说,拔剑运行法力使出风雨交加。 风吹着雨、雨推动着一股劲力在狭窄的走廊里向陈横快速飞去。 眼看就要击中陈横,他向前疾走两步,之后躲进一个房间。听到打斗声,大家纷纷出来。高鹏涛跑向陈横躲避的房间,他绝不会放过陈横。 “鹏涛。”高鹏涛正要运行法力攻击陈横,背后传来齐德山的声音,但高鹏涛并没有停止。 “鹏涛!”高鹏涛背后又传来齐德山的声音,同样不大,但语气加重了一些。 高鹏涛咬牙切齿、满脸不甘,他恶狠狠地盯着陈横。过了许久,他才慢慢收剑,转身离开这个房间。 上火的齐德山摆摆手示意陈横过来,随后齐德山向自己房间走去。 “多余的话我不想多说,你也看到了。”齐德山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而后继续对陈横说:“我和太辰弟子会给你提供易欣泽的行踪,你知道你该怎么做。” “明白。”陈横点点头。 “你最好不要忘记与太辰派签定的协议。”齐德山再次提醒陈横。 “放心。”说罢,陈横离开福海酒楼。 夜已经深了,蓝霏玉早已回房休息,易欣泽房间的灯还亮着。他在写修习心法,一旁是准备画画的颜雨。 颜雨不停地打哈欠,而且他一笔都没画。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你竟然什么也没画?”易欣泽不敢相信。 “你以为是吃饭呢,画画需要先构思,说白了就是必须先确定画什么,一旦动笔就不能修改。”颜雨打了个哈欠给易欣泽解释。 “你以为我不懂你就糊弄我是吧?!”易欣泽诈颜雨。 “这和懂不懂没关系,不论你懂不懂我都得这么做。而且,我现在这个状态,就是坐到明天早上也想不出来,因为我太累了,我需要休息。”颜雨早就想睡觉,但易欣泽就是不让他走。 第一百七十章 个马后炮 “真想不出来了?”易欣泽盯着颜雨问道。 “我现在脑子都是混的,混的,你知道什么感觉吗?”颜雨反问易欣泽。 “你确定?”易欣泽又问颜雨。 “要不把我脑子拿出来给你确认一下?”颜雨被易欣泽气乐了。 “行,回去休息吧。”易欣泽摆摆手。 二话不说,颜雨丢下画笔跑回自己房间。画笔在纸上留下一个扩散的墨点,易欣泽慢慢把画笔拿起来放好,之后也准备休息。 第二天颜雨仍然一笔未动。 “今天我可没催你,也没逼你,你一点没画不能怪我。”易欣泽帮颜雨把锅背稳。 “你是没催我没逼我,但你为什么时不时地看我?”颜雨一字一句地反问易欣泽。 “我看你都不行了?”易欣泽很是冤枉。 “欣泽,你给他的压力确实不小,我在一旁都能感觉到。”蓝霏玉笑了笑,非常公正地说。 “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颜雨用压倒性的眼神盯着易欣泽。 “那你说怎么办?”无奈的易欣泽两手一摊。 “明天我在自己房间画。如果我要过来,你不能拦着;如果我要离开,你也不准有任何问题。”颜雨说。 “你随时来随时走,爱怎么着我不能管,是不是这个意思?”易欣泽问。 “没错,就这意思!”颜雨点点头。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又怕你不信。你这么盯着颜雨,他一笔未动才是正常的。因为你一句询问,一个眼神对他来说都是催促。”蓝霏玉总结道。 “听听霏玉说多好!”紧接着颜雨又对蓝霏玉说:“刚才为什么不说,现在你总结得条理分明,个马后炮!” “颜雨说得对,你真是个马后炮!”和颜雨一样,易欣泽也白了一眼蓝霏玉。 “这样你们也能统一战线?!”蓝霏玉满脸不可思议。 这之后,易欣泽白天在房间修习,晚上写修习心法。蓝霏玉出去了大半天,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儿,随后也开始修习。 喻宁梦一天都在房间,只是不断有人向她禀报寒宇山庄事务。 颜雨白天则是一通乱逛。一会儿去易欣泽房间,一会儿去蓝霏玉房间。一会儿跑去花园,一会儿跑到街上。 傍晚时分,颜雨来了灵感,他饭都没吃一直画到深夜。 颜雨画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孤山,好像是为了看白云之上的风景,孤山才会如此之高。附近再也没有其它山,半山腰有一条涓涓细流的小溪,小溪旁边有一条小路。小溪和小路一样百折千回,一样无声无息,但是越往山下越宽,越往远处越广。 颜雨一脸欣慰地看着这幅画,尽管它非常引人入胜,但肚子的叫声把颜雨拉回现实。 “一二,你睡了吗?”颜雨并没有敲门,而是走到易欣泽房门前小声问道。 房间里没有回应,颜雨又问了一遍:“你睡着了吗,一二?” “他睡没睡你问我做什么,问他去!”里面传来蓝霏玉不耐烦的声音。 “搞错了,原来这不是一二的房间,不好意思。霏玉,你睡了吗?”颜雨继续问。 “你直接说事情,这样我才能告诉你我睡没睡?!”蓝霏玉快被颜雨逼疯了。 “我刚画完画有点饿,你有吃的吗?”颜雨一脸期待。 “鸡鸭鱼肉、山珍海味我这应有尽有。”蓝霏玉答道。 “真的吗?”颜雨听到这些更饿了。 “你说呢?!我这不是酒楼,又不是厨房,怎么会有吃的?!”如果颜雨再问下去,蓝霏玉怕是要出门打他。 “我的画画完了,你可以来一二房间看看。”临走前,颜雨又对蓝霏玉说。 随后,颜雨来到易欣泽房门前,他抬头看了看又左右望了望,确定是易欣泽房间才敲门:“一二,你睡了吗?” 颜雨话音刚落,易欣泽一把把房门打开:“没睡。在写修习心法。没有吃的。我不饿。你画完了就赶快拿出来,或者明天再看。” “你现在清楚正思考时被打断的滋味了吧?!”看到易欣泽一脸痛苦的表情,颜雨很是满意。 随后颜雨进去把画放在桌子上。易欣泽看了一眼,虽然不懂画,但他能看出颜雨用心画了。 蓝霏玉刚才在修习,被颜雨打断他气不打一处来。不仅如此,他还被颜雨说饿了,再也没办法集中精神修习,他干脆来易欣泽房间看画。 “还好,这幅画意境颇高。如果因为一幅什么都不是的画而打扰我,我一定饶不了你。”蓝霏玉的怒气好像还没消。 “画得还凑合?”易欣泽问蓝霏玉。 “相当凑合!”蓝霏玉点点头。 “你们的眼睛什么时候出毛病了,这么好的画竟然看不出来?!”颜雨满脸震惊。 看过画之后,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都饿了。 “都怪颜雨,我现在也有点饿。”蓝霏玉说。 “谁说不是呢?!”易欣泽非常同意。 “我晚上没吃饭,现在饿了能怪我吗?!”颜雨一脸无辜。 “外面肯定有卖夜宵的,我们出去吃如何?”易欣泽提议。 “当当…当当。”寂静的夜里突然想起敲门声。 “说夜宵,夜宵到!”易欣泽满脸兴奋。 “你思想太保守了,我猜应该是山珍海味!”颜雨吞了口口水。 “这么晚了谁会来送夜宵,不会是……”蓝霏玉一脸惊恐。 “当当…当当。”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积极和消极的想法就像水和墨,两滴水改变不了墨,一滴墨却可以改变两滴水。易欣泽和颜雨被蓝霏玉吓得顿时不饿了,转而有点恐惧。 “是我!”外面是喻宁梦,忙了一天的她现在才有空闲时间。 听到喻宁梦的声音易欣泽不再害怕,快速跳动的心脏慢慢恢复如常。 尽管不太喜欢喻宁梦,可不久前白蹭了她一把剑的颜雨也没之前那么排斥她。蓝霏玉却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开门。”外面传来喻宁梦不耐烦的声音。 “哦,对,开门。”短时间内经历了愤怒、惊喜还有恐惧的易欣泽这才想到开门。 “还没睡啊?”开门之后易欣泽问喻宁梦。 “你们这么吵,我能睡着吗?!”喻宁梦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刚好,我们一起出去吃宵夜。”易欣泽说。 “不怕齐德山了?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看看外面你还饿吗?”喻宁梦提醒易欣泽。 易欣泽看了看外面,突然感觉也没那么饿:“晚上吃东西对胃不好,还是别吃宵夜了。” “颜公子画得不错,很有几分意思。”喻宁梦随手拿起画,看了一会后笑着对颜雨说。 “多谢喻大小姐夸奖,随便画画而已。”颜雨笑了一下说道。 喻宁梦把画放下,随后对易欣泽说:“不过可以去厨房,护玉阁的厨房现在应该会有东西。” 一听到有东西吃,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喻宁梦径直向厨房走去,也不理会他们有没有跟来,因为她也饿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好事多磨 天刚亮,易欣泽喊颜雨和蓝霏玉上街卖画。与其说卖画,倒不如说他们是去街上吃早餐溜街更为准确。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一个买家都没找到。 一般人不会在大街上买画,懂行的又遇不见。更令人头痛的是,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去哪儿卖画才合适。 太久没人询问,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特别开心。那人见他们三个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赶忙捂紧自己的乾坤袋,之后满脸惊恐地快步离开。 易欣泽三人还上前追了几步,把那人吓得一溜烟跑没影了。 “颜雨说得对,照这样下去我们一年也不见得能卖出一幅。”易欣泽语气低落地自言自语。 “回去吧,天都黑了。”蓝霏玉也有些失望。 “走。”又累又饿的颜雨率先起身离开。 尽管卖画困难重重,但易欣泽仍然让颜雨继续画画。这么好的画却卖不出去,颜雨内心再一次很受打击。更何况一天时间只有一个人看了一眼,卖鸡蛋也不至于如此之惨?! 故此,颜雨不想再画,他宁愿写修习心法。 易欣泽连哄带骗地说什么好事多磨、苦尽甘来,忽悠颜雨又画了一夜。 易欣泽心想:不是所有人都识货,不过画得越多,被识货之人遇见的概率就越高。 一大早,易欣泽去颜雨房间看看他画得如何,发现颜雨没关房门,桌子上放着一幅麒麟。从没见过麒麟的易欣泽都感觉颜雨画得惟妙惟肖。 “颜雨,我们卖画去。”易欣泽非常有信心地喊颜雨出去卖画。 “搞什么,我刚睡着。”颜雨翻了个身接着睡。 “别睡了,我们去卖画。”易欣泽又劝他。 “睡醒再说。”颜雨不耐烦地回道。 “你想一下,你睡觉时我们得错过多少要买画的人,得少赚多少钱?!再者说了,你不想见证你的才华被认可?不想拿着卖画的钱大吃一顿?”易欣泽继续说。 “快走,卖画去,叫上霏玉。”颜雨跳起来迅速洗脸清醒了一下,随后干劲十足地快步向门外走去。 说服颜雨之后,易欣泽又去叫蓝霏玉,他说得口都干了,才说动蓝霏玉。 谁承想,接下来一整天甚至不如昨天,没有一个人靠近他们三个。 晚上,易欣泽继续鼓励颜雨画画,颜雨像是没听到一样在床上睡觉。不论易欣泽说什么,颜雨都不理会。 天亮之后,易欣泽去敲颜雨的房门,颜雨始终没有回应。蓝霏玉像是和颜雨商量好了一样,同样没一点动静。 “拿来我看看。”喻宁梦开门时看到易欣泽,她想看看另一幅画。 “给。”现在的易欣泽不论谁想看画都会同意,更不用说是喻宁梦。 “画得挺不错,喻隐之境没几个人能比他画得更好。”喻宁梦看了之后点点头说道。 “其实我不懂画,但我也能看出这两幅画非常好。”易欣泽满脸惋惜。 “你是怎么看出它们非常好的?”喻宁梦很是奇怪地问易欣泽。 “如果不注重细节,再美好的事物也经不起考验。你看这两幅画的细节,一眼就能看出是下了功夫。”易欣泽指给喻宁梦看。 “你眼力挺不错!”喻宁梦夸奖易欣泽。 “我什么都做不好,如果再没眼力,那还怎么在喻隐之境生存?!”易欣泽笑了笑说。 “跟我来。”喻宁梦把那两幅画交给易欣泽,之后径直向街上走去。 “宁梦,你带我去哪儿?”易欣泽收好画后快步跟了过去。 “跟着就是。”前面传来喻宁梦的声音。 喻宁梦带易欣泽走了很远的路去吃早餐,随后又走了很远来到一家店门前。 “宁梦,没想到路这么远,我们应该骑孰湖的。”易欣泽擦了擦头上的汗。 “你这是在怪我了?”喻宁梦问易欣泽。 “没有,没有。”易欣泽赶忙笑着解释。 “画店一般不会太早开门,而且走路对身体有好处。”说罢,喻宁梦走进画店。 画店老板是个中年微胖男人,约有四十多岁。按照喻隐之境年龄双倍规则,他应该有八九十岁。 老板刚开店门,正在旁边茶室慢悠悠地烧水准备泡茶。 喻宁梦和易欣泽进来也有一会儿,老板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因为他清楚,这么早也不会有真正要买画的客人。 “老板。”喻宁梦开口说道。 “你好,要什么尽管看。”老板在茶杯里又加了几片茶叶。 老板仔细回味,发现这声音非常耳熟,抬头一看:“哟,喻大小姐,您可能不信,我这店刚开门您就来了,我今天的生意一定会特别好。侠士请。” 老板赶忙走出来抱拳行礼,请他们到茶室喝茶。 “喻大小姐您请坐,刚烧好的泉水,今年的新茶,您尝尝。侠士请。”老板脸上尽是笑容。 “有件事请你帮个忙。”喻宁梦开门见山。 “哟,帮忙可不敢当,您尽管吩咐。”老板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有两幅画要出手,你给看看怎么样?”喻宁梦示意易欣泽把画拿出来。 易欣泽把画展开,双手递给老板。 “侠士客气。”老板微笑着对易欣泽说。 老板认真看了高山那幅,又仔细看着麒麟那幅,从老板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这让易欣泽有点担心。 一旁的喻宁梦很是淡定地在喝茶。 “喻大小姐,侠士,这两幅画可了不得,意境颇为深远。单单从画上看,尽管构思略显仓促,但不得不说立意极好,想必是侠士刚画好不久吧?”老板笑着问易欣泽。 “老板误会了,这是我朋友画的。”易欣泽微微一笑。 “明白,明白。侠士是想现在就出手吗?”老板又问。 易欣泽点点头。 “既然侠士现在要卖,而且喻大小姐也在,那我绝对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你可能不清楚,喻大小姐和我交情……” “老板,交情归交情,生意是生意。如果你认为这两幅画还不错,就先放你这卖,如此就帮我很大忙了。”喻宁梦放下茶杯打断老板的话。 “喻大小姐所言极是。这两幅画着实意境颇高,放我店里寄卖有点欺负这位侠士。”老板笑着对喻宁梦说。 “你和他聊就行,我只是带他过来,仅此而已。”喻宁梦随意说着。 “喻大小姐说得对。”老板笑道。 “老板,你觉得这两幅画价值几何?”易欣泽问。 “什么,五百两?!”护玉阁易欣泽所住的客房里,颜雨和蓝霏玉异口同声地感叹,他们脸上都是相同的难以置信。 “一张。”易欣泽伸出一根手指。 “一张五百两,两张就是一千两?”颜雨又向易欣泽确认了一遍。 易欣泽一脸淡定地点点头。 “可啊,颜雨!”蓝霏玉和颜雨一样,开心得不能行。 “那必须可,走,今天颜公子请你们吃酒楼,最好的那种。”颜雨不知道该如何分享这份喜悦,除了这个。 第一百七十二章 怒不可遏 易欣泽房间的说话声和笑声整个喻隐之境都可以听见,喻宁梦走了过去。 “当当…当当。”开心的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都没有听到敲门声。 “开门。”喻宁梦懒得再敲,而是高声说道。 “怎么了,宁梦?”易欣泽打开房门,笑着对喻宁梦说。 “掌柜让我把这个给你。”喻宁梦递给易欣泽一千两。 “我都和掌柜说清楚了,不能白拿东西,他怎么又找到你了?!”易欣泽收起笑容说道。 “说好送给你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喻宁梦看着易欣泽问。 “先欠着吧,不过不能还太贵重的东西。”易欣泽笑了笑又说:“麻烦你再把钱给掌柜,谢谢。” “那这个给你。”喻宁梦又递给易欣泽一两。 “你这是什么意思?”易欣泽不解。 “掌柜说了,既然你拒绝了他的人情,那么他也不能贪你便宜。”喻宁梦说。 “也好,画店那件事,回头请你吃饭。”易欣泽接过之后感激地说道。 喻宁梦点点头。 “喻大小姐,虽然你们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但最后一句我明白,是你帮忙把那两幅画卖出去的吧。走,我请你吃酒楼以示谢意。”颜雨抱拳开心地对喻宁梦说。 “下次一定。”喻宁梦微笑着回道,随后就离开了。 “哈哈,她不去我们三个去,走吧。对了,一二,把钱给我。”颜雨笑着伸手向易欣泽要那一千两。 易欣泽把喻宁梦刚给他的一两放在颜雨手里,颜雨接过钱后继续伸出另一只手:“别闹了,一二,其它钱呢?” “没闹,其它的给了寒楼掌柜。”易欣泽慢慢说道。 “易欣泽,我和你拼了!把我的一千两还给我!”开心了半天最后却是一场空,怒不可遏的颜雨追着易欣泽在寒宇山庄乱跑。 “怪不得纵剑和横剑你先让我挑?!怪不得你一直催我画画,骗我卖画?!怪不得喻宁梦给你一两?!易欣泽,你给我把钱要回来!”恼羞成怒的颜雨用手里的钱去砸在前面疯跑的易欣泽。最后颜雨没有丢出去,否则那见都没见到的一千两一两也不剩了。 “玉公子,帮帮忙,帮我劝劝他。”“玉公子”是蓝霏玉在喻隐之境另一个称谓,这个易欣泽是知道的。 很显然易欣泽吃不消了,所以给蓝霏玉讲好话请他帮忙。 “能帮助你的,从来都只是你自己!”蓝霏玉把房门开到最大,随手拉了张椅子悠然自得地坐在房间,通过敞开的门看易欣泽和颜雨玩你追我赶的游戏,手里还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 这么做的不仅仅只有蓝霏玉,喻宁梦也是如此。 “玉公子?!你就是把喻隐四公子都……当然了,你也不可能都请来。今儿把谁请来都没用,还我一千两!”颜雨一边追,一边声讨易欣泽。 一千两的诱惑巨大无比,让颜雨追了很久都没放弃。因为颜雨,易欣泽才发现自己耐力竟然如此浮夸。 许久之后,易欣泽和颜雨都跑没了力气。 现在即使被追上,易欣泽也跑不动了。当然,颜雨也是如此。 “停,颜雨,我这是为了你好!”易欣泽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伸出手也停住颜雨,他不得不给颜雨讲道理了。 “一千两你只给我一两,你这叫为我好?!”颜雨也是断断续续地说着,他同样累得满身大汗。 “我是为了让你养成不白拿东西的好习惯。”尽管口干舌燥,但易欣泽没时间喝水,眼下稳住颜雨更为紧要。 “你就是你自己常说的’猪队友’。”颜雨谴责易欣泽。 “颜雨,你这个’猪队友’用得不对,’猪队友’是指拖朋友后腿的人。我并没有拖你后腿,别说退一万步,就是退到天上去,我最多只能算是好心办坏事。”易欣泽给颜雨解释。 “好心办坏事还不是猪队友?”颜雨反问道。 “你想想,今天你白拿人家一把剑,你觉得没什么;明天你白吃别人一顿饭,你更不会觉得有什么;久而久之,你会习惯这种不劳而获。当有一件你不能白蹭的东西时,当你需要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时,你该怎么办?”易欣泽一脸认真地问。 “我……”颜雨无言以对,他发现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他不应该让易欣泽开口讲道理。 见这句话直击颜雨灵魂,易欣泽继续追问:“那时你已经丧失了应有的解决问题的能力,你该怎么办?别人都会认为你爱贪小便宜,虽然你不以为然,尽管你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但你已不能自食其力,大声告诉我你能怎么办?” “有那么严重吗?”颜雨已经开始动摇了。 “你说呢?”易欣泽反问颜雨。 “你再想想,这次你没有白拿他人东西,而是靠自己努力得来。你坚守了原则,在别人眼里你是有原则的,你的朋友会对你很放心,他甚至会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你。这种珍贵的信任就是你坚持原则的收获,你不觉得这种收获很美好吗?”易欣泽继续说。 “我…追你不是因为那一千两,区区一千两我怎么会放在眼里,我是怪你没有事先和我商量。”颜雨转变很快,顺带给自己找了个非常完美的台阶。 “是我错了,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先和你商量。”颜雨需要一个台阶,易欣泽当然不会笨到不让他下,易欣泽还帮了他一把。 蓝霏玉端着茶杯愣在那里,刹那间他重新认识了易欣泽,原来这就是他的其中一个原则。 现在的颜雨也拥有了这样一个原则,否则他会认为易欣泽说的是废话,颜雨绝对不会有耐心听人讲废话。 另一边的喻宁梦同样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同样一瞬间认识了易欣泽。 “给你解释得我口干舌燥。要知道,也只有我会给你解释,喻隐之境其它地方其他人是不会给你解释的,即使解释了也不一定是真的。”他们一起走回房间,易欣泽又对颜雨说。 “谁让你不事先和我商量,非要追你半天之后再给我解释?!”颜雨说得好像刚才怒不可遏,要和易欣泽拼命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一般。 王长雨家的书房,王长雨独自一人坐在那思考事情:福海酒楼打斗那天,易欣泽刚到西天垠湖,齐德山就带人过去,随后喻宁梦也去了,最后言林也出现。西天垠湖是我护玉阁势力范围,我和言林得知这个消息并不奇怪,但齐德山和喻宁梦竟比我们先一步知道,这说明福海酒楼不仅仅只有我们的眼线。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儿也有蓝霏玉的眼线。 寒宇山庄、苍云宗、炎离族和太辰派同时有人出现在福海酒楼,当然是因为他们在西天垠湖有眼线。某个势力的人知道或许是巧合,一下子那么多人同时参与的巧合,其背后肯定有一个极其简单的原因。 护玉阁和清渊派是世仇,他们打打杀杀已有几十年。清渊派的陆子兮不会出现在护玉阁势力范围,其他人也不会,可是清渊派的眼线会。 第一百七十三章 数量虚词 这几天,王长雨书房及附近的下人越来越多,有的修剪树木,有的打点花草,也有的时常给王长雨添茶续水。 王长雨心道:是时候出去一下了! 王长雨清楚,护玉阁有其它势力眼线极其正常,就像他在其它势力同样有眼线一样。假如没有各个势力的最新情报,那与看不见听不到有何区别?! 几天前,易欣泽向王长雨请教一些事情,在易欣泽迷迷糊糊离开时,王长雨对易欣泽说了一句话:“易侠士身体不舒服就先回房歇息,断剑以及往事随后再谈。” 这是王长雨抛出的鱼饵,所有有想法的人听到断剑都会和黯月断剑联系起来。 再者说了,喻隐之境都在传易欣泽知道黯月断剑的下落。 王长雨决定处理一下自己手上的事情,随后出趟远门,好让鱼儿自己咬钩。 “师父,您这是要去哪儿,能否让徒弟代劳?”见王长雨在门口唤来孰湖,张越上前跑了几步抱拳问道。 “情报说清渊派在水镇活动频繁,为师得去一趟。”王长雨回答。 “水镇是势力边境,护玉阁与清渊派每次大规模战斗都是从那开始的,此去定是非常凶险。”张越满脸担忧。 “正因为如此,为师才必须亲自去。”王长雨一脸坚定。 “师父,您留在家中,我替您去水镇。”张越抱拳恳请道。 “有别的事情需要你做。你要好生招待护玉阁的客人们,尤其不能怠慢喻大小姐。另外,盈月这几天一直缠着我,她想去见见客人们,你带她去,不过要看好她,不准她惹是生非。”王长雨嘱咐张越。 “是,师父,您路上小心。”张越抱拳说道。 随后,王长雨带着几个人骑上孰湖,向护玉阁和清渊派势力交界处的水镇飞去。 张越目送王长雨离开后,去找王盈月。 “当当…当当。” “师兄?”甚是无聊的王盈月一听有人敲门,转而满脸开心。 “是我。”门外的张越说道。 “师兄,我们走吧。”王盈月当即开门,之后拉着张越去护玉阁。 “看你风风火火的,哪像个姑娘模样?!”张越笑了笑说。 “师兄你不知道,我天天在家是有多么无趣。而且你一年都不来找我一次,我那叫一个无聊。现在你终于决定带我去护玉阁,我当然开心了。”王盈月笑着说。 “什么一年,我几天前刚来看过你?!”张越一脸认真。 “一年是数量虚词,数量虚词你不懂吗?再者说了,我都快把这几个字给你解释烂了。”王盈月再次给张越解释。 “你啊,成天古灵精怪的!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来是要带你去护玉阁?”张越不解。 “这几天我想去看那几位客人,和父亲说过许多次,但他没时间,所以他让你带我去。尽管你也很忙,不过你今天过来说明已经忙完,那么肯定是带我去护玉阁。怎么,很难猜吗?”王盈月分析道。 “提前告诉你,不准给师兄添麻烦,否……” “否则你以后都不来找我!哎呀,知道了,这几个字也要被你说烂掉了。快走吧,师兄。”王盈月催促张越。 王盈月是王长雨唯一的女儿,从小很是疼爱。这几天王盈月听到西天垠湖尽是易欣泽高山图和麒麟图的消息,无事可做的王盈月央求了王长雨好几天,让他带她去见易欣泽,不过王长雨太忙了。 王盈月之所以不纠缠张越是因为见不到他人影,否则一会儿功夫张越就会像现在这样带她去了。 其实王盈月更喜欢张越,王长雨很少有不忙的时候,一般都是张越带王盈月出去玩耍,或者闯祸。 王盈月今年四十五岁,与大她一岁的顾言林从小定有婚约。顾言林脾气执拗,王盈月性格倔强;顾言林顽皮淘气,王盈月古灵精怪。按常理说,他们应该非常厌恶这种从小自带的婚约,但他们的感情却是出奇地好。 不论门当户对还是势力婚约,顾风远和王长雨都极其乐意。 假如能安安生生顺顺利利地成亲,那么他们便不是顾言林和王盈月。他们感情是好,恩恩爱爱羡煞旁人,不过他们就是不成亲。每次顾风远和王长雨提起亲事,顾言林和王盈月的回答只有一个字——“不!” 今天天气甚是舒爽,是个赏景的好日子。客房不远的凉亭里,喻宁梦坐在那儿,另一边是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 刚才他们四人来到凉亭要坐下时,颜雨和蓝霏玉在喻宁梦对面坐下,易欣泽一看这不合适,就准备坐在喻宁梦身边。 易欣泽刚要坐下,颜雨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最终,气场无比强大的喻宁梦稳坐在他们三人对面。尽管非常奇怪,但他们就这样喝茶赏景。 当然,他们仅仅只是喝茶赏景而已,没一个人讲话。 “宁梦,你吃早饭了吗?”过了许久,易欣泽笑着问喻宁梦。 “我们一起吃的。”喻宁梦笑了笑回答易欣泽。 之后,是更加尴尬的尴尬。 “喻大小姐、蓝公子、欣泽、颜公子,你们都在这儿。”张越带着王盈月一边向凉亭走来,一边笑着打招呼。 “张大哥。”几人一同站起来抱拳回礼,非常有默契。 “诸位好,欢迎到护玉阁玩。”王盈月也笑着说道。 “小姐好。”几人又是一起笑着抱拳回道。 “张大哥,不知这位小姐是?”易欣泽一脸坏笑地问张越。 除了易欣泽,喻宁梦、颜雨和蓝霏玉都认识王盈月。易欣泽心想:你少说也有三十岁,按照喻隐之境的双倍规则你至少六十岁,却有这么年轻的老婆,你可以啊! “这位是我师妹王盈月。”张越给易欣泽介绍。 “师妹好。”今天的尴尬真是一个接一个,易欣泽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哦…我意思是说,王小姐好。”易欣泽随后说道,脸上的笑容比刚才问张越时更为灿烂,完全看不出一点尴尬。 尽管,现在非常尴尬。 “易侠士好。”王盈月却觉得易欣泽非常有趣。 “大家坐下说。”张越赶忙转移话题。 “宁梦姐姐。”王盈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喻宁梦身边去拉她的胳膊。 “盈月,忘记来时师兄是怎么和你说的了?!”张越怒目而视。 “张大哥不必如此,我也很喜欢盈月。”喻宁梦一脸微笑。 “喻大小姐,您请见谅,她从小被宠坏了。”张越赶紧抱拳赔礼。 “我倒觉得是你太过刻板。”说罢,喻宁梦拉着王盈月一起坐下。 “易侠士,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王盈月微笑着对易欣泽说。 “盈月,有话尽管说,没必要这么客气。”易欣泽笑道。 “请问你画高山图和麒麟图用了多长时间?”王盈月一副小迷妹的表情。 “这个……” “您画这两幅画用了多久啊,易侠士?!”颜雨打断易欣泽,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问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无辜躺枪 “别闹,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易欣泽又对王盈月说:“盈月,那两幅画不是我画的,是这位颜公子画的。” “演戏呢?!你不说你画的,王小姐那话能是从大街上听来的吗?”颜雨责问易欣泽。 “颜公子,我真是从大街上听来的。”王盈月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瞬间,大家沉默不语。 “哈哈,王小姐你真会开玩笑。”过了好一会儿,颜雨笑着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我没开玩笑!”王盈月满脸认真。 大家又一语不发。 “颜公子,真的是你画的?”又过了好一会儿,王盈月问颜雨。 “是的。”颜雨尴尬地笑了笑。 “现在西天垠湖都在传,黯月断剑的消息就藏在欣泽所画的高山图之中,他的另一幅麒麟图和瑞兽一样也能给人带来好运。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整个喻隐之境早已传遍。”张越给大家解释。 “谁最开始说是一二画的?”颜雨百思不得其解。 “画店老板。如果不出所料,现在那两幅画的价格应该不低。”易欣泽推测。 易欣泽心想:这画店老板还真是鸡贼! “正如欣泽所说,现在每幅画一千两,而且也不是谁想买就能买到的。”张越说。 “一幅画一千两,他两幅画才给我一两。”颜雨满脸委屈。 “易侠士,你怎么知道是画店老板最先说的呢?”王盈月不解。 “这就是所谓的炒作。将自己要卖的东西和大家感兴趣的话题联系起来,尽管八竿子打不着,但就是有人会信,画店老板最终的目的是卖画。”易欣泽解释道。 “奸商,他一转手就赚了一倍。”颜雨感觉自己亏了整个世界。 “颜雨,你快得了吧,就这还是看在宁梦的面子上才给的这个价!再者说了,他店面不需要月金吗?他不用给别人发月钱吗?他炒作不需要成本吗?”易欣泽对颜雨说。 “几个意思,你怕不是他的同伙吧?!”颜雨差点跳起来。 “我意思是说,如果没有宁梦帮助,他两幅画给我们十两都有可能。”易欣泽又说。 大家都清楚易欣泽说的是真的,这就是生意! “颜公子,你是如何有那么棒的构思的,而且两幅画的风格迥异?”王盈月很是好奇。 王盈月知道颜雨,但她不在乎颜雨是不悱族的。她和顾言林一样,只在乎他的画画才能。 “这个我要感谢一个人,是他在背后支持我、鼓励我。”颜雨笑着回答王盈月,紧接着又换了个严肃的表情对易欣泽说:“哄我!骗我!” “盈月,你别听颜雨瞎说,他的意思是,我给他提供的灵感,是我帮他构思的。”易欣泽笑了笑说道。 重要的东西一般放在乾坤袋比较安全。假如是非常重要的东西,那么最好的办法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这样不至于从乾坤袋拿东西时带出去,或者无意间被人看到。 如果一个人有非常重要的东西需要藏,那么他一定会选择令他有安全感的地方,一般是他认为比较隐秘或者经常去的地方。 如若说水镇没一点情况绝不可能,但绝对没到需要王长雨亲自去的程度。王长雨是有意离开,同时让张越带着王盈月去护玉阁。如此一来,王长雨家就没人能阻止眼线大展身手,书房自然而然就成为了眼线的舞台。 王长雨家有好几个账房,他们平时处理家人的月钱发放以及日常开销。日常开销的事务并不像这四个字表面那么简单,王家购进东西、出手老物件、吃喝用度还有日常报销,等等等等,都得认真记录。 核对之后需要交给管家,有些紧急的事务必须立即交由王长雨审批。 上午,其中一个账房拿着一个单子,一副着急忙慌的模样走向书房。他之前因为一项审批没有及时禀报而被罚了一个月月钱,所以这次他赶忙去找王长雨审批。 “当当…当当。” 书房没人应声。 “当当…当当。”那账房又敲了敲书房门。 仍然没人回答。 “王阁主,有个进项需要您现在知晓,您在吗?”那账房问道。 当然,那账房知道王长雨不在书房,否则他今天也不会来。 “我进来了,王阁主。”说罢,那账房推开书房门。 一盏茶功夫之后,那账房拿着那张单子从书房出来,而且有模有样地自言自语:“这可怎么办?王阁主不在书房,这个可需要他现在就审批的!” 之后,那账房又躲开其他下人,快步向远处走去。 这么做的还有一个护卫、一个看门人和一个不合群的下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另一个下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下人是张越的跟班,张越对他很是信任。 那跟班心道:那个来了两年都不合群的人竟然也是眼线,他平时如何获取情报的? 那跟班疑惑不解。 王长雨对易欣泽说那句话时喻宁梦也在场,而且喻宁梦知道王长雨之前和易欣泽并没有谈黯月断剑。 喻宁梦知道是王长雨介绍易欣泽去的太辰派,她也想知道“断剑”和易欣泽到底有没有关系。 王长雨家那四个眼线的其中一个就是喻宁梦的人。 那跟班会把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报给张越,张越会向王长雨禀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鱼饵,或许王家还有更大的鱼。 王长雨现在不会动他们四个,他会逐一甄别,看看分别是谁的眼线。 与此同时,王长雨也会进行第二轮筛选调查。找出眼线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更不能轻举妄动,因为眼线的作用超乎想象。 王盈月不仅聪慧,而且特喜欢交朋友。 “盈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才见到你以为你是张大嫂?”易欣泽哈哈一笑。 “得了吧,我师兄还没成亲。讲真的,如果师兄能找到像我这样的妻子,他家祖坟冒青烟跟本不够,那得是原地爆炸。”王盈月比易欣泽笑得更加开心。 其他人却是静静喝茶,敢这么开张越玩笑的,只有毫不在意的易欣泽,还有更不在意的王盈月。 “如此说来,你怎么不和少主成亲,让大家看看他家祖坟会不会像你说得那样?”张越声音压得很低。 “看你那小心谨慎的劲,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小声吗?怪不得没女孩喜欢你!”王盈月满脸不屑。 “缘分没到,就是着急也没用!”张越很是淡定。 “你天天忙得昏天黑地,缘分自己能找上你吗?!我给你介绍的大小姐你还不见,不识好歹!”王盈月埋怨张越。 “介绍的能叫缘分吗?!再者说了,师父说你再不成亲,以后不准我再带你出去。”张越赶忙转移话题。 “欣泽,你成亲了吗?”王盈月很是机灵,张越提到她不喜欢的话题,便立刻转头去问易欣泽。 “没有。”易欣泽无辜躺枪。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脸鄙夷 “那么你有喜欢的女孩了吧,谁家的,说来听听?”王盈月很是好奇。 喻宁梦、颜雨、蓝霏玉和张越也尽是期待地看着易欣泽。 “为什么非要喜欢女孩,难道我喜欢修习不行吗?”易欣泽理直气壮。 颜雨满脸失望。 “再者说了,缘分未到,我就是急得跳脚也没有意义!”易欣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张越非常无语。 “你这个人没劲透了!”王盈月不知道易欣泽第一句话是颜雨说的,但她知道第二句话是张越刚刚说的,故此她一脸鄙夷。 “刚才张大哥说你和言林有婚约,你们为什么不成亲?”易欣泽问王盈月。 “尽管我们感情很好,但我们不能成亲。”王盈月满脸认真。 “为什么?”大家全都疑惑不解。 “我们的婚事他们凭什么几十年前就决定。幸亏我们感情好,如果情况恰恰相反呢?我们该怎么办?他们又当如何?他们分明是不负责任。再者说了,我们的事情当然应该由我们自己决定。倘若这么轻易就如了他们的愿,那以后还了得?!”王盈月越说越起劲。 “好啊,原来你是这么想的,看我不立刻告诉师父?!”张越一副终于被我抓到把柄的模样。 “师兄,我知道你不会的。我们关系这么好,你怎么忍心呢?!”王盈月瞬间没了刚才的意气风发,转而一脸讨好地笑着对张越说,与之前判若两人。 “我忍心!”张越冷哼一声道。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王盈月随即又是一副两军谈判时的严肃模样。 “以后不准胡言乱语,更不准随便拿别人开玩笑!”张越慢慢说出自己的条件。 “师兄放心,以后像您家祖坟爆炸……” “嗯?”张越正襟危坐,指了指王盈月。 “这些都不再提了。”王盈月笑着把张越的手放了下去。 “嗯!”张越表现出稍微满意了那么一点点。 “我带大家去找言林吧?”突然想到顾言林,王盈月想现在就去。 其他人都微微一笑,表示并没多大兴趣。王盈月却觉得他们同意了,于是抱着喻宁梦的胳膊,随后又拉上张越蹦蹦跳跳地走去,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跟在他们后面。 在找顾言林的路上,他们遇见了护玉阁阁主顾风远。他满身英气,威武不凡。 “伯伯好。”王盈月开心地打招呼。 “顾阁主好。”喻宁梦、颜雨和蓝霏玉一同抱拳道,后面的易欣泽只是点点头。 “阁主好。”张越抱拳行礼。 “喻大小姐好,诸位贵客好。诸位来到护玉阁,顾某恰逢事务繁忙,招待不周还请见谅。”顾风远笑着说道。 “顾阁主客气。”大家一同回道。 “张越,你师父有事出去,你一定要招待好诸位贵客,不准有丝毫怠慢,知道吗?”顾风远一脸严肃地对张越说。 “是,阁主请放心。”张越毕恭毕敬地抱拳回答。 “伯伯,还有我呢。”王盈月提醒顾风远不要忘了她。 “对,还有盈月,也要照顾好她。”顾风远又说。 “是,阁主。”张越又弯腰抱拳回道。 “哎呀,我是说我也可以招呼大家。”王盈月给顾风远解释说。 “哈哈,盈月长大了,可以帮伯伯招待客人了。”顾风远爽朗一笑,摸了摸王盈月的头。 “知道您忙,我们就不打扰了。”王盈月笑着说。 “得,盈月下令,那我得赶紧走了,哈哈。”顾风远又对大家笑着说:“诸位请便,顾某先行一步。” “顾阁主慢走。”喻宁梦、颜雨和蓝霏玉抱拳说道。 “阁主慢走。”张越抱拳行礼。 只有易欣泽和王盈月站在那。 随后,一票人继续去找顾言林。易欣泽无意间抬头,发现天上飞着一只很大的黑影。 易欣泽心想:不对啊,孰湖没这么大! 定睛一看,易欣泽顿时呆住。原来那是一只麒麟,和去麒麟岛前高鹏涛给他描述的一模一样。 那只麒麟高五米长八米,一身鳞片在太阳照耀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当然,麒麟也可以控制它们不反光。 麒麟在天空自由自在地飞着,与易欣泽想象中的完全一样。 “一二,你倒是继续走啊,怎么就突然停下了?!”颜雨猛然撞到易欣泽,把自己吓了一跳。 反观易欣泽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也不记得要去哪儿,只是呆呆地看着麒麟。 “怎么,没见过?”颜雨问易欣泽。 “第一次见。”过了一会儿,易欣泽慢慢回答。 “之前总听过吧,有必要这么少见多怪吗?!”颜雨说道。 “这是护玉阁瑞兽,怎么样,神气吧?”王盈月问易欣泽。 “岂止是神气,简直是神气!”易欣泽感叹。 “想要吗?”王盈月笑着又问。 “想!”易欣泽回答得很认真。 “自个抓去!”王盈月道。 “我能上去摸摸它吗?”回过神儿来的易欣泽满脸期待地征求王盈月的意见。 “可以,不过我建议你用不想要的那只手去摸。”王盈月一副想去就去的模样。 “太好…你什么意思?”听到王盈月同意,易欣泽很是开心,但随后发现她的话不大对劲。 “尽管麒麟是瑞兽,也已经驯化过了,但它不是孰湖,脾气还是非常大的。而且你对它来说是陌生人,你想想看,如果有一个陌生人摸你你乐意吗?”王盈月给易欣泽解释。 易欣泽满脸可惜地看着麒麟摇了摇头。 几天后,王长雨从水镇回来,张越把可疑之人禀报给他。 “暂时只有他们四个人跳出水面。师父离开的这几天,他们四人找各种理由去您的书房,想找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张越抱拳说道。 “恐怕远不止这几个。”王长雨意味深长地说。 “我也这么认为,故此需要再次筛选,顺带确认一下他们是谁的眼线。”张越说。 “好,家里的排查就交给你了。”王长雨对张越说。 “师父请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张越抱拳回答。 王长雨把家里调查眼线的任务交给张越,他则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随后,王长雨去护玉阁见顾风远。 “大哥。”王长雨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 “快坐,怎么说你呢,跟我还这么客气?!”顾风远笑了笑说。 “多谢大哥。”王长雨同样一乐,抱拳之后坐下。 “水镇那边情势如何?”顾风远问。 “并无异常。不过,护玉阁却是动静不小。”王长雨回答。 “怎么回事?”顾风远不明所以。 “易欣泽刚到福海酒楼那天,紧接着齐德山和喻宁梦相继出现,而且蓝霏玉也在场,这一切太过巧合。”王长雨道。 “你的意思是说,福海酒楼有寒宇山庄、苍云宗和太辰派的眼线?”顾风远平静地问王长雨。 “大哥英明,但我认为不仅仅如此,护玉阁别的地方也有其它势力眼线,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没发现而已。”王长雨推测。 “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我放心。”顾风远看着王长雨说。 “大哥放心,我一定把藏在护玉阁的眼线一一找出!”王长雨抱拳说道。 护玉阁是喻隐四强之一,向来以狠辣着称。护玉阁的宗旨是——你如若挡我的路,我便将你连根拔起! 但是这次护玉阁遇到的挑战却不是好勇斗狠,而是要靠智慧,要靠谋略。 易欣泽、喻宁梦、颜雨和蓝霏玉完全没意识到护玉阁当下的局势。 第一百七十六章 自圆其说 走在街上,突然感觉像是有人在跟踪,有时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回头却并无异常。不用怀疑,你被人盯上了,只不过盯你的人跟踪能力优异,你没看出来而已。 跟踪可疑之人,暗中观察他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如果他是眼线迟早会漏出破绽。 故此,跟踪是找出眼线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张越派人去调查那四个人的兴趣爱好。不到两天,就把那四个可疑之人平时爱去哪个酒楼、喜欢什么玩乐调查得一清二楚。 与此同时,张越也派人去套他们的话,说白了就是天南地北的聊天。 比如他是哪里人,家乡有什么风俗习惯,有什么风景名区等等。当然,与他们闲聊的人平时在王家保持中立,实际是张越的人。 假如你离护玉阁很远,又想快点到护玉阁的话,你只需要站在街上大声说一句护玉阁的坏话,他们的人就会找到并把你带到护玉阁。不过你最好能自圆其说,否则你会见识到护玉阁另一种庞大且缜密的东西——刑罚。 护玉阁调查人员众多,职业也常常出人意料。买菜时经常与你拉家常的大婶,买水果时经常聊几句的大爷,甚至你每天都见而且习以为常的乞丐,都有可能是护玉阁的人。 这些人平常会对你点头微笑、尊敬有加,关键时刻他们一句话就能喊来许许多多的护玉阁护卫,在你身处绝境时拉你一把。 当然,也有可能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结束你的一生。只要你阻碍了护玉阁,或者不知不觉之中你这个人阻碍了护玉阁。 护玉阁的情报系统就是如此发达。 没多久,张越就把那四个可疑之人调查得清清楚楚。他们什么时候吃饭、吃什么饭、吃多少饭、吃多长时间、吃过饭之后做什么事等等等等,他们的一切都记录在一张纸上。 王长雨家那个账房是寒宇山庄的眼线,护卫是苍云宗的。看门人和那个不合群的下人是太辰派的眼线,他们两个甚至互不认识,更不知道对方原来也和自己一样。 “师父,那四个可疑之人的身份就是这样。”张越抱拳向王长雨禀报。 “没想到太辰派的眼线还真不少,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不合群的。一般情况不合群的人获取情报相对较难,所以眼线都和别人混得非常熟。陶奂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真是越来越能作妖了!”王长雨感叹。 “太辰派实力微弱,陶奂也只能摆弄摆弄那些所谓的计策。但师父您的谋略更高一筹,轻轻松松就发现有眼线,师父真是神目如电!”张越毕恭毕敬地抱拳说道。 “行了,别拍了,直接说有什么事?”王长雨满脸你有事说事的表情。 “什么事?哦,师父您误会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张越又说。 “难道是盈月又闯祸了?”王长雨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师父,您真误会了。”张越回道。 “奇了怪了,以往如此不是你有事情就是盈月闯祸,这次是怎么了?!”王长雨自言自语。 张越无话可说,尴尬地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易欣泽去找颜雨。 “当当…当当。” “进来吧,门没锁。”颜雨即刻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呢?”易欣泽推门进去,发现颜雨把乾坤袋里的东西摆了一桌子。 “我感觉写了十几本修习心法,现在拿出来才发现仅仅只有几本。”颜雨有点失落。 “即使写二十几本又如何?!”易欣泽笑着对颜雨说。 “几个意思?”颜雨不解。 “写修习心法哪有画画来钱多,要不你再画几张?”易欣泽脸上乐开了花,一个劲地讨好颜雨,生怕他会拒绝。 易欣泽来找颜雨是想让他再画几张,尽管卖画有些难度,不过只要卖出去就不是小数目。易欣泽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表情,发现颜雨并没有拒绝的意思,这让易欣泽很是开心。 听到易欣泽还要自己画画,颜雨低头在桌子上寻找着什么。 最终,颜雨的目光停留在剑上,他当即站起来去拿剑。 “哈哈,你这是做什么,犯不上,犯不上啊!咱不画了,咱卖修习心法去!”看到颜雨拔出纵剑,易欣泽赶忙笑得更加灿烂,慢慢伸手把剑插了回去。 “你今天起挺早,难得我也没有被你打扰,这么好的早晨你继续说,反正我的纵剑还没试过。你别停下,让我试试纵剑好不好使,可别这么贵的剑却是中看不中用?!”颜雨劝易欣泽继续说下去。 “别,不至于,我再也不提画画的事了,咱们去卖修习心法。”易欣泽笑着说道。 “你看看,这么懂事我都找不到砍你的理由了,真让人心烦!”颜雨脸上尽是失望。 “这么好的剑还是用来砍坏人吧,啊,砍坏人!”易欣泽笑道。 随后,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去街上卖修习心法,易欣泽也有好几本要卖。 “要修习心法吗?”蓝霏玉见人就问,一个都不放过。 尽管蓝霏玉非常认真,但除了拒绝,再没人和他说第二句话。 “霏玉,你不能见人就问。比如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大眼一看就不是修习之人,你是故意想去搭讪吧?!”易欣泽提醒蓝霏玉要选对人。 经过易欣泽的指导,蓝霏玉有选择地询问。 “需不需要修习心法?”蓝霏玉粗略筛选一下,有修为的人才会去问。 “霏玉,你得带点感情,脸上表情不要那么僵硬,要微笑。”颜雨给蓝霏玉提建议。 “敢问你需要修习心法吗?”蓝霏玉满脸微笑。 易欣泽和颜雨无奈地摇了摇头。蓝霏玉把易欣泽和颜雨开始卖修习心法时,出现过的错误全都犯了一遍,易欣泽和颜雨心想:这卖修习心法还得靠自己! 蓝霏玉从来没卖过东西,并不是他做不好,而是假如他想做好,这个起始阶段他必须经历。因为现在的他还没有更好的意识,所以他不会避免起始阶段的那些错误,尽管有人给他指导。 这就是颜雨之前所说的——意识决定思想,思想决定行动。 临近中午,修习心法全卖完了。易欣泽卖了几十两,颜雨却卖了将近二百两。尽管很累,但他们非常开心,除了蓝霏玉。 “霏玉,你怎么了?”见蓝霏玉不高兴,易欣泽问他。 蓝霏玉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摇摇头。 “正常,刚开始我和一二卖修习心法也曾经怀疑过一切,慢慢就好了。”颜雨一脸随意。 “我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蓝霏玉仍然很郁闷。 “现在有人这么做,你以后再也不用说这句话了。而且这算不了什么,我带你吃顿好的,一会你就会忘得一干二净。”颜雨笑着说道。 “行吧。”蓝霏玉勉强答应。 人不开心时,食欲也会受到影响。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会就好 “颜雨,还是我来吧。”易欣泽说道。 “什么情况,你早上吃多了吧?!我卖了二百两,你还不到一百两,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颜雨不解。 “前段时间你送我一把剑,还没来得及谢你,今天请你吃饭以表谢意。”易欣泽笑了笑说。 “你……”不提还好,一提这事颜雨就是一肚子火。 “你别生气,你别不高兴,你们两个想想,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等着你们,还有什么不开心的?”易欣泽劝颜雨和蓝霏玉。 “那好吧,我要吃酒楼,最贵的那种。”颜雨提醒易欣泽。 “没问题。”易欣泽笑着回答。 “多来几壶酒。”蓝霏玉强调。 “你说了算。”易欣泽脸上乐开了花。 “不吃点贵的岂不是对不起我那一千两?!”颜雨自言自语。 “等一下,我去喊宁梦过来。”易欣泽笑道。 “什么?!”颜雨和蓝霏玉都是满脸震惊。 “卖画她可帮了大忙,我答应请她吃顿饭,现在刚好一起。”易欣泽给他们解释。 “不行!”颜雨和蓝霏玉异口同声。 “你们先去远业酒楼,我和宁梦就来,非常快的。”易欣泽随意敷衍了他们一句。 “不吃了!”颜雨和蓝霏玉默契度非常高,一听喻宁梦要来,他们转身就走。 “行行行,回头我单独谢她,这总行了吧?!”无可奈何的易欣泽赶快把他们拉回来。 “这还差不多!”颜雨和蓝霏玉不约而同地丢下这句话,之后一起向远业酒楼走去。 傍晚时分,易欣泽去喻宁梦房间。 “当当…当当。” “谁?”喻宁梦房间传出询问声。 “我。”易欣泽回答。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喻宁梦开门后问道。 “宁梦,我的修习心法卖出去了,想请你随意吃个饭,以感谢前几天你帮我卖画。”易欣泽微笑着说。 “不用。”尽管很想去,但喻宁梦非常忙。 “我们随便吃点就行,要不了太长时间。”易欣泽又说。 “那行,你回去等我一下,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我去找你,一会儿就好。”喻宁梦想了想说。 “好,你慢慢处理,我不着急。”说罢,易欣泽回自己房间。 易欣泽回房间修习,他知道不能干等着,那样会非常煎熬。 感觉只修习了片刻,易欣泽一看外面,天都黑了。他起身走到门口看向喻宁梦房间,仍然不断有人向喻宁梦禀报寒宇山庄事务,他只好继续等待。 易欣泽又开始写修习心法。不过他担心刚进入状态喻宁梦就喊他出去,于是过了许久他只写了一两行。 现在的易欣泽就是千想万想,也不能进入状态了! 易欣泽一会看看房门,发现没有动静就继续写修习心法。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易欣泽赶忙开门,却是其他人路过。 这种状态没办法再写下去,易欣泽放下笔去做其它事情。他打开乾坤袋想把衣服洗一下,但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是换洗下的衣物立刻清洗,他只好把已经洗净晾干的衣服重新叠得更加整齐。 易欣泽看了眼门口,喻宁梦依旧没来。他又开始收拾房间,把房间里摆放不顺眼的东西全都重新摆放。 不知过了多久,易欣泽的房间焕然一新。喻宁梦那边,她仍然在看他人送来的情报。 再也找不到事情做的易欣泽坐下休息,不过他还是时刻留意着房门。 等人就是这样,特别消耗耐心。现在的易欣泽甚至非常后悔要请喻宁梦吃饭,但是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反悔那么之前的等待就会付之东流。 当然,被等待的人没有任何感觉,不论被等待的人现在在做什么。 不论是谁,可给予的耐心都是一定的,消耗完之前任由你挥霍,耐心一旦耗完,剩下的怕是只有冷酷无情。 有了这次的等待经历,下次易欣泽会考虑到他的耐心问题。尽管,易欣泽对喻宁梦的耐心数不胜数。 “当当…当当。” 易欣泽的房门终于被敲响,他无数次的想象终于变成现实,他当即开门笑着对喻宁梦说:“我们走吧?” “刚接手寒宇山庄,所有事务不得不小心谨慎。抱歉,你等着急了吧?”很少见喻宁梦向别人道歉,即使丁婉雅也没怎么见过。 “没有,我也刚忙完。”易欣泽笑了笑随意说道。 “晚饭时间已过去两个时辰,还要去吃吗?”喻宁梦不好意思地问易欣泽。 “当然,你晚上什么都没吃,不去吃饭怎么行?!原本想请你吃点好的,现在看来,只能吃夜宵了。”易欣泽满脸开心地问喻宁梦:“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喻宁梦回答。 “说真的,你最想吃点什么?”易欣泽问道。 “要看现在还有什么。”喻宁梦说。 “我们去吃米粉吧,刚来天垠湖时我吃过一家米粉,特好吃!”易欣泽建议。 “在哪儿吃的?”喻宁梦问易欣泽。 “离这儿很远,不过我们可以在其它地方吃,我想,天垠湖的米粉应该都不会太差。”易欣泽提议。 喻宁梦点点头。 “你觉得怎么样?”易欣泽问她。 “我点过头了。”喻宁梦答道。 “这么一个晚上,路灯灯光时有时无,你点头我能看见吗?!”易欣泽说道。 易欣泽和喻宁梦一边走一边聊。 有时候就这么奇怪,很是饥饿的易欣泽和喻宁梦路过很多酒楼都没进去,偏偏就是找不到吃米粉的地方。 易欣泽和喻宁梦都快把街上的砖踩烂了,终于找到一个小摊,他们迫不及待地叫了两碗米粉。他们吃得很香,一是天垠湖的米粉好吃,另一方面他们真的饿了。 另一边,一个历练小组弟子向齐德山禀报:“齐师叔,我们发现了易欣泽的行踪,他正在和喻宁梦在一个街边小摊吃饭。” “只有他们两个?”齐德山问道。 “是的,只有他们两个。”那弟子点点头回答。 “即便如此,也颇为棘手。”齐德山自言自语。 随后,齐德山告诉陈横,让他去刺杀易欣泽。齐德山提醒陈横用其它武器,因为他的黑枪太过显眼。 陈横行动却是极快,他当即准备妥当去找易欣泽。找到后他从乾坤袋拿出棍,运行法力向易欣泽冲去。 正在吃饭的易欣泽突然感到后背发凉,赶忙拔出横剑,他心想:有人在附近,我倒希望是陈横,因为这把横剑就是专门杀你为师兄报仇的! 喻宁梦则是非常淡定地继续吃米粉,不知道是她没发现异常,还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 陈横离易欣泽越来越近,突然,六个护卫挡在易欣泽和喻宁梦前面。 陈横看见这种情况,赶忙飞走。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尽管不明显,不过大家都看到一个黑影离去。 “吃个夜宵也带这么多护卫?”易欣泽玩笑似的问喻宁梦。 “你们走吧。”正在吃米粉的喻宁梦摆摆手说。 “是,喻大小姐。”抱拳后,六个护卫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吃过宵夜之后,易欣泽和喻宁梦慢慢走回去。 “没想到挺好吃!”喻宁梦感叹。 “一般情况下,好吃的小吃都在街边小摊。”易欣泽说。 “你这个结论有什么根据吗?”喻宁梦微笑着问。 “当然有了,根据我的猜测。”易欣泽笑着说道。 喻宁梦也笑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借酒浇愁 第二天,刚刚睡醒的太阳有些许脸红,准备崭新一天的事情。护玉阁阁主顾风远起床后在花园进行修习。 一个下人急匆匆地快步走着,脸上尽是惊慌之色。 “禀…禀报阁主。”慌乱之下那下人说话有点结巴。 “慢慢说。”顾风远一边眯着眼睛修习,一边提醒那个下人。 顾风远经历了无数次大风大浪,全是凶险至极,他每次都能乘风破浪,这使得顾风远习惯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禀报阁主,小人早上给麒麟喂食,发现麒麟已不能动弹。”那下人定了定神儿说道。 “什么?!”顾风远睁大双眼,满脸震惊。 另一边,易欣泽房间的地上随意放着几个空酒坛,平时早该起来的他现在还在床上睡觉。很明显,昨天晚上和喻宁梦吃过宵夜之后,他自己又喝了许多酒。 “一二,你醒了吗?”颜雨敲敲易欣泽的房门问道。 颜雨接连敲了好几遍,里面仍然没有一点声响。颜雨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昨晚你俩吃什么了,吃那么晚?!” “什么吃那么晚?”蓝霏玉隐隐约约听到颜雨在嘟囔。 “我也不知道,现在一二还没起床。”颜雨说。 “平时不早起了吗,今天这是怎么了?”蓝霏玉不解。 “谁说不是呢?!”颜雨道。 昨晚回来时,易欣泽顺道买了一个乾坤袋,又买了几坛酒。 “怎么,这么晚还要喝酒?”喻宁梦问道。 “买了酒不一定现在喝,先放着,等想起来了再喝。”易欣泽笑了笑说。 “好,这几天我把事情往前赶一赶,之后一起喝酒。”说罢,喻宁梦回自己房间。 易欣泽回到房间后,往事涌上心头,今天他没有洗澡,而是选择喝酒。因为一年前的今天,华绍辉为他挡了一枪。 酒有个非常奇特的属性,开心时喝酒庆祝,不一会儿就醉了,那种晕晕的感觉会让人更加开心。 难过的时候喝酒醉得更快,尤其是一个人喝闷酒。但不论如何,就是不能醉到倒头就睡的地步,反而是一边晕乎乎的,一边被往事纠缠,于是越喝越多。 借酒浇愁愁更愁,易欣泽就是如此。天亮时他才睡着,所以颜雨敲门许久他都没有回应。 麒麟是护玉阁的瑞兽,而且在喻隐之境数量极为稀少。护玉阁好不容易才从太辰派获得这只麒麟,如今却是如此情况,顾风远赶忙起身快步走去。 “快通知副阁主。”走了几步的顾风远又吩咐其他人。 “是,阁主。”一个下人回答。 顾风远看到麒麟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一丝生气,更没有一点威严。 “兽医,现在情况如何?”现在的顾风远平静如常,因为他知道着急也没用,眼下最为紧要的是确定麒麟状况。 “回阁主,麒麟还有一口气,不过十分微弱。基本已经排除麒麟生病的可能,具体原因还在确定。”兽医赶忙行礼向顾风远禀报。 “不用理会我,你赶快救它,不惜任何代价救活它。”顾风远赶忙伸出右手,请兽医救活麒麟。 “是,阁主,小人定当竭尽全力。”兽医抱拳行礼后,继续排查原因。 王长雨带着张越赶了过来,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情形惊呆。 “大哥。”王长雨抱拳问候顾风远。 “阁主。”张越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 “不必客气。现在长雨也在,你赶快把早上发现这种情况的整个过程一字不落地叙述一遍。”顾风远对那下人说。 “是,阁主。今天一早我照例给麒麟喂食,看见它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起初我没在意,尽管不常有,但麒麟还有醒得更晚的时候。给它准备好肉,并没有看到它像往常一样赶快过来。我就把肉丢到它附近,仍没有任何反应,我才意识到不对劲。接着我赶忙跑去向阁主禀报,在路上还让其他人帮忙去叫兽医过来看看麒麟怎么回事。之后便是现在眼前这般情况。”那下人抱拳禀报。 “好,你做得很好。”顾风远夸奖那下人处理得当。 “这是小人应做之事。”那下人回道。 “昨晚谁最后见的麒麟?”王长雨问那下人。 “回阁主,王阁主,我负责麒麟以及它的住所清扫。白天时麒麟一直在天上飞翔,傍晚时分才回来。由于当时我刚清扫完毕麒麟就过来,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之后它便休息了。”清扫人说。 “昨晚谁在值守,有没有发现异常情况?”王长雨又问。 “阁主,王阁主,昨晚是小人值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值守人抱拳回答。 王长雨看了看麒麟,之后思考着什么。 “长雨,你比我擅长这些,这件事就交由你处理。”顾风远对王长雨说。 “大哥,您忘了您还交给我其它事情了吗?”王长雨微笑着提醒顾风远,因为他在暗中调查护玉阁的眼线,一时无暇抽身。 “长雨,真的挤不出时间吗?麒麟对护玉阁可是非同小可。”顾风远说。 “大哥,护玉阁时隔多年才重新获得这只麒麟,我固然知道它的重要性,但我手上的那件事更加迫在眉睫,我也是分身乏术。不过我向大哥推荐一人,他可以调查这件事情。”王长雨抱拳说道。 “伯伯,那个人就是我。”王盈月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要闹,这可是护玉阁的大事。”王长雨一脸严肃地对王盈月说。 “父亲,我没闹,眼下护玉阁正是多事之秋,我当然要为伯伯还有您分忧解难。”王盈月又说。 “盈月长大了,要帮护玉阁做事了,很好!”顾长风对王盈月微微一笑。 “伯伯放心,我一定查出这件事的始末。”王盈月说。 “盈月,你……” “长雨,你也不必拦着盈月,她想为护玉阁做事那是好事,你怎么能打压她的积极性呢。”顾风远打断王长雨的话。 “大哥,她分明是在胡闹,她根本什么也不懂。”王长雨说。 “这个你不必担心,你刚才想推荐谁。”顾风远问。 “在护玉阁做客的易欣泽。”王长雨抱拳说道。 “好,我信得过你。”顾风远点点头。 “禀报阁主,王阁主,造成麒麟现在这般情况的原因已经找到,从麒麟粪便中发现有毒物质。小人已让他人去准备药,麒麟服下药下午就会有结果。”兽医抱拳禀报。 “能确定麒麟什么时候中毒的吗?”顾风远问他。 “具体时间现在还确定不了,不过根据粪便的情况推断,大致时间是昨天下午,也有可能是晚上。”兽医答道。 “你现在寸步不离地盯着麒麟的药,等它吃了之后,就在这守着,一有情况立刻向我汇报。”顾风远说。 “是,阁主。”兽医抱拳回道。 “大哥,我去通知易欣泽,让他开始调查麒麟中毒事件。”王长雨抱拳说道。 “是让他协助盈月调查。”顾风远强调了一下。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天生自信 王长雨带着几个人向护玉阁客房走去,身后还跟着喻宁梦、颜雨和蓝霏玉。 “王阁主,今日一早我就去欣泽房间,发现他房门反锁,而且没人回应。”蓝霏玉抱拳对王长雨说。 “哦?”王长雨随口说道。 “我也喊了许久,他房间没任何动静。”颜雨同样说道。 “如此一来,盈月,你调查麒麟中毒事件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欣泽协助你,现在就开始吧。”王长雨说。 “是,父亲。”王盈月有模有样地回道。 随后,王长雨调查护玉阁的眼线,张越去王长雨家继续第二轮筛查。喻宁梦、颜雨和蓝霏玉继续回客房,王盈月跟着他们去通知易欣泽。 “当当…当当。”王盈月敲门,易欣泽房间仍然没有任何回答。 “欣泽,开门。”王盈月加大力度,手都敲痛了,回头一看附近没一个人,想找个替自己敲门的人都找不到。 “这是干什么,门拍坏了算谁的?!”易欣泽终于被“拆门”声吵醒。 “算我的,快开门。”王盈月不耐烦地说。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易欣泽晃了晃昏沉沉的头,之后去开门。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一开门,王盈月闻见易欣泽满身酒气。 “也没多少。”易欣泽说。 “当真好兴致,什么高兴事让你喝这么多?”王盈月进门后看到很多空酒坛。 “你来找我做什么?”易欣泽问。 “还记得护玉阁你想要的那只麒麟吗?”王盈月问他。 “怎么了?”易欣泽让王盈月继续说。 “它被人下毒,现在生死未卜。”王盈月说。 “什么人会给麒麟下毒?!”易欣泽非常吃惊。 “父亲和伯伯把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王盈月说道。 见易欣泽终于醒了,颜雨和蓝霏玉也来到他的房间。只是易欣泽和王盈月正在谈话,所以没有插话。 “你们,你和谁?”易欣泽指了指颜雨和蓝霏玉问王盈月。 “是我们,我和你。”王盈月回道,她想:喝那么多酒图什么,第二天迷迷糊糊的,而且还特不舒服。 “不至于吧,他们确定我们两个能查出结果?”易欣泽一脸难以置信,随后打了个酒嗝,一股涌上来的酒味让他更不舒服。 “一二,几个菜喝成这样?”颜雨不可思议地问。 “若非亲眼所见,怎么也不信你竟喝这么多酒。你酒量也不好,怎么喝这么多?”蓝霏玉也想不通。 “盈月说他们把调查麒麟中毒那件事交给了我们,真的假的?”易欣泽问颜雨和蓝霏玉,易欣泽最是信任他们。 “不是交给我们,而是交给你们。”颜雨强调。 “对,当时我们都在场。”蓝霏玉点点头。 “这又是为什么?!”易欣泽自言自语。 “为什么我不知道,但这是证明我们的大好时机,你可千万不能掉链子。”王盈月说。 “但我真不会调查。”易欣泽说。 “巧了,我也不会,但我相信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王盈月又说。 “你这毫无根据的自信哪里来的?”易欣泽很是不解。 “强者天生自信。”王盈月异常坚定。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一时无语。 “现在你酒醒了吗?”过了一会儿,王盈月问易欣泽。 “我醒不醒酒有差别吗?”易欣泽反问道。 “太有差别了,你醒酒之后再参与调查,作为这件事的负责人,我先打头阵。”说罢,王盈月信心满满地去调查麒麟中毒事件。 “一二,这件事你怎么看?”颜雨问。 “我想躺着看,我的头好痛。”易欣泽捂着头说。 “昨晚她和你说什么了,回来后喝这么多酒?”蓝霏玉问易欣泽。 “与她无关,是我自己喝的。我现在很不舒服,你们出去时帮我把门带上,午饭也不要叫我。”说罢,易欣泽躺在床上。 “一二,你到底怎么了?”颜雨又问。 “散了吧,都散了吧,我现在脑子都是混的。”易欣泽伸出手随意摆了摆。 之后,颜雨和蓝霏玉离开。 没人打扰就是睡得好,易欣泽一觉醒来已是下午。酒劲过去大半,但现在胃仍然不舒服,而且头仍是一阵一阵的晕。 “阁主,麒麟醒了。”兽医满心欢喜地向顾风远禀报。 “也就是说麒麟没事了?”顾风远脸上尽是欣喜之色。 “从理论上讲是的,尽管现在麒麟非常虚弱,不过假以时日,它会恢复到以前模样。”兽医不敢把话说那么满,否则即使这次能讨得顾风远欢心,下次也说不好。 兽医非常清楚,但凡有一点可能,都会存在变数。 “你继续照看麒麟,不准任何人对它做手脚。”顾风远吩咐道。 “是,阁主。”兽医抱拳回答。 王盈月已着手调查,而且非常像样。她询问了第一个发现麒麟中毒的喂食人,也询问了最后一个见到麒麟的清扫人,还问了值守人,思路非常清晰,但是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让王盈月很是失落。 “什么万事开头难,整个过程就没有不难的?!”王盈月自言自语,她一个人跑来跑去累得满头大汗,却没丝毫进展。 王盈月有点饿,去厨房找些吃食。 “你怎么在这里?”看见易欣泽在厨房吃面,王盈月震惊不已。 “你也饿了吧,来碗面?”易欣泽问道。 “好,这是你做的?”王盈月指着面问他。 “嗯,我刚醒,感觉肚子很饿,就来厨房找吃的。我遇见一个人,他告诉我面在哪儿,之后我随便下了点面。”易欣泽笑着说。 “过会吃完面你继续去调查。”王盈月说。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麒麟中毒事件交给了我们,而且你是负责人,你不去怎么能行?!”易欣泽道。 “从早上查到现在,我哪儿哪儿都去了,谁谁都问了,就是没一点进展。早知如此,说什么我也不会接这个苦差事。”王盈月抱怨道。 “现在才刚刚开始!”易欣泽说。 王盈月现在更是头痛。 “我们现在去哪儿?”王盈月问易欣泽。 “去看麒麟。”易欣泽回答王盈月。 “那没什么好看的,我已经都调查过了,没任何线索。”王盈月道。 “这么大的事情你半天就调查完了,而且还没找到一点线索?”易欣泽满脸不可思议。 “可不吗,尽管我也不想,但事实就是如此。而且,你确定麒麟那能找到线索吗?”王盈月满脸无奈。 “我看麒麟不是为了线索,而是为了看麒麟。我第一次见麒麟,这么好的机会不近距离看看太可惜了。”易欣泽给王盈月解释。 “麒麟下午刚醒,你千万别惹它。”王盈月提醒易欣泽。 “知道,颜雨和霏玉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易欣泽说。 “你倒挺会找帮手,你不担心是他们做的吗?”王盈月问。 “你不担心是我做的吗?”易欣泽反问王盈月。 “这么说你承认了?”王盈月来了兴致。 “我也承认喻隐之境天黑是我让太阳下山的,你信吗?”易欣泽问王盈月。 “那怎么可能?!”王盈月又问:“你有调查思路吗?” “既然麒麟是中毒,那我们就从毒入手。调查毒的来源,谁与毒接触过,他又是如何给麒麟下毒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顺着这条线,一定能查出来。”易欣泽分析。 “没想到你还挺懂行?!”王盈月有点欣慰。 “道理谁都会讲,但做起来是何其难啊!”易欣泽感叹。 “岂止是难,简直是难!”王盈月也感慨道。 第一百八十章 打酱油的 距离很远都能看到麒麟,它无力地趴在地上,与前几天在天上飞翔时完全不同。 易欣泽快步走去,能有多近就有多近地贴着麒麟看,他心里不禁感叹:原来这就是麒麟! “一二,你在做什么?”易欣泽在差一点没绕一圈的位置遇到了颜雨和蓝霏玉,还有兽医等人。 “颜雨,你吓我一跳。”易欣泽恢复了一下说道。 “现在酒醒了?”颜雨问。 “能不能不提酒,提起酒我就不舒服。”易欣泽说。 “那也是你自找的。”颜雨翻了个白眼。 “你好,请问麒麟是怎么回事?”易欣泽问兽医。 “小姐,易侠士,麒麟中了异香花之毒。”兽医向王盈月和易欣泽抱拳行礼。 “异香花?”易欣泽不知道那是什么。 “异香花是一种花,花朵十里飘香、非常漂亮,无毒可入药,补气养血效果极佳,但它的根茎有剧毒。”颜雨给易欣泽解释。 “这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会根茎有毒花却没毒呢?”易欣泽很是费解。 “异香花开花需要四年。第一年发芽,第二年从旁边另长一个新芽,第三年开始长叶子,不久后叶子枯死脱落,第四年继续长出叶子并开花,随后异香花整株都会死掉。异香花是喻隐之境最奇怪的花,它第一次发的芽不会长大,和根茎一样有毒,只有无毒的芽才会开花。”蓝霏玉说。 “果真很奇怪!”易欣泽自言自语,随后又问:“异香花容易找到吗?” “太容易了,异香花生命力特强,一有机会它就会生根发芽。不过它附近会有异香草,这种草一点也不香,但可以解异香花之毒。”王盈月说。 “既然异香花有剧毒,那为什么麒麟吃了反而会没事?”易欣泽不解。 “你倒希望麒麟有事对不对?”王盈月责问易欣泽。 “我只是感觉有点奇怪,而且也解释不通。你想想看,下毒之人用异香花之毒分明是想毒死麒麟,他明明已经得手却又不毒死,这解释不通。”易欣泽分析。 “会不会是量少的原因?”颜雨问。 “有这种可能,因为麒麟比大多数猛兽都要巨大。”兽医说。 “病从口入,谁负责喂麒麟?”易欣泽问道。 “不必了,我都已经询问过,没有任何异常。”王盈月想给易欣泽节约时间,好让他在其它地方找线索。 “我相信你已经问过,或许会有遗漏的地方。”易欣泽说。 “你……你还是不相信我。”王盈月很是委屈。 “你觉得现在是相信你重要,还是调查结果重要?”易欣泽微笑着问王盈月。 “去把负责喂食麒麟的人叫到这里。”思索片刻,王盈月对一个下人吩咐道。 “小哥,还有第一个发现麒麟中毒的,最后一个和麒麟接触的,以及这之间靠近过麒麟的,请都喊过来。”易欣泽又对那下人笑着说道。 易欣泽说完后,那下人向王盈月看去。 “按照他说的做。”王盈月无力地摆摆手,示意那下人赶快去。 “是,小姐。”应声之后,那下人赶忙跑着离开。 趁此闲暇时间,易欣泽继续看麒麟。他想从正面仔细看看,随后慢慢走去。 “你干什么,不能去它前面。”终于被王盈月抓住机会,她赶忙责备易欣泽。 “怎么了?”易欣泽满脸疑惑。 “麒麟是食肉的,尽管它现在很虚弱,但你站在它面前也非常危险,这点常识都没有吗?”王盈月满脸嫌弃。 “盈月,我就是随便问问那几个人,有必要这么针对我吗?”易欣泽哈哈一笑,完全没当一回事。 “我哪有?!”小心思被易欣泽拆穿,王盈月赶忙否认。 “那你还吓我?!”说罢,易欣泽继续向麒麟正面走去。 “不能站在麒麟正面!”颜雨提醒易欣泽。 易欣泽这才回来,他想:之前听说过不能和凶猛动物对视,因为有些动物会认为是挑衅,没想到喻隐之境的麒麟也是如此。 不一会儿,喂食、清扫和昨晚值守的十几个人都过来了:“小姐好,易侠士好。” “大家好,叫诸位过来想问一下麒麟中毒前后的事情,如有打扰还请见谅。”易欣泽微笑着说。 “易侠士客气,请尽管问。”大家说道。 “请问谁是第一个发现麒麟中毒的,又是如何发现的?”易欣泽问。 “易侠士,是我,我负责喂食麒麟。”喂食人把发现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好,谢谢。”易欣泽点点头。 “客气。”喂食人抱拳说道。 “那么谁最后一个见到麒麟?”易欣泽又问。 “回易侠士,我最后一个,我负责麒麟以及它住所的清扫。昨天傍晚我刚把麒麟住所清扫完毕,麒麟就回来了,那时它并没什么异常。”清扫人抱拳说道。 “好,同样谢谢你的配合。”易欣泽笑着说。 “易侠士客气。”清扫人道。 “你们是……”易欣泽不知道剩下的十几个人是怎么和麒麟接触的。 “我们是巡视组,晚上分成两个小组看守麒麟。昨晚并没有人靠近麒麟,而且它一直趴在那一动不动。易侠士也清楚,尽管麒麟是瑞兽,但它非常凶猛,所以我们没敢靠近,也不知道它一动不动是因为中毒。”一个巡视人说道。 “好,多谢大家配合,诸位请便。”易欣泽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姐,易侠士,告辞了。”一票人抱拳行礼。 王盈月点点头,示意他们回去休息。接着,王盈月问易欣泽:“何如,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吧?” “没发现异常是好事,说明这些人忠心耿耿值得信任,你应该高兴才对。”易欣泽说道。 王盈月一脸无语。 那十几个人边走边聊。 “阁主下令其他人不准靠近麒麟,麒麟所有事务暂时由兽医负责。难得清闲,我们不如喝点酒?”喂食人提议。 “走,喝一杯!”清扫人和值守人一同说道。 “你就算了,晚上你还得值守,抓紧趁现在睡一会儿,否则晚上不得困得掉头吗?”喂食人对值守人说。 “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早就想喝酒,但这次怕是不能喝了。我说,你们两个酒量也不好,等我几天我们三个人一块喝。”值守人突然想到晚上要值守,不免惋惜,随后他又建议喂食人和清扫人今天不喝酒。 “如果仅仅我们两个,等你几天也无妨,不过今天我还有一个朋友,我们昨天一起喝酒没尽兴,刚好今天喝个痛快。”喂食人说。 “隔三差五就喝酒,都什么酒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千杯不醉呢?!”值守人说道。 原本这个话题极其普通,但易欣泽昨晚喝了许多酒,听到他们三个谈论,易欣泽甚至觉得反胃。 “怎么,你有了?”见易欣泽干呕,王盈月幸灾乐祸。 “有个锤子,我难受!”什么也没吐出来的易欣泽说道。 “知道难受昨晚还喝那么多酒!”王盈月一脸活该的表情。 王盈月也在说酒,易欣泽不经意间想到酒味,又是一阵干呕,他心想:酒真是把双刃剑! “接下来怎么办?”过了一会儿,颜雨问易欣泽。 “这个别问我,她才是负责人,我只是打酱油的。”易欣泽说。 尽管颜雨、蓝霏玉和王盈月不知道打酱油是什么意思,不过从语境中可以推测出来。 “我去告诉伯伯我做不了,让他另请高明。”尽管不乐意,看王盈月也是别无他法。 第一百八十一章 脑子秀逗 “你说什么?”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非常难以置信。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伯伯又不会怪我?!”王盈月理所当然地说。 “盈月,你不能去。”喻宁梦一边走来一边说道。 “宁梦姐姐,为什么不能呢?”王盈月不解。 “当时,你不听王阁主劝告执意接下这件事,现在又随意放弃,或许你不会觉得怎么样,不过王阁主怕是会脸上无光。”喻宁梦给王盈月解释。 “没错!”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异口同声。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王盈月不明白。 “也许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但你只需要记着就好,我们这么多人不会一起骗你。”喻宁梦又说。 “你说,是这样吗?”王盈月仍然不信,她又问兽医。 “小姐,其实喻大小姐、蓝公子、易侠士和颜公子的意思是,调查麒麟中毒也没那么难,因为功夫不负有心人。”兽医微微一笑,说得非常委婉。 虽然王盈月脾气执拗,但也明白他们是为她着想,于是继续调查麒麟中毒事件,尽管她还不能完全理解。 刚开始王盈月接下这件事也是一时兴起,如果能调查出来最好,即使不能,随意向顾风远说一声就行,但她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虽然我是负责人,但我不会调查。原本想让你调查,我想去哪玩就去哪玩,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王盈月有点失落,上午的自信早已无影无踪。 “巧了么这不是,我也不会,不过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调查出真相。麒麟中了异香花之毒,异香花太过普遍,那我们就去查麒麟平常所吃的食物。”易欣泽学王盈月上午时的模样说道。 王盈月被气乐了,之后带大家去调查麒麟的食物。一票人来到一个农场,这里养了几百头牛,数千只羊,还有数不胜数的鸡鸭鹅。 “农场真是气派,竟然这么大一片地方,护玉阁伙食当真不错!”易欣泽感叹道。 “一二,这不是给人吃的,这是麒麟的口粮。”颜雨提醒易欣泽。 “那…也说明,麒麟的伙食相当不错!”易欣泽收起惊讶说道。 “小姐。”在农场做事的人向王盈月抱拳行礼。 “这两天有生人来吗?”王盈月问那个人。 “回小姐,没有生人过来。”那人回道。 “去忙吧。”王盈月说。 “是。”回答后,那人去忙自己的事情。 “看到眼前情景我不禁想问,麒麟一顿能吃多少?”易欣泽很是惊讶。 “也就十几头牛几十只鸡,时常还有在麒麟岛抓的野兽。”王盈月回答。 “麒麟那么大个,喂鸡鸭鹅能吃饱吗?”易欣泽不明白。 “和吃米饭一个道理,一粒米很小,吃多一些自然就饱了。”王盈月解释说。 “不得不承认,麒麟的伙食比人的好太多了!”易欣泽感叹。 “因为麒麟能做到的事没人能做到!”喻宁梦说道。 “麒麟怎么喝水?”易欣泽问。 “每天有人从天垠湖运来水,麒麟的饮用水同样由喂食之人负责。”王盈月说。 “有没有这种可能,麒麟吃的肉没事,喝的水也没事,两者混合在一起却是异香花之毒?”易欣泽好奇地问其他人。 “一二,有这个想象力你不写故事真是屈才了!”颜雨满脸认真地对易欣泽冷嘲道。 “哈哈,没有是吧。所有可能都要考虑到,万一呢,对不对?!”易欣泽尴尬地笑了笑。 “异香花之毒只能从异香花根茎或者第一个芽上获取,其它地方再无可能。”王盈月说。 “看过麒麟的口粮,我们再看看它的饮用水,我还真好奇是如何把水从天垠湖运过来的。”易欣泽对其他人说。 “我带你们去。”王盈月道。 一票人来到水房仓库,看见许许多多半人高的水桶,水桶两侧有把手,另外还配有盖子。 易欣泽试了一下,盖上盖子真是严丝合缝。 “将天垠湖的水装进木桶,之后装到乾坤袋拿回来,是不是这样运水的?”易欣泽问道。 “欣泽,你真聪明,这么做的原因是不能直接用乾坤袋装水。”王盈月一脸微笑地对易欣泽热讽道。 “这些个水桶里的水,昨天都喂给麒麟了?”易欣泽没理会王盈月的挖苦。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王盈月回答。 “小姐,易侠士,麒麟每天喝几桶水,用过的桶都会依次摆放在这里。也就是说,前面这排水桶里的水昨天喂给了麒麟。”一个下人抱拳禀报。 “好。”随后,易欣泽依次打开两排水桶盖,而后把水桶和盖子相继闻了一遍。 “欣泽,你这是做什么?”见到喻宁梦便不想讲话的蓝霏玉终于忍不住,他实在搞不明白易欣泽在干什么。 “没什么,我闻一下天垠湖的水有没有鱼腥味。”易欣泽笑了一下随意说道。 “除了鱼腥味还闻见什么了?”蓝霏玉又问。 “天垠湖水质不错。”易欣泽有模有样地回答。 “一二,你是狗吗,这也能闻出来?”颜雨满脸不可思议。 “你是猪吧,这个需要闻出来吗?!假如天垠湖水质不好,护玉阁怎么会大老远从天垠湖给麒麟运水呢,总不会酱油吃多了闲得吧?!”易欣泽说。 原本想让易欣泽难堪的颜雨自己却下不来台,这让他很伤。 “我们去麒麟洗澡的地方看看。”过了一会,易欣泽又说。 随后,一票人又来到清扫麒麟的地方。与一望无际的农场无法相比,这里是一个更小的仓库,里面放着几十个更大的水桶,还有许多清扫工具。 “我很好奇平时怎么给麒麟洗澡?”易欣泽问道。 “告诉麒麟要给它洗澡的指令后,它会趴在住所前的空地,随后几十个人骑着孰湖从天上浇水。第一遍水里有皂角等清洁物质,第二遍是清水。”王盈月给易欣泽解释。 “这就完了?也不给麒麟搓一下什么的?”易欣泽非常震惊。 “还真没人敢离麒麟太近,要不下次洗澡你去试试?”王盈月征求易欣泽的意见。 “得,我也就一般人。麒麟多久洗一次澡,上次是什么时候?”易欣泽又问。 “两个月左右一次,不到一个月前刚洗过。”王盈月答道。 “清扫之人说,昨晚清理完麒麟住所它就回来了,它的住所几天清理一次?”易欣泽问。 “一天一次。”王盈月回答。 “小哥,昨天清理麒麟住所用了哪些工具?”易欣泽问其中一个给麒麟清扫的人。 “那些都是。”那人指了指墙角放着的清扫工具。 易欣泽慢慢向那些扫帚拖把走去,后面没一个人跟着,他们都站在原地。 易欣泽闻了闻,这些工具没那么臭,可是也不像想象中那么有香味,而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混合味道。 “哈哈,味道可还行?”颜雨大笑着问易欣泽。 “尽管不怎么好闻,不过至少没什么异常。”接着,易欣泽又找了许久,随后跑着离开这里。 “怎么跑出来了,你倒是留在那继续闻啊?!”颜雨笑声不止。 “已经确定那里没有线索,我还继续闻,和你一样脑子秀逗了我?!”易欣泽翻了个白眼。 之后天黑了,易欣泽、颜雨、蓝霏玉、喻宁梦和王盈月回去,易欣泽一面走一面思考着什么。 第一百八十二章 打感情牌 夜慢慢深了,喻隐之境的熙熙攘攘声也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家家户户的欢声笑语。易欣泽正在房间修习,敲门声响起,他缓了一会才去开门。 “张大哥,快进来坐。”易欣泽知道门外不会是颜雨,因为这个时间他也在修习,此时想让他停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易欣泽认为是蓝霏玉,他正要埋怨蓝霏玉打断自己修习,一开门却惊讶地发现是张越。 “欣泽,没打扰你吧?”张越笑着说道。 “张大哥说的哪里话,一点没打扰。”易欣泽笑着回答。 “也没其它事,我只是过来看看。”张越坐下之后说。 “非常欢迎,张大哥请喝水。”易欣泽给张越倒了一杯水。 “多谢。房间是你自己收拾的?”张越四周看了一下,发现摆设与之前不同。 “闲着无聊,随便摆弄了一下。”易欣泽微笑着说。 “摆放得挺好,静中有动,乱中有序,讲究!”张越夸奖易欣泽。 “张大哥别取笑我了,哈哈。”随后,易欣泽问道:“最近在忙什么,怎么天天都见不到你?” “这几天忙得毫无章法。师父让我去这儿,我就快步走去;师父又让我去那儿,我便一路跑着。”张越说道。 “张大哥你真谦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护玉阁打杂,其实你是护玉阁栋梁之材。”易欣泽笑道。 “得了,只有你把我当作护玉阁的栋梁。”张越自嘲一笑。 “太谦虚也不是什么好事。”易欣泽说。 随后,易欣泽和张越哈哈一笑。 “欣泽,麒麟中毒那件事怎么样了?”张越又问。 “现在还没有进展。”易欣泽回答。 “欲速则不达,这件事也急不来。”张越安慰易欣泽。 “没错,当真是急也急不来。”易欣泽长出了一口气。 处理事情时,易欣泽习惯先做难事,接下来就会越来越简单。如果遇到难关,他心里就像有一块石头堵着那般不舒服。 “师父原本要把调查麒麟中毒事件交给你,没想到师妹临时起意揽了下来。说到底,这件事还得靠你细心调查。”张越对易欣泽说。 “原来如此,自你过来就一直绕圈,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张大哥,有事你直接说就行。”易欣泽猛然间换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 大多数人说话做事都是这么个程序,直奔主题会显得不近人情。 有事找人帮忙,如果不先打一手感情牌,别人多半会认为你过于现实。易欣泽却是直接拆穿那所谓的感情牌,难免让张越大吃一惊。 “欣泽,你……”一般情况下,在没有防备的人面前才会如此,张越也知道易欣泽对自己没有防备,但不按套路出牌的易欣泽仍然让张越一时无语。 “张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全心全意调查。”易欣泽说。 “既然你这么通透我也不瞒你,你也知道师妹接这件事的时候师父也在…” “张大哥不必多言,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盈月。”易欣泽打断张越的话。 早已习惯说事前先打感情牌的张越极少遇见这种情况,他尴尬地拿起茶杯喝了口水。 “张大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修习时我总感觉遇到瓶颈是怎么回事?” 随后,易欣泽拉着张越聊修习之事。 护玉阁内有一座假山,高十米有余。假山上有一个亭子,如果它有名字的话一定是“麒麟亭”,因为从这可以看到麒麟全貌。不论麒麟在地上趴着,还是在天空翱翔,在这里都可以看到麒麟威风凛凛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易欣泽坐在假山上的亭子里静静地看麒麟。 “一二,你怎么在这里?”易欣泽不在房间,颜雨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刚开始颜雨怀疑他是不是又喝多在某个地方睡着了。 “看麒麟。”易欣泽仍然一动不动地看着麒麟。 “怎么样,发现什么线索没有?”蓝霏玉问道。 “没发现。”易欣泽无力地回答。 “有什么眉目吗,比如下毒之人用的什么方法,目的又是什么?”颜雨又问。 “没眉目。”易欣泽机械式地答道。 “嗨,一早就来这里,吃早饭都找不到你,你却什么都没发现?!”颜雨很是失望。 “吃早饭?那我得赶紧去,不吃早饭对胃不好!”霎时间易欣泽来了精神,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快步走去。 易欣泽时常会有截然相反的跳脱性举动,也会聊些毫不相干的跳跃性话题,颜雨和蓝霏玉早已习以为常,因为不论易欣泽的思维有多么迅速,他们都能跟上。 故此,易欣泽着急忙慌地去吃早餐,颜雨和蓝霏玉继续在这儿看麒麟。 “别说,在这里看麒麟果然不同凡响!”颜雨说。 “没错,换个角度当真大有不同!”蓝霏玉道。 过了许久,吃过早餐的易欣泽去找颜雨和蓝霏玉,路上遇见了王盈月。 “欣泽,等等我。”王盈月喊道。 “你怎么起这么早?”易欣泽满脸不可思议。 “现在都日上三竿了,还早啊?!”王盈月震惊不已。 “像你们这种无所事事的大小姐,不应该都是睡到下午才起吗?”易欣泽说。 “那是无所事事的大小姐,你看我像无所事事的人吗?”王盈月转眼就忘了前几天无聊的日子。 “难道你不应该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吗?”易欣泽又问道。 “之前我是睡到自然醒,是哪里有热闹就会立刻去哪儿,但从昨天开始我改变了,而且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后我要积极处理护玉阁事务,为父亲和伯伯排忧解难。”王盈月一脸认真。 “你的改变还真是翻天覆地!”易欣泽挖苦王盈月。 “易欣泽,你就不能鼓励我一下吗?!”王盈月指责易欣泽。 “当然。盈月,加油!不过作为过来人我想提醒你,改变可是要吃苦头的,或许还有可能会流血。”易欣泽玩笑般说出实情。 “如果害怕,我就不会想要改变!”王盈月无比坚定。 “有你这句话,也不枉我和张大哥要竭尽全力地帮你。”易欣泽说。 “师兄也想帮我?你就别替他说好话了,他每天忙得和翻过去的乌龟一样四脚不着地,他哪有那个时间?!”对此,王盈月表示怀疑。 “别说,他还真有!”易欣泽点点头。 听到易欣泽这么说,王盈月猛然发现自己父亲和师兄总是这么做,却从来没有当自己面提起过,她猛然心里一紧。 过了一会儿,王盈月微笑着问易欣泽:“他怎么帮我了?” “我鄙视你,这就感动了?他为你做的事远不止此!”易欣泽随意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快告诉我。”王盈月命令易欣泽。 “这命令谁喜欢听你给谁说去,啊,在我这没用!”易欣泽说。 “欣泽哥哥,快告诉我吧。”一计不成王盈月又施一计。 “少在这恶心我我跟你讲,都这么大人了还卖萌,你也不脸红?!”易欣泽道。 “易欣泽,你到底想怎么样?!”终于绷不住了,王盈月满身怒气。 “得,怕了你了,张大哥昨晚来找我。”易欣泽把昨天晚上的事给王盈月讲了一遍。 第一百八十三章 横扫千军 易欣泽和王盈月来到假山下。 “颜雨,霏玉,下来。”易欣泽冲上面喊道。 “你上来。”面都没露的颜雨回道。 “少废话,快下来!”易欣泽又大声说。 “别啰嗦,你上来!”蓝霏玉高声说道。 “你俩和我闹呢,赶快下来?!某个地方肯定有线索,只是我们还没找到,我们再去找一遍。”易欣泽说完咳嗽了几声,一直大声说话很费嗓子。 紧接着,易欣泽、颜雨、蓝霏玉和王盈月继续去调查麒麟中毒事件。 “你们别跟着我!”顾言林对身后的六个护卫说。 “请少主恕罪,阁主命令我们必须寸步不离地保护少主。”离顾言林最近的护卫抱拳说道。 “乱讲,这里是护玉阁,难不成还有人能伤害我?!已跟你们说过无数次,该忙什么忙什么去。”顾言林满脸郁闷。 “禀报少主,保护您就是我们该做的事。”那护卫毕恭毕敬地抱拳答道。 “这句话你也说过很多次,可是我不用你们保护,你们别跟着我!”顾言林很是无奈,但就是甩不掉他们。 这种情况已经一天了,而且接下来的几天都会是这种情况,顾言林想想都头大。 “言林。”王盈月离很远看到顾言林,赶忙向他跑去。 “盈月,你怎么在这儿?!”原本见到王盈月是件很开心的事情,现在的顾言林却开心不起来。 “我去调查麒麟中毒事件,你看起来怎么不太开心的样子?”王盈月关心地问道。 “后面跟着几个尾巴,谁能开心啊?!”顾言林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 王盈月走到六个护卫面前。 “小姐。”护卫们一同抱拳弯腰行礼。 “谁派你们来的?”王盈月问。 “回小姐,近日麒麟中毒,阁主担心少主安危,故此派我们六人来保护少主。”刚开始说话的那个护卫回道。 “你看那边有蓝公子、易侠士和颜公子,当然了还有我,我们替你们保护言林,你们回去休息吧。”王盈月摆摆手说。 “这……小姐,阁主命我们寸步不离地保护少主。”那人又是这句话。 “既然你不相信他们三个,那你该相信我吧。偷偷告诉你们,不久前伯伯教我一招横扫千军,中了这招的人不仅会摔倒,而且一时半刻动弹不得,你们有没有听过?”王盈月问他们六个。 “这个……”护卫们不清楚王盈月什么意思,故此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六个护卫犹豫不决之际,王盈月右手随意一挥,嘴里大声喊道:“横扫千军!” 王盈月从未修习过,当然不会横扫千军,所以六个护卫没一点事,除了脸上尽是疑惑之外。 “咦,难道伯伯骗人不成,为什么不管用呢?!我再试一次,横扫千军!”王盈月自言自语。 王盈月的暗示简直不能再明显了,那六个护卫赶忙装模作样地倒在地上。 “这就对了,伯伯还说,中了横扫千军后一时半会不能动弹。”说罢,王盈月带着顾言林去找易欣泽三人。 “盈月,你这招真管用!”顾言林很是开心。 “我这个可是真本事!”王盈月满脸傲娇。 “顾公子。”颜雨和蓝霏玉笑着抱拳说道,易欣泽微笑着点头向顾言林打招呼。 “颜公子,蓝公子,不知你们现在可有时间,我们一起谈画如何?”顾言林同样笑着抱拳回道。 易欣泽感觉尬出了喻隐之境,但顾言林就是这么一个人,如果他不感兴趣,就是丁婉雅、谈啸和陆机来了也没用。当然,陆机也不可能来护玉阁,因为清渊派和护玉阁是世仇。 “这个……” “什么话也不用谈,现在最紧要的是调查麒麟中毒事件。”王盈月打断颜雨和蓝霏玉,之后带领一票人继续去农场。 路过六个护卫倒下的地方,王盈月对他们说:“现在还没到时候,我们走了你们才可以动。假如你们再跟来,我还会用横扫千军。建议你们去向伯伯复命,说现在言林由我保护,伯伯不会责怪你们。” 看到他们六个,易欣泽摇了摇头,他心里想道:遇见这两个活宝,也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的不仅仅只是他们六人,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的运气也没好到哪儿去。 “言林,以后我要为护玉阁处理事务,怕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王盈月有些许伤感。 “盈月,你不怕累,我还心疼你呢。”顾言林很是不情愿。 “可但是,父亲和伯伯对我那么好,我一直什么事都不做岂不是对不起他们?!”王盈月左右为难。 “你只记得他们的好,忘记他们不准我们出去玩了?忘记他们逼我们成亲了?再者说了,难道我们对他们不够好吗?”顾言林义愤填膺。 “也对,那你说怎么办?”王盈月从善如流。 “我们在一起就好,其余的大可不必理会。”顾言林深情地对王盈月说。 “但可是,我还是想为护玉阁做一丢丢事情。”王盈月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只要你喜欢,不论什么我都支持你!”顾言林微笑着说道。 顾言林和王盈月走得很慢,因为他们的主要精力都用在了腻歪上。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在他们后面走得更慢,因为顾言林和王盈月太腻了。他们三人只好一会看看左边的花草,一会瞅瞅右边的树木。 顾言林和王盈月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只不过是那种翻来覆去的圈话。他们会在某一个话题上一直纠结,就好像刚才顾言林和那六个护卫一样。 易欣泽无数次想远远离开顾言林和王盈月,前面是十字路口,机会终于来了,他却没有拐弯。 易欣泽想:顾言林和王盈月都没修习过,如果真有人对他们不利,就连拖延时间让他们逃走的人都没有,岂不是说不过去?! 于是,顾言林和王盈月仍然在前面腻歪,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继续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那个不是负责喂食麒麟的人吗?”颜雨说道。 刚才易欣泽和蓝霏玉看的是另一边,此时他们赶忙看向颜雨这边。确实是那个负责喂麒麟的人,他旁边还有一个人,走路时他们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小哥,我们要去农场,现在方便吗?”易欣泽大声问道。 “易侠士请便,现在农场有人。”喂食人抱拳回道。 走在前面的顾言林和王盈月仍然没有停下,直到王盈月突然意识到“喂食人”这三个字和麒麟有关,她才拉着顾言林往回走。 “少主,小姐。”尽管他们昨天真的喝了很多酒,虽然他们真的不醉不归,但还是能认出顾言林和王盈月,他们赶忙毕恭毕敬地抱拳弯腰行礼。 “你们在做什么?”王盈月问喂食之人。 “回小姐,这几天麒麟的事务由兽医负责,我们没事喝一点酒。”喂食之人抱拳答道。 “你是干什么的?”王盈月又问。 “回小姐,小的负责修剪花园。”那人抱拳回答。 第一百八十四章 并不在意 “你带我们去农场。”王盈月吩咐喂食之人。 “是,小姐。”喂食之人随后又小声说:“兄弟,不能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吧。” “我早就对你说不用送,你快忙吧。”园丁小声回道。 随后,喂食之人摇摇晃晃地带一票人去农场。 从他们身上的酒味易欣泽知道他们昨晚喝了很多酒,因为这一幕易欣泽再熟悉不过。 一票人去了农场、麒麟饮用水仓库和清洗仓库,又把询问人员数量扩大数倍,仍然没有任何进展。 即使如此易欣泽也没有气馁,毕竟决定调查时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顾言林和王盈月的感情是真的好,不论走到哪都形影不离,喻隐之境恐怕没人能分开他们。 “我们再去麒麟那儿走走。”易欣泽提议。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走在前面,不过他们仍然很慢,因为顾言林和王盈月在后面似乎不舍得迈步一般。 “宁梦,张大哥,你们干什么去?”喻宁梦和张越迎面走来,易欣泽微笑着打招呼。 “喻大小姐,张大哥。”颜雨笑着抱拳行礼。 “欣泽,颜公子。我和张大哥来找你们。”喻宁梦和张越抱拳回礼。 蓝霏玉则是一脸思考事情的模样。 “你们来帮忙调查?”易欣泽开心地问。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喻宁梦回答。 “师兄,你怎么来了?”王盈月不知道张越什么时候过来,赶忙跑到他身边微笑着打招呼。 “来看看你,顺便问一下调查到哪种程度了?”张越说道。 “很快就会有结果。”王盈月回答。 “哟,干得好!”张越夸奖王盈月。 “师兄,最近还是像以前那么忙吧,你一定要注意休息。”王盈月关心张越道。 “今天太阳也没从北面升起,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张越很是疑惑。 “我一直都这么懂事,只是之前你没发现而已。”王盈月说。 “是不是闯祸了?还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张越问王盈月。 “你这个人真是没劲透了!”王盈月一副不识好人心的模样。 “这就对了,这才是你!”张越松了一口气。 “盈月,你刚才说中午想吃什么?”顾言林走过来问。 “什么都行。”王盈月开心地回道,她变脸的速度可比天垠湖天气变化快多了。 “顾公子。”喻宁梦抱拳问候。 “少主。”张越抱拳行礼。 “喻大小姐,听说您的空间转移在喻隐之境独一无二,不知您可否收我为徒传授于我?”顾言林毕恭毕敬地弯腰抱拳行礼。 “少主,这恐怕不妥。”张越当即抱拳说道。 “这有什么不妥,而且你又不是喻大小姐?!”顾言林满脸一旁呆着去的表情。 “之前就有所耳闻,现在一见果然如此,顾公子当真喜欢闹玩笑。”喻宁梦爽朗一笑。 “宁梦姐姐,你就收下言林这个徒弟吧。”王盈月也帮顾言林说好话。 “这样吧盈月,我把你和顾公子一起收下,不过得让顾阁主和王阁主与我商量收徒事宜。”喻宁梦故意为难顾言林和王盈月。 “我们现在就去。”说罢,顾言林拉着王盈月离开。 张越心想:我知道这是你的说辞,可是让阁主和师父一起与你商量,未免有点妄自尊大。 话又说回来了,既然顾言林和王盈月是自讨没趣,这也怨不得喻宁梦。 “喻大小姐见谅,少主和盈月只是开了个玩笑。”尽管张越心里不舒服,但场面话该说还是必须得说。 “之所以这么说不是为了占护玉阁便宜,而是让他们知难而退。”喻宁梦道。 从第三方角度看待这件事情,喻宁梦处理得极为恰当。 如果喻宁梦直接拒绝,以顾言林和王盈月现在的心智,势必会死缠烂打,因为他们的阅历在那儿摆着。 当然了,喻宁梦不可能收他们为徒,即使顾风远和王长雨来说情也无济于事。 美中不足的是没顾及顾风远和王长雨的面子,但是喻宁梦并不在意他们的面子。 其他人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没一个人插话。人用一两年的时间学会说话,却要用一辈子去学习闭嘴。 “盈月,你不管麒麟中毒事件了?”张越提醒王盈月。 “言林,你自己去吧,我必须留下来。”王盈月停下脚步。 “别闹了,调查麒麟中毒哪有我们拜师重要?!”顾言林说。 “可这件事是我接下的,我得负责。”王盈月道。 “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去?”顾言林问王盈月。 “虽然我非常想和你一块,但……”王盈月犹豫不决。 “盈月,不必纠结,你留下认真调查,我去帮你对父亲和二叔说。”顾言林也不愿意看到王盈月左右为难。 “言林,你真好,谢谢你。”王盈月微笑着说。 顾言林去找顾风远,王盈月带着一票人去麒麟那儿。尽管他们的想法时常大有出入,但他们都会为对方着想。或许,这就是顾言林和王盈月感情很好的原因。 “麒麟怎么样了?”王盈月问兽医。 “小姐,尽管已然解了麒麟的异香花之毒,不过它仍然很虚弱。”兽医抱拳回答。 “恢复如常需要多久?”王盈月又问。 “少说得半个多月。”兽医答道。 一票人在麒麟这儿仍然没找到任何线索。 “有时换个角度,或许会有意外收获。”喻宁梦对易欣泽说。 “反其道而行之?”易欣泽问。 “这也算是一种。”喻宁梦点点头。 “一二,可以去假山上的亭子。”颜雨建议。 “巧了么这不是,我俩想一块儿去了!”易欣泽笑道。 随后易欣泽、颜雨、蓝霏玉、喻宁梦、张越和王盈月来到假山,只有易欣泽一个人坐在亭子上面。 “欣泽,你怎么上那么高?”张越问道。 “这里也是一种角度。”易欣泽回答。 “站得越高,摔得越痛,你可小心着些。”颜雨提醒易欣泽。 “站得高不仅仅只会摔得更痛,还可以看得更远,这个冒险值得一试!”易欣泽说。 “从这个亭子看麒麟,果然与地上大有不同!”喻宁梦不禁感慨。 “不错,这座假山以及一旁的假湖,还有这个亭子,都是为了观赏麒麟而建造的。”张越给大家解释。 “这座亭叫什么?”喻宁梦问。 “有时候,任何描述都是对奇特景观的亵渎,所以家师在修建时没给这座亭命名。”张越回答。 “王阁主境界当真非同一般!”喻宁梦赞叹道,这也是其他人心中所想。 第二天早上,麒麟那围了很多人,顾风远、王长雨、喻宁梦、张越、顾言林和王盈月,他们都是表情凝重。 兽医以及负责照顾麒麟的一众人急匆匆地走来走去,一会儿拿来食物,一会儿送来汤药。 周围是许许多多围观者,情况一目了然,麒麟再次身处凶险。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没去凑热闹,颜雨和蓝霏玉在假山上的亭子里,易欣泽在亭子上,他们观察着麒麟那边的所有情况。 第一百八十五章 饥不择食 尽管护玉阁有权势的人都在这里,不过也避免不了窃窃私语。忧心忡忡的顾风远和王长雨没时间理会那些,于是窃窃私语发展成几个人交头接耳。 “哥,麒麟又怎么了?”这种情形是发生了大事没错,不过后来的人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麒麟中的异香花之毒又严重了,现在麒麟更加无精打采。”另一个人非常担忧。 “这次还能好起来吗?”那人也很关心。 “瞧这阵仗,有点危险。”另一个人回答。 一个人在人群中换了好几个地方。那人极为聪明,遇到这种事,他清楚即使没朋友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无妨,只需在人群中等上一时半刻,自然会有人告诉他。 假如担心听到的不全,可以听听其他人怎么说,之后就能推测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人把这里的瓜吃明白后才离开。 临近中午,大家陆陆续续离开,因为再怎么吃瓜也填不饱肚子。麒麟这儿只剩下依旧忙碌的兽医等人。 喻宁梦、张越和王盈月来到假山,王盈月问易欣泽:“怎么样,发现异常情况了吗?” “并无异常。”易欣泽回答。 “又白忙一场!”王盈月大失所望。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其实麒麟和昨天一样,甚至比昨天更好。 昨天,易欣泽突然从亭子上跳下来,将王盈月喊到一旁。 “盈月,我有一个主意。你让顾阁主配合我们演一场戏,一场麒麟所中异香花之毒再次加深的戏。”易欣泽说。 “我去对伯伯说,我们假装麒麟中毒更深,之后观察下毒之人会不会漏出马脚,你是不是这个意思?”王盈月极为聪明,易欣泽一开口她就知道什么意思。 “聪明!”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简单,易欣泽对王盈月伸出大拇指。 “你可知道这需要护玉阁大多数大人物配合,他们有时间吗?他们会给我面子吗?”王盈月颇为担心。 “所以才要你出面,只要你出面,他们一定有时间,也一定会给你面子!”易欣泽很是确定。 “有难度,我喜欢!”王盈月一边点头一边笑了笑,随后她又问易欣泽:“但是,有必要把我叫下来吗?他们四个你不信任谁?” “我不信任你!”易欣泽一脸认真。 “我?!”王盈月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我怀疑这是顾阁主设的局,他为了调查对护玉阁态度是模棱两可的那些人,查出一点端倪就会除掉他们。我只不过是他借助的一只手,而你负责督促我把这件事调查清楚。麒麟中毒又没事就是最好的证据。”易欣泽一通分析。 “欣泽,你回去吧,麒麟中毒事件不用你管了。”王盈月淡淡说道。 “几个意思?”易欣泽疑惑不解。 “想象力这么丰富,你不写戏文而在这调查真的太可惜了,简直是暴殄天物,你走吧。”王盈月摆摆手。 “得了吧,你别闹了?!”易欣泽笑了一下说道。 “是你先和我闹的!”王盈月很是认真。 “不论如何,这件事不能和别人讲,就是你那个相好也不行。”易欣泽提醒王盈月。 “知道了,快走吧,嘴巴不严的人不配知晓任何秘密。”王盈月催促易欣泽。 “呦呵,小词儿一套一套的!”易欣泽不禁感慨道。 “这就是我们昨天在假湖旁边说的内容。”王盈月对其他人说。 “就这还瞒着我们,一二,你认真的吗?”颜雨质问易欣泽。 “嘴巴不严的人,不配知晓任何秘密!”易欣泽回答。 “嘿,我这暴脾气,你说谁大嘴巴呢?!”颜雨很是不满。 随后,一票人下去吃午饭。 “真是令人揪心,原本麒麟已经脱离危险,今天却又严重了。唉,希望麒麟保佑自己平安无事。”吃午饭的路上,易欣泽前面的一个人说道。 “谁又不是眼巴巴地盼望着麒麟能快点好起来呢?!前段时间一直是夜间巡查,我好不容易换到白天,想一睹麒麟捕食的威武,没想到它却中毒了。而且现在看来,一时半会怕也不会好。这都是些个什么事啊?!”另一个人也是痛心疾首。 “小哥,请问你刚才说的麒麟捕食是什么意思?”易欣泽突然询问把他们吓了一跳。 “你…小姐,喻大小姐,蓝公子,易侠士,颜公子,诸位有礼。”被吓了一跳的两人回过头正要发难,却发现对方不敢惹,于是赶忙抱拳行礼。 “小哥,你们刚刚聊的麒麟捕食是什么?”易欣泽又微笑着问道。 “麒麟每隔一天都会练习捕食。如果麒麟没有中毒,今天也是练习的日子。”其中一人答道。 “猎物是农场的牛吗?”易欣泽又问。 “不是,农场里的牛太小。猎物是从麒麟岛抓回来的野兽,隔三差五就会去一次麒麟岛的。”另一个人回答。 “明白了,多谢两位小哥。”易欣泽点点头说道。 “易侠士客气。”那两个人一起抱拳回道。 随后,很是兴奋的易欣泽掉头向麒麟快步走去。 “一二,你去哪儿?”颜雨问。 “找兽医。”易欣泽回答。 之后,颜雨、蓝霏玉、喻宁梦、张越和王盈月也跟了过去。 “你好,请问麒麟这两天的粪便你们是如何处理的?”易欣泽问兽医。 “顺着这条路,走个一盏茶功夫就能找到。”兽医给易欣泽指了指方向。 “从中毒到现在,麒麟排泄过几次?”易欣泽又问。 “一次。”兽医回道。 “欣泽,你要做什么?”王盈月不解。 “找麒麟的粪便,我们骑孰湖过去吧?”易欣泽说。 一票人来到粪池,易欣泽从乾坤袋拿出准备好的杯子,很容易就取到麒麟粪便里的毛发。 “一二,你不会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了吧?”颜雨玩笑道。 “一个人是什么样,他就会认为周围的人也是什么样。很遗憾地告诉你,其实你错了,你自以为的并不是实情。”易欣泽淡淡说道。 “你好,请帮我确认一下这些毛发里是不是含有异香花之毒。”回去后,易欣泽对兽医说。 “这是……”兽医接过杯子,他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的毛发。 “从麒麟粪便中找到的猎物毛发。”易欣泽解释道。 “没问题,下午就会有结果。”兽医点点头。 “谢谢。”易欣泽笑了笑说。 “易侠士客气。”兽医道。 “走,吃午饭去。”易欣泽转身对其他人说。 “欣泽,你口味真重,要不你先洗个手?”王盈月满脸震惊。 “什么乱七八糟的,吃饭之前必然先洗手!”易欣泽理所当然地说。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本末倒置 午饭过后,喻宁梦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张越和王盈月回家,蓝霏玉去外面办事,颜雨回房间修习。原本易欣泽也是回房间修习,他却坐在那儿发呆。 “小时候特别喜欢零食,尤其是甜食,无数次希望一天只吃零食。现在却不碰零食,尤其是甜食,我喜欢水果和蔬菜,更喜欢喝茶。我不知道以后会喜欢什么,但肯定会像不喜欢零食一样不喜欢现在的爱好。那么我现在的喜好又有什么意义呢?”易欣泽心里想道。 “之前我感觉不能在喻隐之境生存,现在却是好好的,尽管被太辰派追杀。以前我压根不知道什么是修为,现在我甚至可以写修习心法。开始我以为不会调查,现在回头想想并没有那么难。这一切,似乎都与我的认知和格局有关。假如认知更改,我的喜好也会改变,能力也会与之改变。既然格局迟早都会更改,那么我为什么不预测下一次变化,让自己提前变强大呢?”易欣泽继续思考。 不论多忙都需要时间思考,即使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当然,思考时的时间过得非常快。 “欣泽,在发什么呆?”喻宁梦走进易欣泽房间问道。 “没什么。”易欣泽笑了笑回答。 “这还没什么?!我敲那么久你都没听见,试着推了一下门,看到你呆呆坐在这里,紧接着我又喊了十几声你都没回应。讲真的,如果不把你喊醒而是猛然吓你一下,你一准能跳到天上去。”喻宁梦微笑着说。 “刚才我在回想过往,你说人一生会有多少次变化呢?”易欣泽仍是一脸思索的模样。 “你这个年岁就开始谈人生了?”喻宁梦非常奇怪易欣泽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我觉得年龄大小和谈人生没有必然联系。有的人将近两百岁,一辈子却是平平稳稳毫无波澜。有人四十岁却经历了很多很多。”易欣泽想到误族的若若和姗姗两姐妹。 “事事无绝对是没错,但我没想到你会有这种认知。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问人生有多少个变化?”喻宁梦疑惑不解。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甜食,现在早已不吃;前不久我以为不可能学会修习,现在却已然学会;之前苦的东西我一点也吃不下,比如苦瓜、苦丁茶等等,但现在我特喜欢苦苦的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认知和格局有所改变,我的喜好也就发生了变化。也就是说,以后我肯定还会改变,现在的喜好便会没有意义,那么我为什么不预测下一次改变呢?故此,我在思考人生会有多少个变化。”易欣泽给喻宁梦解释。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认为之前喜欢吃甜食没有意义,认为五十岁有四十岁的爱好也没意义,所以你想预测下一阶段的改变。”喻宁梦点点头说道。 “不错,这样可以少走很多弯路。”易欣泽说。 “这种危机意识很好,但你用错了地方。”喻宁梦脸上尽是你错了的表情。 “用错地方?!我这样是为了少犯错误,多做一些更加有意义的事,怎么会错呢?!”易欣泽不信。 “之前的习惯和思考不断累积,才会引起认知和格局的改变,你才有了现在的习惯和思考。人生下一个阶段也是有现在的累积和思索决定,可是这并不代表你现在的思索没有意义。你起初喜欢甜食,肯定还有其它现在看来很无趣的爱好,可它们都是引起变化的原因,你不能有了改变结果之后,却说那些原因是弯路,没有意义。并且你这个思考一开始就是错的,人的一生不是由多少个变化构成,而是一个接一个的挑战!” 喻宁梦停顿一下继续说:“刚开始你喜欢甜食,现在喜欢喝茶;刚开始你认为不可能会修习,现在轻松掌握;甚至很多你感觉之前做不到的事情,你现在却做得很好,这些都是一个又一个的挑战。人生是有无数个挑战,挑战之后是有所改变,但并不代表人生是由改变组成。” “原来如此,是我本末倒置了!”易欣泽恍然大悟。 “没错。”喻宁梦点点头。 “宁梦,没想到你不仅是益友,还是一位良师!”易欣泽笑着感叹道。 “那是自然!”喻宁梦笑了笑说。 “虽然两位聊得很是投机,但我不得不打断一下,兽医那边应该有结果了,要不我们先去看看,你们回头接茬儿聊?”颜雨微笑着问易欣泽和喻宁梦,一旁的蓝霏玉只是静静地看着易欣泽。 易欣泽、喻宁梦、颜雨和蓝霏玉找兽医的路上遇见了张越和王盈月。 “有结果了吗?”王盈月问兽医。 “小姐,正在确定毛发里异香花之毒的量能否令麒麟中毒,再有一时半刻就会有结果。”兽医抱拳回答。 “也就是说,我上午给你的毛发里有异香花之毒了?”易欣泽又确认了一遍。 “易侠士所言极是。”兽医点头答道。 “如此一来,需要你们拖住一个人,为我争取时间。”易欣泽说道。 “谁?”大家异口同声。 另一边,园丁放下手里的修剪刀回房间喝水。尽管修剪花草非常简单,但一直做也很消耗水分和体力。 “小姐、喻大小姐、张公子、蓝公子、颜公子,诸位好。”园丁抱拳行礼。 园丁心想:以往行礼后公子和小姐们都会走过去,今天这是怎么了?小姐一直看着我不讲话,我好像不曾惹她! “嗯…你…是做什么的,怎么看你这么眼熟?”王盈月清了清嗓子。 “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天上午小的有幸遇见小姐,小的负责修剪花草。”园丁毕恭毕敬地抱拳回道。 “是吗?如此说来,看你眼熟便说得过去。”王盈月自言自语。 “能够让小姐记住,小的真是三生有幸。”园丁抱拳说道。 “既然…负责修剪花草,那你为什么不去做事,现在急匆匆地是要去哪儿?”王盈月又问。 “今天小的一直在花园修剪,一时口渴回…回房间喝水。”园丁心里犯起了嘀咕:今天小姐哪来的兴致管我们?!而且我又没偷懒,只是回房间喝水而已,怎么听小姐的意思不大对头?! “护玉阁这么多花园,何时你才能修剪完?还回房间喝水,你就不能把水壶拿到花园吗?渴了便喝,喝之后继续修剪,那样可以省多少时间?!做事情最忌讳不思进取,要多动脑子,明白吗?”王盈月很严肃地训斥园丁。 园丁是由管家统一管理和分配事务,回房间喝水也是早已默许。但是现在王盈月拿这个说事,园丁不禁想什么时候得罪她了,还有顾言林。 当然,园丁什么也没想到。如果他真得罪了王盈月,那么后果绝不会像现在这般不痛不痒,得罪顾言林更不用说。 第一百八十七章 水落石出 “小的知错,请小姐宽恕。”园丁赶忙抱拳弯腰行礼。 “既然你已知错,饶恕你也不是不行,但是,你首先必须记住一点,以后做事一定要多动脑子,明白了吗?”王盈月说。 “是,小姐,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园丁赶忙抱拳行礼回答道。 “盈月,他知道错了,这次就算了。”张越替他说情。 “没错,这次就得了。” “是的,盈月,饶了他这次。” 喻宁梦、颜雨和蓝霏玉也陆续掺和进来。 “我不会和你计较,但是……”王盈月故意停顿了一下。 园丁一听王盈月依旧不依不饶,心里凉了半截。 “盈月,抓住他!”易欣泽从园丁房间出来后说道。 “你再不出来,我编都不知道该编什么好了。”王盈月终于松了一口气,之后她又随意地摆摆手吩咐道:“快控制住他!” 刚才,园丁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现在却是震惊不已。 “小姐,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回房间喝水而已,不至于这样吧?!”园丁很是惊讶。 “在你房间找到了异香花的根须,你怕是需要等一会儿才能喝水,因为就是你给麒麟下毒的!”易欣泽指着园丁说道。 “小姐,易侠士,我是冤枉的!”园丁一脸无辜。 “欣泽,你如何确定是他给麒麟下毒的?”尽管非常信任易欣泽,但喻宁梦没搞明白。 “是啊,欣泽,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王盈月同样疑惑不解。 “易侠士,小姐和喻大小姐说得对,我没给麒麟下毒!”园丁又说。 园丁清楚刚才王盈月是故意刁难自己,他也知道喻宁梦在喻隐之境是出了名的怪诞不经,但他现在很感激王盈月和喻宁梦,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上午他离开时。”易欣泽淡淡答道。 今天上午,易欣泽在假山的亭子上,颜雨和蓝霏玉在亭子里,麒麟那边围了许多人。 “颜雨,霏玉,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人?”易欣泽问亭子里的颜雨和蓝霏玉。 “负责修整花园的人!”颜雨和蓝霏玉异口同声。 起初易欣泽三人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园丁,即使他在人群中来回游走,毕竟这也算不上异常。直到他离开,易欣泽三人才注意到他。 遇见这么大的瓜,一般人会吃得明明白白后等待结果。护玉阁信奉的是麒麟,他们自然担心麒麟的安危。而搞清情况就离开的,即使不是下毒之人,也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是,下毒之人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的呢?”易欣泽百思不得其解。 “那么他怎么做到悄无声息下毒的?”喻宁梦又问。 “麒麟中毒当天,喂食之人说过他和一个朋友喝酒没有尽兴,趁着现在空闲要多喝几杯,第二天我们去农场时遇到了你们。刚开始我并不觉得奇怪,可是上午的反常举动让我不得不怀疑你。而你,就是在喝酒时给麒麟练习捕猎的猎物下毒的。”易欣泽说。 “易侠士,这只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园丁道。 “不知道你是健忘,还是过分信任自己的狡辩能力。刚告诉过你,在你房间发现了异香花的根茎。”易欣泽晃了晃手里的杯子。 “大家都知道,异香花根茎有剧毒,如果要给麒麟下毒,那我为什么不把它毒死呢?”园丁反驳道。 “麒麟体型比其它动物大很多,所以你准备了大量异香花的根茎,这也是在你房间能找到异香花根茎的原因。你唯一能掩人耳目的机会,就是把异香花之毒喂给从麒麟岛抓捕的猎物。即使你自己也没有料到,猎物自身吸收了一部分异香花之毒,再加上那天麒麟恰巧肠胃不好,麒麟最终还是活了下来。下毒的量你控制得很好,刚好够猎物中毒又不至于太明显,但世事无绝对,你苦心算计的一切,还是无法避开潜在因素。”易欣泽说。 “小姐,上午送去的猎物毛发,兽医那边有了结果,异香花之毒的量再大一点,麒麟便会没命。”一个下人抱拳向王盈月禀报。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易欣泽质问园丁。 园丁无话可说。 “你个内奸!”王盈月十分愤恨。 “你现在可以说了,为什么要给麒麟下毒?”易欣泽提高声音问道。 园丁依旧没有说话。 “据说护玉阁情报系统非常发达,可仍然有内奸,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此言着实不虚!盈月,我还听闻护玉阁的刑讯也很厉害,不会也是传闻吧?”易欣泽问王盈月。 “明天一早我要将麒麟中毒的整件事向伯伯禀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王盈月对一个下人吩咐道。 “是,小姐。”那下人抱拳答道。 “另外,纸上不仅要有知道的,就是他不知道的也要确认后记录下来。”王盈月又补充了一句。 “是,小姐。”下人回答说。 “欣泽,这次你真是帮了大忙,说吧,想要我如何感谢你。”王盈月问易欣泽。 “我们是朋友,用不着客气。”易欣泽很是随意地说道。 “你这么客气就见外了,因为调查麒麟中毒事件,你吃不香睡不好,怎么能不好好感谢一下你呢?”王盈月笑道。 “我只不过随手帮了一下,大家都是百忙之中挤出时间调查,辛苦了。”易欣泽微笑着说。 “一二,你这句话才像样,也不枉我们如此帮你!”颜雨欣慰地笑了。 “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并不包括你!”易欣泽对颜雨说。 “嘿,你还真是个吃饱饭打厨子的主!”颜雨感叹道。 “盈月,不如趁此机会喝一杯,我知道欣泽那还有酒。”喻宁梦建议。 “什么,还要喝酒?!而且,我这也没酒了。”易欣泽一脸不情愿。 “不妨事,护玉阁有的是酒。”王盈月笑着说道。 “前两天刚喝过,现在我还不太舒服!”易欣泽不那么情愿。 “刚好,喝一点酒解解酒。”喻宁梦道。 “不过,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易欣泽问。 “那要看是什么要求。”喻宁梦说。 “我们人多,每个人都有喜欢吃的菜,我们能不能自己点菜?”易欣泽想到颜雨总是抱怨做客时吃不到自己喜欢的菜,故此问道。 “当然,只要不是特别稀少的食材都没问题。”王盈月点点头。 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一票人都很开心,只是不知道放下的这块石头会激起多大的风浪。 一群朋友喝酒最怕起哄,一起哄必有人喝多,而且必定是酒量不好但又架不住起哄的人,比如易欣泽和颜雨。 喻宁梦、蓝霏玉、张越和王盈月都没事,只有易欣泽和颜雨醉意已现。 “真是奇了个大怪,有时特别想喝得倒头就睡,偏偏晕乎乎的就是睡不着。有时候告诉自己不能醉,却刚喝一点就天旋地转。”易欣泽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快得了吧,酒量不好承认就行,还非找那么多理由!”颜雨对易欣泽说。 “你酒量好你倒是别晃啊!”易欣泽哈哈一笑。 “我没有,是你在晃!一二你可当心点,如果从椅子上掉下去,我可不管你。”颜雨大笑了一声说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学无止境 “别闹玩乐了,上次喝多还是我背你上楼的,你重得和头猪一样,可把我累坏了。”易欣泽说。 “那时我没喝多,我故意的,我就想看看你能不能背得动我。”颜雨笑道。 “颜雨,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你!”易欣泽对颜雨伸了个大拇指。 “比如?”颜雨满脸期待。 “你狡辩的功夫当真无人能及,着实令人钦佩!”易欣泽赞叹道。 “嘿,这不是巧了吗,我也是因为这个才佩服你的!”颜雨笑着说。 随后,易欣泽和颜雨又喝了一杯。其他人各自吃着聊着,一抬头,发现他们两个喝多了,但是他们明明没喝多少。 “你们别喝了,明明酒量不行还偏爱逞强。”蓝霏玉劝他们。 “霏玉,来,我们三个一起喝一个。”易欣泽说。 “来,霏玉,一块喝一个。”颜雨道。 易欣泽和颜雨这种状态不能劝,他们已经上头,越劝喝得越起劲。 “言林,你怎么才来,快坐下。”见顾言林过来,王盈月赶忙笑着说道。 “盈月,恭喜你们如此之快就调查出麒麟中毒事件的真相。”顾言林微微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正要和你讲呢,而且你不是对这个不感兴趣吗?”王盈月有些许惊讶。 “下午我和父亲在一起,下人禀报时我听到了。”顾言林说。 “原来如此,快坐下喝一杯。”王盈月很是开心。 “喻大小姐,拜师那件事我没办成。”顾言林有点遗憾。 “顾公子不必如此,其实修习很辛苦,而且非常难。”喻宁梦随意笑了笑说道。 喻宁梦心想:能办成就怪了,办不成才正常! 喻宁梦原想再开解一下顾言林,谁承想他已经离开,慢慢走到易欣泽身边。 “恳请易侠士请收我为徒,传授我调查诀窍。”顾言林抱拳弯腰行礼道。 “少主,不……” “你怎么又反对,坐下喝你的酒!”顾言林打断张越。 “少主,望您三思啊!”张越依旧毕恭毕敬地抱拳劝道。 “我已经三思过了,而且父亲也非常赞成。”顾言林说。 “什么,阁主同意了?”张越一脸不敢相信。 喻宁梦和蓝霏玉同样非常惊讶,王盈月却是满脸高兴。 “言林,不是我不教你,而是我也不会!这是我调查的第二个事件,并且第一个还是不了了之,没有结果。”易欣泽是有点醉,不过他的脑子没醉。 “可是,父亲亲口说的让我和你学习调查。”顾言林又说。 “言林,伯伯原话怎么说的?”王盈月问顾言林。 下午,顾言林去找顾风远说他想拜喻宁梦为师学习空间转移,顾风远听了勃然大怒,极其严厉地教训了他一顿。 这时,刚好有人向顾风远禀报给麒麟下毒的人已经抓到,顾风远转而大喜过望。 处理完事情后顾风远对顾言林说:“你想去就去吧。” “多谢父亲支持。”顾言林满脸开心。 “最好能快点学会空间转移,毕竟你以后想去哪只能靠所学的空间转移而不能靠腿了。”顾风远又淡淡地说道。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顾言林不解。 “这都不明白,你敢去学什么空间转移,我就打断你的腿!学什么不好,非要学空间转移,哪怕你和那个易欣欣学调查事件呢,我也……” “父亲,不是易欣欣,而是易欣泽!”顾言林打断顾风远的话纠正他。 “言林,你过来,来为父这儿。”本就怒不可遏的顾风远被顾言林打断,现在更是火冒三丈,但他一点没表现出来,反而是一脸和蔼。 看到这种情形的顾言林赶忙跑了出去,因为他对这一幕再熟悉不过。 “算你小子跑得快,让我逮到腿给你打断!天天正事一点不做,就知道给我惹祸,有本事别跑啊你?!”顾言林身后传来顾风远的怒吼。 “所以,我就来拜易侠士为师,向他学习调查诀窍。”顾言林说道。 喻宁梦、蓝霏玉、张越和王盈月听后下巴都惊掉了。 “言林,你确定伯伯是想让你拜欣泽为师,向他学习调查事件?”王盈月问。 “盈月你不懂,父亲的话得反着听。”顾言林给王盈月解释。 “你真是你爹的好儿子!”王盈月感叹道。 见到顾言林不再纠缠自己,而是要拜易欣泽为师,喻宁梦如释重负。 “易侠士就收下我吧。”顾言林恳请道。 “在座的除了盈月…盈月,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除了盈月,谁都比我更懂得调查,你可以向他们学习,唯独我最弱你却要拜我为师?”易欣泽搞不懂。 “易侠士你太谦虚了,盈月都跟我说了,假如没有你的鼎力帮助,她绝对找不到下毒之人。”顾言林铁了心了要学习调查事件。 王盈月拉了拉顾言林的衣袖,顾言林回头给她使了个眼色。 “那么她有没有告诉你,是大家一直在提醒我,我才有了调查思路?”易欣泽反问顾言林。 “来,言林,我们坐下说。有一位伟大的画家曾经说过,谁都不可能猛然在某一方面很厉害,除非身边有很多人给他出谋划策。”易欣泽一本正经地对顾言林说。 “嗯,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颜雨问易欣泽。 “喝你的酒!”随后易欣泽又对顾言林说:“有我们在你身边,你想调查什么我们都会帮你,想学习技巧我们也会倾囊相授,你还担心个什么劲,快来喝酒吧?!” 就这样,顾言林也加入到酒局之中。 喻宁梦、蓝霏玉和张越的酒量都不错,顾言林和王盈月的酒量算不上好,但他们可以控制自己。 易欣泽和颜雨酒量最差,喝得最少,他们两个却好像从一开始喝到结束的样子。 “易侠士,你真的不能收我为徒吗?”顾言林仍没有放弃。 “言林,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这件事,说明你真想学习,那么我一定会把我知道的都教给你,但是收徒暂且不提。当然,即使全教给你也没多少。不过你要像其他人学习,毕竟,学无止境。”易欣泽虽然喝多了,但他还是非常清醒,尽管舌头不听使唤,虽然表情很是夸张。 “易侠士……” “叫我名字吧,易侠士听着生分。”易欣泽打断顾言林。 不知不觉,现在已是深夜,一票人各自回房间休息。 “你没事吧?”喻宁梦问易欣泽。 “一点没事。”易欣泽笑了笑说,就连笑里都透着醉意。 易欣泽回到房间,下人端来一壶浓茶。易欣泽自己倒了一杯,之后坐着等茶凉凉。 “欣泽,你真没事?”喻宁梦站在易欣泽房间门口问道。 “那必然地。”易欣泽又笑了笑回答。 “好,喝了茶就休息吧。”喻宁梦点点头。 “你也早点休息。”说罢,易欣泽端起茶杯就喝。 “小心烫!”喻宁梦赶忙提醒易欣泽。 “哈哈,我刚倒的茶我还能不知道吗?!只是试试能不能喝,我可没打算喝。”易欣泽吓了一激灵,随后狡辩道。 喻宁梦心想:这时候你还狡辩?! 随后,喻宁梦回到房间,她也倒了一杯浓茶,之后等待茶可以喝。 易欣泽等了许久,茶依旧很烫,于是他开始修习。他想:修习一会后再喝茶,岂不美哉?! 但是,易欣泽没有状态! 第一百八十九章 识才之能 易欣泽又写修习心法,与以往不同,这次没状态的他一个字也没写。奇怪的是,他现在满脑子的想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从南极到北极,而是想到到做到!”易欣泽不禁感叹。 易欣泽想要修习,可不论如何也坐不住;他有很多想法,却写不出修习心法。 随后,易欣泽把想法记录下来。当然,他的记录也只有他自己能看懂,因为他写的只是一些个关键词,或许第二天他看见时也需要稍微回忆一下。 有人喝了酒文如泉涌,也有人喝了酒万夫莫敌,自然就有人喝酒之后恶叉白赖,却不知颜雨属于哪一种。 散场后易欣泽和颜雨互相搀扶着,到客房附近才分开,蓝霏玉原本想送颜雨回去,他却极力反对。 “霏玉,不用管我。上次假装喝醉让一二背了一次,他竟然说我酒量差,我酒量怎么可能会差?!”刚说完,颜雨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颜雨,你小心点。得,还是我送你回房间吧。”蓝霏玉一边说一边去扶颜雨。 “哈哈,颜雨,你都走不稳道儿了,还是乖乖让霏玉送你吧。”无巧不成书,易欣泽也是一个不留神,向前重重踏了几大步才站稳。 “哈哈哈哈,就这还敢笑我,你个锤子?!”颜雨非常开心,不过自此之后,他再也不让蓝霏玉扶了。 蓝霏玉看着颜雨回到房间他才离开。颜雨回到房间后静静坐在那里,与在外面神经大条、动作夸张判若两人,除了脸依旧红红的之外。 “父亲被龚熙寒和莫扶欢秘密关押十几年,全身大穴一定都被封住,修为必然大不如从前。而龚熙寒和莫扶欢的修为想必早已是索映神中后期,以我推予仙的修为,怎么才能救出父亲?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听命于他们,唉!”颜雨心里叹气道。 “颜公子请用茶。”下人上来一壶浓茶,见颜雨坐在桌子前发呆,她继续给其他人送茶。 “一二无故被太辰派追杀,我也被不悱族当做叛徒,除了提升修为我们再无他法。呵,我俩还真是同病相怜!”颜雨继续想道,随后他开始修习。 颜雨本就爱好修习,醉意朦胧的他一修习就忘了时间,忘记了一切,甚至包括口渴。 第二天一早,鸡刚叫第一声王盈月就睁开眼睛。她坐起来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那张纸,之后洗漱梳妆去见顾风远。 那园丁是条汉子,什么都不说。但是到护玉阁大牢后他什么都招了,恨不得把自己每天吃多少饭都描述得非常详细。 负责审问的是余曲安,他在护玉阁做事十几年,审问经验非常丰富。 到大牢后园丁没挨一下打,余曲安命人把园丁架住,之后抓了一把食盐往园丁嘴里一塞,随后向上拖住园丁的下巴。 园丁瞬间感觉嘴里一股痛感袭来,而且伴随口水增多越来越痛。那种痛感慢慢蔓延到喉咙,之后一直烫到胃里。 园丁拼命挣扎,却被架得牢牢的。他想低头把盐吐出来,头同样动都不能动一下,只能任由疼痛夹杂着滚烫慢慢涌进胃里。 园丁疯狂似的点头,尽管余曲安拖住他下巴的力气很大,但还是能看出来他想通了。 余曲安早已发现园丁想招,他反而加大了力气。 园丁眼睛瞪得更大,浑身反抗更为激烈,点头的力气也比刚才大了许多。 出乎预料的是,余曲安仍没有停手,而且脸上多了一个轻蔑的微笑。 园丁想用舌头把盐顶出来,瞬间全都沾满了盐,他的舌头顿时失去知觉。面对痛苦却无能为力的园丁很是绝望,反抗时无意间掐破手指,但他的大脑接受不到疼痛的讯号,他只有竭尽全力地反抗,尽管毫无用处! 慢慢地园丁反抗没有之前那么激烈,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已经没了力气。 余曲安这才收手,之后快速后退几步,并摆手示意其他人将园丁放开。 此时此刻,恐怕再没人能比园丁更懂得自由是何等的可贵!他当即条件反射般低头张嘴,尽管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但还是尽最大可能把盐吐出去。 与此同时,园丁慌忙地用占满血的手把盐从嘴里扒出来。 地上的食盐并不像刚才那般颗粒分明,而是每一坨里面都有口水,亦或是园丁鲜红的血液。 “伯伯,就是那个园丁和一个护卫一起给麒麟下毒的。护卫和负责喂食麒麟之人相熟,介绍园丁和喂食之人认识,一来二去他们就成为了所谓的朋友。园丁在麒麟中毒前一天,与喂食之人喝酒时给麒麟的猎物下了异香花之毒,导致麒麟中毒。不过伯伯福承天意,自有上天护佑,所以麒麟才得以平安无事。要不了几天,麒麟就会威武依旧!”顾风远看着园丁招供的供词,王盈月一边说,一边给顾风远捏肩膀。 “盈月,你当真有二弟之风,事情处理得与你父亲一般漂亮。”顾风远乐得合不拢嘴。 “全凭伯伯有识才之能,否则这件事也不会让我负责。”王盈月微笑着说。 “长雨你看看,我们真是老了,护玉阁的将来要看他们咯!”顾风远一边感叹,一边笑着把园丁的供词递给王长雨。 “大哥,您别夸她了,她高兴得都不知道太阳从哪儿升起了。”王长雨接过供词笑着回道。 “父亲,您小瞧了我不是?!从东边升起的,不仅如此,太阳还会从西边落下!”王盈月一脸傲娇。 顾风远和王长雨大笑不止。 “长雨,你把盈月教得如此出类拔萃,我真佩服你!”随后,想到顾言林的顾风远笑容消失不见,因为他想起了顾元林的不着边际。 “大哥不必如此,言林还小,再磨炼几年必定是护玉阁的中流砥柱。”王长雨安慰顾风远。 “再磨炼几年?你这话都说了十几年了,他依旧没一点长进!昨天还跑来和我说,要向喻宁梦学什么空间转移。”顾风远捏了捏脑仁。 “言林至少有学习的想法,这点还是好的。”王长雨笑着说道。 “可那是喻宁梦啊!”顾风远感叹道。 “伯伯放心,以后我不仅会为您和父亲处理阁内事务,还会慢慢劝说言林多把心思放在护玉阁上。”王盈月笑着说。 “盈月,倘若言林有你万分之一懂事,我何至如此?!”顾风远拉着王盈月的手说道,脸上的阴霾瞬间不见踪影。 “其实言林非常懂事的,只是他不善表达而已。”王盈月替顾言林打圆场。 “盈月,你不用再替他说好话了。这次调查麒麟中毒事件你功劳最大,你父亲同样举荐有功。你先说,想要伯伯如何奖励你?”顾风远和蔼可亲地笑着对王盈月说。 “伯伯,这次调查麒麟中毒事件我只是表面上的负责人,主要是欣泽调查的,倘若没有他的帮助,事情绝不会如此顺利!”王盈月解释道。 第一百九十章 强即正义 “盈月,这你便不懂了!你是负责人,让易欣欣调查说明你有识才之能,就像你父亲举荐你一样。”顾风远满脸宠溺地给王盈月解释。 “伯伯,但是……” “你想,喻隐之境以前的势力主们有哪个自己会冲锋陷阵,都是命人去开疆扩土建功立业,到最后都是势力主的功绩。而冲锋陷阵的那些人,只是帮助势力主完成了功绩而已。”顾风远又说道。 “可……”一向能言善辩的王盈月哑口无言。 喻隐之境还有许许多多类似的规则,比如成王败寇,再比如强即正义。 “我一时还没有想好。”别人不知道,王盈月最是清楚,整个麒麟中毒事件都是易欣泽在调查,她只是跟着玩而已。现在却归功于自己,王盈月为易欣泽感到不公,不过她也是无可奈何。 “盈月,你可不能辜负了伯伯的一片苦心。”王长雨清楚王盈月的心思,于是对她说道。 “长雨,你推荐的易欣欣也不错,你又为护玉阁立了一大功!”顾风远夸奖王长雨。 “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为护玉阁尽心尽力还不是理所应当吗?!”王长雨笑着说道。 “那个园丁是陆机的人,护卫是不悱族的眼线,他们两个合作制造了这件麒麟中毒事件,对此你有什么看法?”过了一会儿,顾风远问王长雨。 “大哥,这两个眼线极有可能是自作主张,清渊派和不悱族合作的概率不大。不过我们不得不防,毕竟不悱族的势力仍然不可小觑,万一清渊派和不悱族联合起来,那么喻隐之境恐怕再无太平。”王长雨分析。 “你说得不错,盈月调查出了两个眼线,也为你省下不少功夫,你可以根据他们的供词继续查下去。对了,护卫的供词马上就会送来。”顾风远说道。 护玉阁的路上,王长雨和王盈月慢慢走着,王盈月一脸不高兴。 “盈月,还在不开心?”王长雨低头看着王盈月,尽是关怀地问道。 “没有。”王盈月微微一笑。 “咦,你脸上为什么会有字,怎么搞的?”王长雨很是认真。 “怎么会,不应该啊?!”王盈月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脸,之后不可思议地说道。 “你脸上写满了不开心。”转而,王长雨爽朗一笑。 “父亲,原来是你骗我!”王盈月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盈月啊,看开点,这些都不算什么!”王长雨温柔地摸了摸王盈月的头。 “麒麟中毒事件明明是欣泽调查的,伯伯却说是我的功劳,这对欣泽太不公平了。”王盈月说。 “公平原本就是强者给弱者的一个虚幻承诺,至于能否兑现,要看强者的意愿。强者有恃无恐的是,弱者受到不公平对待时往往无能为力。当然,欣泽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你不必在意。”王长雨轻轻对王盈月说。 这些话对王盈月来说异常残忍,但是,总比让她自己悟到要好上无数倍。 “难道弱者就不应该被尊重么?”王盈月依旧不满。 “弱者不会拥有许多东西,公平只是其中一种!”王盈月淡淡说道。 回去之后王盈月一直闷闷不乐,想到王长雨的话她更加不开心。 王长雨就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那些都是他慢慢领悟到的。当然,他可以随便说几句好话哄王盈月开心,但此时不让王盈月学会,他担心王盈月再去经历一遍,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临近吃午饭,王长雨派人把易欣泽请过来。 “王阁主你先吃饭,我一会儿再来。”看见王长雨在吃饭,刚进门的易欣泽想过会再来。 “不用,过来坐下一起吃。”王长雨很是随和。 “王阁主,我吃过了。”易欣泽笑了笑拒绝道。 “别客气,快坐下。来人,再加一副碗筷。”王长雨吩咐道。 “是!”一个下人回答。 “不用了,姑娘,你去忙吧。”易欣泽笑着说道。 那下人疑惑地看着王长雨,不知如何是好。 “真吃过了?”王长雨又问易欣泽。 “非常感谢,吃过了。”易欣泽笑着点点头。 “你去吧。”王长雨又对那下人说道。 “是。”下人应声道。 “近日所有事情都赶到一块了,所以比较忙,也就吃饭时有一点时间。”说着,王长雨吃了一口米饭。 “王阁主真是日理万机。”易欣泽道。 “欣泽,你来护玉阁也有数日,吃住可还好,习惯吗?”王长雨随意问他。 “习惯,多谢王阁主挂念。”自从来到喻隐之境,关心易欣泽的人屈指可数,王长雨算是其中一个,易欣泽一时间觉得有点小暖心。 “听盈月说你喜欢喝酒,昨晚又喝得酩酊大醉?”王长雨又问。 “几个朋友在一起,难免多喝一点。”尽管易欣泽对王长雨的第一感觉就像对张越一样好,但他仍然试图揣摩王长雨的话外之音。 “偶尔喝点酒挺好,不过最好不要让自己失去对身体的控制。”王长雨夹了一个青菜,这盘青菜炒得不咸不淡刚刚好,他也不咸不淡地对易欣泽说。 “王阁主说得对!”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 “行了,你可以去花园走走,或者凉亭也行,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下人,我有事出去了。”又扒了几口米饭,王长雨快步出门,非常果断。 “好的,王阁主先忙。”不知所措的易欣泽挤出一个笑容。 “另外,仓库有几坛酒,一会儿下人会拿给你,我已吩咐过。还有,麒麟中毒那件事你调查得很好。”走到门口的王长雨又回过头来夸奖易欣泽。 “谢谢,谢谢。”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他这才明白,原来因为帮助了王盈月调查麒麟中毒事件,才会有今天这一幕。 简单吃过午饭,王长雨去护玉阁,留下茫然的易欣泽。易欣泽走出来回头一看,原来这是王长雨的书房。 这是易欣泽第二次来王长雨家,满脸疑惑的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王长雨家不仅宽大,而且非常雅致,走廊亭台与周围景色浑然一体。 一时间,易欣泽不再尴尬,而是流连忘返。 “你把管家这几天的行踪整理一下,之后赶快给我。你将护卫都和什么人接触过调查清楚,快去吧。”张越一边疾走,一边吩咐身后的两个人。 之后张越快步走向自己书房,他早就发现右边有一个人影,但一直没注意是谁。过了一会儿他随意一瞥,感觉那人影有点熟悉,于是又看了一眼。 “欣泽,你怎么在这儿?!”张越很是惊讶地大声说道。 “张大哥。”看见熟人的易欣泽非常高兴,向张越打过招呼之后说:“王阁主有事把我喊来,之后他急匆匆出去了,让我在这随便走走看看。” “原来如此。对了欣泽,调查麒麟中毒那件事不怪师妹,她也是没有办法,你千万不要怪她。晚上不要走,我们一起吃饭。”张越笑着说道。 “怪她?怪她什……”易欣泽还没问完,张越已经走远。 看来王盈月之前说得没错,王长雨和张越一个比一个忙。 易欣泽当然不会被那些疑惑纠缠,自己一人继续欣赏这绝美的布置。前面有一条小河,不远处有水流声,那是王长雨精心设计的河流。 无所事事的易欣泽顺着水流声走去,眼前出现一个亭子,易欣泽想去休息一会。 易欣泽走到亭子刚要坐下,猛然被吓了一大跳。 “好你个小偷,竟敢来我家偷东西,胆子倒是不小!”突然,易欣泽背后传来一大声质问。 第一百九十一章 相视一笑 “我不……原来是你,我偷个锤子!”原来身后大喝一声的人是王盈月,易欣泽稳了稳心神后坐下休息。 “即使一把锤子也不准偷,快把锤子交出来。”王盈月加快脚步走到易欣泽跟前,用手指着他命令道。 “你是吃多了还是没睡醒?再闹我给你一锤子!”易欣泽有些许无语。 几个护卫一听亭子这边有小偷,赶忙围了过来。 “你们走吧,这个小偷我认识,忙你们的去吧。”王盈月淡定地对他们摆了摆手。 “几位小哥,我没偷东西,是王阁主喊我来的,诸位请忙,请忙着。”易欣泽赶忙笑着解释。 “你怎么在这儿,还冤枉我是小偷?!”易欣泽对王盈月翻了个白眼。 “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说得好像是你家一样!”王盈月理直气壮。 “那么你来这里做什么?”易欣泽又问。 “唉,随便走走。”王盈月叹了口气。 “以后不管多不开心,也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叹气,如此很快就会好起来。”易欣泽对王盈月说。 “这又是你什么时候编造出来的道理?”王盈月反问道。 “你说编造我就不喜欢听了!”易欣泽说。 “我一不开心就喜欢到这儿来,这里水流声特别好听。不过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王盈月不解地问易欣泽。 “你父亲喊我来的,没头没尾地说了几句话他又去忙了,走之前他让我随便转转,我就来到这里了。”易欣泽回答。 “他是吃饭时喊你来的吧?”王盈月又问。 “你怎么知道?”易欣泽很是好奇。 “他总做这种事情。”王盈月一副早已习以为常的模样。 “刚才我遇到了张大哥。”易欣泽说。 “最近师兄也很忙,不用说,他和你说了几句话也离开了,而且同样是匆匆忙忙。”王盈月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盈月,没看出来,你的推演能力可以啊!”易欣泽赞叹道。 “他们一向如此!”王盈月随意说着。 “以你的身份护玉阁无人敢惹,那么你不开心是谁招惹你了?”易欣泽问王盈月。 “你!”王盈月指着易欣泽。 “我?”易欣泽也指着自己,满脸的不可思议。 “对!”王盈月非常肯定。 “怎么可能?!”易欣泽想不出哪里得罪了王盈月。 “你帮我调查麒麟中毒事件,伯伯却把功劳全算在我身上。尽管我为你打抱不平,但他根本不予理会,所以我才不开心。你自己说,不是你还能是谁?!”王盈月说得头头是道。 “好你个王盈月,你竟然把我们的劳动成果据为己有。不仅如此,得了便宜你还卖乖,我和你没完!”易欣泽指着王盈月说。 “这不怪我,我和伯伯解释过了,是他自己不听的。”王盈月摆动着双手给易欣泽解释,一副完全与我无关的样子。 “怪不得你父亲要给我几坛酒,怪不得张大哥没头没尾地说不怪你,原来如此!”易欣泽满脸愤恨。 “欣泽,你听我说,听我给你解释。”王盈月有些许慌乱。 “我不听!”转而,易欣泽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继续说道:“搞得好像我很在乎那个功劳一样,你喜欢就拿去咯。” “你真的不在乎?”喜出望外的王盈月又确认了一遍。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易欣泽理所当然地说道。 “太好了,我还会为你打抱不平的!”王盈月很是开心。 “不用,护玉阁的功劳对我来说没有一点用。但是,你欠我一个人情。”易欣泽挑了挑眉笑着强调道。 “没问题,想要什么你尽管说。”王盈月点点头。 “这个回头再说。讲真的,你们护玉阁的事情我真不想掺和,下次不论有什么事都请不要带上我。”易欣泽对王盈月说。 “这么说你在求我咯,平时你就是这么求人的?”王盈月反问易欣泽。 “我求个锤子!”易欣泽顺嘴说道。 “这个不用求,我给你一锤子便是!”王盈月一脸坏笑。 晚上,王长雨书房。 “师父,通过严密的筛选调查,最终在家里发现了十六个眼线,其中包括之前自己上钩的四个。”张越整理了十六份调查报告交给王长雨。 “家里倒是热闹。”王长雨笑了笑说。 “师父,或许会比您想象中的热闹。”张越有意压低声音。 “什么意思?”王长雨意识到不对劲。 “保护您十几年的贴身护卫之中,有一个是阁主的人。”张越淡淡说道。 “这个人是谁调查出来的?还有谁知道?”王长雨脸上有些许震惊。 “起初由他人跟踪,发现异常后我自己调查,其他人绝不会知道。”张越小声回道。 “做得好!”王长雨夸奖张越。 “师父,他隐藏得很深,我们之前每年的调查都没查到他任何蛛丝马迹,今年终于漏出马脚,该如何处理他?”张越请王长雨拿主意。 “还有谁的眼线?”王长雨问张越。 “清渊派、寒宇山庄、苍云宗、炎离族、太辰派还有不悱族,他们都在家里安插了眼线。”张越回答。 “倒是哪个势力都没落下。”王长雨自言自语,随后又对张越说:“今年用不着让他们突然消失,我有更好的办法。” “好的。”张越点点头。 “不过,你要继续派人盯着那些眼线,尤其是那个贴身护卫。但是,绝对不能引起他们的怀疑!”王长雨强调道。 “是,师父。”张越抱拳说道。 王长雨和张越今天的事务暂告一段落,不过明天更加繁巨。 天已经黑了,晚饭时间已过去一个时辰。 “对了,下午和欣泽说好一起吃晚饭,我差点搞忘记了。”张越右手一拍左手感叹道。 “着啊,是我把他留下,想晚上一块吃饭的。”王长雨也是猛然间想起,随后又对张越说:“快去找一下,看他还在不在家里。” “是,师父。”张越向下午遇见易欣泽的走廊快步走去。 去的路上张越抬头看了一下天空,现在已是满天繁星,张越心想:欣泽应该不会在那儿了! 果不其然,张越在走廊和亭子都没找到易欣泽,附近除了巡视的护卫再没旁人。 “看见欣泽了吗?下午他在这里出现过。”张越问巡视之人。 “张公子,易侠士下午就已离开。”巡视之人回答。 “好。”之后,张越去王长雨书房。 “师父,欣泽下午就离开了。”张越抱拳向王长雨禀报。 “我也感觉他不会等到现在,天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还是下次再感谢他吧。”王长雨自言自语。 “师父,我们想一块去了。”张越也说。 随后,王长雨和张越相视一笑。 “快让厨房准备饭菜,我们师徒两个吃。”过了一会儿,王长雨说。 “好的,师父。”应声之后,张越一路疾走,因为他也饿坏了。 第二天上午。 “当当…当当。” “师兄?”听到敲门声,王盈月立即询问道。 “是我,开门。”张越说。 “走吧。”开门后,王盈月拉着张越就往外走。 “这次又是去哪儿?”张越不解。 “还是去找欣泽啊!”王盈月理所当然地说。 “你怎么又知道要去找他?”张越更加疑惑。 “父亲说过要给欣泽几坛酒,不过他昨天走时并没有拿走,所以现在肯定是去找欣泽,顺便把酒给他。这很难猜吗?”王盈月分析道。 “推演能力不错,有进步!”张越一脸欣慰地点点头。 “当然了,你不能自己不积极,还要求他人不进步啊?!”王盈月很是开心。 “你啊。对了,昨天见欣泽了?你有没有和他说清楚?”张越问王盈月。 “边走边说。”王盈月拉着张越去护玉阁客房。 “慢点,我胳膊都要被你扯掉了。”张越有点无奈。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厢情愿 护玉阁客房,易欣泽、张越和王盈月正在聊天,喻宁梦、颜雨和蓝霏玉也来到易欣泽房间。 “多谢大家帮我调查麒麟中毒事件,非常感谢!”王盈月微笑着说。 “不用客气。”一票人纷纷回道。 “给大家带了几坛酒略表谢意,请不要嫌弃。”王盈月指着桌子上的酒说道。 “盈月,你等等,你等等。”王盈月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易欣泽打断。 “你打断我做什么?”王盈月颇为不满。 “张大哥刚说过,这酒是王阁主昨天中午答应给我的,怎么一转眼就成你送给大家的了?”易欣泽很是震惊。 “真小气,这么多酒你又喝不完,给大家分一下怎么了?!”王盈月一脸不耐烦。 “呵了个呵,这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吗?我可以全都送给大家,但是你一句话倒成你送大家的了,这性质能一样吗?”易欣泽反问王盈月。 “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帮你送给大家,有什么不一样的?!”王盈月脸上尽是嫌弃易欣泽脑子不够用的表情。 “我发现你可真逗,颜雨那么厚的脸皮都不如你会狡辩。”易欣泽无话可说,因为王盈月压根不讲道理。 “你们玩归玩,闹归闹,千万别拿我开玩笑。”说罢,颜雨又拿起一坛酒装进自己乾坤袋。 在易欣泽试图和王盈月讲道理,王盈月却和易欣泽胡搅蛮缠时,喻宁梦和张越已经收起一坛酒,动作稍快的颜雨和蓝霏玉已经开始装第二坛,现在桌子上只剩下一个茶壶和几杯茶。 “颜雨,霏玉,你们太过分了,竟然把酒全拿走了!”易欣泽指责颜雨和蓝霏玉。 “我只拿了一坛,其它的我没看见!”颜雨和蓝霏玉异口同声,默契度非常高。 “喏,我帮你送给大家你还不乐意,现在大家自己动手,绝不会领你情的。”王盈月落井下石。 “我猜你们一定都很喜欢山吧?”易欣泽非常平静地问。 “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 “你是说我们可以去山上喝酒?” 大家都是满脸疑惑地看着易欣泽,并等他接下来的话。 “土匪离了山还怎么生存?你们这种行为,简直土匪都不如!”易欣泽的声音大得每座山的犄角旮旯都可以听到。 他们几个却是假装没有听到,饶有兴致地聊着酒有多好。 “当然了,我送给大家的酒,如果太坏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手呢?!”王盈月满脸微笑。 “现在了你怎么还……” “狡辩,还狡辩是吧?刚刚狡辩你一坛酒都没有得到,信不信再狡辩下去,我让你一滴都尝不到?!”王盈月指着易欣泽恐吓道。 易欣泽震惊不已、无言以对,他从未见过如此情形。随后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他不想再解释什么,因为解释从来都只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张大哥,在护玉阁势力范围,不对,是在护玉阁阁内发生哄抢,你竟然无动于衷?”易欣泽无奈地对张越说,想让他主持公道。 “欣泽,别那么小气。”张越微微一笑。 易欣泽终于放弃,呆呆地拿起茶杯喝茶,他不想理会有说有笑的喻宁梦、颜雨、蓝霏玉和张越,更不想理会幸灾乐祸的王盈月。 “你现在这种态度才对!”见易欣泽脸上写满了无语,王盈月夸奖易欣泽。 易欣泽继续喝茶,什么话也不想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过来,我送你一件礼物。”王盈月对无精打采的易欣泽摆摆手。 “不用你送。”易欣泽有气无力地回道。 “你确定,这可是喻隐之境独一无二的礼物哦?”王盈月再次向易欣泽确认。 “什么东西?”易欣泽瞬间脸上全是好奇,快步跟王盈月出去,却被其他人挤在身后。 天空飞来一只孰湖,落在大家面前。易欣泽固然不了解什么样的孰湖才是好的,但他清楚这只孰湖比颜雨的要好上无数倍。 “诚是称得上喻隐之境独一无二!”喻宁梦点头赞叹道。 “它的奔跑和飞行速度比大多数,不对,没几只孰湖能超过它!”颜雨眼睛都看直了。 “它身材高大,四肢粗壮,眼神极具灵性,这种品相真是世间少有。”蓝霏玉不禁夸奖说。 “盈月,这真是送给我的?”易欣泽无比开心。 “当然,只要你不跳着脚和我狡辩,这只孰湖就送给你。”王盈月说。 “算了吧,它太珍贵了。”易欣泽目不转睛地盯着孰湖对王盈月说。 “什么?!”喻宁梦、颜雨、蓝霏玉、张越和王盈月全都大吃一惊。 “王小姐,一二的意思是不算,他收下这只孰湖了,并且非常感谢你。”颜雨最先反应过来。 “即使帮你调查了麒麟中毒事件,我也不能要这只孰湖。”易欣泽很是坚定。 “欣泽,收下吧。我知道你喜欢麒麟,但护玉阁只有一只,不能送给你。”王盈月劝他。 “别闹了,麒麟我更不敢要。”易欣泽乐了。 “我特意给你选了这只孰湖,别人不和你兑现公平,我和你兑现。”王盈月淡淡地说。 “这只孰湖过于珍贵,即使勉强收下我也会过意不去,因为我没帮你那么大忙。如果真想谢我,你送我一只普通的就行。”易欣泽给王盈月解释。 “怎么样,师妹,早和你说过欣泽不会收的,还是算了吧。”张越笑了笑对王盈月说。 “张大哥说得对!”易欣泽笑道。 “欣泽,之前你和我说过,修习时总觉得遇到了瓶颈,这本《遐畅心法》不能提升修为,不过心烦意乱、心气郁结时可助你平心静气。”张越递给易欣泽一本心法。 “多谢张大哥。”易欣泽非常高兴地接过《遐畅心法》。 “何如啊,早和你说过你的礼物送不出去,你还不相信?!”张越幸灾乐祸地对王盈月说。 “你那本破书有什么好的,他刚刚说需要一只普通的孰湖,我再找来一只不就行了?”王盈月仍然没有罢休。 “快去帮我挑一只普通的孰湖。”王盈月对旁边的下人吩咐道。 “是,小姐。不过,您说的普通孰湖具体是指……”一旁的下人看到易欣泽并没有收下这只极为罕见的孰湖,反而要一只普通的,故此下人要问清楚标准,以免把事情办砸了受到责怪。 “欣泽,前天发现你没有孰湖,所以我想送你一只,可什么样的孰湖才是普通的呢?”王盈月问易欣泽。 “这个……”易欣泽也不知道普通孰湖的标准,不过看到时他一眼就能认出来,可现在这种情况挑选似乎不大合适。 “一二,我看这只孰湖就非常普通。”颜雨指着喻隐之境少有的孰湖对易欣泽说。 “有了,和颜雨的孰湖差不多就行。”易欣泽对王盈月说。 “颜公子,敢问方便看一下您的孰湖吗?”那下人抱拳行礼问颜雨。 “这么好的孰湖都不要,真是脑子秀逗了!”颜雨撇了撇嘴,随后把自己的孰湖唤来。 “凭自己实力获得的东西才踏实!”易欣泽说。 “一天天就你能狡辩!”颜雨趁机多看了几眼那只孰湖,因为以后这种机会怕是不多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居安思危 护玉阁顾风远的书房,桌子上放着厚厚一摞调查报告,顾风远一张一张看着,似乎在找有没有眼熟的名字。另一边,王长雨静静坐在那里。 “大哥,这件事还得您决定,这些势力简直不像话,竟然在阁内安插了四十一个眼线。”王长雨一脸愤恨地抱拳说道。 “长雨,这件事你怎么看?”顾风远问王长雨。 “当然是斩尽杀绝,否则留着也是祸患无穷。”王长雨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以后我们会用得上这些眼线?”顾风远又问。 “明白了,大哥,您说留谁?”王长雨抱拳询问。 “长雨,你还是没明白我意思。”顾风远笑了一下。 “哈哈,大哥也知道,我最是厌恶眼线。讲真的,如果不是您命令在先,我调查过程中就会把这些眼线给处理了。”王长雨回道。 “你啊,还是这个脾气!”顾风远微微一笑。 “没办法,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王长雨说。 “长雨,你派人把这四十一个眼线严密监视起来,只要稍作防范,他们便找不到可乘之机。这些眼线杀了也就杀了,不会有一点用处,而且那些势力也会派其他人过来,倒不如把他们监视起来。你说呢?”顾风远微笑着问王长雨。 “大哥,您确定也要留下不悱族和清渊派的眼线?留下炎离族和太辰派这两个小势力的也就算了,不悱族可是没一点底线,清渊派可是我们的世仇,也要留着?”从王长雨表现不难看出来,他非常恨眼线,更恨不悱族和清渊派。 “一并留着吧,长雨,你信大哥,不悱族和清渊派那几个眼线留着比杀掉更有用处。”顾风远语重心长地说。 “既然大哥这么说了,定是有您的道理,我这就安排。”王长雨点点头。 “长雨,你还是年轻时的脾气,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顾风远笑道。 “其实我眼里可以揉沙子,只是眼线、不悱族和清渊派着实可恨!”王长雨解释道。 “你啊,哈哈。”顾风远笑了笑说。 护玉阁客房,其他人已经离开,易欣泽房间只剩下他、颜雨和蓝霏玉。 “一二,那只孰湖在喻隐之境恐怕再难找出第二只,你为什么不要?”颜雨越想越是想不通,越想越生气。 “没错,就这样错过了,着实可惜!”蓝霏玉感叹道。 “我想要的东西不用任何人送,我会自己去拿!”易欣泽一脸坚定。 “肤浅,想要什么你尽管去拿好了,没人拦你,但是这和收下孰湖有什么关系?”颜雨反问易欣泽。 “谁说不是呢?!现在好了,搞了只还没颜雨的好,这下你满意了?哪怕你假意收下来,我再用别的孰湖和你换呢,对不对?”蓝霏玉满脸痛惜。 “你什么意思,我孰湖怎么了?”颜雨质问蓝霏玉。 “哈哈,我没别的意思,我意思是说,我们应该统一战线,共同讨伐欣泽。”蓝霏玉意识到自己口误,赶忙笑着给颜雨解释。 “对啊,颜雨的孰湖怎么了?不就是跑得慢一点、飞得慢一些、耐力差一点,瘦弱一些吗?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你还看不上哪一点?”易欣泽可不是白叫“拱火小能手”的。 “霏玉,我没挑你孰湖的毛病也就算了,你竟然还看不上我的孰湖!看你孰湖的毛色暗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病呢?!”果不其然,颜雨现在的火力全都集中在蓝霏玉身上。 “我孰湖的毛色暗怎么了?它就是那个品种,和你的就是不一样。没见识就少说话,免得让更多人知道。”蓝霏玉也不甘示弱。 颜雨和蓝霏玉大吵起来,他们互不相让。易欣泽慢慢站起来离开自己房间,免得被误伤。 “你去哪里?”颜雨看到蹑手蹑脚的易欣泽慢慢打开了房门,质问他道。 “该吃午饭了,我去看看饭有没有准备好。”易欣泽笑着说道。 “快去快回。”颜雨摆了摆手催促他。 “回来,我们刚吃过午饭,你这是要逃跑吧。颜雨,他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之后要溜之大吉,你说该怎么办?”蓝霏玉征求颜雨的意见。 “站住!”颜雨这才明白易欣泽把他们给耍了,于是大喝一声。 “你们接着聊,我去看看明天的午饭好了没有。”说罢,易欣泽大步跑开。 王长雨离开顾风远的书房,一面走一面思考着。 在书房时,王长雨知道顾风远刚开始在找自己的眼线,不过王长雨没把家里的眼线交给顾风远。 之前,顾风远和王长雨关系好得就像一个人似的。护玉阁成立以来,他们的关系被一个又一个的琐事和细节慢慢拉远,以至于现在顾风远在王长雨身边安插眼线。 起初顾风远非常信任王长雨,王长雨负责与其它势力交涉,如果交涉不成功,要动手来解决问题。 喻隐之境最讲人情世故。但是,假如没实力没手腕,街边小乞丐都会和你打打杀杀抢乞讨地盘。 喻隐之境从来都是打打杀杀,只不过眼下大家实力相当,全都需要时间发展壮大,所以盛传喻隐之境以人情世故为首,不讲究打打杀杀。 倘若时机成熟,那些信以为真的人就会付出惨痛代价! 王长雨实力越来越强大,正因为如此,喻隐之境没人敢不和他讲人情世故。当然,这对护玉阁是好事,因为护玉阁在喻隐之境无人敢惹。 但是,这对顾风远来说并非好事,他信任王长雨没错,但王长雨的实力渐渐超越了自己,这让顾风远寝食难安。 人类从最初的捕猎生活到农耕生活,从农耕生活又发展到州郡生活,一直有个思想贯穿其中,那便是居安思危。 如果没有居安思危的意识,人类现在仍然与其它动物一般无二,饿了捕猎饱了睡觉。没有居安思危的想法,人类绝不可能储藏猎物,制造食物,发展成现在的州郡生活。 正是居安思危的思想,王长雨想取代就能取代顾风远的这种能力,让顾风远无比忌惮。 顾风远让顾言林和王盈月订下婚约,在王长雨身边安插眼线,等等等等,他没有其它选择。功高震主,不使些手段怎么能行?!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这是自古通理。 顾风远和王长雨刚建立护玉阁时尤为艰难,无数次的精心谋划被眼线毁于一旦,所以他们非常痛恨眼线。尤其是王长雨,看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行动被眼线泄露,每次清杀眼线都是王长雨亲自动手。 刚开始顾风远和王长雨形影不离,他当然清楚王长雨的性格。但他不知道的是,王长雨早已改变,只是表现出还没有改变而已。 如若王长雨没有过人之才,也不会有现如今的成就。 颜雨从不悱族逃出来时修为只是沧意仙,龚熙寒和莫扶欢两位不悱族长老并没有把他当回事。 但护玉阁的眼线禀报,颜雨现在的修为已经是推予仙。更可怕的是他特别勤奋刻苦,故此龚熙寒和莫扶欢派闻人云和公玉润去清除颜雨这个隐患。 第一百九十四章 行侠仗义 龚熙寒和莫扶欢固然不会蠢到先派推予仙,再派修远神,最后派索映神去成就颜雨。秉着除恶务尽一步到位的原则,他们直接派同是索映神修为的闻人云和公玉润去清理颜雨。 齐德山不会再走在寒宇山庄时的老路,他发现如此下去甚至都不可能再见到易欣泽,于是从太辰派调来索映神修为的孟维才。 太辰派和不悱族一拍即合,齐德山、孟维才、闻人云、公玉润和陈横,五人一起寻找机会刺杀易欣泽和颜雨。 毕竟易欣泽和颜雨在护玉阁内,护玉阁喻隐四强之一的名号可不是用来听着好听的。 护玉阁客房前,易欣泽和颜雨正在比试,他们用的是纵剑和横剑,自从买到后还没有用过。殊不知,以后用到的机会怕是大把大把的。 水镇横跨盛古河,在护玉阁和清渊派势力范围交界处。原则上盛古河西侧的水镇是护玉阁势力范围,东侧是清渊派的,但两个势力都把水镇当做自己势力范围,争论不休。 盛古河在这里注入天垠湖,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气候因素,使得水镇比其它地方的雨水更加充沛。 水镇不论农业还是渔业都很发达,又处在喻隐之境腹地,原本应该非常富足,但是因为护玉阁和清渊派连年争斗,这里百姓是水深火热还是人间天堂却半点由不得他们。 经历无数次毁灭与重建,水镇依然那么美,尽管大多数人仍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护玉阁和清渊派将要打斗时,能敏锐觉察到的人损失自然会小很多。不过每次都是百姓受苦,因为他们即使发现要争斗,也不忍心就此抛弃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家业。所以就会有更多损失,甚至赔上身家性命。 势力争斗不是过家家,需要数不胜数的钱财和资源作为支撑。护玉阁和清渊派都有一个临界点,一旦接近就会立刻停止。 嗅觉敏锐且有实力的人会最先在水镇发展,不过永远只是一小部分人。大多数百姓都是后知后觉,他们不得不再次辛辛苦苦建立家业。 不论兴亡,水镇的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值得欣慰的是,至少眼前有了落脚之地。 一个无所事事的混子在东水镇游荡,他每天都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因为一停下来他就会非常空虚,觉得生活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天他又来到一个酒楼,点了十几个菜和十几壶酒。 整个水镇都知道这个混子,不过没人和他较真,假如他真讲道理,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当然,水镇也有实力强大的大户人家,混子不会去招惹他们,尽管他有一个亲戚在清渊派是巡街。 混子也能看到下一步,如果逼急了大户人家,他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他只敢去没有后台的酒楼,大户人家的酒楼他万万不敢去。 酒楼老板知道他的情况,平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次不论混子点多少菜,酒楼老板都只给他上两个,其它的推脱说没有食材或者马上就好,酒自然也是最次的。 毕竟来水镇是做生意的,没必要惹那些麻烦,而且菜即使不给他也会丢掉或者给乞丐,只不过折了一些次酒而已。 “你都快一年都没结账了,要不把账给结一下?”酒楼老板清楚,那混子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固然不会有钱,不过该让他结账还是必须提醒他。 “老板,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您再宽限几日。而且我每次只是两个素菜,也要不了几个钱不是,哈哈哈哈。”混子倒是挺会说场面话。 “得,下次记得结账。”老板压根没打算能够收到他的钱。 “放心吧,老板,您生意兴隆。”那混子却是极为开心:今天又凭我完美的口才白混一顿酒,舒服得很! 一旁的护玉阁护卫看不下去了,喝酒给钱这是天经地义,白吃白喝未免有失公允。 不论护玉阁的人去东水镇,还是清渊派的人去西水镇,都是换上便装,不会穿着自己势力的衣服,否则就是故意讨打。 护玉阁护卫仔细一想还是忍住没有动手,毕竟这里不是自己耀武扬威的护玉阁势力范围,否则早收拾那混子了。 混子腰杆挺得笔直,因为担心别人看不起他。尽管他一无所有,虽然大家都看不起他,但嘴上不能说。背地里爱怎么说怎么说去,他管不着,只要不当面说就行。 混子直起腰甩着膀子大摇大摆走在街上,仿佛整个喻隐之境都是他家后花园一般。 街上行人见到这么个活宝一般都会避让,毕竟谁会愿意和他扯上关系呢?不过总有人会一不留神。 “你个狗东西,难道活腻了想寻死不成?!”看见乞丐撞到自己,混子又想到酒楼的菜都快被这群乞丐讨没了,自己每次都是两个素菜,而且少得可怜,故此他很生气,一脚把乞丐踹出去很远。 “对不起,对不起。”尽管是竞争对手,但乞丐也懒得招惹混子。 “嫌活得久了就吱声,我那个在清渊派当差的表哥这几天刚好清闲。哼,不长眼的狗东西!”混子继续走去,到乞丐跟前又踹他一脚,把他踹到了墙角。 后面的护玉阁护卫看得清清楚楚,疾步过去一剑划向混子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一剑让混子很是震惊,他睁大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护卫。他一只手捂着脖子,一只手指着护卫,血从他指缝间流了出来。 尽管混子一句话没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想说:“你个狗东西,难道活腻了想寻死不成?!” 因为但凡有人惹到混子,他每次都是这句话。 “多谢侠士出手,您还是赶快离开吧,一会他表哥就会过来,他表哥是清渊派的巡街,在我们这里也是横行霸道惯了。”乞丐给护玉阁护卫解释。 “是啊,小哥,你快点走吧,等清渊派的巡街过来可就不好办了。” “对头,小伙子,赶快离去吧。” 几个行人纷纷劝护玉阁护卫。 “多谢诸位提醒。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惧怕,我便不是行侠仗义之士!”护玉阁护卫满身豪气。 “侠士真是侠肝义胆,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是暂避风头比较好。”一个大叔又劝说道,他也是为护玉阁护卫着想。 “诸位不必再劝,如果我现在离开,清渊派的那些巡狗也不会善罢甘休,定会为难你们,这件事我管定了!”护玉阁护卫抱拳说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所谓侠士 “真义士!” “大英雄!” “世所罕见,几十年都未曾出见过如此之侠士!” 围观的行人赞不绝口。 “我绝不可能离开!”护玉阁护卫丝毫没有因行人的称赞而冲昏头脑,因为这是他的任务。 王长雨派护卫来东水镇闹事,为得就是引出清渊派的巡街,他要挑起护玉阁和清渊派之间的势力争斗。 “闹事?说真的,一直都在制止别人闹事,现在却让我自己去闹事,还真不太习惯。”护卫自言自语。 护卫一时很是头痛,不知道该去哪里闹事才好。护卫突然想到一个人,满大街找了许久都没见到他的身影。 有些许失落的护卫肚子饿了,他去酒楼吃饭,刚好遇到那个无所事事的混子。护卫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到混子,不过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谁承想会在酒楼遇到他。 护卫知道混子的德行,当他不出所料地不结账时,护卫就想出手,可又一想,混子平日里就是这样,现在动手太过明显。故此,护卫继续等待合适的机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混子果然因为乞丐无意间撞到自己而故意刁难,他拔剑快步冲去给混子一个惊喜。 护玉阁护卫非常得意,并不是因为大家称赞他是侠肝义胆的侠士,而是他很快就能完成任务。 护卫在这里等清渊派巡查的护卫,剑上的血故意没擦。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就是所谓侠士。 千万别说真有大公无私的侠士什么乱七八糟的,行侠仗义也是有所求的,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势力的利益,再或者是没钱吃饭时蹭一顿好酒好菜。 在喻隐之境没有好坏之分。如果你是十恶不赦的大魔王,但凡你做了一件对我有利的事情,我就说你是好人。 即使你是十世修行的大善人,只要你损害我半点利益,那么我天天人前人后诋毁你。不要说十世修行的大善人,即便是一百世,也抵挡不住别人鸡蛋里挑骨头。 这,就是喻隐之境! 清渊派巡街的护卫也不是只会蹭吃蹭喝,哪里有事情发生他们还是能很快知晓。一队清渊派巡街的护卫迅速赶来,看到那护卫的剑正在滴血,再看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熟人,地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着。 混子很容易认,他只有几套破破烂烂的衣服,一眼就能认出来。 “你个狗东西,难道活腻了想寻死不成,胆敢在清渊派势力范围闹事?!”见那护卫衣着平平,不像是有权有势之人,混子的表哥大声怒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来混子是跟他表哥学的这句话。 护玉阁护卫懒得和他们废话,因为等了很久清渊派巡街的护卫们才过来,他甚至有点不耐烦。 护卫疾走两步到他们中间,两剑杀死八个。混子的表哥死在护卫的第一剑,同样是瞪大眼睛、满脸震惊。 喻隐之境有两样东西最为恐怖,不叫唤的狗和不流动的水。动不动就狂吠不止的狗看着很凶,说到底就像人遇见事就提高嗓门以壮声势一样,真要动起手来却是又菜又怂。 而不流动的水则更令人恐惧,因为不清楚水有多深,也不知道它曾经收过多少条性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哪一处水还没收走过几条生命,但是它也养育了无数生命。 所以遇到不叫唤的狗和不流动的水,再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遇见有人闹事,混子的表哥开始便以清渊派镇压,这招屡试不爽。他自己是没什么能耐,但他是清渊派巡街的护卫,在喻隐之境没人敢惹清渊派,就意味着没人敢惹他。 但今天遇到了要有实力才能解决的事情,当然,没有实力的他只能和混子一样,满脸震惊地倒在血泊里。 如果说清渊派每一队巡街都没有真才实学之人也说不过去,这不,护卫正在与剩下的三个巡街缠斗。 “回去一个人叫增援。”队长模样的人命令道。 “是,队长。”一个人应声后,在队长和另一人的掩护下,他抽身离开战团。 刚开始护卫还在头痛,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让这三个巡街去叫增援。假如刚才他们三个都去叫增援,护卫绝不会阻拦。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自行商量一个人去叫增援,这让护卫很是开心。 “如此一来,倒省不少事!”护卫自言自语。 “哼,想逃?你怕是想多了!”队长以为护卫要逃走。 护卫没有解释,因为他早已习惯动手解决问题。再者说了,如果解释有用的话,那么喻隐之境人为什么不练嘴皮子,而选择更艰难更痛苦的修习呢?! 护卫当即一招剑气,将队长和没走的巡街杀死,地上瞬间多了两具尸体。看着倒得乱七八糟的十二个人,那护卫心里说道:现在才刚刚开始! “侠士,您当真好修为!混子和这队巡街平时没少欺压百姓,您此举真是为民除害!不过清渊派的人是杀不完的,您赶快离开吧。” “没错,为了您的安全,快些离去吧。” “哥哥快走,清渊派都是坏人。” 行人不仅仅只是围过来凑热闹,他们也好心提醒护玉阁护卫,还有一个小女孩也提醒他离开。 “乡亲们不必为我担心,今天我就要告诉清渊派,这世间是有不公,但不会一直不公!”护卫坚定地说道。 “侠士好样的,侠士好样的!”行人纷纷赞叹。 “不论如何,侠士要小心才是。”一个老者又提醒护卫。 “大家放心!”护卫说道,手里的剑正在滴血,他继续等清渊派的人过来。 街上的血就像东水镇的水一样流淌着,行人没一个人害怕,反而是各个义愤填膺。 “哈哈,等清渊派的人赶来,我就把他们引到西水镇,那时王阁主交给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护卫心里暗喜。 不一会儿,清渊派几十个人骑着孰湖飞来,其中之一就是去报信的巡街。 “就是那个人,他什么话都不说就杀我们的人。”那巡街指着护卫说道。 之后,几十只孰湖纷纷俯冲,与此同时他们拔剑运行法力去攻击那个护卫。 不是清渊派的人不在乎行人的安全,一方面,假如现在示意他们离开,也意味着给护卫报信。 另一方面,即使提醒,他们也不见得会离开。不过只要一打起来,行人自己就会撒腿跑开。 当然,护玉阁护卫也知道是这种情况,而且他非常熟悉。 护卫赶忙向一旁躲开,刚才站的地方被几十道剑气覆盖,有的剑气打在地上的十二具尸体上。 清渊派只来了几十个人,护卫觉得不够。少说得百十号人,清渊派的陆机或者陆子兮也得过来,这才符合护卫的预期。 第一百九十六章 势力争斗 护卫一边和清渊派的几十个人对打,一边向西水镇退去。他从桥上退到西水镇,清渊派的人丝毫没有停留,当即追了过去。 别说西水镇,就是护玉阁,清渊派的这几十个人也会冲去,因为这很明显是护玉阁在闹事,清渊派从来都不会对护玉阁有丝毫忍让。 清渊派的几十个人刚过盛古河,护玉阁几十个人立刻冲来,双方各有一个人骑着孰湖回去报信。 以往,护玉阁和清渊派的争斗都会让水镇的百姓苦不堪言,这次也不会例外。 “阁主,清渊派的几十个人突然冲到西水镇,现在西水镇已被占领。”下人向顾风远禀报。 “什么原因知道吗?”顾风远问。 “尚不明确。”下人回答。 “赶快去请副阁主。”顾风远吩咐道。 顾风远只是随口问问原因,现在清渊派已经打过水镇,不论什么原因都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快派人过去。 “大哥。”王长雨来到后抱拳行礼。 “长雨,不必多礼。水镇急报,清渊派已抢下水镇,正气势汹汹地向西进发。”顾风远说。 “清渊派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下作,竟然又向护玉阁寻衅滋事。”王长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恨。 “你赶快带人反击,一定要好好教训下清渊派。”顾风远嘱咐王长雨。 “大哥放心,这次定让他们有来无回!”王长雨抱拳说道。 之后,王长雨立即调派人手去水镇。 “你先带一队人立刻去支援,到了水镇你先指挥大家对抗清渊派。”王长雨对张越说。 “是,师父。”说罢,张越带着一队人骑上孰湖向水镇快速飞去。 随后,王长雨集结了几十个人,又从家里调来二十几个,包括几个账房和管家。 势力争斗不仅仅比武力,还包含内部协通和后勤保障。一切准备就绪,王长雨带着几十个人骑着孰湖赶往水镇。 从水镇回来报信的人就是闹事的护玉阁护卫,只不过他现在穿着护玉阁的衣服。正是他告诉门口的守卫,守卫向顾风远禀报的。 那护卫跟着王长雨又去了水镇,他不仅是王长雨的心腹,又在挑起护玉阁和清渊派的争斗中立下头功,不论能不能在平息这场争斗中建立功勋,他都会升级为王长雨的贴身护卫。 另一边的清渊派。 “家主,护玉阁派人在水镇闹事,并杀了我们十一个巡街。水镇护卫立刻处理,谁承想护玉阁早有预谋,出来几十个人与护卫们纠缠。”一个下人向清渊派家主陆机抱拳禀报。 “现在局势如何?”陆机坐直后问道。 “禀家主,我派势头正盛,护玉阁的人不是对手,我们现已占领全部水镇,并且正向西挺进。”下人回答。 “好。”陆机脸上一丝满意的微笑一闪而过。 “嘉韵,你赶快调派人手去水镇,务必要注意防范护玉阁后续人等。”陆机提醒陆嘉韵。 “父亲放心,这次护玉阁主动挑事,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清渊派的厉害!”陆嘉韵抱拳说道。 “贤景,你处事稳重,与嘉韵一同前去,你要多多指点他。”陆机微笑着对魏贤景说。 “是,家主,老朽一定竭尽全力辅佐公子。”魏贤景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 “好,你们快些去吧。嘉韵,凡事多要听贤景的。”陆机又嘱咐陆嘉韵。 “是,父亲。”陆嘉韵又对魏贤景说:“魏叔请。” “不敢当,公子请。家主属实说笑了,公子天纵奇才,我能听命于前已然心满意足。家主,老朽告退。”魏贤景笑道。 魏贤景是清渊派的副管家,跟了陆机几十年,对他忠心不二。 陆机一直有件烦心事,他想把清渊派家主之位传给二儿子陆嘉韵,他不仅喜欢陆嘉韵,而且陆嘉韵也是正妻所生。可陆嘉韵一直比不过大他几个月的陆子兮,尽管陆机事事都尽力帮助陆嘉韵。 这次护玉阁在水镇闹事,杀了清渊派十一个巡街,无比愤怒的清渊派护卫一鼓作气占领整个水镇,并且追着护玉阁的人打。 “清渊派处于上风,这不正是锻炼嘉韵的天赐良机吗?!而且贤景也去了,保准万无一失!”陆机越想心里越美。 护玉阁和清渊派的人缠斗厮杀,他们甚至互不相识,只要你穿的衣服和我不一样,我就要杀了你! 一个身着清渊派衣服的人举刀砍向穿着护玉阁衣服的人,护玉阁人横剑抵挡,并一脚将清渊派人踹飞。忽然,护玉阁人感觉背后风声大作,回头便是一剑,另一个清渊派人慢慢把刀丢下,随后倒在地上。 护玉阁人没有丝毫怜悯,眼睛里除了仇恨再无其它,他继续去杀其他清渊派人。 此时,第一个与护玉阁人交手的那个清渊派人猛然杀回,弯腰躲过其他护玉阁人的剑招后,一刀砍向护玉阁人的大腿。 随后,清渊派人被护玉阁其他人杀死。 护玉阁人大腿中了一刀,他赶忙处理伤口,惊讶地发现那把刀紧紧卡死在自己大腿上,根本拿不下来。如果不出意外,他以后行走会受影响,不过也比倒在他身旁的那些人要好上许多。 不仅仅清渊派和护玉阁的人在跑,水镇的百姓也在向镇外跑去。有的甚至哄抢路过店铺,不论食物还是衣服,目光所及,都往自己乾坤袋里装。 一旁的老板和伙计高声喊道不准抢,但没有人理会他们。 在慌乱面前,人性的阴暗面远远占据上风。 遭受劫难的不仅仅只是街边的店铺,最最无辜的就是孩童。整个水镇街道上都是慌不择路的人群,自然就有孩童和大人走散。 小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没人理会他。他甚至被路人撞倒,不一会又被一个人无意间踢到一旁。 踢到小孩的人回头一看,终于发现了小孩,原本他想帮助小孩找到家人,但细细一想,迟疑了一下的他继续和大家一同跑去。 被撞倒又被踢到一旁的小孩吃痛哭得更加厉害,但无济于事。 现在的水镇还算比较不错,等护玉阁和清渊派打了几天再对峙几天,水镇将变得更像是人间炼狱。 护玉阁的人向后退,清渊派的人向西追,每隔不远就会留下几具尸体。他们有的刀剑拼挡,有的带有剑气,还有的人用修为进行远距离攻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差地别 张越带着一队人赶到,一直处于劣势的护玉阁终于可以双脚站在原地和清渊派厮杀。 势力争斗最重要的就是团队信心。团队有了信心,有时对方人员明明比己方多出许多,偏偏就是能够掌控局势。 护玉阁以狠辣着称,但清渊派也不是善茬。护玉阁人数比清渊派多出不少,清渊派却没有一点劣势迹象,足以看出清渊派尤为凶狠。 不多久,清渊派又有大几十人加入战团。远处是陆嘉韵,一旁是魏贤景,周围有一队护卫保护着他们。 另一边,护玉阁的支援也到了。王长雨静静观察着局势,他身后有几个管家,几个账房,还有他的贴身护卫们。 护玉阁和清渊派从上午打到下午,又从下午打到晚上,一直在这里谁都没有退让半步。 一时半会难分胜负,毕竟一直打下去也非常消耗法力和体力。晚上,双方不约而同地停手休息。 护玉阁后退十里找地方安营扎寨,清渊派退回水镇暂做修整。 王长雨带领护玉阁的人到合适的地方后,一队人着手安营扎寨。刚开始几十个加上王长雨又带来的几十人,差不多小一百,现在只剩下六七十个,还有一二十个受了伤的。 一天仅仅只吃了早饭,不过停下后大家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吃饭,而是有伤的治伤,没伤的调息恢复法力。为了防止偷袭,还有人轮班值守。 清渊派这边同样将近一百人,也是死伤近半。陆嘉韵下令有伤的即刻治伤,需要调息的抓紧调息,并安排一队人每六个一组交替巡视。 “公子,饭已备好,您和魏管家一天水米未进,请二位先用餐。”负责伙食的人向陆嘉韵禀报。 “像这种话以后不可再说,大家在前方与护玉阁拼死拼活,我怎么能先用餐?你现在就通知大家开饭。对了,让伤员先吃,值守人员不能回来,盛好饭给他们送去,注意饭菜不准凉了。”陆嘉韵吩咐道。 “是,公子。”回答后,负责伙食之人立刻按照陆嘉韵的命令去做。 “魏叔,现在是与护玉阁争斗的关键时刻,委屈你了。”陆嘉韵对魏贤景说。 “公子多虑了,您安排得非常合理,我们原本就应该最后再吃饭,若不是护卫们与护玉阁浴血奋战,这饭即使吃得再早再好也不会踏实。”魏贤景抱拳说道。 陆嘉韵在陆机的调教下已经非常优秀,只可惜,他的对手是陆子兮。且不说陆嘉韵本人,就是陆机近几年的声望都渐渐被陆子兮超越。 “公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过了一会,魏贤景抱拳对陆嘉韵说。 “魏叔有话但讲无妨。”陆嘉韵做了个请的手势。 “以往与护玉阁交手,王长雨都会第一时间亲自指挥,我想这次也不例外。王长雨生性奸诈,尤擅长不按套路行招,以我对他的了解,夜晚他很有可能会偷袭。”魏贤景说。 “我与魏叔不谋而合,外面十二个人分为两组交替巡视,正门更是只有两个看守。如果护玉阁今晚当真偷袭,那我们外松内紧的布置定要他有来无回。”陆嘉韵道。 “看来真是老朽多虑了,公子之安排可谓是天衣无缝。”魏贤景笑道。 “魏叔教过我许多次,这些自然是要记下的。”陆嘉韵微微一笑,向魏贤景抱拳致谢。 陆机为了教好陆嘉韵,不仅自己亲自指导,还让陆嘉韵向所有人学习,以采百家之长。 陆机这一想法很是周到,不论什么人,都可以从他身上学到东西,只不过是多与少的区别。 例如一个乞丐,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每天能讨到一点钱。再好比街边小贩,他的理想就是每天能尽早把东西卖完,好回去享受家庭的欢乐。 即使在对手身上也能学到东西,比如他如何指挥,他的脾性,以及下一步谋划,都会让你有所收获。 当然,这种收获不是简单的推理,而是一理通通百理那种思考后得到的收获。 陆机是个把家庭看得非常重的人,奇怪的是,陆机刚开始就不喜欢陆子兮。 陆子兮的母亲生他时因难产而死;家庭由于他的出现而偏离原来路线;清渊派也因他而分为两个势力,内斗不止。 陆机从没教育或指导过陆子兮,也没有告诉他一条路上哪里有危险,怎么才能避开危险,而是任由他自生自灭。 同样是陆机的儿子,待遇却天差地别,从陆子兮和陆嘉韵刚出生便是如此。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自尊心一直很强的陆子兮从小就非常独立。 陆子兮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读书,一个人修习,同样也是独自一人带着十几个其他小势力的人去偷袭不悱族。 晚饭过后,王长雨一直在等人,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坐下,而是慢步走着。 偷袭敌人的确能短时间内收到奇效,不过事先要准备的事情也是极多。敌人在哪里修整,最高指挥在什么地方,敌人的防御是什么样的,偷袭时该从哪里进入敌营,怎么走才能遇见最少的反抗力量,怎么确定是敌人指挥并消灭掉,偷袭之后从哪里离开,是选择大张旗鼓地离开以对敌人造成心理伤害,还是悄悄离开避免更大伤亡,这一切都需要许多人去调查整理。 偷袭从来都不是几个或者几十个人一股脑冲进去见人便杀,那不叫偷袭,而是测试敌人的剑是否锋利。 王长雨一直等待的就是负责调查之人收集整理的信息。 “王阁主,这是水镇地图,清渊派的人就在地图上红圈内修整。这是清渊派人员配置和值守情况,这次负责指挥的是陆嘉韵和魏贤景。”一个人呈给王长雨两张纸,王长雨赶忙走去拿在手里。 “做得好!”王长雨仔细看了一会笑着夸奖那人。 “师父,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张越问。 “通知下去,按原计划进行!”王长雨一脸自信。 “是,师父。”张越回答。 “是,王阁主。”负责调查之人答道。 王长雨把伤员和没有修为的后勤转移到其它地方,自己营地空无一人,以防清渊派偷袭。 王长雨带领剩下的和受轻伤的人去偷袭陆嘉韵。王长雨一行人身着黑色夜行衣,戴着黑色头巾,就连手上的武器也涂了黑色不反光的染料。 王长雨命人用弩箭射杀正门的两个看守,之后悄悄从正门进入陆嘉韵的营地。他们见人就杀,而且尽最大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 有事先调查和完整计划就是不一样,王长雨一行人没多久就来到陆嘉韵营帐前。 王长雨进去一看,里面空无一人,他当即大声喊道:“不好,我们中计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请君入瓮 王长雨清楚中了陆嘉韵的请君入瓮之计,他们的一举一动早被秘密监视,接下来一定会被围住。 这招王长雨再熟悉不过,故此高声提醒大家自保,并火速撤离。 王长雨一行人没有慌乱,而是有条不紊地撤退。毕竟他们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更严重的绝境也经历过。 猛然间,清渊派的人将王长雨等人围住,他们手里拿的不是改良弩,而是普通弩。 并不是清渊派没配改良弩,是寒宇山庄压根儿不卖。 丁婉雅成为寒宇山庄庄主后,并没有向其它势力出售改良弩,而是自己小范围使用。因为改良弩不太完善,而且材料不容易获得。 当然,其它势力非常生气,只不过是敢怒不敢言。 “王阁主,把自己包得和粽子似的干什么,这个时候来偷袭我的难道还能有旁人不成?!”陆嘉韵明白一个道理,当自己处于优势,需要立刻把优势变成触之可及的利益,万万不可过多废话,故此他没等王长雨回答,就摆手命人发射弩箭。 夜晚视线本就不好,所以不容易看到箭,不过弩箭划开空气的声音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尤为密集。 王长雨一行人有的运行法力挡住弩箭,也有的用剑挡开。中箭也是在所难免,毕竟清渊派处于绝对优势,再加上夜色的掩护,普通弩同样威力惊人。 “王阁主,您怎么样了?”一个护卫回头一看,王长雨左臂中了一箭。 “无妨,大家先离开这里。”王长雨大声命令道。 弩发射后需要重新上箭,尽管比改良弩省不少力气,但同样需要时间。现在一点点时间都能引起局势变化,陆嘉韵当即下令进一步围住并消灭王长雨等人。 王长雨深知被包围是何等凶险,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全军覆没。王长雨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也不清楚能不能突破陆嘉韵的包围。 被包围后想要突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是想突围,十几个人准备好就能突围出去的。 陆嘉韵固然知道王长雨的想法,所以某个地方王长雨的人数增多,其他人就会自行过去防止他们逃跑。 王长雨一行人非常明白,一直尝试可能会失败,但是停止只会死路一条。 所谓一心想成功必定失败,不怕失败终究会成功,就是这个道理。故此王长雨屡败屡战,从未放弃。 在高处观战的陆嘉韵发现局势对己方非常有利,尽管王长雨没有放弃,但是仅凭不屈的精神改变不了战局。 “王阁主,劝您还是放弃反抗,给护玉阁的其他人留一条生路。我们绝不会赶尽杀绝,但前提是你们不再反抗。”陆嘉韵大声说道。 希望是最美好的东西,同时也是最恐怖的。很明显,陆嘉韵懂得这个道理。 王长雨一行人如此下去势必会全军覆没,不过越到最后他们的反抗越激烈,因为他们始终都有突围的希望。 越到最后清渊派的伤亡也会越多,故此陆嘉韵对王长雨一行人说放弃抵抗可以活下来。给他们一个生的希望,他们就不会殊死抵抗。 “黄毛小儿,莫要在那呈口舌之快,下面很是轻松,有本事你下来说话!”王长雨知道陆嘉韵想从心理上瓦解自己这边的抵抗,所以大声说道。 “听到了吗?王阁主他们作为客人嫌我们招待不周,大家加把劲!”陆嘉韵又说。 随后,清渊派等人的围攻更加厉害,护玉阁的人更是绝望。 猛然间,张越带领一队从清渊派等人的背后杀来。他们浑身湿透,尽管夜间寒意很盛,也不及他们的满腔热血。 现在不是清渊派围住王长雨,而是王长雨和张越两面夹击清渊派。他们将清渊派的包围撕破一个口子,王长雨等人并没有逃走,而是向一个方向继续围杀。 如若腹背受敌,一定要集中所有力量,选个方向一直狠命打去。如此才有可能摆脱困境,否则会和被包围一样,慢慢被消耗殆尽。 很明显,陆嘉韵没有经历过类似绝境。 “怎么会是这样?!”陆嘉韵难以置信地发现优势不再,而且王长雨一行人在救援来了之后变得更加凶狠。 张越这些人并不是救援,而是一个变数。 王长雨看到清渊派营地的人员布置,就知道陆嘉韵是外松内紧,欲意诱敌深入。 王长雨带领几十个人长驱直入,不过他们只是让陆嘉韵放松警惕的诱饵。 王长雨命令张越带领一队人潜入盛古河,从侧面进入清渊派营地,与自己带的人两面夹击。 “陆嘉韵选的营地位置极佳。盛古河在水镇注入天垠湖,这里水流很急,他把营地选在这正是想借助盛古河节省一侧防守。张越,这次计划可谓凶险无比,如果你们没有赶到亦或很晚才到,那么里面的人定会消耗殆尽。”王长雨语重心长地对张越说。 “师父放心,您刚开始教我修习就让我学习游泳,后来我又练习了水战,我们不会有意外。”张越信心满满。 张越十三人轻装简从,跳入盛古河后逆流而上,慢慢靠近清渊派营地。 逆流前进可以迎着水流,也可以与水流保持一定夹角。水流不急时选择顶着水流,这样距离最短,也能在最短时间内到达目的地。不过像盛古河在水镇这种情况就必须保持一定夹角,前进一段后再调整角度。 尽管这样是斜着前进,距离变长,却是唯一能逆流而上的方法。虽然这种办法凶险万分。 张越等人没有按原计划的时间赶到清渊派营地,因为没办法确定具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达。 陆嘉韵特意吩咐营地离盛古河最近的地方要重点巡视,防止护玉阁的人骑孰湖横渡盛古河。 张越等人在盛古河只有拼尽全力逆流而上,尽可能快些与王长雨等人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尽管晚了一些,不过也在可控范围之内。毕竟如此情况且这么短时间内制定的计划,已然足够完美。 张越等人游到清渊派营地附近上岸,看准时机趁六个巡视不注意杀掉他们,之后又去杀另外六个。一方面不让他们通风报信,另一方面防止打斗时身后来人。 清掉清渊派的这队巡视之后,张越带领一队人向清渊派营地冲去。 “公子,这恐怕不是援兵,他们浑身湿透,怕是从盛古河来的。”魏贤景对陆嘉韵说。 “盛古河在水镇汇入天垠湖,水流湍急。而且盛古河北面蜿蜒曲折,唯有这一段笔直,夜间他们怎么可能从盛古河…他们是从下游来的!”刚开始陆嘉韵怎么也想不通,最后他猛然明白,上游不具备过来条件,又派人防止他人骑孰湖横跨盛古河,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下游,陆嘉韵震惊不已。 “公子,大势已去,还请您暂避风头。”魏贤景劝陆嘉韵。 尽管陆嘉韵不甘心,不过魏贤景说的是实情。即使留下不走也没任何意义,王长雨一有空闲就会去收拾陆嘉韵。 第一百九十九章 群龙无首 陆嘉韵不得不带着护卫逃回清渊派。 “怎么搞成这样?!”半夜,得知陆嘉韵铩羽而归,陆机赶忙穿好衣服去询问怎么回事。 “父亲,是我无能,中了王长雨的奸计。”狼狈不堪的陆嘉韵抱拳请罪,没了去水镇前的自信。 “家主,这次失利不怪公子,全是老朽的错,我万万没想到会从盛古河下游冲出一队人,致使他们和被围的王长雨两面夹击。”魏贤景抱拳解释。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贤景,你说说怎么回事,一个细节都不准落下。”陆机说。 魏贤景把整个过程给陆机讲了一遍,之后又抱拳道:“完全是老朽思虑不周,才让王长雨那老贼有了可乘之机。” 魏贤景明白,这个责任绝不能由陆嘉韵承担,毕竟陆子兮早已准备好落井下石! “王长雨本就奸诈无比,这次不怪你们。只不过,怕是要派他去了。”想到不得不让陆子兮去,陆机一时间陷入沉思。 陆嘉韵认为绝无可能的事,王长雨却做到了,失败的固然是陆嘉韵。不过在王长雨看来,争斗现在才刚刚开始,因为后面陆子兮一定会来,他们可是老对手了。 功郡太辰派,此时的陶奂还在书房看书,猛然意识到许久都没收到眼线的情报,陶奂一时走神,脑海中出现无数种可能。 “是我多虑了,有时没消息反而是好消息。”陶奂自言自语后继续看书。 陶奂说得没错,有时候等某人回应等得很是焦急,没消息恰恰是最好的消息。 可惜这次不是,因为陶奂安插在护玉阁所有的眼线都被调去和清渊派打斗,包括渗透到王长雨家的线人。 随着护玉阁和清渊派的打斗越来越激烈,王长雨现在能调派使用的人越来越少,算上自己的贴身护卫也只有三十几人。 不过陆嘉韵更惨,只有他们十几个逃回清渊派,其余的悉数被灭。 势力打斗中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血的代价。尽管代价沉重,不过王长雨占领了水镇以及东面的大部分区域,再次将势力范围东移。 护玉阁阁主顾风远继续给副阁主王长雨增派人手。当然,清渊派也不会善罢甘休,陆机又招集更多人继续和王长雨打斗。 只是这次的指挥是陆子兮,尽管很不情愿,但陆机没有选择。 一年之中,陆子兮没几天在家。陆机每年都会祭祀先祖,即使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见得有陆子兮的身影,但陆子兮每年都会在他母亲忌日前回去。 细论起来,陆子兮有父亲,有兄弟,也有其他家人亲戚,但是陆子兮没有家! 这次也不例外,陆子兮去鸾州和炎离族族长瑶林王商议离阳矿石的事务,收到陆机的书信后,陆子兮愤怒地把信揉成团丢出去很远。 炎离族在喻隐之境西南角的鸾州,离阳矿石尤其丰富,不过炎离族实力却一直是二三流势力水平。 为长远计,陆子兮多次和瑶林王商谈离阳矿石的事情。如若瑶林王不同意,陆子兮就会打到他同意。 眼看就要谈妥,陆子兮能为清渊派争取到更多离阳矿石。偏偏此时陆机一封书信让陆子兮去对付王长雨,并要求他把水镇重新夺回来。 陆子兮每次和炎离族谈判,陆机都很清楚。王长雨确实来势汹汹,但陆机更不希望陆子兮将离阳矿石这件事办成。 毕竟,两权相害取其轻的道理,陆机还是了然于胸的。 “这都叫什么事!再有几天就能谈妥,现在却让我回去夺回水镇,就不能派个人先应付几天?”陆子兮气到冒烟。 “公子莫动怒。据我所知,刚开始水镇局势大好,家主派二公子前去,想必是吃了败仗。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只是这边的事情恐怕就有些难办了。”韩阅抱拳说道。 “那是自然,瑶林王那个老树精狡猾得很,他巴不得我有事回去。如此一来,不论是谁再谈离阳矿石之事,他都不会继续。”陆子兮仍然很生气。 “公子所言极是,不过既然家主已然发话,我们还是要回去的。”韩阅试探着说道。 “回去当然是要回去,但我很是乏累,先在鸾州休息几日。”陆子兮说。 陆子兮故意拖延,让王长雨那边继续给陆机施压。 西天垠湖的福海酒楼。 “护玉阁和清渊派又打起来了,眼下护玉阁多多少少会有些许混乱,防守难免出现漏洞,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悄悄潜到客房。”齐德山说。 “齐师叔,来之前首领已经吩咐过,到西天垠湖一切听您安排。”孟维才抱拳说道。 “如此甚好。立浩,你带其他人继续盯着护玉阁周边,一有易欣泽的消息立刻向我汇报。”齐德山又说。 “是,齐师叔。”陶立浩抱拳说道。 “维才,你在酒楼等一会儿,我去找不悱族的闻人云和公玉润,很可能我们一会儿就得出发。”齐德山又对孟维才说。 “是,齐师叔。”孟维才抱拳回答。 护玉阁客房,易欣泽、喻宁梦、颜雨和蓝霏玉没发觉护玉阁阁内的人越来越少,他们仍然像往常一样修习,或者处理其它事情。 另一边,王长雨带领护玉阁人一直向东天垠湖打去,一路上基本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陆机给陆子兮去过书信后,陆子兮一直没就位,眼看王长雨势如破竹,陆机不得不临时派人,可都不是王长雨的对手。 护玉阁人在王长雨的带领下追疯了,王长雨自己也顾不上左臂的箭伤,因为战机稍纵即逝,现在一举拿下清渊派才是最重要的。 清渊派的人却是逃疯了,再也没有一次像样的还击。 顾风远又给王长雨派去几十个人和一大批物资,现在王长雨有一百余人,他们正势如破竹地向清渊派进发。 清渊派同样是一百余人,但是由于群龙无首,他们除了逃跑一时半会也干不了别的。 处于绝对劣势的清渊派很是沮丧,不过王长雨并没有失去理智,他始终在队伍后方坐镇。随着更加深入清渊派势力范围,他身边的护卫也多了起来。 群龙无首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王长雨固然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 两天之后,气势正盛的护玉阁不仅占领水镇,还拿下了天垠湖,王长雨带人正向天垠湖东侧的清渊派狂奔而去。 尽管护玉阁人这几天饮食不周、休息不足,但他们热情高涨,不拿下清渊派决不罢休。 “韩叔,你快去拦住我们的人,并组织反击。我带人从后面进攻,切断王长雨与前方人员的联系,之后一直猛攻王长雨。”陆子兮等人骑着孰湖在王长雨身后,看到地上几百人正在盲目疯跑。 “公子,从后方切断王长雨与护玉阁人的联系过于凶险,而且也只有您能够一呼百应,组织我们的人反击。所以,我带人从后方攻击更为合适!”韩阅抱拳坚定地说道。 第二百章 扭转乾坤 陆子兮沉默不语。 韩阅说得很对,从后面进攻尤为危险,而且前面溃败的人必须陆子兮亲自去才能制止。 韩阅一直在陆子兮身边,几十年勤勤恳恳,陆子兮一时间舍不得。 “公子,不要犹豫了,清渊派也是您的家!”韩阅劝陆子兮。 “韩叔小心。”又过了一会儿,陆子兮依依不舍地对韩阅说。 “公子带上半队护卫,我们七人从后面攻击王长雨。”韩阅说道。 “不行,我是去组织反击,人多并无益处。而且一队人对你来说原本就少,怎么能再分出一半给我?!”陆子兮坚决反对。 “公子……” “不必再说!”陆子兮伸手打断韩阅,接着又对护卫们说:“你们要保护好韩叔,更要保护好自己!” “是,公子。”十二个护卫抱拳齐声回答。 随后,韩阅带领一队护卫跳下孰湖参与到战团之中。他们很快就将王长雨和前面护玉阁人的联系切断,之后猛攻王长雨。 溃败的人们以为逃到清渊派就会安全,殊不知,让他们安全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回头反抗,他们只有打败王长雨才能真真正正的安全。 陆子兮骑着孰湖找到溃逃中跑得最快的人,之后跳下孰湖拦住他,用法力大声喊道:“大家跟我一起反击,我打头阵!” 看到陆子兮后大家不再逃跑,而是跟随他转身迎击。听见陆子兮话的人也停下脚步,握紧手里的兵器重燃斗志。 这时他们才想到:于公,清渊派和护玉阁是世仇;于私,自己与护玉阁也有深仇大恨。 追出去很远的护玉阁等人终于遇到像样的反抗,他们很是兴奋,因为终于不用再追下去。殊不知,现在的他们才是群龙无首。 陆子兮拔剑向护玉阁人冲去,越来越多的清渊派人跟随陆子兮。看到陆子兮,清渊派人知道胜利在望,因为陆子兮就是团队信心。 韩阅带领一队人艰难地拖住王长雨,尽管他们很想快速结束战斗,重新和前面护玉阁人汇合,但韩阅等人不依不饶。 渐渐地,护玉阁人发现已经很久没收到王长雨新的命令,之后听到王长雨被擒的消息。不多久,这个消息在护玉阁的人群中传开。 拖住王长雨并传出假消息是陆子兮制定的计划,目的是为了削弱护玉阁人的斗志。 王长雨亲身犯险,用将计就计和两面夹击拿下水镇,并带领气势如虎的护玉阁人向东进发。 陆子兮扭转乾坤,带领溃败的清渊派人奋起抵抗,用擒贼擒王和无中生有将护玉阁人打了回去。 在清渊派,陆子兮势力和陆机陆嘉韵势力明争暗斗,陆子兮凭借的不是清渊派大公子的身份,也不是脾气或者外援什么的,而是靠自己实力。 陆子兮能做到的事情其他人做不到,这就是实力! 这场护玉阁和清渊派的势力争斗中,王长雨把自己家全部眼线都调了过来,很多眼线死在乱局之中,也有的死在王长雨之手。 还有一些眼线没有修为,比如杂役、账房和管家,王长雨安排张越寻找合适机会或以合适理由清除掉。 例如有的杂役偷懒,张越会气愤地训斥道:“我们和清渊派在前方打生打死,你却在后面偷懒,是可忍孰不可忍,拖出去,以正法典!” “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张公子饶命啊!”杂役哭着喊着哀求道,不过张越无动于衷。 再比如追击清渊派人的过程中,大家甚至没时间吃东西,让后厨准备一些简便快捷的吃食,可后厨只做了干粮和饼子。 “为了彻底铲除清渊派,我们命都不在乎,你却给我们吃这些,你怕不是清渊派的奸细吧?!”张越怒目而视、悲愤交加。 “张公子,我们长距离奔袭,一时半会没东西做,也只有这些了!”负责后厨的人赶忙抱拳解释。 “是这样吗?”张越冷眼一瞥,看向账房和管家。 “回张公子,阁内资源一时紧张,但是已然催过,想必物资很快就会送来。”管家赶忙回答。 “眼下正和清渊派打得如火如荼,物资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告诉我资源一时紧张,办事不力还这么多理由,哼!把管家连同账房一起拖出去,以正法典!”张越无比气愤。 “张公子,物资紧缺,我也没有办法,我冤枉啊!”账房一听,吓得脸色都变了。 “王阁主,老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王阁主饶命!”管家赶忙向王长雨求情。 王长雨一脸淡定,张越一脸愤恨,他们一言不发。 王长雨家的眼线被王长雨和张越一唱一和基本全给处理掉了,只留下顾风远的眼线,他是王长雨的贴身护卫。 王长雨杀掉那眼线的理由一抓一大把,而且不会是那么明显的欲加之罪。还有好几次王长雨就站在那眼线身后,可王长雨一遍又一遍地想到顾风远的话,最终还是留下了那眼线。 那眼线是王长雨的贴身护卫,王长雨又想到另一个计划,缺了他还真不成。 护玉阁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势力争斗,顾风远渐渐把矛头指向王长雨。王长雨趁此机会再次强调,护玉阁没他不行;与此同时,王长雨家的眼线问题也圆满解决。 挑起这场势力争斗的目的已然达到,但势力争斗并不是王长雨想结束就能结束的。 现如今,护玉阁在水镇西侧驻扎,清渊派营地在水镇东侧,双方再一次在水镇进入相持阶段。 几天后,都无法拿下水镇的护玉阁和清渊派又是都说水镇是自己的势力范围,都不承认盛古河是势力分界。 如若认为势力对峙比争斗简单,那真是大错特错,势力对峙甚至比势力争斗需要更多的人手和物资。 这天,陶立浩和高鹏涛向齐德山汇报。 “齐师叔,护玉阁护卫和巡视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现在正是天赐良机。”陶立浩抱拳说道。 “好。”齐德山很是高兴,又问:“易欣泽和颜雨有什么举动?” “齐师叔,他们把护玉阁当做修习之地,并无异常举动。”高鹏涛抱拳回答。 “这个修习之地选得不错,只可惜,护玉阁忙着和清渊派争斗,怕是无暇顾及他们!”齐德山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齐师叔,要不然等他们在街上时再动手,毕竟是在护玉阁客房,倘若被抓到把柄可就不好解释了。”高鹏涛担心事情败露。 “无妨,五个人中只有陈横是修远神,其他人全是索映神修为,追杀易欣泽和颜雨时,顾风远绝无可能抓到任何把柄!”齐德山自信满满。 护玉阁客房,易欣泽和颜雨一有空闲就修习。尽管他们都是推予仙,不过颜雨的修为比易欣泽高出一截。 现在的颜雨随时都有可能突破仙级修为,可他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火候。 突破仙级和神级修为时都会有天罚,颜雨这时突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二百零一章 大相径庭 “宁梦姐姐,你在房间吗?”敲门之后,王盈月轻声询问。 “怎么了,盈月?”喻宁梦请王盈月进来坐下。 “宁梦姐姐,调查事件最重要的是什么?”王盈月向喻宁梦请教,她也想学习调查事件。 “都很重要,比如注重细节、大胆猜测小心求证等等。”喻宁梦想了想回答。 “能具体一些吗?”王盈月不明所以。 “真相浮出水面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而且理由越完美的人越值得怀疑。注意是怀疑,而不是确定。只要做了,那么他定会留下线索,这就需要细心查看,搜集线索,之后再进行推理。”喻宁梦说。 “宁梦姐姐,我会记住的。”王盈月点点头。 “世事无绝对,尤其调查事件,需要勤思索、多推理。待你处理的事件多了,自然而然就会根据已有的线索合理推理。”喻宁梦告诉王盈月。 “好的。”王盈月一脸认真。 易欣泽房间,顾言林同样在和易欣泽谈论如何调查事件。 “欣泽,你觉得调查事件最常用的办法是什么?”顾言林问。 “站在做这件事之人的角度思考问题,搞清楚他的目的,而后的调查就会变得非常容易。”易欣泽回答。 “我想,一般情况他都不会暴露自己的想法。”顾言林说。 “所以说这是一场博弈,你要查出他极力隐瞒的东西。根据已有的线索去调查,而且一定要注重细节,这样才能推断出他的目的,之后再寻找证据。”易欣泽说。 “有道理!”顾言林思考了一下点头称是。 王盈月找喻宁梦,顾言林找易欣泽,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询问之后还会一起讨论并记录下来。 易欣泽和顾言林饶有兴致地聊着,房门猛然被踹开,发出巨大声响,把他们吓了一跳。 顾言林怒从心头起,霎时间火冒三丈,因为他最厌恶自己做事时被打断。 “你……” 顾言林扭头看向门口,正要质问谁这么大胆子,却发现三个黑衣人闯了进来,手里都拿着兵器。 顾言林发现是刺客,赶忙改口喊道:“来人,有刺客!” 三个黑衣人没有理会顾言林,径直向易欣泽冲去。易欣泽立即拔剑在手,向前快走几步,用剑拨开最前面黑衣人的剑,之后继续抵挡另外一个已到近处的剑。 顾言林一看打起来了,着急忙慌地向后退去。 易欣泽和三个黑衣人过了几十招,发现他们修为不俗。之后慢慢向窗口走去,他想从窗口翻出去,一是房间狭小施展不开,再一个担心顾言林有危险。 退到窗口易欣泽跳了出去,之后回头留意那三个黑衣人有没有全部跟着出来,顺便确认有没有人去抓顾言林,如果有,他必须先掩护顾言林离开。 三个黑衣人都跟了出来,和易欣泽到外面缠斗。 三个黑衣人是齐德山、孟维才和陈横,闻人云和公玉润也一起潜到护玉阁客房,不过闻人云和公玉润的目标是颜雨。 颜雨正在修习,突然听到有人破窗而入,他当即从乾坤袋里拔出剑,同样没一会儿,三人就过了数十招。 闻人云和公玉润并没有把颜雨放在眼里,他们逐步试探,一直给颜雨施加压力。 如此狭小的房间,颜雨无法更换位置,也没机会释放法力。尽管颜雨的纵剑很是厉害,但闻人云和公玉润的武器也不是随便在兵器铺拿的。 颜雨一边打一边寻找机会,最后从门口出去,他余光发现同样有人和易欣泽缠打。 “一二,我这边的两个人倒是有两把刷子。”颜雨和易欣泽汇合后说道。 “巧了,他们三个也是如此。”易欣泽回道。 “那就打个痛快吧!”说罢,颜雨运行法力,一个剑气向闻人云和公玉润快速飞去。 “木得问题!”易欣泽回答后,运行法力使出火光烛天。 颜雨的剑气很是耀眼,不难看出他认真了。闻人云和公玉润向两边躲开,随后一道剑气贴着地面向颜雨飞来。 易欣泽剑尖喷出熊熊烈火,向齐德山、孟维才和陈横冲去。 孟维才运行法力一招剑气打来,随意消解了易欣泽的招式。孟维才这招很是厉害,余下的剑气继续向易欣泽打去。 易欣泽和颜雨同时躲开,孟维才和闻人云的招式相撞发出巨大声响,让犹豫外面是不是要拆喻隐之境的人更加确定,外面有人在打架,而且非常激烈。 护玉阁作为喻隐四强之一,反应能力自然不俗,当发现有人闯入,一队护卫立刻冲来,公玉润一招将他们全部杀死。 喻宁梦和王盈月出来后,喻宁梦当即加入战斗。蓝霏玉也是正在修习,被外面的声响打断好几次,他怒气冲冲地出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之后同样拔剑加入战团。 喻宁梦的武器是一把短剑,可她都是远距离攻击,而且是非常凶狠的那种。 喻宁梦二话不说,一招秋风扫落叶向孟维才打去。风是看不见的,不过这招威力甚大,尘土砂石和枯枝落叶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它们咆哮着向孟维才冲去。 孟维才早就听说喻宁梦修为深不可测,他终于寻得交手的机会。尽管喻宁梦这招很是凶狠,不过以孟维才的修为躲开并非难事,但他并没有躲避,因为他想和喻宁梦过几招。 孟维才当即运行法力阻挡。孟维才心里想道:喻宁梦也不过如此! 谁承想喻宁梦这招是有变化的,原本想逼退孟维才,但见他煞有介事地想接下这招,故此喻宁梦收了部分法力,之后发动空间转移出现在他身后。 孟维才突然发现身后疾风骤起,他赶忙躲开。孟维才心道:空间转移果然厉害! 另一边,蓝霏玉也不甘示弱,拔剑就是一招剑气向公玉润打来。 剑气威力如何没人知道,公玉润也不敢大意,因为从周围的劲气看来,这招没那么简单,于是公玉润赶忙躲开。 公玉润运行法力,剑气构成一个人形模样的轮廓,掌刀向蓝霏玉砍去。 见此情景蓝霏玉却是不慌不忙,运行法力又是一招更厉害的剑气冲去。蓝霏玉和公玉润的剑气相撞再次发出巨大声响。 护玉阁的护卫又来了几队,其中就有之前跟着顾言林,被王盈月用横扫千军支开的那六个护卫。 那六个护卫的招式和其他人大相径庭,其他人运行法力是把剑气发射出去攻击敌人,他们却把剑气集中在自己剑上。 六个护卫分开和齐德山五人对打。一个护卫一剑劈向齐德山,齐德山下意识举剑抵挡。 两把剑相撞后,齐德山虎口一阵剧痛,他不想和护卫再过第二招。 齐德山赶忙寻找机会离开护玉阁,随后孟维才、闻人云、公玉润和陈横纷纷离去。 第二百零二章 师命难违 “喻大小姐、颜公子、蓝公子、欣泽和五个黑衣人打了许久都没讨得半点便宜,他们六个过来之后仅仅一招就将黑衣人全部打跑!”顾言林脸上尽是震惊,一点也不记得自己刚才惊慌失措的样子。 “不愧是你的贴身护卫!”王盈月也是大吃一惊。 “少主,小姐,小的护卫不周,还望海涵。”六个护卫过来向顾言林和王盈月抱拳说道。 “不妨事,你们快把刚才打跑黑衣人的招式分别再演示一遍。”王盈月很是期待。 “小姐说笑了,我们修为低微,只是恰好在黑衣人要逃走时赶来,纯属巧合,仅仅只是巧合而已。”一个护卫连忙弯腰抱拳解释道。 “小姐命你们演示没有听见吗?”不止王盈月,顾言林也想看看他们刚才所用的招式。 “遵命,现在就为少主和小姐演示,小的先来吧。”那护卫固然不敢违抗顾言林的命令,尽管颇为为难。 “嗯。”顾言林满意地点点头。 “他演示之后,你们五个接着一个个来。”王盈月很是期待。 那护卫拔剑之后呆手呆脚地举剑劈下,又慢慢降低半个身位将剑一横,与刚才攻击黑衣人的招式一般无二。只不过他现在动作缓慢,更没有剑气。 顾言林和王盈月看了非常失望。 接下来另外五个护卫也是如此,顾言林和王盈月眉头紧锁,却也无可奈何。 “大家都没有受伤吧?”过了许久,王盈月问道。 “没有。”一行人回答。 易欣泽在想另外三个黑衣人是谁,他一开始就知道五个人中必有齐德山和陈横,却不知道另外三个是谁。 “一二,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见易欣泽不说话,旁边的颜雨问他。 “没有受伤,我不明白太辰派怎么会突然多出三个高手?!”易欣泽回答。 “我也很费解,太辰派明明冲你来的,怎么好像有人一直紧盯着我不放一样?!”颜雨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说的什么和什么?!”王盈月也是不明所以。 “我一直被人追杀,所以我认为这五个人之中一个是太辰派的齐德山,一个是炎离族的陈横,另外三个很可能也是太辰派的人。”易欣泽解释说。 “仅仅只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没办法兴师问罪,即便去了也会无济于事。”顾言林在思考如何才能找到强有力的证据。 “言林,你进步非常大,但是这种情况别人绝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易欣泽说。 齐德山五人到护玉阁刺杀易欣泽和颜雨后,护玉阁的巡视就多了起来,尤其是客房附近,护卫也多了好几队人。 黑夜悄无声息地降临,久远酒楼的一间客房里,蓝霏玉和苍云宗的五个人正在谈话。 “今天上午五个人闯进护玉阁客房,欣泽说其中两个是齐德山和陈横,另外三个却不知道是谁。是不是你们私自行动了?”蓝霏玉一脸狐疑地盯着他们五人。 “公子,这其中必有误会,没有您的命令,我们哪敢轻举妄动?!”其中一个人赶忙抱拳解释。 “除了你们,还会是谁呢?”因为此行的目的是从易欣泽那打探黯月断剑的下落,所以蓝霏玉最先怀疑他的手下。 “或许五个人全是太辰派的。太辰派一直在追杀易欣泽,这件事喻隐之境早传遍了。”另一个人赶忙把怀疑对象引开。 “颜雨说其中两个人一直与他缠斗,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蓝霏玉自言自语。 “也可能那三个人就是不悱族派去的。”那人把怀疑又引到不悱族身上。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悱族有足够的理由如此行事。”蓝霏玉点点头。 “颜雨一直被龚熙寒和莫扶欢当做叛徒,现在派人来清除他也是合情合理。”另一个人强调道。 “你们的任务呢,完成了吗?”蓝霏玉突然想到谈啸来信催他们回去。 “公子的意思是……”他们五个当然知道蓝霏玉什么意思,他们惊讶的是蓝霏玉在话题上突如其来的跳跃。 “让你们想一个从欣泽那得知黯月断剑下落的方法,你们现在都没想出来?”蓝霏玉质问他们。 “公子,这件事难度可不是一般地大!您想,整个喻隐之境都盯着易欣泽,却没一个人能够知道黯月断剑的下落,我们六人找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一个人微笑着试探道。 “理由不错,师父已经催过许多次,回去后就由你向他老人家交代好了。”说罢,蓝霏玉站起来向外走。 “公子,这……公子,您是宗主的爱徒,宗主最是器重您,当然由您回话更为适合。”那人赶忙追上蓝霏玉说道。 这件事的结果不那么尽如人意,谁都不愿去触那个霉头。当然,即使调查得清清楚楚他自己也不会去向谈啸交差,因为这件事由蓝霏玉负责,抢功劳或许能舒服一时,但绝对会倒霉一世。 易欣泽和颜雨继续修习,丝毫没有受白天刺杀的影响。恰恰因为白天的刺杀,使他们更有危机感。 “颜雨,你来欣泽房间一下。”蓝霏玉回到护玉阁客房,他清楚这个时候易欣泽和颜雨在房间修习,于是敲了敲颜雨的房门说道。 蓝霏玉没等颜雨回答,之后又去敲易欣泽的房门。 “欣泽,开下门。”说过之后蓝霏玉等易欣泽开门,蓝霏玉知道易欣泽在修习,所以没打算催他。 “霏玉,进来说。”过了一小会儿,易欣泽给蓝霏玉开门。 假如颜雨敲门,易欣泽或许会一直修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给他开门。但是蓝霏玉敲门,而且从他语气之中隐隐约约能听出有事,易欣泽赶忙去开门。 请蓝霏玉坐下后,易欣泽给他倒茶。 “欣泽,别倒了,我不渴。”蓝霏玉伸手拒绝。 “你今天怎么和平常不一样,发生什么事了?”蓝霏玉平时不是这个样子,易欣泽能感觉出来。 蓝霏玉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将自己和手下欲意抓捕易欣泽的事说出来。 “与你们相处的这段时间很是轻松,我第一次发觉暂时放下宗内事务竟是如此惬意。不过师父命我返回苍云宗,我不得不回去。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件……” “什么,你要走了?”就在这时,颜雨猛然推开房门,和易欣泽异口同声、不可思议地大声问道。 “搞什么,你们俩吓我一跳?!”蓝霏玉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为了不得不离开而尴尬,还是为了之前要抓易欣泽而尴尬。 “怎么说走就走,我原本想有时间一起在天垠湖好好玩玩,欣赏一下美景呢。”易欣泽很是惋惜。 “对头,我还想和你继续比试。”颜雨同样依依不舍。 “不妨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蓝霏玉微微一笑。 “留下来吧,苍云宗有谈宗主,过段时间再回去也无妨。”颜雨劝蓝霏玉。 “对头!”易欣泽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实不相瞒,师父已经催促多次,即使现在回去恐怕也免不了会挨训。”尽管蓝霏玉不情愿,但师命难违。 第二百零三章 围追堵截 苍云宗事务繁巨,苍云宗宗主谈啸早就催促蓝霏玉回去,不过蓝霏玉一直以调查黯月断剑下落为由没有回去。 现而今,黯月断剑一点消息也没有,让蓝霏玉很是为难,他已然做好回去挨谈啸训斥的准备。 “既然躲不过训斥,那就过段时间再回去吧,哈哈……”颜雨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易欣泽和蓝霏玉都是满脸震惊地看着他。 “不合适啊,不太合适,哈哈。”颜雨尴尬地笑了笑。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和颜雨会去找你的。”易欣泽微笑着说。 易欣泽和颜雨刚开始为了在遇见太辰派人时能有个神级修为的帮手,蓝霏玉起初是为了黯月断剑的下落,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慢慢成为朋友,就像误族族长刚见他们时说得那样。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刚去误族时,他们并不是朋友,但误族族长早已知晓一切。 有时,友情就是如此奇妙! 第二天,顾言林和王盈月继续来客房学习调查事件技巧。 “诸位,蓝某有事在身,就此别过。”蓝霏玉抱拳说道。 “慢走。”易欣泽、颜雨、顾言林和王盈月回道。 蓝霏玉离开护玉阁,到久远酒楼叫上苍云宗的五个人,随后骑上孰湖向东盛荣州飞去。 护玉阁这边,易欣泽、颜雨、顾言林和王盈月继续谈论调查事件的诀窍。 自从齐德山五人来过之后,护玉阁的巡查明显比之前多了许多,不仅如此,客房周围还有六个贴身保护顾言林的护卫。 如此过了几天,护玉阁风平浪静。一天夜里,掌握巡查的规律后,齐德山、孟维才、闻人云、公玉润和陈横再次潜入护玉阁客房。 巡查换班后,齐德山一招将他们全都打昏,随后和前几天一样,齐德山、孟维才和陈横去易欣泽房间,闻人云和公玉润去颜雨房间。 护玉阁客房附近巡查是增加了没错,不过依旧没有护卫。前几天那些护卫是因为顾言林和王盈月在,他们离开之后,客房和以前并无二致。 不仅如此,遇到袭击这么长时间,护卫们仍然没有过来。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一是因为护玉阁和清渊派正在进行势力争斗,另一方面是顾风远有意为之。 王长雨推荐过易欣泽,顾风远也清楚王长雨和易欣泽走得比较近;颜雨是不悱族的,顾风远更没理由保护他;喻宁梦就不用多说了,自从她来到护玉阁一刻也没闲过,不是处理寒宇山庄事务,就是打探护玉阁和其它势力的最新动向。再者说了,喻宁梦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不论护玉阁客房出现什么状况,顾风远都可以以人员不足为由推脱过去。故此,迟迟不见护卫来客房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欣泽和颜雨很是吃力。 蓝霏玉几天前离开,喻宁梦傍晚时分出去办事,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和几天前一样,他们依旧在客房外打斗,不同的是这次易欣泽和颜雨没有一起对敌。易欣泽和齐德山、孟维才、陈横缠斗,颜雨和闻人云、公玉润对打。 易欣泽运行法力使出一招轰雷掣电,猛然一声巨大雷响,笼罩住面前的三个黑衣人。紧接着,剑尖发出三道闪电,分别向他们飞去。 太辰派能化解轰雷掣电的招式数不胜数,比如狂风怒号、滂沱大雨、雷奔云谲和星旗电戟,再比如《卓云拳》里的天机盾也可以轻松抵御。 齐德山和孟维才哪一招都没用,而是选择向一旁躲开。陈横同样没用暴露自己身份的招式,更没有用他标志性的黑枪。 易欣泽调动全身法力,一招平地起雷应势而出。劲力在齐德山、孟维才和陈横周围乱窜,他们发现情况不对,赶忙起身躲避。霎时间,刚才他们所站的位置爆炸四起。 易欣泽与齐德山三人打斗皆是用雷系法术,他知道齐德山和陈横在,另一个想必也是太辰派的人。 易欣泽引诱他们出招,他想确定这些就是太辰派的人,可是他们三个只是近身袭扰或者用剑气。 尽管易欣泽是推予仙,齐德山、孟维才和陈横都是神级修为,但他们没用法术,而易欣泽则是一招接一招。 此消彼长,虽然易欣泽处处被压制,可是并没有完全处于下风。 颜雨那边却是截然相反,他被闻人云和公玉润压制得甚至不能松一口气。 闻人云一剑挥向颜雨,速度奇快,颜雨不得不向后半躺躲避。颜雨猛然察觉到地上剑气袭来,赶忙双脚发力向后躲开,之后几道剑气从颜雨刚才站的位置快速飞过。 颜雨刚得到一丝喘息之机就运行法力,他的招式还没发出,闻人云和公玉润继续跻身而来。 闻人云和公玉润配合得非常好,招招直取颜雨要害。 护玉阁客房前刀剑声不绝于耳,另外还有东西破碎和各种爆炸声。 即便如此,护玉阁护卫也没有过来,如果没有顾风远授意,断不会出现如此情况。 易欣泽和颜雨不敢和他们继续耗下去,寻得机会骑上孰湖离开护玉阁。 易欣泽和颜雨向西飞去,齐德山五人赶忙运行法力飞行去追他们。巧的是护玉阁人好像看不见头顶的人,竟然都没有理会。 出了护玉阁,齐德山、孟维才、闻人云、公玉润和陈横的追杀才算刚刚开始。 齐德山发现护玉阁压根不管,并且现在也出了护玉阁,当即一边飞行一边运行法力。 首先是一声巨大雷响,撕开空气向易欣泽和颜雨直奔而去,易欣泽和颜雨赶忙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躲开。 紧接着,两道闪电划破夜空,直直劈向易欣泽和颜雨。易欣泽和颜雨不得不向下躲开。 齐德山这招叫轰雷掣电,和易欣泽刚才在护玉阁客房前用的招式一模一样,威力却不可同日而语。 还远远没有结束,猛然一股劲风袭来,易欣泽和颜雨都有所察觉,回头发现一个冒着耀眼白光的拳头飞快向自己砸来。 这招是冲颜雨去的,闻人云和公玉润没工夫在易欣泽身上浪费时间,不过这招威力巨大,尽管他们的目标是颜雨,也波及到了易欣泽。 易欣泽和颜雨来不及反抗,赶忙令孰湖急速下降,这才躲开了那招威力巨大的拳头。 最后落在地上后将孰湖放飞,易欣泽和颜雨一边继续逃跑一边想办法。 “其揣拳,刚才那招是其揣拳!”颜雨大声说。 “也就是说,从几天前就缠着你的那两个人是不悱族的?!”易欣泽回道。 “恐怕他们的目的不只是缠着我,还要杀人灭口。”颜雨又说。 “之前不悱族并没有动静,今天怎么突然派来两个高手?”易欣泽茫然不解。 “谁知道呢,但我清楚,必须甩掉他们!”颜雨坚定地说道。 “必了个须!”易欣泽说。 齐德山、孟维才、闻人云、公玉润和陈横离开护玉阁之后更加无所忌惮。不仅如此,前面还有陶立浩带着其他太辰派人围追堵截。 第二百零四章 一种选择 借助街道上的灯光,易欣泽看到陶立浩和高鹏涛在前面。 “易欣泽正向这边跑来,大家随我来。”陶立浩也看见了易欣泽,他大声命令道。 陶立浩带着二十几个太辰派人去堵易欣泽。易欣泽心里想道:大事不妙,前边有陶立浩二十几个,后面齐德山等人修为很高,这下要被包饺子了! 易欣泽和颜雨在街口右拐向北跑去。齐德山五人在后面追着,齐德山时不时地用剑气劈向易欣泽和颜雨中间,他们只好分散躲避。 离开护玉阁陈横像是放飞自我了,他当即收起棍,从乾坤袋中拿出黑枪后自言自语:“用棍总感觉不舒服,还是枪趁手!” 之后陈横也学着齐德山的模样随意攻击易欣泽和颜雨。闻人云和公玉润则是不同,闻人云运行法力一招接一招,公玉润用其揣拳不断砸向易欣泽和颜雨。 不悱族诚是凶狠,同样是追杀,闻人云和公玉润的招式更加毒辣。不过大多数招式都是冲颜雨去的,易欣泽在旁边偶尔会受到牵连。 紧接着,于佑远和马飞带着二十几个太辰派弟子出现在易欣泽和颜雨前面,他们不得不继续右拐。 易欣泽和颜雨想甩掉齐德山五人,谁承想向西有陶立浩和高鹏涛,向北有于佑远和马飞,故此他们唯有向东试试运气。 齐德山、孟维才、闻人云、公玉润和陈横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们后面的太辰派弟子有五十人上下。 但凡有机会,陈横就会提枪运行法力攻击易欣泽和颜雨。与其说陈横是攻击,倒不如说在玩弄他们。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刚开始并不会直接杀掉,而是先耍弄一番。 陈横举枪运行法力,一股劲力向易欣泽和颜雨中间飞去。陈横的这股劲力看不清楚,但大家都能感觉出来杀伤力并不大,似乎是为了营造紧张气氛,为了破坏易欣泽和颜雨的心里防线有意为之。 易欣泽和颜雨感觉劲力越来越近,这才躲开。谁承想,那股劲力向前边的路人打去。 眼睁睁地看着路人被打飞,撞碎远处的摊位,易欣泽却无能为力,他的心很痛很痛。 公玉润没有陈横那么好的心境,他运行法力,一道剑气劈向颜雨。颜雨发觉后上方有道强劲剑气,赶忙跳向一旁。紧接着,又有十几个无辜的行人被打飞。 那些行人生活谨小慎微,平时勤勤恳恳,他们什么错也没有,却无故被杀。易欣泽和颜雨瞠目结舌。 陈横饶有兴致地继续运行法力,就在此时,齐德山大声喝道:“街上的行人不是我们的目标,即使全杀了又有何用?!” “与太辰派签订的协议没有规定我不能杀行人吧?!再者说了,有人杀得比我还多,你怎么不去管他?”陈横很是不服,继续运行法力。 尽管齐德山等人同样是在追杀易欣泽和颜雨,但他们有本质上的区别。看到他们滥杀无辜,齐德山很是愤怒,只是他也无可奈何。 面子从来都不是他人给的,而是你给他人的一种选择。 别人要么选择给你面子,要么选择死。不过这种选择需要强大的实力作后盾。 有些人实力不足仍然喜欢让别人选择,更有甚者还伴有可笑的所谓的威胁。 显然,齐德山的实力还没大到能让闻人云和公玉润做选择的程度,即便是陈横也不行。 齐德山无奈至极! 易欣泽和颜雨继续向东逃去,身后又出现一股劲力,和刚才那股一模一样。易欣泽和颜雨当然可以轻松躲开,但行人又要遭遇劫难。 易欣泽当即举剑运行法力,使出澄沙汰砾。 一道刺眼剑气向齐德山等人劈来,他们不得不向两边飞开躲避。 澄沙汰砾是《恒一心法》里面的一式,易欣泽也没料到威力竟如此之大,不过和公玉润刚才那招比起来,仍然有些差距。 趁着齐德山五人忙于躲避,易欣泽和颜雨在街口向南跑去。 跑的时候易欣泽猛然发现,当他们向西或者北逃跑时,齐德山五人会穷追猛打。他们向东跑,齐德山等人只是跟在身后袭扰,只不过不悱族的人一直都很凶残。 易欣泽断定东面有埋伏,所以在他们向东时,齐德山等人才会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 齐德山等人像是要把他们赶到东面一般,故此易欣泽拉着颜雨向南跑去。 易欣泽和颜雨所处位置是西天垠湖,南面是烈江,过了烈江仍是护玉阁势力范围,不过再有不远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随着易欣泽不间断地努力修习,他的法力足以使用《恒一心法》。不过如若想对神级修为造成伤害,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 易欣泽和颜雨拼命向南逃去。颜雨也不问易欣泽为什么总是更换方向,因为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往哪边跑,而是甩掉身后难缠的尾巴。 齐德山等人再次追来,果不其然,发现易欣泽和颜雨向南跑之后,他们更加凶残。 齐德山运行法力,一团熊熊烈火从天而降,砸在易欣泽和颜雨正前方。紧接着,那团大火随着一声雷响猛然炸开,无数个火球向易欣泽和颜雨砸来。 见此情景易欣泽哪敢大意,即刻运行法力使出天机盾,勉强护住他和颜雨。 齐德山这招叫烈火轰雷,由于要保证炸裂开来的火球全部飞向易欣泽,而不能伤及无辜,所以威力有所折扣。 即便如此,齐德山的烈火轰雷也挡住了易欣泽和颜雨的去路。 易欣泽和颜雨刚转过身,陈横提枪运行法力,一招蛇食鲸吞向易欣泽飞来。 闻人云和公玉润一向狠辣,闻人云运行法力,剑气组成一个人形轮廓,举剑向颜雨砍去。公玉润上方则是一个非常强壮的汉子,挥舞着硕大的拳头向颜雨砸去。 易欣泽和颜雨的修为不能够以招拆招或者运行法力抵挡,唯有拼命逃跑。 之前,易欣泽好奇神级修为是不是可以随意打仙级修为,想必现在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他们的招式在街道上留下一片狼藉,摧毁了街边许多摊位和酒楼招牌。不过还好,这条街上的行人不多,跑得也足够快,否则这些招式打在他们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倘若打在易欣泽和颜雨身上也是如此。 束手就擒是懦夫行径,尽管易欣泽和颜雨只是仙级修为,但他们并没有放弃进攻。 易欣泽运行法力使出风雨交加,霎时间街道上狂风骤起,比山雨欲来之前的风更厉害几分,接着他又运行法力使出滂沱大雨。 易欣泽这套连招甚是巧妙,风雨交加只是掩护,滂沱大雨向齐德山等人咆哮而去。 第二百零五章 难上加难 狂风吹得人眼睛酸痛,暴雨也让人难以睁眼。风雨交加和滂沱大雨易欣泽用得恰到好处,一时间遮天蔽日,劲气乱涌。 万万没想到,滂沱大雨同样是迷惑敌人的招数,颜雨的剑气才是真真正正的后招。 颜雨运行周身法力,将纵剑举过头顶,随后一道长长的剑气向齐德山等人劈去。 易欣泽和颜雨喜欢比试,比试之余也会提升合作时的默契,所以这次配合称得上天衣无缝。 但是,他们的对手都是神级修为。 齐德山运行法力,一个天机盾挡下易欣泽和颜雨所有招式。易欣泽和颜雨当场愣住,心里不禁犯起嘀咕:“这可如何是好?!” 绝望从来都不是无路可走,而是所能想到的每一条路都行不通。 齐德山再次调动法力,使出烈火轰雷。一团烈火从天而降,它比天上的月亮还要亮。 如若不是向自己砸来,易欣泽倒想一直欣赏月亮和烈火构成的美景。 颜雨和易欣泽一样,也是傻傻地愣在原地。 霎时间,一道比烈火更亮的白光将火团打散。紧接着,耳边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你们不躲开等什么呢?以为那是馅饼,等着砸到你们头上吗?” 易欣泽和颜雨定睛一看,原来是喻宁梦救他们来了。 另一边,刚发现喻宁梦的身影,高鹏涛就让陶立浩带着太辰派人离开,否则会让穿着夜行衣的齐德山和孟维才暴露。 陈横也收起标志性的黑枪,再次拿出不称手的棍当做武器。 易欣泽、颜雨和喻宁梦对战齐德山、孟维才、闻人云、公玉润和陈横。 陈横固然不会忘记在西盛荣州时喻宁梦把他抓了起来,致使后来被易欣泽和高鹏涛抓住可乘之机。陈横运行法力,一招杯弓蛇影向喻宁梦飞去。 喻宁梦运行法力,发动空间转移突然出现在陈横身后,接着一脚将陈横踹飞出去,正如他刚才把无辜的路人打飞一样。 闻人云和公玉润毫不在意喻宁梦,因为他们的目标是颜雨。他们发动攻击时,喻宁梦运行法力,一招西风斜阳打去,他们不得不躲避。 喻宁梦本就不打算恋战,她想带易欣泽和颜雨离开。不过恐怕不能如愿以偿,因为她刚才那招惹怒了闻人云和公玉润。 闻人云和公玉润调动法力两道剑气袭来,喻宁梦运行法力抵挡。他们有些许惊讶,没想到喻宁梦的修为竟已达到如此地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若喻宁梦想甩掉他们,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齐德山和孟维才并不和喻宁梦交手,因为有闻人云和公玉润缠住喻宁梦已经足够,他们继续攻击易欣泽。 易欣泽和颜雨共同应对齐德山和孟维才,尽管暂时落于下风,但一时半会不会有危险。 喻宁梦和闻人云、公玉润同样打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喻宁梦运行法力使出风口浪尖,狂风吹起十数米高的巨浪向闻人云和公玉润呼啸而去,似乎要将他们淹没冲走。 闻人云运行法力,上方出现一个几米高的人形轮廓,然后横剑抵挡。公玉润也用法力形成一个壮汉,用大树一般粗壮的手臂和闻人云一起与喻宁梦的风口浪尖抗衡。 喻宁梦、闻人云和公玉润的修为都是索映神,可并不代表他们实力相当。就像陈横的修为是修远神,但是和索映神的人动起手来,陈横并不会总输。 在喻隐之境,陈横也是比较出名的杀手,死在他手上的索映神修为之人不在少数。 喻宁梦不打算和闻人云、公玉润比拼法力,见他们刚出招应对,喻宁梦就出现在他们身后。 空间转移是喻宁梦的优势,而且这种优势在打斗中用处极大。 闻人云和公玉润感觉后背发凉,来不及回头查看情况,赶忙运行法力斜向下飞去躲避。没有法力持续输入,十数米高的巨浪和法力构成的人形轮廓慢慢消失不见。 喻宁梦处于上风,但她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打斗时一切都可能发生。 猛然间,她发觉身后有一丝异样,于是转身同时运行法力准备发出剑气攻击后方。 喻宁梦转身定睛一看,当即大惊失色。原本喻宁梦认为是陈横在她身后搞偷袭,谁承想却是一个小孩向自己飞来。 喻宁梦赶忙调整自己剑气飞出的方向,她明白此时若想收回剑气,那可真是难上加难。 剑气打在地上,紧接着发出一声巨响。喻宁梦清楚这是陈横的圈套,但是她没有选择。 喻宁梦随意瞥了几眼,并没有发现陈横,随后立刻集中精神去接住小孩。 向喻宁梦飞来的小孩也是惊恐万分,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何等境遇。直到喻宁梦接住小孩,他才稍有安稳之色。当然,喻宁梦也是如此。 小孩是陈横故意丢过来的,喻宁梦心知肚明,之后当即左右寻找陈横,依旧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喻宁梦又把小孩移开,他飞来的方向同样没有。 正在喻宁梦疑惑之际,她背后挨了一棍,和小孩一起飞了出去。 方才,陈横被喻宁梦一脚踹到街边的酒楼,除了他撞碎窗户和桌椅的声音再无其它声响。 陈横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血,然后站了起来。 陈横余光发现酒楼墙角藏着许多人,那些人一语不发,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陈横一步一步向他们走去。 陈横伸手去抓那个八九岁的孩子,却被他母亲抱在怀里。陈横也学喻宁梦踢人,陈横一脚踹在女人腹部,她吃痛捂住腹部躺在地上打滚。 尽管陈横已经把小孩抢走,但她仍然忍痛伸手想要抢回自己的孩子。 陈横站起来提着小孩走出酒楼,接着毫不犹豫地把小孩丢向喻宁梦。 紧接着,陈横紧贴地面快速飞行,到喻宁梦脚下后再向她冲去。 陈横牢牢盯着喻宁梦,看到她转身运行法力,发出剑气,然后接住小孩,与此同时陈横一棍打在喻宁梦后背,把她和小孩打飞到酒楼。 喻宁梦和陈横一样,也是从窗口飞到酒楼。喻宁梦在酒楼地上滑了很远,最后被一根柱子挡住才停了下来。 酒楼仍是一片寂静,没人发出任何声音。丝毫没有受伤的小孩睁眼看了看周围,过了好一会儿才大声哭了起来,看样子受到的惊吓着实不轻。 女人一看自己的孩子又回来了,顾不上腹部疼痛勉强站了起来,弯腰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抱住小孩。 整个酒楼只有小孩的哭声,除此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喻宁梦则是躺在柱子旁一动不动。 陈横发现喻宁梦着了他的道,慢慢向酒楼走去,脸上挂着一个邪恶的笑容。 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陈横,和不顾一切救下小孩的喻宁梦,再次证实了那句话——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人性到底有多善良,也不会知道人性有多么肮脏! 第二百零六章 天衣无缝 另一边,没有喻宁梦的纠缠,闻人云和公玉润觉得轻松了许多,紧接着他们运行法力发出两道剑气攻击颜雨。 喻宁梦受伤的过程易欣泽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不仅如此,齐德山和孟维才的攻击将他逼至绝境。 不仅易欣泽和颜雨会配合,齐德山运行法力发出高山流水,孟维才调动法力使出骄阳似火,他们配合得同样天衣无缝。 易欣泽和颜雨都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更迫在眉睫的是,陈横正在向酒楼里昏迷的喻宁梦走去。 酒楼里仍然只有小孩受到惊吓的哭声,喻宁梦依旧躺在柱子旁一动不动。 易欣泽在影视作品中看到过身处绝境之时,往往会战力惊人或者有人救场,现在他才明白那些就像泡沫能抵御针尖一样虚假。 此时此刻,易欣泽脑海中只有一句话——能救自己的除了自己,再无旁人! 没有其它选择,易欣泽唯有调动周身法力,使出天机盾抵挡齐德山的高山流水和孟维才的骄阳似火。 绝境之时战斗力并不会变得惊人,更不会有人救场,但是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易欣泽都会去尝试,更确切地说,是去赌! 显而易见,易欣泽这次又赌活了。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天机盾砸向地面。 齐德山和孟维才不约而同地向一旁躲开,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被易欣泽伤到,可真要贻笑大方了。 趁着齐德山和孟维才躲开的间隙,易欣泽赶忙向颜雨跑去。 易欣泽运行法力使出覆水难收,紧接着发出隔岸观火,用连招打向闻人云和公玉润。 闻人云和公玉润见过覆水难收,也见过隔岸观火,但没想到连起来使用竟然会如此惊心动魄。他们运行法力抵挡,不敢有半点大意。 “颜雨,救我!”趁此短暂契机,易欣泽和颜雨再次汇合到一起,易欣泽向颜雨求救。 “我也想!”颜雨终于寻得机会能够暂时缓口气。 说时迟那时快,颜雨立刻站在易欣泽身后。易欣泽运行法力使出《恒一心法》里的画沙聚米,将横剑从左上挥至右下,一道霸道剑气向前方飞冲而去。 齐德山、孟维才、闻人云和公玉润见此情形,全都向后方躲避易欣泽的画沙聚米。 易欣泽和颜雨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契机,眼下他们太需要逃离这里。 但是这次易欣泽并没有趁机逃跑,而是运行法力强行向齐德山等人的身后飞去。 颜雨没有丝毫迟疑,同样运行法力强行跟着易欣泽飞去。 易欣泽八人在这里打斗得异常激烈,刀剑声和爆炸声不绝于耳。不过总有人听不见,例如耳朵不好使的。 老刘头在城里负责运送泔水,他视力好,鼻子灵,脑子反应也很快,唯独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牵着孰湖拉了一大车泔水,一拐弯才发现有人在这里打架,而且甚是激烈。 易欣泽用画沙聚米逼退齐德山、孟维才、闻人云和公玉润,向他们身后的泔水车飞去。 颜雨不知道易欣泽想干什么,但他最是信任易欣泽,一直紧跟在易欣泽身后,没落下半步。 陈横杀气腾腾地走向酒楼,他要去杀掉喻宁梦,这么好的机会如若不把握住,以后恐怕要费很大力气。 就在这时,陈横发现左边有道非常刺眼的剑气,接下来齐德山、孟维才、闻人云和公玉润向这边跳来,他们想躲开那道剑气。尽管那边斗得如火如荼,不过丝毫不影响陈横要杀喻宁梦的决心。 易欣泽和颜雨落在泔水车旁,把老刘头吓了一大跳。易欣泽来不及解释,抓起老刘头丢给身后的颜雨。 就在此时,易欣泽运行法力,将泔水车快速移到齐德山五人的头顶。 齐德山一看易欣泽想偷袭,赶忙运行法力。但是齐德山稍慢一筹,易欣泽当即一个平地起雷。 齐德山、孟维才、闻人云、公玉润和陈横眼睁睁地看着泔水车炸开,脸上尽是惊恐异常。 老刘头独自一人愣在原地,看到自己的泔水车被炸成粉末,他很是惋惜。 泔水车爆炸后,喝剩的米粥,吃剩的菜叶,还有各种汤汁混合在一起从白天发酵到现在,那味道,简直不敢想象。 触目皆是的泔水并没有任何杀伤力,却令人恐惧至极。 更令人恐惧的是躲也躲不开,因为一时无处可躲。那种绝望,齐德山五人绝不会想再经历第二次! 另一边,易欣泽和颜雨骑着孰湖向南飞去。当然,易欣泽和颜雨也没能幸免,都是一身的泔水,离十里都能闻得见。 与以往不同的是,颜雨这次并没有唠唠叨叨,反而非常安静。 而且,易欣泽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喻宁梦。 易欣泽和颜雨并不仅仅只是练习了配合,提高了默契度,他们还制定了暗号。 “救我!” “我也想!” 这段对话代表易欣泽和颜雨都坚持不住,他们需要立刻找机会逃跑。 “救我!” “放心,有我在!” 这组对话代表不用慌,一切尽在掌握。 护玉阁和清渊派打斗了几日,紧接着又对峙了好几天,水镇的百姓终于迎来安稳的曙光。 护玉阁和清渊派还是和以前一样,水镇既是自己势力范围,又是势力分界。 王长雨和陆子兮各自带人回去,分别在水镇留下几队护卫和一队巡街。 王长雨向顾风远禀报过这次势力争斗的情况后才回家。听闻王长雨回来,王盈月很是兴奋,为了和王长雨分享自己这几天的进步,王盈月数着日子等了许久。 “父亲,师兄,你们可算回来了,我跟你们讲……” “嘶!”王盈月开心地抱住王长雨的左胳膊,王长雨吃痛不禁眉头紧锁。 “您不会受伤了吧?”王盈月满脸惊讶。 “不妨事,你刚才想说什么?”王长雨笑了笑问王盈月。 “怎么可能会不妨事,您中了弩箭之后一刻不停地追了清渊派好几天,伤口都化脓了,而且现在还没好完……” 王长雨一个凶狠的眼神制止住张越。 “快快请医者过来。”王盈月吩咐过下人后,搀扶着王长雨回去。 医者过来之后,慢慢把王长雨胳膊上缠的布一层一层揭下来,刚开始是白布,后来变成红的。 张越说得没错,王长雨的伤口已经化脓。 王长雨左臂中了弩箭后,为了不耽误绝佳的攻击机会,他只是拔出箭然后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时间,一直没有处理。后来也只是一天换一次药,有时忙起来好几天才换一次。 第二百零七章 疑云满腹 见到王长雨受伤,王盈月的眼泪流了出来,忍不住低声抽泣。 “盈月,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听到王盈月哭泣,王长雨示意停止,去安慰王盈月。 “没人欺负我,先生,请你赶快给父亲治伤。”王盈月一边哭一边说道。 听到王盈月这么说,王长雨心头一紧。王长雨最是了解王盈月,只好坐下治伤。 “这次主要是因为人手不够,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点伤并不算什么,盈月,你不要再哭了。”王长雨挤出一个笑容安慰王盈月。 王长雨不停地安慰王盈月,她哭得更伤心了。 “张越,愣着干什么,赶快劝劝盈月。你看看,不让你说你偏要说!”王长雨责备张越。 “都这么严重了,我劝您您还推脱说没有时间,早些处理伤口早……” 王长雨又是淡淡地看着张越,迫于王长雨的威严,张越赶紧住口。 “师妹,不要哭了。”张越也安慰王盈月。 过了许久,王长雨的伤口处理完毕,重新包扎了起来,一旁的王盈月仍然在流眼泪。 不仅仅只是王盈月在流泪,易欣泽也是如此,因为喻宁梦一直昏迷不醒。 易欣泽、喻宁梦和颜雨来到一个村子的一户人家。已经喂喻宁梦吃了一颗药,蓝霏玉送给易欣泽的,他亲自试过,效果奇佳,可喻宁梦就是不醒。 颜雨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因为一身的泔水味着实难闻。平时最喜欢干净甚至有点小洁癖的易欣泽却是一步未曾离开,他静静坐在床边守护着喻宁梦,眼泪嘀嗒嘀嗒掉个不停。 这户人家只有一间客房,颜雨在不远处坐着。房间里没有其它声音,所以易欣泽眼泪掉在地上的声音很是明显。 颜雨没有催促易欣泽去洗澡换衣服,就像刚开始他没有因为被炸了一身泔水而抱怨一样。 夜,越来越深。颜雨困得不能行,眼睛酸涩难忍,两个眼皮仿佛有万斤之重,他坐在椅子上甜甜地睡着了。 不知何时,易欣泽停止流泪,转而呆呆地盯着喻宁梦的眼睛。 易欣泽无比希望喻宁梦能够醒来,无比希望她可以睁开双眼。 易欣泽眼睁睁地看着喻宁梦被陈横偷袭,他却无能为力。而且喻宁梦也是为救易欣泽而来,自责与愧疚始终笼罩着他。 突然,喻宁梦睫毛动了一下,随后,她缓缓睁开眼睛。 看见喻宁梦果真醒来,易欣泽情不自禁地笑了。那种笑容是等待良久之后的激动与欣慰,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傻笑什么?”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易欣泽的笑脸,随后又看见他红肿的眼睛,喻宁梦心里一紧。 之后,喻宁梦才想起自己被陈横偷袭,因为现在后背还是火辣辣地疼。 易欣泽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喻宁梦开心地笑着。 “对了,齐德山等人呢,我们怎么摆脱他们的,谁救得我们?还有,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过了一会儿,喻宁梦问了许多问题。 “谁也没来,是我们自己逃出来的。”之后,易欣泽把喻宁梦昏迷之后的事情讲给她听。 “真有你的!”喻宁梦轻声夸奖易欣泽。 “必了个须,现在的他们应该在某个地方使劲洗澡呢!”易欣泽无比高兴。 “说到洗澡,你也去洗一下,这一身全是泔水味。”喻宁梦说。 “好,我没关门,味道一会就散没了。”易欣泽出去后没有关门,回头微笑着对喻宁梦说。 喻宁梦是何等聪明,看到易欣泽种种怪异的举动,当然清楚其中缘由。只是她和易欣泽一样,也不喜欢讲出来。 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倘若真讲出来,就会失去那份美好。 易欣泽出去后,喻宁梦闭上眼睛休息。她的睫毛上出现两滴泪珠,随后,两滴泪珠慢慢变成两行泪水,喻宁梦忍着后背疼痛用手轻轻拭去。 这户人家已经入睡,喻宁梦和颜雨也在休息,易欣泽轻手轻脚地烧水准备洗澡,不过偶尔仍会发出声响。 太阳慢慢从东方升起,公鸡此起彼伏地搞着接力,它们似乎在比赛谁叫的声音更响亮,更悦耳。 易欣泽和颜雨仍然在两把椅子上睡得香甜,虽然极不舒服,不过能睡着就已然知足。 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喻宁梦早就起床,现在正在院子里调息。 蓝霏玉的药果然神奇,喻宁梦那么重的伤,仅仅一夜过去,现已好了很多。 这户人家是一家三口,夫妻俩都是六十多岁,他们的女儿十一二岁。天刚亮,夫妻俩就去干农活,现在小女孩的母亲回来做早餐。 “姐姐请吃。”小女孩非常懂事,知道喻宁梦受伤了,先给她用碗盛两个包子端来,想必是因为包子刚出锅,比较烫的缘故,因为包子仍在冒着热气。 “谢谢妹妹,你好乖啊!”喻宁梦睁开眼睛,微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宁梦,宁梦,宁…怎么起来了,后背的伤好了吗?”醒来后,易欣泽发现床上没人,赶忙开门去找,看见喻宁梦在院子坐着才松了口气。 “一觉醒来就好得差不多了。”喻宁梦回过头来微笑着回答。 “哥哥,快来吃包子。”小女孩笑得很是开心。 “好的。”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 颜雨打了个哈欠,举直双手伸了个懒腰,之后一把把易欣泽推开,脸上尽是埋怨之色。 易欣泽把颜雨吵醒了,看来颜雨的起床气还没消。 “好的呢,妹妹真懂事,你真棒!”一听有包子吃,颜雨赶忙换了个截然相反的表情,颜雨的变脸速度令易欣泽大为错愕。 早餐过后,喻宁梦决定回寒宇山庄。 “姑娘,真的要现在走吗?要不然在家里多住两天,等伤完全好了再走吧。”大哥满脸关心。 “不错,宁梦,再歇息一下也无妨。”易欣泽同样有点担心。 “基本已经好了,多谢诸位关心,告辞。”喻宁梦笑着回道。 “霏玉的药果真奇特!”易欣泽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乾坤袋拿出已经分好的药,他拿给喻宁梦两颗,给了大哥三颗,颜雨在一旁低头用脚摆弄着地上的小土块儿。 喻宁梦和大哥都是断然拒绝,易欣泽则坚持道:“请你们都收下,可能你们自己不需要,但身边的亲人朋友或许能用到,快收下吧!” “谢谢。”喻宁梦和大哥点头致谢。 道别之后,喻宁梦骑上孰湖向北飞去,易欣泽和颜雨骑着孰湖向南。 另一边的护玉阁,张越一早来到客房,却一个人都没发现。随后,张越赶忙向王长雨禀报此事。 “欣泽也离开了?”王长雨和王盈月异口同声。 “是的。”张越点点头。 “走之前也不说一声,没礼貌!”王盈月自言自语。 “或许,他是没时间告别。”王长雨脑海里出现了无数种情形,并按照可能性大小依次排序。 易欣泽和颜雨骑着孰湖向南飞去,他们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但他们知道必须躲开齐德山等人。 “一二,和喻宁梦走那么近,你是不是又喜欢上她了?”颜雨质问易欣泽。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原来颜雨一反常态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你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还剩下什么,早上刚刚吃过的包子吗?”易欣泽反问颜雨。 “喻宁梦可是喻隐之境出了名的小魔女,你最好离她远点!”颜雨又嘱咐易欣泽。 “颜雨,你的格局也就这么一点了,还没包子大…不对,还没有包子馅大!”易欣泽一脸鄙夷。 不多久,喻宁梦和一起来的寒宇山庄护卫们回西盛荣州,回去时她猛然想起忘记送给易欣泽一把改良弩。 “算了,下次再送也是一样!”喻宁梦自言自语。 “喻大小姐,您方才吩咐什么?”一旁的护卫没听清楚,毕恭毕敬地抱拳问道。 “嗯…我刚才说忘记和顾风远打招呼,我们要离开西天垠湖了。不过倒也无所谓,顾风远心知肚明。”喻宁梦清了清嗓子。 “喻大小姐所言极是!”那护卫抱拳回道。 在喻隐之境,目前仅寒宇山庄有改良弩,不过要不了多久,其它势力陆陆续续也会有。 改良弩说到底是在普通弩的基础上进行调改,丁婉雅拿到吕源瀚的改良弩设计图纸后,就开始囤积原始材料。其它势力即使反应慢些,但也不至于没有应对。 所谓一理通通百理,喻隐之境其它势力早晚会自己造出改良弩,因为在寒宇山庄囤积原始材料的同时,其它势力也没闲着。 被追杀的时间久了,易欣泽会时不时地回头观察,事实证明这是个好习惯,因为他发现齐德山带着几十人骑着孰湖追来。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还有不悱族的闻人云和公玉润。 “颜雨,我们比试一下谁的孰湖更厉害,看谁先跑到烈江如何?”易欣泽淡淡地问道。 “一二,怎么突然有兴致比赛了?”颜雨疑云满腹。 易欣泽没有应声,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他们身后。 “谁怕谁啊?!”颜雨回头一看,随后微笑着回答。 易欣泽和颜雨来到江边,纵身而跃跳入烈江。 片刻之后,齐德山一行人沿烈江向东追杀他们。 烈江狂野地奔涌而去,最终注入东面的大海。 第二百零八章 见怪不怪 海面上狂风怒号、惊涛骇浪,似乎是巨风激怒了大海一般。 值得称奇道绝的是,天空仍然有一层薄云,使得今天的天气是晴天,却又不是那种艳阳高照,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是舒爽的晴天。 海湾里风浪并不大,非常适合游泳潜水,故此在这里寻欢作乐的人不在少数。 海岸上,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他溺水后刚被救上岸。一群人围着男子,其中一个单腿跪地另一条腿支撑,将他头朝下放在大腿上,膝盖使劲顶他的胃,与此同时按压他的背部。 如此反复,已然停止呼吸的男子猛然将海水吐了出来,现在急需空气的他并没有肆意呼吸,而是一直往外咳。 男子逐渐恢复意识,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救男子那人继续拍打其后背,让他把水全都咳出来。 随后,脸色煞白的男子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眼下这是他最为紧要的事情。慢慢地,他脸色恢复如常,呼吸也变得均匀。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男子满心感激地抱拳答谢。 “哦……我还没学会游泳,是大家伙儿救你上岸,我才有机会帮你的。”救男子那人愣了一会,之后赶忙解释。 “那也要谢谢您,更要感谢大家。多谢大家,我万分感激!”男子毕恭毕敬地弯腰抱拳,不停地向大家行礼致谢。 “不客气,不客气。”大家都是一脸奇怪,觉得男子行为颇为怪异。 之后,大家继续下海玩耍,留下满腹疑团的男子。 “他们怎么穿成这样?!不对啊,我为什么也会穿成这样?!”男子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同样只穿了条泳裤。 不过这都是小儿科,因为男子回头发现眼前的景象更是令人惊诧万分。 一眼望去,各式各样用石头雕砌成的高楼大厦,还有人骑着有那么一点点相像,但绝对不是孰湖的东西在天空飞行,而且街上男男女女的行为举动甚是亲密。 眼前的一切令男子震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刚溺水又被大家救了的男子是易欣泽,现在是二一二一年。这里的易欣泽和喻隐之境的易欣泽灵魂与思想互相交换了一下,其余的并无二致。 接下来,茫然的易欣泽不知道该往哪走,满脸诧异地一步一步随意走着。 “小伙子,你的衣服和其它物品不要了?”刚刚救易欣泽的那人见他要离开,善意地提醒道。 起初易欣泽不知道那人在和自己讲话,他重复了很多次,而且每次的声音都比之前大,易欣泽这才回头好奇地瞟了一眼。 “公子,您是说我吗?”易欣泽很是惊讶。 “不然呢?!”那人同样一脸疑惑。 “敢问如何拿回我的物品,又要去哪里拿呢?”愣了一会,易欣泽微笑着抱拳问道。 “去那边的物品柜,用你左手上的钥匙就行。”那人解释说,他心里无比纳闷:这人怕不是惊吓过度吧,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忘记这些啊?! “多谢公子,您的救命之恩我永生不忘!”临走前,易欣泽再次抱拳道谢。 随后,易欣泽向那人指的方向走去,那人再次愣在原地。 易欣泽一边走一边四处寻找,并没有发现那人所说的物品柜。易欣泽心里暗想:如此说来,只会是那了! 易欣泽转身往回走,来到一排铁箱子前,铁箱子被分成许多个小格。易欣泽认为这些铁箱最有可能是物品柜,因为他认识“物品”两个字,不过后面“柜”字写错了,应该是“柜”才对。 易欣泽心想:按照那公子所说,我的物品在铁箱子里,没想到我的东西竟有这么多! 易欣泽从左手腕取下钥匙,这把钥匙由一块完整的皮包裹住,呈扁圆形,不论哪儿都看不出连接的痕迹。他没有在物品柜上找到钥匙孔,更没发现圆形的钥匙孔,易欣泽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存放个人物品避免不了钥匙丢失的情况,故此在不远处设有服务台。也不是每天都有人把钥匙搞丢,所以服务台有大把空闲时间去做其它事情。 这不,一个年轻女孩在服务台卖起了饮料和零食。 易欣泽一直以来的习惯就是不懂就问,而且毫不犹豫,但是这次他犹豫了良久,因为这里的人们衣着过于怪异。他又看了看自己,仿佛没穿衣服走在大街上那般不自在。 “小姐,敢问如何才能打开物品柜?”易欣泽抱拳问道,随后给女孩看了看他的钥匙。 那女孩打量着易欣泽的言行举止,心里不禁想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搭讪理由,怕不是故意装成这样,欲意接近我然后占我便宜吧?! “流氓!”女孩立刻跑开,刚买的饮料在沙滩上撒了一半她也来不及理会。 易欣泽更是迷惑不解。 问他人问题时免不了遭受白眼,易欣泽不以为意,继续向其他人询问。 “公子,请问我如何打开我的物品柜?”易欣泽抱拳行礼,之后向男人展示了自己的钥匙,接着指了指旁边的物品柜。 为避免误会,这次易欣泽找了个男人询问。男人和易欣泽一样,也是只穿了泳裤,易欣泽多多少少有些许尴尬,不过眼下重中之重是拿回自己的物品。 “哦……你的钥匙坏掉了是吧,去找工作人员就行。”之后,男人边走边乐:还是第一次有人称呼我为公子,有趣! 有了刚才那女孩的前车之鉴,易欣泽这次毕恭毕敬地抱拳问道:“工作人员,敢问如何才能打开物品柜?” 易欣泽终于找对了人,只是他的称呼让女孩无比意外。 “女士,请稍等,我去去就来,不好意思。”说罢,那女孩转头问易欣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先生?我可不是先生,我一点医术都不懂。”易欣泽一本正经地微笑着解释。 “您说笑了,请问您遇到了什么麻烦?”女孩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她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还遇见过更奇葩的搭讪理由,例如说自己是穿越来的,说自己是外星人等等。 “我打不开物品柜,请您帮我一下。”易欣泽很有礼貌地双手奉上钥匙。 “请问是钥匙坏掉了吗?”女孩有点奇怪,因为来找自己的人都是钥匙丢了,很少有坏的,她在这工作几年都没遇到过钥匙坏的情况。 “可能是吧。”易欣泽点点头。 女孩接过钥匙,试着按了一下中间原点,嘀的一下,一个物品柜应声而开。 “先生,您的物品柜已打开,请带走全部物品。”女孩微笑着提醒易欣泽,这下她更加确定易欣泽是来搭讪的。 “好的,谢谢。不过,你怎么只打开一个,其余的为什么不打开?”易欣泽不解。 “先生,那些物品柜是其他客人的,只有打开的这个才是您的。”女孩耐着性子解释。 “明白了,谢谢你,工作人员。”易欣泽弯腰抱拳行礼。 第二百零九章 无地自容 易欣泽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柜子,他刚开始还以为所有物品柜都是他的。易欣泽尴尬得无地自容。 随后,易欣泽又想到那把钥匙,不禁自言自语:“奇怪,为什么我打不开,她一下就开了呢?!” 一件短袖,一条裤子,一双鞋,一部手机和一个钱包,易欣泽拿到自己的东西之后更加诧异。 “我应该在极北之地或者太辰派,但现在这是哪儿,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如此古怪?!”易欣泽心里惊恐地感叹道。 尽管觉得非常奇怪,但易欣泽仍然穿上衣服和鞋子,至少比穿着泳裤感觉自然得多。 易欣泽看了看手机和钱包,他固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该怎么用,一气之下准备把它们丢掉,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留下吧,或许这两样东西能让我搞清楚身在何方。 易欣泽把手机和钱包放进口袋,随后漫无目的地走着。刚走没几步,易欣泽赶忙回去找那个工作人员。 “您好,请问太辰派在哪个方向?”易欣泽微笑着问道。 “先生,您平时就是这么和女孩子搭讪的吗?想必吃闭门羹的次数比较多吧?”女孩不耐烦地反问易欣泽,她却是见过不少人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搭讪,但对于脸皮这么厚,而且坚持不懈地用如此奇葩理由搭讪的倒是第一次见。 “不好意思,打扰了。”易欣泽真心询问,而且女孩刚才也帮助了他,所以他觉得女孩相对更好一些,谁承想女孩极其不耐烦。 虽然不知道女孩什么意思,但从她的表现易欣泽看得出来,这次他真的问错对象了。 易欣泽看向石头雕砌成的高楼大厦,他潜意识里觉得会有危险。人天生对不熟悉的东西感到恐惧,尤其是易欣泽身边的一切都已发生改变,他甚是没有一点点安全感。 那种感觉就像恐高者站在高处,脑海里时时刻刻闪现出自己从高处掉下来的情景,唯有双脚踏在实地才会安心。 正常情况下,人很是抵触改变,即便如此下去有可能遇到艰难险阻,甚至可能会身处绝境。人们有一个近乎完美的借口——眼前都保证不了,你竟然考虑以后的苦难?! 故此,大多数人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 尽管非常恐惧,易欣泽仍然向高楼大厦走去。易欣泽懂得一个道理,越是接近危险本身,结果越意想不到。如若不冒一点风险就想有所收获,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且易欣泽发现很多人在高楼大厦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没有高楼大厦的别处基本没什么人。 易欣泽必须搞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他要重返自己熟悉的太辰派。 “公子,敢问太辰派在哪里?”看到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走出大厦,易欣泽快步追去抱拳问道。 “太辰派?没听说过!不好意思,没帮到你。”说罢,那人骑上飞行器快速离去。 这个是易欣泽目前为止听到最和善的回答,之前他问了很多人,大多数人都没理会他,或者直接说不知道。 这下易欣泽确定很多人都不知道太辰派,他更加疑惑不解:我们太辰派虽不是喻隐四强之一,但也是喻隐之境北部有名的大势力,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二一二一年,人类在诸多领域都取得飞跃性成果。例如城市日益扩张,占领许多野生动物的栖息地,导致多数野生动物相继灭绝,为了解决这一难题,人类研究出一种特殊建筑结构,并用合成树脂作为填充。既无限度提高了高楼的稳定性和使用年限,又最大程度保护了自然环境。 从最开始人类使用泥土,然后用石头,再用砂石,到后来发展为使用整块石头,牢固性都不理想。最后人类发明了特殊建筑结构和树脂,外表看起来与石头一般无二,其坚固程度却是石头的千万倍。 再比如交通工具,起初是马车,随后烧煤和石油,现在发展为磁力飞行。在磁力飞行器中输入要去的目的地,后台会将目的地和当前磁力飞行器的磁场改调为相同强度,随后就会自行选择最优路线到达目的地。 如此一来,不仅减少地球不可再生资源的消耗,而且很大程度提高了通行效率。 人类在飞行器的研究中借助了人性。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每个人的磁场都是独一无二的,互相接近的两个磁场相互吸引,之后人类好奇两个磁场完全相同的人会发生什么。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坚持不懈之下,人类终于获得重大突破,并运用到交通工具上。 人类无数种生活方式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改进,但是人性始终不曾改变。 在这里没能得到答案,易欣泽换个高楼大厦继续询问。 “小姐,请问功郡在什么地方?”易欣泽抱拳问道。 “什么郡,功郡?”女孩明明听得非常清楚,却又确认了一遍。 “对,喻隐之境北部的功郡。”易欣泽满脸期待,他心里想道:问了这么久,终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哈哈,你也是从喻隐之境穿越过来的吧,巧了,我也是。”女孩笑了笑回答易欣泽。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易欣泽不明所以。 “怎么这么没有幽默细胞,就这还假装穿越过来的四处搭讪?!”说罢,女孩骑上磁力飞行器离开。 天色愈发昏暗,现在的易欣泽饥肠辘辘,尽管他依然没有放弃,但是没一个人知道太辰派,甚至功郡和喻隐之境都没听说过。 易欣泽四下观察了片刻,路对面有个小摊,上面写着“百年名吃”,而且许多人都在排队,易欣泽心想:这个小摊了不得,这么多人排队等候,肯定好吃得不能行,可是我没钱又该如何呢?! 易欣泽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自己的乾坤袋,可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去排队。 易欣泽想装傻充愣蒙混过关,再或者好好和老板解释一番,毕竟自己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了。 现在易欣泽咽下去的口水已经是酸的,这使得他愈发地饿。 易欣泽不明白规矩,但他知道别人怎么做他就怎么学,他就和其他人一样排队依次等候。 “鸡蛋饼怎么吃?”卖饼那人忙得不可开交,压根没有时间抬头。 “什么?”易欣泽不明所以。 “你的鸡蛋饼准备怎么吃?”那人以为易欣泽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你给我就行。”易欣泽一脸认真地回答。 “我意思是说,您的鸡蛋饼要肉饼、青菜以及辣椒吗?”那人无奈地抬头盯着易欣泽问。 “都要,都要。”易欣泽尴尬地微微一笑。 “总共一千。”那人低头继续准备鸡蛋饼。 “好的。”易欣泽咽了口口水。 这次之所以咽口水,并不是因为饿了,而是因为没有钱。易欣泽感觉尬出了喻隐之境! 第二百一十章 诚信为本 那人将鸡蛋饼做好递给易欣泽,易欣泽伸手去接,看到香喷喷冒着热气的鸡蛋饼,他感觉更饿了。 易欣泽快要拿住鸡蛋饼时,那人往回一躲,意思再明显不过。 “老板,我没那么多钱,能不能……” “打住,一千块钱的小吃你还打算赊账?我这可是小本买卖,禁不起你这么搞?!”那人直接打断易欣泽的话。 “快点,你不买后面很多人等着买呢!” “对啊,要买就买,不买赶快走!” 后面人的怨气渐渐大了起来。 易欣泽无比尴尬,他不想遭人指责,想赶快离开这里,但他肚子很饿。 “我只有这两样东西,您能不能选一样,然后把饼给我。”万般无奈之下,易欣泽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和钱包。 “这不是带钱包了吗,总不该一千块都没有吧?!”那人指着易欣泽手里的钱包说。 易欣泽这才知道这叫钱包,但他并不会用,拿在手里观察了许久都没找到钱在哪里。 “小伙子,你是搞行为艺术的吧?一边去,啊,我这儿忙得很,没时间陪你胡闹。”那人气到冒烟。 “老板,你自己拿钱。”易欣泽把钱包递给那人,紧接着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鸡蛋饼。 那人又向后收了一下,易欣泽再次抓了个空。那人把鸡蛋饼放在易欣泽够不到的地方,之后拉开钱包拉链。 “钱包里这不是有八千多吗?净在这儿裹乱!”那人看了一眼傻乎乎的易欣泽,又看了看他身后排队的客人们,本着诚信为本的经营理念只拿了一千块,随后把钱包和鸡蛋饼一齐递给易欣泽。 易欣泽一把抢过鸡蛋饼,紧接着咬了几口,之后才接过他的钱包。 卖鸡蛋饼的小摊在公园入口对面,再加上味道还可以,故此生意不错。吃过鸡蛋饼,易欣泽发自内心地感叹:果然不愧为百年名吃,当真香得紧! 之后,易欣泽跟着其他人来到公园。 黑夜再一次无情地吞没一切,接着路灯亮了起来。易欣泽非常好奇,为什么没有火那些灯依然可以发出光亮。 对眼前一切事物的好奇,使得易欣泽举止怪异,再加上一天的奔走,他显得有些许疲累与憔悴。 一般情况下,人们更喜欢精致,常常以貌取人,故此大家都很嫌弃易欣泽。当他靠近时,人们会刻意地抱住孩子并远离易欣泽。 易欣泽并非通晓人性,但是不论人做出何种事情,易欣泽都不会觉得奇怪。 “这是什么人,哪里来的?”一人问另一个。 “谁知道啊?昨天还没有呢!看着都不像好人,我们还是离他远一点吧。”另一人回道。 他们的谈话并没有避开易欣泽,因为他们清楚说这些话并不违法。再者说了,只要易欣泽敢动手伤人,他们定会狠狠讹上一大笔钱,他们巴不得易欣泽会如此行事! 易欣泽并不在意,恰恰与之相反他笑了,心里想道:“切,既然说了我是人,还问我是什么人,那么复杂的人性怎么能用如此简单的好坏去框定呢?!退一万步讲,难道好人就会一直做好事,坏人就只能做坏事吗?!更何况,所谓好事坏事的标准不就是从你自身的利益去评判吗?!” 人性是个中性词,用任何有立场的词语去框定都是对人性的误解。 人类发展至今,人性善良的一面推动科技发展,使得人们的生活更加便捷与舒适。与此同时,人性邪恶的一面也伤害着大自然。 在人类漫长的发展历程中,倘若有人一直帮助人类,始终包容人类,那么非大自然莫属。令人摇首顿足的是,人类却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一直以来的包容和忍让,让人类误以为大自然没有脾气。或许,这是人类自诩为高端生物以来所犯的最大错误。 恶果终究长成,而且会由一手为之的人类承担。 现而今,温室效应使得全球气温一年之中始终维持在二十五到四十度,南北两极亿万年积累的冰川全已融化。尽管海平面已然上升大几十米,不过人类凭借人造陆地依然幸存下来。 人造陆地也是需要在浅海区域筑基,故此人类的生存空间日益减少。星际移民计划已经提出一百余年,现在仍然没有实现的可能。 在没有灾难性结果到来之前,人类总是不屑一顾于眼前的破坏。最终,气候变成现在这般。 原本今天的风很大,不论多少雾霾和污染气体都可以吹散。可是,大自然总有一个极限。 故此,今天晴朗的天空仍有一层薄云,使得太阳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 即使这样的晴天,一年之中也是屈指可数。类似的自然灾难不胜枚举。 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易欣泽还没有意识到,因为眼下他的处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到公园释放压抑的人们都是坐在长凳上,易欣泽则是坐在路边。摸了摸自己的钱包,易欣泽思考道:“我现在只有八千多,即使只吃饼也撑不了几天,这下麻烦可大了去了!” 易欣泽拿出手机,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块半透明的板子,具体用什么材料做成、有什么用途他也不清楚。 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灾难也不例外。现在的地壳运动尤其猛烈,人类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物质被火山活动带了出来,人们不断发现新的物质。 逽是一种性质稳定,流动性很强的液态物质,科学家通过研究,将其运用在电子设备上。 由于逽在地球内部储量极其丰富,所以现在的电子设备并算不贵重。 故此,当易欣泽拿出手机和钱包要和卖鸡蛋饼那人交换时,那人看都没看手机一眼。 尽管逽的储量惊人,不过也像煤和石油一样是不可再生资源。在人类诺大的需求面前,煤和石油几乎消耗殆尽,对于逽不知道人类是否会重蹈覆辙。 易欣泽觉得嗓子像是有团火,而且口水对于这团火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易欣泽口渴得紧,甚至出的汗水都不是汗珠,因为他体内没有那么多水分。 易欣泽四处寻找,他想找条河流亦或小溪。 公园处于喧闹的城市之中,许多附近的人生活工作之余都会去公园放松一下,毕竟他们能见到绿植的机会除了公园还真是不多。 尽管公园是这城市中的闹中静地,不过人们的欢声笑语声依然不小,让易欣泽很难听见水流声。 易欣泽在公园里来回走着,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看到一座假山,假山下面有流水。易欣泽快步跑去,当他准备喝水时,发现水里有很多鱼。 水里游着各种各样的鱼,大的,小的,红色的,金黄的,各个漂亮至极。不过,这些鱼将这片水搞得非常腥。 易欣泽犹豫了片刻:“水里竟有这么多鱼,水还能喝吗?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尝一口再说!” 第二百一十一章 如临深渊 决定之后,易欣泽想到伸手在水面拨几下,以免喝水时不小心吃到鱼。易欣泽刚要开始,他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 易欣泽头发短得什么束发冠都戴不了,而且很是凌乱,脸也脏兮兮的,与之前判若两人。 易欣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慢慢摸了摸自己头发,满脸震惊地愣在原地。易欣泽又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诚是需要洗一下。 易欣泽拨了几下水面,准备洗把脸再尝一下水能不能喝。他已然决定,能喝就多喝一点,如若不能喝几口就行。 易欣泽刚准备洗脸,被一个人大声制止。 “你干什么呢?这么大小伙子怎么没一点公德心啊?!”公园里的看门大爷指着易欣泽责备道。 “我…我只是想洗洗脸,这些鱼是你的吧,我没想偷鱼!”易欣泽赶忙抱拳解释,生怕大爷误会。 “说的什么什么和什么,这里不能洗脸,要洗卫生间洗去。”大爷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易欣泽赶紧离开。 “卫生间?”易欣泽满脸迷茫。 “也就是洗手间,你走一会就能看到。”大爷指着易欣泽身后的方向。 “多谢。”易欣泽抱拳说道。 易欣泽向看门大爷指的方向走去,有了上次寻找物品柜的经验,易欣泽看到“卫生间”,他猜这里就是。 “这儿的人什么毛病,怎么这么爱写错字。卫生间一共三个字,“卫”和“间”竟然都写错了!”易欣泽心里说道。 喻隐之境用的是繁体字,所以易欣泽觉得简体字是错别字。 陆陆续续有人进出,易欣泽向其中一人抱拳行礼:“公子,请问这里是卫生间吗?” “没错,这里就是。”那人回道。 “多谢公子。”易欣泽抱拳致谢。 随后,易欣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去。他首先看到一面大镜子,而且发现这面镜子竟然不是铜镜,不过甚是清楚。 易欣泽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不仅是短发,而且蓬头垢面,易欣泽万分震惊! 公园里有好几个卫生间,每个都是六个水龙头,都有一块大大的镜子方便人们整理容貌。 到公园游玩的人很多,六个水龙头前都有人。易欣泽看到其他人也像买饼时那般排队,他也排队等待。 “这里人要不要如此喜欢排队,就连洗脸都要排队?!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所谓的卫生间还真是宽敞,就连洗脸的地方都搞这么大阵仗,这个公园真是不同凡响!”易欣泽心里赞叹道。 轮到易欣泽了,他学习前面人的样子把手放在那,果不其然什么都不用做水自己就会出来。随后易欣泽洗手洗脸,接着喝了几大口水。 易欣泽抬头一看,又随便洗了一下头。易欣泽不像陆子兮那般长着令女人都羡慕的五官,可是洗过之后的易欣泽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 易欣泽洗头时,按照其他人的发型随便弄了一下头发,他已然和这里的人差不多。尽管不能接受,但身边人全都如此,易欣泽也是无能为力,空余一声长叹。 一切搞定之后,易欣泽漫无目的地在公园走着,他见人就问喻隐之境的太辰派在哪个方向,却没一个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夜渐渐深了,公园里的人们渐渐离去,留下易欣泽独自一人呆坐在长凳上。刚开始他也不清楚应该坐在这里,而不该坐在路边,看见其他人都坐在长凳上他才知道。 易欣泽心里空落落的,尤其没问出喻隐之境的太辰派在哪个方向,让他更是失落至极。 四周甚是安静,只听见不知名的虫鸣,还有呼呼风声。易欣泽躺在长凳上准备睡觉,他习惯了睡觉前将明天要做的事情完整地在脑子里想一遍。 “看样子这儿的人真不知道太辰派和喻隐之境,故此我明天没必要再问这个问题,明天要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如何才能离开。”易欣泽心里想道。 易欣泽想到华绍辉和高鹏涛,又想到陶奂,他猛然发现自己从未尝试过一个人独处,现在的他非常想念华绍辉和高鹏涛,更加想念太辰派。 在忐忑不安、如履薄冰以及美好的希望中,易欣泽缓缓入睡,一整晚都在做梦,他梦到这里人的肆意嘲笑、不屑一顾以及冷言冷语。 一声洪亮的公鸡鸣叫将易欣泽惊醒。 “欣泽,昨天你没有修习,现在还睡懒觉?”华绍辉微笑着提醒易欣泽赶紧修习。 “对啊,欣泽,再如此懈怠,你怕是要落下我和绍辉更远了。”高鹏涛同样笑着对易欣泽说。 “绍辉,鹏涛,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你们不知道我昨天去了个特别奇怪的地方,那儿人的衣着和行为都和我们不一样,反而对我指指点点,甚至冲我翻白眼,我那叫一个气!”易欣泽满腹委屈,向华绍辉和高鹏涛大倒苦水,他在华绍辉和高鹏涛面前一向如此,从来没有独自一人生过闷气。 抱怨过后,易欣泽等华绍辉和高鹏涛想办法解决此事,但华绍辉和高鹏涛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而是站在原地就那么一直微笑着。 这下惹怒了易欣泽,他简直气到冒烟,向平日里最是疼爱自己的陶奂告状。 “师父,我受欺负了,更可气的是绍辉和鹏涛竟然不管不顾。师父,您一定要对他们施以惩戒。”易欣泽满脸委屈地向陶奂抱拳说道。 万万没想到,陶奂也和华绍辉、高鹏涛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易欣泽微笑。这下可把易欣泽急坏了,他再次向陶奂、华绍辉和高鹏涛诉说昨天的遭遇,他们仍然一言不发,满脸微笑地看着易欣泽。 易欣泽急醒了,现在的天依旧昏暗。偶尔会有几声公鸡鸣叫,但更多的是虫鸣和呼呼风声,还有易欣泽眼泪掉在长凳上的响声。 梦里的美好和眼前的一切形成鲜明对比,易欣泽轻轻拭去眼泪,又擦掉长凳上的泪水。随后,易欣泽继续躺下,用手臂盖住眼睛。 易欣泽入睡前一直有个习惯,见不得半点光,所以他睡觉前喜欢用小臂盖住眼睛。 眼看天就要亮了,现在易欣泽用小臂盖住眼睛,不知是想再睡一会,还是为了藏住眼泪。 公园仍然有公鸡打鸣声,只是不像喻隐之境那般此起彼伏。片刻之后,易欣泽坐起来准备修习。 猛然间,易欣泽睁大双眼。当然,眼睛已然肿了,也看不出他的眼睛有多大,但是从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甚是震惊! “我的修为呢?我的法力呢?”易欣泽万般惊恐地自言自语。 现在的易欣泽没有一点法力,因为这里不存在修为,更不存在法力,所以易欣泽也没有。 如若说来到这里让易欣泽觉得很是没有安全感,那么发现自己没了修为则是令他如临深渊。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望碧公园 “刚开始我溺水被救上岸,说明我之前在海里游泳。但是,我明明跟齐师叔去了极北之地捉捕毕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大海里呢?”易欣泽越想越乱。 “退一万步讲,纵使我在大海里溺水,那么这里的人为什么不知道太辰派,甚至功郡和喻隐之境都没听说过,这又是为什么?”易欣泽心里分析。 “不行,不能再待在这儿了,我必须赶快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才能离开这里,之后回到太辰派。”易欣泽心想。 “我要回太辰派!”易欣泽很是坚定地大声喊道。 “语气这么坚定,你倒是快回去啊!”昨天告诉易欣泽卫生间在哪里的看门大爷说道,他就住在公园里,刚刚起夜路过这儿,恰巧听到易欣泽的话。 “老伯好,请问这是哪里?”易欣泽抱拳问道。 “这里是望碧公园。”看门大爷回答。 “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去其它地方呢?”易欣泽又问。 “这还不简单,出了公园门,你想去哪就去哪!”看门大爷不假思索地答道。 “您可能误会了,我意思是说我们现在生活的地方叫什么名字?”易欣泽给看门大爷解释。 “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这里是陆屿,你想离开这儿得有磁力飞行器或者大一些的船。”看门大爷恍然大悟。 “陆屿,什么是陆屿?!”易欣泽对这个词语非常陌生。 “什么是陆屿这个概念我还真说不好,但我知道这里就是陆屿。这么和你说吧,一百年前我们人类还生活在陆地上,后来南北两极冰川融化,海平面急速上升,原有的陆地被海水淹没。我们在合适的陆地上用科技建立起来用以生存的地方就叫陆屿。”看门大爷给易欣泽解释。 易欣泽来到陆屿可谓是一头雾水,看门大爷解释过后,他更觉得像是身处迷宫。而且,看门大爷的话易欣泽一句也没听懂。 “一百年前,也就是喻隐历九千九百年了?”易欣泽满脸疑惑。 “什么?喻历?不对,是公元二零二一年。”看门大爷摇摇手说道。 尽管易欣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清楚这里肯定不是喻隐之境。易欣泽心想:“也就是说现在是公元二一二一年,可陆屿是哪里,怎么才能回到喻隐之境呢?” 易欣泽抬头看了看天空,他更加确定这儿不是喻隐之境。假如在喻隐之境,公鸡叫后不久天就会慢慢亮起来,但是现在太阳始终没有升起,有的只是这些个刺眼的灯光。 看门大爷去睡回笼觉,易欣泽在这里来回踱步,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易欣泽冷静下来,他自言自语:“不论这里再怎么陌生,也不会比极北之地更加残酷。我必须先搞清楚陆屿,之后才能够离开这儿。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喻隐之境,那么只有我自己一探究竟,能帮助我的从来都只是我自己!” 易欣泽决定自己搞明白陆屿和公元二一二一年,之后离开这里回到喻隐之境。 强者从来都不是未曾遭遇绝境,而是每次身处其中都能冷静应对。 “现在我最需要的是食物,如若没有食物,即便搞清楚这里的一切也没有任何意义。”易欣泽冷静地思考分析。 下定决心搞清楚并离开陆屿,是易欣泽最为艰难的抉择。当然,他也没有其它选择。 天已然亮了,只是不见太阳,阴沉沉的天气给人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陆屿人们急匆匆地去工作,一部分人开磁力飞行器,有的骑着小一些的磁力飞行器,也有人选择步行。 二一二一年的陆屿也不缺少运动达人,他们跑步去工作。不知他们跑了多久,不过已经大汗淋漓。出一身汗的感觉甚是舒爽,或许这就是运动达人跑步去工作的原因。 说做就做,易欣泽离开望碧公园,去街上搜集与陆屿有关的消息。若想解开谜团,首先必须靠近谜团。 磁力飞行器和行人的路线互不冲突,所以陆屿的通行效率非常高。所有的磁力飞行器都有后台,在数据互通的陆屿,交通事故极为罕见。 “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磁力飞行器。那么大一些的船是什么样的,多大的船才叫大呢?!”易欣泽心想。 易欣泽知道磁力飞行器就像孰湖一样为人们的通行提供便利,因为望碧公园看门的大爷告诉过他,尽管没见过,但易欣泽可以推测出这就是所谓的磁力飞行器。 易欣泽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尽量表现出不惊讶,以免被人取笑少见多怪。 有关这点却是易欣泽多想了。大家时间特别紧张,他们每天的工作都是全新的挑战,从每天早晨一睁眼就已开始。故此大家没时间理会易欣泽,尤其是需要赶去工作的现在。 易欣泽发现陆屿的天亮好像有些许迟,现在太阳还没有出来。 现在已然大亮,只不过水汽蒸发与空气污染等因素造就了陆屿独特的气候,这个时候在喻隐之境早已日上三竿。 易欣泽猛然四下观望,紧接着又转了几圈,他发现陆屿街上的花草树木尤为少见,需要走很远才能看到一棵灌木,而且很少看见两棵或者更多的,更见不到花,就连草也比喻隐之境的袖珍。 街边一座建筑当真气势雄浑,让人一看就觉得设计师和建造师花费了不少心血才得以完成。这座建筑高一千九百九十九米,是陆屿第一高楼。 这栋高楼由上谋势域建造,而且是上谋势域的办公楼。高楼正面有个超大的显示仪,上面展示的是上谋势域最新推出的产品——抽湿仪。 “空气湿度逐年攀升,人们饱受其苦,其它生物相继踪迹全无,不免令人扼腕叹息。上谋势域最新推出的抽湿仪,解决您日常生活中的湿气烦恼。依然按照我们的约定,上谋势域推出新产品前五个月打五折。上谋势域的最新款抽湿仪,是您对抗湿气最强有力的护盾。” 易欣泽在显示仪前一脸认真地看了许久,愣是什么也没看懂。 “身上怎么会有一种潮潮的感觉呢?!”易欣泽悻悻然抓了抓脖子。 陆屿的人们都以能在上谋势域工作而骄傲,因为上谋势域不仅是陆屿最大的势域,而且也是做慈善最多的势域。上谋势域在陆屿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极其之高。 易欣泽看到许多男男女女依次进入大楼,易欣泽好奇地往里边一看,不得了,他终于见到了花草树木,不过全都种在一个个石盆之中。 上谋势域的经营范围非常广泛,除湿仪器和绿植盆栽是他们经营时间最久,同时也是最有竞争力的产品。 “二一二一年的陆屿灾难不断,上谋势域与您共渡难关,我们携手共建美好家园!” 这是上谋势域大楼正面显示仪的宣传词,也是上谋势域的经营理念。 上谋势域言必信行必果,深得陆屿人们的信赖!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上谋势域 “抽湿仪、上谋势域,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易欣泽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眼看上班就要迟到,大家纷纷快步疾走。倘若迟到,扣几万工资倒没什么,但是扣掉全勤奖励和综合考核,损失可就海了去了! 看见这么多人都去上谋势力,易欣泽心想:“想必这里和寒楼宇楼相差无几,都是卖东西的。这里卖的东西再好,怕是也不及寒楼宇楼之万一。寒楼宇楼我都去过,来这里自然不在话下。既然搞不懂,何不找个人讲解一下?!” 易欣泽和其他人一样快步走去,两个看门之人见谁都不理不睬,所以没向易欣泽抱拳行礼他也没有计较。 “滴滴…滴滴!” 易欣泽另一只脚还没过去,就有滴滴声响起。易欣泽顿时被吓了一跳,他满脸惊讶地寻找哪儿来的声响。 “先生,请刷卡。”门口的其中一个保安提醒易欣泽。 易欣泽仍然四处寻找声音来源,他已经听见保安的声音,却不知道是在说自己。 易欣泽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哪儿来的声响,他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刚要抬脚继续往里走,保安一伸手拦住了他。 “先生,需要刷卡才能进去。”保安在上谋势域工作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遇见易欣泽这种不刷卡就往里冲的人,而且不论自己怎么喊他都不回头。 那保安心想:什么情况,假如你的卡丢了好歹说一声登记后再进去,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生闯,什么毛病?! “不好意思,原来你是在和我讲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对不起。请问需要刷什么卡?”直到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出现在自己面前,易欣泽才意识到原来保安是在说自己,于是赶忙抱拳赔礼。 “势域员工卡。”保安强压着怒火给易欣泽解释。 上谋势域刷卡而并非刷脸,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保护员工隐私。其次,化妆前后多多少少会有点区别,否则陆屿的男男女女为什么要费劲吃力地化妆呢?! 上谋势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直没有刷脸通行。 “不好意思,我是来买东西的,没有你说的卡,请问可以进吗?”易欣泽心知肚明要入乡随俗、遵守规则,更何况这里的一切易欣泽都不熟悉,他直接向保安说明情况。 “当然可以,不过需要登记,请随我来。”说罢,保安按了一下按钮,门禁提示音没有再响,后面急得跳脚的势域员工终于能够继续通行。 “好。”易欣泽点点头,随后跟在保安后面。 保安带易欣泽来到一个显示仪前,让易欣泽登记信息。易欣泽哪会用这个,左看看右瞅瞅,许久都没找到毛笔在什么地方。 “小哥,敢问毛笔在哪儿,顺便请拿一张纸过来。”易欣泽觉得看门之人做事过于马虎,毛笔和纸都没准备好就让自己来登记。 “毛笔?不用,你对着显示仪直接说就行。”保安给易欣泽解释。 “陆屿果然与喻隐之境大相径庭,这样竟然也可以!”易欣泽心中惊叹,脸上却是毫无波澜。 “太辰派,易欣泽。”易欣泽清了清嗓子说,之后心想:特来拜会?不合适!前来购买物件?行倒是行,只怕最后什么都不买反而招致麻烦!如何措辞才合适呢? 易欣泽说过之后,显示仪上出现“太辰派易欣泽”六个字,随后录入到数据库中。 易欣泽仍在思考如何措辞,保安对他说:“可以了,先生,请稍等,展销厅的工作人员马上就会来接待您。” “好。”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随后四下观察。 “工作人员,原来昨天遇到的那位小姐也在这里,她的话有些许难懂,今天要小心应对。”易欣泽心里默想。 “太辰派易欣泽?太辰派是哪个势域,怎么从没听说过?!”保安心中有些许奇怪。 在显示仪前登记信息时,易欣泽发现“泽”写成了“泽”,不过他并没有指出来,他过于惊讶眼前的显示仪,没想到自己说什么,它就能记下什么。尽管写错了一个字,易欣泽也可以理解,毕竟其它地方的错别字更多。 “销售部,销售部,一楼展销厅有客户来买东西,请尽快安排工作人员接待。”保安歪头向左侧肩膀说道。 “好的,这就过去。请问是什么样的客户,是个人还是哪个势域的?”保安左侧肩膀的通讯设备里传来一个声音。 “是什么太…辰派势域。”保安回答。 “唉,一大清早我以为来了个大客户,没想到却是一个听都没听说的势域,估计又是个没什么实力的客户。”通讯设备里传来的那个声音甚是失落。 “不过他有点怪,刚开始登记信息时向我要毛笔和纸,估计肚子里有点墨水。”保安说道。 上谋势域的展销厅几乎占据了大厦一半楼层,接着上面将近一半是生产线,最上面的少数楼层是上谋势域的管理层和决策层。 展销厅属于销售部,销售部的休息区域在一楼,一些来势域早一点的员工可以在休息区域休息,或者喝一些饮品。 展销厅的工作人员听见保安说这么早就有客人,积极一点的员工立刻回话,那么客人就是她的了。听到来自不知名的势域,她又觉得有一丝后悔。 不过,听到保安说客人会写毛笔字,她赶忙从休息区域快步走向易欣泽。 不论什么工作,假以时日都可以做好。若想短时间内就想做得很好,亦或突破现有的好达到更好的层级,对细节的把控至关重要。 上谋势域展销厅的一位工作人员快速来到易欣泽身旁,尽管易欣泽衣服脏兮兮的,但她非常客气。她很清楚,一些文化人的脾气甚是古怪,尤其看不惯世俗的畸形审美,越是有文化,脾气越怪。她曾经就接触过一位大文豪,那是她见过原则性最强的人。 “先生,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工作人员过来微笑着问易欣泽。 “你…不是工作人员吗?”易欣泽有些许惊讶。 “没错,我就是上谋势域展销厅的工作人员。”她微笑着点点头。 “好,很好,我过来看看,如若有称心如意的就带走一些,不知姑娘可否为我介绍一二?”易欣泽微笑着抱拳询问。 这下易欣泽明白了两件事,第一,“先生”是对自己的称呼;第二,“工作人员”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职位统称。 “当然可以。”工作人员微笑着点点头。 能在上谋势域工作的都不是一般人,尤其是销售部的工作人员,一个个洞悉人性,甚至操控人心也不在话下。 展销厅的那个工作人员发现易欣泽衣着奇特,言行举止怪异,再加上他说过会用毛笔,更加觉得易欣泽深不可测。当然,也不可能易欣泽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她会逐一验证。 “先生请随我来,等了许久想必您也有些累了,请到我们待客室歇歇脚吧。”那工作人员一边引易欣泽去待客室,一边说道。 “如此,便多谢姑娘。”易欣泽抱拳回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 晦涩难懂 “先生不必客气,您想喝点什么?”工作人员问易欣泽。 问问题可是门大学问。如若易欣泽回答要喝豆浆、米粥或者饮料什么乱七八糟的,上谋势域门口的保安就有得忙了。 “最近肠胃不适,请给我来一杯熟普,多谢姑娘。”易欣泽微笑着说。 易欣泽喜欢喝普洱,生普熟普都喜欢。他不是肠胃不适,而是早上没吃东西,空腹不宜喝生普,他想要一杯熟普润润嗓子即可。 “好的,您请稍等。”说罢,工作人员向右边肩膀说道:“待客室一杯熟普,谢谢。” 易欣泽观察待客室的装修摆设,与喻隐之境的风格截然不同,不过易欣泽也仅仅只是随便看看。 “先生,刚才听门口的保安说您会写毛笔字,不知能否留下墨宝?”工作人员笑着问道。 “如若姑娘不嫌弃,自然可以。”易欣泽回答。 “真是万分感激。”工作人员一脸开心。 展销厅的工作人员并不会客人说什么她们就信什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她们还是懂得的。 那工作人员走向一旁的桌子,对显示仪说:“笔墨纸砚”。 不一会,一阵光亮扫描之后,桌子上神奇般出现了写毛笔字所需的一切东西。 “先生,您请。”工作人员对易欣泽说,易欣泽当场愣住,他觉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先生,您请写字。”工作人员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哦……好。”易欣泽这才反应过来。 易欣泽知道她有意试探,思考片刻在纸上写道:“君王昨夜降金龙,化作嫦娥下九重;料是人间留不住,翻身跳入水晶宫。” 这首诗是明成祖朱棣故意刁难解缙,解缙的解围之作。此诗不难看出解缙文采斐然、才思敏捷。 展销厅的那位工作人员自然不懂毛笔字,但她还是能看出来字写得非常好。而且是繁体字,这下更加确定易欣泽是文化之人。 “先生不愧为大师,这幅字写得当真是妙!”工作人员夸奖易欣泽。 易欣泽喝了口茶,心里说道:“这茶当真是一般!” “姑娘,请问上谋势域是什么意思?”易欣泽问道。 “上谋取自’上兵伐谋,其次伐心,其次伐交,其下伐城。’意为选择最好的方法解决难题。上谋势域指的就是我们。”工作人员给易欣泽解释。 “明白了,你就是上谋势域的工作人员。”易欣泽一副我懂了的表情,随后又问:“那么抽湿仪又是什么?” “全球海平面上升几十米,搞得哪儿哪儿都是海水,水汽蒸发量增加之后,生活和办公环境中的湿气特别大。抽湿仪可以将多余的湿气抽走,令人在最好最舒适的环境中工作和生活。”工作人员微笑着回答。 “原来如此。”易欣泽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实则什么都没听懂。 “我发现一个问题,街道上很少能看到花草树木,望碧公园除外。我看见上谋势域卖这些花花草草,所以好奇想问一下,你们卖的花花草草和望碧公园里的一样吗?与那些消失不见的又有什么不同?”易欣泽又问。 “当然一样。您也知道,经过一百年的改变,不只是人类面临生存危机,其它动植物更是几乎灭绝。物种多样性何等重要不用多说想必您也清楚,故此上谋势域着手将花草树木培养成盆栽,这些盆栽与公园和之前的花草树木一样,对人和自然有利。上谋势域的经营理念就是为人们建立更舒适的生存和工作环境。”工作人员说道。 “盆栽一般价格几何?”易欣泽不太明白,但他能听出来,工作人员是在自夸。 “一般几万一盆,当然,如果您喜欢,也有更漂亮更稀有的,与之对应,价格自然也会贵那么一点点。”工作人员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易欣泽清楚,能从卖东西人嘴里说出贵一点的东西,绝对贵得离谱。 易欣泽心中感叹:“物以稀为贵可不是说说而已,看看花草树木就知道了,一般的盆栽就要几十个饼子。” 易欣泽面无表情地喝了口茶,随后说道:“茶挺不错,我们去看看上谋势域所售之物吧。” “好的,先生,您这边请。”工作人员带易欣泽去上谋势域的展销厅。 易欣泽来到抽湿仪前,简单看了一下。毕竟,他也看不懂。 “大家应该都需要抽湿仪,你们只有这一种吗?”易欣泽问。 “当然不是,这款抽湿仪是我们上谋势域最新研发的产品,刚开始公开售卖,之前已经推出过许多款。您试想一下,不论家里还是工作的势域,只要没有抽湿仪,哪儿哪儿都是潮湿的,尤其是身上,想必先生也有所体会,所以上谋势域一直在研制新的产品为大家解决潮湿问题。”那工作人员微笑着解答。 “抽湿仪不错,下一款出来麻烦告知一下。”易欣泽想离开,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来上谋势域转了许久什么也没买,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合适。 “先生,研发生产下一代抽湿仪至少需要一年时间,不过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推出升级款,我建议您用这一代抽湿仪的升级款。”工作人员提议。 “可以,出来之后还请姑娘告知。”易欣泽抱拳说道。 “没问题,先生。来都来了,您要不然今天先带走几盆盆栽吧,好让您不虚此行,否则不是白来一趟吗?!”工作人员当然清楚易欣泽要走,赶忙给他推销产品。 “盆栽我有的是,说句毫不谦虚的话,我见过的你不一定见过,哈哈。”易欣泽笑着说道。 “好的,先生,等抽湿仪升级款一出来我立刻联系您。”工作人员送易欣泽到门口。 “姑娘留步,继续忙你的事情吧。”易欣泽抱拳笑道。 “好的,先生,您请慢走!”工作人员满脸微笑。 工作人员回去时,门口的保安不解地问她:“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街上比比皆是,至于你这么看重吗?” “这就是这么多年你一直是保安的原因,不要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展销厅的那个工作人员笑着对保安说,随后走进上谋势域。 说话是讲究技巧的,有人一句话夸奖了许多人,有的人一句话无形中得罪了所有人。也有的是故意得罪,而且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那种,比如展销厅的工作人员对没有实力的保安。 当然,展销厅的这个女孩并不是对每个保安都如此讲话,比如和上谋势域上层有那么一丝关系的保安,她便会换一种说话方式,这就叫会做人。 会做人的很多,有实力的却很少,区别对待是大家心知肚明但绝对不能说的准则。而且,会做人的也会被有实力的区别对待。 不仅喻隐之境,陆屿也是万事以实力为尊。 离开上谋势域,易欣泽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和这里的人根本没办法沟通交流。比如上谋势域展销厅的工作人员和望碧公园的看门大爷,他们说的话即使易欣泽想破脑袋也推测不出是什么意思。 一个不明白的词语,在固定语境中不难猜想是什么意思。假如有许多不知道的词语存在,那么这句话就会如同天书一般晦涩难懂。 听天书的同时,易欣泽还必须想办法应对,他觉得很伤! 抬头望望天,易欣泽的处境恰如陆屿一般,见不到一丝阳光。 第二百一十五章 悲从心来 易欣泽绝望地走在路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人的一生由无数个目标组成,虽然大多数都完不成,但是不能失去目标,否则会迷失自我。 如果一直都有坚定的目标,但不知道该如何实现,那种茫然极易令人沉沦。 一直身处迷茫,定会做些事情来打发时间。固然是自己喜欢的,让自己觉得非常逍遥的事情。 花非花,雾非雾,人倒是逍遥,反被逍遥误。 经过一家早餐店,易欣泽随意瞥了一眼,早餐店像是有魔力一般,将易欣泽所有注意力全都牢牢吸引住。 一方面易欣泽没心情吃东西,另一方面,他的钱着实不多。故此易欣泽处于纠结之中,而且越纠结越饿。 “大哥,您再宽限我一个月,下个月我一定把这半年的租金全都给你。”早餐店老板满脸艰难之色。 “不是不宽限你,你这样一直不交租金也不是个办法,毕竟我也要生活。”收租金的人同样很无奈。 “最近生意不好做,再加上家里出了点事着急用钱,这段时间我真的左右为难。大哥,我在您这开店这么些年,之前哪敢让您在收租金这方面为难过,这次确实是特殊情况,大哥,您再容我缓一个月。”早餐店老板诚恳地请求道。 “你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否则也不会半年没见你钱的影子还让你继续在这儿开店。一个月之后,可别让我再为难了,否则到时候我们两个都会很难堪的!”临走之前,收租金的人对早餐店的老板说。 “大哥放心,下个月绝对把租金给您,大哥您慢走!”早餐店老板送收租金那人到门外很远,笑着对他的背影说道。 易欣泽心想:每个人都如此不易! 易欣泽想帮助早餐店老板,不过他也自顾不暇,最后在他店里买了四个包子。 原本易欣泽想多买几个,但是听到包子一千块四个,他觉得量力而行这个成语很有道理,若不量力而行,便是执意自取灭亡。 易欣泽吃了两个,把剩下的两个包子装了起来。这之后,易欣泽继续在街上走着。 想搞清楚陆屿却无从下手,找人询问又听不懂,易欣泽悲从心来! 陆屿的白天一直都是昏沉沉的,就像冬天大多数都是阴天一般。故此,陆屿的黑夜来得非常早。 陆屿人下班也早。下午,易欣泽跟着人群来到一家面馆,在这里吃饭的人很多,刚好现在也饿了,于是进去坐下。 “先生,您怎么吃?”面馆服务员问易欣泽。 易欣泽想到第一次买鸡蛋饼时老板说过的话,他明白这是在问自己想吃什么。 “一碗阳…不是,一碗鸡蛋面。”易欣泽听到旁边很多人都点了鸡蛋面,再看看其他人正在吃的,易欣泽发现所谓的鸡蛋面就是阳春面。 “再加一碗鸡蛋面。”随后,服务员又对易欣泽说:“两千,多谢惠顾。” “什么?一碗面两千?”易欣泽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先生,一碗鸡蛋面两千您还嫌贵,您的工资少说也有两三百万吧?!再者说了,我们店生意之所以这么好,就是因为十几年都没有涨价,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客户。有时间您可以去其它面馆看看,不敢说全部,但是像我们面馆这么经济实惠的怕是不好找了!”服务员说道。 “给。”易欣泽从钱包拿出两千块给服务员,看着钱包里的钱越来越少,易欣泽越来越觉得莫名恐慌,他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来到陆屿,易欣泽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也不知道在哪个势域工作,他只好来到街拐角,找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白天易欣泽在街上行走几乎没有停下,因为他不知道在哪里停下,停下时应该做什么,于是他一直走着。现在,易欣泽身心疲惫,坐在街边倚着墙休息。 易欣泽心里想道:“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不论开早餐店还是在势域工作,生活都不是那么轻松。当然,他们至少比我轻松,像我这样懂都不懂这里的人,恐怕只有我一个了!” “我到底如何才能离开陆屿呢?!”易欣泽感叹道。 陆屿天黑比喻隐之境的早,所以陆屿人有吃夜宵的习惯,否则这么长的夜,胃肯定会饿得不能行。 如果睡觉时饿了,非常影响睡眠质量,即使睡着也很容易醒,而且只要醒来发现自己胃是空的,那就一定会饿得睡不着觉。 当然,易欣泽晚上饿得更早。上午他买了四个包子,还剩下两个,原本想留到明天早上,但是现在就饿得不行。 易欣泽一忍再忍,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决定拿出包子,尽管有点发酸,但易欣泽依然觉得很香。 宵夜过后,易欣泽躺在墙边睡着了。陆屿的夜晚没有月亮,更没有星星,有的只是刺眼的灯光。 人的生命力尤为顽强,不论发生什么样的灾难都能想办法生存下来,即便是在受到无数种威胁的陆屿,人们还是绞尽脑汁存活下来。当然,其它生命亦是如此。 夜里,偶尔会传来几声鸟叫,或者其它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动物叫声,不过这些丝毫不影响易欣泽躺在街边睡觉,因为他太累了! 陆屿人也是有夜生活的,而且相当丰富,工作一天,压抑一天的人们当然会去寻找乐子。不同的是,有人去娱乐场所,有的去公园欣赏花草树木。 而易欣泽,到了晚上只能随便找个地方睡觉。 “欣泽,这段时间晚上怎么不见你来厨房吃饭,我可是给你们三个留了许多美味。”向大叔满脸和蔼地对易欣泽说。 “我最近去了陆屿,费了老鼻子劲才回到喻隐之境。向大叔,您赶快给我搞点吃的,是什么无所谓,只要不是素的就行。”易欣泽说。 “放心吧,原本就是给你、绍辉和鹏涛留的,他们两个最近也没过来,我就把这些好吃的全给你。”向大叔笑道。 “简直太好了!”易欣泽满脸期待地搓着双手。 “这是卤的鸡腿、炸的肉丸、煎的鱼块和焖的牛肉,对了,还有香喷喷的大肉包子。”向大叔一盘盘给易欣泽端来。 “哇,这么多好吃的,太感谢您了。对了,绍辉和鹏涛呢,他们最近在忙什么,这么多好吃的都不过来?”易欣泽突然想到这么多好东西,不和华绍辉高鹏涛分享,他们肯定会责怪自己。 “我也不清楚他们在忙什么。”向大叔微笑着摇摇头。 易欣泽看着一桌子美味,咽了几大口口水,随后赶忙跑去找华绍辉和高鹏涛。 易欣泽从梦中醒来,回想刚才的梦一阵失落,他心中甚是难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如何是好 第二天,公鸡叫第一声易欣泽就醒了过来,他心里说道:“好饿!” 易欣泽又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左右观望,他非常非常想了解陆屿,但是无从着手。 赶时间去工作的大家一刻不停地向易欣泽身后方向走去,各个神色匆匆,唯独易欣泽满脸忧虑。 易欣泽看到门口显示仪上的“住宿”两个字,心想这里是客栈,他进去询问缺不缺小二。 “哟,小伙子挺早,短期住还是长期住?”老板许多年都没遇到一早就来住宿的人,多多少少有点惊讶。 “老板,我不是来住宿的,想问一下,您这儿缺小二吗?”易欣泽微微一笑。 “什么,小二,这都什么年代的称呼,现在叫服务员?!”老板更加吃惊了。 “敢问您这里招服务员吗?”易欣泽继续笑着问老板。 “原来你不是住宿是来找工作的,我这儿不缺人。”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易欣泽,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易欣泽离开之后,心里默默记下:“原来陆屿的小二叫服务员,找活干叫找工作!” 易欣泽继续走,看到一栋别墅。别墅两层高,设计建造尤为漂亮,一看就给人一种很是昂贵的感觉。周围有铁栅栏围着,可以清楚看到院子里的花草树木。 花草树木在陆屿尤为稀少,不过别墅里的种类繁多,修剪得也非常漂亮,给人一种人间仙境的直观感觉。 “这才是大户人家,不知道收不收杂役。”易欣泽自言自语,看着别墅都惊呆了。 易欣泽走了许久才走到别墅大门,随后拍了拍铁门。 “你是谁,有什么事?”一个人走出来询问易欣泽。 “您好,来到贵地是想问您家中需要杂役吗?”易欣泽抱拳笑道。 “杂役,你是家政公司的吧?我家有固定的家政公司,暂时不需要别的,不好意思。”那人摇摇头。 “好的,您请忙。”易欣泽抱拳说道。 “杂役是家政公司的。”之后易欣泽一边走,一边心中重复,好加深记忆。 易欣泽继续向前走,看到一个大酒店,门都没进去,他便被两个看门的迎宾拦了下来。 “先生,请问您有预定吗?”其中一个迎宾问易欣泽。 “预定?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想问酒楼还招护卫吗?”易欣泽微笑着抱拳询问。 “护卫,你是说保安吧?现在不招了。”迎宾对易欣泽说。 “打扰了。”抱拳之后,易欣泽离开酒楼。 “昨天听前台说还招保安,你怎么说现在已经不招了?”另一个迎宾不解地问道。 “看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看就是来捣乱的。尽管面试的人不必都像你我这般衣着得体,但至少应该干净整洁吧,他这算是什么?即使去了也绝不会收他。”那迎宾解释说。 易欣泽心道:“哦,护卫不叫护卫,叫保安。” 易欣泽继续向前走,他不知道前方是否会有奇迹,如果停下脚步,是绝对不会有奇迹的。 易欣泽每天早上都是信心满满,但他每次准备的信心都不够用。即便如此,易欣泽也没有放弃,不过他仍然没找到事情做。 时间就像一头野马,撒起欢来就跑个不停。 路灯再次亮起,将陆屿照得如同白昼。简单吃了点东西,易欣泽继续找个没人而且相对较暗的街道睡觉。 “欣泽,近几天为什么不修习?”陶奂一脸严肃地问易欣泽。 “师父,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到陆屿后我发现修为不见了。师父,您把我带回太辰派吧,我定会一刻不停地修习!”易欣泽抱拳苦苦哀求。 “修习不仅仅包括提升修为,在陆屿的经历也是一种修习,你同样不可懈怠。”陶奂嘱咐易欣泽。 “可是,我找不到事做,就连小二杂役护卫甚至杂技表演我都去了,别人都没有收我。”易欣泽满脸委屈。 “一切才刚刚开始,切记勿要疏于修习。”陶奂微笑着说道。 “请师父指点迷津,我现在如何是好?”易欣泽毕恭毕敬地抱拳询问。 陶奂笑而不语,易欣泽越来越焦急,最后再次从梦中醒来。 天已经亮了片刻,街上的行人已然不是赶去工作的那群人。易欣泽醒来之后继续找事情做,现在他身无分文,再找不到事情做,恐怕就连包子也吃不起了。 “想要在陆屿生存下去,当真是难啊!”易欣泽心中感叹。 易欣泽再次饿了,而且更悲剧的是,他又看到一家早餐店。易欣泽毅然决然地不往早餐店方向看,不过早餐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 尽管易欣泽肚子叫个不停,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走。 不论陆屿的男人还是女人,都很注重身材。有时为了保持身材不得不适当节食,例如不吃早餐。 当然,节食的效果肯定不如锻炼明显,而且节食非常容易反弹。说白了,节食十天,放飞自我吃一天就能吃回本。 所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运动和锻炼,一方面能够保持身材,另一方面还可以增强身体素质。 但易欣泽绝非节食,而且,有钱不吃饭和没有钱时不吃,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易欣泽心里那叫一个伤! 在易欣泽的认知中,所有的艰难困苦都只分为两种,一种是需要解决的,另一种是已然解决的。 尽管易欣泽遭受着各种考验,但他从未放弃。逆境中自己的认知至关重要,只要坚信,奇迹的到来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绝对不是身处逆境之中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地等待奇迹。 逆境考验人的一切,毅力、耐力、信心。有人坚持,固然就有人选择放弃而逆来顺受。 所有的选择都没有对错之分,但是每个选择都需要自己承担相应的后果。 易欣泽继续向前走去,猛然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把他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头皮一麻。 易欣泽震惊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他不明白这么一块半透明的板子为什么会响。 易欣泽拿在手里一边转动一边观察,手机依旧在响。 震惊的同时,易欣泽发觉有些许异样。余光左右随意一扫,再次被吓了一大跳,易欣泽心里一紧,随后这种感觉从心脏开始,慢慢向周围扩散开来。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易欣泽满脸惊恐。 “你手机响了,有人给你打电话,赶快接啊。”那人没理会易欣泽,而是催促他赶快接电话。 “什么意思,怎么接电话?”易欣泽更加迷惑。 “你对着手机说接通就行。”那人提醒易欣泽。 “接通。”易欣泽试着对手机说。 接收到易欣泽的指令后,手机在他面前映射出一块显示区域,随后显示仪上出现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 “易欣泽,你胆子真是不小,竟然敢连续旷工三天,你以后都不用来工作了!”之后,易欣泽面前的显示区域消失不见,因为对方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一十七章 物是人非 易欣泽之前是个小势域的系统维护,日常工作就是保证势域的系统正常运行,是一个没有前途、更没钱途的小员工。 陆屿的易欣泽同样是独自一人,喻隐之境的易欣泽来到陆屿所遭受的一切,之前的易欣泽每天都在经历。 但是现在,易欣泽就连没有希望的小员工也不是了,就这样被开除掉。 易欣泽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年轻人,失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丧失斗志!”那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想了许久才想到这句话来安慰易欣泽。 易欣泽茫然无措并不是因为失业,因为刚才那女人说的话他压根儿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手机怎么用,而且,为什么要帮我?”易欣泽问他。 那人也没想到刚刚经历失业的易欣泽竟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不好意思,职业病。天天和手机打交道,我听到手机响就忍不住去接,如果不接就会浑身不舒服。”那人笑了笑说道,随后离开。 接着,易欣泽的手机又响了两声,他收到一条短信。 “接通。”易欣泽把手机拿到离嘴巴很近的距离说道。 手机没有反应! “接通!”这次易欣泽离手机更近了,而且声音也更大了。 手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大哥,那是短信,您得说阅读。”另一个年轻人对易欣泽说。 “你…又是谁?”易欣泽再次大惊失色。 “大哥,不好意思,我有强迫症。一想到手机提示由’0’变成’1’,我就必须点掉,否则会吃不香睡不好。”那年轻人笑着解释,随后也离开了。 “阅读。”易欣泽尝试了一下。 易欣泽之前的势域把他的工资结算清楚,并汇入到他的账户,余额倒是不少,但手机阅读的信息易欣泽一句也没听懂,更不用说取出来使用。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一点用没有!”易欣泽感叹了一句,随后把手机丢进口袋。 易欣泽走在路上,街道两旁的路灯一瞬间全亮了起来。易欣泽清楚,天又黑了。 一天水米未进,让易欣泽觉得更加疲累,他坐在街边休息。 “陆屿这是怎么回事,就连一条溪流都没有看到?!来条小河也行啊,好让我抓几条鱼填饱肚子。”易欣泽有气无力地抱怨道。 “假如在喻隐之境,我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不仅没饭吃,就连想做事情都不得行!”易欣泽感慨万分。 易欣泽想到他的师兄华绍辉,他的师弟高鹏涛,还有他的师父陶奂,万念俱灰、无所适从,以及忧心忡忡一下子占满易欣泽的心。 一个没忍住,易欣泽心中的酸楚瞬间被挤到眼睛附近,差一点点就逃了出来。 没地方睡觉,易欣泽可以去公园或者街角凑合;没有食物,易欣泽可以少吃一点甚至不吃。眼前的艰难困苦并不算什么,易欣泽最为担心的就是生病,倘若现在有个感冒发烧,没有钱任谁都不会给治。 每每想到这里,易欣泽心中就是另一番滋味! 猛然间,易欣泽的手机又响了,他这次并没有手忙脚乱,而是很淡定地拿出手机:“接通。” “易欣泽,我告诉你,你租的房子很长时间没有付租金,我把你东西全清了出去。原本想让回收破烂的人把你的东西收走,你猜怎么着?回收破烂的人都不要你的东西!以后别回来了!”之后,显示区域再次关闭。 这次易欣泽听得非常明白,自己之前的东西全被丢掉。当然,这对易欣泽影响也不大,他原本就无处可去,并没有什么变化。 易欣泽更是黯然神伤,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我易欣泽怎会沦落至此?!” 易欣泽苦笑了一声,随后目光看向远处。 “喂,怎么了,你说?”一个女孩拿出手机接通之后问道。 当女孩拿出手机时,将钱带出来一张,而且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钱掉了。 街上只有易欣泽和女孩两个人,女孩没有发觉,易欣泽却看得清清楚楚,更准确地说,他是看着钱掉下来的。 天已经黑了,尽管灯光很亮,但易欣泽没看清是多少钱,不过他非常确定,那绝对是一张钱! 易欣泽坐在阴影里,他很是开心,说不出的激动,甚至心跳都加速了,因为他现在太需要钱了! 易欣泽漏出一个笑容,赶忙向前走了一步来到灯光之下。他突然意识到这是女孩的钱,自己必须提醒她,他向不远处灯光下的女孩高声呼喊。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易欣泽的肚子说。 “不论怎么说,这是女孩掉的钱,而且我也看见了,不给她说不过去,这钱我们绝不能要!”易欣泽的眼睛道。 易欣泽的大脑一言不发。此时,他又向前走了一步,想开口喊住那女孩,但是再一次犹豫了,而且女孩已经不见踪影。 此时,易欣泽再次身处阴影之中。 “女孩都走远了,赶快把钱捡起来去买吃的,再不吃东西,你睡觉时都有可能饿昏过去!”易欣泽的肚子继续怂恿易欣泽。 “快捡起来吧,再过一会被别人捡到,你还指望其他人能再掉一张吗?算了吧,以后有机会遇到女孩,我们一定要报答她。”易欣泽的大脑开口了,他人性的阴暗面占据了上风。 邪恶的笑容仍然挂在易欣泽脸上,第一次这么做的他心脏砰砰直跳。 甚至,易欣泽无耻地渴望:“多谢小姐,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加倍还你。而现在,希望那张钱的面额是一万,不,是十万,也不行,越大越好!” 那张钱就掉在路边,易欣泽快走几步就到了。他蹲下努力想看清,不过依然看不清面额是多少。 捡之前易欣泽又犹豫了,他总觉得这样不好。易欣泽看了看女孩走去的方向,已经没了人影,他又回头看了看四周,同样空无一人。 最终,易欣泽还是捡起了那张钱。 易欣泽把钱拿到手里,面额不是一千,不是一万,也不是十万,而是两百。易欣泽快速跳动的心慢慢恢复如常,随后失望至极! 紧接着,易欣泽再次兴奋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两百意味着什么,至少可以买点东西填填肚子。 虽然只是二百,但易欣泽仍然非常开心,因为他可以吃东西了! 易欣泽并没有把那两百放入钱包,因为那不是他的钱。他紧紧握在手里,手都攥痛了,依旧没有松手。 很是不巧,很少有早餐店晚上开门,易欣泽走了很远才找到一个卖饼的。买饼之前,易欣泽的舌头都快要被口水冲进肚子里了。 终于拿到心心念念的饼,虽然只有区区几小块,不过易欣泽仍然很开心。三两口将饼吃完,两成饱都没有,可易欣泽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开心。 尽管,那张钱不是易欣泽的! 心满意足的易欣泽看了看周围,感觉很是熟悉,定睛一看,前面不远处正是望碧公园的入口。再看看对面,卖鸡蛋饼那人的生意依旧很好。 故地重游,却已物是人非。易欣泽身无分文,再也买不起鸡蛋饼。 易欣泽眼睛里满是期望地盯着排队买鸡蛋饼的那群人看了许久,最后怅然若失地走进望碧公园。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之共性 第二天天还没亮,易欣泽从望碧公园的长凳上起来,洗把脸之后向门口走去。 陆屿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不论易欣泽起多早,在街上总能看到他人已经开始忙碌的身影。 易欣泽在街边路灯下来回踱步,一会看看街道这边,一会瞅瞅另一边,像是在等什么人。 之后易欣泽慢慢坐下,一直站着多多少少有点累。易欣泽刚要坐下,随意一瞟看到一辆小车子,紧接着仔细一看,他又激动地站了起来。 易欣泽等的就是这个小车子,那是卖鸡蛋饼那人的车子。 易欣泽赶忙跑去,车子上没有磁力飞行器,而是由一个胖胖的小伙子拉着,老板在后面推着。 卖鸡蛋饼那人瞬间感觉车子轻了许多,心中不免疑惑。 “老板早。”易欣泽微笑着打招呼,这次他没有抱拳行礼,因为他也在推车。 “唉,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卖鸡蛋饼那人有些许惊讶。 “我之前买过你的鸡蛋饼,忘记了?”易欣泽微微一笑。 “我一天卖的鸡蛋饼太多太多,不好意思,记不得了。”老板仍是一脸迷茫。 “那天我有点不舒服,脑子迷迷糊糊的,把钱包给你让你自己拿钱的那个,想起来了吗?”易欣泽提醒卖鸡蛋饼那人。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买鸡蛋饼?”老板终于想起易欣泽了。 “老板,请问您这儿需要服务员吗,我可以卖鸡蛋饼,而且我不怕吃苦!”易欣泽笑着对老板说。 “你确定你会卖鸡蛋饼?”老板惊讶的表情不见了踪影,转而是满脸狐疑。 “小时候我们路都走不好,现在不是跑得非常快吗?老板请放心,我可以学。再者说了,我观察过您卖鸡蛋饼,难的事情做不了,我可以做些简单的。”易欣泽给老板解释,而且他的这些疑问都在易欣泽预料之中。 昨天晚上易欣泽一夜没睡好,刚睡一会就醒了,看看天,不像快要亮的样子。又睡一会,再一次起来看看天,还是没有亮。 因为不能比卖鸡蛋饼那人晚,所以易欣泽一晚上醒了许多次,最后干脆起来去卖鸡蛋饼的地方等他们。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你就不能注意下个人卫生吗,你这是多少天没洗澡了?”老板指了指易欣泽的衣服说道。 “老板,我只有这些衣服。”易欣泽尴尬地笑了笑。 卖鸡蛋饼那人原本不想收易欣泽,觉得易欣泽傻倒不傻,就是有点奇怪,而且非常不注意个人卫生。 卖鸡蛋饼那人打量了一下易欣泽,心里想道:“脸倒是挺白的,肯定会有小姑娘喜欢。刚好也忙不过来,就让你来帮忙吧。” “行倒是行,不过你每天必须得洗澡,否则这一身味没人能受得了。”卖鸡蛋饼那人对易欣泽说。 “没问题,我一定天天洗澡。”易欣泽很是开心。 制作鸡蛋饼的车子不轻,老板发现有了易欣泽之后似乎轻松了许多,不一会就到了望碧公园对面。 “老板,您这儿服务员月钱几何?”易欣泽微笑着问道。 “你小子倒是挺鸡贼,放心吧,不会少给你的,一天八千,管两顿饭。”卖鸡蛋饼那人看了看易欣泽回答。 “好,从现在开始,我就跟着您干了!”易欣泽想了一下,一天工钱够买八个鸡蛋饼,之后点点头说道。 “小胖,你带这个谁去你家里洗个澡,再给他换上你干净的衣服。”卖鸡蛋饼那人对小胖说。 “老板,我家里不方便。”小胖笑着回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租的房子一个人住,快带他去。”老板又说。 “老板,两个大男人住,我不习惯。”小胖笑着继续推脱。 “他住哪里我管不着,你让不让他住你家里我也不在乎,但是必须得让他去你家洗个澡,然后再给他一套干净衣服,否则我们今天生意就没办法做了,快去。”老板又催促小胖。 “好吧。”原本小胖认为老板要安排易欣泽和他住在一起,所以他竭力反对,听到老板说只是洗个澡而已,他退让了一步。 “非常感谢。”易欣泽笑着对老板和小胖抱拳道谢。 “跟我来。”说罢,小胖向他们来的方向走去。 “速度太慢,跑起来!”易欣泽和小胖身后传来老板的声音。 之后,卖鸡蛋饼那人自己动手准备。忙碌的一天即将开始,老板心里美滋滋的,因为又招了一个人帮忙。 陆屿的天空仍是乌漆嘛黑,卖鸡蛋饼那人在路灯下一边准备,一边开心地哼唱。 过了一会,易欣泽和小胖走来,他们的衣着风格完全一样,都是不反光的黑色衣服,黑夜里需要认真仔细才可以看到。 易欣泽穿小胖的衣服有点宽大,看着有些许滑稽。 “非常棒。小胖,你把肉饼切了,记得切薄一点。你…你叫什么来着?”老板问易欣泽。 “我叫易欣泽。”易欣泽抱拳回答。 “欣泽,你把青菜洗了,摘青菜时记得根要少扔一点,我们要节约粮食,不能浪费,知道吗?”老板嘱咐易欣泽。 “好的,老板。”回答之后,易欣泽去准备青菜。 陆屿的天渐渐亮了,尤为难得的是今天有太阳,不过天空依旧有一层薄云阻挡住阳光。 现在,陆屿赶时间去工作的人各自在家洗漱准备,准备迎接崭新一天崭新的挑战。趁此间隙,老板做了三个鸡蛋饼。 “小胖,欣泽,快来吃饼。”老板喊易欣泽和小胖。 易欣泽一听有吃的,霎时间两眼冒光,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伸手去拿老板递给自己的鸡蛋饼,这次老板没有往后躲。 “多谢老板。”易欣泽满脸兴奋。 “怎么又没有肉饼?!”小胖则是一脸不开心。 “你可以选择不吃,自己去外边买。”老板把递给小胖的鸡蛋饼放下,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吃,老板做的鸡蛋饼可是陆屿一绝,不吃要遗憾终生的!”小胖赶忙换了个表情。 卖鸡蛋饼那人说的两顿饭是指两个鸡蛋饼,早上一个,晚上一个,他们中午休息。因为陆屿人中午吃鸡蛋饼的太少,他们出来卖太不划算。 小胖食量大,一个鸡蛋饼根本不够,而且连肉饼都没有,卖鸡蛋饼那人有点太会节约成本。 以前,卖鸡蛋饼那人时不时地会给肉饼,但是次数非常少,小胖偶尔会牢骚几句。不过今天不同,易欣泽来之后小胖多多少少有点担心老板会将自己开掉。 小胖一个月工钱将近一百万,易欣泽一天八千,这怎么能让素有危机意识的小胖不多想呢?! 假如一个人落难,别人并不会想方设法帮助他,而是想方设法在他身上占便宜。 这,是人之共性! 第二百一十九章 落难之时 如若易欣泽像小胖一样正常,卖鸡蛋饼那人根本不会收他,毕竟多付一份工钱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要真金白银给钱的。 见易欣泽衣衫褴褛,卖鸡蛋饼那人自然知道易欣泽落了难了,而且他更清楚,随便给几个钱易欣泽就会感激涕零、拼命干活。 一般情况下,落难之人没有脾气好的,否则会被他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论人类如何发展进步,人性始终不会改变。 卖鸡蛋饼那人和易欣泽谈工钱时,小胖在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没有上前搭话。 小胖非常清楚,见人下菜、区别对待是陆屿每个人都必须知道,但是绝对不能说的准则。 陆屿和喻隐之境一样,很多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规则你可以知道,但是不能说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易欣泽和卖鸡蛋饼那人是合作共赢,别说一天八千,就是每天只给易欣泽两个鸡蛋饼,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不仅如此,易欣泽还得感谢卖鸡蛋饼那人,尽管清楚自己被欺骗愚弄。否则,就是易欣泽没有智慧。 聪明不仅仅包括透过现象看清本质,更重要的是必须学会假装。如果当前实力不足以保护自己,那么假装是最好的武器。 落难之时不可避免地会被欺骗愚弄,凶狠只能解决一时的难题,唯有强大才能真真正正保护自己。 卖鸡蛋饼时,小胖负责收钱,老板负责做饼,易欣泽负责夹肉饼、青菜以及辣椒。 一个团队想要有更好的发展,成员之间的紧密协作绝不能少。小胖有空闲时间就帮易欣泽拿来肉饼和青菜,易欣泽不忙时会帮老板准备面饼。 易欣泽的事情很简单,老板把饼做好,易欣泽问客人怎么吃,随后将饼包装好递给客人即可。 老板只教了易欣泽一遍,不过看着越是简单的事情,刚开始做起来越是困难。易欣泽不是被饼烫到,就是所用时间太久。 “你倒是快点啊,客人等着呢!”老板催促易欣泽。 “好的,老板。”接着,易欣泽赶忙向客人道歉:“不好意思,您久等了,请拿好您的饼。” 之后,易欣泽微微一笑。 “谢谢,你的衣服不错!”其实客人并没有着急,反倒是易欣泽和老板认为客人等着急了,拿到饼后,那女孩还和易欣泽开玩笑。 “您客气,下次再来!”易欣泽微笑着回道。 转眼间到了中午,今天上午生意不错,老板很是开心。 “欣泽,你果然是我的福将,今天上午比平时客人多出很多,哈哈。”夸奖易欣泽之后,老板笑得合不拢嘴。 “小胖,你今天做得也很好,不仅做事快,而且一点差错也没有。”老板也没忘记夸奖小胖。 “我应该做的。”易欣泽和小胖一起回道。 “好了,今天上午就到这儿,收拾东西送回去后你们就可以休息了,下午大家下班前不久我们再开工。”老板说道。 回去的路上,老板为自己机智的决定感到欣喜:“让欣泽来卖饼真是一个绝佳的主意,他长相不错,再加上脸也白,还不让女孩们多吃两个鸡蛋饼吗?!” 上午鸡蛋饼卖得好并不是因为易欣泽,老板那么认为只是他的一厢情愿,陆屿的女孩可没那么肤浅。 夸奖人时会说“才貌双全”,哪有说“貌才双全”的?!外表长相只是一个人的附属品,并不能左右整个人的价值。 当然,经常有人将两者搞反,到最后必会付出对等的代价。 把相貌放在第一位的事例在历史中数不胜数,不过依旧不妨碍有人重蹈覆辙。 不过陆屿的女孩们看得很是清楚,相貌就像送米粥的小咸菜,不可能将米粥就着咸菜吃的。 一个人的认知决定他的格局,一个人的格局决定他的成就。 把小车送到老板家后,易欣泽等着吃饭,没想到老板摆摆手示意易欣泽和小胖回去休息。 这下易欣泽算是搞明白了,管两顿饭是早上和晚上,而且早晚各一个鸡蛋饼,中午是没饭的。 易欣泽走在路上,现在不仅仅饿,而且还非常热,他只好回望碧公园乘凉。 中午时分,望碧公园人不多。不仅如此,望碧公园白天人都不多,一是大家怕热,另一方面,陆屿白天有空闲时间的人还真不多。 到了下午,易欣泽三人把小车推来,之后老板又做了三个鸡蛋饼,这是易欣泽的晚餐。 从下午到晚上,易欣泽三人一直忙个不停。从老板时不时露出的门牙不难推断,晚上的生意也不错。 易欣泽是修习之人,身体素质固然比较好,但是一动不动站那么久,易欣泽难免小腿腿肚痛。 “这是正常情况,刚开始都这样,过几天就不会再痛,适应之后甚至都感觉不到累。”老板对易欣泽说。 “老板说得对,我刚开始也这样,过几天就不痛了。”小胖插话道。 晚上卖鸡蛋饼相对比早上好一点,会凉快很多,不像早上那般越来越热。 不管是累还是热,易欣泽总算找到事情做了,而且每天还可以吃两个鸡蛋饼,他很是愉快。 晚上,慢慢没了客人,易欣泽三人把小车推回去,之后易欣泽对老板说:“老板,麻烦您把我今天的工钱结一下。” “什么,才干一天你就要工钱?”老板震惊得合不拢嘴。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见老板是这种反应,易欣泽的底气比刚才少了不是一点两点。 小胖在一旁笑而不语,他心里想道:“哈哈,现在如果能有一块西瓜,那就更完美了!” “今天是九号,我们每月一号发工钱,还早着呢,好好做你的事。”老板一脸不悦。 “可是…可是老板,我现在身无分文,您能不能借我点钱,下个月您从我的工钱里直接扣除就行。”易欣泽笑着问道。 “这怎么能行?我把钱借你了,你明儿跑没影了我找谁要去?!”老板连忙摆摆手,让易欣泽不要多想。 要到下个月才能拿到钱,易欣泽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心里百感交集。 “对了,你在我家晾晒的衣服我给你拿过来了。”小胖对易欣泽说。 “多谢。”易欣泽抱拳回道。 之后,易欣泽和小胖离开老板家,小胖去找地方吃夜宵,易欣泽去望碧公园。 尽管一切不那么尽如人意,但易欣泽至少看到了那么一点点希望。吃的问题姑且算是解决了,易欣泽下个目标是进一步了解陆屿。 易欣泽平时会留意其他人的谈话,勤加思考别人说的什么意思,一有合适机会他也会和别人沟通。 易欣泽不怕犯错,因为出错的地方就是他急需搞清楚的。 慢慢地,易欣泽发现与别人交流时,如果对方出现疑惑、惊讶或者直接打断他的话并且解释,那么说明自己方才说的话不合适。 几天之后,易欣泽与人正常沟通交流已然不成问题。 第二百二十章 回首过往 这天晚上,久违的月亮终于出来,易欣泽不再是独自一人在陆屿,而是有月亮陪伴。 易欣泽坐在望碧公园的长凳上,抬头望着朦胧的月亮,发现月亮竟是如此神秘,如此美丽。 “给。”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递给易欣泽一个青苹果。 “你…给我苹果做什么?”易欣泽看看苹果,随后又看了看小女孩,他先是两眼冒光,之后大吃一惊,最后黯然神伤。 小女孩扎着两个发辫,一脸微笑地递给易欣泽一个青苹果。小女孩八岁左右,当然,在易欣泽看来是十六岁,因为喻隐之境的年龄是陆屿的两倍。 刚看到苹果,易欣泽条件反射般两眼放光,因为他太饿了,不论看到什么吃的都会两眼放光,更别说一个苹果离自己如此之近。 大吃一惊是因为易欣泽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给自己苹果,最后的黯然神伤是因为小女孩与他妹妹有几分神似。 小女孩并没有说话,拿着青苹果放在嘴边做了个吃的动作。易欣泽慢慢伸手接过青苹果,小女孩欢快地跑开。 之后,易欣泽怔怔地愣在原地。 尽管夜空中依然有层薄云,但月亮会时不时地和陆屿的人们见面。今晚夜空中的薄云和云朵跑的速度非常快,不知道它们要赶去做什么。 望碧公园长凳上的易欣泽依旧保持刚接过青苹果的姿势,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眼睛里有一种晶莹剔透的东西。 自此之后,易欣泽不再迷茫,而是时时刻刻期待着能和小女孩见面。 那种期盼的心情,有纠结,有忐忑,不过更多的是美好。 第二天,月亮依然挂在夜空,而且比昨天的更大更圆。不过易欣泽没有看月亮,而是坐在长凳上等小女孩。 易欣泽面无表情,可从他一直左顾右盼的动作上不难看出,他心里很是焦急。 “给你。”小女孩又是满脸微笑地递给易欣泽一个青苹果。 易欣泽心情复杂地接过青苹果,口才极佳的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之后,小女孩蹦蹦跳跳地离开,直到看不见小女孩的背影,易欣泽才将目光移向青苹果。 易欣泽两次吃苹果都不像之前吃东西那般狼吞虎咽,似乎从没有吃过苹果一般。 易欣泽很是好奇,去找看门大爷打听小女孩。 易欣泽抱拳行礼:“老伯好,请问那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叫什么名字?她扎着两个发辫,大约有这么高。” 易欣泽把手放在肚子上,给看门大爷大约比下小女孩的身高。看门大爷一边示意易欣泽停止,一边吃惊地说道:“什么,十六七岁?十六七岁就不叫小女孩了,再有一年就成年了。你说的那个小女孩我知道,这附近经常来望碧公园而且扎着两个发辫的就她一个,她叫南梅,今年才八岁。” “八岁?”易欣泽满脸不可思议。 “当然。”看门大爷理所当然地说道。 “怎么可能呢,她明明十六七岁的样子。”易欣泽更加疑惑不解。 “如果她十六七,那么你告诉我你多大?”看门大爷反问易欣泽。 “我五十一,怎么了?”易欣泽回答。 “哈哈,你可真会开玩乐,你也就二十七八,离五十还远着呢。”看门大爷哈哈一笑。 “敢问老伯高寿?”易欣泽抱拳问道。 “我今年六十有六,回首过往也是岁月不饶人,转眼便是满头白发。”看门大爷感慨道。 “六十六?我看他少说也有一百三十岁!也就是说,陆屿人的年龄是喻隐之境的一半,没错,肯定是这样!”易欣泽心里想道,没理会看门大爷回忆往昔。 “原来她叫南梅,不过她又为什么会给我苹果呢?”易欣泽不解地自言自语。 “南梅给你苹果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是我们附近最乖最懂事的孩子,平日里最喜欢乐于助人,只是她的命运非常悲惨。”看门大爷摇头叹气地说道。 “她怎么了?”易欣泽满脸担忧。 “南梅家就在附近,前几年她家中突发变故,只有她一人幸存。邻居们见她命途多舛,再加上她尤其抗拒去孤儿院,故此大家谁有空闲时间就照顾南梅。南梅平时吃百家饭,而且大家都很宠爱她。”看门大爷说道。 “世事无常,却又无可奈何啊!”易欣泽长长叹了一口气。 “谁说不是呢?!”看门大爷也是满脸惋惜。 易欣泽回到长凳,决定不再要南梅的苹果,因为给了他,她自己恐怕没的吃了。 第三天,夜空中没有月亮。易欣泽仍然四处观望,在寻找南梅的身影。 果不其然,不一会就看到南梅再次拿着一个青苹果开心地跑来。 “吃吧。”南梅微笑着把青苹果拿给易欣泽。 “谢谢,这次该你自己吃了。明天早上你来公园对面,我在那儿卖鸡蛋饼,那家鸡蛋饼很好吃,我会给你留一个。”易欣泽淡淡说道。 南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之后又跑开了。 易欣泽看着南梅跑去的身影,再次愣在原地。 天亮之后,易欣泽赶忙起床,洗脸之后去望碧公园对面卖鸡蛋饼。今天的易欣泽满脸期待,卖鸡蛋饼时都给人一种与往不同的感觉。 “欣泽,什么事如此开心?”老板问易欣泽。 “今天买鸡蛋饼的人比较多,所以特别开心。”易欣泽敷衍道。 想想南梅一会会来,易欣泽情不自禁地笑了。虽然他只能给南梅一个鸡蛋饼,不过这是易欣泽唯一拥有的东西。 天渐渐亮了,路灯也自动关闭。易欣泽一直在等南梅,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他心里愈发焦急。 “今天就到这吧,下午还是老时间。”老板说道。 “好的,老板。”小胖回答。 将小车子送回去后,易欣泽在望碧公园门口继续等待,依然不见南梅的身影。 易欣泽只好慢慢走回长凳,尽管面无表情,可是不难看出他非常失落。 现在已是中午,南梅依旧没来,易欣泽把早上留给她的鸡蛋饼吃掉。虽然易欣泽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但他并没有觉得鸡蛋饼像往常那般好吃。 陆屿气候炎热,再加上鸡蛋饼没放在通风的地方,仅仅放了半天就有点酸,但易欣泽仍是慢慢把它吃完。 下午,易欣泽的鸡蛋饼依旧没吃。晚上客人不多时,易欣泽询问老板能不能提前离开一会。 “提前走可以是可以,不过今天的工钱要扣掉两千。”老板说道。 “好的。”点头之后,易欣泽赶忙去找南梅。 现在鸡蛋饼做好已接近两个时辰,再找不到南梅,易欣泽担心鸡蛋饼会坏掉。 易欣泽很想帮助南梅,尽管只能给她一个鸡蛋饼。 易欣泽找遍望碧公园都没找到南梅,最后,他出门寻找。 看门大爷说过南梅家就在附近,所以易欣泽想出去碰碰运气。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举棋不定 命运没有一直和易欣泽开玩笑,亦或是上天垂怜,易欣泽刚出望碧公园就看到南梅坐在街边的长凳上。 南梅拿着青苹果一个人坐在那儿,低着头,一只脚摆弄着一颗小石子。 南梅满面愁容,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去望碧公园。 “想什么呢?”易欣泽走过去慢慢坐在南梅身旁,把早已凉透的鸡蛋饼递给她。 “没有。”南梅抬头发现是易欣泽,微微一笑回道。 “这是给你留的鸡蛋饼,不过从下午到现在,或许会有一点酸。”易欣泽又向前递了递。 “我不要。”南梅摇摇头。 “怎么了?”易欣泽微笑着询问。 “昨晚你都没要我的苹果!”南梅一撇嘴回答。 “现在给我也不迟。”易欣泽终于知道早上南梅为什么没有过来,原来是因为自己没吃她的苹果。 有时候,孩子的逻辑就是如此单纯,易欣泽之所以能够快速理解是因为他的妹妹也是如此,只不过那已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可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可能有点不新鲜。”南梅把手里的青苹果递给易欣泽。 易欣泽伸手拿回青苹果,随后把鸡蛋饼放在南梅手里。之后,他们两个坐在路边长凳上吃着笑着。 在陆屿如果没有储藏室,食物很容易变质,所以放到现在的鸡蛋饼多多少少有点发酸,青苹果那一点点坏的地方比昨天更加明显。 易欣泽一口咬下青苹果那块坏的地方,他吃东西总是喜欢先吃不好的,这样以后的每一口都比之前好。 南梅也是极为开心地吃着鸡蛋饼,尽管有一点点酸,就像鸡蛋饼里均匀放了点儿醋一般。 “你怎么也背着书包,难道你也要上课吗?”南梅看了看易欣泽身后背的书包问道。 “不是,这是老板孩子的旧书包,拿给我用来装随身物品的。”易欣泽回答。 卖鸡蛋饼那人的孩子一直缠着他要一个新书包,之后就把换下来的旧书包给了易欣泽。尽管破旧,虽然是小孩子用的书包,但也算是一种“员工福利”。 “前几天第一次看到书包,我还以为你是我同学呢,哈哈。”南梅的笑容是那么天真无邪。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真求之不得。”易欣泽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如果这样的话,我建议你过一段时间再和我做同学,因为我们马上就要考试,考试之前要做很多功课,有那么一点点不轻松。”南梅劝说易欣泽道。 “你害怕考试吗?”易欣泽问。 “我当然不怕,但是可能没时间来望碧公园了。”南梅有点失落。 “考试之后过来不就可以了?!”易欣泽安慰南梅。 “说得对啊!”南梅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 今夜的月亮比前两天更大更圆,不论陆屿还是喻隐之境,人们对月亮都有种极其特殊且复杂的情感。 “今晚的月亮好美!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天都有月亮,而且都是很大很圆?”南梅望着月亮感叹。 “发现了,月亮真的好美!”易欣泽回道。 易欣泽和南梅就这样坐在路边看月亮,他们脸上都露出一丝微笑,只是不知道他们内心在想些什么。 日夜交替,太阳升起后又从西边落山,转眼又是一个新的夜晚。易欣泽在望碧公园长凳附近来回踱步,他在等南梅。 “昨天晚上她说最近有考试,需要抓紧时间备考,今晚真的不来了?”易欣泽心中有点纳闷。 来这里所有的路易欣泽每过一小会观察一下,始终没发现南梅。 “备考要紧,等她考试完毕就会过来。不对,她有可能在公园门口的凳子那儿,我必须过去看看!”猛然想到这里,易欣泽赶忙向望碧公园门口快步走去。 出了望碧公园,易欣泽满脸期待地向昨天他和南梅聊天的那个凳子看去,紧接着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之后,易欣泽慢慢坐在凳子上,附近是人们的喧闹声,还有各种各样磁力飞行器飞过的声响,唯有易欣泽独自一人静静地坐着。 望碧公园门口有一个超市,陆屿比较炎热,大家都会去超市买一些冷饮或者冰激凌。 易欣泽去过那个超市,里面当真是琳琅满目,易欣泽见过的,没见过的,吃过的,没吃过的应有尽有。 一个与易欣泽年纪相仿的光头从超市出来,他买了许多面包、饼干、牛奶还有啤酒。 满满一袋子东西将光头的手勒得有点痛,他换到右手,看了看被勒红了的左手。他眉头紧锁,颇有些后悔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 光头家似乎离超市有段距离,来到易欣泽面前,他把一袋子东西放在地上,随后在袋子里翻找着什么。 最后,光头拿出一瓶牛奶喝了起来,接着他提起袋子继续走。 光头离开之后,在他刚才停留的地方,也就是易欣泽前面不远处,光头掉了一个面包。 “你好,你东西掉了。”易欣泽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 光头一只手提着满满当当的袋子,一只手拿着牛奶,完全没听到易欣泽的呼喊声。 “你的东西掉了,嗨,回头看一眼啊!”尽管易欣泽提高了声音,但光头依旧没有听到。 亦或是光头听到了易欣泽的呼喊,但他不知道是在喊自己。毕竟在陆屿,少凑热闹还是有好处的。 光头慢慢走远,把喝剩的牛奶瓶丢到街边的垃圾桶,之后一拐弯,再也不见踪影。 易欣泽刚捡起面包,一抬头,光头却不见了。 面包是真空包装,外面由可降解塑料包裹,虽然易欣泽没有见过,但他见别人吃过,撕开包装就可以直接食用。 据易欣泽观察,面包是一种松松软软的食物,香味特别浓郁。 易欣泽饥肠辘辘,但一直犹豫不决。 “这次是那个光头掉的,而且你也喊他了,是他自己没听见,不能怪我们。赶快吃掉啊,你还在犹豫什么?!”易欣泽的肚子怒吼道。 “可是……” “可什么是,我们一没偷,二没抢,捡了东西拾金不昧要还给光头,奈何他自己没听到,这就是上天赐予我们的食物!再者说了,你看那个光头,提了一大袋子美食,他也不缺这一个!”易欣泽的眼睛刚要说话,就被易欣泽的肚子打断。 易欣泽依旧举棋不定。 “有人给你面包了,那还不赶快吃?怎么样,还是我们这儿的好心人多吧?!”望碧公园看门大爷对易欣泽说。 “是的,陆屿好心人多!”易欣泽尴尬地笑了笑回道,之后慢慢撕开面包外的包装。 “真香!”易欣泽吃了一口发现他从未尝过如此美味,随后狼吞虎咽地把面包吃完。 吃过面包之后,易欣泽走回望碧公园里的长凳,他一边走一边思考应该如何感谢光头,但是想了很久也没有任何头绪。 第二百二十二章 俭省节约 第二天晚上,易欣泽又来到望碧公园门口的长凳等南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只不过,这种期待慢慢变为失望。 易欣泽心中满是无奈,站起来回望碧公园。此时,光头再次出现,仍是提着一袋东西。 光头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买的东西并不多,不过依旧在昨天那个位置停留。 光头似乎有些许口渴,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随后一只手提着袋子,另一只手喝着水走着。 易欣泽前面不远处地上依然有一个面包,易欣泽再次犹豫不决。 “快喊住他,他的东西又掉了!”易欣泽的眼睛当即说道。 “昨天就是这种情况,我们当即喊他,但结果又是怎么样呢?即使再大声也毫无用处!再者说了,面包这么美味,岂能错过?!”易欣泽的肚子说道。 易欣泽捡起面包准备跑步追上光头,一抬头,看到光头把喝完的空瓶扔到垃圾桶,随后又消失在拐弯处。 易欣泽快步到光头拐弯的街口,没找到他的身影,因为那条街很长,周围是密集居民区。 “上天又赐给我们一个面包,当真是万分感激!”没追上光头,易欣泽的肚子松了口气。 最后,摇摆不定的易欣泽还是没能抵挡住面包的诱惑,再次慢慢撕开面包的包装。 “真香!”易欣泽再次感慨。 第三天夜晚,易欣泽再次来到望碧公园门口的长凳。卖鸡蛋饼之后,易欣泽好像除了等南梅也没其它事可做。 诺大的陆屿,易欣泽竟不知道该去哪里。 等了许久都没见到南梅的身影,易欣泽心想今天又是空欢喜一场。想到南梅可爱的模样,易欣泽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之后起身回望碧公园。 就在这时,光头又在易欣泽前面不远处翻找东西,尽管今天买的东西不多,但光头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光头依旧把袋子放在路边的台子上,满脸疑惑。之后,光头回头看了看超市,心中似乎在想:我记得买了,但为什么找不到呢,奇了个大怪?! 之后,光头继续在袋子里翻找,一副不找到决不罢休的模样。 易欣泽再次瞥见光头,停下脚步看着他。吃了他两个面包,易欣泽大脑飞快运转,在想该怎么报答他,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唯有发了工钱才能报答光头,以及南梅。 终于,光头找到一块巧克力,脸上满是欣慰,似乎在说:终于找到了,真心不容易! 光头提着袋子一边走一边吃着巧克力,很是开心。光头以前很喜欢吃甜食,不过后来口味变了,渐渐不吃甜食,但他每过一两个月仍会买一两块巧克力解馋。 一下子不会买一盒,因为光头以前经常买一盒巧克力,第二天往往只剩下几个。光头就是如此喜欢吃巧克力,而且他的自控能力在巧克力面前从没发挥过任何作用。 光头终于吃到心心念念的巧克力,满心欢喜地在街上走着,易欣泽在他刚才停留的地方又看见一个面包。 “你的东西又……”易欣泽说到一半便不再说下去,因为光头和前两次一样,完全没有要回头的样子。 易欣泽走过去捡起面包,看到地上还有一块巧克力。 易欣泽拿着面包和巧克力想道:“如此一来,欠你的东西就更多了!” “怎么了,为什么一脸唉声叹气的样子?”南梅微笑着问易欣泽。 “哪有,我可不喜欢叹气?!”易欣泽无力地狡辩着。 “没错,你是没叹气,但你的脸上写满了失落。”南梅指了指易欣泽的脸说道。 “有吗?”易欣泽不可思议地用两个肩膀蹭了蹭脸。 “反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南梅笑道。 “这个给你。”易欣泽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把巧克力给南梅,尽管这不是他的东西。 “谢谢,苹果给你。”南梅很开心地接过巧克力,随后把青苹果给易欣泽。 “谢谢。”看到南梅的笑容,易欣泽开心之余有些许心伤,他又想妹妹了。 “你在想什么?”机智聪慧的南梅看出了些许端倪。 “哦…我在想前两天你说过要备考,可能没时间来望碧公园,今天怎么有空来了?”易欣泽停顿了一下,随后把话题岔开。 “怎么,不欢迎我?”南梅看着易欣泽一脸认真地问道。 “不是,不是,没有不欢迎,我特别欢迎…不对,望碧公园也不是我的,哦…我意思是说,见到你我很开心。”易欣泽一边使劲摆手,一边给南梅解释。 “这么大人了开玩笑都不懂,哈哈!”南梅笑得前仰后合,随后又说:“我从今天早晨就开始紧赶慢赶,故此晚上才有一小会儿时间来望碧公园看你。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第一次见你,我就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 “真的吗?我也是!”易欣泽眼圈通红。 南梅和易欣泽开玩笑,易欣泽却极其认真地给南梅解释,并非易欣泽不懂得开玩笑,而是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不敢开玩笑。 越是在乎,就越容不得半点误会。尽管明知道是玩笑,但是那万中有一的可能也绝不允许存在。 易欣泽和南梅坐在望碧公园门口路边的长凳上聊得很是投机,不知道的人难免诧异,一个二十八岁一个八岁的两个人,怎么会聊得如此开心。 但是懂得南梅的人都清楚,她待谁都是如此这般。 了解易欣泽的人也知道,南梅真的很像他妹妹。当然,陆屿也没人了解易欣泽。 “我要走了。”南梅微笑着对易欣泽说。 “这么快?”易欣泽反问道,他脸上满满当当全是依依不舍。 “我已经来了两个多小时,再者说了,你明天不用早起卖鸡蛋饼了?”南梅指了指易欣泽三人卖鸡蛋饼的地方说。 “有这么快吗?”易欣泽不敢相信。 “当然。”说罢,南梅蹦蹦跳跳地向家跑去。 时间就像一匹野马,撒起欢来眨眼间就会跑没影。易欣泽和南梅在一起时,野马就像受了惊吓似的疯跑。 有时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就会觉得很是亲近,而且这之前两人没有任何交集,甚至来自不同的世界,例如易欣泽和南梅,或许是他们磁场比较接近的缘故吧。 感觉无法描述,却真实存在。比如风,看不见摸不着,不过当风吹起地上的花瓣时,人们都知道起风了。 易欣泽美滋滋地回到望碧公园,美滋滋地进入梦乡。尽管睡在长凳上,可是并不妨碍易欣泽开心快乐。 转眼间就到了起床去卖鸡蛋饼的时刻,易欣泽被手机的响声吵醒。 刚来到陆屿,易欣泽并没有时间观念,不过卖鸡蛋饼要求提前,所以刚开始卖鸡蛋饼那人会给易欣泽打电话,提醒易欣泽起床准备。 但是卖鸡蛋饼那人不允许易欣泽接通,手机响几声,易欣泽醒后必须挂断,另一边卖鸡蛋饼那人就会知道易欣泽醒了。 在陆屿,通讯设备非常普遍,通讯技术也很发达,故此通讯费用极其低廉。即便如此,卖鸡蛋饼那人也奉行俭省节约。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知其意 陆屿气温一直是二十五度到四十度,再加上水汽蒸发量特别大,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湿热。不过今天陆屿微风徐徐,比平时凉爽些许。 早上卖鸡蛋饼时易欣泽三人未曾停歇,中午多多少少有点累,易欣泽坐在望碧公园门口的长凳上歇息。 或许是累了,亦或真的无处可去,易欣泽一直呆坐在长凳上。下午,易欣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光头。 光头之前提袋子走路都是从右至左,说明他的家在望碧公园左边。现在光头是从左至右,易欣泽猜测他肯定是去工作,好奇地跟在后面,易欣泽想看看他在什么地方工作。 在大街上,光头的辨识度非常高,故此易欣泽不怕跟丢,隔了十几米跟在他后面,易欣泽与光头之间有好几个行人作为掩护。 易欣泽毕竟是在跟踪光头,而且又不认识他,假如被发现会特别尴尬,所以易欣泽远远地跟着。 易欣泽跟着光头来到一个图书馆,尽管易欣泽知道“图书馆”三个字什么意思,但他从未去过,对于图书馆多多少少有些许陌生。 犹豫片刻,易欣泽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为什么不进去呢?”易欣泽心里想道。 光头是图书馆管理员,平时负责日常琐事,当然,诺大的图书馆不仅仅只有光头一人。 午饭和晚饭都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所有管理员轮流值守,今天光头是午饭时休息,晚饭时看守图书馆。 进入图书馆需要刷卡通行,易欣泽清楚如果不刷卡过去,会有示警声,而且声音非常之大。 光头刷卡进入图书馆,易欣泽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放慢脚步。现在的易欣泽进退两难,如果现在回去,会显得过于刻意,因为图书馆前人很少,在台阶上的更是只有易欣泽一人。 假如易欣泽过去,没有通行卡也进不去。这让易欣泽左右为难。 尽管易欣泽脚步很慢,不过还是向图书馆走去,直到走到图书馆门口,易欣泽还没想出解决办法。 “你好,你是光头的朋友吧,他刚才和我打过招呼,你没通行卡也可以进。”说罢,门口工作人员刷了一下自己的通行卡请易欣泽进去。 “谢谢。”易欣泽微笑着回答。 从门口工作人员的话语中不难推断,光头早就发现易欣泽在跟踪他。尽管非常尴尬,但易欣泽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请跟我来,现在给你办一个通行卡,以后你就可以随意出入图书馆。我们图书馆开放的时间是早九点到晚十点。”工作人员给易欣泽解释。 “好的,谢谢。”易欣泽点点头。 “请对显示仪说出你的名字,稍候片刻通行卡会自动制好。”工作人员说。 “非常感谢。”道谢之后,易欣泽走到显示仪前说出自己的名字,不一会,他的通行卡就办好了。 “现在你可以随心所欲地看书,图书馆什么书都有,想看什么或者想找什么类型的书对显示仪说出即可。当然,也可以问图书馆管理员。”工作人员道。 “多谢!”来到图书馆的易欣泽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只有道谢的份。 之后,工作人员四周扫了一眼,看到光头就向他走去,随后他们两个低头小声说着什么。 易欣泽看着光头,光头和那工作人员小声说过之后,回头看了看易欣泽。易欣泽发现光头向自己看来,赶忙心虚地把目光移向别处。 图书馆当真是大,仅仅第一层,比太辰派十个书库还要大上许多。 “什么书都有,那还真得好好想想我要看什么书。”易欣泽心里说道。 易欣泽再次对显示仪说:“如果有一个人只认识繁体字,而且半点都不了解陆屿,那么他看什么书才能了解陆屿?” “根据您的描述,《陆屿百科全书繁体字版》最适合您!”显示仪当即给出答案。 “谢谢,请问在哪里可以找到《陆屿百科全书繁体字版》?”易欣泽又问。 “不客气,在一楼社会科学类综合科可以找到《陆屿百科全书繁体字版》。” “谢谢。”说罢,易欣泽去寻找社会科学类综合科。 “您客气。”易欣泽背后传来显示仪的回答声。 陆屿人一般很少看《陆屿百科全书繁体字版》,所以这本书在一楼的一个角落。 经过一番寻找,易欣泽终于找到,他从书架上拿下这本书,那叫一个厚!不过易欣泽很是开心,因为越厚说明越是齐全。 易欣泽翻开《陆屿百科全书繁体字版》,第一章是起源。 “四十六亿年前,地球初成。经过亿万年演变,人类在陆地上生存。而後海平面上升,现代人使用最新科技加以改造,出现了我们赖以生存的陆屿。” “哇,四十六亿年!”易欣泽情不自禁地心中感叹,随后再次心想:“想必喻隐之境的介绍一定在后面,我得慢慢看到喻隐之境,否则一下子去读喻隐之境恐怕也会不知其意。那么,地球是什么意思呢?” 就这样,易欣泽闲暇时要么等南梅,要么去图书馆看书。 后来,易欣泽发现光头是故意暗中帮住自己,只不过光头帮助人的方式与常人不同,他从未与易欣泽说过一句话,总是不显山不漏水地伸出援助之手。 时间对每个人都非常公平,与此同时时间也很顽皮。假如有人蹉跎岁月,时间就会让他体会什么叫做度日如年;如若有人闻鸡起舞,时间偏要快快溜走。 “你好,多谢你这段时间的暗中帮助,请问恩人叫什么名字?”易欣泽毕恭毕敬地抱拳询问。 在图书馆看书有段时日,易欣泽固然已经搞清楚陆屿大部分东西,对陆屿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更是了如指掌,但他还是按照喻隐之境的规矩向光头抱拳行礼,因为光头帮助他的地方诚是太多太多了。 引易欣泽到图书馆看书,是光头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才想到从根本上帮助易欣泽的办法。 “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你认得我这个人即可,名字倒是无关紧要!”光头微微一笑说道。 之后,光头继续工作,易欣泽继续在图书馆看书。 一天晚上,经历千辛万苦、重重磨难的易欣泽终于拿到工钱,尽管不多,但他说不出的高兴。 易欣泽甚至忘记了饥肠辘辘,第一时间去买了一大袋子苹果,接着又买了一大袋子面包和牛奶,之后坐在望碧公园门口的长凳上等南梅和光头。 易欣泽心里美滋滋的! “你是个锤子吗?之前不吃饭是因为没钱,现在有钱还不吃晚饭,你知道我有多饿吗?”易欣泽的肚子咆哮着,但易欣泽并不以为意,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脸上偶尔还会出现一个笑容。 长凳上那一大袋苹果是给南梅的,那一大袋子面包和牛奶是给光头的。 终于可以向南梅和光头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易欣泽心中无比惬意。 第二百二十四章 莫名恐慌 看到光头过来,易欣泽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多谢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帮助,今天我发工钱了,给你买了一点东西,聊表谢意。” “你发工钱了?那太好了!至于东西就不必了,搭把手的事,用不着这么客气!”光头高兴地回道。 “工钱不多,所以买的东西也只是一些面包牛奶,还请不要嫌弃。”易欣泽再次抱拳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而且我也不喜欢那些你推我让的虚情假意。实不相瞒,我最是喜欢牛奶,我们各退一步,我拿一瓶就行,你的情义我收下了!”光头一脸认真。 易欣泽还想再说什么,被光头一伸手拦住。 光头拿了一瓶牛奶,随即打开盖子喝了起来。 “这牛奶真是醇香无比,谢谢!”说罢,光头向家走去。 不一会儿,南梅也来了,远远看到她,易欣泽满心欢喜。 “你终于来了,今天我发工钱,为了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买了一袋子苹果,希望你能收下。”易欣泽微笑着对南梅说。 “这么客气见外了不是?!你给我一个苹果就行!”南梅笑着回道,之后她随手拿了一个苹果。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易欣泽和南梅早已亲密无间,故此南梅也不和易欣泽客气。 “你还有其他朋友?”南梅问易欣泽。 “没有,怎么了?”易欣泽疑云满腹。 “那么这袋面包牛奶怎么回事?”南梅又问。 “有个人一直暗中帮助我,所以买了点东西聊表谢意,不过他只拿了一瓶牛奶。”易欣泽如实回答。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和你就像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君子之交。”南梅笑着说道。 话虽这么说,但是南梅和光头这么做,反而让易欣泽觉得欠了他们更大的人情。 易欣泽心道:“下次发工钱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们!” 人唯一不变的就是一直在变,思维在变,认知在变,格局也在改变。人的变化往往与两个因素有关,要么读书思考,要么经历世事。 很明显,来到陆屿后易欣泽的进步是突飞猛进。 一个月之后,易欣泽已然和陆屿人别无二致。经历了种种困境,以及不曾间断的读书学习,现在的易欣泽比刚来陆屿时要好上无数倍。 再次拿到工资的易欣泽想请南梅和光头吃顿饭,认认真真感谢一下他们。这天晚上,易欣泽坐在望碧公园门口的长凳上等南梅和光头。 易欣泽心情复杂地等了许久,南梅没来,而且这几天她都没有过来。不仅如此,天天从望碧公园门口路过的光头也是许久都没有再出现。 第二天中午,午饭过后易欣泽去图书馆找光头,整个图书馆都没找到他的身影。 “你好,请问你知道光头在哪里吗?”易欣泽问其中一个图书馆管理员。 “他几天前辞职了,听说现在在新闻社工作。”那个图书馆管理员回道。 “他不是在这儿做得挺好吗,怎么突然去了新闻社呢?”易欣泽疑惑不解地微笑着询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别说图书馆这份工作,就是在新闻社他也不会做太久,这些工作只是他暂时过度,闲暇之余他写着小说,他的目标是成为作家。”那图书馆管理员对易欣泽说。 “原来如此,他写的什么小说啊?”易欣泽和管理员聊了起来。 “听他说过一次,但具体是什么小说我不记得了。”图书馆管理员一时想不起来。 “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现在他写的小说就像被雪压弯的竹子,怕是没人会知道。”易欣泽心道。 “你知道他在哪个新闻社工作吗?”易欣泽又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性格独立,喜欢独来独往,这些话我也是从其他同事那儿听到的。而且他好像和其他同事同样走得不近,所以大家都没有光头的联系方式,帮不到你了,不好意思。”那管理员回答。 “不妨事,多谢!”之后,易欣泽只好回去。 晚上,易欣泽依旧坐在望碧公园门口的长凳上等南梅和光头。尽管好几天都没露面,但易欣泽清楚,一有空闲时间南梅就会过来,可能现在她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至于光头,易欣泽也知道,他喜欢到附近的超市买东西,在这儿一定可以找到他的身影。 南梅几天没来望碧公园,这让易欣泽很是焦急。光头同样没在望碧公园附近出现,使得易欣泽心里有些许莫名恐慌。 如若不出意外,易欣泽怕是很难再遇到光头,因为光头来望碧公园附近的超市买东西是舍近求远,那是他想悄无声息地帮助易欣泽。 易欣泽办理过图书馆通行卡之后,他就清楚光头是有意帮他。光头的暗中帮助被知晓,光头也就没了去望碧公园附近超市的理由。 这些易欣泽固然清楚,所以他更想向光头表达感激之情。可是这份感激,易欣泽怕是只能放在内心深处了。 南梅则更是奇怪,之前每天都会来望碧公园,这次却好几天都没有出现,易欣泽甚是想念。 望碧公园的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唯独不见南梅和光头那熟悉的身影。 易欣泽长长出了口气,接着站起来沿光头以前走过的路过去。 拐弯之后,易欣泽继续往前走,这条路有很多岔口,每一条路易欣泽都仔细寻找,始终没有发现光头。 易欣泽再次回到望碧公园门口,他问看门大爷:“老伯好,请问最近见过南梅和那个光头吗?” “南梅我很熟悉,你说的那个光头我见是见过,不过基本没说过什么话,他似乎和谁都不来往。”望碧公园看门大爷回道。 “那这几天你见过南梅吗?”易欣泽又问。 “最近几天没有看到,听邻居说好像她被人带走了。”看门大爷摇摇头说。 “被她的亲戚带走了?”易欣泽满脸担忧。 “绝无可能,因为她没有亲戚,不过具体是谁我就不清楚了。南梅的家在那边,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几天没见到南梅,看门大爷也有点担心。 “好的,谢谢。”说罢,易欣泽赶忙向看门大爷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有些人喜欢以讹传讹,有个风吹草动就说飓风将至。这次南梅还是和上次一样,因为需要应对考试才没来望碧公园。”易欣泽心想,当然,他也是这么希望的! “你好,请问这几天你见过南梅吗?”走了片刻,易欣泽问其中一人。 “不曾留意,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好几天都没见到她了!”那人一脸奇怪地回答。 “好,谢谢。”从这人的回答中不难推断,他压根儿不在意南梅,所以他绝不会知道南梅在哪儿。 之后,易欣泽满脸凝重地继续找其他人询问。 第二百二十五章 逢场作戏 “你好,请问你知道这几天南梅在做什么吗?”易欣泽问一个大婶。 “这个我不知道,因为近几天我都没见到她。”大婶回答。 “大婶,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易欣泽满脸期待地问道。 “不清楚,不过我听说她被两个人带走了,那俩人身着正装,胸前戴着白云鹰眼徽章。”大婶又说。 “谢谢大婶。”随后,易欣泽继续去问其他人。 打探消息不能只听一个人的说辞,故此易欣泽询问了许多人,不过得到的回答大致相同,都说南梅被两个戴着白云鹰眼徽章的人带着向南走去。 “白云鹰眼徽章,这个徽章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刻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两个人带走了南梅,他们要把南梅带到什么地方?找南梅又有什么事情呢?”易欣泽心道。 易欣泽在陆屿找了个简单的房子居住,为了方便卖鸡蛋饼,离望碧公园不远。不过如今这种情形,易欣泽怕是不能再卖鸡蛋饼了,他要去寻找南梅。 “老板,跟你做事我很开心,也有许多收获。可是现在我必须去找一个人,所以不能再你这做下去了。”易欣泽给卖鸡蛋饼那人打电话。 “欣泽,说实话,你在我这儿我也很高兴!虽然每天免不了说你几句,但我也是为你好,如果我不说出你的不足,你又怎能成长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真的必须现在离开吗?”卖鸡蛋饼那人很想留易欣泽再干一段时间。 “这件事非常紧急,真的一天也不能再等了,不好意思,老板。”易欣泽也是一脸不情愿。 “那行,假如以后有需要还来我这儿,我随时欢迎。还有,有事跟哥打电话,啊!”卖鸡蛋饼那人嘱咐易欣泽。 “好的,哥!”易欣泽点点头,脸上尽是感动地挂断电话,随后,易欣泽的脸色当即恢复如初。 刚才,卖鸡蛋饼那人和易欣泽一样,也是满脸愁容,挂断电话后同样立刻换了个表情去逗孩子。 易欣泽和卖鸡蛋饼那人都是逢场作戏,虚情假意换来的必然是虚与委蛇。 易欣泽第一次发工资那天晚上,小胖给他的一个朋友打电话聊天:“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和我一起卖鸡蛋饼那个锤子的工资竟然是一天八千。不仅如此,他还被老板各种扣钱,你说搞不搞笑?” “真的假的,整月无休才二十四万,而且还被各种扣钱?!那我就想不通了,他是如何生活的?!”显示仪里小胖朋友不可思议地笑道。 “生活?得了吧,他那根本不叫生活!平常睡在望碧公园的长凳上,一天三顿饭两顿都是只吃一个鸡蛋饼,第三顿有时候吃有时没得吃!”小胖笑得前仰后合,之后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笑容和声音说道。 “这样也行?!你不说我还真没机会长这个见识!”小胖朋友很是吃惊。 “这个不用谢我,如果不是欣泽,我也不会知道竟然还能有这种操作!”小胖笑道。 易欣泽买给南梅的苹果,买给光头的面包牛奶他们都没要。念及小胖曾经帮过自己,易欣泽想给他送点苹果、面包和牛奶,谁承想在他门口听到了这些。 易欣泽自嘲一笑后失落地离开,他并没有让小胖发觉出任何端倪。第二天,易欣泽像往常一样微笑着和老板小胖聊天,若无其事地卖鸡蛋饼。 “小胖,尽管我们做同事时间不长,不过你曾经帮助过我,非常感谢。我这边有件急事需要即刻处理,以后就不去卖鸡蛋饼了,给你去电话打声招呼。”易欣泽又给小胖打了个电话。 “真的吗,欣泽哥?你怎么说走就走,什么事情如此着急,我能帮上忙吗?”小胖满脸关心。 “不用,小胖,如果你要帮忙,怕是也没时间再卖鸡蛋饼,老板也离不开你。这件事我自己处理足够,我也一定会处理好!”易欣泽很是坚定。 “好,欣泽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打我电话就行!”小胖又说。 “没问题,你先忙,我这边也准备一下。”易欣泽点点头。 “以后常联系,欣泽哥!”小胖满脸的依依不舍。 “没问题,以后常联系!”易欣泽也是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 易欣泽终究成为了他自己极其厌恶的那种人!易欣泽最是厌烦虚情假意,但他没有选择! 易欣泽从喻隐之境莫名其妙地来到陆屿,和谁都没有交情。他不再去卖鸡蛋饼,假如没给卖鸡蛋饼的老板和小胖打电话,作为一个成熟的陆屿人定会遭受“指责”。 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一转身就会说易欣泽忘恩负义,说他狼心狗肺。尽管老板欺诈,小胖嘲弄,但是他们确实帮助了易欣泽,所以表面功夫易欣泽还是要做。 这,就是所谓的人情世故! 起初,易欣泽对人情世故嗤之以鼻,更不屑于和卖鸡蛋饼的老板小胖玩这些人情世故,不论他们说什么易欣泽都不会在意。 但是,陆屿有易欣泽在乎的人,如若这些流言蜚语传到南梅或者光头的耳朵里,谁能确保他们的认知境界和易欣泽一样呢?! 这就是陆屿,只要有在乎的人,便不得不虚与委蛇! 自从在小胖门口听到那些话,易欣泽就清楚了老板和小胖的虚伪,之后易欣泽应对起来反而变得简单。 如若看透了一个人的虚伪,那么他做的每一件事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番令人作呕的虚情假意之后,易欣泽开始思考如何寻找南梅。 “南梅被两个衣着正式、戴着白云鹰眼徽章的人带去了南边,这是我从众多邻居口中打探到的所有信息。也就是说,我首先必须向南寻找。现在我有三十多万,存款将近两千万,这是陆屿易欣泽留给我的,按照陆屿的消费情况,这些钱也用不了多久,所以我还得想其它办法赚钱!”易欣泽心中分析。 易欣泽睡觉前喜欢把明天需要做的事情全都整理一下,之后排出最合理的次序。 第二天一早,易欣泽醒来后,简单收拾东西后向南去寻找南梅。陆屿天气大多是阴天,刚开始就昏沉沉的,让人感觉非常压抑,搞得易欣泽的心情也有些许沉重。 “抓南梅的两个人身着正装,而且都戴着白云鹰眼徽章,说明他们只负责抓人,背后之人不容小觑。抓南梅说明那人能从南梅身上获得某种利益,但南梅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呢?”易欣泽百思不得其解。 易欣泽大脑继续思考:“南梅非常乖又如此懂事,大家都很喜欢她,而且也没打听到她得罪过什么人,所以我断定那人不是报复,而是要利用南梅。换而言之,一时半刻南梅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此说来那人肯定会将她关在某个地方,这个地方一定不会那么惹人注意!”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大海捞针 抬头望望天,阴沉沉的天空压得很低,仿佛就在眼前,却又触不可及。一如消失不见的南梅,易欣泽感觉她就在身边,偏偏就是找不到! 易欣泽一边寻找南梅,一边心中分析。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只要一有空闲时间,他就会琢磨事情。 从邻居那儿打听到的线索也不多,思索良久易欣泽也没理出头绪。之后,易欣泽开始斟酌自己的处境。 “莫名其妙地来到陆屿,原本想赚点钱去海边,看看能不能回到喻隐之境。在此之前想向南梅和光头表示感谢,谁承想两个人都失去了联系。光头那边没事,多花点时间总能找到,即便找不到在望碧公园门口等待也一定能见到他。”易欣泽心道。 易欣泽继续分析:“但是,南梅被带走令人很是担忧,我必须尽快找到她!回想过往,刚来到陆屿我何其难也,没有食物更没有睡觉的地方,是南梅和光头帮我渡过难关。现如今南梅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 “万万没想到,陆屿的易欣泽竟然给我留了一千多万,刚开始不知道银行是什么的我,还因为没钱饿了许多天肚子,想想真是搞笑!”易欣泽不禁自嘲一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陆屿易欣泽留下的钱加上我自己的也算不上多,我仍然需要想其它办法赚钱。如何才能一边找南梅一边赚钱呢?对了,光头在写小说,我可以向他学习,写东西赚钱。我就写一个人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围一切都发生变化之后该如何生存下去,这个我熟!卖故事这个想法不错,就这么决定了!”易欣泽心想。 易欣泽一脸茫然地继续寻找南梅,他的脑海里猛然跳出“大海捞针”这个成语,现在他的所作所为正是大海捞针,但他不能放弃! 刚来到陆屿的易欣泽万念俱灰,卖鸡蛋饼那人给了他生存的希望,南梅和光头给了他心灵支撑。 现如今,不知道南梅被谁抓走,更不清楚抓到了哪里,这让刚刚对陆屿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的易欣泽再次陷入绝望。 人生就像闯迷宫,身处迷宫之中,不论哪一条路逃出去的概率都是同等的,这就需要勇敢尝试,唯有如此才能摆脱迷宫。 不过,刚逃出迷宫,却是又来到另一处。 陆屿的天气从来都没和寒冷搭过边,易欣泽的心里却是滴水成冰。 夜,渐渐深了,今晚没有月亮,南梅独自一人坐在望碧公园门口的长凳上。 “你怎么在这儿?找了许多地方我都没找到你!”看到南梅的背影,易欣泽别提有多高兴了。 “你找我做什么?”南梅回头微笑着问易欣泽。 “我……”易欣泽支支吾吾,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南梅与易欣泽的妹妹尤为相像,和南梅在一起时,易欣泽心里也是暖洋洋的,故此易欣泽每天都想和南梅在一起。 但是,以易欣泽的性格,他不愿意说!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此言诚是不虚。晚上睡觉时,易欣泽梦到了南梅,醒来后的他心头一阵酸楚。 身心疲惫的易欣泽在街角休息,这里很是僻静,旁边有个路灯,醒来后的易欣泽把头埋在黑暗里继续睡觉,完全看不清楚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天亮之后,易欣泽去公共洗手间简单洗漱,随后继续向南走去。 突然,易欣泽的手机响了。 “尽管手机用的是光能,只要有光就会储存能量,但是,大周末你还打电话未免有点不合适吧?”发现是推销,接通之后易欣泽抢先说道。 “易先生,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真是抱歉!不过上次您来我们上谋势域看的那款抽湿仪,现在升级款已经公开上市。给您来电话也是想告诉您一声的。”显示仪那边是上谋势域接待易欣泽的那个工作人员,周末的她穿得比较休闲,但易欣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我现在很忙,没时间也没精力关注那些。”依旧如此,电话接通如果自己不先说话,那么后面插话的机会可真是不多。终于被易欣泽抓住说话的机会,说完之后,易欣泽就要挂断电话。 “易先生,这次打电话是想告诉您,您是幸运客户,享有以旧换新的特权。”上谋势域那工作人员赶忙加快语速。 “以旧换新?”那工作人员的说辞成功吸引到易欣泽的注意。 “对的,易先生。陆屿家家户户都有抽湿仪,所以我们上谋势域在推出升级款的同时,也让受邀客户以旧换新。如此一来,既避免了浪费,又能给到您优惠。”那工作人员笑着说。 “我的抽湿仪刚买还不到一个月,如果以旧换新可以抵多少?”易欣泽被上谋势域那个工作人员牵着鼻子走。 “假如是我们势域的抽湿仪,一般情况可以抵用百分之六十以上,像您这种刚购买的一般是百分之八十甚至更多。”那工作人员为易欣泽解答。 “你们势域的抽湿仪将近二十万,我可买不起!”易欣泽摇摇头。 “易先生,即便您的抽湿仪不是我们势域的也没有关系,因为我是电话通知到您,所以同样可以享受以旧换新的特权。只是抵用比例可能会相应少一点,不过也可以抵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那工作人员微笑着继续说。 “知道了,我现在没时间,有空再说吧。”易欣泽道。 “没问题的,易先生,不知道您什么时间方便呢?”上谋势域那工作人员继续追问。 “等我有空自然会去你们势域!”原本易欣泽想和上谋势域那工作人员说完结束语再挂断电话,但他发现那个工作人员根本不会将话题聊到结束语。而且,她压根儿一点也不在乎现在易欣泽有没有事情要忙。 越是不得空闲,推销电话越是源源不断。易欣泽觉得直接挂断多多少少有点不礼貌,殊不知,有些人给个杆子就当真会撑杆跳。 周末也避不开推销电话,让易欣泽越想越气。为了别人眼里的“有涵养”,原本想接通电话礼貌拒绝,谁承想被他人抓住可趁之机,这让易欣泽更是越想越觉得火大。 倘若易欣泽一直如此,他以后恐怕总是会被套路。陆屿有句话叫人不狠站不稳! 又一个周末,没有太阳,天空阴沉沉的,只不过陆屿人早已习惯。 当然,易欣泽也没时间理会天气如何,莫要说阴天,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要去找南梅。 周末陆屿的街上,着急忙慌的人几乎不见踪影,磁力飞行器数量也变得稀少,多数人享受着周末,和家人嬉戏玩闹,除了易欣泽。 易欣泽的脚步并不快,不过他一会看向这边,一会盯着那里,一刻也不停歇。 周末时陆屿人脸上不是轻松就是欢乐,易欣泽却是满脸凝重,周围的欢声笑语和易欣泽没有半点儿关系! 第二百二十七章 寻找不得 “你好,请问你有没有见过白云鹰眼徽章?是衣着正式的人戴的。”周末街道上行人很多,这正是易欣泽所期待的,人多才好打听事。 “没见过。”路人摇摇头回答。 “大爷上午好,请问您见过一种白云鹰眼徽章吗?”易欣泽继续问一个大爷。 “小伙子,从你刚才的描述中不难发现,这个徽章给人一种高瞻远瞩的感觉,但我真的不需要徽章,你还是找其他人去吧!”那大爷对易欣泽说。 “您误会了,我不是推销徽章的,而是要找戴徽章的人。”易欣泽给大爷解释。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一大早你就推销徽章呢?!你说的这种徽章很有特点,假如见过我一定不会忘记,不好意思没帮到你。”大爷说道。 “不妨事,多谢大爷。”说罢,易欣泽继续找其他人询问。 易欣泽问了大半天,一无所获。肚子有点饿,易欣泽来到一家生意极好的面馆。 “中午好,请问吃点什么?”服务员热情地请易欣泽坐下。 “一碗鸡蛋面。”易欣泽有些许无力地回答。 “想必先生饿坏了,要不要来点其它的先垫一口?”见易欣泽一脸疲惫,服务员立即询问易欣泽需不需要别的东西。 “不用。”易欣泽微微一笑回道。 “好的,鸡蛋面一碗。”服务员对肩膀左边的通讯设备说道。 那个通讯设备连接着后厨,厨师们在显示仪上可以看到依次排列的菜品。服务员这边也会自动打印出一个编号,服务员以此判断客人点的是什么。 “两千八,多谢光顾。”紧接着,服务员又对易欣泽说。 “给。”易欣泽把钱给服务员,之后心里想道:“果然如此,刚来到陆屿时那家面馆一碗面两千,这个店也就设备好一点,其它的也差不多少。没想到还真是,两千一碗的鸡蛋面着实难找!” “好的,请稍等,面马上就好。”服务员接过钱后微笑着说道。 “小哥,你们面馆生意这么好,想必你平时接触的人很多,你有没有见过白云鹰眼徽章?”易欣泽问服务员,他选择这家面馆也是有原因的。 “正如您所说,我们面馆生意天天都是如此之好,所以平时很忙,没留意过什么徽章。”服务员微笑着回答。 “好的,您先忙。”易欣泽点点头。 “您请稍等,鸡蛋面马上就好。”说罢,服务员立刻去接待其他客人。 带走南梅的两个人穿着正装,所以易欣泽在面馆里首先看衣着正式的人。没有看到白云鹰眼徽章,随后易欣泽又盯着其他人,面馆里所有人都没放过,刚来的客人他也会看上一眼。 易欣泽自然清楚白云鹰眼徽章是找南梅的重要线索,有一点徽章的信息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南梅,奈何没有人知道白云鹰眼徽章。 易欣泽只好退而求其次,询问别人有没有见过南梅。 “你好,请问你见过一个十…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吗?大约有这么高,扎着两个可爱的辫子。”易欣泽给那人描述南梅的样子。 “没见到过。”那人摇摇头。 “你好,敢问你见过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吗?她有这么高,有两个发辫,长得非常可爱。”易欣泽继续问其他人,不过得到的回答基本相同。 刚开始来到陆屿,易欣泽很是绝望,可他并没有心灰意冷,他克服了重重困难,完成了各种挑战。 但是,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易欣泽心里好像压着座大山一般。 易欣泽一直是个行动主义者,遇到困难就想办法解决。不过再怎么强大的心也会有消极的时候,例如现在。 易欣泽猛然间感觉前途无望,觉得力不从心。紧接着,各种负面情绪占满了易欣泽的心。 易欣泽心中有些许堵,除了寻找南梅其它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即使晚饭都没吃。 来到陆屿易欣泽经常不吃晚饭,但今天是因为没有胃口。 陆屿的路灯全都亮了起来,照亮人们回家的路。他们有说有笑,各个开心快乐,让易欣泽好生羡慕。 孤独是所有负面情绪中最为奇特的一种,它从不主动,可是当人们不开心时,孤独就会从内心幽暗处慢慢滋长,最后将其它情绪全都挤走,占满人的全部意识。 光头换了势域去工作,南梅又寻找不得,易欣泽感觉很是孤独。 “怎么又在路边睡着了,你不是找了个房子吗,为什么不住那儿?”南梅满脸关心。 “我把房子退了。”看见南梅,易欣泽说不出的高兴。 “房子退了你住哪里,为什么要退了?”南梅继续问易欣泽。 “为了找你。”易欣泽仍然是满脸微笑。 “找我?我不是就在这里吗,你怕不是糊涂了吧?!”南梅两手一摊说道。 “刚开始你被两个戴着白云鹰眼徽章的人带走……”说到这里,易欣泽猛然惊醒。 在路边醒来的易欣泽面无表情,不知道的会以为他面无表情,是因为他有起床气。 今晚有风,陆屿湿冷湿冷的。易欣泽蜷蜷腿,以减少那忽略不计但可以给人温暖假象的热量流失。 半夜醒来的易欣泽不论如何也无法入睡,不知道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梦到了南梅。 易欣泽站起来向南走去,借助陆屿夜间长明的灯光继续寻找南梅。 路灯将陆屿照得如同白昼,而且天大亮才会熄灭。易欣泽独自一人走在路上,一会看看这边,一会直直盯着那儿。 易欣泽低头瞟了一眼,随后赶忙左右寻找,动作之迅速仿佛触了电一般。孤独的易欣泽甚至没有影子,他打了个寒颤,坚定不移地一步一步走去。 易欣泽再次来到上谋势域办公楼前,还是像以前那般富丽堂皇。 易欣泽不禁想到第一次进去时的尴尬场景,那时他不懂陆屿,不知道规则,直接闯进上谋势域,惹得警报一直响。 易欣泽继续往前走,身后传来上谋势域正面显示仪播放的广告声音。 “上谋势域隆重推出升级款抽湿仪,每月八号、十八号、二十八号打八折,欢迎大家选购。另外,升级款抽湿仪可用旧抽湿仪抵价,详情请到上谋势域垂询。” “上谋势域旗下的技能培训机构面向全陆屿,每年免费招收一批人员,助您快速在陆屿站稳脚跟,谋求更远更大的发展。上谋势域自成立以来,以每年十亿的专项资金帮助孤寡老人和贫弱孩童。”上谋势域为陆屿做出的贡献每天都会在显示仪上播出。 上谋势域是陆屿最大的势域之一,在净化空气、改善环境等行业的地位不可撼动。 上谋势域每年都会拿出大量资金,去帮助老人与儿童。也会力所能及地帮助年轻人更迅速地融入陆屿,在陆屿立足发展。 第二百二十八章 屈指可数 在陆屿,像上谋势域这种大势域犹如过江之鲫,如上谋势域这般坚持回馈陆屿的势域却是屈指可数。 “不得不承认,你着实是好,但是,再怎么好你也不可能帮我找南梅啊!”易欣泽摇摇头感叹道。 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总归能做成。下了狠心做一件事,不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困苦都会无所畏惧! 易欣泽锲而不舍地寻找南梅。天黑了,易欣泽又是只睡了一小会,随后继续寻找。 天不知不觉亮了,街上匆匆忙忙去工作的人越来越多。 随后,街上的行人慢慢变少,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 新的一周新的一天,每个人都斗志昂扬,脸上尽是坚毅的表情,唯独易欣泽一脸疲惫,不过他的脚步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易欣泽学会用手机之前,给易欣泽打电话的都是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易欣泽也无能为力,处理不了。 自从学会了接打电话,想找光头却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想要一心一意找南梅,电话又响了起来。 易欣泽学会使用手机已有一段时间,但每次手机一响,都会把易欣泽吓一跳,每回都是心里一紧,头皮一麻。 手机再次响了,又是陌生号码,大概率是推销电话,易欣泽想接通后赶忙说不需要,之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电话。 “你好,我不……” “易先生您好,我是上谋势域的工作人员,我们势域的升级款抽湿仪现在优惠力度特别大,今天不仅打八折,而且还可以以旧换新。前两天我和您通过电话的,我们约定好您来我们势域看货,请问您上午方便,还是下午方便过来呢?”易欣泽刚说几个字就被上谋势域那个工作人员打断。 “我不需要,而且我也没时间!”那工作人员每次都能抢先把自己的话全都说完,搞得好像她的嘴是租的着急还一样,这次又不出意外地将易欣泽搞了一肚子火。 “那么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呢?我们可以约一个您方便的时间,我在势域等……” “等等,你是哪个势域的?”易欣泽刚要挂断电话,他猛然间提高声音打断那工作人员问道。 当然,那工作人员还在继续说下去,原本气得冒烟儿的易欣泽却没有再生气,而是将声音又提高一个层次问道:“你是哪个势域的,快说?!” “易先生,我是上谋势域的小潜,我之前接待过您,也给您打过很多次电……” 易欣泽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赶忙挂断电话,随后立刻转身大步跑去。 接到小潜的推销电话,易欣泽气不打一处来,将要挂断电话时,偶然在显示仪里看到了白云鹰眼徽章。 “怪不得感觉白云鹰眼徽章那么熟悉,我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见小潜戴过!”易欣泽脸上尽是恍然大悟的表情,紧接着就是忧心忡忡:“小潜给我打电话是让我去买抽湿仪,南梅那件事大概率和她没关系。他们都穿着正装戴着白云鹰眼徽章,说明是上谋势域其他人抓走南梅的,那么又会是谁呢?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去上谋势域再说!” 陆屿街道上赶时间去工作的高峰期早已过去,很少见到有人快走或者跑步,只有易欣泽一人跑得飞快。 易欣泽心想:“终于找到南梅了,简直是太好了,可是没有孰湖或者磁力飞行器真是太误事了!” 一心不可两用,尤其现在的易欣泽正在以最快的速度疯狂奔跑,分心就容易碰到他人。 尽管易欣泽现在没了修为,反应能力仍然是一流,将要碰到路人的时候,易欣泽以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躲了过去。 “大哥,您跑这么快干什么去?即便到了势域也迟到了!不对,到了也会给你按旷工半天处理!你跑那么快没什么锤子用,除非你赶时间去拯救地球!”尽管没撞到那个路人,但是易欣泽从那路人后面突然冲出,还是把他吓了一跳,那人满脸轻蔑。 易欣泽并没有理会他,继续向上谋势域狂奔而去。 不仅一心二用会出纰漏,慌了神儿一样会出差错。易欣泽还是像上次一样没有刷通行卡就闯上谋势域,他现在想尽快到小潜面前,让她带路去找南梅。 警示音意料之中地又响了,再次将易欣泽吓了一跳。 “站住,站住,你给我过来。”一个保安冲易欣泽喊,这次易欣泽明白是在喊自己。 易欣泽感觉尴尬得紧,不过他脸上更多的是焦急:“你好,对不起,我没有通行卡,我是……”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来做什么…怎么又是你?!”那保安记忆力惊人,一眼就认出了易欣泽。 “我是来找……”突然,易欣泽看到那保安的白云鹰眼徽章,猛然间意识到不对,他不能声张。 谋成于秘而败于泄,易欣泽当即想到南梅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而且,他认为见到小潜也不能直说出来意。 “你来找谁的?倒是快说啊!”那保安突然想到小潜毕恭毕敬地送走易欣泽后给自己说过的话,他认为聪明人不应该把话说得过于绝对。 “不好意思,我一时着急忘记了登记这件事。”易欣泽稳了下激动得快要跳出的心,之后又稳了稳语气对保安说。 “既然没有通行卡,那么请跟我来登记。”每天接触那么多人,那保安也不是不会开窍。 保安按了一下按钮,取消了警示音,之后带易欣泽再次来到显示仪前登记。 “在这儿先登记。”那保安一伸手,请易欣泽站在显示仪前登记。 “易欣泽,来上谋势域找小潜询问升级款抽湿仪相关事宜。”易欣泽对着显示仪熟练地说道,比第一次在显示仪前说话轻松自在了许多。 “小潜,你的客户来了,速来接待。”那保安对着左侧肩膀的通讯设备说。 “好的。”通讯设备里传来小潜兴奋的声音,之后就听到远处一阵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急促声响。 “易先生请稍后,工作人员马上就来。”保安对易欣泽说。 易欣泽点点头,之后看着小潜的白银鹰眼徽章离自己越来越近。 “易先生,我们势域这次优惠力度非常非常大,知道您需要就电话让您知晓了,否则错过这次优惠您又得埋怨我不是?!”小潜微笑着说。 “诚是如此,所以挂断电话我就急急忙忙赶来,刚才通过门禁时又忘记了刷通行卡和登记。”易欣泽微微一笑回答。 “易先生您甭在意,下次我和保安打个招呼,以后您来不用刷通行卡或者登记。下次您提前说一下,我到门口接您去。请随我来,我们到待客室先喝杯茶。”小潜微笑着引易欣泽去待客室。 第二百二十九章 信以为真 “易先生请坐,您喝点什么?”易欣泽和小潜来到待客室坐下,小潜问易欣泽。 “生普,谢谢。”易欣泽点头致谢。 “您客气。”小潜微笑着回道,之后对右侧肩膀的通讯设备说:“待客室一杯生普,谢谢。” 易欣泽再次看了看待客室风格,仍然和以前一样,只是易欣泽的心境与以往大有不同。 第一次来这儿易欣泽是忐忑不安,现在的他却是万分焦急。只不过,易欣泽脸上始终不曾表现出一丝一毫。 “刚才电话里说你叫小潜对吧?”易欣泽一刻也等不及了,但是又不能直接表现出自己是来找南梅的,故此随意聊天。 “对的,易先生。”小潜点点头微笑着回答。 “小潜,上谋势域应该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势域吧?”易欣泽随口问道。 “承您吉言,以后的上谋势域绝对会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势域,不过现在是个朝气蓬勃的势域。”小潜微微一笑。 “哦,怎么说?”易欣泽有些许疑惑。 “一般情况下,一个店的周期是五到十年,一家势域的周期是十到二十年。上谋势域建立六年,正处于上升期。只有很少一部分店或者势域能突破周期限制,一直传承下去,而上谋势域必定是其中之一!”小潜信心满满地说道。 “当然,有你如此敬业的工作人员,上谋势域想不传承百年都难!”易欣泽哈哈一笑。 “易先生您真会夸人,上谋势域一直在全心全意地为人们解决问题,而且一直都在帮助陆屿人,所以我坚信上谋势域可以传承百年。”小潜无比坚定。 “哈哈,我们两个说得都没错。”易欣泽笑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上谋势域的发展也离不开您的支持。”小潜把话题引到正轨。 上谋势域所有销售人员不论用什么办法,其目的都是为了将产品推销给客户,而不是请客户来上谋势域喝茶参观。 “上谋势域都有哪些部门?”易欣泽来上谋势域可不是买东西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有销售部、售后部、决策层、研发部和生产部,易先生,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小潜满腹疑云。 “最近在考虑成立一家势域,事先了解一二。”易欣泽转了转眼珠子回答。 “那么我先恭喜易先生事业有成,不知您想在哪个行业大展拳脚呢?”小潜一脸为易欣泽开心的模样。 “安心了,绝不会和你们势域抢蛋糕。我要成立一个文化传播势域,不为赚钱,只为给大家解疑答惑,指引正确的人生方向。”易欣泽一本正经地说道。 易欣泽这话当真虚伪得紧,不为赚钱建什么势域?仅仅只是为了帮助陆屿人学文化、有见识?瞬间把自己放在一个道德制高点,小潜即使再蠢也听得出来。但是,小潜“信以为真”,而且极为赞赏,将易欣泽夸奖得搞不清方向。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不仅仅如此,什么样的话是给什么样的人听的。 例如一个人的认知仅限于陆屿,偏要给他讲地球,他当然会跳脚反驳。比如一个人的眼界只有当前,倘若跟他讲未来,他必定认为那是虚无缥缈。 再好比,在陆屿人的知识领域内,绝不可能存在穿越或者灵魂互换,易欣泽即使说出实情也会被当做锤子。 “易先生,我以后可要仰仗您多多照顾,指不定哪天我就会突然去您的势域讨份工作呢!”小潜一脸认真。 “别,千万不要,一个不赚钱的势域肯定不如上谋势域好。再者说了,这事还在酝酿之中。”易欣泽摆摆手。 话不可说得太满,谦虚总归没有坏处。这是易欣泽一直以来的准则,尽管他们是在开玩笑。 随后,易欣泽心里分析:“销售部和售后部不可能抓南梅,这两个部门也用不到她,同理决策层也可以排除。研发部需要高科技人才,南梅一时半会恐怕很难进入。如此一来只剩下生产部,莫非上谋势域敢用童工来压缩成本?” “易先生,我带您去看看上谋势域最新生产的升级款抽湿仪吧?”安静许久,不免有点小冷场,小潜当即把握住机会。 “好啊。”易欣泽点点头。 自从知道上谋势域的人带走了南梅,易欣泽心中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奈何他现在没有修为,否则定然毁了上谋势域。 易欣泽转念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强压怒火待在上谋势域。故此,他刚才要了一杯生普,非常非常苦的那种,苦可以令人保持清醒。 易欣泽跟随小潜去观看抽湿仪,以及上谋势域的其它产品。 “之前我看的和这个升级款抽湿仪在外观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易欣泽开玩笑似的对小潜说。 “单从外观而言,新款之后所有升级款抽湿仪外壳几乎都没有变化,我们针对内部零件以及过滤空气后的效果进行了改进升级。易先生可不敢凡事只看外表,被外表迷惑可不是一件好事哦。”小潜耐心地给易欣泽解释。 “原来如此。”易欣泽又学到了新知识,一副受教了似的点点头,接着又问:“尽管对空气净化原理不如上谋势域专家理解得透彻,不过我还算了解。抽湿仪改变空气湿度变化的同时也净化空气,那么你们如何保证长期使用后的空气依然符合标准呢?” “易先生果然博学,没想到连空气净化技术您都有所涉猎。说句一点不恭维的话,您可是第一个这么问的客人呢!”小潜很是佩服地夸奖易欣泽,接着又说:“上谋势域研发部有上百位专家,他们做了大量尝试与实验才确保所有产品合乎标准,并保证上谋势域生产的产品一直都符合标准。” “哈哈,你们不会用人做实验吧?”易欣泽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 易欣泽立刻想到会不会是研发部抓走了南梅,不过他当即否定了自己这种变态的想法。 “您可真会开玩笑!”小潜眉开眼笑,像是听到了陆屿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哈哈哈哈……”易欣泽和小潜大笑起来。 猛然间,易欣泽看到不远处有一株盆栽,它没有惹人注目的姿态,也没有硕大美艳的花朵,叶子却是文静质朴、高洁淡雅,只一眼易欣泽就无法自拔。 “易先生也喜欢兰花?”见易欣泽看得入了神,小潜轻声问道,不敢生硬地打断易欣泽。 易欣泽慢慢点点头。 “我们势域正在做活动,成为会员、超级会员和至尊会员会送一株盆栽,那株兰花是超级会员的赠品。”苦心人天不负,终于给小潜抓住机会,她赶忙建议易欣泽成为上谋势域会员。 第二百三十章 人性本恶 “三种不同会员的门槛是什么,分别享有什么权利?”易欣泽问小潜。 “会员需要预存九十九万,超级会员需要九百九十九万,至尊会员是一千六百八十万。会员账户里的钱可以购买上谋势域所有产品,分别享有九折、八折和七折优惠,而且与其它活动不冲突。”小潜给易欣泽解释。 “帮我办理一个至尊会员,谢谢。”考虑到以后少不了来上谋势域,为了方便寻找南梅,易欣泽立即拿出银行卡说道。 “好的,易先生。”小潜没想到易欣泽竟然会如此果断,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对了,我可以选择那盆兰花吗?”易欣泽指着刚才那盆兰花问。 “当然,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好。”小潜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不一会儿,小潜便为易欣泽办理完毕,而且也帮易欣泽“申请”到了那株兰花。 陆屿所有势域收钱的速度都是如此之快,只是不晓得以后解决售后问题会不会也是这么迅速。 “易先生,您的至尊会员已办好,使用时报您的名字即可。另外,那盆兰花是您的了。”小潜微笑着双手把银行卡还给易欣泽。 “谢谢你,为了表示感谢,那盆兰花送给你。”易欣泽顺势把兰花送给小潜。 “这…怎么能行呢?”小潜满脸难以置信。 “这有什么不行?你招待了我两次,每次都忙前忙后。再者说了,你也喜欢兰花,这盆兰花送给你聊表谢意。”易欣泽一脸认真。 “易先生,这……”小潜还在犹豫。 “怎么,看不上这株兰花?”易欣泽问小潜。 “不是,我不是,我没有。”小潜赶忙摇手解释。 “那就请收下,以后少不了找你帮忙。”易欣泽微笑着说。 “好的,多谢易先生。能帮助您真是求之不得,只怕我能力低微,帮不到易先生。”小潜点头致谢。 “怎么可能?!现在就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易欣泽立刻微笑着说道。 “什么事您尽管说,只要能帮上忙我一定尽心尽力。”小潜一脸开心,因为这么快就可以还易欣泽人情。 “带我参观下上层。”易欣泽笑着指了指上面。 “易先生,尽管很想帮您,但我真的无能为力,上层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小潜转而是一副失落模样。 在陆屿,借什么都不能借钱,欠什么都不可以欠人情。小潜与无数人打过交道,所以明白这个道理。听到可以帮助易欣泽以还人情时,小潜很是开心。 刚开始听到可以帮易欣泽时小潜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失望。尽管这株兰花并不算什么,不过多多少少是个人情。 “上面如此严格,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哈哈。”易欣泽开玩笑道。 “易先生,您真会开玩笑!”小潜笑逐颜开。 “不去决策层也行,我们去生产部看看如何,我颇有兴致参观一二。”易欣泽又说道。 “那没问题,您是上谋势域至尊会员,除了上面的决策层,其它部门我都可以带您参观!”小潜满脸开心。 “如此甚好。”易欣泽不动声色地让小潜带自己去生产部寻找南梅。 “易先生请。”小潜带易欣泽来到电梯旁,按过电梯后伸手请易欣泽进电梯。 “谢谢。”易欣泽点头后走进电梯。 提请求时先说一个大的、比较难办到的,对方意料之中地拒绝后再说出自己真正的需求,这种退而求其次的方法屡试不爽。当然,要斟酌整体节奏,万不可呆板地死搬硬套。 来到生产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机械,这些设备一刻不停地生产着各式各样的零件。 一条条生产线排列得甚是整齐,整个楼层有十几条这样的生产线,每条生产线只有一位工作人员。 陆屿的科技非常发达,机械早已从事生产,不再需要大量人力资源。当然,每个管理生产线的人也极为轻松。 “生产部的工作人员需要经过严格培训吧?否则他们也操作不了如此复杂的机器。”易欣泽像是问旁边的小潜,又像在自言自语。 易欣泽这句话小潜可回答也可不答,但是易欣泽和小潜并不是朋友,易欣泽是小潜的客户,而且刚刚成为上谋势域的至尊会员,所以小潜必须回答,不论易欣泽是否在自言自语。 “其实倒也谈不上严格训练,生产部工作人员的主要职能是保证机器正常运行,处理一些小问题,比如机器卡顿或者出现异常而不工作等情况,大问题会有专业维修人员处理。”小潜立刻给易欣泽解释。 “原来如此,科技果然厉害,之前哪敢想生产东西竟不再需要人?!而且工作人员的日常事务只是保证机器正常运行就可以了!”易欣泽惊叹道。 “谁说不是呢?!不仅如此,机械代替人力不仅提高了效率,而且还降低了产品残次率。”小潜附和道。 “像这种生产车间还有多少?”易欣泽又问。 “这样的生产车间上谋势域有一百多层。”小潜回答。 “上谋势域当真不愧为陆屿实力最强的势域之一!”易欣泽伸出大拇指夸奖道,心里却不免失落,因为他清楚不可能一层一层寻找,而且这些生产线上的工作人员最小的也有四五十岁,用陆屿的年龄规则也就是二十多岁。 “生产线是上谋势域产品质量保证的前提,所以投入再多也在所不惜。”小潜满脸坚定。 之后,易欣泽一边离开上谋势域,一边思考怎么才能在生产部找南梅,只是一时半会还没想出好对策。 “易先生请慢走。”小潜笑着对易欣泽的背影说,易欣泽一直在想如何寻找南梅而没有回应,他就那么慢慢走着。 “这次衣着倒是比上次干净了不少,这段时间他应该混得不错,想必快要买我们势域的产品了吧?”保安笑着对小潜说。 保安满脸堆笑,话语之中有询问,有质疑,同时也稍微有些隔岸观火的味道,小潜一时半会拿捏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混得如何倒不清楚,但是人家二话不说就办了个至尊会员。”小潜翻了个白眼儿后走回上谋势域。 猜不透别人的心思就无需费神,人性本恶,他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真心实意地夸奖,针尖对麦芒总不会有错。 小潜离开后,不知所措的保安愣在原地。保安之所以错愕不知道是因为易欣泽爽快办理了至尊会员,还是在为小潜的识人之明而惊讶。 陆屿人普遍重视教育,那保安受的教育也不算低。他从小身体素质就好,读了十几年书也没有近视,进入上谋势域没几年却怪之又怪地近视了。 “之前眼睛好,可是看不穿人心;现如今不得不戴眼镜,我依旧看不透世事。唉,我这双眼睛啊!”隐形眼镜戴久了会不舒服,那保安揉了揉眼睛。 第二百三十一章 如出一辙 人的眼睛是用来发现美好的,人心和世事却不能用眼睛看,而是需要用心去琢磨。 离开上谋势域后,易欣泽不知道该去哪里,当然,他的心思也没在这个上,而是思索着如何才能救出南梅。 “上谋势域一百多层都是生产车间,每个车间十几个人,一个一个找怕是行不通,那么该如何是好?”易欣泽心里想道。 易欣泽继续分析:“如何有效管理生产部,管理人员一定遇到了这个难题,尽管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解决,但他们绝对找到了合理且简便的方法。换而言之,我第一步需要进入生产部管理层。” 想到应对方案之后,易欣泽脸上慢慢露出一抹微笑。环顾四周,天再一次不知不觉地黑了。 第二天,易欣泽疾步走在街上,他的目的是上谋势域。 “小潜,易先生来了,你出来迎接下。”看到易欣泽走过来,那保安对左侧的通讯设备说。 “我这就过来!”通讯设备里立刻传来小潜的回答声。 之前小潜拜托保安在易欣泽来时提前和她说一下,毕竟易欣泽是至尊会员,当然不能让他像前两次一样。 “易先生好。”保安笑着向易欣泽打招呼。 “你好。”易欣泽点头回应,接着又对那保安说:“我没通行卡,请带我去登记,谢谢。” 易欣泽对进入上谋势域的流程已经了如指掌,那保安却对易欣泽说:“易先生,工作人员会来接您,您不用再登记了。” “易先生,请随我来。”小潜赶忙跑来,满脸微笑着请易欣泽进去。 “谢谢。”易欣泽点点头。 “下次您过来提前招呼一声,我在门口迎接您,如此一来您以后就不用再刷通行卡或者登记了。”小潜再次对易欣泽说。 “没问题,下次一定。”易欣泽很是确定小潜第一次这么说只是客气,而成为至尊会员就是享有如此待遇。 小潜引易欣泽去待客室,中途易欣泽停了下来,他向旁边的上谋势域全局指示图走去。 上谋势域办公楼高一千九百九十九米,倘若没有全局指示图,上谋势域还当真如同迷宫一般。 小潜走在前面,一边寒暄一边引易欣泽去待客室。她打开待客室的门请易欣泽进去,回头却没看到人,小潜退回两步才发现易欣泽在看上谋势域全局指示图。 “易先生,先给您泡杯茶如何,今天您想喝什么茶呢?”小潜走过来轻声询问。 “先不着急,从外面看上谋势域办公楼甚是雄伟壮观,看了全局指示图才发现上谋势域内部结构同样令人赞叹不已。”易欣泽盯着二百一十楼说道。 上谋势域二百一十楼是生产部管理层,那是易欣泽的目标。 “您不必看全局指示图,这都是给外人看的,您想了解哪里直接说就行,我会一一为您解答。”小潜对易欣泽说。 “如此岂不是太烦劳你了。”易欣泽回道。 “这么客气您真是太见外了!”小潜装作一脸责备的样子。 “对了,销售部或者生产部管理层我们能去看看吗?”易欣泽问。 “管理层也没什么好参观的,易先生,讲真的您今天真来着了,知道您喜欢普洱,我特意给您准备了两盒茶叶。不知道您更加喜欢生普还是熟普,所以每样给您准备了一盒。”小潜赶忙把话题转到茶叶上。 “昨天参观了生产部,原本今天兴致勃勃地想参观下生产部管理层,看情况怕是不行了。小潜,是不是成为上谋势域领导才可以去部门管理楼层啊?”易欣泽开玩笑道,不过他倒是真想来上谋势域工作,那样调查会更方便。 “易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小潜笑了笑,随后低头看了眼上谋势域全局指示图。 猛然间,易欣泽发现每次和小潜开玩笑说要去上层,小潜的回答都是如出一辙。 以易欣泽敏锐的直觉,他更加确定上谋势域上层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换而言之,南梅一定在上谋势域生产部。 易欣泽与小潜开了三次玩笑,每次易欣泽都只是随口说说,但小潜的回答似乎有一个固定模板,而且最后一次小潜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低头动作,那个动作代表心虚。 “易先生,请到待客室休息片刻,我给您去泡杯茶。”小潜是何等机灵,当即伸手请易欣泽到待客室,刹那间将眼前的尴尬消解于无形。 “好的。”易欣泽假装没发现任何异样。 白云鹰眼徽章让易欣泽发现是上谋势域的人带走了南梅,刚才小潜刻意隐瞒让易欣泽更加确定南梅就在生产部。 倘若易欣泽现在直冲到决策层要人,不仅救不出南梅,反而会迫使他们转移南梅。 易欣泽也想过报警,但是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打草惊蛇可是大忌,受到惊吓后的野兽更难抓捕,而且还会更加凶残。 易欣泽走向待客室,小潜去相反方向准备茶水。上谋势域的客户数不胜数,易欣泽是唯一一个自己进待客室的。 当然,易欣泽也看出小潜慌了神。 待客室墙上有一幅字,上书“高瞻远瞩”,易欣泽推开待客室的门之后走向那幅字。 高瞻远瞩正是上谋势域的体现,上谋势域开展所有业务都比陆屿其它势域抢先一步。 “不知这幅字能否入易先生之眼?”小潜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笑着问易欣泽。 “这幅字生动传神,饱含情感,是当之无愧的上品!”易欣泽赞不绝口。 “我愚钝得真没看出哪儿饱含情感,请易先生不吝赐教。”小潜一脸惊讶,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字也有感情。 “书法说到底就是写字,写到极致便成了书法。书法无外乎两种,一者,极具技巧,比如正书行书等等,再者就是富有情感。做一件事但凡付出感情,其结果就会大有不同,书法也不外如是。”易欣泽有模有样地说道。 “原来如此。”小潜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觉得倒有几分道理。 “小潜,这幅字这么好,我们不合张影真是太可惜了!”说着,易欣泽拿出手机。 “合影?”小潜被易欣泽这跳跃性的话题搞得不知所措。 “这么好的字我也不好意思夺人所爱,不过不合张影就太说不过去了!”易欣泽笑道。 “好的。”小潜赶忙答应,因为她担心易欣泽一会来了兴致要带走这幅字可就麻烦了,因为这是上谋势域的财产。 易欣泽对那幅字的评价其实是信口胡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小潜合影。 第二百三十二章 礼尚往来 人类发展至今,从不缺少在惊风骇浪中勇战劲流、改变自己命运的人,更不缺少附弄风雅、所谓的艺术大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所谓的艺术大师也不是任谁都能做的,多多少少需要一些艺术底子,一般是一瓶不满半瓶乱晃的那种人。 而且,这类人有一个极其普遍的共性——他们认为只有自己是对的,只有他们自己是聪明的,他人都是任人愚弄的锤子。 易欣泽的信口胡诌和那些所谓的艺术大师有本质上的区别,易欣泽对那幅字一顿乱夸,目的是为了和小潜合影。 当然,稍微有点见识并且对自己学识自信的人,都能发现易欣泽在信口雌黄,但他也只是为了合影,仅此而已。 对小潜而言,易欣泽只不过想合影,而并非想要这幅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合影在陆屿极为普遍。 易欣泽来到陆屿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能接受,比如拍照,他不论如何都理解不了。 陆屿人吃饭之前要拍照,旅游更要拍照,似乎不拍照就等于没有吃饭或者没去旅游一样。 开心要拍照,不开心也会拍,好像拍照能够改变结果一般。 易欣泽很是清楚,陆屿人之所以拍照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生活有多么美好,自己是多么惬意,美其名曰分享,搞得好像他们是为了他人的看法而活一样。 当然,易欣泽从未表现出任何反感,正如他可以不喜欢拍照一样,别人有权喜欢,他对这点的认识甚是理性。 一如易欣泽喜欢辣椒,但他绝对不能要求别人也喜欢吃辣椒,更加不会看到别人不吃辣椒就厌烦。 “易先生,给您泡了杯生普,您尝尝味道如何。”小潜伸手请易欣泽喝茶。 “谢谢,我有事情需要处理,不打扰了。”说着,易欣泽快步离开。 “易先生,您把茶叶带上。”小潜追了两步对易欣泽说。 “先放你这儿,我会过来取的。”易欣泽回头对小潜说,之后离开上谋势域。 小潜在上谋势域工作许久,最是了解推销之道。给客户推销东西就是推销自己本人,客户接受了自己,自然而然会购买东西,已经办理会员的客户也是如此。 小潜从不催促客户购买东西,最多只是稍加引导。小潜送给易欣泽茶叶并不单单想让易欣泽接受自己,陆屿最是讲究礼尚往来,倘若易欣泽接受了茶叶,那么接下来就应该购买上谋势域的产品作为回礼。 一般情况下,陆屿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更没有不需要礼尚往来的礼品。 易欣泽脚步之快,小潜没追上就已离开。不过门口那保安脚步却不慢,而且很是机灵:“易先生,您慢走,欢迎常来!” 易欣泽仍在思考,像上次一样没有应声。 人们对自己“尊重”的人非常有耐心,倘若没有理会保安的是他同事或者之前衣衫褴褛的易欣泽,保安肯定会暴跳如雷。 现在的保安仍是满脸堆笑,甚至没有半点尴尬之色,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易欣泽心道:“上谋势域带走南梅目的是降低成本,那么他们绝不会只抓南梅一人。我可以找到其他人,与他们联合起来。” 易欣泽在上谋势域附近的居民区找人询问。 “你好,请问你见过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吗?她有两个发辫,名字叫南梅,大约有这么高。”易欣泽微笑着问道。 “你在找南梅?你找她做什么?”那人满脸疑惑。 “南梅曾给予我莫大的帮助,如今她不见踪影,这才四下寻找。”易欣泽回答。 “确实如此,这几天确实没见到南梅,希望你能够尽快找到她,那样我也就放心了。”那人一脸担心的模样。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易欣泽很是坚定。 这人认识南梅,同样好几天也没有再见到她,之后易欣泽继续去问其他人。 “请问你见过南梅吗?一个八九岁、非常可爱的小女孩。”易欣泽问。 “你也在找孩子?”那个与易欣泽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反问易欣泽。 “她不是我孩子。”易欣泽淡淡地回答。 “不好意思,搞误会了。”见易欣泽表情有些许异样,他尴尬一笑赶忙道歉。 “刚刚你说’也’,你的孩子丢多久了?”易欣泽又问,他知道眼前这人与自己一样也在找人。 “将近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是没一点音信。”那人长长叹了口气,失落无比。 “南梅也是丢了有些时日,而且有人看到戴着徽章的两个人带走了她。”易欣泽摇摇头无奈地自言自语。 “徽章,什么徽章?”那人赶忙问易欣泽。 易欣泽推测上谋势域抓了很多孩子,怎奈一时半会找不到确定性证据,所以他只好看似不经意地抱怨。那人的注意力全在徽章上,这正是易欣泽想要的结果。 “这个。”易欣泽拿出手机,给那人看上谋势域的白云鹰眼徽章。 “哦,我想起来了,我家孩子不见那天我也见到过这个徽章!什么样的人才会戴这样的徽章呢?”有了自己孩子的消息,那人脸上尽是美好的期待。 “这是上谋势域的白云鹰眼徽章。”易欣泽回答。 眼下,即使锤子也清楚是上谋势域的人带走了自己家孩子,故此那人大步流星地向上谋势域冲去。 “小哥,你要去哪儿?”易欣泽知道拦不住他,也没打算阻拦。 “这还用说,当然是去上谋势域要孩子了?!”那人满脸难以置信,不知道他疑惑不解是因为易欣泽明知故问,还是搞不明白易欣泽明知道南梅在上谋势域却不去要人。 “到了上谋势域,他们推辞说不知道,你怎么办?”易欣泽继续追问。 “不还孩子我就在上谋势域正门前闹!”那人无比坚定。 “不论你再怎么闹,他们就是置之不理,更不还你孩子,你又当如何?”易欣泽又问。 “那…那我……”那人哑口无言。 “现在只是找到一点点线索而已,没有任何确定性证据,千万不能莽撞行事。”易欣泽这才劝说道。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那人满脸痛苦。 “当然不能,但是更不能犯错!”易欣泽说道。 易欣泽和那人继续问其他人,后来发现,上谋势域不仅带走了小孩,他们还抓了老人以及成年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有人家丢失人口。 对于家人丢失,有的人毫无头绪,有些人知道与上谋势域有关,他们去上谋势域大闹特闹,但无济于事。 易欣泽一一询问,并录音为证,现在他们可以去报警了。 “我已经报过警,警员让我回家等通知,我就不和你们去警局了。”一人说道。 “我也报过警了!” “我也是!” “我也一样,我也不去了!” 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如是说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含沙射影 一些人已然报警,不过仍有很多人与易欣泽一同前去。 “大家好,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一个警员微笑着询问。 “您好,我们是来报案的。”易欣泽脸上有些许不安。 “是的,我也来报案。” “我们都是来报警的。” “没错!” 易欣泽身后的人们纷纷表明来意。 “大家一个一个来,你先请。”那警员满脸微笑,伸手请易欣泽先说。 “您好,我要报案,我的一位朋友失踪了,她叫南梅,她有……”易欣泽一脸焦急地对警员说。 “请问你和南梅是什么关系?”那警员微笑着打断滔滔不绝的易欣泽。 “虽然她是我朋友,但是她曾经在我落难之时帮过我很大的忙,这么说您应该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吧?”易欣泽对那警员解释说。 “明白,不过她的亲属为什么不来报案呢?”那警员微笑着询问。 “她没有亲属。”易欣泽看了看身旁其他报案者,有些许失落地回道。 “那么她失踪多久了?”警员仍是面带微笑。 易欣泽平时话不多,但每次都能提纲挈领。片刻之后,易欣泽业已把事情的全部和警员讲清楚。 “好的,你刚才所说的对我们找人一定会有很大帮助,请你回去安心等待消息。”那警员微微一笑对易欣泽点点头。 “谢谢您,烦请尽快找到南梅,非常感谢。”易欣泽脸上尽是期待。 “请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定当竭尽全力!”那警员微笑着回道。 第二天,易欣泽一早来到上谋势域,和工作人员一起排队进入上谋势域大厦。 “你好,请带我去登记一下,谢谢。”易欣泽对保安说。 “易先生,没想到您竟然这么早?!讲真的,如果您不说话,在这人群之中还真没发现您,哈哈。”之后,那保安就要用左侧的通讯设备喊小潜来接待易欣泽。 “不用了,现在还没到工作时间,或许小潜还在准备,不必麻烦她了,我自己去找她就好。”易欣泽阻止了保安。 “易先生当真思虑周全,善解人意。也好,您是熟客,知道在哪里登记,现在这里正是人多的时候,要不您自己去登记?”保安笑着询问易欣泽。 “没问题,不过需要先把警示音关闭下。”易欣泽指了指门。 “那是自然。”说罢,保安关了警示音,伸手请易欣泽进去。 “多谢。”易欣泽点头致谢。 “您客气。”保安应声后赶忙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易欣泽进去之后花费很大力气才挤到显示仪前登记,接下来又加入人流之中,压根儿不用易欣泽抬腿迈步,人流推着他靠近电梯。 易欣泽原本也没打算去找小潜,更没想去待客室等她,而是随着人流向电梯涌去。 新的一天的早晨,上谋势域的工作人员都是一脸严肃,似乎在思考今天的工作内容。 上谋势域的工作人员们并没有肆意大声说笑,顶多只是几个人低头小声谈论着昨天的趣事,故此没人发现易欣泽没有戴白云鹰眼徽章。 多数人在销售部下了电梯,一大部分人在生产部下去,电梯内只留下易欣泽几个人。 到了二百一十层,易欣泽像毛毛虫一样,跟在他们身后下了电梯。 刚下电梯,易欣泽果不其然地通过玻璃门看到里面有很多分析仪器以及显示仪。 “这些设备定是用来监测生产部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如此说来,寻找南梅就会简单许多!”易欣泽心中大喜。 上谋势域二百一十层是生产部管理人员的办公地点,有很多分析仪器和显示仪。 每个显示仪显示部分生产部工作人员的生产情况,而且可以定格在每个生产部工作人员身上,之后在显示仪上显示出工作人员的名字,生产进度等等。 假如生产部工作人员需要暂时离开或者生产线发生故障,二百一十层对应的显示仪会立刻显示出来,生产部负责人就会暂时顶替或者派维修人员去解决问题。 易欣泽不慌不忙地进去,走到其中一个显示仪前,思考应该如何操作。此时,传来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没等易欣泽摸索明白,就有一个人发现他不对劲。 “原本想参观下上谋势域,不知道怎么的就稀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着实没想到这些仪器如此先进,就忍不住想看看如何使用。”如此尴尬的情况被易欣泽三言两语搪塞过去,没想到易欣泽打马虎眼的功夫竟是一流。 “你不是上谋势域的工作人员,请赶快下去!”那人看了看易欣泽胸口,没发现白云鹰眼徽章,于是赶忙让易欣泽离开二百一十层。 “莫要激动,我只是随便走走,随便走走而已,别激动。”易欣泽继续解释。 “保安,有人闯入二百一十层,请尽快过来处理。”那人没有理会易欣泽的装傻充愣,更不管易欣泽的胡搅蛮缠。 “好的,这就过来。”上谋势域的保安对左侧通讯设备说道,随后又自言自语:“这是谁啊,一大清早就没事找事,酱油吃多了闲的吧?!”。 “别抱怨了,快去快回,我一个人先在这儿顶着,你千万别墨迹,快点回来!”另一保安道。 “知道,现在正值上班高峰期,我还不乐意去呢,用电梯的人那么多,搞得和打狼似的!”尽管不情愿,但那保安还是快步向电梯走去。 “怎么是您啊?!”保安看到易欣泽,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哈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原本我想随意参观,谁承想稀里糊涂地来到这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朋友似乎搞误会了。”易欣泽云淡风轻地笑道,并不觉得有丝毫尴尬。 “易先生,我知道您是至尊会员,可即便是至尊会员,上谋势域管理层也不能够随便进入,小潜没和您讲过吗?”那保安问易欣泽。 “这个…我给搞忘记了,哈哈。”易欣泽依然在打马虎眼。 之后,保安带着易欣泽走进电梯。 “小潜,易先生来了,快来接待下。刚才他一个人跑到二百一十层,下次你再犯类似的错误恐怕就不太合适了吧。”那保安对左边的通讯设备说。 “啊,明白,明白,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去接待易先生。”通讯设备里传来小潜慌乱的声音。 现在是上班高峰期,上谋势域绝大多数工作人员都是向上,只有易欣泽和保安是坐电梯向下,所以速度非常快。 保安旁边的易欣泽当然清楚,由于自己是上谋势域至尊会员,所以那保安不好意思明着指责,就与小潜配合着来了一招含沙射影。 当然,易欣泽并不在乎保安和小潜的敲山震虎,没能在二百一十层找到与南梅有关的线索,他觉得甚是可惜。 第二百三十四章 仅此而已 小潜打开待客室门,之后满脸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请易欣泽进去:“易先生请进,您喝点什么?” “一杯生普,谢谢。”易欣泽进入待客室后回道。 “好的,请稍等。”接着,小潜对右侧的通讯设备说:“待客室一杯生普,谢谢。” “不好意思,无意间跑到二百一十层,给你添麻烦了。”易欣泽笑着给小潜道歉。 “不必放在心上,以后不论想参观哪里,我都会带您去的。”小潜微微一笑,示意易欣泽不必介怀。 随后,易欣泽心中想道:“刚到二百一十层不久就被发现,由此可见上谋势域是何等严格,这下着实有些棘手!” 人人都有嘴巴,嘴巴仅仅而且只会对自己有利,故此大多数时候由嘴巴说出的话并非实情。 易欣泽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不相信任何人所说的话,他自有判断依据。 面部表情也是如此,不过总有一些细微的动作无法掩饰。比如小潜的笑容变得尤其规范标准,显得极不自然,与之前见到易欣泽时的表情完全不同。 人的语言和表情往往具有欺骗性,但是只要注重细节,肯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发现事有不对,易欣泽当然清楚是因为去了二百一十层,让小潜很是为难,故此易欣泽刚才向小潜道歉。 小潜的笑容依旧富有亲近感,只不过她的笑容收得很快,心细如发的易欣泽当然发现了这点。 上谋势域是陆屿实力最强的势域之一,同时也是近几年发展最快的势域,它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更不像易欣泽想的那么简单。 上谋势域新产品上市会在固定时间打折,同时也会搞各种各样的活动,一方面为了刺激消费,另一方面是让陆屿人产生依赖。 依赖是人性中潜在的惰性,当人们习惯某个选择时,就不会有勇气去尝试其它选择,尽管其它选择可能会好上许多。上谋势域正是利用了人们潜在的惰性。 上谋势域每年会为一些年轻人提供免费培训,好让他们更快融入陆屿,使其尽可能在短时间内有大的发展。这是上谋势域返还给陆屿人的福利,同时也是一种洗脑。 威逼利诱是洗脑,潜移默化同样可以控制人的思维。 上谋势域每年都会接济穷人,这是一种善举,并不是陆屿每个势域都能做到。 当然,如若说上谋势域这么做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一般情况,陆屿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更没有不求回报的帮助。 上谋势域这么做就是变相地讨好陆屿人,好让更多的陆屿人信任上谋势域,依赖上谋势域的产品。 这些只是上谋势域的营销手段,尤为高级,而且也没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至少现阶段没有。 上谋势域抓包括南梅在内的人并不是为了降低生产成本,上谋势域的“格局”可没这么低。 相较而言,易欣泽的“格局”却与上谋势域的有云泥之别,因为上谋势域抓人的目的是为了测试。 之所以说易欣泽的“格局”和上谋势域有云泥之别,是因为易欣泽当初想到过上谋势域研发部带走南梅,目的是为了做测试,但紧接着易欣泽就把那种变态的想法甩出脑袋。 可是,上谋势域的的确确这样做了。 上谋势域每年都会用几十个人做测试,确保新产品使用一段时间后对人体没有影响,所以上谋势域抓走了各个年龄段的人,也包括八岁的南梅。 上谋势域抓的都是陆屿底层人,目的是为了收尾方便。 之前,易欣泽和小潜在上谋势域全局指示图前,易欣泽通过三次不同玩笑发现小潜反应出奇地一致,让易欣泽猜测上谋势域绝对存在猫腻。 小潜低头看了一眼上谋势域全局指示图,当时易欣泽认为她看的是二百一十层的生产部管理层,其实她看的是二百一十一层的研发部。 上谋势域的规定非常严格,无事不得去上谋势域上层,更不准去研发部。 失踪人的家人当然有到上谋势域要人的,不论上谋势域如何推脱都不能说服他们。久而久之,上谋势域的处理方式就是不予理会。 时间一长,上谋势域的工作人员都明白研发部的所作所为。研发部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负责科学研究的专家,另一种不言而喻。 大家都清楚,但是大家更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 上谋势域从事的行业是改善环境,讽刺的是上谋势域对于陆屿日益恶劣的环境却无动于衷。在上谋势域看来,这只不过是积累资源的机会。 上谋势域用人做测试,以保证自己的产品合乎标准,上谋势域这么做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尽管几千年来人一直以高级生物自诩,但人也不能将自己从动物中摘除。 上谋势域认为,陆屿底层人就应该被淘汰,而做为上谋势域的试验品只是淘汰的方式,仅此而已。 易欣泽势单力孤,上谋势域实力强大,不过易欣泽和上谋势域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离开上谋势域,束手无策的易欣泽只好寄希望于警员。 “您好,请问南梅失踪案现在有她的线索吗?”易欣泽打电话咨询。 “你好,请问什么时候报的案?”警员微笑着问道。 “昨天。”易欣泽毕恭毕敬地回答。 “昨天报的南梅失踪案,好的,请稍等。”警员笑着说道。 “好的。”易欣泽点点头。 “你好,请问在听吗?”警员低头查了一会,之后抬头确定易欣泽是否在听电话。 “您请说。”易欣泽满脸期待。 “我查看了跟进记录,我的同事们正在调查,一有重大进展就会通知你,请注意接听电话。”警员微笑着说。 “好的。”易欣泽脸上有些许失落。 “请问还有其它事情吗?”警员微微一笑问易欣泽。 “没了,南梅失踪案请尽快处理,谢谢。”易欣泽真挚地恳请道。 “这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请尽管放心。请问还有其它事情吗?”警员依然满脸微笑。 “没有了,谢谢。”易欣泽说。 “不必客气,再见。”警员笑道。 “再见。”易欣泽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破不立 “您好,请问南梅失踪案有进展吗?”易欣泽自己也搞不清楚这是第多少次给警员打电话询问南梅的情况。 “你好,请问什么时间报案的?”那警员依然笑着问易欣泽。 “十天前。”易欣泽面无表情地回答。 “好的,请稍等。”说罢,那警员再次低头查询。 “你好,请问在听吗?”过了一会,那警员满脸微笑地问易欣泽。 “我听着呢。”易欣泽淡淡地说道。 “你是易欣泽易先生吧?”警员笑着询问。 易欣泽轻轻点点头,没有应声。 “易先生,你十天前报的南梅失踪案我的同事们正在调查跟进,一有突破定会通知你的,请不要每天都打电话,我们也有其它事情要处理的。”那警员满脸微笑地给易欣泽解释。 “我知道你们很忙,但南梅已经失踪这么久了,而且你们也调查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进展都没有?”尽管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但易欣泽仍然心平气和。 “请耐心等待,我们也需要按照流程解决问题,希望你能够理解。”警员仍是满脸微笑。“我可以等,我甚至可以一直等下去,等到什么时候都无所谓,但南梅等不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怎么能让我可以耐心等待呢?”易欣泽苦笑了一声,依旧很温柔地说道。“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也要按照流程处理失踪案的,请你理解一下。”那警员依旧满脸微笑。 “行,你们尽快。”易欣泽甚是无奈。 “请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一定会找到南梅的!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警员笑道。 “没了。”易欣泽停了一会后回答。 “好的,再见,易先生。”那警员微笑着挂断电话。 易欣泽肺都要气炸了,用怒发冲冠形容真是贴切。易欣泽非常尊重陆屿的警员,谁料想,十天过去了竟没有南梅的一点消息。 倘若换作其它机构,易欣泽早就用熊熊怒火将对方淹没,但对方是警员,尽管心中怒火万丈,可他不得不心字头上一把刀——忍了。 起初,易欣泽对警员万分敬重,不仅仅因为他们是找到南梅的最后希望,易欣泽了解陆屿之后就对警员有了这份敬仰。之后演变为无奈,易欣泽一天一个电话催问南梅的最新消息,但始终杳无音信。 最后,易欣泽终于搞明白那警员的路数,不论易欣泽说什么,警员总是保持微笑,不论易欣泽何等焦急,她一直不慌不忙。 易欣泽对警员的敬重之心被一点点消磨殆尽,当然,陆屿的警员们并不在乎易欣泽的敬重。 经过这十天,易欣泽终于领悟警员所说的等待原来只是推托之词,这让易欣泽更是恼羞成怒。 一般情况下,推托之词易欣泽最晚第二次就能确定,但是因为过于信任警员,拖了十天易欣泽才悟透。 自此之后,易欣泽怕是会将自己所有的信任全都掂量一二。 所谓不破不立,现有的见识如若不打破,就不会有更加深刻的认知。只不过,这个过程充满了痛苦与愤恨。 易欣泽从不会过于决绝,就像方才打电话时,尽管业已清楚警员在虚意推诿,但他还是没有翻脸。并不是因为她是警员,对于卖鸡蛋饼的老板和小胖,易欣泽同样没有撕破脸皮。这,就是易欣泽。 猛然间,易欣泽发现一个令他更绝望的事情,这几天去上谋势域,不论遇到保安还是小潜,亦或是上谋势域的其他工作人员,他们对易欣泽的态度仍然像以前那般尊重,只是尊重之中透露着谨小慎微。 “上谋势域的工作人员知道我报了案,也知道我到上谋势域的目的是要寻找南梅!”易欣泽心中分析,他惊得脸色发白。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警员的推托之词就说得通了。”易欣泽脸色更白了。 易欣泽分析得没错,报案当天那个警员就将消息透给上谋势域。而且,易欣泽从二百一十层下来后发现小潜有异样,其原因并不是易欣泽去了二百一十层让她为难,而是小潜也得到通知,所以她才表现得有些许不同。 不论喻隐之境还是陆屿,当你心中情不自禁地感叹“原来如此”时,就说明你把之前所有的不理解以及误会全给想通了,把之前所有的事情串起来就会发现,原来这一切的缘由竟如此简单。 易欣泽暗自琢磨着:“上谋势域不仅抓走了南梅,还有各个年龄段的男女老少,如此说来,上谋势域的目的只会是一个了!” 想到这里,易欣泽的心更痛了! 别人是靠不住的,能帮助你的从来都只是你自己! 随后,易欣泽想到媒体,尽管心里没底,但易欣泽还是决定试上一试,他找了一家新闻社去揭露上谋势域的种种劣行。 “先生您好,快快请坐。”得知易欣泽将会提供大新闻,新闻社的主编亲自接待,极其开心地请易欣泽坐下。 “谢谢您。”别人尊重自己,易欣泽固然也会尊重他人,于是彬彬有礼地回应。 “敢问您贵姓。”主编笑得好像脸上长了一朵喇叭花。 “免贵姓易。”易欣泽笑着答道。 “易先生,刚才您说有大新闻,不知真实性如何?”主编笑着问易欣泽。 新闻社主编试探得非常直接,这句话相当于在问易欣泽提供的消息是否可靠,倘若易欣泽有丝毫犹疑,那么等待他的就是一张冷冰冰的面孔。 “当然,不仅有确定性线索,推测也极为合理,即便小孩也能看出来结果。”易欣泽拍拍胸脯保证新闻是真实的。 “这就好,请易先生不吝赐教。”主编伸手做了个请说的姿势。 “上谋势域抓了各个年龄段的人,而且他们还用活人做测试。我的一位朋友失踪了,我四处寻找,调查之后发现是上谋势域抓走了她。原本我以为上谋势域抓人是为了降低生产成本,谁承想上谋势域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他们竟然用活人做测试。”易欣泽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说完了吗?”主编当即收起所有表情质问易欣泽。 “你不相信我所说的?”易欣泽发现情形不对,甚感震惊。 “得了,不论你说得是不是真的,都请你到大街上说去。保安,保安,把他清出去。”主编眉头一皱,对外面高声喊道。 就这样,易欣泽被清了出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二百三十六章 奉陪到底 易欣泽又去了几家新闻社,结果出奇地一致,这使得易欣泽颇为费解。 “怎么回事,为什么每个新闻社都是如此?!”易欣泽忧心忡忡地感叹道。 上谋势域在陆屿可谓是闻名遐迩,某一个人的只言片语并不能“颠倒是非”。再者说了,就在今日,上谋势域再次调拨十亿用于慈善事业,陆屿人怎么能不拍手称好?! 易欣泽发现,若要改变人们的想法是何其之难!易欣泽呆呆地看着陆屿的天空,心里不是滋味。 世界上最蠢的行为就是去改变别人的想法,因为各种各样的想法构成了一个人的认知,而认知是这个人存在的基础。改变一个的想法就是否定这个人本身。 故此,改变别人的想法比登天还难,除非他自己愿意去改变。 起初,易欣泽刚来到陆屿时,呆滞的表情和空洞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他有多么绝望。 随后,卖鸡蛋饼的老板给了易欣泽希望,南梅和光头的帮助让他觉得陆屿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凄冷,这里并不缺少温暖。 之后,易欣泽与光头失去了联系,南梅被上谋势域抓走,让易欣泽感到什么才是绝望。 易欣泽面无表情,心像是被某种东西紧紧裹住,眼睛里空无一物,不见一丝生机。 午饭时间,陆屿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越来越热闹。 “你准备吃什么?”一人问他的同伴。 “这么难的问题你竟然问我,我怎么晓得?!”他的同伴回答。 “你们可真无聊,一个每天都这么问,一个每天都这么回答,奇怪的是你们依然每天必做。”另外一个人翻了个白眼儿说道,片刻之后,他们三人甚有默契地笑了起来。 不难看出他们三个的关系很好,这让易欣泽想到了华绍辉和高鹏涛。随后,易欣泽依然呆呆地向前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 “看新闻了吗?上谋势域又捐了十亿来做慈善,真是大手笔!”其他人和朋友谈起最近的新闻。 这句话无意间传到易欣泽的耳朵里,这件事对易欣泽非常重要,因为这就是他在新闻社屡次碰壁的原因。 即便如此,易欣泽也提不起兴趣,依旧漫无目的地走着。 从后面望去,易欣泽弓腰低头,尽显失落之态。即使肚子饿得咕咕直响,他都没有去吃东西的想法。 此时此刻,易欣泽才知道什么叫孤独、无力,才明白什么叫失败。 陆屿人们总是自负地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殊不知就连他们的思想都不受自己控制。 陆屿人们的思想受被他人的看法控制,受某些势域控制,还为新闻社控制,唯独不受他们自己控制。 易欣泽很是清楚这点,可他束手无策,更救不出南梅。 上谋势域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默不作声,之前有一个上谋势域的工作人员发现了研发部的丑行,那人心存正义、见不得如此恶劣的行径,于是他当即报警。 “警官好,我要报警。”去警局的路上,那人满脸惊愕,直到到了警局才敢痛快呼吸,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骇人听闻的事。 “先生不要着急,请坐下慢慢说。”一警员微笑着请那人坐下。 “上谋势域用活人做测试,不仅如此,而且每年都会抓几十个人。”那人脸上仍是震惊不已。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警员同样不敢相信。 “我在上谋势域工作了近半年的时间,今天无意间发现了上谋势域的丑行。作为一个陆屿人,见到这种事我有责任揭发,我也有责任保护陆屿这块净土不被玷污。”那人义正言辞地说道。 “当然,这是每一个陆屿人必须做的!”警员用力地点头肯定。 报案后那人离开了警局,但他晚上又被抓了进来。 “警官们好,非常感谢你们。这个年轻人一直找不到工作,上谋势域本着救助的原则给了他一份工作,没想到他承受不住压力,而且还不团结同事。他平时喜欢造谣生事,现在又抹黑上谋势域,说我们什么用活人做实验,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这次他在公众场合疯狂般毁坏上谋势域的名声,不仅有恩不报,而且恶语中伤,其行为令人发指。既然他已触犯法律,那么就交由诸位警官处理吧。”上谋势域的管理人员满脸微笑地说道。 “您放心,我们一定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另外,对于上谋势域造成的恶劣影响我们深感抱歉。”一警员点头致歉。 “您客气,警官工作辛苦。再者说了,这种事情谁都不可能提前预料,所以不必介怀。”上谋势域的管理人员非常谦逊。 那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他就再次来到警局,只不过第二次是被抓进警局的。 那人一脸茫然,和第一次进警局的惊慌完全不同。 看着上谋势域的管理人员侃侃而谈,那人想说出实情,但他的嘴被绑住,除了“嗯”和“哼”,其它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令那人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再也没走出警局。 第二天,新闻报道说有人试图越狱,警员多次警告未果,迫不得已开枪射杀。 上谋势域的工作人员们看到新闻后全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对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们一清二楚,只是不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上谋势域的管理人员会如此心狠手辣。 上谋势域的那个管理人员看到新闻很是满意,看到工作人员们的表情更加满意,他心想:“这招杀鸡儆猴的效果真是恰到好处!” 自此之后,上谋势域的工作人员都清楚研发部的丑行,但都假装不知。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易欣泽仍然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边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晚风将灰尘送到易欣泽的衣服和鞋子上,不过他丝毫不以为意。 这条街道比较偏僻,除了昏暗的灯光和凄凉的晚风,还有几个悄悄跟在易欣泽身后的黑影。 猛然间,易欣泽迅速转身,直勾勾地盯着暗处,黑影就躲在那里。 易欣泽莫名其妙地来到陆屿,没有一丁点修为,但他的意识仍是那么敏锐。 当然,与意识一起不曾丢下的还有那股杀气。 刹那间,易欣泽像是换了一个人,搞得趁易欣泽消沉之际,想让他消失的上谋势域几人措手不及。 “我奉陪到底,小朋友们。”易欣泽冷冷说道。 跟踪易欣泽的上谋势域那几个人都是三四十岁,一身油膘,满脸横肉,但他们吓不到易欣泽。 在易欣泽看来,他们只是一群小朋友而已。 第二百三十七章 重拾希望 希望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东西,它让萎靡不振的易欣泽重拾信心。易欣泽心里想道:“我怎么能这样,如果我不去救南梅,那么还会有谁会去救她呢?!” 顿时,易欣泽心头袭来一阵愧疚感。随后,强烈的饥饿感迫使易欣泽立刻去找吃饭的地方。 入夜已经有段时间,街上很少能见到行人踪影,各个饭馆已经准备闭店。易欣泽走了许久才到一家面馆,面馆不见客人进出,不过仍然开着门亮着灯。 “老板,老板?”易欣泽进店后提高声音喊了两声。 “你好,我们已经闭店。”刚才老板在后厨洗刷收拾,听到店里有动静就出来看看,之后微笑着对易欣泽说。 “老板,我一天没吃东西了,而且这个时候其他店也已经关门。随便给我下碗面就行,我不挑食,麻烦了。”易欣泽脸上的笑容非常真诚。 “得了,这个时间想要吃饭还真不容易找店,那我就给你下碗面,你对付一口得了。”老板也不是不会变通的人,说过之后转身向后厨走去。 “多谢老板。”易欣泽很是感激,与刚才的萎靡不振判若两人。 第二天,易欣泽再次来到上谋势域的办公楼前,与以往不同,这次易欣泽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是站在远处默默观察。 上谋势域的工作人员依然很多,大家依次排队等候。突然,易欣泽看到上谋势域的保安在冲自己微笑,似乎是在请易欣泽进去。 易欣泽淡淡地看着保安,一步也没有向上谋势域靠近。随后,保安对左侧的通讯设备说了几句,不一会儿,小潜也来到上谋势域门口,和保安一同微笑地看着易欣泽。 易欣泽很是清楚,现在的上谋势域可谓是极其危险之地,现在进去无异于置身虎口,定然有去无回。 保安和小潜自以为自己的微笑很有亲和力,但易欣泽一眼就能看透他们笑容背后隐藏的虚伪。 易欣泽老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当一个人对你微笑时,一定要特别注意,旁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微笑的。 与之相反,当别人对你冷眼相待,说明他对你并不危险,给你造成的伤害最多只是让你不舒服而已。 所以,易欣泽看到保安和小潜微笑时尤为警惕,特别是眼下剑拔弩张的时刻。 同理,当别人夸你的时候,说明别人已经或者将要在你身上获得某种好处,“夸”字拆开是大亏。 与之相反,当别人气得跳脚对你咬牙切齿,同时对你进行各种各样的人身攻击,说明他没有亦或不能在你身上获得好处。 易欣泽冷眼瞥了一下上谋势域,心道:“我一定会进去的,而且一定会救出南梅!” 之后,易欣泽迈着坚定的脚步去调查上谋势域的罪证,他知道前方是一片荆棘,但他无所畏惧。 上谋势域有一千九百九十九米的办公楼,有数以万计的工作人员,更有不计其数的客户支持。 誓要扳倒上谋势域的易欣泽却是孑然一身,就连钱也所剩无几。 易欣泽一方面要想方设法扳倒上谋势域,还要绞尽脑汁去赚钱。 做事情凭借的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尽管易欣泽非常正确,但是想要扳倒上谋势域救出南梅,单靠正确远远不够。 易欣泽想到其他丢失家人的人,为今之计只能找他们商量对策。 平日里很是热闹的居民区现而今却是冷冷清清,没有了昔日的热闹,就连小孩子都不来这儿嬉戏玩闹。 易欣泽不太理解,就在这儿等人们出来。大家不出来散心玩耍可以理解,但总得出来买日常生活用品吧,易欣泽坚信可以等来那些丢失家人的人。 终于,饭点前不久有一个人出来买米买菜,但她神色匆匆,脚步生风,显得尤为不正常。而且,她一面走一面躲着易欣泽,甚至不敢看向易欣泽这边。 易欣泽记得她,她也有家人被上谋势域抓走,而且已经报过案。 “大姐,你的家人走失……” 易欣泽刚要上去搭话,只见大姐脚步比之前更快了,赶忙和易欣泽拉开距离,与此同时嘴里小声且快速地说着:“我家没人没走失!” 之后,诺大的空地只留下易欣泽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他呆呆地看着大姐的背影,一脸茫然。 不久,又有几个人出现,虽然他们的行走路线各不相同,不过全都不约而同地避开易欣泽。 昨天晚上,上谋势域的人去了有人口走失且已经报案人的家里,为首之人脸上堆满了和蔼可亲的笑容问:“大姐,听说您的女儿不见了,对吧?” “对,你们几位是……”大姐打量了一下冒然闯进的三个人,一个和蔼可亲,待人很是热络,他身后的两个人面无表情。 那三个都穿着黑色西服,戴着墨镜,只不过说话人的墨镜摘下来拿在手里了而已。见到如此情形,大姐不免有几分害怕。 “大姐不要害怕,我是来帮助您的。”那人向大姐走近了几步,指了指自己左胸前的白云鹰眼徽章,依然笑容满面地说道。 “你们是上谋势域的,你们想做什么?”大姐更是惊慌失措,因为后面两个带着墨镜一语不发的人也跟着那人向自己走来,与他们一起向大姐靠近的还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想和大姐拉几句家常,你们想做什么?”那人扭头冷冷地质问他们,他们两个赶忙向后退去,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不知道他们在这光线不足的屋子里能否看清周围。 “大姐不要害怕,我是来帮助您的!”那人赶忙换了个笑脸对大姐继续说:“我不但知道您女儿走失了,还知道您还有一个儿子,您儿子学习成绩很好,一直想进一所好学校读书却没能如愿,我可以帮您。对了,明天您儿子就可以不用去原来的学校,明儿个直接找这个人报到就行。” 大姐很是害怕眼前这三个人,她清楚他们是冲她丢失的女儿来的。大姐深知儿子上学的事情非常重要,能进一所好学校读书更是求之不得,但这不能以自己的女儿作为代价。 故此,大姐没有伸手去接那人递来的名片。 第二百三十八章 黯然神伤 “哦,呵呵,或许您还不知道,我对您家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您丈夫在一家小势域工作,那家小势域最近一段时间效益不是很好,正在裁员。您家里除了儿子需要培养,还有两位老人需要赡养,而且您也是无业,如果您丈夫也失业的话,恐怕对您家里来说不是好消息吧。不过您也不必担心,上谋势域刚好与那家小势域有往来,可以保住您丈夫的工作,不知您意下如何?”那人依旧满脸微笑地询问大姐,与此同时他又把手里的名片往前递了递。 现实就是如此残忍,假如大姐的丈夫失业,即使短时间内能够再找到其它工作,那她家里这段时间的生活也会受到影响。 最终,大姐不得不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接住那张名片。 “大姐,既然我帮您解决了一个难题,那么您可否帮我一小忙呢?前些日子您受一个年轻人蛊惑去警局报案说您女儿走失,想必现在您也想明白那个年轻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您能把那个案子撤销吗?”那人笑着和大姐“商量”着,大姐眼圈红红的,不过始终没在这些人面前掉眼泪。 “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了。行,我也不打扰您了,您忙吧。”说罢,那人带着身后面无表情的两个人离开了大姐家。 前段时间跟随易欣泽去警局报案的人们,倘若家里有老人看病遇到了过不去的困难,上谋势域帮忙联系并解决。 假如家里有年轻人工作遇到难题,上谋势域会给他安排一个满意的工作。如果家里有经济方面的阻碍,那再简单不过了,上谋势域最不缺的就是钱。 总之,不论遇到什么问题,上谋势域都会帮助他们解决,但是有一个小小的条件,那就是去警局撤销案子。 上谋势域非常贴心,撤销案子的理由都为他们想好了——之前是受了易欣泽蛊惑,其实家里没人走失。 当然,也有几家态度强硬,不管是没有困难还是不愿意向上谋势域妥协,统一将他们清出门外。 半夜时分,有几户人家同时着火,巧的是都是那几家拒绝和上谋势域谈条件的。 过了许久,易欣泽仍搞不清大家态度发生这么大变化的原因。随后,易欣泽的第六感发现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他赶忙回身,发现一个小孩子时不时地看着自己。 当小孩发现四目相对时,赶忙将目光移向别处。 见易欣泽过来,附近居民都不约而同地躲避,想必小孩的家人也严令禁止他到楼下玩耍,也一定嘱咐过他要远离易欣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附近有这么多小孩,总会有调皮的,也有好奇心重的。看到有人下去,小孩也忍不住下来玩耍,尽管那些人是出来买菜买米的,不过在小孩看来,只要有人下去,那么自己就可以出去玩, 时不时地盯着易欣泽看的这个小孩就是既调皮,好奇心又重的代表,他也不想离易欣泽太近,可他忍不住,更管不住自己盯着易欣泽看。 大多数时候小孩就是这样,越是不让怎样,他就偏会怎么样。 “你认识我?!”易欣泽轻声对小孩子说,生怕吓到他。殊不知,易欣泽不可能吓到小孩,因为小孩对他充满好奇。 那个小孩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随后当即用力摇头。 “你从哪个渠道…什么方面知道我的?”易欣泽笑着问小孩,他原本想说从哪个渠道得知自己的,不过他担心小孩听不懂,于是改口说得更直白一些。 “这儿的人都在讨论你。”小孩一点儿也不怕生人。 “哦,他们都是怎样讨论我的?你真勇敢,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像你这么大时,我都不敢和别人讲话的,你真了不起!”易欣泽继续问道。 小孩子,尤其是小男孩,他们最吃激将法,随随便便夸几句,他们就会洋洋得意。 小孩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易欣泽:“这附近的居民还不让小孩们靠近你,说你特别危险。” “不是我特别危险,而是外面特别危险,赶快回家吧。”之后,易欣泽黯然神伤,默默离开了这里。 易欣泽前脚离开,附近居民立刻下来自由活动,尤其是小孩们,个个开心至极。 易欣泽心中不是滋味,他一向理智,对于别人的无端造谣更是不屑一顾,但这种偏见从小孩嘴里说出来,易欣泽感觉不是那么舒服。 易欣泽继续向前走着,他长长出了口气,继续寻找上谋势域一系列丑行的证据。 “就这点儿手段,还阻挡不了我!”易欣泽心中很是坚定。 随后,易欣泽发现身后有两个记者一直跟着自己,易欣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但直觉告诉他,这两个记者来者不善。 在陆屿,新闻媒体已经沦落为一些势域粉饰自己的工具,也是人们追名逐利的手段,再也不像之前那样为广大陆屿人发声了。 例如,上谋势域管理层想收获陆屿人的信任,就会活跃在新闻媒体上,一方面在大众面前展示自己的成就,另一方面也向陆屿人间接推销上谋势域。 而那两个记者尾随易欣泽的目的是想搜寻“素材”。 眼下,易欣泽紧紧揪着上谋势域研发部的小辫子不松手,上谋势域管理层担心任由事态发展,避免不了有意料之外的麻烦,于是找了两个记者跟踪易欣泽,并令他们写一篇关于易欣泽人品下作的新闻。 在陆屿想抹黑一个人极其简单,只需黑掉他的人品即可。如此一来不论他说的话多么正确,做的事多么深明大义,在陆屿人面前他都不会有任何公信力,大家自会全盘否定,甚至嗤之以鼻。 易欣泽固然清楚这点,走到他们面前淡淡地说道:“陆屿何时变成这般模样了,记者需要靠畏畏缩缩地跟踪来获取新闻?!”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记者?”其中一个记者满脸疑惑。 “开始见到二位的尊荣只是有点怀疑,现在我非常确定。”易欣泽分别上下打量了那两个记者之后淡淡说道,随后自顾离开。 那两个经验老道的记者原以为自己的跟踪天衣无缝,谁承想被易欣泽轻松识破,而且随随便便就诈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俩无奈地摇摇头,脸皮厚到如他们这种程度的人也无颜继续跟踪下去。 在陆屿,理智的人一般都比较反感记者,因为记者最擅长断章取义和煽风点火,所以不得不与记者保持距离。 当然,但凡有邪恶存在,就会有正义之士与之争斗,不论是在喻隐之境,还是在陆屿,亦或是其它什么地方。 在易欣泽看来,新闻媒体中至少有一个人是有底线的,那人就是光头。 第二百三十九章 飞扬跋扈 第二天,陆屿各个新闻媒体上一篇所谓的“新闻报道”备受关注,标题是“一行为怪异之人数次拨打警局电话,几近影响警员日常工作。” 该男子以短工兼职为生,居无定所的他在寻找一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女孩。据他所说,小女孩失踪已有一段时间,联系警员数次未果。这件事的背后真相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我们会继续跟踪报道。 新闻报道的内容大抵如是,整篇不过数百字,没有一个字是针对易欣泽的,却巧妙地将注意力引向他,让大众浮想联翩。 这是陆屿新闻媒体惯用的手段,他们不会直接攻击易欣泽,但会左右陆屿的舆论。 世界上最悲剧的事,莫过于认真做事时被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更更悲剧的是,被人用借刀杀人捅了一刀,而且是那种最最伤人的软刀子。 易欣泽最是了解陆屿,所以对于这些手段也很清楚,他心道:“你越是这样,说明我的所作所为对你已经构成威胁。既然如此,那我就更应该加把劲儿了!” 倘若上谋势域的手段仅限于类似的软刀子,那么上谋势域也不配为陆屿最强大的势域之一。 易欣泽背后又有两人跟踪,那两个是警察,他们以日常巡逻、预防犯罪为由进行巡查,实则是监视易欣泽一举一动。 当然,易欣泽也发现了他们,这次易欣泽却没有过去搭话,因为他们穿着工作服。 易欣泽唯有小心谨慎,不被他们抓到一丝把柄。 随着易欣泽调查的逐步深入,上谋势域的报复如影随形。但是,上谋势域从未明面上阻扰,反而依然将易欣泽当做他们的至尊会员来接待。 上谋势域针对易欣泽所有的报复都是斩断易欣泽的后路。易欣泽想到警员,上谋势域设法干预;易欣泽去找媒体,上谋势域调动资源;易欣泽自己调查,上谋势域暗中阻挠。 手眼通天的上谋势域并不是不敢直接针对易欣泽,恰恰相反,易欣泽从来都没对上谋势域构成过威胁。上谋势域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像老猫戏鼠一样,直接将老鼠吃掉多么无趣,将老鼠所有后路都斩断,那才有意思。 所谓杀人诛心,正是如此。 上谋势域的管理层,办公区的装修高雅别致,一面超大玻璃墙的外面是陆屿一角,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高楼大厦,但是全都比上谋势域办公楼矮了几分。 上谋势域的一位上层人员站在玻璃墙前欣赏着美景,他的脸上有一个轻蔑的微笑,心道:“法律和规则是为强者更方便地管理弱者,而那傻小子竟然妄想用法律和规则打败我们势域,真是自不量力!” 易欣泽在喻隐之境经历了很多,在陆屿也是不断成长。但是,对于易欣泽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强者雄心,此言着实不虚,但没有哪位强者天生就具有一颗雄心。所有的艰难困苦,还有满路荆棘,都是对雄心的磨砺。 易欣泽努力调查,与上谋势域奋力对抗。谁承想,上谋势域声名大噪,在其它行业迅速扩张。 尽管现在不是上下班时间,但上谋势域办公楼前仍然人山人海。仔细一看,他们都没有白云鹰眼徽章,原来,他们是上谋势域的客户。 判断营销是否成功有三个标准。第一,促成潜在客户购买。第二,使已购买者有高人一等的感觉。第三,令围观的好事之人蠢蠢欲动。 很显然,上谋势域的这次活动完全满足了这三个条件,可以说是一场非常完美的营销。 一个营销天才从来都不是善于营销,而是善于利用当前条件,创造出一场又一场万人空巷的营销,包括不利条件。 易欣泽竭尽全力推翻上谋势域,但市场部负责人挽大厦之将倾,使得劣势对自己有利。 之前,上谋势域每月的八号、十八号、二十八号有售卖活动,现在,又新增了每月的第二周。故此,上谋势域办公楼前才会有这么多客户。 上谋势域市场部负责人透过玻璃向下看到如此之多的客户,脸上情不自禁地出现一个美美的笑容,他心道:“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个易欣泽,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灵感,没有好灵感,怎么可能能够吸引这么多客户呢,哈哈哈哈。” 不仅上谋势域的抽湿仪与盆栽卖得好,上谋势域还进军了食品行业。 “不管你信不信,你身边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人充满负能量,或多或少会给你带来焦虑。上谋势域最新推出的乐悠悠,助您生活工作中远离焦虑,摆脱负能量。健美瘦身人士也请放心食用,热量很低哦!” 原本上谋势域进军食品行业选择的是主食,因为需求量大。不过考虑到竞争也非常巨大,最终还是选择了零食。 零食不仅竞争小,同时也容易被市场接受,而且也符合易欣泽这么一闹的实情。 “还’热量很低哦’,什么乱七八糟的,谁会买你们的东西!”看到上谋势域有关新零食的宣传,易欣泽嗤之以鼻。 倘若仅仅只是如此,易欣泽也不至于失落至极。上谋势域还当选为二一二一年最有影响力的势域,各个新闻媒体、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此事。 肚子很饿的易欣泽正在一家面馆吃面,面馆里显示仪播放着上谋势域成为二一二一年最有影响力的势域这条新闻,接下来是对上谋势域负责人的采访。 易欣泽夹起一筷子面,刚开始夹起的面和碗里的一样冒着热气。不过现在夹起的面已经适口,不再冒热气,也不会那么烫嘴,易欣泽仍然没吃。 “老板,结账。”易欣泽一脸平静地把面放在碗里,然后把筷子横放在碗上。 “三十,承蒙惠顾。唉,先生,是面不和胃口吗?”服务员微笑着询问易欣泽。 “哦,不是,临时有急事,需要现在去处理。”易欣泽微微一笑解释道。 上谋势域愈发飞扬跋扈,易欣泽更是痛心疾首。 上谋势域办公楼的第一千九百九十九层,刚从新闻中心回来的上谋势域负责人满心欢喜,他心中默默想道:“真没想到,经过那个什么易欣泽这么一闹,上谋势域在陆屿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当真是出乎意料,出乎意料啊,哈哈!” 旁边的秘书给他端来一杯刚泡好的茶:“您请喝茶。” “谢谢。对了,那什么,易欣泽一直在调查我们势域,虽然他小如蝼蚁不足为虑,不过,你们处理起他的事或者处理起势域事务,都不准掉以轻心。”上谋势域负责人吩咐他的秘书,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他时常会提醒上谋势域的工作人员要小心谨慎。 “是,您请放心。”秘书点点头回道。 尽管已经说过几次,但每次秘书都没有说破,而且每次都点头答应。 第二百四十章 物极必反 上谋势域的产品在陆屿越来越畅销,而且还进军新领域,使得上谋势域的名声越发地大。 尽管上谋势域用活人做实验,可上谋势域上层管理者认为成王败寇、瑕不掩瑜。 南梅被上谋势域研发部抓去做测试,易欣泽百般寻找而不得。不过,不仅仅只有易欣泽对上谋势域恨之入骨,陆屿其它势域也是如此。 上谋势域市场占有额越来越大,同时跨行业与其它势域竞争,其它势域纷纷联合起来对抗上谋势域。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同样适用于陆屿。 上谋势域上层办公区域,显示仪上播放着上谋势域市场占比逐步增加,业务越做越多,负责人不仅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也情难自已地漏出了笑容。 上谋势域负责人心里想道:“现在的上谋势域如日中天,正在风口之上展翅翱翔,你们联合起来又能奈何?!哈哈哈哈。” 在风口上,任何势域都能飞翔,不论大小。但是,风停之后能够安稳着落的却是寥寥无几。 上谋势域,作为陆屿最强大的势域之一,哦不对,现在是最强大的势域,其客户群体不可谓不多,资源财富不可谓不巨,声名地位不可谓不高。 即便是这样,呈爆炸式发展的上谋势域也出现了资金上的问题。 陆屿最不缺钱的势域现而今资金流出现了问题,尽管眼下上谋势域管理者们还没有发觉。 “势域的现金储备越来越少,生产销售环节的积压越来越多,不知您是否察觉?”上谋势域第一千九百九十九层的办公区域内,秘书小心翼翼地对负责人说道,她一面说着,一面观察负责人的神态变化。 “这种问题以后就不需要上报了,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负责人的目光慢慢移向秘书,随后立刻回到显示仪上,显示仪上的数据令负责人很是高兴。 负责人心道:“跟我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这点小问题都汇报,莫非她跟不上上谋势域的发展了不成?” “是,明白。”秘书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上谋势域从起步到壮大,也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上谋势域都化险为夷。像是资金流不足的情况上谋势域更不陌生,以往,他们都是缩减仓储成本,以打折促销的方式加快销售。 现在,上谋势域的现金流再次出现问题,处理起来自然也是轻车熟路。 但是,这次的市场和以往不同,即便不打折都供不应求。 “像往常一样,我们通过打折促销来减少产品的库存周期,而且我们的产品巨受陆屿民众欢迎,我们新开发的项目每个都非常成功,零食、旅游和科技,每个项目都需要大量运作资金,所以现在资金流问题依旧没能解决。”过了几天,秘书再次向上谋势域负责人汇报。 “那么这个问题就更简单了,逐步提高销售价格,找到市场平衡点。”上谋势域负责人表情淡然地吩咐道。 “是,明白。”秘书点点头,对负责人的敬佩之情又增加了几分。 陆屿所有势域都非常无耻下作,起步之初将陆屿人当做沙漠里的绿洲,待自己势大,陆屿人就是沙漠里那令人生厌的沙子。 陆屿人也是可悲可气,每个势域都是如此,但是陆屿人仍不吃一堑长一智,每次都会帮助那些势域一步一步做大,直到不将自己当作一回事。 上谋势域也是这么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遇到困难也是这样度过的。故此,面对这些困难,上谋势域负责人完全不以为意。 上谋势域抢占陆屿绝大多部分市场,之后慢慢抬升价格。已经对上谋势域产品有依赖性的陆屿人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加价购买。 上谋势域在陆屿越来越声名大噪,使得其它势域毫无发展可言,自然而然地联合起来对付上谋势域。上谋势域各个产品加价还常有脱销状态,就有这些势域暗中操作的功劳。 刚开始,只有易欣泽一人痛恨上谋势域。慢慢地,陆屿人对上谋势域反对的呼声越来越高。其主要原因仍是上谋势域不仅不把消费者当回事,更是悄悄地降低生产标准,产品质量大不如以前。 上谋势域产品的质量越来越差,就连抽湿仪和盆栽这种老产品的质量都有肉眼可见的倒退。 不仅如此,价格却是不减反增,而且服务质量和售后更是差到令人发指。 造成某个结果从来都不会是因为某一个原因,而是诸多因素造成了这样一个结果。上谋势域的衰败就是如此。 而且,这一结果造成的影响非常巨大。 现而今,上谋势域对市场的把控愈发捉襟见肘,对工作人员的管理越来越力不从心,对问题的应对更是缓慢至极。 “茶呢,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茶还没有上来?”上谋势域第一千九百九十九层的办公区域内,负责人高声呼喊。 秘书推门直入,这次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推门之后转身慢慢将门关上,而是任由它自己猛然关闭,发出很大声响。 秘书昂首挺胸地走到上谋势域负责人面前质问他:“我的工资什么时候发?” 上谋势域负责人从未见过秘书如此嚣张,令人更加震惊的是,负责人并未因此而生气。 以往,上谋势域上层办公区域总能看到一些人忙得一路小跑儿,不过忙中有序。现在,那里却是各种疾走。 上谋势域上层区域内,有的抱着花瓶,有的拿着字画,有的搬着桌椅,把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以此抵他们的薪资。 上谋势域办公楼下面是销售区域,那儿更叫一个乱,与街头的菜市场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款抽湿仪是仓库以前的存货,质量相当好,之前价格是九万八,现在六万你拿走。”一个销售部的工作人员大声对顾客说道,声音太小的话会被周围的声浪淹没。 “什么,这都要五万?”那人却是装糊涂的一把好手。 “不是五万,是六万。”销售部的工作人员摇摇头,然后用手伸出一个六使劲儿解释说。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争分夺秒 “什么,不仅如此,还送六个盆栽?别再说了,这抽湿仪我要了。”那人赶忙确定刚才“谈”的条件。 “得,五万就五万,再送您六个盆栽,不过必须得是现金。”销售部的工作人员无奈地说道。 “那必须的。老早就在你们这儿办的会员,上谋势域一有衰败迹象,我就将钱全部花掉了,现在会员卡里一丁点儿都没剩下。”那人很是得意地说道。 那人将钱给销售部工作人员,她赶忙将钱装入自己口袋。 再看看销售部其他工作人员,也都是如此。卖产品的价格和消费者商量着来,卖得的钱同样悉数装入自己口袋,不再交给上层管理人员。 上谋势域上层管理人员已经不再发工资,他们只好自己想办法解决。 上谋势域即将倒闭的时候,赶忙将会员里的钱全都消费掉,刚刚又用五万买了那么多东西,像他这么机灵的人属实不多,大多数陆屿人都被上谋势域坑得很苦。 以往,上谋势域负责人进出办公楼都是走中间,而且前呼后拥追随者数不胜数。眼下,这些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无暇理会负责人。 负责人只好从一边悄悄出去,看到销售部种种不符合上谋势域规定的操作,他也假装没看到。 易欣泽大大方方地走进上谋势域,不再有保安,不再需要登记,恰与上谋势域负责人形成鲜明对比。 上谋势域的展销厅熙熙攘攘,同样没人注意到易欣泽。易欣泽的目标是早已停止工作的研发部。 电梯近在咫尺,易欣泽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因为马上就能见到南梅。易欣泽三步并作两步,向电梯快步走去。 不知道是好事多磨,还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十几部电梯竟然没有一部在一楼,易欣泽只好等电梯下来。 寻找南梅时,易欣泽经历了各种各样的苦难,也不曾间断地被上谋势域各种针对,甚至经历过绝望,所以等电梯这一时半刻压根儿影响不了他那愉悦的心情。 说来当真奇怪,要么一部电梯都没有,要么一下子来好几部。 现在,有好几部电梯都到了三层四层,快一些的已经到了第二层。易欣泽走到最快的那部电梯前等着。 猛然之间,从电梯里冲出几十个人,这部电梯肯定再上一个就会超载。从他们的速度不难看出,他们在电梯门打开的刹那就向外冲去,而且几十个人不约而同地都这么做。 即便如此,这也不能算作最奇怪的。更令人费解的是,这群人全都避开易欣泽,竟然没一个人挨着他过去,都离得很远。 易欣泽哪有心思理会这些,赶忙抬脚迈进电梯,之后立刻关上电梯门,按了二百一十一层。 现在的上谋势域乱成了一锅粥,很少有人再乘坐电梯上去,再加上电梯口附近有这么多人一股脑冲了出去,怕是不会再有人乘坐电梯。故此易欣泽一刻也没等就关上电梯门,当然,他也等不及了。 电梯里显示仪宣传着上谋势域的最新产品以及促销活动,易欣泽更不会关注这些,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电梯显示的数字。 二百层。 二百零一层。 随着电梯越来越接近二百一十一层,易欣泽越来越兴奋。之后,易欣泽的心情慢慢变得有些紧张,不过他脸上仍是难以掩盖的欣喜。 “叮。” 电梯到了二百一十一层,门缓慢打开。之后,易欣泽脸上的喜悦之情被惊叹不已替代。 电梯前和一层的情况如出一辙,易欣泽眼前一群人发疯似的冲进电梯。 而且,依旧没有任何人靠近易欣泽。 易欣泽愣了一会儿才下电梯,之后研发部的情景更是让易欣泽无比震惊。 研发部诺大的办公区域,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没一张桌椅,墙壁上也没有一个装饰。 从地上留下的旧印不难看出桌椅之前摆放的位置,墙壁上也有之前装饰品留下的痕迹。 二百一十一层乱得那叫一个一片狼藉。很显然,研发部同样很久都没有拿到工资,这里能拿走的一切都被研发部工作人员拿走。 上谋势域已是如此,当然不会有工作人员继续工作,被上谋势域抓来作为研究对象的陆屿人,固然也不会再被囚禁在这里。 易欣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刚刚冲进电梯和在一层冲出电梯的人都是被上谋势域抓来的人。” 易欣泽向里面走着,一面走一面找身高稍微低一些的小孩,因为南梅不过八九岁而已。 易欣泽发现很多人都在向外拼命逃跑,实验室里也有很多人试图加入逃跑队伍,但实验室门关着,故此未能如愿。 易欣泽在外面打开实验室门,里面人狠命冲了出来。 “你好,大哥,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她叫南梅。”易欣泽发现这里几乎全是成年男性,所以他分析上谋势域是把他们分开来做实验,与其漫无目的地寻找,不如先打听出小孩在哪一层的实验室内。 易欣泽一直以来的习惯就是如此,假如要向客栈老板打听事情,最好在入住之后;假如想向街边小摊问路,最好在购买东西之后,哪怕只是买为数不多的东西。易欣泽屡试不爽。 故此,易欣泽在打开实验室门放出他们之后才询问。出乎意料的是,那些人只顾逃跑,完全不管易欣泽说什么,被抓住那人拼命挣脱易欣泽的手。 无可奈何的易欣泽不得不抓住另一个人再次询问:“大哥,我在找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你知道她在哪个实验室吗?” 被易欣泽抓住那人依然没有作答的意思,而且他满脸惊恐,一心只想逃离这里,甚至都不敢直视易欣泽的眼睛。 紧接着,易欣泽又寻问了几个人,他们的反应和那人如出一辙。 易欣泽心想:“既然从他们口中不能问出南梅的情况,那么只有我自己快速寻找了!” 随后,易欣泽争分夺秒地跑向电梯,他担心遇不见南梅。 第二百四十二章 难以言喻 易欣泽跑进电梯,随后按下二百一十二到三百二十层的开关,这是上谋势域整个研发部所在。 “叮。” 电梯来到二百一十二层,易欣泽扫视一下,这里仍然全是成年男性。 “叮。” 电梯来到二百七十六层,这儿全是老年女性。 易欣泽愈发地怒不可遏。 之前,易欣泽知道上谋势域每年都会抓一些人进行实验。现而今,这些人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这种愤怒变得更加难以抑制。 看到这些人一个个神情奇异、举止古怪,易欣泽很难想象他们在上谋势域研发部到底经历了什么,更不敢妄自揣测南梅在这里所受到的非人待遇。 想到南梅,易欣泽很是心痛、不忍以及焦虑,现在的他感觉电梯尤其地慢,他无比渴望南梅能够当即出现在自己面前。 “叮。” 电梯来到三百零一层,易欣泽发现,从这一层开始,实验室里都是小女孩。 孩子们手腕和脚腕有非常明显的勒痕,显而易见,上谋势域研发部曾经对孩子们至少进行过捆绑。 易欣泽乘坐电梯上来,孩子们发现电梯要继续上去,就不再靠近。她们短暂出现在易欣泽的视野里,让易欣泽发现她们大都眼神飘忽,神态与同龄孩子有所差异。 易欣泽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他更加不敢想象南梅会是什么样子。 此时,易欣泽的内心被纠结填满,再也装不下其它情绪。易欣泽一方面想尽快见到南梅,但是又极其不忍心看到受伤的南梅。 最终,电梯来到三百二十层,易欣泽再一次怀着无比纠结的心情在办公区域和实验室里寻找。 易欣泽尽最大努力看清楚每一个孩子的脸,以防止与南梅失之交臂。 最后一间实验室里的几个孩子一直在尝试将门打开,每次都未能如愿。外面每一个路过的孩子都无暇顾及其他,只想着越早逃离这里越好。 易欣泽找了上谋势域科研部所有地方,看了所有逃跑孩子的脸,都没有那张熟悉的、可爱的笑脸。 最后一间实验室的孩子们看到易欣泽向她们走来,几个孩子立刻放弃抵抗,抱成团畏缩在墙角。 孩子们没发出任何声响,其中一个孩子抖如筛糠的身体和眼睛里的恐惧,无声地指控着上谋势域曾经对她们做过的一切。 易欣泽打开最后一间实验室的门,对于这一幕易欣泽已不再奇怪,因为在这之前,他见了很多很多。 “孩子们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我来找一个和你们一样大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南梅。”易欣泽强忍着眼睛周围慢慢发烫、强压着鼻子附近越来越酸、慢慢伸出两只手不敢有大动作地、轻轻地摇了两下。 即便如此,孩子们还是被易欣泽吓得惊慌失措。无法看到墙角最里面孩子的神情举止,最外面孩子却是试图远离易欣泽,尽量往墙角里挤去。 与此同时,她的眼睛也被易欣泽的动作吓得微闭,看到易欣泽就在不远处,而且还伸出双手,那女孩的眼睛又条件反射般闭上。 易欣泽这才明白,自己问这群孩子问题都能让她们产生误会,他的心咯噔被挤压了一下,久久都没有松开。 易欣泽赶忙将实验室门开到最大,之后迅速走到离门和孩子们最远的墙角看着。他心想:我不能再给这些孩子们制造任何惊吓了!南梅也在这个实验室,先找到她再说! 看到易欣泽这么做,孩子们都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离开,但她们仍然蜷缩在墙角。 易欣泽再次勉强挤出微笑,用他认为最温柔的语气说:“请离开吧,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自从易欣泽出现在这间实验室,最外面那女孩一直在向墙角方向挤,尽管早已挤不动哪怕是一点点了。 当然,她也明白已经不能够再向墙角里挤,但是易欣泽带给她的恐惧让她不得不这么做。 既然继续待在这儿是漫无边际的恐惧,倒不如跑到门口,离开这个邪恶的地方。 说做就做,那女孩起身快速跑到门口,尽管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易欣泽也没有任何想去扶一把的意思。 见有人已经逃脱这间实验室,其她孩子也都紧跟着离开。 离开这间实验室,孩子们脸上的恐惧并没有消失。或许,只有到了她们熟悉的地方才会稍微安心。 现在,实验室里只剩下满脸惊愕的易欣泽。易欣泽观察了每一个孩子,发现南梅不在其中。 易欣泽找遍上谋势域整个研发部,认为南梅一定在最后这间实验室。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一打击让易欣泽一时不知所措。 刹那间,易欣泽快步跑向电梯。 “既然不在研发部,那么南梅一定逃离了这里,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能找到她!”易欣泽心道。 易欣泽走进电梯,将十几个小女孩吓得紧紧抱在一起,之后熟练地躲在电梯一角。 易欣泽无比心疼,却又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站在电梯门口,尽可能远离她们。 原本电梯还可以再进十几个人,但电梯外的小女孩们一个也没进来。易欣泽站在电梯口,他和孩子们之间有着一条无形的鸿沟。 电梯里的孩子们无比渴望能快速逃离这里,易欣泽无比渴望能快速到达上谋势域办公楼门口,之后扩大范围继续寻找南梅。 “叮!” 在易欣泽和十几位小女孩的注视下,电梯终于到达一层。小女孩们依然在易欣泽进电梯后待的位置,表情依然是那难以言喻的恐惧。 电梯门打开后,易欣泽赶忙跑了出去。之后,电梯口附近出现一阵骚动,大家不约而同地离易欣泽很远,无形中让出一条路。 电梯口附近没有一个人说话,与不远处展销厅的情况截然相反。 易欣泽大步流星地跑到上谋势域办公楼门口,之后头不停地转动,不停地确定哪一个小女孩才是南梅。 与易欣泽通过展销厅不同,刚从电梯出来的那些人则是小心翼翼、鼓足勇气才慢慢通过,不论年龄大小。 第二百四十三章 同一认知 上谋势域办公楼前又是人山人海,人比展销厅里多了许多。这些人之中大多是陆屿平民,他们并非来买东西,他们被上谋势域骗得好苦。 还有一部分人向上谋势域负责人讨要公道,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上谋势域曾经抓走他们的家人,并把他们做为实验对象。 其余的则是新闻媒体工作人员,以及慌慌张张逃离此地、之前被上谋势域研发部当做实验对象的人。 面对如此乱局,上谋势域负责人也想逃离此地。但是,每一次他想夺路而逃,都有人义愤填膺地矗立在他前面,挡住他的去路。 陆屿法律严明,留给人们胡作非为的空间着实不多,所以没人敢对上谋势域负责人动手,最多也只是谩骂羞辱和精神攻击。 上谋势域负责人心知肚明,上谋势域倒闭并不算什么大事,研发部实验室的那些试验对象逃了出来,而且已经在陆屿引起强烈反响,这才是灭顶之灾。他也想尽快逃离此地,但是愤怒的陆屿民众断了他这一念想。 “从今天开始,陆屿出现了上谋势域以活人做为试验品的说法。作为上谋势域负责人,对于陆屿广泛流传的这一说法您有什么想说的吗?”一个记者撞开两旁一直拥挤并试图抢占采访位的其他记者,用犀利的语言问道。 话筒就在眼前,上谋势域负责人并没有回答的打算,他再一次尝试逃离,果不其然地又被一个比他高一头有余的壮汉挡了回来。借助这一推搡,他有了充分不回答记者问题的理由。 “上谋势域覆灭在即,您觉得上谋势域还有重回陆屿巅峰的可能吗?或者说,您有没有考虑过要东山再起呢?”另一个记者终于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赶忙伸出话筒采访上谋势域负责人。 上谋势域建立之初,也是一个大家都不关注的小势域。在上谋势域负责人细心经营、锐意进取以及不断尝试之下,上谋势域成为陆屿最强大的势域。 上谋势域负责人当然不会就此放弃,当然会让上谋势域东山再起。 这个记者问的问题非常好,上谋势域负责人非常想表明自己的决心,他坚信在不久的将来,上谋势域定然能够重回巅峰。 上谋势域负责人也想把这份坚信通过新闻媒体扩散出去,但是,当他刚靠近话筒讲话时,被旁边的人一挤,上谋势域负责人的这一坚信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上谋势域负责人着实想多了,不仅他的对手不会给他机会,陆屿民众也不会给他一丝机会,尤其是那些被上谋势域抓去做为实验对象的家人们。 空想是个人之事,上谋势域负责人爱怎么空想,他人怕是鞭长莫及。单就目前状况而言,他离开这里都是问题,更不用说以后的东山再起。 人多吵杂,新闻记者们眼见无法采访到上谋势域负责人,看到易欣泽就去采访他。 “之前有报道说您在找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请问您在上谋势域找到了吗?” 记者想到之前有关易欣泽的报道,又联系陆屿盛传上谋势域抓了很多人做为实验对象,故此如是采访易欣泽。 “请不要妨碍我!”易欣泽对记者没什么好印象,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回道。 当然,易欣泽也没时间理会记者,他正在忙于寻找南梅。 易欣泽一边左右寻找一边心中想道:“她一定逃出去了,她不可能出事!对,她一定是和我错过了,所以在研发部才没能找到她!” “刚才我看到很多人疯狂般从上谋势域跑了出来,其中就有十岁前后的小女孩,不知……” “你怎么不早说?!向哪个方向跑了?”记者还要滔滔不绝,被易欣泽当即打断。 “你也没问我啊!那个方向,已经有几分钟了。”记者铿锵有力、理直气壮地回道。 “你明知道他们是被上谋势域抓去做为实验对象的人,明知道他们是失踪人口,为什么不拦下他们?”易欣泽质问记者。 “我正在工作!”记者狡辩道。 易欣泽没继续留在这里和记者浪费时间,因为他们不在同一认知上。 没阻拦那些人在易欣泽看来是过错,但是在记者看来,因为没有阻拦那些失踪者而被指责则是委屈。 假如易欣泽不离开而是继续说道:“如果海啸来了,你也不做出任何反应,而是继续做你的工作吗?” 那么那个记者肯定会回答:“这个怎么能和海啸相提并论呢?!而且,我们陆屿也会提前几个小时预报海啸,并且有足够的应对之法,海啸几乎不会对陆屿造成什么影响!” 两个不在同一认知境界的人是没有办法讨论问题的,他们最多只能在一起随意地开一些玩笑,而且还是那种一方迁就一方的玩笑。 易欣泽跑向记者给的方向去追南梅,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另一边,上谋势域负责人终于也可以离开这里,不同的是,他被几个警员带走了。 自从上谋势域有覆灭的迹象,陆屿民众就向警员各种投诉上谋势域。 上谋势域不仅产品质量差,还恶意哄抬商品价格。不仅如此,刚在上谋势域办理的会员,里边还有大把的钱,现在却是一文不值。 当然,这些来自民众的投诉警员勉强能够处理,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警员们头大。 随着陆屿越来越多人讨论上谋势域研发部用活人做为实验对象,之前因为有家人失踪报案,又被上谋势域威逼利诱取消报案的人们,再次来到警局报案,并且非常痛恨地指责上谋势域的非人行径。 尽管上谋势域负责人和警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激起众怒,任谁也不敢将这件事像以前那般拖延过去。 愤怒的陆屿民众围在上谋势域办公楼前,就是为了不准上谋势域负责人逃跑。 现而今,警员来了,大家自然而然让出一条道路,让陆屿法律的忠实维护者来处理。 第二百四十四章 时过境迁 由于事关重大、牵连甚广,两个警员押着上谋势域负责人的胳膊上了磁力飞行器。 随后,磁力飞行器慢慢启动,朝着警局的方向飞去。 “在陆屿民众面前,我们不得不如此,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在磁力飞行器里,一警员满脸堆笑地解释着。 “不妨事。”上谋势域负责人“极其大度”地微微一笑回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古语确实透彻无比! 到了警局,警员微笑着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请。” 上谋势域负责人站稳后,对那个热情的警员稍微一点头以示谢意。 警员再次微笑着点头回应,而且,他内心那叫一个美滋滋。 以前,警员给许许多多有权有势的人,像今天对上谋势域负责人这样做过,能得到像他一样回应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故此,警员非常开心。 警局在陆屿人心目中是既神圣不可侵犯,又值得庄严肃穆。每个陆屿人第一次来到警局,内心无不心怀敬畏、忐忑不安。 “您请休息一下,请问你想喝点什么?”警员带着上谋势域负责人来到休息区,并请他坐下休息片刻。 “一杯茶,有劳了。”上谋势域负责人像是到了自家花园一样轻松。 “您客气。”警员开心地回道。 休息区旁边是审讯室,恰好和上谋势域负责人被引到休息区同一时间,有一个不知道犯了什么罪的人被押到审讯室。 那人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有惊恐不安,也有些许后悔不已,和上谋势域负责人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 “快点进去,待会儿最好问什么答什么,而且要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押送那人的警员冷声喝道。 在喻隐之境,易欣泽是修习之人,故此身体素质极好。在陆屿,易欣泽完全没有修为,但是丝毫不影响他身体健壮。 逃离上谋势域研发部的人只顾玩命般疯跑,也不如易欣泽比风还快的速度。 万分遗憾的是,易欣泽依然没能找到南梅。 “你好,小妹妹,请问你见过年纪和你一般大的南梅吗?她和你一样,也是刚从上谋势域研发部逃出来的。”追上一个和南梅年纪相仿的女孩,易欣泽抱着尝试的态度问道。 见易欣泽追了上来,那个小女孩既震惊又恐惧,她尽自己最大努力跑得再快一些。 奈何易欣泽的速度是世间少有,小女孩不论如何也甩不掉他。 直到易欣泽提到上谋势域研发部,小女孩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慢慢拉开与易欣泽之间的距离。 易欣泽既心疼又无奈,只好不再追去,继续寻找南梅。 警局这边,接待上谋势域负责人之后,警员向领导汇报道:“领导,上谋势域负责人已经给您请来,现在正在休息区喝茶。” 警员一边满脸堆笑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留意领导的一举一动,包括他每一个神情的变化。 “谁让你把他放在休息区的,假如出什么问题,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听到警员如此汇报,领导勃然大怒。 “是,领导,我知道错了!但是,请您看我以后的表现。”随后,警员赶忙离开领导办公室。 在警员来汇报的几分钟之前,领导向他的领导打电话请示工作:“领导,上谋势域负责人马上请到,还是像以往那样好生招待……” “什么好生招待,你会不会做工作?!如果处理不好你就赶快回家逗猫遛狗,别在这儿搞什么尸位素餐,后面排队排得着急的大有人在!”领导的领导在电话里说道,随后立刻将电话挂断。 陆屿警局也是一个怪圈,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自然找更小的虾米出气,它不可能自己承受这股莫名其妙的邪火儿。 警员一脸阴沉地走到休息区,站在上谋势域负责人面前,他正在拿起杯子喝茶。 以往,不论在上谋势域还是在警局,上谋势域负责人都喜欢喝一杯茶。不论秘书还是其他工作人员,亦或是警局的警员,都知道他有喝茶不希望被搅扰的习惯。 但是,今时并非往日。 “啪!” 随着杯子与地面撞击,杯子碎了一地,茶水也是如此。稍微懂点茶的人就能看出,这茶叶着实不错。 茶杯的碎裂声似乎有魔法一般,将其他人全部定住,不论正在工作的警员,还是即将被押往审讯室的人。 上谋势域负责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一股怒气向头部直冲而去,就像有起床气者被旁人无端吵醒那般的怒气。 “都愣着干什么,不需要做事吗?你,赶快把这里清扫一下!”警员没时间理会上谋势域负责人,而是转身指着一个新来的新人大声说道。 刚要发难的上谋势域负责人被警员的一声高喝给吓了一哆嗦,现在的他更加生气。怒气值是之前十倍的他要好好教训一下面前的警员,让他知道什么叫作待客之道。 “你们俩,赶快把这个人押到审讯室,我现在就要审讯。”稍微停顿之后,警员又指着两个新人,再次高声吩咐道。 上谋势域负责人是何等聪明,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在千分之一秒内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至于刚才积攒了两次的怒气,上谋势域负责人活生生压了下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他其中一个为人处世的原则,这个原则高于喝茶时冒然被打断,也高于睡觉时被无端吵醒。 上谋势域负责人的脸通红,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憋得。 随后,两个新人狠命拧着上谋势域负责人的两只胳膊,把他押往审讯室。 上谋势域负责人的头不得不垂下,脸比刚才更红了。很明显,这次是痛得。 别说是他,谁被两个大汉这么拧着胳膊都得脸色通红。 看到两个新人反应如此灵敏,动作如此迅速,警员心中的怒火比刚才少了万分之一。 警员跟在他们三人身后,脸上仍然满是阴沉。 警员刚在领导那儿吃了闭门羹,不知道他会将这碗羹转送给谁。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不怒反笑 上谋势域负责人的头抬不起来,随着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不难发现这里很是幽暗。 要去哪里,要在哪里停下,上谋势域负责人说的可不算。这是他第一次不能左右自己,也是他第一次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警局的两个新人对每个审讯室都很熟悉,即使光线很暗也知道将人押到哪里。 至少,对这间审讯室无比熟悉。 警员跟着他们三人进来,之后打开审讯室的灯。其中一盏灯就在上谋势域负责人正面,尽管现在灯是朝下的,不过他一眼就能看出,这盏灯的方向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 警员什么话也没说,伸出手调整灯的方向。 一束强光刺来,上谋势域负责人心道:“一切都完了!” 警员藏在那盏灯后面,等着上谋势域负责人自己交代。上谋势域负责人看不清楚警员的脸,他一直眯着眼睛躲避强光。 “嗯?”警员等得有些许不耐烦。 上谋势域负责人当然知道警员用那盏灯对准自己是想让自己开口,这不耐烦的催促也是在提醒自己开口。但是,他只能假装糊涂,装作不懂警员是什么意思。 “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已经非常清楚,想必你也清楚。劝你还是自己交代,如果我们讲出来,那么性质会截然相反。”警员的语气不掺带任何感情,也没有任何温度,这是他第一次在上谋势域负责人面前这样讲话。 “警官,既然你们都清楚,那么我交代的意义又在哪里呢?”上谋势域负责人歪着头,将射进自己眼睛的强光降到最少。 “也罢,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么我就先给你打个样。”上谋势域负责人是煮熟的鸭子——只有嘴硬,警员没有和他继续僵持下去,毕竟,警员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多谢警官。”上谋势域负责人意味深长地笑道。 “作为上谋势域负责人,你大肆行骗,诱使陆屿民众在上谋势域办理会员。现在上谋势域不仅提供的产品质量极差,上谋势域还面临覆灭,陆屿民众被你骗得好苦。你可知道这件事对陆屿普通民众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影响吗?”尽管警员在上谋势域的会员是上谋势域免费赠送的,他仍然义愤填膺,甚至比普通陆屿民众还气愤。 “警官,请千万别说是骗!客户们在上谋势域办理会员,我们也提供了所承诺的服务。只不过,眼下上谋势域面临危机,暂时无法继续提供之前承诺的服务而已。”上谋势域负责人回道。 “还敢说这不是骗?上谋势域在每月的八号、十八号、二十八号,以及每月的第二周进行新品打折,还有你们势域做的慈善,以及帮助刚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更快融入陆屿。这一切的一切,表面上看似是营销,表面上看似对陆屿民众有利,说到底,其实都是你们欺骗陆屿民众的圈套。”警员看得很是透彻。 “所有势域建立的最初目的都是盈利。你刚才所说的,上谋势域的确这么做过,但是,请警官先明确一点,上谋势域这么做是对陆屿民众有利。上谋势域先把陆屿民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其次才是上谋势域的利益,陆屿民众和上谋势域是共生共赢的关系。如果上谋势域不考虑陆屿民众利益,那么绝不会有上谋势域的强大。倘若您将这称之为圈套的话,那么陆屿所有的势域、其它盈利以及非盈利组织,都在对陆屿千千万万个民众使用圈套。”上谋势域负责人正言道。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将陆屿民众的利益放在首位,那么上谋势域研发部为什么要用陆屿民众做为实验对象?”警员怒目而视质问上谋势域负责人,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很显然,警员对于这种行为也是痛恨无比。 “警官,何至于此,您不是早就知道研发部的事情吗?”上谋势域负责人很是淡定地说道,似乎完全不在意研发部用陆屿民众做为试验对象所造成的恶劣影响。 “呵呵。”上谋势域负责人反咬警员,想要拉他一起下水,他却是不怒反笑。 “上谋势域研发部用陆屿民众做实验是我的主意,不仅如此,这还是我一手策划的。假如你想反咬一口的话,为什么不这么说呢?”随后,警员笑着对上谋势域负责人说。 上谋势域负责人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有关上谋势域研发部的一切,警员早已心知肚明。但是,上谋势域负责人刚来警局时,警员依旧对他尊重有加,因为警员明白他在陆屿的关系网有多么庞大。 上谋势域确实要不复存在了,但上谋势域负责人的关系网还会存在。多一个敌人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之后,警员对上谋势域负责人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因为他收到了领导的命令。 领导对上谋势域负责人之所以是这个态度,必定是上谋势域负责人背后的关系网将他抛弃。现在,他只不过是一枚弃子而已。 在警局工作多年,这步棋警员见到的次数不胜枚举。而且他更加清楚,得罪一个弃子,哦不对,刁难一个弃子,不会算是多了一个敌人。 故此,警员才对上谋势域负责人是这种态度。 上谋势域负责人也很清楚,假如他背后的关系网没有将自己抛弃,他可以重新洗白,继续在陆屿经营势域。只不过之前大多出现在陆屿民众面前,今后只能在幕后操纵了。 谁承想,上谋势域负责人现在已经被抛弃。 所以,当警员用那盏灯照向上谋势域负责人的时候,他马上想到一切都已经结束。 “上谋势域研发部用陆屿民众做为实验对象,是研发部主事的主意,还是你这个负责人一手操办?”警员又问道。 “研发部主事是个书呆子,他只对科研感兴趣,大方向是我敲定的。”上谋势域负责人痛快地承认。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大讲其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晚上睡觉你肯定会做噩梦,不知那些被你用来做为实验对象的人是否令你感到恐惧?”警员挑了挑眉慢慢问上谋势域负责人。 警员这是在进行心理打击,上谋势域负责人自然熟悉这些小把戏,于是淡然回道:“警官大可不必如此。所谓适者生存,那些陆屿普通民众之所以沦为底层,不就是因为生存能力比较弱的原因吗?研发部将其做为实验对象,恰恰是他们理所应当之所得。” “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冷血!”警员被上谋势域负责人的话震惊到了。 “弱肉强食,是自然万物不变的真理。虎吃鹿,站在鹿的角度,虎确实冷血残忍,但是你可曾站在虎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仅仅只是角度差异而已。或许你不知道,就长远发展而言,虎吃鹿的好处很大,不仅可以优化鹿这一物种的基因,而且还能成就虎的种群强大。其实,那只瘦弱无力的鹿即使不被虎吃掉,也会被狼,或者豹吃掉,它终究逃不脱被淘汰的命运。”上谋势域负责人大讲其道,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或许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在你眼里,你将人当做动物,你竟然将自然法则那一套搬到人类身上!”警员认识上谋势域负责人已经有些年头,但是警员今天才发现他的这一面,以至于警员脸上的表情有三分不解、三分震惊、三分恐惧,剩下那一分则是怜悯。 上谋势域负责人有把人当做动物的观念,那么他也一定将自己当做了动物。故此,警员脸上有一分对他的怜悯,那是一种高阶生物对低等动物极为复杂的感情。 “千百年来,人类一直以高等生物自居,一直划清与其它动物的界限。诚是如此,人类只用了几千年就掌握了诸多技能,所以人类自以为是自然的主宰,认为与自然界的万物有所区别。人类的优点确实很多,聪明、擅长使用工具、善于战胜一切。但同时人类也有很多缺点,比如贪婪、懦弱以及自以为是。人类的特性是人性,其它动物则称之为兽性,人性兽性说到底只是名词上的区别。归根究底,是因为人类比其它动物多了虚伪的掩饰。”上谋势域负责人说道。 “懒得和你讨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话题。即便如此,这也不能成为你用陆屿民众做为实验对象的理由。”警员知道他说服不了上谋势域负责人,当然,他从来也没想过要说服他。 “这又回到刚才我说的那句话上面了,这是大势所趋。即便上谋势域不拿他们做为实验对象,下谋势域、左谋势域、右谋势域也会用他们做实验。唯一不同的是,上谋势域的所作所为被翻到明面上了而已。”上谋势域负责人依然很淡定。 过了一会儿,上谋势域负责人又说:“假如你真的理解不了,我可以给你举个例子,或许能帮助你搞懂这些。小时候你有没有认为你是全世界的中心,全世界的人都必须得围绕着你转?不用回答,心里有答案就好。那么,现在你还这么认为吗?为什么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呢?” 警员有些许动摇,转动眼睛思考上谋势域负责人所说的,并试图寻找反驳的突破口。 “小时候,准确地说是你认为自己是世界中心的时候,你是如何处理事情的,遇到不喜欢的事情时你又是如何做的?几次求而不得之后,你就开始思考,重新审视你与这个世界,所以你才得出了那个正确的结论——你并不是世界的中心。之后,你才有所应对,这就是成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首先想当然地认为某些事情就是这样,之后因为这个错误的想当然认为,你受到许许多多不顺与挫折,而后你重新审视。成长的过程是思考、尝试、确定。那么为什么不举一反三,把这个思考过程扩散到其它领域呢?”上谋势域负责人说道。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为了让我接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理论同样适用于陆屿?亦或是,你为自己天大般的错误寻找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警员发现上谋势域负责人疯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那种。 “我所做的一切事情,其后果都由我承担,这个道理在我一无所有时就已经明白。既然我让研发部那么做了,那么就会承担相应的后果。但是,你不能因为我受到了惩处,就想当然地认为这件事就是错的,这种思维可是要不得的。”上谋势域负责人依旧侃侃而谈。 “你有什么想法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有何等认知也与他人无关。但是,既然你做了伤害陆屿民众的事情,法律就会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通过今天的审讯,我也算是明白了:一个人,温柔敦厚也好,穷凶极恶也罢,他必然有自己的那套认知,也正是他的那套认知构成了他个人的内在。他人左右不了你是什么样的认知,但只要你恶得没边儿,法律就会对你进行制裁!”警员做过不少错事,但和面前的上谋势域负责人比起来,警员觉得自己绝对是良善之辈。 “你口中所说的法律,以及约束他人的规则,也只不过是方便执棋者管理的工具,仅此而已。”上谋势域负责人又说。 “不论你怎么说,那是你个人的权利,但你终究要负法律责任。”警员快要气炸了,警员感觉再和上谋势域负责人说一句话,自己也要像他一样疯掉。 “谈论这么久,你只有这半句是正确的。”话不投机,不过上谋势域负责人还是和警员说了很多,最后,上谋势域负责人认为警员没有慧根,也懒得继续浪费口舌。 “我依然要提醒你,你的事情我们已经完全掌握,而且,你自己一个字也没有交代。”警员对上谋势域负责人说过之后,没等他回答就将头转向一旁。 第二百四十七章 良善之心 “你把审讯视频整理一下,应该马上就能用得上。”警员对其中一个新人说。 审讯过后,警员发现还不如不审讯,上谋势域负责人基本等于什么都没说,反正他是听了一大车废话。 警员拿起茶杯就离开审讯室,他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审讯室门即将关闭时,警员回来又嘱咐那两个新人:“对了,一会儿押送他时,一定要特别小心!” “是,您请放心。”两个新人一同点头回道。 通过这次所谓的审讯,警员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更加确定上谋势域负责人是个疯子。 当上谋势域负责人还不是上谋势域负责人时,他用一无所有来形容自己。事实上,那时的他远不及一无所有。 易欣泽刚来到陆屿时举步维艰,更是茫然不知所措,就连果腹充饥的食物和维持身体所需的饮用水都无法保证,更谈不上什么栖身之所。 但是,这些和上谋势域负责人的经历比起来,简直是太仓稊米。 他经历过欺瞒哄骗、愚弄嘲笑,以及数不胜数的套路和算计。当然,从来没有像南梅和光头那样帮助易欣泽的人伸出过哪怕一次援助之手。 他很清楚,这是自己的悲哀,他必须承受。 尽管,他心中有怨。 但是,伤他最严重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信息差。 他掌握的信息永远比别人慢半拍亦或更多,也正是这个信息差,夺走了他渴望强大的最后一点点信心。 最最令人绝望的,就是失去那最后万分之一可能性的希望! 无数次的失败之后,他终于明白,人生最大的错觉就是自己能抓住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于人而言,挣扎在基本的温饱线,比即将灭绝的动物更加悲惨。 有的动物,仅仅只着眼于眼前的那点儿食物,仿佛吃到嘴里之后,自己将要被大自然淘汰的这一情况将会得到改变一般。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扭转乾坤之能! “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任由你随意拿取,只要你付出相应的代价!”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他变得极其理性。 说出来或许没人相信,成熟之前的他尤其爱哭,而且是动不动就哭。但现在,理性的他几乎再也没掉过眼泪。 他非常清楚,流泪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之后,他建立上谋势域,并且誓要将上谋势域变成陆屿最强大的势域。什么勾心斗角,什么尔虞我诈,那些之前他最厌恶的东西,现在都与他形影不离。 接着,上谋势域急速扩张,导致之前就已经存在的问题被无限放大。 而后,上谋势域分崩离析,走向覆灭的深渊。 一如极其理性的上谋势域负责人所言,这一切都是大势所趋,只是早一些晚一些的事。 倘若没了最基本的良善之心,不论再怎么强大的势域,覆灭也只是早一些晚一些的区别。 起初,人人都会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全宇宙都在围着自己转。自然而然不会尊重生命,尤其是小动物或者小植物的生命,碾碎它们也只不过是一抬脚的事。 人走向成熟最明显的一个标志就是尊重生命,而不是自己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成熟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另一边,一群十岁左右的孩子在大街上疯跑,没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但他们极力离上谋势域更远一些。 有的孩子路过家门而不入,不知道他们是不想回家,还是早已忘记哪里是家。 这群孩子之中,有一个小男孩认为家是能给他安全感的地方,所以他跑回家去。 屋子里空无一人,这让小男孩稍微确信了一下——这里是安全的,至少暂时是。 小男孩被上谋势域的人抓走之前,他和父母一起住在这里,从能够记起事情开始,小男孩就生活在这里。这儿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泪水,当然,更多的是欢声笑语。 小男孩的父母并不在家,今天一早,天还没亮,他们就去了警局,搞清楚在警局等不会有任何意义,更不能找到自己的孩子之后,他们赶忙去了上谋势域。 小男孩和其他孩子一同冲了出来,他们穿着相同的衣服,而且在没人注意到他们的情况下逃了出来。 故此,小男孩和他的父母没有遇见。 后来,有警员带走了上谋势域负责人,其他警员疏散陆屿民众,以便更好地开展下一步工作。 现在已经是下午,水米未进的夫妻二人却没有一丝食欲,孩子丢失让他们心情郁结,更没有任何心情做其它事,一心只想找到自己的孩子。 正如其他人一样,夫妻俩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家中,从他们脸上不难看出今天的事情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进展。 “又忘记关门了!”男人心中嘀咕着,他以为是妻子早上忘记关门了。 “吱扭。” 男人打开半掩的家门,这扇门需要修理了,男人一直没有修理,女人也没心思催促他。 小男孩刚到屋子里,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赶忙转身,满脸惊恐地支起耳朵确定脚步声是不是在向自己靠近。 果真如此,小男孩确定脚步声是朝自己这边走来,他赶忙缩成一团,躲在离他最近的墙角,用半睁半闭时睁时闭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刚刚推开的门。 “吱扭。” 尽管小男孩刚才打开门时已经听到过,但是这次门的响声依然将他吓得发抖。 虽然很想逃,但小男孩只是条件反射般地畏缩在墙角。 打开门之后,屋子里那么多东西男人都没留意,第一眼就看到躲在墙角的儿子,之后不可思议地愣在门口。 “走啊!”还没进门的女人催促自己的丈夫。 男人仿佛听不见一般,依旧愣在那里。 女人推了一把丈夫,随后找了个勉强可以通过的空隙进了屋子。 两个人很有默契,都是第一眼便就到了自己的儿子。 一瞬间,女人飞一般奔向儿子,之后一把将他抱住。 比女人飞一般跑向自己孩子速度更快的是她的眼泪,只不过她脸上尽是失而复得的幸福。 第二百四十八章 喜极而泣 这世间的一切,怕是什么都比不上日思夜想再加上失而复得。 站在门口的男人反应比女人慢了半拍,刚要向孩子冲去,却在他眼中看见了恐惧。 尽管,冲向小男孩的是自己的母亲,是满怀爱意的母亲。 察觉到异样的男人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然后不可思议地慢慢走向他们母子,虽然自己的感情极难控制。 屋子里,惊恐的小男孩慢慢抱住自己的母亲,之后紧紧抓住她的衣服。 不远旁,男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母子。 那扇开或者关都会发出吱扭声的门再也没有关闭,因为男人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孩子在门打开时,恐惧会少一些。 看着自己的孩子已经回来,以及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的女人,男人正在思考如何消除孩子的恐惧之心,至少在自己家中不必如此。 就这样,女人和孩子在墙角表达着自己的思念之情,男人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 屋子里,女人的哭声许久都没有消散。 不久之前,这是一个非常温馨的家庭,就像陆屿其他幸福的家庭一样。 不久的将来,这肯定还是一个温馨的家庭,就像陆屿其他幸福的家庭一般! 话分两头,这边的易欣泽还在寻找南梅,他正在极力跑着。 易欣泽时时刻刻留意着路岔口,并分析那群孩子最有可能选择哪一条路。 猛然间,易欣泽左查右看时看到了刚刚团聚的一家人。他们家的门敞开着,小男孩穿的衣服和上谋势域研发部其他实验对象的一模一样,再加上他也是十岁左右,所以易欣泽的注意力一下子全被吸引了过去。 “当当…当当。”尽管门开着,但易欣泽还是敲敲门,征求了一下意见。 伴随着易欣泽的敲门声,小男孩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一同颤抖。 易欣泽大步流星地踩着大脚步跑着,男人和女人都没有在意,小男孩却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刚刚才稍微放松一点点的他,现在又是紧张万分,他盯着易欣泽,随着易欣泽越来越靠近,他眼睛里的恐惧愈发地多。 “大哥、嫂子你们好,请问你们的孩子……” 易欣泽正想问他们的孩子是不是刚从上谋势域逃出来,顺便问下有没有看到南梅,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推了过去。 “大哥,你别这样,我没有恶意,我只是……” “大哥,别推了,我只是想打听点情况,真的。” 男人魁梧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易欣泽的视线,之后又推了他好几把,把他推到很远的拐角处,好几次他都险些摔倒。 “大哥,你……” “兄弟,对不住了。”易欣泽正要继续给男人解释,谁承想,男人却是换了个转了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向易欣泽道歉。 易欣泽被搞得晕头转向,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什么路数。 男人后退两步,转头看了看离自己儿子有很远一段距离,随后满脸歉意地对易欣泽说:“真对不起,兄弟,刚才我也是迫不得已。” “怎么…怎么个事情?”易欣泽脸上依旧是极其费解的表情。 “前不久我儿子被上谋势域抓去,他刚刚自己回到家,我们两个也是刚到家才发现的。而且,现在的他多多少少有点恐惧,尽管这是他的家。所以,我不想再让他受到任何刺激。故此我才把你一直推到这里的,对不住了。”男人解释说。 “我能理解,这不怪你,是我冲动了。”易欣泽刚从上谋势域研发部出来,所以他非常明白男人现在的顾虑。 “没,没有,是我对不住你。”憨厚的男人依旧满脸不好意思地道歉。 “大哥,其实我也在找人,年纪和你儿子差不多,不过她是个女孩,名字叫南梅,她也是刚从上谋势域研发部逃出来。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一群小孩子向哪边跑了?”尽管无数次都打听不到南梅的任何消息,但易欣泽从来没放弃过尝试。 “对不起,没有看到,我们也是刚刚从上谋势域回来。”易欣泽的心情男人感同身受,尽管很想帮他,但男人没有任何信息可以提供给易欣泽。 “不妨事。”易欣泽微微一笑,这种回答他听过无数次,接着他又说道:“你儿子很帅,希望他越来越好!” “谢谢,也希望你能够尽快找到女儿!”男人回道。 “她……” 易欣泽先是一笑,随后正要解释,看到小男孩走了出来,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加油!”易欣泽微微一笑点点头鼓励小男孩道。 小男孩什么也没说,伸出左手指了指易欣泽身后的方向。 “谢谢,谢谢你,小朋友。也谢谢你们,非常感谢。”机智的易欣泽当然明白小男孩的意思,于是非常开心。 告别了他们一家人,易欣泽继续跑向小男孩指的方向,只是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男人和女人从小就教育小男孩要善待他人,要尽可能地帮助他人。即使小男孩在上谋势域研发部受到了非人一般的待遇,他还是没有忘记帮助他人。 善是青松恶是花,看看眼前不如它;有朝一日遭霜打,只见青松不见花。或许,小男孩能够平平安安回到家,和他们一家人的善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易欣泽已经离开,即便如此,小男孩依旧很是恐惧,从他抓住女人的手就能看得出来,他抓得非常用力。 小男孩的右手将女人的四根手指抓得有些发白,早已经不过血,但女人并没有半分让他松开的意思,更没有用大拇指去触碰小男孩的右手,而是任由他握紧,亦或随时松开。 随后,小男孩伸出左手拉住男人右手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他们一家人慢慢走向那个温馨的家。 男人眼睛周围猛然一热,他赶忙停止呼吸,把那股热流压了回去。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情不自禁地咧开嘴角。 女人则是再一次情不自禁地喜极而泣。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天之将明 从小男孩那儿得知南梅的去向,易欣泽不禁心头欢喜。 之前,易欣泽有股信念在支撑,他坚信南梅不会有事。现而今,他听到确切消息,得知南梅就在不远处,更是浑身充满了力量。 人是非常容易情绪化的。开心时,周围的一切都是遐迩一体。当心情不好时,不论看到什么都是那么的格不相入。 易欣泽也是如此,现在他感觉陆屿的空气令人很是舒爽,甚至是甜丝丝的。 满是劲头的易欣泽不知疲倦地跑着,而且越跑越开心,在他看来,自己每多跑一步,就离南梅更近一分。 陆屿天气阴沉沉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满是阴云。天空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大都是形单影只。 上谋势域办公楼依旧巍然屹立,整个陆屿再也找不出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建筑。只不过,上谋势域已然覆灭,这座独一无二的建筑也已经易主,现在属于盛鼎势域。 这之前,盛鼎势域在陆屿无人问津,极少能进入陆屿大众的视野之中。不过盛鼎势域抓住了上谋势域覆灭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并且收购了上谋势域留下的,烂得不能再烂的摊子。当然,也包括上谋势域办公楼这座标志性建筑。 盛鼎势域全面接手之前,上谋势域的工作人员那叫一个混乱不堪。有把势域的东西拿回家的,有自己销售自己收钱的,更有甚者,上谋势域的各种报表被复制之后在黑市上传卖。 收购之后,盛鼎势域首先保证上谋势域的内部资料不再被倒卖。其次,盛鼎势域发布公告,之前上谋势域的工作人员全部留下,包括与上谋势域负责人有关系的工作人员。 在陆屿,小一些的基本都是家族式势域,所有工作人员都是亲戚,至少也是亲朋好友。 大一些的势域这种情况自然会更好一些,原因是如果想维持势域正常运行,只靠自己的亲朋好友恐怕远远不够,需要外面的人才进行管理。 盛鼎势域本着造福行善的原则,上谋势域负责人的亲朋好友也一并留了下来。 但是,上谋势域研发部的人盛鼎势域一个没要。当然,也不敢要,因为陆屿民众对他们是咬牙切齿。 紧接着,盛鼎势域召集管理人员开会,会议主旨非常简单,以最快速度让盛鼎势域的各项工作回归正轨。 简单的会议之后,管理人员即刻召集各个部门工作人员进行动员。 “大家都亲身经历了上谋势域的覆灭,也都清楚那是何等的慌乱与不堪入目。我想,那将会是我们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痛苦经历。盛鼎势域横空而出,将我们从水深火热之中救上岸,重新给了我们工作,给了我们生活的希望。我坚信,那段痛苦的经历定会激励我们努力工作!”之前是上谋势域的,现在是盛鼎势域的管理人员对大家说道。 上谋势域已经覆灭,其名声在陆屿也能够称得上臭名昭着了,盛鼎势域之所以要全面接手,是因为上谋势域曾经辉煌过,曾经是陆屿最强大的势域,只不过上层管理出现了些许问题而已。 另外,盛鼎势域接手上谋势域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与白手起家比起来,陆屿民众更加喜欢浪子回头的故事。 盛鼎势域接手之后所开展的工作也非常高效,首先,在极短时间内稳定了内部。其次,制造了一大批势域员工证,并要求所有员工必须时时刻刻佩戴。 当然,这些只能稳定工作人员的心,如果想增强他们之间的凝聚力,还需要让他们共同做一件事情,或者想要共同做好一件事情。 易欣泽一面跑着,一面心里犯起了嘀咕:“前面不远处就是十字叉口,应该选哪条路呢?” 尽管不知道如何选择,易欣泽仍然向十字叉口奋力跑去。 转眼到了十字叉口,易欣泽决定一直跑,不向左拐也不向右去,并且心中祈祷:“希望可以看见南梅,希望可以看见南梅!” 在十字叉口,易欣泽习惯性地左右扫视一眼,之后丝毫不停留地向前跑去。 猛然间,易欣泽发现右边有一群小孩,这正是小男孩提供的信息。 一刹那,易欣泽高兴得几乎快要喊了出来。他急忙停下,然后向右边跑去。 易欣泽一面跑一面在这群孩子中寻找南梅,范围缩小到这种程度,易欣泽一眼就找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这群孩子有十几个,只有南梅是女孩。只见南梅跑在第一个,带领着大家一起逃跑。 锁定南梅之后,易欣泽的目光再也没有离开过她。 看见有人追来,孩子们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奇了怪了,他们怎么越跑越快?!”易欣泽心中纳闷,脚下也加大了力气。 这群孩子趁着上谋势域混乱,一早从研发部逃了出来,记者没看见他们,警员没发现他们,甚至陆屿民众也没注意到他们。 孩子们疯一般地逃跑,他们只挑选没有人的路走。到了小男孩家门前,他向南梅打过招呼后回了家,剩下的人则是继续逃跑,没人知道他们要逃到哪里。 这十几个小男孩和南梅已经认识很久,南梅把他们从上谋势域研发部的实验室放了出来,而后,他们一直跟着她逃跑。 “后面有人。”其中一个小男孩对南梅说。 “分开跑。”南梅当即回答道,没有半分犹疑。 到了下一个十字叉口,十几个孩子分别向三个方向跑去。 “没想到南梅还挺懂行!”易欣泽不禁心里感叹。 去过上谋势域研发部,再加上刚刚离开小男孩家,易欣泽知道这群孩子遭受了极大的苦难,故此他并没有向他们解释自己不会伤害他们。因为易欣泽清楚即便解释了,这群孩子也不会相信。 易欣泽更没有喊南梅的名字,尽管他好几次都差点破口而出。他只是跟在孩子们后面,并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记者。 虽然易欣泽并不信任记者,但他知道记者一定会大肆报道这件事情。之后,这些孩子的家人就可以找过来。 上谋势域已经覆灭,墙倒众人推这个道理不仅仅适用于喻隐之境,在陆屿同样如此。 第二百五十章 万斤之重 孩子们分成三组分开跑,易欣泽一直跟着南梅那组。不久之后,南梅那组再次分开,现在只剩下南梅一人。 南梅在前面拼命跑着,易欣泽在不远不近的后面跟着。 南梅再次回头看了看,再一次感觉那人有一点点熟悉。不过,犹如惊弓之鸟的她并不敢冒险,而是脚下生风,跑得更快了。 “南梅,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恐惧,可是如何才能让你不再恐惧呢?!”易欣泽一边跑,一边很是苦恼地思索着。 易欣泽是修习之人,南梅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所以她的耐力明显有点弱。再加上从上谋势域逃出来之后,她已经跑了相当远一段距离,故此,南梅的速度越来越慢。 看到南梅慢了下来,易欣泽更是欣喜若狂,他也跟着放慢脚步。 易欣泽在南梅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南梅拐弯,他也拐弯,在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之前,也只好如此了。 易欣泽心中很是清楚,此时的不理会,就是对南梅最大的保护。 电光火石之间,易欣泽猛然想到:“我这样跟着她,岂不是让她更加恐惧吗?” 随后,易欣泽主动拐弯,在路口藏了起来。尽管,他很不情愿。 南梅还在奋力跑着,尽管现在的速度越来越慢,脸上满是惶恐不安与忧心忡忡。 易欣泽在墙角慢慢露出一只眼睛偷偷观察,尽自己最大努力不再让南梅受到惊吓。 看到南梅仍在竭尽全力地跑着,易欣泽心里别是一番滋味。 南梅惊慌失措地逃跑,非常担心后面的人追上自己,故此除了拼命逃跑别无选择。闲暇之余,南梅瞥了一眼身后,发现已经将那人甩开,她心里才稍微安心了一点点。 自己暂时已经安全,南梅松了一口气,她再次回头确认。紧接着,又从另一侧回头看了看,这才确定刚才追自己的那人没跟过来,她站在原地休息了片刻,随后拐弯向一条小路快步走去。 南梅同样认为被人追时,连续拐弯进入岔路相对而言会更安全一些,只有锤子才会沿着一条路一直跑。 易欣泽暗中观察到南梅没有发现自己,不是心里松了一口气,而是再次心里一紧。谁会想得到,自己原本是想保护南梅的。 谁又能想得到,是何种经历才会让南梅是现在这种情况,甚至与之前相熟之人也是如此。 易欣泽来不及伤感,机智的南梅已经不在他的视线之内,他需要继续寻找南梅,并且在一个南梅发现不了的位置保护她。 “就像光头那样不显山不露水地帮助我那样去帮助南梅!”易欣泽心中有了主意,赶忙绕路去寻找南梅。 现在临近中午,倘若在喻隐之境,现在的太阳正在头顶正上方的位置。如果赶上夏天,晒得当真令人厌烦。 不过,这里是陆屿,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太阳,所以易欣泽很是想念晒太阳那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心情不爽的易欣泽因为许久未能见太阳而烦躁,与刚才感觉陆屿空气都是甜丝丝的截然相反。 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易欣泽找不到南梅了,哦不对,准确的说是找到了南梅,只不过让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就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再也找不到她的踪影。 陆屿繁华的街道,现在的人们都在找吃饭的饭馆或者自己买菜做饭。易欣泽所在的地方相对人烟稀少,假如肚子不饿的话,是没人会提醒现在是应该吃饭的时间。 当然,现在的易欣泽也没心思吃饭,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即刻去做,而且是迟则生变的那种事情。 与以往一样,易欣泽一边左右查看,一边推测南梅最有可能去了哪里:“不能够啊,南梅就是在这个路叉口从我视野里消失的,怎么可能前边没有,左边没有,右边还没有呢?!她不可能跑出我的搜索范围,因为她已经很累,没理由能跑那么远!” 跑得满身大汗的易欣泽随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里埋怨着陆屿这破天气。 “我明白了,原来南梅向我身后的方向去了。”霎时间想明白的易欣泽一拍大腿,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以至于跑了那么多冤枉路。 被南梅耍得团团转,易欣泽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开心了。一瞬间觉得现在也没那么热,尽管他身上的汗水从来没有停止过,而且大有越来越多的势头。 易欣泽之所以高兴,是因为自己找了这么久都很难找到南梅,那么其他人若想找到她,怕是会更难上几分。 易欣泽一边向身后跑去,一边心道:“我跟着你从这边跑过来的,你却绕路之后又跑向这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小兵法让你用挺好啊!” 做一件事情,选择正确的方向努力会事半功倍。不多时,易欣泽就再次找到南梅。 刚刚的不久之前,易欣泽藏起来后,南梅拐弯向他们跑来的方向继续跑去,她想寻找刚才和她分开的小男孩们。 按照分开的顺序寻找许久,十几个小男孩南梅竟然一个都没看到。又累又困的南梅,在易欣泽主动藏起来的路口附近找了棵大树休息。 在陆屿,绿色植物极其珍贵,所以这棵大树很受保护,尽管它就生长在路边,需要定期修剪维护,否则对旁边的建筑多多少少会造成毁坏。 陆屿少有阳光灿烂,大多数时候都是阴天,所以大部分地方都很燥热,绿色植物附近除外。尤其是大树底下,那是非常凉爽的所在。 南梅刚坐下,她的眼皮仿佛有万斤之重,不一会儿就倚着大树睡着了。 易欣泽这次又是扫了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南梅,因为这个时间点在街边休息的只可能是南梅。 假如现在是晚上,在路边休息的或许还有可能是易欣泽。 找到南梅的易欣泽又遇到一个问题,如何才能不显山不露水地帮助南梅,成为他现在急需解决的难题。 第二百五十一章 付诸实施 南梅在这条路的路旁休息,易欣泽在另一条路的路边踱步。 易欣泽搞清楚了两件事。第一,踱步是一件非常容易上瘾的事情,一旦开始,一时半会儿很难停止。 第二,踱步对思考问题没一点点帮助。踱步时如果抬头,即便此时天空飞过一只小鸟,你都会试着搞清楚它的名字叫什么,生活习性是什么,现在要飞往哪里,是要去做什么。 假如踱步时低头看着地上,那么自己的思绪会飞得更远,地上有空格必须走空格里面,没有空格的一片空地就会尽量不睬到小石块儿。 “这是搞什么?!你应该思考如何才能帮助南梅啊!”易欣泽心里出现一个责备自己的声音。 之后,易欣泽感觉还是安安静静地坐着思考问题比较高效,尽管外人看起来更像是在发呆。 “着啊!”易欣泽一瞬间就完成了由呆若木鸡到恍然大悟的转遍,速度之快就连变脸大师都望尘莫及。 “南梅刚逃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是上谋势域研发部的,她现在最想要做的肯定是换掉衣服。其次,跑了这么久她肯定饿了,也渴了,我把吃食和水给她准备好不就行了?!”易欣泽甚至有些佩服自己思维敏捷。 趁着南梅在大树下休息,易欣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买了一些吃食以及饮用水,衣服则是按照售卖员的推荐买的。 心细如发的易欣泽特意没要塑料袋,而是用的纸袋子,否则很容易吵醒南梅。 易欣泽提着两个纸袋子蹑手蹑脚地慢慢走向南梅,并把它们放在南梅随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位置。 食物、水和衣物都是没拆包装的,所以易欣泽不担心南梅会因为安全问题而有所疑虑。 一切放置妥当,易欣泽又在思考自己在哪里才能既不会被南梅发现,又能更好地保护她。 易欣泽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棵大树,发现它真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躲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上,南梅绝不会发现易欣泽。而且,大树上面的视野相对宽广,更有利于保护南梅。 “先跳到那个树杈上,再抓住那跟树枝,之后再荡到那个完美的地方。”易欣泽心道,为自己规划能力得意的他当即运行法力付诸实施。 谁承想,陆屿的易欣泽一高兴忘记了自己已经没有了修为这件事。 已经起跳的易欣泽发现为时已晚,在他落地时定会发出声响。这声响不会太大,吵醒南梅并吓她一跳怕是绝对够用。 电光火石之间,易欣泽怨恨自己,他怪自己过于大意,来到陆屿之后就没了修为,这件事自己竟然一时搞忘记了。 易欣泽更恨上谋势域,如果研发部的人不抓走南梅,如果他们没对南梅进行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南梅定然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么他也不至于有现在这种困境。 易欣泽更厌恶脚下的土地,为什么跳起来之后一定非要落下去,任由自己选择一块想去的地方不行吗? 易欣泽的爱好厌恶并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尽管他的出发点是不想吵到南梅休息,不想在她醒来后吓到她。 在易欣泽双脚快要落地的时候,易欣泽看了一下南梅的脸,与他记忆中的所有表情都不一样,她脸上是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 南梅脸上有几分凝重,有几分惊悸,剩下的全是不安,像是做了一个非常令人恐惧的噩梦一般。 原本就很心疼的易欣泽,不知道南梅被吵醒再受到惊吓会是什么样子,一时间,他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易欣泽的脚尖先着地,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响。紧接着,脚弓慢慢着地,之后是脚后跟。 与此同时,易欣泽的膝盖一同弯曲,他下蹲到不能继续下蹲的位置。 普普通通的一个起跳,易欣泽却以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落地,将双脚落地后的声音降低到最小。 但是,依然发出了声响。 随着易欣泽落地发出声响,南梅双眼一眨,随后眉毛倒竖。 霎时间,易欣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紧紧盯着南梅的眼睛,心里默念道:“不要睁眼,不要睁眼!” 最终,南梅动了一下,头换了一个位置,倚着大树继续睡觉。 惊魂初定的易欣泽赶忙蹑手蹑脚地向路叉口走去,心想:“算了,还是藏在一个远一些的地方吧,哪怕之后需要再寻找她也无所谓。” 易欣泽在路叉口的另一条路上休息,每过一小会儿就看一眼南梅,唯恐一个不留意,南梅会再次消失不见。 过了许久,南梅醒了,睡眼惺忪的她看见自己身旁多了两个袋子,下意识地向后退去,接着揉揉眼睛仔细观察着眼前的袋子。 这一系列反应易欣泽都看在眼里,他非常希望南梅能没有丝毫顾虑。 发现一个袋子里是衣物,另一个袋子是水和食物,南梅固然猜到是有人故意为之,于是赶忙左看看,又瞅瞅。 接着,南梅向易欣泽这边的路叉口跑来,易欣泽赶忙躲避。 “不该啊,这就被她给发现了?没道理啊!”易欣泽心中想道。 南梅着实没发现易欣泽,她去路叉口是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假如有人的话,那么一定是那个人把这些东西放在自己身边的。 在这个路叉口没看到一个人影,南梅又跑到另一个交叉口,与刚才一样,南梅没发现任何人的踪影,自然搞不清楚是谁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的。 走回大树旁,南梅并没有动那些东西,尽管那些都是自己现在最为需要的。 南梅继续在树下休息,易欣泽继续在暗中观察南梅。 那两个袋子像是有魔法一般,不论南梅的目光在看向何方,它们都能将其吸引到自己身上。 “别看了,那些东西就是给你准备的,你还在犹豫什么?!”易欣泽心中所想小声秃噜了出去,可见他多么希望南梅不要再有所犹疑。 最终,肚子一直打鼓的南梅再次确定吃食安全后,开始大快朵颐。 第二百五十二章 遥遥无期 “这就对了,假如你不吃,岂不是辜负了我一片良苦用心?!”易欣泽心中很是欢快。 随后,易欣泽的肚子也在提意见,此时他才想起来,自己的肚子同样没一点水米。 “现在南梅已经醒了,如果她在我去吃饭的时候离去,到时候我去哪里找她?!吃饭又不是什么大事,跟着南梅的路上再随便买点东西垫一下就行。”易欣泽心中自言自语。 片刻之后,吃饱喝足的南梅把垃圾丢到垃圾桶,随后提着那个纸袋子去找合适的地方换衣服。 看着南梅逐渐远去的背影,易欣泽心道:“但愿你别再给我出难题!” 随后,易欣泽花遮柳掩地跟了过去。 易欣泽固然不会南梅前进一步他就跟一步,而是保证南梅回望时,依然看不到他。只有这样,南梅才不会受到惊吓。 这儿不像市中心那般繁华,故此人不是很多,公共洗手间也不多。而且,假如有人进出,南梅同样不会选择那个洗手间换衣服。 所以,南梅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不见一人的洗手间。 易欣泽躲在一处石墙后留意着洗手间出口,观察南梅什么时候出来,以及下一步将要去什么地方。 易欣泽躲避的石墙离洗手间有段距离,稍不留神就会跟不上南梅,所以易欣泽露出一只眼睛牢牢盯住。 易欣泽之所以躲在这里,是因为附近只有这个可以藏身的地方最近。 换过衣服之后,南梅从洗手间出来,她首先确定门外没有任何动静,随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南梅离开没一会儿,从洗手间出来一人。南梅听到身后有动静,丝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地抬腿往易欣泽这边跑。 “果不其然,我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南梅真是恐惧任何人!”自言自语之后,易欣泽同样用自己最大的力气转身跑去。 南梅向易欣泽跑去并不是信任他,而是要躲开她身后那人。那么她只有可能去易欣泽刚刚所在的石墙处,因为最近最合适的就是那个地方。而且,另一边还有一个墙角。 经过爆发式疾跑之后,易欣泽比南梅早一点点到了更远的另外一个石墙处。 易欣泽慢慢瘫坐在地上,感觉头重得不得了,一会儿歪向左边,一会儿扭到右边。 “我这是怎么了?!”易欣泽自言自语,他知道低血糖,但不知道眼下他就是低血糖。 “你这是低血糖了,给,赶快吃了。”一位白胡子老爷爷递给易欣泽一个糖果,然后继续说道:“我也很容易低血糖,所以随身备着几颗糖果。你莫要不当回事,低血糖很危险的,你可得小心一些啊,小伙子。” “谢谢,谢谢。”易欣泽抬起不受控制左摇右晃的头,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正递给自己一颗糖果,易欣泽伸手接过糖果就放在嘴里。 “看你满身是汗的,可要记住了,低血糖时万万不敢做剧烈运动。”临走时,老爷爷嘱咐易欣泽。 “多谢老爷爷。”易欣泽很是感激。 这是易欣泽第一次低血糖,完全是因为饿得时间太久,再加上猛然一跑,一下子造成血糖供应不足。 刚吃过糖果,易欣泽果然不再眩晕。低血糖来得快,去得也快。 易欣泽即刻回身确定南梅是否还在,看到南梅果不其然地在他刚才的位置才松了口气。而且,南梅也像他一样,偷偷摸摸地观察着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那人。 “得,如此看来,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只能这样了。”看到南梅很是怕人,易欣泽觉得能无所顾虑地出现在她面前怕是遥遥无期了。 看着那人走远之后,南梅这才走到路边,之后去寻找那十几个小男孩。 此时,天空有磁力飞行器路过,发出的声响又让南梅吓了一大跳。 眼前的南梅,让易欣泽不禁想起他刚来到陆屿时的那副窘态,是南梅在他极度困难时给予了帮助。 易欣泽更加坚定要让南梅像之前那般活泼开朗、无忧无虑。 南梅在街上走着,一会儿观察观察左边,一会儿扫视扫视右边。当然,她也会时不时回头看下身后有没有人。 现在的南梅很是矛盾,一方面她在找人,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遇到别人。 南梅找的是一起从上谋势域研发部逃出来的伙伴们,除了他们,她谁都不信任,谁都不想遇见。 南梅和前不久的易欣泽很是相像,之前,他就是这么找南梅的。 南梅是陆屿人,言行举止与陆屿民众大相径庭;易欣泽不是陆屿人,却没人能看出他与别人有何不同。 夜幕每天都会降临,时间或早或晚,不过夜幕从不理会人们是否准备好迎接自己。 从上谋势域逃出来后,机智的南梅非常难以寻找,假如没有小男孩提供的帮助,易欣泽不知道还要找多久! 正如易欣泽寻找南梅的困难难以想象一样,南梅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十几个小男孩。 夜渐渐深了,疲惫不堪的南梅找了个墙角,当然是不会被别人打扰的那种,南梅熟练地蜷缩在那里。 与南梅一同从上谋势域研发部逃出来的那十几个小男孩,有的已经被父母接回家,有的在警局等待被父母接回家。 尽管这些孩子与父母的团聚,不像易欣泽遇见的那一家人那般顺利,不过以后他们肯定会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南梅躲在墙角休息,虽然从小在陆屿长大,但是以她八九岁的身体,还不足以抵御陆屿夜间的凉风。 一直暗中保护南梅的易欣泽也不见了踪影,只有她一人畏缩在墙角。 南梅眉头紧锁,仿佛这样可以更温暖一些。 不一会儿,易欣泽又是提着几个纸袋子向南梅走来。 易欣泽把两个袋子放在南梅手一动就能触碰到的位置,而后轻轻提起另一个袋子,找个黑暗的地方藏了进去。 易欣泽放在南梅身边的两个袋子里,一个是水和食物,另一个是两条毯子。 易欣泽这次绝不会再忘记给自己买吃的,因为他的肚子一直到现在还在提意见。 易欣泽拿着吃的在黑暗里狼吞虎咽。当然,每过一会儿他就会看下南梅是否醒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冷风之苦 陆屿的夜晚有些许凉,不过易欣泽并没有打算给南梅盖上毯子,不是不想,而是担心南梅醒来后会吓到她。 不过,易欣泽也不担心,睡觉时如果身体觉得冷,要不了一会儿就会不由自主地抱紧,或者换一个姿势睡觉。只要南梅一动,一定会碰到纸袋子,就一定会醒过来。 易欣泽在暗处保护南梅,也只能保护她不会受到他人伤害,至于这凉风,易欣泽能做的着实有限,还需要南梅自己动手。 陆屿的夜晚,时不时地有风吹过,夜越深,风越凉。 一阵凉风如约而至,果然不出所料,南梅不能自已地动了一下,紧接着发现手旁边有两个纸袋子。 南梅再次被吓了一跳,之后站起来左右看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人的踪影。 随后,南梅坐下来,像白天一样打开纸袋子,拿出来里面的吃食和毯子。 有黑暗作为掩护,易欣泽离南梅的距离无需太远。看到南梅被凉风吹醒,易欣泽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笑容,不知道是因为像他预料的南梅会打开袋子拿出毯子,还是因为之后的南梅不必再受冷风之苦。 第二天一早,南梅醒来后把毯子叠好,放进纸袋子里。另一个纸袋子被她昨晚用来装垃圾,而后丢到了垃圾桶。 简单收拾之后,南梅提着纸袋子沿着路边走去。要去哪里就连她自己怕是也不清楚,但她知道要去找那群小男孩。 易欣泽没有晚起的习惯,不过昨夜确实没睡好,很有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怎么睡都睡不踏实。 或许易欣泽担心睡得沉,一睁眼南梅便不见了。 现在的易欣泽仍然倚墙而睡,他的头歪向左边,两只眼睛闭着,嘴巴微张,他就这样睡了一夜。 从远处望去,易欣泽更是在倚着墙发呆。 接着,易欣泽的头向右一歪,一时没控制好力度,狠狠向右边栽去。易欣泽一瞬间醒了,原因是他已经落枕,头向右一动就会很痛。 刚好看到南梅沿着路边走去,易欣泽来不及理会太多,随便搓几下脸清醒了一下。 走着走着,南梅看到一旁有块非常大的显示仪,上面播放着与盛鼎势域有关的最新新闻。 “上谋势域辜负了陆屿民众的信任以及厚望,竟然做出如此灭绝人性之事。给受害者身体和心灵带来了无法抹去的伤痛,更加伤害他们身后曾经温馨无比的家庭,这是不论如何都不能够被原谅的。现而今,盛鼎势域全面接手上谋势域,强烈谴责上谋势域那令人发指的行径。另外,为了降低这件丑闻对陆屿民众的后续影响,盛鼎势域决定设立爱心基金,每一位受过上谋势域伤害的人皆可申领,以给受害者微乎及微的心灵安慰以及屈指可数的关心呵护。” 新闻媒体上,盛鼎势域负责人发表着讲话。 南梅一听到“上谋势域”四个字,立即闪躲到一旁,她的表情很是恐慌。 “一丘之貉!”提纲挈领地总结过之后,易欣泽同南梅一样跑了起来。 上谋势域,不对,是盛鼎势域办公楼前,那里的人是空前地多。陆屿诸多势域,还从来没有过如此之多的陆屿民众一同聚集。 除了陆屿民众,还有记者报道现况。当然,也少不了警员维持秩序。 不论在上谋势域购买的产品有一丁点儿质量问题,还是之前在上谋势域办理会员被坑得很苦,盛鼎势域都会给出一定补偿。 当然,那些被上谋势域抓去做为实验对象的人,更有资格申领盛鼎势域的爱心基金。只不过,没有一个家庭这么做! 从上谋势域研发部逃出来,无异于捡了一条命。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苦难,这些曾经被研发部做为实验对象的人,不论其心理多么强大,或多或少都有所损伤,他们的家人固然不会让他们再受一次伤痛。 至少,目前为止没一个家庭来此申领盛鼎势域的爱心基金。 盛鼎势域的工作人员忙得不亦乐乎,顶层的管理人员并没有因为这一前所未有的盛况而洋洋得意,他们正在紧急召开各种会议,直到确定出对盛鼎势域发展最为有利的路线。 南梅在前面走着,不远处的后面易欣泽藏踪蹑迹。 转眼间,时间来到中午,南梅带着易欣泽来到一个十字路口。这里的路大都是羊肠小道,极少能见到笔直的。 想是走得疲累,南梅在十字路口坐下,挨着路灯就睡了起来。 “真是奇了个大怪,假如没有南梅领路,我还真不知道陆屿还有如此千奇百怪的地方,怎么哪哪都是路岔口!更为奇特的是,打眼一看,附近竟然不见一条像样的大路。在这里确定可以找到她的小伙伴儿吗?”易欣泽不禁心里犯起了嘀咕。 紧接着,易欣泽在心中又分析:“从上谋势域研发部逃出来的南梅很是缺乏安全感,所以去的地方都是人迹罕至之类的,这样解释勉勉强强说得过去。但是,她之前基本都在大树下或者墙角休息,现在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四面通透的十字路口呢?真是搞不懂南梅!哎呀,管不了那许多了,想必她是又累又饿,我还是去买些吃的吧。” 打定主意的易欣泽去买东西,他走了很远、找了许久才找到店铺。 当然,易欣泽并不担心找不到回去的路。易欣泽的记忆能力,尤其是对重要地点、重要路线极其敏感。 不长一段时间后,易欣泽提着两个纸袋子原路返回。一个纸袋子里是不辣的食物和水,另一个袋子里是没加辣的食物和水。 南梅是小孩子,辣椒对其肠胃刺激非常大,所以易欣泽特意买了没有辣椒的吃食。 之所以两个袋子里是一模一样的,是易欣泽为了减少买东西所用的时间,因为他担心在这个时间内南梅可能会醒来离去。 对未知恐惧是人的本能。尽管易欣泽将一切可能都考虑在内,将一切影响都降到最低,但当他去找南梅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到了之后,那儿没有南梅熟悉的身影。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戒备之心 不知不觉,易欣泽的脚步越来越快,倘若不是他两只手提着两个纸袋子,旁人看见怕是会认为他在练习竞走。 赶到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易欣泽这才松了口气,脚步放缓了些许。 易欣泽慢慢靠近南梅,尽管已经做过几次,他依旧小心翼翼地将纸袋子放在南梅手一动就会碰到的位置。 把袋子放到南梅手旁边之后,易欣泽动作很是轻缓地起身。此时,易欣泽看了一眼南梅,发现她脸上很是平静。 以往,即使睡着的南梅也会眉头紧锁,亦或是脸部肌肉微颤。现在,易欣泽看到南梅睡得如此平静,他心里说不出得开心。 在南梅附近,易欣泽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易欣泽提着自己的袋子一步一步悄悄离开,离南梅有段距离之后,他才敢慢慢正常呼吸。 “为什么跟着我?” 易欣泽背后传来一声质问,那声音之中有几分疑惑不解,还有些许惶恐不安。不过,那声音像是有魔法一般,一瞬间将易欣泽定住。 易欣泽倒吸一口凉气,先是心头一惊,而后不知所措,呆呆然愣在原地。 “为什么跟踪我?” 那声音再次向易欣泽袭来,质问的语气更重了一些。 易欣泽慢慢回头,目光先是看向地上的纸袋,而后看到不远处的南梅。 戒备之心十足的南梅假装毫不慌张,不过,随时准备撒腿就跑的动作将她的内心暴露无遗。 “在我流落街头时,你曾经帮助过我。”易欣泽淡然答道,心情却是复杂得紧。 易欣泽尽量不做太大的肢体动作,尽可能保证此时此刻的声音最为和善。 “我为什么不记得?”南梅依旧是一副休想唬我的神情。 “不久之前,地点在望碧公园。这件事情对你来说稀松平常,对于我却是至关重要,所以你才会记不太清楚。”南梅的种种怪异行为,都与她在上谋势域研发部的遭遇有关,易欣泽更是心痛不已。 “你一直在跟踪我?”南梅朝地上易欣泽刚放下的纸袋子丢了一个眼色。 “我没恶意,我只是想让你…想让你像之前那样。”易欣泽原本想说想让南梅好起来,但是担心南梅会多想,故此转口说道。 “切,就你这些小伎俩,去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你这么做不就是想骗取我的信任吗?快说,你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南梅冷笑一声,故意诈易欣泽。 “你戒心这么强,反倒是件好事。”结合南梅不久前的经历,易欣泽大致能猜到上谋势域抓走她所用的办法,大约和他现在接近南梅的方法类似。 尽管表面上这么说,易欣泽心里却很是失落。不过,眼下他也没时间理会太多,先让南梅像之前那样才是重中之重。 “我警告你,不准离我太近,记住了没?”面对南梅的追问,易欣泽并没有解释太多,反而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这才使得南梅稍微对易欣泽放下了一点点戒心。 当然,南梅也记得易欣泽,只是对易欣泽难以无条件信任。 “那简直太好了,以后我就在你身边保护你。”听到南梅这么说,易欣泽一下子开心到不能行,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南梅靠近,以拉近两人的关系。 刚开始易欣泽靠近,南梅并没有拒绝。 “肚子饿了吧,你吃点儿东西。”易欣泽接近地上的纸袋子,用这个作为理由试探南梅口中的“近”。 “不准太近!你听不懂,还是听不见?”见易欣泽离自己越来越近,南梅赶忙强调道。 “好的,明白。”易欣泽微笑着说,并确定离她距离不能低于两米。 南梅心道:“如果他对我第一次帮助是卜数只偶,第二次帮助是有所图谋,那么如此费尽心机地不让我发现,倒也符合常理。” 南梅继续心中分析:“在望碧公园帮助他,我倒是有点印象,现在他想帮助我,而且这两天都是躲在暗处,他也没有理由伤害我。今天,我想了许久,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个地方,这才把他从暗处引了出来。看他言行,倒不像是虚伪做作。” “吃点东西吧,你肚子叫了有一会儿了。”易欣泽提醒南梅。 “是吗?”心中还是有些许疑虑的南梅反问道。 “你听。”站在两米之外的易欣泽指着南梅的肚子说。 “你那个袋子里是什么?”南梅看了一眼地上的袋子,随后盯着易欣泽手里提的袋子询问道。 “这两个袋子里的吃食都一模一样。”易欣泽微笑着回答。 “你随便吃一点。”南梅的戒心依旧很强,仍然不敢完全信任易欣泽。 “没问题。”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随后打开袋子尝了一块饼子。 “这个袋子里吃些青菜。”南梅又示意易欣泽吃地上那个袋子里的食物。 “好,好。”易欣泽依旧笑着点了点头,尝了几根青菜之后对南梅说:“别说,这家的味道真心不错。” 尽管觉得南梅的担心是多此一举,但易欣泽并没有说出来,为了打消南梅的顾虑,易欣泽按照她说的做。 “把两个袋子放下,然后退几步转过身去。”紧接着,南梅又说道。 这下,易欣泽不知道南梅在打什么主意,他担心南梅再次跑得不见踪影。 不过,易欣泽依旧照做。 易欣泽把两袋子食物都放在地上,随后转身走了两米的距离。 “好了,可以转过来了。不妨告诉你,我将这两袋子食物随机换了一下位置,现在来选一个。”过了一会儿,南梅再次说道。 易欣泽这才明白南梅还是不放心。当然,易欣泽清楚这次选择时不能有一丝犹豫,否则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易欣泽当即走了过去,随便选了一个袋子,紧接着说道:“下次我尽量买一些放得时间久了也不会影响口感的食物。” 南梅始终和易欣泽保持两米的距离,只要易欣泽一有危险动作,她随时都可以跑开。 易欣泽并不在乎这些,只要能让南梅放心,只要能让她回到之前那样,他甚至不介意更麻烦一些。 第二百五十五章 束手无策 南梅走在路边,易欣泽走在她左边。与之前有所不同,易欣泽不必再遮遮掩掩,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南梅面前。 易欣泽和南梅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他们就这样走在路上,显得尤为奇怪。 不过,如此一来就再也不会出现南梅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情况,易欣泽一时心花怒放。 陆屿是海平面大幅度上升之后,人们在依旧露出水面的陆地以及海底打了不计其数的固定柱,之后修建了现在的地面,然后是公路和其它建筑。 陆屿常年阴云密布,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太阳。再加上常有海风,所以陆屿天气很是湿热。 由于陆屿自然环境的原因,生产遮阳用具的势域变得举步维艰,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当然,遮阳用具在陆屿还是有需求的,比如在海边嬉戏玩耍的人们。尽管在海边同样没有太阳,但人们为了像古人那样,依然保留着在海边撑遮阳用具的习惯。 或许,也有可能是为了保持与他人有所不同。 陆屿的绿色植物很是罕见,即使备受追捧、风景优美的地方,也是人工培植的植物,所以品种单一。当然,人们会修剪或者拼凑出各种形状和图案,但依旧与自然风景不能相提并论。 故此,到海边游泳潜水是陆屿人休息日的首选。 但是所有海边的遮阳用具都加起来,也不过是每年产量的九牛一毛。遮阳用具的最大客户,是其它势域。 陆屿的势域会做一些宣传,向陆屿民众宣传时,当然不可能见一个人就说一次自己势域的名字以及势域理念,这就需要用到遮阳用具。 在不会阻碍行人的地方撑起遮阳用具,在遮阳用具上印着自己势域的图标以及经营理念,亦或是最近的优惠活动。再摆放一些势域产品,一个很小但非常周全简便的宣传站就建好了。 在陆屿,所有势域都会这么做,包括盛鼎势域。 盛鼎势域将上谋势域的抽湿仪稍作修整,就成了自己的产品。之前,上谋势域是单个地卖花草盆栽,盛鼎势域却是修剪成比较受大众欢迎的形状,或者几个盆栽一起售卖。 “还别说,这几盆花放在一起,还挺有创意,怪不得你们盛鼎势域的生意这么好!”一人伸出大拇指,在一个宣传站前夸奖道。 “承您吉言。再怎么有创意,也需要有您这么棒的眼光才行。先生,现在盛鼎势域搞活动,这一块儿景色才十万零九千。”盛鼎势域的工作人员微笑着对那人说道。 “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给我抹一零头,我们这交易不就立刻达成了吗?”那人很会砍价。 “得,既然您都这么讲了,十万,您拿走!”盛鼎势域工作人员脸上一副这单买卖血亏的表情。 “成,这个我要了。”那人嘴角一撇笑道。 “没问题,这就给您整理好。对了,先生,我们势域现在也在全力推抽湿仪,就是这款产品,您也一起带走一个?”盛鼎势域工作人员又微笑着给那人说道。 “不会和上谋势域的一样吧?”那人收起笑容,一脸疑惑地询问。 “不能够,不仅比上谋势域抽湿仪的质量好,售后服务也比他们高了一大截。而且,我们盛鼎势域绝对没有用陆屿民众做测试。”盛鼎势域工作人员说最后一句话时压低了声音,脸上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得,就冲你最后一句,这抽湿仪也给我来一个。”那人点了点头。 盛鼎势域的产品是抽湿仪和盆栽,和之前的上谋势域很是相像。 遮阳用具上盛鼎势域的标识以及宣传语也非常显眼。 自易欣泽出现之后,南梅的胆子稍微大了一些。但是,远远看到盛鼎势域的宣传站,恐惧一下子将南梅团团围住。 紧接着,南梅以最快速度跑开。 易欣泽还没反应过来,南梅就已经跑出一段距离。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但易欣泽肯定周围有能够刺激到南梅的东西。 只不过,易欣泽不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很远处,盛鼎势域的宣传站。 易欣泽来不及多想,迈开脚步跑在南梅身后。他不知道南梅要跑到哪里,所以只有跟在她身后。 受到惊吓的南梅速度很快,易欣泽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她,心中非常恨自己笨。 易欣泽跟着南梅来到一个极少有人过来的墙角,南梅畏缩成一团坐在那里。 南梅气喘吁吁地坐在墙角,脸上尽是恐慌之色,两眼无神地看着不远处的地上,脑子里回想着在上谋势域研发部的经历。 “别怕,有我在!别怕,我在呢!”易欣泽试图安慰南梅。 站在墙角不远处的易欣泽挡住了南梅所有能够逃跑的路线,所以她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 不论易欣泽说什么,南梅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南梅只是看着易欣泽的双腿,甚至他膝盖以上都不敢看。 尽管之前易欣泽和南梅相处得很好,不过现在,受到惊吓的南梅恐惧的原因不仅仅有之前的经历,还包括眼前的易欣泽。 易欣泽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切,赶忙向身后弹开,给南梅留出更多的空间。 之后,易欣泽又向后退了一步,南梅这才低头重新看着地上。 束手无策的易欣泽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怎样才能给南梅带来安慰。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不远处的易欣泽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没等南梅回答他就自顾开始。 当然,现在的南梅也不会和易欣泽有任何的交流或互动。 “有一个八岁的小女孩,非常聪明伶俐,非常活泼可爱。她和哥哥住在一起,虽然日子苦了些,但是他们每天都非常开心。小女孩从小就喜欢粘着哥哥,而且尤其地懂事,帮哥哥做事更是家常便饭。会的事情,小女孩会做得很好,不会的事情,她就问哥哥,或者同哥哥学习。慢慢的,小女孩发现哥哥从不过生日,她自己也是如此,所以不论她多么想要一件东西,都不会告诉哥哥。”易欣泽慢慢讲起了故事。 第二百五十六章 愈发地好 南梅没有回应,易欣泽像是在讲给自己听,他接着讲:“有一天,他们一起在街边玩耍,小女孩看到别的小女孩头上戴着发带,非常非常漂亮,她很是羡慕。于是,她拔了一些长长的小草和紫色的花朵,让哥哥给他做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她开心极了。” 南梅似乎比刚才平复了一些,易欣泽继续讲:“后来的一天,哥哥做了很多事换来两条发带,准备在小女孩生日时送给她。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小女孩生日那天,哥哥把发带送给她,她非常开心,笑着对哥哥说:’谢谢哥哥,我最喜欢紫色了!’看到小女孩这么开心,哥哥心里说不出得甜。” 易欣泽慢慢给南梅讲着故事,不知何时,易欣泽脚旁多了两处湿痕。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易欣泽和南梅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周围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南梅左右看了一下,随后慢慢站起来,离开这片寂静。 看到南梅慢慢走着,易欣泽也跟了过去,依旧没忘记保持距离。 “你准备去哪里呢?”易欣泽轻声问南梅。 “去找和我一起逃出来的小伙伴们。”南梅回答。 “我留意了一下新闻,说他们都已经回自己家了。”易欣泽又说。 接着,两人又是沉默不语。 “你也可以回家啊。”易欣泽打破沉默,建议南梅道。 南梅依然没有说话,就这样,他们慢慢走在街道上。 易欣泽和南梅路过望碧公园门口,易欣泽看到门口的人络绎不绝。他们继续走,易欣泽又看了看光头消失不见的那个街拐角,又是不出所料地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不多久,南梅到了家里,易欣泽也跟了进去。 “你家真漂亮!”易欣泽笑着夸奖道。 “随便坐,记得保持距离。”南梅对易欣泽说。 “没问题。”易欣泽微笑着点头答应。 晚饭自然是易欣泽买菜做的,这点事对他来说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只不过,南梅只吃了一点儿,不知道是易欣泽做的菜不符合南梅胃口,还是她本就没有胃口。 晚上睡觉时,南梅在卧室,易欣泽在客厅。而且,家里的灯全部开着,门也是如此。 半夜,南梅做了个噩梦,她时不时手舞足蹈地挣扎,偶尔也会突然大声喊叫。 听到南梅呼喊声的易欣泽醒来,他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想到又不能吵醒她,易欣泽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卧室门口默默心痛。 片刻之后,南梅才安静下来。不过从她紧皱的眉头不难看出,此时此刻她做的梦,依旧不是轻松欢快的。 易欣泽轻手轻脚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发呆。 “上谋势域研发部用人做实验这件事才暴露没几天,现在已经没多少人记得。即便那寥寥无几记得的人,也是为了自身利益。陆屿人还真是善于忘记!”易欣泽心中想道。 “眼下,盛鼎势域风头正盛,诺大的陆屿,不知有多少人能看出盛鼎势域和上谋势域之前的做法大同小异。或许,人人都知道,只是漠不关心而已。长此以往,陆屿民众唯有祈求盛鼎势域不会像上谋势域那样。假如盛鼎势域当真做了什么龌龊之事,陆屿民众怕是也无可奈何,他们似乎从没考虑过预防。”易欣泽心里默默分析着。 “并不是陆屿民众不愿意提前预防盛鼎势域做什么越线之事,而是他们从来就没这么想过。意识决定思维,思维决定行动,这句话果真道理十足!”易欣泽心道。 上谋势域已然覆灭,盛鼎势域以上谋势域使用过的老方法重新得势。 经过一夜思考,易欣泽决定写一些东西,一些有助于陆屿民众思考,能使陆屿民众有更好意识、能更加强大的东西。 往小了说,假如陆屿人人有自我保护意识,绝不可能会让盛鼎势域套上谋势域的模板之后在陆屿盛行。 往大的讲,倘若陆屿民众有自我保护意识,陆屿的自然环境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情景。 一理通通百理,易欣泽决定写一些东西来唤醒陆屿民众在各方面的意识。 南梅一觉睡到天亮,只不过她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醒来之后的她,从眼神和状态就能看出她昨晚睡得不怎么理想。 “你这是在做什么?”南梅走到易欣泽身后开口问道。 “哎哟,冷不丁地你吓了我一跳。”易欣泽一哆嗦,转身对身后的南梅说。 “哦,这下公平了,你也吓了我一跳。”南梅也被易欣泽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激灵。 “不好意思。”易欣泽笑着点了点头,向南梅道歉。 “你从哪儿搞的显示仪?”南梅又问易欣泽。 “这是我刚买的,我想写一些东西,让陆屿民众注意思考,并且有危机意识的好习惯。”易欣泽开心地回道。 易欣泽之所以开心,是因为南梅现在就站在他身后。换句话说,在南梅心里至少已经慢慢接受易欣泽,所以才会离他这么近。他们的关系正在愈发地好。 “那你可有的忙了!”南梅撇了撇嘴。 “何出此言啊?”易欣泽不理解。 “你想做的事情不是教大家如何做事,而是要改变他们的思想。你教别人做事,都没几个人会买你账,更不用说要改变他们的思想了。”南梅给易欣泽解释。 “我并不是要改变人们的思想,而是想让人们思考起来,并且养成独立思考的习惯。在陆屿,除了自身强大,别无他法。但是不思考,盲从绝无可能强大!”易欣泽给南梅仔细解释。 “尽管你做的事非常不切实际,不过我还是想给你提个建议,你可以尝试引导人们去思考,而不是教人们要思考。”南梅又说。 “首先声明,我并没有其它意思。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以你的年纪,不应该能懂得这些啊。”易欣泽不可思议地看着南梅。 “我和光头哥哥是好朋友,他经常和我聊这些。并且告诉我,或许我现在不懂,不过只需要记下就行,以后慢慢就会懂的。”南梅回答。 “光头哥哥?”易欣泽有些许疑惑。 “没错,在望碧公园门口,就是他让我去帮助你的。”南梅又说道。 “原来是他。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易欣泽想感谢一下光头。 “你不用找他,也找不到他,当他想被你找到时,自然会出现在你身边的。”南梅回答易欣泽。 易欣泽坐在沙发上愣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百五十七章 无机物矶 自从盛鼎势域接手上谋势域以来,盛鼎势域的工作循序渐进地开展,在陆屿民众心目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盛鼎势域各个方面所取得的成绩,与上层领导们没日没夜地开会密不可分。 “之前的上谋势域研发部曾经用活人做为实验对象,以确保新生产的抽湿仪不论使用多久都不会对客户身体造成任何危害。关于上谋势域为什么这么做,大家有什么看法?”盛鼎势域负责人在会议中说道。 “上谋势域这种行径真是骇人听闻、逆天违理。我认为,上谋势域的覆灭与此大有关联。我们盛鼎势域一定要引以为戒。”盛鼎势域研发部主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或许,可以换一个角度看待这个问题。为什么上谋势域负责人一定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仍然要以活人做实验呢?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取代的原因呢?”市场部主事分析。 “说得不错,上谋势域之所以要用活人做实验,肯定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盛鼎势域负责人点点头说道。 “其实,做实验可以用别的动物代替,比如小白鼠,或者其它灵长类动物。”研发部主事建议。 “且不说结果的真实性会有多大差异,单单寻找合适实验对象就需要一个过程。而且,这个过程具体需要多久谁也拿不准。”市场部主事说。 “抽湿仪长久使用是否会对人体造成伤害,我们一定要做实验。但是,我们盛鼎势域绝对不能用活人做实验,否则,迟早会作茧自缚,上谋势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为了盛鼎势域的长期发展,我建议寻找其它合适的实验对象。”研发部主事道。 “对,盛鼎势域绝不能和上谋势域一样,我们完全有时间寻找其它实验对象。”盛鼎势域负责人强调道。 “再者,我们手里还有上谋势域以前的实验数据,短时间内抽湿仪不会出现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的抽湿仪将会被市场慢慢淘汰,到那时,甚至之前,我们研发部就可以提供升级款。”研发部主事语气很是坚定。 “你能否确保?”盛鼎势域负责人向研发部主事再次确定。 “当然,这是我们研发部的职责!”研发部主事信誓旦旦地说。 盛鼎势域研发部主事不愿像之前上谋势域那样做违背良心之事,他也一定可以保证能够按时提供升级款抽湿仪。因为抽湿仪的升级款不一定非要在材料或者功能上有所进步,外观上进步也算是升级款。 散会之后,研发部主事回到自己办公室休息片刻。一连几天持续开会,他真是烦透了。他已经工作十几年,这几天是他参加工作以来最渴望做事的时候,他再也不想开会讨论事情了! 当然,研发部主事已经工作了十几年,休息一会儿可以,不过停下的时间稍微一长,他就觉得很是无聊。 闲来无事的研发部主事打开显示仪,随意浏览着上谋势域之前留下的数据资料。 上谋势域覆灭之后,留下了很多东西。有之前的工作人员,也有这座高一千九百九十九米的办公楼,都是盛鼎势域看重的财富。 但是,这些和上谋势域留下的各种数据比起来,简直是沧海一粟。 其他部门的数据自然不用多说,研发部留下的数据是最最珍贵的,尤其是实验对比数据。 研发部主事正在看上谋势域留下的实验数据,不由他不吃惊,不由他不赞叹。直到看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矶”字,他满脸疑惑。 “无机物矶可从海底岩石中提取,这些岩石数百年前是露出水面的,故此现在开采有些许难度。无机物矶是抽湿仪最理想的新型辅助材料,但是,无机物矶在不同条件会呈现出不同特性。现已发现,在两种条件下会对人体有所损害。” “一般情况下,无机物矶非常稳定,不会对人体有任何危害,也可以做为新型磁力飞行器的生产材料。” “原来上谋势域发现了无机物矶,并且已经研究了一段时间,真是太好了!”研发部主事激动得直拍大腿。 “当当…当当。” “请进。”研发部主事稳定一下情绪后,请外面敲门的人进来,随后继续看显示仪里有关无机物矶的资料。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而且还这么开心?”盛鼎势域负责人进来后微笑着问道。 “您来了,您快请坐。”听到盛鼎势域负责人的声音,研发部主事赶忙站起来,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坐下喝茶。 “有关以后的升级款抽湿仪,我心里还是没底,所以还是过来找你了,哈哈。”盛鼎势域负责人开门见山地说。 “有关这件事,您大可放心,而且我们有双保险。”研发部主事满脸欣喜地对盛鼎势域负责人说。 “另一个保险是什么?”听到研发部主事这么说,盛鼎势域负责人自然高兴。 研发部主事将无机物矶的资料展现给盛鼎势域负责人。 “真是太棒了,如此一来,我这颗悬着的心就可以放在肚子里喽。”盛鼎势域负责人笑道。 “稳稳地。”研发部主事接着说:“尽管我也很开心,不过我还是想说,资料中讲得非常清楚,在一定条件下,无机物矶可能对人体有害。我们需要继续深入研究,将无机物矶变得更加完美。” “当然,这真是美事一件啊!”盛鼎势域负责人乐开了花。 “没错,我想,无机物矶一定可以造福陆屿!”研发部主事也很开心。 “我要给你升职!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这不是画饼,下个会议我就宣布。”盛鼎势域负责人拍了拍研发部主事的肩膀。 “万分感谢您的提携,为盛鼎势域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研发部主事趁机表了表忠心。 “行,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二十分钟后开会。”在研发部主事这儿得到定心丸的盛鼎势域负责人乐乐呵呵地离开了。 “您慢走。”研发部主事站起来送盛鼎势域负责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有恃无恐 办公室里,就要升职的研发部主事一个人开心到不行,他赶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 盛鼎势域负责人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他觉得盛鼎势域成为陆屿最强大的势域已然唾手可得,他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就连和其他同事打招呼都格外亲切。 随后,盛鼎势域再次开会,上层管理人员全都参加。这次,研发部主事非常积极,一点也不排斥开会。 除了盛鼎势域负责人和研发部主事之外,其他人都和研发部主事之前的状态一样,他们宁愿工作也不愿意开会,哪怕是非常非常累的工作。 “这次会议的主题非常简单,就是确定盛鼎势域接下来的发展方向。”盛鼎势域负责人在会议上说道。 盛鼎势域负责人这句话语惊四座,在座的谁不知道,势域的发展方向最难确定,他们已经基本无间断开了好几天的会议,现在仍在讨论这个话题。 “大家请放心,这次会议的时间不会太久,因为我们现在正在和时间赛跑。闲话少叙,现在有请研发部主事给大家介绍一下无机物矶。”说罢,盛鼎势域负责人伸出左手请研发部主事讲话。 “诸位看到负责人如此兴奋,便不难猜测我们盛鼎势域的发展方向与无机物矶有关。”研发部主事将如何发现无机物矶,以及它的用途和前景给大家简单阐述了一下。 大家都很兴奋,因为他们很清楚无机物矶将会改变盛鼎势域,甚至可以让陆屿变得更加美好。 “通过科研部主事的讲解,我们对无机物矶有了大致的认识。不过现在有一个难题迫在眉睫,应该如何寻找并开采无机物矶呢?”财务部主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财务部主事之所以对无机物矶的开采感兴趣,是因为他知道,开采无机物矶是需要成本的。事先有个大致的了解,是他做为财务部主事的职业习惯。 “这个您请放心,上谋势域已经留下了数据与资料,我们寻找以及开采无机物矶只需如法炮制即可。”研发部主事说道。 开会时,假如有了确切主题,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结束会议。如果一个人一个想法,会议大概率无有尽头。 所以说,一切的一切还是要看决策者的。 “另外,研发部主事职级提升一级,请大家祝贺他。”盛鼎势域负责人带头鼓掌。 盛鼎势域会议室里掌声震天,都在恭喜研发部主事升职。 “谢谢您的提拔,谢谢大家的鼓励。”研发部主事向盛鼎势域负责人和同事们弯腰致谢。 “希望你带头高效开采无机物矶,并尽快将它使用起来。”盛鼎势域负责人对研发部主事说。 “您放心,我一定会的。”研发部主事点点头道。 另一边,易欣泽正在对着显示仪苦苦思考,他在想要写的内容。一脸淡然地对着显示仪发呆的易欣泽,他的内心可不像表现的那般平静。 南梅正在收拾屋子,时不时会发出各种声响。声音不大,但对于正在思考要写什么东西的易欣泽来说,这已经构成干扰。 但是,易欣泽并不会有任何不悦。因为现在的南梅正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像以前,收拾屋子就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明。 俗话讲得好——热爱生活,从收拾屋子开始! 对于热爱生活的人来说,收拾过屋子之后,那种整洁会带来莫名的好心情。 转眼之间,时间过去了一个月。时间就是这样,当你觉得美好,或者非常充实时,就会过得飞快。 盛鼎势域已经开采出足够多的无机物矶,并且已经在陆屿做好宣传,一周之后,新型抽湿仪将全面上市。 新型抽湿仪不仅使用时间更久,而且后续维护更为简便,使用起来再好不过。陆屿民众非常期待,并希望盛鼎势域可以如约发布,当然,提前发布更好。 “您之前亲口说过要先研究和改进无机物矶,之后再投入使用,为什么现在这么快就把无机物矶用在了抽湿仪上?”研发部主事用责问的语气对盛鼎势域负责人说。 现在研发部主事和盛鼎势域负责人之间不是上下级,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以,研发部主事要极力阻止这件事。 “我也仔细研究过资料,即使现在把无机物矶用在抽湿仪上,也无可厚非。”盛鼎势域负责人极其轻松地回答。 “资料上写得清清楚楚,添加无机物矶的抽湿仪使用时,在特殊条件下会对人体造成危害,比如持续高温之下。”研发部主事很是气愤。 “你觉得陆屿可能会有持续高温的天气吗?我们这儿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温度,哪里来的高温?”盛鼎势域负责人反问研发部主事。 “并不是只有环境高温,在长期空气不流通的室内,无机物矶也有可能对人体构成危害。”研发部主事解释道。 “像你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但是少得可以忽略不计。你想,谁会一直关上门窗,故意让空气不流通呢?”盛鼎势域负责人笑着劝研发部主事要积极乐观。 “可是……” “你还是赶快回去继续研究无机物矶,时间可不等人啊!对了,明天有一个采访,你和市场部主事一起去。放心好了,只不过是个非常轻松、非常简单的媒体采访,你只需配合市场部主事就行。”盛鼎势域负责人微笑着对研发部主事说。 研发部主事还要继续说些什么,被盛鼎势域负责人微笑着一伸手打断,并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领导下达命令之后,尤其是强调了刚才所下达的命令,下属要么执行,要么领导换个下属执行。这一点,研发部主事还是心知肚明的。 刚开始发现无机物矶时,研发部主事是盛鼎势域负责人面前的红人。现而今,无机物矶已经开采出来,市场部主事是他的心头之好。 当然,盛鼎势域负责人不会蠢到自己骗自己相信无机物矶用到抽湿仪上,在使用过程中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影响。他找市场部主事以及其他专家进行了周密的推算,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出现问题之后赔偿就是了。 新型抽湿仪上市之后带来的收益,比出现问题之后的赔偿高出无数倍,这使得盛鼎势域更加有恃无恐。 第二百五十九章 远在天涯 无机物矶是一种非常好的原材料,它的发现是抽湿仪行业新的里程碑。但是现在,人们还不能完全掌控无机物矶。 无机物矶一定可以改变陆屿,但不是现在。倘若现在使用,恐怕会是另外一种改变。 在巨大利益面前,科学研究从来没有胜利的可能,永远都是眼前的利益完胜。尽管令人很是心痛,但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面对媒体采访,市场部主事侃侃而谈,大肆宣传着含有无机物矶的新型抽湿仪的优点。 一旁的研发部主事无精打采,好像接受采访的只有市场部主事一人似的。从事科学研究的他最是清楚,任何一件事物都不可能只有优点没有缺点,而且,无机物矶的缺点人们暂时无法承受。 “其实,无机物矶还有其它用途,还可以用在磁力飞行器上。而且我相信,无机物矶也会让磁力飞行器行业再上一层楼。”市场部主事很是自豪地说道,他仍然在吹嘘无机物矶,好让大家都期待新型抽湿仪。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盛鼎势域下一步将进军磁力飞行器行业?”主持人很巧妙地抓住了重点。 “这个我说不好,毕竟,我说的也不算。”说罢,市场部主事哈哈一笑。 “有关盛鼎势域将进军磁力飞行器行业,您有什么看法呢?”主持人见不能在市场部主事这儿获得确切消息,就给研发部主事下了一个圈套。 主持人心想:下了采访之后,一定要在磁力飞行器行业追加投资。不过在这之前,需要得到确切消息。 “先生,您说呢?”见研发部主事人在神游九州,主持人又提醒了一下他。 “啊…哦,好,非常好!”研发部主事缓过神儿后点点头笑道。 观看采访的人大笑不止。 “先生,我们刚刚在讨论盛鼎势域下一步是否会进军磁力飞行器行业,不知您有什么看法呢?”主持人很是淡定地继续问道。 主持人不愧有多年的主持经验,随机应变和临场发挥能力都非常优秀。 “这个啊,我不清楚。”研发部主事如实回答。 “二位真是守口如瓶。”主持人尬笑了一声说道。 研发部主事终于等来了采访结束,他没有理会与他一起的市场部主事,也没有理会外面的众多记者,他自顾离去。 “不好意思,我在采访时走了神儿,给盛鼎势域抹了黑。都是我不好,恳请您换一个人来负责研发部事务。”研发部主事对盛鼎势域负责人说道。 “你喝了多少,现在都开始讲胡话了?!”见研发部主事一脸认真,盛鼎势域负责人开玩笑道。 “您知道的,我极少喝酒,更不会让酒耽误我的事情。请您再择良将,十几年的工作把我累出了一身病,我也老了,趁着养病,顺便一起养老得了。还请您允准。”研发部主事强调道。 “这样,你再思考一下好吗?”盛鼎势域负责人再次劝说研发部主事。 “其实,我也想继续给盛鼎势域奉献自己的微薄之力,但是,我真的做不动了,随随便便一件小事我都已经处理不好。”研发部主事去意已决。 “俗话说得好,在情绪激动时不要做任何决定,否则肯定会追悔莫及。你先考虑一天,明天再给我答复,好吗?今天的工作暂且放下,你回去好好放松一下。”盛鼎势域负责人选了一个折中的策略。 盛鼎势域负责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挽留研发部主事,并不是离不开他,而是担心工作进程受到影响。否则,盛鼎势域负责人在他第一次想辞职时立刻清人。 研发部主事发现上谋势域留下的无机物矶的数据资料,并一手寻找、开采、运输并保存了无机物矶。但是,他没能说服盛鼎势域负责人继续研究,这将造成难以想象的恶果。 研发部主事将这些罪责归咎于自己,故此,他决定辞去工作。 离开盛鼎势域之后,研发部主事的两眼空洞无物,他六神无主地走在街上,不论谁和他打招呼都不予理睬。 第二天,研发部主事仍然是昨天的状态,依旧打定主意要离开盛鼎势域,他再次找盛鼎势域负责人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话分两头,立志于唤醒陆屿民众思考能力的易欣泽仍然坚持着,尽管前路困难重重。 “当当…当当。” 听到敲门声,显示仪前的易欣泽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只是提高声音说道:“放在门口就行。” 随后,传来一叠纸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那不是别的,是易欣泽投给各个出版社的稿件,那些出版社没一个看得上易欣泽写的东西。 当然,易欣泽并不气馁,在写这些东西之前,他就做好了遭受各种打击的准备。 “又是退稿,这是今天的第六次了吧?”手里拿着锅铲的南梅问易欣泽。 “没错,估计今天的退稿还会超过昨天。”尽管心里很失落,但没有表现出来的易欣泽假装淡定地回道。随后,他再次岔开话题:“你确定你要做饭?其实烧菜看似简单,不过满满的都是细节,不注重细节是做不出美味的。”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也回答过许多次了,而且这次的回答依旧没变——你不用担心,只需要等着吃就行。另外,去把门外退回的稿件拿进来。”说罢,南梅回厨房开始烧菜。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现在的南梅基本和之前差不多。而且,她还让易欣泽教她烧菜。 俗话说得好——热爱生活,从烧菜开始! 易欣泽和南梅吃过午饭之后,易欣泽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南梅说:“今天你又进步了,非常棒!” “是你教得好。”受到表扬的南梅很是开心。 “对了,今天外面天气还不错,一会儿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你觉得如何?”易欣泽和南梅商量。 南梅从上谋势域研发部的实验室逃出至今,易欣泽一直想让她去检查一下,直到现在,易欣泽才觉得时机差不多基本成熟。 南梅没有应声,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察觉到气氛不对的易欣泽什么也没说,拿着碗筷进了厨房。 “这么着急做什么,南梅都不高兴了,难道非得现在去检查吗,再过几个月不行吗?这么着急有什么好处,真的是蠢!”易欣泽心里责怪着自己。 洗刷过碗筷之后,易欣泽发现南梅已经回到房间,并且房门紧闭。易欣泽更是内疚,之后坐在沙发上发呆,越想刚才的话越是后悔。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走?”片刻之后,南梅从房间出来。 “去哪儿?”易欣泽再次确定了一下。 “检查身体啊。对了,你看我这件衣服怎么样?”南梅询问易欣泽的意见。 “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易欣泽脸上立刻布满笑容,然后伸出大拇指夸奖南梅。 易欣泽和南梅去医院的路上,他们遇见了六神无主的研发部主事。 南梅自然不认识他,不过一直关注新闻的易欣泽,结合研发部主事昨天在采访时的表现,以及现在的状态,看出了一些端倪。 现在的易欣泽,不论多么恶毒的推测都敢想。而且,用利益链条推测而来的结果,不论多么阴损,都非常接近真实。 “我需要再抓紧一些写了,而且,需要更加努力投稿!”易欣泽心中默想。 尽管有些害怕,南梅还是鼓足勇气去做检查,因为有易欣泽在。 虽然来陆屿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易欣泽依然没习惯医院那个消毒酒精的味道。 来到医院之后,南梅就开始紧张。不过,易欣泽比她更紧张。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易欣泽带着南梅,南梅带着单子找到了医生,最终检查结果需要医生说明一下。 “南先生,你的女儿……”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她是我妹妹。”易欣泽微笑着打断医生的话。 “对不起,我搞错了。南先生,你妹妹各项数据都没有问题,只不过,整个身体的营养情况不太正常。”医生一脸凝重地说道。 着急知道结果的易欣泽和南梅都没有再纠正医生,而是非常默契地选择不再解释。 “原来是营养不良啊,这好办,回去我好好给她补一下就行。”易欣泽微笑着说,脸上全是小事一桩的表情。 易欣泽还有些许纳闷,一个营养不良,医生的表情竟然如此严肃,刚开始还吓了他一跳。 “我的意思是,这并不是普通的营养不良。按照检查的数据来看,或许她以后的身体发育会受到影响。”医生仍然是一脸凝重的表情。 “什么意思,可以说得再明白一些吗?”甚是震惊的南梅不可思议地问道。 易欣泽无比诧异。 “可能以后你的身体会一直保持这样,当然,持续生长也不是没有可能。”医生微微一笑安慰南梅。 易欣泽和南梅离开医院。易欣泽满脸痛苦,南梅一脸平静,只不过,她的脸色有些许苍白。 他们慢慢走回家,路上没说一句话。一旁行人有的嬉戏打闹,有的开怀大笑,只有易欣泽和南梅两个人沉默不语。 易欣泽慢慢拉住南梅的手,缓缓说道:“以后不论谁再欺负你,你只需要告诉我就好。” 以往,易欣泽在南梅恐惧时安慰她,她都会躲开,不准易欣泽接近。这次,南梅没有躲避。 从上谋势域研发部实验室逃出来的那些人,不仅仅只有南梅,还有很多人都受到了更加严重的伤害,不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或许,这种创伤需要他和他的家人用一生抚平。 易欣泽和南梅在街道上静静走着,天空下起了雨。湿热的陆屿经常下雨,而且每次都是很急的那种,让人难以防备。 心中甚是悲凉的易欣泽觉得像是在下大雪,他和南梅走在雪地上。 明明与南梅近在咫尺,易欣泽却有种远在天涯的感觉。 雪地里,沉默不语的易欣泽和南梅留下一串脚印。这串脚印离得很近,和他们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恰恰相反。 易欣泽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南梅的内心完完整整地找回来! 第二百六十章 怪异之雪 数不胜数的雪花从夜空中飘落,每一片都给人沉甸甸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哪位仙者在高空中撒的,片刻也不曾停歇。 雪花自朦胧的夜空落在洁白的地面上,慢慢将一串脚印覆盖。 显而易见,这串脚印是两个人留下的。而且,那两个人就在前面不远处,他们衣着单薄,时不时地打着冷颤。 “真是…失策,忘记准备…御寒衣物了。”冻得发抖的颜雨牙齿在打架。 “怎么回事,下午天…天气还很是凉爽,到了晚上…怎么就下雪了呢?!”从易欣泽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极其费解。 “这是鸾州,有这样的天气…一点儿也不奇怪。”过了好一会儿,颜雨攒了口热气说道,与此同时,他嘴里呼出缕缕白气。 “什么意思?”易欣泽同样一说话就有白气不由自主地冒出。 “少说话,留些力气抓紧赶路,我们必须找个地方暖和暖和才行。”一向话很多的颜雨这次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易欣泽和颜雨没有防备,下午还是晴空万里,云淡风轻的,到了晚上却下起了大雪,衣着单薄的他们冻得手脚都是痛的。 这场大雪很是怪异。 另一边,东海晴空万里,海风徐徐。齐德山带着太辰派一众弟子来到东海海边,闻人云、公玉润和陈横也在一旁。 齐德山一行人原本要追杀易欣泽,他们眼睁睁地看见易欣泽和颜雨跳进烈江,于是顺着烈江沿途搜寻,不知不觉就追到了海边。 慢慢发觉不对劲的齐德山等人这才确定再一次跟丢了,因为这里完全没有易欣泽的踪迹。 易欣泽和颜雨跳进烈江之后先是顺流而下,之后摆脱齐德山等人的视野逆流而上,故此齐德山一行人不论怎样都不会在烈江下游发现易欣泽的踪迹。 “这里怕是没有他们的踪迹,齐殿主怎么认为呢?”闻人云瞥了一眼一旁的齐德山,之后面带笑容地问道。 “这里没有,只有去别处寻找了。”自然听出了闻人云话中的讽刺之意,不过齐德山同样微笑着回道。 “齐殿主所言乃是正解,我们就不与您一起搜寻了,分头行头或许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闻人云又说。 “如此也好。”齐德山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那我们就分头搜寻那两个小贼,诸位,我们就此别过。”陈横抱拳道。 “保重。”闻人云、公玉润抱拳回道。 “珍重。”齐德山抱拳说道。 之后,齐德山带着太辰派一众弟子与不悱族的闻人云、公玉润,还有炎离族的陈横于东海海边分开,闻人云、公玉润的目标是颜雨,齐德山和陈横的目标则是易欣泽。 易欣泽和颜雨在一望无际的白雪之上缓缓行走,骑孰湖又快又省劲儿,并非他们不想,而是不敢,因为骑上孰湖只会更冷。 “孰湖确实有灵性,而且非常方便,单就抵御雨雪这点不如飞行仪。”易欣泽心道。 “话说还真有些奇怪,白天还是很凉爽的,到了晚上怎么就突然下起大雪了呢?!”易欣泽语气之中有三分疑惑,七分抱怨。 “我…真不想说话,忒…冷了!”颜雨直打冷颤。 “搞得好像你知道原因似的。”易欣泽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倘若在平时,他一定会回头给颜雨一个不屑的眼神,但眼下这种情况,易欣泽不想做多余的动作。 “嘿,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得给你好好讲解一番。”一听易欣泽这么说,颜雨有些上头。 “哦?”易欣泽再次质疑了一下。 “鸾州有两处最为奇特,第一,所有的妖和怪都来自这里。第二,鸾州的天气从早晨到晚上就是其它地方的四季,所以,现在才会下这么大的雪。”颜雨给易欣泽解释。 “啊,这……鸾州人都是妖怪这件事我有所耳闻,但这么奇怪的天气状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易欣泽震惊不已。 “世界上存在各种各样你未曾接触过的东西,难以置信的奇怪之事更是数不胜数,我倒是宁愿你能够有更多类似的惊讶,这说明你的认知又提升了。”颜雨又说。 易欣泽和颜雨一面走,一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是投机,他们默默扶持,相互鼓励。 毕竟,在这种大雪天,而且衣衫单薄,一个人的话会更加绝望。 渐渐地,易欣泽和颜雨都不再说话。整个过程中,易欣泽和颜雨的目光都没有看过对方,始终盯着自己脚下的那片雪地,看着自己的脚在雪地上踩出脚印。 白雪之上除了风声,就只剩下咯吱咯吱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大雪依旧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易欣泽和颜雨顾不上合不合适,把自己所有能穿的衣物都穿上了,不过依旧很冷。 “有…灯光。”远处出现灯光,易欣泽用激动的声音告诉颜雨。 “太好了!”颜雨赶忙看去,脸上的表情由无精打采变成充满希望。 易欣泽和颜雨加快脚步,此时此刻,不管前面那束微弱的灯光是客栈还是人家,对他们来说都是期待已久。 客栈里,老板一只手拖着脸颊睡着了,一旁是个火炉,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好,老板,我们要……”易欣泽掀开棉帘对睡梦之中的老板说,另一只手举着棉帘,好让颜雨赶快进来。 “哎呦,两位侠士快来暖和一下,快进来,快进来。”老板一睁眼,看到易欣泽和颜雨这奇怪的衣着,瞬间清楚他们是什么情况,毕竟,在鸾州这个地界,谁还没有被冻得如此狼狈过呢?! 易欣泽和颜雨掀开棉帘进入客栈之后,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这正是他们期待了千次万次的。 “谢谢,谢谢老板。”道谢之后,易欣泽和颜雨目不转睛地盯着炉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侠士们喝些热茶,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准备吃食。”老板也是个通透之人,给易欣泽和颜雨倒了两杯茶后笑道。 “多谢,多谢。”易欣泽和颜雨连忙道谢。 不一会儿,客栈老板端着两个盘子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笑着说:“希望两位侠士不要嫌弃,这个时间点也只有这些菜了。不过也请不必担心,火上还有几个菜呢,马上就好。” “老板客气了,现在只要有口热乎的就行,哈哈。”易欣泽爽朗一笑后说道。 易欣泽和颜雨走到桌前,肚里没食儿的他们一下子就被这美味吸引住了。 之后,客栈老板把取暖的炉子搬到易欣泽和颜雨之间,好让他们一边吃一边取暖。 “谢谢,老板您真细心。”易欣泽笑道。 “多谢,多谢,老板你不用特意招待,我们都是随意之人。”颜雨咽下嘴里的菜,笑着对客栈老板说。 “哪里哪里,让客人们满意是我们的求之不得的事情。”老板很是客气地笑着回答。 第二百六十一章 宾至如归 说罢,老板转身向厨房快步走去,或许是担心火上的菜,亦或这就是老板的服务态度。 易欣泽和颜雨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那是一个赛一个的起劲儿,看到这种情形,怕是有厌食症的人也要忍不住开口进食了。 “两位侠士慢些吃,后面菜还多着呢,哈哈。”老板两只手端来两盘菜,微笑着对易欣泽和颜雨说。 颜雨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菜,好让嘴一刻也不停歇。所以他没工夫回头,伸出左手向老板摆了摆,示意他不必担心。 “老板,不必上那么多菜,这些就够了。”易欣泽咽下嘴里的肉,之后对老板说道。 “不妨事,不妨事,二位侠士一定要吃好,这才是最重要的。”老板笑着回答。 老板端着两盘菜越来越近,颜雨余光发现他又端来两盘,赶忙挥手,示意老板赶快放下,之后又回头指了指厨房,让他不用上那么多菜。 “哈哈,您看这位侠士,还担心不够吃呢。”老板爽朗地笑道。 易欣泽和颜雨祭过五脏庙之后,老板面带微笑地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已经为两位侠士准备好了两间房,就在二楼,里面炭火也准备好了,保准暖和。” “真是十分感谢!房间在哪?我们自己上去就行。”颜雨同样微笑着回道。 “两位侠士不必客气,就在二楼楼梯左侧,到了二楼就能看见。”老板依然微笑着给易欣泽和颜雨引路,唯恐他们找不到地方。 “既然在二楼,而且很容易找到,就不麻烦老板了,您请忙自己的事情。”易欣泽也是笑着说道。 “您二位就别再推辞了,请随我来。”老板依然很是热情。 老板当真盛情难却,易欣泽和颜雨只好在老板的指引下上了楼梯,来到二楼向左一看就找到了已经准备妥当的两间房。 “这就是给两位侠士准备好的房间,如果还有其他需求,请随便提。”老板微笑着弯腰,请易欣泽和颜雨进房间。 “有劳老板,请给我准备洗澡水,谢谢。”颜雨笑着说道,之后又指着易欣泽对老板说:“对了,还有他的。” “请放心,两位的洗澡水早就准备好了,这就给两位送到房间。”老板微笑着回道。 “老板真是周全,再次多谢了。”颜雨很是开心。 “分内之事,不必客气。”老板满面春光地笑道。 看到老板客气到这种地步,易欣泽猛然觉得有些反常,心里不禁叨咕:“老板这客气得有点过分,不知道明天结账时会不会这么客气!” 易欣泽和颜雨房间的炭火很是温暖,到了清晨十分自己慢慢熄灭,因为清晨之后,鸾州的温度会慢慢回升。 醒来之后的易欣泽不禁感慨:“没想到客栈老板竟这么注重细节,昨天听颜雨说过,鸾州的一天就是四季,那么早上温度必定比夜间高,看来,炭火在清晨自己熄灭是老板事先就计划好的。” 接着,易欣泽苦笑了一声,希望结账时老板不会宰得太狠。 易欣泽之前遇见过非常热情的小店老板,或者非常热情服务员,他们就是利用客人不好意思拒绝这一点,把客人当做冤大头的。 易欣泽甚至还遇见过把这点运用到极致的店家,比如买衣服或者鞋子时,有的老板或者服务员会给他亲自试穿。 当时被陌生人主动脱衣服和鞋子,易欣泽本能地拒绝了,不过仍然招架不住热情似火的服务态度。 当然,不怎么懂得拒绝的易欣泽每次都被宰得肉痛。 易欣泽从二楼下来,下到一半就听到老板爽朗的笑声,之后是他亲切的问候。 “侠士早,不知您休息得何如,哈哈?”老板很是关心。 “哦,是您啊,早上好,我休息得非常好,多谢款待。”易欣泽不失礼貌地笑着回道。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哈哈。”听到易欣泽很满意,老板更开心了。 “对了,请问最近的茶楼或者酒肆怎么走?”易欣泽问老板。 “现在这个时间茶楼倒是热闹非凡,不过酒肆怕是会冷清不少,怎么,侠士想喝酒了?”老板脸上的笑容掩盖不住他的惊讶。 “不是,是想去热闹一下,我喜欢人多的地方。”易欣泽解释道。 “原来如此,最近的茶楼和酒肆离这儿都不远,您向南走两条街,就能看到我们这儿最大的茶楼,旁边不远就是酒肆,每天都很热闹,人多得不得了。”老板笑着给易欣泽讲解。 “多谢老板。”易欣泽点点头说道。 “哟,这一大清早,你们聊得挺开心的。”颜雨一边下楼梯一边说。 “侠士早,不知您昨晚休息得如何,可否满意啊?”老板微笑着询问颜雨。 “老板的招待真是细致入微,多谢老板,多谢老板。”颜雨笑着抱拳向老板致谢。 “您客气,您的满意正是小店求之不得的,哈哈。”老板很是开心。 “老板,请算一下多少钱,我们今天的事情非常多。”颜雨对老板说。 “没问题,两位侠士请稍等。”说罢,客栈老板立刻快步到账台前。 “一二,你怎么起这么早?”颜雨问易欣泽。 “只是比你早起了一会儿。对了,你刚说今天事情很多,都有什么事?”易欣泽有些许不解。 “无需多问,随我来便是。”颜雨挑了挑眉,一脸你不用管的模样。 易欣泽无语地瞥了一眼颜雨。 “两位侠士好,二位的房费是一百六十钱,餐费是一百五十钱,一共三百一十钱。由于两位住得比较晚,给您个优惠,一共二百八十钱,承蒙回顾。”老板微笑着说道。 “什么,二百八十钱?!”易欣泽和颜雨都很吃惊。 “这…这已经很低了,不能再低了,两位侠士。”老板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易欣泽吃惊是老板之前服务那么好,却没有漫天要价。颜雨吃惊的是,他着实没有想到竟会如此实惠。 “不是,老板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这里真是物美价廉。”颜雨随即反应过来,对老板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 “侠士满意就好,如有需求,请随时过来。”得到客人的称赞,老板心里更美滋滋了。 结账之后,易欣泽和颜雨离开了客栈。离开时,老板还热情地走出门口相送。 “原来这就是宾至如归,真是奇特!”易欣泽笑了一声自言自语,他没想到竟然在喻隐之境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宾至如归。 “我想,这就是这家客栈的优势所在。”颜雨说道。 “确实,而且这种竞争优势怕是鲜有对手。”易欣泽很是赞同。第二百六十一章宾至如归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服了你了 离客栈将近一里就是十字路口,其他三个方向都比客栈这条街繁华,这正是老板选择在这里开客栈的原因,不仅靠近繁华地段,租金也相对便宜。 易欣泽和颜雨离开客栈向十字路口走去,他们身后的客栈老板仍然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目送他们。 注重细节到这种地步,不论客栈老板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很好。 到了十字路口,易欣泽向南转身,颜雨却向北走,两个都没有留意对方没跟过来。 “颜雨,颜雨。”易欣泽大声呼喊,街上不少人纷纷看向他,易欣泽从不在乎别看对自己的看法。 不过,他第二次还是压低了声音,因为要为他人考虑,易欣泽不愿无故影响他人。 “咦,你怎么去了那边,快过来。”颜雨回头发现易欣泽正在喊他,于是大声回道,颜雨更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更不会顾及无关之人的感受。 “你快过来,快点。”易欣泽依旧压低声音喊道。 “真的是,服了你了!”颜雨知道易欣泽多多少少有点儿一根筋,为了避免僵持下去,快步向易欣泽走去。 “搞什么,刚不是说好跟着我就行的吗?!”颜雨语气之中尽是责怪之意。 “先去茶楼。”易欣泽拉着颜雨,不对,是拖着颜雨向南走去。 “什么,一大清早就去喝茶?”颜雨满脸难以置信。 “来都来了,去打探一下黯月断剑的消息。”易欣泽解释说。 随后,不用易欣泽拖拽,颜雨自己走得比易欣泽还快。 “来都来了”这寥寥无几的几个字看似随意,却有着极强的说服能力,而且适用于各种场景。 另外一个原因,找到黯月断剑就能洗刷易欣泽所受的不白之冤,颜雨当然支持他。 尽管颜雨心里清楚打探到有价值的信息犹如大海捞针,但易欣泽的积极性颜雨还是不会随意打击的。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走这么快?”路上,易欣泽皱了皱眉问颜雨。 “紧跟着我就是。”颜雨傲娇地回了一句。 易欣泽咧了咧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易欣泽和颜雨走马观花似的看着繁华的街道,不论街道两旁的摊主如何叫喊,他们都不靠前。 “两位侠士在找什么?”街道东面的摊主对易欣泽和颜雨说。 “您二位来看看吧,保准给您一个经济实惠的价格。”街道西面的摊主笑着喊道。 易欣泽和颜雨的目标很明确,向茶楼走去,不曾驻足停留。 茶楼共十层,有三四十米高,从远处看去甚是雄伟壮观,方圆十几里都没有和这座一样的高楼。 易欣泽和颜雨进了茶楼,聊天声、桌椅响声不绝于耳。 茶楼生意不仅仅是好,简直是好,甚至想找个位置坐下来都难。进去之后也没有小二招待,因为他们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这倒很合易欣泽的意思,他和颜雨到处走着,似乎在找位置一样。 “两位侠士好,请找座位坐下,点过茶之后稍等片刻就好。”遇到一个正给客人送茶和点心的小二,尽管很忙,但还是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这家茶楼生意如此红火,以至于都没时间招待刚来的客人。或许,没有店大欺客正是这家茶楼做到现在这种程度的原因。 “好…”易欣泽的“好的”只说了一半,小二就快步给客人送茶和点心去了,忙的小二甚至没时间听完易欣泽的话。 易欣泽和颜雨从一楼走到十楼,之后又慢慢溜了下来,一路上遇到无数个小二打招呼,内容都和第一个一模一样,同样也像第一个那样没时间听易欣泽的回应。 与黯月断剑有关的信息却是一点也没有,易欣泽和颜雨只好再次悻悻然离开茶楼。 “两位侠士还没喝茶就离开吗?”负责结账的小二眼劲儿够足,趁着空闲间隙赶忙一路小跑到易欣泽和颜雨面前,微笑着询问。 “啊,没找到位置,另外,还有其他事情。”易欣泽微微一笑回答。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有点忙不过来,这样,您二位下次请直接来找我,我一定给两位找个舒服的位置,再给您二位一个小小的优惠。”负责结账的小二表达着歉意。 “好的,多谢。”易欣泽回答。 “招待不周,二位请慢走。”那小二微笑着用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易欣泽和颜雨微笑着一点头,之后离开了。 易欣泽和颜雨都很清楚,刚才小二说的都是客套话,应该对每一位客人都是这么讲的。 但是,在这种情景之下,让人不由自主地感觉很舒适,一点也没有寻常客套话那般听起来令人作呕。 之后,颜雨带着易欣泽向北走去,一路上,颜雨东看看西望望,易欣泽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当然,易欣泽也没有再问,刚才的追问已经让颜雨傲娇到了极点,易欣泽担心再问一次,颜雨会不小心飞到天上。 清晨的鸾州还是有点儿凉,不过相较于昨天晚上的风雪交加,还是暖和许多的。 “两位侠士,您二位里边请,敢问两位侠士是想看些什么呢?”颜雨带易欣泽来到一家棉衣店,老板笑脸相迎,很是热情地请他们进去。 “看一下保暖而且轻薄些的御寒衣物。”颜雨稍了微儿地一点头回道。 “哎呦,您可算是来着了,我们店里新到一批御寒衣物,侠士可真是点子正啊!”棉衣店老板伸出大拇指,一脸巧了吗这不是的表情。 易欣泽这才明白,原来颜雨是要买御寒衣物,这确实很是重要,否则晚上又要被冻飞一次。 易欣泽买东西基本非常迅速,进一家店,假如有合适的,就象征性地和老板讲讲价格,之后拿下离开。如果没有合适的,估计待的时间不会超过十个数。 颜雨则是大不相同,他喜欢各种对比,比如衣物的材料、做工、颜色、款式,最后是各种讲价。 颜雨带着易欣泽买了棉衣、帽子、稍厚一些的衣衫,还备了一些应急干粮,这一圈下来,易欣泽头都要炸了,颜雨却是兴致未减。 “颜雨,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易欣泽央求道。 “什么,还要休息,不是刚刚才休息过吗?!”颜雨大吃一惊。 “你上辈子怕不是个女人吧,这么喜欢溜街?!”易欣泽满脸无奈。 “服了你了,赶路你就没一点事,一溜街没一会就要休息一次!”颜雨瞥了一眼易欣泽。 “咦,那边有人吵架,我们快过去看看吧。”易欣泽满脸好奇的模样。 易欣泽并不喜欢凑热闹,但他很清楚,再和颜雨争执下去恐怕也要磨一会才能休息,不过颜雨特喜欢热闹,遇到当街吵架这种事,颜雨必定不会错过。 “一二,快来啊,磨蹭什么呢?!”走到一半的颜雨回头催促易欣泽,唯恐易欣泽也错过了重点。 “两权相害取其轻吧,至少可以停下来休息片刻,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易欣泽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叹气道。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头雾水 “废话少说,今天你把这些水果买了,这件事就结了,否则,保准你吃不了兜着走。”水果摊老板气势如虹,似乎他自己说的话就是喻隐铁则一般。 “你这人真是霸道!我就随便看了几眼水果,发现不新鲜不想买,难道你还想强买强卖不成?”满面忧色且不想惹事的年轻人反驳道。 “你挑来挑去,把我的水果都捏不新鲜了,你不买我卖给谁去?”水果摊老板依旧振振有词。 “我只是拿起来看看而已,难道你买东西不挑的吗?你还讲不讲道理?”那个年轻人据理力争。 水果摊老板和那个年轻人各执一词,似乎都有道理,就这么在街边吵闹了起来。 街上从来都不缺少好事之人,所以当即有人围了上去。年轻人质问水果摊老板讲不讲道理就是说给旁观者听的,此时此刻,他需要这些人的帮助。 易欣泽和颜雨也凑了过去,从水果摊老板和年轻人之间的争吵之中,但凡正常人都清楚是水果摊老板故意找茬。易欣泽气不过,要为这个年轻人说句公道话。 “小伙子,老板让你把水果买了你就买了得了,你挑过的水果想必也不会有几个,老板总不会是要让你把所有的水果都买了吧?如果是那样的话,老板,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啊!”易欣泽阴阳怪气地说道。 易欣泽是想掺和进去,但不能直接将气氛顶到最大,只好循序渐进。 比如有人吵架、打架,亦或是两个势力之间的战争,想要掺和进去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否则就是师出无名。名不正,则言必定不顺! “嘿,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易欣泽,之后反问易欣泽道,言外之意是在质问关你什么事?! “老板,你先别上火,他的意思是,我们愿意把这些水果全买下来。”颜雨随即也掺和了进来。 当易欣泽想要插手这件事情时,颜雨劝过易欣泽,因为他们是来看热闹的,不是趟这浑水的。 奈何颜雨拉了几次,易欣泽都没有回应,颜雨只好进来做了个和事佬。 “唉,这位小兄弟讲话才像是有识之士。”水果摊老板一听颜雨这么说,高兴之余还不忘记讽刺易欣泽和那个年轻人不会讲话。 “给,你拿好。”颜雨拿出乾坤袋,把钱递给水果摊老板。 易欣泽当然会上前去阻拦颜雨,但颜雨像易欣泽刚才一样,也是不听劝阻。 “颜雨,你……”见拦不住颜雨,易欣泽很是生气,刚要问颜雨为什么要这样,颜雨回头一脸认真地看着身后的易欣泽,右手掌心向下压了几下。 尽管很气,但易欣泽还是暂时听了颜雨的话。 “大哥,你……”虽然颜雨是在帮自己,但那个年轻人也很是不解。 颜雨同样打断了那个年轻人的话,一边对他点头,一边左手掌向下压了几下,示意他这件事他来处理。 “老板,既然你已经收下钱了,那么现在这些水果都是我们的了。”颜雨笑着对水果摊老板说。 “当然,当然。”如此称心如意的结果,水果摊老板当然是开心极了。 “小伙子,你真是见多识广,事情处理得当!”老板笑着对颜雨伸出了大拇指。随后,又换了一幅尽是鄙夷的表情说:“不像有些人,说话做事那叫一个跑调,简直离天下之大谱!” 易欣泽和那个年轻人还要继续和水果摊老板“讲道理”,却被颜雨拉住。 “一二,快把水果装进乾坤袋,啧,快点啊。”颜雨像刚才一样催促易欣泽。 “还有,小伙子,你也别闲着,刚才你不是要买水果吗,拿吧,想拿多少拿多少。”颜雨又对那个年轻人说。 “大哥,我们素不相识,你……”那个年轻人话说到一半,就被颜雨打断。 “快,拿完水果就赶快离开这里吧。”颜雨嘱咐那个年轻人。 一会儿功夫之后,易欣泽、颜雨和那个年轻人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多谢两位大哥为我主持公道。”那年轻人很是感激易欣泽和颜雨,尽管他搞不懂颜雨为什么这么做,终归是帮助了自己。 “客气,不必这样。”颜雨笑得很随意,示意那个年轻人这是小事,不用这么谢来谢去。 “敢问两位大哥尊姓大名?”那个年轻人又问道。 “小伙子,你太客气了,这点小事真不算什么。”颜雨又笑了笑,这次他的笑容很是真诚,不想让那个年轻人挂在心上。 “这件事对大哥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却是大事,因为你们帮了我的忙,怎么能随意了之呢?!”那个小伙子也有些许一根筋的样子。 “小伙子,你真没必要这样,我们是打抱不平而已。”易欣泽也笑了笑说道。 很明显,易欣泽的笑容是勉强挤出来的,尽是不甘心。 “您是一二大哥,您是颜雨大哥,对吧?”那个年轻人不解地问道,因为他第一次听到有人用数字做名字。 易欣泽和颜雨一瞬间明白,这个年轻人是从他们刚才寥寥无几的对话中知道这些的,为了不再解释为什么叫一二,易欣泽和颜雨很有默契地都没有再说什么。 “一二大哥,颜雨大哥,我叫徐一然,我家就在城外,如果你们没什么事,请到我家做客,让我聊表谢意。”徐一然很是诚恳。 “我和你一二大哥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叨扰了。一然啊,我们也算是认识了,你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颜雨笑着说道。 “如此…也好,我家很好认,城外有棵大树,我家就在旁边。城里城外没几棵那么高的大树,你们一看见就能找到我家的,随时欢迎两位大哥。”徐一然笑道。 “没问题,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嫌弃我们闹腾就好,哈哈。”颜雨爽朗一笑。 “怎么可能?!”徐一然满脸认真地用力摇了摇头。 易欣泽和颜雨告别徐一然后,易欣泽当即说出心中的疑问。 “什么情况,你为什么要花钱把这些水果买下来,分明就是水果摊老板强买强卖!”易欣泽越想越气。 “我知道水果摊老板不占理,也知道他那是强买强卖。”颜雨道。 “知道你还那么做?我还真就纳了个闷,你平时不是挺喜欢用武力吗?!还说什么武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是可以解决绝大多数问题。”易欣泽继续责问。 “没错,但这件事不能用武力。”颜雨点点头回答。 “为什么?”易欣泽一头雾水。 “讲道理是基于同等认知水平,同种道德观念,或者同等实力的前提下,否则两方都有自己所谓的’理’,不论怎样都说服不了对方。当然了,假如实力不同,强的一方怎么可能会和弱的一方讲道理呢?”颜雨回答道。 “还是不懂,你什么意思?”易欣泽又问。 “来,吃个水果,我慢慢和你说。”颜雨拿出两个水果,分别在袖子上蹭了蹭,然后把其中一个递给易欣泽。 “咦!”易欣泽满脸嫌弃,但还是接过水果。 “明明不嫌弃,却要装作一脸嫌弃,你可真分裂。”颜雨很是了解易欣泽。 “切!”对于颜雨的话,易欣泽嗤之以鼻,之后吃起了水果。 第二百六十四章 族群之别 “你倒是说啊。”易欣泽不耐烦地催促颜雨。 “你有没有注意到,徐一然腰间系的是紫色腰带,而水果摊老板系的是绿色腰带?”颜雨问易欣泽。 “看到了,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吗,你不会又想转移话题吧?!”易欣泽一脸你别和我来这套的表情。 “你之前也有所耳闻,鸾州生活着各种各样的妖和怪,其中七个族群实力最为强大,分别是树族、虎族、蛇族、鹰族、鱼族、狐族和狼族,在鸾州的地位自然也是这个顺序。这些族群以腰带作为身份标识,也是身份的象征。”颜雨给易欣泽解释。 “腰带?”易欣泽奇怪地问道。 “没错,树族、虎族、蛇族、鹰族、鱼族、狐族、狼族的腰带分别是绿色、红色、橙色、黄色、青色、蓝色和紫色。腰带颜色是鸾州各个族群区别他族的,绝对不能随意佩戴。”颜雨继续说。 “啊…这…也就是说,刚才那个水果摊老板是树族,徐一然是狼族的?”易欣泽问颜雨。 “是的,最最奇怪的就是狼族,狼族和树族从前是关系紧密的伙伴,在鸾州的地位相差无几,都属于中上层。树族和狼族曾经一同发起过事变,要知道,狼族一直是不服输且极有进去精神的种族,但是后来发生了种种事情,树族成功成为鸾州第一大族,狼族却沦落为末名。而且,鸾州其他族群,不论实力再弱,族群数量再少,在鸾州的地位都比狼族高。” 颜雨停顿了一下又说:“所以,刚才徐一然和水果摊老板起了争执,不论如何徐一然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尽管水果摊老板不占理。” “鸾州族群等级这么分明,还真是少见。”易欣泽很是费解。 “岂止如此,喻隐之境其他地方对这些族群都一视同仁,唯独在鸾州他们自己会区别对待。”颜雨给易欣泽解释。 “这是为什么?”易欣泽更加不理解。 “是不是很费解?其他人和你一样想不通!但在鸾州就是这样,而且深入到每个人的意识之中。”颜雨摊了摊双手。 “怪不得徐一然有理却没有底气。”易欣泽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刚才徐一然为什么不敢据理力争。 “水果摊老板正是清楚这点,才敢和徐一然胡搅蛮缠的,他是利用了鸾州人对狼族的偏见。但凡换个族群,水果摊老板都不敢那么做。”颜雨又说。 “那为什么我们系的腰带是浅灰色而不是其他颜色呢?”易欣泽低头看了自己系的腰带,然后问颜雨。 “你也有族群之别?”颜雨睁大眼睛反问易欣泽。 “怎么可能?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易欣泽语气非常坚定地回答。 “哈哈,至于你是喜欢深灰色或者浅灰色,没人在乎。甚至除了刚才说的七种颜色,你系哪种什么都可以。腰带对我们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但对于鸾州各个族群来说,意义可是非常巨大。”颜雨笑了笑回答说。 “现在他们已经全都一模一样,尽管族群不同,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为什么还要搞族群之别呢?!”不论如何易欣泽也理解不了。 “不错,现在他们是没有差别,不过之前他们是不同族群,这点不论何时都改变不了。再者说了,不论鸾州还是喻隐之境其它地方,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站队,然后排挤他人。”颜雨总结得很精辟。 “你说得很对!”易欣泽仔细想想,发现颜雨观点非常正确,不论何时何地,人们都在抱团排挤他人。 易欣泽和颜雨正在感叹,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猛然间,身后传来呼喊声。 “颜雨大哥,一二大哥,我刚才和你们说的话不是客套,你们一定要来我家做客啊!”徐一然一边向易欣泽和颜雨这边跑,一边笑着大声喊道。 “我们刚才的话也并非虚言,我们一定会去的。”颜雨心里一暖,这股暖意从心底不由自主地跑到脸上,变成一个笑容。 “一然,回去吧,我和你颜雨大哥知道了,我们一定会去的。”易欣泽也是如此。 “好,那我就放心了!颜雨大哥,一二大哥,祝你们事情顺利。”徐一然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很是开心。 之后,徐一然停下脚步,接着回头向家慢慢走去。易欣泽和颜雨同样依依不舍地转身,他们要去的地方不知道叫什么。 “别说,一然这小子还挺有趣,哈哈。”易欣泽不禁一乐。 “确实,和你一样都有一点点轴。”颜雨也觉得有点意思。 “你这是什么话,这种精神叫坚持不懈,在别人那儿都是赞美之词,到你这儿怎么就变成了’轴’了?!”易欣泽嗓音骤然提高了几个档次。 “对,对,你们是坚持不懈!刚才是我说错了,是我错了!”颜雨满脸坏笑。 “不对啊,不论什么话,但凡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儿了呢?!”易欣泽感觉颜雨脸上的坏笑很是猥琐。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说你和一然轴,你不开心!说你们有坚持不懈的精神,你也不乐意!你还要我怎么样?”颜雨脸上的坏笑变成了无辜。 “说话时的感情是不会错的,你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易欣泽撇了撇嘴。 “这……我脸上的表情怎么了,为什么我说的话和你一样,但意思就不一样了呢?”现在颜雨脸上尽是无语的表情。 “正常人都能感觉得出来。”易欣泽又说道。 “我真没那个意思…嘿,你说谁不正常呢?!”颜雨这才回过味儿来。 易欣泽和颜雨一边拌嘴一边慢慢走远,不多会儿,就不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另一边,徐一然也是如此。尽管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可以感觉得到,他现在很是开心。 鸾州的炎离族是个很有历史感的势力,其实力顶峰之时,和不悱族一同称雄于喻隐之境。 随着时间的流逝,炎离族和不悱族慢慢在历史的舞台上不见踪影。后来,炎离族只得在夹缝中求得一线生机。 势力的强盛与凋零,在历史的大车轮下一向微不足道。 不悱族族长颜彦经过坚持不懈地改变,将不悱族重新带回到喻隐之境势力中心。炎离族就没有那么幸运,不论炎离族如何努力,依旧翻不起任何波澜。 一直谋求强大的炎离族数次未果。或许,以后的生存境地会更加艰难,正如极具进取精神的狼族一般,在鸾州的境遇也是一团乱麻。 时间不间断向前奔跑,鸾州大地渐渐温暖起来。到了下午,随着太阳的暂时离开,鸾州也会再次陷入寒冷。 不论徐徐暖意还是严寒冰雪,太阳对鸾州上的一切生灵都是不偏不倚。 第二百六十五章 鸾州印象 炎离城位于鸾州南部的海边,是鸾州最大的城市。从天空上看,炎离城好似一条丝带一般,又细又长。 鸾州地理环境复杂,气候更是奇异,这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保护鸾州不受外界侵扰。 炎离族位于炎离城西部,其地理位置更是隐秘,距离喻隐之境其他地方相对较远。 或许,这就是炎离族兴衰交替,却没有被其它势力吞并的原因。 “我们去炎离城西部吧,听说炎离族就在那里,你觉得如何?”易欣泽面带微笑地询问颜雨。 “都行,我去哪儿都一样。再者说了,既然你都决定了,我就是不想去,恐怕也由不得我了吧。”颜雨想都不想地回道。 “别介,有意见你尽管提,不要放在心里,憋坏了可没人能替得了你。不过提出意见之后,我们再做商议,哈哈。”易欣泽笑了笑说。 “切,我就知道。”颜雨翻了个白眼。 “好了,去炎离城西部不仅可以打探黯月断剑的消息,据说西部还有各种各样的美食,你确定不要品鉴一二?”易欣泽问颜雨。 “美食固然重要,不过你确定那儿有黯月断剑的消息?不会像早上一样没有收获吧?”颜雨一脸狐疑地问易欣泽。 “当然不能确定。但是就结果而言,假如能够打听到与黯月断剑有关的消息,必定是从繁华城市得到的线索。故此,尽管可能性很低,还是必须向这方面努力。”易欣泽回答颜雨。 结局定论很简单,就是凡事从结局倒推,倘若想达到这种结局,需要如何行事。如此一来,做事情就会变得条理清晰。 例如,有的人很想有所作为,尝试各种方法却一事无成。用结局定论来思考,其实不是你想要打成什么成就,而是成就在选择你。 只不过前提条件是,你必须符合成就所有的选择标准! “你好,大哥,请问炎离族怎么走?”易欣泽微笑着问一个路人。 “两位侠士好,你们先沿着这条路往南走,哦,就是这个方向,然后遇见十字路口向西拐,然后一向直走就可以了。”那个陌生人是鱼族的,因为他腰间的腰带是绿色的,他给易欣泽和颜雨解答得非常详细。 “多谢大哥。”易欣泽微微一笑说道。 “多谢大哥指路。”颜雨微笑着抱拳道谢。 “不必客气。”那个陌生人抱拳回礼。 相对于正方向而言,鸾州的路并不是横平竖直的,大多数都是弯曲或者倾斜的,所以对鸾州不熟悉的人,很难一直朝一个方向走。 当然了,这也不是易欣泽和颜雨第一次迷失方向。 问路时,难免会遇见横行霸道或者蛮不理会的,也会遇见微笑着随便给你指一条错路的,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 可是在鸾州,一路上易欣泽和颜雨问了好几次路,每个人回答得都很耐心仔细,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鸾州的风土人情就是这般热络,能够给旅人留下一个非常好的鸾州印象。 当然,莫说是鸾州,喻隐之境其它任何地方,但凡有人存在的地方,都有善良之人,同时也会有穷凶极恶者。 这是无法避免的,因为这就是人性! 鸾州人都是妖,亦或是怪,尽管他们已是人身,与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在鸾州人的内心深处还是会心存芥蒂,否则鸾州也不会存在种族之别。 同时,鸾州各个种族之间也是非常团结的,他们一心想要鸾州强大起来,其中代表就是炎离族。 与其它势力相比,炎离族追求强大的道路更是艰难曲折,因为炎离族首先要做的就是平衡族内各个族群的关系,其难度可见一斑。 强大之前的所有艰难困苦都是考验,不知道上天对炎离族的考验何时才会停止。 易欣泽和颜雨向炎离族走着,他们一会领略鸾州的风土人情,一会谈天说地,他们的影子被西边的太阳拉得很长很长。 同样的,也不知道上天对易欣泽和颜雨的考验何时结束。 太阳越来越靠近西边,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西边的山完全挡住。到那时,西山不仅会阻挡太阳的光芒,还会挡住来自太阳的温暖。 倘若要评判一个人人品如何,要留意他的嘴;如若要判断一个人冷不冷,要看他的腿。 现在,易欣泽和颜雨的腿已经感觉到寒冷,他们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穿上上午刚买的御寒衣物。 “别说,还真是暖和。”穿上衣服就感觉很是温暖的易欣泽不禁感慨,这可比昨天晚上受冻好太多了。 “那可不是,假如不是我们来鸾州过于突然,昨天晚上也不至于冻成那样?!”颜雨随意接了一句。 “也就是你,假如我知道鸾州是这样的天气,不论如何我也会事先准备好御寒衣物。”想到昨天晚上被冻得飞起,易欣泽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嘿,你这没良心的,把我买的衣服还给我!”说罢,颜雨去拽易欣泽的衣服。 易欣泽余光发现颜雨一只手伸了过来,当即向一旁躲开。 饶有兴致的易欣泽决定责问颜雨竟然敢动手抢衣服,甚至还想和他开个小玩笑什么的,否则这一路也忒无聊了。 易欣泽正要开口,刹那间,一条黑枪森森然刺来。倘若易欣泽没有躲开一小段距离,这次怕是又要挨上一枪。 刚才,另一边的陈横正在回家的路上,眼看天就要黑了,也渐渐冷了起来,陈横好巧不巧地也找地方穿衣服。 刚穿上衣服的陈横一边走一边整理衣服。一抬头,猛然发现易欣泽就在不远处,二话不说,陈横当即拿出黑枪朝易欣泽刺去。 易欣泽歪打正着地躲开陈横刺来的一枪,随后当即从乾坤袋中抽出剑来应对。 颜雨也是如此,与易欣泽一同抽剑应战陈横。 “当真是冤家路窄,回家的路上也能遇见你们这两个小贼,哼,真是天助我也!”陈横冷笑一声。 “你属狗的吧?!”颜雨皮笑肉不笑地淡淡问道。 “你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陈横有点吃惊,话说到一半赶忙改口。 “假如你不属狗,怎么会跟我们跟得这么紧呢?!”见陈横上了当,颜雨当即嘲笑他道。 “你……废话少说,接招吧!”陈横非常生气,原本他的目标只是易欣泽,现在又多了个颜雨。 “早就该这样了,来吧!”有些许不耐烦的易欣泽见陈横出手,立即挥剑迎了上去。 陈横的修为高于易欣泽和颜雨,贸然出手肯定会吃大亏,所以颜雨先激怒陈横。待他恼羞成怒,易欣泽和颜雨再冷静应对,或许会有一丝丝优势。 不过看易欣泽巴不得快些动手的架势,似乎这一点点优势也荡然无存! 第二百六十六章 鸾州激战 华绍辉在易欣泽的记忆之中始终是面带微笑,那种暖意甚是珍贵。 每次想到刚来喻隐之境后,华绍辉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每每想到华绍辉替自己挡住了陈横刺来的一枪,易欣泽内心深处都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他要陈横付出代价。 不论多么理性的人,都有令他很难保持理性的话题或者事情,易欣泽也不例外。 易欣泽火速抽出长剑,横剑向上挡开陈横刺来的黑枪,而后欺身上前一个横斩,向陈横腰间斩去。 此番动作说起来繁琐,易欣泽这一些列动作也只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而已。 易欣泽的速度非常快,但是在陈横眼中也并非快到模糊。 陈横的黑枪被易欣泽向上的力道弹起,他可以稍加用力,把离自己枪尾不远处易欣泽的脑袋敲碎,可与此同时,易欣泽的剑有什么样的力道他一时拿捏不准。 这短暂的一刹那,要么陈横敲碎易欣泽的脑袋,同时挨他一横剑,要么陈横向后躲开。 陈横是杀手,完成过无数次刺杀任务的他,当然不可能选择与被杀对象同归于尽,于是他选择了后者。 此时,颜雨也调动周身法力急速举剑刺来。 陈横不得不利用枪的惯性,用枪尾挡开颜雨刺来的一剑。 这时的陈横略显狼狈,不是在后退就是在防御。当然,这场打斗只不过是开始的起手阶段。 易欣泽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左腿弯曲,压低身体重心,伸出右腿攻陈横下盘。 易欣泽和颜雨配合得天衣无缝,疲于防御的陈横找准机会虚晃一枪,向后飞了很远一段距离,好让他的黑枪发挥出最大的优势。 “不妙。”被陈横拉开距离,颜雨心里不禁暗道。 易欣泽则是红了眼,才不理会那许多,继续猛攻陈横。 “一二,小心!”颜雨寻得间隙提醒易欣泽。 易欣泽似乎不在乎与陈横实力上的差距,当然,他也没有理会颜雨善意的提醒。 易欣泽想故技重施,挡开陈横的枪头后继续迅速靠近陈横,但陈横哪肯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学聪明了的陈横枪头并未施力,就等着易欣泽用剑来挑开自己的枪头,他当即用枪尾直取易欣泽面门。 陈横力道之大自然不用多说,再加上陈横是有备而来打易欣泽措手不及,倘若这下打实了,且不说易欣泽会不会毁容,小命能不能保住恐怕都难说。 枪尾离易欣泽的面部越来越近,难道易欣泽果真不打算防御? 与此同时,发现陈横上路露出破绽的颜雨当即运行法力,自左至右一道剑影袭来。 陈横的枪尾快到易欣泽脸上时,易欣泽向右稍挪,继续从下路用剑攻击陈横。 上下合作的颜雨和易欣泽攻势接踵而至,陈横只好运行周身法力,右手紧握长枪,一柄由法力构成的长枪虚影直直飞出,去攻击易欣泽和颜雨。 陈横料想这招不会对他们构成多大威胁,于是继续运行法力,一招杯弓蛇影作为后续攻势。 眼见己方优势已去,颜雨不愿再做逗留,因为后面陈横的攻击定会一个接一个,为防止易欣泽听见却不理睬,颜雨加重语气大声喝道:“一二!” 颜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们必须离开。 易欣泽当然懂颜雨的意思,但他就是不想离开。 “他不敢伤及无辜。”易欣泽言简意赅地对颜雨说。 打斗正值激烈之时,哪有时间和精力把话说得那么详细,不过好在他们之间很有默契,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能知道对方意思。 “还真是!”颜雨心中默想,之后继续攻击陈横。 在西盛荣州和西天垠湖,陈横追杀易欣泽时都是毫无顾忌,不管一旁的物品还是行人,他都不以为意。易欣泽也是刚刚发现陈横不敢伤及路人,所以他才会如此恋战。 发现陈横确实是这样的颜雨也是喜出望外,因为凭借这一点,牵制他没一点问题。 在鸾州的陈横不敢伤及路人,倘若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随意伤害一个鸾州人,就有可能引起种族之间的摩擦。 倘若真是那样,陈横没办法向炎离族交代。 不过这个优势也不是永久的,因为反应过来的路人当然会给他们留出足够的打斗场地,或者站在更远处的楼上来欣赏,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片刻之后,陈横占据上风。易欣泽和颜雨被陈横分开,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尽管他们继续一个进攻上路,一个袭扰陈横下盘,但效果大不如刚才。 陈横运行法力,横枪去扫易欣泽和颜雨,颜雨见状向后退了两步。 易欣泽原本不想后退哪怕只是一步,奈何陈横这招攻势太猛,不由得易欣泽不后退。 颜雨靠近陈横,用剑挡住他的枪,长剑和黑枪暗中较劲。之后,颜雨的长剑沿着陈横的枪身飞速切向陈横。 借此片刻之机,易欣泽运行周身法力,使出卓云拳里的直取苍龙。 卓云拳一般用在近战,与敌人距离很近时很是好用。不过卓云拳也不都是近战招式,例如直取苍龙。 话又说回来了,陈横的攻势也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紧接着,陈横转身运行法力,一招黑蛇出洞用枪直刺易欣泽,与此同时另一边用脚直取颜雨丹田。 陈横一招化解了易欣泽和颜雨的进攻势头。 之后,陈横的黑枪化作一条黑蛇,易欣泽对这招不仅仅是记忆深刻,简直是时时刻刻都被这招折磨着。 刚才,颜雨的剑招甚是精妙,易欣泽的直取苍龙也很是猛烈,但是陈横收枪转身,然后下面一脚向颜雨迅速踢来。 颜雨火速向一旁陈横的腿再也够不到的位置躲开,现在陈横的注意力多数在易欣泽那里,趁此良机,颜雨运行周身法力,继续进攻陈横。 颜雨余光发现易欣泽竟然愣怔怔杵在那里,一时令他惊恐万分。 原本易欣泽也像颜雨一样躲开即可,他却愣在原地。 发呆并不要紧,但陈横的黑蛇出洞就在脸上,呼吸之间就会袭来,这种时候发呆就是致命错误了。 “一二!”颜雨大声提醒易欣泽。 在与陈横对阵,而且还处于下风之时发愣,或许,也只有易欣泽了。 说不清楚什么情况,易欣泽就在此刻愣住了,他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地跳出很多与华绍辉有关的记忆。 听到颜雨的高声呼喊,易欣泽猛然回过神儿来,之后条件反射般竖剑挡住陈横黑枪爆发出的那条黑蛇。 陈横的黑蛇出洞威力很大,易欣泽长剑和枪相碰之际,他瞬间被弹飞。 陈横见状,哪肯错过这等良机,继续调动周身法力,给易欣泽补上一枪。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速之客 陈横的黑枪离易欣泽越来越近,这次易欣泽并没有发呆,但身处半空无处借力的他很难再做出应对。 千钧一发之际,颜雨从陈横身后迅速飞来。一道拳风迎面而至,陈横不得不伸出左臂保护自己面部。 与此同时,陈横的衣衫一角猛然挡住视线,陈横大感不妙,以迅雷之势拉下衣角以恢复视线。 之后,陈横看到一只孰湖已经飞远,上面坐着易欣泽和颜雨。 陈横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整理好的衣角,眼睛里除了怒气就是怨气,假如不是眼下天气越来越冷,他恐怕会当即扯下衣服然后撕成碎末。 陈横神情淡然地拿出乾坤袋,然后把黑枪放了进去,之后气急败坏地拿起衣角,用力塞进橙色的腰带里。 另一边,回头确认了几次陈横没有追来的颜雨终于送了口气。易欣泽却不像颜雨那样,他则是一脸懊悔,怕是为刚才的逃走而懊悔。 天色越来越暗,也越发地寒冷,为了稍微暖和一些,易欣泽和颜雨下了孰湖,走路去鸾州西部的炎离城。 今天的易欣泽和颜雨并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时不时地聊天,颜雨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偶尔会环视四周,以便陈横再次接近时能够第一时间发现他。 “这个……我……颜雨……”易欣泽仍是一脸懊悔。 易欣泽断断续续从嘴里蹦出了几个字,颜雨当然知道易欣泽为什么会吞吞吐吐,但他依旧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就像刚才易欣泽没有理会他一样,也不理会易欣泽。 “小雨?”易欣泽尝试着喊道。 颜雨不予理睬。 “小颜?”易欣泽依旧面露悔色。 颜雨左看看,右瞅瞅,易欣泽期待颜雨能够看向自己,可是颜雨的目光有选择性地跳过了易欣泽。 “小颜雨?”易欣泽强忍着笑容。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搞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颜雨忍不住乐了。 “颜雨,我刚才……”易欣泽一副要承认错误的模样,脸上的委屈呼之欲出。 “唉,不必了!”颜雨伸手打断了易欣泽,紧接着赶紧将手缩进袖里,然后继续说:“道理你都懂,就没必要讲出来了。再者说了,道理也不是用来讲给人听的,而是要懂得之后身体力行的。假如你懂得很多道理,却一个都不去实践,就算你能把道理讲出花儿来又有什么用呢?!” 颜雨能理解易欣泽为什么会发愣,也清楚他现在的悔意。 在与陈横缠斗易欣泽却在发呆的时候,颜雨好几次都想自己先跑,留下他和陈横继续“拼命”得了,否则结果定是他不想看到的那样。 更令颜雨气到冒烟的是,易欣泽他不听劝啊,就是要和陈横“拼命”。 想想刚才现在还有些后怕,颜雨觉得自己比易欣泽更傻,情不自禁地摇头笑了一下,他在嘲笑自己刚才的选择。 “颜雨,你突然傻笑什么?”易欣泽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缓解尴尬的机会,于是主动搭话。 “我笑我刚才忒笨了!下次再见你看到陈横就走不动道儿,就上去拼命,我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你爱拼拼去,陈横巴不得你那样呢,哼!”颜雨表情淡然地说道。 “啊…这…我知道你不会的。”易欣泽讨好地笑着说道。 “哦?是吗?你,怎么知道的?”颜雨嘴角上扬冷笑着反问易欣泽。 这下的气愤比刚才更尴尬了。 “颜雨,你看又下雪了,这雪花还挺好看的。”易欣泽快走两步追上颜雨说道。 颜雨没理会易欣泽,一脸凝重地看着前面的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易欣泽和颜雨白天骑孰湖,傍晚走路,晚上则找客栈避寒休息。 又是一天上午,他们来到鸾州最大的城市炎离城。热闹的街道上有各种各样的小摊,也有品种繁多的小店,更有将生意做进楼阁里的。 周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一路走来,炎离城比我们路过市集繁华多了去了。”易欣泽感慨道。 “那可不,炎离城是鸾州最繁华的城市,同时炎离族也在这里,当然热闹了。而且,炎离城一点也不比盛荣州和天垠湖差。”颜雨又充当了导游的角色。 “最近赶路有点急,我是又累又饿,你呢?”易欣泽问颜雨。 颜雨二话不说抬腿就走,没有理会易欣泽。 “什么情况,怎么又沉默不语了?”满是疑惑的易欣泽问道。 “怎么搞的,还能不能有点默契?!你说又累又饿,我带你去吃东西,你却呆在那里一动不动。能不能行动一致,能不能有点配合?!快点啊!”颜雨一脸催促易欣泽的表情。 “真搞不懂你!”易欣泽一乐,指了下颜雨说。 刚刚来到炎离城的不仅仅只有易欣泽和颜雨,还有其他不速之客。 “哎呦,哪股仙风把齐殿主您给请来了,哈哈。”一个百十余岁不过眼睛炯炯有神,气场极其不俗之人,看见齐德山就笑着迎了过去。 齐德山在炎离族的待客厅,再看那人腰间的绿色腰带,定是炎离族族长安维没跑儿了。 不过,在鸾州乃至喻隐之境很少有人称呼他的名字,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用另外一个名字称呼他。 “瑶林王,有礼,有礼,您最近可好啊?哈哈。”看到瑶林王带着安展意过来,齐德山赶忙起身笑着抱拳问候。 此时,炎离族族长瑶林王和太辰派殿主齐德山正在抱拳行礼打招呼,作为瑶林王的儿子安展意和齐德山的师侄高鹏涛自然不能插话打断。 “有劳齐殿主挂念,先行谢过。我自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只是有点担心齐殿主,您不远万里来到炎离族,想必路上很是辛苦吧?”瑶林王面带微笑地说。 “这点疲累不妨事,我原本就是奔波劳碌之人,哈哈。”齐德山也是笑容满面。 “齐殿主远道而来,这次定要在鸾州多歇息一段时日才好啊。”安展意面带微笑抱拳行礼,之后又向高鹏涛抱拳点头,以示招呼。 “那是自然。安公子,您比上次来我太辰派时更英俊了些!”齐德山脸上挂着一朵喇叭花,看安展意的眼神好似在挑女婿一般,假如齐德山有女儿的话,恐怕会立刻预定下这个乘龙快婿。 “齐殿主,您谬赞了。”安展意抱拳说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 志趣相投 “瑶林王您好,太辰派弟子高鹏涛有礼。”高鹏涛微笑着抱拳向安展意微微点头,之后又向瑶林王行礼。 “这位是齐殿主高徒吧,真是名师出高徒啊,哈哈。”瑶林王抱拳回礼。 “这并非我的徒弟,而是我师兄陶首领的徒弟。”齐德山一笑给瑶林王解释。 “哎呦,哈哈,是我搞错了,对不住了。失敬,失敬,小兄弟。”瑶林王赶忙抱拳致歉。 “瑶林王不必如此。”齐德山笑道。 高鹏涛随意一笑也抱拳回礼,示意无伤大雅。 身位炎离族族长,尽管不曾见过,瑶林王当然识得高鹏涛,也知道高鹏涛是太辰派首领陶奂的徒弟,他是故意说错。 见面打招呼嘛,哪能自己一个人把话全都讲完呢。 再加上瑶林王得知“认错”人之后诚心诚意地致歉,初在喻隐之境行走的年轻人哪能抵挡得住。要知道,向自己道歉的可是炎离族族长瑶林王啊! 当然,这招屡试不爽,瑶林王自己也是清楚的。 “齐殿主与鹏涛小兄弟此次前来是为了离阳矿石之事吧,哎呦,这可不好办了,真是不巧,炎离族和太辰派刚进行资源交换,现在一时恐怕难以凑齐啊。”接下来,瑶林王面露难色地说。 “瑶林王请宽心,我们这次前来并不是为了离阳矿石。”齐德山说道。 “哦?”瑶林王脸上瞬间全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转而是满脸惊讶。 “具体情况……”齐德山把追杀易欣泽的事情向瑶林王讲清楚。 “原来如此,齐殿主请放心,尽管我族内事务繁杂,不过抽调人手去抓人还不在话下。”说罢,瑶林王观察齐德山的眼睛。 “多谢瑶林王热情相助,您能允许我们再鸾州抓捕易欣泽已经足够,岂敢再麻烦您呢。”齐德山当然知道瑶林王只不过是交际中的日常场面话而已,谁当真谁就是个锤子,不过他仍然抱拳道谢。 “这样也好,如果齐殿主需要帮助,请千万不要客气。”瑶林王又把场面话说得非常漂亮。 “多谢,多谢。”齐德山再次抱拳表示谢意。 “父亲,齐殿主与鹏涛兄远道而来,想必很是疲累,不如先给他们接风洗尘,我们席间畅谈一番,不知您意下如何?”安展意小声询问瑶林王。 “哎呦呦,你看我这给糊涂的!齐殿主,鹏涛,请入席讲话。”瑶林王满面歉意地用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如此,我等也是却之不恭,多谢瑶林王。”齐德山抱拳说道。 “多谢瑶林王美意。”高鹏涛同样抱拳道。 瑶林王和安展意都是面带微笑,弯腰低头请齐德山和高鹏涛入席。 瑶林王和齐德山,一个炎离族族长,另一个是太辰派殿主,身份地位可想而知。 瑶林王却对齐德山尤其客气,原因是因为齐德山是太辰派的殿主,而炎离族实力不如太辰派。更何况,炎离族每年和太辰派交换资源都会被各种压价。 在喻隐之境,坐拥丰富资源自然难得可贵,但资源是需要实力来保护的。否则,就是应了那句古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世间的一切都如天上的太阳一般,有晴,也会有阴。 如炎离城这般繁华的城市也有萧条的街道,这不,一个小破旧的客栈就开在一条脏乱差而且有些许阴暗的巷子里。 “齐德山说根据陈横提供的情报,颜雨那小子和易欣泽逃到了鸾州,而且他们的目的地很有可能就是炎离城。”一个昏暗且窗帘全遮的房间内,闻人云对公玉润说。 “我们来鸾州是来办事的,又不是来坑蒙拐骗的,有必要住在这种客栈吗?”公玉润一脸嫌弃。 “可我们是来做掉颜雨的。这是炎离族的势力范围,我们不打招呼就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上有所动作,肯定不妥。再者说了,人们对我不悱族成见颇深,我们要注意回避才是上策。”闻人云又说。 “你说的我都懂,可我就是忍不住发牢骚,你看这都什么条件啊?!”公玉润眉头紧锁,看了看周围,这房间简直不忍直视。 “为了任务你就忍忍吧。”尽管和公玉润既是师兄弟又是老搭档,不过总劝慰一个大男人,闻人云也没那么多耐心。 “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任务什么都敢肯做,伤痛流血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可是这环境着实令人作呕。”公玉润脸上是苦不堪言的表情。 “假如完不成任务,那就不是令人作呕那么简单了。”说罢,闻人云嘴角稍微一动,接着转身掀开窗帘看向外面,对于公玉润的满腹牢骚,想必他心里也很厌烦。 听到闻人云这么说,公玉润没有再抱怨什么,他从一进这家客栈就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我去调查颜雨行踪时让你买的御寒衣物和夜行衣你买了吗?”闻人云一边在窗外寻找着什么,一边问道。 公玉润回答说:“都买好了,夜行衣还是纯棉的,穿在外面还可以保暖呢。这鸾州的天气,真的是……” 看到闻人云转头看着自己,公玉润赶忙闭嘴不再说话。 齐德山已经向炎离族族长打过招呼,他将带领诸多太辰派弟子追杀易欣泽。 陈横是炎离族排名第二的杀手,又是鸾州本土族群蛇族之人,他可以利用鸾州的各种力量让易欣泽和颜雨无处遁逃。 不悱族的闻人云和公玉润虽然没有办法在阳光之下追杀颜雨,不过他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再加上他们恐怖的修为,颜雨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以往,不论在寒宇山庄还是护玉阁,都有地方势力暗中偏袒易欣泽和颜雨,在鸾州则完全不会,不知道易欣泽和颜雨要如何过眼下这关。 一个面馆里,易欣泽和颜雨正在吃面,除了两碗面,他们还要了一盘小咸菜。 “颜雨,你有没有闻到整个面馆里都是肉香味?”易欣泽面带微笑地问颜雨。 “想吃肉了?”以往都是颜雨看见肉就要吃,难得见易欣泽主动提出要加肉,他当然得摆足了谱。 “那倒不是,不过这肉味一直往我鼻子里钻,不信你闻闻。”说着,易欣泽伸出左手把馋味煽到颜雨那边,之后易欣泽盯着颜雨的喉咙,但凡他咽口水,这事就成了。 果不其然,颜雨喉结一动,易欣泽心里暗喜。 “得了吧,就这盘小咸菜还多花了一文呢。”谁承想,颜雨果断拒绝,态度还很是坚定。 “啊?!”易欣泽很是惊讶,除了这个字,他很难再想出附和他心境的词语了。 “出门在外,要好好计划,否则面都没得吃。而且,你花钱大手大脚的,什么事都按照你的意愿,那我们只能张嘴等着喝西北风了。”颜雨说道。 “切,小气就小气了,还那么多理由。小咸菜和面也很搭,也是我的最爱!”易欣泽给了颜雨一个白眼。 易欣泽和颜雨志趣相投,都是那种有什么吃什么的人,有山珍海味自然最好,假如没有,干粮也会越嚼越香。 第二百六十九章 难于登天 吃饭的最佳状态是六成饱,吃少了饿得快,吃多了会犯困。尤其是吃饱之后的一段时间,脑子会变得尤其地懒散。 倘若饭后有其它事情,那么最好吃六成饱。假如没有别的安排,当然是随自己喜好了。 饭后的易欣泽和颜雨在街上走着,他们的目标是人多热闹的地方,以便能够获取和黯月断剑有关的消息。 “一二,我们现在还是别去茶楼酒楼什么的地方了。”颜雨说。 “也不是一定没有结果,我们的运气不会每次都那么差劲的。”易欣泽给颜雨解释。 “你理解错我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我刚刚没有吃饱,去了茶楼或者酒楼恐怕控制不住自己再加一顿。”颜雨一笑之后说。 “吃碗面六七成饱就行了,再多就吃顶了。你也知道,吃顶了可比饿着更难受。”易欣泽提醒颜雨不要忘记即使易欣泽都想忘记的痛苦经历。 “好吧,去倒是可以,但是假如我想消费,你一定要拦住我。”颜雨一脸认真。 “假如拦不住你呢?”易欣泽很认真地问。 “那你就严厉一些,不论如何一定要拦住我。”颜雨回答。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不听劝,我能捶你吗?”易欣泽一脸好奇地等着颜雨的答案。 “太过分了吧!不就是刚才没有点肉菜吗,但不是还加了个小咸菜吗,你就这么记恨我?没机会创造找机也要捶我?”颜雨瞪大眼睛质问易欣泽。 “哈哈,我和你闹着玩儿呢,哈哈。”易欣泽一乐,接着又说:“走吧,去人多的地方试试运气,我们的运气不会总这么差的。” 当然,易欣泽和颜雨的运气不会总是如此差劲,还有更差劲的。 “师父,前面是易欣泽那个小贼,他身旁的就是颜雨,一准儿是他们俩没错。”于佑远很是机灵,大街上一眼就认出了易欣泽和颜雨。 “鹏涛、维才,你们跟我来,剩下的绕到南面那条大路去堵易欣泽。”说罢,齐德山快步冲了出去,紧接着高鹏涛和孟维才也跟了过去。 于佑远是太辰派最聪明的弟子,同时也是陈兴贤安插在齐德山身边的眼线,现在陈兴贤势力已经荡然无存,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四处飘荡。 眼下,留给于佑远唯一的出路就是抓住易欣泽将功赎罪,再次取得齐德山的信任。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改变在太辰派处处受排挤的现状。 在抓陈兴贤的时候,陶奂亲口答应过所有弟子都是太辰派的好弟子,所以不会为难之前陈兴贤势力的人。可齐德山一直无视于佑远,不论他在齐德山面前如何表现。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信任这种东西,原本就很难获取,更何况是背叛之后的信任,更是难于登天了。 在齐德山看来,于佑远任何积极行为都是目的不纯的刻意为之。 于佑远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原因很简单,这次立功又没有获得齐德山的青睐。 另外,之前齐德山亲口说过,以后抓捕易欣泽的过程中各个小组都不准分开行动,这次齐德山却把高鹏涛和孟维才都调走了,剩下他们三个该不该全力以赴呢。 于佑远一时有点小纠结。 “佑远,发什么愣呢?”见于佑远原地发呆,马飞试探性地问他。 “哦,没有。”回过神来的于佑远赶忙否认。 “马飞、佑远,齐师叔已经跑出去有一会儿了,不如我们也动身?”另一个太辰派弟子提议。 “哦,对,对,对!”于佑远和马飞一同答道。 之后,于佑远、马飞和那个太辰派弟子向左跑去。 此时的易欣泽和颜雨还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他们自顾向西走着,顺便欣赏街道两旁热闹的场景。 “易欣泽,你这个师门败类,还不束手就擒,乖乖跟我回太辰派!”齐德山、高鹏涛和孟维才拔剑在手,在易欣泽这个太辰派“叛徒”的身后,齐德山义正言辞地说道,一下子把己方放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走在大街上,尤其是喧闹的街道上,假如有人喊“哎”、“侠士”、“英雄”之类称呼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不予理会是最好的选择。 但假如别人喊的是你的名字,那就另当别论了。 再者说了,这个声音易欣泽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在太辰派听到过无数次。 说来奇怪,易欣泽对太辰派的感情真是的复杂至极。起初,易欣泽无缘无故来到喻隐之境的时候,尽管有些恐惧,可他不得不去太辰派寻找回去的方法。 接下来,易欣泽慢慢熟悉了太辰派,也变得离不开太辰派了。这时,他却成为太辰派的叛徒,不得不千难万险地逃出太辰派。 现如今,追杀易欣泽的齐德山等人口口声声要他回太辰派,易欣泽感觉非常讽刺。 易欣泽肯定要再回太辰派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易欣泽和颜雨都抽剑转身,定睛一看,不仅仅有齐德山,还有太辰派的精英弟子孟维才,和历练小组实力拔尖的高鹏涛。 齐德山再没多余废话,当即调动法力,一招苍龙出海直取易欣泽。 齐德山的修为是索映神,现在大约到了中后期的样子,不要说在太辰派数一数二,就是整个喻隐之境,修为在他之上的人也为数不多。 刹那间,天空黯淡无光,四周尽是可以直观感受到的力量。齐德山手中之剑的剑尖,那股力量更甚。 呼吸之间,齐德山的剑尖出现了一柄和周围环境相差无几的剑气,不用心观察还真很难看到。不过,这股剑气根本不用看见,即便毫无修为之人也可以感受到。 剑气火速飞向易欣泽,易欣泽来不及多加思量,调动法力向一旁跳开。 另一旁的颜雨原本想和齐德山过几招,谁会想到,齐德山的实力竟如此强大。他也和易欣泽一样,只有运行法力躲开,他们两个完全没有信心接下这招。 齐德山的苍龙出海威力如此之大,即便没有击中目标,打在一边的房屋上,房屋恐怕也会一分为二。 更加令人震惊的是,齐德山发出的剑气在没有击中易欣泽之后快速调转方向,现在是一招霸气横扫,向心神未定的易欣泽和颜雨袭来。 第二百七十章 近乎绝境 遇到危险,人会条件反射般地选择逃跑,因为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但是,逃避只会扩大危险造成的影响,直至完全为危险所控。 危急关头,尤其是威胁到身家性命的危险之时,逃避百分百是死路一条,迎难而上或许会有一丝生机。 这柄由剑气构成的剑横扫范围很广,易欣泽和颜雨躲避的可能微乎及微。易欣泽也想到过逃跑,但他一早就发现了右边冲过来的于佑远三人。 这下,易欣泽和颜雨的处境当真是近乎绝境。 没有更好的选择,当然,易欣泽也没有选择。他果断双手握住剑柄,运行全身法力汇聚于剑上,竖剑挡住齐德山的苍龙出海。 奇迹一向只属于相信并从未放弃过寻找的人,万年的历史之中,从无例外。 没错,易欣泽竖剑挡住了齐德山索映神修为出发的苍龙出海。不过,不仅仅只有易欣泽,颜雨也是运行了全部法力,与易欣泽一同挡住了这招。 一个闪电的时间之前,面对齐德山用法力操控的苍龙出海,颜雨深知他们躲无可躲。他们北边是高楼,南面有太辰派弟子,北边就不用多说了,向北边逃跑会把背后留给敌人。 强行飞行倒是可以暂时躲避,但齐德山必定会有后招,那时在空中就更难接下苍龙出海了。 尽管易欣泽和颜雨并没有任何商量或者暗示,可他们做出的选择出奇地一致。 想要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解决险境自然是绝无可能,此时的易欣泽胸前如翻江倒海一般,一股腥味各种尝试突破他的喉咙,好歹被易欣泽强行压住。 易欣泽嘴里酸水直淌,同时还夹杂着少许铁腥味。 不过易欣泽面无表情,他淡淡地看向和他一起挡下这招的颜雨,颜雨也是一脸轻松地看着自己。 易欣泽和颜雨很有默契,脸上的表情也是出奇地一致。估计颜雨胸中也是波涛汹涌吧,只是他也不愿在搭档和敌人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易欣泽和颜雨合力挡下齐德山的苍龙出海,齐德山、高鹏涛、孟维才一时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时愣了一下。 于佑远、马飞和那个太辰派弟子刚冲到易欣泽和颜雨附近,看到眼前这一幕当即停下脚步,不知道那个太辰派弟子停下的原因是什么,但于佑远和马飞的是因为震惊。 缠斗之时最致命的就是分神,这无异于给敌人可趁之机,倘若敌人准确无误地抓住这个机会,走神儿的人定会凶多吉少。 对战之中没人会错过这种机会,只不过易欣泽和颜雨把这个机会用在了逃走,而不是攻击上。 尽管险之又险,但易欣泽和颜雨接下了齐德山的苍龙出海。而且抓住转瞬即逝的良机,骑上孰湖向北飞去。 齐德山等人愣住也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之后,他们也骑上孰湖去追易欣泽和颜雨。 易欣泽和颜雨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笑,似乎都在夸对方配合得当。 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因为齐德山等人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一二,他……”颜雨刚要开口说话,接着喉结一动,咽了一口口水,压住了顶上来的那股劲儿,接着大声说道:“他们就在后面。” “我们得赶快想办法甩掉他们。”易欣泽回答颜雨。 易欣泽和颜雨不知道怎么做,但他们很清楚,越晚甩掉齐德山等人就会越危险。 易欣泽向下一看,心里顿时明白他们来到了炎离城北边,再往北不远就出了炎离城。下面的街道比城内的窄许多,而且狭窄的街道两旁还堆放着许多杂物,显得更加拥挤。 “颜雨,下面街道既狭窄又错乱,我们可以利用街道的杂乱无章甩掉他们。”易欣泽提高声音,对骑着另一只孰湖的颜雨说。 “好。”说做就做,颜雨立刻骑着孰湖向下俯冲。 易欣泽和颜雨落地之后放飞孰湖,之后能有多快就有多快地向西跑去。齐德山一行人也跟了过来,下了孰湖等齐德山的指令。 “易欣泽又进了乱巷之中,这次我们不能分开,都跟我来。”思考片刻之后,齐德山决定不再分开,之后又说:“鹏涛,把你的烟花放了,告诉城内其他人我们的位置。” 齐德山自己也有烟花,但他伸手去拿乾坤袋时突然想起,他的烟花已经在刚才遇见易欣泽和颜雨的地方放过了。 于佑远心里暗暗不爽,因为齐德山之前都是佑远长、佑远短的。现在,于佑远也只能把这些委屈都放在心里了。 错综复杂的街道是天然优势,易欣泽和颜雨当然不会放弃,他们见到路口就拐,具体向左还是向右,也是随机选择的。 为了甩开齐德山等人,易欣泽和颜雨很是卖力地奔跑着。 “一二,一直这么跑也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甩掉他们,跟我来。”颜雨提议。 “好。”易欣泽很是信任颜雨。 颜雨沿着原来的方向继续跑,到了路口也没有再拐弯。易欣泽看着前方,余光留意着左右两侧,尤其是右侧的颜雨,他不知道颜雨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来这里。”气喘吁吁的颜雨停下脚步,打开一扇小门钻了进去。 “这儿?”尽管易欣泽非常信任颜雨,但是看到颜雨这么做,他还是免不了犹豫片刻。 “快!”颜雨伸出头,看向他们刚才来的方向,没有看见齐德山等人的影子,他放心了一些。 之后,易欣泽也学着颜雨的样子,迅速钻了进去。颜雨轻轻关上小门,似乎从来都没有打开过一般,至少今天是如此。 颜雨带易欣泽进的是一个杂物间,这样的杂物间家家户户门口都有,都是用几块板子搭建的。大家也像商量好了似的,里面都放满了破旧的生活用品。当然了,更多的还是灰尘。 钻进杂物间的易欣泽和颜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即使被灰尘呛得想咳嗽也只能强忍着。 因为这个杂物间非常隐秘是没错,但是如果被发现,要么活活被抓住,要么拼个鱼死网也不一定破。 杂物间内很是安静,易欣泽和颜雨一动不动,因为轻微的动作都有可能发出声响。 紧接着,是一串脚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很显然是齐德山等人的,他们在不远处的路口停了下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 占卜之术 “嗯,跑哪儿去了?!”齐德山小声嘀咕。 “齐师叔,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呢?”高鹏涛向齐德山询问。 “检查各个小巷,看他们是否有留下脚印什么的。”短时间内,齐德山给了最合理的命令。 “是,齐师叔。”高鹏涛、孟维才、马飞和那太辰派弟子回道。 “遵命,师父。”于佑远抱拳回答。 说罢,高鹏涛、孟维才、于佑远、马飞和那个太辰派弟子分头检查各个小巷。 齐德山等人的对话,杂物间里的易欣泽和颜雨听得清清楚楚。透过杂物间小门的缝隙,易欣泽还看到了高鹏涛的小腿。 越想寂静无声,就偏偏会发出声响。由于刚才快速奔跑,易欣泽的心跳声很大,咚咚咚咚,非常清晰,而且震山一样响。 易欣泽憋住一口气,然后用手捂住左胸,但心跳声比之前更大了。一瞬间,易欣泽汗如雨下,他担心只有一门之隔的高鹏涛因此发现自己。 易欣泽的心真真儿的提到了嗓子眼,而且随时都有跳出来的可能。 紧接着,易欣泽就不再担心高鹏涛会听到自己咚咚咚咚的心跳声。尽管,易欣泽的心跳声也没有比刚才小多少。 刚才易欣泽和颜雨是一块跑的,而且速度一致,都是快速奔跑,易欣泽的心跳声很大,没理由颜雨的心跳声不大。既然易欣泽只能听到自己的而听不到对面颜雨的心跳声,那么,一门之隔的高鹏涛也不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错,颜雨也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也很大,但同样没有听到易欣泽的心跳声。 “齐师叔,并没有找到他们留下的任何线索。”高鹏涛过来抱拳向齐德山禀报。 “嗯,”齐德山点点头。 “禀报师父,没发现任何踪迹。”于佑远抱拳行礼,向齐德山毕恭毕敬地汇报。 齐德山环顾四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没有理会于佑远。 “这边,都跟我来。”说罢,齐德山向西跑去。 齐德山也不知道他们向哪个方向跑了,不过总归要选一个方向,因为这样还有一丝机会。 易欣泽刚要出来,颜雨立刻用右手拉住他,然后左手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不要出去,也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齐德山等人并没有再回来,当然,颜雨如此小心也没有任何问题。在生死关头的选择上,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又过了一会儿,杂物间的小门才慢慢打开,慢慢伸出两个脑袋,一个看向左边,一个观察右边。 易欣泽和颜雨走了出来,之后不约而同地都松了口气,然后咳嗽了几声,杂物间里确实有点呛。 “我发现,能痛痛快快地咳嗽也是一种幸福,啊不,是非常非常幸福的事情。”咳嗽过之后的颜雨感慨道。 “是啊。”咳完之后,易欣泽也直起了腰。 一时间,易欣泽和颜雨很有默契地一同大笑起来,还用手指着对方。 易欣泽和颜雨的脸上,不对,是全身上下都是灰尘,此时此刻的他们用灰头土脸形容恰当再恰当不过。 之后,易欣泽和颜雨意识到自己也和眼中的对方一样,然后一边笑一边擦着脸上从一旁小杂物间带出来的灰尘。 齐德山一行人的追杀很是凶猛,刚刚逃过一劫的易欣泽和颜雨暂时能够喘口气儿。 俗语有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但是要做到这句话,其中的风险用脚都能想象得到。 “尽管知道齐德山非常厉害,但我没想到他竟厉害到这种程度,接下刚才那招后,我的胸口说不出的难受。一二,你怎么样?”颜雨问。 “我也一样。”易欣泽回答说。 “那你刚才打斗时为什么没说出来?”颜雨一脸疑惑地又问。 “当然不能把自己的状况透漏给敌人了!”易欣泽理所当然地回答。 “只有这些吗?”颜雨继续问易欣泽。 “要不然还有什么?”易欣泽反问颜雨。 “就没有怕我担心?”颜雨问道。 “你当时为什么没表现出来?”易欣泽继续反问颜雨。 易欣泽和颜雨的背影越来越远,他们两个的谈话声也越来越小。 没过一会儿,他们又折返回来,再次钻进那个杂物间调息,好让法力恢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易欣泽和颜雨再次从杂物间出来,他们走出来后的第一件事都是拍落身上的灰尘。 “一二,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之后,颜雨问易欣泽。 “我们往北走,离开炎离城,你觉得怎么样?”易欣泽回答说。 “怎么,不去炎离城打探黯月断剑的消息了?”颜雨又问。 “打探黯月断剑的消息固然重要,但是现在炎离城内危险重重,我们不能明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易欣泽说道。 “其实我也认为现在再去炎离城不合适了,因为我们刚来炎离城就遇到了陈横,这不又遇到了齐德山一行人,我觉得我们的运势并不在炎离城。”颜雨伸出左手,大拇指分别碰了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然后又倒序来了一遍。 “哎哟,颜大仙人,您什么时候修习的占卜啊?”易欣泽一乐后问道。 “看来还蛮有用的,只要我说出推理时加上这个手势,别人就会认为我懂得占卜之术。”颜雨继续做占卜的手势,接着又说:“说出来你可能不敢相信,我已经可以占卜出人的心理了。” “得了吧你,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易欣泽笑道。 之后,易欣泽和颜雨向炎离城北门走去。 旅行的意义有两种,一是四处走走、见见世面。这种就比较简单了,到了有趣的地方,当然,首先是自己比较喜欢的地方,游山玩水、品尝当地美食。 第二种是当你旅行时,看到一处风景而心生感悟,品尝美食也能联想到当地的历史文化。 这两种意义从表面上看是一模一样的,但旅行的核心意义是什么,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两者并没有谁对谁错,更没有肤浅和透彻之说,因为简单即为纯粹。 易欣泽和颜雨去了很多地方,假如由于被追杀而不得不四处逃窜也算作是旅行的话,那么易欣泽和颜雨姑且算是来炎离城旅游的。 易欣泽和颜雨去炎离城北门的路上,遇见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眼前有很多人都在排队,尽管人乌央乌央的,不过乱中有序,而且没一个人试图插队。 显然,这些排队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冤家路窄 队伍开始的地方是一家饭馆,名字叫喻隐卤味饭。眼前这阵势足以说明这家饭馆一定很棒,如果担心是饭馆老板请的饭托,你可以闻一下空气中弥漫的卤肉香味。 颜雨一经过这里就走不动道儿了,非要拉着易欣泽一起尝尝不可。 “不是刚吃过午饭吗,怎么又要吃东西?”易欣泽伸长脖子,越过人群看了过去,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饭馆,才会有这么多人排队。 易欣泽没一点要劝颜雨的意思,他刚才那句话就像小孩子念文章一样,只是为了念出来而已。 再看易欣泽,哪里用得着颜雨拉他,他不由自主地向饭馆走去。 “啊…这,不是让你劝住我的吗,你自己怎么反倒这么积极?”颜雨有点疑惑。 “我是应该劝住你不能胡乱消费,但美食面前怎么能算是胡乱消费呢?如果不品尝一下,保不准会后悔,到那时我们再跑回这里品尝吗?划不来的!”易欣泽解释道。 “这样也行,我发现你做一件事和不做一件事,都有非常充分的理由。”颜雨很是“佩服”易欣泽。 “快点吧,这香味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易欣泽催促颜雨。 “走!”颜雨和易欣泽一样,也是绝不会错过美食的人。 易欣泽和颜雨走向喻隐卤味饭,饭馆老板和伙计都忙得不可开交,压根没时间回答其他客人的问题。或许,这就是即便这么多顾客也没人插队的原因吧。 “小伙子,你俩站在那儿即使到天黑也买不到的。”一位慈祥老者对易欣泽和颜雨说。 “哦,您误会了,我想看看卖的都有什么,另外问一下价格?”易欣泽回答。 “没错,我们没想插队,就是想问问,如果我们现在去排队,轮到我们时还能不能买的到。”颜雨看了一眼后面排队的人那么多,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饭馆老板和伙计都很忙,恐怕没时间回答你们的问题。不过呢,我总在这城北卤味饭吃,放心吧,这家饭馆价格公道,十几年都没涨过价。关于能不能买到,我只知道假如不排队,就连买到的可能性都不会有。”老者给易欣泽和颜雨说明情况。 “多谢老者指点。”易欣泽点点头笑道。 易欣泽和颜雨一时非常佩服这位老者,因为他的话既有很强的逻辑性,又充满了智慧。 “敢问老者,这家饭馆明明叫’喻隐卤味饭’,您刚才为什么说’城北卤味饭’,是之前改过名字吧?”颜雨抱拳行礼问道。 “你们不是本地人,不知道也属正常。”老者看了看易欣泽和颜雨的腰带,继续说:“这家饭馆从一开始就没改过名字,只不过它在城北门口,所以本地熟客都称之为’城北卤味饭’。不仅如此,不单单名字没有改过,价格也一直没有变动。哦,如果非要说饭馆的什么东西有所改动的话,那只有味道了,而且每次的改动都比之前更好。” “多谢老者。”寻得机会,颜雨赶忙抱拳插话,之后立刻带易欣泽去队伍后面排队。 易欣泽和颜雨早就想去排队了,但是老者正在讲话,冒然离开不太合适,于是就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听老者说喻隐卤味饭的事情。 尽管人多,但饭馆的速度却是不慢,让焦急的等待过程稍微令人舒适了些许。 排队等待是一件很令人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在卤肉香味的环绕下。 易欣泽和颜雨也没心思聊天,只顾伸头看向队伍的开端,看到又有一位顾客拿着饭馆装好的卤肉饭离开,易欣泽和颜雨心里就是一阵欢喜,因为离自己又近了一点。 喻隐卤味饭的店并不大,倘若所有顾客都在这里吃肯定不行,所以他们请木匠雕刻碗筷,并给已购买的顾客发一张卡片,下次把碗筷和卡片一块拿来,还能优惠一点。 没人能想得到,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行业竟然能够合作,不过喻隐卤味饭做到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你吃不了的苦别人能吃,你做不到的事别人能做! 饭馆从上午开门,一直到晚上人都是这么多,尤其是午饭和晚饭这两个时间点,假如你想在店里面吃,恐怕运气得非常好才行。 转眼就到了傍晚时分,另一边的闻人云和公玉润也有些饥饿,就出来吃点东西。 闻人云和公玉润径直向喻隐卤味饭走来,这家饭馆味道好他们是知道的。他们来鸾州的时间不长,不过每次都是在这家饭馆吃饭。 闻人云和公玉润也是入乡随俗,没有因为自己修为高而强行插队,自觉地到队尾走去。 易欣泽和颜雨都没有看到闻人云和公玉润,就像他们也没有看到易欣泽和颜雨一样。 排队时,颜雨排在易欣泽前面,因为易欣泽抢不过颜雨,而且一直都是如此。 “一二,你吃什么,想好了没有?”终于,他们前面还有几个客人,颜雨提前问易欣泽。 此时颜雨都不带回头的,眼神被不远处的卤肉饭给牢牢拴住。 “你吃什么给我买什么就行。”担心颜雨听不到,易欣泽故意提高了声音,毕竟,周围各种聊天声、谈笑声不绝于耳。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吵杂声,才让排队等候的人至于不那么无聊。 “算了,我还是要一个和你不一样的吧。”易欣泽转念想到,要两份不一样的比较好,因为即便易欣泽和颜雨的饭一样,也保不齐颜雨会吃易欣泽的,尤其是这种美食。 用颜雨的话就是——“好东西要分享,这样大家都开心。什么?我们两个的一样?那你也可以吃我的啊!你尝尝,一定和你自己的味道不一样!” “你听到了吗,颜雨?”易欣泽又提醒了颜雨一下。 “听到了,点两份不一样的也是再好不过。”颜雨一下子想到了吃的时候,一想到相当于吃了两种卤味饭,颜雨就抑制不住地有点小开心。 “嗯,别搞忘记了。”易欣泽又嘱咐了颜雨一句。 “放心,这件事交给我,绝不会出错的。”颜雨答道,他眼睛看着牌子,在思考要吃什么。 第二百七十三章 巧之又巧 喻隐卤味饭虽然生意红火,不过种类不多,只有六种,两个素菜四个荤菜,从一开始就只有这六种。 一家饭馆想要留住顾客,除了味道好之外别无它法。喻隐卤味饭在味道上精益求精,甚至可以说是追求极致。 颜雨正在挑选两种有眼缘儿的卤味饭,谁承想,闻人云和公玉润提剑杀了过来。 在嘈杂的环境中,人总能听到两种声音,一种是离自己近的,另一种就是自己关心的。 易欣泽只喊了一次颜雨的名字,可就是这次,巧之又巧被闻人云刚好听见。 随后,闻人云和公玉润离开长长的队伍,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换上夜行衣。两人抽剑在手,一前一后向颜雨冲去。 曾几何时,闻人云和公玉润同为不悱族的实力干将,是不悱族族长颜彦的左膀右臂。 那时,不悱族以一己之力和喻隐之境其它十几个势力在梧桐山大打出手。后来,黯月剑一断为二,不悱族族长颜彦被黯月剑反伤,回到不悱族后被龚熙寒和莫扶欢秘密关押。 龚熙寒和莫扶欢都是不悱族六大长老之一,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趁势上位。最终,还是给他们等到颜彦受伤,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 颜彦被关起来后,一直没有把黯月断剑交出来,谁也不知道他把剑柄那部分黯月断剑藏在了哪里。 龚熙寒和莫扶欢废了颜彦的修为,天天对他严刑拷打,把他折磨得没有人样更是家常便饭,但颜彦愣是没往外吐一个字。 不悱族族长颜彦被关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中,只有几个火把勉强提供照明。颜彦的头发散落着,遮住了他大部分无精打采的脸。 颜彦每天都被折磨,每天都生不如死。假如哪一天颜彦被龚熙寒和莫扶欢折磨致死,对颜彦来说还真是赚到了。 不错,人的阴暗面一旦表现出来,就是如此残忍! 令人禁不住地思考的是,到底什么样的意志力才配为颜彦所拥有。 其实答案简单不过了——颜雨。 龚熙寒和莫扶欢在不悱族声望很足,不过在颜彦刚被关押时,他们的声望还没有强到能立刻杀死颜彦和颜雨,并且获得族人的支持。 所以龚熙寒和莫扶欢慢慢经营,壮大势力。 不悱族有六大长老,何听落和郝皓在梧桐山之中不知所踪,另外两个长老是简饶空和叶舒雪。简饶空始终忠心于颜彦,慢慢地被龚熙寒和莫扶欢势力消耗殆尽,最终被秘密处死。 叶舒雪一直身处中间,不偏向任何势力,她只为不悱族全心全意地效力。 颜彦被秘密关押,简饶空被秘密处死,唇亡齿寒,叶舒雪在不悱族的境地岌岌可危。 颜雨刚开始被简饶空保护,再加上他自己装疯卖傻,以及碍于族内舆论压力,龚熙寒和莫扶欢并没有将颜雨置于死地。后来由叶舒雪刻意维护,颜雨才能够幸免遇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再轴再犟的人也会懂得人情世事——两个势力争斗,最先牺牲的往往是中间势力,因为中间势力意味着摇摆不定,这种不稳定因素,在紧要关头总会坏大事。 可惜的是,此时的叶舒雪已经没有能力与龚熙寒莫扶欢势力相提并论了。于是,叶舒雪悄咪咪将颜雨送出不悱族,这也是她唯一能为不悱族做的。 地牢里,颜彦十几年都没外界的任何消息,他不知道要如此到什么时候。尽管经常游走于绝境之中,但颜彦从未吐露半个和黯月断剑有关的信息,否则,他和颜雨的性命早就被人随意拿去。 龚熙寒和莫扶欢秘密关押颜彦的事情在不悱族内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又能如何?事情的真相从来都没有重要过,重要的是维护真相的实力。 简饶空维护了真相,不过各种尝试未果。后来,简饶空势力遭受打压排挤,直至凋零,简饶空也被秘密处死。 叶舒雪想维护真相,同样被龚熙寒和莫扶欢势压一头,她除了保持沉默别无他法。 现在看来,叶舒雪的选择十分正确。如果她和龚熙寒莫扶欢势力正面硬刚,或许她和颜雨的小命早就没了。 身为颜彦的左膀右臂,看到简饶空和叶舒雪都抵挡不住龚熙寒莫扶欢势力,闻人云和公玉润也只好“良禽择木而栖”。 闻人云和公玉润的修为相差无几,都是索映神修为,只是公玉润的其揣拳更胜一筹。 闻人云和公玉润是老搭档,行动或者日常生活中公玉润都比较善于听从闻人云的意见,因为闻人云在不悱族的声望更高,人缘更好。 闻人云的剑划破空气向颜雨后背刺去。 易欣泽感觉后面有阵阵冷风,现在是傍晚,此时的鸾州会越来越冷,所以易欣泽对背后的冷风并没有多虑。 谁承想,一把剑迅速进入易欣泽的余光之内。很明显,这把剑的目标是颜雨。 这短暂的一刹那,易欣泽怎么会有时间提醒颜雨?! 即便现在易欣泽提醒了颜雨,那他反应也需要时间。那时,这把剑恐怕不会给颜雨机会。 易欣泽运行法力,将其汇集于右小臂,向右移动一个身位后,用右小臂去撞右侧的剑。 易欣泽心中很是清楚,当自己小臂撞到,这把剑已经向前飞了一段距离,那就刚好可以撞开拿剑的人。至少改变剑的位置,不让颜雨受伤是完全没问题的。 恰如易欣泽所料,他的右小臂撞在了闻人云的胳膊上。闻人云吃力,他的剑不由自主地偏移了一小段距离。 “唰”的一声,一把剑出现在颜雨右侧视野内。机灵的颜雨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赶快转身,与此同时从乾坤袋中把剑快速拿了出来。 公玉润就跟在闻人云身后不远处,看到有人缠住闻人云,公玉润原本是后位补剑,现在改成继续向颜雨直刺。 当颜雨转过身来,估计也很难反应过来。再者说了,公玉润是索映神修为,再加上有备而来偷袭措手不及的颜雨,这一来二去,不利因素太大太大。 第二百七十四章 城北惨斗 易欣泽继续调动法力,用出卓云拳里边的天机盾。易欣泽挡开闻人云的剑,同样是有备而来打措手不及,所以暂时稍占上风。 易欣泽调动法力组成盾牌的模样,震开闻人云后继续去阻挡公玉润。 公玉润见这招已经震开闻人云,当即不敢小视,收剑调转方向去攻击易欣泽。 紧接着,颜雨转过身来,运行法力和闻人云打斗。 公玉润调动法力,剑飞速向易欣泽刺来。以公玉润的修为,正面刺破易欣泽的天机盾,他自己还是很有把握的。 易欣泽现在的修为是推予仙,且不说突破推予仙后是修远神,再之后才是索映神,就连什么时候能突破推予仙还是个未知数。 公玉润的剑闪电般向易欣泽刺来,愈发逼近易欣泽。 单靠天机盾,易欣泽怕是接不下公玉润这招。 就在此时,易欣泽左手已经从乾坤袋里拔出剑。他左手反向握剑,顺势挡开公玉润的剑。 两剑相撞,顿时出现数十个火星。 这一系列动作都发生在意识之下,所以时间极短。旁边排队的顾客停顿了一两个呼吸的时间才反应过来。 “有人闹事了,快离开这里啊!” “啊!这时候打什么架啊,马上就轮到我了!” “老哥,你记得你在谁后面排着啊,反正我是排在你身后的!” 诸多排队的顾客片刻之间不见踪影,也有的人到现在还惦记着自己排队的位置。 喻隐卤味饭的老板见过太多这种事情,于是关上门窗,免得他们打到店里来。 易欣泽和颜雨拿着横剑和纵剑,应对都是索映神修为的闻人云和公玉润。在这场对战中,没人知道纵剑和横剑能否给他们带来帮助。 闻人云运行法力,使其环绕在剑的周围,形成一个非常漂亮的光环。正如美丽的花朵同时也非常危险一样,此时此刻闻人云剑的破坏力极强。 闻人云由右下至左上,在剑划过的空中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 刚和索映神的齐德山交过手,所以颜雨清楚闻人云的实力同样惊人。 颜雨的纵剑不敢和闻人云的剑实打实碰撞,只敢浅尝截止。不过,颜雨的虎口依然被震得发麻。 颜雨来不及顾及太多,全神贯注地留意闻人云的招式,并在第一时间做出预判和躲避。 不远处,易欣泽和公玉润的打斗也很是激烈。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易欣泽同样疲于躲避公玉润的剑招。 随后,公玉润右手中的剑向下四十五度放着,之后调动法力至左拳。刹那之间,一个拳头状的空气波飞向易欣泽。 公玉润的其揣拳看着威力不大,但是假如易欣泽敢尝试去接下这拳的话,恐怕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易欣泽都会非常后悔。 当然,易欣泽也没有蠢到在索映神发出的招式面前掉以轻心,他除了躲开也没有别的选择。 易欣泽躲开公玉润的其揣拳,拳头打在易欣泽身后一面闲置的墙上。 这道墙一看就有些年头,上面的砖头和石块都已经开始自然脱落。不需要一个成年人,估计一个半大小子都能将其推倒。 这道墙在路边,另一边是空地,空地上是不计其数针叶状树叶的树木。不知道这道墙之前是用来做什么的,不过依照目前情况来看,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挡住风雪。尽管,效果不是很好。 这道墙似乎在等待着时间将其推倒,不过今天,公玉润的其揣拳加速了它的倒塌。 公玉润的其揣拳并没有将那面墙推倒,更没有将其打成粉末,那个拳头形状的空气波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很是规则的洞,然后,向墙身后的树林飞去。 公玉润的其揣拳在墙上留下一个拳头形状的洞,在场的易欣泽和颜雨都很清楚,正因为公玉润的其揣拳威力巨大,才在墙没有倒塌的情况下穿过了它。 易欣泽和颜雨都很震惊,心中暗想:再在这儿继续呆下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当然,闻人云和公玉润那么高的修为,也不可能让易欣泽和颜雨逃掉。 “救我!”易欣泽寻得间隙对颜雨说。 “我也很想!”颜雨回答地也不轻松。 接下来,闻人云和公玉润的进攻更加凶猛。闻人云持续向剑输送法力,剑的周围依然是美丽光环,只不过,闻人云的招式都是杀招,招招要取颜雨性命。 刚才公玉润有点逗乐的意思,现在的易欣泽几乎没有闲暇躲避他的其揣拳,因为现在公玉润提高了频率,易欣泽只得刚躲过这招,然后立刻躲避下一招。 这就是仙级修为和神级修为的差距,即便推予仙和修远神对战,几乎也不会有取胜的可能,更何况闻人云和公玉润是索映神修为,易欣泽和颜雨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易欣泽和颜雨的精力几乎全部用在躲避上,根本找不到反击的间隙。 闻人云和公玉润不会每次都让他们躲过,五六招都没有击中后,他们自然会换其它招式。 易欣泽和颜雨的处境越来越凶险。 每次都被易欣泽躲开,而且每次都是只差一点就能击中,不耐烦的公玉润增加左手上的法力,一下子发出八个拳头状的空气波。 易欣泽大感不妙,惊呼道:“颜雨!” 之前,公玉润的一个拳头,易欣泽都是险之又险的才能躲避。现在倒好,公玉润一下子发出八个,封住了易欣泽可以躲避的四面八方各个方向。 命悬一线的紧急关头,易欣泽喊出了颜雨的名字。 当然,颜雨那边也不容乐观,他没时间更没有能力来帮易欣泽。 闻人云调动法力,用剑直刺颜雨。剑尖光芒依旧,光芒外是逼人的寒气。 现在是傍晚时分,已经逐渐开始冷了,但是鸾州的寒冷远远比不过闻人云剑所发出的寒意。 颜雨运足法力,使出浑身解数,用纵剑稍微向右上方挡开闻人云的剑,之后向左侧移动,尽量可能离闻人云远一些。 此时,颜雨听到易欣泽在喊自己,但他也帮不了易欣泽。 遭遇真正的险境,能帮助你的只有你自己! 第二百七十五章 浑然天成 闻人云的剑继续从左侧划向右边,他的目标是右边的颜雨,他有信心这一招就把颜雨带走。 闻人云的剑招也比刚才更加犀利,为的就是不让颜雨再躲避过去。 剑招迅速飞向颜雨,颜雨的处境异常艰难。 反观颜雨,他并没有躲避,因为刚才已经用掉了大部分法力,现在的他急需时间来调息,哪怕只是一刹那。 就在此时,易欣泽运行周身法力,在左臂前方形成一个光盾,之后迅速冲向闻人云的剑。 “切,不自量力!”闻人云并没有把易欣泽的天机盾当回事,不论易欣泽和颜雨用什么招式,闻人云都有信心破解,并取走颜雨的性命。 易欣泽飞快地向闻人云冲来,天机盾和闻人云剑发出的光芒相撞,一下子将易欣泽弹飞。 “哼,我就知道!”闻人云早就料到会将易欣泽弹飞,还在心里嘲笑他不自量力。 紧接着,闻人云感觉一股劲力向自己飞来,定睛一看,是八个拳头状的空气波。他二话不说,赶忙躲避。 公玉润发出其揣拳后,眼睛就一直盯着易欣泽,并没有留意易欣泽身后的颜雨,以及颜雨对面的闻人云。 当易欣泽运足法力,全力向后飞去时,公玉润也加大法力,好让拳头状的空气波能击中易欣泽。 颜雨把握好时机,躲开闻人云的剑招,易欣泽的天机盾和闻人云的剑招相撞,易欣泽被弹飞出去,现在公玉润其揣拳的前方就只剩闻人云一人了。 公玉润想收回法力,但为时已晚。 闻人云对战经验非常丰富,电光火石之间就收起剑招并向一旁躲开。 被震飞的易欣泽在飞的过程中一把拉住颜雨,之后跳上孰湖,头也不回地向炎离城北方飞去。 险些被同伴误伤的闻人云并没说什么,发现易欣泽和颜雨逃跑后,当即唤来孰湖,与公玉润一同去追他们。 刚才易欣泽喊颜雨名字,意思就是找机会跑。而且,机会就在眼前。 这次能巧妙地甩开闻人云和公玉润,也是易欣泽和颜雨无条件信任对方,并且高度配合的结果。 “颜…你怎么样,没受伤吧?”易欣泽大声问一旁骑着孰湖的颜雨,声音小了怕是会被这呼呼风声吹走。 易欣泽原本想喊颜雨名字,但仔细一琢磨,刚才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喊了颜雨的名字,才被闻人云和公玉润发现的。以至于被闻人云公玉润缠住,到现在还没能完全甩开。 注重细节的易欣泽没有把颜雨的名字喊出来,以易欣泽的性格,在公共场合估计以后恐怕都不会再喊颜雨全名了。 当然,易欣泽也搞明白了为什么颜雨总喊自己“一二”,看来颜雨真是个特别注重细节的人。 “除了感觉法力不足之外,其它的没一点事。你怎么样?”颜雨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闻人云和公玉润之后回答易欣泽。 “那就好,我也没事。老规矩,我们得想办法甩开他们。”易欣泽说。 “同意。”颜雨很是赞同易欣泽说的话。 规划,一向都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它为以后提供了方向。不过付诸实行时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意料之外,但是规划依然非常重要。 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情不打紧,解决了就是。 假如所有事情都在意料之中,那就不会存在做不成的事,也不会有人再去追求完成某件事的成就和喜悦感了。 说时迟那时快,易欣泽突然感觉背后又是寒意阵阵,回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后面公玉润的一串拳头正在向自己和颜雨袭来。 “小心!”说罢,易欣泽和颜雨向右躲开公玉润的其揣拳。 公玉润运行法力,同时发出了八个拳头状的空气波,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的空气波是排成一列,一起向易欣泽和颜雨中间袭来。 公玉润已经尽最大可能不发出任何声响,但拳头撞破空气的声音,他是无法左右的。 公玉润的其揣拳向易欣泽和颜雨之间打来,原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躲开最为合适,但易欣泽担心与颜雨分开之后会很难办,故此和右侧的颜雨一同向右边躲避。 公玉润其揣拳的速度很快,同时也故意拉开了间隔,所以趁这个机会,闻人云和公玉润追上了易欣泽和颜雨。 没有多余废话,闻人云和公玉润举剑便刺,两道剑影向易欣泽和颜雨袭来。 剑招之中注入的法力可想而知,定是冲着他们身家性命去的。 易欣泽和颜雨只好向下,两道剑影继续追来。 临近地面,易欣泽和颜雨跳下孰湖,然后找什么东西稍微阻挡一下紧跟其后的剑影,或者挡一下闻人云和公玉润的视线也好。 转机从来都是只给坚持不懈的人的,易欣泽和颜雨迎来了转机。他们凭借街拐角的小屋得以摆脱剑影的追踪,也消失在闻人云和公玉润的视线之中。尽管,只是暂时的。 闻人云和公玉润并不会善罢甘休,当即骑着孰湖俯冲,去寻找易欣泽和颜雨。 易欣泽和颜雨正在小巷里跑着,突然,闻人云的剑从天而降向颜雨砸去。 易欣泽和颜雨都很清楚,这招威力甚是巨大,不是他们这种修为能够承受的。 更紧要的是,颜雨压根儿没时间躲避。 千钧一发之际,颜雨条件反射般横剑阻挡,试图挡住闻人云砸下来的剑气。 易欣泽也来不及反应,但他知道必须得做些什么,他调动全身法力,挥剑向闻人云砍去。 与此同时,公玉润也运行法力,一道剑气向易欣泽直冲而来。 颜雨想,也必须要挡住闻人云的剑气。 易欣泽攻击闻人云,试图阻碍他的进攻。 公玉润的剑影向易欣泽飞来,他并没想取易欣泽性命,而是要降低闻人云所受到来自易欣泽的影响。 四个人的意图环环相扣,他们都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闻人云和公玉润的配合一向非常默契,他们已经一起行动了大几十年。 易欣泽和颜雨同样如此,他们两个的默契就好像一直存在,就等着两人去激发出来一般,浑然天成。 第二百七十六章 折戟沉沙 当然,闻人云并没有把易欣泽和颜雨这两个仙级修为的人放在眼里,剑气不出所料地砸向颜雨。 颜雨将纵剑举过头顶,闻人云的剑气砸在颜雨剑上时,颜雨右胳膊不听使唤地向下滑落。 紧接着,颜雨使出浑身解数,勉强挡住闻人云的剑气。 闻人云剑气已至,易欣泽的剑招也威胁到了闻人云。倘若闻人云再不应对,怕是要被易欣泽这个推予仙修为的人所伤。 这也是颜雨能勉强挡下闻人云剑气的原因,否则,天知道后果会恶劣到什么程度。 与此同时,公玉润的剑气也来到易欣泽面前。易欣泽以一个特别刁钻的姿势靠向闻人云,险之又险地躲开公玉润的剑招。 易欣泽、闻人云和公玉润都没事,唯独颜雨眼睛微闭、意识逐渐模糊,就好像猛地一下子喝了一大坛酒一般。 紧接着,两道鲜血慢慢从颜雨鼻孔流出,现在的颜雨仍在咬紧牙关坚持。 对于鼻孔流血,易欣泽再熟悉不过了。在他读书时,夏天超级热,又干又燥,他经常会流鼻血,而且总是那么不合时宜。 易欣泽知道颜雨现在嘴里的变化过程,肯定是猛然间嘴里一咸,尽管自己心中默念千万不要是血,但紧跟其后的铁腥味会告诉他什么叫事与愿违。 来不及多虑,易欣泽当即调动全身法力,挥动横剑向闻人云和公玉润斩去。 易欣泽这招叫折戟沉沙,是《恒一心法》里的一式。刹那间,周围的天空都比其它地方亮了很多。 易欣泽的剑气迅速向闻人云和公玉润扫去。 闻人云和公玉润都没见过这招,再加上易欣泽满脸狠厉,尽管他是推予仙修为,不过战斗经验很是丰富的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只好暂避锋芒。 趁此闲暇,易欣泽快速飞到颜雨身边,一把拽住正在倒下的他。 易欣泽非常清楚,即使和闻人云公玉润耗到明天,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境地,这是毫无疑问的。当然,易欣泽也绝无可能能够拖到明天。 于是,易欣泽又赌了一把。 此时此刻,局势已然发展到对易欣泽有利的情况,但闻人云和公玉润不会让局势一直如此。 刚刚躲开易欣泽折戟沉沙的闻人云来不及考虑太多,当即运行法力,光芒再次汇集于他手中之剑的周围,尽管没易欣泽剑刚才发出的那般光芒万丈。 闻人云右手一挥,光芒向易欣泽和颜雨飞去。 拉住颜雨之后,易欣泽一边抱起颜雨,一边继续向远处飞去,闪电之间的时间都不敢放过。 易欣泽用所剩无几的法力勉强飞行,他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尽管法力消耗殆尽他很有可能“再次”没有法力。 尽管,将后背留给了敌人。 刚飞不多远,易欣泽就感觉身后风声大作。易欣泽心中祈祷闻人云和公玉润不要反应过来,不要反应过来,让自己和颜雨飞走就好。 结果显然不是易欣泽想看到的那种。 易欣泽没得选择,只好将所剩无几的法力用在天机盾上,以此抵挡背后的“风声”。 或许是紧急关头来不及调动更多法力,亦或是时间太少,深知机会转瞬即逝的闻人云来不及确认一下自己的剑,最终,是剑身砸向易欣泽的天机盾,而并非威力更甚的剑刃。 即便如此,闻人云剑所发出的光剑气是击碎了易欣泽的天机盾,将他和颜雨击飞。 易欣泽也和刚才的颜雨一样,口中一咸,之后鼻子一痒,估计接下来的一刹那,易欣泽的鼻孔会和颜雨一样。 突然,易欣泽鼻子猛吸一口气! 借助闻人云剑背的击打,易欣泽和颜雨就像一个有初速度的小球一般,在天空中画出一个自由落体的弧线。 易欣泽也想继续运行法力带着颜雨飞,不过他没去尝试,因为他有更好的主意。 易欣泽唤来孰湖,和颜雨一起骑着孰湖逃走。 命运对易欣泽和颜雨的考验还没结束。闻人云和公玉润也唤来孰湖,继续去追他们。 易欣泽和颜雨骑一只孰湖,尽管和闻人云公玉润的距离比刚才更远了些,不过他们追上来只是时间问题。 易欣泽和昏迷的颜雨骑着孰湖向北飞去,他还回头看了看闻人云和公玉润是否追来。 不错,这次的结果依然是易欣泽不希望的那种,尽管他心中早就想到。 易欣泽很是清楚:现在还没有脱离险境,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摆脱闻人润和公玉润! 太阳下山休息,整个鸾州的温度也下去了。 易欣泽没有再骑孰湖,他下来抱着颜雨继续跑,因为现在正在下雪。 为了让昏迷不醒的颜雨不被冻着,易欣泽老早就给他穿上御寒衣物,顺便也给自己添了件不太厚的棉衣。 天空下着大雪,走路时间久了也会很热,尤其是易欣泽还抱着颜雨。 后面的闻人云和公玉润也换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御寒棉衣。他们没有再穿夜行衣,因为周围都是野地,再加上这鹅毛般的大雪下着,若非必要没人愿意在这种天气下出门。 当然,这种天气必须在外面的除了他们四个,鸾州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五个人了。 说到夜行衣,那可是鸾州人的骄傲。鸾州的夜行衣和喻隐之境其它地方的一模一样,唯独晚上在积雪之中会变成白色。 没错,鸾州的夜行衣在黑暗中是黑色,在有积雪的夜晚会自动变成白色。 其中原理只有鸾州人清楚,而且一万余年都没有将这个秘密透露给喻隐之境其它地方的人。 毕竟,事关赖以生存的立足之本,没人愿意透露出去。 当然,一万余年中有无数人离开鸾州,去到喻隐之境其它地方生活,他们也会做这种夜行衣进行售卖,但是从来没人将鸾州人共同的秘密告诉别人。 夜行衣一事,鸾州人的团结和远见可见一斑! 易欣泽抱着颜雨在前面跑,闻人云和公玉润在后面追。尽管每过一会儿就会跟丢,但是不多久他们就会再次找到易欣泽的踪迹或身影。 第二百七十七章 极限逃脱 不知不觉,现在已经是后半夜。 易欣泽不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原因很容易理解,这关乎他和颜雨的性命,但闻人云和公玉润如此拼命确实令人意想不到。 鹅毛般的雪花依旧密密麻麻地从空中落下,少了风的陪伴,甚至可以听到雪花砸落在树枝和地面上的声音。 天空除了一片阴暗什么都看不到,固然也不会有月亮,不过厚厚的一层白雪增加了鸾州大地的可见度。 “这可咋个办,都一晚上了还没甩开他们。”身心疲累的易欣泽想道。 易欣泽抱着颜雨在山坡上走着,他们身后不远处就是闻人云和公玉润。尽管这个山坡的坡度不大,但是现在这种天气之下,还是非常危险的。 他们四个人你追我赶,不过都时时刻刻留意着脚下,以免一不留神滑落下去。 突然,易欣泽左脚踩在一个小石块上,尽管不大,给人的痛感却是非常充足。 易欣泽首先感觉与石头接触,脚底那个点的痛慢慢向脚底其它地方扩散,之后顺着左腿飞一般冲向后脑勺。 易欣泽倒吸一口凉气,但是不敢有大动作,尤其是右脚不论如何也不敢动。因为左脚不敢用力,全靠右脚支撑着。 易欣泽摆头四处张望,好像是欣赏周围的雪景,以缓解石头硌脚带来的痛楚。 片刻之后,易欣泽左脚尖插进雪地,稍微向上一用力,那个小石块刚好落在易欣泽左手中。 易欣泽用脚挑起小石块时更加不敢有多余动作,因为抱着颜雨,他左手的活动范围仅限左右摆动。 随后,易欣泽和颜雨又向前走了一会,然后易欣泽把颜雨放下来,用手扶着他,以免摔倒。 易欣泽喘着粗气,刚呼出的热量瞬间被周围的雪花带走,一下子变成一团白色,时时刻刻提醒着易欣泽现在是有多么寒冷。 或许是真的累了,易欣泽不得不将颜雨放下休息片刻。 没过多久,后面的闻人云和公玉润追了过来,易欣泽已经能看到他们两个模糊的身影。 此时,闻人云和公玉润也看到了两个身影。不用猜,肯定是易欣泽和颜雨,因为这时候也不会有其他人在这种荒芜的野地里。 看到易欣泽和颜雨的一刹那,闻人云和公玉润追得更加起劲儿。似乎他们这次来鸾州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值得,因为前面不远处的易欣泽和颜雨再也跑不动了。 闻人云和公玉润在后面追得也很疲惫,不过他们依然加快脚步,将即得胜利收入囊中。 一直跑在前面的易欣泽和颜雨站在原地休息,易欣泽左手扶着昏迷不醒的颜雨,右手做了一个丢东西的动作。 易欣泽并非向后面的闻人云和公玉润丢东西,而是向左边的山坡。他丢的东西也不是别的,就是硌着易欣泽脚的那块小石头。 闻人云和公玉润不知道易欣泽丢向一旁的东西是什么,就像他们不知道易欣泽为什么要丢东西一样。不过很快,他们就会明白的。 今天晚上的雪量很是充足,它们堆积在屋顶,堆积在树木上,也堆积在随出可见的山坡之上。 易欣泽之所以丢石块,就是想把山坡上的雪砸下来,形成雪崩。他当然知道非常危险,但这是易欣泽唯一想到能甩掉闻人云和公玉润的办法了。 雪崩是一种奇怪的自然现象,爆发之前,人人都认为那些雪亮晶晶的,令人心生欢喜。 只需一声高喊,或者一个轻微震动,就能让处于临界点的雪花们暴跳如雷,而且力量极为恐怖。 雪花的数量和重量积累到临界点,它们自己也会形成雪崩。假如没到临界点,任你百般挑衅,它们都不会回应你。 这就好比喻隐之境两个势力之间的矛盾,之前你抢我势力的货物,我杀你势力的成员,这些都是你来我往。待两个势力之间的矛盾积累到足够多时,势力之战就会一触即发。 在外行人看来,那两家势力拼个你死我活就是因为一声高喊,或者一个细微的失礼动作。 雪崩也像喻隐之境任意两个朋友的分道扬镳,在达到爆发的临界值之前,怎么招惹、怎么挑衅对方都不会有事。可是一旦越过任意一人的底线,或者之间的摩擦冲突积累到一定值,两个朋友闹翻只需一个白眼,或者也可能是因为其中一人在另一个人面前无意间放了一个屁。 所以,不论是势力,还是朋友之间,最好的办法是省着点消耗对方的耐心,亦或是离对方的禁区越远越好。 易欣泽深知雪崩的厉害,尽管不确定这块小石头能不能引起雪崩,他都当做雪崩要来了进行准备。 尽管疲惫不堪,欣泽还是憋了一口气,抱起颜雨撒腿就跑。 功夫不负有心人,亦或是上天和鸾州山神帮忙。小石块在山坡上砸出一个小坑,山坡上面的几片雪花落进坑里,这几片雪花上面的几片雪花又填充了它们原来的位置。 就这样,一场雪崩浩浩荡荡而来。 尽管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一团白影快速疯跑是可以看见的。再者说了,即使看不清,也可以听听那振聋发聩、摧枯拉朽的声响。 不清楚那团模糊不清的白影威力几何,不过凭借这声势判断,肯定会吞没它所遇到的一切。 这正是易欣泽所希望的,因为他要利用雪崩甩开闻人云和公玉润。 尽管不甘心,虽然知道易欣泽和颜雨就在前面不远处,而且现在的颜雨也身受重伤,但闻人云和公玉润不得不掉头往回跑,和易欣泽一样疯跑,离即将到来的雪崩越远越好。 声势极大的雪崩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个呼吸的时间,山坡上的雪花都跑到了山脚下。 即便雪崩如此短暂,也足够易欣泽和颜雨甩掉闻人云和公玉润。 抱着颜雨,疲惫不堪的易欣泽风一般冲刺了没多久就不得不慢慢行走,因为他快没力气了。 闻人云和公玉润也看到了易欣泽模糊不清的身影,但他们不敢再追。 倘若越过刚刚发生雪崩的地方,天知道还会不会再来一次。 第二百七十八章 厌烦安静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句话本身并无对错之别,可实践起来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鸾州某家客栈的房间里,昏迷不醒的颜雨躺在床上,房间门口的三个人是易欣泽、小二和背着药箱的医者。 “您终于来了,他在那儿躺着呢,您快请给他看看。”易欣泽眉毛和头上的雪来不及清理,在温暖的客栈内,它们融化成一个个晶莹的小水滴。 “多谢你了,小二哥。”医者进门之后,易欣泽又向小二致谢。 易欣泽对鸾州不熟,再加上颜雨需要照顾,所以他刚来客栈时就拜托小二帮忙去找一位医者,不论何如都要把医者请来,越快越好。 “小哥不必客气,反正现在是深夜,也没有其他顾客,能帮助到您真是太好了。”小二爽朗一笑说道。 “真的非常感谢。”易欣泽再次表答感激之情。 “对了,你在外面也冻了很久,手脚都要用一些油膏,否则会被冻伤的。”临走前,小二见易欣泽的手还没擦油膏,就再次提醒易欣泽。 “好的,多谢小二哥。”易欣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儿地感谢。 之后,医者给颜雨诊脉。 “说来奇怪,他五脏六腑伤得非常严重,正常情况很是不好说,但的脉搏一直都在跳动,尽管有些许微弱。他这是怎么搞的?”诊脉过后,医者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表情。 “是被贼人偷袭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易欣泽当即想都不想,随意找了个借口。 “原来如此。”医者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点头,之后又说:“既然有脉搏就不是难事,我先开个药方,你按照药方给他抓药。切忌,他伤势非常严重,一定、千万不再能有半点差池。” “好,您放心,我绝不会出半点差错。”易欣泽点点头说道。 “对了,我还是要事先嘱咐你一下。他这个伤要想医好,需要分两个阶段用药,现在是保证他能够醒来,然后再用自身的恢复能力和药物慢慢调养。这就必须把我现在开的药吃完后,我再次诊脉,再开药方才行。你明白了吗?”医者问易欣泽。 “明白,他一醒来我就告诉您。”易欣泽精准抓住了医者话中的重点。 “如此便好。”医者明白易欣泽已经明白,接着去一旁的桌子上写药方。 医者写完药方之后,站起来拿起药箱就往门口走,易欣泽赶忙开口叫住了他。 “现在已经给他看完病了吧,那么请为我也看一下。”易欣泽微笑着说道。 “好。”医者看了看易欣泽,又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颜雨,当即明白易欣泽这是重者先医,他赶忙把药箱放下,坐在桌子旁。 “小哥,请坐,把右手伸出来。”医者有点佩服易欣泽,用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易欣泽坐下。 “多谢。”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 一杯茶的时间过后,医者也为易欣泽诊断完毕,同样开过药方之后站起来离开。 “你自己的伤势也不轻,不过要比他好很多,你们两个的药要分开熬,而且千万不能搞错了。”临走前,医者再次嘱咐易欣泽。 “好的,好的。”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对医者一脸的敬重。 易欣泽微笑着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送医者出了客栈。 “年轻人,不用送了。哦,此话并非客套,你现在需要赶快抓药熬药。这件事对你来说才是最为紧要的。”医者回头对易欣泽说。 “好,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送了。您慢走,多谢您了!”易欣泽再次弯腰致谢。 易欣泽很是感激那位医者,以至于他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里面却是只装了没几样东西,这么奇怪的事情,易欣泽都没敢问其中原因。 之后,医者向西,易欣泽往东走,去找刚才小二告诉他的那家药房。 走了两个路口看到了那家药房,易欣泽原本以为要花费很多的功夫才能买到药,出乎意料的是,药房晚上也有人值守,所以易欣泽买药非常轻松。 随后,易欣泽开始给颜雨熬药,之后喂颜雨吃药,接下来才是熬自己的。 之所以没有一块熬,易欣泽担心忙中出乱,那样不仅会耽误更多时间,造成的后果也不敢想象。 客栈房间内,桌子上有两个碗,一个装过颜雨的药,那个碗已经凉透。另一个装过易欣泽的药,那个还有余温,甚至还有些烫手。 易欣泽吃完药后,扭头看向窗外,大雪已经停止,天也开始蒙蒙亮。 “原来照顾伤员这么繁琐!”想到颜雨照顾过自己无数次,易欣泽也体会到了那时颜雨的感受,不禁感慨道。 “当当…当当。”有人敲易欣泽的房间门。 房门突然响起,把易欣泽吓一激灵。 “我在鸾州又没有朋友,会是谁呢?”易欣泽心里想道。 “侠士,我看您忙了一个晚上,小店的粥刚刚熬好,就给您送上来两碗。”小二在门口说。 听到是小二的声音,易欣泽三步并作两步去开门,然后接过他送来的粥说:“谢谢表达不了我的感激之情,但我只能说谢谢了,谢谢!” “侠士不必客气,包子正在笼子里蒸着,说句话的功夫就熟,您一会儿可以尝个鲜。”小二又对易欣泽说。 “多谢小二哥。”易欣泽微笑着说道。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说罢,小二去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喂颜雨喝了碗粥,之后易欣泽自己也喝了一碗,接着易欣泽又去吃了几个包子。 “你真是没口福,刚蒸的包子那叫一个好吃!”易欣泽打了一个饱嗝,对躺在床上的颜雨说,语气之中并不是得意洋洋,而是夹杂着些许无奈。 说话间,一阵困意袭来,易欣泽倒头趴在颜雨床边睡着了。 易欣泽睡得并不踏实,每过一会儿就会醒来,给颜雨减床被子,给他脱去棉衣,等等等等。 鸾州一天内的天气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易欣泽没让颜雨冷着或者热着。 很快就到了晚上,今天夜晚并没像昨天一样下雪,可是依旧很冷。易欣泽穿上棉衣,也给颜雨加了床被子。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了,你这什么时候才能醒啊!”看着颜雨依然没有睁开的双眼,易欣泽自言自语。 猛然之间,易欣泽发现平常有颜雨在,一块修习,或者一起写修习心法,闲时开开玩笑,觉得非常好! “都一天了,这一天没你摆龙门阵,还真有些厌烦这安静。”易欣泽一个人自言自语,他很是落寞。 第二百七十九章 素未谋面 一座座高楼大厦雄伟壮丽,一辆辆磁力飞行器风驰电掣,易欣泽终于回到了二一二一年。 易欣泽走在街上,看着周围熟悉,但是很久都没见到的一切,脸上不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个喻隐之境真的是太危险了,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这才是我熟悉的世界!”易欣泽展开双手,抬头看看昏暗的天空,习以为常的他感觉很是亲切。 “什么事这么开心?”南梅脸上满是甜甜的微笑,抬头盯着易欣泽询问,与之前的南梅判如两人。 “你是……”现在的易欣泽脸上全都是疑惑不解。 “这是哪个,我认得她吗?!”之后,易欣泽心中匪夷所思地想道。 “假装不认识我是吗?”南梅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开心。 “我好像真不认识你!”易欣泽微微一笑,脸上有些许尴尬。 眼前南梅的热情如此真挚,不禁让易欣泽担心之前认识但现在又给忘记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易欣泽担心自己眼前的小女孩会非常伤心,这是他极不忍心看到的。 “少来了,这个玩笑你之前经常开,一点创意也没有!”南梅依旧笑得很开心。 为了让南梅摆脱上谋势域实验室留给她的心理阴影,之前易欣泽每天都和南梅开这种玩笑。 已经痊愈的南梅觉得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不过她和易欣泽在一起依然非常开心。 “我之前就和开过这种玩笑?”易欣泽仍是没一点点有关南梅的印象。 “对啊!哈哈,你再次承认了你是在开玩笑!”南梅又抓到易欣泽的“逻辑错误”,开心得蹦蹦跳跳的。 “虽然但是,我真的不认识……” 易欣泽想和南梅解释,但南梅的“误会”好像越来越深。于是易欣泽非常着急,以至于急醒了。 易欣泽睁开眼睛,大脑非常清醒,眼睛也是炯炯有神,一点不像刚才在睡觉的样子。 再看看颜雨,他依旧睡着,易欣泽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睡够,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原来是在做梦,可是这梦也太真实了!”易欣泽长长出了口气心里想道。 接下来,易欣泽想到了喻隐之境素未谋面的妹妹,他情不自禁地嘴角一咧,心中一紧,好像心猛然被使劲揉了一下。 客栈房间内的炭火很足,因为易欣泽和颜雨都受伤了,所以小二特意多加了一个炭炉。 鸾州晚上的温度一直在变化,正常人或许感觉不大,就怕昏迷中的颜雨适应不了。 于是,易欣泽给颜雨加了一床薄薄的棉被,等后半夜温度回升时还是要拿下的,否则就会太热。 之后,易欣泽坐在颜雨床边,琢磨着为什么会做刚才那样的梦。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搞得懂,尽管那些搞不懂的事情最容易让人记忆深刻。 显而易见,有关刚才的梦,易欣泽就没想明白,而且又在颜雨床边趴着睡着了。 易欣泽刚入睡,不多一会儿就醒了,之后继续睡。没过一会儿,易欣泽再次醒来。 这样醒醒睡睡的非常难受,可易欣泽就是睡不踏实。 易欣泽再次进入梦乡,这次终于是深度睡眠。 “不行,我得给颜雨减床被子,如果热着他,可能会影响他恢复。如果真是那样,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易欣泽的脑海里。 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的易欣泽突然想到颜雨,就想给他拿去一床被子,以免颜雨热着。 但是,易欣泽不论如何也醒不过来。尽管,他的大脑异常清晰。 这种莫名的情况让易欣泽更加着急。他尝试着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好像有万斤之重。 他尝试着动动身体,好让自己醒过来,可易欣泽身体无法动弹,怎么都不听使唤。 这下可把易欣泽急坏了,心中想道:假如再过一会儿,颜雨肯定会觉得热,那样岂不是耽误大事了吗?! 尽管非常努力,虽然脑子非常清醒,但易欣泽就是无法醒来。 之后,易欣泽尝试动动手指,这个行不通。他又尝试动了动脚大指头,似乎有戏。 为了更快醒来,易欣泽努力地尝试同时动两个脚大指头。 一下,两下…… 经过易欣泽不断努力,他终于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易欣泽猛然从颜雨床边坐起来,直起腰后赶紧给颜雨拿去那条薄薄的棉被。 易欣泽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是那样,而且感觉特别难受,还是那种说不出的难受! 现在的易欣泽非常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要想再睡着,恐怕得一两个时辰才行。 毫无睡意的易欣泽姑且站起来走走,活动活动胫骨。 当易欣泽走到水滴计时器旁边才发现,原来刚才给颜雨盖上被子到现在,他才睡了大约半个时辰。 而且,现在还没过半夜,易欣泽赶忙快步走过去,又给颜雨重新盖上那条薄薄的棉被。 有刚才关那个八九岁小女孩的梦,以及仅仅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却非常清醒这件事,易欣泽完全搞不懂是什么状况。 大晚上易欣泽没一点睡意,他也没有强求,因为那样会更加难以入睡。 于是,易欣泽开始修习,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其它地方。 鸾州寒冷的夜空中,东方那团光亮越来越大,由红色逐渐变成白色。 随着太阳再次升起,鸾州新的一天也宣布开始。 一整夜没怎么睡的易欣泽现在仍然非常精神,现在他正在写修习心法,好用它来换成钱。 此时,在床上躺着的颜雨慢慢睁开双眼。 两只眼睛里全是迷茫的颜雨尝试着喊了一声,但易欣泽写得过于入迷,没有听见。 “一二。”颜雨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句。 “等下,正写得起劲儿呢,我现在状态非常非常……啊,你醒了?!”写东西时最怕被打断,相对应的,有状态也是求之不得的,不过听到颜雨喊自己,易欣泽把毛笔抛到一旁,站起来快步向颜雨走去。 易欣泽走到颜雨身边,看到他醒来非常开心。此时,毛笔还没有掉落在桌子上。 “哎呀呀,你终于醒了,真真儿的不易!”易欣泽情不自禁地感慨道,语气之中满是兴奋。 “别,别,烦不烦啊,快给我搞点吃的,我饿了!”颜雨小声地慢慢说道,一脸的不耐烦。 到现在颜雨也搞不明白,易欣泽兴奋时还是那么喜欢一惊一乍,颜雨满脸嫌弃。 第二百八十章 鸦雀无声 当然了,颜雨心里同样是说不出地高兴,只不过一点儿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没问题,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盛碗粥去。”易欣泽满口答应,之后用不解的语气说道:“不对啊,你都昏迷一天两夜了,就不觉得口渴?不是昏迷之后都会感觉口渴的吗?” “口渴什么啊,这一天两夜我只喝粥了,我要吃点干的。”颜雨皱了皱眉对易欣泽说。 “得了吧,你现在受伤了,还是喝粥比较好。”说罢,易欣泽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现在醒了,我得告诉那位医者去。” 说罢,易欣泽风一般跑了出去。 “当当。”片刻之后,小二敲了敲颜雨的房门。 小二送来一碗粥,尽管房门没关,但小二依然站在门口等着颜雨回应。 “请进。”颜雨看到那碗粥,还有小二的衣着打扮,自然猜到是易欣泽拜托小二送来的。 “这是易侠士吩咐的,他还说了,您现在重伤初愈,还是先喝粥比较好一些。”小二微笑着给颜雨解释。 “多谢小二哥。”颜雨扭过头微笑着说道。 “侠士客气了。”小二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端起粥碗用勺子搅动着粥,与此同时,他还慢慢向颜雨走去。 “小二哥,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颜雨尴尬地一笑,委婉地拒绝了小二给他喂粥。 毕竟是陌生人,就算脸皮非常厚实的颜雨也有些不好意思,坚持自己动手。 “那倒没什么问题,不过您方便吗?”小二担心颜雨自己没办法喝粥。 “放心,你把粥碗给我就行,我自己来。小二哥,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多谢了,哈哈。”颜雨依然坚持。 “也好,房间门我也不关了,有什么需要您大声喊一声就行,我可以听见的。”小二微笑着说。 “多谢小二哥。”颜雨感激道。 过了一会儿,易欣泽和那位医者来了。 “您里面请。”易欣泽微笑着请医者给颜雨诊脉。 医者微微点头回应,慢慢走向桌子,把药箱放在桌子上,随后走向颜雨。 易欣泽瞟到颜雨手里端着粥碗,似乎是没地方放。机敏的易欣泽快步走了过去,接过颜雨手里的粥碗。 “您请。”易欣泽再次微笑着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餐饭的功夫后,医者已经诊完脉,脸上没一点表情。之后,走到桌子旁开始写药方。 “老先生,敢问他的病情如何?”易欣泽微笑着询问。 那位医者是个讲究人,做一件事情时不会分心去做另一件事,所以没回答易欣泽的问题,而是专心致志地写药方。 原本颜雨也有问题,不过见医者并没有理会易欣泽,所以他欲言又止,问题到了嘴边也没有问出来。 那位医者工工整整地写着药方,这字方圆得体、浑厚有力,一看就知道医者没少下功夫。 写完药方,医者把它留在了桌子上,然后站起来对易欣泽说:“虽说他已经醒来,不过身体还需调理,这个大可不必担心。” “好,多谢老先生。”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以示感激之情。 “关于他的饮食,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吗?”颜雨刚要开口,却被易欣泽抢了先。 “以清淡为主,多吃些营养丰富的食物。另外,绝对不能饮酒。”医者回答。 “那倒不会,他压根儿就不喝酒,哈哈。”易欣泽说道。 易欣泽心想:喝酒?哼哼,以后就甭想了,不过你可以看着我喝! “敢问,我腹部一直感觉不舒服,但又不是那种寻常疼痛,是怎么回事呢?”颜雨问医者。 “这个啊,你是不是尝试过运行法力了?”医者似乎早就料到颜雨会问这个问题。 “没错,尝试运行法力时感觉特别痛。”颜雨轻微地点点头答道。 “没事的,先把身体调离好了,再说你修为的事情。”医者捋了捋胡须淡淡地说道。 一瞬间,房间内寂静无声。 正常人都能听懂医者的意思,知道颜雨的修为至少暂时是没有了。正常人也都不会把话说那么直白,所以易欣泽目惊口呆地愣在原地。 医者已经尽可能将残酷的事实说得非常委婉,而且语气中满是安慰之词。但是对于颜雨来说,这比正午的鸾州突然下起花片般大雪还难以置信。 医者轻手轻脚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收到药箱,慢慢合上药箱后悄悄离开。 医者走出房间门口,易欣泽才反应过来,赶忙快步追了过去。 “老先生,这是诊费,真是有劳您了。”易欣泽依旧是满脸微笑地送医者出去。 只不过,易欣泽现在和刚才微笑的背后,是两种天差地别的感受。 但是,易欣泽依然面带微笑。 房间内的颜雨半靠着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易欣泽照旧送医者出了客栈门口,之后他并没有立刻回来,而是告诉小二再准备些吃食。 “颜雨,颜雨。”易欣泽提高声音喊道。 “啊…哦…怎么了?”颜雨缓过神儿来,微笑地问易欣泽。 “刚才我又让小二准备了些吃的,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易欣泽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没有,什么都可以。”颜雨笑着回答。 易欣泽点点头,他心里清楚颜雨有些异常。 假如平时,在吃的面前,颜雨绝不可能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说吃什么都可以! 易欣泽没有再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时有些许尴尬。 “你也知道,我前段时间也受了重伤,同样没了修为……” “哦,哈哈,不妨事,医者刚刚不是说了嘛,等身体恢复好了再说修为的事。”颜雨笑了笑,打断了易欣泽的话。 之后,房间内又是鸦雀无声。 前天晚上,易欣泽和颜雨在大雪的夜里冻了很久,他们利用雪崩才摆脱了闻人云和公玉润的追杀。 颜雨穿着严实,再加上到了客栈易欣泽就给他的手脚抹了防冻伤油膏,所以他并没有什么。 易欣泽却是忙得没时间弄那些,他的手背和双脚都有轻微的冻伤。 眼下易欣泽感觉没什么,除了觉得脚指头一使劲有点肿胀的感觉,其它都还好。 正因为这轻微的冻伤,易欣泽想到一个冷笑话。 “鸾州晚上的天气很冷,让我不禁想到一个笑话。”颜雨没有任何反应,易欣泽接着说。 “一天黑夜,天气异常寒冷,天空还飘着大大的雪花。一个钱庄刚刚忙完今天的事务,即将把钱转移到库房。钱庄门外有两个人在门口躲避大雪,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大哥,冻手吗?’另一个人回答:’冻手!’谁承想,钱庄里一瞬间冲出几个大汉就把他们围住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仅此而已 正如所有讲完冷笑话之后的人一样,讲完后的易欣泽也在等颜雨的反应。 “哈哈,他们两个运气真差,避雪时’冻手’被钱庄的人搞误会了。”颜雨当即说道,他的反应一直都是如此迅速。 之前,易欣泽给很多人讲过类似的冷笑话,但大多数人都需要易欣泽自己把笑点讲透彻。 后来,易欣泽就不再讲了。 到了喻隐之境的易欣泽更是没心情给人讲冷笑话,不过他觉得刚才的场景还蛮合适。 颜雨的反应在二一二一年是正常的,不过在刚才那种尴尬的气氛之下,他的这种反应尤其地不自然。 这时,易欣泽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天底下最愚蠢的错误。 颜雨失去修为,易欣泽非常清楚那种感觉,现在的颜雨最害怕别人因为这个原因特别照顾自己。 因为那样就是无时无刻地提醒颜雨,提醒他失去了修为,他就应该被特殊照顾。 易欣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在太辰派时就明白了。尽管所有人照顾易欣泽都是为了帮助他。 就理性而言,易欣泽不想被特殊照顾,但绝对不会因此而拒绝其他人的善意。 易欣泽又转念一想:或许,现在的颜雨需要一个人好好思考一下。 之后,易欣泽像刚才的医者一样,悄悄离开这里。 果然,颜雨并没有注意到易欣泽,而是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发呆。 小二准备好易欣泽和颜雨的早餐。按照易欣泽刚才说的,小二准备了薄饼和鸡汤。正要给他们送到房间去,小二余光看到易欣泽坐在大厅。 “侠士,您要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我给您送到房间里?”小二试探性问道。 “多谢小二哥,把我的给我,另一份放在房间里就行。”易欣泽回答。 “好的,没问题。”说着,小二把易欣泽那份早餐放在桌子上,然后给颜雨送去他的。 正如往常一样,尽管房间门没有关,小二依旧敲了敲门等待回应。 “请进。”颜雨说道。 “侠士,这是您的早餐。”进房间后,小二微笑着把餐盘放在桌子上。 小二简单思考了一下,担心颜雨自己吃不太方便,于是把两个凳子放在床边,然后把薄饼和鸡汤放在了凳子上。 “有劳了,多谢小二哥。”颜雨微笑着道谢。 “不必客气,有需要您尽管吩咐。”小二同样面带微笑地点点头,之后拿着餐盘离开。 “嗯,真香!”易欣泽尝了尝薄饼,又喝了口鸡汤,心里不禁感叹。 易欣泽也知道颜雨吃饭不太方便,因为他下不了床,于是又把筷子和勺子放下,回去看看颜雨能不能把这么香的早餐吃到嘴里。 “哟,吃着呢?”看到小二贴心地把凳子放在颜雨床边,易欣泽发现小二也是个特别注重细节的人。 “吃着呢,你吃了没?”颜雨抬头看着易欣泽问。 “我刚吃完。”易欣泽像平时一样回道。 “嗯,这早餐不错,你点得挺好。”颜雨夸奖易欣泽。 “那是必然的,我一直都这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易欣泽又说:“原本呢,你身上有伤,我应该喂你吃早餐的,但是,你又不是女孩,不是那么娇滴滴的,所以你还是自己吃吧。对你来说或许有点勉强,但你自己都能喝粥,吃早餐自然不在话下。那什么,先吃着,我出去遛遛弯儿,消消食儿。” 这分寸易欣泽把握得非常到位。现在这种状态的颜雨,他能自己能做的事就让他自己做,他自己不能做的事情就让他想办法做。 当然,假如颜雨现在真有自己做不了的事,易欣泽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易欣泽刚才那番话,在外人听来像极了生活中随处可见的风凉话。 易欣泽也不担心颜雨搞误会了。假如颜雨因为刚才那番话误会易欣泽,说明颜雨的认知和易欣泽不在一个水平之上。此时,即便易欣泽解释,在颜雨看来也是虚伪的狡辩。 假如颜雨明白易欣泽刚才那番话,易欣泽更不需要解释。 由此可见,解释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发挥出他人认为的作用。 解释的真正意义是,让需要获得解释的人知道被误会的人真心在解释;让需要获得解释的人知道,被误会的人仍然在乎他。仅此而已。 颜雨如此通透,自然明白易欣泽的意思。他心里很是感激,只不过他不会表现出来。 易欣泽再次离开,颜雨继续吃着薄饼,喝着鸡汤。 接下来,易欣泽和颜雨就是吃饭、休息、养伤。不论易欣泽多么无聊,他都没在颜雨面前修习,而是选择写修习心法。 “帮我把把关,看看怎么样?”易欣泽将一沓子纸张递给躺在床上的颜雨。 “什么呀这是?”颜雨立马来了精神,麻溜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经过几天的修养,颜雨恢复了不少,已经可以下床遛弯儿了。不过为了更快恢复,易欣泽坚持让他在床上多休息休息。 当然,时间久了,闲不住的颜雨自然会感觉无聊,见易欣泽递过来一沓子纸,瞬间来了精神。 “看看就知道了。”易欣泽淡淡说道。 “修习心法?这就是你憋了小一个月才憋出来的修习心法?”颜雨简单翻了两下,之后说道。 “这嗑儿让你唠稀碎。这是我辛辛苦苦写了将近一个月才写完的修习心法,你帮我把把关。这几天你没了修为是不假,但我知道你阅历和经验在那儿摆着呢。怎么,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易欣泽瞪大眼睛质问颜雨。 易欣泽写了很久的修习心法,他自己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出哪里不合适,哪里出了问题的。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给颜雨找点事情做,和他互动一下。 “帮你可以,卖出去以后四六分成。”颜雨饶有兴致地谈起了条件。 “哎呦呦,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不去做奸商真是屈了大才了你,稍微修改一下你就想要我四成?!”易欣泽嘴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面对颜雨的狮子大开口,易欣泽震惊得差点蹦起来。 “你搞错了,我是说我拿六成。”颜雨自信地咧咧嘴笑道。 “你……”易欣泽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词语。 “我怎么了?你不会词穷了吧?”颜雨微笑着反问易欣泽。 “喻隐之境之前的剥削阶级看到你都得落泪,在剥削这一块真是无人能出你右啊!”易欣泽义愤填膺。 第二百八十二章 原则底线 “你不用觉得不公平。你自己也清楚,你写的修习心法一直卖不上价,你就是属于蛮干。我之前都和你讲过,要有下一步意识,要学会逆向思维,这样才能把修习心法的格局提高。现在呢,我可以给你全方位地修改修改,好让你对比一下自己的不足之处。”颜雨一脸认真地给易欣泽说。 “啊…这,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原本易欣泽想帮助颜雨,万万没想到,颜雨来了一招反客为主。 “还是像以前那么鸡贼!”易欣泽心中默想。 “讲真,就修习心法这一块,你还真就必须先提高自己的格局。”颜雨一脸认真地对易欣泽说。 “哈哈,年轻了吧,想用格局这种大、虚、空的话来忽悠人,你怕不是想多了吧?!”易欣泽用手指着颜雨嘲笑道。 “哼,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个,不仅仅自己懂得少,还认为自己什么都懂,而且极其反感学习。”颜雨苦笑了一声。 “你几个意思?”易欣泽不太理解。 “其实,有些东西应该让你自己领悟出来,尤其是思想这方面。即便别人告诉你,假如你还没到足够的程度,依然没有任何意义。”颜雨有些许苦恼。 “你是想说不愤不启,不悱不发?”易欣泽询问颜雨。 “哎哟,没想到你还懂这个?!”颜雨很是吃惊。 “我懂的远远比你认为我懂的要多得多。”易欣泽说。 “但愿吧。”颜雨又说:“说到底,格局这个话题就和道理一样,我和你讲一下我认知中的道理。但我只说一遍,假如你能懂,一遍也就足够。假如不能,讲一百遍也是徒劳。” “我倒要听听,你能讲出什么新花样来。”易欣泽一脸期待。 “之前,我认为道理全都是正确的,否则也不会经过数千年的考验流传至今。慢慢的,我通过身边发生的事情得知,有些道理是不对的。再后来,我认为道理不分正确和错误,就看你如何运用。”颜雨满脸平静、淡淡地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易欣泽听得云里雾里。 “举个例子,就拿吃亏是福来说吧,那是我小时候从别人那儿学来的道理。于是我对朋友和身边的人非常大度、各种忍让。结果可想而知,我被人欺负得非常厉害。身边的大人全都夸我懂事,说我以后肯定会福气满满。” 颜雨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后来我发现,别人会因为我认为吃亏是福是正确的,而从我身上获得某种他们需要的好处,甚至利用这个处处拿捏我。时间久了,再怎么愚钝的人都会变通。后来,我就不再信奉吃亏是福,我要保护我自己。” “后来呢?”易欣泽插了一句。 “你有没有发现,但凡你有和别人有不一样的地方,就一定会被打压排挤,不论明处还是暗地里。比如,细心的你一定会发现,假如别人喝酒,你却不喝,那么喝酒的人就会联合起来排挤你。当然,这只是个例子,你把它扩散到其它事情上即可。再之后,因为某种原因,我成长了,我就坚定不移地认为吃亏是福。”颜雨目光坚毅。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易欣泽不解。 “因为人是群居动物,因为我要融入人群,而他们认为吃亏是福。”颜雨又说:“不破不立,只有打破自己之前的认知,才会有质的飞升。这就是我对道理的认知。现在你再想想,格局这个词是否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大、虚、空,是用来忽悠他人的?!” “确实如此。”易欣泽思考片刻,点了点头说道。 易欣泽心想:格局确实像颜雨说的道理一样,没有褒贬之分,就看如何运用。 “你懂得真多,我都有点佩服你了!”易欣泽笑了笑,发自内心地给颜雨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啊,这些道理应该你自己去领悟。我的初衷是不想和你说这些的,原本我想把这些话讲给我儿子听,好让他少走弯路。不过转念一想,我们关系这么好,和你说了也无所谓。”颜雨满脸微笑。 “嘿,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占人便宜的吗?!”易欣泽怒目而视,指着颜雨质问道。 “你搞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关系比血缘关系还要好。瞧你,这是干什么啊,动不动就这么暴躁,还想不想我给你修改了?”颜雨晃了晃手里的稿子,一瞬间,颜雨又占领了气势的高地。 “论狡辩还得是你。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刚才讲的确实对我有很大启发,受教了。为了表示谢意,这本心法卖的全部收入都归你了。”易欣泽面带微笑地说,他希望以后颜雨能多讲些类似的东西。 “刚才说了要六成,我就要六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还有,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另外,君子坦……” “坦白直率地给句痛快话,你想干什么?”易欣泽打断颜雨的长篇大论。 “我想告诉你,不论我再怎么不破不立,我都是有原则和底线的。那六成是我帮助你我应该得的,而且我的修改绝对值那么多,甚至远远超过了。顺便插一句,这可是友情超低价哦。”颜雨又说:“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经常和你讨论这些话题的,因为在你认知提升的同时,我也会有所提升。” “嗯,还算你有点良心。”易欣泽抓了抓手背说道。 “你的手背怎么了?”易欣泽的细微动作被颜雨捕捉到,于是颜雨问他。 “没得事情,就是有点痒。”易欣泽把这个话题一笑带过。 颜雨也觉得痒只是小事情,也就没放在心上。 突然间,颜雨看了看自己的手背,这才发现,原来易欣泽那是冻伤。颜雨非常清楚,这几天被冻伤的可能性大概率只有那次。 没错,就是前几天被闻人云和公玉润追杀,易欣泽抱着颜雨逃跑时被冻伤的。 易欣泽前几天感觉没事,也就刚刚才有些痒痒的感觉。 冻伤就是这样,只有在之后,而且气温回升时才会出现痒的感觉。而且还是痒得想抓,一抓就痛的那种。 当然,易欣泽是很难忍住不抓的,最后还要抓出血才会停止。 话又说回来了,被冻伤后,即便抓出血,也是又痛又舒服的那种异常奇怪的感觉,是人人都拒绝不了的。 易欣泽抱着颜雨甩掉闻人云和公玉润追杀的那个夜里,颜雨一直都在昏迷不假,但也不是一直都没有任何知觉。 细细一想,颜雨猛地一下鼻子一酸,胸口一紧,要不是他足够坚强,怕是要在易欣泽面前损失颜面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掉头返程 “一二,这次给你修改我不要那六成了,谁让我们是朋友呢?!另外,前几天你救我一命,大恩不言谢!”颜雨稳了稳心神之后说。 “什么?救你一命你就用这个报答我啊?!而且还是我写的修习心法,再而且还只是六成?!”仿佛听到了喻隐之境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易欣泽的表情很是难以置信。 颜雨一时无语,脸上是一个无奈到极点的笑意。 “逗你的了,救你是我应该做的。但是,那六成是你应得的,你不仅让我提高了认知,还教会我学习的方法,讲真,拿六成着实不多。啊,对了,这也是我的原则。”易欣泽说道。 “嗯。”颜雨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其它的什么都没说。 “大声告诉我,有没有被我感动到。什么?我听不见!”易欣泽一只手放在耳朵旁,接下来又说:“不过也用不着那样,以后多帮我修改修改修习心法就好,哈哈。” 易欣泽一脸讨好的样子,床上的颜雨也被他给气乐了。 失去修为的这段时间,颜雨从没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每天都和易欣泽有说有笑。 到了晚上,颜雨时常会睡不着,即使睡着了也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那些梦的主题大都和颜彦、不悱族有关,再或者就是逃离不悱族的过程。 自从颜雨逃离不悱族,时常会梦见自己逃离的过程。醒来之后,每次他都有一种难以名状又复杂至极的失落感。 又通过几天的养精蓄锐,易欣泽和颜雨的伤势好得十十九九了。不熟悉的人看到颜雨的状态,一定会认为他的修为也像伤势一样,早就好了。 颜雨现在最为担心的,第一,害怕易欣泽为自己失去修为而担心。第二,担心拖了易欣泽后腿。 “谢谢小二哥的照顾,我们今天就离开了。”易欣泽微笑着说。 “多谢小二哥细心照料,多谢。”颜雨抱拳向小二致谢。 “两位侠士不必客气,这是理所应当的。”小二抱拳回应,之后用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侠士请慢走!” 和小二告别之后,易欣泽继续向炎离城走去。 炎离城有齐德山、陈横、闻人云和公玉润,可谓是危险重重。原本易欣泽和颜雨是要离开炎离城的,现在易欣泽反而再次向炎离城进发,属实奇了个怪。 “一二,你去哪儿?”见易欣泽又和自己是相反方向,颜雨回过头喊住他。 “过来,我们去炎离城。”易欣泽摆了摆手,这次他坚持让颜雨过来。 “你疯了?!”颜雨的眼睛又大又圆,羡煞了绝大多数爱美的女孩,痛惜自己没有那么大的眼睛。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跟我来就是。”易欣泽说。 “嗯?!”颜雨保住双手,盯着易欣泽嗯了一声。 “得了,我也不怕伤你的心。前几天,我自己去找过给你看病的医者,想让他给你找回失去的修为。”易欣泽说道。 几天前的一个夜里,易欣泽来到那位医者的医馆,请求医者医好颜雨。 “年轻人,并非我不伸以援手,而是我着实无能为力。试想,假如我真能解决他修为的问题,在当初医好他身体的同时,我怎么会不为他找回修为呢?!”医者也是一脸惋惜。 “对于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是对于他来说,修为比他的性命更重要。他被贼人设计陷害,他的父亲也被秘密关押,至今没有任何音信。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了,他的伤就是被贼人追杀时留下的。先生,说到这些,我想您应该知道修为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了,请您务必想想办法,哪怕是兵行险招!”易欣泽敏锐地察觉到那位医者脸上不仅仅有惋惜之情,还有几分无奈,迫不得已,易欣泽把颜雨的事情讲了出来。 易欣泽不喜欢向别人说起自己的事情,也不喜欢别人向其他人谈起自己的事,所以他想颜雨必定也是这样。 不过事出有因,易欣泽也顾不上那许多了。再加上对于颜雨的事情,易欣泽也做了删删减减,并没有和盘托出。 至少,易欣泽心里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可即便如此,我……”那位医者欲言又止。 看医者神情,易欣泽更加确定他是有办法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如此犹豫。 “先生,请您指条明路。”易欣泽低头弯腰行礼,请求医者医好颜雨。 “丑话说在前面,我并不能保证一定能医好他。”医者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请老先生尽力而为,我代他多谢您了。”易欣泽再次低头弯腰行礼,向医者致谢。 “我有一个师弟,名叫端木榧,他的医术比我更加高明,我想他或许会有办法。不过,我这个师弟有个缺点,他对世事看得太透,所以性格不是很好。”医者脸上仍然是有些难为情。 “看透世事?那怎么能是缺点呢?”易欣泽不解。 “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优点,但对他来说就是缺点。世事就是如此无常,谁又能说得明白呢?!”叹气之余,那位医者一时回想起了过去。 接着,医者赶快回过神来继续说:“哦…我把他的住址给你,顺便再写一封信,但愿这封信能给你们求求情。假如适得其反…算了,结果还是交给时间去验证吧。” 之后,那位医者拿起毛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引荐信。 “但愿能够帮到你们。”将写好的信递给易欣泽,那位医者淡淡说道。 “多谢老先生。”易欣泽再次弯腰行礼。 “那信呢?”颜雨问易欣泽,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好像这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在这儿。”易欣泽从乾坤袋拿出两张纸,一张写着端木榧的名字和住址,另一张是引荐信。 “都拿给我看看啊。”尽管装作丝毫不感兴趣,颜雨的身体却是迫不及待。 “别开玩笑了,这又不是写给你的信,你怎么能看呢?!”易欣泽把那封信又放进乾坤袋里。 “也罢。”之后,颜雨看了看端木榧的姓名和住址。 “靠谱吗?”颜雨心里同样没底,需要易欣泽能给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也这么问过自己,可不论如何,都要去试一试。”易欣泽回道。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更不靠谱了。”颜雨有些许失望。 对颜雨而言,失望并不可怕,就怕给了他微乎及微的希望,兴高采烈地尝试之后,才发现是更加悲惨的绝望。 但是,就像易欣泽说的,不论如何,都必须去尝试,而且必须抱有百倍千倍的信心。 第二百八十四章 逆风险境 易欣泽和颜雨一边向炎离城走着,一边聊天。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比较厌烦别人夹着嗓子说话?”易欣泽问颜雨。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哦。”说话间,颜雨夹着嗓子扮起了可爱风。 “咦!你好恶心!对对对,就是你这种令人呕吐的模样。”易欣泽晃了晃身体,好把身上的恶心抖落。 假如恶心能够被看见,那么现在易欣泽脚下的地上肯定全部都是。 “人家那么可爱,哼!”颜雨继续对易欣泽进行灵魂打击。 “尽管很厌恶,但我并不会阻止别人那么做,他有选择的权利。但是你一个男人这么做就太过分了,再这样我可要捶你了啊!”易欣泽咧着嘴巴,一脸痛苦的表情。 “继续…咳咳…继续说下去,你刚才想说什么?”颜雨终于回到原来音色。 “我听到过一首歌曲,那个女孩就是夹着嗓子唱的,听到之后我简直受不了,说成是对我耳朵的摧残一点也不为过。” 易欣泽接着说:“每次听到她唱歌我都会快速离开,换一个声音恢复耳朵。”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我也不喜欢……” “你别打断我。”易欣泽打断颜雨,继续说道:“但是,无意间的一次,我发现她唱歌时感情尤其真挚,和别人的无痛呻吟完全不同。于是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想想我还特别佩服她。也因为她投入了真挚的情感,我非常喜欢她的歌曲。不过仅限那首,别的我就没勇气尝试了。” 被易欣泽打断的颜雨原本就有些无语,听到易欣泽转变如此巨大,更是惊掉了下巴。 “是不是感觉很奇怪?”易欣泽问颜雨。 “这个转变,还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出乎意料!”颜雨说道。 “重点是她投入的情感。”易欣泽又说:“所以,要想做好一件事,必须也一定要投入情感,别人能够体会到的。也就是说,我们这次去炎离城,虽然会遇到苦难,尽管会有逆风险境,但只要我们将真心实意投入进去,我想,一定可以解决那一切!” “嗯,我也相信!”颜雨肯定地点点头。 听到易欣泽这番话,颜雨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他一定要让端木榧给自己医治,直到修为恢复。 易欣泽和颜雨第一次来炎离城,是从东门进城,逃离时是从北门。尽管没吃到喻隐卤味饭而有些小遗憾,但他们担心从北门路过会再次和闻人云公玉润不期而遇。 稳妥起见,易欣泽和颜雨第二次还是从东门进入炎离城。 易欣泽和颜雨一路找、一路问,他们听到最多的回答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是南城,而这里是东城,你们得向西南方向走,而且距离还不近。” 望川跑死马不是没有道理,眼看目的地越来越近,颜雨有些许着急。 “一二,你倒是走快点,眼看天就要黑了。”颜雨再次催促易欣泽。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已经赶了一整天了,除去中午简单吃饭之外,我们基本没怎么停。我知道,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今天是到不了端木榧那儿的,还是找个客栈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一下吧。”易欣泽给颜雨分析。 “虽然今天到不了他那儿,但我们得尽快往那边赶。”颜雨依然很固执。 “欲速则不达。再说了,那么多天都挺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个晚上!”易欣泽摆了一下头,之后向旁边的客栈走去。 看到易欣泽示意自己跟过去,尽管颜雨依然着急,但还是跟易欣泽去了客栈。 易欣泽和颜雨吃过晚饭后,在客栈要了一间有两张床的客房。 一晚无事,转眼就到了早晨。 “一二,快起来了。”颜雨晃了晃易欣泽。 “你搞什么?!”易欣泽睁开朦胧的双眼,眼皮还有些酸酸的感觉,明显是没休息够。 “快起来,我们得继续赶路。”颜雨面带微笑地说道。 “啊?天才刚刚亮啊!”易欣泽伸出半个身子,用手指给颜雨看他身后的窗口。 “正因为天刚刚亮,所以我们才要赶路,不论是谁都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赶路的。”颜雨满脸兴奋地说。 “这样也行?!想做一件事你永远会有一万个理由,真有你的!”易欣泽又说:“你先洗刷,你洗刷好后我再起床。” “你就别睡回笼觉了,我早都洗刷完毕,就等你了。”说着,颜雨把易欣泽的衣服拿给他,顺便还贴心地帮他把被子掀了起来,一甩手丢到床角。 “你……”易欣泽一时无语,原本想找个理由再眯一会儿,但颜雨直接把被子掀了,这下被窝里积累的热气儿全跑没影了。 “快点吧您就,被窝里也没有热气儿了,再积累一次要花费很多时间的,你还是别睡了。”颜雨微笑着对易欣泽说,顺便还帮他穿衣服。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你离我远些就行。”易欣泽担心自己墨迹一会,颜雨会一杯冷水泼过来。 眨眼之间,太阳今天的事务已经做了大半。下午时分,易欣泽和颜雨终于赶到端木榧家附近。但他们转了好几圈,都没觉得哪个房屋有一点点像医馆。 “两位侠士是找端木先生的医馆啊,喏,这家就是。”易欣泽和颜雨找了个路人问路,那路人很是热情。 “这……”易欣泽和颜雨从这户人家门前路过好几次,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医馆。 “两位侠士不必怀疑,这就是端木先生的家,医馆就开在里面。”路人看出了易欣泽和颜雨的疑虑,就给他们解释。 “好的,多谢小哥。”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 路人明确指路之后,尽管易欣泽和颜雨依旧觉得难以置信,但结合端木榧的性格,这种情况还真就合理。 易欣泽还在向路人致谢时,颜雨率先一步走向端木榧的家门。 “后生特地前来拜会端木前辈,不知方便与否?”颜雨敲了敲大门,毕恭毕敬地询问道。 端木榧的家不仅不像医馆,而且好像一个人都没有,属实有些奇怪。 “侠士大可不必如此,端木先生没那么多规矩。恰恰相反,你规矩多了他反而会不高兴。而且,这个时间点端木先生一定不在家,他肯定是去喝酒了。”路人对颜雨说。 “他不给人看病吗?”易欣泽更加疑惑不解。 “当然,只是下午和晚上不行,因为端木先生肯定会醉得不省人事,两位可以上午过来。”路人又说。 第二百八十五章 火冒三丈 “小哥,平时端木先生都在哪里喝酒?”颜雨问那路人。 “那个地方倒是非常容易找到,但我建议你们不要去,端木先生最烦别人打扰他喝酒,比最厉害的起床气更加严重的那种厌烦。你们还是找个地方休息吧,等明天上午再来。或者也可以在这儿等他,运气好的话他是会提前回来的。”路人又说。 “原来是这样,多谢小哥。”易欣泽微笑着点头致谢。 “多谢小哥了。”颜雨抱拳说道。 尽管不情愿,但颜雨也只能和易欣泽一块先找个客栈休息,明天上午再来拜会端木榧。 易欣泽和颜雨在端木榧家不远处找了个客栈。 现在时间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吃晚饭吧,有点早。先休息吧,这几天积累的疲劳有点多,稍微一睡恐怕就到了将近半夜。 易欣泽和颜雨最终决定先吃饭,这是他们吃的最早的一次晚饭。 “两位侠士好,您二位打尖儿还是住店?”小二笑脸相迎。 “来一间有两张床的房间。”易欣泽说。 “没问题,您二位楼上请。”小二微笑着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到了房间后,易欣泽和颜雨简单看了一下,房间不算豪华,就是普普通通的房间,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易欣泽和颜雨的收入来源是修习心法,而修习心法的写作和售卖周期不太稳定,他们只好尽可能地节流。 当然了,仅靠节流固然不行,更重要的是开源,这样才能积累财富。只是,除了写修习心法,易欣泽和颜雨好像也没其它什么路子了。 “房间挺好,不错。请问现在有吃的吗?随便什么都行。”易欣泽又问小二。 “您二位可真是来着了,现在的饭菜都是刚出锅的。而且,您二位可以一边吃一边等,还有会有更多的菜做出来。当然,您二位还可以现点,速度也非常快的。”小二面带微笑地回答。 这家客栈的小二不仅服务态度好,口才也是极佳,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论易欣泽和颜雨想怎么吃,也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在这家客栈吃得非常舒服。 “那就好。”易欣泽又征求颜雨的意见:“怎么说,我们先吃晚饭?” “好。”易欣泽这样安排正中颜雨下怀,因为吃过饭他想出去走走,在路上遇见一个醉醺醺的酒鬼或许就是端木榧呢。 晚饭不宜过饱,否则会影响睡眠质量。简单吃过晚饭后,颜雨拉着易欣泽出去散步,美其名曰,这样才是健康的生活。 当然,易欣泽也知道颜雨的意思,只是不好说得太透彻,伤了他的积极性就不太好了。 易欣泽也想趁此机会领略一下鸾州的风土人情。 缘分,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东西。缘分到了,不论世界有多大,都能遇见你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如果缘分不够,即便在同一家只有两层而且不太大的饭馆,也绝不会遇见。 归根究底,所谓的缘分是一种概率事件,可这也阻挡不住缘分本身的神秘。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下山休息去了。炎离城逐渐冷了起来,街道上热闹的程度也越来越小。 “你有没有感觉越来越冷?”易欣泽问颜雨。 “好,我们回去。”颜雨言简意赅地回答。 很显然,易欣泽和颜雨没有遇见端木榧。不过颜雨并没有气馁,毕竟问题不大,明天一早就可以见到端木榧。 回到房间,易欣泽和颜雨都累够呛,他们头枕双手,倚靠在叠好的被子上,动作统一地一条腿压着另外一条,两个人非常有默契地躺在床上。 “真舒服啊,能有这片刻的享受,还真是惬意。”易欣泽感慨道。 一旁的颜雨也觉得非常舒服,但他没有接易欣泽的话,而是在思考着什么。 更确切地说,颜雨是在担心明天的事情。尽管他信心满满,不过端木榧的性格有点怪异,颜雨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忐忑。 “那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不论你担不担心,明天都要去面对。”易欣泽又说。 颜雨依旧没理会易欣泽。 “还有,你明天不要起那么早,没有用!”易欣泽知道颜雨心里有点乱,因为在平时,颜雨一定不会不接话。 不过,易欣泽有的是办法让颜雨开口。 “为什么?!他上午开始给人诊治,我们当然要早去一些了。”颜雨当即反驳易欣泽。 “莫慌,待我细细给你分析。”易欣泽接着说:“你想啊,端木榧从下午喝酒喝到晚上,而且每次喝酒都会酩酊大醉,那他第二天肯定会睡到日上三竿。怎么,你一大早过去感受冷空气啊?!” “照你这么说,那他每天诊治的时间几乎就没有了。”颜雨有点儿不信。 “你不相信我,总要相信给你看病的那位医者吧,他是端木榧的师兄啊,他肯定非常了解自己的师弟。”易欣泽又说:“听我的,准没错,我们睡到自然醒,之后吃过早餐再去就行。估计,我们还是去得最早的。” 第二天上午,易欣泽和颜雨来到端木榧家,看到他家门前有一条长龙。 这些排队找端木榧看病的人比喻隐卤味饭店门前排队的人还多。 “这就是你昨晚所说的早?”颜雨瞪大眼睛质问易欣泽,仿佛要用眼睛把易欣泽吞掉。 “哈哈。”易欣泽尴尬地笑了笑,之后接着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说那些还有什么意义,我们赶快排队吧。你看,就在我们说话的功夫,队伍又增加了几个人。” 易欣泽一边说,一边拉着颜雨赶忙去排队。 “你那缜密得无懈可击的分析能力恐怕该仍了,简直太不靠谱了!”颜雨继续指责易欣泽。 为了避免尴尬,易欣泽将话题转移开,他没和颜雨那炙热得能将人融化的眼神对视,而是转头去和排在他前面的人搭讪。 “你好,小哥,请问这儿一般什么时候开始,怎么现在这么多人呢?”易欣泽问一个路人。 “哦,是这样的,端木先生每天天不亮就开始给人诊治。假如不是有事耽搁了,我绝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过来。你也看到了,人多得简直不能再多了。”上下打量易欣泽后,路人回答。 那个路人脸上全是迫不得已,看来他是真的错不开时间。 听到路人这么说,易欣泽觉得更尴尬了,颜雨更是火冒三丈。 易欣泽身后的颜雨拍了拍他的肩旁,示意他转过身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悔恨不已 易欣泽知道颜雨会继续责备自己,所以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让颜雨不要打扰他。 “这我就不明白了,端木先生不是每天晚上都喝醉吗?怎么可能一大早就开门给人诊治呢?”易欣泽很是热络地和那个路人聊了起来,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确实,我们一般人都会如此,醉酒之后,即便第二天起得很晚也难免有些头痛。但端木先生不是一般人,所以他老早就开门了。这么多年他都是如此,而且从来都没出过任何差错。”那路人又说:“至于医术高低,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们能看出来。” “端木先生着实不一般,我们也是慕名而来,哈哈。”易欣泽尬笑道。 颜雨又拍了拍易欣泽的肩膀。 “哈哈,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排队等候。即便你责怪我,甚至捶我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您说呢,通情达理的大侠士?”易欣泽转身对颜雨笑着说道。 “你……”颜雨指着易欣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他们来得很晚,但易欣泽说的多多少少有几分道理。 “我一定会将功补过的!”易欣泽谄笑着用手慢慢挡下颜雨的手,与此同时赶忙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最好能这样!”颜雨想了想之后说。 “哈哈,我就知道您一向肚大能容、海纳百川、气度......” 易欣泽还要继续夸奖颜雨,却被颜雨打断:“别炫耀您的词汇量了,往前走。” 端木榧的效率非常高,没一会儿,队伍就向前走了一大截,颜雨提醒易欣泽往前走,跟上人群的队伍。 “那必须没问题!”说着,易欣泽向前走了几步。 易欣泽和颜雨的身后,新来了十几个人排队,而且还有人陆陆续续加入到这长长的队伍之中。 终于快轮到颜雨了,颜雨打量了一下端木榧。只见端木榧眼睛微闭,神情轻松地给人看病。他浑身散发着异样的气息,具体是什么颜雨一时半会难以形容。 总而言之一句话,单从外表上看,端木榧绝不像是一位医者,尤其是他脸左边散落着一缕白发。 端木榧八十多岁,小他师兄几岁,不过给颜雨看病的那位医者打眼一看就特别稳重。 易欣泽和颜雨从来都不会单靠外表评判一个人,轮到易欣泽时,他说:“端木先生,我是陪朋友来看病的,他……” 原本易欣泽想简单给端木榧介绍一下颜雨的情况,但端木榧一摆手说:“不看病请一旁等候。” 之后,颜雨在端木榧面前坐了下来,说:“端木先生,我的修……” “请把右手伸出来。”端木榧一伸手,同样打断了颜雨的话,示意他伸出右手即可。 易欣泽和颜雨接连吃瘪,不过他们也能理解,毕竟端木榧医术精湛,颜雨什么情况他一号脉就会了然于胸。 一旁的易欣泽等待着,尽管有些担心,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颜雨更是如此,见到端木榧后,心里更加慌乱。他不能没有修为,也绝对不能失去修为,颜雨的顾虑太多太多了。 “嗯,你的情况着实非常罕见。”端木榧睁开眼睛,看着颜雨又说:“之所以你现在没了修为,主要原因是气血无法随心所欲地凝聚,更不能如臂使指般运用。这个……” “端木先生,您的盛名早已响彻喻隐之境,假如您都不能医治,恐怕别人更是无能为力。”听出端木榧语气不对劲,颜雨请他一定要医好自己。 “哦?没想到喻隐之境的人没骂我,反而都夸奖我了?”端木榧颇感兴趣地询问。 听到颜雨这么说,端木榧一时来了兴致。 即便是像端木榧这般脾气怪异的人,也渴望得到普遍认可。当然,就是得不到,他恐怕也不会在意。 “提起您还有您的医术,喻隐之境人人都得翘起这个。”见这招很是受用,颜雨伸出两个大拇指夸奖道。 刚刚端木榧说颜雨的情况罕见,易欣泽还有些担心,不过紧接着,颜雨就轻松掌握了局势。 “真不错,随机应变得挺好!”易欣泽心里夸奖颜雨,脸上是十拿十稳的微笑。 颜雨坐在端木榧正前方,颜雨下半身被他们之间的桌子挡得严严实实的,但端木榧上下打量了一下易欣泽,知道颜雨和他的朋友一样,也不会是鸾州人,于是问道:“你不是鸾州人吧,你又是从哪儿听说我的?” 话赶话聊到了这里,易欣泽一时有些担心,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之前我受了重伤,也是在那次,我失去了修为。”颜雨说。 “嗯,我知道,伤是调养好了,修为却没有恢复。”端木榧点点头,和颜雨你一句我一句互动了起来。 颜雨心里窃喜,这次稳了,他接着说:“是炎离城北面的一位医者给好医好的。” 端木榧一听,脸上愉快的笑容闪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如初,好像从来没发生过变化一般。 不过,这细微的变化易欣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他脸上满是担心。 不仅通透,而且善于察言观色的颜雨也发现了异样,但是话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颜雨也只好适可而止。 “哎呀,真笨,我说这些做什么!”颜雨心中责备自己。 “哦?城北哪位医者啊?”端木榧笑着问颜雨,他的脸上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笑容。 “哈哈,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与刚才相反,尬笑了一声之后,颜雨脸上尽是凝重。 “嗯?”端木榧颇有意味地反问。 此时的局势已经不受颜雨控制,他也只有尽可能说得朦胧一些:“一位大您几岁的医者,背着一个药箱。” 说罢,颜雨挤出一个笑容,他生怕说错一句话。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句话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因为每个医者都有一个药箱。 “他的药箱是不是很大,里面的东西却不多。还有,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叫彭节?”这时,端木榧脸上的笑容却是不见了踪影,一脸满是严肃。 “端木先生,我们真不知道他叫……” 端木榧一伸手,再次打断易欣泽的话,继续问颜雨:“他有什么特点没有,比如开药方时不讲话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颜雨犹豫了一下,端木榧已经猜到了。 “不必回答了,从你的表情中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就是彭节!”端木榧淡淡说道。 从端木榧口中得知那位医者叫彭节。此时,易欣泽和颜雨心中不约而同地默念:千万不要让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即便有,也千万不要影响医治。 “你走吧,你的病我无法医治。”端木榧下了逐客令。 端木榧给颜雨号完脉后,尽管有些犹豫,但也不是没有希望。现在端木榧如此决绝,易欣泽和颜雨脸上全都是悔恨不已。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一抹笑意 “怎么会是这样?!对了,还有封彭节给端木榧的书信,现在只能把宝全压在那封信上了。”颜雨心中想道。 “这儿有彭节先生给您的一封信。”说罢,颜雨示意易欣泽拿出那封信。 “没错,是有一封彭先生的亲笔书信。”易欣泽一边说着,一边在乾坤袋中翻找。 事到如今,易欣泽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那封书信。 “我这儿没有,对了,你说你要保管,我就把书信给你了。”易欣泽翻遍乾坤袋都没有找见,之后才想到他把书信交给了颜雨。 “对对对,在我这里。”说罢,颜雨从乾坤袋中拿出彭节的引荐信。 端木榧接过颜雨双手呈过来的信。端木榧原本不想看,有关彭节的一切他都不关心,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接过那封信。 快速阅读之后,果然如端木榧所料,并没有什么新奇内容。 “你们走吧。”端木榧冷冷说道。 尽管很不情愿,但端木榧气场明显和刚才不一样,再加上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易欣泽和颜雨只好离开。 “我那么多话做什么,做什么?!”颜雨极为痛惜地心中想道。 易欣泽和颜雨离开端木榧的家,易欣泽满脸忧虑,颜雨则是痛心疾首。 “这次过失全都因我而起,明天天不亮我们就过来,软磨硬泡也要让他为你医治。”看颜雨脸色越来越不对,易欣泽担心他钻牛角尖,于是宽慰他道。 不论是在喻隐之境还是在陆屿,看到朋友深陷痛苦,必会好言相劝,只是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劝说而已。易欣泽从来都不与绝大多数人一样,他是言出必行。 易欣泽和颜雨房间的窗帘是黑色的,这样光线照射不进来,非常有利于睡眠。 不过这样,从房间也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时间。 房间乌漆嘛黑得什么都看不见,易欣泽从床上起来,凭借直觉慢慢摸到桌子附近,然后找放在桌子上的打火石。 由于担心打翻油灯,所以易欣泽每一个动作都是十二分的轻盈,再加上十二分的小心。 易欣泽点亮油灯后,房间瞬间亮了起来,然后去叫醒颜雨,去端木榧家。 俗语有云,有备无患,易欣泽也早已习惯了重要的事都先处理完,之后再做其它事情,或者安排别的事情。 易欣泽转过身,面向颜雨的床边,他在想颜雨有没有起床气什么的,醒来后的颜雨会不会怒气冲天。 猛然间,易欣泽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头皮发麻,胸口一紧。 “你怎么了?”听到易欣泽的动静,颜雨慢慢坐了起来,然后就那样在床上看着易欣泽。 易欣泽刚起床的时候,房间内什么都看不见,颜雨就看向易欣泽发出声响的方向,油灯亮后,颜雨就那样看着易欣泽。 “你吓我一大跳你!”易欣泽缓了口气说道。 “怎么起这么早?”颜雨脸上挤出一抹笑意,之后问易欣泽。 倘若是在平时,颜雨肯定会十分得意,但现在的他没心情开玩笑。 “快起床,我们去端木榧家,不论死缠烂打还是赖着不走,一定要让他给你诊治。”易欣泽说。 “这么早?”尽管易欣泽这番话说到了颜雨心坎里,但颜雨还是觉得有点早。 “放心,或许现在他早就起来了。”易欣泽道。 “也是。”想到昨天有那么多人,颜雨瞬间觉得现在也不是那么早,毕竟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大亮了。 易欣泽和颜雨来到端木榧家,果不其然,端木榧的助手已经在院子里打扫清洁了。 进入端木榧家,易欣泽和颜雨都看向昨天端木榧给病人诊治的房间,发现里边油灯亮着,一个人影拿着扫把正在清扫。 “小哥,你好,请问端木先生醒了没有?”颜雨抱拳行礼后,问正在院中打扫的小哥。 “先生早就醒了,喏,他正在房中清扫。”那位小哥指了指给病人诊治的房间说。 “没想到远近闻名的端木榧先生还亲自打扫?!”易欣泽不禁感叹道。 端木榧家请的有专门负责清扫的,也有助手,他亲自打扫却是易欣泽和颜雨没有想到的。 “诊治房间一直都由先生亲自打扫,先生只让我们负责其它地方的卫生,先生一直如此。”小哥说。 “原来如此,多谢小哥。”抱拳致谢后,颜雨便向诊治房间走去。 “请留步,先生打扫诊治房间时,不喜欢被人打扰,你们还是等他打扫完毕再过去吧,否则,先生怕是会大发雷霆的。”那小哥提醒颜雨。 “哦?”颜雨有点不可思议。 “既然如此,我们就稍等片刻,也不急这一时。”易欣泽劝颜雨。 “也好。”颜雨点点头道。 端木榧知识渊博、医术高超,他很是平易近人,又有着严格的底线,越过底线的事情,任谁都无法在他那儿讨得半点面子。 端木榧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通俗点讲,就属那句每个人都熟得不能再熟的话最合适了——他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比如打扫卫生这块,院子或者其他屋子,他被地上的杂物绊倒了都不会伸手去动一下。但是诊治房间他不允许有任何灰尘,而且一直都是他亲自清扫,从不让任何人帮忙。 不知过了多久,易欣泽和颜雨等得有些许急躁。 当然了,不论现在真实间过去了多久,他们都觉得像是过去了一万年。等待从来都是如此。 终于打扫完毕,端木榧先是把扫帚和撮子拿出来,然后端着一个木盆出来,木盆边沿还搭着一条毛巾。 可见端木榧做一件事情时是多么的认真。 看见端木榧,易欣泽和颜雨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端木榧面前。 “哎哟,是你们啊,莫说现在太早了,即便不早,你的病我也医治不了,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还过来做什么?”没等易欣泽和颜雨开口,端木榧就说道。 “先生,您就网开一面,给他看看吧,他不能没有修为的。”易欣泽弯腰行礼,面带微笑地请求端木榧。 “什么?不能没有修为?他现在就没有修为,不还是好好的吗?!你这年轻人,说话真是不严谨!”端木榧打趣道。 “先生,我叫颜雨,是不悱族……” “等一下,等一下,你的故事肯定非常凄惨,非值得同情,但我不想听。借过,谢谢。”端木榧的人生经验何等丰富,知道颜雨要打苦情牌了,于是赶忙阻止颜雨继续说下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脑子有泡 易欣泽和颜雨苦苦相求、好言说尽,但端木榧就是无动于衷。一时间,易欣泽和颜雨都深感头痛。 “我们当然不会挡住您的去路,但是,假如您不给他医治,我们就一直在这儿缠着你,直到你肯医治为止。”眼见求他没用,只好来混招,易欣泽耍赖道。 “没错儿,不给我医治,我们就不走了!”颜雨对易欣泽的所作所为瞬间了然于胸,他同样是态度坚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呦呵,倒是小瞧了你们,年纪轻轻做事就如此有章法,见好言相求无效就死缠烂打。不妨直截了当地告诉你,你们这些招式对我无用!”端木榧神情淡然地说。 “我们真不走了,而且一定会坚持到底。”颜雨说。 “不错,一会儿来了找你看病的病人,恐怕会对你影响不太好。”易欣泽道。 “你们真是思虑周全!用道德架住我,好使我让步。嗯,想法不错,不过你们难道不应该跪在我的门口吗?这样不仅来我这儿人可以看到,路过的人也可以看到啊!”端木榧提了个非常好的建议。 “他说得没错。”易欣泽看着颜雨说。 “走,我们去门口。”颜雨点头赞成。 “切,幼稚至极,你们就是跪死在门口我都无所谓。莫说如此,你们就是现在立刻撞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多看你们一眼。这种招式简直是愚蠢,哦不,愚蠢之至。想让我给你诊治,你们却要挟我,你俩怕不是脑子有泡儿吧?!” 端木榧又说:“对了,差点忘记提醒你们,别你们两个去门口跪着,喊你们的亲朋好友过来,人多力量大,或许还会引得路人参与进来,那样多壮观啊。哎呀,假如你们能把喻隐之境全部人都喊过来跪在我门前就好了。这样,你们死一个,我就丢一个到城南的壑谷里,或许可以将壑谷填平呢。” “对了,你们不知道壑谷吧,那是炎离城南面的一个深谷,至今没人知道它有多深。当然,不是没人下去过,而是下去的人再也没有上来。”端木榧像是讲故事一般,给易欣泽和颜雨说。 并非端木榧铁石心肠,而是易欣泽和颜雨的混招着实太混,赖在别人家不走,更有甚者还要跪在别人家门口,莫说端木榧性格怪异,就是普通人受到如此威胁,也绝对不会妥协。 除非,那人脑子有泡儿。 易欣泽和颜雨行事一向有理有据、章法十足,今天的所作所为,或许是因为没睡醒的缘故吧。 易欣泽和颜雨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这次的打击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前所未有的。 颜雨想要恢复修为,当真是难如登天。所有希望都已破灭,易欣泽和颜雨心中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易欣泽和颜雨觉得像是有一块石头卡在胸口,堵得极其难受。他们俩气势颓靡地回到客栈,两个人在房间里都不说话,就那么发着呆。 时间如同奔腾的江水一般,飞速流逝。 转眼到了中午,易欣泽肚子很饿,却没一点想要吃东西的意愿,他心中堵得难受。 “一二,我们去吃饭吧。”颜雨状态极好,与早晨的萎靡不振恰如天壤之别。 易欣泽抬头看了看颜雨,两个人的神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道的还以为不能恢复修为的是易欣泽呢。 “快走,快走,吃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颜雨又催促易欣泽,但他依旧无动于衷。 颜雨只好拉着易欣泽去楼下吃午饭。 “我们没吃早餐,再不吃午饭,恐怕会被人误以为我们看透世间俗物了,哈哈。”一边拉易欣泽去吃饭,颜雨一边独自说着单口相声。 易欣泽心中很是纳闷。 这世间,有两种东西治疗内心的伤痛最为有效,一是美食,第二个就是时间。 身处伤痛之人,首先固然是食欲不振,不过这并不难解决,只要让他看到美食即可,剩下的事情,他的肚子会指引他下一步。 面对一桌子美食,颜雨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尽管易欣泽有些难过,可他的肚子不停地催促,他也只好端起碗,拿起筷子。 易欣泽拿起筷子,因为不知道该伸向哪个盘子,他干脆将筷子停在自己刚拿起筷子的位置,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美食。 再看看狼吞虎咽的颜雨,好似没事人儿一般,易欣泽心中更是不解。 “美食太多,是不是挑花了眼,给。”颜雨见过无数次举棋不定,却是第一次见举筷不定,然后他替易欣泽做了选择,给他夹了一块鸡肉。 举筷不定的易欣泽像是被颜雨施了定身法。刚才他至少眼睛还在转动,在寻找吃些什么,现在他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颜雨,脸上尽是疑惑。 “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肉啊?!”颜雨打趣道。 “你这是做什么?”易欣泽看了看碗里的鸡肉,之后又用充满疑问的眼神向颜雨望去。 “怎么,我没病,给你加快肉怎么了?”颜雨笑了笑反问道。 “你从来都不给别人夹菜,今天怎么转了性子?!”易欣泽一乐后对颜雨说。 在吃饭面前,很少有事情能让颜雨停下来的。 之后,易欣泽低头看着自己的碗,用筷子去夹那块颜雨刚刚给他夹的鸡肉。 “你搞错了吧,只是你之前没有留意而已。”颜雨收起笑容,嘴巴依旧不肯服软。 “切。”易欣泽又不屑地乐了。 易欣泽知道颜雨就是这样,从来都不肯服软,即便已经挑明他也不会认。 易欣泽夹起碗里的鸡肉,看起来很是美味的样子。 “那个…一二,吃过饭我就回今郡了。”颜雨停下所有吃饭动作,淡淡地说道,之后,他夹了一筷子离他最近的菜,然后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你回今郡干什么?”易欣泽夹着那块鸡肉正往嘴里送,听到颜雨这么说立刻停了下来,又把它放回自己碗中。 “那里是我家,我当然是回家了!”颜雨依旧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他没敢抬头,他能感觉到易欣泽正盯着自己,他没勇气看易欣泽。 “回家?你回个锤子!”易欣泽把碗放在桌子上,之后又把筷子放在碗上。 易欣泽很是用力,碗和桌子,筷子和碗都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每一次声响都让颜雨内心一颤。 但颜雨依旧若无其事地低头扒拉着米饭,而且,只是扒拉着米饭,他没再夹菜。 第二百八十九章 思维逻辑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端木先生家回来,刚开始你满面愁容,之后却如释重负。还有,你从没给我夹过菜,因为你甚至嫌自己吃饭时间不够多。今天却破天荒般给我夹了块鸡肉,原来你是想吃过饭之后就回今郡啊!”易欣泽火气十足地说道。 “我……” “你什么你?!你不就是觉得自己没了修为,觉得自己拖累了我,所以你才要回今郡的吗?!”易欣泽打断了颜雨,之后又说:“我很清楚,你也不会回今郡,那只是一个说辞而已,因为你也被人追杀。再者说了,就算他们大发善心,让你回到今郡,你又能做什么?” 易欣泽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不妨直截了当地告诉你,遇见你之前,我遇到的险境比现在危险多了去了,每次都需要以命相搏,我一点儿没夸张。现在倒好,遇到点困难你就要丢下我,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不拖累我,你还真敢想?!” “但是…可是…追杀你的有陈横和齐德山等人,再加上追杀我的人,另外我现在没了修为,我们哪还有一丝丝希望?”颜雨依旧低着头,淡淡说道。 颜雨语气前所未有的弱,与易欣泽的怒气十足恰恰相反,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 “什么但可是,但个锤子。哦,我们俩一起没有希望,你自己回今郡就不危险了?”易欣泽伸长脖子,声讨着颜雨。 易欣泽又说:“我身处危险你舍命相救,你没了修为就离我而去,就自己承担,怎么,就你高尚?就你有境界?”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再次被易欣泽看透,羞愧的颜雨无力地反驳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一块想办法度过眼前的难关,不就是被追杀吗?不就是没了修为吗?遇到难题,我们一起解决就是了!”易欣泽语重心长地劝颜雨。 “嗯。”思考片刻之后,颜雨用力点点头。 颜雨始终没有抬头,只顾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来,吃块肉。”易欣泽也给颜雨夹了菜。 颜雨没有回应,依旧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饭。 易欣泽紧张的心跳慢慢缓和下来,他刚才真怕一个气势压制不住颜雨,颜雨就铁了心地要钻牛角尖,这种事情,之前不是没发生过。 看到低头扒拉米饭的颜雨,易欣泽知道事情已然解决。 易欣泽眼看着颜雨把那块肉扒进嘴里,然后赶忙暖心地提醒他:“小心,我给你夹的是鱼肉,而且还没剔刺。” 颜雨一瞬间停止埋头狂拔米饭,把吃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的肉又吐回到碗里。 定睛一看,颜雨才发现原来不是鱼肉,只是一块肉,上了易欣泽恶当的颜雨很是气愤地停顿了一下。 “哦,是我搞错了,不是鱼肉,就是一块肉。哈哈,不好意思。”易欣泽笑了笑说道。 之后,颜雨把肉放进嘴里,继续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饭。 “你可别记仇啊,我这个可是无心之失。”易欣泽微笑着狡辩。 颜雨什么也没说,只顾低头吃饭。 午饭过后,易欣泽和颜雨回到房间。 “端木先生不是特别喜欢喝酒吗?我们可以去找他喝酒!”易欣泽满脸兴奋。 “之后呢?”颜雨不知道易欣泽在想什么。 “他不给医治不要紧,从他嘴里套出医治方法,我们自己可以按照方法医治!”易欣泽对颜雨说。 “能成吗?我俩对医术可都是一窍不通啊!”颜雨有些许担心。 “不懂不要紧,我们可以尝试,所有事情的开始都是尝试。你想想,在没有医术时,第一个人是怎么学会的呢?他肯定是在不断的尝试中总结的医术!”易欣泽道。 “说的也是,我们可以把他灌醉,从而套出医治方法。”之后,颜雨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如此一来,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如何才能让端木先生愿意和我们喝酒。” “对喽,这才是遇到问题该有的思维逻辑!”易欣泽点点头,微笑着说道。 “那么如何才能让端木先生心甘情愿地和我们喝酒呢?”颜雨没接易欣泽的话茬儿,又是一个人自言自语。 “用好酒!”短暂的思考过后,易欣泽和颜雨异口同声。 接着,易欣泽和颜雨上街去找酒肆。 “好的酒肆应该不难找,有句话叫酒香不怕巷子深,顺着香味,我们很轻松就可以找到品质较好的酒肆。”易欣泽和颜雨闲聊着。 “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相信我,别说是巷子,就是街边的几节台阶都可以挡住大多数客人。”颜雨很是肯定地说。 “不大可能吧?”易欣泽不太相信。 “你留意下街边门前有台阶的店,就知道酒香到底怕不怕巷子深了。”颜雨也不和易欣泽争辩。 “那这句话为什么还会流传下来呢?”明知故问的易欣泽问颜雨,聊天嘛,互动才是最重要的,自己知道,或者自己一味地说,也没多大意思。 “这句话能流传下来当然是有存在的意义,否则就没人会用它了。比如一个经历了很多苦难,克服了许多危险才做成一件事,这时候,旁人就可以对他说大器晚成、酒香不怕巷子深什么之类的。” 颜雨接着说:“其实提前做足准备,多加思考和尝试,或许不会有那么多苦难和危险。” “没想到你能有这份见解。”易欣泽很是佩服颜雨。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聪明吗?”此时的颜雨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问易欣泽。 “像你这种善于思考和总结的人。”易欣泽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颜雨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天赋异禀,才识过人的人?”易欣泽尝试着问颜雨。 颜雨一乐,又摇了摇头。 “智商不是顶尖优秀,但他又知道自己不够优秀,而且非常低调的人最聪明。”颜雨回答道。 “啊…这…你说的这些条件未免过于苛刻,这种人真的存在吗?”易欣泽一脸不可思议。 “当然,你不就是吗?”颜雨一乐后说道。 “我?你可得了吧,我可没你聪明。”易欣泽自嘲一笑。 “这世上,觉得自己聪明的人是最最愚蠢的,真正天赋异禀的人是聪明不错,但大多数缺少大智慧。只有有自知之明而且为人处世低调的人,才称得上是真真正正的聪明,才有大智慧。”颜雨对易欣泽说。 “要我说啊,能琢磨透这个道理的你,才是最聪明的。”易欣泽夸奖颜雨,他打心底里佩服他。 第二百九十章 酒量很差 “闲话少叙,我们接着找酒肆买几坛好酒吧。”颜雨把天马行空的谈话拉了回来。 “按照你刚才说的,酒香也怕巷子深,那我们应该在闹市而且人最多的酒肆买了。”易欣泽说。 “我们都能明白的道理,难道其他人搞不明白?那些开酒肆的人能不明白?”颜雨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易欣泽猜不透颜雨的心思。 “酒肆老板肯定也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肯定会把酒肆开在闹市,然后用各种手段吸引许许多多的人,以达到向他人传达自己的酒是最好的这一消息。”颜雨给易欣泽解释。 “你是说生意最好的酒肆,他们的酒不一定是最好的?”易欣泽不太理解。 “你果然很聪明。”颜雨给易欣泽竖了个大拇指。 “少在这儿卖关子,那你说,我们应该去哪里买最好的酒?”易欣泽又问。 “不能是人少的酒肆,更不能去人最多的酒肆,掐头去尾之后,剩下的就要靠我们对酒那少得可怜的经验了。”颜雨说。 文无第一,酒也是如此,易欣泽和颜雨找了个差不多的酒肆买酒。 “这酒清澈透亮,清香且不刺鼻,不知能否品尝一下?”颜雨问酒肆老板。 “当然可以。”说着,老板给易欣泽和颜雨打了一些酒。 “两位侠士请。”老板很是谦和。 易欣泽和颜雨都不太懂酒,对酒最深的认知就是酒是必不可少的,但过量饮酒必定误事。 只见颜雨有模有样地抿了一小口,嘴巴吧唧了几下之后一饮而尽。 “老板,这个酒来十坛。”颜雨很是豪气。 易欣泽也是第一次品尝酒,不懂行的他深知别人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即可,于是他也向颜雨一样,尝了之后一饮而尽。 谁承想,颜雨开口就要十坛,易欣泽着急阻拦颜雨,咽酒有些着急,尽管酒都咽下去了,但他还是呛着了。 易欣泽弯腰咳嗽,想把嗓子眼附近的酒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咳出去,一时间脸呛得通红,眼睛里全是泪珠。 颜雨一面给易欣泽锤着后背,一面接过他手里的酒碗放到一旁。 “哎呦,年纪轻轻的就不要学别人喝酒了,怎么样,被我说着了吧,这下果然呛着了吧?!”颜雨一边帮易欣泽轻轻捶背,一边说:“我终于找到锤你的机会了!” 永远都要掌控局面的颜雨还对老板随意说了一句:“他第一次喝酒,什么都不懂,而且还不听劝。” 说过之后,颜雨还有模有样地点头嗯了一下。 老板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替易欣泽打圆场:“只是喝得有点急了而已,哈哈。” 片刻过后,易欣泽终于不再咳嗽。 “十坛?我们是要把他灌醉,不是把他灌得不省人事。”易欣泽第一时间对颜雨说。 “有道理,老板,那就六坛。”颜雨对老板说过,又对易欣泽说:“我知道六坛也多,但以后我们没事的时候可以小酌一杯,这不顶好吗?” 颜雨还真是想得周到,易欣泽也就没再说什么,他也清楚,这是颜雨自己见到好酒走不动道儿了,尽管他的酒量很差。 端木榧给人看病时,满是认真仔细,绝对没人能想象的到他喝酒时,是那么的随性洒脱。 尽管两者矛盾,不过端木榧就是这样的人,炎离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易欣泽和颜雨随便找个人就打听出端木榧经常喝酒的地方。 傍晚时分,易欣泽和颜雨来到一家酒楼,一层是桌子挨桌子,楼上是雅间。 “嚯,人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半下午这个时间点来说,人已经相当多了,这时候别的饭馆酒楼恐怕都没有生意吧。”看到一楼坐着许多酒客,易欣泽不禁感慨。 “这下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端木先生喜欢半下午就开始喝酒了,来得晚了他找不到位置!”颜雨说道。 “两位快里边请,敢问您二位喜欢在雅间喝酒图个安净,还是想给一楼添加份儿热闹的气氛呢?”小二微笑着过来询问易欣泽和颜雨。 “端木先生平时在哪儿喝酒,还有,他今天过来了吗?”易欣泽问。 “喏。”小二给易欣泽和颜雨指了指一个角落的空位置,他接着说:“那是端木先生的专属位置。” “他每次来喝酒都是坐那个位置吗?别人不会坐?”颜雨不解地问小二。 “那必然如此,那是我们酒楼特意留给端木先生的,客人们也都知道,所以都不去坐那个位置,不论能不能找到位置都不会去坐的。”小二给易欣泽和颜雨解释。 小二接着说:“端木先生在炎离城可是出了名的医者仁心,很多拿不出诊金和药费的人都是直接免费,所以大家都很敬重他。另外,端木先生喜欢喝酒,所以我们酒楼特意给他留了位置。原本给他留了一个雅间,不过他喜欢热闹,而且为了不影响我们的生意,他特意选择了角落那个位置。” 看易欣泽和颜雨的衣着装束,知道他们不是鸾州人,所以小二给他们慢慢解释。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坐在端木先生那桌的旁边吧。”易欣泽说。 “好的,您二位请。”小二微笑着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们酒楼生意真好,想必都是为了你们这儿的好酒吧?”颜雨环顾四周,眼下不仅陆陆续续有酒客过来,已经开始喝酒的客人也在热火朝天地喝着聊着。 “一方面,是客人们信任我们酒楼,才选择我们这儿的。另外,我们的酒很有特色,非常受酒们客青睐。”小二笑着回答。 “好,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先来一壶尝尝。”颜雨说。 “没问题,您二位点些什么下酒菜呢?”小二又问。 “酒我点过了,菜让他来。”颜雨懒得费脑筋,他选择一壶酒也只是想品尝一下酒楼里的酒如何,顺便和自己刚买的对比一下。 “这样,其他客人经常点的下酒菜,也给我俩来几道就行,我想那些菜肯定是我们酒楼的特色菜。”易欣泽简单思索了片刻对小二说。 “一看就知道您是过来人,哈哈。”小二给夸奖易欣泽道。 说罢,小二去通知厨房易欣泽和颜雨点的菜,然后给他们上了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二位侠士稍坐,下酒菜马上就得。”小二笑道。 “好,谢谢。”易欣泽微微点头。 “多谢。”颜雨也点头致谢。 “您二位客气,有事请尽管吩咐。”说罢,小二又去接待其他酒客。 易欣泽拿起酒壶,给颜雨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之后说:“你是不是有些浪费了,我们刚才都买了六坛酒,你这又点一壶。” “来这喝酒不点一壶,恐怕说不过去。再者说了,也要对比一下我们买的酒怎么样。”颜雨对易欣泽说。 “也对,论思虑周全还得是你。”易欣泽点点头称赞颜雨。 第二百九十一章 心坚似铁 酒楼里,酒客越来越多,座位越来越少,这个时候想必楼上雅间也全是人,亦或一早就被预定了。 “话说,之前每个月你都会哭着喊着要去极北之地的章莪山,最近怎么不见动静了?”不知道端木榧什么时候会来,颜雨便和易欣泽闲聊起来。 “我倒是想,哪一次我提出要去章莪山,没有遇到过阻挠?”易欣泽气不打一处来地伸出手给颜雨细数:“在西盛荣州我说去章莪山,那时被齐德山一行人追杀,后面陈横又加入进来,向北走了没几步就被逼了回来。” 易欣泽又说:“在西天垠湖,又有两个人加入,对了,你说是冲你来的,叫什么闻人云、公玉润什么乱七八糟的,依旧是刚出门就被盯上了。还有很多次没来得及行动就迫不得已而放弃的,那些我都不好意思提了。另外,追杀你的那俩人什么情况,两个杀手取这么儒雅的名字做什么?!” 易欣泽苦笑了一声又说:“呵呵,现在倒好,搞得我即便有这个想法都不敢再说出来了!” 易欣泽莫名其妙地来到喻隐之境,起初他分析只有到了极北之地的章莪山,才有可能找到能回去的线索,因为他来这儿的第一记忆就在章莪山。 刚开始不去章莪山是因为易欣泽没有修为,后来被太辰派误会他藏匿了黯月断剑。 再之后,华绍辉为易欣泽丧生在陈横的黑枪之下。易欣泽越是着急去章莪山,他需要解决的事情就越多。 现而今,他更不能扔下失去修为的颜雨。 眼下不仅齐德山等人和陈横在追杀易欣泽,不悱族的闻人云和公玉润也在追杀颜雨。故此,尽管易欣泽有去章莪山的想法,他也没说出口,情形太过于不合适。 “是我连累了你。”颜雨刚才脸上的轻松荡然无存,转而是一副凝重的面孔。 “别,别来这个,你知道我不喜欢矫情,即便你自己矫情,我也绝对不会安慰你。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即使再矫情也没有任何意义。再者说了,千金难买我乐意,我乐意被你连累,谁敢不服?!”易欣泽用手指着颜雨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知道你不介意,但我心里……”颜雨又说。 “其实你也不必挂怀,等你修为恢复了,和我一块解决所有难题,陪我去一趟章莪山不就结了?!”易欣泽笑了笑又说。 “也对,那肯定没问题。”颜雨释然一笑,对易欣泽说道。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回不悱族。”易欣泽又说。 “你去不悱族做什么?”颜雨满脸疑惑。 “如果我们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那肯定已经找到黯月断剑了。假如它还能使用,我和你一起救出你家老爷子。假如黯月断剑不能使用,那我们就用它和不悱族的人谈判,让他们放了你家老爷子。黯月断剑在我们手上,也就是说我们掌握着主动权,他们放了你家老爷子之后,给不给他们黯月断剑不还是由我们决定吗?之后我再拿着它去太辰派解释清楚,再去章莪山,这就是我整个的计划。”易欣泽道。 “我从来没想过你和我去不悱族,你大可不必冒这个险。”颜雨稳了稳语气说。 颜雨性格大大咧咧,但他经历过很多常人不曾经历过的苦难,只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始终都能够心坚似铁。 易欣泽始终都把颜雨的事情放在心上,尽管他从未提起。今天闲聊,易欣泽讲了出来,让颜雨内心大受触动,眼睛不由自主地变得滚烫。 “啧啧啧,平时那么坚强,怎么被人几句话搞成这样?!别这么煽情,你知道我不喜欢。”易欣泽半开玩笑地说道,不过他不喜欢煽情倒是真的。 “一二,你真好,谢谢你!”刚才颜雨想“煽情”,被易欣泽几句话按了回去,不过这次没有。 “嘘!小点儿声!你真是肉麻,被人听见了怕是要搞误会了。”易欣泽像是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对颜雨说。 刹那间,气愤变得诙谐起来,甚至颜雨都禁不住乐了。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颜雨苦笑道。 “唉,对咯,现在这种气氛才是对的。没事别总煽情,你也知道,我这人泪点高,你把气愤稳定在那种程度,我大概率不会怎么样。但假如怎么样了,我恐怕会控制不住情绪,所以我有点害怕别人煽情。” 易欣泽又说:“我们之间,假如你发现了什么,放在心底就好,不用讲出来,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做就行了。说出来也不会多大意义,难道不是吗?” “我知道了。不过,你说你泪点高?那我以后一定要知道高到什么程度。”颜雨道。 有人说,泪点高的人薄情,颜雨却不这么认为。 对于人而言,每一次创伤都会提高他的泪点。谁,又想成为泪点高的人呢?! 颜雨看了看易欣泽,几件往事浮出脑海,颜雨心想:或许这就是你泪点高的原因吧。 “看就算了,你还盯着我看,我脸上有酒给你喝啊?!”易欣泽玩笑道。 “哈哈,搞得看你是天大的罪过一样。来,喝!”颜雨没说太多,只是微笑着端起酒杯和易欣泽碰了一下,之后一饮而尽。 见颜雨情绪恢复如初,易欣泽也很是开心,同样一饮而尽。 不知过了多久,端木榧来到酒楼,酒客们依旧喝酒,并没有热情相迎或者过去敬酒什么的。 很显然,端木榧已经成为这热闹酒楼的一部分了,大家都习以为常,唯独一人微笑着快步迎了上去。 “端木先生,您过来了,快快里边请!”小二微笑着请端木榧进来。 “哈哈,原来早该来的,奈何人多耽搁了片刻。”端木榧微笑着和小二聊着,然后向酒楼角落的那张空桌走去。 现在酒楼一层空着的座位基本很少,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去坐端木榧的座位。 端木榧座位的旁边,易欣泽和颜雨同样聊得火热,以至于端木榧来了他们都没注意到。 “还是老样子,您意下如何?”小二笑着问端木榧。 “好,多谢了。”端木榧点点头道。 “您客气,请稍坐片刻,酒和菜马上就好。”小二微笑着回道,之后转身向厨房走去。 对于酒楼的热闹,端木榧早已习惯,他像往常一样瞄了几眼四周,看到一旁易欣泽和颜雨,他假装没有看见。 不一会儿,小二给端木榧端来一壶酒和两个下酒小菜。 “您请慢用,另外两个热菜还是老样子,一会儿功夫就好。”小二笑道。 “多谢,多谢。”端木榧点头致谢。 “您客气了。”说罢,小二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第二百九十二章 勉为其难 人是群居性动物,也是很容易受情绪感染的动物。在酒楼这么好的气氛之下,易欣泽和颜雨一面喝酒一面聊天,甭提多开心了。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酒楼里喝酒的人都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黑的。当然,也没人在意这个。 颜雨发现端木榧已经来了,看样子已经喝了有一会儿,于是给易欣泽递了个眼色。 易欣泽没向那边看,他知道颜雨的意思,他也知道端木榧已经过来。 易欣泽点点头说:“我们继续喝酒。” 颜雨瞬间了然,一直盯着端木榧反而显得过于刻意,那当然不是易欣泽和颜雨想要的结果。 推杯换盏之后,易欣泽和颜雨已经把那壶酒喝完,颜雨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坛下午刚买的酒。 “哎呀呀,终于到了喝好酒的时候了!”易欣泽搓着双手,微红的脸上尽是难以遮掩的期待。 “莫急,丑话说在前头,这酒可不能喝太多,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搞到手的。”颜雨有模有样地轻轻拍了拍酒坛说。 “快点吧,不是好酒我还不喝呢?!”易欣泽催促颜雨不要墨迹。 易欣泽和颜雨两个人一唱一和,声音虽是不小,不过在如此热闹的酒楼也算不上大,但足够让端木榧听到,而且还非常清楚。 这,就是易欣泽和颜雨的目的。 能不能把端木榧吸引过来,就看这酒的了。 “喝得出什么是好酒吗你?!”端木榧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心中默想。 “哎哟哟,这酒不错啊这酒,闻起来这么香,果真是好酒!”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易欣泽很像那回事似的伸出两个大拇指称赞道。 “那是必然地!”颜雨一副早就料到你会是这种表情的表情。 “两个棒槌,什么都不懂!哦,香就是好酒啊?香油闻着更香,你俩怎么不喝它啊!”端木榧又抿了一口酒,心中不屑道。 这边,易欣泽和颜雨表演得更加卖力。 颜雨给易欣泽倒满一杯后,也给自己添满。之后俩人端着酒杯不喝,就在那儿使劲闻味。 更有甚者,易欣泽还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扇着风闻。 当然,这并不是易欣泽想到化学知识中闻味道要用手扇风,因为他学的知识早还给他老师了。易欣泽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把酒的清香气味扇到端木榧那边去。 易欣泽给颜雨丢了一个眼色,颜雨瞬间明白,于是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扇风。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只不过需要些个手段。旁边几桌酒客们都闻到易欣泽和颜雨这边的酒香,经验丰富的他们不用尝也知道这一准儿是好酒。 “没想到这俩锤子喝的酒还真不错。”端木榧端起酒杯,拿到嘴边却没喝,之后放下酒杯拿起筷子,一面夹菜一面心想:“真是没天理,他们两个锤子不懂酒却喝那么好的酒,岂不是暴殄天物?!” 端木榧强忍着可惜夹了几口菜。 另一边,易欣泽和颜雨仍在胡乱夸奖着酒怎么怎么好,闻起来怎么怎么香,喝起来怎么怎么甜。 总而言之全是门外汉的评价,不过其他人也都没在意,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压根就没在他们的谈话内容上,而是被他们桌子上的美酒所吸引。 刚才,易欣泽和颜雨喝酒都是一饮而尽。现在,他们也像端木榧一样,一次抿一小口儿,然后继续毫无专度业可言地吹捧那坛美酒。 “这是我喝过最香最甜的酒!”易欣泽端着酒杯,不舍得放下。 “俺也一样,这酒喝起来就像天水一般轻柔。”说着,颜雨还和易欣泽碰杯,不过是极其小心翼翼的那种。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最香最甜,还像天水一样轻柔,你们说的是酒吗?!”很是喜欢喝酒的端木榧现在却没了喝酒的兴趣。 对端木榧而言,喝不到美酒并不会怎么样,但眼睁睁地看着美酒被外行人糟蹋,他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两位小兄弟,这酒是从哪儿搞来的?”最终,端木榧还是忍不住走到易欣泽和颜雨旁边开口询问。 尽管端木榧心中很是气愤,但他想喝到美酒,就不能表现在脸上。故此,现在他脸上满是笑容。 “美酒本天成,机缘足够了便可得之。怎么,一起品尝品尝?”易欣泽微微一笑后问端木榧。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我刚告诉过你这酒非常贵。”颜雨左手举起酒杯,用来阻挡端木榧的视线,之后微微低头小声责备易欣泽。 “哦,是我疏忽了。”易欣泽一脸知错的样子,转而脸上满是歉意地对端木榧说:“这坛酒是他的,不……” “不分享怎么对得起这么好的酒呢?!没听说过吗,和朋友分享美酒,酒的美味可是双倍的!”端木榧知道,再由易欣泽继续说下去,自己恐怕喝不到这么好的酒了,于是打断易欣泽的话抢先说道。 “有这么个说法吗?”颜雨满是疑惑地问易欣泽。 “我也不知道。”易欣泽摇摇头说。 “试试不就知道了!”端木榧赶忙坐在易欣泽和颜雨旁边说道。 “要不试试?”易欣泽一脸认真地征求颜雨的意见。 “这位小兄弟说得对啊!”端木榧微笑着说。 颜雨犹豫了片刻,随后“勉为其难”地点头同意。 终于可以喝到好酒了,端木榧盯着酒坛,脸上全都是开心。 有些事尽管计划周全,但实施起来的细节依然需要随机应变。易欣泽和颜雨对各种场景的应对真的是没得说,他们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把端木榧套路得明明白白的。 现在,端木榧已经被好酒吸引过来。那么,易欣泽和颜雨眼下面临的难题就是,在他们两个酒量都不好的情况下,如何把端木榧灌醉。 颜雨给端木榧倒酒,端木榧眼睛盯着自己的酒杯,生怕颜雨没倒满。 颜雨非常“小气”似的倒得很慢,最后还真是没有倒满。 “怎么这么小气,酒坛拿来,我来倒。”说着,易欣泽去抢酒坛。 “别抢,别搞撒了!”颜雨和端木榧异口同声,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 “你撒手,我来倒酒!”易欣泽又对不肯放手的颜雨说。 犹豫再三,颜雨“极为不舍”地把酒坛交给易欣泽。 “多谢小兄弟。”端木榧点头致谢,随后对颜雨说:“也谢谢你的美酒!” “客气!”易欣泽微微一笑答道。 “小事!”颜雨假装很大气。 第二百九十三章 水到渠成 端木榧端起酒杯闻了闻,之后抿了一小口,心满意足地品尝着美酒。 随后,端木榧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不仅有疑惑不解,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接着,端木榧又抿了一口。 片刻之后,端木榧神情释然地感叹道:“嗯!当真是好酒!” 言罢,端木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之后立刻把空酒杯递到易欣泽那儿。 喜欢喝酒的人,刚遇见好酒固然要多喝几杯。不过假如有两个酒量很差的人,想凭借好酒就把人灌醉,恐怕远远不够。 话又说回来了,喝酒并不是喝酒时的全部内容,聊天也占有很大一部分。 “端木先生,你人生阅历那么丰富,这么好的酒应该经常喝吧?”易欣泽微笑着问端木榧。 “美酒和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怎么可能有人可以经常喝到这么美的酒呢?!”端木榧喝了一口酒之后回答。 “端木先生,你是怎么喜欢上喝酒的?”颜雨又问。 “因为酒是这个世界上难得的美好事物!”端木榧再次抿了一口后答道。 “你第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呢?”易欣泽和颜雨一同端起酒杯陪端木榧喝,之后易欣泽问。 “这,就说来话长了!”端木榧吐出一口长长的气,之后眼睛直直盯着酒杯。 端木榧此言一出,易欣泽和颜雨知道他们的目的终于将要达成了。 易欣泽和颜雨的酒量都很差,尽管美酒管够,但是想把端木榧灌醉,也是难如登天。 不过,喝酒时能把端木榧的话匣子打开,尤其是回忆起往事,那么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喝酒就是要喝一会儿,聊一会儿的。”颜雨强压着兴奋说。 “故事你尽管讲,美酒这里多的是。”易欣泽也附和道。 “哈哈,还是算了,我们来喝酒吧,来喝酒。”端木榧笑了笑,觉得和不认识的人谈这些不大合适。 “也是,这是人的隐私,或许还有不方便其他人知道的事情,不说也好。”易欣泽顺着端木榧的意思往下说。 “怎么,这里面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颜雨满脸震惊地问。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有不可告人的东西?!”端木榧赶忙澄清。 “那你就继续说,反正时间和酒都是大把大把的。”颜雨语气肯定道。 端木榧犹豫再三,最终盯着不远处的油灯想起了往事,而且想出了神。 那年,风华正茂的端木榧五十岁,也就是易欣泽理解中的二十五岁,端木榧与他师兄彭节一起和名医应临学习医术。 和他们一块的还有他们的师姐应雨璐,她是应临唯一的女儿。 应雨璐温柔贤惠,为人处事颇具智慧,待人接物很是谦恭,认识她的人极少能在她身上挑出毛病,除非是故意找茬的那种人。 彭节是二师兄,他性格沉稳内敛,处理事情极有原则,每一件事的度都把握得恰到好处。 端木榧是小师弟,他性格洒脱,做人做事不拘一格,凡事都想突破创新、打破常规。尽管他底线清晰,不过总给人不太靠谱的印象,尤其是在应临眼里。 师姐弟三人都得到应临真传,医术甚为精湛,只是经验尚需时日。 一天,师姐弟三人在凉亭下午后闲聊。 “假如,只是假如啊!如果有一件事,不论你如何绞尽脑汁地尝试,这件事都没有结果,你会怎么做?”应雨璐问彭节和端木榧。 “没有结果并不代表不会有结果,当然要继续努力!”彭节微笑着回答。 “我觉得不是这件事没有结果,而是还没有找到促成结果的方法而已。”端木榧笑了笑答道。 “你们真这么想?”应雨璐微微一笑又问。 “当然了!”彭节和端木榧异口同声。 “你们两个还挺有默契的,哈哈。”应雨璐乐了。 “那可不是?我们是关系最好的师兄弟!”彭节和端木榧再次一同作答。 “嗯?”应雨璐细眉微皱,反问彭节和端木榧。 “哦,我们是关系最好的师姐弟!”彭节和端木榧赶忙一块儿改口,当然,这也是他们的肺腑之言。 “这还差不多!假如你们胆敢不带我这个师姐的话,可有你们好看的!”应雨璐眉头舒展,笑了笑说。 应雨璐、彭节和端木榧一起开心地笑了起来。 “刚才那个问题可能有些模糊不清,换个问法。”应雨璐接着又说:“如果现在你面前有一个病人,但是所有的药都无法医治,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改变药方用药的比例,或者改变用药,总而言之绝对不能放弃病人!”彭节说。 “你呢?小师弟。”应雨璐看着端木榧问。 端木榧用哀怨的小眼神看着应雨璐:“师姐,你怎么又忘记了,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你又会作何抉择呢?”紧接着,端木榧微微一笑反问应雨璐,他的变脸速度丝毫不逊色于闪电。 “知道了,小师……你个小机灵鬼,把问题丢给了我。”应雨璐笑骂端木榧之后又说:“我不知道,不过我可能会和二师弟的选择一样。” “师姐,你怎么搞的,下次请您’故意’喊我的名字好吗?”彭节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应雨璐。 “知道了,二师……额,我的意思是说我知道了。”应雨璐笑得更加开心。 彭节和端木榧知道应雨璐是故意的,应雨璐也知道彭节和端木榧知道,但是她就喜欢用这个逗他们俩。 “不对,差点又被你蒙混过去了,你还没有回答呢,小师……” “假如我遇到所有药都医不好的病人,那我就尝试用毒药。”应雨璐口中的“弟”还没说出来,端木榧就赶忙抢先回答。 “什么,用毒药?!”应雨璐和彭节都大吃一惊。 “当然,这只是尝试的其中一个方向,也是最后最坏的一个,在这之前可以尝试食物、动物或者植物以及别的什么的。”端木榧给应雨璐和彭节解释。 “小师弟的意思是改变思维,尝试更多的方法,并不是真的要用毒药。”彭节对应雨璐说。 “师兄,不对,二师兄,你怎么也搞忘记了,要叫我名字。”端木榧一脸撒娇地埋怨彭节。 “看到了吧,师姐,就知道他对谁都喜欢撒娇,不仅仅只会对你和师父,对我也一样,哈哈。”彭节笑道。 “你这个想法倒是蛮有新意的,小师……” “师姐!”果不其然,端木榧又向应雨璐撒起娇来。 他们三人聊得很是开心,欢声笑语不断。 凉亭旁有一棵粗壮的大树,除了应雨璐、彭节和端木榧,应临也在,只不过他始终是一言不发而已。 应临听到了他们的整个谈话,见他们师姐弟三人关系这么好,他心里应该高兴才是,应临离开时却是一脸平静。 第二百九十四章 欢喜忧愁 这件事之后的没几天,应临把师姐弟三人喊到书房。 “父亲,有什么喜事吗?您今天看起来比往常都要开心。”应雨璐一进书房门,就看到应临满面笑意。 “哈哈,一会儿说。”应临发自内心地笑了两声之后对应雨璐说。 “师父,看您的行为举止,今天肯定有一大桩好事,先恭喜您了。”彭节进书房后开心地行礼恭喜应临。 “哈哈,快进来,快进来。”应临乐得合不拢嘴。 “师父,您先别告诉我,让我来猜一猜。”端木榧进书房行礼后接着说:“这件好事可以让我们知道,否则您也不会把我们三个都喊道这儿来。另外,这件事很有可能和我们有关,对不对,师父,您就说我猜的对不对?!” “还是你聪明,一眼就把所有事情看透彻了,很好,下次不要这样了。”师父假装一脸严肃,之后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开心气氛的感染力非常强,应雨璐、彭节和端木榧都情不自禁地跟着应临高兴起来。 “彭节,你跟为师多长时间了?”应临一脸和蔼地问彭节。 “师父,我从二十岁就跟着您,现在已经有三十一年了。”彭节抱拳行礼后回答。 “好,很好。”应临甚是开心,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笑着。 “今年你五十一,年纪也不算小了,我像你这个年纪,早就成家了,哈哈。”言罢,师父又乐了起来。 “是的,师兄五十一,他比我大一岁,我五十岁。”端木榧插话道。 “没错,二师弟五十一,我也五十一,不过他小我六个月。”应雨璐也不甘落后,紧跟着插话说。 并不是应雨璐和端木榧不知礼数,随意打断他人谈话。一来,书房里没外人,全都是自家人。二来,这件大好事肯定和他们师姐弟三人有关,应临一直和彭节讲话,也就是说这件事大概率和彭节有关。 应雨璐和端木榧插话是想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毕竟,谁会不想大好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好,好,不满你们说啊,你们的事情,不论大小,都在我这儿。”师父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头对他们三人说。 “多谢父亲。”应雨璐非常开心。 “多谢师父。”彭节和端木榧也很高兴。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礼貌应该有,但不可多礼,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师父笑道。 一时间,书房的气氛更加融洽。 “彭节,你师姐待你如何啊?”应临微笑着问彭节。 “师姐对我非常好。”彭节看了看应雨璐,然后一脸认真地回答。 “你和雨璐年纪无差,脾性相投,我可有说错?”应临继续微笑着问彭节。 “师父您慧眼如炬!”彭节笑得很开心,因为应临这么说,意思再明显不过。 “父亲,您是不是忘记了,我下午找你说有事要和你单独说的。”应雨璐也意识到了,赶忙岔开话题。 “师父,您和师姐的事情要紧,我和师兄无妨,我们可以去外面等。”说着,端木榧伸手去拉彭节。 “不用!”应临一脸认真,之后又对应雨璐说:“我很确定,现在是我们今天第一次碰面。” 眼下的情况再明显不过,应临想在应雨璐和彭节之间拉一道红线,而且应临和彭节都非常乐意。 不过,应雨璐和端木榧不同意。 刹那间,书房刚才那融洽的气氛荡然无存,变得极其安静。 书桌上的油灯从未停止跳动,看不出是欢喜,还是忧愁。 酒楼里,易欣泽三人这边酒桌的油灯也在一直跳动,端木榧还在盯着它看,因为它和三十年前师父书房里的那盏油灯一模一样。 回想起往事,端木榧百感交集,但他依然平静。他慢慢回过神来,慢慢端起酒杯,缓缓喝完酒杯中的酒。 “后来呢?”易欣泽一边给端木榧满上,一边追问之后的事情。 “最后您师姐没和彭节先生在一起吧?”颜雨也是满脸关心。 现在的易欣泽和颜雨自己也搞不清楚,是灌醉端木榧重要,还是听他把故事讲完重要。 或许,这就是故事的魅力吧。 端木榧淡淡地坐在那里,眼睛淡淡地看着桌子上跳动的油灯,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是在回味美酒,还是在回想往事。 “你怎么能说走就走,把我们三个人都留在那儿?!”过了一天,应临才去找应雨璐。 “我不同意!”应雨璐直截了当地说道。 应临能猜到应雨璐会是这个答案,否则她昨天晚上也不会丢下他们三人独自离开。 很显然,昨天晚上那件大喜事以应雨璐的突然离开而暂告一段落。 昨天晚上,应雨璐愤愤然离开,彭节和端木榧抬腿去追,应临却喊住彭节,只有端木榧一人去找应雨璐。 他们各自的谈话内容一般人用脚都能想的到。应临和彭节那儿,无非是应临想稳住彭节,之后再去劝说应雨璐。 应雨璐和端木榧那边,肯定是端木榧稳定住应雨璐,免得她一时冲动做出追悔莫及的错事。 “小时候的你是多么的听话,现在为何如此任性?”应临非常费解,之后又说:“彭节这孩子怎么样,我想你也非常清楚,你和他在一块儿肯定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现在也非常听您的话,可我总不能毫无自己主张地听您全部的话吧?!”应雨璐说。 “和彭节在一块儿,你怎么就算是毫无主张了?”应临不理解。 “父亲,直接和您说了吧,二师弟和三师弟我都非常喜欢,但对于二师弟,我们只是师姐弟,没有也不可能有其他别的什么情感。”应雨璐神情坚定地说道。 “这么说来,你是想和端木榧在一起了?”应临吃惊地问应雨璐。 应雨璐没有作答,只是坚定地用力点点头。 躲在一旁不远处向这边观看的彭节和端木榧一个闷闷不乐,一个喜上心头。 “你母亲离开的时候你只有十岁,那时你还小,或许,你有关她的记忆不是很多。”应临是真心为应雨璐好,眼看说服不了她,只能搬出她的母亲。 应临接着说:“你我都是树族,你母亲是狼族,我从未有过种族观念!不过,你还记得你母亲是怎么离开的吗?” 应雨璐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都没做。 “你十岁那年,鸾州的种族冲突异常尖锐,不论大街小巷全都是种族之间的混战。那时,你不知为何突然跑到了街道上,并且向混战的人群跑去。”应临继续回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孺子可教 应临稳了稳有些激动的情绪,接着说:“事情的结果想必你还记得,你母亲为了保护你而被误伤,最后因无法医治而……我清楚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可你不知道的是,后来我为你母亲去讨回公道,我跑遍了鸾州各个势力,也去了各个有实力的大家族,但是没一个人肯为你母亲说句公义之言,就因为她是狼族。” “说句本不该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现而今,你和彭节关系要好,他也是树族,而且端木榧是狼族,不论从性格脾性,还是各种条件,彭节都是最适合你的。”应临苦口婆心地劝说应雨璐。 应雨璐知道她母亲的事,也知道她母亲是狼族,她母亲为了她而遭遇不幸,她觉得是她亏欠母亲。所以,她母亲一直是应雨璐的软肋。 当然,应临也很清楚这点。 “你一定要相信父亲,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父亲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的。”应临又说。 应雨璐面无表情地沉默着,只有眼睛微微泛红。 酒楼里,端木榧除了喝酒,就是盯着不远处的油灯看。 “您师姐不会同意了吧?”易欣泽半站起来,弯腰去问端木榧。 “假如您和您师姐没在一起,那就太令人扼腕叹息了!”颜雨也一边说,一边向端木榧那儿拉了拉凳子,好离他近一些。 端木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易欣泽又给他添满,他再次一饮而尽。 “端木先生,别喝那么快。”易欣泽劝说道,接着又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对啊,您快点说啊。”颜雨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续。 “后面就很简单了!你想,师父一言击中师姐的软肋,师姐哪还有不束手就擒的道理?!”说罢,端木榧自己给自己倒满,然后一饮而尽。 接着,端木榧又说:“师姐和彭节成亲后,师姐并不快乐。之前那么快乐的她变得抑郁寡欢,没多久就与世长辞了。” 说罢,端木榧苦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复杂得看不出都有什么。 “你师姐和彭节先生成亲后,你就离开了吧?”易欣泽又问。 “是啊,否则继续留在那儿多尴尬啊。”颜雨也说。 “不管你信不信,尽管有一点尴尬,但我还是在师姐离开后我才离开的。那之后,我和师父、彭节就再没见过面。”端木榧淡淡说道。 “端木先生,请恕晚辈问个不该问的问题。”易欣泽先向端木榧陪了个不是。 “你自己都知道不该问,却还用这句话,说明你一定要问。既然一定要问,那么,问!”端木榧喝完杯中的酒,回答得很是洒脱。 “之后你一直没成家,是不是和你师姐有关?”易欣泽像打探小道消息的狗仔一样。 “你说呢?”端木榧没有直接回答,但大家都知道实情。 “真情无价,你用情真深,真真儿的世间少有!”颜雨给端木榧伸出两个大拇指。 “你这话不够严谨,比我用情深的人多了去了。据我所知,彭节也没再成家。当然,我的意思不是他比我重感情。”端木榧坦然一笑。 “为你对感情的态度,我敬你一杯!”颜雨端起酒杯稍微往前一推。 “来,干!”端木榧很是豪气。 颜雨和端木榧喝完之后,易欣泽给他们满上,随后说:“端木先生,之前我从别人那儿知道您率真洒脱,却没想到您是如此率真洒脱。我敬您一杯!” “哈哈,喝!”端木榧笑道。 颜雨一边给他们倒酒,一边问端木榧:“端木先生,假如撇开你和彭节先生之间的大师姐这个因素不谈,你觉得彭节先生这个人如何?” 喝酒需要话题,一个酒场经验丰富的酒客是不会允许没有话题的。当然,对于经验还没那么丰富的颜雨而言,在没有话题的时候,他只能随便扯一个过来了。 “你这话大有问题!”端木榧一脸严肃。 “端木先生,您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从小都不会讲……”刚才的气氛非常好,现在却是有些尴尬,易欣泽想替颜雨打圆场,却被端木榧一伸手打断了。 “这我就要好好和你说道说道了。首先,我和端木榧之间占比最重的就是师姐,假如不考虑这个因素,那还有什么意义?!就好像喝酒,抛开酒的品质还怎么谈喝酒?!再好比做事,不考虑结果你为什么要去做?!”端木榧说。 易欣泽和颜雨都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一来,端木榧说得的确有道理。另外一个,他们担心再次激怒端木榧。 端木榧接着讲:“其次,也是你这个问题第二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你在问一个人另一个人怎么样。假如我和他是对手,或者就像我们一样是死对头,你觉得我对他的评价会如何?如果我们两个是好友,亦或我们两个有利益牵扯,那么我对他的评价也必定是正面的。你想想,哪种结果是你想要的?” 口才极佳的颜雨被端木榧问得哑口无言。 “永远不要从一个人口中去了解另外一个人,嗯,我明白了!”颜雨思考片刻后总结。 “孺子可教!”端木榧又说:“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即便你不是为了找话题而真心问我彭节如何,我也不会恶言相向,因为君子断交,不出而言。我只会以不作答来回答你。” “通透的人我见过无数,但是像您这么透彻的真是极为罕见!我敬您一杯!”颜雨对端木榧佩服得紧。 喝完酒后,易欣泽赶忙起身给端木榧满上,与此同时问道:“端木先生,您是如何做到如此洒脱的?” “我年纪比你们大,阅历自然要比你们丰富一点儿。”端木榧长长吐了一口气之后接着说:“当你可以平心静气地说出自己的往事,那时,你才是你!” “您说得一点没错!”颜雨再次给端木榧伸出大拇指,之后接着说:“我有一个朋友,也经历过一些苦楚。当然了,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不经历痛苦?!他却放之不下,全都藏在心底里,以至于有时候一直洗澡。” “洗澡?为什么?!”端木榧很是吃惊。 “谁知道呢?!或许洗澡能让他心里舒服些吧。再说了,我也不敢问啊!”颜雨笑着说道,之后端起酒杯。 “来!”端木榧也端起酒杯去和颜雨碰杯,之后说:“下次见到你朋友,你问问他为什么偏执于洗澡。当然了,我知道洗澡肯定和他的心结有关,不过你问了,说不定可以帮他解开呢。” “有道理!”颜雨点点头答道。 颜雨和端木榧有说有笑,聊得很是投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彼此相知的忘年交呢。 一旁的易欣泽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表情,显得和这个热闹的酒楼格格不入。 第二百九十六章 喝醉之后 最后,易欣泽、颜雨和端木榧都喝醉了,他们各有各的理由。 尽管易欣泽知道应该放下心中的包袱,但他就是做不到。每当想到华绍辉血流不止,每当想到高鹏涛因此和自己反目成仇,易欣泽都心如刀绞。 颜雨为自己的修为而担忧,担心被囚禁在不悱族受苦受难的父亲。之前,自己父亲被龚熙寒和莫扶欢囚禁,因为自己能力不够救不出父亲。现而今,自己完全没了能力,颜雨心里更是备受煎熬。 端木榧表面上坦然洒脱,和平时的颜雨一样,不过假如说心里毫无波澜,那是骗自己玩的。 三个同病相怜的人在一起,再加上好几坛酒,怎么可能不喝醉?! 天,已然大亮,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们都在为各自的生计奔波。客栈的一间客房里,易欣泽和颜雨还在睡觉。 以往,易欣泽和颜雨都是睡两张床,今天却不同,他们俩都睡在一张床上,而且都是闻了一夜对方的脚臭味。 易欣泽睡在里边,颜雨在床外边,首先醒来的颜雨感觉头有点痛。 “看来即便是好酒,也不能喝太多,否则照样头痛。”颜雨自言自语后把头伸出床边,喊道:“一二,起床了!一二,一二!” “知道了。”易欣泽醒来后也感觉头有些痛。 “哟,吓我一跳你!”易欣泽从自己身后回答,冷不防把颜雨给吓着了。 “我说,你怎么睡我床上了?!”接着,颜雨质问易欣泽。 “我不知道,可能昨天晚上喝太多了。”易欣泽轻轻用手掌根部揉着太阳穴。 “昨晚我们怎么回来的?”喝断片的颜雨就连怎么回来的都忘记了。 “这么费脑子的问题,能不能不要现在问。”巧了,易欣泽也想不起来。 “快起来,天都大亮了。”说罢,颜雨先下床。 不多时,易欣泽也从床上下来,一转身才明白过来,他对颜雨说:“不对啊,这是我的床,是你睡了我的床!” “别墨迹了,快点下楼吃东西。”总能掌控全局的颜雨催促易欣泽道。 喝酒的好处自然不胜枚举,比如能使人心情愉悦,能促进情感,也可以办成清醒时办不成事情,或者套出清醒时候很难套出的话。 但是,喝酒的坏处也同样明显,好比喝醉之后会丑态百出,控制不住情绪什么的。当然,最明显的就是第二天之后头沉头痛。 这都不算什么,更令人尴尬的是,第二天会回忆起喝醉之后自己做的那些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而且是慢慢拼凑记忆,甚至有时还需要他人帮助。 这不,易欣泽和颜雨在客栈一边喝粥,一边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记得我们喝了很多酒。”易欣泽道。 “这个我知道,否则能把端木榧灌醉吗?!”颜雨理所当然地说。 “我们好像没把他灌醉,是他自己喝醉的,后来也是我们自己想喝酒才喝断片的。”易欣泽又说。 “好像也是,我也有点儿印象。”说罢,颜雨喝了口粥来缓解尴尬。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没有套出医治方法。”易欣泽把话题拉到最最重要的事情上。 “对,这才是重中之重。”颜雨之后接着说:“快想想,任何细节可不能错过。” “端木先生好像说,你之所以修为不能恢复,是因为体内气血不通,而这个气血不通的原因则是因为受伤。”易欣泽用力回忆。 “没错,没错,我想起来了,他是这么说的,他还说,还因为夜晚寒气所致。”看到希望的颜雨有点兴奋。 “对,他确实说了。”易欣泽也很高兴,因为他们想起的东西越来越多。 “可我总觉得还有什么。”转而,颜雨脸上有些许疑惑。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我就是想不起来。”易欣泽也有点茫然。 “既然我们想法一致,那就说明端木先生肯定还说了别的,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想起来,那我们就不要想了,因为这时候越用力想越想不到。”颜雨非常理智。 “好,我们只需记住还有东西没想起来就好。”易欣泽很是赞同。 “嗯,对。”颜雨点点头说。 易欣泽和颜雨没有刻意去想,而是在喝粥。他们只是喝粥,其它的什么都没胃口。 喝醉之后的易欣泽和颜雨很是不舒服,甚至他们现在想到酒的味道都有种想吐的感觉。 “古怪的枪法!”片刻之后,易欣泽和颜雨异口同声,而且他们的脸上都是异常兴奋。 易欣泽和颜雨冷不丁来这么一下,把小二吓了一跳。不过还好,这个时间段没有其他客人,否则也免不了被吓一激灵。 “哈哈,就是那本古怪的枪法,端木先生说详细的医治方法在一本古怪的枪法中记载着。”颜雨非常开心地说。 “哈哈,没错!他昨天晚上说,因为他觉得药方记录在一本枪法上,所以他觉得很古怪,他还特意留意了医治方法,只是时间太久,记忆有些模糊,不过原理就是我们刚才说的。”易欣泽也想起来了。 喝醉之后的易欣泽和颜雨慢慢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不知道他们想起来他们两个昨晚是互相搀扶才好不容易回到客栈,会是什么样的心理。 昨天晚上,易欣泽、颜雨和端木榧都喝醉了,端木榧的优势是他经常喝醉,而且对炎离城特别熟悉。 “我送你们,你们住在哪儿,告诉我就行,哪里我都知道。”端木榧一边摇摇晃晃的,一边说着。 “不用!”喝醉之后的易欣泽和颜雨非常倔强,都不要端木榧送。 “也好,那我们就此别过。”端木榧也没有继续坚持,因为他现在也想赶快回家休息。 易欣泽和颜雨醉醺醺地东摇西晃,互相搀扶着离开了酒楼。 刚出来不久,他们就遇到了难题。由于喝得太多,脑子有些迷糊,愣是想不起来自己住在哪家客栈了。 于是,他们一边想着讨论着回去的路,一边摸索着回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回到了客栈。当然,他们走过很多错路,摔了许多跟头。 易欣泽和颜雨回到客栈已经是后半夜了,稍微好一些的颜雨把易欣泽扶到床上,给他把鞋子脱了,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此时,颜雨一个踉跄后坐在了易欣泽床边,之后他顺势上床。 颜雨拉了拉被子给自己盖,他的脚碰到易欣泽的头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鞋子,他熟练地蹬掉鞋子,再次把脚放在易欣泽头旁。 当然,颜雨自己头的旁边也是易欣泽的臭脚。 很难想象那会是什么味道,但喝醉之后的他们就那样睡着了,还睡得很香。 喝酒之后的很多怪异行为都不能用常理解释,否则,就不叫喝醉!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可见一斑 回想起医治方法的易欣泽和颜雨喝过粥后,心满意足地去端木榧家。 “并不是想影响我们的积极性,虽然我们昨天晚上和端木先生喝了酒,但是仅凭这个,他恐怕依然不会给我医治。”易欣泽和颜雨向端木榧家的方向走着,颜雨心里没底。 “他原则性那么强,肯定不会给你医治,不过我们去他家是因为他的医书。我们首先得简单了解下吧,否则只知道疏气通血,却不知道用什么药,用多少药,岂不是毫无用处?!”易欣泽给颜雨解释。 “有道理,还有祛除寒气。”颜雨点点头说。 “没错,祛除寒气也很重要。”易欣泽道。 街道上依然非常热闹,不过目的明确的易欣泽和颜雨没心情逛街,他们径直向端木榧家走去。 “两位侠士好,先生今天不见客。”一小哥拦住要进端木榧家的易欣泽和颜雨。 “不见客?!那这些人排队是做什么的?!”易欣泽诧异地用手指了指队伍排得很长的那些人。 “这些人都是找先生诊治的,而先生不会给你们诊治,所以也不会见你们。这是先生今天早上交代的,不接见两位侠士,不好意思了。”那小哥丝毫不拐弯抹角地说。 “哈哈,他是担心见到我们尴尬。”接着,颜雨又对易欣泽说:“昨天晚上喝了我们那么多好酒,今天就把我们拒之门外,他估计会过意不去,所以就干脆不见我们,还真有他的。” “这其中缘由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先生说了不见两位侠士。”那小哥下了逐客令。 “别着急赶我们走,我们今天不是来找端木先生医治的,我们只是想借阅一下医书。”易欣泽给那小哥解释。 “没错,我们是来看书学习的,而且,仅此而已。”颜雨强调道。 “啊…这…”端木榧专门告诉小哥不论如何也不能让易欣泽和颜雨去医治室,却没说其他地方不能去,于是小哥有些茫然。 “什么啊这啊那的,我们又不去见他,只是借医书看看。怎么,鸾州名声如此巨大的端木先生,不会小气到书都不能借给别人看吧?!”易欣泽冷嘲热讽道。 “那…那你们可以进,但不能大声喧哗,不能影响……” “放心,我们是来借阅医书的,不是来裹乱的。”颜雨打断那小哥的话。 人们总是惊叹于一朵花的美艳,却不曾想过,她在成长的背后经历过多少疾风骤雨。 一如端木榧,鸾州人都知道他医术高超,却不知道为此他付出了多少。从他的书库就可见一斑。 “哇,这就是端木先生的书房啊!”易欣泽不免感叹。 “啊,难怪端木先生能有如此成就!”颜雨也情不自禁地称赞。 有不少人,他的书库或者书架只是装饰品,是用来表明他有知识的衬托,端木榧的书库却大不不同。 书库里的书不能说端木榧每本都看过,至少医书和修习秘籍他都读过,否则他不会知道医治颜雨的方法在那本古怪的枪法中记载着。 “这里就是先生的书库。先生为人极其大度,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在读书的时候可以大手大脚、随意破坏。”那小哥提醒易欣泽和颜雨要爱惜这里的书。 “那是自然,我读书时的坏习惯都没有的,比如舔手指、折书角什么的。”易欣泽说。 “放心,我会很爱惜这里的书的。”颜雨道。 “如此就好,两位侠士请自便。”说罢,那小哥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你之前读过医书吗?”易欣泽问颜雨。 “没有。”颜雨摇摇头。 “好,现在我们分头行动。你查找可以疏气通血方面的知识,我查找祛除寒气方面的。”易欣泽说。 “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不过你有什么依据吗?”颜雨不解地问易欣泽。 “尽管我也没读过医书,但我多多少少知道点常识,比如风寒、发烧什么的,我找这方面的知识比你容易些。”易欣泽解释说。 “好吧,那你快点,找到后再找疏气通血方面的。”颜雨点点头道。 易欣泽和颜雨分头行动,从大类目开始往下细分,一直找到祛除寒气和疏气通血方面的医学知识。 另一边,那小哥离开书库后,去医治室找端木榧。 “先生,您所料不错,他们今天果然来了,不过他们是来借阅医书的。”那小哥在端木榧耳边轻声说道。 “嗯,我知道了。只要他们不来见我,不在家里惹事,就随他们去吧。”这里病人很多,端木榧没时间说其它的。 “是,先生,我们会盯紧他们的。”应声后,那小哥就离开了。 “不是奇迹不存在,只是你没有尝试,奇迹只会光顾相信并且去尝试的人!”易欣泽感叹道。 “怎么,找到去除寒气的方法了?”听到易欣泽那么说,颜雨自然喜上眉梢。 “那是必然地,我不仅找到了药方,还是专门医治因寒气而引起的身体损伤。只是没记载各个药物用量,不过也不用担心,药物从最小量开始,一准儿不会有错。只不过要苦了你了。”易欣泽满脸同情地看着颜雨。 “什么意思?”颜雨有点惊讶。 “因为所有药物都从最小用量开始尝试,所以你得喝更多的汤药。”易欣泽给颜雨解释。 “这个啊,这不算什么!”颜雨无所畏惧。 “好!你能有这份决心,你的修为必定能找回来!”易欣泽又说:“你继续在这儿找疏气通血方面的知识,我去先给你抓十副药。” “这样也行,我找到了就去药房找你。”颜雨说。 “好。这药方可不比医者开的,你在找医治知识和药方时,不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明白吗?”易欣泽嘱咐颜雨。 “我知道。再说了,这是给我吃的药,我怎么可能马马虎虎呢?!”颜雨说。 “你继续找,我先去给你抓药去。”易欣泽拍了拍颜雨的肩旁。 “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颜雨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 端木榧的家易欣泽和颜雨虽然来过三次,不过易欣泽还真不知道端木榧家的药房在哪里。 “药房前肯定有很多人等着抓药。”易欣泽心中又分析道:“这里肯定不是,这里是医治室,我去过。” 易欣泽四处张望,在分析药房最有可能在哪个方向。 “请问侠士找什么?”那小哥见易欣泽东张西望,就快步走来问他。 那小哥告诉过端木榧易欣泽和颜雨来过后,他就来留意书库里的易欣泽和颜雨。 “请问小哥,药房哪里?”易欣泽微笑着问。 “喏,那边。”小哥给易欣泽指了指。 “多谢小哥。”易欣泽点头致谢。 “不用客气。”那小哥心中释然,心道:“只要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理直气壮 从小哥那儿得知药房所在方位,易欣泽大步流星地走去,他脚下生风,唯恐耽误了时间。 药房门前的人不如端木榧诊治室的多,不过这边也不少。而且,这儿的人同样非常自觉地排队等候,没有一人插队乱来。 “人们全都自觉排队,药房门口小得只够两个人并排通行,一进一出,甚至这样都毫无混乱的样子,当真是修养极高!”看了看药房门口,易欣泽难免心中感慨。 队伍中的易欣泽一步一步慢慢排到药房门口,从药房出来的人也都按顺序,易欣泽再次心中赞叹。 有了药方,抓药自然不费力气,不多时易欣泽就抓了十副药。 易欣泽给过钱,把刚抓的药小心翼翼地放进乾坤袋,那可是颜雨恢复修为的希望! 随后,易欣泽心满意足地离开,他想快点去书库,和颜雨一块找疏气通血的法子。 易欣泽掀开门帘刚要走出药房,就与一位姑娘撞了个满怀。 易欣泽是修习之人,自然不会有事,只不过吓了一激灵。那姑娘却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最后被与她同行的姑娘一把扶稳。 易欣泽刚要开口道歉,质问声恰如洪水猛兽一般扑面而来。 “哪里来的酒鬼,走路不用眼睛,为什么不挖出来当泡儿踩?!敢挡我们家小姐的路,你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吧?!”扶人的那个姑娘冲易欣泽大声喝道。 “小枫,别说了,是我们着急要进,才没排队走这个本是人出来的地方。”那姑娘自觉理亏,于是劝说道。 “小姐,不用害怕,我来收拾他。”小枫语气坚定得好像全天下的理,永远都站在她们那边一样。 易欣泽一个字都还没说,刚开始心中的歉意顷刻间变成愤怒,他心中想道:“嘿,还有这么不讲道理的?!药房门原本就窄,只能俩人通过,另一半是排队进去的,你还从这边进,并且还这么理直气壮,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一,我身上是有酒味,可这是我昨天晚上喝的。第二,你从这儿进……” “侠士,对不起,是我着急要进去问点事情,这才冲撞了你,真是抱歉!”那姑娘满脸通红地向易欣泽道歉。 “小姐,用不着道歉,是他走路没带眼睛!”小枫再次强调是易欣泽的过错。 易欣泽都快气乐了,也快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小枫!”那姑娘语气加重了不少,不过在旁人看来,依然是轻声细语,至少和小枫的语气是没得比。 但是,对那位叫小枫的姑娘很是受用,她不再说话。 “对不住了,侠士,平时是我疏于管教,她才如此任性。不过她也是为我好,我受了风寒,昨天来抓药得知一种药材今天才会补货,故此才会着急过来。撞到了侠士,当真过意不去。”那姑娘再次向易欣泽道歉。 “我也有不当的地方,是我走路太急才冲撞了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易欣泽也点头致歉。 “小姐,我们赶快进去吧。”小枫语气平柔和地提醒她。 “我也是来抓伤寒药的,刚刚我抓药很快,药肯定是全都补好了,而且非常充足,姑娘请进。”易欣泽退后一步请她们进来。 “多谢侠士。”那姑娘向易欣泽道谢。 “小姐,你谢他做什么,我们赶快抓药吧,抓药要紧。”小枫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那姑娘在用眼神责问小枫。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易欣泽出来后,不免感叹。 随后,易欣泽向书库走去。 “不管那许多了,还是找疏气通血的方子重要。”易欣泽心道。 猛然间,易欣泽身后风声大作。太阳大好的上午,易欣泽背后却觉得冷风阵阵。 易欣泽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他二话不说,当即调动五成修为,转身出拳一气呵成。 易欣泽不知道背后偷袭的是谁,但不论是谁,这一拳足够可以应对。 易欣泽这拳只用了一半修为,假如对方修为甚高,易欣泽可以假装一拳打去,给自己留有离开的余地。 假如对方修为与自己相差无几,那正和易欣泽心意,他的左手已经伸进乾坤袋去拔剑了。 易欣泽定睛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正是有人从背后一拳打来,而且那人正是陈横。 易欣泽痛恨陈横的心无法描述,但是他现在不至于再被这种痛恨影响。因为,现在他肩膀上的责任很重。 这次陈横没用黑枪,而是赤手空拳向易欣泽袭来。 易欣泽和陈横两拳相撞,远远比刚才和那位姑娘相撞的气势更加厉害。随后,易欣泽左手从乾坤袋中抽出横剑,从左下到右上,顺势向陈横划去。 陈横向右挪了半步,之后伸出左腿去扫易欣泽下盘。 易欣泽反应也是够快,向右躲开后,提剑向陈横刺去。 易欣泽和陈横打得难舍难分,不过陈横始终没有要用他最擅长的黑枪的意思,或许还是担心伤及无辜吧。 易欣泽和陈横你来我往,须臾之间过了数十招。 那边,颜雨刚从书库出来,到找药房去找易欣泽,恰好看到易欣泽和陈横在前面打斗。 颜雨二话不说,一面甩开大步向陈横冲去,一面去拔乾坤袋里的纵剑。 倘若平时,颜雨一个用力猛跳足够到陈横身边,而且还可以顺势给他一个漂亮的剑招。但是,现在的颜雨修为全无。 原本应该在陈横身边的颜雨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没了修为。于是,他赶忙加入到身边数目巨大的吃瓜群众当中。 颜雨把纵剑重新放回乾坤袋,心道:“既然帮不了一二,那我肯定也不能给他添麻烦。” 围观的人们好像看戏似的,还时不时为表演的两位惊呼。 “那个拿剑的差点刺伤另一个人。” “你懂什么,那个赤手空拳的是在给拿剑的喂招,他们只是在比试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 吃瓜群众说得煞有介事似的,唯独颜雨揪着心,当陈横攻击易欣泽时,他在心中大喊小心,或者注意躲避。 易欣泽和陈横依然缠斗在一起,一旁的吃瓜群众还在看热闹。 打斗之中,刚开始陈横想把易欣泽逼走,逼到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他好拿出黑枪。但是,易欣泽岂能如他所愿。 之后,陈横又不时露出破绽,引诱易欣泽离开这里。当然,易欣泽依旧没有上当。 “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一切让你束手束脚的因素,都是我的优势!”易欣泽心道。 易欣泽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此时如果盯着易欣泽的脸,很容易就能发现他脸上全是阴狠。 当然,即便不看易欣泽的脸,从他的剑招上也可以感觉到那份阴冷。 易欣泽的招式没有一丝多余动作,每一招都是直取陈横性命。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不好意思 “一二,你没事吧?”颜雨关心易欣泽道。 “我倒没事,只不过陈横离开得有点蹊跷。还有,我和他打斗时,他始终都不用他的黑枪。”易欣泽还在回想刚才的打斗。 “我在一旁看着你们两个呢,今天的陈横确实有点奇怪。”颜雨也觉得哪里不对。 “还是担心会误伤到鸾州百姓?”易欣泽甚是疑惑。 “上次在大街上遇到陈横时,他是用了兵器的。不过至少有这方面因素,依然可以用这个牵制他。”颜雨也搞不清具体状况。 刚才,易欣泽和陈横缠斗没不久,陈横就寻机离去。是陈横追杀易欣泽,搞得好像陈横在被追杀一样。 易欣泽和颜雨也没时间细细琢磨,眼下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说这些了,你那边怎么样?”易欣泽问颜雨。 “我找到很多疏气通血的药方,对比之下,只有这个最符合我的情况。”颜雨把握得邹邹的纸条递给易欣泽,很显然,是颜雨把这张纸条抓得太紧,生怕它丢掉或者被他人无意间撕破。 “很好。”听到颜雨这么说,易欣泽很是欣慰,他接着说:“你快收好,关于疏气通血我没你懂得多,这药方给我看也是毫无益处。” 说罢,易欣泽带着颜雨去抓药。 “一二,你去哪里,不是得排队抓药吗?”看到易欣泽径直向药方冲去,颜雨不免吃惊地问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陈横就在附近,说不定齐德山等人、闻人云和公玉润也在周围,我们赶快抓药,之后立刻离开这里。”易欣泽给颜雨解释。 “这个我当然清楚,只是……”颜雨看着全都在排队的人们,觉得插队不大合适。 “我刚刚排过队了,就说药没买全,搞忘记了,不就行了?!”易欣泽提议。 “很好。”颜雨为易欣泽的机智而高兴,他何尝不知道当下非常危险,何尝不想赶快抓药后离开呢?! “药方给你,你在前面!”颜雨把药方一把塞进易欣泽的手里,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跟我来。”易欣泽没理会鸡贼的颜雨,对他说道。 易欣泽和颜雨一前一后向药房门直冲而去,排队的人颇有微词。 “我刚从里面抓药出来,只是刚才忘记了几味药,忘了几味,马上就好,哈哈。”面对队伍中此起彼伏的质疑,易欣泽像复读机一样给大家解释。 尽管易欣泽的解释很是苍白无力,不过至少能让插队的他心里好过一些。毕竟,时间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非常可贵。 易欣泽面红耳赤,颜雨略显尴尬,此时此刻两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前面不远处的药房门,就是求之不得的地缝。 世间有很多东西都无法用科学解释,尽管易欣泽那个时代的科技已经相对比较发达,但是也有很多未解之谜。 易欣泽再次和刚才那位姑娘在药房门口撞上了。 “怎么又来一个走路不带眼睛的,难不成你是瞎了吗?!”小枫依然开口就是杀伤力巨大的质问。 刚撞到之后,易欣泽定睛一看还是那位姑娘,于是想赶快道歉,否则又要听到小枫那聒噪的声音了。 不过,易欣泽还是没小枫快。 “怎么又是你?!”看到是易欣泽,小枫底气更加充足,因为这次似乎怪不着她们了。 “小枫!”那姑娘责备小枫之后,又对易欣泽说:“侠士,尽管说了很多不好意思,再说不好意思我都感觉不好意思了。不过再次撞到你,我还是要说不好意思。” “没有,是我不好意思才是。哦,我刚才有几味药忘记抓了,所以才……”易欣泽牵强地解释着。 “侠士,请。”那姑娘带着小枫向后一退,给易欣泽和颜雨让路。 “多谢姑娘。”易欣泽点点头。 “多谢。”颜雨抱拳道谢。 易欣泽和颜雨进了药房,径直向桌台走去。 那姑娘和小枫出了药房门口,传来小枫的埋怨声。 “刚才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小姐为什么还抢着道歉,这样别人会欺负你的。”小枫生平气和地对那姑娘说。 紧接着,小枫换了个极为嚣张的语气:“什么东西?!明知道这是出口,还要从这里进,而且还不排队!” 颜雨听到这里,立刻炸了毛,回头大声喝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俩不是东西,这里是出口却偏偏从这儿进来!”小枫强势回道。 颜雨在药房门里面,小枫在药房门外面,两人大有不分出高下,决不罢休的模样。 “小枫!”药房门外面,再次传来那姑娘的责备声,依然不高,但效果非常显着。 药房门里面,易欣泽却没有拦着颜雨,因为他也看不惯小枫的为人,尽管这次是他们理亏。 “什么小枫,我看明明是大疯!还是疯得不轻的那种!”颜雨“乘胜追击”。 药房门外面,以小枫的性格,不吵个翻天覆地怕是不会罢休。但是,药房外迟迟没有传来小枫的聒噪之声。 原来,是那姑娘拉着小枫离去,小枫憋得满脸通红。 最终,还是气不过的小枫挣脱了那姑娘的手,跑过来对易欣泽和颜雨说:“看在我家小姐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俩,下次再让我遇见你们,一定要你俩好看!” “呦呵,还敢威胁我们?你恐怕不知道……” 颜雨话说到一半,那位姑娘进了药房门,之后向易欣泽和颜雨道歉:“两位侠士,真是不好意思,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 顿时,颜雨哑口无言。 “是我们的错。”易欣尴尬地笑了笑。 “姑娘请慢走。”那姑娘离开后,颜雨抱拳提高声音说道。 那位姑娘名叫袁伊,小枫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所以袁伊对小枫极为宽容。 小枫也是知恩图报,对于袁伊,她不仅极为细心,而且言听计从。 当然,小枫的这些优点仅限于对袁伊。 之后,易欣泽和颜雨继续抓药。 “你好,刚才我抓过药,不过刚才有几味药忘记了。小哥,你看能不能帮我补齐了?”易欣泽满脸堆笑,对负责抓药的小哥说。 抓药小哥抬头看了看易欣泽,又看了看颜雨,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再加上刚才易欣泽和陈横打斗,小哥也去看了几眼,随后被领事喊回来继续抓药。他认为和易欣泽一起的颜雨恐怕也不好惹,假如惹急了,毁坏了这里的什么东西就得不偿失了。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啊!”抓药小哥淡淡说道。 “多谢小哥。”易欣泽赶忙道谢。 “谢谢,谢谢。”颜雨一抱拳说。 第三百章 一触即发 易欣泽和颜雨抓过药后立刻离开端木榧家,向炎离城南门快步走去。 “一二,刚才那位姑娘你认识她?”颜雨微微一笑问易欣泽。 “你想说什么?”一看颜雨这副模样,易欣泽就知道他脑子里怎么想的。 “你就说认不认识吧?”颜雨继续问道。 “不能说认识,在这次撞到她前不久,也就是我自己给你抓药时,也和她撞到过。”易欣泽接着说:“算起来也不算认识,只见过两次面而已。” “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与那个什么小枫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就没什么想法?”颜雨一笑,再次问易欣泽。 “那个什么,之前修为还在的时候,你每天都努力修习,进步也非常迅速,我深感敬佩。”易欣泽答非所问。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不要说但是,继续说下去。”颜雨不明所以。 “但是,我还想说但是。通过你刚才的话我算是知道了,你脑子里全是男男女女的事情。假如你能把这份心思用在修习上,你老早就在喻隐之境没有敌手了。”易欣泽说。 “切。”颜雨不以为意。 “怎么,你不信?”易欣泽反问颜雨。 “我非常相信,但我现在修为无法恢复,也只能考虑考虑这样的问题了。”颜雨理直气壮。 “我说的并不是你一定要把心思全用在修习上,这只是个比喻,你可以用在其他你应该做的事情上。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不懂变通了?!”易欣泽给颜雨解释。 “说到修为,我对你有些个意见。”颜雨试探性地看着易欣泽。 “提,有意见尽管提,哦不,您请说。”易欣泽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易欣泽心中窃喜,因为他终于把话题引到其它地方了。 “刚才你和陈横打斗,我没有上前帮忙,而是在一旁观看,主要是担心会给你添不必要的麻烦。”颜雨解释说。 “不用解释,这个我心里非常清楚。而且,我更清楚,你刚才想说的不是这个。”易欣泽也是极为通透,当然知道颜雨在远处观察是最理智的选择。 “我发现,你每招每式的目的性都特别强。”颜雨接着说。 “这有什么不对吗?”易欣泽闹不明白。 “这么和你说吧,看过你刚才的招式,让我觉得你修习是为了除掉陈横。换而言之,你是为了除掉陈横才修习的。但是,你最初的修习目的是为了这个吗?”颜雨问。 易欣泽陷入思考之中。 “就好像你做了一件事,这件事促成了很多个结果,你却把其中一个结果当成了目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颜雨继续追问。 “我明白。”易欣泽淡淡答道。 “那么,你修习的最初目的是什么呢?”颜雨问易欣泽。 “为了强大,为了解决遇见的难题。”易欣泽回答说。 “或许,这就是你修为一直很难有质的飞跃的原因吧。”颜雨给易欣泽分析。 “这些话你怎么早不和我说呢?”易欣泽有些责怪颜雨。 “又犯迷糊了不是?假如刚才我没在旁边看你和陈横打斗,我也不会知道你是这么个情况。”颜雨依然理直气壮。 “对啊,你说得非常有道理。”易欣泽夸奖颜雨。 易欣泽和颜雨一走一边聊着,两人相谈甚欢。 陈横是炎离族第二杀手,也是土生土长的鸾州人。对于鸾州,陈横再熟悉不过。故此,找到身处鸾州的易欣泽对于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易欣泽和颜雨在前面走着,陈横尾随在暗处。 眼看易欣泽和颜雨就要出炎离城,可是在这附近,不仅有暗中跟踪的陈横,另一边还有找了易欣泽许久的齐德山一行人。 昨天晚上,齐德山带人找易欣泽的下落,直到深夜都没有停止。 “齐师叔,请恕我直言。从您去过炎离族开始,我们就在鸾州寻找易欣泽,这么久之所以没有他的一丁点消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们对鸾州、对炎离城不够了解。”这么许久都没见过易欣泽的影子,就连孟维才这样的太辰派精英都有些气馁,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维才,你的意思是……”齐德山和气地问道。 “我们和陈横、闻人云公玉润分开时说定了,有易欣泽和颜雨的消息会通知其他人,我们何不向他们打探下易欣泽的下落呢?”孟维才建议。 “你们是不是也这么想的?”齐德山当然知道这些徒弟师侄的想法。 “啊,也这么考虑过一二。” “哦,曾经这么想过。” 太辰派弟子们七嘴八舌,回答得很含蓄,假如回答得太直接,担心会开罪齐德山。 “不妨事,有话但讲无妨,哈哈。”接着,齐德山又说:“陈横和闻人云公玉润或许知道易欣泽的下落,但他们和我们势力不同、目的不同,我们大不一样。所以说,他们有消息也不会和我们分享,至少不会那么及时。” “这样啊。” “原来如此。” 弟子们听到齐德山的分析,都觉得很有道理。 “故此,即便这么晚了我们依然在找易欣泽的下落,即便我们很累了,但我们依然不能停止。”齐德山说。 “好,继续找!”太辰派弟子异口同声、神情振奋。 “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易欣泽,在陈横和闻人云公玉润前面找到他,因为,这是我们的任务!”齐德山又说。 “是,师叔!” “是,师父!” 太辰派弟子的情绪被齐德山调动得非常高涨。当然,齐德山也是寻找得非常卖劲儿。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第二天上午,齐德山一行人依然没有放弃。机缘巧合之下,齐德山等人来到炎离城南门。 易欣泽和颜雨一起快步走向炎离城南门,易欣泽在东面,颜雨在西面。 齐德山和孟维才,还有几个太辰派弟子,他们在西面,所以齐德山第一眼并没有看到易欣泽,而是看到了颜雨。 当然,齐德山心里清楚,易欣泽和颜雨不大可能会分开,于是他看到颜雨另一边有个人影,还没看到易欣泽的脸,他就向天空拉响了烟花。 另一边,高鹏涛、于佑远和两个太辰派弟子在炎离城南门不远处的城外,苦苦寻找易欣泽的踪迹。 “鹏涛,都这么久没休息了,难道你不累吗?”于佑远问。 高鹏涛没有直接回答于佑远,他继续仔细寻找,以实际行动作为答案。 高鹏涛这个小组,昨天晚上同样找到很晚,今天一早就去找易欣泽。而且,他们这个小组基本很少休息。 除了齐德山和高鹏涛所在的小组,其他小组大都很难做到如此勤奋。 第三百零一章 何为绝境 功夫不负有心人,高鹏涛看到南城里面的烟花,当即唤来孰湖,并对其他人说:“快,他就在这附近!” 上次雨夜高鹏涛放走了易欣泽,受到很多太辰派师兄弟的挤兑白眼。当然,他不在乎那些人的非议,不过他不想让齐德山在陶奂面前的担保只是空话一句。 有了易欣泽的线索,高鹏涛语气之中满是兴奋。 炎离城南门里,齐德山等人放过召集众人的烟花之后,二话不说就将易欣泽和颜雨围了起来。 从易欣泽的角度出发,太辰派诬陷他藏匿黯月断剑,派人从功郡一直追杀到鸾州,不论易欣泽怎么甩都甩不掉,甚至都没给他寻找黯月断剑来澄清他自己的时间。 在齐德山看来,易欣泽不仅偷走黯月断剑,还从太辰派逃了出来。逃跑过程中杀了杜宝坤,另外间接害死华绍辉,太辰派岂能绕过易欣泽?! 双方认知不同,不论如何都不可能聊到一块,那么,剩下的就靠实力解决了。 齐德山抽出兵器,眼神极为坚定,好像这次不拿住易欣泽决不罢休。 “齐师叔,易欣泽这个叛徒就交给我吧,你和其他人对付颜雨,顺便堵住易欣泽可能逃跑的所有路线。这次不论易欣泽再怎么狡猾,也不能让他再次逃掉。不知您意下如何?”孟维才征求齐德山的意见。 “不可轻敌,你与其他四名师弟一起对付他,剩下的你们就不用管了。”齐德山命令道。 说罢,孟维才和四名太辰派弟子抽剑在手,直截了当地围攻易欣泽。 有了杜宝坤这个前车之鉴,齐德山怎么也不会让孟维才自己一个人对付易欣泽,毕竟,易欣泽的花招实在太多了。 另外,让其他人对付颜雨,齐德山也不放心。尽管不悱族的闻人云、公玉润也在追杀颜雨,可颜雨毕竟还是不悱族的人,族里肯定还有人会站在颜雨这边。 假如哪个太辰派弟子一不留心,颜雨伤了或者有什么不测,不用不悱族支持颜雨的人,龚熙寒和莫扶欢都有可能以此为借口,来攻打太辰派。 这种事并不是没可能发生! 稳妥起见,齐德山让孟维才和另外四名太辰派弟子一起对付易欣泽,自己一人应对颜雨,他自己一个人也好把握分寸。 而且,假如易欣泽想耍花招再次逃跑,齐德山一跃即可阻断其逃跑路线。 易欣泽拔出横剑,颜雨纵剑在手,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齐德山等人,两人都心感不妙。 没有多余废话,孟维才上去就是一剑,直刺易欣泽。 另一边,面对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的齐德山,颜雨紧紧握住纵剑,尽管心里很慌,但他表面上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齐德山知道颜雨能言善辩,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一剑向颜雨刺去。 尽管颜雨没了修为,但成套的招式早已深深刻在脑子里,他条件反射般用剑去挑齐德山的剑。 刹那间,颜雨在天空中画了一道弧线,向一边飞去。 齐德山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心道:“莫非他也没了修为不成?!” 齐德山继续运行法力,轻松一跃,跳到颜雨跟前,对摔倒在地上的颜雨说:“修为都没了,还逞什么能?!” 颜雨赶忙站了起来,手中的纵剑指着齐德山,用夹杂着几分愤怒的语气说:“谁说我修为没了?!看招!” 颜雨这一狡辩,齐德山更加确定颜雨没了修为,不过他的速度依然很快。 齐德山向旁边一闪,接着转身向易欣泽那边走去,把后背留给了颜雨。 颜雨愣在原地,原本他抱着能多拖一秒是一秒的想法去牵制齐德山,好缓解易欣泽那边的压力。谁承想,齐德山一招就试探出了虚实。 随后,颜雨胸口猛然一痛,嘴里全都是腥味和咸味。 倘若齐德山刚才那剑招不是试探的招式,假如齐德山一开始就想取颜雨性命,此时的颜雨恐怕真就性命不保了。 另一边,身为太辰派精英的孟维才和四个历练小组的弟子,一起围攻易欣泽,手忙脚乱的易欣泽疲于应对,几乎快要招架不住。 齐德山收剑入鞘,站在一旁观看孟维才等人擒拿易欣泽。 齐德山背后是颜雨,颜雨背后是炎离城南门。不过,齐德山一点也不关心颜雨逃不逃走。 易欣泽和颜雨已至绝境,但是,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最坏的,因为高鹏涛那个小组也赶了过来。 而且,要不了多久,太辰派其他人也会陆陆续续赶到这边。 高鹏涛、于佑远和两个太辰派弟子从炎离城南门进城,第一眼就看到半趴在地上的颜雨,从地上的几个血渍不难推断,颜雨伤得不轻。 再看齐德山背对着这边在看那边的打斗,高鹏涛小组的人都知道颜雨已构不成威胁。 高鹏涛小组没一个人理会颜雨,从他身边路过也没一个人看他一眼。 “喂,没看到我吗?”颜雨稳了稳语气,强忍着疼痛质问道。 高鹏涛等人自然清楚颜雨的目的是为了给易欣泽减轻压力,故此没一个人回头。 “师叔。” “师父。” 高鹏涛等人向齐德山打过招呼后,立刻把剑加入战团。 “等一下,你们回来,站在一旁即可。”齐德山说。 “师父,您就让我去吧。”于佑远请求道。 “鹏涛,你们不用去了,他们五个人足够对付他,你们只需注意他有可能逃跑的路线就好。”齐德山并没有理会于佑远,而是对高鹏涛说。 “是,师叔!”高鹏涛抱拳行礼。 “是,师叔。” “是,师父。” 其他两人和于佑远应声回道。 那边,易欣泽和孟维才五人打得甚是激烈。他们都是太辰派的招式,孟维才的招式简洁有效,一看就知道经历过许多场打斗。 另外四个历练小组弟子的招式尽管略显稚嫩,不过易欣泽也好不到哪儿去。 易欣泽清楚他们的招式,也很清楚下一个招式是什么,但双拳难敌四手,易欣泽一直处于被动位置。而且,被限制得极为厉害。 现在,对易欣泽和颜雨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藏身暗处的陈横并没有出来。而且,观察片刻后他就悄悄离开了。 当然,这和即将到来的大几十位太辰派弟子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第三百零二章 绝无可能 在太辰派,没人不知道易欣泽,不过孟维才也只是听说过,不曾与他交手。所以,孟维才起手招式仍是试探。 孟维才一剑向易欣泽后背刺去,此时的易欣泽正在招呼其他四名太辰派弟子,听到背后风声骤起,易欣泽赶忙绕到其中一名太辰派弟子身后,用他迫使孟维才收起剑招。 “传言果然不虚,你真是狡猾至极!”孟维才心道。 收剑后的孟维才脚下生力,跃过那人,跳到易欣泽头顶。紧接着调动法力,一道剑气自上而下向易欣泽飞去。 孟维才划过空中,再次落在易欣泽身后。与此同时,孟维才赶忙运行法力,时刻留意着自己右边,并随时准备向右侧横扫一剑。 这边,易欣泽刚绕到那位太辰派弟子身后,那人立刻一边转身,一边用剑向身后刺去。他心里清楚,这思考时间极少的一招,有很大可能会打易欣泽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的易欣泽,下方有那人刺来的一剑,上方有孟维才的一道剑气,处境甚是凶险。 一旁观看的齐德山面无表情,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他深知凡事不成定局,就不可能避免意外的发生。 与齐德山一起的其他太辰派弟子却是满脸兴奋,因为他们是具有优势的一方。而且,优势非常巨大。 高鹏涛则是一脸复杂的表情,脸上貌似有点儿阴冷,好像又有些不能上场的不甘心。 齐德山等人身后的颜雨也注意到了易欣泽正处于危局,但是没有修为再加上又受了伤的他也无能为力,最多也只能站在远处,替易欣泽揪心。 易欣泽的一贯作风,打不过当然要逃了,否则留在这里白给你杀了不成?! 易欣泽扫了一眼周围,前面是那人刺来的一剑,后边是修为颇高的孟维才,上边是孟维才的一道剑气,留给可以逃跑的方向只有右侧。 易欣泽逃跑经验何等丰富,对危险的感知何等敏感,他认为,留给他唯一的一条路上,必定会有埋伏。 易欣泽这次又猜对了,假如他这个时候向右逃跑,速度快的话可以躲避那人刺来的一剑,也可以躲过孟维才自上而下的剑气。但是,身后的孟维才早就在等他向右边跑呢。而且,早已调动法力完毕,剑招都准备好了。 易欣泽转身后一个闪电冲刺,直奔孟维才怀里。 “啊,他竟然没向右边逃跑,这么精妙的局他竟然没向右边逃跑?!”孟维才有些诧异。 打斗时,别说分心,任何一丝诧异都会给敌人以可趁之机。而且,这个诧异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但是,身为太辰派精英弟子的孟维才,修为早已是修远神,所以这点意外,他还是可以解决的。 孟维才可不像杜宝坤那样自大,完全不把对手放在眼里。 易欣泽速度极快,就好像许久未见的情人一般,易欣泽满怀热情地要投入到孟维才的怀抱之中。 只不过,易欣泽的热情,恐怕孟维才不敢接受。 说时迟那时快,易欣泽紧贴着孟维才,之后右肩顺势发力,想要直击孟维才胸口。 孟维才的反应也不不输易欣泽,之所以让易欣泽近了身,是因为自己的失误。 孟维才当即向左移动一个身位,与此同时,横剑自右向左划向易欣泽。 至此,孟维才和那个太辰派弟子的天罗地网才被易欣泽破掉。趁此之际,易欣泽赶忙向自己左侧躲避,来到安全之地。 当然,所谓的安全之地无非是暂时安全。另外三名太辰派弟子刚才被易欣泽用其中一名阻挡,此时他们三人一同向易欣泽冲来。 易欣泽和五个人缠斗,其中一名修为远超自己,另外四名和自己差不多,他也只能利用身法来尽可能少与人交手。 这边危局刚解,紧接着又来一个,易欣泽知道如此下去只会消耗自己的修为和体力,早晚都会被擒住。 此时,易欣泽心生一念:“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易欣泽调动全身法力,将其汇聚于自己手中的横剑。接着,向天空猛然一举。 霎时间,天空出现许许多多的光点,铺天盖地般砸了下来。猛然一看,给人难以喘息的感觉。 易欣泽这招正是《恒一心法》里的满天沙雨,易欣泽想用这威力巨大的一招作为掩护,给他和颜雨创造逃走的机会。 前提是,易欣泽和颜雨能准确把握住这次机会。 当然,与易欣泽默契度非常高的颜雨当然知道易欣泽的意思,在易欣泽发出满天沙雨的同时,颜雨就唤来孰湖。易欣泽也是这样。 易欣泽这招满天沙雨范围极大,齐德山等人这边也能感受到这招的威力,于是纷纷调动法力,有的躲避,有的用天机盾抵挡。 绝招用一次两次,别人自然不敢小觑。但是用的多了,他人就会有所防备,效果就大不如从前了。 齐德山是索映神修为,在太辰派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假如有所防备的他调动全部法力使出天机盾,他有信心挡下这压迫感极强的满天沙雨。 “切,锤子才会硬去挡呢!这招式不仅不曾见过,而且周围的气场就给人不同寻常的感觉,我直接用天机盾抵挡,呵,我怎么那么锤子呢?!我们有更好的选择!”齐德山心中想道。 “大家注意躲避!”齐德山躲开的同时,还不忘记提醒其他太辰派弟子。 相较而言,孟维才五人这边的压迫感更强,他们之前见易欣泽用过类似的招式,每次的威力都难以想象,所以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易欣泽和颜雨分别骑上孰湖,一前一后同时向南飞去。 易欣泽心中窃喜,尽管满天沙雨消耗了他绝大多数法力,但是能换来离开的机会也算值得。就像之前使用《恒一心法》里的招式一样,每一次都可以给自己争取来珍贵的机会。 猛然之间,齐德山迅速飞到易欣泽前面,挡住他的去路。 一个闪电的时间之后,高鹏涛也调动法力,强行飞行着去追易欣泽。 颜雨当然可以逃走,齐德山等人的注意力一直都没在他身上,但是对易欣泽来说,逃走绝无可能。 第三百零三章 危难之际 齐德山的反应非常之快,再加上不是神级修为的高鹏涛不惜消耗大量法力,也要飞行去追易欣泽,此时易欣泽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 当然,这并不是最坏的。此时的易欣泽由于刚使用过满天沙雨,法力消耗巨大,而他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这才是最让易欣泽头痛的。 “大事不好!”易欣泽心中默想。 紧接着,易欣泽的心中甚是悲凉。 早已掌控全局的齐德山不屑于动手,另一边的高鹏涛继续调动法力,飞向易欣泽去擒他。 易欣泽早已扭头用余光发现身后半空中的正是高鹏涛,他心中更觉凄冷。 不过,易欣泽面无表情! 背后风声大作,易欣泽也调动法力,不论如何,他都不会束手就擒。 世间唯一不变的,就是世间一直在变,可是这变数对易欣泽来说过于残忍。 易欣泽莫名其妙地来到喻隐之境,之后被太辰派污蔑私自藏匿黯月断剑。接着在被追杀的途中,华绍辉因自己而死,高鹏涛也因此反目成仇。 曾几何时,华绍辉和高鹏涛是易欣泽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现而今,一个相隔异世,另一个铁了心要势不两立。 承载着无数悲痛,易欣泽继续调动所剩无几的法力。 易欣泽自己也知道这点法力对于现在的处境来说毫无用处,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不知道易欣泽是不想放弃,还是认为落在高鹏涛手里也是无奈之下的最佳选择。 易欣泽右手紧握着横剑,心中万般思绪,继续调动法力,以迎接背后的高鹏涛。 这边,颜雨发现齐德山挡住了易欣泽的去路,高鹏涛也出现在他身后,颜雨心中莫名一紧:“怎么会这样?!” 之后,颜雨拉着孰湖掉头向身后飞去,与此同时渐渐提高孰湖的飞行高度,他要飞到易欣泽头上。 颜雨也没有束手就擒的性格,他从来都是抗争到底。 颜雨一边骑着孰湖,一边在乾坤袋里寻找着什么。 “呼-呼!” 齐德山背后、高鹏涛正前的斜上方飞过来两团声响,齐德山当然要回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原来,是颜雨从乾坤袋中拿出了火折子和酒坛,点燃后向齐德山和高鹏涛仍去。 当然,颜雨不会小气到只请齐德山和高鹏涛喝酒,他也请其他太辰派弟子了。只是,酒坛里的酒都是点着了的。 颜雨也没忘记易欣泽,也向他丢了几坛。 在易欣泽看来,颜雨真像一个训练有素战斗机驾驶员,他心中不禁赞叹:“好,幸亏你喜欢存酒,我太爱你这个习惯了!” 看到颜雨也向自己丢来几坛着了火的酒,易欣泽没有一丝惊讶。 所谓默契度高,并不单单是颜雨能理解易欣泽的意思,易欣泽自然也懂颜雨下一步想做什么。 易欣泽一挥剑,把早已调动好的法力从手里的剑发出,一道剑气向那一排酒坛劈去。 颜雨对齐德山等人丢的酒坛,自然是要拖住他们。丢向易欣泽的,易欣泽当然要劈碎它们,好让它们的影响范围更广。 一瞬间,天空中的几个酒坛变成几十个碎片,铺天盖地般砸了下来。 易欣泽和齐德山等人没一个人看见火光,因为酒燃烧的火苗被天空这个背景隐藏得非常完美。不过他们都知道那些都是烧着的,因为不远处的颜雨还在一边点燃酒坛里的酒,一边往下丢。 火,一直都有一个奇特的属性,所有动植物都异常恐惧。当然,人也不例外。 再者说了,酒燃烧的火焰很难发现,即便在皮肤上也不容易察觉,因为酒里含有水,刚开始皮肤并不会觉得烫。 之后,燃烧的酒会点燃与它接触的一切东西。 这,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当易欣泽发出剑气去劈砍颜雨丢下来的酒坛时,易欣泽刚发出剑气就拉着孰湖改变了方向,向东飞去。 齐德山等一众人赶忙躲避,待所有酒坛碎片都落了地,手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脚一边胡乱跳着,唯恐身上已经烧着了自己却不知道。 片刻之后,惊魂稍定的众人依然你帮我检查,我帮你看看,再三确定身上没有着火才慢慢停了下来。 齐德山和高鹏涛飞在空中,身上也沾了不少燃烧的酒。齐德山运行法力,在身上形成一个罩子模样的东西,好让火立刻熄灭。 另一边,高鹏涛看着易欣泽和颜雨远去的背影,呆呆愣在那里,他不在乎自己身上已经燃烧着的酒,而是直直盯着易欣泽,脸上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表情。 “发什么愣,赶快跟我下来,否则你的修为会有所损伤。”看到发呆的高鹏涛,齐德山赶忙飞到他身边,运行法力帮他灭掉身上的火,然后提醒他赶快回到地面。 “快点下来!”看到高鹏涛依旧没有行动,齐德山加重语气又催促道。 另一边,法力所剩无几的易欣泽,和失去修为而且再次受伤的颜雨,终于摆脱了齐德山一行人的追杀,每次都是九死一生,他们像以往一样,很是开心。 “假如不是亲眼所见,说出来谁敢信啊,你竟然用烧着的酒坛向我猛砸,而且还救我于水火之中?!”大难之后的易欣泽暂时缓了口气,情不自禁地感叹。 “第一次见你我就和你说过,以后我来罩着你,谁都别想动你一根汗毛,即使我修为尽失也不成!”豪言壮语之后,颜雨紧接着就是一阵咳嗽。 “怎么样,你要不要紧?”易欣泽满脸担忧。 “哈哈,被我骗到了吧,我怎么可能会有事,我假装的!”颜雨猛然抬头大笑了起来,之后又咳嗽了两声。 易欣泽瞬间明白,没再问他伤势如何,而是转移话题:“话说,第一次见你时你也没说要罩着我,反而是一直跟着我蹭吃蹭喝。” “我是没有说过,但我心里说过啊!”颜雨理直气壮地说道。 易欣泽禁不住脸上一乐,心里一暖。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藏了那么多坛酒?不久前不是只买了几坛吗?”过了一会儿,易欣泽觉得逃跑的路上气氛有点安静,就找了个话题聊聊。 “你啊,别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那点儿破事儿上,多留意下你周围的人或者事,我一直都有存酒的习惯,尽管我酒量不是太好。”颜雨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这个习惯真是这个。”易欣泽给颜雨比了个大拇指,他也不怕颜雨骄傲,因为他很是值得。 第三百零四章 参天大树 易欣泽非常清楚,被夸奖后颜雨必定会气势高涨,他每次被夸奖都是如此。 “啊,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这次的颜雨却是一反常态,满脸严肃,与此同时一只手伸到乾坤袋里摸。 过了一会儿,颜雨一脸凝重,满是大事不好的表情。 “你又在搞什么?”易欣泽笑了笑,不以为意地问颜雨。 “这次真是大事不好了,刚才所有酒都被我丢掉了!”颜雨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有因为没在乾坤袋里摸到一坛酒的震惊,也有因为大意的悔恨。 “什么,那两坛好酒你也丢掉了?!”易欣泽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然呢,所有的酒就那六坛是我下了血本买的,其它的都不是好酒。”颜雨也很苦恼。 “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丢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留下那两坛好酒呢?!”易欣泽赶忙撇清关系,帮颜雨把锅背稳。 “你…你竟然还说风凉话,假如不是一心救你,我能慌乱到那种程度,能把那两坛好酒也丢了吗?这全都怪你,一会儿你记得再买六坛!”颜雨眼睛瞪得溜圆,好像易欣泽敢说一个不字,就要用眼睛吃了他似的。 “嗯,念你刚才是为了救我,一会我再买几坛就是了。”眼看甩锅失败,易欣泽只好顺从颜雨的意思。 易欣泽和颜雨各自骑孰湖飞行着,身后的风景因为没人跟踪而显得更加美丽。 易欣泽和颜雨有说有笑,任由孰湖向大致上是东的方向飞着,也不在意偏了多少。 对于易欣泽和颜雨来说,后面没人追杀,是最重要的事情,其次是找个地方修养。 不知飞了多久,易欣泽和颜雨觉得齐德山等人再也不会追上,决定落地找地方休息一下。 鸾州天气非常奇怪,一天的天气就是春夏秋冬的交替。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动植物同样是独具鸾州特色。 由于天气原因,鸾州的植物生存环境艰险,生长缓慢,所以鸾州人对植物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尤其是对树木。 尽管对鸾州了解不深,但是在鸾州待了一段时间的易欣泽和颜雨,同样对树很是亲近。 “下面那棵树可不小,我们过去休息一下吧。”易欣泽征求颜雨的意见。 “准!”颜雨字正腔圆、煞有介事地允准过后,拉着孰湖向那棵树飞去。 “谱还不小!”说罢,易欣泽也跟了过去。 颜雨在前,易欣泽在后,他们骑着孰湖斜向下飞向那棵树。 片刻之后,他们来到树下,将孰湖放飞到空中。 “在天上看着就不小,没想到下来后发现更大!”颜雨仰头看着诺大的树冠感叹道。 “讲真,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参天大树呢!”易欣泽也是仰着脖子感慨。 “嘿,小词儿一套一套的。”颜雨调侃易欣泽。 “一二大哥那是知识渊博,哈哈。” 易欣泽和颜雨正在观看参天大树,一个声音掺和了进来。两人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徐一然。 “你怎么在这儿?!”易欣泽脸上除了微笑,剩下的全是不可思议。 “对啊,真的是太巧了,哈哈!”颜雨也感叹道。 “我家就在这儿。”徐一然开心地给易欣泽和颜雨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房子。 “原来你家在这儿啊。”易欣泽回头看了看那棵参天大树,之后对徐一然说。 “没错,真是难得的缘分,竟然在这里遇见一二大哥和颜雨大哥。”说着,徐一然拉着易欣泽和颜雨往家里走。 徐一然的家不算大,但是非常温馨,大门和院落都挺有讲究,尽管非常简单。 “一二大哥,颜雨大哥,这里就是我家。大门是我自己建的,院落也是我整理的,家中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亲手做的,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了。而且,我会一直这样下去,让我的家越来越好。”徐一然一边带易欣泽和颜雨进去,一面给他们讲自己的家。 “看不出来,你挺有建造天赋的!”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夸奖徐一然做得好。 “你真是个富有艺术创造的生活家!”颜雨也称赞徐一然。 “谢谢两位大哥。”得到易欣泽和颜雨的肯定,徐一然很是开心。 徐一然和易欣泽与颜雨聊的不多,但徐一然一直没有提及他的家人,而且家全都由徐一然一人建造整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徐一然是自己一人生活,家中只有他一个人。 这一点,易欣泽和颜雨是可以听出来的。当然,他们也没追问下去,毕竟,人生在世,谁还能没有过往呢?! “两位大哥,你们别客气,这里以后也是你们的家。我的意思是,假如你们愿意的话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与易欣泽和颜雨不期而遇,徐一然说不出的开心。 “谢谢你,我们不会客气的。”易欣泽和颜雨一同笑着回道。 “那就好,你们快进屋。”说着,徐一然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易欣泽和颜雨进屋休息。 “一然,我们不会客气,你也就别见外了,哈哈。”易欣泽说。 “没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颜雨附和道。 “哈哈,好。”徐一然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正式了。 “你刚说什么?”紧接着,易欣泽一脸严肃地看着颜雨问。 “什么说什么?”颜雨满脸疑惑,不知道易欣泽什么意思。 徐一然同样不解地静待事情的发展。 “你说你都不好意思了,怎么可能,还有你不好意思的时候?”易欣泽继续质问颜雨。 “嗨,原来是冷笑话。”颜雨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接着又说:“不得不说,你这冷笑话真的很冷。” “哈哈,原来是这样。”徐一然也笑了笑说。 “你一二大哥总这样,思维过于跳跃,哈哈。”颜雨随意指了指易欣泽,给徐一然解释。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关系是真的好。”徐一然感慨。 “得了吧,经常被他拖累!”易欣泽和颜雨异口同声地说道,默契十足。 “哦,对了,一二大哥,颜雨大哥,你们先坐着休息一下,那边有热水,你们自己动手,都别客气。我现在需要出去一下,不过我马上就回来。你们别客气啊!”徐一然给易欣泽和颜雨指了指热水壶的位置,话说完后,他赶忙跑着离开了。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跑了?”易欣泽不理解。 “你思维这么跳跃都理解不了,那我更不用说了。”颜雨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今天什么时候背着我吃的鱼?”易欣泽一本正经地问颜雨。 “怎么个说法?”颜雨依然满脸疑惑。 “要不然你今天怎么这么会挑刺儿!”易欣泽回答。 “你真是喜欢恶人先告状,另外,我有吗?”颜雨明白易欣泽的意思后反问他道。 第三百零五章 寒意彻骨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你今天就是捶我,我也没一点儿意见。”说罢,易欣泽走到水壶旁,给颜雨倒了杯水。 “小心烫。”易欣泽把杯子放在颜雨旁边的桌子上。 “唉,这就对了,你早这样不就得了?!”颜雨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说:“谢谢啊!” “真敷衍!”易欣泽给了颜雨一个白眼,之后也给自己倒了杯开水。 颜雨没再和易欣泽拌嘴,他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脸凝重地在乾坤袋里翻找着。 旁边的易欣泽转头看了眼外边,太阳即将落山,接下来的天气会越来越冷。当然,现在已经寒意彻骨。 易欣泽觉得脚冷,甚至可以说是冰凉,他心中暗想:“鸾州傍晚的天气都已经和冬天差不多了!” 易欣泽双脚越来越凉,他尝试过站起来走几步,可效果好像不是太明显。他有节奏地勾起脚指头,以起到活动的目的,之后双手捧着刚倒开水的杯子,轻轻吹了一下,接着小心翼翼吸进一点点热水。 天气寒冷时,双脚会越来越凉,甚至会麻木,勾起脚指头和喝一点点开水就像走几步路一样,只会给人带来温暖的假象。 不过,就现在而言,这种假象对易欣泽来说已经很有暖意。 在乾坤袋翻找了一会儿的颜雨,拿出他们在端木榧那儿抓的药,很明显,相对于寒冷来说,颜雨更关心他那失去的修为。 “嗯,你这是做什么?”易欣泽喝了一小口开水之后,不解地问颜雨。 “这是我们抓的药,我把它们点着了给你取暖。”颜雨一本正经地说。 “啊,你在开玩笑吧?!”易欣泽满脸不可思议。 “是你先和我开玩笑的!”颜雨继续说:“做什么,我拿出药来当然是要熬药了,我还能做什么?!” 易欣泽撇了撇嘴后说:“我知道,你着急把修为找回来,但是,你刚才又受伤了,内息肯定不稳,现在这种情况你尝试吃药,你有没有觉得过于冒险?” “冒险吗?”颜雨征求易欣泽的意见。 “不仅如此,还有些激进。凡事要谨慎,考虑清楚后,局势适合了才可以去做。你这时情况不排除有加重伤势的可能,这是我的看法,你觉得呢?”易欣泽并没有直接否定颜雨,他知道,直接否定颜雨,颜雨绝对不会听的,到时候,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既然如此,那就先不吃药。”颜雨把刚拿出来的药小心翼翼地放进乾坤袋,之后又说:“也对,先把身体调养好了才可以尝试那些药,这样更加稳妥。再者说了,没有修为,我依然可以护你周全。” “快喝点水,对了,有些凉了吧,我再给你添点儿。”易欣泽心里很是感激,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拿添水这件事作为掩护。 “不用,这不刚倒的嘛,现在刚刚好。”颜雨随意地回答道。 之后,易欣泽和颜雨都双手捧着杯子,十分小心地喝着开水,因为他们两个都觉得越来越冷。 不一会儿,徐一然回来了,一进门就笑。 “哈哈,真是不好意思,两位大哥。哟,看样子你们是真的冷了,我紧赶慢赶,还是让你们受冷了,是我的不是。”徐一然笑着向易欣泽和颜雨陪不是。 “不用这样,假如在其他地方,说不定我们连开水都喝不上呢。”易欣泽劝徐一然不必在意。 “一二说得没错,你没必要这样。”颜雨也笑着说。 “好,好,不说那些了。我赶紧把火炉点上,然后再准备点酒菜,我们边吃边聊。”徐一然又说。 “一然,不用那么麻烦,和你一二大哥我俩都受了点小伤,就不喝酒了,我们就吃你平时吃的饭菜就行。”颜雨道。 “没错,我们也不是挑剔之人,赶路时,我们常以饼子干粮充饥,就吃平常的饭菜就很好了。”易欣泽也附和道。 “也成,等两位大哥伤势痊愈了我们再畅饮一番。”徐一然说。 之后,徐一然搬来一个火炉,把用来排放烟气的导气管接上,然后再点燃柴火,盖上盖子,鸾州家家户户都必备的取暖设备就准备好了。 火炉的组装和点燃都非常简单,等明天天气暖和了拆卸也非常方便。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火炉,在这寒冷之中给人提供的温暖却是难以估量的。 火炉点燃没一会儿,易欣泽和颜雨就放下杯子,围在火炉旁取暖。 徐一然转身出去,去厨房准备今晚的伙食。 火炉下面有个调节吸进空气的开关,现在是开到了最大,随着哔哔啵啵的燃烧声响,火炉烧得越来越暖和。 片刻之后,易欣泽和颜雨已经觉得非常暖和,再也不像刚才那么寒冷。 之后,易欣泽站起身向外面的严寒走去。 “你干什么?”颜雨不解地问易欣泽。 “一然在准备晚饭,让他一个人忙活似乎不太合适,我去帮帮他。”易欣泽回头给颜雨解释。 “还是你思虑周全,我也去。”颜雨也站起身。 “你就别去了,你在这儿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易欣泽双手按住颜雨的肩膀,让他坐在火炉旁休息。 “你去吧,不过千万别让一然搞那么复杂,简简单单就好。”颜雨嘱咐易欣泽。 “知道了,你自己在这儿多喝点开水。”说罢,易欣泽出门向厨房走去。 之后,厨房传来徐一然和客气声,还有易欣泽坚持帮助徐一然的声音,颜雨则是打开乾坤袋,看了看在端木榧那儿抓的药。 从颜雨的表情上不难看出,他很想快点恢复修为,越快越好。但是,事情需要一步一步解决,他首先需要做的就是调理身体。 做完今天的事情之后,太阳下山休息去了,鸾州的气温也变得越来越低,空气中都是寒冷的味道。 随着热气腾腾、冒着香味的白雾飞上天空,在易欣泽的帮助下,徐一然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晚饭做好了。 “等着急了吧,颜雨大哥。”徐一然开门进来后,将一张小桌子放在火炉旁边,之后又拿来一个小凳子。 “你肯定特别清楚,越冷就越会觉得饿。现在暖和了,反而没那么饿了,哈哈。”颜雨微笑着回答徐一然。 “饭已经准备好,我们马上就可以吃了。”徐一然说罢,转身去厨房端来饭菜。 易欣泽端来两碗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汤面,徐一然一只手端着一碗面,另一只手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菜。 颜雨赶忙站起来,接过易欣泽手里的一碗面,慢慢放在桌子上,然后同样接过徐一然手里的面,也放在桌子上。 第三百零六章 鲜明对比 “我原本想只做汤面就行,一然非要再炒一个菜,我劝也劝不住。”易欣泽笑着说。 “两位大哥来了,我怎么能怠慢呢,等你们的伤养好了,我做几个拿手菜,我们好好喝几杯。”徐一然说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你一二大哥都是有什么吃什么的人,别说这面里还有鸡蛋,就是清水素面,我们也会非常喜欢。”颜雨笑道。 “哈哈,来,来,尝尝味道怎么样。”徐一然请易欣泽和颜雨品尝。 易欣泽、颜雨和徐一然笑得都很自然,没有一丝虚伪做作。 人的笑容分很多种,其中虚伪做作的笑不论怎么掩饰都会被人察觉,就像脸上的真诚别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一样。 徐一然准备的饭菜非常简单,却是十分温暖,恰和鸾州寒冷的天气形成鲜明对比。 晚饭后,易欣泽、颜雨和徐一然聊了很多,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欢乐时光总是如此短暂,眨眼之间就到了半夜。”徐一然说。 尽管徐一然和易欣泽、颜雨有说不完的话,不过傍晚时颜雨说过他们受伤的事情,于是徐一然提出让他们早些休息。 “也好,我们明天接着聊。”易欣泽说。 “今晚先到这里,明天继续,哈哈。”颜雨道。 徐一然有个习惯,就是吃过饭后立刻洗碗,这也是他坚持自己做饭以及喜欢上做饭的其中一个原因。 在徐一然洗过碗后,他给易欣泽和颜雨分别收拾了房间。 徐一然还有个非常好的习惯,那就是恋旧。暂时用不到旧东西他会统一归纳收拾起来,而且也不会让它们自己坏掉。 所以,两间客房的床单被褥以及取暖用的火炉,徐一然家应有尽有。 由此可见,徐一然是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而且很是细心。 “一二大哥,颜雨大哥,你们两个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你们随意挑选就行,两间房都一样。”徐一然笑着说。 “一然,你真是细心,谢谢了。”颜雨感谢徐一然道。 “真是太谢谢你了。”易欣泽接着又说:“我选离厨房近的那间,另外,我看到了洗澡用的木桶,不知道你介意……” 易欣泽想用徐一然的木桶洗澡,为了尊重还是事先问了一下。但是易欣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一然打断。 “一二大哥你不必问,家里的东西你随意使用就是,不用那么客气。”徐一然微笑着说道。 “对了,一二大哥,我帮你烧水吧?”徐一然又说。 “不用,你一二大哥自己会烧。”易欣泽正要回答,又被颜雨打断。 随后,颜雨拉着徐一然继续问:“我想起来了,傍晚时你急急忙忙出去,是干什么去了?” “哦,我是找人去了。”徐一然回答。 颜雨暂时“拖住”了徐一然,易欣泽自己去厨房烧洗澡水,原本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找什么人?”颜雨继续追问。 易欣泽的习惯颜雨是再清楚不过,他知道易欣泽准是因为白天被高鹏涛紧追不舍搞得心中不快,所以易欣泽又想“洗澡”了。 “一个朋友。”徐一然笑着回答颜雨。 徐一然脸上的笑容和平时的大有不同,而且是那种非常幸福的笑容。 “你找的是个女孩,而且你喜欢那个女孩,对不对?”颜雨来了兴致,继续问徐一然。 原本颜雨是想简单聊两句,好“拖住”徐一然,让易欣泽去烧水,谁承想被颜雨发现一个大瓜。 “你怎么知道?!”徐一然很是吃惊,但依然掩盖不住脸上那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我就知道我猜对了。”颜雨指了指徐一然的脸,他也不知道徐一然能不能理解他的答案。 紧接着,颜雨又问:“那女孩十分漂亮,还是非常善良?” “她非常善良。”徐一然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哎呦,看来你小子是动了真情的。”颜雨也为徐一然感到高兴。 原本准备休息的颜雨和徐一然兴致正浓,又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另一边,易欣泽自己烧好水后准备洗澡。 白天高鹏涛不惜消耗大量法力也要飞行去追易欣泽,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易欣泽一点没表现出来,直到他说想要洗澡,朝夕相处的颜雨才看出了他心中不痛快。 易欣泽觉得心中堵得慌,并不只是因为高鹏涛,还有他很想找却一直不能找到的黯月断剑。 世事就是如此,或许你十分清楚应该打成什么样的结果,但当你去做的时候,发现每一条你所能想到的路,都走不通。 不仅颜雨的生活是一团乱麻,易欣泽也是如此。只不过,颜雨什么事都会表现出来,易欣泽则是总藏在心里。 习惯把事情藏在心里的人是悲剧的,也是不幸的。不过,相比之下易欣泽要好很多,因为在这个不幸的喻隐之境,易欣泽有颜雨这位知己。 只不过,易欣泽时常会忽略颜雨这个知己而已。 另一边,发现新大陆的颜雨非常兴奋,他拉着徐一然刨根问底地挖掘徐一然和那个女孩的事情,他们的一切颜雨都很感兴趣。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易欣泽有没有把左肩下的那道伤疤再次搓出血丝,总之,易欣泽已经洗过澡了,另一边的颜雨还在和徐一然聊天。 第二天一早,徐一然起床准备早餐,颜雨也起床敲了敲易欣泽的房间门。 “一二,起床了。”颜雨一边敲一边喊易欣泽起床。 “太阳才刚刚出来而已,你怎么这么早?!”易欣泽揉了揉迷糊的双眼,脸上全是疑惑不解。 “一然昨天傍晚出去了一会,你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吗?”颜雨十分兴奋地问易欣泽。 “我怎么知道?!”易欣泽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后回答颜雨。 “颜雨大哥,昨天晚上你自己亲口说的,不会把这件事随便告诉别人的。”徐一然出来打水的功夫,听到颜雨要和易欣泽讲昨天晚上他们的聊天内容。 更让徐一然吃惊的是,昨天晚上是颜雨自己主动亲口说的,他不会随便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哎呀,我是告诉你一二大哥,他也不算是外人啊。”颜雨理直气壮地说道。 徐一然一时词穷,打过水后进厨房继续准备早餐。 颜雨继续和易欣泽说:“他是去找一位姑娘,而且他非常喜欢那姑娘,不对,是爱。” “别在外面站着,外面冷,快进来说。”易欣泽瞬间来了兴致,把颜雨拉进房间,之后赶紧关上房门。 第三百零七章 先苦后甜 易欣泽、颜雨和徐一然吃过早餐后,易欣泽在房间修习,颜雨在房间写修习心法,徐一然则在房间发呆。 昨天徐一然见的那个女孩叫安安,她是树族。安安文静温柔,善良大方。她家离徐一然家也就一千多米的样子,但这一千多米在徐一然和安安之间就像一千多光年。 安安家曾经也是有权势的树族,她的家族在鸾州曾经盛极一时。 盛衰荣辱,任谁都抗拒不了势。顺势而为,家族兴盛。逆势而行,虽有一时利益,但终归会没落。 安安和她的姐姐安忆相依为命,与徐一然一样,都是靠几亩薄田维持生计。 生活本身就是一场历练,在这场历练之中,总会有人始终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奋勇向前。比如徐一然,再好比安忆和安安。 现在,徐一然正在想安安。徐一然觉得安安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他时时刻刻都在想。 处理完事情后的徐一然回忆和安安的点点滴滴,他会时不时地发出笑声,偶尔也会表情严肃。更有甚者,他时而开心,时而愁容满面。 这些怪异的动作都表明,徐一然是真的喜欢安安,发自内心的那种喜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熬到傍晚,这是徐一然每天和安安约定见面的时间。徐一然分别敲了易欣泽和颜雨的房间门。 “一二大哥,颜雨大哥,我出去了。”徐一然微笑着大声说道。 “去吧,代我向安安问好。”易欣泽和颜雨异口同声。 “没问题。”回答之后,徐一然脚下生风,快步走了出去。 出门后的徐一然,立刻将那棵参天大树甩在身后,他一路疾走,一边走一边想着安安,脸上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对徐一然来说,安安就像一块磁铁,而他就是情难自已地向安安奔去的铁块。 向安安奔去的过程中,徐一然觉得非常轻松欢快,而且开心无比。 “安安!”终于见到安安,徐一然很是开心地笑着大声呼喊。 安安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徐一然就不再呼喊,加快速度跑到安安面前。 “小点声,被我姐姐给听到就坏了,和你说了几次都记不住。”安安责备徐一然,不过她脸上也是那种和徐一然一模一样的笑容。 相思是一种非常折磨人的东西,不过,先苦后甜是给相思之人最大的补偿。 “嘿嘿,我记住了!”徐一然笑道。 “瞧你那傻样!”安安撇了撇嘴说。 徐一然和安安来到他们经常待的一处空地,这里离他们家并不算远。空地里全是高大的树木,再往前一段距离是一个山坡,山坡越向远处越高,直至成为耸入云端的高山。 山坡上的雪常年不融化,现在又飘落着零星雪花。 徐一然和安安坐在一截枯木上,枯木旁边有一小堆雪,很显然是徐一然刚把枯木上的雪清理干净。 傍晚后的鸾州越来越冷,但是在一起的徐一然和安安十分温暖,徐一然也会帮安安暖暖手。 “昨天你匆匆忙忙跑过来,说你在大树下遇到了一二大哥和颜雨大哥,你有没有好好招待他们?”安安问。 “当然了,晚饭我们吃的汤面,对了,我还炒了一个菜。”徐一然微微一笑回答安安。 “什么?你不是说,他们之前帮过你很大的忙吗?而且这次也是偶然间的缘分才遇见他们的,你这招待得也太随意了吧?!”安安满脸嫌弃。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徐一然接着说:“一二大哥和颜雨大哥受了点小伤,不能喝酒,所以我就简单准备了些家常饭。等他们伤养好了,我再下厨好好请他们大吃一顿。” “他们不要紧吧?”安安很是关心。 “看起来不太严重,不过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徐一然回答说。 “那刚好,可以在你家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接着,安安又说:“你还说过你家有好几个火炉,这下可算派上用场了。” “是啊,所以说,把旧东西留下来是有好处的,我这个习惯是个好习惯!”徐一然傲娇地说。 “嗯嗯,可千万不要怠慢了人家。”安安嘱咐徐一然。 “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徐一然含情脉脉地看着安安。 “想什么呢,我是说不要怠慢了一二大哥和颜雨大哥。”安安给徐一然丢过去一个白眼。 “我知道啊,我会对他们好的,也会对你好的,这有什么问题吗?”徐一然理直气壮地反问安安。 “就你坏心思多!”安安乐道。 “这叫坏心思?”徐一然一本正经地逗安安开心。 天空飘落着几片雪花,徐一然和安安坐在枯木上欣赏眼前的树林,以及远处山坡上的雪景。他们聊着彼此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好不惬意。 快乐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又到了他们该回去的时候。再晚一些的话,安安担心被她的姐姐安忆发现,徐一然担心家里的易欣泽和颜雨。 徐一然和安安站起身,向他们家的方向慢慢走去。他们有说有笑,甚是开心。 在他们刚刚坐过的枯木一端,一个新的枝丫冒出头来。徐一然和安安都是细心之人,当然发现了它,所以刚才把枯木上的雪清理在了另一端,顺便也把枝丫旁边的雪清理干净。 徐一然家,易欣泽和颜雨围在正屋的火炉旁写修习心法,他们房间的火炉没有点燃,否则点两个火炉太过浪费。 “一二,你看看我写的这段,我总感觉不那么顺畅,你帮我把把关。”颜雨说。 “没问题,记得分我稿费。”易欣泽接过颜雨递过来的纸张。 “财迷!”颜雨翻了个白眼说道。 徐一然推门进来,看到易欣泽和颜雨正把手里的笔和纸丢到一旁。 易欣泽和颜雨是何等警觉,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就知道是徐一然回来了,他们快速结束今天的修改心法环节,换了一副模样请徐一然坐下。 “快坐,快坐。”易欣泽伸手请徐一然坐在火炉旁取暖。 “小心烫。”颜雨给徐一然倒了杯开水。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易欣泽和颜雨的家,徐一然是个外人呢。 “一二大哥,颜雨大哥,你们这是……”徐一然搞不清楚状况。 “安安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不开心的事情啊?”易欣泽笑着问。 “她有没有遇到什么棘手事啊?”颜雨也是满脸微笑。 “你们怎么这么关心这个?”徐一然不解。 “这么大的瓜砸在我们面前,可不是每天都能遇见的。”易欣泽说。 “对啊,谁还没个好奇心那呢?!”颜雨道。 “她每天都很好,没有烦心事,更没有什么麻烦。”徐一然接着又说:“她再三嘱咐我,要我好好招待你们。” “什么?她知道我们?”易欣泽吃惊地问徐一然。 “你把我们的事告诉安安了?”颜雨也很震惊。 第三百零八章 蠢蠢欲动 “我们每天都会聊些生活中的繁琐事情,能遇见你们可是件大事,我怎么可能不和安安分享?!”徐一然理直气壮地说。 “原来如此。”易欣泽恢复如常,刚才八卦的样子完全不见了踪影。 “挺好,你们这样挺好。”颜雨也没了刚才的好奇心。 易欣泽和颜雨之所以不再八卦,是因为徐一然会把他们的反应告诉安安。不难想象,那会是多么尴尬的事情。 所以,接下来易欣泽和颜雨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了。 功郡太辰派,太辰派首领陶奂手里拿着齐德山派人刚刚送到的情报,情报上说:“在鸾州炎离城发现其踪迹,遭遇之后他继续向东,现在与他一起的只有颜雨。” 对着喻隐之境地图,陶奂陷入沉思,只是不知道现在他心里在想什么。 一位太辰派弟子进来送茶水,陶奂赶忙回过神来,背着双手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他放下茶水就好。 西盛荣州寒宇山庄,寒宇山庄庄主丁婉雅在书房里正在看一份行动计划,一旁是正在专心致志吃点心的喻宁梦。 “喻柠檬,你这份行动计划……” 丁婉雅话说到一半,喻宁梦就气急败坏地把手里吃了一半的点心向她丢去。 丁婉雅的修为不如喻宁梦,那是因为喻宁梦在喻隐之境鲜有敌手,修为超过她的人屈指可数。不过丁婉雅的反应能力一点也不输喻宁梦,她随意一伸手,抓住了喻宁梦丢过来的点心。 “谢谢你的点心,虽然是咬了一口的。”说罢,丁婉雅放进嘴里,吃得很香。 喻宁梦气呼呼地瞪着丁婉雅。 “好了,我以后再也不那样喊你了。”接着,丁婉雅又说:“现在说正事,这份行动计划非常好,尽管需要投入的资源已经控制在了最小,但是能不能控制在零呢?” “我很清楚,现在山庄刚刚步入正规,各方各面都需要资源,尤其是人员方面。不过,不排除安维老儿狗急跳墙的可能,所以,还是准备一些人手比较合适。”喻宁梦很是认真地说。 喻宁梦和丁婉雅的关系非常好,她们也经常一起玩闹,但说起正事,她们都非常认真。 “这份针对炎离族的行动计划可行,你先按照计划进行势力交涉,人员方面后续我会给你准备好。”丁婉雅对喻宁梦说。 “没问题!”喻宁梦点点头。 “喻…宁梦,刚才那个点心挺好吃的,你再拿一些给我。”谈完正事之后,丁婉雅微笑着对喻宁梦说。 喻宁梦端着还剩一半点心的盘子向丁婉雅慢慢走去。 喻宁梦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当丁婉雅伸手去拿的时候,喻宁梦轻轻把盘子拉到一边,丁婉雅拿了个空气。 “我知道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那样喊你。”丁婉雅讨好地笑着对喻宁梦说。 “再有下次,定不轻饶。”喻宁梦恶狠狠地盯着丁婉雅。 “张嘴,姐姐喂你。”丁婉雅拿了一块点心送到喻宁梦嘴边。 “用不着。”喻宁梦仍是气呼呼的。 “喻柠檬”这个名字曾经出现过两次,以及这一次,喻宁梦每次听到别人给她取的这个名字都非常生气。 那时,喻宁梦刚刚四十岁,也刚刚在寒宇山庄被老庄主丁一博委以重任。 正在吃东西的老庄主丁一博联想能力过于强大,由一道有点酸味的菜想到了柠檬,于是,他笑着对喻宁梦说:“喻宁梦,喻柠檬,两个名字蛮像的,以后都是你的名字好不好啊?” “禀庄主,不好!”喻宁梦脸色难堪地抱拳行礼道。 “哈哈,开玩笑的,宁梦,你别当真。”说罢,丁一博自己大笑起来。 身为寒宇山庄庄主,只要丁一博自己不觉得尴尬,没人敢说尴尬,于是他继续独自笑着。 “庄主,您尝尝这个。”喻宁梦不顾独自发笑的丁一博,把一盘点心端在他面前。 丁一博不再发笑,不过依然没有丝毫尴尬之色,拿起点心品尝了一下:“嗯,甜香酥脆,岂一个美味了得!” 尽管喻宁梦很生气,但是也没怎么闹,因为那是寒宇山庄庄主丁一博。当然,之后丁一博再也没提起过“喻柠檬”这个名字。 喻宁梦给丁一博品尝的点心,就是丁婉雅看行动计划时,喻宁梦吃得很香的点心。有很大可能是丁婉雅认出了喻宁梦吃的点心,才想到了“喻宁梦”这个名字。 第二次是在炎离族。“喻柠檬”这个名字不知道怎么搞的,就传到了炎离族族长瑶林王安维的耳朵里。当然,还有他的儿子安展意也听说了。 这是喻隐之境的特色,好事不出门,糗事传千里。 一次,喻柠檬代表寒宇山庄和炎离族进行势力交涉,谈事时,刚成年的安展意行事不拘一格,也颇具傲慢之态,冲着喻宁梦就叫她喻柠檬。 刚才有说有笑的喻宁梦顿时一脸平静,转身伸手去端茶杯。 炎离族族长瑶林王暗道大事不好,他脑子飞一般地快速转动,在寻找不让喻宁梦生气,而且听上去相对比较适合的理由。 一起作陪的还有炎离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惊讶。 待客厅的人都盯着喻宁梦,心中默念着希望她不要发火。 喻宁梦很是淡定,她继续去拿茶杯。不过,她并不是口渴,更不是用喝茶来缓解尴尬。 喻宁梦的手快要碰到茶杯时,突然运行法力,猛地一拍桌子,茶杯应声飞向安展意。 待客厅众人已经谈过正事,现在谈的只是势力之间的琐事,所以茶水也是全都刚刚添满的,自然也是很烫。 此时的安展意虽然痴迷于画画,但是在修习方面的造诣非常之高,他瞬时伸手,想要运行法力,把茶杯撇到一旁。 喻宁梦是何许人也,安展意的修为不俗,喻宁梦的修为更是非常之高。那杯茶水还是洒在了安展意的手上,结结实实烫到了他的手。 “正事已经谈完,再继续下去也是客套寒暄。现在反倒好了,给安公子处理烫伤就是你们的正事,哼!”说罢,喻宁梦径直离开炎离族的待客厅。 “喻大小姐,喻大小姐,您且慢,是小儿不懂事,冲撞了您,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喻大小姐,喻……” 喻宁梦怒气冲冲离开后,炎离族族长瑶林王赶忙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去追喻宁梦,路过手被烫伤的安展意时他看都没看一眼。 一如瑶林王没理会被烫伤的安展意一样,喻宁梦也没理会瑶林王。 “管家,管家。”喻宁梦离开后,瑶林王高声喊来管家。 “族长,您请吩咐。”管家模样的人赶忙跑了过来,行礼后说道。 “快准备两份厚礼,一份给寒宇山庄,一份给喻大小姐,我要亲登门道歉。”瑶林王有些许焦急。 “是,族长。”管家应声后,转身小跑着去准备礼品。 第三百零九章 鸡毛蒜皮 “展意,你没事吧?”瑶林王处理完事情之后,才关心安展意道。 “现在好多了。”安展意接着说:“没想到她个头那么小,脾气却那么大!” “我和你说过什么,不准在背后议论别人,更不准当面议论,你为何当做耳旁风?”瑶林王又说:“你不仅没听,到现在还在背后议论别人,哼!” 说着,瑶林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抓住安展意刚刚被烫过的手,安展意痛得大叫起来。 但是,瑶林王并没有停下。 “族长,公子还小,您赶快停手吧。” “是啊,族长,公子还不懂事,您看他,痛得汗都流出来了。” 众人纷纷为安展意求情,不过瑶林王依然没有停手。 “以后,我给你讲的道理你可以不听,可以亲自去验证,但是,你必须承担其后果。记住了吗?”瑶林王淡淡看着安展意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记住了,父亲!”安展意痛得龇牙咧嘴。 “赶快去处理一下。”瑶林王停手之后嘱咐安展意。 这之后,喻隐之境所有人都知道了,不能在喻宁梦面前喊她喻柠檬。 也正是这次小意外,使瑶林王觉得让韩梦若贴身保护安展意极为有必要。 东天垠湖清渊派,清渊派家主陆机的书桌上有一份解决清渊派离阳矿石紧缺的方案,陆机一直没有批准。尽管清渊派现在急缺离阳矿石,虽然那份方案非常完美。 这个方案由陆子兮提出,他计划再次亲自去鸾州谈判。陆机知道陆子兮此行一定能解决离阳矿石紧缺的难题,所以才不敢让他去。 清渊派家主陆机心里苦啊,眼看陆子兮能力越来越强,陆嘉韵势力越来越弱,每每想到家主的继承问题,陆机总是有苦难言。 当然了,清渊派的离阳矿石短缺让陆机更加为难,因为这件事除了陆子兮,还真没人能解决。 陆机纠结得脑仁痛,他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发问:“如何才能既解决离阳矿石短缺的难题,同时又能打压他的势力呢?” 鸾州炎离族,炎离族族长瑶林王最近也很烦,炎离族作为喻隐之境相对比较古老的两个势力之一,现在炎离族的实力大不如从前,被各大势力百般欺压。 一心谋求强大的瑶林王吃不好,睡不好,但是依旧理不出头绪来。 当然,让瑶林王更加头痛的事情还在后面,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这天晚上,易欣泽、颜雨和徐一然都围在正屋的火炉旁,易欣泽和颜雨在写修习心法,徐一然则在想事情。 “一二,循环的’循’字怎么写来着?”颜雨问易欣泽。 提笔忘字每个人都不陌生,就连经常写字的颜雨也不例外。 易欣泽写修习心法写得正起劲儿,颜雨来问,他赶忙把一旁的一张纸拿过来,写好后递给颜雨。 纸上还有其它字,很显然,这不是颜雨第一次提笔忘字。而且,上面的字很明显是两个人的笔迹,也就是说,不仅仅只有颜雨会提笔忘字。 “这是’循’吗,看着怎么这么不像呢?!”颜雨很是怀疑。 有时就是这样,某个字忘掉之后,即便别人告诉你,也会越看越觉得不太像。 易欣泽继续写修习心法,没理会颜雨。 “颜雨大哥,我来看看。”徐一然伸手对颜雨说。 “给,你看看。”颜雨把那张纸递给徐一然。 徐一然接过一看,说:“没错啊,这就是’循’。” “哦~原来真是这个字啊!”颜雨盯着那个字感叹道。 “这就是我不喜欢和你在一块写东西的原因,我刚有思路,你左一个问题,右一个想法,直到打断我的思路为止。”易欣泽埋怨颜雨。 “哈哈,谁都有提笔忘字的时候,一二大哥你就多担待些吧。”徐一然替颜雨打圆场。 “你就没问过我问题吗?”颜雨也不甘示弱。 “当然,但是我不会像你那样,你以为吃饼子呢,你左一个,右一个的。”易欣泽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把字搞忘记了和吃饼子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饿了吧?!”颜雨笑道。 “真的是,我说的是吃饼子的事情吗,这只不过是一个比喻而已。”易欣泽被颜雨给气乐了。 “一二大哥,颜雨大哥,你们关系真好,我真羡慕你们。”徐一然脸上全是歆羡。 “你别羡慕,你越是羡慕,他气焰就越嚣张。”易欣泽嘱咐徐一然,接着又说:“而且,我们关系可不怎么地!” “合着现在不是你想不起来字,缠着我问的时候了?!”颜雨起劲儿了。 “我什么时候缠着你了?!话别说的模糊不堪的,你说明白了。”易欣泽说。 易欣泽和颜雨又开始拌嘴了,这次的原因依旧是因为小得不能再小的鸡毛蒜皮。 徐一然也不再劝,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拌嘴。徐一然脸上挂着笑意,因为他知道,这只是易欣泽和颜雨的日常而已。 平时,易欣泽不愿意和颜雨拌嘴,当然,假如易欣泽较真起来,颜雨大多数时候会哑口无言。这不,现在就是这种局面。 “一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和你一二大哥眼看就打起来了,你也不拦着点儿?!”颜雨习惯性地甩锅给他人。 “哈哈,你们肯定不会打起来。”徐一然一笑说道。 “你怎么知道?!”易欣泽和颜雨一同反问徐一然。 “看你们拌嘴的样子,就知道你们关系很好。而且,你们因为没忧心之事才会如此。”徐一然笑道。 “一然,你今天不大对劲,你怎么了?”易欣泽不再和颜雨拌嘴,而是关心徐一然道。 “你确实有点儿不对头,是不是和安安吵架了?”颜雨也失去了和易欣泽拌嘴的兴趣。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现在话题怎么转移到我身上来了?!”徐一然很是费解。 “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怎么了?”易欣泽继续问。 “没错,要论转移话题,和你一二大哥我俩都高你无数个等级,你就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颜雨点点头说。 看现在的情况,徐一然觉得不说怕是不行了。 “其实也没什么。”徐一然慢吞吞地说。 “那就是有什么了!”易欣泽和颜雨依旧很有默契。 “真没什么,只不过我闲来无事,想了想未来。”徐一然说。 “未来,关于未来,你有什么计划?”易欣泽问徐一然。 “肯定是做好当下的事情啊!”徐一然回答。 “然后呢?”颜雨又问。 “没了!”徐一然答道。 “这就没了?”易欣泽很是不解。 “这就是你对未来的计划?”颜雨也很吃惊。 “哦,还有就是,尽快和安安成亲。”徐一然还有点害羞。 “你没说真话啊。”易欣泽说。 “绝对没说!”颜雨附和道。 现在的情况变成徐一然满脸疑惑不解。 “你到底因为什么而担忧,才会有我们两个都没有忧心之事的感叹?”易欣泽继续追问。 “关于未来的忧心之事,你快点说吧。”颜雨劝徐一然。 徐一然停顿了片刻,然后说:“其实真没什么,关于未来,我想做一个大商人,让安安不再像现在这么辛苦,让她过上好日子。但是,我一时间束手无策,非常迷茫。” 第三百一十章 学以致用 “你这次说的是真话!”易欣泽说。 “肯定是真的!”颜雨道。 “这就是刚才我一直在想的事情,而且我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都行不通。”徐一然有些失落。 “其实呢,我和你颜雨大哥也不是没有烦心事。”易欣泽又说。 “很多事情都令我们很糟心。”颜雨说道。 “尽管我也没能解决所遇到的困境,但是我觉得,首先,你需要向着这个方向努力。”易欣泽语气坚定。 “我也没有,首先你得努力。”颜雨点点头道。 “其次,选准一件事,并且做到极致。在做好这件事的过程中,你会慢慢看到希望,才能达到你对未来的设想。”易欣泽继续说。 “没错,选择一件事作为突破口,坚持不懈地走下去,你终究会触摸到未来。”颜雨的眼神也非常坚定。 “你们说得很有道理,我一定会的!”徐一然重新找回信心。 生活不可能总是一番平顺,遇到瓶颈时,需要找准一个方向,然后努力在这个方向上走得很远,走到极致。 之后,生活中遇到的困境就会迎刃而解。 第二天,天气晴朗,是个令人愉快的天气。傍晚时,徐一然依照和安安的约定去见她。 徐一然和安安仍是坐在那截枯木上,不过这次看的不是雪景,而是日落。 “安安,未来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者说,关于未来,你有什么想法?”徐一然问安安。 “你也知道,我很喜欢画画,不过,我不想成为画家。”安安回答徐一然。 “你的爱好我当然清楚,但我一直以为你想成为喻隐之境有名的画家。那么,你为什么不想成为画家呢?”徐一然疑惑不解。 “就像你说的,喻隐之境有名的画家,他的作品肯定会有一个主题,也就是说,在他作画的过程中,或多或少会考虑到以后的接受程度。而我,只想画我们看过的雪景,以及现在正在欣赏的日落,包括以后我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我不想为了让某些人喜欢而画画,那样就违背了我的初衷。”安安解释说。 “明白了,画的画是给可以理解的人的,做的事是为在意的人的,这样才有意义。”徐一然点头肯定道。 “没错。”安安点点头,之后问徐一然:“你未来向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我想成为一个大商人。”徐一然语气坚定地说。 “大商人?”安安有点不解。 “没错,我要赚好多好多钱,我要让你远离苦难,远离烦恼,让它们一辈子都不能接近你。”徐一然一脸认真。 “那么关于未来,我又多了一个设想。”安安说。 “什么设想?”徐一然问她。 “做好我所能做的一切,帮助你成为大商人。”安安对徐一然说。 “以后,我为你提供画画的素材也不会只有雪景和日落,定会包括更多的美好。”徐一然承诺。 “未来很美好,当下很残忍,又当如何才能让设想成为现实,你有没有担心过呢?”安安提纲挈领地问。 “说得没错,关于未来,你是不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实现自己的设想?”徐一然问。 “嗯。”安安点点头。 “假如你的生活也是一团乱麻,不要担心,选择一件事作为突破口,并且坚持不懈地努力。在做好这件事的过程中,你会慢慢看到希望,会达到你对未来的设想。”徐一然微微抬头,看着远处的夕阳。 安安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徐一然,说:“你今天的话很有深度,很有见地!” 徐一然依旧保持望着夕阳的姿势,享受着来自安安崇拜的眼神。 片刻后,徐一然笑着对安安说:“哈哈,这不是我说的。” “嗯,怎么回事?”安安被徐一然的突然转变震惊得不知所措。 “关于未来,我也曾经迷茫过,是一二大哥和颜雨大哥开导我的,这些话也是我总结他们两个的话而得出的。”徐一然笑着对安安说。 近朱者赤果然一点不差,与易欣泽和颜雨这两个思维跳跃的人在一块久了,徐一然的思维也变得甚是活跃。 “哎呀,你刚才的转变吓坏我了。”现在安安才缓过神儿来,埋怨徐一然道。 天,渐渐黑了,徐一然送安安回家。到她家附近,徐一然站在远处,看着安安回家。 到了家门口的安安转头看向徐一然,摆摆手示意他回去,她现在已经到家了。 一直面带微笑的徐一然丢掉微笑,一脸认真地指了指安安,然后指了指她家,意思是你先回去。 安安顿时乐了,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回家。 徐一然脸上的微笑重新占据高地,接着,他一蹦一跳地一路小跑着回家。 安安家的墙边慢慢露出安安的头,看到徐一然如此欢快,安安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傻瓜。”自言自语过后,安安转身进屋。 心情很是美好的徐一然并不只是蹦蹦跳跳地一路小跑,他还不停地哼唱着。具体哼唱着什么,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开心。 到了家门口,徐一然依然在哼唱。 “哟,小曲儿唱挺好,什么事这么开心啊?”易欣泽笑着问徐一然。 “那还用说,当然和安安在一起,什么事都开心咯。”颜雨笑道。 “一二大哥,颜雨大哥,你们的修习心法写完了吗?”徐一然收起笑容,随便找了个话题。 徐一然是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自然也把会易欣泽和颜雨照顾得非常好。不多时,易欣泽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颜雨的伤势也好得八八九九了。 这几天,徐一然越来越期待每天的傍晚。没事时,他甚至会每隔一小会儿确认一次太阳有没有落山。 徐一然眼巴巴地等着时间,终于熬到傍晚,徐一然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老规矩,我会代你们向安安问好的。”徐一然这句话传到易欣泽和颜雨的耳朵里时,人已经跑没影了。 见到安安,徐一然脸上的笑容藏不住,此时此刻,他觉得这份相思很是值得。 徐一然和安安慢慢走向老地方,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笑,很是开心。 今天的情况却是与以往不同,徐一然和安安身后有另外一个女孩。而且,她走得很快,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今天虽然有太阳,不过天上更多的是可以遮住太阳的云朵,所以今天比往常黑的要早一些。 徐一然和安安坐在枯木上,开心地聊着,丝毫没意识到后面有一个人。 那女孩不是旁人,正是安安的姐姐安忆。 第三百一十一章 罪恶滔天 “回家!”安忆高声喝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顿时打破了徐一然和安安愉悦的气氛,他们两个的背影都是随之一颤。 接下来,徐一然和安安缓缓起身,慢慢转过来。徐一然看着安忆,安安则是低下头,看着刚刚他们坐过的那截枯木。 “说过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安忆的声音依然很大,命令的语气依然很强,再次把徐一然和安安吓了一激灵。 不过,徐一然和安安依旧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哎呦,你今天竟然敢不听我话了?!”安忆继续质问安安。 安安依旧没有说话,只不过片刻之后,安安迈开脚步,向自己家走去。 安安走得很慢,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不想回家。但是,安忆的话,安安不得不听。 “安安,安……”徐一然很是不舍,他呼喊着安安的名字。 安安停下脚步回头,脸上满是不情愿地看着徐一然。 这次,安忆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地看着安安。 安安看了一眼安忆的眼神,之后赶忙移开视线,接着,继续向家走去。她依然走得很慢,很慢。 尽管不舍,但徐一然也非常无奈。 “还看?我妹岂是你能看的?!”安忆责问徐一然。 安安很怕她的姐姐,徐一然也是如此,不过面对安忆的责问,徐一然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看着安安那逐渐远去的背影。 徐一然心中有万般不舍,但他无能为力,心中极痛无比。 突然,徐一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么失去安安。 “我喜欢安安,请您不要分开我们。”徐一然表情很是坚毅。 徐一然的语气非常复杂,有坚持,有不甘,还有一丝丝恐惧,但这些都不影响徐一然的坚定。 “你喜欢我妹什么?”安忆冷笑一声,反问徐一然道。 平时口才极佳的徐一然这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大脑飞一般地运转着,他必须找到一个能说服安忆的理由,而且越快越好。 但是,徐一然越想快速给出答案,他的脑子越是一片空白。 “我喜欢安安什么?我喜欢她的外貌样子,喜欢她的内在品质,也喜欢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感。但是,这些都不能算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徐一然心里很乱。 一时间,徐一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好,回答不上来。”安忆又问:“你为我妹做过什么?” 安忆的两个问题之间留给徐一然足够的时间思考和回答,并不是她在等徐一然给出最好的好答案,而是她知道,即便给他再多的时间,他也不可能给出答案。 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他的全部,喜欢他的整体,包括他的优秀与缺点。而安忆的问题是要把一个人分开,假如徐一然回答喜欢安安的好,安忆会用安安的不好继续问徐一然能不能接受。 徐一然当然会按照逻辑说可以接受,接下来,安忆便可顺理成章地指出徐一然是在敷衍。 就这个问题而言,不论徐一然怎么回答,安忆都有办法让他哑口无言,因为安忆压根不相信徐一然是真的喜欢安安。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有理由的喜欢,也只是喜欢而已。 接下来的这个问题,徐一然依旧没能给出答案。 徐一然心想:“我为安安做过什么?见不到她时,我心急如焚。见她的路上,我欢喜无比。她开心时我也开心,她郁闷时我更加难过。可是,这些能作为答案吗?” 果然没出安忆所料,徐一然又没回答上来。 当你怀疑一个人是否有罪的时候,这个人必定有罪,甚至可以是罪恶滔天。 这个道理放在这个问题中依然适合,当安忆问徐一然为安安做过什么时,不论徐一然怎么回答,安忆都可以反驳他。 “鸾州人都知道,我们家道中落,曾经的辉煌一去不复返。”安忆换成现在这个非常温和的语气,她继续说:“不过你知道吗,一然,安安的一件寻常衣服就要五六两。” 人人都知道安安温柔善良、端庄大方,她的姐姐安忆却粗枝大叶、性格直接,但是,安忆也有非常温柔的时候,就像刚才她对徐一然说的话就非常温柔。 徐一然心里依旧放不下安安,但是在安忆的诸多声讨面前,他渐渐低下了反抗的头颅。而且,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低下头了。 安忆走到徐一然面前,拍了拍他的肩旁,语气平淡地说道:“回家去吧。” 安忆心里非常满意:如此一来,这小子以后再也不会缠着安安了。 安忆很是得意,以至于走路时忘记留心脚下,不小心蹭到了面前的枯木,踉跄之后她赶忙找回了身体的重心,回头瞥了一眼后,向自己家走去。 空地上只留下徐一然愣在原地。 之前,这片空地在寒冷中甚是温暖。现在,徐一然的心比现在的天气更加凄凉。 徐一然呆呆地看着地面,一时不知所措。 徐一然目光所及之处,正是那根枝丫,经过这几天的成长已经不小。但是,刚才被安忆无意间蹭了一下,现在那根枝丫正躺在地上,旁边是几节断掉的茎叶,还有些许枯木的碎屑。 徐一然家中,易欣泽和颜雨依旧围在正屋的火炉旁写修习心法,易欣泽依旧和颜雨时不时地拌嘴。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好像都非常有状态,写得极为顺畅。 “一然也该回来了吧。”易欣泽瞟了眼窗外,随意对颜雨说了句,之后继续写修习心法。 “你就不兴人聊开心了,忘记了时间啊。”颜雨头也没抬,想都没想回了易欣泽一句。 易欣泽和颜雨整个沟通过程中,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而且手停都没停一下,可见两人写修习心法的状态是何等得好。 天黑透了,徐一然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回家。 安忆离开后,徐一然在原地愣了许久。接着,徐一然加快脚步,快速走到安安家,站在远处看着她家。 徐一然看着安安家又愣了很久,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夜晚的鸾州随时都有可能下雪,不过今天没有,今天是阴天。 奇怪的是,徐一然站在安安家远处发愣,竟然一点儿没觉得冷。 不知道徐一然发了多长时间的呆,天黑透了他才慢慢走回家中。 徐一然回家的脚步有些拖沓,走一步擦一下地面,之前从未见过他这么走过路。 “这是怎么了?外面那么冷还聊这么晚?看看,眉毛上都是白霜。”知道徐一然回来了,易欣泽又是随意瞥了一眼,让易欣泽震惊的是,他看到徐一然的脸被冻得煞白。 “年轻人,这么个大冷天在外面,你就不怕冻着安安?”听到易欣泽那么说,颜雨也放下笔。 第三百一十二章 强者之心 在徐一然进屋之前,易欣泽和颜雨都写得非常迅速。思如泉涌固然难得,但是有很多东西都比这重要得多。 “一然,你怎么了?”看了徐一然的眼神,颜雨发现了异样。 “快坐下,坐在火炉旁,咱们慢慢说。”易欣泽也发现徐一然状态和之前开心时或者郁闷时都不一样。 徐一然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道:“遇见她姐姐了!” 徐一然的脸依旧煞白,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失望一种情绪。 “她姐姐怎么刁难你的?”颜雨瞬间想到安安的姐姐不赞同他们在一起,于是问道。 徐一然把傍晚在空地的事情经过告诉易欣泽和颜雨。 “真狠,她的两个问题和最后那句话,目的就是要摧毁你的意志。”易欣泽也是见识过世事,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又说:“而且,你现在这种状态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一二大哥,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徐一然脸色更加苍白,眼睛里由刚才的空无一物变成现在的满是惊讶和疑问。 “很显然,她不同意你和安安在一起,想要分开你们,她就摧毁你的自信心,这样就达到了她的目的。”易欣泽解释说。 徐一然依旧听得云里雾里。 “对于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强者之心。有了强者之心,做事就有自信,有动力,有目标。而要摧毁一个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摧毁的他强者之心,让他对未来失去希望。她问你的两个问题,不论你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她都能驳倒。至于最后一句话,目的就再明显不过了。”颜雨说。 “一点没错,假如一个人没了自信…强者之心,就是随波逐流的一具空壳,其未来绝不会和他的今天有丝毫差别。”易欣泽又说。 “她的两个问题和最后那句话,就是要我失去强者之心,进而不再去找安安。至于对以后的生活充满失望,她压根就不在乎。”徐一然脸上逐渐有了希望,他很是开心地说着安忆那非常邪恶的手段。 “对,不让你再接近安安才是她的真正目的。”易欣泽说道。 “没错,你终于彻底搞明白了。”颜雨道。 “我肯定不会让她如愿以偿。”徐一然眼神里再次有了坚定,用颜雨的话说,他的强者之心失而复得。 “没有强者之心,就会失去一切。现在你也体会到了,强者之心虽然强大,不过也非常脆弱,很有可能别人几句话就会让你失去它。所以,你要像保护生命那样去保护你的强者之心。”易欣泽嘱咐徐一然。 “嗯,我一定会的!”徐一然用力点点头,又说:“谢谢你们,一二大哥,颜雨大哥。” “那么接下来你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了,安安现在也一定很是难过。”易欣泽提醒徐一然。 “我绝不会放弃她。”徐一然无比坚定。 “尽管很想帮你,但我们对你们的事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只能默默支持你了。”颜雨拍了拍徐一然的肩膀鼓励他。 “现在,包括以后,你一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你要记住,一定要靠自己,靠你的强者之心去解决那些问题。”易欣泽对徐一然说。 “嗯。”徐一然目光坚定地点点头。 第二天,徐一然像往常一样起来做早餐,易欣泽和颜雨一个修习,另一个写修习心法。 吃过早餐后,易欣泽继续修习,颜雨继续写修习心法,徐一然却没有继续发呆相思。 徐一然来到院子中的地窖,挑选了十个红薯,之后放在火炉上烤。 幸亏易欣泽和颜雨是在自己房间,假如他们都在正屋,肯定很受影响。因为红薯烤上一小会儿,就有香味冒出。 突然,正在修习的易欣泽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他继续使劲儿闻,才发现是烤红薯的香味,他立刻想吃烤红薯了。 “一定是颜雨嘴馋,在烤红薯吃。”易欣泽心想。 颜雨也是如此,他正在全身心地写修习心法,一股烤红薯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他只好一边强忍着不去想烤红薯的诱惑,一边写修习心法。 “肯定是一二在烤红薯!不对啊,现在刚吃过早饭啊!”颜雨心想。 又过了一会儿,易欣泽和颜雨都从房间出来,他们这才发现,原来是徐一然在烤红薯。 “一然,吃过早饭没多久就开始烤红薯啊,不过你别说,这味道真香。”易欣泽进了正屋笑着对徐一然说。 “谁说不是呢?!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尽管我早餐吃得很饱,但是一闻到这股香味,我觉得我胃里还有不少位置。”颜雨跟在易欣泽身后进来,对徐一然笑着说道。 “一二大哥,颜雨大哥,你们不修习、不写修习心法了?你们放心,等红薯烤好了我第一时间喊你们。”徐一然笑道。 “有时候换换脑子会事半功倍。”易欣泽笑了笑说。 “没错,一直做一件事,大脑会有疲劳感,照样会影响效率。”颜雨也笑道。 接着,易欣泽和颜雨坐在火炉旁,一边看徐一然烤红薯,一边咽着口水。 “不是小看我们的战斗能力,这么些个红薯是不是有点多啊?”颜雨有些怀疑。 “这还用说,一然当然有他的打算。”接着,易欣泽又说:“对了,一然,你怎么突然想起烤这么多红薯呢?” “昨天和安安在一块的时候,她说想吃烤红薯了。”徐一然笑着回答。 “原来如此。”易欣泽和颜雨异口同声,脸上都是这就不奇怪了的表情。 “这下我们沾了安安的光,有口福了。”易欣泽又说。 “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安安肯定被她姐姐关起来了,见她会不会有点难度?”颜雨问徐一然。 “颜雨大哥说得没错,不过她姐姐每天傍晚都会去炎离城,买些个生活用品或者米面粮油什么的,所以傍晚时我肯定可以见到安安。”徐一然对易欣泽和颜雨说。 “她姐姐昨天怎么发现你们的?”易欣泽不解。 “应该是凑巧她回来得早。”徐一然猜测。 “也就是说,她每天傍晚都会离开,只能作为参考,不能当成标准。”易欣泽总结道。 “一二大哥,你有所不知,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只不过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徐一然解释说。 易欣泽和颜雨问这些问题,无非是要提醒徐一然小心安安的姐姐,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们也就放心了。 “这就是细节,假如你不说,其他人永远不可能知道安安姐姐的这个习惯,更不会知道昨天安安说想吃烤红薯了。就像我昨天说的,其他人对你们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事情还需要你自己解决。”易欣泽说。 “一二大哥,颜雨大哥,你们放心,我已经有计划了。”徐一然点点头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新的挑战 “不对啊,傍晚你才能见到安安,现在就烤红薯,到时候不就凉透了吗?”颜雨想到了哪里不对。 “我知道,现在只是尝试。我要了解红薯需要烤多久,多大的红薯口感最好。还有,刚烤的红薯很烫,不过味道很香,凉透的红薯却是最甜,所以我要知道凉多久烤红薯又香又甜。”徐一然很是认真地说着。 “你可真注重细节!”易欣泽和颜雨不约而同地感慨。 “这是给安安的,当然要用心了。”徐一然语气非常肯定。 “就凭你这份心思,安安吃到后一定会很开心的。”颜雨说。 不仅只是如此,徐一然还用竹子做了个保温饭盒。原理其实并不复杂,说直白点,饭盒分为上下两层,中间由一排薄竹片隔开,下面那层放开水,上面放食物。使用前还可以将饭盒先加热,这样可以保温更久。 快到傍晚时,徐一然解开自己的外衣,把保温饭盒抱在怀里,之后盖上外衣,双手抱着饭盒向安安家跑去。 “时间不等人,我要抓紧时间!”徐一然心中默想。 徐一然在安安家不远处藏着,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安安的家门口。 像往常一样,安忆出门去炎离城买东西。此时,家里只剩下安安一个人。 尽管徐一然很想快点见到安安,但此时他并没有一股脑冲进她家。他继续观察了一小会儿,确定安忆没有再回来,他才跑了进去。 “当当…当当。” “一然,是你吗?”一直萎靡不振的安安,听到敲门声立刻来了精神。 “你怎么知道是我?”徐一然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兴奋。 安安也很开心,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口,一把把门拉开。见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人,她开心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刚才你怎么知道我的?”徐一然又问。 “因为我姐她从来不敲门。”安安回答。 “不管那么多了。给,这是我给你做的烤红薯。”徐一然从怀里拿出饭盒。 “还有饭盒啊,而且热乎乎的。”安安更是开心到不行。 安安打开饭盒,里面是两个烤红薯。饭盒打开的一刹那,还有一丝竹子的清香。 “别愣着了,赶快吃吧,现在口感最好。”徐一然对安安说。 “谢谢你。”安安慢慢说道。 最终呈现在安安面前的只是两个烤红薯,不过徐一然为此付出的可不仅仅只是汗水。 “你的手怎么这么红?”安安看到徐一然的手掌很红,非常心疼。 安安把饭盒放在一旁,轻轻抓住徐一然的手,徐一然下意识地往回收了一下。 发觉异常的安安继续拉回徐一然的手,慢慢将他的手翻过来,安安这才知道刚刚他为什么会条件反射般收一下。 徐一然手背上有一道露着红肉的口子,那是上午做饭盒时不小心划破的,为了不让安安担心,来的时候徐一然特意把包扎伤口的布条拿下,但还是被细心的安安发现了。 安安静静地看着徐一然的伤口,眼泪默默地往下掉。 “啊,对了,你快点吃吧,再凉一些的话可不如现在好吃。”徐一然尝试着抽回自己的手。 “我先给你包扎。”安安坚持。 片刻之后,安安给徐一然包扎好。徐一然担心红薯凉掉,又催促安安快吃。 “我只是随口说说,也不是非要吃热气腾腾的烤红薯。”安安有点儿内疚。 “你不用担心别的,假如你想吃烤红薯我都做不到,以后我还怎么让烦恼远离你。”徐一然笑着说道。 安忆是个非常自信的人,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她很有信心徐一然以后不会再来找安安。 而且,她让安安在家不准出房间门,也不上把锁什么的,因为她很清楚安安不敢违背她所说的话。 安安很怕安忆,所以真没踏出房间半步。不过,在相思面前,恐惧是那么不值一提。 “虽然很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但我担心姐姐再次提前回来。”安安说。 “我明白,我这就走。”徐一然想了想又说:“这几天你就在房间好好休息,争取把心情调节到最好。对了,你明天想吃什么?” “不……南瓜团吧,给我准备几个行。”安安原本不想再麻烦徐一然,但是看到徐一然满脸期待,她不想让他失望。 对于徐一然来说,虽然做烤红薯的过程十分繁琐,甚至还受了伤,可是,他心里非常开心。 尤其是安安吃到烤红薯后,徐一然比自己吃了更加开心。 喜欢可能是一味的索取,但是相爱必定是付出。而且,为对方付出也是无比幸福的事情。 很明显,安安是懂得这个的。 尽管不舍,但安安还是把徐一然送走了。 “哦,对了,我的饭盒。”徐一然突然想起饭盒,转身笑着对安安说。 安安回头把饭盒拿了过来,递给徐一然:“给,你的饭盒。” “哈哈,倒不是饭盒有多重要,假如留在这里,被你姐姐看到的话,就知道有人进来过,那样就会给你添麻烦了。”徐一然细心地说道。 “你不说我也清楚,快点走吧。”安安微笑着说。 徐一然刚离开,安安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过还好,有他们之间的回忆支撑,安安有足够动力对付那些负面情绪。 回去后的徐一然非常开心,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久久都没有消失。 “不用问,事情非常顺利,哈哈。”看到徐一然的状态,易欣泽也很开心。 “怎么样,安安见到你精心准备的烤红薯后,有没有激动得哭了,而且哭得惊天动地的。”颜雨笑道。 “你这都什么词汇量,什么叫惊天动地,应该叫梨花带雨。而且,为什么安安非要哭才能证明她感动呢?俗,俗不可耐!”易欣泽反驳颜雨。 “一二大哥,颜雨大哥,你们接着聊,我去地窖看看我储存的南瓜好不好,假如不好,我还得去买些南瓜。”说罢,徐一然向院子里的地窖走去。 “明天安安想吃南瓜了!”易欣泽和颜雨颇有默契地一同说道,之后跟着徐一然去地窖。 易欣泽、颜雨和徐一然今天中午与晚上的主食都是烤红薯,而且,现在还剩下不少。 易欣泽机缘巧合下发现,烤红薯彻底凉凉后更好吃,一点也不必刚烤出来的口感差。 即便换着花样吃,但是只吃烤红薯也不行,他们三人早吃厌了。 易欣泽和颜雨听到可以换别的食物,顿时开心得不得了,比安安的开心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天的老时间,吃过早餐后,徐一然就开始琢磨南瓜团。 南瓜团其实也非常简单,比烤红薯复杂不到哪去。大致流程是把南瓜蒸熟,加入面粉和匀,之后炸至外皮酥脆即可。 第三百一十四章 离别之时 说着简单,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徐一然是非常抠细节地去做南瓜团。 果不其然,易欣泽和颜雨老早就吃上新鲜好吃的南瓜团,虽然只是徐一然的实验菜品。 下午,徐一然满心欢喜地从厨房出来,因为他已经尝试做出了口感最好的南瓜团。 一想到可以让安安吃到自己做的最美味的南瓜团,徐一然就很开心。 正屋内,易欣泽和颜雨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写修习心法,而是低头凑在一块儿小声说着什么。 “你去!”易欣泽一脸严肃地对颜雨说。 “我才不去,谁爱去谁去!”颜雨不甘示弱。 “你到底去不去?!”易欣泽指着颜雨怒目而视。 “啊,我去?”在易欣泽强大的威压之下,颜雨有点动摇,脸上出现了讨好的笑容。 “对,必须你去。”易欣泽一看有戏,继续给颜雨施加压力。 “丑话说在前面,不管我把事情搞成什么样,你都别怪我。”颜雨给自己要了个保证。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真的指责过你,怨恨过你。”易欣泽和声和气地对颜雨说。 “你啊,变脸就和翻书似的。”颜雨有些无语。 这时,徐一然推门进来,发现易欣泽和颜雨小声谋划着什么。 “你们这是又有什么新谋划了?”徐一然脸上的笑容依旧非常灿烂。 “一然,有件事,你一二大哥想找你说说。”说罢,颜雨看向易欣泽。 易欣泽满脸惊讶,因为他万万没想到颜雨会来这手。他再次怒目而视,不过颜雨好像根本不在乎。 “这不一然来了吗,你倒是快说啊。”颜雨不耐烦地催促易欣泽。 “一二大哥,你找我什么事?”徐一然笑着问易欣泽。 “一然,关于你和安安,以后不会再轻易出现前天晚上那种情况了吧?”易欣泽转而换了一副面孔,笑着问徐一然。 “当然了,不仅如此,关于未来我的目标也非常明确,我有十足的信心。”徐一然点头肯定道。 “看到你这样,我和你颜雨大哥就放心了。”易欣泽非常满意。 “一二大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你也知道我不会拐弯抹角。”徐一然微笑着说。 徐一然毕竟刚刚成年,假如他和易欣泽颜雨一样,就不难听出易欣泽话中的意思了。 “那个,既然你这边诸事已定,我和你颜雨大哥也修养得差不多了,我们今天下午就离开了。”易欣泽有点难为情,但还是说了。 “什么?你们这么快就要走?”徐一然脸上满是惊讶和不舍,刚才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你对自己的未来有完善的规划一样,我和你颜雨大哥也有自己的计划。再者说了,我和你颜雨大哥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受伤,尽管你没问,但我想你应该清楚。另外,假如在这儿待久了,必定也会把你牵涉其中。”易欣泽耐心地给徐一然说。 “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亲朋好友被我们拖累,而且,你和安安一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也该离开了。”颜雨也说。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舍不得你们。而且,我还想让你们见一下安安呢。”徐一然的表情很是纠结。 徐一然这才意识到,昨天傍晚安安让他走时,安安是什么样的心情。 “怎么着,你不会是以后不欢迎我和你颜雨大哥再过来看你们吧?”易欣泽声音提高了一些,半开玩笑地质问徐一然。 “当然不是,我和安安随时欢迎你们过来!”徐一然赶忙无比坚定地回答。 “那就是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易欣泽拍了拍徐一然的肩旁。 “眼下,你还没和安安走到一起。生活中处处有困难,越过安忆这个困难,才能和安安在一起。当然,我的意思可不是让你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办法,比如让安安和安忆闹翻什么的。”颜雨嘱咐徐一然。 “不错,尽管你觉得安忆有百般不是,但她和你一样,都希望安安过得很好。你需要解决这个难题,才能和安安毫无后顾之忧地在一块儿。”易欣泽也对徐一然说。 “我明白了,谢谢你们。”徐一然低下头淡淡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也不习惯你这么客气。”易欣泽微笑着说。 之后,易欣泽和颜雨拍了拍徐一然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易欣泽和颜雨离开,徐一然依依不舍地和他们告别。 “你怎么又带我往回走了?”易欣泽搞不明白。 “怎么着,不想打探黯月断剑的消息了?这么快就放弃了?”颜雨反问易欣泽。 “还是您高瞻远瞩,走着,您前面请。”易欣泽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懂事。对了,有件事需要夸奖你一下。”颜雨顺势说道。 “给你个杆子你就准备怕上天去啊,也不怕摔着?!”易欣泽撇了撇嘴。 “有你在下面,就是掉下来我也不怕。”颜雨又说:“之前你抓的祛除寒气的药,这两天我试着吃了两副药,感觉蛮好。” “你怎么自己偷偷就开始吃了。我还是要提醒你,这种事情一定要非常非常谨慎才行。另外,你那不会只是自我感觉良好吧?”易欣泽有点担心。 “放心,我心里有数。”颜雨道。 易欣泽和颜雨向西再次来到炎离城,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们可不想再次被人盯上。 “一二,你看,这有家药铺,人还挺多的。”路过一家大药铺,颜雨说。 “几个意思?”易欣泽不明白颜雨什么意思。 “等我把这些药吃完后,可以来这家抓药,这个位置你帮我也记清楚了,别到时候搞得找不到了。”颜雨眼睛里充满了希望。 “得了吧你您就,等你把药吃完,我们也不知道离这有多远呢。”易欣泽憋了憋嘴。 “这可不一定,说不准再走几步我们就能打听到消息。”颜雨很是乐观。 易欣泽和颜雨继续向前走。 “现在已经走了许多步,周围没有能打探到消息的可能,你可以忘记那家药铺了。”过了一会儿,易欣泽对颜雨说。 颜雨没理会易欣泽,而是左看看右瞅瞅,希望能从一些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中,推断出可能存在关于黯月断剑的消息。 假如能找到有关黯月断剑的消息,那么易欣泽关于未来的设想就会向前前进一大步。 再假如,事情能像想象中的那般,就真的太好了。 上天总喜欢和易欣泽颜雨这对难兄难弟开玩笑,这附近没有黯月断剑的消息,却有他们“老熟人”的身影。 第三百一十五章 无可奈何 猛然间,易欣泽觉得背后有风,不用看,肯定是又有人在背后搞偷袭,遇见这种情况可不是十几二十次了。 易欣泽懒得回头,推开颜雨,他们一个向左一个往右,躲开了那人的飞腿。与此同时,易欣泽和颜雨都从乾坤袋中拔剑出来。 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陈横。 易欣泽与陈横之间定会有一场生死之战,但不是现在。 一来,现在易欣泽修为与陈横还有不小的差距,在他面前逃跑尚且艰难,更别说置陈横于死地了。 二者,眼下颜雨没了修为,不能和易欣泽一起对付陈横,使得易欣泽每次都是一个人非常艰难地应对。 不仅易欣泽不想和陈横纠缠,陈横的顾虑也不少,因为他这次又是没用他的黑枪,依旧赤手空拳和易欣泽打斗。 陈横是神级修为,即便不用兵器,易欣泽也很难在他手下讨得便宜。 易欣泽平剑向陈横刺去,陈横不慌不忙地欺身向前,之后伸出左臂挡住易欣泽的右臂。 紧接着,陈横发力,易欣泽右臂吃痛,不由自主地向右移动。 易欣泽担心他的剑会伤到路上的行人,特意向右瞟了一眼,确保没有行人才放下心来。 其实易欣泽大可不必如此,炎离城街道上行人见到的打斗场面并不比易欣泽见到的少多少。易欣泽和陈横刚一动手,行人纷纷自觉远离他们。 与此同时,陈横迅速抬起右腿,用膝盖撞击易欣泽小腹。 易欣泽当然清楚陈横的这一后招,而且知道解决陈横膝盖这招后,陈横依然会有后招。 易欣泽早已想好,用左手轻轻挡下陈横的膝盖,同时向后撤,拉开一段距离后,用剑扫向陈横。 当然,易欣泽也是按照心中所想去做的。只不过,易欣泽没想到颜雨也会拿着剑加入进来。 易欣泽用左手挡下陈横的右腿膝盖,与此同时向后拉开距离,准备用剑给陈横一个横扫。 陈横的打斗经验也是非常丰富,他当然也能料想到易欣泽的招式以及后招。 霎时间,陈横发觉背后风声紧凑。陈横心想:“这不是大好的机会吗!” 陈横右膝盖被易欣泽挡下后,陈横右腿顺势借力向后踹去,而后面正是刚刚冲过来的颜雨。 颜雨举剑劈向陈横,眼看剑就要劈中,谁承想,有意对措手不及,这么大的优势,竟然被陈横一脚轻松化解。 颜雨当然能看到陈横踹过来的一脚,也有躲避动作,不过没了修为的颜雨,很多动作可以想得到,却做不出来。 颜雨只好屏气凝神,硬生生受了陈横一脚。 这些打斗动作说着繁琐,其实他们三人的交手只不过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之后,颜雨在天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陈横向一旁飞去,只有易欣泽自己一人留在刚刚打斗的地方。 随后,易欣泽运行周身法力,一道剑气自横剑发出,向陈横飞去。与此同时,易欣泽继续运行法力,奋力一跃跳到颜雨身旁,扶起在地上的颜雨,顺着人群最多的街道,利用人群作为掩护逃离这里。 陈横本就无心恋战,但也不想失去偶然间遇到易欣泽这么个天赐良机。 打斗时,陈横踢伤颜雨,知道易欣泽这次很难再逃跑,他因为占据优势而开心。 陈横怎么也没想到,易欣泽依旧那么狡猾,还是被他耍个小手段逃走了。看见易欣泽和颜雨沿着街道逃走,陈横赶忙追了过去。 现在已是傍晚,街道上行人越来越多,给陈横的追踪增添了不少麻烦。不过,假如易欣泽和颜雨想仅凭这个就想甩掉陈横,那也是不切实际。 陈横在后面追着不肯放弃,易欣泽和颜雨逆着群人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才回头没发现陈横跟来。 颜雨伤得不轻,即便如此也不能在这儿久作停留,否则陈横就是乱转也会转这里。 “你现在怎么样?”易欣泽询问颜雨伤势的具体情况。 “快离开这里,我还能坚持。”颜雨的声音比往常低弱了许多。 “好,你再坚持一下,离开这里之后就好了。”易欣泽劝慰颜雨。 之后,易欣泽带着颜雨再次向东逃去。这次陈横是从东面偷袭的,所以易欣泽觉得东面相对安全一些。 易欣泽和颜雨不敢停下,一直向东快步走着。与此同时,易欣泽还时不时观察周围以及身后,以免再次被陈横偷袭而不知道。 易欣泽和颜雨这次来炎离城,遇到的“老熟人”可不止陈横一个,在街上还遇到了袁伊和小枫,不知道该说是他们人缘太好,还是运气不佳。 易欣泽曾经两次撞到过袁伊,所以小枫是认识他们的,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而且,这次也是小枫先看见易欣泽和颜雨的。 “离我家小姐远点!我警告你,再冲撞了我家小姐,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看到易欣泽和颜雨正在这边疾步走来,小枫赶忙展开双手,挡在袁伊面前。 易欣泽和颜雨都觉得这声音比较熟悉,抬头一看,才发现是袁伊和小枫。 “小枫,讲话要礼貌些!”袁伊教训小枫。 “小姐,对他们不用计较那么多!”小枫依旧挡在袁伊面前。 “姑娘,你好。”再次见到袁伊,而且是这种场面,易欣泽都觉得尴尬,于是随便打了个招呼。 “小枫,哼哼,我看分明是大疯!”颜雨苦笑一声调侃道。 “你怎么说话呢?!”小枫非常不乐意。 “不得无礼!”袁伊的语气比刚才重了几分。 小枫当然听出了袁伊的责怪之意,没有继续向颜雨追责。 “姑娘,你的气色比上次好多了。”易欣泽稍微点点头说道。 “小姐,之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颜雨向袁伊表示歉意。 “不妨事,两位侠士不必放在心上。不过看你的脸色,你好像病得更严重了。”袁伊微微一笑说。 “确实,刚刚被奸人所伤,我们需要赶快离开这里,姑娘,后会有期。”易欣泽说道。 “两位侠士请留步,不如去我家暂时躲避奸人,不知两位意下如何?”见颜雨伤得不轻,袁伊邀请他们去自己家中暂避。 “小姐……”小枫觉得不大合适,建议袁伊不能这样,不过被袁伊用眼神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姑娘,这合适吗?”颜雨也觉得有点不大合适。 “放心吧,既然看到你们有难,我岂能不伸手稍微地提供一点点帮助呢?!”袁伊很是通情达理。 “如此,多谢姑娘了。”易欣泽道。 之后,袁伊带着易欣泽和颜雨向西走去,她家就离这儿不远,后面跟着的是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的小枫。 第三百一十六章 瞠目结舌 易欣泽搀扶着颜雨跟着袁伊来到她家,袁伊家算不上富丽堂皇,不过绝对称得上是大户人家。单单她家的客房,开五六家客栈都有富余。 袁伊家请的佣人更是多达几十个,比一般店铺请的人都多了将近十倍。这些佣人有负责清扫的,也有负责管理的管家,不过他们各个都很忌惮小枫。 一来,小枫是和袁伊一起长大的,关系特别的好,袁伊和她最是亲近。第二个,小枫的脾气大家都清楚,有那么一句话叫惹不起躲得起。 易欣泽和颜雨知道袁伊身份尊贵,却没想到她家竟然如此富足。 “两位侠士请坐下休息片刻。”袁伊把易欣泽和颜雨领到待客厅,之后又对小枫说:“小枫,你去熬一副稳气固血的药。” 小枫跟在易欣泽和颜雨身后,假装没听见,一会儿抬头看看墙上的字画,一会看看自己的脚尖。 “小枫!”袁伊并没有重复第二遍,而是加重语气喊了声小枫的名字。 “是,小姐。”小枫最是清楚,假如袁伊用这种语气喊自己,但凡自己敢再装聋作哑,那么接下来袁伊就真要生气了。 虽然,小枫很少见袁伊生气。 第一个原因,袁伊脾性温和,极少动怒,对小枫大多数情况下也都是吓唬为主。第二一个,小枫是真心对袁伊好,不会也不舍得让她生气。 应声过后,小枫赶忙去厨房熬药。 “姑娘,你怎么知道他需要什么药呢?”易欣泽微笑着问袁伊,担心她搞错了。 “请放心,旁的我不清楚,但是气血混乱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袁伊又说:“我体质不好,一直爱生病,尤其是天气变冷之后,其根源就是因为我气血不稳。所以,我对这位侠士的这个病情非常熟悉。” “原来如此。”颜雨微微一笑又说:“多谢小姐。” “我叫袁伊,以后你们称呼我的姓名即可。”袁伊也是随和之人,让易欣泽和颜雨不要客气。 “他叫小雨,是多次帮助过我的至交。”易欣泽抬起右手掌,撇向颜雨的方向给袁伊介绍,之后又说:“你像他一样,喊我一二就好。” “再次多谢小姐的搭救之恩。”颜雨向袁伊道谢。 “不必如此客气。”袁伊微笑着回道。 “不知厨房在哪里,我还是过去帮小枫姑娘熬药比较合适,她一个人太辛苦了。”易欣泽提议。 “我的药一直都是小枫熬的,而且,我的话她不敢不听,两位请放心就好。”袁伊看出了易欣泽担心与小枫相处不甚融洽,小枫会消极熬药,于是直截了当地说。 “你误会了,只不过作为客人,什么都不做觉得有点儿说不过去。”易欣泽笑了笑说。 “你们住一段时间就不会如此拘禁了。”之后,袁伊又说:“对了,看你面色,你好像不止气血不稳这一种病,不知道方便给你把把脉吗?” “小姐也不必如此客气,请。”颜雨笑道。 “这些年看病吃药,我倒是学会了一些个医药常识,也算是久病成医了。”袁伊自嘲道。 之后,袁伊给颜雨把脉,易欣泽在一旁看着。 不多时,待客厅又来了一个易欣泽和颜雨的“老熟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西盛荣州一直追杀易欣泽的陈横。 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易欣泽和颜雨的运气。 今时的陈横与往日似有不同,只见他面相伪善,慢慢靠近易欣泽和颜雨。 易欣泽和陈横有血海深仇,陈横也想置易欣泽于死地。之前易欣泽从未见陈横这样过,不过易欣泽也不奇怪,毕竟那是阴险狡诈的陈横。 陈横将易欣泽和颜雨堵在了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待客厅里,易欣泽条件反射般从乾坤袋中抽出横剑,束手就擒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颜雨余光也发现了陈横,在易欣泽拔出横剑的同时,颜雨也抽回右手去拔自己的纵剑。 不过,袁伊一把把颜雨的右手拉了回来。 “你别害怕,还没把完脉呢。”之后,袁伊继续微笑着说:“一二,你也别紧张,那是我相公。” 袁伊又对陈横说:“你先坐会,一会儿我给你介绍我的这两位朋友。” 一时间,时间定格在此时。 原本被陈横堵在待客厅的易欣泽脸上满是担忧,他正在思考该如何应对陈横,现在脸上满满当当写的都是惊讶。 刚才袁伊正在给颜雨把脉,颜雨也礼貌性地微微笑着。之后余光发现陈横追了过来,他赶忙抽回右手去乾坤袋拔剑,不料被袁伊一把拉回,他满脸震惊,之后脸上的震惊全都变成了不可思议。 刚回到家的陈横听说家里来了两个客人,袁伊正在待客厅和客人说话,于是他过来看看是谁。令他不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是易欣泽和颜雨。 而且,陈横发现袁伊和他们好像非常熟悉的样子,现在的陈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待客厅里有四个人,三个都瞠目结舌,只有袁伊依然淡定地在给颜雨把脉。 袁伊把完脉之后,对颜雨说:“从你的气息上看,你之前体内的气血也混乱过一次,而且比这次更为严重。另外,你体内还有一部分比较奇怪的寒气,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颜雨的头微微歪向陈横,眼珠也是如此,以保证可以看到陈横的一举一动。 听到袁伊的问题,颜雨才微笑着看向袁伊,眼睛里尽是谢意地回答:“我之前被奸人所害,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而且是在下着大雪的夜晚,正是一二我救了我。这次也是被奸人所伤,不过和之前的奸人不是同一批。” “奸人着实可恶,以后你们就在我家好好修养,我想,那两批奸人都不会找到你们的。”袁伊安慰易欣泽和颜雨道。 “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易欣泽和颜雨都很感激袁伊,随后又满脸防备地留意陈横的举动。 “你怎么才回来?傍晚时,我刚走出药铺去找你,就遇到了这两位朋友,恰逢他们被奸人追赶,我就请他们到我们家暂时躲避。”袁伊满脸微笑着对陈横说。 “我没看见你们,就在街上找了很久,最后去问了药铺的伙计才知道,你给我留了口信说先回家了。”陈横也是满脸微笑,没有一点炎离族第二杀手的凶残模样。 “知道找药铺的人问问,说明你还不笨。”袁伊又说:“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这位是一二,这位是小雨。” 陈横收起刚才亲切的微笑,变成了现在脸上这种淡淡的微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易欣泽和颜雨,之后微微点头。 袁伊继续给易欣泽和颜雨介绍:“这是我的相公,他叫陈横,是一位教书法的先生。” “教书法的先生?!”易欣泽和颜雨异口同声,语气之中全都是怀疑和不信。 第三百一十七章 欺瞒真诚 “没错,你们之前见过吗?”袁伊很是开心地问道。 “我们没见过,这是第一次见面,你们好。”陈横赶忙微笑着接过话。 “你好。”易欣泽和颜雨都回答得很敷衍。 易欣泽和颜雨对陈横的恨自然不用多说,不拆掉他的骨头熬汤喝,就已经算是仁慈的了。而且就这份敷衍,还是冲着袁伊的面子。 “他们才刚被奸人追赶,心神还有些不稳。”袁伊很是懂事地帮易欣泽和颜雨打圆场。 “切,那个奸人就在待客厅里!”易欣泽心中暗想。 “哼,我心神稳得很,我就是故意的!”颜雨心道。 “呵呵,不妨事,不妨事。”对于陈横来说,这点小尴尬远远比不上他正在追杀的人来到自己家更加尴尬。 “你们多多沟通交流,我去厨房看看小枫有没有把药熬好。”袁伊以为陈横和易欣泽、颜雨之间有些陌生,需要更多的沟通,熟悉之后就会好了,于是特意给他们创造单独交流的机会。 袁伊刚离开待客厅,方才尴尬的气氛就不复存在,只剩下剑拔弩张。 “你们这两个小贼,竟然敢到我家里来,胆子倒是不小?!”陈横收起其它表情,只在脸上留下了严肃。 “奸人,是袁伊特意邀请我们来躲避你这个奸贼的。”易欣泽也不示弱,右手一直在乾坤袋里放着。 “奸人,别以为我们多想待在你家似的。事实上,片刻我都待不下去!”颜雨也瞪大眼睛直直盯着陈横。 假如眼神可以吃人,颜雨可以百分之百保证把陈横吃下时,骨头渣子都不会吐。 “更令人愤怒的是,你这个奸人竟然自己的妻子都骗。你明明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却骗她说你是教书法的先生,我从未见过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易欣泽猜测,既然陈横没说真话,骗了袁伊这么长时间,那么在这里他肯定不敢动手。 假如陈横真的动手,易欣泽会立刻化身成一个男高音,嚷嚷得满世界人都知道陈横是如此下作,竟然哄骗自己的妻子。 当然了,没有修为再加上刚被陈横打伤的颜雨,之所以敢如此淡定地站在陈横面前并极力讽刺,也是和易欣泽一个想法。 原本陈横就很生气,这下又被易欣泽和颜雨冷嘲热讽、直言辱骂,更是气得脸都白了。 “果然,他不敢在家里动手!”易欣泽暗想。 “也就是说,只要袁伊在,我们两个就会暂时安全。”颜雨心道。 在羞辱陈横的过程中,颜雨也时时刻刻把右手放在乾坤袋里。他和易欣泽都不敢托大,毕竟,面前的这个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炎离族第二杀手。 陈横做梦都想找到易欣泽,现在梦想成真,他却不敢轻举妄动,甚至面对易欣泽的冷嘲热讽也不敢有所动作。 尽管陈横很生气,但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你们聊什么呢?还凑在一块儿聊。”袁伊再次来到待客厅,看到他们三人站得很近地在聊着什么,好奇地询问。 袁伊身后,小枫端着刚刚熬好的稳气固血的药。 为了再次确认现在是否安全,易欣泽和颜雨都没有先开口,等陈横先说。 陈横赶忙调换成满是微笑的脸回答袁伊:“哦,他们想看看我的书法如何,我告诉他们,其实我的书法很差,远不如你的好,哈哈。” 易欣泽和颜雨再次确定,在袁伊面前,陈横不敢轻举妄动。换而言之,陈横欺骗袁伊骗得非常非常厉害。 “没错,是这样的。”易欣泽和颜雨微笑着回答袁伊。 “真是太好了,刚才我还担心你们没有共同话题,现在看来,你们蛮聊得来的。”袁伊很是开心。 “侠士,你的药好了。”原本给颜雨熬药的小枫就很不情愿,因为袁伊她才不得不这么做,所以小枫的语气之中尽是不乐意。 “小枫!”袁伊白了一眼小枫,之后接过药,微笑着对颜雨说:“你别放在心上,她还小,不太懂事。” “哪里,哪里。”颜雨微微一笑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颜雨向小枫致谢。 易欣泽心中盘算着:“这局势的确混乱凶险。这一家人中,只有袁伊欢迎我们,陈横就不用说了,小枫也不太喜欢我们,继续留在这儿,指不定会出现什么状况。” “袁伊,我们来你家是暂避奸人追赶,现在看来,奸人一时片刻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我们就此别过。”颜雨吃完药后,易欣泽找准机会说道。 “尽管可能性很小,但是不排除有万一的可能,如果奸人找到这里,定会对你不利。”颜雨又换了个非常严肃的表情对陈横说:“你说,是不是啊?!” “另外,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易欣泽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尽管我们萍水相逢,你却是真诚相邀,我们也不忍心把你牵扯进来。” “你们刚刚过来还没有一个时辰,这就要走?”袁伊很难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无奈,但这是眼前最合适的办法。”颜雨淡淡回道。 “刚才我就觉得你和他们不大对劲,你却说并不认识他们,我看其中别有隐情。现在他们执意要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袁伊质问陈横。 “我们的的确确不认识,最多只是碰过几次面,觉得面熟而已。小伊,我曾经像你承诺过,我绝对不会骗你,不论何时,这份承诺都依然有效。”陈横很是认真地说道。 “我很清楚,即便是夫妻之间,也应该尊重对方隐私。好,现在我尊重你的隐私,不过也请你好自为之。”袁伊淡淡说道。 “谢谢你理解我。不过你放心,隐私和欺瞒,我还是分得清的,我绝对不会欺瞒于你。”陈横又说。 “一二,小雨,既然来到我家做客,你们就客随主便好不好?你们请宽心,追你们的奸人绝对不会找到这里,我也不允许你们受到伤害,请你们在这儿好好养伤吧。不过,假如你们执意要走,我也绝对不会阻拦。不知道,你们的选择如何?”袁伊真诚地问他们。 袁伊话都说道这种地步了,易欣泽和颜雨也不好再做他想:“真心谢谢你,我们留下。” 陈横刚到待客厅时,易欣泽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是陈横和袁伊夫妇唱的双簧,但是很快易欣泽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袁伊的眼睛尤为清澈,没有一丝沉染。这也是易欣泽确定袁伊是发自内心地想帮助自己和颜雨的原因。 第三百一十八章 赤子之心 颜雨确定袁伊不会骗他们的办法和易欣泽不一样,颜雨是凭直觉。 一个人假装对另一个人好,不论怎么“注重细节”都会漏出破绽。当然了,这种破绽想找出直接证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用心体会。 但是,当那个人知道他是假装的之后,随随便便一回想就会发现,破绽无处不在,只不过之前是自己想不通的古怪之事罢了。 同样的,与人相处时,他人的真诚也可以用心感受到,也是不论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颜雨就是用这种办法,确定袁伊是真心想帮自己和易欣泽。 袁伊觉得陈横和易欣泽、颜雨之间有问题,易欣泽和颜雨发现陈横在欺骗袁伊,他们都没有明说,只是很含蓄地点到为止。 这让第六感不那么灵敏的小枫觉得现场非常混乱,他们说的话每一个字她都懂,话里面的意思她却是无比茫然。 这也不怪小枫,小枫性格大大咧咧,平时懒得、也不喜欢琢磨事情,无法察觉到这些也是理所应当。 但是,小枫也有她的过人之处,她知道现在的待客厅很是混乱,就自己悄摸摸离开了。 “君子不入危局,我也不入!”小枫心中想道。 站在第三方角度上看不难看出,陈横对袁伊是真的好,不过在自己做的事情上欺瞒了袁伊。袁伊贤惠且识大体,不该知道的她问都不问,对陈横更是挑不出半点毛病。 易欣泽和颜雨怎么都想不明白,陈横这个奸人祖辈上做了多少善缘,积了多大的功德,他才能有袁伊这样的妻子?!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还没有炎离族的时候,鸾州地界上混乱不堪,虎族、狼族、狐族、蛇族、花族、树族之间冲突不断,鸾州的风气极差无比。 六大种族之中以虎族的实力最强,在鸾州的地位最高。其他族群不甘被压榨,决定奋起反抗。 实力最弱的树族联合实力第二强大的狼族,欲意一起扳倒虎族,树族向狼族承诺,扳倒虎族之后,树族得到现在狼族在鸾州的地位即可,狼族以后就是鸾州第一,也是唯一一个大族群。 阴谋之中,从来都不缺少那些肮脏的手段。谁也不曾料想到,树族和狼族扳倒虎族过程中,包括之后,狼族也被打压得非常严重。 为他人做嫁衣的狼族被树族再次联合其他族群,如法炮制地又扳倒了狼族。 接下来,狼族几千年都没有再崛起过。都说否极泰来,不过这个好像和狼族并没有什么关系。 当然了,在树族的崛起历史中,也有是树族的家族没能跟上,被狠狠地抛弃在后面,比如身为树族的袁伊家,以及安安家。 陈横是狼族,陈横和袁伊家的先人联手,在扳倒虎族的历史中都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但他们都被历史之势甩在了身后。 这就是几千年前陈横家和袁伊家的渊源,不仅如此,陈横和袁伊的牵扯也非常多。 两个落魄的家族,其子孙也是受尽了苦难。当然,也不仅仅只有苦难,还有各种各样的排挤欺辱。 曾经,陈横和袁伊也被同族或者异族人打压排挤,直至流落街头。倘若不是陈横和袁伊两人相互扶持,他们各自的命运并不是那么难以想象得到。 故此,陈横和袁伊的感情才会如此坚不可摧,可以抵御这世间的一切。 陈横和袁伊命运的转变是从陈横去炎离族做杀手开始的。为了护住在袁伊心目中的那份善良,陈横骗袁伊说他是教书法的先生。 当然,陈横也只有在袁伊面前才有良善之心。 陈横和袁伊一样曾经善良过,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心是会变的。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改变,有的人则是一直保持着那颗赤子之心。 同样的环境也会孕育出两个完全不同的心,或许,这就是不同选择的原因吧。 现在看来,袁伊和小枫的关系如此之好也就不奇怪了,因为那时的小枫对袁伊也是不离不弃。 易欣泽和颜雨在陈横袁伊家修养了许久,姑且可以说相安无事吧,或者可以说暂时相安无事。 “公子,那两个人在家里住了这么久,他们不会不走了吧?”小枫若有所指地问陈横。 说小枫若有所指着实有点牵强,她分明是在直接提醒陈横:他们在家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你早就应该把他们赶走了。 而且,小枫也不像其他佣人一样,对陈横毕恭毕敬。 小枫认为:“我和小姐一起长大,是小姐的丫鬟,可不是你的仆人。” 当然了,小枫也是那么做的。从陈横和袁伊认识,甚至到他们成亲,小枫都没把陈横放在和袁伊一样的位置上,从来没有。 “有朋自远方来,自然要开心了,你也不用那么想不开。”陈横微笑着劝小枫大度一些。 “唉,这种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小枫一边走一边独自感叹,甚至招呼都没和陈横打就离开了。 陈横并没有怪罪小枫的意思,他早习惯了这样。 “你和他们只是拌了几句嘴,就觉得现在是苦日子,那你可知我心中之苦!”陈横心中想道。 陈横之苦在于,明明自己追杀的人就在眼前,另一个经常坏自己好事的人也在,这正是天赐良机,但就是不能动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斯!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袁伊发现陈横一人呆呆愣在那里,于是走过去关心道。 “哦,哈哈,没什么,只不过是这批学习书法的人,其中有那么两个怎么都学不会这个’永’字,让我着实有点头痛。”陈横迅速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这么多年瞒着袁伊,陈横找理由愈发地心应手,而且都非常合理。 “我发誓,除了这件事,其它的再也没对你有半点隐瞒。而且,这件事最多也只能算半件,因为它几乎对你毫无影响。”对袁伊撒了这么多年的谎,陈横心里也越来越过意不去,故此心中自我安慰。 “事情大都是欲速则不达,书法就更是如此。”袁伊微笑着继续劝慰陈横:“而且你也清楚,’永’字是书法中相对较难的几个字之一。”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忍不住去想,哈哈。”陈横笑道。 “你啊!”袁伊也有些无奈。 陈横微微扶着袁伊慢慢走着,他们有说有笑,甚是欢快。 远处的易欣泽和颜雨看到,不禁感慨万千:“真是白瞎这么好的姑娘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昨日重现 易欣泽和颜雨在自己家这件事,陈横不敢告诉齐德山。 假如齐德山知道易欣泽藏在自己家中,必定会想尽办法,明里或者暗处继续追杀易欣泽。这势必会在陈横家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甚至还有可能伤到袁伊。 同理,陈横也不敢把消息透给闻人云和公玉润,那俩人做事更加难以预料。 陈横更不敢让这件事传到炎离族管事之人的耳朵里。炎离族杀手的每一单业务都会签订契约,之后严格按照契约行事,杀手们更不能违反炎离族的规定。 巧就巧在,易欣泽在陈横家这件事,既违反了契约,又违反了炎离族的规定。 故此,陈横不仅要忍受易欣泽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还要帮易欣泽隐藏行踪。 易欣泽和颜雨在陈横家这件事,已然成为陈横的心头之患。甚至最近一段时日,陈横每天吃的饭都比之前少了许多。 一日,刚刚吃过午饭,秋高气爽的天气让每个抬头望天的人都觉得舒适,好天气怎能不让人心情更加愉悦呢?! “那奸人骗袁伊说他是教书法的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奇过,那奸人写的字会丑成什么样?我觉得他的字一定像鸡挠狗刨一般。”易欣泽一脸笑意地对颜雨说。 “别的我不敢说,单就我们天天写修习心法,不用特意练字都比他写得好上千万倍。”颜雨笑道。 “我们刚来那天,听他说话的意思,袁伊的书法非常好,我们去书房看看如何?”易欣泽提议。 “闲着也是闲着,为什么不去呢?哈哈。”颜雨很是赞成。 说做就做,易欣泽和颜雨加快脚步,向书库走去。 “两位侠士好!” “侠士们,有礼了!” 在去书库的途中,遇到的佣人们纷纷打招呼。 “你们好!”易欣泽微笑着点头回应。 “有礼!”颜雨抱拳回礼。 多么美好的一副画面,不过美好的背后,尽是赤裸裸的邪恶。 “上次和你说的就是他们,在我们家白吃白住,这都小个把月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打过招呼后,一人小声对另一个人说。 “就是他们啊,他们以后不会就这样赖在我们家吧?”另一个人非常吃惊。 “小点儿声,别被他们听到了。”那人赶忙让另一个人控制声音。 其实大可不必小声,即便离得再远,易欣泽和颜雨也可以听到。不是他们的耳朵有多好使,而是这些声音最终的最终,都会传到他们耳朵里。 易欣泽和颜雨没当回事,继续面带微笑地向书库快步走去,这点甚至算不上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能阻挡他们去书库的脚步呢?! 作为一个合格的喻隐之境成年人,必须有抵御流言蜚语的定力。看来,易欣泽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喻隐之境人了。 关于流言,最佳的处置态度就是不予理会。 假如易欣泽和颜雨较真,回头追上那两个人和他们解释清楚,他们是被诚心邀请才在这里修养的,那两个人嘴上一定会说是是是,知道了。 甚至,假如易欣泽和颜雨说得多了,他们还会反过来继续给易欣泽和颜雨身上泼一瓢脏水:“我们只是开玩笑而已,两位侠士不会开不起玩笑吧?!” 类似这种事情,一个用了几千年的道理,可以百分百完美符合,那就是——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去咬狗一口吧?! 被狗咬已经非常倒霉,假如他非要和狗讲道理,将他的认知强加给狗,那绝对是行不通的。 或许还有很大的可能,在和狗讲道理的过程中,会被再咬一口。 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或许是只能换来几声狂吠,给自己搞一肚子气。 这世上最难的就是把一个人的认知,加到另一个和他不一样认知的人身上,这就等于说那人是想要主动提高他人的认知。 其难度可想而知,喻隐之境万余年来,从没有人能真正做到这点。 故此,不论面对流言蜚语,还是他人的抬杠争执,最具有智慧的做法就是置之不理。 易欣泽和颜雨来到书库,这里的书着实不少。 撒谎是一件很累人的事,也是一件非常考验心智的事情。因为撒了一个慌之后,需要用很多行动或者语言去让这个谎言变得无限接近于真实。 所以,陈横每年都会购买一些书本,其中就包括书法方面的教学。心情好了,陈横也会来书库翻几本书,或者只是走走。 易欣泽和颜雨快速走过书法教材,去找袁伊留下的书法,所以他们在书库里走得很快。 猛然间,颜雨发现一本心法秘籍。 颜雨是修习之人,对修习心法之类的书籍很是敏感,一眼就看到了那本秘籍。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看到一本秘籍。”颜雨高兴地对易欣泽说。 “我怎么可能不信?!再往前走,这两边全都是修习心法。”易欣泽头都没回一下。 “不过这本秘籍一看就有点东西,一眼望去,很有沧桑感。”颜雨又说。 接着,颜雨打开那本秘籍随便翻了几页。 突然,易欣泽一把抢过颜雨手里的秘籍,保持现在书页所停留的位置,又向前翻了几页。 “抢什么抢,有什么好抢的,我还能不给你看怎么着……”越到后来,颜雨的声音越小。 在说话的过程中,颜雨随意白了一眼易欣泽,无意间发现易欣泽表情异常,呆呆地看着那本秘籍的其中一页。 颜雨好奇地瞅了一眼,才发现易欣泽为什么突然如此怪异,因为秘籍上画的这个招式他们再熟悉不过,正是毒蛇出洞。 在西盛荣州时,华绍辉为易欣泽挡住了陈横突然刺来的一枪,那一招的名字就叫毒蛇出洞。 之后,易欣泽干咳两声,表情像平常一般把那本秘籍交给了颜雨。 别人看了易欣泽,定会认为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颜雨知道,今天晚上易欣泽又要洗澡了。 “一二,一二!”颜雨大声喊着易欣泽。 “啊,怎么了?”易欣泽好像没事人一样回头问颜雨喊他什么事。 “合着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啊?!”颜雨试探性地问易欣泽,他的脸因为刚才提劲儿而有一点点红。 “你刚才说什么了?”易欣泽微笑着询问。 “哦。”颜雨没计较太多,又对易欣泽说了一遍:“我们两个分工合作,你继续找袁伊的书法,我来看这本秘籍。对陈横的招式熟悉之后,我们好方便应对。” “好主意!”易欣泽欣然同意。 第三百二十章 心法秘籍 之后,易欣泽左右摆头,一脸认真地寻找袁伊的书法。 专心致志地看那本心法秘籍的颜雨,则像毛毛虫一样跟在易欣泽身后,易欣泽往前走一步,他跟着挪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写满字的书法摆满了两旁的书架,而且大眼一看就知道是两个人的笔迹。也就是说,其中必有一个是袁伊的。 两边的书法压根入不了易欣泽的法眼,因为他只是机械地左右摆头。 突然,颜雨再次大喜过望地喊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易欣泽这次多留了一个心眼儿,一直留意着颜雨的动静。 “没想到这还是一本古老的秘籍。”颜雨开心地回答。 “这算什么太好了,最多只能算是对陈横来说太好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易欣泽开心不起来。 “你是只知其一,这本秘籍前半部分写的是枪法,后半部分写的是恢复修习心法的各种办法。而且,我还找到了能让我恢复修为的方法,哈哈。”颜雨依旧压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那可真的是太好了,哪呢,我看看!”易欣泽也很高兴。 喻隐之境流传下来的书本和秘籍,极少有晦涩难懂的,只要认真研读都能学会。 否则,书本就失去了传承的意义。故此,易欣泽看了一遍就懂得这个方法可行。 “哈哈,你恢复修为有望了!”易欣泽很是开心。 “没错,终于看到希望了,哈哈。”颜雨也很激动,眼角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易欣泽和颜雨都很开心,他们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猛然间,陈横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趁颜雨高兴之际把他手里的心法秘籍抢走了。 “陈横,快把秘籍还给我!”颜雨脸上的喜悦顿时不见了踪影,他用手指着陈横,极其愤怒地吼道。 “哼,’还’给你?这是你的秘籍?”陈横冷笑一声质问颜雨。 “你想在这里动手?”易欣泽也是满脸愤怒地盯着陈横。 “是又怎么样?”陈横没有退让半步的意思。 “好,我奉陪到底!”说着,易欣泽从乾坤袋抽出横剑。 书库数量最多的除了书就是书架,而且两个书架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宽敞,倘若在在这里打斗,很难施展得开。 在这种狭小空间内,首先下手、下死手的人最具优势。巧了,颜雨就是这种人。 在易欣泽和陈横怒目对峙,都在等气氛达到开战临界点的时候,颜雨抽剑后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出。 颜雨忍陈横很久了,从西盛荣州就已经不胜其扰。故此,颜雨那剑非常干脆,没有一丝犹疑。 两个书架间的距离不够左右闪躲,陈横只好眼睛直勾勾盯着颜雨的剑尖,脚下生力向后退去。 打架、比试以及生死之间的打斗,三者之间有本质上的区别。 打架一般要留意下手的轻重,不能真把人打坏了,否则不好处理之后的事情。 比试大都点到为止,既要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又不能伤了双方的和气。 生死之间的打斗比前两者都要凶险,不过,生死之间的打斗反而比前两者简单。由于结果是固定的,假如想要生,就必须绞尽脑汁地置对方于死地。 故此,打架和比试之中,只要实力强大,就一定具有优势,就一定能赢。 而生死之间的打斗和势力争斗一样,实力强大同样占据优势,但是占尽优势不一定能胜,甚至一直都掌握不了打斗中的主动权。 颜雨和陈横就是如此,两者之间的实力自然不用多说,颜雨却将实力超出自己一座山的陈横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陈横刚开始,在颜雨刺出第一剑时就想到后退,拉开距离后运行法力,这场争斗就会很快结束。 由于书架之间距离相对较窄,所以陈横的招式会将颜雨和易欣泽一块打翻在地。 陈横的想法确实周全缜密,不过颜雨也想到了,所以他一直紧追不舍,根本不给陈横运行法力的机会。 易欣泽提着剑跟在颜雨身后,欲寻找合适机会加入战团,但一直未能如愿。 “这奸人一时半会儿是被颜雨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可是就怕时间久了,他腾挪出运行法力的时间,那样,我和颜雨可都交代在这儿了。不行,我必须给颜雨解决掉后顾之忧。”易欣泽心中想道。 之后,易欣泽运行法力,向上跳起半个身位,一边跟着颜雨和陈横向前飞行,一边运行法力,直接攻击此时正疲于应对颜雨攻击的陈横。 易欣泽和颜雨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像他们之前的所有配合一样。 陈横的确是神级修为,但是易欣泽和颜雨总能找到抵御他的办法。有时甚至是压制陈横的办法,而且极为有效。 “停手!”另一边书架过道上,袁伊高声喝道。 袁伊的左边是小枫,小枫的左边是两个佣人,两个佣人的左边不远处就是书库正门,他们四人都喘着粗气。 情况显而易见,两个佣人发现书库里打了起来,快速向袁伊禀报。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两个佣人应该是负责书库的。 接下来的情况更是显而易见,颜雨收回刺向陈横的剑,易欣泽的剑招没有发出,他重新回到地面。对面的陈横也不再向后逃跑。 易欣泽、颜雨和陈横不是修为不俗,就是打斗经验异常丰富,谁也不曾想到,被一个完全没有修为、也毫无打斗经验,甚至都没打过架的袁伊制止住了这场生死之间的打斗。 “这次不是剑拔弩张了,而是直接动手了?!”袁伊慢慢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感情,不过不难猜测,她的心情应该不是太好。 “小伊,我们只是比试而已。”陈横尴尬地笑着,强行把这么明显的局面搞得比他的笑容更加尴尬。 “没错,我们刚刚在比试。”易欣泽和颜雨非常尊重和感激袁伊,不想让她如此生气。 “呵呵,比试?”袁伊微微一笑反问他们三人。 “没错,普普通通的比试。”易欣泽、颜雨和陈横一起回道,此时此刻此地,他们三人目标一致。 “懒得理会你们的狡辩,说吧,这次是怎么回事?”袁伊质问陈横。 “知道瞒不过你,我就直接和你说了吧。”颜雨抢先说道:“今天我和一二心情不错,就来书库看书,顺便看看你的书法如何。寻找书法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本修习心法。你也知道,我的修为在受伤之后就失去了,不过那本修习心法里记载着恢复修为的方法,我们还没来得及开心呢,就被他给抢走了。” 颜雨指着陈横手里的那本秘籍给袁伊说。 第三百二十一章 水到渠成 “之后的事,我想你已经很清楚了。”易欣泽道。 矛头指向陈横这边,他觉得自己很是委屈,他心想:“你们完全没提这本修习心法是一本古老的秘籍,而且这本秘籍是我的,刚才你们联手抢的东西原本就属于我!” “别说只是一本普通的修习心法,即便喻隐之境只此一本,你也不能在小雨正在看的时候动手去抢。”袁伊责怪陈横道。 “不用即便,整个喻隐之境只此一本!”陈横心里边说。 “他也只是借阅,又不是要据为己有。”袁伊调整语气,劝陈横把这本修习心法给颜雨继续看。 陈横没有解释,假如他说这是一本独一无二的心法秘籍,那么就要解释书库里为什么会有这等修习心法。到时候,易欣泽和颜雨免不了会“无意间”透漏出他练的就是这本秘籍,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到时候,陈横担心没办法自圆其说。 尽管如此,陈横还是不舍得把这本秘籍借给颜雨。颜雨用后面恢复修为的方法,陈横勉强可以接受,但是前面可是他的枪法,被颜雨熟悉之后那还了得?! “刚才你说那本修习心法后面记录着很多恢复修为的方法?”袁伊不可思议地问颜雨。 “没错,不信你自己看看。”颜雨回答说。 “好,你等我看过之后再说。不会是哪个人随便添上去的吧?!”之后,袁伊对陈横说:“拿过来我看看。” 陈横看着袁伊愣了一会儿,现在给袁伊不合适,不给她更不合适。 “拿来!”袁伊继续加重了语气说道。 陈横赶忙把秘籍递到袁伊手里,尽管他很不情愿。 刚才袁伊和颜雨配合得很好,袁伊和颜雨说那几句看似是废话,其实是给陈横下的台阶。 给人台阶下一定要注意,假如对方就坡下驴自然最好,假如对方驴脾气上来了,就必须拿出自己的后手。 没有后手的给对方台阶下,简直是愚蠢至极! “你别说,打眼一看就知道对你恢复修为有帮助。”能帮助到颜雨,袁伊也很开心。 “还愣着干什么,跟我抓药去啊?!”说罢,袁伊没理会其他人,自己转过身,等自己前面的三人向书库门口走。 易欣泽和颜雨没有转身催促陈横赶快去门口,而且又不能从他旁边挤过去,他们选择绕路到门口。 书库只留下心中很不是滋味的陈横,因为他最明白,在颜雨恢复修为之后,追杀易欣泽的难度会有多大。 “以后别再随随便便就大打出手了,假如伤了和气,我这心里得多过意不去啊!”路上,袁伊对易欣泽和颜雨说。 “不好意思,其实没想给你添麻烦,只不过这次情况有点特殊。”易欣泽说。 “对不起,这件事因我而起,也是我先动手的,给你添麻烦了。”颜雨也向袁伊道歉。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没半点儿怪你们的意思。再者说了,你们都没有受伤,不是吗?假如你们还像之前那样能和睦相处,那么有没有今天这场所谓的比试都没什么意义。”袁伊仍是十分在意他们之间能否处得像朋友一样。 接下来,袁伊带易欣泽和颜雨去药铺抓药。 福兮祸所伏,易欣泽和颜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陈横家中,又阴差相错地发现了那本记录着如何恢复修为的心法秘籍,喻隐之境的事就是如此这般奇妙。 为了让颜雨恢复修为,易欣泽和颜雨做了很多尝试,甚至都自己抓药自己治疗了,不过效果微乎及微。 这就好比,面对一大场熊熊烈火,水的确可以灭火,却是拿着碗去救火。 选择合适的方式,远比慌不择法来得更加重要。 颜雨该调养身体就调养,该吃药就吃药,该活动身体也不会偷懒,不到十天,颜雨就觉得修为已经回来。而且,他浑身充满了力量。 “修为恢复了吧,感觉如何?”一天早上,易欣泽问颜雨。 “已经恢复了,而且现在感觉仍在变强。”颜雨很是开心。 “悠着点,你刚刚恢复修为,别一下子修习太猛,那样反倒不好。”易欣泽提醒颜雨。 “你话虽然没错,不过我很少遇到这种修习时事半功倍的情况,我也忍不住啊。”颜雨很是懊恼地摊开双手。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易欣泽打了颜雨其中一只手。 “哈哈哈哈。”颜雨大笑不止。 袁伊向易欣泽和颜雨这边走了过来。 “早起的修习功课你们都做完了?”袁伊微笑着问易欣泽和颜雨。 “嗯。”易欣泽和颜雨点点头。 “那好,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快跟我一块儿来吧。”袁伊又说。 “在你家住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是你喊我们吃早餐,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易欣泽笑道。 “我也只是顺道而已。”袁伊微笑着说。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很感激你对我们的帮助,尤其是帮助我恢复修为。”颜雨非常感激袁伊。 “打住,这个可算不到我头上。一来,是你发现那本修习心法的。二来,那本书上记录得非常详细,只要按照上面记录的做即可,换谁都可以的。”袁伊随意说道。 “你真谦逊!假如世人都像你这样,喻隐之境就原地升级为我心目中的圣境了。”颜雨笑道。 “你心目中的圣境具体是什么样的?”易欣泽有点好奇。 易欣泽、颜雨和袁伊去吃早餐的路上,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就像认识了许久的挚友。 颜雨恢复修为并不是最终结果,他在第二天就突破仙级修为,达到了修远神,而且没花费太大力气。 因为在这之前,颜雨就已经把基础打牢,达到修远神只不过水到渠成而已。 颜雨恢复修为并顺势达到修远神,正应了那个成语——不破不立! “一二,一二,你快起来。”天还没亮,颜雨异常兴奋地去敲易欣泽的房门。 “这次又是什么事?!”易欣泽眯着眼睛,迷糊糊地说,语气之中全都是不耐烦。 “我突破了仙级修为,我现在是修远神了!”颜雨开心得不能行。 “你怎么做到的?”易欣泽依然眯着双眼,他觉得没有睡够,脑袋昏昏沉沉的。 “我也不知道。我刚刚起夜,觉得修为有所增加,就抱着试一试的心理飞了一下,我才发现我已经突破了。”颜雨大笑道。 “恭喜,恭喜!”易欣泽接着说:“那么现在就回去睡觉吧,我太困了!” “一二,你是不是嫉妒了?否则你不会是这种表情!”颜雨指着易欣泽的脸说。 “我应该是什么表情?”易欣泽反问颜雨。 “你也应该高兴,这可是大好事啊!”颜雨依旧非常兴奋。 “我确实很开心,但是现在,我最重要事的就是睡觉,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易欣泽一边说,一边把颜雨推出门口。 第三百二十二章 危局又至 “我知道你很困,但是我现在兴奋得睡不着,你陪我聊会儿天吧,天很快就亮了。”颜雨一边拍易欣泽的房门,一边继续说道。 “什么叫天很快就亮了,至少还有一个多时辰呢?!你再在我门口喊,我就开门给你一剑!”易欣泽的起床气终于控制不住了。 “那好吧,我现在就走,不过早上你一起来先别尿尿,先来找我啊!”颜雨嘱咐易欣泽道,他想和易欣泽继续分享自己的喜悦。 “滚!”易欣泽房间里传来一声怒吼。 颜雨被吓得一激灵,之后赶忙回自己房间。 太阳渐渐升起,新的一天,鸾州人各自忙活自己的生计。 “天不亮时,颜雨来找我说的什么事来着?”睡醒后的易欣泽模模糊糊,一时半刻什么也想不起来。 “好你个易欣泽,嫉妒我修为有了质的提升也就算了,竟然还让我滚。哼,以后甭想从我这儿再得到一个好脸色。假如以后再想让我帮你,对不起,我滚远了!”颜雨小声嘟囔着,现在依然在生易欣泽的气。 “你突破仙级修为了?哈哈哈哈,你可真厉害!快和我说说,仙级修为和神级修为的感觉有没有什么不同。”易欣泽一把把颜雨的房门推开,喜笑颜开地对颜雨说。 颜雨知道易欣泽进来,也不予理会,坐在桌子旁就那么看着易欣泽,心中想道:“天亮时你竟然敢让我滚,假如我直奔主题,难免会有小肚鸡肠的嫌疑,还是以没敲门作为理由吧。嗯,就这么定了,我得好好刁难你一番!” “是啊,哈哈哈哈,快来坐下。我跟你讲,我现在都不敢相信我已经是修远神修为了。”颜雨将刚才的一切不爽都抛之脑后,赶忙拉着易欣泽坐下,继续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 颜雨不仅没为难易欣泽,甚至还贴心地给他倒了杯水。 另一边,炎离族的待客厅内,喻宁梦和炎离族族长瑶林王正在谈势力之间的事务。 “瑶林王,想必你也知道,庄主刚接手寒宇山庄,一应事务都不那么得心应手。而且缺少各种各样的资源,尤其是钱。”喻宁梦面无表情地对瑶林王说。 “喻大小姐,您具体是指什么呢?”瑶林王微笑着问道。 “寒宇山庄和炎离族每年都会如约进行资源交换,今年,你的离阳矿石已经送到寒宇山庄,不过我们山庄却是奇缺武器。”喻宁梦把话说得再直白一些,继续点瑶林王。 “您的意思是,今年贵山庄的兵器不能像往日一样如数给我们了?”瑶林王依然尝试着尽可能要更多的武器。 “恐怕也不是不能如数。”喻宁梦又说。 瑶林王当然不能同意,之前就签订好了势力约定,每年进行的势力资源交换双方不得拖延。于是瑶林王继续争取更多的武器,假如一把武器都没有,炎离族实在承受不了。 “瑶林王,您也要体谅我山庄庄主啊。”没等瑶林王开口,喻宁梦先发制人。 “喻大小姐,您能保证明年一块将今年的武器足数准备好吗?”瑶林王退让一步。 并非瑶林王脾气好,而是寒宇山庄实力太过强大,炎离族根本没有议价能力。 “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明年,山庄也拿不出那么多武器。”喻宁梦居高临下地说道。 “啊?”瑶林王震惊无比。 瑶林王心中奇怪:“这是什么路数,以后不想进行资源交换了?你寒宇山庄以后不需要离阳矿石了?” “不过,瑶林王您明年需要继续如约给寒宇山庄提供离阳矿石。”喻宁梦看着瑶林王说。 瑶林王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乱七八糟的,今年你还没给我武器,明年也不会有武器给我,我还得继续给你提供离阳矿石,这叫势力资源交换?这分明是我脑子出现了一个天大的坑!”瑶林王心想。 “为…为什么?我炎离族也很缺资源。”尽管瑶林王想不通,不过看喻宁梦脸上自信的表情,瑶林王还是决定试着问问其中缘由。 “瑶林王,你不会不知道吧,陈横在西天垠湖差点取走我的性命?”喻宁梦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道。 “可是,炎离族绝不可能发出那种对喻大小姐有丁点儿损伤的命令。”瑶林王赶忙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我知道,尽管他是你的人,不过你是不会做出那种愚蠢的决定的。所以啊,庄主知道这件事后,怒气冲天地要进攻炎离族,我才会极力阻止。不过我可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劝住她,你也知道,庄主和我的关系非常要好。”喻宁梦解释道。 “喻大小姐,两年都无法交换到武器的话,我炎离族可真要垮掉了!喻大小姐,请您网开一面,饶了炎离族上上下下吧。”瑶林王皱着眉头抱拳请求道。 “瑶林王,你我是老朋友,之前每年的资源交换也都是我们两个处理,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到这种地步,不过庄主可咽不下这口气。”喻宁梦自己唱红脸,把责任全丢给了丁婉雅。 “喻大小姐,两年交换不到资源,炎离族必定会灭亡的。请您高抬贵手,饶了炎离族吧。”瑶林王继续向喻宁梦请求。 “你的人想要置我于死地时,可不像你这般犹犹豫豫。”接着,喻宁梦又说:“势力交涉的内容已经全部说完,你不同意也没关系,过几天我的朋友们到了炎离族,瑶林王您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眼看说不通,喻宁梦也没有继续浪费口舌,冷冷丢下这句话后离开了待客厅。 炎离族待客厅里只剩瑶林王一个人,只见他愁容满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天杀的陈横,脑子得有多大的坑才会去打喻宁梦的主意?!”瑶林王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 “阿嚏!”另一边的陈横家里,陈横打了个喷嚏。 “嗯!这个喷嚏真舒坦!”陈横也在自言自语。 这是自易欣泽和颜雨住进陈横家中以来,陈横唯一一件觉得舒坦的事情。 “那小子就在他家,和易欣泽在一起。”陈横家的一个屋顶上,看着正在走得悠然自在的陈横,公玉润对闻人云说。 “这种情况,我们不可贸然动手。”闻人云道。 “可是,处理此事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啊!”公玉润有点儿无奈。 “不用担心,现在是找援军的时候了。”说罢,闻人云带公玉润离开了陈横家。 不多时,闻人云和公玉润刚才趴着的屋顶上,又多了齐德山。不仅如此,他们后面的街道上,还有几十个太辰派弟子。 第三百二十三章 宝藏之地 “易欣泽也在,他们两个的客房挨着,都在那边。”闻人云对齐德山说。 “鸾州各个地方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他的影子,原来是被陈横藏在家里了,哼!”齐德山冷哼一声。 “齐殿主,你们的目标是易欣泽,我们的目标是颜雨,我们一同行动,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到了他们住的客房。我们有这么多人,找到他们后的事就再简单不过了。”闻人云说。 “没问题,我先安排一下。”说罢,齐德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鹏涛、马飞,还有你,你们三个跟着我,其他人包围这里。假如易欣泽侥幸逃了出来,一定要不能让他再次逃掉。不过我想,他应该逃不出陈横家了。”这次齐德山也让于佑远跟着。 “是。”高鹏涛,马飞,于佑和其他太辰派弟子应声道。 于佑远心想:“虽然之前对不起过师父,但师父终于不计前嫌肯用我了,我一定要好好表现。” 于佑远心里很是开心。 “行动。”齐德山命令道。 之后,太辰派弟子向两面散开,将陈横家团团围住。 “两位,我们开始动手吧?”齐德山征询闻人云和公玉润的意见。 “由齐殿主定夺。”闻人云和公玉润抱拳回道。 “出发!”齐德山没有多余废话,因为迟则生变的事他经历过太多太多了。 齐德山、高鹏涛、马飞、于佑远、闻人云和公玉润跳入陈横家,一起向易欣泽和颜雨住的客房方向快速冲去。 最近一段时日,鸾州来的贵客可真是不少,有太辰派齐德山等人,有不悱族的闻人云和公玉润,还有寒宇山庄的喻宁梦,以及寒宇山庄庄主丁婉雅答应给喻宁梦调拨的行动人员。 当然,这还不算完,清渊派的陆子兮已经坐在炎离族的待客厅里了。 “陆公子,您请用茶。”瑶林王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多谢瑶林王盛情招待。”陆子兮微笑着点点头,向瑶林王致谢。 “陆公子不必客气。”瑶林王笑着回道。 “鸾州天气独特,一天之内便是四季,是喻隐之境独一无二的宝藏之地。”陆子兮赞美鸾州道。 “多谢陆公子称赞。”瑶林王回答得非常小心,他继续说:“其实鸾州也是险恶之地,就因为这样的天气,导致鸾州境内民生艰难。” “哈哈,瑶林王过于悲观,这么独特的自然环境,再加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各种资源,恐怕很难出现您刚才所说的民生艰难的情况吧。”陆子兮笑道。 “实不相瞒,也正因为如此,绿色植物在鸾州境内生长艰苦,无时无刻不在承受风雪严寒,鸾州人更是如此。”瑶林王说。 “瑶林王大可不必如此。”陆子兮劝慰道。 陆子兮和瑶林王的开场,陆子兮夸奖鸾州,瑶林王很清楚,陆子兮这次过是想接着上次谈的协议继续要离阳矿石。瑶林王谈环境民生,大倒苦水,让陆子兮体会鸾州的难处。 世上谁都有难处,旁人不可能因为你有难处,就改变自己原有的计划。尤其是陆子兮这种通透之人,更不会给瑶林王机会。 “瑶林王谈到难处,恐怕不知道清渊派的难处吧?各种资源紧缺一直是我派的心头之患,几十年了都没能解决。”陆子兮慢慢将话题领到正规上,他接着说:“瑶林王不会忘记前不久,我们即将签订的有关离阳矿石的协议吧?” “陆公子,您说笑了,我还没有那么健忘。不过这些时日炎离族诸多巨变,即便我现在想签那份协议,炎离族也没有那么多离阳矿石啊。”瑶林王微笑着说道。 “瑶林王这就玩笑了不是,喻隐之境何人不知何人不晓,鸾州的资源,尤其是离阳矿石,那可是不计其数的。”陆子兮笑道。 “矿石再多,也有赶不上各个势力的需求日益增多啊。”瑶林王继续向陆子兮倒苦水。 “族长,酒宴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人突然闯进待客厅,向瑶林王禀报道。 “滚出去,没一点眼力见儿的东西,没看到我正在和陆公子谈话吗?快滚。”突然被打断的瑶林王很是生气。 “瑶林王莫要动怒,这位小哥也是出于善意。”陆子兮劝说瑶林王。 “是小的冲撞了族长和陆公子,请两位海涵。”那人赔礼之后赶忙离开。 “这些下人越来越没规矩了,我和陆公子兴致正浓之时,竟然敢过来打扰,当真不像话!”瑶林王依然很生气,之后换了个微笑的表情继续说:“既然酒宴已经准备好了,那陆公子请入席。” “这不合适吧?”陆子兮象征性地推辞了一下。 “我与陆公子相识已久,对陆公子一直钦佩无比,请您就别客气了。”瑶林王伸出右手继续做出请的手势。 “如此,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瑶林王的这份情义,我记在心里了。”陆子兮抱拳回礼道。 刚才那人请瑶林王和陆子兮入席是瑶林王提前安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陆子兮继续谈离阳矿石的事情。 当然,陆子兮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他还是继续和瑶林王配合着演了一场小小的戏。 这种“配合”在喻隐之境的势力交涉中极为常见,目的各有不同,但基本都是这个套路。 凡事皆有例外,喻宁梦是在势力交涉中唯一一个不会像这般配合的人,原因无它,因为喻宁梦不愿意演戏。 另一边的陈横家里,易欣泽和颜雨刚吃过午饭,正在回房间的路上。 “一二,你有没有突然觉得有点冷?”颜雨问易欣泽。 “说来奇怪,这大中午的,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我为什么也会突然感觉到冷呢?”易欣泽也想不明白。 易欣泽和颜雨在陈横袁伊家修养许久,一直处于相对安全的环境,所以戒心不如之前。 再者,易欣泽和颜雨刚吃过饭,还有这南边的太阳晒着,他们都有点懒洋洋的。 这正是齐德山等人求之不得的契机。他们已经拔剑在手,悄无声息地冲到易欣泽和颜雨身后。 易欣泽和颜雨还不知道背后有六个人正在偷袭,假如此时一转身,或许魂儿都会被吓飞掉。 猛然间,颜雨把易欣泽推开很远一段距离。与此同时,他自己也向另一旁飞去。因为他看到了地上突然多了好几个人影,而且那些人影手里都还拿着武器。 之后,颜雨头都没回,横剑运行法力向身后扫去。 这点颜雨做得很好,因为不论是谁,从背后偷袭都值得颜雨来上这么一剑。 被颜雨推开的易欣泽也感觉到异样,微微回头用余光第一个看到,拿着剑继续向自己冲来的高鹏涛,易欣泽赶忙从乾坤袋中拔剑应对。 第三百二十四章 筹码而已 午饭时,陆子兮和瑶林王只聊了一些关于美食的话题,势力交涉是只字未提。 午饭过后,陆子兮离开炎离族,瑶林王和炎离族重要人员都出门相送。 “多谢瑶林王盛情款待,您不必再送,诸位也不必远送,告辞了。”陆子兮回头抱拳说道。 “陆公子,假如不是您事务繁多,真想留您几日,让我等好好招待您。”瑶林王又送了几步。 “多谢瑶林王,您的招待已然足矣,哈哈。”接着,陆子兮又说:“上午和您谈的,有关势力之间协议的事,就按照我们之前谈的。” 陆子兮满脸微笑,听到这话的瑶林王却是面无表情,之后皱着眉苦着脸说:“陆公子,我们炎离族是真的困难,实在没那么多离阳矿石呀!” “瑶林王,世人哪有不困难的,世事哪有不艰难的。难道就因为难,生活就不往前走了,事情就不去做了?大家都是要克服困难的嘛!好了,瑶林王您也别送了,我们协议那件事就那么定了!”陆子兮依然微笑着,他伸出双手,示意瑶林王不用再送。 瑶林王呆呆站在原地,继续目送陆子兮离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炎离族的离阳矿石再一次将要被人拿走。 目的都是为了离阳矿石,方法也都是先“谈判”,不过喻宁梦和陆子兮有本质上的区别。 喻宁梦表面凶狠,实则不想大动干戈。陆子兮处处恭谦,内心却盼望着能调动人员攻打炎离族。 “两权相害取其轻,也只能如此了。”瑶林王似乎打定了主意。 喻宁梦虽然不想挑起寒宇山庄和炎离族的势力争斗,但她也不是随随便便用空话吓唬人的主。 喻隐之境每个成熟的成年人都懂的潜规则,只要双方没签定契约,只要没看到对方有实际行动,那么不论对方把话说得多么完美多么漂亮,都是拒绝。 让别人选择时,一般都是给出两个选择,一个是合作,另一个是死。很多时候,很多人给的第二个选择只不过是空头恐吓而已。 那种选择说出去不仅让人笑话,还把自己搞得像个小丑。 假如别人选第二个,给出选择的人却做不到第二种结果的话,着实不如不说。 但喻宁梦不同,既然瑶林王拒绝了,那么她就一定会带她的“朋友们”到炎离族“做客”。 寒宇山庄庄主丁婉雅给喻宁梦准备的行动人员还没有到位,现在喻宁梦只有来炎离族时带的两队护卫。 “大家伙儿跟了我这么久,都知道我的脾气,老规矩,全都跟我来!”喻宁梦给护卫们训话。 这姑且算是训话吧,因为喻宁梦之前每次都是这样,她不喜欢讲太多,喜欢直接动手。 喻宁梦走在前面,两队护卫跟在她身后,他们气势汹汹地从炎离城边向炎离族进发。 一路上,行人见了他们都是自觉让路。毕竟不用眼睛看,单从气势上就能感觉得出来,这群人不好惹,还是躲避为好。 炎离族的眼线从喻宁梦等人刚刚踏上街头,就给瑶林王汇报了情况。 “族长,寒宇山庄的喻宁梦带着二十四个人,正气势汹汹地向炎离族这边走来。”一人向瑶林王禀报。 “再探。”瑶林王吩咐说。 “是。”那人抱拳回道。 瑶林王一点也不着急,心中想道:“喻宁梦这才带了两队人,最多只能算是先头人员,她不会真的想和我炎离族开打的。” 不过,瑶林王不知道的是,喻宁梦已经向寒宇山庄传信,请丁婉雅尽最快速度调来行动人员。 假如寒宇山庄的行动人员也到了,不知道瑶林王还会不会如此淡定。 “来人,上茶。”瑶林王觉得有些口渴。 喻宁梦带人一步一步向炎离族逼来,瑶林王依旧泰然自若地品着茶。 刚开始,喻宁梦带着两队护卫向炎离族走去,并且做好了随时开始战斗的准备。奇怪的是,在炎离城并没有遇到任何人阻拦。 喻宁梦心中奇怪,搞不清瑶林王什么路数。 “骑上孰湖,继续向炎离族出发。上孰湖后,左右两侧以及后面的人一定要留意周围情况,一发现可疑人员立刻禀报。”喻宁梦又下了命令。 “是,喻大小姐!”众人纷纷抱拳回道。 之后,喻宁梦等人向炎离族进发,依然没有遇到抵抗。 假如冲到对方势力老巢就算占领该势力的话,那么现在喻宁梦已经占领了炎离族。 “哎呦,是哪股仙风又将喻大小姐您给吹到这儿了。”瑶林王和几位炎离族管事之人出门迎接喻宁梦,丝毫不提势力争斗这回事。 “瑶林王上午刚拒绝过我,自然是一股怨气满满的风将我吹过来的。”喻宁梦冷冷说道,没有任何嘘寒问暖的客套话。 “喻大小姐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快里面请。”瑶林王笑着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喻宁梦去待客厅。 “诸位侠士都辛苦了,放松点,请来待客厅用茶。”瑶林王又微笑着对喻宁梦的两队护卫说。 喻宁梦的护卫们没有丝毫反应。 瑶林王有点尴尬,但他脸上没有丝毫尴尬之情。 喻宁梦右手向右肩随意一挥,她的护卫们才稍作放松。 “多谢,不用。”二十四个护卫一同回道,声势浩荡。 “喻大小姐真是御下有方!”瑶林王伸出大拇指称赞喻宁梦,之后又说:“您请移步待客厅,我们继续谈上午的事情。” “瑶林王说笑了,您上午不是说不同意吗?”喻宁梦说。 “我可没亲口说不行,只不过想像做生意那般,讲讲价格而已。”瑶林王笑道。 听瑶林王说还有得谈,喻宁梦再次来到炎离族的待客厅。 “喻大小姐,您上午讲的条件我们可以接受,不过我们有一个条件。”瑶林王说。 “说说看。”喻宁梦道。 “炎离族和寒宇山庄之间签一份为期二十年的和平契约。并且在这二十年内,势力资源交换的比例不变。”瑶林王说。 “可以,不过这两年的势力资源交换过后,寒宇山庄每两年给炎离族一次武器。”喻宁梦也加了一个条件。 “喻大小姐,炎离族给寒宇山庄先提供三年的离阳矿石,不要一把武器,不过之后每年按照约定交换,不得拖欠。另外,若炎离族遇到危机之时,寒宇山庄不可袖手旁观。”瑶林王又说。 “好,我们现在就签。”喻宁梦语气肯定道。 “没问题,现在就签。”瑶林王点点头说。 “另外,还有一点,陈横任由我处置。”喻宁梦又说。 “喻大小姐,陈横能不能有明天,从现在起就是您说了算,您请随意处置。”瑶林王二话不说,就将陈横当做交换的筹码。 第三百二十五章 混乱战团 颜雨运行法力,当即横扫一剑,只见一道剑气迅速向身后飞去。与此同时,颜雨转过身来,继续调动法力。 颜雨发出的那道剑气向齐德山、马飞、于佑远、闻人云和公玉润飞去,齐德山、马飞和于佑远向一旁躲开,之后跟在高鹏涛身后继续向易欣泽冲去。 闻人云和公玉润轻轻一跃,躲过颜雨那道剑气,之后两人同时挺剑向颜雨刺去。 颜雨心中大喜:“来的正是时候,我正想试试修为,你们就过来了!” 颜雨运行法力,用纵剑挑开闻人云和公玉润的剑,之后划向两人腋下。 闻人云和公玉润的剑上都没有一丝阻气,之后两人迅速换了招式,一同运行法力,两道弧形剑气向颜雨胸口飞去。 颜雨赶忙收剑,调动法力在剑身,去抵挡闻人云和公玉润的两道弧形剑气。 颜雨用剑接触那两道弧形剑气的一瞬间,两股力量将颜雨打飞,向后飞了一段距离后,落在远处的地上。 得亏颜雨只是尝试验证自己的修为,并没有托大。颜雨一感觉不对劲,立刻收回法力,用来护住自身。 尽管如此,颜雨还是被闻人云和公玉润打飞了很远。 “修远神前期和后期尚且有不小差距,更别说他们是索映神修为了。”颜雨心中暗道,这下他明白了,现在还不是硬拼的时候。 另一边,高鹏涛直剑向易欣泽刺去,易欣泽余光看到后,赶忙从乾坤袋中拔剑挡开,之后高鹏涛的剑迅速画了一个圆,向易欣泽小腹划去。 高鹏涛的招式甚是精妙,速度也是极快,不过易欣泽也非常熟悉太辰派的这些招式,于是在挡开高鹏涛剑的同时,已经做好了随时向后退一步的准备。 身后的齐德山和于佑远也提剑围了上来,马飞自上次雨夜遇到易欣泽之后,变聪明了些,这次他站在不远处,运行法力,找准机会用剑气攻击易欣泽。 一时间,八个人打得火热,尽管易欣泽和颜雨暂时并没有落于下风,不过他们的优势也不会持续太久,毕竟,敌人过于强大。 家中突然又来了六个人,而且和之前的两位客人打了起来,陈横袁伊家中的下人即便再怎么迟钝,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不多时,袁伊带着手拿刀剑的下人们跑了过来。 “你们快去帮助一二和小雨。”袁伊吩咐道。 “小姐,两位侠士的修为不俗,那伙人的招式更是狠辣,我们修为低微,全都上去也无济于事啊。”一个很聪明的人脸露难色回答道。 经历过这次之后,恐怕那些人就再也不能在这儿继续混薪水了。 不过比起薪水,还是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那些人虽然修为不高,可脑子不差,这点道还是看得透彻的。 正在缠斗的八个人也不管这边的人,好像这压根儿不是别人家一般。 越来越多的人向这边赶来,不管是有修为的,还是过来凑热闹的,听到动静后的陈横也赶了过来。 定睛一看,陈横发现大事不好:“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都别看了,快回去,小心伤着你们。”陈横一边向袁伊走去,一边对看热闹的下人说。 大家也都非常听话,象征性地向后退了几步,不过很快就又回来继续看热闹。 “小伊,这里很危险,你快离开这里,别被误伤了。”陈横终于挤到袁伊身边,一脸担心地劝说袁伊。 “你来得正好,家里来了不速之客,想必就是一二和小雨之前说的奸人,你快去帮他们。”袁伊并没有听陈横话的意思。 “先不管那些,你先离开这里。”陈横又重复了一遍。 “你要小心,千万别被奸人伤到,一定要小心啊!”袁伊又嘱咐陈横,于此同时还推了他一把。 “你……”陈横气得就要爆发,不过一看袁伊关切的眼神,立刻改了口:“你赶快离开这里,听我话。” 之后,陈横也加入战团。 袁伊往回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发现易欣泽和颜雨危险连连,又折了回来,在心中默喊:“小心!” 袁伊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她一旁的人全都是一脸吃瓜模样。 刚要加入战团的陈横发现袁伊并没有离开这里,顿时原计划泡汤。 陈横的计划是,把袁伊支开,然后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帮齐德山等人,至于颜雨,还是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而且陈横在制定计划的时候,也没考虑好备用计划,冲到一半后的他,发现袁伊并没有离开,于是偏了一点点方向,冲向颜雨。 陈横并不是帮助闻人云公玉润制服颜雨,而是要帮助颜雨逃跑。 “眼下这种情况,还是让他们先离开小伊的视野,离开这里之后,我再去拿易欣泽。”陈横心中想道。 就这样,陈横和颜雨一起对付闻人云公玉润。 尽管陈横没用武器,更没有用尽全力,甚至可以说只是在和稀泥,不过对颜雨来说,他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 闻人云和公玉润见陈横加入进来,并与自己为敌,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不过这点小情况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不管是谁站在自己对立面,先解决了再说。他们也是一直这么处理类似突发状况的。 战团之中的几方各有各的目的,可谓是混乱之极。 易欣泽和颜雨想找机会逃离这里,齐德山等人要追杀易欣泽,闻人云公玉润的目的是追杀颜雨。 陈横的目的是让易欣泽和颜雨离开这里,之后再追杀易欣泽,顺便给齐德山、闻人云和公玉润解释清楚这件事。 终于等来一个合适的机会,陈横运行法力,一脚向闻人云踹去。 陈横这脚速度极快,力量巨大,闻人云来不及反应,只好调动法力至左臂,挡住陈横这一脚。 之后,闻人云向后的公玉润飞去。公玉润运行法力,用左手将飞过来的闻人云停在原地。 陈横这一脚着实用了很大力气,还调动了法力,踹在闻人云左臂的同时,陈横也向反方向飞去。 那边,齐德山四人正在和易欣泽缠斗,陈横的目标正是齐德山。 陈横速度极快,比飞行还快地向齐德山背后撞去。 “小子,我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陈横心道。 果不其然,齐德山被陈横撞翻在地。刚开始齐德山有些惊讶,看到是“反水”的陈横将自己撞翻了,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儿坦然,满脸是你小子那就不奇怪了的表情。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先让他们离开这里。”趁此机会,陈横小声对齐德山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的齐德山有点懵,更是搞不懂陈横在玩什么把戏。 第三百二十六章 革故鼎新 趁此千载难逢之际,颜雨赶忙运行法力飞到易欣泽身边,一招击退高鹏涛和于佑远,接着又给不远处的马飞送去一道剑气。 这一列动作做完后,易欣泽和颜雨分别跳上孰湖,向南边的天空飞去。 另一边,瑶林王的书房里,一人抱拳行礼禀报:“族长,清渊派的陆子兮公子前来拜会。” “嗯,请他去待客厅。”瑶林王说。 瑶林王心想:“嘿,你腿脚儿还真是勤快,中午刚走,这才过了多久啊,外面的太阳还不小呢,你也不嫌热。不管怎样,离阳矿石你就别惦记了。” 瑶林王清楚陆子兮还是为了离阳矿石,不过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他刚和寒宇山庄签订了契约,现在的瑶林王再也不怕清渊派会发起势力争斗了。 “哎,你回来。”瑶林王把走出去一会儿的那人喊了回来,接着又说:“你把这份协议放在待客厅的桌子上。” “是,族长。”尽管不清楚瑶林王什么意思,但那人清楚这不是他该知道的,他只需照做即可。 陆子兮过来,瑶林王依旧笑脸相迎,与以往不同的是,瑶林王这次底气十足。 “陆公子,您来了,想必是喜欢上我这里的茶了吧,待会儿走的时候让人给您带几斤。”瑶林王笑道。 “哈哈,您这儿的茶着实不错,不过这次我有更重要的事。”陆子兮笑着又说:“瑶林王,您不会忘记中午我离开时,我们之间协议的事情吧?” “哎呦,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只不过,我炎离族现在的离阳矿石更加紧缺了。”瑶林王微笑着说道,与之前总是诉苦截然相反。 “哦?具体是怎么回事呢?”陆子兮不解。 “就在刚刚,炎离族和寒宇山庄签订了一份协议,鸾州大多数的离阳矿石都被寒宇山庄预定了。”瑶林王笑容满面,正如他此时的心情一般。 瑶林王心中很是得意,继续笑着对陆子兮说:“喏,刚刚签订的契约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瑶林王指着桌子上与寒宇山庄的契约对陆子兮说,与此同时心中想道:“陆子兮,你不是总以发动势力争斗来威胁我,好白拿我炎离族的离阳矿石吗?这下,你动一个我看看?!” 眼下瑶林王顾不上势力机密什么的,假如保住了势力机密,却被陆子兮白白拿走那许多离阳矿石,那还有什么意义?! 故此,瑶林王毫不犹豫地把契约拿给陆子兮看。 “陆公子您请看,刚刚签的字,墨迹还没干呢。”瑶林王点了两下契约中的其中一条——“若炎离族遇到危机之时,寒宇山庄不可袖手旁观。” “如此,就难办了。”陆子兮自言自语。 “陆公子您晚来一步啊!”瑶林王满脸可惜,心中却是得意至极,他就是要用寒宇山庄来挡住堵陆子兮的口。 陆子兮把契约还给瑶林王,自己端起茶杯慢慢喝着茶。 另一边,喻宁梦和瑶林王签订契约后,带领护卫们向陈横家走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喻宁梦很是开心,因为就这么兵不血刃地就给寒宇山庄搞来这么多离阳矿石。 所以,喻宁梦等人走得并不快,甚至还会留意街道两旁的商铺或者小摊儿什么的。 喻宁梦到了陈横家,发现下人们带着大包小包正要离开。 “你快去打听下怎么回事,再问问陈横现在在哪里,对人态度要好啊。”喻宁梦对其中一个护卫说。 “是!”那护卫应声道。 单听喻宁梦最后一句话着实有些奇怪,假如看了那护卫的模样,就知道喻宁梦那句话其中之意了。 不多时,那护卫就快步回来。 “喻大小姐,齐德山带领几十个人曾来过这里,是为了追杀易欣泽。他们……” “得手了没有?易欣泽现在……”喻宁梦反应有点大,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突兀,于是稳了稳语气继续问:“易欣泽在什么地方?” “齐德山等人没有得手,易欣泽在哪儿也没人知道。”那护卫接着刚才的话继续汇报:“他们在这里缠斗了许久,最终在颜雨的帮助下,他们才骑着孰湖逃走。” “往哪个方向去了?”喻宁梦又问。 “陈横家的佣人说向南。”那护卫回答。 “与易欣泽擦肩而过虽然有点可惜,不过他能逃出去姑且算是一件好事吧。”喻宁梦心想。 突然,喻宁梦意识到不对,他们是来抓陈横的。 “对了,陈横在哪里?”喻宁梦又问。 “陈横在齐德山等人离开没多久,带着家人匆匆离开,他家里佣人说他们向北方向去了。”那护卫回答。 那护卫刚开始还在纳闷:“我们不是来抓陈横的吗,喻大小姐怎么一直不问他的事。” 假如喻宁梦再不问陈横的事,那护卫都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喻宁梦把注意力转移到陈横身上。 喻宁梦此行没见到陈横的影子,也没发布新的命令,而是陷入沉思。具体在思考什么,没人知道,也没有护卫敢问,只能默默等着。 “回山庄!”不知过了多久,喻宁梦命令道。 “是!”护卫们齐声回应。 “另外,你把这封信交给炎离族的人,之后再追上我们,我们先慢慢走着。”喻宁梦从乾坤袋拿出一封信,对那护卫说。 “是,喻大小姐。”那护卫接过信手抱拳说道。 喻宁梦一行人之所以没找到陈横的身影,是因为陈横自知处境艰难,就带着袁伊和小枫匆忙离开。 易欣泽和颜雨住在家中,陈横可以解释。和闻人云公玉润打斗,让易欣泽和颜雨逃跑,陈横也可以解释。 但是陈横的耳目说瑶林王已经答应喻宁梦,陈横任凭喻宁梦处置,陈横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是枚弃子。他带着袁伊和小枫离开后向北跑去,之后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掉头向南。 虽然陈横现在只是一枚弃子,但他执意继续暗中追杀易欣泽,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易欣泽害的。 炎离族的待客厅,陆子兮依然在喝茶,瑶林王在一旁作陪。陆子兮一脸淡定,瑶林王脸上满是自信。 “族长,有一封信,是喻大小姐的护卫刚刚送来的,说要立刻交到您的手上。”那人抱拳行礼禀报。 “拿来吧。”之后,瑶林王又向陆子兮道歉:“陆公子,不好意思,应当真有急事。” “不妨事,您请,您请。”陆子兮笑道。 瑶林王一脸自信地打开那封信,看完后脸色都变绿了。 “瑶林王,瑶林王。”陆子兮喊了好几声。 “哦,陆公子您请说。”瑶林王反应过来后陪笑道,脸上的惊讶瞬间变成刚才的自信。 “您也知道,我和喻大小姐私交甚好,来您这儿之前我还去拜访她了呢。她好像说要走,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一封辞别信吧。”陆子兮说。 瑶林王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不过既然陆子兮已经知道,他觉得自己继续假装自信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再次皱眉向陆子兮诉苦:“陆公子,我炎离族的离阳矿石真的不多了,不多了!” 喻宁梦和陆子兮清楚向瑶林王讨要离阳矿石这件事不好成,慢说是炎离族族长瑶林王,换谁也不会平白无故地你说要,我就把东西给你,纵然寒宇山庄和清渊派都是喻隐四强的其中之一。 所以,喻宁梦和陆子兮联手,瑶林王的一切小心思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喻宁梦用“若炎离族遇到危机之时,寒宇山庄不可袖手旁观”稳住瑶林王,签订契约之后,喻宁梦再随便找个理由离开,比如这次的“庄主急招,不得不立即返回”就是个不错的理由。 接下来,陆子兮就像刚刚发生的那样,继续和瑶林王签订契约。当然,瑶林王也可以不签,这正是陆子兮求之不得的。 之后的事,从方才瑶林王的表情就不难看出,陆子兮会再一次为清渊派解决资源紧缺的难题。 炎离族的书房里,瑶林王独自呆坐着,前面桌子上放着两张纸,一份是和寒宇山庄的契约,另一份是和清渊派的,两份契约的墨迹都还没干。 此次炎离族元气大伤,瑶林王悲愤交加。不过瑶林王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清楚,在喻隐之境实力就是一切,没有实力,多说话只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瑶林王意识到,一成不变唯有死路一条,革故鼎新才是炎离族的唯一出路。 “我要强大,炎离族要强大,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瑶林王心中暗暗发誓。 易欣泽和颜雨刚从陈横家逃出来时,他们骑着孰湖向着南面的太阳飞去,他们越飞越高。 也正是因为有太阳光的掩护,围住陈横家的太辰派弟子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直到齐德山带人追了出来。 之后,易欣泽和颜雨调整方向,向南玩命般飞去。 身后,齐德山等人也骑上孰湖,脸色凝重地紧追着易欣泽和颜雨不放。 齐德山带着太辰派一众人,和闻人云、公玉润一路追到海边,他们面前是许许多多的商船,易欣泽和颜雨不见了踪影,齐德山推断他们就藏在其中一艘商船中。 “搜,一定要找到他们!”齐德山命令道,他有些许气愤。 太阳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即将下山休息,黑夜和寒冷即将再次遍布鸾州大地。 瑶林王痛定思痛,制定了改革方案。 在不久的将来,鸾州会再无族群之别,更无尊卑之分。鸾州人想系什么样的腰带都可以,全凭自己喜好。 商业税会大幅度下调,炎离族也会大力支持鸾州的文化教育。 如此一来,就再也没有什么事能阻挡徐一然和安安在一起了,也没什么能阻挡徐一然完成自己对未来的设想! 第三百二十七章 懂装不懂 易欣泽和颜雨骑孰湖飞行到鸾州最南端,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及正在忙碌的诸多商船。 “前面没路,后面的人马上就追过来了。”颜雨回头看到后面越来越大的黑点,那是齐德山一行人,他提醒易欣泽。 “跟我来。”易欣泽对颜雨说。 话毕,易欣泽和颜雨落在地上,随后将孰湖放飞到空中。 齐德山带领太辰派一大票弟子追到海边,与他们一起的还有闻人云和公玉润,他们没看到易欣泽和颜雨的身影,眼前同样是轰隆作响的商船。 “搜,一定要找到他们!”齐德山命令道,他有些许气愤。 太辰派弟子们依照之前分配的小组,到各个商船搜寻易欣泽的下落。齐德山、闻人云和公玉润在高地四处张望,他们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杀气,以及找不到易欣泽和颜雨的怒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辰派弟子找遍了这里所有的商船,都没发现易欣泽和颜雨的踪影。接下来,齐德山下令沿着海岸向东继续寻找。 这里是鸾州最大的港口,其吞吐量在喻隐之境也是数一数二的。港口的商船装满货物后会往东运到喻隐之境的其它势力。而往西不远,就是附近海域内有名的暗礁群。 故此齐德山才会下令向东寻找易欣泽和颜雨的踪迹,假如他们真的往西去了,反倒不用齐德山再花费什么功夫。 太辰派一众弟子展开地毯式搜寻,齐德山、闻人云和公玉润在后面,眼神犀利、阅历丰富的他们确保不会漏过一处,易欣泽和颜雨可能藏在地方。 海风徐徐吹来,时常也会有海鸟悦耳的鸣叫声藏在其中。不过,海边没一个人有那份闲情雅致去欣赏风景。 另一边,一个高出常人半头有余的汉子正在从渔船上卸鱼,那汉子高大魁梧,手臂粗壮,给人一种他有使不完力气的感觉。 “呔,你们这两个小毛贼,在我渔船里做什么?”那汉子嗓门也是粗矿有力。 “哈哈,大哥,我们来帮你卸鱼。”易欣泽脸上尽是讨好的微笑,搬起一大筐鱼说。 “没错,假如没人帮你,那你一个得多累啊。”颜雨也是一副非常心疼那汉子的模样。 “别跟我闹这个有的没的,你们是来偷鱼的吧?!”那汉子两只手分别抢过易欣泽和颜雨手里的鱼筐,之后瞪大眼睛质问他们。 “不是,绝对不是,哈哈,大哥,你相信我们。”易欣泽笑着解释,与此同时,还用余光看见刚刚向东但还没走远的齐德山等人。 “大哥,我们只是看你一个人太辛苦了,所以才想出手相帮。”颜雨也向那汉子解释。 先入为主的汉子当然不相信易欣泽和颜雨的“狡辩”,甚至越看他们越像偷鱼的小毛贼。 那汉子把手中的两筐鱼放在一旁,左手抓住易欣泽的衣领,右手抓住颜雨的,微微发力提起他们。 易欣泽和颜雨很轻松就被那汉子提了起来,他们双脚离地,离那汉子铜铃般的眼睛更近了一步,那眼睛中的愤怒也更加清晰。 “边玩儿去,少在这儿忽悠我。”那汉子把易欣泽和颜雨丢到渔船出口的位置,他们向后踉跄了几步,之后终于站稳脚跟。 “大哥,你误会了,我们真不是偷鱼的。”易欣泽继续向那汉子解释。 “大哥,跟你说了这多遍,我们是要帮你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颜雨脸上全都是无奈。 “我不相信?好,来,你们俩过来,让我好好相信相信。”那汉子满脸微笑,冲易欣泽和颜雨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过去。 那汉子微笑着,一脸平易近人的模样,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只是哄骗人的表情,假如按照那汉子说的做,指定会有好果子吃。 碍于那汉子强大的气势,易欣泽和颜雨一边微笑,一边向后退去。 易欣泽和颜雨藏在一个小渔船中躲过齐德山等人的搜查,虽然被那汉子误会,不过还好,此时齐德山等人向东已经走远。 “大哥,既然你不同意,而且你也这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颜雨笑道。 “大哥,您请继续忙,请继续,哈哈。”易欣泽也是微笑着说。 “你们俩倒是过来啊,让我好好相信相信。”那汉子又向越走越远的易欣泽和颜雨摆了摆手。 易欣泽和颜雨慢慢离开这里,后面传来那汉子的警告声。 “再让我看到你俩偷鱼,我就把你们丢到海里喂鱼!”那汉子的声音不大,但是威慑力十足。 易欣泽和颜雨一面走,一面想办法离开这里。离开那汉子的渔船没多久,颜雨看到远处岸边的人有异样,那些人每隔一会儿看一下四周,很明显是在找人。 “一二,你看,他们是走了,但并不是全部。”颜雨指给易欣泽看。 “那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易欣泽回道。 “搭一个商船吧,这样隐蔽性好些。”颜雨提议。 “好主意。”易欣泽点点头。 接着,易欣泽和颜雨去找商船。 “这次不能听你的了,我们得光明正大地去别人的商船上,否则又要被人误会是偷东西的小毛贼了。”颜雨说。 “还不是全都怪你,看你的长相,谁能不认为你是小偷?!我被你连累惨了,我跟你讲。”易欣泽道。 “得了吧,又想甩锅给我,甭来这个。”颜雨一挥手,对易欣泽的甩锅很是轻车熟路,随后又说:“嘿,你说奇不奇怪,我是修远神修为,你的修为也是推予仙中后期了吧,怎么被一个毫无修为的人如此拿捏呢?” 事后才反应过来的颜雨越想越不对劲。 “这很难理解吗?”易欣泽问颜雨。 “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很容易理解吗?”颜雨反问易欣泽。 “这就是道理和底气的重要性。”易欣泽给颜雨解释。 “怎么说?”颜雨不太明白。 “经常见两口子吵架,女人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扇比她高一头有余的男人,男人不仅不还手,而且就站在那儿等着挨打。”易欣泽说。 “啊?”颜雨更加不可思议了。 “没错,而且女人瘦得弱不禁风,男人高大魁梧。就是因为女人占着道理,所以她气势十足。”易欣泽继续说。 “男人怎么不占理了?”颜雨问易欣泽。 “犯了错误。”易欣泽一边左右寻找商船,一边用余光留意岸上那些人。 “到底什么样的错误,才会出现如此情况?”颜雨更是不解。 “生活作风错误。”易欣泽皱了皱眉,随口低声回答颜雨。 第三百二十八章 刨根问底 “什么是生活作风错误?”颜雨继续刨根问底。 “不知道不要紧,以后你妻子那么抽你的时候,你就明白了。”易欣泽不耐烦地瞥了一眼颜雨。 “得了吧!虽然,我这个人绝对不会做什么正人君子,但是,那些下流低贱的事我更不会做,这是人品和底线问题!”颜雨正气凛然地回答。 “你这不是知道吗?”易欣泽瞪着颜雨质问他。 “知道什么?”颜雨假装一脸蒙圈,继续问道:“对了,刚才你说的是生活作风是什么?” 易欣泽懒得理会颜雨,自己径直向一艘商船走去。 “走那么快做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生活作风错误呢?”颜雨加快脚步,一边追易欣泽,一边问道。 “边玩儿去。”易欣泽不耐烦地回答。 无聊时的颜雨时常会这样,揪住一个问题“刨根问底”,直到把易欣泽问急了才肯罢休。 易欣泽找了一艘从岸上比较不容易看到的商船,后面是跟来的颜雨,在颜雨脸上挂着一个满意的微笑,因为他刚刚再一次把易欣泽给问破防了。 “小哥,请问这艘船是去哪里的?”易欣泽问商船上的一个小哥。 “你的货要运到哪里?”小哥打量了下易欣泽问他。 “我不是要运货,我们想搭个便船。”易欣泽给小哥解释,之后又说:“我们可以支付费用。” “这艘船是去壑幽族的,你们顺路吗?”小哥看了看周围,之后对易欣泽和颜雨说。 “巧了么这不是,我们就是要去壑幽族?!”易欣泽一乐说道。 颜雨一听易欣泽的话,有点吃惊,向他靠近两步,之后敲了一下他的手。 易欣泽手没做太大动作地随意挥摆了一下,脸上依然是微笑。 很明显,易欣泽想要赶快离开这里,可颜雨不想去壑幽族。 “你们确定要走吗?”那小哥又确认了一下。 “我们确定。”易欣泽坚定地点点头,也替颜雨拿了主意。 “好,你俩跟我来,我们换个地方谈。”那小哥说。 那小哥带着易欣泽和颜雨进了商船,因为他觉得在那么个地方谈价格不合适。假如被负责人看到了,这笔小费就进不了自己口袋了。 这样正如了易欣泽和颜雨的意愿,至少,易欣泽是愿意的。 齐德山、闻人云和公玉润,以及小几十个太辰派弟子,沿着海岸向东寻找,始终没找到易欣泽和颜雨的影子。 而且每隔不远,齐德山都会安排一个小组负责一小片区域,留下寻找易欣泽和颜雨的踪迹。 海岸线继续向前就拐弯向北去了,那边是清渊派的势力范围,齐德山等人不敢冒然过去。 “我们骑孰湖的飞行速度比船只速度快,而且每隔不远就会留下人,可始终没人放烟花报告易欣泽的位置,也就是说,他和颜雨肯定在某一条商船中。”齐德山分析道。 “齐殿主的意思是,现在只有壑幽族那边没有太辰派的侠士了?”闻人云问。 “闻人先生所言极是。”齐德山点点头。 “不过,壑幽族一向与我们等势力交往甚少,恐怕事情有些棘手啊。”公玉润有点担心。 “公玉先生所虑极是,人越多,越是瞒不过壑幽族族长析幽王的耳目,所以,我们只能少数人悄悄过去。”齐德山提议。 “嗯,齐殿主英明。”闻人云和公玉润一抱拳,对齐德山说道。 之后,齐德山带领高鹏涛、孟维才和马飞,与闻人云、公玉润赶往壑幽族。 “师父,我知道,我曾经做过对不起您的事,但是我一直在找机会弥补自己的过错,一直在找机会证明我已经改过自新。请师父允准我一起去壑幽族。”于佑远抱拳行礼道。 “没有的事。”齐德山不想给人落下话柄,于是无力地否定道,之后又随便找了个理由说:“这次是去追杀易欣泽,而且是在壑幽族,需要暗中行动。” 于佑远曾经给陈兴贤做过耳目,太辰派首领陶奂以最小的代价解决了陈兴贤这一尾大不掉的势力,也亲口答应对其他太辰派弟子不计前嫌,所以齐德山不好把话说那么直白,尽管做事可以那么直接。 再者说了,太辰派这大几十人这么久以来,可不是在喻隐之境各个势力观光游玩的,哪一次不是在追杀易欣泽?可不止这一次是。 “师父,您就给我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吧,我一定不会再犯任何错误!”于佑远真心实意地向齐德山请求道。 齐德山有点为难,背叛这种事情,任谁都是抓住一次当百次,以后很难再重新信任。但于佑远的情况特殊,不能予人口实,不过齐德山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所以他左右为难。 “也好,不过行事要万分小心,现在的易欣泽可不比当初在太辰派那时候了。”齐德山又给刚才的理由增加了几分重量,尽管依旧没任何说服力,但于佑远在乎的并不是这些。 “多谢师父!”于佑远抱拳行礼,脸上全都是兴奋和感激。 齐德山、高鹏涛、孟维才、马飞和于佑远,以及闻人云、公玉润动身去了壑幽族。 不过,去的人不仅仅只有他们。 安顿好袁伊和小枫后,陈横找了个天衣无缝的理由出来,他要继续追杀易欣泽,因为他觉得易欣泽毁了他的生活。 齐德山一行大几十个人都找不到易欣泽的下落,没有炎离族提供信息的陈横更找不到。不过陈横很机智地跟踪齐德山,他确定,一定能在齐德山这儿得到易欣泽的下落。 “毕竟,那小贼从你们手里不是第一次逃跑了,难道不是吗?!”陈横心里美美地想道。 陈横乘坐另一艘客船,尾随齐德山等人去了壑幽族。 人的情绪对行动影响非常巨大。好比某人的心情非常好,即便现在阴云密布,他也会觉得晴天马上就会到来。甚至狂风骤起,他心中也会自然而然地想道:“我说什么来着,大风这不是来了吗?大风将乌云吹散之后,必定是晴天。” 只要心情好,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易欣泽和颜雨被那个看上去很精明的小伙子安排在了商船的货仓中,而且离船舱口非常近。 那小伙子虽然没说,不过易欣泽和颜雨都明白,之所以把他们安排在离船舱最近的地方,是方便他们被发现时能尽快离开这里。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中途倒船 今天天气不算太坏,尽管天朗气清,依然时不时地有微风吹过,它们调皮地把海水一点点掀起,最终累积成一个个海浪。 此时此刻,颜雨的心情不是太好,甩开齐德山等人的追杀后,又被安排在了这个光线非常不充足的船舱。外面的海浪时不时地拍打着船体,让颜雨越来越觉得烦躁。 最让颜雨感觉不妙的是,他们现在这是在去壑幽族的路上。颜雨十分抗拒去壑幽族,不过眼下除了那里,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易欣泽则完全相反,能从齐德山等人紧追不舍的追杀之中逃脱,他觉得很是幸运。紧接着太辰派一众弟子在海边布满眼线,齐德山等人依旧在寻找,而易欣泽和颜雨找到了一个可以乘坐商船。 易欣泽不禁心想:“黯月剑最初是壑幽族的,这次机缘巧合之下去壑幽族,或许可以打听到有关黯月断剑的线索,这谁说得准呢?!” 虽然船舱内光照不好,不过易欣泽和颜雨的脸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他们都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任何表情,只是在心中默默琢磨着。 齐德山几人去壑幽族是要追杀易欣泽和颜雨,奇怪的是,齐德山等人比易欣泽和颜雨先到壑幽族,追杀变成了埋伏。 “维才,你带着你的师弟们,在暗处留意着所有入港的船只。”齐德山对孟维才说。 “是,师叔。”孟维才抱拳回道。 “是,师父。”于佑远抱拳回应。 “是,师叔。”高鹏涛和马飞抱拳行礼。 “闻人先生,公玉先生,两位这边请。”随后,齐德山微笑着伸手请闻人云和公玉润到一家茶楼喝茶。 “齐殿主请。”闻人云和公玉润回礼。 齐德山、闻人云和公玉润进了一家茶楼,随后来到二楼窗口处坐下。在这里,远处海面上的风景尽收眼底。 不过,齐德山、闻人云和公玉润是为了观察那些,即将驶入壑幽族港口的船只。 “师兄,您的肚子饿不饿?”马飞满脸堆笑地走过来小声询问孟维才。 “大家都没吃午饭,不过这次是情况紧急,你先等一会儿。”接着,孟维才对离他不远高鹏涛轻声说:“鹏涛,鹏涛。” 高鹏涛在一家饭馆附近来回走着,假装路过的客人,与此同时留意着四周,寻找易欣泽或者颜雨的踪迹。 “师兄,怎么了?”孟维才小声喊了几次之后,高鹏涛才意识到孟维才在喊自己。 “大家都没吃午饭,你去买几份方便快食来,我们先垫一下。”孟维才的声音依然很小,不过确保高鹏涛可以听到。 “好的,师兄。”高鹏涛点点头低声回道。 “唉,还是在对面好啊,尤其是在清渊派的势力范围,肯定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马飞小声嘟囔。 “师弟,吃的马上就来,你就别抱怨了。另外,假如你想,我现在就和齐师叔说,让你去对面的清渊派。”孟维才淡淡说道。 “师兄,不用了,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去对面,哈哈。”马飞赶忙微笑着向孟维才解释。 另一边,易欣泽和颜雨在船舱内,听着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细心的他们早已发现,周围海鸟的叫声越来越大。 “马上就到壑幽族的港口,你们准备一下。一会儿你们动作要快,别让其他人看到了。”那小哥敲了敲船舱门说。 “好的。”易欣泽应声,他比任何人都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随后,易欣泽拉开船舱门。 “现在别出来,还没到呢。”那小哥看易欣泽要出来,对易欣泽说。 “为了不让人看见,我当然得先了解一下我们离开的路线,假如没有准备的话,很容易出错。”易欣泽给那小哥解释。 “也是,不过你也要小心,不要被人看到了。”小哥先来到甲板上,左右看了看后才对易欣泽说。 “我会小心的。”易欣泽点头回应。 之后,易欣泽看向壑幽族港口。 壑幽族港口船只很多,靠近港口的商船旁边全都是人,他们在忙着装卸货物。 海面上不仅有商船,还有不少渔船,那些满载而归的渔船后跟着许多海鸟。它们的目标是人们觉得比较小的鱼,当然,偶尔也会得到大鱼,不过这都要看运气。 看到渔船,易欣泽才明白刚才听到越来越多的海鸟叫声,原来是因为这个。 易欣泽看着各自忙碌的人们,心中谋划着他们上岸后走哪条路才安全。 突然,易欣泽目光重新回到刚刚经过的地方,他看到一个两只手都拿着东西的人,消失在拐角处,之后那人露出半张脸扫了一眼身后。 这个人易欣泽非常熟悉,正是高鹏涛。 某个人对你很重要,或者你非常熟悉一个人,那么他的背影,包括他走路的姿势你都会记忆深刻,这些都是辨别他的一种方式。 高鹏涛对易欣泽而言就是这样,刚开始易欣泽只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紧接着又从拐角露出半张脸,让易欣泽更加确定那人就是高鹏涛。 紧接着,易欣泽微笑着对那小哥说:“小哥,港口人多眼杂,我担心会遇到熟人,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们不进港口?” “你可别节外生枝啊。”听了易欣泽的话那小哥有点吃惊,他不想多事,搞不好小费没赚到,还要被处罚呢。 “这是为了不被人看到,可不敢说是节外生枝。我们只是想安安全全地到壑幽族,至于去不去港口都无所谓。”易欣泽看了眼左右说。 易欣泽的意思很明显,他在暗示那小哥,假如被商船上其他人看到,可能就不太好了。 “那…好吧,你等一会儿。”那小哥有点不情愿地说道。 之后,那小哥走到商船的栏杆旁,在海上左右寻找着什么。 “翁叔,翁叔。”那小哥冲着远处一只渔船低声喊道。 “是你小子啊。”翁叔看着那小哥笑着说。 “翁叔你这是刚送完鱼吧,收获挺好的吧?”那小哥不忘寒暄两句。 “刚送完鱼。你小子有话直说,是不是又要把人卸到我这小渔船上?”翁叔直截了当地问。 “翁叔您真是英明。”那小哥对翁叔竖起了大拇指,之后又笑着说:“不过这次人少,只有两个,卸在渔船上也不会太挤,您就帮帮忙吧,价格还是老样子,我月底一块儿给您结钱。” “得嘞,我靠近后你让他们过来。”说着,翁叔把渔船靠近商船。 之后,易欣泽和颜雨上了翁叔的渔船。 虽然船上没一条鱼,但易欣泽和颜雨一下子就能知道这是渔船,因为鱼腥味无处不在,顶着呼吸往鼻孔里钻。 第三百三十章 囊中羞涩 易欣泽和颜雨坐在渔船上,背对着壑幽族港口的方向,看着翁叔在那儿摆弄风帆。由于刚刚掉了个方向,所以翁叔现在有点儿手忙脚乱。 “你好,翁叔,需要帮忙吗?”易欣泽微笑着问翁叔。 “不用,你们休息就行,我一个人足够,这船帆我都摆置几十年了。”翁叔笑着回答易欣泽。 虽然易欣泽不懂怎么操作,但他大概知道船帆的工作原理。另外,他看翁叔一个人有点忙,所以想去搭把手。 翁叔知道易欣泽只是客套,所以礼貌性地回绝了。 说直白点,这叫客套,含蓄一些,这是人情世故,大家都懂。 易欣泽慢慢退了回去,而不是转身走到刚才坐的位置上,以免被岸上的熟人认出来。 易欣泽和颜雨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不过还是来到傍晚十分,太阳就要落山了,他们从一个小村子上了壑幽族的陆地。 “小伙子们,我们到了。那边是东,离这儿十几里就是壑幽城。”翁叔给易欣泽和颜雨指了指壑幽城的方向。 虽然翁叔不知道易欣泽和颜雨要去什么地方,不过按照他以往的经验,给他们指出壑幽族的方向大致不会有错,之前的其他人大都如此。 “多谢翁叔。”易欣泽和颜雨向翁叔致谢。 易欣泽和颜雨坐商船来壑幽族,中间还倒了一趟渔船,比坐客船多出两三倍的时间,坐顺风船绝大多数都是这种情况。 易欣泽和颜雨更看重能平安到达壑幽族,虽然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儿不爽。 第二天,壑幽城内一家店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成功的营销,一定会符合三点。第一,使成为客户的人拥有成就感;第二,令还未成为客户的人骚动不安,甚至失去理性判断;最后一点,让好事的旁观者掺和进来。 单从表面上看,那家店至少符合了第二和第三点,此时若想排队已经不赶趟儿了,因为现在也没队可排,而且还有更多经过的路人加入其中。 试问,从这么一家店前路过,谁能不好奇这家店卖的是什么呢? 易欣泽和颜雨路过的时候,特想挤到前面看看这群人到底在抢什么东西。很可惜,他们力量太过单薄,完全不是人群之中排队者的对手。 易欣泽和颜雨尝试挤到店前面,问一下店员卖的是什么,但是未能如愿,他们只好作罢。 “你好,小哥,大家是在抢什么东西啊?”易欣泽问旁边他尝试挤了几次都挤不动的人。 “我也不知道啊,我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这家店,我也就过来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这有一两个刻钟了,都没看到有一个人从这家店买走什么。”那小伙儿回答易欣泽。 “什么,你才来一两个刻钟?你知道我来多久了吗?”那小伙儿前面的汉子回头加入了聊天,毕竟,“排队”时没人聊天也挺难熬的。 “大哥你来多久了?”易欣泽、颜雨和那小伙儿问那汉子。 “一个多时辰。”那汉子很是自豪地回答。 虽然那汉子和别人一样都没买到什么,但是他来得早,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早一步买到东西。 “啊,这么早?!”易欣泽、颜雨和那小伙儿都很惊讶。 “我也是听人说的,今天是第一天开始卖改良弩。”那汉子回头继续唠着嗑,与此同时也确保不被人挤到他前面。 “改良弩?”易欣泽和颜雨更是不敢相信。 “改良弩啊!”听到这家武器铺子卖的是改良弩,那小伙儿有些许失落。 “没错!”那汉子点点头回答说。 “我听说,寒宇山庄自己握着改良弩技术,一直都没有发售,这不会是假的吧?”易欣泽问那汉子。 “小兄弟,你这听说的消息是几百年前的了?现在寒宇山庄早发售了,不过在我们这儿,今天这是第一次公开售卖。”那汉子给易欣泽解释。 “是那种使用很方便,威力很大的改良弩吗?”颜雨问。 “没错,就是那种普通人拿着也可以和神级修为对抗的改良弩,而且更换箭矢非常简单。”那汉子回答道。 “什么,没有修为的人拿着都可以和神级修为对抗?”那小伙儿脸上全都是震惊,与刚才失落的表情截然相反。 “对啊,否则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围在这儿等着买呢?!”那汉子接着说:“我还听说啊,改良弩是吕源瀚吕公子发明出来的呢。” “多少钱一把?”尽管这些消息真实可靠,不过那小伙儿对价格更感兴趣。 易欣泽和颜雨更是满脸期待地等那汉子的回答。 “八十两一把。”那汉子回答。 “八十两?!”易欣泽、颜雨和那小伙儿一同表述着自己的难以置信。 “不仅如此,买了改良弩之后还要买箭吧,箭是十两一根。”那汉子继续说道。 “什么?箭也这么贵?!”易欣泽、颜雨和那小伙儿再次一块道出了自己的不可思议。 “是的,这下寒宇山庄可赚大发了,估计盆和钵都溢出到地上了!”那汉子脸上的表情全是对寒宇山庄的歆羡。 “寒宇山庄真是奸商,把价格订这么高!”易欣泽的自言自语脱口而出。 “寒宇山庄可不是现在才成为奸商的,它一直都是如此!”那小伙儿非常同意易欣泽说的。 “哼,寒宇山庄的奸诈不仅仅只在售卖的武器上。”颜雨冷笑一声后说道。 不难看出来,易欣泽、颜雨和那小伙儿都非常想买一把改良弩,奈何价格太高。 “一二,我们走吧。”颜雨转头对易欣泽说。 “威力如此之大,又这般实用的改良弩,今天又是第一天发售,我们就这么走了?”易欣泽看着颜雨吃惊地问他。 “嗯?”颜雨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睛瞪得比易欣泽的还大,从喉咙发出一个质问的声音。 “好吧,那我们走?”易欣泽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因为他们确实没那么多闲钱去买改良弩,尽管颜雨也非常想买。 “别人现在有了改良弩了,你现在就是要动手去抢,恐怕都不成了。”颜雨又说。 随后,易欣泽和颜雨离开那个武器铺子。改良弩是很厉害,是很重要,但是对他们来说,解决囊中羞涩更加重要。 “嘿,我什么时候抢过人铺子了?”过了好一会儿,易欣泽才反应过来。 “没错,之前是不想,现在是想都抢不过了,那我们更没有留在这儿的必要了!”颜雨语气极为肯定。 人群中传来身后易欣泽和颜雨的对话,不过没人在意他们的谈话,都在尽力保住自己在这混乱之中的位置,以及寻找向前进的机会。 第三百三十一章 避无可避 将改良弩雪藏了一段时间后,寒宇山庄决定售卖最新款的改良弩,不仅使用方便,而且威力恐怖。即便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使用改良弩也可以在神级修为之人面前保证自己的权益。 高品质永远需要高价格支撑,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故此改良弩定价为八十两一把,箭矢十两一枚。 不只是易欣泽和颜雨,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个价格都偏高。即便如此,想买还不一定能买的到。 假如在需要但偏偏没有改良弩的时候,损失可能会远远大于九十两。 易欣泽和颜雨走在壑幽城的街上,到处都是热闹和繁荣,易欣泽不禁感慨:“变强和搞钱,是人们永远都避无可避的两样东西。” “这可让你给说着了,不论何时,不论何人,假如放弃了这两样东西,那么能一生平凡都是一种奢求。”颜雨也说道。 “是啊,想要追求一生平淡,也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易欣泽道。 “我们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想要买改良弩,但是没有足够的银钱,这该如何是好?”颜雨问易欣泽。 “有问题不要紧,想办法解决才是正途。没有钱,我们可以赚啊!”易欣泽表情严肃、语气坚定。 “怎么赚呢?”颜雨继续追问。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当然要凭借自身的能力,而且还要符合基本道德。”易欣泽说。 “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写修习心法了。不过你也清楚,修习心法的价格和改良弩还是有一些差距的。”顺着易欣泽的思路,颜雨得出了这个结果。 “不止,还有其它的。”易欣泽微笑着淡淡说道,脸上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希望是最危险的东西,与此同时也是最为美好的东西。看到希望后的颜雨很是兴奋,尽管很是渺茫。 “还有什么?”颜雨的积极性完全被易欣泽调动起来了。 “你不是会画画吗?”易欣泽满脸堆笑地看着颜雨慢慢说道。 刚开始,充满希望的颜雨很是开心,也非常期待易欣泽下面的话。但听到易欣泽是想让自己画画然后再拿去卖,颜雨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望。 希望是最美好的东西,也是最危险的。颜雨在这极短时间内云壤之别的表情变化,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我看你像画画!”颜雨一脸严肃地呵斥道。 “颜公子,颜大哥,您这么好的手艺,不用起来那不是暴殄天物吗?!”易欣泽脸上全是阿谀奉承的笑容。 “别给我整这出,听到没有?”颜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用右手食指指着易欣泽的鼻子喝道。 “但可是,除了这个,我们还能怎样尽快买到改良弩呢?”见讨好不成,易欣泽将难题丢给了颜雨。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之前和你说过画画很容易,想要卖出去却是难如登天。”颜雨接着语重心长地对易欣泽说:“钱财不入急门,你越是着急,钱财就越会远离你。”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易欣泽继续追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提高你写修习心法的质量以及速度了,至于卖修习心法这一块,你不用担心,就交给我了,我有经验。”颜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脸上是自信的微笑。 “啥,这万斤重担你就这么甩在我一个人的肩膀上了?你打算袖手旁观?”易欣泽清楚颜雨说的是正路,而且也是目前唯一可以做的,但是听颜雨的意思,颜雨自己不打算写修习心法了,这让易欣泽很是惊讶。 “那什么,一二,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颜雨收起刚才的自信,转而是面无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你到底怎么了?”很少见颜雨这么认真,易欣泽觉得他与往常不同,这次不是什么嬉皮笑脸或者故意逗人开心。 “说起来怪异得很,自从我伤势完全大好之后,修为是有所突破,不过我注意力很难再集中,尤其是在写修习心法的时候。”颜雨淡淡说道。 “啊?就这个?哈哈哈哈……”易欣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 “你严肃点儿,我说的是真的,我写修习心法真的集中不了注意力。”颜雨原本以为易欣泽会鼓励说自己以后会变好什么的,即便不是,也不该是现在的大笑不止吧。 “哈哈,集中不了注意力,哈哈,这也算是个事儿?!”易欣泽不以为意地笑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白想写,却集中不了精神的那种痛苦吗?你知道用往常五六倍的时间去完成之前事情的懊恼吗?”颜雨一脸认真地质问易欣泽,甚至脸上还有不少气愤。 “我都明白,我都知道。不用着急,不用担心,顺其自然,啊。”易欣泽继续笑着说:“你不就是以后写不了修习心法了吗,我写,以后你负责卖就成。” “虽然这是我刚才想要的结果,但你脸上的这个笑容,怎么…怎么这么让我觉得不舒服呢?!”颜雨对易欣泽说。 “这就受不了了?那可不行,你得学会适应。”易欣泽“劝”颜雨。 “几个意思?”颜雨不明白易欣泽在搞什么花样。 “以后我写修习心法养你,那你肯定得看我的脸色了,因为经济大权掌握在我的手中。”易欣泽满脸得意。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你写修习心法养我?我就什么都不做了吗?你写好之后不得我去卖修习心法吗?”颜雨反驳易欣泽。 “卖修习心法这件事,也不是非你不可。”易欣泽说。 “看来,我得加快恢复写修习心法的进程了。”无奈的颜雨自言自语。 “不用那么为难自己,向我示弱你依然很有面子。”易欣泽笑道。 “那只是你自己觉得是这样而已。”说罢,颜雨气呼呼地加快脚步往前走。 “你真的写不了修习心法了?真的是要用之前五六倍的时间?”易欣泽并没有打算放过颜雨,追上他后继续嘲讽他。 “是,我写不了了,写几行字再修改一下,一个时辰都不见得够用,因为总是反反复复重复去看之前写的,你满意了吧?!”颜雨气得脸都红了。 “这点小事也能算是事儿?”易欣泽继续哈哈大笑。 颜雨怒目而视,更加坚定了要赶快克服这一艰难处境的决心。 “和我之前遇到情况一模一样,哈哈。”易欣泽自言自语。 “你刚才说和你之前一样,也就是说,你有应对的方法了?是什么,快告诉我。”刚刚的颜雨还是满脸愤怒,听到易欣泽这么说后,脸上全都是希望与期待。 第三百三十二章 摆脱困境 “就不告诉你,就是要让你着急,嘿,我特喜欢看你干着急的样子。”易欣泽既傲娇又得意。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原本就有些生气的颜雨听到易欣泽这么说,现在更是气得整个人都有点儿轻飘了,但是,易欣泽知道该如何解决自己的问题,所以颜雨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情绪,于是淡淡问他。 颜雨语气和情绪拿捏得很是到位,可易欣泽并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你就这么着急着吧。”易欣泽依然很得意,之后接着说:“遇到这种艰难的困境,甚至你都确定自己不能再写修习心法了。也就是说,你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可你愣是没和我通过气儿。哦,遇到问题就自己憋着,怎地,你想要上天啊?!” 颜雨这才明白,易欣泽原来是揪住这个不放,如此说来,问题就简单了许多。 “易公子,易大哥,您就告诉我吧。”颜雨脸上全都是和易欣泽刚才那种一模一样谄媚的笑容。 “别跟我整这处,听见没?”易欣泽则是像刚才的颜雨,脸上全是严肃,用右手食指指着颜雨的鼻子质问他道。 “易公子,您别动怒,气大伤身,哈哈。”颜雨笑得像一朵喇叭花似的,小心翼翼地轻轻拍了拍易欣泽的胸口。 “哎呀,都走这么久了,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口渴呢?!”易欣泽觉得很是舒服,之后自顾自说道。 颜雨当然明白,易欣泽可不是自言自语,这话是而且只是讲给颜雨自己听的。 “您口渴了啊?那都不算事儿我跟您讲!您这边请,这边有一茶楼,我们在这儿歇歇脚。”颜雨一边笑着,一边弯腰伸手做出请的姿势,生怕易欣泽不认识路走错了地方。 颜雨如此“贴心”,易欣泽非常喜欢,当然,颜雨也非常清楚易欣泽乐意这个。 “小二,小二,你干什么呢?没看到我们公子过来了吗?还不赶快招待着?!”易欣泽在颜雨的指引下刚踏进茶楼,颜雨就高声呼喊,丝毫没看到已经向他们疾步走来的小二哥。 一行做得久了,哪些人是客户,哪些人没事儿找事儿,一两句话就能分辨出来,甚至看一眼就知道这人是不是客户,以及是不是比较难以招待的客户。 “二位公子,快快里边请,里边儿宽敞。”听到颜雨这么说,小二哥不敢怠慢,自然要好生招待。 小二哥把易欣泽和颜雨引到一茶桌前,在他们要坐下前使劲儿擦了擦椅子。 小二哥把毛巾放在肩膀上,然后陪上笑脸问:“二位公子,您想喝些什么呢?” 在外人面前,易欣泽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昂,而是习惯性地观察了一圈茶楼。 “先来一壶……” 颜雨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这种情况应该询问易欣泽的意见。 “来一壶什么茶还得我们公子决定,公子,您想喝点儿什么呢?”颜雨面带微笑,微微低头询问易欣泽的意见。 颜雨和茶楼的小二哥几乎没有差别,旁人很难分辨出来。假如非要找不同,那就是颜雨肩膀上没有毛巾。 “随便,你决定就行。”易欣泽淡淡说道。 像往常一样,吃什么饭,喝什么茶,易欣泽懒得动那脑筋,颜雨要什么他就跟着点什么。 “来一壶绿茶,给我们公子解解渴。”随后,颜雨对小二哥说道。 “得嘞,您二位请稍等,绿茶马上就上来。”应声后,小二哥赶忙去准备茶水。 去后厨的时候,小二哥不禁心中嘀咕:“这就怪了,刚开始看着像两个刺头,但现在又不像没事儿找事儿的顾客,倒像两个唱戏的,还真是奇怪!”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晚上,易欣泽和颜雨在一家客栈内准备写修习心法。 “来试试,就按照下午我告诉你的方法,你试试有没有效果。”易欣泽对颜雨说。 更准确地说,易欣泽是在请颜雨尝试,因为假如颜雨不写修习心法,只靠他一个人写,怕是要写到二一二一年才能够买得起改良弩。 颜雨像下午的易欣泽一样趾高气昂,他没有理会易欣泽。 “颜公子,您请试试吧。”易欣泽谄媚的程度与下午的颜雨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像易欣泽折腾颜雨一样,颜雨也使唤了易欣泽一通,像什么准备饭后水果,清洗毛笔,磨墨什么的都让易欣泽体验了一遍。 “颜公子,要不然您就试试刚下午教给…哦不,是建议您的方法?”易欣泽满脸微笑。 颜雨眼睛微眯,伸出右手轻轻挥了挥。 “是。”易欣泽应声后,下去写自己的修习心法了。 随后,颜雨开始出声念自己写的修习心法,并修改不通顺,或者需要添加删减的地方。 将自己写的那些需要修改的东西读出来,这就是易欣泽教给颜雨调节注意力的方法。 易欣泽也没觉得吵,毕竟现在的颜雨正在尝试着集中注意力,他是得忍一忍了。 “哈哈,一二,别说啊,你这招儿还真灵!”颜雨找到了集中注意力的方法,而且效果非常明显。 “那是,我总结出来的方法,不好用我都不带讲出来的。”易欣泽说道。 之后,渐渐进入状态的颜雨就不再读出声来。 “怎么不读了,怕我听到抄袭啊?”易欣泽玩笑道。 “那倒不是,如果你想抄袭,你甚至可以看着我写的去抄,只是我觉得现在已经有了状态,不用再读出声了。”颜雨很是开心。 有的人问问题,需要别人把前因后果,以及解决过程全都讲明白、讲透彻,但颜雨不同,他遇到问题,只需要一个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向,至于解决问题的过程,他自己可以琢磨出来。 或许,这是因为颜雨习惯了独立,即便是思想也要独立。 写修习心法需要先思考,然后动笔去写,之后改掉错误或者不通顺的地方,最后整理成心法。 颜雨遇到的问题是无法进入状态,修改之前写的都需要平常五六倍的时间,更不用说写新的了。 易欣泽教给颜雨的方法就是将之前在心中默念的东西读出来,这样慢慢就集中了注意力。 之前进入不了状态的颜雨有多么痛苦,现在奋笔疾书的他就有多么享受这个写修习心法的过程。 有时就是如此,在你这儿一个不论如何都解决不了的难题,朋友的一句话,就能让你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摆脱困境。 第三百三十三章 人云亦云 易欣泽和颜雨写修习心法写到深夜,易欣泽都快熬不住了,他撑着万斤之重的眼皮多次竭尽全力地劝说,颜雨这才放下笔去歇息。 奇怪的是,第二天颜雨精神状态特别好,和一脸倦意的易欣泽截然相反。 “我让你从毫无状态,到现在不将笔抢过来你都能把纸写得着了火,我不管,你请我吃早餐。”易欣泽对颜雨说。 “你这是什么话?”颜雨一脸埋怨易欣泽的模样继续说:“你告不告诉我方法,我都得请你吃早餐不是?” 说罢,颜雨笑得很是开心。 易欣泽却没有一点儿蹭到早餐后开心的样子,他说:“你可拉到吧,我不告诉你,你还不软磨硬泡地把我给烦生气了?!” “哈哈,快走吧,你刚才那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颜雨笑道,没有否认易欣泽说的话。 现在的易欣泽和颜雨在壑幽城城西,他们要去城北的一家兵器铺子,名字叫一兵器铺。 颜雨左右看了看,又回头瞄了眼身后,接着把易欣泽拉到一处没人经过的地方,他们俩紧挨着墙,颜雨一副即将要有大事发生的模样。 “一二,你有没有感觉壑幽族的人,有点和喻隐之境其他地方的人不同?”颜雨压低声音问易欣泽,好像说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啊?”易欣泽一脸疑惑地问颜雨。 “你真没发现?”颜雨很是不可思议。 “少卖关子,你快点说。”易欣泽有点儿不耐烦地催促颜雨。 “或许你是第一次来壑幽族,不太了解。”颜雨又看了看前后和左边,再次确定没人才对易欣泽继续说:“壑幽族是喻隐之境最为独特的势力,用怪异形容它一点不为过。我们脚下是一个岛屿,名字叫壑幽岛,整个壑幽岛以及旁边的诸多小岛都是壑幽族的,也就是说,在这儿你看到的所有人,都是壑幽族成员,包括那些没有修为的,做生意的,搞农业生产的全都是。” “这点确实和其它势力不同,其它势力成员都是有修为的人。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易欣泽不解。 “壑幽族的修习方式和其它势力不同,像你我都是提升自身修为,壑幽族人却是召唤一只飞禽猛兽进行双修。”颜雨给易欣泽解释。 “之前倒是听说过。”易欣泽回道。 “而且,壑幽族人可以赋予物品额外的功能,是重新赋予物品拥有它原本不该拥有的功能。”颜雨越说越激动。 “我知道,比如最常见的乾坤袋,我们每个人都在用。”易欣泽脸上的表情很是随意。 “最重要的一点,壑幽族强大时,曾攻打清渊派和护玉阁,而且喻隐之境险些被它拿下,这是最令人恐怖的。”现在想想,颜雨依然有些许后怕。 “这个也没什么恐怖的,你不悱族强大了,也会去攻打其它势力,这个再正常不过了。”易欣泽并没有当回事。 “你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假如不是之前就认识你,我一定会觉得你是壑幽族人。”颜雨很是吃惊地看着有点儿陌生的易欣泽。 “你和我都属于喻隐之境的北方人,我们都习惯吃面食,来到南方才发现他们更喜欢吃米或者粉什么的,他们有没有因为我们吃的和他们不同而排斥我们呢?”易欣泽非常认真地问颜雨。 “你说的这些和我刚才要表达的有什么关系?!”颜雨很是不解。 “你就说有没有因为我们吃的不一样而排斥我们吧。”易欣泽继续强调需要颜雨回答。 “没有。”颜雨不耐烦地答道。 “回答正确!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因为他们和我们修习方式不同,而用有色眼光看待他们呢?”易欣泽反问道。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颜雨理所当然地认为易欣泽在乱讲。 “这两者怎么就没有关系?!”易欣泽接着说:“我们常说透过表象看本质,那么你思考一下,这两者从本质上讲难道不一样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颜雨依然非常惊讶。 “我们都知道,狼是奸诈的,狐狸是狡猾的,老虎是凶恶的。在我们开始认识这个世界时,都被灌输了这样的思想。我想,其目的是为了让我们和野生动物保持距离,这样我们才可以安全。不过,这也导致了人们对这些野生动物的憎恨,至少我之前是这样的。” 易欣泽继续说:“之后,你知道我看了多少有关野生动物的记录片,才领悟到其实野生动物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吗?我们都是为了生存,我们都一样!再之后,我看待问题总是站在第三方角度,尽量保持理性去看待周围的事物。” 易欣泽又说:“现在你再想想,你的那些对壑幽族所谓的偏见,不就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吗?刚开始你不具备思考能力,这不怪你,但是现在你为什么还不肯冷静理性地去看待事物呢?” “可是,你说的这些和北方人吃面,南方人吃米,以及和壑幽族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尽管颜雨理解了易欣泽的意思,但他还是习惯性地“保持”自己的观点,虽然他的“狡辩”很是无力。 “和你讲这些对野生动物的看法,以及北方人和南方人的饮食习惯不同,这只是一个例子,目的是让你举一反三,用这种道理去类推其它事物。你对壑幽族的看法,也是你以后看待其它事物的例子,你明白吗?”易欣泽给颜雨解释。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想说,你理性得有点恐怖。”颜雨看了看易欣泽说。 “不是我理性得恐怖,而是你习惯了随波逐流,习惯了人云亦云,所以你见不得和你不同的人,即便是思维不同的人也不行。”易欣泽再次透过表象发现了本质。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这就是你之前说的不破不立。”颜雨当然明白打破之前的认知,才能提升自己的高度,只是一时半会儿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你能说出不破不立,说明刚才的话你听进去了,而且你也独自思考了!”易欣泽拍了拍颜雨的肩膀,很欣慰地对他说。 “人的认知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当然,并不是说认知和年龄有必要的关联,不过大多数情况都会和年龄有关。之前我只是从书上读到过这句话,现在才明白其中的含义。”颜雨说。 “你说得一点儿都对,而且你也不用担心,认知一旦提升了,就不会再降下去,以后你看待事务都会从理性的角度出发。”易欣泽对颜雨说。 第三百三十四章 避虚就实 “你刚才说的纪录片,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颜雨问易欣泽。 “记录片…哦…纪录篇吗,就是记录事物一篇一篇的文章或者图画,这就是记录篇,哈哈。”易欣泽给颜雨随便解释过之后,轻轻推了推他的后背,示意他们应该离开这里去城北了。 “还有,为什么会有人抛出这些不同,从而引导人们的偏见呢?”颜雨不禁发问。 颜雨当真既通透又机敏,很快就想到问题的根源所在。 “明知故问。”易欣泽白了一眼颜雨,之后自己加快脚步。 “一二,你什么意思啊?”颜雨追上去询问他。 易欣泽和颜雨都知道那些人抛出那些不同,仅仅只是站在自身的利益出发,不过他们都没有明说。 易欣泽没理会颜雨,而是继续快步向前走着。搞懂易欣泽的那番话之后,颜雨再看壑幽族人,似乎也不像之前感觉的那般怪异,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一二,你这是要去哪儿?”颜雨清楚易欣泽已经不会再理会自己的懂装不懂了,于是换了个问题。 “这里是壑幽族啊,你知道吗,黯月剑原本就是壑幽族的?”易欣泽一脸你不会不知道这个吧的表情。 “当然,之前黯月剑是析幽王的兵器,后来被我父亲夺了过来,再后来黯月剑就断成了两截。”颜雨说。 “那么析幽王的黯月剑又是从哪得来的呢?”易欣泽又问颜雨。 “好像没有关于析幽王从别人手里夺来黯月剑的传闻。”颜雨自言自语。 “答对了,黯月剑是壑幽族某个人打造的。”易欣泽说。 “可是,都这么久了,打造黯月剑的人怕是早已成仙成圣。”颜雨道。 “那是自然,不过,手艺是需要传承的,所以我昨天打听到,那位打造黯月剑的高人是有传人的,现在他是壑幽族有名的兵器巨匠,就在城北的一兵器铺。”易欣泽对颜雨说。 “你进步了啊,会提前做准备了。”颜雨夸奖易欣泽。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也是到了壑幽族才想起这些来的。我一打听,还真打听到那家兵器铺,这你敢信?”易欣泽满脸兴奋。 “虽然但是,这家兵器铺的名字叫’一’,你确定你没记错?”颜雨非常疑惑。 “当然,这么有深度的名字,我怎么会记错?!”易欣泽肯定道。 “愿听教诲。”颜雨有模有样地一抱拳做请教样。 “哈哈,这我就要说说你了,有什么话你直接问就是,没必要搞这些虚礼,哈哈。”易欣泽笑得有些许得意,紧接着又说:“这只是我的看法,仅代表个人观点。’一’是最强最大的数字,其彩头固然不用多言,大家都懂。” 易欣泽又说:“同时,’一’也是最小的数字,代表着淡然低调,这可是一种极其难能可贵的品质。另外,你把你的剑拔出来看看,难道不觉得和’一’字有点像吗?” “别说,还真挺像。”颜雨回道。 “所以说,那家兵器铺的名字非常独特,我不能,也绝对不会记错。”易欣泽说得有理有据。 易欣泽和颜雨一边说,一边向城北走着。他们也不怕走错路,因为现在离城北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他们闭着眼睛走,只要是向北,就不大可能会走错。 不过等到了城北,易欣泽和颜雨就需要打听一兵器铺的具体位置了,他们两个对壑幽族都非常陌生,一下子就找到一兵器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壑幽城车水马龙,街道两旁是各种各样的店铺或者摊位,以及正在挑选自己中意商品的人。像易欣泽和颜雨这样赶路的人也不在少数。 一言以蔽之,壑幽城的繁荣和鸾州城的一模一样。不过,前者的包容性要比后者强。 易欣泽和颜雨走在鸾州城的街道时,常常会有异样的目光投来,在壑幽城就完全没有这种情况。 易欣泽和颜雨走走停停,终于在傍晚时到达城北。他们一边行走,一边欣赏壑幽城的风景,还会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倒也不算多么疲惫不堪。 之后,易欣泽和颜雨一边问一兵器铺的位置,一边摸索着找去。 “哎呦,一二,看到了吗?我们可算到了,要不然,我腿可就要断了。”颜雨眼睛非常好使,大老远就看到一兵器铺的店铺招牌,这也是颜雨一直期待的。 “您可得了吧,单单今天一天您的腿断几十次了!”易欣泽继续说:“我说,我们每走一段路,你就大呼小叫地要休息,怎么还喊累呢?!” “你这话说得,搞得好像只有我休息了一样!”颜雨又在胡搅蛮缠,回答得驴唇不对马嘴。 “你说得对,但是假如在休息时不等你,我一个人先走你也不乐意啊。”易欣泽道。 “我算是看透你了,其实你心里也想休息,但你不说,非要用我的嘴讲出来,之后你还大言不惭地怪我休息次数多。”颜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怨你休息次数多了?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易欣泽满脸震惊。 “你就别狡辩了。下次赶路时,我们一刻不停地走,不到目的地饭都不准吃,我看你累不累?!”颜雨白了一眼易欣泽,之后又说:“还有,孰湖也不骑。” “那我倒是很期待,到时候你可别忘了今晚的话。”易欣泽一脸我不信你会这样的表情。 一边拌着嘴,易欣泽和颜雨到了一兵器谱。 “真是难以置信,一兵器铺存在这么久,名声这么大,它却和普通的店铺大小差不了多少!”颜雨感叹道。 “一兵器铺这是避虚就实,只要设备一应俱全,空间足以正常使用,何必搞那么大的店铺添装门面?!毕竟,这招牌就是它的门面。”易欣泽说。 “一二,你懂得还挺多!等一切安定之后,我们一块开个铺子,你觉得如何?”颜雨想到一个商机。 “你和我?还是算了吧。”易欣泽笑了笑说。 “怎么,你是小看了自己,还是觉得我不成?”颜雨问易欣泽。 “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从最高的山顶到最深的海底,而是知道和做到。我们只是了解一些皮毛而已,假如真要动手去做,恐怕还差很远呢。”易欣泽给颜雨解释。 “你说得是没错,不过所有事情的开端不都是想把事情做好吗,我们可以一边摸索着,一边做。”颜雨依然信心十足。 “这倒是实话。到时候再说吧,假如那时你的心境还是像现在这样,还是想开一家店铺,我这边没问题。”易欣泽想了想说。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一兵器铺 易欣泽和颜雨站在铺子里聊了许久,都没见到哪怕一个人。 “虽然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来这么久了,都没人招呼我们一下。”易欣泽有一点点惊讶。 “这个时间点,我觉得店铺的人应该在吃晚饭,毕竟现在是人最少的时候。你以为别人都像我们一样,只要肚子一饿就找地方吃饭啊?!”颜雨对易欣泽说。 “也是,他们虽然是打铁的,但不是铁打的,他们总要吃饭的。”易欣泽点点头说道。 “这么一说,我又有点饿了。”颜雨捂着肚子说。 “不至于吧,我们天刚擦黑时才吃的晚饭,真有这么快吗?!”易欣泽有点小吃惊。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先办正事。”之后,颜雨提高声音喊:“你好,请问有没有人?” “来了。”店后面传来一个回应的声音。 接着,一个六十出头的成年汉子小跑着赶来,用易欣泽那儿的年龄计算规则,那是一个三十岁的精壮汉子。 “不好意思,后院有点事,怠慢了两位,请问有什么事情吗?”那汉子微笑着问道。 易欣泽和颜雨一看那汉子,就确定刚才颜雨说得是正确的,从那汉子的嘴唇就可以看得出来。 没吃东西、喝过水以及吃过饭之后的嘴唇有非常明显的区别,那汉子嘴唇上的油擦过之后依然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正在吃饭。 “小二哥,你刚才是在吃饭吧,你先吃,我们只是过来打听点事而已,不着急的。”易欣泽微笑着说。 “不妨事,侠士请讲便是。”那汉子婉拒了易欣泽,笑着请他说出自己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准则,有人无故被叫醒后会有起床气;有人吃饭时什么事都不处理。这是可以理解的人之常情。 那汉子能放下筷子,首先处理店铺的事情,易欣泽就清楚了一兵器铺能做到今天这种地步的原因。 “如此就叨扰了。”易欣泽微笑着致歉。 “侠士请讲。”那汉子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专程拜访,走了一路问了一路,才找到这里,我们想了解一下有关黯月断剑的事情。”易欣泽直接了当地问出自己的问题。 “黯月剑是祖师亲手打造的一把兵器,就在这后院打造的。现而今黯月剑一断为二,据传,剑柄部分在不悱族族长颜彦手里,剑尖部分在喻隐之境掀起了不小的风波。”那汉子说。 “确实,剑尖部分的黯月断剑能量巨大,不论是被黯月断剑改变得天翻地覆的人,还是想用黯月断剑拥有天翻地覆改变的人,都在找它。”易欣泽淡淡说道,不禁想起了自己来到喻隐之境后的事情。 “黯月断剑已经被重铸,现在……” “什么?!黯月断剑已经被重铸?!”易欣泽和颜雨异口同声,再次重复了一遍那汉子说过的话。 “是啊,现在已经成为一柄新剑。”那汉子对易欣泽和颜雨的震惊有点震惊。 “谁拿来重铸的,什么时候来的?”易欣泽和颜雨再次默契度非常高地一同询问。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拿来重铸之人特意嘱咐,具体信息不能透露。当然,即便他不特意嘱咐,我们也不会将客人的信息泄露出去,这是我们店的规矩。”那汉子说。 “大哥,您就通融一下吧。您悄摸告诉我俩,我俩保证不外传,甚至可以发誓立字据,怎么样都行。”颜雨抱拳请求道。 “大哥,我们坐了半天的船才到壑幽族,第二天又从早上走到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您就把有关黯月断剑的信息告诉我们吧。”尽管易欣泽知道他人的规矩很难动摇,但自己和颜雨实在是太需要知道黯月断剑的消息了。 “两位侠士能找到我们店,我知道非常不容易,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也请两位理解。”那汉子一抱拳,向易欣泽和颜雨致歉,接着他又说:“既然两位如此辛苦地赶来……” “你姑且就把黯月断剑的消息告诉我们?”易欣泽和颜雨再次不约而同地抢先说道,他们脸上写满了希望与兴奋,还有几分对那汉子的感激。 “哦,呵呵,两位侠士多想了,既然两位如此辛苦地赶来,那就请一块吃个晚饭吧。”那汉子尴尬地笑了笑,之后说道。 易欣泽和颜雨一听原来只是吃饭,顿时脸上满是失落,就像刚打满了气,随即又把气全都放完的气球一般。 “两位侠士不必担心,我们总在这个时间点吃晚饭,因为这时的客人比较少,今天算是个特殊情况。所以,饭菜都是刚做出来的,还热乎着呢。”那汉子笑了笑,非常热情。 “不用了。”易欣泽微微一笑,拒绝了那汉子真挚的邀请。 就连刚才喊饿的颜雨也对吃饭没了兴趣,可见他和易欣泽心里有多么失落。 不过现实就是如此,兵器铺的规矩就是规矩,不可能因为他们两个是大老远赶来的就有所改变。 绝望就是刚给人希望,紧接着又把希望夺走,易欣泽和颜雨呆呆楞在原地。 这时,一位百岁有余、气势十足的干练之人走进一兵器铺。一看就知道他绝非常人,易欣泽和颜雨都见过类似的人。 那人身后跟着几个精壮汉子,都是五六十岁的小伙子。假如那人非常得不够明显,那么从跟着他的那几个精壮汉子身上也能看得出来,他来头不小。 “析幽王,您怎么这个时间点过来了呢,敢问是有什么事吗?”那汉子赶忙微笑着向前迎了好几步。 那汉子向外看了看天,心中不禁暗想:“天都黑了,是这个时间点没错啊,可是今天怎么这么多客人?!” “宋大店主,哈哈,我过来看看一兵器铺生意如何。”析幽王笑着抱拳回道,很是随和的样子。 易欣泽和颜雨这才知道,刚刚进来的那人是壑幽族族长析幽王秦睿,如此说来,气场如此之大也就不奇怪了。 刚才招待他们的那个汉子正是一兵器铺的店主,黯月剑铸造者唯一的传人。 易欣泽和颜雨一时有点震惊,留在一兵器铺多看了几眼。 “这可抬举小人了,在析幽王面前,怎敢承受如此称呼。”宋店主客气道。 “是你太谦虚了。”析幽王笑着说。 析幽王和宋店主有说有笑,可见他们很是熟络。 “析幽王黑夜来访,想必不是为了和在下寒暄几句吧?”宋店主直接了当地说,或许是他肚子还空着的原因。 第三百三十六章 特定条件 “大家都清楚,黯月剑是一兵器铺祖师所铸,我这次来是想询问一下有关黯月剑的最新情况。”析幽王抱拳笑道。 “黯月断剑已经重铸,是由……”宋店主发现易欣泽和颜雨还没有离开,于是又说:“我们换个地方讲话,您后院请。” “好,哈哈。”析幽王微微一笑回应说,之后又对他身后的人淡淡吩咐道:“你们留在这里。” “是!”那几个精壮汉子一齐抱拳行礼,应声答道。 在易欣泽的内心之中,人人平等,而且他也是这么做的。 “原来您就是一兵器铺的店主,刚才略有失敬。”易欣泽继续微笑着说:“既然您刚才以店铺规矩为由,拒绝了向我们透露黯月断剑的消息,那么,您现在对这位先生讲有关黯月断剑的信息,是否违背店铺规矩呢?” 从表面看起来,易欣泽面带微笑,其实字字诛心。 “当然不是!这位是析幽王,是壑幽族族长,我这是在向他汇报,不算违背店铺规矩。”宋店主理所当然地回答易欣泽。 易欣泽和颜雨都被这句话憋出了内伤。 “如此说来,那我们也能一块听听了。”颜雨微笑着抱拳说道。 “当然不行!你们不是壑幽族人,不得旁听。”宋店主“有理有据”地答道。 “嗯?!”那几个精壮汉子什么都没说,只是稍微挺直腰,喉咙发出了质问之声。 易欣泽和颜雨不好再说什么,因为假如再讲下去,怕是避免不了要吃眼前大亏。 宋店主微笑着引析幽王到后院说话,易欣泽和颜雨失望地踏出一兵器铺的门。 现在的易欣泽和颜雨更加绝望,心中更不是滋味。 离开一兵器铺后,易欣泽和颜雨走在壑幽城城北的街道上,他们谁都没有讲话,就那样默默走着。此时此刻,易欣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颜雨也忘记了刚才说过的肚子有点饿。 刚开始宋店主极力以自己尊重规矩、遵守规则自居,析幽王过来之后转而是另一种态度,这让在现场看到如此之大转换的易欣泽和颜雨,极为难以接受。 宋店主是壑幽族成员,他对壑幽族族长析幽王不应该有所隐瞒。换而言之,宋店主给规矩设置了特定条件。 有条件的规矩,还能叫规矩吗?至少,易欣泽和颜雨觉得答案是否定的。 这,就是易欣泽和颜雨闷闷不乐的原因。 当然了,宋店主也不可能拒绝析幽王,即便他脑子里动过这个念头,但他很快就将这个念头甩出十万八千里远。 这里是壑幽族势力范围,析幽王可以一句话让一兵器铺生意兴旺,析幽王也能够一个暗示,使一兵器铺门可罗雀。 说到底,易欣泽和颜雨受打击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自身实力不足。易欣泽和颜雨都极为通透,思考到这一层是再简单不过了。 经历过需要实力但实力不足之后,对实力的追求才会有超乎寻常的执着。这并不是易欣泽和颜雨第一次需要实力但实力不足。只是再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依然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不知不觉间,现在已是深夜,街道上行人越来越少,相应的,街两边店铺里或者摊位旁的顾客也越来越少,除了一家店之外。 这家店挂的招牌是息阁,整个六层楼全是息阁的,而且生意很是红火,似乎深夜对它并不构成什么影响。 直白点儿说,息阁是一个交换信息的地方,只要你手中有信息,就可以到息阁寻找买家,或者想买消息也行。 消息的定价和最终成交价格完全由交易双方商定,息阁并不干涉,更不会收取交易提成。在这里,息阁只有两种东西收费,一是进场费,每人十两,第二个就是这里的茶水点心。 息阁的模式非常简单,简单到人人都可以是售卖者,同时也可以是消费者。 易欣泽和颜雨发现息阁生意好得有点过分,甚至深夜了还有很多人排队进去。 “息阁是做什么的?”易欣泽问颜雨。 作为一个喻隐之境人,尽管可能没去过息阁,但绝对不可能没听说过。易欣泽问出这样的问题,颜雨并没有吃惊,因为他知道易欣泽忘记了之前很多事情。 故此,易欣泽忘记息阁,颜雨一点都不觉得奇怪。随后,颜雨给易欣泽详细介绍了息阁。 “息阁还真是个打探…哦不,购买信息的好地方啊!”易欣泽表情夸张地感叹道。 “你不会是想从这个地方购买有关黯月断剑的信息吧?”看到易欣泽充满希望的表情,颜雨推测道,他的表情有点惊讶,又有点不可思议,直白点儿讲,颜雨并不觉得那是什么好主意。 “真是知弟莫……”话说到一半,易欣泽觉得不大对劲,于是改口道:“真是知兄莫若……” 易欣泽后面的话还没讲完,就被颜雨抢先打断。颜雨说:“知弟莫什么?知弟莫什么?说出来!” “别淘,知兄莫若弟,刚才是我嘴瓢了。”易欣泽自己也忍不住乐了。 “什么嘴瓢了,那分明是你心里话!”颜雨语气十分肯定地说道。 “话说回来了,你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易欣泽也知道刚才颜雨的意思是不大同意自己的观点。 “当然了!首先,你刚才没仔细听吗,进场费十两,进场费的意思是说,你进去不管买不买得到,或者卖不卖得出,十两都是必须交的。另外,你觉得咱们需要的消息能卖到什么价呢?”颜雨给易欣泽分析。 “前有改良弩,后有息阁的信息费,看来,解决钱的问题对我们来说是迫在眉睫了。”易欣泽若有所思地说。 “所以,今天还是算了吧。”颜雨劝易欣泽。 “那怎么行?!在解决钱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需要进息阁看看有没有人出售有关黯月断剑的消息,以及是什么价格。”说着,易欣泽带着颜雨往息阁正门走去。 “你啊,说你什么好啊!”颜雨对易欣泽有些无语。 “对了,这里的消息不会有假的吧?”易欣泽回头问颜雨。 “可以是假的,不过卖消息者最好祈祷买消息之人没有向我们举报。”门口迎接客人的汉子抱拳行礼后,回答易欣泽刚才提出的问题。 “怎么说?”易欣泽看向正前方迎接客人的汉子。 “否则,我们就不仅仅只是迎宾。其实,迎宾特无聊,奈何一直都没有我们的用武之地。”汉子继续对易欣泽说。 “如此便好。”易欣泽懂了汉子的弦外之音。 第三百三十七章 心智不全 “两位侠士第一次来息阁吧?”汉子微笑着询问。 “没错。” “第一次来。” 易欣泽和颜雨回答说。 “您二位这边请,我先带两位去登记下。”汉子很有礼貌地微笑着把易欣泽和颜雨引到登记处。 进了息阁,易欣泽和颜雨需要花费的数目是二十两,至于再多,那就不好说了。 付过进场费之后,颜雨觉得有点肉疼:“就这,花了二十两却什么也没买到?!” “别心疼那二十两,我们现在不是进来了吗?”易欣泽安慰颜雨道。 “你可快得了吧,进来后花得更多!”颜雨简直不敢想象以后的花费。 “你这想法就不对了,我们还可以卖信息,你可别忘记了。”易欣泽提醒颜雨。 “你?和我?我们俩能有什么信息值得卖的?”颜雨表示怀疑。 “就因为我们不知道卖什么,该怎么卖,所以才要进来看看别人都在卖什么。”易欣泽说。 “得,你这是又饶回来了,而且给进来又找了个更加充分的理由。”颜雨提纲挈领地总结道。 “来都来了,安心了。”易欣泽笑了笑说。 易欣泽和颜雨原本想假装无意间听到有关黯月断剑的信息,但在息阁转了一圈后发现,大家交换信息时基本都是写在由息阁提供的纸条上,看过之后或销毁,或藏在怀中。 总而言之一句话,易欣泽和颜雨能听到的,是所有人听到都无所谓的内容,一圈下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得到。 “一二,在这儿恐怕打听不到黯月断剑的消息了,这下血亏二十两。”颜雨对易欣泽说,他越想越觉得可惜。 “交了进场费才能进来,进来了才有可能打听到黯月断剑的消息。假如不交进场费,就连得到黯月断剑消息的可能性都没有。你不能因为其中一个可能性就否定了之前的全部。”易欣泽对颜雨说。 “你这是……” 颜雨话说到一半,被一个陌生人抢先打断:“见解独特,讲得太好了!” 一个人面带微笑地对易欣泽说,易欣泽和颜雨都有点吃惊,因为他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在壑幽族有相熟之人。 易欣泽和颜雨都没在脸上表现出惊讶,因为那样太过于失礼。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颜雨一抱拳,算是打过招呼了。 “有关黯月剑和黯月断剑的信息我这儿都有,你们可感兴趣?”那人问易欣泽和颜雨。 易欣泽和颜雨像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颜雨问:“不知您打算多少钱出呢?” “哈哈,用不着。”那人随意一笑之后回答。 “如此,便多谢先生了。”易欣泽和颜雨一同向那人致谢。 “黯月剑是壑幽族一位铸剑大师所铸,几经转手到了壑幽族族长的手里,之后就一直在历任壑幽族族长手中。” 那人接着说:“黯月剑威力甚是恐怖,当年在天垠湖,析幽王不防之下被黯月剑反伤,着实可惜。假如他的召唤兽在场,或许可以避免。那样的话,我壑幽族就不会是眼前的壑幽族咯。” 听那人的意思,他倒是希望整个喻隐之境都是壑幽族的势力范围,易欣泽倒没什么,颜雨可就绷不住了,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即便假装都假装不出任何表情。 “那么关于黯月断剑的去向,您这里都有什么消息呢?”易欣泽问那人。 “黯月断剑已经被人找到,而且已然被重新铸造,这是族人都知道的事情。至于其它的,宋店主就不肯再多透露半个字了。”那人回答道。 “还真是巧了,今天我们去一兵器铺时,析幽王也在打探黯月断剑的下落,而且宋店主毫不避讳地同他讲了。”颜雨淡淡说道。 颜雨原本很尊重眼前这个人,毕竟是陌生人,冷着脸倒显得自己心智不全。不过那人出口就是要攻下喻隐之境其它势力,颜雨当然不能接受,于是淡然用话顶了回去。 “哦,是吗,哈哈。”那人笑了笑说:“这倒不奇怪,不过很是可惜啊!” “怎么说?”易欣泽不解。 “我也不能向析幽王询问关于黯月断剑的下落啊,他也不会理会我的。”那人一脸可惜的模样。 “原来如此。”易欣泽回道。 之后,那人依旧面带微笑地慢慢离开了息阁。 易欣泽和颜雨则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他刚才说的消息,他们已经全知道了。也就是说,他们相当于单纯和一个路人闲聊了几句。 “哎呦,一看您这脸色,就知道陆老板您今晚又赚着了,哈哈。”息阁门口的迎宾抱拳向刚才和易欣泽、颜雨闲聊的人打招呼。 “哪儿啊,忙活半天,半个子儿没进。”陆老板回答说,不过他脸上灿烂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做生意的人,假如说自己没亏,那就是赚了,而且赚得不少。假如说赚了个金山或银山,不用想,他绝对亏得吃饭都不香了。 陆老板依旧面带微笑地走着,见到谁都聊上几句,不管认不认识的人都是如此。他那轻松的步伐也说明他今晚又有新的成交。 “陆老板真是低调谦逊,这么多年了,我每次问他,他的回答都是没亏钱都是万幸,或者没捞着什么钱,不过你看人家,住的房子越来越大,请的佣人越来越多。”那迎宾对另一个迎宾说。 “陆老板真是有二三十把刷子,不然也不能白手起家,有那么大份家业。说出来都没人信,之前他穷得除了嘴巴不响之外,哪哪儿都响。”另一个迎宾也感叹道。 息阁内,没人去买或者卖有关黯月断剑的信息,因为可以知道的大家都知道,不能知道的没一个人有办法,所以易欣泽和颜雨进去半天没一点收获。 “如此下去可不行,有关黯月断剑的消息那是一点儿没有啊!”颜雨说道。 “没错,不能再这样了!”易欣泽和颜雨想得一样。 “要不然就像你说的,我们琢磨琢磨卖点什么?”颜雨提了个靠谱的建议。 “想法不错,不过实施起来有点儿难度。”易欣泽也想靠卖信息搞个几千几万两,不过他也不知道卖什么好。 “什么东西是你我知道,但别人不知道,而且还对别人有利的呢?!”易欣泽自言自语。 “唉,我经历过突破仙级修为……”紧接着,颜雨就不再兴奋,因为喻隐之境有这种经历的人一抓一大把。 “你知道草木灰吗?”易欣泽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 “没听说过。”颜雨摇了摇头。 第三百三十八章 识货之人 “你去过的地方多,见识广泛,你见过别人种田时,有没有把之前农作物的杆子叶子什么的放在地里烧?”易欣泽又问颜雨。 “那怎么可能?!那些茎杆枝叶用来烧火做饭,效果可是非常好的。”颜雨答道。 “大家这个习惯真是个好习惯!”随后,易欣泽拉着颜雨到一个角落里。 “草木灰就是茎杆枝叶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对提高农作物产量有非常大的帮助。我们就卖这个信息,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有点儿默契,多点儿配合。”易欣泽对颜雨说。 “真的假的,那些灰烬还能有这个功效?”颜雨不太相信。 “当然了,到时候你就发挥你夸大其词的特长,只要能把这个信息卖出去,小赚一笔还是可以的。”易欣泽有点兴奋。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颜雨问易欣泽。 “一本古书上记载的。”易欣泽随口回答道。 “看来是真的,读书是个好习惯!”接着,颜雨又问:“你打算卖多少?” “两百两?”易欣泽心里没底。 “什么?”颜雨脸上的震惊是从来都没出现过的震惊。 “那就两千两?”易欣泽又征求颜雨的意见。 “这怎么能行?!就这么个信息,你要卖两千两?你也忒狠了点儿吧?!”颜雨很是不可思议。 “你想想,这个信息可以促成什么样的结果,它可以提高产量,所有粮食作物甚至所有植物都可以,那得多有用啊!”易欣泽给颜雨解释。 “这么一说,要不咱们再加点儿?”颜雨建议。 “就两千两吧,再多恐怕不好卖。”易欣泽说。 “假如真卖出去了,那不就是白白捡了两千两吗?!哈哈。”颜雨越想越兴奋。 “什么叫真卖出去了,我们肯定能卖出去。而且,那也不叫白捡,我没有动脑子思考这件事情吗?一会儿你不得卖力把这信息卖出去吗?这些都是成本。”易欣泽纠正颜雨。 “一二,我果然没看错,你是做生意的料!”颜雨给易欣泽竖了个大拇指。 易欣泽和颜雨从小二那儿了解到,想在息阁卖信息,免费领一张纸条和一个牌子即可,纸条上写自己要卖的信息,牌子上写相关卖点,然后等人过来交易就行。 易欣泽用毛笔在纸条上写上草木灰的制造,使用方式以及计量,颜雨则在牌子上写别人一看就懂,而且一看就感兴趣的卖点。 一会儿功夫,易欣泽和颜雨都已写好,剩下的就是找合适的人交易了。 “这个信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颜雨问易欣泽。 “必……”易欣泽又想到刚才告诉颜雨,他是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于是改口说道:“假如别人也知道,那么你不可能没见过,秋天时大家在农田里烧植物的茎杆枝叶。” “那我可以看看吗?”颜雨的好奇心终究是没能控制住。 “你说什么呢?”易欣泽一脸严肃地质问颜雨。 “那…那我不看了,你放好别丢了。”颜雨赶忙转移话题,提醒易欣泽不要把信息搞丢。 “现在是我们两个一起卖,意思就是我们两个要共同完成这件事,你当然可以看了!”易欣泽依旧是一脸责怪颜雨的表情。 “真的,那可太好了!”颜雨说不出地开心。 “别说看了,看过之后你拿着,别搞丢就行。”易欣泽哈哈一笑。 “必须的,就是我把给丢了,这个信息也不能丢!”颜雨接过易欣泽递过来价值两千两的纸条。 草木灰是植物根茎枝叶燃烧后留下的灰烬,有很好的增产效果。具体使用方法如下。 第一种,秋收后,将根茎叶燃烧,再连同草木灰一起翻地。每亩地百斤左右,可适当增减,但用量不能超过一倍。 第二种,一斤草木灰一百斤水,搅匀后均匀喷洒在苗叶表面即可。 另外,草木灰不适用于盐碱地。 易欣泽来到喻隐之境后,毛笔字提升巨大,纸条上写得很是工整。 “这区区一百余字,真的有用?”看过之后,颜雨拿着纸条问易欣泽。 “快收好了,这可是我们的两千两!”易欣泽推了推颜雨的手,示意他赶快放好。 “如此说来,这么好的事情我们自己为什么不做?”颜雨提出自己疑问。 “生孩子更好,你怎么不自己生一个?”易欣泽说道。 “说正事呢,别开玩笑。”颜雨做假怒状,警告易欣泽说。 “我没开玩笑!不是所有事情都适合你我的,这是现实。你知道耕种的难点要点以及注意点是什么吗?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施肥,如何除虫除草,怎么打理幼苗,这些你都懂?”易欣泽问颜雨。 “不懂我们可以学啊。”颜雨继续嘴硬。 “毫不夸张地说,等你学会并熟练了,别人知道这个信息后都增产十几年了。”易欣泽又说:“我这个可不是小看你啊,这就是做事,每一件事情都需要用心和时间才能做好。” “那…那还是卖了好,这信息还是卖了吧。”颜雨使劲儿点点头,很是同意易欣泽的观点。 “你没忘记我之前说过的话吧,知道和做到之间的距离,是这世间最遥远的。”易欣泽说道。 “得,得,我受益匪浅,我醍醐灌顶,行了吧,咱们抓紧把这信息卖了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颜雨点点头道。 易欣泽和颜雨坐在刚才他们说话的那个角落,不同的是,桌子上多了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一个提高农作物产量,价值千金之法。 “还别说,你还真是搞营销的一把好手!”易欣泽发现颜雨写得还有那么点意思。 “小意思了,像这种小事还不是信手拈来?!”颜雨回道。 时间越来越晚,离开息阁的人越来越多,尽管易欣泽和颜雨在一楼大家离开时都能看到的地方,不过,没一个人来这边询问。 易欣泽和颜雨再次遇到卖画时遇到的难题,东西是好东西,但是没有营销,那也没有什么意义。 “易侠士,颜侠士,这牌子上写着提高农作物产量,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息阁客人不是很多,刚才接待易欣泽和颜雨的迎宾得空过来问道。 “这么快就忘记进来时你和我们说过的话了?假如是假的,那不是给息阁和你们添麻烦吗?!”易欣泽笑了笑说。 “是真的就好,以后倒是不愁没粮食吃咯。”那迎宾说道。 那迎宾嘴上那么说,但他心里是不相信的,否则他脸上不会是微笑的表情,而应该是震惊。 对于迎宾的质疑,易欣泽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现在颜雨心中也有同样的疑虑。 不过,喻隐之境从来不缺少识货之人。 第三百三十九章 欲擒故纵 “提高农作物产量?是确有其事,还是故弄玄虚啊?”一人走过去问道,那人大约有八十多岁,很是富态,不过眼神非常犀利。 “既然在息阁,自当遵守息阁的规矩。”易欣泽回答说。 “你能证明吗?”富态那人指了指桌子上的牌子又问。 “等粮食丰收的时候,产量会向你证明一切。”易欣泽答道。 “提高农作物产量也只不过是你一家之言而已,有什么依据吗?”富态那人继续问易欣泽。 “缺什么补什么,什么有用补什么,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易欣泽说。 “假如用了你的信息,到时候粮食产量不仅没提高,幼苗也都没存活,那时候我又该去哪儿找你们去呢?”富态那人又问。 “你放心,假如按照我们提供的信息操作,不仅产量没提高,甚至幼苗都有所损伤,你可以通过他们找到我们。”易欣泽指了指门口的迎宾。 “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富态那人依然不信。 “先生,您又什么质疑或者疑惑,请您去找息阁的服务人员。”颜雨微笑着伸出手,想请富态那人离开,因为他最不喜欢这种磨磨唧唧的人。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不仅仅只是对各种各样的农作物有效果,就连你养的花草树木什么的,效果都非常明显。”紧接着颜雨说,颜雨也深谙欲擒故纵之道。 “对息阁,我倒是非常信任,毕竟,我在这儿整整十个年头了。”富态那人说。 “既如此,我们是登记之后进来的,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颜雨摊了摊双手问富态那人。 “你们打算卖多少?”富态那人继续发问。 “六千八百九十五两。”易欣泽先颜雨一步回答。 “怎么这么贵,能便宜点吗?”富态那人一脸震惊。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可以接受的最低价格,要知道,我们尝试了无数次,才总结出了这个信息。”颜雨摇摇头,之后拿出纸条,在富态那人面前晃了晃。 富态那人的目光随着颜雨手中纸条的移动而移动,可以看得出来,他非常感兴趣。 此时,围在这儿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所有要离开的人看到那么多人围在那儿,固然也会去看看怎么回事。 “哎呦,这也太贵了这!” “六千八百九十五两呢,可不是小数目!” “关键是能否提高产量!” “可是,假如真像他们说的那样,那么这条信息可值这么多钱!” 人群之中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易欣泽和颜雨当然不会一一向他们解释。 “搞研究属实不易,辛辛苦苦大几年,都不一定见得有收成。搞研究的人,苦啊!六千八百九十五就六千八百九十五,你们这信息,我买了!”富态那人终于下定决心。 “没问题,请您先付钱。”易欣泽和颜雨不约而同地说道。 就这样,易欣泽和颜雨终于将那信息卖出去了。 “这位老板真是出手阔绰。” “是啊,六千八百九十五两就这么成交了!” 人群之中又传来感叹之声。 紧接着,易欣泽提高声音对大家伙儿说:“大家请静一静,大家请静一静。这次信息的成交并不算什么,我们需要购买黯月断剑的最新消息,只要值得,而且真实有效,我们出的价格绝对不会让出售者失望。” “可是,我们都没有关于黯月断剑的消息啊。”大家都很失望。 “你可以向你的亲人朋友打听,或者向亲人朋友的亲人朋友打听。”颜雨说。 “那也太不容易了!”人群中有人回道。 “是啊!” “没错!” 喻隐之境就是这样,只要有人带头,不论什么情况都会大把人附和,尤其是人多的时候。 夜渐渐深了,易欣泽和颜雨也离开了息阁。 “一二,这信息卖出去了,我是真的开心。”颜雨乐得合不拢嘴。 “我也很开心。”易欣泽笑道。 “那个…那个…”颜雨有点不像往常的他,变得有些吞吞吐吐。 “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搞得像吃甘蔗一样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易欣泽不耐烦地催促颜雨。 “这…这钱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啊,把零头分我就行,我只要八百九十五两。”颜雨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易欣泽怒目而视地瞪着颜雨。 “果然,人只能共患难,不能同享福,老话儿说得一点没错。”颜雨心想,之后又笑着说:“那分我九十五两也行,也不算少了。” 颜雨犹豫了一下,不过仔细一想,能平白无故分到九十五两也可以接受。 “你没事吧?!”易欣泽一脸快要发火的样子,他继续指责颜雨:“我们两个一块儿把信息卖出去的,你也出了不少力气,这里面的功劳有你一半,你怎么能只要一个零头呢,甚至还搞出个什么九十五两?!真是气煞我也!我俩平分,你那份一点点都不能少!” 刚开始颜雨还在心想:“不会吧,九十五两这么一个小小的零头都不给我?!” 之后,随着易欣泽的话慢慢讲出来,颜雨越来越开心。 “我俩平分?你真在和我讲话吗?这是真的吗?”颜雨有点难以相信。 “怎么?你不会以为我是想和空气平分吧?”易欣泽拍了下颜雨的手臂。 “一二,没想到你这么仗义,你真是太好了!”颜雨笑得很是开心,用拳头打了一下易欣泽的胸口,之后搂着他的肩膀。 “这话可不敢乱讲啊,尤其是在这个空无一人而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易欣泽开玩笑说。 “一二,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我每次夸你好的时候,你都会想办法表现出拒绝呢。”颜雨很是不解。 “在我们那儿,只有女人会那么夸男人,而且大都是恋人关系。”易欣泽回答颜雨。 “咦,原来是这样,那以后我还是换个词儿吧。”颜雨把手从易欣泽的肩膀上拿了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两个人平分六千八百九十五两,在你说的那种对谁都公平的情况下,该怎么平分呢?”颜雨给易欣泽出了个难题。 “对啊,我们是两个人,是没办法平分啊!”易欣泽这才回过味儿来。 “没错,该怎么平分嘞?”颜雨继续问易欣泽。 “既然如此,就让你多占点儿便宜吧,多分给你半两。”易欣泽非常大气地说道。 “那我岂不是占了你大便宜了吗?!”颜雨很是开心。 “谁说不是呢?既然你都占了那么大的便宜,那你就请我吃宵夜吧,”紧接着易欣泽建议。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合着给个甜枣,割我一大块肉是吧?”颜雨一副我算是搞明白了一切的样子。 第三百四十章 大张旗鼓 “这不是割肉不割肉的问题,你想想,平分时你拿了大头儿,虽然只是半两吧,不过这说明你的重要性比我高。这么说来,你请一顿宵夜,还不是应该的吗?!”易欣泽掰开了揉碎了忽悠颜雨。 “算了,请你一顿宵夜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你和我都是第一次来壑幽族,我不相信你能认识什么大数字消费的地……” 颜雨话还没说完,他们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酒楼。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易欣泽看了看颜雨,又看了看前面那个酒楼。 “今天这运势完全在你那边儿,我算是发现了。”颜雨叹了口气说。 之后,易欣泽和颜雨向那家从外表看上去消费就很大的酒楼走去。 “侠士,您几位?”酒楼的迎宾微笑着向易欣泽询问。 “我和身后那人。”易欣泽微笑着回答。 “两位好,请里面入座。”迎宾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接着,一个小二面带微笑地快走过来,给易欣泽和颜雨引路。 “您二位想吃点什么呢?”小二问走在更前面一些的易欣泽。 “不用问,好的贵的随便上,我后面那人……”易欣泽回头没看到颜雨,又从另一边转头发现他就在自己身边,易欣泽依旧底气十足地说:“就是他,他有的是银钱。” “好的,您二位这边请。”那小二微笑着冲颜雨弯腰点了点头,随后将他们带到一个雅间内。 “一二,你确定按照纸条上写的信息,产量能得到提升?”小二离开后,颜雨问易欣泽。 “什么,现在了你还不信我?”易欣泽不可思议地说道。 “不是,你理解错我意思了。”颜雨笑着给易欣泽解释。 “那你几个意思?你倒是说说。”易欣泽送给颜雨一个白眼。 “假如在种子成长期间,他们浇水施肥或者除草什么的出了差错,都会归咎于那个方法不行。”颜雨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第一,那种方法绝对有效,而且对所有植物都有效果。第二,操作过程中,那些人一定会比你我更小心,因为他们经验非常丰富。退一万步讲,即便出现了问题,我们也不怕。” 易欣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说:“我们已经被整个太辰派和部分不悱族追杀,加一块儿小两千人呢,再加上息阁又有何妨?!你说呢?” “你真是阴险狡诈、刁滑奸诈!”颜雨也发现是这么个理儿没错。 “我可提醒你,你用词不对啊。”易欣泽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纠正颜雨用词:“你应该说我机智果敢、思虑周全。阴险狡诈、刁滑奸诈那是形容反派的成语。虽然意思都一样,不过褒贬可大相径庭。” “都一样,都一样,哈哈。”颜雨笑道。 “说出来还真有点儿难以置信,没想到那人都没讲价,直接就成交了。果然啊,外表富态的人都很富有!”易欣泽不由得感叹。 “谁说不是呢?!做生意嘛,就是你漫天要价,他就地还钱,所以才叫谈生意。”颜雨同意易欣泽说的。 “原本我以为会是这种情况。要价之后他觉得贵,讲价后我们拒绝,之后他再说一千或者八百两什么的,我们说少五千两没戏,最终在拉扯中以两千两成交。可没想到他那么果断,就那么成交了?!挺好,我喜欢他的性格。”易欣泽笑了笑说。 “没错,这才是完整的讲价,不过谁能料到他没按套路出牌呢?!哈哈。”颜雨乐得合不拢嘴。 易欣泽也跟着颜雨笑了起来,听到小二进门上菜,他们才被迫收起脸上的笑容。 吃过饭后,易欣泽和颜雨离开酒楼,一边慢悠悠走着,一边寻找附近的客栈。 “一二,明天我们继续去息阁是吗?”吃饱了的颜雨懒洋洋地问易欣泽。 易欣泽没有做声。 “难道明天不去息阁了?”颜雨有点儿不信。 “说话啊你倒是!”颜雨有些许不耐烦地说道,与此同时将目光转移到同样懒洋洋的易欣泽身上。 “我回答了,点头摇头各一次!”易欣泽一听颜雨错怪了自己,底气十足地反抗道。 “你可真淘,这大半夜的,你能用发声语言代替肢体语言吗?”颜雨气乐了,脸上是一个真有你的的表情。 “当然。”易欣泽接着说:“你怎么知道明天继续去息阁?” “我猜的。”颜雨回答。 “你能一次性全部把话说完吗?这大半夜的,少在这儿说一半留一半。”易欣泽像刚才的颜雨一样质问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发现你学人倒是挺快的。”接着,颜雨继续说:“我们卖出去信息后,你当众宣布需要黯月断剑的信息,所以我猜明天还会去息阁,否则你那么做就没有任何意义和道理。” “你猜对了。”易欣泽又是懒洋洋地回答。 “一二,我不是非要阻止你啊,不过我觉得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不太合适,毕竟,我们正在被人追杀。”颜雨给易欣泽详细分析。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你刚才说得更有道理。”易欣泽说。 “几个意思?”颜雨问易欣泽。 “当众宣布需要黯月断剑的消息后不去息阁,那就没一点儿意义和道理了。”易欣泽回道。 “也对,我们两个都是喜欢冒险的人,难道不是吗?”颜雨想了想回答。 壑幽城深夜的街道上,多数路灯已经自己熄灭,要明天晚上有人加油时才会再次亮起。黑夜时常吞没易欣泽和颜雨的身影,他们的声音却十分倔强,一直尝试并且穿透那黑暗。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颜雨问易欣泽。 “我这次又点头了!”易欣泽理直气壮地回答。 “刚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大半夜的你点头我能看到吗?”颜雨语气中有不少无奈。 “经过刚才的事情,你还不知道沉默代表我的回答是肯定的?”易欣泽反问颜雨。 “我不要你沉默,我要你回答!”颜雨快被气乐了。 “边儿玩儿去,无不无聊啊你!”易欣泽很严肃地打趣道。 黑暗中传来易欣泽和颜雨聊天的声,准确来说是拌嘴和打趣声。 有需求,就会有人想方设法去满足,这是历史进步的大致趋势。就像易欣泽和颜雨将草木灰的信息出售一样,以及息阁人人都在想办法,搞到黯月断剑的最新消息也是如此。 易欣泽和颜雨来到息阁才发现,现在息阁人特别多,一点不比昨晚人少,而且都在谈论有关黯月断剑的事情。 “嚯,如果不是睡了一觉,别人告诉我现在依然是昨夜我都相信,这么多人是干什么呢?”看到息阁这么多人,易欣泽有点吃惊。 “如果没猜错,他们都惦记着你乾坤袋里的那点儿银钱。”颜雨笑着说道。 第三百四十一章 无声羞辱 “那是好事,只要他们能告诉我黯月断剑重铸的相关信息。”易欣泽笑了笑说道。 “呵呵,可不见得是好事!”颜雨故意压低了声音。 “你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什么呢,还不快跟上?!”易欣泽转身催促颜雨。 “来了。”应声之后,颜雨快步向易欣泽走去。 该抱怨抱怨,该担心担心,出了问题依然和易欣泽共同想办法解决,这就是颜雨。 “喏,就是他们俩,他们需要有关黯月断剑的信息。” “没错,他们昨天晚上赚了六千多两,银钱不是问题,并当众说愿以高价购买黯月断剑的最新信息。” 息阁里的大家都在讨论易欣泽和颜雨,以及黯月断剑的消息。他们都认识易欣泽和颜雨,不过没一个人朝他们这边过来。 也就是说,目前为止,依然没人知道黯月断剑的最新消息。 “易侠士,颜侠士,两位快快贵宾席请。”小二微笑着迎了过来,请易欣泽和颜雨去贵宾席入座。 所有在息阁工作的人都认识了易欣泽和颜雨,并不是因为他们是第二次过来的回头客,是他们需要黯月断剑信息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消息传这么快,有点儿蹊跷。”颜雨说。 “或许和我们会出高价有关。”易欣泽猜测道。 “也许没那么简单。”颜雨看了看息阁里面,对易欣泽说。 息阁里边一个很大的区域被人包了下来,而且那边的客人非常多,颜雨觉得很是异常。 “请问那边是什么情况,怎么那么多人呢?”易欣泽微笑着问小二。 “那边就是贵宾席。”小二继续说:“今天一早,有位客人订下那一大片区域,对了,就是昨天买你们增产信息的那位顾客。接下来六天,在他包的贵宾区内喝茶吃点心都免费。” “都免费,他图个什么?”易欣泽和颜雨一起问那小二。 “说白了,就是为了聚集人气儿,然后卖增产信息。”小二答道。 “他这么快就要转手?”易欣泽和颜雨再次一块问道。 “没错,售价为十万两,概不还价。”小二回答说。 “十万两?!”易欣泽和颜雨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没错。”那小二点点头。 “价格那么高,他能卖出去?”易欣泽很是怀疑。 “倒是可以卖出去,不过得遇到一个特级大怨种。”颜雨不禁乐了。 易欣泽和颜雨一起嘲笑富态那人有点过于异想天开,卖画和草木灰信息的经验摆在面前,易欣泽和颜雨觉得富态那人怕是要花很多打水漂的钱了。 “您说得一点儿没错,今天一早已经有两三个客人去商谈了。要说啊,这人际关系真是相当重要,他应该昨天晚上就在他们圈子里公开消息了。”小二分析得头头是道。 易欣泽和颜雨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了踪影,和昨天晚上在酒楼雅间里笑容不见的情况截然相反。 面对第二次无声羞辱,易欣泽和颜雨尴尬得想在地上撕开一道裂缝钻进去。 “易侠士,颜侠士。”发现易欣泽和颜雨在自己身后发愣的小二高声喊了好几次。 “易侠士,颜侠士,两位请放宽心。”小二走回来劝慰道:“毕竟咱们没他拥有的资源好,假如位置互换,说不准您二位能卖出比十万两更高的价格呢。” 易欣泽和颜雨跟随小二的引导,走向给了他们第一次无声羞辱的富态那人订的贵宾区,突然觉得自己说错话的小二赶忙向他们道歉。 “易侠士,颜侠士,真是不好意思,我又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请两位不必放在心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小二笑着抱拳行礼,向易欣泽和颜雨致歉。 “不妨事,这怪不着你。”易欣泽挤出一个微笑对小二说。 “小二哥,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谢谢你了。”颜雨也抱拳对小二说道。 “好嘞,您二位如此,我便放心了。”小二笑着回答,之后去招呼其他客人。 易欣泽和颜雨没有责怪小二的意思,毕竟小二是为了易欣泽和颜雨好,而且最多算是无心之失,正常人都没理由怪罪到小二身上。 易欣泽和颜雨的心情是既乱又复杂,原本能卖十万两,甚至可以更多的增产信息,在他们手里才卖到六千多两。 更让人觉得羞耻的是,易欣泽和颜雨觉得开心极了,换作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你干什么去?”见颜雨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易欣泽赶忙喊住他。 不仅如此,颜雨还把手放进乾坤袋里,易欣泽知道颜雨在想什么,也清楚他要做什么。 富态那人完全没有修为,息阁的护卫们无事可做,现在成为了迎宾,且离这儿不算太近,颜雨计划抢到信息后从窗户离开息阁,时间绰绰有余。 刚才的颜雨心一狠,就决定去做。不料被易欣泽喊住,颜雨什么都没说,只是回头安静地看着易欣泽。 颜雨的脸像平常一样,没有任何不同,可他的杀气不论如何也藏不住,坐在对面的易欣泽甚至感觉颜雨看向自己时,他身上的杀气也一同扑面而来。 “别冲动,你先坐下。”为了避免颜雨上头,易欣泽赶忙站起来拉他坐下。 易欣泽伸手拉颜雨的袖口,颜雨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淡淡地看着易欣泽,颜雨的眼神似乎在劝说易欣泽和他一块儿行动。 易欣泽又加大力气,去按颜雨的肩膀。颜雨这才坐下,不过易欣泽能明显感觉到他心有不甘。 “昨天晚上我和你说不怕他们追杀。”易欣泽压低声音对颜雨说,说到“他们”时,还用眼神看了看息阁门口的迎宾。 易欣泽继续说:“是因为我对草木灰有足够的信心,而且草木灰绝对有增产的作用。假如你那么做,真是太过于冲动了!” “那我们更应该抢过来了,你能接受如此奇耻大辱?”颜雨问易欣泽。 “我刚想明白,这不是什么奇耻大辱,这是摆在我们面前活生生的教训。”易欣泽继续对颜雨说:“草木灰信息在我们这儿,就是只值两千两,一开始我们都这么认为。别说富态那人订的售价是十万两,即便是一百万两,也和我们没关系。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再抢回来,依旧只能再卖两千两,这是由我们的价值观决定的。面对这种情况,我们最应该做的是提升你我的价值观。” 易欣泽停顿了一下又说:“你不觉得是富态那人给我们上了一课吗?再说了,昨晚我们双方的交易完全出自自愿,我们得有契约精神。没错儿,我们可以将草木灰信息抢走,可以发泄自己的愤怒,但你确定那么做之后,内心不会愧疚感吗?” 第三百四十二章 营销之法 “你确定不是为了忽悠我才这么说的?”颜雨想了想后问易欣泽。 “当然不是,我也是刚刚想通。刚才我一直在琢磨,为什么增产信息在我们这儿只能卖两千两,在富态那人手中却值十万两。既然成交时我们心甘情愿,那么就代表我们只能卖到这个价,假如想卖得更高,就要向富态那人学习。” 易欣泽又对颜雨说:“他给我们上的那课还没结束,他转手卖掉增产信息的过程也包含其中。” “你说得没错,增产信息在我们这儿只值两千两,在富态那人手中就值十万两。就像卖画,在我们手中只能卖几十两,在小魔女那儿可以卖一千两,在商人手中就可能值一万两甚至更多。”颜雨也想明白了。 “你终于想通了,所以现在我们得向富态那人学习。”易欣泽又对颜雨说:“提起喻柠檬,我还真有点儿想古灵精怪的她了。” “啊,哦,我们还是看富态那人到底是如何把信息成功卖出的吧。”颜雨不想见到喻宁梦,也不想提起她,于是赶忙转移话题。 易欣泽和颜雨有关喻宁梦简单的几句话之中,全是她不喜欢听到的绰号,假如喻宁梦在场,怕是又要发火了。 昨天晚上买下易欣泽和颜雨关于草木灰增产的信息,富态那人当即决定转手卖掉。 富态那人是一个优秀的商人,恐怕在他看到易欣泽和颜雨在卖增产信息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些,以及以后的一切。 通过这次的事情,易欣泽不仅被富态那人给上了一课,他也能理解颜雨为什么不愿意再去卖自己的画了。 尽管易欣泽和颜雨明白了其中道理,不过他们依旧觉得心中不舒服。 时刻约束自己的三观及时阻止了事情向更严重的方向发展,不过趋利避害的人性依然会在心中留下极度不适的种子。 易欣泽和颜雨用自己的人格控制住了那颗种子,不过,不代表人人都能如此。 息阁的贵宾区域,所有进入息阁的人都可以不受时间限制地在这儿,享受免费的茶水和点心。当然,富态那人不会小气到用普通的茶叶去做营销,他还没笨到那种程度。 “易侠士,这是您要的极峰绿茶。极峰绿茶在市面上很是少见,大都被茶道爱好之人收藏起来了,金老板有幸遇见,就毫不犹豫拿了下来。”一位女子给易欣泽端来一杯茶后,还向他解释了极峰绿茶的渊源。 “谢谢。”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 “易侠士不用客气。”那女子回道。 “颜侠士,这是您要的普洱。黄金有价茶无价,茶中普洱更是如此。也只有如此普洱,才配得上您的这份英气。”那女子又给颜雨上了杯茶,还趁机向颜雨表达了仰慕之意。 “多谢。”颜雨微笑着说道。 那女子微微一笑,随后就离开了。 那女子是金老板特意请来招待贵宾的,贵宾区还有很多衣着和她一样的女子。 如此看来,金老板着实更懂得营销之法。 “这也是营销手段,我那些浅薄的营销知识在金老板面前,简直像小孩子闹着玩儿似的。如此看来,我有更多需要学习的东西了。”颜雨盯着茶杯想道。 “颜侠士,您怎么了?您怎么不喝茶呢,颜侠士?”易欣泽端起茶杯,发现颜雨在发呆,于是夹着嗓子对颜雨说。 好在颜雨愣出了神,假如给颜雨听到易欣泽这样讲话,颜雨一定会跳起来捶易欣泽。 “颜侠士,您怎么不理我呢,颜侠士?颜侠士,颜侠士?”易欣泽继续用刚才的嗓音喊颜雨。 “啊,哦,一二,你嗓子怎么突然哑了?”回过神儿来的颜雨不解地问易欣泽。 “这不是哑,这是见到倾慕已久的颜侠士,我太激动了。”易欣泽继续学女孩讲话。 “别,别,别,颜侠士请坐,您请喝茶。”看见颜雨举起拳头,正准备发力跳起来呢,易欣泽赶忙“好言相劝”。 “下次你再敢这样,高地我得捶你一顿!”颜雨表情严肃地警告易欣泽。 “哈哈。”易欣泽没心没肺地乐了,他继续说:“没想到你还挺招女孩喜欢的。” “别瞎说,哪有的事。”颜雨一本正经地反驳易欣泽。 “人都那么说了,还不是对你有意思?”易欣泽又说。 “上茶时她和你说的话比我的还多,你又是从哪儿看出来的?”颜雨反问易欣泽。 “我用眼睛看出来的!”易欣泽没好气儿地答道。 “绝不可能的事,是你多想了。”颜雨依旧是一本正经的表情。 “你敢说我没长眼睛你?!”回过味儿来的颜雨指着易欣泽喝道,易欣泽只顾低头喝茶,没理会他。 “诸位侠士,诸位挚友,请听金某一言。”金老板微笑着抱拳继续高声说道:“想必大家都听说了,私下里我的很多朋友,都在和我谈论关于增产信息这件事。不过大家不必担心,即便今天下午就成交了,息阁这个贵宾区依然会存在,大家依就可以在没事的时候可以过来喝茶聊天。” 金老板继续说:“不瞒诸位,息阁的贵宾区我预定了六天,不论哪一天增产信息成功交易,贵宾区在这六天内都会存在。而且我在这里保证,茶依旧是好茶,甜心依旧是大师亲手所做,依然会有人为大家提供周全的服务。” “好!” “金老板仗义!” “金老板如此重信,你这样的人不发财,还有谁配呢?!” 人群之中叫好声此起彼伏。 “这就是金老板的营销方式,说到底都不算多么高明,但非常有效。”易欣泽凑过去对颜雨说。 “确实,这种制造即将成交假象的套路真是俗不可耐,还试图笼络人心。不过真是奇怪,为什么其他人看不出来呢?”颜雨和易欣泽讨论着。 “知而不言是为智,你琢磨下,讲出来有什么好处啊,还能喝到这好茶吗?还能吃到这么好的点心吗?”易欣泽给易欣泽分析。 “有道理。”颜雨从桌子上拿了两块点心,一块送到自己嘴里,一块递给易欣泽。 易欣泽和颜雨就近吃过午饭,随后又来到贵宾区。当然,他们依旧不是最早来到这里的。 易欣泽和颜雨继续在金老板包的贵宾区,不仅可以看金老板如何将草木灰增产信息成功脱手,还能等黯月断剑的最新消息。 尽管可能性不大,但易欣泽和颜雨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百分之百做成的可能。 易欣泽和颜雨心中非常清楚,学习了别人的营销之法,绝对不能完全照搬。 同样一种方法,不同的人实施会得到不同的结果,这是自古通理。所以看过金老板的营销之法后,易欣泽和颜雨需要转化成自己的。 第三百四十三章 先见之明 息阁在壑幽族人心目中的地位无可代替,这也是寒楼和宇楼在喻隐之境其它势力同样那么成功,在壑幽族却没一家店能超过一年的原因。 息阁这两天的名声更大,甚至已经成为壑幽族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内容是易欣泽和颜雨出售的增产信息,以及求购关于黯月断剑的最新消息。 颜雨还是有先见之明的,这不,那些信息也传到了齐德山等人的耳朵里。而且齐德山率先带着高鹏涛、孟维才、马飞和于佑远来到息阁。 “一二,你猜怎么着,我看到几个熟人。”颜雨收起脸上的笑容,转而是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他压低声音对易欣泽说。 “少开玩笑了,怎么可能?!你告诉过我你在壑幽族没有认识的朋友,少唬我了,哈哈。”易欣泽继续说:“该说不说,你演技真的有所提升,我差一点点就相信你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颜雨眉头紧锁,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可把他给愁怀了。 “憋笑,千万要憋住,否则之前的表演可就功亏于溃了。”易欣泽乐道。 “你完全可以回头看看,不过先别有太大的动作。”颜雨提醒易欣泽。 “唉,我回头了!哟,我又回头了!怎么可能有你和我同时认识的熟人呢?!”易欣泽自己和自己玩了起来。 不难看出来,此时易欣泽的心情不错。 “等等,那个熟悉的身影……”易欣泽突然发现他刚刚看到背后有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易欣泽脸上的笑容闪电般消失不见,他慢慢回头再次确认了一下,确实是高鹏涛没错,再看看他身边的人,易欣泽又发现了齐德山、孟维才、马飞和于佑远。 现在易欣泽脸上的表情比颜雨的还要认真严肃,完全没有了刚才闹玩乐的兴致。 易欣泽和颜雨被齐德山等人追杀不是第一次了,以往易欣泽没有像今天这般好似大难临头一般,不过在息阁内,情况大有不同。 第一,刚开始易欣泽并不相信颜雨看到熟人了,所以他发现是齐德山等人后,冷不防大吃一惊。 第二,这里是息阁,虽然空间不小,但这是被人堵在里面了。易欣泽的背后是齐德山等人,再后面才是息阁的门口。 第三,也是最为异常的,齐德山一行人发现易欣泽和颜雨后,并没有动手,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易欣泽身后的位置。 易欣泽看了看他前面不远的窗口,他觉得那是齐德山故意留给他和颜雨的。 “他们这次为什么没动手呢?”易欣泽一脸疑惑地问颜雨。 “虽然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现在最好别有大动作,我们商量一个万全之策再行动。”颜雨建议。 “这下麻烦可大了去了!”易欣泽感叹。 之前,齐德山一行人都是大几十个追杀易欣泽和颜雨,他们先入为主,以为其他人已经包围了息阁,而且还有正在赶来的太辰派弟子。 易欣泽和颜雨不知道的是,这次与以往不同,这次来增援齐德山的不多,只有一个人。 一人风尘仆仆地来到壑幽族,紧接着骑孰湖继续向息阁赶来,一路舟车劳顿的他并没有觉得疲惫。在息阁迎宾的引导下,他在登记处交了进场费。 那人登记的名字是陶立浩。 陶立浩进息阁后,首先看到的是齐德山几人,之后又看到易欣泽和颜雨。陶立浩不仅觉得惊喜,而且很是欣慰。 “齐师叔,诸位师兄弟,你们也在这儿啊?!”陶立浩很是兴奋,他同样压低了声音。 “立浩,你怎么来了?前些时日你不是在协助师兄处理太辰派事务吗?”齐德山也很吃惊,一副完全出乎意料的模样。 “刚开始父亲一个人是忙不过来,不过现在好一些了,他就让我来壑幽族。”说到这儿,陶立浩看了眼易欣泽和颜雨那边,他接着说:“来到壑幽族全是有关他的消息,于是我火速赶了过来。” “不瞒你说,我们也是刚坐下来,而且找到这儿的经过和你相差无几。”对于陶立浩的到来,齐德山既惊讶又兴奋。 “齐师叔,来之前父亲特意交代我,让我对您唯命是从。临行时又单独嘱咐我,一切行动必须听从您的安排。”陶立浩向齐德山抱拳行礼道。 “如此便好,师叔对你还是挺放心的。”齐德山笑了笑,随意向陶立浩挥了挥左手,示意他精神不必如此紧绷。 “这下情况更糟糕了,陶立浩也带人过来了。”易欣泽推测。 “眼下之际,我们要想安全离开息阁,正门和你身后的窗户就不用多说了,外面肯定全是太辰派的人。”颜雨继续分析:“我们只能迅速上到二楼,从二楼窗口骑上孰湖,抓他们都没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离开这里。” “至于之后,我们的孰湖休息了这么久,一定体力充沛,慢慢拉开和他们的距离吧。”易欣泽说道。 “既然我们料想得差不多,那我们这就行动?”颜雨询问易欣泽的意见。 “那还有啥好等的?!”易欣泽点点头回道。 易欣泽说话的同时,颜雨就起身先行一步,因为考虑到楼梯不能同时容下两个人,所以时间必须先后错开。 假如这个细节都需要说出来商量一下的话,那就说明易欣泽和颜雨真的没有默契。 齐德山那边虽然在聊天,不过一刻也没放松对易欣泽的盯梢。易欣泽和颜雨一起身,齐德山几人也都陆续起身,快速追上二楼。 接着,颜雨和易欣泽一前一后,各自骑上孰湖,之后风一般从二楼窗口快速离开息阁。 齐德山等人反应速度也不慢,和易欣泽是前后脚,也就差了十米有余的距离。 易欣泽身后的齐德山,看到易欣泽和颜雨骑上孰湖想要再次逃跑,齐德山当即运行法力,闪电般飞到易欣泽和颜雨前方,并调动法力在剑上,举剑就是一道亮得刺眼的剑气。 易欣泽和颜雨刚骑上孰湖不久,都在一边飞行,一边向上提升高度,齐德山就找了个易欣泽和颜雨都在一条线上的角度,举剑拦下他们。 齐德山突如其来的剑招,包括他没有骑孰湖去追而是选择迅速飞到颜雨前边,这些行动让所有在场的人完全没有料到。 第三百四十四章 险象环生 齐德山是索映神修为,而且是中后期,那道剑气的威力可想而知。单从能在白天发出耀眼光芒这一点就能断定,原来索映神修为竟如此恐怖。 不仅仅只是齐德山那招剑气威力巨大,其速度也是快到无法形容。 那道剑气劈头盖脸般向颜雨和易欣泽袭来,他们想要骑着孰湖躲开固然不行,因为孰湖反应能力没那么快,剩下的就是弃掉孰湖,自己躲开。 易欣泽和颜雨没时间考虑,更没有机会商量,他们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决定。他们各自离开孰湖的同时,将孰湖瞪飞,随后收脚,在空中倒着旋转两圈后站在地面上。 易欣泽和颜雨行动完全一致,单看他们刚才的动作,像是举行杂耍的行家一般。 易欣泽和颜雨没时间称赞他们之间的默契配合,随后从乾坤袋中拔出剑,迎接齐德山六人的追杀。 拦下易欣泽和颜雨,齐德山紧接着举剑飞向易欣泽,又是一招看似简单,后续变招却很多的招式。 易欣泽之前是太辰派弟子,他知道齐德山的修为在太辰派是数一数二,不过没看见过齐德山动手,更没有和齐德山动过手。 这种情况就像每个人都知道深夜很黑,不过具体有多么黑暗,只有亲身体验的人才知道。 易欣泽没有轻视对手的习惯,尤其这次对手是索映神修为的齐德山。易欣泽不敢大意,赶忙运行法力,脚下使劲,向一旁跳开。 现在,易欣泽和颜雨终于汇合,可以一起应对齐德山了,虽然他们心中都是没底。 看到易欣泽向一旁躲开的齐德山再次调转方向,继续向易欣泽刺去。 躲避在实战中能最大限度降低自己受到伤害的可能性,但躲避不能击败敌手。 易欣泽和颜雨调动法力,用横剑和纵剑去压齐德山那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剑身。 易欣泽和颜雨之所以选择压齐德山的剑,而不是挡开,是因他们也有试探的意思。 碰到齐德山的剑时,假如发现力量巨大,易欣泽和颜雨可以瞬间收力,避免和齐德山硬碰硬。 甚至,易欣泽和颜雨还可以转换招式,寻得进攻的机会也不是没有可能。 果然,索映神修为就是索映神修为,比修远神修为高出许多,至于推予仙修为就更不用多言。 易欣泽颜雨和齐德山的剑刚一接触,一道力量顺着横剑和纵剑,分别传向他们的虎口。 易欣泽和颜雨顺势将剑抬起,剑向上飞了一段距离,易欣泽和颜雨发力改变其左右方向。 这种情况,易欣泽和颜雨没有强行将剑立刻停下来,并进行下一个剑招,因为此时借力使力非常有效。 易欣泽和颜雨再次动作一致,他们的剑分别斜着向齐德山的头飞去。 齐德山向后弯腰,之后迅速收剑,挡开易欣泽和颜雨继续追将过来的剑招。 之后,易欣泽颜雨和齐德山暂时拉开一段距离。双方举剑在手,眼睛直直盯着对方。 易欣泽颜雨和齐德山的打斗讲起来复杂,其实这些动作只不过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另一边,陶立浩、孟维才、高鹏涛、马飞和于佑远依次从息阁二楼的窗口跳下来。 原想上前帮忙,被齐德山吩咐不用,只需在一旁看着就好。 这时,看热闹的路人已经围了过来,他们同样非常有默契,围了一个很大的圆圈,中间是齐德山和易欣泽、颜雨在打斗。 易欣泽和颜雨是息阁的客人,息阁的迎宾们原本是护卫,固然要过去询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陶立浩看到息阁的人挤出人群,要去停止打斗,赶忙小跑到息阁护卫们的面前微笑着说:“他们又没有在息阁内打斗,不是吗?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让自己受累呢。” 陶立浩对息阁护卫们“好言相劝”的同时,还悄摸摸塞给最前面那护卫十两。 一眼就能看出陶立浩平时没少做这种事情,他那个动作简直可以称之为熟练至极。最前面那护卫也知道陶立浩很上道儿,不过这么多人看着,总归不是太好。 “你什么意思,别搞这个,这个在我们这行不通我跟你讲!”最前面那护卫一脸严肃,坚定地表明自己不是那种人。 “别误会,这是我请兄弟们喝茶的,只不过我不太方便,就由您代为结账,仅此而已。”陶立浩微笑着说道。 最前面那护卫还是收下了,毕竟不收也对不起陶立浩找了个这么好的台阶。至于有没有旁人看到他也管不了那许多了,这是人之常情,而且谁人没有做过?! 息阁的护卫们突然想通了,他们没在息阁打斗,这种情况还是不要给自己揽事情为好,于是他们继续留在这儿化身成路人看热闹。 从表面上看,易欣泽和颜雨在刚才的打斗中并没有落于下风,不过他们都心知肚明,像这种有实力差距的打斗,唯一占得优势的方法就是出其不意,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易欣泽和颜雨会越来越处于下风。 刚才齐德山多为试探之意,但是接下来,易欣泽和颜雨就不会那般轻松了。 齐德山的目标一直是易欣泽,假如颜雨不掺和进来,他甚至都不想理会颜雨。齐德山向后拉剑,紧接着剑尖画大圆,剑柄画小圆,与此同时剑尖甩出一道剑气。 不用多言,齐德山的目标依旧是易欣泽。 易欣泽按照《恒一心法》里记载的方式调动法力,之后将其全部汇集于剑身。易欣泽手中的横剑也在阳光照射之下发出光芒,猛地一看,并不比齐德山的暗多少。 易欣泽双手持剑,向左上方挑去,易欣泽竟然挡开了齐德山的剑气。不仅如此,紧接着他的横剑也发出一道剑气,同样是飞一般向齐德山冲去。 齐德山有点惊讶,其实不仅仅是他,陶立浩、孟维才、高鹏涛、马飞和于佑远也都很是震惊,就连看热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赞叹之声。 是这样没错,场上人打得热火朝天、险象环生,那些路人却把它当做看戏一般。 见此情况,齐德山没有大意,收剑后调动法力,同样将易欣泽发出的剑气挑飞出去。 与此同时,齐德山身后上空突然出现一道剑气,那道剑气与齐德山、易欣泽剑气发出的耀眼光芒相差无几,正向齐德山砸去。 第三百四十五章 去而复返 在易欣泽挑飞齐德山剑气的同时,颜雨从右边闪电般飞到齐德山身后。 齐德山的直觉同样非常敏锐,最终在剑气即将到达头上时,他迅速发力跳出一段距离。 齐德山对剑气的威力不太担心,他奇怪的是颜雨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后的。 “原来这小子已经突破了仙级修为。”齐德山还是搞明白了。 颜雨剑气向齐德山劈去的同时,陶立浩、孟维才、高鹏涛、马飞和于佑远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尽管知道齐德山不会有事,但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 趁此千钧一发之际,易欣泽和颜雨再次骑上孰湖,向南飞去。 震惊了片刻的齐德山看到易欣泽再次想要逃跑,赶忙同其他人骑上孰湖去追。 易欣泽颜雨和齐德山这次打斗的时间算不上久,不过易欣泽和颜雨发现齐德山等人是越发难缠。 齐德山再次发现易欣泽体内的潜力不容小觑,不过好消息是,他暂时只能用作爆发,并不能长时间使用。 齐德山也发现了颜雨已经是修远神修为,换句话说,他必须提醒其他太辰派弟子要注意颜雨了。 “颜雨已经突破仙级修为,下次对战时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追易欣泽和颜雨的同时,齐德山提醒大家。 “是,师叔!” “是,师父!” 陶立浩、孟维才、高鹏涛、马飞和于佑远一同回道。 至于齐德山等人下次和易欣泽颜雨交战是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不过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易欣泽和颜雨的孰湖稍微有点儿体力上的优势,即将甩开齐德山一行人。 齐德山等人的孰湖并不比易欣泽和颜雨的劣,可他们一路上都是紧赶慢赶,故此孰湖的体力有些难以为继。 望川跑死马的道理自然不用多说,同样适用于孰湖。 “一二,这次我们的配合,简直没得说!假如谁要尝试着挑出点儿毛病什么的,那一定是他自己有毛病,我高低得捶他!”颜雨笑道。 紧接着,颜雨开始咳嗽,易欣泽眼神很是担忧地看向颜雨。 “我没事…咳咳…我这是被风…咳咳…吹得有点干,我没事。”颜雨一边咳嗽,一边间歇时给易欣泽解释。 像颜雨这种突然的咳嗽,引起的原因还有很多种。比如突然吸入用眼睛看不见的灰尘,再比如猛然吸入寒气,都会让嗓子突然变痒,有时咳嗽着甚至还会有呕吐感。 这都是正常情况,而且解决起来也非常简单,只需要喝几口水润润嗓子即可。 颜雨在乾坤袋中摸了摸,拿出来一看,是一坛酒,颜雨又把它放了回去。尽管颜雨非常喜欢酒,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喝酒,还是水更好一些。 喝了两口水之后,颜雨便不再咳嗽。接着,颜雨哈哈一笑,继续说起刚才与齐德山的打斗。 “讲出去谁敢信啊,刚刚和齐德山交手的竟然是我们两个。齐德山是何许人也,那是太辰派修为最高的人,整个喻隐之境都排得上号的人!”颜雨越想越兴奋。 “但是,修为高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们全身而退?!哈哈。”颜雨继续得意地说道。 颜雨咳嗽刚好,易欣泽这边又开始了。易欣泽的咳嗽同样很突然,他也觉得嗓子有点痒,不同的是他想咳出点什么东西。 易欣泽脸有些苍白,不是被风吹的那种,显得尤为不自然。 易欣泽和颜雨骑着孰湖在天空中飞着,易欣泽转头向另一边吐了一口。 颜雨很清楚易欣泽的咳嗽,他之前经历过数次。而且,易欣泽刚才吐的并不是口水什么的,因为口水不会有颜色。 “严重吗?”颜雨关心易欣泽道。 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不过在颜雨心中,已经决定下去休息,之后再找个医者看一下。 “只是气息有点乱,修养一段时间就好。”相比刚才,易欣泽现在舒服一些了,也不再咳嗽。 “反正已经甩掉他们了,我们下去休息。”说罢,颜雨拉着孰湖向地面飞去。 “唉,你就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又是擅自做主。”易欣泽对颜雨这种不是征求你意见,而是通知你的做派颇有微词,可颜雨从来不在意那些。 易欣泽和颜雨到了地面,各自将孰湖放飞,之后找了个茶摊要了一壶茶水,还有一壶开水。 “啊…这…现在不是冬天,也不是在鸾州的早上或者晚上,怎么给我要了壶开水呢?”易欣泽觉得不妥。 “我修养时就是这待遇,而且以后吃饭你都必须得是清淡的。”颜雨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给易欣泽解释了,他自己都烦了,颜雨继续说:“假如晚上吃饭的时候,或者以后你再提出异议,我就直接捶你。你受伤了你不知道吗?多事!” “什么,我受伤了你还捶我?”易欣泽笑了笑反问道。 “快喝!”颜雨指着那壶开水,咬牙切齿道。 简单休息之后,颜雨又带易欣泽去抓了些药。 “以前,我只知道为人做事要低调,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不能张扬!”易欣泽手里提着刚抓的药感叹道。 “哦?你倒是说说为什么。”颜雨请易欣泽讲出自己的痛苦。 “明知故问!”易欣泽白了一眼颜雨。 “我不明知故问,下次你还是记不住啊!你倒是说说,别客气,分享下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和领悟。”颜雨边追边说。 天,渐渐黑了。壑幽族人都在着手晚饭,提前吃了晚饭的易欣泽和颜雨骑上孰湖,趁着月亮和路灯的光芒,再次回到息阁。 易欣泽和颜雨依然想要关于黯月断剑的最新消息,只是这次不像之前那般大张旗鼓。 “哎呦,易侠士,颜侠士,你们没事儿吧?”那迎宾知道下午时易欣泽和颜雨和一伙儿人动手了。 “小事,不值一提。”易欣泽简单回道。 “我就知道您二位会过来,快快贵宾区请。”迎宾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哥,这次我们就不进去了,一会儿还有点事。”易欣泽接着说:“关于黯月断剑的最新消息,假如你听到什么,或者没事的时候进息阁帮忙打听点什么,明天晚上我还在这个时间点过来,你告诉我一声。” 说着,颜雨大大方方地给了那迎宾二两,因为现在没有旁人,所以不必顾忌那么多。 第三百四十六章 都要如此 “多谢颜侠士,多谢易侠士,这事儿您二位交给我请一百个心,我肯定给二位侠士留意黯月断剑的最新消息。”那迎宾乐开了花。 “不过可有一点,假如有人问起我们……” 颜雨原本想嘱咐一下那迎宾,不过那迎宾抢先说道:“我就说不知道,而且从来没见您二位来过,不论谁问都这答案。” “小哥,你做护卫真是屈才了!”颜雨拍了拍那迎宾的肩膀。 “谁说不是呢?!这年头,怀才不遇放下暂且不谈,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那迎宾感叹生活的不易。 “加油,我看好你!”易欣泽对那迎宾说。 “好好干,以后发达了可别忘记我们两个啊,哈哈。”颜雨又拍了拍那迎宾的肩膀。 “易侠士,颜侠士,您二位放心,我不是那种小人。对了,说了这么多,您二位里边请,快里边请。”那迎宾弯腰微笑着请易欣泽和颜雨进去。 “刚刚讲过了,一会儿有其它事,我们去忙了。”易欣泽微笑着说,之后就和颜雨离开了。 “事情交给我,您二位放宽心!”那迎宾对易欣泽和颜雨的背影说道。 之后,易欣泽和颜雨再次去了昨天晚上住的那家客栈。他们依旧开了昨晚那个房间,一人一张床,比睡两个房间经济实惠,同时还有人聊天。 越是想要得到某个心心念念的东西,在还没有得到时越容易多想。 房间内,易欣泽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盯着油灯发呆,他正在盘算重铸后的黯月断剑都有可能在谁的手中。 没有一丝线索的易欣泽只能乱猜,这种凭空想象的猜测没有任何意义,姑且算是盘点一下有可能持有重铸后黯月断剑的人吧。 颜雨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进了门,药还冒着热气。颜雨走得急了一些,看到热气往眼睛里钻,颜雨赶忙闭眼,与此同时停下脚步。 “我在这儿呢,你怎么站那儿了?”易欣泽有些疑惑不解。 呼吸之间,颜雨睁开红红的双眼,之后将药碗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我求求你,拜拜你,您以后别受伤了,也别生病了,你知道熬药有多难吗?”颜雨脸上全是委屈。 “哎呦,这是怎么了?来,坐下,坐好了咱慢慢说,不急啊。”易欣泽赶忙起身请颜雨坐下。 “说来也是我运气忒差。我去熬药的时候,厨房小哥告诉我说,今天生意太好,忙得腾不出人手,柴火都烧没了,不过他告诉我一个好消息。”颜雨说。 “你继续说。”易欣泽道。 “还有一些前两天砍的柴……” “这不正好么这,你怎么说运气差呢?”易欣泽更不理解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颜雨又说。 “好,你说。”易欣泽回道。 “不过那柴是湿的,前两天下雨时淋湿了,就放在那儿一直没用,等它们晾干了再用。”颜雨接着说:“我一想,火大还能怕柴湿吗?再说了,我可以挑些相对干燥的柴用。” “谁说不是呢?!”易欣泽顺着颜雨的意思说。 “我挑的全都是不算那么湿的柴,而且火大是不怕柴湿,不过那烟是真的大啊我跟你讲!”颜雨说得兴起,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啊……”易欣泽后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他清楚被烟熏是什么感受。与此同时,易欣泽也快憋不住笑了,尤其是想到颜雨被熏的时候,尽管他知道不应该笑的。 “说来也奇怪,那些烟直往我眼睛里钻,被熏着就是眼睛一痛,不得不闭上眼睛,脑子嗡得来那么一下,等双眼适应疼痛,就可以睁开眼睛了,不过你依然看不见东西,因为眼睛被泪水完全挡住了。 可是,熬药时火候是很重要的,我必须得时刻盯着火候。所以,我就一直在重复这个过程。”颜雨说道。 “是不是还会遇到这种情况,不论你坐在哪一边,烟最终都会找到你的眼睛?”易欣泽问颜雨。 “对,对,我当然发现了,真是没谁了。所以说,你以后再受伤或者生病,小心我捶你。”颜雨警告易欣泽。 “好,这个我必须答应你。”回答之后,易欣泽终于忍不住笑了。 “你乐个什么劲儿?”颜雨吃惊地看着易欣泽,觉得这种情况他不应该这么高兴啊。 “不仅仅柴湿会遇到这种情况,有风,或者你用灶台熬药,尤其是有些灶台排烟的管道不是那么合理时,都会出现这种情况。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了。”易欣泽笑着说。 看到易欣泽很是开心的样子,颜雨没有再疑惑他为什么会这样。同时颜雨也明白了,原来易欣泽说的那些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么他会是为谁熬药呢? “那…那以后我也不受伤,也不生病了。”颜雨慢慢说道。 “说了这么多,这句话才是最重要的,以后你我都要如此!”之后,易欣泽提纲挈领地总结道。 吃过药之后,易欣泽拿出之前写的修习心法开始修改,颜雨则在他的床上修习。 第二天晚上,易欣泽和颜雨去息阁。刚开始他们说好了,就当做是散步,同时也消消食儿。 不过后来情况就发生了突变,易欣泽越走越快,搞得颜雨一边喊他慢一些,一边自己加快脚步跟上易欣泽的节奏。 对未知的期待就是如此,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愿多等。 “易侠士,颜侠士,您二位来了。”息阁门口的迎宾看到易欣泽和颜雨过来,立刻微笑着过去迎接他们。 “怎么样,有黯月断剑的消息吗?”易欣泽问那迎宾。 那迎宾脸色一变,很是可惜地摇摇头,随后说:“不过您二位请不必担心,息阁是壑幽族所有信息的交换中心,不论关于什么的消息,即便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多谢了,明天同一时间,我们再来。”易欣泽说。 “小哥,你去忙吧,有劳了。”颜雨抱拳对那迎宾说道。 以前,没有任何关于黯月断剑消息,易欣泽并不觉得有什么。没有消息,找就是了!这是易欣泽的观点。 现在,易欣泽得知黯月断剑已经被重铸,不过只有这个信息,其它的再也没有了。 听到黯月断剑被重铸的消息,勾起了易欣泽内心那大海捞针一般可能性大小的希望,不过捞到一半,那针却不再动了,怎么都捞不上来。 刚开始易欣泽有多么期待,现在就有多么失望。不过,易欣泽只是简简单单失落了一下。毕竟,这就是生活。 第三百四十七章 难舍难分 黑夜之中,易欣泽和颜雨慢慢走回客栈,两边的路灯比他们第一次走这条路时更亮堂了一些。 “你害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易欣泽和颜雨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不同人说这句话,意思天差地别。假如朋友说,当然是开心了。如果是情侣说这句话,那就是幸福。倘若是见面就分外眼红的仇人,那么就是字面意思了。 易欣泽和颜雨在壑幽族没有认识的朋友,更不用说情侣,所以只会是第三种。 听到那句话后,易欣泽和颜雨当即从乾坤袋中拔出剑,之后迅速转身,做好随时应对的同时,看看到底是哪个仇家。 “你把我害那么惨,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吧?!”那人又说。 在路灯的照亮之下,路上是昏一段亮一段,易欣泽和颜雨就在路灯下,所以看不清楚黑暗之中的那个人。 那人慢慢走到明处,只见他右手拿着一杆黑枪,身上是同样不反光的黑色衣服,那人正是陈横没错。 “你害我被炎离族除名,又害我有家不能回,还毁了我大好前程,我今天就要你付出血的代价!”陈横痛快地说着狠话,宣泄着自己的愤恨。 “你所失去的这些,远没有到我满意的程度。”易欣泽阴沉着脸,冷冷说道。 说罢,易欣泽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找死!”陈横心中冷笑一声,觉得易欣泽正面冲来,刚好可以让他发挥长枪的优势。 陈横右手准备发力,眼睛直盯着易欣泽,只待他到自己跟前,陈横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枪。 易欣泽当然也会想到,于是在即将到陈横跟前时,迅速放低身体,转而向陈横左边冲去。与此同时,易欣泽还横剑向陈横左腹切去。 这种情况有点出乎陈横意料,他赶忙向右侧躲开。紧接着,陈横调动法力,一团黑色向易欣泽袭来。 假如易欣泽只是计划用自己引起陈横的注意,之后压低身体横剑划向其左腹,那易欣泽的打斗经验算是没一点长进。 在陈横发出那团黑色的同时,易欣泽也调动法力,一道剑气向他飞去。 易欣泽发出的剑气和陈横释放的那团黑气在他们中间的位置擦肩而过,由此可见,他们两个想一块去了。 不仅如此,接下来躲开对方攻击的动作也是完全一致。易欣泽和陈横都向一旁躲开,之后看准时机,合适时再进行下一次的攻击。 与易欣泽一块的颜雨也没有闲着,在陈横刚刚发出那团黑气的同时,颜雨运行法力,一道剑气自上而下,向陈横砸去。 令陈横始料未及的是,颜雨那招不仅威力巨大,而且让陈横没有一丁点防备。 易欣泽和颜雨高度默契的配合,才是这次进攻的全部。讲究的就是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陈横运行法力,在最后一刻飞到空中。之后,他不敢再忽视颜雨了。 易欣泽、颜雨和陈横势均力敌,打得很是胶着。或许,这和双方的心境有些个关系。 之前,易欣泽和颜雨总是被陈横追得只能选择逃跑。现在,他们觉得有一战之力的感觉很是舒爽。 陈横心中则是苦不堪言。一来,他没想到颜雨现在竟然也是修远神的修为,尽管只是初期,不过还有易欣泽这个帮手。再加上他们两个一直爱搞一些奇奇怪怪的花样,陈横一时半会想像之前那样占据上风,恐怕有点难度。 第二,陈横是炎离族第二杀手,不过现在已经不再是了,炎离族族长毫不犹豫地将陈横丢给喻宁梦,以平息她的滔天怒火。陈横擅长的是暗中刺杀,偷袭也是他最拿手的,不过这次陈横实在气不过,先大义凛然地声讨了一下易欣泽,这不相当于给他提了个醒吗?! 陈横的优势一点儿没发挥出来,易欣泽和颜雨则是配合得越发得心应手,所以他们之间的打斗才会如此难舍难分。 尽管双方都没有占据压倒性的优势,不过陈横并不惧怕长时间打斗,打得时间越长,对他就越有利。陈横知道,追杀易欣泽的不止他一个人,所以,易欣泽暴露的时间越久,被其他人找到的可能性就越大。 对易欣泽和颜雨而言,长时间打斗却是百害而无一利。增加了被齐德山等人或者闻人云、公玉润发现的可能暂且不提,现在的易欣泽刚刚受了伤,目前还在调养,现在打斗并不是最佳时机。 当然,易欣泽不会轻易言退,不是因为他们和陈横实力相差无几,而是他见到陈横一直都不知道什么是后退。 易欣泽见到陈横时的心理状态,就像养的观赏鱼看到食物时一模一样,只要敢一直喂,鱼就敢撑死自己个。 抓住契机,颜雨调动法力暂时逼退陈横,之后对易欣泽语气很重地喝道:“一二!” 不出颜雨所料,易欣泽果然不想走。颜雨只好飞到他身边,把他拽走。 易欣泽也不是那种一时兴起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颜雨来拉易欣泽离开时,易欣泽瞬间明了,伸出左手掌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之后他们一起迅速离开这里。 为了躲开颜雨那招的陈横向后退了一段距离,稳定心神后的他看到易欣泽和颜雨逃跑的背影,他们光速跑进了那黑暗。 陈横没有追,一方面因为这个距离着实不太好追。另一方面,陈横最是熟悉逢林莫入,对这个的使用也是得心应手,为了避免埋伏,他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追过去的。 易欣泽和颜雨离开之后,确定又确定陈横没有跟过来,他们才回了客栈。 “一二,你没事吧?”颜雨有些许担忧。 “没一点儿事,放心吧。”易欣泽继续笑着说:“等我伤完全好了,再让我见到陈横,一定拿下他!” “我喊你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动身?”既然易欣泽没什么大碍,颜雨就开始问责了。 “又有什么影响呢?反正我们又不怕他!”易欣泽理由非常充足。 “这和怕不怕没一丁点儿关系。假如他的支援正在向我们赶来,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拖住我们。再比如,我不可能每一次都和你一块对付他,有时我不得不和别人对阵,那样的话,你这个见到陈横就走不道的习惯可就是致命缺点了。”颜雨很是认真地对易欣泽说。 第三百四十八章 虚假客套 “有这么严重吗?少在这儿危言耸听了你!”易欣泽打了个哈哈。 “你那么做是会错误的。就像你之前说的,虽然这次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是长此以往,必定会出现问题。而且出现问题的那一次,肯定会让你铭记终生、追悔莫及。”颜雨又对易欣泽说。 “嗯,嗯,你提醒得非常及时,我记在心里了。”易欣泽不再嘴硬,点点头说。 “那就好。”说罢,颜雨转身向门口走去。 “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里?”易欣泽不解地问颜雨。 “除了给你熬药,我还能去哪里?难道我还能自己个儿跑了不成?!”颜雨玩笑道。 “真是非常非常感谢!不过我基本没什么事了,要不然我去吧?”易欣泽象征性地谦让了一下。 “那你快去快回。”颜雨火速换了个表情对易欣泽说。 假如喻隐之境存在比闪电更快的速度,那一定是刚才颜雨的反应速度。 之后,颜雨三步并作两步,向易欣泽疾步走去,慢慢将易欣泽推出门外。 “既然你好得差不多了,自己熬药也没一点问题了,那你就自己去吧。毕竟,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颜雨给易欣泽说注意事项:“对了,你先去看看今天客栈生意怎么样,有没有留下干柴。假如没有,你记得在湿柴中挑选一下。” “我刚才只是客气一下,按道理讲,你不应该坚持一下的吗?”易欣泽被颜雨推出门外,易欣泽继续说:“你别这样,要不然还是你去吧,关键是我不知道厨房在哪儿,你看这事儿给闹得。” “它都看到你了。喏,就在那。”颜雨给易欣泽指了指。 之后,易欣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厨房熬药,他无比后悔自己刚才的多嘴,以及虚假客套。 颜雨则满脸兴奋地回房间内,甚至还哼着别人都听不懂小曲儿。趁现在心情这么好,颜雨当然不会轻易浪费,他赶忙拿出修习心法,开始奋笔疾书。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窗外依旧是一片黑暗,仍然有各种各样的虫鸣。 颜雨写修习心法写得腰都有点酸了,易欣泽还没有回来。 “他该不会把厨房给点着了吧,否则为什么还不回来?!”颜雨放下毛笔自言自语。 随后,颜雨起身向门口走去,一来活动活动筋骨,再者,去看看易欣泽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颜雨走到房间门口,刚要迈出第一只脚,易欣泽就迎面而来,他们都被对方吓了一激灵。 “怎么才回来,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易欣泽的眼睛同样是红红的,颜雨猜测今天客栈的生意不错,又把储备的干柴给用完了。 易欣泽没理会颜雨,而是径直向桌子上的水壶冲去。大拇指按着壶盖,易欣泽把壶掀了个底朝天,倒了半杯水,撒了一杯。 易欣泽并不在意,而是赶忙把早已凉凉的水往嘴里送。喝了几口之后,易欣泽才恢复如常,试着动了动舌头。 “你这是在干什么?”接着,颜雨又问:“药有那么苦吗?” “岂止是苦,简直是苦!”易欣泽回答说。 还能开玩笑,说明易欣泽没事,之后颜雨看着易欣泽红红的眼睛情不自禁地乐了,就像前天晚上的易欣泽一样。 “我发现用湿柴熬药不能称之为熬药,说是熬人一点不为过!我还是第一次用湿柴,简直了!”易欣泽又说:“我算是明白这两天你的感受了。” 易欣泽没在意颜雨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可以理解。 这种情况就像有人第一次喝酒,喝过酒的你知道他一定会被呛着,而且一定会咳嗽得面红耳赤。接下来,你一定会情不自禁地把在内心的笑容转移到脸上。 “今天你也尝试了用湿柴熬药,我心里平衡多了。”颜雨乐道。 “笑,还笑,有那么开心吗?!”易欣泽质问颜雨。 “岂止是开心,简直是开心!”颜雨回答道。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天晚上,易欣泽和颜雨依旧在去息阁的路上。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他们并不像昨天那样焦急,步伐沉稳了许多。 人只有经过沉淀才会变得沉稳,此时的易欣泽和颜雨恰好解释了这个理论。 息阁门口的迎宾一直在朝易欣泽和颜雨来的方向看,那迎宾刚看到他们就快步迎了过去。 “易侠士,颜侠士。”那迎宾抱拳行礼。 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颜雨抱拳回礼。 “今天依然没有关于黯月断剑的消息,或许是因为时日还不够多的原因。”因为没有好消息,那迎宾一脸烦闷。 “不妨事,麻烦你了。小哥,你以后不用再特意留心黯月断剑的消息了。”易欣泽微笑着对那迎宾说。 “怎么,易侠士您要放弃?”那迎宾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毕竟易欣泽和颜雨在息阁乃至部分壑幽城,都是非常有名的,尽管大多数人都不曾见过他们。所以那迎宾知道易欣泽和颜雨之前的事情,并不算太稀奇。 “不是放弃,而是不打算再将大把时间花费在这个上面了,我得尝试新的办法,这样才能有所突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能得到黯月断剑的其它信息那是再好不过了。”易欣泽微笑着给那迎宾解释,说话的同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谢你了,小哥,以后不用特意关注黯月断剑的消息了。有了更好,没有也而不必在意。”颜雨对那迎宾说。 “好的,既然如此,那就让缘分来留意黯月断剑的消息吧。”那迎宾点点头说。 “你去忙吧。”颜雨微笑着说道。 “颜侠士,易侠士,回见。”那迎宾抱拳回道。 “回头见。”易欣泽和颜雨一起说道。 之后,易欣泽和颜雨继续走回他们住的那家客栈。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颜雨问易欣泽。 “既然一兵器铺打听不到,息阁没有黯月断剑重铸后的消息,那就换一个地方去打听,清渊派或者苍云宗都可以,你觉得如何?”易欣泽询问颜雨的意见。 “尽管你每次征求我的意见都是在你已经决定了的时候,不过这次我非常赞成。”颜雨回答易欣泽。 “怎么说?”易欣泽笑了笑问。 “壑幽城,乃至整个壑幽族知道我们的人太多了,尽管绝大多数都没见过我们吧,不过继续留在这儿,以后的麻烦绝对少不了。”颜雨给易欣泽稍作分析。 第三百四十九章 卖方市场 “我也是这么想的。”易欣泽点点头,对颜雨的观点表示赞同。 “得了吧你,我都说出我的看法了,你再说这句还有什么用?!”颜雨乐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真是这么想的。”易欣泽也忍不住笑了。 “你啊,就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颜雨玩笑道。 “你这辈子所能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没有相信我。”易欣泽一本正经地对颜雨说。 易欣泽和颜雨一边闲聊,一边向客栈走着。黑暗可以吞没他们的身影,却遮盖不住他们的欢声笑语。 第二天,易欣泽和颜雨起了个大早,找客栈小二结完房钱后,离开了客栈。 在离开壑幽族之前,易欣泽和颜雨还有个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易欣泽和颜雨来到,他们刚来壑幽族时遇到的那家兵器铺,他们要买改良弩。他们并没有问今天有没有改良弩卖,一看在这里排队的人就知道了。 与前两天不同的是,在这里排队买改良弩的人不再是一窝蜂地围在店门口,而是井井有条地排队。 在早这方面,易欣泽和颜雨从来比不过热情高涨的大家伙儿。尽管大部分人买过都可能用不到改良弩,不过这么好的东西,谁又会拒绝呢?! 过了不久,兵器铺的售卖窗口打开,等着购买改良弩的队伍以比毛毛虫还慢的速度向前蠕动。 尽管队伍前进得非常慢,不过大家心里都不再慌张。大家都在整整齐齐地排队,就是有了秩序,每个人心中也就有了底。尽管等得时间久一些,不过心中还算安稳。这就是秩序的好处。 太阳从刚开始红着脸,到现在完全睡醒,高高挂在头顶上,终于轮到易欣泽和颜雨。 “两把改良弩……” 易欣泽的话还没讲完,就被兵器铺的小二打断:“每把一百两,一共二百两。” “什么?!”易欣泽和颜雨听到涨价的消息都非常吃惊,这才过去多久啊,而且还涨了这么多。 “大家都这么忙,我刚才说的你没听……”那小二抬头看向易欣泽,发现颜雨在他右边。 “你别插队,现在插队买不到,赶快去排队去。”小二转口对颜雨说。 “我不是插队……” “什么你不是插队,我都看到了你还在这狡辩。”小二同样打断了颜雨的话。 “他不是……”易欣泽想要给小二解释,不过也被小二打断。 “你不用替他隐瞒,也用不着害怕,不论是谁,只要插队就买不到改良弩,请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小二语速很快地说道。 “我和他一起的,而且我也一直排在他后面。”颜雨语用比小二还快的语速说道,也只能用嘴似乎是租过来着急要还的语速,才能把话讲完。 “我劝你别在这浪费时…哦,原来你们两个是一块的,不早说?!”小二一副责怪易欣泽和颜雨浪费大家时间的表情继续说:“两把改良弩二百两。” “怎么这么贵?!”易欣泽和颜雨再次同时向兵器铺涨价提出不满,不过声音不敢太大,毕竟现在是卖方优势。 “下一位,到前边来。”小二没理会易欣泽和颜雨,而是冲排队的人喊道。 “别,别介,我们买,二百两就二百两。”无可奈何的易欣泽和颜雨只好妥协。 “再要二十支箭。”颜雨又说。 “二十支箭?”小二不太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对啊!”易欣泽和颜雨都表情肯定地点点头。 “好几天都没有这么卖了,现在箭的价格是十两八支。”小二很是不耐烦地回道。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易欣泽和颜雨都没有再试图讨价还价,否则恐怕真会买不到。 兵器铺小二是具有优势的卖方,易欣泽和颜雨不买,有的是人等着买,所以他们只能咽下这份由小二丢给他们的不舒服。 拿到改良弩后,易欣泽和颜雨打开,在售卖窗口附近试了一下。 改良弩的外表很是精致,设计合理,而且拉弦需要的力气非常小。可以清楚地看到,改良弩的内部有很多比较小,不过作用非常大的零件,就连易欣泽都看不太懂。 果不其然,高品质的背后永远是高价格。不过改良弩和箭刚过几天就这涨了这许多,易欣泽和颜雨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介怀。 易欣泽和颜雨与大家一样,都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寒宇山庄独自把持着改良弩,这就是一家独大造成的市场影响。 “虽然买到心心念念的改良弩,有了在神级修为之人面前保持公平的能力,不过我这心里多少有那么一些失落。”颜雨依然觉得刚才小二的态度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这就是寒宇山庄一家垄断改良弩市场的弊端!”易欣泽少有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之后对颜雨说。 分别将一把改良弩和十六支箭放进乾坤袋后,易欣泽和颜雨动身向壑幽族港口走去。 “反正我们俩刚赚了六千多两,花这二百四十两也算不上什么,你就别太放在心上了。”易欣泽劝慰颜雨。 “什么?你这也算是安慰人?二百四十两不是钱吗?不是我们辛辛苦苦、绞尽脑汁才赚到的血汗钱吗?”颜雨很难同意易欣泽的观点。 “我知道,可是钱已经花了,而且也是不得不花的。”易欣泽比颜雨的语气弱了不是一两个等级。 “对,你说的也是。那么我那份钱就不给你了,就算你替我出了。”颜雨说。 刚才买改良弩时,原本易欣泽和颜雨想各付个的,不过那小二态度很强硬地说:“你先把钱拿出来,然后把改良弩和箭拿走,之后你们再算自己的账不就行了?” 所以,易欣泽一个人付给那小二二百四十两。现在,颜雨找到理由,不打算给易欣泽一半。 “什么,那怎么行,那可是一百二十两呢?!你一点点都不能少给我!”易欣泽语气瞬间拉得比颜雨的还要高。 “一百二十两和你刚才说的六千多两想比,更不算什么,你怎么这么在意?”颜雨质问易欣泽。 “那是我的钱!”易欣泽说。 “这不就得了吗?!”颜雨道。 “所以,你赶快把钱还给我!”易欣泽伸手向颜雨要钱。 “好,好你个易欣泽,之前我带你花那么多钱都没向你要,这区区一百二十两你倒是追着不放,好,很好!”颜雨很是气愤。 “我的钱就是我的钱,一点都不能少。你给我之后,吃喝玩乐都可以,我没一点意见。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先把我的钱给我。”易欣泽很有原则地继续伸手向颜雨要钱。 第三百五十章 你以为的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颜雨乐呵呵地赶忙把钱给易欣泽,之后笑着说:“走吧,我现在非常饿,能吃下很多东西的那种,快带我去吃东西吧。” 颜雨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易欣泽觉得哪里不对。 “你又钻我原则的空子!”易欣泽想了想之后说道。 “话别说那么难听,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吃喝玩乐你都没一点意见。掷地有声的一番话,现在回声还没散呢。快走吧,再等一会儿我更饿,会吃得更多。”颜雨甭提多开心了,他势必要把那天晚上易欣泽吃他的再吃回来。 “又上了你的恶当!”易欣泽一脸这次又是自己大意了的模样。 “放心好了,你也不会吃亏,你同样可以吃到很多美味佳肴,而且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颜雨安慰易欣泽说。 “什么,你这也叫安慰人啊,最后还不是我付账?!”易欣泽脸上不太情愿。 “开心就好,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颜雨笑着说。 “这句话的意思,可不是只要你一个人开心就好,懂了吗?”易欣泽质问颜雨。 成熟,是从受委屈开始的。人的成长,需要吃过的亏作为基石。 经历了那么多,易欣泽已然成熟了许多。之前不开心时,尤其是想到华绍辉和高鹏涛的时候,易欣泽都会忍不住去洗澡,然后搓那道伤疤。甚至会在华绍辉离开那天喝很多酒。这些埋藏在易欣泽心底的事情,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现在,易欣泽已经不在意别人是否知道他那些独特的癖好。颜雨对易欣泽了如指掌,即便他把易欣泽的癖好都讲出来,说给每个人听,易欣泽也能平静地像是没发生任何事一般。 高鹏涛同样成熟了许多。在那个易欣泽逃跑的雨夜,拦在易欣泽面前的高鹏涛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和易欣泽动手。 经历诸多事情之后,高鹏涛变得很是坚定,见到易欣泽不论如何也要抓他回太辰派。 成长是非常复杂的,从不同角度会有不同的感受,就好比对于高鹏涛的成长,易欣泽每次想到都必须去洗澡。 易欣泽已经习惯了白天把事情安排得满满当当,否则晚上做梦一定会梦见华绍辉和高鹏涛,而且全是他们三人在太辰派开心时的画面。奇怪的是每次易欣泽心里都非常清楚,接下来高鹏涛要和自己势不两立。 每每做类似这种梦的时候,易欣泽醒来心里都会特别不舒服,但他的脸上从来没缺少过笑容。他也早已习惯了什么都不说,到了晚上就自己偷偷洗澡。 不知道有时候易欣泽心里不舒服又不得不笑的时候,他会不会觉得累,会不会觉得脸都笑得有些僵硬。 这些,恐怕只有易欣泽一个人知道。 易欣泽被狡猾的颜雨“宰”了一顿大餐,开心得不能行的颜雨正在大街上找地方,他不会随随便便找个饭馆什么的让易欣泽轻松对付过去。 易欣泽和颜雨身后的兵器铺,依然有很多人排队等着买改良弩,买到改良弩的人不论心中怎么想的,脸上都会挂着一个笑容。 易欣泽和颜雨前面有个十字路口,再往前不远就是一家非常豪华的酒楼。 “哎呦呵,这家酒楼可不一般,从外表看就知道菜肴肯定贵得离谱。不过还好,颜雨的眼睛是用来喘气儿的,他没看到,哈哈。”发现颜雨没看到那家酒楼的易欣泽很是开心地心中想道。 易欣泽之所以确定颜雨没看到那家酒楼,是因为他在十字路口拐弯了。当然,易欣泽绝对不会提醒他那边有一个看上去很豪华,菜肴一定很好吃的酒楼。 易欣泽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紧跟在颜雨身后:“怎么样,你选好了没有?” 易欣泽的站位很有说法,他故意挡住那家酒楼,即便颜雨现在转头,也看不到了。 “莫慌,肚子饿的话,一会你多吃一些不就得了?!”颜雨一边左右寻找,一边回答易欣泽。 易欣泽认为颜雨没看到那家酒楼,为即将错过那家豪华的酒楼而窃喜。 你以为的你以为,不是你以为的!这句话正适合易欣泽。 其实,颜雨早就看到了那家豪华的酒楼,而且远比易欣泽看到的多。 刚才,易欣泽和颜雨还没有转弯的时候,颜雨就看到了那家豪华的酒楼,他很是开心。 “哈哈,一二,这下轮到你了,让你那天晚上狠狠宰我一顿大餐,这次我就回敬你一个更大的。”颜雨心中乐道。 一个闪电的时间之后,颜雨开心不起来了,因为他看到那家酒楼门前站着许多人。 现在是中午的饭点,酒楼门前有人并不奇怪,那些人也都像喻隐之境其他地方的人一样,都在打招呼,或是客气地寒暄,之后在这家酒楼用餐。 不过,颜雨再次看到一个“熟人”,一个他不想见,也不能让易欣泽见到的“熟人”。 那人的体貌特征非常独特,即便是看不清她的脸,看她的身形也能看得出来,那就是个子不大脾气却大得离谱的喻宁梦。 自从丁婉雅成为寒宇山庄庄主之后,喻宁梦也成为了寒宇山庄的顶梁支柱。这下,更没人敢招惹喻宁梦了。 看到喻宁梦的同时,颜雨像是被闪电劈中一般,赶忙下意识地转弯,带易欣泽去另一条路上。 好在天随人愿,易欣泽并没有看到喻宁梦。颜雨长舒了一口气。 酒楼门前,喻宁梦和兵器铺的钱老板正在互相寒暄。按照喻宁梦的脾气,她是懒得搞这些的,奈何改良弩的售卖只是刚刚开始,为了让更多人能接受改良弩,尤其是在壑幽族这个奇怪的地方,她不得不如此。 在喻隐之境其它势力,改良弩早就买疯了,进入壑幽族市场,也是丁婉雅特意嘱咐喻宁梦要完成的。她们原话是这么说的。 “宁梦,各大势力对改良弩的接受度都非常好,不过一直没有在壑幽族进行售卖。至于原因嘛,你也清楚,壑幽族人太团结,其它势力的东西很难受到欢迎。这次呢,打开壑幽族市场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务必完成。”丁婉雅吩咐喻宁梦说。 “是,庄主。”喻宁梦抱拳行礼,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 “你这是做什么,突然搞这么正式?!”丁婉雅也没了刚才的威严,像姐姐一样和喻宁梦开着玩笑。 第三百五十一章 胡搅蛮缠 “好了,现在是私事时间。”喻宁梦也换了个古灵精怪的表情说:“听说壑幽族有很多奇怪的美食,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一些。不过我可事先说好,我可不保证一定会很好吃。” “好不好吃的你先带过来,尝过之后我们再一块评价。”丁婉雅笑道。 对于寒宇山庄的事情,以及个人私事,丁婉雅转变得非常迅速。当然了,喻宁梦也是如此,旁人怕是很难做到这一点。 公私分明,或许这就是丁婉雅这么宠喻宁梦的原因。 喻宁梦满足了丁婉雅对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以及关系要好的姐妹这两个美好的憧憬,所以丁婉雅越来越喜欢喻宁梦。 “喻大小姐,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而且合作如此成功。再者说了,作为东道主,怎么能让您从千里之外赶来请我呢。喻大小姐,既然您来了壑幽族,您就客随主便,让我稍尽地主之谊。”钱老板脸上笑开了花。 “既然钱老板这么讲了,再坚持便是我不懂规矩了。”喻宁梦微笑着点点头。 “哪有,哪有。”钱老板赶忙一脸认真地伸出双手可劲儿摆着。 “那么我就听从钱老板的安排了,哈哈。”喻宁梦接着说。 “那就好,那就好。”紧接着,钱老板又是笑容满面,伸出右手做着请的手势:“喻大小姐,您里边请。” 钱老板不仅没听到喻宁梦客套地请他先进酒楼,而且喻宁梦正在看向另一边的十字路口,根本没理会他。 “喻大小姐,喻大小姐,您是看什么呢?该不会看到什么发财的契机了吧?”钱老板微笑着喊了两声,喻宁梦才稍微有点反应。 “怎么那么眼熟!”自言自语之后,喻宁梦又对钱老板说:“没有,只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像是我的一位好友。” “他乡遇故知,这可是大喜事啊,恭喜喻大小姐!”钱老板微笑着抱拳,向喻宁梦道喜,喻宁梦依然没理会他,继续看着已经看不到那个熟悉人影的十字路口。 “你,你,快去把人请过来,要有礼貌。”钱老板一脸严肃地吩咐跟着他的其中两个护卫。 “是。”那二人抱拳应声,紧接着脸上有些疑惑地问道:“敢问老板,喻大小姐好友的名字是……” “喻大小姐,喻大小姐。”钱老板又喊了几声,喻宁梦才回过神儿来,钱老板继续问:“敢问您好友的尊姓大名啊?” “我再犹豫要不要和他打招呼。”喻宁梦没有任何掩饰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为什么不呢?这可是上天所赐的大好缘分,倘若失去了,怕是要追悔莫及的啊,喻大小姐。”钱老板抱拳建议道。 听到钱老板对于缘分的看法,喻宁梦当即决定追过去。 喻宁梦没有再和钱老板寒暄客套,也没有让他的护卫们去请,而是自己运行法力,出现在了十字路口。 喻宁梦运行法力,通过瞬间转移来到那个十字路口。确认是易欣泽之后,喻宁梦脸上掠过一个微笑,之后困扰喻宁梦的问题就是如何开口。 “唉,那谁……”喻宁梦声音不大不小,不高不低,冲着人群喊道。 颜雨又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心头一震,他对喻宁梦的声音很是熟悉,同时他在心中祈祷:“但愿一二没有听到,但愿我们能快点离开这里,即使一会儿他只带我去吃碗素面我也认了!” 颜雨祈祷得很是心诚,不过似乎没什么用。 “喻柠檬,这么巧,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易欣泽脸上是一个淡然的微笑,不过他的语气之中全是惊讶和开心。 成长之后的易欣泽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见到喻宁梦会因为想到自己未曾谋面的妹妹而眼红,不过依然掩饰不住见到喻宁梦的惊讶和兴奋。 “还是没躲开这个小魔女!”颜雨和易欣泽是完全相反的心理。 喻隐之境知道“喻柠檬”这个别称的人特别多,而且每个人都知道不能当着喻宁梦的面喊。 喊过“喻柠檬”这个别称的人有四个,第一个是寒宇山庄前任庄主丁一博,对于丁一博这个长辈,喻宁梦并没有闹得不可开交,不过依然端过去一盘点心,语气严肃地请他吃点心。 第二个是寒宇山庄庄主丁婉雅,喻宁梦当场翻脸。不过碍于她们之间的关系,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像这种翻脸,对她们而言,只不过家常便饭而已。 第三个是刚刚成年还不谙世事的安展意,喻宁梦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现在,第四个人出现了。 “不好,你个锤子,你怎么能当面喊她’喻柠檬’呢?”颜雨心道要坏事,之后赶忙转过身去和喻宁梦“胡搅蛮缠”。 颜雨还算是了解喻宁梦,即便和她解释了也不会听,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只好打哈哈帮易欣泽圆过去了。 “喻大小姐,您也在啊,真的是好巧,人生何处不相……” 颜雨刚转过身,客套话还没讲完,喻宁梦就运行法力,闪电般出现在易欣泽面前。 看到这种情形的颜雨更是觉得大事不好:“我就说别见她,别见她,你非要见,见她能有什么好事?!” “你从哪儿听到这个称呼的?”喻宁梦问易欣泽,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哦,哈哈,我人听说的,喻隐之境人人都知道,你不会没听说吧?哈哈。”易欣泽笑得很是欢乐,像是在和颜雨聊天一样。 “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不好,下次你再这样喊,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喻宁梦又说,依然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 “你和颜雨真像,他每次都说我再怎么怎么着,他就捶我。不过他一次都没捶,还到处帮助我,哈哈!”易欣泽依然笑道。 “噗呲。”喻宁梦也被逗乐了。 喻宁梦离开那家酒楼后,她的护卫们和钱老板,以及钱老板的护卫们跟了过来,没到十字路口就听到易欣泽喊喻柠檬。他们都知道大事不妙,钱老板想着赶紧过去帮忙打个圆场什么的。 之后,喻宁梦来到易欣泽面前,钱老板等人也来到这里。他们所有人,包括在场的颜雨,都不敢相信喻宁梦当面听到“喻柠檬”这个称呼后,最终会笑。 “果然是喻大小姐的好友,关系如此之近,我可不能怠慢。”钱老板心中想道。 “鄙人钱六,经营了一家兵器铺,两位侠士好!”钱六微笑着抱拳行礼。 “钱老板。”颜雨抱拳回礼。 “钱老板好。”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之后又对喻宁梦说:“你还没说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三百五十二章 习以为常 “首先,我要强调的是,以后除了我的名字,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别的称谓,否则……” 喻宁梦一脸严肃地警告易欣泽,不过话还没讲完,被他当场打断。 “否则,你就捶我!我知道了,说点我不知道的,你来壑幽族做什么?”易欣泽的好奇心特别重。 “哈哈,你是从哪儿学的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喻宁梦也严肃不下去了,接着问易欣泽:“你又是为何而来?” “我们来壑幽族打听关于黯月断剑的最新消息。”易欣泽直接说。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喻宁梦问道。 “黯月断剑已经被重铸,之后就再也没有黯月断剑的消息了。”易欣泽没有任何隐瞒。 喻宁梦什么都没说,一脸凝重思考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易欣泽问喻宁梦。 “既然黯月断剑已经重铸了,以后的局势怕是不会安稳。”喻宁梦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以后的局势对我的影响倒是不大,因为我的处境从来就没安稳过。”易欣泽觉得问题不大。 “说得也是,不过,只怕到时候你会怀念现在这种相对安稳的处境。”喻宁梦随口说道。 “喻大小姐。”颜雨微笑着抱拳行礼,和喻宁梦像是老相识一般。 “颜公子。”喻宁梦微笑着抱拳回礼。 “想必您是颜雨颜侠士吧?”钱六一脸终于见到真人的表情抱拳说道。 “嗯…哦…是我。”颜雨抱拳回礼,脸上有些许惊讶。 “如此说说来,您就是易欣泽易侠士了?”钱六又向易欣泽抱拳问道。 “钱老板。”易欣泽再次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易侠士和颜侠士声名在外,您二位的事迹已经在壑幽族传开了。钱某对二位仰慕已久,今日有幸得见,还请两位赏光,一起共饮几杯。”钱六很是兴奋的模样。 通过喻宁梦和易欣泽颜雨简单的几句聊天,钱六看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既然是喻宁梦的好友,那自然要好生招待。 钱六也推测出了他们就是易欣泽和颜雨,因为现在在壑幽族寻找黯月断剑最新消息的人,也只有他们两个。 请易欣泽和颜雨小酌几杯,这句话固然不能从喻宁梦的口中讲出来,尽管喻宁梦心中肯定是这么想的。 再者,钱六对易欣泽和颜雨是一顿夸,尽管他清楚易欣泽和颜雨只不过是两个寻找黯月断剑的外族人,不过他们是喻宁梦的好友。此时称赞他们,也就是变相地夸奖喻宁梦。 钱六怎么会错过这么好拍马屁的机会呢,毕竟,以后的改良弩还需要通过喻宁梦,价格数量什么的都是她说了算。 “钱老板,想必喻大小姐此次来壑幽族是为了改良弩的事情,既然您二位有正事要谈,我们就不打扰了。另外,我们两个闲散久了,有些不知礼数,扰了二位的兴致可就不好了。”颜雨微笑着抱拳回绝。 通过听到的只言片语揣测事情的全貌,不仅钱六有这种能力,颜雨更是这方面的行家。 颜雨之所以会拒绝,是因为他实在不喜欢和喻宁梦相处,她总会有意或者无意地挑拨易欣泽和颜雨的关系。 另外,喻宁梦代表着寒宇山庄的利益,她的一言一行都围绕着这个目的,这也是颜雨不喜欢与喻宁梦待在一块的原因。 “颜公子还是不肯赏光,莫非有什么紧急之事需要处理?”喻宁梦微笑着问颜雨。 “确实,这件事对旁人算不上什么,不过对我和一二而言,着实是件大事情。”颜雨微笑着回道。 “你就别推了。”易欣泽又对颜雨说:“宁梦和钱老板是谈生意的,现在准备去吃饭。假如他们的生意没有谈成,吃了这顿饭,生意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假如他们的生意已经谈成,这顿饭就是庆祝的。不论哪种情况,我们都可以蹭蹭好运。” 听到易欣泽这么说,颜雨心中很是失落,不过脸上依旧是刚才那个微笑模样。 “没错,我们之间也好久没见了,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讲。”喻宁梦对颜雨说。 “很多话想和我讲?你和我之间能有什么话,你是想对一二讲,好挑拨我们吧?!”颜雨心中想道。 “大家都是朋友,我和喻大小姐也是很久之前就认识,只是现在才有机会合作。今天我们也是以朋友的身份吃这顿便饭,既然两位都是喻大小姐的好友,哪有不一起的道理呢?!来来来,喻大小姐、易侠士、颜侠士,三位快请。”钱六看出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尽管颜雨很不乐意,不过钱六要迎合喻宁梦的意愿,于是出来打了个圆场,请他们动身去酒楼。 易欣泽和喻宁梦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颜雨还愣在原地,钱六过去继续赔上笑脸,伸出右手说:“颜侠士,请。” 迫不得已之下,颜雨只好跟上易欣泽。 “上次我去鸾州时,听说你也在那里,不过那时你已经离开炎离城向南去了。”喻宁梦说。 “真是可惜,只错开那么一时半刻。”之后,易欣泽又对喻宁梦说:“接着,你就向北回寒宇山庄了吧?” 易欣泽知道,他和喻宁梦总是不会要去相同的方向。 “今天说来也巧,刚开始我只是远远地看着像你,谁承想还真是你。”喻宁梦微笑着说。 “这说明我们有缘分。”易欣泽笑道。 “不能开这种玩笑。”喻宁梦赶紧阻止易欣泽。 “你以为这是玩笑?这怎么能算是玩笑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真话了!”易欣泽给喻宁梦解释。 “果然是这样没错,喻大小姐和易欣泽的关系要比颜雨的好一些。”钱六心中琢磨着。 易欣泽和喻宁梦,颜雨和钱六,他们一前一后进了那家易欣泽和颜雨都看到,却假装没看到的酒楼。之后就像钱六说得那样,“简单”吃了顿便饭。 席间,易欣泽和喻宁梦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钱六一直想参与其中,不过聊不几句就会再次跟不上话题。 挨着易欣泽坐的颜雨则不曾加入他们的聊天,只顾自己眼前的那些美食。至于颜雨心中是怎么想的,那就无从得知了。 在颜雨看来,时间像是虫爬一般,过得不能再慢了。终于,吃过饭后,现在是要离开壑幽族去清渊派的时间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喻宁梦问易欣泽。 “我要离开壑幽族。”易欣泽回答说,碍于有旁人在场,易欣泽并没有说清具体要去哪里。 “果不其然,这次也是如此。我得留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喻宁梦苦笑了一下。 “我猜到了。”易欣泽微笑着习以为常地点点头。 第三百五十三章 从不回头 离别对双方而言都是痛苦的,若一定要选出哪一方更痛苦,或许是离开的一方,因为另一方至少可以看到离开那人的背影。 这也是易欣泽一直不喜欢离别的原因,那种感觉像是胸口压了一块很重很重的实物,说不出的难受。 喻宁梦送易欣泽和颜雨到酒楼下,又往前送了几步。钱六以及他们两个人的护卫们也跟在喻宁梦身后,喻宁梦比身后人更多的是惆怅。 离开时,易欣泽和颜雨一个舍不得,另一个是开心到难以言表。一个是回头好几次,不好意思再回头,另一个从不回头。 易欣泽和颜雨相同的是,他们的注意力都没在前边的路上,一个在用余光尽可能地看着身后,一个什么都不看,只顾惦记着开心。 走路不看路,以及想事情,都会撞到意想不到的人,或者东西。 果不其然,易欣泽和颜雨同时撞到一个人。 易欣泽已经想好以什么借口向那人发难:“你没长眼睛啊,大街上人这么多,你偏偏撞我一个?!” 易欣泽原本不是这样的,不过心情不好时的选择,大多数都会与往常不同。 颜雨也准备好了理由:“你看到前面有人就不会让一下?就那么直愣愣撞过来了?你是成心的还是故意的?!” 平时的颜雨也不这样,不过这一撞,坏了颜雨大好的心情,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易欣泽和颜雨同时回头,同时向撞他们那人问责。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张越,护玉阁副阁主王长雨的弟子,护玉阁的栋梁支柱。 “张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易欣泽所有的情绪都被惊讶替代。 “张大哥,人生何处不相逢,原来真的有这么巧!”颜雨也很开心。 “你们两个不愧是一直形影不离,习惯都变得一样了,走路竟然都不看路。我就站在你们面前,没想到你们真就撞过来了。”张越笑着指责易欣泽和颜雨。 “假如不是这莫名其妙的一撞,还见不到张大哥你呢。”易欣泽笑着说。 “没错,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颜雨微笑道。 “你们两个撞人还有理了?!”接着,张越继续笑着问:“刚才你说也在这里,除了我,还有谁在这里?” “张大哥,今天我们三个都是用眼睛在走路,你看,宁梦就在那边。”易欣泽指给张越看。 “哎呦,还真是!”张越脸上全是惊讶之后的惊讶,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喻宁梦。 喻宁梦也看到了张越,他们都向对方走了几步。 “喻大小姐,好巧,在这里遇到你了!”张越微笑着抱拳说道。 “张大哥,真是没想到,喻隐之境太小了,频频在壑幽族遇到熟人,哈哈。”喻宁梦也笑着抱拳回礼。 “不知这位是……”张越看着喻宁梦身后的钱六有点脸生,于是问道。 “这位是钱老板,在那边不远处经营着一家兵器铺。”喻宁梦给张越介绍。 “钱老板好。”张越抱拳打招呼道。 “张公子,您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可谓是如雷贯耳。”钱六抱拳笑道。 “钱老板,我们几个相熟之人恰巧在壑幽族相遇,不如您和我们一起去喝杯茶,您觉得如何?”张越真诚地邀请钱六去喝茶聊天。 “张公子,钱某就不打扰了,适才刚与喻大小姐、易侠士和颜侠士用过午餐,席间多喝了几杯,现在风一吹有些许上头,钱某得回去休息一下。”钱六一副虽然我很想去,但是我喝多了的模样。 “那真是可惜,下次有机会我请您用宴时,一定不让钱老板多饮,哈哈。”张越笑道。 “喻大小姐、易侠士、颜侠士,钱某告辞。”钱六先是向张越抱拳,之后又向喻宁梦、易欣泽和颜雨微笑着抱拳道别。 “张大哥,喻大小姐,我也有事情要处理,向诸位赔罪了,我先行一步。”颜雨也很知趣地抱拳说道。 “颜公子,你有要事在身可以理解,不过也不差这喝杯茶的功夫吧?”张越笑着向颜雨建议。 “没错,喝过茶再去处理你的’事情’也行。”易欣泽把逻辑重音放在了“事情”二字上。 “也…不是不行。”颜雨想了想改口说道。 此时,钱六刚刚转过身,还没有走几步,他们之间的谈话当然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但颜雨就不同了,易欣泽和张越不会让他像钱六一样离开的。 来到喻隐之境,与易欣泽相熟的人之中,颜雨、喻宁梦、张越已经在这里,还有陆子兮和蓝霏玉没有过来,除此之外,易欣泽熟悉的人都在壑幽族了。 清渊派家主陆机的大公子陆子兮,此时正缠身于家族的势力内斗之中,他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再离开清渊派了。 苍云宗宗主谈啸的徒弟蓝霏玉,暂时也不能离开苍云宗了,谈啸正在教蓝霏玉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宗主。 蓝霏玉不论方方面面都很优秀,不过谈啸深知,仅仅只是优秀,远没有到一个合格宗主的地步。蓝霏玉需要学习的不仅有如何处理苍云宗事务,更要学习如何与其它势力相处。 谈啸着重需要蓝霏玉掌握的就是,喻隐之境当下的局势,以及如何在当下以及未来局势中占得先机。如此,苍云宗才能在蓝霏玉手中变得更加强大。 “张大哥,你一个人来壑幽族的,没有像宁梦一样带几个护卫什么的?”易欣泽笑着问张越。 “张大哥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因为他修为甚高,用不着护卫。”喻宁梦把话题接了过去。 “喻大小姐谬赞了,我的修为哪能与您相提并论呢?真是羞煞我了。”张越赶忙抱拳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大哥不必如此恭谦,在喻隐之境,您的修为比名声更加令人敬佩。”喻宁梦抱拳回道。 喻宁梦和张越的客气劲儿上来了,互相抱拳客气的他们越走越慢,易欣泽和颜雨却不屑于这些,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易欣泽和颜雨来到一家茶楼门前,看见上去客人挺多的,生意这么好的茶楼一定有他的原因,所以易欣泽和颜雨决定就在这家茶楼喝茶了。 更重要的是,那家茶楼从外表上过去消费也不会很低。 “张大哥,张大哥。”易欣泽回头对仍在互相客套的喻宁梦和张越喊道。 喻宁梦和张越抬头才发现易欣泽和颜雨已经走那么远了,张越问易欣泽:“什么事?” “喝茶是你请客对吧?”易欣泽微笑着问张越。 “那是自然。”张越理所应当地回答。 “好,就这家了。”之后,易欣泽对小二说:“我们一共四位,好茶好点心尽管上,别让桌子上有空地儿。” 第三百五十四章 付诸实施 听到这句话的张越赶忙快步追了过去,与此同时一脸凝重地嘱咐易欣泽:“欣泽,你悠着点儿,点多了难免会浪费!” 易欣泽没理会张越,在小二的指引下,和颜雨气势十足地走进茶楼。 喻宁梦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之后也跟了过去。 在小二的引导下,易欣泽、颜雨、喻宁梦和张越来到雅间坐下。不多时,小二就送来十几样精致的点心,茶倒是没有先上。 “小二哥,麻烦你先把茶给我们拿来,至于点心,这么多就行,等会儿吃完了再点。”张越微笑着对小二说。 “我们茶楼点心的种类很多,这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刚才这位侠士说要摆满桌子,确定不用再上了?”小二非常疑惑地问道。 “不是不用,这些吃完了还会点,请先把茶拿过来,谢谢你了。”张越微笑着说。 “没问题,茶这就给您送来。”应声之后,小二转身离开雅间。 下楼时,小二心想:“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出手阔绰的客人,唉,我这一次最多只能拿十几样点心,简直是太少了!” 小二一副觉得自己亏大发了的表情。 “喻大小姐,请用茶。”张越对喻宁梦说。 “谢谢。”喻宁梦微微一笑。 “欣泽,颜公子,你们尝尝这茶怎么样。”张越也请易欣泽和颜雨喝茶。 “多谢。”易欣泽和颜雨点头致谢。 “张大哥,你非常喜欢喝茶吗?”易欣泽问张越。 “还行,怎么了?”张越随口问易欣泽为什么这么问。 “听很多人说,他们喜欢喝茶的原因是,能从茶中品出人生,是确有其事还是怎么回事?”易欣泽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觉得呢?”张越反问易欣泽。 “我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反正我是不能。”易欣泽笑了笑,如实讲了出来。 “喻大小姐,你怎么看?”张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把一盘点心往喻宁梦的方向稍微推了一下,之询后问喻宁梦的看法。 喻宁梦微笑着点点头,之后说:“我不反感喝茶,不过我自己是不会喝茶的。可是,我相信别人喝茶时可以品出人生。” 张越点点头,之后又问颜雨:“颜公子,你觉得如何?” “我和一二一样。”颜雨随便喝了口茶后回答张越。 易欣泽和颜雨不仅不能从茶中品出人生,甚至觉得茶苦不啦叽的,口感也不怎么样。 “我和喻大小姐一样,平时自己不喝茶,我大多数时间是陪师父喝。我个人认为,这只是我自己的观点,至于别人我可管不着。”张越事先表明自己的立场。 喻宁梦和颜雨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 “张大哥,你就快点说吧,我们现在只是聊天而已,又不是让你向王阁主汇报事情。”易欣泽直截了当地说。 “你啊,哈哈。”张越指了指易欣泽,苦笑了一声,之后接着说:“我觉得,茶就是茶,或许会对身体有一点点好处。不过请试想,我们吃的食物,喝的清水,只要方法得当、数量合适,都会多多少少对身体有好处。至于其它文化属性,或者说茶可以修身养性,这些都是人们附加给它的。” 张越停顿了一下又说:“我认为,喝茶的人分为三类。一种是简单的附弄风雅。另外一种认为喝茶是一种高雅,他的这种认识时间久了,就自己真的信了喝茶是一种高雅。最后一种,就是喝茶之人试图与他人划出一种虚无的界线。” “张大哥,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太懂,但是你所说的加在一起,似乎只有一个意思——茶只是一种营销。”颜雨总结张越刚才说的话。 “颜公子慧眼如炬。”喻宁梦和张越异口同声地夸奖颜雨。 “没有,只不过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营销这件事,所以就有点,心中有山水,看什么都是山水。”颜雨自嘲一笑,之后说道。 “颜公子,就你这境界,你说不能从茶中品出人生,都没人会信。”喻宁梦又称赞颜雨。 “喻大小姐谬赞了。”颜雨谦虚了一下。 “虽然但是,张大哥你还没说别人是怎么品出人生的。”易欣泽问张越。 “其中道理非常简单,他人讲给你不如你自己去悟。毕竟,别人讲的道理你不一定能认同,更不用谈什么付诸实施了。”张越喝了口茶继续对易欣泽说。 “从喝茶中品出人生,说到底只是个类比。当你懂得类比的时候,不仅能从喝茶中品出人生,吃饭可以,喝水可以,做事可以,看别人做事,或者看别人的人生你也可以联想到自己的。”张越语气肯定地说。 “类比?”易欣泽和颜雨同时问道,他们脸上都有不少疑惑。 同桌的喻宁梦则在品尝看上去有眼缘儿的点心。 “当然,茶是需要品的,不能一饮而尽。你试着细品,茶刚开始是苦的,慢慢的会有一股青涩味,就像品馒头也会有淡淡的甘甜一样。想想你之前的人生,或者之前做成的事情,不都是这个先苦后甜的过程吗?”张越解释说。 易欣泽和颜雨没有按照张越说的去品茶,而是回忆过去,他们发现张越讲得很有道理。 “原来,这就是类比!”易欣泽和颜雨都明白了。 “是不是可以这么说,或许在馒头刚开始兴起的时候,它在市场中的地位就像现在的茶一样。”颜雨问。 “不错,以后的茶或许会像现在的馒头。”张越点点头。 “大家刚开始都是附弄风雅的人,只不过时间久了,有的人不再继续。而有的人,真的认为那原本就是风雅。”易欣泽说道。 “来,我们这群附弄风雅的人,尝尝这茶附弄一下吧。”张越哈哈一笑,向大家提议。 “我在书上看到过,人对于风景的三个阶段分别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个阶段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最后又变成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类比下来,正如你和宁梦喝茶一样,你们已经看透了茶,却依然喝茶,我对你们很是敬佩!”易欣泽对张越和喻宁梦伸出大拇指。 “你已经懂得什么是类比,用不了多久,你也会像我们一样。”张越笑着说。 “真没看出来,你对事物的认知还蛮深的。”喻宁梦道。 “和你们两位比起来,还差十万八千里呢!”易欣泽自嘲一笑。 “你太谦虚了。我发现一件挺有趣的事,你好像特别喜欢用一些个词语,比如’传说中的’表示惊叹,’十万八千里’表示距离远,或者有很大差距。为什么是这样呢?怎么不是十万九千里,或者十万里,为什么偏偏是十万八千里呢?”喻宁梦很是奇怪地问易欣泽。 “我也发现了。”颜雨和张越点点头附和,他们和喻宁梦一起看着易欣泽,等着他的回答。 第三百五十五章 倒悬之剑 “这只不过是个人习惯,有什么好奇怪的?”易欣泽眼珠子一转,随口编了个理由。 “尽管有些牵强,不过我更奇怪的是,刚才你说看山看水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颜雨很是疑惑。 喻宁梦和张越喝茶吃点心,似乎没有要接颜雨话题的意思。当然,颜雨问的人是易欣泽,也不是他们两个。 “你我都会经历的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这个意思是说……” “前两个阶段我明白,第三个阶段是又变成第一个阶段,是怎么回事?”颜雨很是费解。 “只有依旧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才能和第一阶段,以及第二阶段的人一块看山水风景。”易欣泽给颜雨解释。 “原来如此!”颜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就像喝酒,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不喝酒,不过假如有朋友,我肯定要多少喝一点的,尽管我酒量不好。”易欣泽又说。 “什么,你一个人时不喝酒?你一个人喝的闷酒还少吗?”颜雨反问易欣泽。 “嗯,茶不错,喝茶,喝茶。”易欣泽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请颜雨和喻宁梦张越喝茶。 颜雨没有就易欣泽经常喝闷酒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喻宁梦和张越也不太想深聊。他们都清楚,每个人不可避免地都会有这种时候。 “早就听说壑幽族的点心别具一格,今天一尝,不仅如此,味道还挺好,你们快尝尝。”喻宁梦招呼大家尝尝点心。 点心原本就是喝茶时的一个搭头,说白了,就是大年三十的兔子,有它过年,没它也过年。 不过不难看出来,喻宁梦是真的喜欢吃甜食,尤其是点心。 “太辰派人还是对你紧追不舍、咄咄相逼?”即使再怎么喜欢点心,也有吃腻的时候,有一点腻的喻宁梦喝了口茶,之后问道。 喻宁梦的注意力全在茶杯里,唯恐喝茶时不小心喝到一片茶叶。尽管如此,颜雨和张越都知道喻宁梦是在问易欣泽。 “哈哈,你说喻隐之境局势有可能更乱的时候,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现在的局势就挺乱的,我不担心会更乱。”易欣泽淡淡笑了一声后回答喻宁梦。 “和陶奂这个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说好听些他是足智多谋、思虑周全,讲中肯一些他就是老奸巨猾,不过但凡他认准的事……不论如何,你多加小心。”喝过茶的喻宁梦又在桌子上找有眼缘儿的点心。 喻宁梦是寒宇山庄的支柱,尽管和易欣泽私下里关系不错,不过她也不能插手太辰派的事务,最多只能找个合适的借口稍微帮助一些易欣泽。 “想必你也清楚,齐德山的修为在喻隐之境算不上顶尖,但是像他这种修为并不多见。不过这和他的忠心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他可以称得上是一只十足的忠狗,你得……” 张越的话还没说完,易欣泽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颜雨和喻宁梦也跟着笑了。 “张大哥,你这个形容非常贴切,齐德山确实一直追着我不放。”易欣泽笑着说道。 “别笑了,我没其它意思。我是在提醒你,一定得小心他。你想想,为了帮助陶奂,明面上他心甘情愿地承受排挤,而且十几年如一日。这种事情,没几个人能做到!”张越强调道。 “假如有一天我疯掉了,才会不把齐德山当回事。”易欣泽点点头说道。 “太辰派这几年确实挺团结,不过因为追杀一二,也成为了喻隐之境有名的笑柄。”颜雨说。 “陶奂能把太辰派内部势力的问题如此解决,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喻宁梦想了想说。 “提起势力内部的团结,喻隐之境所有势力恐怕都比不过寒宇山庄。陶奂完全没办法和寒宇山庄老庄主相比,他眼光超前、胸襟无边,老早就培养出如此优秀的丁婉雅庄主。要知道,多少势力都在传承期间出了问题,数不清的势力因此而一蹶不振。”提起丁一博,张越很是佩服他的眼光和胸怀。 “张大哥谬赞了,寒宇山庄现在也是乱成一锅米粥了。”喻宁梦当然懂得不能随便让他人看到自己强势的一面。 “提起丁一博老庄主,我姑且算是和他共过一件事,我对他敬佩之至。一直有个愿望,我想和老庄主下盘棋,不过只怕他嫌弃我是个臭棋篓子,不肯和我下。”易欣泽哈哈一笑。 丁一博利用易欣泽那件事,他也是事后才琢磨明白,碍于喻宁梦和寒宇山庄的关系,易欣泽怨恨得非常含蓄。 不过,也不看看在场的都是什么人?!颜雨极为通透就不用多讲了,喻宁梦和张越,哪个不是别人一张嘴,就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以及没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又是一阵喝茶和吃点心,大家都没再说话。抛开各自势力的公事不谈,他们也都是相熟相知的好友,即便冷场了,也没有人会在意,也不会觉得丝毫尴尬。 “喻大小姐,刚才你和欣泽说喻隐之境以后要乱,是你个人猜测还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张越微笑着一抱拳,问喻宁梦。 “黯月断剑已经被人找到,而且已经重铸过了,现在成为了一把新剑。不过一直没在喻隐之境露过面。”喻宁梦回答张越。 张越之所以面带微笑地向喻宁梦询问,是因为这种牵扯到势力之间的事情,大家的回答九成九都会说一半留一半,而且说得九成九都是虚的,或者是错的。 向对方请教,当然要有请教的态度,所以张越笑得很是开心,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原本喻宁梦不应该如此回答,不过考虑到张越可以很轻松地从易欣泽那儿得到答案,所以就顺水推舟做了个的人情。 喻隐之境人,尤其是在各个势力中有职务的人,都知道顺手人情有可能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解自己一难,或者拉自己势力一把。 听到黯月断剑已经被重铸,张越脸上满是凝重。 “黯月断剑已经重铸,对喻隐之境来说就是一把倒悬之剑,不论何时不论何地,只要它掉下来,事态绝对不会小!”张越分析道。 “这也是我着急离开壑幽族,去寻找重铸后黯月断剑的原因,我比任何人都需要找到它。”易欣泽目光坚定地说。 “梦姐,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交情如此之深,我以个人的名义请问梦姐,你个人觉得重铸后的黯月断剑可能会在谁手中呢?”张越一脸认真地向喻宁梦询问。 第三百五十六章 关于称呼 “他!”喻宁梦同样是一脸认真地指着易欣泽回答张越。 颜雨和张越都非常震惊,易欣泽更是不必多言,眼睛能瞪大他就瞪了多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紧接着,喻宁梦又指着颜雨说:“他!” 大家都还没来得及震惊,喻宁梦又指着张越说:“你!” 最后,喻宁梦指着她自己:“还有我,都有可能!” “宁梦,你为什么认为重铸后的黯月断剑,在我们四个人的其中一个手中呢?”易欣泽不明白。 “喻大小姐的意思是,谁的手上都有可能握着度黯月断剑,包括我们四个。”颜雨给易欣泽解释。 “嗨,这不和没说一……” 易欣泽话还没说完,颜雨,张越,包括喻宁梦都直勾勾盯着他。 “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梦姐,你说得真对!哈哈。”易欣泽赶忙改口,他刚刚差点顺口把话全说出去。 关于称呼,只有“哥”和“姐”单独使用的时候才分年龄大小。假如在前面加上姓氏或者名字,就不看年龄大小,只看实力。 当然,喻隐之境也有很多人不这么认为。不过,随着阅历的加深,他们迟早会懂得这个。 喻宁梦没和易欣泽计较那许多,她接着说:“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再也没有黯月断剑别的信息了。” “对了,欣泽还说,析幽王已经知道了全部黯月断剑的信息。想想也不难理解,也只有以他的身份,宋老板才会和盘托出。”喻宁梦又补充了一句。 张越心中盘算着,对一兵器铺的宋老板严刑拷打或许可行。紧接着,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在座的每个人都这么想过,不过不太现实,除非一举拿下壑幽族。 “着实棘手!”张越自言自语,紧接着又对易欣泽说:“欣泽,现在你更得小心了。既然黯月断剑已经重铸,太辰派的人依然追你,这就说明拿着黯月断剑的人在故意搞你。或许以后,会有更多的人追杀你。” “多谢张大哥提醒,我已经做好心里准备。至于实质上的防备,我也早已准备妥当。”易欣泽拍了拍自己的乾坤袋,很是自信地说。 “你准备了什么?”张越好奇地问易欣泽。 “改良弩。”易欣泽回答说。 “啊,我还以为你有了黯月断剑的线索呢?!”张越大失所望地继续说道:“改良弩恐怕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紧接着,张越又一脸认真地对喻宁梦说:“回去你们得加快研发进度,赶紧给他搞一把改良后的连发弩,或许这样对他会有帮助。” “张大哥说得对,即便你有了改良弩,也必须十分小心。喻隐之境有些手,用眼睛是看不见的。”喻宁梦提醒易欣泽。 “嗯,我知道了。”易欣泽点点头。 “对了,你从哪搞的改良弩?”张越问易欣泽。 “原本想厚着脸皮向宁梦要一二十把,不过今天才无意间遇到她。也是在今天上午,刚买的改良弩。”易欣泽如是说道。 喻宁梦什么也没说,低头打开自己的乾坤袋。 “不用,不用管了,我已经买过了,哈哈。那只是玩笑话,不必当真。”易欣泽赶忙阻止喻宁梦。 “你买了多少把,多少只箭?”喻宁梦问。 “一把改良弩,十六支箭。”易欣泽回答。 “我们俩每人一把改良弩,十六支箭。现在价格真是高得离谱,一把改良弩一百两,八支箭就要十两呢。”颜雨说道。 “什么,才一把?!”喻宁梦和张越都无比震惊。 接着,喻宁梦继续低头,再次打开自己的乾坤袋。 “宁梦,真不用了,刚才我真是在开玩笑。”易欣泽笑着继续说:“我知道不多,这只是应对紧急情况,以后慢慢再补一些。” “那行,你必须得再买一二十把,而且越快越好。”喻宁梦嘱咐易欣泽。 “喻大小姐,壑幽族改良弩的价格,可不算太低啊。”张越对喻宁梦说。 “这个钱六,果然眼里只有钱!”喻宁梦觉得很是气愤。 “张大哥,假如你买东西的话,最好别在壑幽族买,卖家一个赛一个的牛气哄哄,而且价格虚高,高得离谱,”颜雨劝张越。 “还真是巧了,我这次来壑幽族是来采购的,而且有些东西只能在这里买。”张越尴尬地笑了一下。 “那…那你就擦亮眼睛,顺便自求多福吧。”颜雨耸耸肩,摊开双手微笑着说。 “也不见得壑幽族人人都是那样,你可不能自己吃了一颗坏枣,就说枣是苦的不好吃啊!”易欣泽提醒颜雨。 “嗯,这次我站欣泽这边,我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张越点点头说。 易欣泽、颜雨、喻宁梦和张越聊得很是开心,茶楼也没有了刚才他们进来时的熙攘喧闹。 “虽然不太情愿,不过我还是得走,我们要去清渊派或者苍云宗试试运气,去寻找重铸后的黯月断剑。”易欣泽依依不舍地说道。 刚才没人讲话,大家都在喝茶吃点心,不过易欣泽说过这句话后,场面变得更加安静了。 “好,祝你好运!”喻宁梦站起来微微一笑。 “万事小心!”张越也站起来嘱咐易欣泽。 “嗯。宁梦,张大哥,你们也保重。”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 “张大哥,你来壑幽族是采购东西是吧,你……” 颜雨话还没讲完,张越就点点头说:“没错,买些势力需要的东西。” 张越担心颜雨会继续追问下去,就打断了他的话。即便颜雨问张越要采购什么,张越也不会回答,或者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你多费点儿心思,否则就变成冤大头了。”颜雨提醒张越。 “放心,这些亏我之前已经吃过很多,现在不会再吃这样的亏了。”张越笑了笑说。 易欣泽、颜雨告别喻宁梦和张越之后,喻宁梦和张越送他们到茶楼下,之后目送他们离开。 “一二,改良弩我们还需要再买二十把左右,这次还是你先把钱拿出来,我回头把钱给你。”颜雨微笑着对易欣泽说。 “你说什么?”易欣泽问颜雨。 “我们得再买二十把改良弩,你先把钱拿出来。”颜雨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我听不清楚!”易欣泽还是没听到。 “我说,改良弩先买二十把,你先把钱付了。”颜雨提高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而且这次是对着易欣泽的耳朵说的。 “啊?你说什么?”易欣泽依旧没听清。 “你个锤子!”颜雨翻了个白眼儿小声说道。 “你才是锤子!”易欣泽立刻回答颜雨。 “俗,俗不可耐!你直接说不乐意不就行了,搞这么多弯弯绕?!”颜雨抱怨道。 “你说什么?”易欣泽右手放在右耳后,提高声音问颜雨。 颜雨没理会易欣泽,加快脚步向壑幽族港口走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 反目成仇 与易欣泽、颜雨距离越来越远的喻宁梦和张越这边,尽管易欣泽和颜雨的背影已经很小,而且还在继续变小,喻宁梦和张越依然站在茶楼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张大哥,这次来壑幽族,都需要采购些什么东西?”喻宁梦微笑着随意问道。 “其它东西都不打紧,不过需要向喻大小姐购买一批改良弩。”张越微微一笑,回答喻宁梦。 喻宁梦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她心中已经明了,张越突然出现在易欣泽面前,恐怕不是偶然。 “喻大小姐,您里边请。”张越微笑着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再次请喻宁梦喝茶。 喻宁梦在张越的指引下再次进入茶楼。 “两位贵客,真是不好意思,小人不知道您二位还要继续喝茶,就把桌子给收拾了,真是不好……” 小二正在一脸焦急地向喻宁梦和张越道歉。 “不妨事,小二哥,请再给我们开个雅间。”张越没放在心上,继续嘱咐小二说:“对了,刚才喝的茶就挺好,至于点心,有什么上什么,没有的现在就做。” “得嘞,您二位这边请。”难得遇到这么大气的客人,而且回顾的间隔也太短了。 “您二位小心台阶。”小二微笑着提醒喻宁梦和张越。 小二打开雅间的门,微笑着伸出右手,请喻宁梦和张越进去:“您二位请稍等,茶和点心马上就来。” “多谢,去吧。”张越微笑着说道。 小二笑着点点头,之后脚下生风,迅速去拿茶和点心,唯恐这次慢了,张越再改变主意。 “张大哥,我记得寒宇山庄和护玉阁早已谈妥了改良弩的所有事情,你怎么到壑幽族找我再次采购呢?”喻宁梦淡淡地问张越。 “喻大小姐,我们两个势力之间是有关于改良弩之间的买卖协议,可这不是数量不够吗,所以就追您到壑幽族来了。另外,最近手头有点紧,我私下里也想赚点外快什么的。”张越笑道。 张越脸上除了微笑,其它的全是真诚。不过他这次可不是为护玉阁买的改良弩,更不是什么为了赚取外快,他是受了王长雨的指派,单独来壑幽族找喻宁梦买改良弩的。 护玉阁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一点喻宁梦固然清楚,不过她依然装作不知情,就像顾长风也假装不知王长雨要搞事情一样。 喻宁梦和张越心中都很清楚对方说的话和没有说的,至于能不能成交,喻宁梦就看张越出什么样的价格了。 对易欣泽而言,这次的离别相对上一次好一些,至少他们在一起聊天时比较开心,可以作为回忆,抵消一部分离别的苦楚。 这次离别对颜雨而言则是更加令人开心,毕竟他一开始就不喜欢和喻宁梦在一起,他非常不喜欢对喻宁梦讲话时不得不微笑的自己,时间久了自己的脸都笑得麻木了。 “这次离开壑幽族真的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以及人和。我们现在赶到港口,刚好是吃晚饭的时间,不过我想你现在也一定没一点饿的感觉,我们可以趁着找我们的人吃晚饭的功夫,做客船离开壑幽族。”颜雨微笑着对易欣泽说,颜雨脸上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嗯。”易欣泽随意嗯了一声。 “怎么,你不觉得这是离开壑幽族最好的时机?”颜雨问易欣泽。 “没。”易欣泽敷衍地摇了摇头。 “你是被人施了只能说一个字的魔法了吗?”和易欣泽在一块时间久了,颜雨也学会了一些二一二一年的词语。 易欣泽正要回答,突然被颜雨喝断:“不要回答!我知道你现在回答也一定是一个字!” “吓我一跳你!”易欣泽白了一眼颜雨,之后加快脚步,向壑幽族港口走去。 “你的回答不再总是一个字了,没想到我也可以解除你身上的魔法。”颜雨更加开心了,他一边追上易欣泽,一边说。 “你怎么知道’魔法’这个词的?”易欣泽问颜雨。 “从你那儿学的。”颜雨答道。 易欣泽和颜雨继续向壑幽族港口走去,突然被齐德山等人拦住去路,与齐德山在一起的还有不悱族的闻人云和公玉润。 易欣泽和颜雨离开壑幽族的道路,一点不比他们寻找黯月断剑简单,刚开始遇到了喻宁梦,接着是张越,现在变成了追杀他们的人。 “好你个师门败类,我们整个壑幽族都翻遍了,没想到你在这里,休想再带我们在壑幽族绕圈,更别想再次逃跑了!”陶立浩大声指责他前面已经拔剑做好准备了的易欣泽。 “齐师叔,大师兄,请允许我去拿下他!”高鹏涛抱拳请求道。 “好,你先陪他耍耍。”齐德山点点头说。 “师兄,颜雨那小子就不劳烦你动手了,我去去就来。”公玉润对闻人云说。 “快去快回。”闻人云回道。 “得嘞,你就请好儿吧。”说着,公玉润冲着颜雨飞去。 齐德山和闻人云脸上都是略有倦意,可见刚才陶立浩所言不差,他们找易欣泽和颜雨很是“辛苦”,所以见到他们迫不及待地就要动手。 看到这种阵仗,街上路人再次围成一个更大的圆圈,都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这次又是高鹏涛要擒拿自己回太辰派,易欣泽依然觉得心中不是滋味。他没有选择,只能应战。 世事无常,昔日亲密无间的好友,现在他们之间只剩下剑招。 高鹏涛非常熟悉易欣泽,所以去掉了试探修为的环节,直接调动法力,一招风卷残云向易欣泽袭去。 高鹏涛在历练小组的修为算不上最优,不过绝对不算差,再加上他一直以来修习非常刻苦,修为也是进步巨大,同样到了突破推予仙修为的时候。 一道飓风一边急速旋转,一边声势巨大地向易欣泽飞去。易欣泽运行法力挡下高鹏涛的风卷残云。 与此同时,易欣泽头顶又有劲力袭来,正是高鹏涛的连招骄阳似火。 高鹏涛发出的风卷残云只不过是为了吸引易欣泽的注意,同时发出的骄阳似火才是主要进攻手段。 这就是易欣泽、华绍辉和高鹏涛曾经在太辰派一起讨论过的连招。 那招骄阳似火从天而降,借助太阳光的照射作为掩护,不过旁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因为高鹏涛发出这招时调用了不少法力。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这套连招的威力可想而知。 易欣泽不敢大意,能有多快就有多快地向一旁躲开。 这之后,易欣泽和高鹏涛缠斗在一起,难舍难分。 第三百五十八章 怅然若失 这一次,易欣泽和高鹏涛都没有手下留情,想必易欣泽接下来又该洗澡了。 至于事后高鹏涛是什么样的心境,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空虚感吧。 颜雨和公玉润那边。公玉润向颜雨飞来,颜雨并没有站在原地等他,也没有向一旁躲开,而是脚下发力,迅速迎了过去。 “哼,找死!”公玉润低声冷冷地说道。 颜雨手握纵剑,轻轻格开公玉润的剑,之后欺身向前。他门户大开,甚至没有一丝设防,这时候,公玉润可以轻松一剑轻松拿下颜雨。 不过,颜雨依然可以凭借惯性,在公玉润胸口划上一剑。 颜雨也学会了易欣泽那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打法,只要公玉润觉得值得,颜雨乐意交换。 公玉润丝毫没有犹豫,甚至是下意识地向一旁飞去,与此同时用剑一扫,一道剑气向颜雨飞去。 “很好,有效果就好!”颜雨心中窃喜。 颜雨这才明白,并不是自己不想惜命,而是这种情况之下,只有这样才能讨得半数生机。 颜雨躲开那道剑气后,继续去追公玉润,势必要在公玉润杀死自己前,重伤他,或者用自己的纵剑留给他一个难忘的纪念。 在旁人看来,颜雨与公玉润和另一边的易欣泽与高鹏涛一样,打得有来有回,情势非常胶着。 既然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有了作用,颜雨继续用类似的招式。不乐意交换的公玉润暂时不能把颜雨怎么着。 当然,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打法刚开始或许会奏效,不过时间久了,或者那人仔细思考一下,很容易就能破解。 “不必追求那么完美的一击毙命,可先打伤他。”闻人云提醒公玉润。 公玉润心想:“确实,怎么能让他有打斗的主动权呢?我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想明白这个道理后,公玉润和颜雨打斗时,首先考虑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之后尽可能地伤到颜雨。 颜雨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打法瞬间失去了作用。 打斗比的东西不仅仅有修为、战略打法,还有谋略、对地形的利用,以及对局势的把控。 “不错,我的修为是不如你,但我怎么可能会非要和你比修为呢?!”颜雨心道。 接着,颜雨不再和公玉润正面打斗,而是选择躲避,利用街道两侧的柱子,或者用街边店铺的招牌垫脚,来改变方向,进而躲开公玉润追过来的剑气。 甚至,颜雨会用打得难舍难分的易欣泽和高鹏涛来拉开与公玉润的距离。总之,颜雨将他能用的一切都用上,来对付公玉润。 虽然颜雨和公玉润的修为分别是修远神和索映神,不过颜雨逃跑的功夫可一点不比公玉润差,一时半会公玉润很难拿下颜雨。 易欣泽和高鹏涛这边打得越发激烈,有时易欣泽甚至会忍不住想:“假如这只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试,那该多好啊!” 可惜的是,现实就是现实。 “立浩,维才,你们两个带着师弟们去帮鹏涛一把。”齐德山微笑着看着陶立浩,然后又看着孟维才说。 “是,师叔!” “是,师父!” 陶立浩、孟维才、马飞和于佑远抱拳应声道。 “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多锻炼锻炼才能成长,我们两个在一旁防止他们逃跑就足够了。”齐德山笑着和闻人云聊天。 “齐殿主所言极是。”闻人云微笑着点点头,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易欣泽和高鹏涛实力相当,局势一直非常胶着,不过高鹏涛这边有很大优势,因为他背后有增援,易欣泽却没有。 优势的天平向高鹏涛倾斜之后,颜雨那边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事。 陶立浩、高鹏涛、孟维才、马飞和于佑远将易欣泽围在中间,这给易欣泽无形的压力非常大,易欣泽深感大事不好。 “放下武器,跟我回去,别再抵抗了,那样没有任何意义。”陶立浩又说。 陶立浩话音未落,易欣泽迅速冲向陶立浩。易欣泽翻身越过陶立浩,之后用剑向他扫去。 陶立浩赶忙横剑挡住易欣泽的横剑,紧接着,高鹏涛、马飞和于佑远迅速向易欣泽追去,继续包围易欣泽。 时间久了,颜雨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打法以及躲避,对公玉润来说都没了作用,颜雨也渐渐处于下风,疲于应对公玉润的剑招。 “好,很好!”闻人云开心地点点头。 “局势已经被我们完全控制了!”齐德山也高兴地附和道。 齐德山已经告诉陶立浩、高鹏涛、孟维才、马飞和于佑远,一定要小心易欣泽突如其来的那招,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不过威力巨大。 那时只需要躲避就好,之后再尽可能地阻止他逃跑,这些都是建立在自身安全的基础之上。 陶立浩、高鹏涛、孟维才、马飞和于佑远也很放心,因为有齐德山坐镇,他们很有信心。 另外,现在还有不悱族的闻人云和公玉润参与进来,情况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 尽管很难,不过易欣泽和颜雨依然支撑了一段时间。时间渐渐来到傍晚,离开壑幽族的客船开走了一趟又一趟,只是易欣泽和颜雨又是没能上去。 “不知不觉,又到了傍晚,今天这么快就结束了。”齐德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和闻人云聊天。 “这风也变得更凉爽了。”闻人云附和道。 在一旁观战的齐德山和闻人云很是轻松惬意,和一旁激烈的打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准确来说,是易欣泽和颜雨被打得非常激烈。 易欣泽可以随时调动法力使出《恒一心法》里的招式,但颜雨被公玉润缠得太紧,没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霎时间,齐德山和闻人云火速向左右两边飞走,倘若再慢一步,那个从地上长出来的雷至少会让他们轻伤。 如果那招平地起雷实打实地打在齐德山和闻人云身上,那就真不好说了。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迅速加入到易欣泽那边的打斗,那人三两剑就打退了陶立浩、高鹏涛、孟维才、马飞和于佑远。 那个身影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飞向公玉润。只听见几声兵器相碰撞的响声,以及一道剑气划开空气的声音,公玉润就被打退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酒逢知己 颜雨突然愣在原地,他看得目瞪口呆,另一边的易欣泽也是如此。 那人一步一步走向易欣泽这边,接着站在易欣泽和齐德山之间。 那人正是陈尚宇,太辰派逐电殿上一任殿主陈兴贤的儿子。 “尚宇,你……” 易欣泽很是激动,正要上前打招呼,陈尚宇一伸手,打断了易欣泽的语言和动作。 “齐师叔,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哈哈。”陈尚宇对刚刚站稳的齐德山说。 “尚…尚宇,真的是你啊,别说,我差点没认出来!”齐德山也是笑着和陈尚宇打招呼。 “离开太辰派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接着,齐德山一副很是关心陈尚宇的模样问道。 “有劳齐师叔挂怀,我喜欢自由,自然是四海为家了。”陈尚宇微笑着回答。 齐德山对陈尚宇,就像过年时长辈对许久未见的晚辈的关怀一样,齐德山脸上的笑容都让人觉得异常亲切。 围观的旁人一定会这样认为,不过他们更疑惑不解的是,既然他们两个关系这么亲近,为什么好像是在对着干呢?! “不知道这段时日,齐殿主身体可好?”陈尚宇微笑着关心齐德山的身体状况。 “一切安好,不必担心,哈哈。”齐德山回道。 “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这次来得匆忙,两手空空,下次有机会一定准备厚礼去拜访齐师叔。”陈尚宇微笑着向齐德山告别。 接着,陈尚宇又回头对易欣泽说:“易大哥,刚才有齐师叔这个长辈在,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好,在这里遇见你,真的是太好了!”易欣泽脸上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表情。 “颜公子,你不是一直和易大哥形影不离吗,你也随我们一起来吧。”陈尚宇微笑着对颜雨说。 “那是自然。”说罢,颜雨赶忙抬脚向易欣泽和陈尚宇走去。 “不能让他们离开!”另一边的闻人云对齐德山说。 “你说什么?”陈尚宇淡淡说出这句话,与此同时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地慢慢转身,看向闻人云。 陈尚宇年纪不大,是在场人之中最小的,但是有一个算一个,没人能比得过他的气场,就连修为是索映神的闻人云也犹豫了。 “让他们先走。”齐德山命令道。 之后,陶立浩、高鹏涛、孟维才、马飞和于佑远都没有试图阻拦他们的动作。闻人云和公玉润也默不作声,没有反对齐德山的话。 紧接着,陈尚宇又是面带微笑地对齐德山说:“多谢齐师叔,来日定会再见!” 没等齐德山回答,陈尚宇带着易欣泽和颜雨离开这里。他们三人走到路人围的圆圈处,圆圈自动打开一个缺口,在他们三人通过后,圆圈慢慢向他们离开的方向跟去。 最后,圆圈便不复存在。 齐德山心道大事不好:“这下糟了!陈尚宇突然之间冒出来了,而且修为好像提高了许多。另外,他见到我不是咬牙切齿,如果是那样,他必定成不了气候。反而对我笑脸以对,我太辰派真的是多灾多难啊!” 之前,太辰派首领陶奂和平解决了太辰派内部势力争斗,解决了他的对手陈兴贤,就是让齐德山用的苦肉计,之后抓住陈尚宇作为要挟,才使得陈兴贤自废修为。 后来,易欣泽运行法力,使出《恒一心法》里的一式,在向大叔带走陈尚宇时阻挡了后面的追击。 面对齐德山,陈尚宇并没有咬牙切齿地表现出他心中的恨,反而是和齐德山微笑着打招呼,这让齐德山觉得尤为恐怖。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很轻松地甩掉了尾巴们,来到一个安全的餐馆吃饭。 “尚宇,这么长时间没你的一点消息,你都去哪里了?”易欣泽关心道。 “那天离开太辰派以后,我被向大叔带到苍云宗。修养一段时日后,我来到壑幽族,之后再也没有离开这里。”陈尚宇微笑着回答易欣泽。 “向大叔呢?”易欣泽也为陈尚宇感到高兴。 “向大叔为了救我,力…力竭而亡。”陈尚宇淡淡回道。 易欣泽脸上突然没了任何表情,之后,他绷着嘴,鼻子里喘着粗气。陈尚宇的眼睛也慢慢红了。 过了许久,易欣泽说:“那天你离开后,我……” “易大哥你不用说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全都听说了。听到你和颜公子在息阁要买黯月断剑的消息,我就去息阁找你们。没想到看见一群人围在这里,我好奇过来瞄了一眼,没想到真让我找到你了。”见到易欣泽,陈尚宇也很开心。 “好,真的是太好了。来,我们喝一杯。”易欣泽提议。 “易大哥请,颜公子请。”陈尚宇说。 “请。”颜雨微笑着点点头道。 “你现在怕是有圣级修为了吧?下午你真厉害,三两下就把他们全解决了。”易欣泽给陈尚宇伸出大拇指。 “哪有,尽管我非常想,不过也只是索映神。假如我是再高一级的均则神,我怎么会不单枪匹马在太辰派杀他个片甲不留呢?!”陈尚宇说得无比认真。 “你今天依然很厉害。”易欣泽微笑着说道。 “我也是突然出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罢了。假如他们一起上,我们想要离开,还真没那么简单,所以我只好先震住他们。”陈尚宇解释说。 “尚宇,你真是成熟了许多,现在这计谋用得得心应手,哈哈。”易欣泽开心地笑了。 “对付太辰派那些人,当然是什么方法有用,就用什么方法了!”陈尚宇笑着回答。 “说得一点没错!”易欣泽拍了拍陈尚宇的肩膀。 “颜公子,我敬你一杯,以后还希望你能多多照顾。”陈尚宇举杯对颜雨说。 “尚宇,你太谦虚了,我以后得向你多多学习。”颜雨拿起酒杯说道。 “看你们俩那客气劲儿,以后我们都会特别熟悉,就没必要像其他人一样那么客套了吧?!”易欣泽问颜雨和陈尚宇。 “没错,干杯。” “干杯!”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喝过酒之后,易欣泽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严肃地对陈尚宇说:“曾经,我和陈师叔被关在太辰派地牢相邻的两间牢房,他让我转告你,让你好好生活。” 陈尚宇脸上的笑容同样不见了踪影,现在是一副平静,看不出任何表情。不过从他越来越红的眼睛,以及脖子上慢慢突起的青筋,可以看出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般。 易欣泽轻轻拍了拍陈尚宇的肩膀。 之后,陈尚宇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和易欣泽、颜雨碰了一下:“易大哥,颜大哥,喝!” 能够在壑幽族相见,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说不出的开心,喝了好几坛颜雨的酒,他一点都没有心疼。 以后想要喝酒,颜雨不用再拉着易欣泽了,他可以找陈尚宇一起喝,易欣泽很少陪他喝酒。 易欣泽的借口是酒量不好,不过颜雨看他一个人喝闷酒时,也没差到哪儿去。而且,颜雨的酒量也不怎么好,喝酒也就是图一个解闷儿。 第三百六十章 新的理解 来到一家客栈,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要了一间房,一个比易欣泽和颜雨两个人住客栈时更大的房间。 他们三人各自躺在自己床上,天马行空地聊着,虽然天上一句地下一句,非常有跳脱性,不过很是开心。 能再次见到许久未见的陈尚宇,易欣泽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物是人非并不全都是伤感。 正如现在的陈尚宇,喻隐之境还是那个喻隐之境,可陈尚宇由之前的青涩,变成了现在的沉稳。这何尝不是一种物是人非呢?! 易欣泽对物是人非又有了新的理解。 陈尚宇变得更加稳重,做事更具条理,当然,最明显的是修为更高了。短短几年,陈尚宇已经是索映神修为,非常令人难以置信。 被圈养的狼固然安逸,食住都会被安排妥当,就连吃的肉也都是通过精挑细选。 随着时间的推移,圈养的狼也会慢慢找回它那绝不可能消失的野性,也会慢慢恢复它本就该有的攻击能力。不过,被圈养的狼绝对不如在野外自由自在生活的狼。 尽管在野外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艰难险阻,甚至会遇到天敌,不过野外生存的狼的野性一定比圈养的大,生存能力和攻击能力也会更强。 安逸的狼和自由的狼都拥有同一个月亮,不过它们眼中的月亮绝对有天壤之别。 如此说来,刚刚四十岁出头的陈尚宇拥有索映神的修为,就不足为奇了。他的经历是太辰派弟子们没办法比的,所以他的收获同样也是如此。 “易大哥,颜大哥,起床了。”天刚亮,陈尚宇就喊易欣泽和颜雨起床。 陈尚宇可不是随便喊喊,他自己已经穿好衣服,正准备洗漱。 “好,这就起。”颜雨条件反射般回应了一句,甚至眼睛都没睁开,之后继续睡。 “啊,太阳还没起来,你起这么早做什么去?而且,昨天晚上我们喝到很晚才睡觉,我现在头都是昏昏沉沉的。”易欣泽看了眼窗外,发现天只是蒙蒙亮。 “吃过早餐就好了。”陈尚宇坚持己见。 “你告诉我,这么早起床有什么事?”易欣泽不解地问陈尚宇。 “壑幽族是个非常神奇的地方,我来了许久才发现这点,估计你们还不太了解,我带你们去转转。”陈尚宇非常开心。 “回头再说,我们当务之急是离开壑幽族。”易欣泽说。 “什么,你们这么快就要离开?”陈尚宇非常惊讶。 “什么,你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壑幽族?”易欣泽更是震惊。 “既然如此,我更得带你们在壑幽族四处转转了!”陈尚宇回答得很是坚定。 朦朦胧胧的易欣泽被陈尚宇这句话突然惊醒,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易欣泽并没有试图劝说陈尚宇,因为陈尚宇已然长大,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再者说了,即便陈尚宇跟着易欣泽和颜雨,他们也没时间照顾陈尚宇,反而会拖累他。 易欣泽起床后去喊颜雨:“快起床,再不起床,我可掀你被子了。” “没问题,这就起。”回答易欣泽的同时,颜雨把被角掖了一下,双脚一抬,把被子边边稳稳压在脚下。 “你没听见尚宇说什么?”易欣泽问颜雨。 “听见了。”颜雨每个问题都会回答,不过眼睛依旧没睁开,唯恐睁开后,再入睡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 “他想带我们在壑幽族转转,因为他不和我们一块离开这里。”易欣泽强调了一下。 “那就去转转,没什么大不了……”接着,颜雨也想易欣泽一样,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瞪得很大很大:“尚宇,你继续留在这儿做什么?” “哈哈,等你们下次来壑幽族时,我可以继续招待你们啊。对了,希望你们下次来壑幽族只是过来玩乐,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陈尚宇不希望易欣泽和颜雨再被人追杀。 “好,那我们现在出去吧,先去哪里?”说罢,颜雨很是利索地起床。 “不用问,我来安排就行。”陈尚宇回答道。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洗漱完毕,接着吃早餐。之后,陈尚宇带着易欣泽和颜雨来到一座山上。 “讲真,我有点后悔。”易欣泽一副无比可惜的模样。 “易大哥,你后悔什么?”陈尚宇不解地问。 “早上吃饭的时候吃少了,现在又觉得饿了。”易欣泽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答。 “还是年轻啊,什么时候才能像我一样有先见之明呢?!你看,我就拿了几个包子!”颜雨一边爬山,一边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包子。 “来,我帮你看看包子什么馅儿的。”易欣泽站在颜雨前边不远的地方,回头伸着手对他说,易欣泽没有下去找颜雨,因为他不想把这段路再走一遍。 “边儿玩儿去!”颜雨没理会易欣泽,走到他那儿时没作丝毫停留。 “尚宇,给。”颜雨对前面的陈尚宇说。 “多谢颜大哥,我不饿。”陈尚宇微微一笑。 “我饿,快让我看看包子什么馅儿的。”易欣泽快步去追颜雨。 “你就饿着吧。”颜雨头都没回。 “你可真小气,给我一个你能掉块肉吗,能掉块肉吗?!”易欣泽声讨颜雨。 “虽然向我要包子的态度不好,不过好歹你是直接要的,我姑且给你一个。但是,下次你再想搞那些弯弯绕,我一个也不给你。”说着,颜雨递把包子给易欣泽。 易欣泽也真是饿了,一把把包子抢过来。吃了几口之后,易欣泽才腾出功夫说:“你说奇不奇怪,在客栈我没觉得包子有多好吃,现在吃着怎么那么香呢?!” “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在你饿的时候,即便吃馊了的猪食都觉得特别香。”颜雨头也没回地答道。 “也就是说,我甚至能勉强吃下你咯!”易欣泽笑了笑又说。 “既然你们还在拌嘴,就说明不累。既然这样,那就快一点,别总落下那么多。”陈尚宇催促易欣泽和颜雨。 经过半天的努力,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终于来到半山腰。这儿的人挺多,一点不比山下壑幽城的繁华程度差多少。 “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易欣泽和颜雨都觉得很累。 易欣泽和颜雨平时赶路比较多,猛地一上山,一时半会不能适应。陈尚宇应该经常爬山,爬了一半他竟然脸不红、气不虚。 “这边有很多人,你们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吗?”陈尚宇问易欣泽和颜雨。 “爬山。”颜雨言简意赅地回答。 “锻炼身体。”易欣泽答道。 “你们说的都对,不过不完全对。”陈尚宇接着说:“壑幽族关于预言一直都有传承,而且一直非常准确。” 第三百六十一章 预言能力 “预言能力?!”易欣泽和颜雨都很惊讶。 “没错。”陈尚宇肯定地点点头。 “真的假的?”易欣泽和颜雨又是异口同声。 “通常这么问的话,代表你们不相信,不过试试倒也无妨。”陈尚宇微笑着说。 “没有,我只是觉得惊讶。”易欣泽说。 “不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颜雨道。 陈尚宇带着易欣泽和颜雨来到一个老者的摊位前,那位老者正在闭目养神。他面前摆着一张很有年代感的桌子,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包括客人。 “吉老爷子,我又来找您了。”陈尚宇微笑着弯腰,轻声对那老者说。 “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你的未来我不能说,能告诉你的已经告诉你了,那便是不要离开壑幽族。”那老者继续养神,没睁眼就知道又是陈尚宇来了。 “吉老爷子,这次和我没一点关系,这是我的两位大哥,您给预测一二?”陈尚宇继续微笑着说。 那位老者睁开双眼,看了看易欣泽,又看了看颜雨。 “嗯,这位侠士,请到老朽跟前。”老者点点头,之后伸出右手请颜雨上前一步。 “我?”颜雨用手指着自己疑惑地问道。 “没错。”那位老者再次点头。 “吉老爷子,麻烦您给看仔细些。”颜雨微微一笑。 “你前半生漂泊流浪、四海为家。不过不必心急,后面有一份很大的功业等着你去完成,其难度与你前半生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请珍惜眼前这段时光。”那老者对颜雨说。 “吉老爷子,我想问一下,不论我怎么选择,我都会打成你所说的功业吗?”颜雨不理解。 “以后的你会像现在的你一样,想到以前,会觉得自己的很多选择都难以置信。不过假如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依然会那么选择。因为当时当下,那是最合适的选择,尽管有的是迫不得已,有的是没得选择。”那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捋着白色胡须。 “多谢吉老爷子。”颜雨抱拳致谢。 “来,来,该我了。”易欣泽一边拽开颜雨,一边说道。 “你走吧,我不能给你看。”老者又是闭目养神。 “为什么?”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都很惊讶。 尤其是陈尚宇,他听人说这位吉老爷子的预言非常准确,于是慕名而来。不过来了无数次,他们之间甚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老者也没告诉陈尚宇他的未来。 现在,颜雨一来,那老者就告诉了他,让陈尚宇更是不解。现在又不给易欣泽看,陈尚宇更加想不通了。 “你不是我们这儿的人。”那老者淡淡说道。 “当然了,我不是壑幽族人,我是功郡的。”易欣泽干咽了一口,什么都没咽下,之后慢慢说道。 “你也不是功郡人。”那老者又是慢慢悠悠地说。 “怎么可能,我易欣泽的家就在功郡,怎么能不是功郡人呢?”易欣泽强装镇定,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走吧,我不给你看。”那老者淡淡丢出这句话。 “吉老爷子,您会不会……” 易欣泽心想:“我易欣泽在这儿有家,有师门,只是都是曾经的事情了,怎么可能不是喻隐之境人呢?!” 故此,易欣泽想问问那老者是不是搞错了,之后被陈尚宇打断。 “易大哥,我们走吧。吉老爷子已经表明态度,即便你再问一万遍,他也依旧是这个答案,这个我熟。”陈尚宇劝易欣泽。 “这…这怎么个说法来着…我…”易欣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吉老爷子,我们告辞了,您保重。”陈尚宇笑着向那老者道别。 “老爷子,晚生告辞。”颜雨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告别了那老者。 “去吧。”那老者没理会易欣泽和陈尚宇,唯独对颜雨摆了摆手。 离开之后,易欣泽更是觉得奇怪,颜雨却觉得非常开心。 “这是个什么说法?!”易欣泽想不通。 “易大哥,别纠结了,你就是站在他桌子前问到晚上,他也不会回答,这点我再熟悉不过了。”陈尚宇又说:“我之前听大家说他的预言特别准确,不过脾气有点古怪。你也看到了,否则他的摊位前也不会一个人都没有。” 陈尚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老早之前我就找他,想让他看看我的未来,结果他什么都没和我说,只让我不要离开壑幽族。如此说来,易大哥,我倒是比你好一些。” 说道最后,陈尚宇乐了。 “尚宇说得一点都对,今天我的收获是最大的。”颜雨很是赞同陈尚宇的说法。 “我明白了!”易欣泽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 “你明白什么了?”颜雨和陈尚宇一同问易欣泽。 “像这种说自己有预言能力的,大部分说的都是范围比较大的套话,然后让你自己对号入座。”易欣泽说道。 “比如……”颜雨和陈尚宇很有默契地让易欣泽举例子。 “比如他说我不是这儿的人,我回答的什么?”易欣泽满脸自信地问颜雨和陈尚宇。 “我是功郡人。”颜雨和陈尚宇一同回答。 “你也不是功郡人。”易欣泽尝试着模仿那老者的语气。 “为什么?”颜雨和陈尚宇都进入了角色。 他要的就是我疑惑,要的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后我找他刨根问底,他会这么回答。 “你的思想和认知,以及将来要做的事情,都不像功郡,乃至喻隐之境人。”易欣泽继续模仿那老者的口吻。 “哦~~原来如此!”颜雨和陈尚宇恍然大悟。 “当然了,他的套路都是诸如此类,就是说一个范围很大的空话,让我们联想到自己。只要你有疑问,那么就上了他的套了。”易欣泽给颜雨和陈尚宇解释。 “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依然有个疑问,他图什么?”颜雨不理解。 “对啊,他想从我们这儿得到什么?”陈尚宇也想不明白。 “权、名、利、色,你们对号入座一下,你们都有什么。”易欣泽提醒颜雨和陈尚宇。 “可是,他也没收我钱。”颜雨说。 “他观人未来,从不受钱财。”陈尚宇道。 “那就是为了名,或者其它的我们暂时还不知道的东西。”易欣泽强行把那老者的动机“合理”了。 颜雨和陈尚宇还是觉得易欣泽说的这些有点牵强。 “总而言之,这只不过是个例子,目的是引起你们的思考。具体他是为了什么,留着以后你们慢慢琢磨。即便现在想不明白,以后的某一天也终究会明白。道理就是如此。”易欣泽肯定道。 第三百六十二章 以昭古君 “不说这些了,你们想继续锻炼身体吗?”陈尚宇征求易欣泽和颜雨的意见。 “尚宇,咱们还是下去吧,这么锻炼的话,身体怕是要搞坏掉了。”易欣泽建议。 “是啊,尚宇,锻炼身体不是一蹴而就的,今天已经超量太多了。”颜雨十分同意易欣泽的观点。 “好,那我们就下山。不过你们别搞忘了,下山比上山更难。一定要注意,在小腿打颤的时候,千万集中注意力,绝对不能踩空了。”陈尚宇提醒易欣泽和颜雨。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慢慢向山下走去。 关于预言能力,本身就是个模棱两可的概念,不论你怎么说,都能够有自己的道理。它能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听的人信或者不信,以及之后会怎么做。 “似乎吉老爷子真有两把刷子。不过,假如吉老爷子说的是真的,那他告诉尚宇不要离开壑幽族又是为什么呢?”易欣泽心中琢磨着。 从易欣泽脸上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他没有琢磨到答案,或者是说合理的解释。 “心里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想中午吃什么吧?”颜雨看了眼易欣泽,发现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于是提醒他:“现在是下山,一会儿你滚下去了,别说我和尚宇没有提醒你要注意啊。” “这么一说还真是,我得小心着点。”易欣泽不再思考那些事情,将眼睛的焦点聚集在自己脚下。 接着,陈尚宇又带易欣泽和颜雨来到海边。 这次的距离有点远,走了没多久他们就骑上孰湖。他们三个每人一只孰湖,赶到海边自然非常轻松加愉快。 “尚宇,这片海滩真的挺大一块地方,还有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应该是一个举办各种活动的地方吧?”易欣泽问陈尚宇。 细心的颜雨也有所发现,这的桌椅板凳都整整齐齐地放在特定的区域。不仅仅是桌椅板凳,就连沙滩上的设施也都是有新有旧。 “这片地方可有些年头了,而且一直在使用,直到今天。尚宇,我猜得对吗?”颜雨问道。 “没错,在这里举行的都是比较隆重的节日活动。”陈尚宇接着说:“壑幽族人相信轮回,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晚上,就会有很多人聚集在这里放水灯。一来,愿离开的家人早入轮回。二来,给自己家人祈福。之后,他们会在这品尝美食、分享美酒、以及欢快地跳舞等等。” “每个月的最后一天,壑幽族人都会聚在一块,举行仪式后就会开心的吃东西、跳舞,确实是个不错的文化活动。”易欣泽说。 “一点没错,壑幽族人很是相信轮回。”陈尚宇道。 “说到品尝美食,你们俩不饿吗?”颜雨问。 “这是海边,如果想要找饭馆,怕是得去壑幽城。”陈尚宇对颜雨说。 “现在是中午,也不行,而且到月底还有好几天呢。”易欣泽对这里的节日活动很是期待。 “不对,这里虽然不小,不过也盛不下壑幽族的全部人啊?!”易欣泽满脸不解。 “你也动动你肩膀上抗着的那个东西,这里是不大,很多个这样的地方不就行了?!再说了,这边是西北方向,东南方向的人不可能大老远来到这里参加活动吧。”颜雨对易欣泽说。 “看来你也不是太饿,逻辑思维能力依然可以正常使用。”易欣泽翻了个白眼。 “易大哥,颜大哥,我们赶回壑幽城吧。”陈尚宇建议。 “好。”易欣泽和颜雨点点头回答。 “没有赶上壑幽族的活动,着实可惜得紧。”易欣泽很是惋惜。 “一定有机会的。”陈尚宇说。 “尚宇,你怎么带我们来这些地方?”颜雨不太明白。 “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当然是通过有文化特色的地方,或者事件,才能了解得更加透彻,要不然就太流于表面了。”陈尚宇想带易欣泽和颜雨深入了解壑幽族。 “有心了!”易欣泽伸出大拇指夸奖陈尚宇。 “谢谢你的引导,尚宇。”颜雨也向陈尚宇致谢。 “易大哥,颜大哥,你们太客气了。”陈尚宇谦虚地笑了笑。 易欣泽早已养成一个习惯,在骑孰湖飞行的时候,会偶尔留意左右两侧,以及后面的情况,甚至还会时不时地向下瞄几眼。 “从这里看过去,那雕像都这么高大,站在地面上岂不是更会觉得自己渺小了?!”易欣泽感叹道。 “那是个广场,中间那座雕像是那个谁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反正是一个修为特厉害,而且非常有仁心的一位圣级修为的人。”陈尚宇一时忘记了这个广场是为了纪念谁。 “壑幽族也有圣级修为的人?”颜雨很是疑惑。 “不然我们下去看看?反正饭馆不会自己跑掉,晚一会儿再吃也不是什么大事。”易欣泽建议。 “我没问题。”陈尚宇说道。 “饭馆是不会自己跑掉,可它会自己关门,到时候我们怎么办?”颜雨提出质疑。 “那还不简单,找一家没关门的就行了,跟我来吧。”易欣泽笑着说道。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来到广场,中间的雕像极为雄伟壮观,站在它面前真真觉得自己非常渺小。 “这附近没写他的名字,我突然之间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字,真是奇了个怪!”陈尚宇已经很努力地在想了,不过仍然想不起来。 “尚宇,先别想了,这个时候你越是着急,越想不起来。”易欣泽提醒陈尚宇。 “还是欣赏一下风景和雕像,至于名字,回头再想。或者等你不想他的时候,他的名字自己就冒出来了。”颜雨也劝陈尚宇。 “你连以昭古君的名字都忘记了?你和他们两个一样,都不是壑幽族人吧?!”旁边一个路过的大婶白了一眼陈尚宇,之后说道。 “对对对,以昭古君,这位就是以昭古君!”陈尚宇很是开心,紧接着,他一脸不好意思地向那位好心的大婶点点头说:“多谢提醒。” “哼!”那大婶留下一个不屑的鼻音后,离开了这里。 “我们不管她。刚才以昭古君就在嘴边,可不知怎么的,就是想不起来。”陈尚宇又说:“壑幽族人都很崇拜以昭古君,他修为很高,而且为人率真!” “以昭古君,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易欣泽嘀咕着。 “那是自然,以昭古君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只不过我没想到以昭古君竟是壑幽族人!”颜雨也很吃惊。 “壑幽族人崇拜实力强大、光明磊落,这些优点以昭古君全有。”陈尚宇说。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懂掩饰 易欣泽心想:“壑幽族有自己独特的文化传承,尽管预言能力一时令人难以捉摸;对生命也有完整的认知;以及对强大和光明有着执着的追求。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壑幽族!” 壑幽族对修习的理解,与喻隐之境其它势力也有所不同,其它势力是提升自己修为,而壑幽族会选择一个召唤兽进行双修。这也是喻隐之境其它势力一直排斥壑幽族的由头之一。 不仅仅是对修习,对人生壑幽族人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他们认为,人生以及修为在突破之前,必须要通过艰难困苦的考验。只有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才能去往新的人生,或者来到更高阶段的修为。 壑幽族人将这个考验称之为天罚。 易欣泽信不信壑幽族这一看法旁人不清楚,不过颜雨和陈尚宇肯定非常相信。 被喻隐之境其它势力误解时,壑幽族并没有做无谓的解释,只是任凭误会存在。 因为壑幽族人清楚,所谓的正义和邪恶,只不过是一种操控手段。而手段,需要强大的实力作为依托。否则,即使再高明的手段,也只不过是个笑话。 管理一个势力,需要留心的东西特别多。喻隐之境当前局势,其它势力的情况及最新行动,自己势力内部的矛盾。这些都是比较笼统的,还有一些个细枝末节都需要考虑在内,一个不留神,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析幽王掌管壑幽族已有大几十年,依然觉得很是疲惫。析幽王夙兴夜寐、不辞辛劳,壑幽族内部仍然是问题频发。 天垠湖大战中,析幽王不妨之下被黯月断剑反伤,回到壑幽族休养了许久。这段时间,掌管壑幽族钱财的计全趁机壮大自己实力。 除了壑幽族族长析幽王,他的儿子秦玙也会处理族内事务。不过秦玙修为尚可,处理族内事务的能力,以及一些个手段,自然不如计全老道。故此,计全的实力越来越大。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有了实力,依旧非常低调,唯恐引起具有更大实力之人的注意。不过有些人就不那么认为,有了实力当然要表现出来,否则要实力有何意义。而且表现得极为高调。 昨天晚上,计全当众和析幽王吵了起来,就因为族内非常普通的一件小事。 当然,明眼人都能看懂,别说是在壑幽族位高权重的计全,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不会因为一件小事与人吵架。只不过是心中的怨恨和愤怒累积到了一定程度,最终由那件小事点燃了而已。 析幽王和计全吵得不可开交,他们俩一个是壑幽族族长,一个是掌管着壑幽族钱财的长老,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自从昨晚和计全大吵之后,析幽王就坐在书房,一晚上都没出去。 这种情况没人敢过去劝说,只有秦玙过去劝慰了几句。析幽王依旧很是生气,尽管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析幽王思考了一整晚,觉得现在到了该动计全的时候了,否则壑幽族将再无宁日。 第二天,大约过了一般情况下大家都吃过早餐的时候,析幽王找到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住的福顺酒楼,与齐德山、陶立浩、闻人云和公玉润喝茶。 “这里有太辰派的精英,也有不悱族的良将,秦某是个粗人,就有话直说了。”析幽王精神奕奕,只是由于一夜没合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几位在我壑幽族,对了,还带着其他人,诸位在壑幽族一直追杀易欣泽和颜雨,现在又多了个陈尚宇,这恐怕不符合规矩吧?”析幽王微笑着询问。 齐德山、陶立浩、闻人云和公玉润都没有讲话,雅间内非常安静。 “不过呢,也不是没得商量。”析幽王松口了。 听到析幽王这句话,齐德山、陶立浩、闻人云和公玉润看到了希望,都很期待析幽王下面的话。 “可是秦某有个小小的请求。”析幽王稍微停顿了一下。 “析幽王请讲。”齐德山和闻人云说。 “诸位在壑幽族大搞追杀,是不符合规矩的,我族有的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有壑幽族人去处理你们时,你们要全力以赴打退他们。当然了,他们不会是秦某派过去的,至于是谁,我想大家心中都有数。”析幽王微笑着说。 “明白。”齐德山和闻人云点点头。 “刚开始人数不会很多,诸位大可放心。到那时,我会用激将之法,让他多派些人过去。之后,我这边就可以顺势将他拿下。与此同时,也会派人支援你们。整个计划之中,你们都会非常安全。”析幽王一脸自信的表情。 “析幽王真是智计无双!”齐德山、陶立浩、闻人云和公玉润一同称赞析幽王。 “既然诸位帮助了秦某,我也不会让大家白白出力。你们可以在壑幽族内放心大胆地追杀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绝对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的阻拦。不仅如此,我还会派人协助你们。” 析幽王喝了一口茶之后又说:“诸位在壑幽族没有眼线,寻找他们自然非常麻烦,我可以为诸位解决这个后顾之忧。” “多谢析幽王。”齐德山、陶立浩、闻人云和公玉润抱拳致谢。 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在壑幽族的追杀非常不顺利,最大的原因就是找不到易欣泽和颜雨的下落。现在又有陈尚宇加入,所以他们更为迫切地需要帮手,尤其是熟悉当地情况的帮手。 析幽王急需清除计全势力,他们一拍即合,达成了联手合作的协议。 “为表诚意,我已经将计划和盘托出,希望诸位在实施时心中有数。我们尽可能地提高效率,切不可节外生枝。”析幽王提醒他们。 “那是自然。”齐德山和闻人云抱拳道。 另一边,陈尚宇带着易欣泽和颜雨了解了壑幽族的预言、轮回以及信仰,他们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接触到壑幽族的黑暗面,他们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和喻隐之境其它势力一样,也与喻隐之境其他人一样,壑幽族和壑幽族人也有阴暗的一面。 讽刺的是,喻隐之境其它势力和其他人从不肯承认自己的阴暗面,反倒是被认为怪异的壑幽族和壑幽族人敢于直视自己的阴暗面。 或许,不懂掩饰就是壑幽族一直被喻隐之境其它势力,以及其他人不齿的原因吧。 第三百六十四章 和盘托出 喻隐之境其它势力,从来不把话说明,更不会把话说透,并且自豪地认为这种“说话的艺术”为自己独有,平时更是喜欢用拖来表示自己的否定。 壑幽族却与之大相径庭,析幽王一见面就把计划和盘托出,清楚明了。 齐德山、陶立浩、闻人云和公玉润都觉得析幽王这个计划非常好,也觉得析幽王本人更是值得结交,但他们绝对不会像析幽王一样说话做事。 离开福顺酒楼,独自一人的析幽王嘴角情不自禁地出现一个微笑,一个很是自信的微笑。 之后,齐德山、陶立浩、高鹏涛、孟维才、马飞和于佑远,闻人云以及公玉润,他们一起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寻找易欣泽和颜雨的下落。 现在陈尚宇也是他们寻找的目标,因为找到陈尚宇,再找到易欣泽和颜雨就会非常简单。 果不其然,正如析幽王计划的一样,壑幽族来了大约二十个人,来制止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继续在壑幽族“闹事”。 路人依然像往常一样,自动围成一个很大的圆圈,让两方人在中间打斗。不过这次稍有不同,周围的路人并没有安安静静地看戏,而是对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指指点点,与此同时还特别支持壑幽族的那些护卫,能够迅速打败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 壑幽族人一致对外的团结由此可见一斑。壑幽族那些护卫们更是精神振奋,有了族人的支持,仿佛有了用不完的力量。 看戏的路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壑幽族内部也出现了巨大问题。 壑幽族的护卫们自然不是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的对手,齐德山、闻人云和公玉润都是索映神修为,对付那些护卫自然不再话下。 尽管有族人的支持,不过壑幽族的护卫们渐渐处于下风,不得不回去请增援。 另一边的壑幽族内,析幽王找了个由头请壑幽族的管理者们喝茶。 “禀报析幽王,禀报计长老,齐德山和闻人云一行人不仅没有逃跑,反而和我们的护卫动起手来。他们有五六个索映神修为的高手,我们敌他不过。”一个回来报信的护卫首先向析幽王禀报,不过,他是向计全说的。 计全很早之前就负责壑幽族的民众安全,一直都是平平无奇。后来接管了壑幽族的钱财,实力才慢慢大了起来。 “全儿啊,是不是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管理族内的治安了?要不然交给其他人处理,你觉得何如啊?”析幽王微笑着对计全说,最后目光定格在秦玙身上。 析幽王最是了解计全,知道激将法对他最为有效。 “析幽王不必担心,处理这件事情,我还是不成问题的。”计全当然看得出来,析幽王这是要削弱他的权力,他不可能把自己的权力拱手送给秦玙。 “再派过去两队护卫,另外,再多加几个索映神修为的高手,这下足够拿下他们了。”计全对那报信的人说道。 “是。”那人点头称是,之后抱拳低头行礼:“析幽王,计长老,小人告退。” “全儿啊,族内很多年轻人都有报效壑幽族之意,你也该适当考虑一下,给他们锻炼的机会了。”析幽王微笑着对计全说。 “析幽王您请放心,既然他们是年轻人,以后有的是机会,自然不必急在这一时。”计全笑着抱拳回答析幽王。 “好,好。”析幽王微微一笑,之后不再说什么。 另一边,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还在和壑幽族第一波护卫们打斗,不多时,前来支援的人就赶到了。本着少说话多做事,或者有话打完再说的原则,支援的人迅速加入打斗之中。 一个眼神犀利的护卫刚加入战斗,就召唤出自己的召唤兽。 对于召唤兽,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一点儿不陌生,壑幽族第一波护卫各种各样的召唤兽已经和他们打了许久。 其中有雄鹰,有猎豹,有鲨鱼,还有各种各样的神像,等等等等。所有召唤兽都是壑幽族护卫们用法力组成的,一看就能看出它们极具攻击力。 眼神犀利那护卫的召唤兽却有所不同,他的是一只灵龟。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见了更是不敢大意,毕竟,灵龟是壑幽族的瑞兽,一般人不会选择它作为召唤兽。 灵龟在天空中飞着,通体淡蓝色,单凭个头就可以看得出来,灵龟和在场的召唤兽不是同一个级别。 紧接着,灵龟口吐一道淡蓝色的水柱,直奔齐德山而去。 齐德山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赶忙向一旁躲开。随后,一道剑影与齐德山一同来到齐德山刚刚稳住脚的地方。 刚刚站稳的齐德山看到那道剑影,随即一身冷汗。一切都是那么迅速,他只有硬挺着接下那招,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齐德山运行法力,使出天机盾护在自己前面。齐德山果然不愧为索映神修为,法力构成的盾牌呈深蓝色,在盾牌的周围,用肉眼可以看到正在游动的丝丝法力。 眼神犀利的壑幽族护卫发出的剑影,和齐德山不敢托大使出的天机盾相撞,相交点顿时发出一道白光,之后,剑影和天机盾都消失不见。 齐德山用闪电般的速度,在剑影与天机盾相撞的同时,飞行到一旁,躲开撞击后产生的冲击。 “果然,一出手就如此惊险!”齐德山心中感叹道。 这就是壑幽族人修习的优势,不仅自己可以参与打斗,召唤兽也可以进行一些高难度的配合。 齐德山、陶立浩、高鹏涛、孟维才、马飞、于佑远、闻人云和公玉润,刚刚因为占有优势而有点窃喜,现在全都不敢掉以轻心。 另一边,喝过茶聊过天后,壑幽族的管理者们纷纷起身离开。 “全儿,你先别走,我和你谈点儿事情。”眼下这种机会,析幽王准备了许多许多才促成今天这种局面,怎么能让计全就这样走掉呢?! “好。”尽管自己的护卫们有几个去处理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的事情,不过计全不是只有那几个修为是索映神的护卫,他们就在不远处的门口。 计全非常有信心,假如出现什么问题,凭借他的身手,拖个一时半会儿不成问题,他的护卫们只需三两步就能赶过来,可谓是万无一失。 故此析幽王喊他时,计全没有多想就留了下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 千载难逢 “全儿啊,你接管壑幽族的民众安全,以及族内财务,分别有多少年了?”析幽王微微一笑问计全。 “那可有些年头了。”接着,计全在想具体的年数。 “你把壑幽族的治安和财务都交出来吧,这样你也能落个清闲。”析幽王没有等计全的具体答案。 “什么意思?”发觉不对劲的计全质问析幽王,他不明白为什么析幽王敢突然这么说。 析幽王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他右手随意一抬,几个眼神犀利、手上拿着兵器的人围住了计全。 “哼,就这样还想动我的东西?!”计全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壑幽族其他管理者们见这边出了问题,尽管没有凑过来,不过都站在那里观看事态的发展。 “来人!”计全提高声音喊道。 没人应声,更没人出现。 “来人啊!”计全再次提高声音。 计全信赖的护卫们没有一个人出现。 “全儿啊,不仅仅只是你手上有人。而且,我的人还配备了改良弩。”析幽王依旧面带微笑,和刚才喝茶聊天时一个表情。 “析幽王,您这是干什么,就因为我和您拌了几句嘴,您就这么开不了玩笑?!”计全一副你开不起玩笑的模样。 “全儿啊,甭来这个,这个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暗中培植的势力太大了,已经影响到壑幽族的安定。不仅如此,你也太喜欢高调了!”析幽王苦口婆心地和计全讲清楚。 “可我什么都没做啊,你不能这样吧,析幽王!”计全依然不服输。 “这个道理还用我和你讲吗?我要的不是你做没做,而是假如你想做了,壑幽族没人能阻止你。”析幽王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对壑幽族有功劳,有大功劳,我……”计全被带下去的时候,依然在向析幽王说情。 “恭喜析幽王,如此一来,壑幽族定会稳定地长存于喻隐之境。”看事态发展的几位壑幽族管理者一同祝贺析幽王。 “以后,还要多多仰仗诸位。”析幽王抱拳回礼,微笑着说道。 析幽王下令将计全带下去关了起来,壑幽族内部重新回归稳定。另一边,析幽王派人去支援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 齐德山、陶立浩、高鹏涛、孟维才、马飞、于佑远、闻人云和公玉润正在和计全派来的两波护卫打斗,情势逐渐不利于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这边。 “壑幽族的护卫,立即停手!”析幽王派过来的人大声说道。 计全派来的两波护卫们都没有停手,即使听到了也不予理会。 “计全已经被析幽王关押,你们还要继续为他卖命吗?”析幽王派过来的人喝道。 计全派来的两波护卫只听从计全的命令,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的压力依然没减轻。 “现在已经结束,请立刻……” “杀啊!” 析幽王派去的第三波人正在劝说计全派去的护卫们时,被一洪亮的声音突然打断,这声音正是他们身后的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发出的。 析幽王派过去的第三波人愣了一下,紧接着准备迎战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不过他们向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径直冲了过去。 在析幽王派去的人正在劝说的同时,易欣泽和颜雨也在苦口婆心地劝说陈尚宇。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关于预言,反正我的想法和一二的一样。换句话说,你没必要非得听那位吉老爷子的。另外,他对我的预言,我也只不过当成一个让我高兴一时的笑话而已。”颜雨也劝说陈尚宇和他们一起离开壑幽族。 “吉老爷子和易大哥的话我都仔细想过了,预言是未来的事情,是由无数个选择构成,我的选择只需是此时此刻最合适的选择即可。我决定和你们离开壑幽族,毕竟,我也非常想像你们一样游历喻隐之境。”陈尚宇点点头说道。 “尚宇,你早该这样了!假如你真被那几个字拴在壑幽族,一辈子都不离开的话,你一定会追悔莫及的。”易欣泽开心地说。 这之后,易欣泽和颜雨带着陈尚宇离开壑幽族,他们再次向壑幽族的港口出发。 这次依旧像以前每次要离开壑幽族一样,遇到了意外。 “这不是壑幽族人吗,他们怎么和齐德山一行人打起来了?”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易欣泽有点儿想不明白。 “杀啊!”陈尚宇二话没说,拔剑向齐德山冲去。 易欣泽和颜雨看到的是疑惑,陈尚宇看到的是机会,假如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恐怕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复仇机会了。 陈尚宇很清楚,齐德山只不过是个负责行动的人,陶奂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不过假如先解决掉齐德山的话,以后找陶奂时肯定会节省不少力气。 想到这里,陈尚宇毫不犹豫地拔剑向齐德山冲去。 情绪是一种非常奇怪的东西,它具有很高的传染性。 原本易欣泽和颜雨还是一头雾水,看见陈尚宇二话不说冲了上去,易欣泽也觉得假如能趁此机会解决掉齐德山这个麻烦的话,倒也是美事一件。 颜雨也认为除掉闻人云和公玉润是大好事一件! 现在的场面不可谓不乱!齐德山带领的太辰派人,他们的目标是易欣泽;闻人云和公玉润的目标是除掉颜雨;计全派过去两波壑幽族的护卫们,他们的目的是赶走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让他们不能在壑幽族继续寻衅滋事。 易欣泽的目标是齐德山,颜雨的目标是闻人云和公玉润,陈尚宇的目标是齐德山,以及他带领的太辰派弟子;析幽王派去的人是要阻止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与计全派去的护卫们之间的打斗,这之后再帮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寻找易欣泽和颜雨,以及陈尚宇的下落。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三个人的力量并不算大,不过在他们加入战团之前,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已经逐步处于下风。故此,他们加入到打斗之后,原本就已经开始倾斜的天平,一下子砸到底部。 析幽王派来劝说的第三波护卫们,只好帮助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对付易欣泽等人,以及计全派过去的人。 这个战团的混乱程度,丝毫不比天垠湖大战和梧桐山之战差到哪去。 易欣泽、陈尚宇和那个眼神犀利的壑幽族护卫围攻齐德山,颜雨和壑幽族护卫围攻闻人云和公玉润,同时也有人围攻他们。 最终,由于析幽王最后派的第三波人的加入,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慢慢占据上风。 “易大哥,颜大哥,我们得离开这里!”陈尚宇对战团局势的走向非常敏感,他敏锐地察觉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一定会被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缠住。 易欣泽和颜雨打得很是开心,因为他们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次是他们唯一一次主动向追杀他们的人发起攻击。 “快走啊!”陈尚宇一直都很清醒,尤其是来到壑幽族这几年,他已经养成了不被情绪操控的习惯,不论是喜悦的,还是悲伤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一出双簧 陈尚宇飞了起来,同时呼唤自己的孰湖,然后去拉易欣泽和颜雨离开。 之后,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骑着孰湖向壑幽族港口飞去,留下继续混战的几十个人。 不多时,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果然以压倒性的游优势控制了混乱的战团。 “如此甚好!”齐德山看向壑幽族港口的方向,脸上出现一个非常满意的笑容。 “给留在海岸线上的各个小组发消息,提醒他们人已经离开壑幽族,不论哪个小组发现他的行踪,都不要轻举妄动,先报告给我。”齐德山吩咐道。 “是,师叔!” “是,师父!” 陶立浩、高鹏涛、孟维才、马飞和于佑远一起抱拳应声道。 另一边,壑幽族的待客厅内,析幽王正在和齐德山、闻人云等人喝茶聊天。 “多亏诸位的鼎力帮助,秦某才解决了族内矛盾。”析幽王无比开心。 “析幽王不必如此客气。”齐德山和闻人云同样是非常高兴。 得知易欣泽和颜雨的踪迹,原本齐德山和闻人云准备带人追去,怎奈析幽王盛情难却,非要请他们到壑幽族喝杯酒,以示感谢。 齐德山和闻人云再三推脱,析幽王再三坚持,最后他们各退一步,在一块喝杯茶,聊聊天即可。 “喝了这杯茶,我派人送诸位离开。”析幽王笑道。 “多谢,不敢烦劳析幽王。”齐德山抱拳致谢。 “按照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离开的时间推算,假如他们上了客船离开壑幽族,现在应该到了。假如他们依然留在壑幽族没离开,也会有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析幽王又说。 此时,一人来到析幽王耳旁要汇报什么。 “不用,将这个消息讲与大家听。”析幽王一伸手,拒绝了那人小声向自己禀报。 “是,析幽王。”那人又说:“跟踪易欣泽和颜雨的眼线发来消息,易欣泽和颜雨在清渊派港口上岸,并去了清渊派。因为种种原因,之后我们没有再跟下去。” “诸位听到了吧,这份谢礼,不知大家是否满意?”析幽王微笑着问。 “多谢析幽王,您真是思虑周全,佩服佩服!”齐德山抱拳行礼之后说。 “多谢析幽王,您当真一诺千金,我等敬佩之至!”闻人云抱拳道。 之后,齐德山、陶立浩、高鹏涛、孟维才、马飞、于佑远、闻人云和公玉润离开了壑幽族的待客厅。 齐德山等人刚离开壑幽族,就有一只信鸽向齐德山飞来。齐德山打开信鸽带来的纸条,上面写着。 “人在清渊派,已暗中跟着!” 析幽王的眼线,以及齐德山安排在海岸线的太辰派弟子的消息完全一致,更能确定易欣泽和颜雨就在清渊派。 齐德山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之后带着太辰派弟子,以及闻人云和公玉润,骑上孰湖火速向壑幽族港口飞去。 送走了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析幽王更加开心,他赶忙吩咐道:“来人,赶快把计长老放出来!” 随后析幽王改口吩咐道:“算了,还是我亲自过去吧!” 片刻之后,析幽王带着计全来到析幽王的书房。 “析幽王,您日理万机,我还以为您把我给忘了呢!”计全笑了一下之后,淡淡说道。 “怎么可能呢,老伙计,你就别挖苦我了。我不是亲自接你出来,并一路引你到这里了吗?!”析幽王赶忙赔笑。 “我差点以为,我的余生就要在你的地牢内度过了,哈哈。”计全随意地笑着对析幽王说。 “绝不会存在这种情况!这次你想要什么,但讲无妨。”析幽王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不想管族内的治安以及钱财了,另外,这次的茶叶得加倍,给我两包!”说起茶叶,计全很是兴奋。 “那怎么行?!”析幽王果断拒绝了计全。 析幽王和计全吵架那天下午,析幽王把计全请到书房。 “什么,是他重铸了黯月断剑?”计全很是不可思议。 “没错,现在新剑就在他手中。”析幽王表情严肃读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喻隐之境怕是又要乱了。”计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那是自然,不过眼前的壑幽族,已经是暗流涌动了。”析幽王有些许担心。 “您是指齐德山带领的太辰派人,以及不悱族的闻人云和公玉润?”计全问。 “不仅如此,还有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尽管他们不属于任何势力,不过同样不能小觑。”析幽王回答说。 “如此说来,壑幽族确实激流暗涌。”计全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现在不掌握他们的动向,任由他们在壑幽族胡闹,恐怕会出大问题!”析幽王分析道。 “明白了,我们故技重施,您是不是这个意思?”计全问析幽王。 “之前的计策多好,第一次之后我把壑幽族的治安交给了你,第二次之后是财务。这次我打算让你替我分担更多的族内日常事务。”析幽王笑得很开心。 “可是这些都是我不想干的,您为什么不让小秦玙做呢?”计全很是不解。 “族内事务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秦玙年纪尚轻,壑幽族的很多事情,他只是懂一个皮毛而已,交给他我不放心。”析幽王说的实话。 “我对你倒是放心?!原本我只想顺你包茶叶,没想到你压给我的事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计全抱怨道。 “谁让我信任你呢,而且,我也没少给你茶叶!之前是一小包,现在是两大包,这还不够?”析幽王理直气壮。 “你给我的茶叶是够多了,但您交给我的事情同样够多,我哪还有时间喝茶?!”计全很不情愿地说道。 “之所以让你替我分担族内繁琐的日常事务,也是因为你名声好。像这种苦肉计,我们已经用了好几次,每次都帮壑幽族度过了难关,而且你的名声也越来越好。” 析幽王又说:“我倒是非常想让你休息,想让你回家只喝茶,别的什么都不做。即便我现在答应你,你就忍心看着我独自一人处理壑幽族事务?再者说了,黯月断剑已经重铸,不知道他憋着什么坏呢。这把利剑,你乐意看着我一人手无寸铁地应对?”析幽王问了计全一连串的问题。 “行,这次事情办完之后,你得给我两大包茶叶。”计全伸出食指和中指。 “没问题,再给你安排些族内的事务。”析幽王拍了拍计全的肩膀。 “不行,怎么又往我身上加事情?绝对不行!”计全皱着眉头说道。 “好好好,全儿,你先把这件事做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析幽王笑道。 壑幽族内部可谓是铁板一块,异常地团结!所谓的争斗只不过是析幽王和计全演的一出双簧,目的是为了掌握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的动向,以及将易欣泽和颜雨这个不稳定因素引出壑幽族。 假如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没有遇到那场混战,按照析幽王的计划,他会把易欣泽和颜雨的最新消息告诉齐德山和闻人云等人,与此同时还会派人将消息悄悄透给易欣泽和颜雨。 甚至必要时,析幽王会引导易欣泽和颜雨离开壑幽族。 对于不稳定因素,对于暗中势力,析幽王从来都是摸清底细、制定计划,之后完美实施,进而完全消除不稳定因素。 第三百六十七章 素隐盛会 清渊派和护玉阁的势力分界约在天垠湖一带,清渊派在东侧,护玉阁在西天垠湖。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走在东天垠湖的街道上,毕竟是喻隐四强之一清渊派的势力范围,这里的繁华程度相对于壑幽族来说,要好上一些。 当然,不仅是在清渊派,整个喻隐之境,乃至所有能称得上繁华的城镇,都有为生活苦苦奋斗的小摊小贩。 奋斗是人生的主旋律,不管是掌管势力的大人物,还是普普通通的贩夫走卒,都在为自己的明天奋斗。 “易大哥,颜大哥,你们看这里多热闹啊,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热闹的地方!”陈尚宇情不自禁地感慨。 “不该吧,你之前没去过寒宇山庄、护玉阁或者清渊派,可你应该去过苍云宗,喻隐四强势力范围内的城镇大都是这样。”易欣泽说。 “讲真,喻隐四强我都去过,不过都只是路过,或者短暂驻足,没时间也没心情像现在这样,仔细看看周围的一切。”陈尚宇解释道。 “以后你对这些繁华的城镇都不会陌生,因为都和这里差不了多少。”颜雨对陈尚宇说。 “真是太热闹了!”陈尚宇继续兴奋地看着周围。 街道旁边有两个摊位,一个卖的是手工艺品,另一个卖的是小吃。手工摊主对小吃摊主说:“大哥,今天怎么样?” “今天不怎么行,没办法和昨天比。”小吃摊主笑了笑回答。 “得了吧,大哥,咱们这种小生意,哪能天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啊!”手工摊主说。 “你今天生意怎么样?”小吃摊主也关心地问道。 “和你一样,勉强算还行。”手工摊主又笑着说:“大哥,现在人不是很多,你帮我看着点儿,我去释放一下,哈哈。” “没问题!”小吃摊主点点头。 “多谢大哥。”手工摊主笑着说。 “用不着客气!”小吃摊主回道。 可能是担心自己的摊位,没过一会儿,手工摊主就回来了。走到摊位前,刚洗过的手已经等不及自然晾干,随意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我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有我帮你看着,你还不放心?”小吃摊主不解地问他。 “大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对你是一百个放心。不过我卖的是手工做的小玩意,假如客人想要需要现做的,我怕你应付不了。”手工摊主笑了笑后,给小吃摊主解释。 “怪不得你能有这份手艺呢,你心真细!”小吃摊主称赞他道。 坐在自己摊位前的手工摊主,这下算是心里踏实了,他和小吃摊主闲聊:“再过小半个月要举行素隐盛会,那时我们的生意就又会变得好起来了!” “没错,我也很期待。较喻盛会和素隐盛会每年春秋两季举行,间隔时间太久,假如天天举行就好了,哈哈。”小吃摊主玩笑道。 “是啊,假如那样的话,日子就更有盼头了!”手工摊主也是一脸期待。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从这个手工摊位和小吃摊位前路过。 “你们知道吗,马上要举行素隐盛会了?”颜雨问易欣泽和陈尚宇。 “只是听说过春秋两季各有一场,不过具体是什么时候就不清楚了。”易欣泽回答说。 “我刚刚听说,再过十几天就会举行素隐盛会,也就是是下月月初了。”陈尚宇道。 “没错。较喻盛会和素隐盛会一直由清渊派家主陆机的大儿子陆子兮,和二儿子陆嘉韵轮流操办,这次该是陆子兮了。”颜雨说。 “颜大哥说得对,我记得也是该他主持操办素隐盛会了。”陈尚宇也说。 “提起子兮,我倒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他为人谦逊,很是随和。我倒可以和他打个招呼,我们参加素隐盛会会更加方便。”易欣泽道。 “参加素隐盛会的都是刚步入喻隐之境的新人,在素隐盛会拿到名次,在喻隐之境也就有名了。一二,你就不用再去参加素隐盛会了吧?”颜雨问易欣泽。 “既然是盛会,奖品肯定少不了,而且子兮不会过于吝啬,盛会的奖品肯定非常丰厚。”易欣泽猜测。 “易大哥,你说得一点没错,每年的较喻盛会和素隐盛会的奖品都特别丰厚。而且拿到前三名,就能更容易地进入喻隐四强,所以每次盛会都会有特别多的人参加。不过,易大哥难道不担心你正在比赛着,被人团团围住,而且是水泄不通的那种?”陈尚宇提醒易欣泽。 “着啊,我突然想到,尽管素隐盛会奖品丰厚,不过我是淡泊名利,视钱财如粪土的人,就不去和那些小辈争抢了。”易欣泽哈哈一笑说道。 “唉,这地上的二两是谁掉的?”陈尚宇一脸严肃地指着地上问。 “我的,我的,全都是我的!”易欣泽用陕西口音说出了这句震惊古今的名言,不过喻隐之境似乎没人能懂,可是至少字面意思用脚都能听得出来。 不仅仅易欣泽听到了陈尚宇的话,颜雨和一旁的路人也都听到了,只是大家都没有太大反应,最多只是顺着陈尚宇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都不像易欣泽反应这么大。 颜雨、陈尚宇和一旁的路人看了一眼后,都继续赶自己的路,只有易欣泽大声说道,之后左右寻找。 接下来,易欣泽才意识到原来陈尚宇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啊,真的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昔日朴实憨厚、不善言谈的实诚人,今日却是谎言欺诈脱口而出。假如这不是涸泽之蛇,哪还有什么能够符合呢?!”易欣泽快走两步,追上颜雨和陈尚宇,假装一脸哭天抢地状。 “假如你是老实人,就不该惦记那些不该惦记的,甚至还想去参加素隐盛会,你咋不上天呢?!”颜雨毫不客气地说道。 “颜大哥,您高瞻远瞩、神目如电,是喻隐之境为数不多的清醒之人!”陈尚宇竖起大拇指称赞颜雨。 “你们两个真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猫鼠同眠……” 易欣泽正指责着颜雨和陈尚宇,没想到他们俩转身盯着易欣泽,易欣泽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声音越来越小。 “来,把你写修习心法时学到的成语都说出来。继续啊,怎么停下了,就这点儿词汇量吗?哼!”颜雨一副轻蔑的表情。 “什么,易大哥,你还会写修习心法?”陈尚宇很是吃惊。 “用不着这么惊讶,只要你想,你也可以会。”易欣泽又说:“你颜大哥也会,而且写得比我的还要好。” 第三百六十八章 坚不可摧 “颜大哥,你也会写?”陈尚宇同样是非常震惊地看向颜雨。 “这都是小事,你想学,我这就可以教你。”颜雨对陈尚宇说,他心想,这下又多了个写修习心法,之后可以拿去卖钱的人。 “那真是太好了,多谢颜大哥!”陈尚宇听到颜雨会教自己,之后非常开心地跟着他。 颜雨和陈尚宇走在前面,易欣泽刚被陈尚宇挤在身后。易欣泽突然眼睛一转,想到一个好主意。 易欣泽快走几步,之后左手搂住陈尚宇的肩膀,语气极其富有感情地说:“尚宇,不论你想修习,还是学习,我觉得这本修习心法你都有必要参考一下。” 一边说着,易欣泽右手从乾坤袋拿出自己已经写好的修习心法。 “多谢易大哥!”陈尚宇更加开心了。 易欣泽右手向右边躲开陈尚宇伸过来的手,继续富有感情地说:“尚宇啊,你我之间的缘分自然不用多讲,我们之前共同经历的事情在那摆着,你说是不是?” “那是肯定的!”陈尚宇使劲点点头。 “这本修习心法至少值五十两,你我关系如此之好,十两你拿去,谁让我们之间的友谊坚不可摧呢!”易欣泽继续煽情。 颜雨认为多了个一起写修习心法赚钱的人,易欣泽则想先卖给陈尚宇一本修习心法。 “多谢易大哥,这本修习心法我肯定买,否则对不起你!”陈尚宇道。 “你看尚宇多仗义,多像我和你!”易欣泽很是感动地对颜雨说,与此同时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狂喜。 这怕是易欣泽开始写修习心法以来,卖得最简单的一次。他心中开心到不能行,不过脸上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 “易大哥,我一定好好修习,也好好学习!”陈尚宇看着易欣泽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易欣泽犹豫了,他觉得他这样似乎不太合适,于是有些愣住。 “易大哥,你松手啊。”陈尚宇想要从易欣泽手里拿回那本修习心法,但是正在犹豫的易欣泽拿得很紧。 易欣泽没有吱声,依旧在犹豫。 陈尚宇加大力气,从易欣泽手里拽出那本修习心法,之后开心地说:“多谢易大哥!” 易欣泽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找机会再把钱给陈尚宇就是了。 “颜大哥,你写的修习心法呢?也卖给我一本吧。”陈尚宇请求道。 “我的还没写好,就算了吧。”颜雨笑了笑说。 “尚宇,先别买你颜大哥的,他还没写好。另外,这十两也不算不多,去酒楼的话也去不了几次,没多少钱……”易欣泽疯狂暗示陈尚宇给钱。 “十两是不多,先欠着!”陈尚宇把修习心法放入乾坤袋,之后才对易欣泽说。 “你个小东西,刚刚已经骗了我一次,现在又骗我的修习心法,你给我拿过来!”易欣泽一边在后面追,一边喊道。 “你也够笨的,哪有先把心法给人的,哈哈!”颜雨笑得合不拢嘴。 “易大哥,你别追我了,我又没说不给你钱,只不过先欠着。再说了,这东西现在已经是我的了,你可不能抢我东西!”陈尚宇一边跑,一边回头告诉易欣泽。 “好,我不抢你东西,你先站住。”易欣泽满脸愤恨。 陈尚宇没有相信易欣泽的话,继续跑着。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自从在清渊派港口下船,就被太辰派历练小组的一个小队盯上了。而且,直到现在他们三人都没有发现异常。 这个小队与其他小队一样,都是四个人,不过其中一名太辰派弟子脑子非常灵光。 这个小队在清渊派港口看到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赶紧向齐德山禀报这里的情况,之后悄悄跟住他们。 “师兄,如果我们像之前那样跟住他们的话,肯定还会被发现,不如我们换个方式怎么样?”脑子灵光的太辰派弟子提议。 “你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换成什么方式才好呢?”大个太辰派弟子满脸疑惑。 “师兄,我们可以这样。一个人在他们身后远远跟着,这样不容易被发现。另外三个人分别在暗处盯着易欣泽的动向,以及他要去哪里,之后用手势告诉跟在后面的人。”脑子灵光的弟子说。 “着啊,你这个办法真的挺好!三个人在旁边的茶楼、餐馆,或者客栈二楼什么的,只要在暗处别被发现就行,之后再用手势告诉跟在后面之人他的位置。甚至还可以预测并提前到他想要去的地方藏好,之后再给出他的位置。”大个弟子一拍大腿说道。 “具体是什么手势那就更简单了,我们只需要定几个方向以及距离的手势就行,用不着太复杂。毕竟,越是简单的东西,出错的几率就越小。”脑子灵光的弟子说。 “就这么定了!”大个弟子和另外两个弟子一块说道。 脑子灵光的弟子跟在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身后几十米的地方,甚至大多数时间都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不过可以看到另外三个太辰派弟子传递的信息。 用这个方法,历练小组那个小队盯着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许久都没被发现。 与此同时,他们正在等齐德山以及其他太辰派弟子向这里汇集。 另一边,陆子兮在家忙得坐的时间都没有。眼下,陆机和陆嘉韵联手,与陆子兮斗得如火如荼,而且眼看就到了素隐盛会举办的时间,陆子兮更是忙得焦头烂额。 “韩叔,素隐盛会奖品这件事,处理得怎么样了?”陆子兮问韩阅。 “公子您也知道,从今年开始,较喻盛会和素隐盛会的奖品得由主持操办者自己解决,单单基本的投入就已经花费不少,我们一时半会挤不出闲钱作为奖品。”韩阅抱拳答道。 “我记得嘉韵主持较喻盛会时的奖品,依然像往常一样是由家主出的,原来这是为我而出的规定。”陆子兮面无表情地说。 “我也厚着脸皮去找家主汇报过几次我们现在所遇到的困境,家主说早有规定在先,要我们自己解决。”韩阅道。 “韩叔,家主那边你不用再去,他不会出素隐盛会的奖品。而且,他还会有无数个正当的理由拒绝你。他要的就是这种局面,你就不用再去向他求情了。”陆子兮嘱咐韩阅。 “我也明白,不过只要存在万中有一的可能,我都得去尝试一下,尽管我也没把希望放在家主和二公子身上。”韩阅很是无奈。 第三百六十九章 迟则生变 “韩叔,你忙去吧。”陆子兮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公子也不必太上火,现在还有十余日的时间,一切都来得及。”说罢,韩阅就离开了。 韩阅是陆家的副管家,平时处理一些清渊派的日常事务。韩阅在陆家已经有六七十个年头了,刚开始他和魏贤景一样,都是陆机忠实的帮手,帮陆机处理清渊派大大小小的事情。 随着陆子兮和陆嘉韵的到来,陆机对陆子兮的排斥以及敌意越大越大,韩阅不忍,极力保护陆子兮。 陆子兮还是孩童之时,韩阅教他为人处世、解决事情的道理。故此,陆子兮对韩阅非常尊敬。 清渊派的港口,齐德山、陶立浩、高鹏涛、孟维才、马飞、于佑远、闻人云和公玉润从壑幽族到清渊派的客船上下来,齐德山是一副有十足把握的模样。 “你们先找客栈休息,随时等我命令。”齐德山对陶立浩、高鹏涛、孟维才、马飞和于佑远吩咐道。 “是、师叔!” “是,师父!” 陶立浩、高鹏涛、孟维才、马飞和于佑远共同抱拳回答。 “齐殿主,既然知道他们的下落,为什么现在不出击,而是等到以后呢?要知道,迟则生变啊!”闻人云对齐德山说。 “闻人先生和公玉先生可能有所误解,这里是清渊派的势力范围,清渊派可不像壑幽族那么好糊弄,我个人觉得还是先和陆家主打个招呼比较好。否则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谁也说不好。”齐德山说。 “齐殿主所言极是,不过我们的身份……”闻人云有苦难言。 闻人云和公玉润是不悱族人,不悱族和喻隐之境其它势力多多少少都有点矛盾。而且,他们这次也是秘密过来除掉颜雨,这种事情拿不到桌面上谈,更不能上升到势力交涉的高度。 “闻人先生、公玉先生,您二位尽管放心,等我得到陆家主的首肯之后,我就可以说你们是来帮助太辰派的,这样不就轻松解决,而且没有后顾之忧了?!”齐德山笑道。 “如此,便多谢齐殿主了!”闻人云和公玉润抱拳向齐德山致谢。 颜雨虽然修为不高,不过非常狡猾。通过他跑掉这么多次,闻人云和公玉润也明白了,假如没有眼线,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到狡猾的颜雨。 另外,太辰派有大几十个人,这次不像在壑幽族,必能一击而中。闻人云和公玉润也和陶立浩几人找了个客栈休息。 “大师兄,这里是清渊派,凭借我们太辰派和清渊派的渊源,说不定清渊派还会派人协助我们活捉易欣泽那个师门败类呢。”于佑远笑着对陶立浩说。 “这要看齐师叔的了。而且,齐师叔现在让我们找客栈休息,我们好生休息、养精蓄锐就行。”陶立浩微笑着回答于佑远。 陶立浩、高鹏涛、孟维才、马飞和于佑远在前面,他们一边走,一边找客栈。闻人云和公玉润跟在他们身后。 “鹏涛,大家都清楚,之前你和他关系很好,现……” 陶立浩原本想劝慰高鹏涛几句,不过话没说完,就被高鹏涛打断:“大师兄您放心,让过去的事情过去,让过不去的事情也过去,是最基本的处事能力。” 高鹏涛已经放下过去的种种,微笑着对陶立浩说道。 “好。”陶立浩微笑着点点头,拍了拍高鹏涛的肩膀。 陶立浩几人找了个特别大的客栈,这家客栈紧挨着热闹的街道,平时还可以去街上娱乐玩耍,假如没有收到齐德山需要行动的命令。 “诸位侠士,里面请坐。”客栈小二见来了这么多人,一点不敢怠慢,赶紧走出柜台迎接,请后面的人到里面坐下。 “多谢小二哥,请问现在空房多不多,大约有多少间?”陶立浩微笑着问。 客栈小二有些意外,心想:“我们这家客栈,从外面就可以看得出不小,绝对不是一般二般的客栈。另外,别人住店,最多也只是问有没有雅间,你这倒好,上来就问还有多少空房,外行!” 当然了,精明的客栈小二不会把这些表现出来,他脸上的笑容非常亲善,他说:“不知侠士您需要多少房间呢?” “我们有好几十人,先来四十间。”陶立浩微笑着说道。 客栈小二脸上亲善的笑容渐渐消散,变成了震惊不已。小二愣了片刻,之后脸上的笑容更加具有亲和力,他说:“没问题,侠士,别说四十间,翻一番我们也有的。” “如此便好。”陶立浩微笑着点点头,接着说:“不过我们不是一块住进来的,现在只有我们几人,其他的正在陆陆续续赶来,到时候哪个房间是什么时候开的,住了几个人,都需要你多多上心。” 太辰派的钱也不是弯腰随便捡的,这么多人,陶立浩固然得考虑费用问题。 “那是自然,哪间房先开,哪一间是后来开的,我都会一一记录清楚,侠士您放心就好!”客栈小二拍拍胸脯向陶立浩保证。 “如此就多谢小二哥了。”陶立浩向小二抱拳致谢。 另一边,清渊派陆家门口,齐德山刚下孰湖,站在门口观望着:“果然气派!” 来到清渊派,齐德山没有休息,而是直接到陆家去拜访清渊派家主陆机。 “站住,请问你干什么的?”齐德山正要往陆家里面走,被看门的护卫拦下。 “我是太辰派的齐德山,特来拜会陆家主。”齐德山微笑着说道。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里面禀报。”其中一个护卫转身进了陆家。 齐德山刚到陆家时没有仔细欣赏陆家的气势磅礴,现在倒是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欣赏。 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人,望着眼前陆家的建筑鳞次栉比、美轮美奂,齐德山由衷地感叹:“这才是喻隐四强之一该有的!” 齐德山的脸上,以及眼睛里,都充满了没有丝毫掩饰的歆羡。 “齐殿主好,家主今天不在,您请您回吧。”去禀报的护卫出来后对齐德山淡淡地说。 齐德山脸上,以及眼睛里的歆羡瞬间不见踪影,呆呆愣了一小会儿。 “齐殿主,齐殿主。”那护卫又喊了几声。 “多谢小哥。”紧接着,齐德山微笑着抱拳说道。 “齐殿主不必客气。”那护卫抱拳回礼。 之后,齐德山转身走进繁华的街道。没一会儿,熙攘的人群就将齐德山的背影完全淹没。 第三百七十章 急头白脸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找了家普通的客栈,他们依然要了一间有三张床的大房间,目的是为了方便辅导陈尚宇写修习心法。当然了,他们更是为了聊起天来方便。 “尚宇,你以后离颜雨远一些,他都把你教坏了。”最后也没能要回来修习心法,更没要回钱的易欣泽,语重心长地对陈尚宇说。 “嗯,好的。”陈尚宇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都能牵扯到我,而且是让我背锅。”颜雨不乐意了,他接着说:“依我看,尚宇就是看到你,才学的这些。你身上的毛病,都不用展示,一看就能学会。尚宇,以后你别和一二走太近,否则你这辈子就完了。” “嗯,好的。”陈尚宇满脸真诚。 “颜雨,我刚才的意思是,尚宇学到了你的一些坏习惯。但是,刚才你怎么说得好像尚宇十恶不赦一样?!”易欣泽持续进攻,顺便拉陈尚宇下水。 “嗯,没错。”陈尚宇觉得易欣泽说的话有道理。 “一二,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还不是你起的头儿?!”颜雨也不甘示弱。 “嗯,是的。”陈尚宇眼睛里满是肯定地又看向易欣泽。 “你倒是把自己摘得挺干净!”易欣泽和颜雨这才发现,不论说什么,陈尚宇的回答都是肯定的,而且一脸认真的模样。 之后,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三人开始写修习心法。 “尚宇,写修习心法不是太难,不过需要认真,而且也要把自己的领悟写下,这就行了。假如不知道怎么开始,你把下午我给你的那本修习心法拿出来看看。”易欣泽对陈尚宇说。 “易大哥,你不会是想趁着我看的时候,突然抢走吧?”陈尚宇一脸认真地看着易欣泽。 “想什么呢?!”易欣泽笑了笑,右手食指轻轻点了下陈尚宇的头,接着说:“讲真,那本修习心法我写得一般,是因为我水平一般,所以就送给你做参考了。不过你发现有错误的地方,或者不通顺的,记得告诉我。” “易大哥,谢谢你,你对我太好了!”陈尚宇很是感动。 “小事情,快点写吧。”易欣泽拍了拍陈尚宇的肩膀。 “尚宇,刚才一二提到了水平,其它的我不清楚,不过关于修习心法,你需要写的不是别人想想也能悟到的,而是别人看了你写的之后,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样,你也会有水平。”颜雨对陈尚宇说。 “我明白了,颜大哥,就是不看我的修习心法他领悟不到,看了会情不自禁地感叹原来如此。”颜雨一脸认真地说。 “不错,有慧根,比一二强太多了!”颜雨竖起大拇指称赞陈尚宇。 “颜大哥,你为什么喊易大哥一二呢?”陈尚宇不解。 “哈哈,让一二说吧。”想到以前,颜雨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你看看你,尚宇是在问你,你怎么这么喜欢踢皮球打太极呢?!”易欣泽指责颜雨。 “你这两顶帽子可够重的,我承受不起。”颜雨无奈地笑了笑之后说:“好吧,我来说。我第一次见他时,他说他叫易二,我觉得和一二挺像,也觉得这名字挺不错。” “原来如此!”陈尚宇感叹道。 “没错,就是这个状态。”颜雨指着陈尚宇又说:“假如别人看了你的修习心法之后是这种状态,你的水平就不是一般地高了。” 易欣泽和陈尚宇都明白了,而且也学到了颜雨所说的真谛。 “尚宇,你看颜雨多偏心,我和他出生入死好几年,他都没和我说过这些。不仅如此,他还在我写修习心法的时候给我捣乱。”易欣泽说。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没告诉你?我天天和你谈认知,说境界,你就没往这方面想想?再者说了,你也从来没问过我提高写修习心法水平的方法啊!”颜雨觉得很是委屈。 “你声音那么大做什么?不是声音大就有理的!”易欣泽也提高了声音。 “我这声音算大?而且,我提高声音是因为我委屈,是因为你冤枉了我。”颜雨道。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咯?”易欣泽理直气壮。 “你说呢?!”颜雨也不肯退让半步。 “那对不起。”易欣泽接着说:“但是以后,你得再尝试多提醒我几次,毕竟我不像你那么通透,你得告诉我我才能懂。” “哈哈,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我还能多开心会儿?!”颜雨笑道。 “噗呲。”陈尚宇看戏看乐了。 “你笑什么?”易欣泽和颜雨找到了共同的对手。 “听你俩话的意思,你们的矛盾还挺多,不会出现吵着吵着就动手的情况吧?”陈尚宇有点儿担心。 “那倒不至于,人和人相处久了,就必定会有矛盾。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的一些个习惯,到现在我都没办法接受。但是,只要他和我闹,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趋于平淡。”易欣泽对陈尚宇说。 “没错,假如朋友之间不再拌嘴,那就说明隔阂越来越大了。”颜雨总结道。 接着,陈尚宇慢慢把毛笔放在桌子上,然后捋起袖子大声说道:“来吧,吵吧,不急头白脸不准停的那种!” 另一边,早饭和午饭中间的一个时间,齐德山继续来到陆家门口,还时不时摸一下自己的乾坤袋。很明显,齐德山这次有礼物要送给清渊派家主陆机,而且见面礼绝不会太轻。 “小哥,我又来了。”齐德山走过去,微笑着抱拳说道。 “齐殿主,您请……” 那护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齐德山打断:“不用说了,你快去禀报,劳烦小哥了!” 都是老熟人了,关于流程,大家也都熟练于胸,于是那护卫微笑着点点头,进陆家去禀报。 “清渊派最近事务很多吗?”齐德山和另一个看门的护卫闲聊。 “想必齐殿主最是清楚,清渊派的事务,一年四季没有不多的时候。”护卫回答齐德山。 这是齐德山第三次来陆家拜见清渊派家主陆机,他已经和看门的几个护卫非常熟悉。 再过几天,齐德山怕是要把这几个护卫的家底全都摸清楚了。 “怎么样,这次陆家主在吗?”齐德山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期待。 “家主在书房。”去禀报的护卫回答齐德山。 “真是太好了,终于能见到陆家主了!”齐德山很是开心,一只脚迫不及待地迈进陆家,甚至都没等护卫引他进去。 齐德山的另一只脚还没抬起来,去禀报的护卫就对齐德山说:“齐殿主,不好意思,今天家主事情安排得非常非常满,没时间见您,您请回吧。” 这次齐德山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叨扰了。” 陆家门口的护卫们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他们比前几天熟悉了不少。 齐德山也没有像第一次没见到陆机那样满脸不悦。 第三百七十一章 勿出恶言 第三百七十二章 北待客厅 第三百七十三章 巧取豪夺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万般手段 第三百七十五章 说来话长 第三百七十六章 还得是你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依然没发现跟踪他们的那个小队,更不会知道太辰派正在布置一个非常庞大,而且无比精妙的局,等着易欣泽往里跳。 另一边,清渊派北待客厅,依旧是昨天的四个人,陆子兮、韩阅、齐德山和陶立浩的笑声依然很是洪亮。 “陆公子,既然我师兄已经答应赞助素隐盛会的奖品,那么能否请您帮个小忙呢?”齐德山笑着问陆子兮。 “齐殿主不必客气,但讲无妨。”陆子兮做了个请的手势。 “可否烦劳陆公子引荐一下,我想拜访陆家主。您也知道,我师兄交代给我的事情,我需要和陆家主当面汇报一下。”齐德山抱拳说道。 陆子兮的长相气质与众不同,有着令女人都无比羡慕的绝美脸庞。陆子兮的修为也早已是索映神。 而且,陆子兮为人处事都很有手段和方略,可谓是近乎完美。甚至势力之间的事务都可以随意搞定。 但是,陆子兮也有办不到的头痛之事,那就是和他父亲陆机的关系。 齐德山这个对普通人来说非常普通的一件事,在陆子兮这儿却是极为不普通。 “齐殿主,原来是这等小事,放心,包在我身上!”陆子兮拍拍胸脯保证。 齐德山和陶立浩都非常开心,因为他们看到了能见到陆机的希望。 一旁的韩阅却是非常疑惑,他心想:“公子今天是吃多了,还是没睡醒啊?!这种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答应呢,再者说了,即便答应了也做不到啊!” 北待客厅里,只有陆子兮一人面带微笑,韩阅、齐德山和陶立浩都是面无表情。他们四个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表里不一。 “不过呢,齐殿主,我们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以向陆家主禀报你想见他,至于能不能见到,就要看陆家主有没有时间了。”陆子兮又对齐德山说。 “原来如此!公子,高,我说您实在是高!”韩阅一乐,心中想道。 “啊?你这和没说一个样!”齐德山心想。 “果然,这才像是你陆子兮的做事风格,切!”陶立浩很是失望地想道。 “嗯,好的,好的,多谢陆公子!”齐德山抱拳向陆子兮致谢。 北待客厅内,陆子兮脸上依然是刚才那个微笑,韩阅和陶立浩也是刚才那个面无表情,随后齐德山的表情发生了变化,是一个淡淡的笑容。 仔细一看,齐德山的笑容里包含着几分苦涩。 南待客厅内,魏贤景正在招待刘炫明。 “魏管家,有些时日没见您了,着实非常想您。”刘炫明脸上全是笑容,慢慢走到魏贤景身旁,悄悄把一个乾坤袋塞给他。 “炫明啊,你我相识有几十年了,每次你都给我带礼物,让你破费了。我的性格你也清楚,不喜欢客气,哈哈。”一边说着,魏贤景打开乾坤袋的开口,往里面看了一眼,之后满意地合上乾坤袋口子,放进自己怀中。 “魏管家,您看您这是什么话呢?我许久不见您,好不容易见您一次,我横不能空手来,您说是不是?哈哈。”刘炫明笑道。 “炫明,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挺喜欢你,性格和我一样,说话办事都非常周全。”魏贤景微微上扬的嘴角,表示他很满意。 刘炫明准确无误地抓住了这个信息点,对魏贤景说:“魏管家,太辰派有一个小事儿,需要当面和陆家主汇报,还请您安排我见陆家主一面。” “这件事情啊,我知道。前几天你们势力的那个谁,是叫什么来着……”魏贤景一时叫不上名字,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一时忘记了。 “齐德山。”刘炫明笑着轻声提醒魏贤景。 “对,对,就是那个齐的山,我知道他,他名字好记,整齐的山嘛。他前几天一直想拜见家主,不过家主也不是任谁想见都能见的。”魏贤景哈哈一笑说道。 “那是他笨,至今没搞明白,没有您,他一辈子也见不到陆家主。而且,不是我恭维您啊,他同样一辈子都踏不进您家的门槛。”刘炫明笑着对魏贤景说。 “炫明啊,话不好这么说的,不好的!”等刘炫明把话讲完,又停顿了一小片刻,魏贤景才伸出右手,示意刘炫明不能这么讲话。 “哎呦,您看我这张笨嘴,一不小心把实话全给说出来了,哈哈。不过也是,我在您面前,肯定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没一点藏着掖着的必要!”刘炫明赶忙赔笑道。 “行了,不和你山顶一句水底一句地聊了,我去找家主,帮你安排一下。”说着,魏贤景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 “如此,就多谢魏管家了!”刘炫明弯腰抱拳行礼。 “炫明,咱们丑话先说在前面,我只是给你递个话儿,至于家主有没有时间,就看你的运气了。”魏贤景又回头对刘炫明说。 “魏管家请放心,这个我懂。说出来你或许不太信,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是有耐心!”刘炫明赶紧表明自己要见陆机的决心。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魏贤景笑着说道,之后去见陆机。 另一边,清渊派的北待客厅已经听不到笑声,因为那里空无一人。 齐德山和陶立浩来到陆家门口,齐德山问其中一个护卫:“看见我师兄刘炫明出去了吗?” “没看到。齐殿主,您找他有事吗,等他出来的时候,我可以告诉他您在找他。”那护卫回答。 “多谢,不用了,我回去等他就行,哈哈。”齐德山笑道。 齐德山心中猜测:“果然,搞势力交涉,还得是你刘炫明啊!” 清渊派的南待客厅,刘炫明没等一会儿,魏贤景就过来告诉他说:“炫明,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家主正在书房等你。而且就像你交代的,我安排了巡逻的护卫,周围不会有任何人。” “魏管家,您为我太辰派声誉做的太多了,炫明再次向您致谢!”刘炫明毕恭毕敬地弯腰抱拳行礼。 “别在这儿耗着了,快去书房,别让家主给等着急了!”魏贤景笑着对刘炫明说。 “您所言极是,所言极是!”说罢,刘炫明顾不上形象,向陆机的书房一路小跑而去。 刘炫明心中很是清楚,形象就像面子一样,假如没有自己的势力在背后支持,即便他现在走出像唱大戏那般的气势,也没有一点儿意义! 第三百七十七章 魔幻现实 “刘殿主,你刚才说的话全都是真的?”难以置信的陆机再次向刘炫明确认。 “千真万确!”刘炫明弯腰抱拳行礼,回答陆机的问话。 “陶首领也同意?”陆机又问。 “昨晚首领和我谈到深夜,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我促成与您的合作。所以,师兄他完全同意。”刘炫明非常肯定地回答陆机。 “可以签势力协议?”陆机继续问刘炫明。 “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刘炫明态度很是坚决。 “且慢,我还有个条件。”陆机一伸手说。 “您请讲。”刘炫明一抱拳说道。 “你刚才说的我都同意,也可以签势力协议,不过下月初八之前不能行动。而且下月初八,就是举行素隐盛会那天晚上,请刘殿主和齐殿主带着在福海客栈的太辰派弟子,在陆家东侧的一棵巨树下等候。具体需要做的事情,到时候我会派贤景通知你。”陆机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没问题!”刘炫明思考了片刻,之后抱拳答应。 “记住,我只会通过贤景通知你,假如出现紧急情况,我会亲自告诉你需要做什么事。其他人,一律不能轻信。”陆机嘱咐刘炫明。 “明白!”刘炫明点点头回道。 “兹事体大,今天在这里讲的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参与行动的齐殿主。”陆机再次嘱咐刘炫明。 “陆家主尽管放心,刘某绝不会泄露半个字!”刘炫明抱拳道。 “好,刘殿主请你忙自己的事情。”陆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家主,刘某告辞!”刘炫明弯腰抱拳行礼,之后离开陆机的书房。 现在是晚饭时间,各个店铺的客人慢慢多了起来。其中一家米粉店人特别特别多,而且仍然有人源源不断地进去。 路过这家米粉店时,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都不约而同地在门口停留。 “你们饿吗?”易欣泽问颜雨和陈尚宇。 “原本没怎么觉得,你一问,反倒感觉很饿!”颜雨回答说。 “我算是发现了,你就没有不饿的时候!”易欣泽又笑着继续问陈尚宇:“你呢?” “我还行。”陈尚宇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做好等一个时辰的准备,晚饭就在这家店吃了。”说着,易欣泽首先进了这家店,然后去找空座。 这家米粉店是一家老店,老顾客带着新顾客,以及像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这样的路人,统统进了这家店。 晚饭这个时间点,生意如此红火的店自然不会有空位,易欣泽在不大的店内找了一遍也没找到。 随后易欣泽压慢脚步,等那些快要吃完的客人,之后换他们坐下。 果然不出所料,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吃过晚饭后已经很晚了。 “这家店的米粉,我觉得还可以,但还不是我想象中的味道。”接着,易欣泽问颜雨:“最近你不是在钻研营销,劳驾给分析分析,这是什么原因呢?” “喻隐之境有一个老人名叫鲁塑,他的思想观念一直都很新奇。他认为不论家庭,还是势力,培养下一代最为重要。讽刺的是,他抛妻弃子,留妻子一个人艰苦地抚养他们的五个孩子。”颜雨没有直接回答易欣泽的问题,而是给他讲了这个人。 “你听说过这个人吗?”颜雨问易欣泽。 “鲁塑这个名字倒是没听说过。”易欣泽摇了摇头,心里想到了什么。 “你听说过?”颜雨又问尚宇。 “当然了,他在喻隐之境……”陈尚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非常有名!” 陈尚宇原本想说人尽皆知,不过考虑到或许会有特殊情况,于是改口说道。 对于易欣泽不记得鲁塑这件事,颜雨和陈尚宇都不觉得奇怪,也都清楚其中原因,只是都没提起他忘记了很多之前的事情。 “鲁塑的例子说明,人们对一件事的认知,和遇到具体的事情时,两者之间有非常大的差距!理想型的人往往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便会做出各种各样的魔幻抉择。” 颜雨继续对易欣泽说:“在那家店门口,我们看见很多客人,就想当然地认为味道一定非常棒,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客人。不过你忽略了,有的客人可能是为了回忆,也有可能这就是米粉原本的味道。你的想象和现实有很大的出入。” “另外,这家米粉店之所以有这么多客人,不能只看味道,或许他们这家店用料上乘,做米粉的过程中每个细节都把握得很好。假如你认为米粉店就必须味道好,那就太片面了!。”颜雨又说道。 “有道理!”易欣点点头,接着感叹道:“现实可比想象更加魔幻!”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听颜雨分析着。 “其实,刚才我也想到这些了,只是想试探一下你们有没有看出来。”易欣泽说。 “哈哈哈哈,得了你!”颜雨和陈尚宇都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笑话似的大笑着。 “看看,看看你们,又不信我?!”易欣泽一本正经地指责颜雨和陈尚宇。 颜雨和陈尚宇没有回答,仍在肆意大笑的他们,给了易欣泽无声的答案。 “这两天睡觉时,我经常会痛醒。一直没和你们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易欣泽又慢慢说道,脸上是个极其认真的表情。 “你别闹了!”颜雨继续笑着说道。 “易大哥,你喜欢开玩笑,我们是知道的。”陈尚宇也不相信易欣泽的话,和颜雨一块像刚才一样,肆意地笑着。 夜晚,天有点凉。易欣泽用鼻子吸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脸认真地向前走着,留下颜雨和陈尚宇在后面发笑。 “别吓我,一二,你得什么病了?”意识到不对劲的颜雨赶忙追上易欣泽,看着他的眼睛问。 “我没病!”易欣泽淡然答道。 “没病你能在睡觉时痛醒?易大哥,事到如今,有话你就直说,就不要再瞒我们了!”陈尚宇在易欣泽另一边,关心他道。 “真没有!”易欣泽加重了语气。 颜雨和陈尚宇惊讶地看着易欣泽,不知道是为他生病了而惊讶,还是因为他不肯说。 “我真没病,只是手上有个倒刺,不论晚上睡得多沉,只要碰到被子都会痛醒!”易欣泽给颜雨和陈尚宇解释。 现在,颜雨和陈尚宇不仅眼睛里全是震惊,就连脸上也都是难以置信。 第三百七十八章 战火与血 “你们俩这是做什么,不至于都拿着剑追我?!”易欣泽一边跑,一边冲后面喊。 颜雨和陈尚宇脸都气绿了,他们一边举剑追着,一边怒气冲冲地吼道:“让你说话大喘气儿!你给我站住,有能耐你站住!” “可是倒刺真的很痛!”易欣泽强行狡辩。 颜雨和陈尚宇固然不会轻易放过易欣泽。 “那你站在那,我给你扯掉不就好了?!”颜雨用平常的语气对易欣泽说。 “对啊,易大哥,你别跑了,我给你拔掉也没问题,这个我熟。”陈尚宇也想哄骗易欣泽。 “得了你们俩,假如让你们扯倒刺,恐怕一下子扯到脚指头了!”易欣泽不信他们的话。 深夜,陆子兮书房的油灯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他和韩阅低声说着什么。 “公子,那边有所行动,下月初八晚上,还请了太辰派的人做策应。”韩阅小声对陆子兮说。 “难怪刘炫明这次来了之后,没有立刻回太辰派?!”陆子兮分析。 “那边行动的具体时间和具体计划是什么?”之后,陆子兮一脸平静地问。 “不清楚,他只探得这些信息。”韩阅回答陆子兮。 “好,好!”陆子兮淡淡地自言自语。 得知自己的父亲陆机,以及自己的弟弟陆嘉韵要对自己动手,陆子兮没有半点惊讶,而是一脸平静。 韩阅没继续和陆子兮说其它事情,也没打招呼就悄悄离开。韩阅离开时,就连回头关门都没把门关紧,他不想发出任何声响。 韩阅清楚,尽管陆子兮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但他的内心不会像表面上那么淡定。 陆子兮在书房愣了不知道有多久,他也不清楚韩阅时候离开的。陆子兮打开书房房门,他没回自己住处,而是走了两步,之后回身跳到书房屋顶。 今晚的月亮时隐时现,即便可以看到,也是朦胧一片,像是蒙了一块黑布。 陆子兮看着月亮的方向,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陆子兮从屋顶下来,来到一个人的门口,轻轻巧了一下房门。 那人警觉异常,听到有人只巧了一声房门,赶忙从床上坐了起来,之后迅速去开门。 “公子。”那人抱拳行礼,没有丝毫的起床气,或者困意。 “你去告诉你弟弟,让你弟弟约一下他,明天一早在雾景碰面。”说罢,陆子兮就离开了。 “是,公子!”那人走出房门,冲着陆子兮的背影弯腰抱拳应声道。 那人没有继续睡觉,而是简单收拾一下,骑上孰湖出门。 天快亮了,陆子兮并没有回去小睡片刻,而是继续回到书房屋顶,看着月亮的方向发呆。 陆子兮在屋顶上坐了一夜,就像小时候他在屋顶上一夜没睡那次一模一样。 今天天亮得比往常晚了一点儿,因为今天有雾,哪哪儿都是灰蒙蒙的。 陆子兮一边走着,一边留意是否已经甩掉跟踪的人。身后干净之后,陆子兮骑上孰湖,在清渊派的街道上不快不慢地跑着。 由于雾的原因,假如骑孰湖飞行,一定会因为不辨方向而偏离自己的目的地。所以,陆子兮骑着孰湖在地上跑,不过已经是目前情况允许的最高速度。 毕竟,陆子兮还要考虑假如前面突然有人出现,他必须能够停住,或者避开。 天垠湖北侧,在清渊派和护玉阁的势力分界处,有一个欣赏雾的绝佳之地。 这里有一排豪华的两层观景楼,专门用来欣赏眼前的雾,名叫雾景。这里,就是陆子兮今天的目的地。 在雾景第一层欣赏眼前的雾,周围的人或者建筑会有一个大致的轮廓。当然是近处的,远处的什么也看不见。 雾景二楼则会觉得眼前是一片混沌,耳朵听到的是周围小鸟的清脆叫声,或者平日里听不见的自己的心声。 所有来雾景欣赏雾的人,都非常安静,都是尽可能不发出声响,以免破坏当下的气氛。 以前,陆子兮喜欢在二楼欣赏眼前的混沌,每次都觉得身临其境非常奇妙。 今天,陆子兮在雾景第一层。 透过窗口,陆子兮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是王长雨。 王长雨和陆子兮隔着窗口对视了一眼,之后转身向天垠湖湖边走去。陆子兮也站起来离开雾景。 天垠湖湖边有一个租船的地方,天气良好时,经常会有客人或者情侣租船在天垠湖上游玩。 “老板,租一条船。”陆子兮对正在忙着做早餐的老者说。 “啊?”老者回头满脸惊讶地看着陆子兮,手里还拿着勺子。 “我不走远,只在岸边附近。”陆子兮微微一笑,右手向前,递给一脸震惊的老者十两。 “也好!侠士,可不敢离岸边远了,否则容易迷路。”老者笑着温馨地提醒陆子兮。 “多谢老板提醒,我会的。”陆子兮微笑着又说:“老者,我会用船帆,就不耽误您用早餐了。” “好的,好的,千万不能往湖里走。”老者又叮嘱陆子兮。 “老板请放心。”陆子兮笑道。 随后,陆子兮离开老者冒着热气和香味的屋子,来到天垠湖湖边。 陆子兮就近找了一艘船,之后解开绳子准备出发。陆子兮驾船离开岸边不久,王长雨飞起后跳到船上。 刚才,王长雨一直在附近,观察者陆子兮的一举一动,以及有没有人跟来。 王长雨上船之后,陆子兮驾船向天垠湖中心驶去。 陆子兮留意着身后的灯光,完全看不见之后,继续向天垠湖中心驶了一段距离。 周围都是雾,陆子兮停下船,和王长雨坐了下来。 “王阁主,我们之前制定的计划,实施时间就在下月初八晚上,您这边如何?”陆子兮微笑着征求王长雨的意见。 “没问题。陆公子你是不知道,我早就迫不及待了!”王长雨微微一笑。 陆子兮在清渊派被针对被打压得很是厉害,再不求变,只剩下一条死路。王长雨在护玉阁当了几十年的副阁主,不愿再多当一天。 护玉阁的处境让王长雨极为痛心疾首,他和顾长风一起在战火与血之中,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建立起护玉阁。时至今日,依旧没有合适的继承人。 顾言林虽然是护玉阁少主,但是已经成年的他,没有一天甚至一次,把心思放在护玉阁的事务及发展上,这怎么能让人放心地把护玉阁交给他呢?!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一拍即合 王长雨不得不再进一步,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顾长风执意将护玉阁阁主之位传给顾言林,那么在顾长风把位置传给顾言林之前,顾长风一定会压制,甚至削弱王长雨在护玉阁的势力。 再或者就是,顾长风会重新培植一个能够和王长雨抗衡,与此同时还能辅佐顾言林的势力。 不论是哪种情况,都会动摇王长雨在护玉阁的根基。这也是王长雨和陆子兮一拍即合的原因。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也是喻隐之境的生存法则之一。 陆子兮和王长雨制定的计划只有口头上的约定。事关喻隐四强其中两个势力的第一把交椅,甚至是喻隐之境下个五十年的局势,这样一份影响喻隐之境势力格局的计划,陆子兮和王长雨只有口头约定。 这份计划也没办法签订协议。陆子兮和王长雨心中都很清楚,假如签了协议,即便只是万中有一的可能性,那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隐患。 再者说了,陆子兮和王长雨都是除了这条路别无选择,再加上比势力协议还要牢固无数倍的共同利益,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协议。 “既如此,饮了这杯茶,我们便分头准备?”陆子兮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是自然,请!”王长雨同样伸出右手说道。 陆子兮和王长雨这次会面,一如之前每次见面一样,隐秘无比,尤其是这次。 可这次不同的是,陆子兮和王长雨回去有些许困难。 陆子兮准备驾船回去,抬头看了看,一片朦胧,低头是天垠湖一望无际的湖面。陆子兮只有凭直觉掉头,向刚才来的方向驶去。 船走得很慢,与此同时陆子兮左右寻找着岸边的灯光,或者其它有可能出现的参照物。 在周围是单一颜色的环境中行进,会想当然地以为自己走的是直线,而且会认为自己走的就是认为的方向。 其实不然,甚至刚走出几米远,就会偏离所认为的方向。 刚才陆子兮一直留意岸边的灯光,消失之后又走了没多远,所以相对来说找到岸边更容易些。 陆子兮驾驶着船终于来到岸边,只不过到了护玉阁的势力范围。王长雨始终没露面,坐在船里面只是喝茶。 陆子兮驾船继续行驶了一杯茶的功夫,才到了雾景。 陆子兮再次理解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深意,他心中更加确定,计划一定要非常非常完善才行,否则结果就会不如人意。 “王阁主,我驾船回来时,一直以为走的是我们来时的方向,没想到还是差了这么远。故此,请您在实施计划之中,务必要多加小心。”陆子兮抱拳向王长雨建议道。 “陆公子请放心,我定然会小心的。陆公子也不必过于忧虑,我们的船并不像这次一样,行驶在大雾之中。”王长雨很有信心地微笑着对陆子兮说。 王长雨最是清楚,有些人的实际年龄和心理年龄相差甚远。 比如顾言林,眼看就五十岁了,但他从来没思考过,更是不知道他自己要往哪里走,只是知道要唱反调。他的心理年龄也就三十岁的小孩子。 再好比陆子兮,今年不到六十岁,可他心里老成,以及做事稳重的程度,正如一百多岁的王长雨一般无二。 王长雨像陆子兮这个年纪的时候,只懂得用自己手中的刀去征服别人的莽夫之气还没有完全褪去。 “倘若他是我的儿子,那么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吗?”陆子兮离去的方向,王长雨只看见一团迷雾,不过他十分开心。 “话又说回来了,清渊派下一任家主是陆子兮,护玉阁下一位阁主是张越,虽然有些差距,但比起言林,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假如真让言林和陆子兮去争斗,去合作,那么护玉阁还会是护玉阁吗?”一个闪电的时间之后,王长雨就意识到陆子兮是自己的对手,不过依然不能阻止他非常欣赏陆子兮,因为陆子兮太优秀了。 回到护玉阁,王长雨在自己经常去的馄饨店吃了碗馄饨才回去。 “王阁主早!”街上巡逻的护卫们见到王长雨,一同抱拳行礼。 王长雨拿着自己的手巾擦了擦嘴回道:“嗯,早!一会换岗了吃碗馄饨再回去,哈哈。” “多谢王阁主,一会儿就去!”护卫们笑着回道。 馄饨是食物的一种,既然有人钟爱有加,就会有人碰都不碰。可是不管喜不喜欢吃馄饨的护卫,回答都一样。尽管王长雨向很多人推荐那家的馄饨,很多人甚至都不爱吃馄饨。 “王阁主对那家馄饨店的馄饨真是情有独钟,基本每天一大早都会去,虽然离他家很远,不过从不介意。”一护卫说。 “那是自然,王阁主是个恋旧的人!”另一个护卫道。 回家的路上,王长雨遇到了顾言林。 “哎呦唉,二叔,您这是又去吃馄饨了?今天您起挺早啊!”顾言林笑着和王长雨打招呼。 “没错,我刚吃过馄饨回来。言林,你怎么也起这么早,这个时间点,你不应该还没起呢吗?”王长雨微笑着不解地问。 “二叔,您搞错了,我这是还没睡呢。”顾言林笑了笑接着说:“昨天晚上参加了一个音律的创作会,刚刚结束。” “又喜欢上音律了啊,怎么样,有收获吗?”王长雨微笑着问顾言林。 “收获颇丰,而且现在还是满脑子灵感。”顾言林又说:“二叔,您可能还不知道,现在琴棋书画,我只差书法还不能算是优秀,其它的我都精通!” “哈哈,言林,你琴棋画这三种像书法一样谦虚就更好了。另外,在书法上也不能轻看了自己。”王长雨鼓励顾言林。 “多谢二叔。”顾言林抱拳向王长雨致谢,他继续说:“二叔,先不和您聊了,我得回去了。” “回,回!”王长雨摆了摆手,接着又嘱咐顾言林:“对了,休息前记得吃点东西,或者去吃碗馄饨,我和你说了很多次的那家非常棒。” “哎呀,二叔,和您说过多少遍了,我不爱吃馄饨。”顾言林笑道。 “你啊!”王长雨笑着摇了摇头。 第三百八十章 画饼充饥 假如一个人咬牙启齿或者冷眼蔑视地对待另一个人,那他的威胁绝对不值一提;如果一个人总是面带微笑地对待另一个人,他的内心绝对不会像脸上表现的那么简单。 这也是齐德山害怕对他微笑的陈尚宇的原因。甚至,齐德山晚上做梦都想让陈尚宇见到他就恨得直跳脚。 护玉阁的王长雨,表面上每天都很清闲,私下里常常一忙起来就是一整夜。 清渊派的陆子兮每天为素隐盛会的事情忙得团团转,终于在开始的前两天,基本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一些个琐碎小事。 对于素隐盛会结束之后的事,陆子兮更是忙到不能行。 陆机和陆嘉韵更是如此,他们一遍一遍地推演计划,计划之中参与的人员,以及需要花费的时间,还有极为轻微的细节,都推演得非常精细。 时间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素隐盛会开始前两天,白天的时间一闪而过,转眼就到了晚上。 “一二,接下来做什么?”刚吃过晚饭,正在休息的颜雨问易欣泽。 “这还用问,我们每天不都是这样吗?吃过晚饭,没事的话肯定是大家都无比热衷的修习,再之后是大家练习文采的写修习心法时间。”易欣泽回答颜雨。 “尚宇,你怎么说?”想出去玩的颜雨没直接讲出来,问过易欣泽后又问陈尚宇。 “颜大哥,我觉得易大哥说得很有道理。”陈尚宇非常同意易欣泽刚才的话,接着又说:“我听说,现在素隐盛会的比试场地已经搭建完毕,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到底是何等的壮观。” “尚宇,我记得之前你讲话没有这么多套路。而且,你之前不是有事没事都修习吗?怎么,真被颜雨给带坏了?!”易欣泽看着陈尚宇说道。 “一二,你不觉得晚上一直都是这些个安排很枯燥吗?”颜雨没理会易欣泽的挑拨离间,和同样想出去玩的陈尚宇统一战线。 “行,别说了,我不仅觉得枯燥,还觉得压抑。不止这些,还觉得生活没有任何意义,这些话都替你们说了。”易欣泽继续说:“不就是想去素隐盛会的比试场地看看吗,现在就去不就得了?!” “走!”颜雨和陈尚宇都很开心。 “不过我先提醒你们,去了可别后悔。比如看见不吃到嘴里就一直流口水的小吃,或者不拿到手里就心里痒痒的有趣小玩具什么的。这些都不算什么,假如看到自己挪不动脚步的兵器,可要自己付钱,别总想着掏我乾坤袋里的那些散碎银两!”易欣泽提前声明。 “易大哥,看你这话说的,多大点事儿,今天晚上所有的消费,由我……我颜大哥一个人管了,这有什么啊?!”陈尚宇一本正经地说。 “尚宇,你怎么又带上我了,而且每次都这么顺嘴?!”颜雨质问陈尚宇。 “哈哈,颜大哥,等我写的修习心法卖出去,结账就是我的事了,谁抢我和谁急!”陈尚宇拍拍胸口保证。 “我也同意尚宇说的!”易欣泽赶紧表明自己和陈尚宇站在同一个立场。 “你们两个,一个学会浑水摸鱼,一个学会画饼充饥了,而且是你画饼给我充饥。”颜雨指着易欣泽和陈尚宇说。 “走,去比试场地去。”陈尚宇催促道。 离门口近的颜雨首先出门,陈尚宇已经踏出去一只脚,易欣泽又把他给拉了回来。 “尚宇,现在你已经是大男人了,乾坤袋里没有银两可不行。这个你先拿着,回头修习心法卖了记得还我。”易欣泽递给陈尚宇一千两。 “易大哥,我刚才和颜大哥开玩笑呢,我自己有钱。”陈尚宇很感动,不过伸出右手把钱推了回去。 “我可看见了啊,一二,你怎么不给我钱?”颜雨走了不远后折了回来,从敞开的房门边缘漏出半张脸。 “你再说,你再说?我给你三千多两,才过去几天啊,这么快就忘记了?!”易欣泽把钱放进自己乾坤袋后对颜雨说。 “什么?你给我三千多两,我怎么不记得?!那是我们一起卖信息赚的,那一半是我应得的!”颜雨理直气壮。 “你……你……”易欣泽一时词穷,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什么?三千多两,易大哥,你把那一千两拿过来。”陈尚宇去拿刚才易欣泽给他的钱,易欣泽已经把钱放进乾坤袋里,陈尚宇就去抓易欣泽的乾坤袋。 “怎么着?抢钱?抢我东西?抢我乾坤袋是?”易欣泽一只手抓紧乾坤袋,一只手指着陈尚宇质问道。 “我没有,我只是拿回你刚才给我的一千两。”陈尚宇笑着解释。 “你们两个,真的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易欣泽无奈地说道。 说罢,易欣泽气急败坏地在前面走着,颜雨和陈尚宇追着易欣泽要钱。 “对了,尚宇,你怎么赚的钱?”颜雨问陈尚宇。 “在壑幽族时,我给人做护卫,每月基本都能小赚一笔。”陈尚宇回答颜雨。 “你的修为是索映神,费用应该不低?”颜雨继续问。 “也就几百两,与你和易大哥卖信息没办法比的。”陈尚宇随口说道。 颜雨和陈尚宇聊着,颜雨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 “你赚钱这么简单,今天晚上还让我结账?!”颜雨质问陈尚宇。 “糟了,说漏嘴了!”自言自语之后,陈尚宇赶忙追上易欣泽,留下颜雨一个人在身后追着。 钱是喻隐之境的硬通货,不过实力更为重要。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平时都特别在意钱,但是从来没把同伴的位置置于金钱之下。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三人的金钱观基本相同,所以三人都算是比较幸运的。 夜晚的清渊派非常繁华,很是热闹,素隐盛会比试场地更是近几天大家关注的焦点。晚饭过后,大家陆陆续续过来。 成年人来素隐盛会的比试场地,大都是关注搭建得是否气派,设计是否给人以新颖的感觉;小孩子则是喜欢在这里玩耍嬉戏、追逐打闹。 当然,更多的是参与素隐盛会的侠士们来熟悉场地,提前找到比试的感觉。 “姐姐,来一起玩。”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一边跑着,一边邀请喻宁梦去玩。 “自己玩儿去!”喻宁梦的其中一个护卫一步迈了三步的距离,挡住将要跑过来的那个小女孩。 第三百八十一章 怪味小吃 喻宁梦的护卫非常专业,如果将那小女孩当做假想敌,她也不会有机会对喻宁梦构成任何威胁。但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只是想找个人一起玩耍而已。 “退下!”喻宁梦严厉地低声喝道,之后换了个满面笑容的表情对那个小女孩说:“小妹妹,你先去玩,姐姐有事需要处理,一会儿找你去!” 小女孩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被护卫吓得不见了踪影,不过立刻又自己回来,她对喻宁梦说:“好…好的,姐姐一会儿记得来啊!” “没问题。”喻宁梦笑着点了点头。 喻隐之境人人熟知的小魔女喻宁梦,脾气就像一座活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而且阵势惊天动地。但是,她也有童真的一面,只是不轻易示人。 喻宁梦这次来清渊派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参加素隐盛会。 参加较喻盛会和素隐盛会都是刚步入喻隐之境的年轻人,喻宁梦参与素隐盛会的方式可能与那些侠士不同,她找了个侠士参加素隐盛会。 在喻宁梦身后跟着的不仅有半队护卫,还有一个样貌清秀、刚成年不久的男子,名叫云天浩,他就是后天为喻宁梦参加素隐盛会的人。 现在,喻宁梦带他来熟悉素隐盛会的比试场地。 喻宁梦在背后支持云皓天在素隐盛会拿到第一名,接着会举行改良弩的宣传事宜,进而提高改良弩在喻隐之境人心目中的地位。 最后的最后,当然是提高改良弩的价格。毕竟,改良弩是由素隐盛会第一名获得者向大家倾情推荐的。 “天浩,后天你要在这个地方比试,多留心场地。”喻宁梦嘱咐云天浩。 “是,喻大小姐。”云天浩毕恭毕敬地弯腰抱拳行礼,之后观察场地的布局,以及熟悉领奖台的位置。 突然,十几个女孩拿着鲜花围了过来,一边疯跑,一边尖叫。 “浩浩,我爱你!” “永远支持你,我的浩浩!” “浩浩,鲜花送给你,你一定要赢哦!” 女孩们的嗓音很高,尽管有些话听不清楚,但她们的举止和表情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这种情况喻宁梦一行人遇见过很多次。喻宁梦之所以选择云天浩,也是因为他在喻隐之境小有名气,需要的就是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 看到女孩们过来,喻宁梦赶忙退后两步,云天浩微笑着上前迎了几步。他没有继续向前,因为前面是手拉着手,挡在云天浩和女孩们之间的护卫。 喻宁梦的六个护卫不仅壮硕,而且修为不俗,女孩们丝毫不在意他们,尽自己最大力气推搡着护卫,想离云天浩更近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 “谢谢,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也爱你们,永远!”云天浩微笑着回道。 如果一个人想和愚蠢搭上边的话,那么轻视人的潜力即可轻松做到。 尽管是弱不禁风的瘦弱女孩,她们的潜力也是绝对不可忽视,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女孩们的疯狂和活力不得不让人感到佩服。喻宁梦猛然发现,原来有自己追求的事物竟是如此充实和幸福,一时间她对女孩们很是歆羡。 “年轻真好!”喻宁梦看着女孩们,心中不禁感慨。 不仅仅只是喻宁梦这边,也有女孩子参与素隐盛会,拿着鲜花围过去的男孩们数量更多,他们体内的潜力更大。 类似这种小场面,大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每年的较喻盛会和素隐盛会都会出现这种场面。即使今天晚上,这种场面都不只是几处。 喻宁梦扭头看向右边,有人以家庭为单位在这里游玩,有的人喊来挚友,或者挚友的挚友一起玩耍。 当然,也有的人来这里只是为了闲逛,看见小吃不吃不行,看见新奇的玩意儿不上手不行。 喻宁梦看见一人拿了三串糖葫芦,又拿了三份看着像是晒干的鱼干或者肉干,搞得好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么热闹的地方。那人一边走,一边嘴里嚼着什么,喻宁梦猜测应该是刚吃了三份别的东西。 看人或者事物时,有时眼睛会不聚焦。就是两只眼睛看着同一个方向,但目光并没有聚集在一起,这种情况只能看个大致的轮廓。 喻宁梦定睛一看,原来拿着三个糖葫芦,又拿了三份小吃,嘴里还不停嚼着东西的人竟然是陈尚宇。再看他的前面,正是易欣泽和颜雨没错。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刚来到这儿,还没逛一会儿,陈尚宇就自己悄咪咪买了很多东西给易欣泽和颜雨,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是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易欣泽不喜欢吃甜食,颜雨谈不上反感,不过也不太喜欢吃糖葫芦。他们两个的共同点就是,不喜欢吃那些看上去就没食欲的小吃,当然也包括其它食物。 曾几何时,易欣泽和颜雨在鸾州,吃过一种肉泥和海带碎混合而成的小吃,具体是什么名字他们也想不起来了,看着乌漆嘛黑的一滩,吃到嘴里的口感更是怪到无法言明。 之后,易欣泽和颜雨就再也不随便品尝小吃了。可是,陈尚宇特别喜欢各地的风味小吃,比如清渊派特有的风干鱼干,他不反感那种淡淡的腥味。 “尚宇,这些怪味小吃你都喜欢,我觉得喻隐之境的小吃恐怕没有你吃不了的。”易欣泽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尚宇。 “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胃口!”颜雨咧着嘴说道。 陈尚宇买给易欣泽和颜雨的小吃他们都没吃,这倒如了他的意愿,和朋友分享美味,哪有自己独享美味来得更美?! 陈尚宇的嘴忙得不亦乐乎,甚至都没空闲时间和易欣泽、颜雨讲话。 喻宁梦抬腿向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那边走去,刚迈开一步,他的护卫一边隔开女孩们,一边回头对喻宁梦说:“喻大小姐,敢问您这是要去哪里呢?” “我的安危不用你们管,现在你们跟着天浩保护好他。”喻宁梦吩咐道,之后继续向那边走去。 “是,喻大小姐,您自己也多加小心!”那护卫提醒喻宁梦道。 假如有人一直盯着你,即便是在熙攘的人群之中,你也会感受到那人的目光。尽管一开始不会,不过迟早会看到的。 易欣泽发现喻宁梦向这边走来,情不自禁地一笑,同样向喻宁梦走去。 第三百八十二章 比试场地 颜雨和陈尚宇也看见了喻宁梦,颜雨收起脸上的开心,陈尚宇停住刚才一直在吃东西的嘴巴。 “宁梦,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之前每次见你,身后都跟着护卫的,哈哈。”易欣泽笑着和喻宁梦打招呼。 “护卫们在身后那边。”喻宁梦笑了笑回答。 “这怎么能行?!你得扣他们月钱,他们这是划水!”易欣泽随口说道。 “划水?”喻宁梦满脸不解。 “我们那儿的方言,就是你们常说的渎职。”易欣泽给喻宁梦解释。 “他们没划水,在那边正在处理事情。”喻宁梦一本正经地回答易欣泽。 “啊……”易欣泽一时觉得有些尴尬,因为喻宁梦没继续接着刚才的玩笑讲下去,易欣泽又问:“我想,你过来又是为了寒宇山庄的事情?” “哦?在你的认知中,除了寒宇山庄的事务,我就不会有别的事了吗?”喻宁梦问易欣泽。 “也就是说,这次不是,那是为了什么呢?”易欣泽继续问。 “为寒宇山庄参加素隐盛会。”说罢,喻宁梦哈哈一笑。 当然了,喻宁梦也会开玩笑,不过不太感兴趣的话题,她会选择默默让它过去。 “哈哈,原来你也会开这种冷冷的玩笑。”易欣泽说。 易欣泽和喻宁梦开心地聊着,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这时,颜雨和两只手拿满了小吃的陈尚宇走了过来。 “喻大小姐!”颜雨抱拳向喻宁梦打招呼。 “喻大小姐好!”陈尚宇学习易欣泽的模样,点点头笑道。 “颜公子,陈公子,两位好。”喻宁梦抱拳打招呼后对陈尚宇说:“陈公子,清渊派的点心在喻隐之境可是非常有名的,一会儿可以品尝一二。” “是吗,那我一定得尝尝!”一边说着,陈尚宇两只手都伸到喻宁梦面前,想吃什么随她挑选。 “不必了,多谢陈公子!”喻宁梦微笑着摇了摇头。 云天浩那边,尽管现场依然热闹,虽然云天浩很享受被追捧的感觉,不过也不能一直如此下去。 “不好意思了,诸位,那边还有点事,我们今天先到这里,以后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机会。”说罢,云天浩去找喻宁梦。 随着云天浩的离去,依然有意犹未尽的女孩想要追去,被喻宁梦的护卫给拦住了。 “喻大小姐,不知这几位是……”喻隐四强之中,但凡在势力有那么一点重要的人,云天浩都认识,不过失势的人除外。故此云天浩不认得颜雨和陈尚宇,更不会认识易欣泽。 “这位是易侠士,这位是颜公子,这位是陈公子。”喻宁梦又向他们三人介绍说:“这位是云天浩,后天会代表寒宇山庄参加素隐盛会。” 喻宁梦如此介绍,云天浩云里雾里。不过既然喻宁梦不想介绍得那么详细,云天浩就知趣地没追问下去,否则就是自讨没趣。 这一点,云天浩还是把握得非常准确的,否则也不能在喻隐四强权力圈子的边缘混得风声水起。 “易侠士,颜公子,陈公子,有礼!”云天浩抱拳说道。 “你好!”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 “恭喜,恭喜云侠士!”颜雨和陈尚宇微笑着对云天浩说。 “明天有什么安排?”喻宁梦问易欣泽。 “我明天的安排是…是请你帮忙找重铸后的黯月断剑,可你也不会答应呀!”易欣泽笑道。 “帮你倒不是不行,不过这几天不成,最早也得到初九晚上才有可能有空闲时间。”喻宁梦一笑回答易欣泽。 “我知道你忙,哈哈。”易欣泽随意笑道。 “既然没什么特别的安排,明天一起去见陆子兮公子怎么样?”喻宁梦问。 喻宁梦清楚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正在被太辰派人追杀,假如给齐德山等人找到就麻烦了。而且,喻宁梦也知道刘炫明也来到了清渊派。 故此,喻宁梦邀请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去找陆子兮。至少在陆家,陆子兮可以护得他们周全。 易欣泽没有着急回答喻宁梦,而是回头看了看颜雨和陈尚宇,他们俩都没说话,而且都是刻意躲开易欣泽的目光,易欣泽点点头说:“可以啊!”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上午我会去见陆子兮公子,你忙完直接过去就行。”喻宁梦说。 “没问题。”易欣泽回答。 “我带他熟悉一下比试场地,一块看看如何?”喻宁梦询问道。 “我们就是过来看比试场地的。”易欣泽笑了笑说。 易欣泽和喻宁梦走在前面,颜雨、陈尚宇和云天浩在后面跟着,再后面是依旧在阻拦的六个护卫。 云天浩敏锐地察觉到易欣泽和喻宁梦的关系没那么简单,至少不是普通关系,他心想:“属实没想到啊,他竟然会与喻大小姐关系这么好,幸亏刚才没有妄自尊大。” “不瞒你说,原先我也想参加素隐盛会来着,不过仔细一想,还是算了。”易欣泽和喻宁梦闲聊。 “怎么放弃了?”喻宁梦一本正经地问。 “时代变了,我的喻大小姐,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咯!”易欣泽看了眼周围,全都是活力四射的年轻人。 “这话说得好像你有一百五六十岁一般。”喻宁梦笑道。 “至少,参加素隐盛会的时代过去了。”易欣泽有些许感慨。 颜雨也观察着周围的人,要么是比自己大几岁,带着孩子过来玩耍的。要么是比自己小几岁,和云天浩一样的,像自己这种接近六十岁年纪的人,基本很难见到。 陈尚宇和云天浩一个年龄段,只是他只顾着眼前的美食,至少暂时还不会理解易欣泽和颜雨心中的感叹。 云天浩则是四处随意看着,不过目光始终都没离开过喻宁梦。 “来一串尝尝?”陈尚宇还没到甜食吃多了会腻的年纪,不过一下子吃三串糖葫芦,总归是会不舒服的,于是准备“忍痛割爱”,给云天浩一串。 “陈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不用了,我十几年都没碰过甜食了!”云天浩抱拳拒绝陈尚宇。 “也是,你需要保持自己的形象,可以理解,哈哈。”陈尚宇点了点头。 “这小好了,喻隐之境至少一半的美食你都吃不了,想想可真是悲剧!”陈尚宇心想,现在他觉得手里的糖葫芦更加甜美了几分。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没一会儿就和喻宁梦分道扬镳。因为喻隐之境其它势力的人都会过来和喻宁梦微笑寒暄,之后极为热情地互相关心一下对方势力的琐碎事务。 喻宁梦最是不喜欢这些客套,但这是基本的势力交涉,这些关系还是需要维持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 如此玄妙 素隐盛会的比试场地着实不小,但也只是个比试用的广场,和一个普通公园的占地面积差不了多少。可就是这么大点儿的地方,易欣泽再也没遇到过喻宁梦。 这次自然不用多言,上一次在壑幽族,以及在鸾州那次,尽管没能遇见,不过已经非常接近。那些个地方可不知道比这个广场大了多少倍?! 缘分就是如此玄妙的东西!有时,诺大一个势力之内都能够遇见,有些时候,一个巴掌大小的地方却极难再遇到第二次。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其实仔细一想,像刚才遇见的那个云天浩那样,也是一种生活方式。”陈尚宇感慨道。 “怎么,羡慕他有那么多人喜欢了?”易欣泽问陈尚宇。 “羡慕他?可赶快得了!他都十几年没吃过甜食了,估计其它小吃更是不用多想,我可过不了他的那种生活。我的意思是,尽管他和我们的生活不一样,但也是生活的一种。”陈尚宇解释说。 “尚宇,你看待问题倒是蛮客观的,挺好,挺好!”颜雨夸奖陈尚宇。 “易大哥,颜大哥,你们会选择云天浩那种生活吗?”陈尚宇问他们俩。 “和你一样,我也觉得那也是生活的一种,可我不是讨人喜欢的类型。”易欣泽说。 “虽然我不了解,不过他的那种生活,肯定也有很多类似于不能吃甜食的局限。你们都知道,我这个人生性散漫,什么都可以没有,但绝对不能没自由!”颜雨道。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走着聊着,讲述着自己对生活的看法。 “对了,当时我发现一个问题,不过觉得当场问不太合适就没问。刚才差点忘记了,现在才想……” 颜雨不耐烦地打断了易欣泽的话:“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赶快说问题,我和尚宇都快被你搞疯掉了!” “哈哈,没问题,哈哈。”易欣泽说出了刚才的疑惑:“见到云天浩时,你们为什么说的是恭喜,而不是你好之类的招呼用语?” “不会,易大哥,这个你没看出来?”陈尚宇有些不可思议。 “看出什么?”易欣泽一脸迷茫。 “看来他真没看出来!”颜雨对陈尚宇说。 “喻宁梦提到过,云天浩是替她参加素隐盛会,他们还一起看素隐盛会的比试场地,你猜会是什么原因呢?以喻大小姐的身份,为什么会带上一个刚成年不久的云天浩呢?”陈尚宇引导易欣泽思考。 “她会让云天浩成为素隐盛会第一名?否则以她在喻隐之境的声名,怕是不大合适。”易欣泽尝试着分析。 “对了,猜得没错!素隐盛会第一名,第二名以及第三名早就内定好了,而且是明码标价,概不赊欠。喻宁梦明天去找陆子兮,谈的就是这个事情。”陈尚宇道。 “喻隐之境所有有人参与的事情,都会有势力暗中操控。”颜雨对易欣泽说。 易欣泽也只是刚才猛地一下觉得惊讶,紧接着就恢复如初。 易欣泽高中时,而且是有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重要的考试的那一年,那所高中要进行重点中学验收。 易欣泽那班有七八十人,固然不符合验收标准。于是在验收前一周,有时是更早的时间,会把班里近一半的人暂时安置到另外一个地方。 当然,留下的人会继续学习,离开的人绝大多数都是玩耍。易欣泽就是玩耍的那批人。 尽管易欣泽心中很不情愿,但他没有选择! 从那时起,易欣泽就明白了事情有表象和本质之分。遇到云天浩时,易欣泽没往那方面想,所以一时没搞明白素隐盛会也有表象和本质之别。 “我对喻隐之境的认知远不如你们,佩服!”易欣泽感慨道。 “其实,假如你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势力暗中操控素隐盛会,是我最愿意看到的。”颜雨对易欣泽说。 “因为那说明,你没有经历过那些,那会是一份多么美好的经历啊!”陈尚宇道。 不仅是清渊派举行的较喻盛会和素隐盛会,所有类似的活动都是以一个大家都喜欢,大家都在追逐的事物作为奖品,把大家召集起来。之后再用这个活动去吸引其它势力或者个人参与进来。 假如没有势力或者个人赞助,就会用各种手段,逼迫小势力或者个人“赞助”。 喻隐之境所有的活动都是强者压榨弱者的手段,那些什么都没失去、关注活动的普通人,也间接成为了参与者。 最终的最终,小势力或者个人会从普通人那儿拿到“赞助”,周而复始! 陆家的北待客厅内,陆子兮和韩阅正在热情地招待喻宁梦和云天浩。 “陆公子,韩管家,这位叫云天浩的侠士,就是替寒宇山庄参加素隐盛会的人选,还希望陆公子和韩管家照顾一二。”喻宁梦微笑着抱拳说道。 云天浩与喻宁梦一样,微微一笑拱手抱拳。 “喻大小姐,您这着实见外了!请尽管放心,在素隐盛会上,一定会把天浩照顾好的,哈哈。”陆子兮笑着抱拳保证。 “云侠士一表人才,修为又是这次素隐盛会的顶尖,获得第一名自然不成问题。”韩阅抱拳笑着对喻宁梦说。 “喻大小姐,喝茶。”陆子兮微笑着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喝茶,云侠士。”韩阅同样笑着请云天浩喝茶。 喻宁梦和云天浩道谢之后端起茶杯,坐在对面的陆子兮和韩阅也是如此。 陆子兮伸手去拿茶杯,他旁边的桌子上不仅有一杯茶,还有一个乾坤袋。陆子兮没有打开,从喻宁梦那儿接过就放在桌子上,不用看他也知道里面是十万两。 清渊派举行的较喻盛会和素隐盛会,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的价格分别是十万两、八万两和三万两,每年都是如此。 喻宁梦和云天浩的位置就是齐德山和陶立浩之前坐的位置,接待他们的同样都是陆子兮和韩阅,一样的给清渊派钱,但是,陆子兮和韩阅的态度完全相反。 陆家的北待客厅内,云天浩和陶立浩一样,整个谈话过程没说几句话,而且说的仅有几句,还都是附和的回答。 第三百八十四章 畅所欲言 “公子,易侠士、颜公子和陈公子在门外请见。”一个护卫到北待客厅抱拳向陆子兮禀报。 “快请,快快请他们过来!”陆子兮很是激动,脸上是个无比期待的笑容。 “是,公子!”应声后,那护卫转身跑回门口。 接着,陆子兮一边把他旁边桌子上的乾坤袋收起来,一边开心地问喻宁梦:“喻大小姐,想必这位老友,您和我一样,也是很久都没见到了?” “实不相瞒,我们昨天晚上偶然相遇,也是我邀请他们三人与我一起拜见陆公子的。”喻宁梦没有隐瞒。 “喻大小姐,您这不是折煞我了吗?!谈什么拜见,只要您一个口信儿,我一刻不停歇地找您去。更别说您来陆家,假如提前收到您的口信,陆家的大门必定会通宵达旦地敞开着。”陆子兮笑道。 “陆公子也学会开这种玩笑了,哈哈。”喻宁梦说。 “这可不是和欣泽学的玩笑话,我是真心的!”陆子兮一脸真诚地对喻宁梦说。 那护卫引着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来到北待客厅,陆子兮起身走出待客厅迎接。 韩阅跟在陆子兮身后,也走出待客厅。云天浩同样起身,不过他发现喻宁梦继续端着茶杯喝茶,赶忙坐了回去。 云天浩尴尬地左右看了看,之后同样端起茶杯喝茶。 心里想着旁事的云天浩猛地喝了一口,茶依然有点烫。这种场合,他不敢把烫得嘴痛的茶水吐出来,于是在嘴里翻了几下之后喝进肚子。 烫得云天浩眼泪都出来了,不过他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在喻隐之境,没有实力就只能如此。 “欣泽,颜公子,陈公子,可把你们给盼来了。”陆子兮脸上是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 “子兮,早就想过来了,不过庭院深深、侯门难觅,今天才有机会拜访。”易欣泽笑着说道。 “陆公子,许久未见,近来可好?”颜雨微笑着抱拳问陆子兮。 “陆公子好。”陈尚宇抱拳行礼。 “尚宇,不必多礼,快快里面请。”陆子兮向陈尚宇抱拳回礼,之后搂着他的肩膀向待客厅走去。 易欣泽和颜雨茫然不知所措,他们愣在原地,陈尚宇更是奇怪得紧。 眼睛余光发现易欣泽和颜雨没有过来,陆子兮回头说对他们:“我们都是许久未见,原本我以为见面后陈公子会说一堆客套之词,怎么也没想到是你们说了这么多虚情假意的话,陆公子反而是直接率真的那位?!” “原来如此。”易欣泽和颜雨面面相觑,之后才懂得这其中反常的原因。 “子兮!” “陆公子好!” 紧接着,陆子兮放开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是好的陈尚宇:“尚宇,快请坐。” 陆子兮又对人吩咐说:“快上茶。” 接着,陆子兮才笑着对易欣泽和颜雨说:“这就对了,太客气会疏远我们的距离。” 陆子兮抱着易欣泽和颜雨的肩膀走进北待客厅。 “宁梦。”易欣泽微笑着向喻宁梦打招呼。 “喻大小姐。”陈尚宇站起来,和颜雨一同抱拳道。 “快请坐,陆公子可是等了你们一上午!”喻宁梦抱拳回礼。 “都请坐,快快请坐!”陆子兮满脸微笑,伸手请大家坐下。 片刻之后,佣人把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的茶送来。 “欣泽,几年未见,不知你游历了喻隐之境,有什么收获啊?”陆子兮问易欣泽最近的情况。 “收获倒是蛮多的,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不过仔细一想,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朋友们的那份惦念。”易欣泽微笑着说。 “欣泽,你确实成长了,说话越来越不像你之前的风格了,哈哈。”陆子兮笑道。 “这几年你怎么样?”易欣泽问陆子兮。 “挺好。”陆子兮接着说:“假如我说没遇到任何艰难险阻,甚至都没办法说服我自己。不过,只有经历了这些才能成长,否则,只是虚加了年岁而已。” “颜公子呢,近些时日可好?”陆子兮问颜雨。 “我能吃能睡,陆公子不必挂怀。”颜雨抱拳笑道。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份真性情。”陆子兮给颜雨竖起大拇指,之后问陈尚宇:“尚宇,上次见你,还是三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现在长成大男人了。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 “多谢陆公子惦念。”陈尚宇微笑着起身抱拳说道。 “不必如此见外,不必如此见外。”陆子兮微笑着请陆子兮坐下。 陆家的北待客厅内,刚才谈的是势力之间的合作共赢,现在讲的是真挚友谊。 临近中午,陆子兮吩咐厨房准备菜肴,陆子兮想和大家继续共话友情。 陆子兮坐在正位,喻宁梦坐在陆子兮右手第一个位置,云天浩在第二个。 韩阅说有急事需要处理,忙得没时间参与。易欣泽坐在陆子兮左手第一个位置,之后是颜雨,再接下来是陈尚宇。 “今日与诸位挚友难得相聚,我们共饮一杯。”陆子兮首先说道。 “干杯!”大家一同举杯。 喝完杯中的酒之后,大家都拿起筷子,品尝着面前的美味佳肴。佣人们分别为大家倒酒。 “不用了,谢谢,你去忙自己的事情。”易欣泽微笑着对给他倒酒的姑娘说。 那姑娘一时间疑惑无比,呆呆地看向陆子兮。 “哈哈,去,欣泽一直都是如此,不喜欢麻烦别人。”陆子兮微微一笑说道。 之后,易欣泽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刚才子兮问我这几年最大的收获,即便我再仔细想想,再仔细组织一下语言,我的回答依旧是那个,这几年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朋友们对我的惦念,敬诸位朋友。” “干杯。”大家再次一同举杯。 挚友见面自然有很多话讲,尤其是喝了点酒之后,口才好的,口才不好的,善于言谈的,性格木讷的,都开始畅所欲言。 不过云天浩始终没有让自己放松,尽管他也喝了不少的酒。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几人又在北待客厅喝茶。这次喝茶以及聊的内容,与以往所有的谈话都不相同,只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闲聊。 “欣泽,其实我非常想让你来清渊派做客,甚至你喜欢什么,就在清渊派做点什么。同时我也十分清楚,你不属于任何势力,你是无拘无束的,就像你身边的颜雨和尚宇一样。”陆子兮一脸极为可惜的表情。 “或许喻隐之境所有人都要羡慕我了,能有一个了解自己的挚友可是极为难得的!”易欣泽笑着说道。 第三百八十五章 漫长等待 人们感情的表达方式不尽相同。就好比不少人喜欢野生动物的狂野,有的人就要养一只在自己身边。而有的人只是远远看着,他们认为自由自在的野外,才是那些动物应该驰骋的地方。 更有甚者,还有许多人用食物去接近野生动物。 长期以往,野生动物会对人产生信赖,那些喜欢野生动物的人固然不会去伤害它,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不会伤害那些防备心降低的野生动物。 让野生动物失去对其他物种的戒心,也会变相地使它们失去最宝贵的东西,包括生命。 对待在野外驰骋的野生动物,最好的热爱就是远远看着,不要接近,除非在它们真正需要帮助的危急关头。 喻隐之境有这种清醒认知的人并不算多,不过陆子兮绝对是其中之一。 下午,喻宁梦和云天浩准备离开陆家的北待客厅,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也正有此意。 “欣泽、颜雨、尚宇,你们留在陆家做客如何?一会儿与我一同去巡视素隐盛会的准备,明天和我一块参加素隐盛会,不过是以旁观者的角度。”陆子兮微笑着询问。 论通透,陆子兮丝毫不弱于颜雨。当喻宁梦说是她邀请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来陆家的时候,陆子兮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让陆家挡住追杀他们的太辰派那些人。 易欣泽也是陆子兮的挚友,这点小事陆子兮当然不会推辞。 “我们在客栈已经交了钱,不去住……” 易欣泽的话还没讲完,喻宁梦便说:“不去住也可以退,陆公子派个人打个招呼就行了。” “不错。假如适应了两三天,陆家的客房仍然住不习惯,我会给你们推荐一家比较舒适的客栈。”陆子兮一脸真诚。 易欣泽不喜欢占人便宜,尽管陆家并不在乎这么点儿小东西,不过易欣泽还是觉得不舒服。 易欣泽没有急着回答,看了看颜雨和陈尚宇,他们不谋而合都看着易欣泽,稍微点了一下头。 “素隐盛会明天就开始了,如果不打扰的话,那我们就打扰了。”易欣泽说。 “不打扰,不打扰。”陆子兮开心地笑着。 “陆公子,告辞。”喻宁梦说。 “喻大小姐慢走!”陆子兮微笑着回道。 “三位保重!”喻宁梦又对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抱拳说道。 “保重!”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说道。 易欣泽、颜雨、陈尚宇和陆子兮送喻宁梦与云天浩到陆家门口,一向果断的喻宁梦回头看了一下,点头之后加入街上喧闹的人群。 另一边,韩阅着急忙慌地从人群中挤来,一路小跑地来到陆家门口。 “公子,买好了。”韩阅喘着粗气抱拳说道。 “韩叔辛苦了。”陆子兮点点头。 “应该的。”韩阅又看向易欣泽说:“易侠士,应公子吩咐,韩某买了三份礼物,分别赠予三位。” “韩叔、欣泽、颜雨、尚宇,我们里面讲话。”陆子兮提议。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都很吃惊,跟着陆子兮和韩阅再次来到北待客厅。 “易侠士,这是送给您的束发冠。”韩阅对易欣泽说。 “多谢韩叔,不过我什么都没做就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心里有愧。”易欣泽微笑着说道。 “易侠士或许不清楚,尽管公子平时很忙,依然常常提起您,尤其是您的不拘一格,以及独特的思维认知。这份礼物是公子一直想送却没机会送的,今日来陆家做客,姑且当作是见面礼。”韩阅微笑着说。 “韩叔,这可不能算是见面礼,只是朋友之间的小礼物。”陆子兮表情随和地说道。 易欣泽心想:“莫非这就是大户人家所谓的’规矩’?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玉质束发冠蛮漂亮的,虽然不俗,不过对子兮来说并不算什么。” “既然子兮都这么说了,我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易欣泽欣然接受。 “颜公子,这是公子嘱咐我送您的玉佩。”韩阅对颜雨说。 “陆公子,这…这不太合适?”颜雨吃惊地抱拳说道。 “公子如玉,这份小礼物送给颜公子,再合适不过了。”陆子兮说。 “如此,愧受了。”颜雨抱拳向陆子兮道谢。 “请笑纳。”陆子兮随意笑着说道。 刚才韩阅说得很清楚,陆子兮给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分别准备了礼物。易欣泽和颜雨都象征性地推辞了一番,一旁的陈尚宇却觉得无比尴尬。 陈尚宇一直微笑着,等韩阅把陆子兮送给自己的礼物拿过来,这个等待的过程可谓是极其不自在。陈尚宇微笑得甚至脸都酸痛了,不过他也不好伸手去要,或者开口催促。 陈尚宇尴尬地陪着他们微笑,这段时间尽管不长,却是他平生最为尴尬的时刻。 终于,在无比尴尬的漫长等待中,韩阅终于来到陈尚宇面前,陈尚宇心想:“再不轮到我,我怕是要尴尬得疯掉了!” “陈公子,这条腰带是公子给您选的。”韩阅把一条腰带拿给陈尚宇。 陈尚宇看了一眼,发现那腰带珠光宝气,做工甚是精致,于是说道:“陆公子,这……” 陆子兮抢先打断陈尚宇的话,他说:“这是专门为你挑选的,希望你在发挥自己个性的同时,也能约束自己。我真心地希望你能成为喻隐之境最年轻的神级修为之人!” “多谢陆公子。”陈尚宇没有搞那些虚假客套。 束发冠和玉佩都是上等玉质,风格皆为简约而不失格局,给人很是大气的感觉。 陈尚宇对丝绸了解的不多,不过腰带所用的丝绸绝不是凡品,再加上周围的饰品,让腰带看上去珠光宝气,有一种价值不俗的感觉。 “这是给三位挑选的礼物,希望你们不会反感。”陆子兮微笑着说。 “不会,不会。”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赶忙回应。 “既然不反感,那么现在就戴上。你们不会是想收起来放好,等它们成为旧的,以及款式不再新颖的时候再戴?”陆子兮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觉得陆子兮的话很有道理,于是,颜雨把玉佩戴在脖子上,之后拿起玉佩左右欣赏,脸上的细微表情表示颜雨很是满意。 陈尚宇换上新的腰带,觉得很是舒适。 易欣泽的束发冠是一个人无法佩戴的,他拿在手里一脸认真地欣赏着,等着颜雨或者陈尚宇帮忙。 “戴上去看看得了,快看我,你们看我一眼就知道我现在非常需要帮助。”尴尬的易欣泽心中想道,他快急疯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黑夜降临 “易侠士,我帮你戴上这束发冠,看看怎么样?”韩阅微笑着问易欣泽。 易欣泽抬头看着韩阅,脸上是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韩叔恐怕有所不知,欣泽不喜欢不相熟的人动他,还是我来。”陆子兮给韩阅解释。 之后,陆子兮伸手接过易欣泽手里的束发冠。 陆子兮的确非常了解易欣泽,易欣泽很是厌烦陌生人动他,尤其是他的头。 易欣泽触觉十分灵敏,非常怕痒,假如陌生人动他,会在陌生人面前不受控制地发笑。这让易欣泽觉得很是失礼,而且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太正常,所以他不喜欢陌生人动他。 熟悉的人自然没有这个烦恼,给易欣泽的心里压力相对会小一些。 陆子兮拿着束发冠,给易欣泽换上。之后,陆子兮微笑着点点头:“这束发冠很适合你。” 易欣泽微笑着说:“谢谢。” “不必客气。”陆子兮回道。 韩阅看了看易欣泽,又看了看束发冠,称赞道:“这束发冠简直是为易侠士量身定做一般!” “多谢!”易欣泽微微一笑,向韩阅道谢。 另一边,回到酒楼后,喻宁梦让云天浩去休息,为明天的比赛做好准备,她则为明天下午改良弩的宣传活动做准备。 素隐盛会明天一早开始,采取单败淘汰制,所有参与的人只有一次机会。 参加素隐盛会的人特别多,不过比试场地很大,比太辰派的大了几倍,所以下午就能决出第一、二、三名。 易欣泽、颜雨、陈尚宇、陆子兮和韩阅来到素隐盛会的比试场地。 “公子,韩管家。”一个负责比试场地的人快步走来抱拳行礼。 “明天的素隐盛会准备得如何了?还有什么漏掉的细节吗?”陆子兮问那人。 “公子,已经全部准备妥当,明天一早便可顺利开始。”那人向陆子兮禀报。 陆子兮也是个十分注重细节的人,所以特意问了细节方面的准备。 说到底,不论谁来操办素隐盛会,相差都不会太多。模式和流程已经基本确定,再怎么搞花样也不会多么新颖,唯一能拉开差距的就是细节。 细节,是人与人最大不同之所在! “现在的比试场地和之前的都有所不相同。”易欣泽道。 “哦?怎么说?”陆子兮有些不解。 “之前白天的比试场地,全都是负责搭建以及布局的人,晚上全都是过来玩耍的大家伙儿,现在白天负责搭建的人少多了。”易欣泽继续说。 “这说明比试场地已经搭建完毕。”颜雨接过话题。 “没错,而且明天会更加不同。”陆子兮说。 之后,陆子兮和韩阅带易欣泽、颜雨、陈尚宇来到旁边的福海酒楼。这家酒楼从外表看去很是豪华,来往的客人数量却不如旁边的小客栈。 “这座福海酒楼被清渊派整个租了下来,这里面住着明天参加素隐盛会的侠士们,以及负责医治受伤之人的医者。另外,比赛的裁判也这里。”陆子兮给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介绍。 “陆公子,福海酒楼来往的客人比较少,想必那些人现在应该在休息?”陈尚宇问。 “不错,你说得很对。”陆子兮点点头。 “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参加素隐盛会的侠士们和裁判们在一家酒楼,就不担心他们有什么小动作?”陈尚宇很是认真地问陆子兮。 “尚宇真是心细如发,这点我们也想到了,所以安排了巡逻的护卫。”陆子兮解释说。 “这样恐怕也不能阻碍他们?”易欣泽非常怀疑这样的效果。 “确实如此,巡逻的护卫在福海酒楼防止不了的那些,即便把裁判安排在其它酒楼,也不能阻止。”陆子兮又说:“不过,我们一直有人暗中调查,即便素隐盛会结束后也会有人调查。” “这招暗棋下得非常好!”颜雨称赞陆子兮说。 “一把悬挂着的剑,要比掉下来的剑,更加具有威慑力!”陆子兮道。 陆子兮停顿了一下,笑了笑接着说:“欣泽、颜雨、尚宇,我们就不进去看了,因为里面的人在休息,以免打扰到他们。” “好,听你的安排。”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都点了点头。 接着,易欣泽一行人又来到陆家。 陆子兮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全是针线的地方,里面的负责人看见陆子兮和韩阅过来,出来抱拳行礼:“公子有礼,韩管家有礼了!” “无须多礼,绣工都准备好了吗?”陆子兮问。 “回公子的话,都准备好了。明天要用的奖书也准备妥当,只要第一、二、三名的结果一出来,这边不出小半个时辰便可完成。”那人抱拳回答。 “如此便好!”陆子兮微微一笑,满意地点点头。 素隐盛会的第一、二、三名,清渊派会颁发一个证明奖书,证明他们非常优秀。 奖书由锦布织成,第一、二、三名的名字由上好的丝线和一流的绣工绣成。 现在第一、二、三名的名字还不清楚,所以只在能在明天下午名次出来之后尽快完成。 尽管素隐盛会第一、二、三名早已内定,不过该做的隐瞒,还是必须得做的。 陆子兮和韩阅,带易欣泽、颜雨、陈尚宇看的只不过是素隐盛会需要准备的基础,还有许许多多的细节,以及很多人的努力是无法看见的。 主持操办的陆子兮准备充分,再加上之前已经举办过几十年,经验很是丰富,所以这次的素隐盛会同样没出什么意外。 获得素隐盛会第一名的是云天浩,第二名和第三名是苍云宗和太辰派的年轻侠士。 素隐盛会结束之后,第一、二、三名获得者分别到陆家,由主次操办者陆子兮依照流程,从魏贤景那儿领出奖品、奖书,分别发放给他们。 至此,素隐盛会圆满结束。 之后,陆子兮带着易欣泽、颜雨、陈尚宇和韩阅消失在热烈庆贺的人群之中。 现在,陆家的人特别多,有素隐盛会第一、二、三名的获得者,和他们的支持者,以及喜爱他们的人。 陆家等的就是天黑,天黑之后,这些人都会离去。那时,陆家将迎来两方势力都期待已久的安静。 喻隐之境最有个性的莫过于时间,不论人们多么希望它能快一些,或者慢一些到来,它都不会予以理会,始终按照自己的原有节奏不紧不慢地前进。 黑夜再次降临喻隐之境,清渊派的普通百姓忙活了一天,回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家,有人为今天的收获而开心,有的为今天失去的而懊恼。 然而,陆家的得失才刚刚开始。 第三百八十七章 清渊内斗 刘炫明和齐德山,带着七八十位太辰派弟子来到陆家东侧的那棵大树下,他们都穿着夜行衣,带着黑色的头巾和面罩。他们没发出任何声响,整齐地在大树下等待着命令的到来。 太辰派上上下下约有一千余众,不多八九成都是在太辰派学习修习之人,这些人不是不能为太辰派做事,只是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及微。 也只有精英弟子才能在处理太辰派事务时,可以发挥出足数的作用。 这个地方光线不好,只有十几米远处的地方有一个路灯,其它的今晚都没亮。 这盏油灯着实是妙,它的亮度不会暴露藏在大树下面的太辰派一众人,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 清渊派街道上的嘈杂声越来越少,渐渐被虫鸣和风声代替。夜越来越深,清渊派该休息的人都休息了。 黑夜中,一个人影向大树这边走来,尽管看不清脸,不过刘炫明一眼就认出那是魏贤景。和他打交道那么多次,他突出的肚子以及独特的步伐,刘炫明再熟悉不过。 “魏管家,您可算是来了!”刘炫明拉下面罩,向前迎了几步。 “炫明。”魏贤景微笑着走过去。 “魏管家,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太辰派人就听您一句话。”刘炫明抱拳说道,态度很是坚决。 “首先呢,魏某在这里谢过太辰派的诸位侠士,多谢你们的援助之手。”魏管家一脸严肃地抱拳道。 “魏管家,这时候您就别客气了,请直接下命令,我等必定万众一心,不完成您的命令誓不罢休。”刘炫明抱拳说道。 “好,炫明,太辰派以及你的这份情义,魏某记在心里了。”魏贤景又说:“今天晚上,请太辰派的侠士们围住陆家,不让一个人进来,更不准一个别人的人出来!” 太辰派一众人没有齐声作答,而是一同抱拳。 “好,炫明,德山,开始你们的部署,魏某告辞。”魏贤景抱拳对刘炫明和齐德山说。 “是,魏管家。”刘炫明和齐德山抱拳道。 之后魏贤景回了陆家,刘炫明和齐德山开始部署太辰派的人。 “还是老样子,四人组成一个小队,以小队为单位包围陆家,正门和北门多几队看守,其它地方视情况而定。”齐德山又小声说:“每个人手里的烟花怎么用,什么时候用,想必就不用多言了。不过有一点我还要再重复一遍,首先要保证自身安全!” 太辰派一众弟子依然没有应声,而是一同抱拳。 “师兄,您看我这么安排行吗?”齐德山抱拳问刘炫明。 “炫明,你就别开玩笑了。历练小组以及这些精英弟子一直由你指挥,今天晚上依然你来指挥。”刘炫明笑了笑对齐德山说。 “没问题,师兄。”齐德山气定神闲、信心满满地回答刘炫明。 “另外,我再啰嗦一句,今天晚上不论陆家的谁出来,都万万不可伤害他,生擒不住的话就拖着,等其他小队过去。”齐德山再次嘱咐太辰派人。 太辰派一众人一起抱拳。 不得伤害清渊派的任何人,尤其是姓陆的,以及在清渊派担任主要职务的人,否则就是开罪于清渊派。这是刘炫明来的时候,陶奂千叮咛万嘱咐的。 刘炫明来清渊派那天一大早就开始动身,尽管陶奂和刘炫明谈话到深夜,陶奂依然亲自去送他和陶立浩到清渊派,来的时候陶奂再次嘱咐刘炫明不得开罪于清渊派。 “大家尽可能少发出声响,行动!”齐德山命令道。 随后,太辰派众弟子四人一小队,包围了陆家。 陆家巡逻的护卫不仅多了,速度和频率也增加了,而且还有许多生面孔。 “怎么样,找到人了吗?”陆嘉韵拦住一队巡逻的护卫问。 “回公子的话,还没有。”走在第一位的护卫队长抱拳禀报。 “再找,一定要仔细。”陆嘉韵吩咐说。 “是,公子。”护卫队长弯腰抱拳行礼。 之后,陆嘉韵带着几个保护他的护卫来到南待客厅。 “父亲,还没找到人。”陆嘉韵抱拳说道。 “他会在什么地方呢?”陆机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思考。 “父亲放心,素隐盛会结束后,他没离开家里,一定能找到他的。”陆嘉韵安慰陆机道。 “嘉韵,要抓紧找才是,绝不可拖到天亮。”陆机对陆嘉韵说。 “父亲多虑了,我们这么多人,再加上外面太辰派的人,他插翅难逃。”陆嘉韵很有信心。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陆机想了想两边实力的对比,焦躁的内心稍微平稳了一些。 清渊派和护玉阁交界处的雾景,韩阅给王长雨带路,绕过防守的清渊派护卫,来到清渊派的势力范围。 王长雨带着张越,以及近四十个忠心于自己的人,穿着夜行服,武器上也涂了不反光的染料。 陆子兮和王长雨的计划是,王长雨带人和陆家外的太辰派人进行打斗,不求能有多快把太辰派人清完,只需多制造些动静,让陆家里面的陆机和陆嘉韵有种内外夹击的错觉。 陆子兮解决陆家的事务之后,就会派人换上护玉阁护卫的衣服,王长雨以押送清渊派人为由,向护玉阁阁主顾长风请功。 待见到顾长风,利剑即可出鞘,协助王长雨夺得护玉阁阁主之位。 当然,王长雨的人不止这么多,更多的人在护玉阁静待号令,来清渊派的这些将近四十个人全都是好手,修为都不错的好手。 刚开始,韩阅和王长雨等人没有遇见清渊派的护卫,因为韩阅带王长雨等人走的是他们的人把守的地方。不过,清渊派不可能全是由陆子兮的人在把守,尤其是越来越接近陆家。 “王阁主,接下来遇到的清渊派护卫,是我们人的情况就少了。”韩阅低声对王长雨说。 “韩管家的意思是,眼前这一队巡逻的护卫,不是我们的人?”王长雨小声问韩阅。 “不错!”韩阅点了点头。 王长雨转头对另一边的张越说:“你带上十一个,你们一人一个,一起动手,尽可能别发出能引起人注意的声响。” “是,师父!”张越抱拳应声,之后转身找一起行动的人。 由于对遇到的情况都有详细的推算及计划,所以一切都是那么迅速。 “师父,我们准备好了。”张越右手拿着一把同样涂了不反光染料的匕首。 “出发!”王长雨一摆手命令道。 之后,十二个黑影迅速飞到前面那队巡逻的清渊派护卫。接着,那队护卫一同倒地。 张越他们一人拖着一个,把那队巡逻的护卫藏了起来。这个地方不会藏太久,不过至少天亮之前没人会发现。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完成计划的前半部分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掘地三尺 韩阅和王长雨等人一路绕了很多远路,不过遇到的清渊派护卫比计划中的少了很多。 韩阅和王长雨等人来到陆家附近,远远看见许多黑衣人围住陆家。在王长雨看来,今夜不论谁阻挡在自己面前,都会清掉他。 王长雨右手一挥,身后的人立刻冲了上去。 且不说齐德山带领的历练小组及一众太辰派精英弟子,今夜有很重要的任务,需要打起一百分的精神,即便是普通修习之人,也能听到自己身后有很多人跑来。尽管王长雨的人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响。 听到陆家正门有打斗声,又没见齐德山放烟花,故此按照计划,围住陆家的人每隔一队留下一队,其他人去支援。 齐德山带领的太辰派人,和王长雨带过来的护玉阁人,双方都很有默契地穿着夜行服,武器都是涂了不反光的染料,假如双方混在一起很难从外表分辨敌友。 王长雨制定辨别自己人的方法是,打斗之中,自己左手握成拳状,左手持兵器的右手握拳。 齐德山规定的则是,开始打斗时,有进攻的机会就用雷奔云谲,有机会防御的话就用雨过天晴。 所以混战之中,不存在会误伤到自己人的情况。 太辰派人和护玉阁人,遇见后就开始调动法力。一个黑衣人一道剑气发出,他对面的黑衣人同样调动法力,使出雨过天晴挡开。 其实太辰派那人用不着使用雨过天晴表明自己身份,因为现在双方刚刚相遇,站在自己面前的肯定就是敌人,绝对不会有错! 这也不能怪罪于他,打斗经验不是太充足,不过谨慎一些终究不是坏事。 接下来,他们两个毫无顾忌地缠打在一起。 过了两招之后,太辰派历练小组的那人开始进攻,他一个雷霆万钧,以排山倒海之势进攻他的对手。 护玉阁人调动法力,用自身修为挡开那招雷霆万钧。他完全可以飞起来躲开,不过现在他们的人都聚集着冲过来,假如他躲开,那么后面的人就没反应时间了。 护玉阁那人轻松挡掉那招雷霆万钧,他心想:“太辰派人也不过如此。” 与此同时,太辰派人一招苍龙出海,直面刺了过来。护玉阁人胸口一凉,紧接着烫得难以忍受,之后是滚烫的东西流了出来。 护玉阁那人眼睛中全都是不甘心,不过,现在是生死之间的打斗。 打斗中,永远是习惯下死手的人比较占优势。 太辰派历练小组那人从护玉阁那人胸口把剑拔出来,继续向其他人进攻。 不只是护玉阁有人倒下,太辰派这边也有很多人倒在护玉阁人的剑下。 护玉阁人冲得很是凶猛,假如太辰派人不挡住这一波攻击,护玉阁人就会一鼓作气,很有可能将太辰派的这些人全都清除掉。 所以,太辰派人极力反击。与此同时,齐德山寻得空隙放了两个烟花,看到的太辰派人都清楚,那里需要支援。 围住陆家的太辰派人,再次每隔一队的人留下,其他人去陆家正门支援。 太辰派倒下三十多个,护玉阁失去十几个人。双方都不想再硬打,否则结果只能是同归于尽。 王长雨带来的护玉阁人修为是不俗,不过齐德山带领的太辰派人的战力也不弱,更何况这是生死存亡之战,可不是类似素隐盛会那种比试。 齐德山和王长雨都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惨烈地打斗下去。 “再这样下去,我太辰派人怕是要全部折在这里。”齐德山心想。 “不行,我的人不能全部留在清渊派。”王长雨想道。 故此,双方选择防御为主,打斗为辅,尽可能制造出多的打斗动静。 毕竟,太辰派人和护玉阁人,说到底只是过来搭把手帮助清渊派处理势力内斗的,还远没有到自己需要拼命的主场! 太辰派和护玉阁的打斗地不如刚才激烈,不过在陆家里面的人听起来,声势十足。 “父亲,外面打起来了,而且异常激烈。”陆嘉韵抱拳向陆机禀报。 刚才陆嘉韵观察时,双方打得正酣,现在声势更大。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没有陆子兮的消息,整个陆家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他的踪影。 陆嘉韵还好,这让过来禀报的护卫队长很是为难。毕竟陆嘉韵是陆机的儿子,陆机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把自己的儿子处罚得过重,但是陆机有可能一个不开心,就把护卫队长的小命给夺了去。 “禀报家主,这个时辰内的搜索没有发现线索,但是请家主放心,我等即便掘地三尺,也会将他找出来!”护卫队长战战兢兢地抱拳禀报。 “去,去。”陆机不耐烦地挥挥手,他再也不想听这些你以后要怎么怎么样的话,他要的是现在做的事情有没有进展,有没有找到陆子兮的下落。 “是,家主。”又过了一关,护卫队长如临大赦,抱拳后立刻转身,迈着大步地离去。 “等等。”陆机突然说道。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犹如两道闪电一样击中那将要离开的护卫队长。 护卫队长慢慢转过身来,他心想要不然直接求饶算了。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假如求饶,说明自己心虚,即便什么都没做,也会被认为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过,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说:“家…家主,您请吩咐。” “你刚才说掘地三尺?”还没等护卫队长回答,陆机就一脸开心地继续说道:“没错,你刚才说了掘地三尺!家里哪哪都找不到他的踪影,他有极大可能藏在地下,你着重去寻找能藏人或者刚刚挖掘的暗道。” 虚惊一场,护卫队长赶忙抱拳说道:“家主英明,小人这就带人着重寻找暗道。” 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护卫队长开始这个时辰内的搜寻。 “嘉韵,你也去寻找,汇报他处的情况有他人即可。记住,要多带些人。”陆机嘱咐陆嘉韵。 “是,父亲!”陆嘉韵当然也想赶快结束这场动乱,毕竟持续越久,其中变数就会越多,尤其是现在外面正打得火热。 第三百八十九章 家主遇刺 陆机在南待客厅等得也是极为不耐烦,不过他没得选择,只能在这里坐镇。他需要处理方方面面的消息,以及解决各个地方的突发事情。 刚开始,陆机坐在座位上,气定神闲地喝着茶。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每个时辰都没有找到陆子兮的踪迹,陆机越来越坐不住。 现在,陆机已经站起来踱步。 来回踱步是有坐不住、不耐烦的意思,不过在踱步中思考问题,效果也是相当不错的。 南待客厅护卫的职责最是紧要,他们要保证清渊派家主陆机的安全。同时也要保证这里不会被攻击,否则,来这里汇报信息的人就找不到家主。 现在,南待客厅只有陆机和两个护卫,其他的全跟着陆嘉韵去找陆子兮了。 不过,陆机很有信心陆子兮不会想到进攻这里,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正在踱步的陆机突然想到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于是想到陆子兮极有可能在某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当然不会在北待客厅,因为从刚开始到现在,那儿搜了不下几十遍。 陆机想到他的住处,或者陆嘉韵的住处,最有可能就是在地下的暗道里。 陆机喜出望外,抬头吩咐道:“来人。” “家主,您请吩咐。”两个护卫一同抱拳道。 “你带人去……”陆机定睛一看,南待客厅只有两个护卫,故此改口说:“你们两个随我去找嘉韵,之后我带你们去找陆子兮。” “是,家主。”两个护卫听到陆机知道陆子兮在哪里,自然十分开心,这说明他们离胜利不远了。 满脸自信的陆机带着两个护卫出去寻找陆嘉韵。 现在已是深夜,不过陆家灯火通明,再加上来来往往护卫们发出的声响,估计很多陆家人都睡不着。当然,不排除有些人的心非常非常大。 陆机也不清楚陆嘉韵在什么地方,于是四处寻找。 陆机带着两个护卫来到一处亭子,这个亭子连接着陆家的南北部分。亭子处油灯很多,走廊是每隔几步有两个。 夜晚避免不了地有风,偶尔会吹灭几盏油灯,现在大家都在忙着寻找陆子兮的下落,也就没及时点上。 陆机来到一处走廊的拐弯处,两边走廊和拐角处一共六盏灯,只有拐角内那盏是亮着的。 陆机刚拐过弯,一把抢悄无声息地刺穿他的胸膛,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觉得疼痛,更不用谈后面的两个护卫能有所反应。 陆机在拐角的一个走廊,那两个护卫在另一个,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有两步远。但是就在这极短的时间之内,一把黑枪刺穿了陆机的胸膛。 那人正是陈横没错! 下午,陈横趁着给素隐盛会第一、二、三名颁奖时,混进了陆家,之后就没再出去。他一直躲藏到现在,尽管来回走动的护卫很多,不过这难不倒善于隐蔽的陈横。 陈横知道易欣泽这几天都在陆家,所以在这里等了许久。 即便陈横之前是炎离族排名第二的杀手,一下午加一晚上的躲藏,再加上后半夜不少人经过这里,让陈横的精神时而放松时而紧绷,搞得他很是疲累。 拐角处灭的那五盏灯是陈横吹灭的,他就藏在走廊上面。无人经过这里时,他欣赏着月亮和星星,甚至无聊得有点想打盹儿。 听到脚步声,陈横一下子来了精神,伸出一只眼睛瞄了一眼,看到黑暗中的三个人影,其中走在前面那个的束发冠散发着光芒。 尽管很像,但陈横并不能确定那是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于是又等了片刻。 那三人走到拐弯处,带着玉质束发冠的那人刚拐弯,借着那盏油灯的灯光,陈横彻底看清了那个玉质束发冠,还从背后看到那人的侧脸。 “就是易欣泽没错!”陈横心道,接着悄无声息地开始行动。 陈横的动作一气呵成,从背后刺穿陆机的心脏,接着飞到陆机一侧的前方,到把黑枪从陆机胸口拔出,所用的时间极短。 此时,陈横回头瞥了一眼,他想看看易欣泽最后会是什么表情,心中这口怒气就算出了。 陈横被炎离族除名,他和袁伊只能东躲西藏。而这些,都是因易欣泽而起。 陈横的行动非常完美,不过,那人不是易欣泽,而是陆机。 陈横看到那人的脸时,震惊得他甚至想回到刚才藏身的走廊顶上,重新再来一遍。 陈横不敢相信,明明侧脸那么相像,而且玉质束发冠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有刺客!”那两个护卫一同喊道。 紧接着,那两个护卫抽出剑和陈横打斗。 知子莫若父,陆机猜得一点没错,陆子兮确实藏在暗道里,而且是陆嘉韵房间的暗道。陆嘉韵房间的隔壁,还有新撬开的木板,以及一堆湿土。 很明显,陆嘉韵房间这个暗道口刚挖不久,不过通道应该是很早之前就挖好的,否侧不会通到陆子兮的房间。 陆子兮房间的暗道也通往陆家外面,韩阅就是通过这个暗道与王长雨汇合的。 清渊派家主遇刺,发生这么大的事,护卫们纷纷向这里汇集。陆嘉韵房间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少,直到什么都听不见。 “出发!”说罢,陆子兮极为淡定地走出暗道,接着走出陆嘉韵的房间。 陆子兮身后跟着至少一百个手里拿着兵器的人,他们等了一个晚上,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还在暗道里的一盏油灯下。 “我们出去看看如何?虽然没必要插手他们家的事情,不过应该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颜雨建议。 “易大哥,颜大哥,我们现在就走。”陈尚宇同意颜雨说的。 “不太合适,外面那么乱。而且子兮也说了,要我们留在这里,等外面恢复平静会有人来通知我们的。”易欣泽反对出去。 “走你的,主动权还是要握在自己手中的。再者说了,我保证没人能伤到你,他们甚至都没功夫理你。”颜雨一边拉着易欣泽往外走,一边对他说。 第三百九十章 权力操控 陈横是个杀手,不仅隐藏的功夫了得,逃跑也是他的专长。尽管清渊派那两个护卫身手不错,不过也没能留下陈横。 陆家刚才寻找陆子兮的护卫们基本都围在走廊,可以说是水泄不通。陆嘉韵走过来时,大家主动让出一条路。 直到亲眼看见陆机,陆嘉韵依然难以置信,就在刚才,还不到一个时辰之前,陆机还鲜活地在自己面前。现在,他静静地躺在这凄冷的夜里、冰凉的地上。 这骤然而至的打击对陆嘉韵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看到陆机,陆嘉韵没有流泪,他内心深处还没接受眼前这残酷的现实。 “父亲,你起来,你起来!”面色苍白的陆嘉韵脸上没有一点悲伤的情绪,但是自从听到家主遇刺的话语,他的心一直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抟压着。 陆机的手慢慢变凉,慢慢和黑夜一个温度。不过,依旧抵不过陆嘉韵心中那份悲凉的万分之一。 接着,陆子兮赶了过来,他身后的一百多名护卫将这里团团围住。 这里也有一百多名护卫,他们甚至有两百多个想法,并不像陆子兮带过来的那些护卫一样,只有一个想法。 陆子兮向那个拐角走去,身后跟着一队护卫。走廊里的人再次给陆子兮让路,一条很是宽敞的路。 陆子兮看见倒在地上的陆机,看了看胸口那团黑色,以及地上的血,他一步迈出了三步的距离,接着大声哭喊:“父亲!” 陆子兮哭得很是伤心,陆嘉韵面无表情,心中却比陆子兮伤心无数倍。 “二弟,父亲生前那么宠爱你,现在你甚至都不伤心的吗?!”陆子兮哭着质问陆嘉韵。 从陆子兮口中说出二弟时,陆嘉韵对这个久违的称谓感到亲切且震惊,没想到再次听见,会是在这种情景。 陆嘉韵依旧面无表情,他心中清楚,已然大势已去,再让陆子兮的小心思得逞,失去家中护卫们的支持倒也无妨。 陆嘉韵抱起陆机,慢慢向陆机的房间走去。 陆嘉韵始终没哭一声,也没有掉一滴眼泪,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但是,他的脸色异常苍白。 “这样的话,家主之位又当如何?” “当然是由大公子来坐了!” “大公子继承家主之位,那么二公子岂不是……” 人群之中开始讨论起来,不过最后的推测没人敢说出口,因为陆机、陆子兮和陆嘉韵都在这里。 “谁再造谣生事,再挑拨我和二弟的关系,杀!”陆子兮喝道。 现场的讨论声一去不回,只留下虫鸣声和风声。 “韩叔,韩叔。”陆子兮喊道。 “家主,您请吩咐!”韩阅弯腰抱拳毕恭毕敬地行礼。 “速速准备老家主的身后之事!”陆子兮吩咐道。 “是,家主!”韩阅毕恭毕敬地回答。 陆子兮以清渊派家主的身份处理陆机身后之事,清渊派家主之位毋庸置疑是陆子兮的。 “拜见家主!”这里所有的护卫都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 “诸位不必客气,该做什么做什么,大家各尽其职。”陆子兮微笑着说。 “是,家主!”一众人回道。 陆嘉韵抱着陆机离开的时候,易欣泽看到了陆机的束发冠,之后断然和颜雨、陈尚宇离开了陆家所有人的视野。 陆子兮刚成为清渊派家主,有些细节一时半会顾及不上,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处理陆家外的打斗。 陆子兮带着陆家的护卫们从正门出来,齐德山和王长雨看到后立刻停手,拉下面罩去拜见陆子兮。 “陆…家主!”齐德山弯腰抱拳行礼,刚开始齐德山想说陆公子,仔细一想,把“公子”换成了“家主”。 “恭喜陆家主!”王长雨看到陆子兮从正门走出来,心知计划圆满成功。 “王阁主我清楚,他是来清渊派做客的。齐殿主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来夜袭我清渊派的?”陆子兮微笑着对齐德山说。 “这都是误会!我看到有群黑衣人鬼鬼祟祟,便替陆家主您排除隐患,没想到是王阁主,真是天大的误会!”齐德山笑着打哈哈。 “既然如此,齐殿主为何这身打扮?”陆子兮又问。 “误会发生之前,因为王阁主穿着夜行服,所以为了迷惑视野,我们也穿了。现在才发现是误会,属实是抱歉!”齐德山赔笑道。 “齐殿主说是误会,那么现在就请回。”陆子兮淡淡地说。 “是,陆家主。”齐德山又微笑着对王长雨说:“王阁主,今晚属实抱歉,来日必会登门道歉!” 说罢,齐德山带着太辰派人离开。 太辰派的这次行动由齐德山指挥,而且胜利的一方并不是陆机和陆嘉韵势力,所以刘炫明就没有站出来拉下面罩,而是选择蒙混过关。 但是,魏贤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陆子兮的人也不可能给他那个机会! 以陆子兮和王长雨的通透,当然不会相信这是齐德山口中所说的误会,而且他们也得到确切消息,齐德山就是来助陆嘉韵一臂之力的。 现在的清渊派刚刚稳定,紧紧只是表面上的稳定,所以陆子兮暂时不想节外生枝。 别说齐德山坚持称这是误会,即便齐德山说是来游玩的,而且说穿夜行服是自己一时兴起,陆子兮也会“相信”。 但是事后,等陆子兮腾出手来,自然会和太辰派清算。 眼下,陆子兮和王长雨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多时,天就渐渐亮了起来,尽管太阳还没有升起。陆子兮安排八十个自己人,穿着和护玉阁护卫一样的衣服,假装押送八十个之前陆机和陆嘉韵的护卫,随王长雨回护玉阁。 王长雨的队伍浩浩荡荡,以偷袭清渊派大获全胜为由,并且俘获八十个俘虏,大张旗鼓地回护玉阁。 现在,王长雨要去护玉阁解决自己势力内部的疾症。王长雨信心满满地带着人从雾景回去。 刚到雾景,顾长风就给王长雨来了一个包饺子。 王长雨的指挥作战与眼光谋略一直都在顾长风之上,而且现在他身后有这么多人,即便是被埋伏,王长雨也不怕顾长风。 “二弟,属实没想到啊,你竟然真的背叛了护玉阁,和清渊派私自串通,欲行不轨,我真的好心痛!”顾长风对王长雨喊道。 “大哥,事到如今,就不必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套话了。你我心知肚明,这与废话无异!”面对顾长风,王长雨这次并没有面带微笑,而是气势十足地回道。 雾景二楼,顾言林和王盈月慢慢露头,他们两个都是泪流满面。 “父亲,您别一错再错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王盈月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二叔,求您别这样!我去吃了你推荐我的那家混沌,确实非常好吃。以后,我想你带我一起去。”顾言林也哭着说道。 陆子兮刚成为清渊派家主,他计划通过这次护玉阁的势力内斗,把不是自己势力的人清除掉一部分,剩下的慢慢消化。 现在看来,陆子兮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行不通了。 “师父,师父!师妹绝不能有事!”张越异常坚定地对犹豫不决的王长雨说。 王长雨看着痛哭流涕的王盈月,又看了看一脸决绝的张越,他空咽了口口水,什么也没有咽下,面无表情地慢慢说:“徒儿,我,对不住你!” 张越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一笑,把自己手里的剑丢到了地上。 王长雨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可他没有选择,只能慢慢放下手中的剑。 顾长风就这样解决了护玉阁的这次动乱。 王长雨的心很痛很痛,并不是因为谋划失败,而是王盈月不理解自己,否则她不会哭得那么伤心。 王长雨和张越放下手中的剑也是因为王盈月,至少能暂时保住她的性命。至于王盈月以后的路,王长雨心想只能由她自己去走! 顾长风和王长雨从一无所有拼出一个护玉阁,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他们自己也数不清楚。最后,王长雨还是选择夺取护玉阁阁主之位。 起初,王长雨一无所有,没人看得起他,甚至不会多看他一眼。王长雨成为护玉阁副阁主,他有了实力,也拥有了权力,护玉阁乃至喻隐之境,没人敢再轻视他。 后来,护玉阁的传承遇到了难题,王长雨面临着要么被削去权力,或者更上一层楼。王长雨的选择是后者。 或许,从王长雨刚一开始拥有权力时,就注定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因为他想维持权力,就必须按照权力的需求去做事,去抉择。 估计王长雨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他拥有了权力,还是权力操控着他。 最后,王长雨放弃权力,选择了他的女儿王盈月。 尽管,以王盈月现在的认知,还理解不了王长雨。 得知王长雨和清渊派勾结之后,王盈月不止一次地哭着请求顾长风饶恕王长雨,至少留他一命。顾长风每次都答应得非常好,并对王盈月好言相劝。 顾长风手中的是护玉阁阁主之权,尽管他想放过自己的二弟,护玉阁阁主的权力也不会放过王长雨。 恐怕,王长雨最好的归宿就是莫名其妙地失踪,给王盈月留一个美好的幻想。 另一边,由于要处理老家主身后之事,所以这几天陆嘉韵并没有什么事。可是不论他走到哪儿,都有韩阅安排的护卫保护。 待陆机身后之事处理完毕,陆嘉韵会立刻被软禁起来。至于陆子兮会不会收了陆嘉韵的性命,那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陆嘉韵也会莫名其妙地不知所踪。 第三百九十一章 重任于肩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看到陆机头上戴的束发冠,渐渐淡出清渊派人的视野。趁着齐德山带领太辰派人离开时,他们三人也离开了陆家。 现在没人跟着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实际上,他们三人去了陆家之后,历练小组那队人就没在跟着他们。 随着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离开陆家的距离越来越远,天慢慢亮了起来,他们找了个地方吃早餐。 之后,易欣泽取下陆子兮送给他的束发冠,那个和陆机戴的一模一样的束发冠。 很明显,陆子兮用易欣泽做了个局。 能不能保证局中易欣泽的安全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陆子兮以易欣泽为饵。 易欣泽看着手中的束发冠苦笑了一声,之后向一旁丢去。 “别丢,能换些个散碎银两呢!”颜雨大声阻止易欣泽。 “假如你要就给你咯!”易欣泽没有丢向路边,而是随意丢给颜雨。 颜雨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住束发冠,脸上乐开了花。恰如易欣泽刚从韩阅手里接过束发冠时一样的小心翼翼,一样的开心快乐。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陆子兮送给你的玉佩,以及你的腰带,只不过为了让这东西显得合理。现在我都把这东西丢掉了,玉佩和腰带你们还打算留着?”易欣泽看着颜雨和陈尚宇问他们。 “一二,换做我是你你是我的话,我心里也不舒服!可是我就不会让你与尚宇把玉佩和腰带同样丢掉。”颜雨深表同情地对易欣泽说。 “易大哥,既然陆公子给我们这三种东西是…有求于我们,对,是有求于我们,那么这就是我们应得的,而不是他送的。”陈尚宇道。 “尚宇说得好,说得透彻!”颜雨称赞陈尚宇。 “随你们去。”易欣泽想了想说,之后向北走去。 “这是要去哪里?”颜雨问易欣泽。 “不是我们要去哪里,而是我们不能继续留在清渊派了。趁现在清渊派正乱的时候,我们刚好离开。假如等陆子兮处理完清渊派事务,可就不好说了。说不定会把你绑了送给闻人云和公玉润。”易欣泽说。 “你……你不用说得那么直白,我能听懂。”颜雨把刚才的开心丢到爪哇国,之后翻了个白眼对易欣泽说。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向北去东盛荣州的苍云宗。一来,可以离开清渊派。 二来,太辰派人在苍云宗的行动会受到很大限制。另外一个是,假如能找到重铸后的黯月断剑,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二,你有没有发现,到清渊派之后,太辰派人追得不像之前那么紧了?”颜雨问易欣泽。 “怎么,不想离开清渊派?你想留在这继续给陆子兮做棋子?”易欣泽反问颜雨。 “一二,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不过不要事事都盯着那个。”颜雨劝易欣泽稍微看开一点点。 “颜大哥说得没错,易大哥,假如你一直盯着这件事,会影响你的判断。而且,我也有这种错觉。”陈尚宇也说。 “不论怎么说,我不想再给人当枪使!”易欣泽淡淡说道。 易欣泽无比内伤!借刀杀人这条计策本身无可厚非,不过利用易欣泽的是他最信任的挚友陆子兮。 那种感觉就是,自己明明很生气,却不能找他当面对质。毕竟,是易欣泽自己选择信任陆子兮的,怪不得陆子兮哪怕一分一毫。 易欣泽也琢磨明白了,说自己是陆子兮的棋子算是高抬了自己,自己甚至只能算是一枚弃子,一柄标枪。 重复利用的叫棋子,只利用一次而且不考虑任何后果的,叫弃子。而标枪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丢出去之后,不论结果如何,它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 易欣泽心中堵得慌,但只能怪自己笨,自己蠢,不够贪,不够狠! 清渊派家主陆子兮,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在处理势力事务,甚至觉都没时间睡,饭也没时间吃。故此,他更没时间照顾易欣泽的情绪。 陆子兮的这份计划,就整体而言,可谓是极为成功,尽管用易欣泽为饵作了个局,可是无伤大雅、瑕不掩瑜。 不过对于有点儿洁癖、更有点儿精神洁癖的易欣泽来说,怎么能容忍自己眼睛里进一颗沙子呢?! 虽然是很小一颗! 终于,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离开清渊派来到苍云宗,易欣泽心中甚至觉得舒适很多。只要不让他在清渊派,他就觉得舒服。 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骑着孰湖走在东盛荣州的苍云宗,观察着这里和其它他们去过地方的相同点,或者苍云宗独有的特点。 “欣泽!” 后面传来一声呼喊,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都停了下来。 “宁梦!改良弩的宣传活动宣完了?”发现是喻宁梦,易欣泽激动得话都不会说了。 “所以,我才来苍云宗的!”喻宁梦回答易欣泽。 “寒宇山庄捧的那个第一名没一块过来?”易欣泽又问。 “我们分头行动,天浩去了护玉阁,我来苍云宗。”喻宁梦答道。 “说出来都没人会信,每次都这么巧,哈哈!”易欣泽开心地笑了。 “这次可是我故意找你的。”喻宁梦接着说:“我在陆家主那儿打听到,不知什么时候你离开的陆家,在街上随便找人问了一下,就知道你来了苍云宗。之后一边走一边打听,就追上你们了。” “也对,你想找到我们还是非常简单的!”易欣泽想了想之后说。 “没有,主要因为你们三位侠士还是比较容易打听,能给陌生人留下印象的!”喻宁梦对易欣泽说。 “喻大小姐!”颜雨和陈尚宇抱拳行礼。 “颜公子,陈公子!”喻宁梦抱拳回礼。 之后,易欣泽、颜雨、陈尚宇、喻宁梦和她的六个护卫继续赶路。 刚进苍云城,蓝霏玉就带着人来迎接他们。 “喻大小姐,您远道而来,怎么也不捎个信儿,好让我出门相迎?!”蓝霏玉微笑着抱拳问候。 “蓝公子,假如这都不算出门相迎,那还有什么能称得上呢?!”喻宁梦抱拳笑着回道。 “您太客气了,喻大小姐!”之后,蓝霏玉又对易欣泽三人抱拳:“欣泽、颜公子、陈公子,好久不见。” “霏玉,好久不见!”易欣泽点头回应。 “蓝公子有礼!”颜雨和陈尚宇抱拳回礼。 “蓝公子,喻隐之境盛传,你正在处理谈宗主需要处理的事务,不知道可是真的?”喻宁梦颇有兴趣地问蓝霏玉。 “喻大小姐不可轻信,我只是跟师父尝试着处理一些日常事务,而且一直都没能让师父满意。”蓝霏玉一脸惭愧。 “蓝公子太谦虚了!既然如此,我便提前恭喜蓝公子,下一任苍云宗宗主就是蓝公子了!”喻宁梦笑着抱拳祝贺蓝霏玉。 “重任于肩,何喜之有,只能如履薄冰地小心应对,甚至不敢出半点差错!”蓝霏玉苦笑了一声。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不外如是 “蓝公子,昔日承蒙相助,求我于水火,尚宇永不敢忘。”陈尚宇弯腰低头抱拳行礼。 “尚宇不必如此!我想,欣泽帮你也不是想让你报答他,我也一样!”蓝霏玉扶着陈尚宇的胳膊,微笑着对他说。 “蓝公子,上次误族回来后我们分别,转眼几年时间过去,我们找个地方喝杯茶。”颜雨微笑着提议。 “真是失礼,只顾在这里讲话了。既然四位贵客一同来的苍云城,那就请四位都到苍云宗品茶歇息。”蓝霏玉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霏玉,喝茶叙旧即可,歇息可不成,我们绝对不能打扰苍云宗的侠士们。”易欣泽想到了清渊派,还是不随便占人小便宜的好。 “欣泽,听说在寒宇山庄、护玉阁和清渊派时,都在住了些许时日,怎么在苍云宗反倒客气来了呢?”蓝霏玉笑着问易欣泽。 “寒宇山庄暂且不提,毕竟宁梦就在这呢。我们且看一下护玉阁和清渊派,你看这两个势力那叫一个乱,我担心苍云宗也会这么乱。”易欣泽打了个八竿子都搂不到的哈哈。 “欣泽真是越来越幽默了,哈哈。”蓝霏玉说。 “你刚说寒宇山庄暂且不提,你是想说什么?”喻宁梦问易欣泽。 “我什么都没想说。”易欣泽语气极为肯定地答道。 “什么都没想说是什么意思?”喻宁梦继续追问。 “没什么意思!”易欣泽苦笑了一声。 “说,不要因为我是寒宇山庄的,就不好意思说寒宇山庄的坏话。”喻宁梦微笑着对易欣泽说。 “放心,我不会因为你是寒宇山庄的,就不说寒宇山庄的坏话。但是,我压根就没想说寒宇山庄的什么坏话!”似乎解释不清楚了,不过易欣泽还是尽力解释,尽管越解释越乱。 经过清渊派那件事之后,易欣泽更加珍惜友情,所以他极力不让误会存在,哪怕一点点也不行。 之前懒得解释的易欣泽,现在给喻宁梦解释的原因还有一个,因为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蓝霏玉,他的心情也是出奇得好。 现在已经是下午,蓝霏玉带着易欣泽、颜雨、陈尚宇和喻宁梦来到福海酒楼喝茶。 蓝霏玉很是周到。福海酒楼离苍云宗不远,有什么事情谈啸可以随时找到他。而且,喝过茶后可以继续喝酒吃饭。 这之后,不想在苍云宗做客的易欣泽可以住在福海酒楼,非常方便。 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的关系比较复杂。刚开始蓝霏玉接近易欣泽,是为了打探黯月断剑是否在易欣泽那,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在一起是为了能有一个神级修为的人,帮助他们应对太辰派一行人。 接着,易欣泽、颜雨和蓝霏玉迷路后到了误族,又从误族出来后到了护玉阁,他们才分开。 就像误族族长所说的那样,他们成为了朋友。 “喻大小姐,您这次来苍云宗是有什么事务要处理吗?”蓝霏玉直截了当地问。 “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改良弩的宣传和售卖。”喻宁梦没有遮掩,对蓝霏玉和盘托出。 “喻大小姐,这件事情的场地以及所需人员,我都可以帮您解决。”蓝霏玉主动要参与进来。 “蓝公子,我正要找你商量这件事呢,这不是巧他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吗?!”喻宁梦笑道。 “用不着商量,举手之劳而已。”蓝霏玉哈哈大笑。 接着,蓝霏玉又问易欣泽:“欣泽,你什么时候学习的举办售卖活动?” “你误会了,我和宁梦是在途中相遇的,我来苍云宗想了解一下有没有黯月断剑的消息。”易欣泽给蓝霏玉解释。 “你竟然还没找到黯月断剑?!尽管很同情你,不过我也帮不了你,苍云宗没有黯月断剑的丁点信息!”蓝霏玉一脸无奈。 “我也有心理准备。既然这样,那我先和宁梦举办改良弩的售卖活动。你觉得怎么样,宁梦?”易欣泽征求喻宁梦的意见。 “求之不得。”喻宁梦很是开心。 “我们是关系要好的朋友,酬劳自然不必谈了,到时候你给我一些改良弩就行,哈哈。”易欣泽笑着又说。 “一些?!”喻宁梦惊讶地问易欣泽。 “放心了,喻大小姐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的。”蓝霏玉道。 “得,你们两个这是生抢啊,都不带掩饰的。”喻宁梦有些无语。 喻宁梦心想:“看来举办过活动后,要和苍云宗好好谈一下改良弩的事情,顺便再卖给他们一批。” “可真是天赐良机,这下喻大小姐应该不会拒绝我们的砍价了。”蓝霏玉心中想道。 易欣泽天马行空地琢磨着:“希望知道黯月断剑消息的人来买把改良弩耍耍,顺便把消息分享一下!” 友情,不是甜言蜜语的恭维,更不是虚与委蛇的微笑,而是实实在在地始终将对方放在心中那个位置。 其他感情不外如是。 有的人就是会笑脸相迎,讲一些听起来很是舒适的话语,不过刚转身就会捅上一刀。 而有的人则是需要一起经历,才能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不仅仅只是易欣泽,每个人在寻找友情的过程中都会犯错,都会受伤。不过,真正的友情就在面前。只是需要擦亮眼睛去发现。 其他感情不外如是! 晚上,易欣泽、颜雨、陈尚宇、喻宁梦和蓝霏玉在雅间喝酒聊天,他们之间最大的利益牵扯,就是他们都摆在明面上的改良弩了,他们几人都是类似的性格,自然更能处到一块。 另一边,苍云宗的书房,一位一百有余、眼神极其犀利的中年人走到门口问护卫:“霏玉还没回来?” “禀报宗主,蓝公子还没有回来,依然在福海酒楼。”那护卫弯腰抱拳答道。 “嗯。”之后,谈啸回到书房坐下。 下午时分,蓝霏玉差人向谈啸禀报,自己在福海酒楼招待朋友。谈啸没有干涉,更不会阻止他交朋友。 每天晚上这个时候,是谈啸教蓝霏玉处理势力事务的时间,蓝霏玉依然没有回来,谈啸认为蓝霏玉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可谈啸转念一想:“霏玉的事情也是事啊,由他去!” 谈啸就是这么一位如此开明的师父,不会过多干涉蓝霏玉的事情,更不会逼着他做事情。 除非蓝霏玉脑子犯浑,要做那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一百余岁,用易欣泽二一二一年的年龄计算习惯就是五十多岁。现在的谈啸正值壮年,不过在培养下一任宗主的事情上,他从来不敢有丝毫松懈。 喻隐四强之中,寒宇山庄老庄主丁一博不拘一格,让自己的二女儿丁婉雅成为新的庄主,而且是提前让丁婉雅成为寒宇山庄庄主。 现在,寒宇山庄可谓是如日中天。 第三百九十三章 突然袭击 护玉阁和清渊派,从建立之初就开始打打杀杀的两个势力,不约而同地出现传承问题。 现在刚刚平稳下来,姑且算是平稳了。 故此,谈啸意识到越快将蓝霏玉培养成宗主越好。当然了,蓝霏玉也没辜负谈啸的期望,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苍云宗宗主。 “去放松一下也好,等你成为宗主,这样的机会恐怕就不多咯!”谈啸心中又想道:“选个合适的时间,让你来做这个苍云宗宗主。即便是轮,也轮到我去欣赏风景、四处游玩了!” 苍云宗在谈啸的苦心治理下不仅成为喻隐四强之一,而且没有像其它势力一样的内斗以及继承问题,这是谈啸做梦都能笑醒的。 不过,一个人心力是有限的,谈啸觉得太累太累了!他想效仿丁一博,把苍云宗宗主的位置提前给蓝霏玉,这样也能给蓝霏玉一些适应的时间。 谈啸能够给蓝霏玉适应的时间虽然不多,却是弥足珍贵的! 对一个势力而言,居安思危要比在喻隐之境的地位更加重要。 谈啸坐在书房发呆,想着卸下苍云宗宗主的重担后,该如何安排自己的生活。 谈啸一时愣出了神,脸上略带微笑说明他此时心情愉悦。 一名着急忙慌的护卫破天荒地门都没敲,一把推开谈啸书房的房门,将他美好的想象无情打断。 谈啸被吓得一激灵! 自从蓝霏玉懂事学会敲门之后,谈啸再也没遇见过眼前这种情况,一时间,谈啸怒从胆边起。定睛一看,那护卫身上有血,于是他强压着那股怒气。 没等谈啸问发生了什么事,推门闯进来的护卫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抱拳禀报:“宗主,陶奂带人偷袭我们的势力边境,现正带着四十余人向苍云城冲来。” “好,你做得很好!来人,快带他去治伤!”谈啸气定神闲地说道。 “谢宗主!”那护卫抱拳行礼之后,离开了书房。 谈啸听到太辰派进攻苍云宗也是十分震惊,不过作为宗主,他必须保持镇定,绝不能慌了神儿。 但是,这并不代表谈啸没把这个当回事,更不代表他不会立刻应对。 随即,谈啸吩咐道:“你,速去鸣鼓,告诉苍云宗所有人,现在有特大紧急情况。你,去把霏玉、黄长老、梁长老都叫到书房。你,通知苍云宗所有护卫集合,集合之后等我命令。” 简单几句话,谈啸安排得十分妥当,之后自己回到喻隐之境地图前,一脸认真地看着。 苍云宗正中间是个用来集合的广场,广场西南角有一个平时很少用的大鼓,在苍云宗出现紧急情况时才会使用。 一苍云宗人拿起两个鼓槌,一直敲了九下。之后那人等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接着又敲了九下。 那人敲了三遍,之后到指定的地点集合,等待宗主新的命令。 福海酒楼,易欣泽、颜雨、陈尚宇、喻宁梦和蓝霏玉聊得很是开心,蓝霏玉正在讲喻隐之境风景绝美的地方。 听到鼓声,蓝霏玉收起脸上的笑容,闭上嘴巴,屏住呼吸,他的心随着鼓声跳动。 蓝霏玉默默数着,他的心也随之跳动了九下。 “苍云宗有急事,我们来日再叙。”蓝霏玉留下这句话之后就快步离开福海酒楼。 “一二,我们还去看吗?”想到在清渊派暗道的油灯之下,颜雨这个问题问得没一点底气。 “也不一定是内部动乱。”易欣泽同样心里没底。 “看蓝公子的反应,应该不会是普通势力事务,我们先在这等一会。”喻宁梦建议。 “喻大小姐所言极是!”颜雨和陈尚宇抱拳说道。 出了福海酒楼的门,蓝霏玉向集合地点跑去。在半路遇到来找他的护卫。 “蓝公子,宗主在书房等您。”看到蓝霏玉后,护卫一边向他跑去,一边喊道。 “好,你速去集合地点。”蓝霏玉回道,之后向谈啸的书房跑去。 蓝霏玉、黄长老和梁长老一起到了谈啸的书房。 “师父!” “宗主!” 蓝霏玉、黄长老和梁长老抱拳说道,谈啸依旧盯着喻隐之境地图看。 “太辰派突然发起进攻,而且是陶奂本人亲自带着四十余个太辰派人,现在已经进入苍云宗的势力范围,他的目标是我们脚下的苍云城。”谈啸简单说明情况。 谈啸没有抬头,依然低头看着喻隐之境地图。 “黄长老,你带五十人火速去阻拦陶奂,你现在去。”谈啸抬起头看着黄长老说。 “是,宗主。”黄长老抱拳之后,赶忙出门到集合地点去领人。 “梁长老,你与黄长老都是苍云宗倚重的支柱,对于今晚陶奂的突袭,你有何看法?”谈啸微笑着问梁长老。 “宗主,我认为这件事绝不会如此简单。陶奂是太辰派首领,却只是带了区区四十余人,这必定不是他的主力,只是迷惑人的烟雾。”梁长老分析。 “那么他是为谁,又是为了在哪里的人做掩护呢?”谈啸继续追问。 “陶奂可选择的进攻路线就那么几条,他现在来的方向便是其中之一。从寒宇山庄来也是一条,不过现在喻大小姐正在福海酒楼做客,这件事蓝公子来的路上同我们讲了。” 梁长老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喻大小姐这次来苍云宗是为了宣传以及售卖改良弩,有很大可能想再卖给我苍云宗改良弩。所以从寒宇山庄过来这条路,绝无可能。另外一条是从东边的海上,以陶奂狡猾奸诈的性格,这一条路极有可能。” “分析得非常好!”谈啸很是开心,称赞梁长老道。 “说说你看法。”谈啸又对蓝霏玉说。 “师父,齐德山现在就在清渊派,而且他还带着五六十个太辰派人。”蓝霏玉说。 “这个我清楚,之前有七八十人,昨天晚上折了三十个左右,而且剩下的人中还有不少是历练小组的。尽管如此,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谈啸提醒蓝霏玉和梁长老。 “师父所言极是!”蓝霏玉抱拳行礼之后说。 “梁长老,一会儿你带六十人到苍云宗与清渊派的交界处,假如齐德山过来,就让那里成为他的埋骨之地。”谈啸淡淡地说。 “宗主,给我四十人即可,多一个人留在苍云宗做策应,我们便多一分实力。”梁长老抱拳道。 “梁长老万万不可有这种想法,我们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绝不可轻敌。”谈啸嘱咐梁长老说。 “宗主思虑周全,是我片面了!”梁长老抱拳行礼道。 “不必如此。”谈啸扶着梁长老的胳膊微笑着说。 “霏玉,一会你带一百人到东海边,阻挡太辰派的攻势。”谈啸又对蓝霏玉说。 “是,师父!”蓝霏玉抱拳应声道。 “现在,随我去广场,你们带上人这就动身出发。”谈啸最后看了一眼喻隐之境地图,最后一眼他看的是功郡。 第三百九十四章 闹不明白 苍云宗广场上集合了大约二百多个护卫,每个人一抬头都可以看见那个将他们聚集在此地的大鼓。 “想必有的人听到消息了,不错,太辰派主动攻击我苍云宗,我们应该怎么办?”谈啸大声问道。 “杀!”广场上的苍云宗护卫们齐声答道。 “太辰派突然袭击,有人看到的是苍云宗也不再安稳了。可我想说的是,安稳需要从战斗中去争取。” 谈啸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而且,我看见的则是完全不同,尽管太辰派主动进攻苍云宗,却是一次我们将势力范围扩大到功郡的绝佳时机!” “拿下功郡!拿下功郡!”广场的苍云宗护卫们士气高涨。 “黄长老已经带领五十人去阻击陶奂。接下来,霏玉会带领一百人去东海防守,梁长老将会带六十人去苍云宗和清渊派的势力交界处。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就看诸位能否能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了!”谈啸继续鼓舞士气。 “霏玉,梁长老,你们带人出发!”谈啸命令道。 “是,师父!” “是,宗主!” 蓝霏玉和梁长老抱拳应声道。 另一边的福海酒楼,易欣泽、颜雨、陈尚宇和喻宁梦通过窗口观察外面的情况。 “喻大小姐,已经打听清楚,太辰派首领陶奂带人主动进攻苍云宗,方才黄长老便是去阻击陶奂。”喻宁梦的护卫来到雅间禀报。 “继续打探。”喻宁梦吩咐说。 “是!”应声之后,那护卫继续去调查。 “陶奂这是疯了吗?!”喻宁梦想不通陶奂为什么这么做。 “他是冲我来的,或许,他原本就是个疯子!”易欣泽淡淡地说。 “我觉得不是冲你来的,毕竟太辰派和苍云宗实力相差甚大,他怎么可能主动进攻苍云宗呢?!”颜雨分析。 “那陶奂为什么搞这出呢?”陈尚宇也闹不明白。 蓝霏玉和梁长老分别带人去东海,以及苍云宗和清渊派的势力交界处。蓝霏玉防止太辰派人从东海进攻苍云宗,梁长老会将齐德山带领的太辰派人阻挡在清渊派。 “霏玉,打斗时千万要小心,绝对不能轻敌!”看到蓝霏玉从苍云宗出来,易欣泽冲着他大声喊道。 “我会的!你们在福海酒楼休息就行,我已经给你们订好房间了。”蓝霏玉回答。 “蓝公子,万事小心!”喻宁梦也说。 “多谢喻大小姐,多谢诸位,我会牢记在心!”蓝霏玉回道。 随后,蓝霏玉带人奔赴东海。 太辰派和苍云宗的渊源极深,太辰派和清渊派原先是一个势力,被苍云宗横插一脚。 苍云宗只是将太辰派和清渊派从地理上分开,它们两个势力真真正正的一分为二,还是因为后来的发展,两个势力的实力差距过于巨大。 陶奂主动对苍云宗发起进攻,虽然他带的人不多,不过全都是经过挑选的好手,修为不俗。 黄长老带领的苍云宗人更不用多说。虽然陶奂已经进入苍云宗的势力范围,那是因为边界布防薄弱,再加上偷袭。 现在黄长老来了,陶奂的进攻就不会那么顺利。 陶奂和黄长老带的人刚要接触,还没接触到的时候,双方不约而同地调动法力,什么风雨雷电的招式比比皆是,另一边也飞出许多道剑气。 假如只看这里,会让人误解为现在就是白天。 双方接触之后,很快缠打在一起。这时候再用那些远程的招式或者剑气,很有可能会伤到自己人。 陶奂用的剑和普通剑不同,那是一把比普通剑短了两成,而且还窄了一些的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再加上陶奂的剑轻盈了不少,所以用起来就更是顺手了。 陶奂以极快的速度出剑,向黄长老面门刺去,黄长老用剑向右上挡开,之后划向陶奂腋下。 陶奂用剑挡掉黄长老的剑招,之后左手握拳,直击黄长老右肋。 陶奂的卓云拳非常扎实,黄长老的剑招同样也是出神入化。黄长老的剑顺势在空中转了大半圈,接着右手一拉,剑向陶奂左臂划去。陶奂无奈只好作罢。 陶奂和黄长老的交手没有试探,因为他们是多年的老对手,对对方都是知根知底。他们两个都是索映神修为,打斗用的招式像是刚刚开始修习之人的招式。 陶奂和黄长老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招式,但招式之中附加的法力,是他人难以企及的。故此招式虽然普通,威力却是极大。 眨眼之间,陶奂和黄长老过了十数招。 “多年没有交手,你的修为不仅没退步,反而精进了不少!”陶奂淡淡地说。 “虽然你的修为长进不大,不过你这把奇奇怪怪的剑倒是蛮特别的,这些年净琢磨这些花里胡哨的兵器了?!”黄长老面无表情地回道。 之后他们不再废话,用手底下的真章讲话。 一旁太辰派和苍云宗的人打得同样激烈,时时刻刻都有人受伤,每时每刻都不缺少倒下的人。 太辰派一人和苍云宗那人用剑过了数招,太辰派那人以一个很微妙的角度在苍云宗那人的腹部划了一剑。 这剑伤远不至于让苍云宗那人失去反抗能力,不过会影响他出剑的速度。 太辰派那人划伤苍云宗那人的同时,太辰派那人的左手臂不由自主地跑到前面。 这么明显的破绽苍云宗那人当然不肯错过,于是挥剑砍去。 当太辰派那人反应过来时,他的左臂也受伤了。 接着,太辰派那人和苍云宗那人继续缠打在一起。后来,他们两个都被身后的剑伤到要害。 太辰派人从来没有放弃,苍云宗人更没退让半步。 战斗中,尤其是许多人的混战,自己面前的敌人固然重要,但绝不能忽略左右正在与自己人打斗的敌人,尤其是自己背后。 当然,假如一直走动,被背后偷袭的机会就不多了,不过需要更多的注意力去留意左右以及身后,否则容易自己送上门给敌人杀。 战斗残酷无比!太辰派的那些人和苍云宗这些人甚至很少有人相互认识,他们的仇恨都来自于自己势力。 但是,这就是势力争斗! 陶奂和黄长老交战的地方在苍云城北侧,苍云城很多人都知道城外有人打架,只是这次很少有人好奇地围观。 第三百九十五章 确保稳妥 苍云宗东临东海,便利的海上运输让苍云宗越来越强大。 苍云宗宗主谈啸所料半分不差,太辰派确实从海上发起了进攻,而且计划相当周全。 刘炫明带领八十名太辰派精英弟子,乘坐自己建造的船只从太辰派港口出发,由东海进攻苍云宗。 苍云宗港口来往的商船客船很多,吞吐量巨大,可是绝对不会为刘炫明所用。刘炫明自然清楚这点,于是他们选择了一处地势平缓的海滩上岸。 东海离苍云城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假如太辰派人徒步跑去,那也就用不着再打了,以逸待劳的苍云宗会开心到睡不着觉。 刘炫明制造的船前半部分是一个很大空间船舱,里面是他们的孰湖,人在船后面。船靠岸后,他们可以骑上孰湖低空飞到苍云宗。 虽然速度不会像白天那么快,但绝对比他们用脚跑得快,而且省劲儿。 “大家行动要快,快骑上孰湖,向苍云宗飞去!”刘炫明说。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亮,刘炫明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月亮,心里很是欢喜。借助月亮的光芒,也是这次计划的一部分。 太辰派精英弟子刚下船,还没骑上孰湖,蓝霏玉带人就过来了。为了不让孰湖受伤,刘炫明命令大家把孰湖放飞到空中,之后迎战蓝霏玉等人。 霎时间,刀剑声不绝于耳,太辰派和苍云宗的人开始交手。 太辰派精英弟子的修为都不低,很少有推予仙的,基本都是修远神。故此,他们都不是索映神修为的蓝霏玉的对手。 蓝霏玉对太辰派固然没什么好印象,所以没有一点点手软,两三招就会放到一个太辰派精英弟子。 太辰派人在蓝霏玉面前,似乎毫无招架之力。 刘炫明在太辰派是出了名的和事佬,不论对谁都是笑呵呵的,从来都不会说出什么较重的话。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对敌人也是如此。 面无表情的刘炫明遇见苍云宗人,同样是三两招就解决掉,一连好几个都是如此。 蓝霏玉心想:“擒贼先擒王,群贼没有了头目,自然也就乱了!” 于是,蓝霏玉去找刘炫明。 巧就巧在,刘炫明也是这么想的。不多时,蓝霏玉和刘炫明打作一团。 剑当然是刺的效果比较好,而且造成的杀伤力更大。但并不是一直有刺的机会,所以一般剑有宽度和重量,在实战中可适当劈砍。 刘炫明手中的剑故然不是普通剑,但是长度和重量相差无几。故此,刘炫明举剑向蓝霏玉当头劈去。 刘炫明在这剑上加了多少力气以及法力,只有他对面的蓝霏玉会知道。 蓝霏玉横剑抵挡刘炫明的剑,两把剑相碰的同时,无数个火花飞出,像极了刘炫明小时候玩的游戏。 小时候的刘炫明家中条件不是太好,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玩具,就和玩伴儿们自己想办法制造。那时候姑且能称得上是制造。 刘炫明和他的小伙伴们发现用两把铁器相撞,不论是什么铁器,都能发出火星。这种火星尤其是在晚上,非常漂亮。 当然了,打斗中的刘炫明没精力留意那些飞溅出来的火花。因为在两把剑相撞的同时,蓝霏玉一拳打来。 刘炫明向左躲开蓝霏玉那拳,与此同时右手发力,剑在空中转了一圈后,挑开蓝霏玉的剑,之后刺向蓝霏玉左臂。 蓝霏玉用剑挡住刘炫明的剑招。 蓝霏玉和刘炫明打得有来有回,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在他们打斗的同时,还会捎带手攻击他们附近的敌人。 苍云宗和太辰派的其他人就不是这样了。或许是打斗经验不足,也可能是修为不高,过不了十几招就会被对面的敌人,或者左右也可能是身后的敌人杀掉。 东海这边的战斗比苍云城北侧的晚了些许时间,不过这儿的惨烈程度一点不比那边差。 “师父推测得果然没错,这边果然是太辰派主力。”越来越觉得吃力的蓝霏玉心中想道。 蓝霏玉是喻隐四公子之一,他的名气很大,刘炫明很早就听说过,不过今天这是第一次交手。 “蓝霏玉果然是个难以对付的狠角色!”刘炫明心里说。 东海和苍云城北侧的情况一样,虽然艰难异常,但双方都没有半点后撤的意思。 势力争斗不仅是实力的对抗,还有资源和钱财,以及势力的凝聚力,和他们心中的那份信念。 影响势力争结果的因素很多,远不止这些。可是,势力争斗的本质是消耗,消耗资源、钱财,以及势力人员。 苍云城北侧和东海的势力争斗都有很大的人员伤亡,可是好战的他们似乎并不在意,他们只想控制眼前的战场。在此之前,太辰派和苍云宗都不会有丝毫退缩。 另一边的苍云宗广场,这里还有一百余众作为策应,不论是苍云城北侧,还是东海,或者苍云宗和清渊派势力交界,但凡有派人过来寻要支援,谈啸会即刻增援。 对于易欣泽来说,没消息意味着没有黯月断剑的消息,那是非常非常糟糕的情况。不过对于谈啸来说,没消息是好消息,因为没人寻求增援,就说明苍云城北侧和东海的局势,在黄长老和蓝霏玉的掌握之中。 谈啸深知,太辰派不可能瞬间消灭苍云宗的人,而不留一个回来报信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谈啸要的不是控制局势,他是要找机会反攻,是要打到太辰派,拿下功郡的。 这就需要黄长老和蓝霏玉派人汇报说,他们已经将太辰派人悉数消灭。 若是想要更好的消息,首先还是得有消息的。 太辰派两路齐攻苍云宗,只是完全在谈啸的意料之内,即便是苍云宗和清渊派的势力交界,他也安排了六十个苍云宗护卫,以确保稳妥。 现在的谈啸很有耐心,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灭掉太辰派,占领整个功郡的机会。 苍云宗门口的福海酒楼,易欣泽、颜雨、陈尚宇和喻宁梦依旧在雅间等待,刚才的酒菜已经撤了,再次换成了茶水。 虽然他们依然搞不懂陶奂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最担心的莫过于易欣泽,这么大场面的追杀,还是第一次见,他难免有点小慌乱。 第三百九十六章 取胜条件 等待是一件非常煎熬的差事!比等待更煎熬的是,等待的结果是一个虽然不确定,但是有不小可能是对自己不利的! 易欣泽喝了口茶水,试图缓解自己的煎熬。当然,没有效果是意料之中的。 相较而言,谈啸以及他面前的护卫要淡定很多,因为他们胸中装满了自信,而这种自信源自于他们的实力。 势力争斗之中,评估对方实力是举足轻重的一环。 “苍云城北侧有四十余人,探查情报的人汇报东海有八十人,加上清渊派的五十人左右,太辰派应该还有两队左右的人没出现。我最是了解陶奂,他不可能用那两队人留守在太辰派,现在留在太辰派的一定是些修为不入流之人。”谈啸心中想道。 谈啸与一百多护卫坐镇苍云宗的原因,第一,可以做为策应。当然,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苍云宗已经完全掌握了战场的主导权,策应也就没必要了。 第二,待时机成熟,直冲太辰派,拿下整个功郡。 最后一个,防止陶奂派人搞偷袭。谈啸是很清楚陶奂这个人的,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不得不防。 苍云宗宗主谈啸的安排很是严谨稳妥,虽然苍云城北侧和东海相对吃力,不过太辰派人会感觉更加吃力。 谈啸负责的苍云宗,以及梁长老负责的苍云宗和清渊派势力交界,这两个地方很是轻松。 “胜利,就在前方不远处!”谈啸心中美滋滋地想道。 几乎是与东海缠斗开始的同时,苍云宗和清渊派交界处的势力争斗也开始了。 齐德山带领的太辰派人并不是五十个左右,而是一百个。 深谙势力争斗技巧的齐德山将这一百人分为两队。历练小组以及修为没到修远神的一共二十多人,由陶立浩带领。这队人的职责是骑着孰湖低空盘旋,用改良弩在合适的时机发射箭矢。 另外七十多人全都是太辰派精英弟子,由齐德山带领。两队互相辅助,一同迎敌! 太辰派人刚与梁长老带领的苍云宗人遇见时,陶立浩就命令趁着月色快速飞到梁长老附近上空,接着便是发射一轮箭矢。 改良弩威力异常惊人,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拿在手中,也能和神级修为的人对抗。 当然,改良弩也是有缺点的,一个是不能连发,再一个就是价格昂贵。 在黑夜的加持下,改良弩发射的箭矢威力更甚。而且,梁长老带领的苍云宗人没有办法提前躲避。 尽管改良弩再次装填箭矢已然非常简单,不过还是需要时间,所以他们又从乾坤袋中拿出改良弩,发射新一轮的箭矢。 紧接着,齐德山带人冲将过去,与剩下的苍云宗人缠打在一起,很快就清除掉一大部分。 看到这种情势,几个求生欲很强的苍云宗人转身逃跑,欲向苍云城的谈啸求救。 齐德山在战场上拥有绝对主导权的同时,陶立浩那队也没闲着。他们低空飞行,假如有人想要逃跑,岂不是给他们创造了使用改良弩的机会了吗?! 箭矢划破夜空,发出“嗖”的尾音。紧接着,向北逃跑的几个苍云宗人应声倒地。 苍云宗在战场中剩下的人越来越少,尽管梁长老的修为和齐德山一样,也是索映神中后期,不过双拳难敌四手。 剩下的就更简单了,齐德山带领的人迟早会把苍云宗剩下的人全部吃掉。 齐德山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故此,太辰派人没有丝毫拖沓。 齐德山之所以能全部清除掉苍云宗的人,而且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一来,他们人多。第二,齐德山的这一安排是苍云宗人不曾见过的。 紧接着,齐德山一行人骑上孰湖继续向北方向的苍云宗飞去,陶立浩带领的小队飞在队伍前面。 越靠近苍云城,齐德山一行人的速度越快,因为视野越来越好。他们的目标是苍云城里的苍云宗。 看到南方空中有孰湖飞来,而且不止一只,以谈啸敏锐的知觉,他发现事情可能不妙。 “目标南方向,准备发射弩箭!”谈啸命令道。 苍云宗的护卫们一齐转向南方,并拿出改良弩。 待齐德山的人靠近苍云宗广场上空,双方开始用改良弩对射。 谈啸是一位合格的势力首脑,遇到突发情况,他及时做出了最有利的应对,而没有理会眼前的突发情况是如何发生的。 齐德山带领的太辰派人,越靠近苍云宗广场上空,他们变得越发地分散。这种情况之下,在广场整齐排列的苍云宗护卫们就处于极端的劣势之中。 “各自找掩护!”谈啸大声发出命令。 苍云宗的护卫们发射过箭矢之后,赶忙躲藏在掩体后面。 有的人藏在大树下;有的人藏在墙边,之后不停地靠墙边跑着;有的人藏在苍云宗的大鼓之下。 整齐的苍云宗护卫们瞬间不成队形,齐德山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立浩,看你的了!其他人,随我冲!”说罢,齐德山拉着孰湖向地面冲去。 太辰派人跟着齐德山向地面的苍云宗广场冲去,陶立浩继续带领剩下的十几个人,用改良弩为齐德山提供掩护。 陶立浩带领的小队刚开始有二十多人,现在还剩十几个,此时此刻还有人带着身上的箭矢落到地面。 当然,落下的孰湖也有被射中好几箭的。 齐德山带领的那队被苍云宗人射下的更多,不过,这远不能阻拦他们的冲锋。 齐德山带人在陶立浩那队的掩护下,果敢地冲向损失更为惨重的苍云宗护卫们。 不到一杯茶的功夫,齐德山就把刚才还整齐划一、气势十足的苍云宗护卫冲得七零八落。 势力争斗之中,人数优势并不是唯一的取胜条件!假如没了士气,不能形成新的防御和进攻,最多只能算是散兵游勇。他们的结局只能是慢慢被对方吃掉,不论有多少散兵游勇。 被改良弩打散的苍云宗护卫们再也没办法集中在一起了,因为他们的宗主谈啸重伤被擒。 齐德山带人擒住谈啸之后,没作片刻停留,在苍云宗广场继续清除依旧在反抗的苍云宗护卫。 直到现在,谈啸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实发生的。直到现在,他也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太辰派和苍云宗几十年的恩怨,怕是要在今晚划上句号了。尽管,苍云城北侧和东海的战场依然势均力敌地缠斗着。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一雪前耻 苍云宗门口的福海酒楼,一雅间桌子上放着的四杯茶都不再冒热气儿,虽然还有些余温,不过因为没人会去喝它而没有意义。不久之后,那些茶将会如同苍云宗一样,彻底凉透。 易欣泽、颜雨、陈尚宇和喻宁梦目睹了整个过程,他们和谈啸一样难以置信。 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的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没有一丝倦意,与同样震惊的喻宁梦一言不发。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东盛荣州的苍云城热闹繁荣,即便是深夜,街边照明用的油灯依然亮着。 苍云宗更是如同白昼,只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今晚的苍云宗多了许多其它势力的人。 不久前的苍云宗广场,聚集了士气冲天的苍云宗护卫。几个时辰下来,有的苍云宗护卫倒在血泊里,有的身受重伤,有的护卫为了避免没有意义的伤亡,选择了投降。 齐德山控制了苍云宗,尽管他也付出了很大代价。齐德山带领的人还剩四十多一点,陶立浩那小队加上受伤的,加上他自己,还有十个人。 当然,这代价是值得的! 齐德山把投降的苍云宗护卫封住周身要穴,之后随便找个房间关了起来。 尽管谈啸已经身受重伤,为了稳妥起见,齐德山还是封住他的穴位,同时帮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立浩,你也受伤了,严不严重?”齐德山看着陶立浩刚包扎好的左臂问。 “不妨事,被弩箭擦破点皮。”陶立浩微笑着回答。 “那好,你带着受了轻伤的弟子们在这照顾重伤之人,同时也简单休息一下。”齐德山又说:“剩下的人,随我去东海战场。” “师叔,虽然父亲嘱咐过我一切都要听您的,不过我这点伤不要紧。而且,现在正是太辰派需要我的时候,我绝对不能此时什么都不做而在这里休息,毕竟我没有受很重的伤。”陶立浩抱拳请求道。 “好,一块来。”齐德山满意地笑着点点头。 势力争斗之中,每个人的精神都非常紧绷,注意力高度集中。当然,体力和法力的消耗自然不用多说。故此,尽管打斗的时间不长,却是非常累人。 齐德山等人控制了苍云宗之后,并没有休息,尽管他们很累,因为他们清楚,东海和苍云城北侧战场上的苍云宗人更累。 齐德山留下几个人照顾受重伤的太辰派弟子,之后带着剩下的人和一往无前的胜利气势,向东海战场冲去。 势力争斗之中,出其不意的效果非常明显,会给敌人造成很大的伤害,更会给己方取得胜利添一把力。 比出其不意效果更明显的是两面夹击,因为两面夹击大多数情况下都伴有出其不意。 东海战场,刘炫明和蓝霏玉等人鏖战了许久,双方打得都很艰苦。齐德山赶到之后,一餐饭的时间就清掉苍云宗的反抗能力,并活捉了蓝霏玉。 苍云城北侧就更简单了,刘炫明和齐德山去支援陶奂,同时也鼓舞了大家的士气,尽管陶奂带的人打得只剩下十几个了。 之后,陶奂带着刘炫明、齐德山和一百零几个太辰派弟子去苍云宗,他们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有血迹,也有汗印,都是一道道的,打斗时他们可没功夫理会这些。 太辰派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疲惫感,不过仅仅只是身体疲惫,大脑却是非常兴奋。 太辰派一行人后面还压着几十个投降的苍云宗护卫,以及右肩上插着一根弩箭的蓝霏玉。 弩箭的威力很大,一般情况很容易就能穿过人的身体,蓝霏玉这伤却是蹊跷。 那只弩箭在射中蓝霏玉右肩之前,还射中了一个苍云宗护卫,这才留在他的右肩。弩箭尾部依然清晰的血丝,证明了这一巧合的存在。 “师兄,我抓住了谈啸,把他关在他的书房了。”齐德山开心地笑着对陶奂说。 “好,做得好!”陶奂点点头笑道。 “是师兄的计策好,在加上立浩不顾生死的协同,我们才能有今夜这份胜利,才能一雪前耻。”齐德山抱拳道。 “哟,德山也学会说套话了,哈哈。”陶奂看着脸红的齐德山,拍了拍另一边陶立浩的肩膀说:“立浩做得也不错!” “哎呦!”巧了个巧,陶奂随便拍的就是陶立浩受伤的左肩膀,他吃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着,受伤了?”陶奂看着陶立浩问。 “不严重,只是擦伤。”陶立浩回答。 “男人就该有伤疤,否则怎么顶天立地?!”陶奂很是坚定地说道。 “父亲所言极是!”陶立浩抱拳行礼。 苍云宗广场依然聚集着整齐的护卫,不过这次是太辰派的。 陶奂已经安排受伤的护卫在一旁治疗休息,其他人都在广场。当然,也少不了身受重伤的谈啸和蓝霏玉。 谈啸被齐德山封住大穴,而蓝霏玉不用,因为他不仅右肩上插着一根弩箭,右手无法发力,而且他身后还站着两个太辰派人。 眼前这副场景,陶奂做梦梦到过无数次,每一次醒来都无比失落。只有这一次,他心里乐开了喇叭花。 每一个太辰派人都很开心,不论受了伤的,还是没受伤的,或者是为这次势力争斗付出生命的。 世事总是如此,有人欢喜,就会有人忧愁。 痛失苍云宗的谈啸和蓝霏玉自然痛心疾首,福海酒楼里的易欣泽和陈尚宇更是觉得大事不妙。不对,不是觉得,而是大事不妙就摆在他们面前。 易欣泽、颜雨、陈尚宇和喻宁梦不再透过窗口观察苍云宗里面的情况,因为再怎么看也不会有半点变数了。 他们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地思考着。 “欣泽,欣泽。”突然,窗外楼下传来呼喊声。 听到有人喊自己,易欣泽好像触电一般,紧接着是无尽的疑惑:“还能会是谁喊我呢?!” 易欣泽想不出谁在喊他,就像他想不出今晚苍云宗是如何败的一样。 易欣泽起身走到窗口一看,震惊得差点儿没收住脚步,而从窗口掉下去。 在福海酒楼底下喊易欣泽的不是旁人,竟然是陶立浩。 陶立浩并不是要让易欣泽束手就擒,因为他脸上满是微笑,正如易欣泽在太辰派修习时第一次见到陶立浩一样,也是这个微笑。 易欣泽觉得极为诧异! 第三百九十八章 第一功臣 从窗口看到易欣泽在二楼的陶立浩继续笑着说:“欣泽,快下来拜见你师父,以及两位师叔,下来啊!” 一直被太辰派追杀的易欣泽听到这句话,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但是陶立浩的表情绝对不应该是现在这种。 易欣泽觉得像是有个闪电击中他一般,而且这个闪电没有离开,一直包围着易欣泽,发出嗡嗡的声响。 颜雨、陈尚宇和喻宁梦同样不知道陶立浩这是在搞哪出!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快下来,随我去见你师父,他会告诉你一切的。”尽管陶立浩有点催促的意思,不过依旧没丢下和善的笑容。 易欣泽、颜雨、陈尚宇和喻宁梦都从窗口看着陶立浩,他们都是同一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可思议。 “你是……你是在和我说话?”易欣泽瞪大眼睛问陶立浩。 “你回头看看,你那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叫欣泽吗?”陶立浩不禁乐了。 易欣泽更是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 “快下来,没人会伤害你的!”陶立浩又说。 “陶公子,你是怎么知道欣泽在这儿的?”喻宁梦开口问陶立浩。 “喻大小姐您应该非常清楚,从清渊派到苍云宗,您不也是随随便便就打听到欣泽的下落了吗?”陶立浩微笑着回道。 着实如此,喻宁梦没问几个路人,就打听到易欣泽的行踪,更不用说太辰派的这些人了。 不论如何也逃不掉的易欣泽战战兢兢地走了下去,跟随陶立浩进了早已被太辰派拿下的苍云宗。 颜雨、喻宁梦和陶立浩走在前面,心里发虚的易欣泽和陈尚宇跟在他们身后。 五人来到苍云宗广场,陶奂笑着抱拳行礼:“喻大小姐,颜公子,两位近来可好啊?哈哈。” “一切都好,多谢陶首领挂怀。”喻宁梦抱拳回礼。 “陶首领好!”颜雨心中有诸多疑问,不过该回的礼,还是要回的。 “欣泽,好久不见!来,来,到前面来。”陶奂微笑着摆摆右手,示意易欣泽过去。 心里没底的易欣泽依然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陶奂,没想靠近他。 陶立浩一边拉着易欣泽走到陶奂那儿,一边笑着说:“怎么和你第一次来太辰派一样拘束,还记得当时我怎么和你说的吗?要放松,放松!” 一如第一次到太辰派一样,易欣泽被陶立浩拉到陶奂面前,心中极为忐忑不安。 “欣泽,这次能够攻下苍云宗,你居功至伟啊!哈哈。”陶奂依然说着易欣泽听不懂的话。 “陶首领,这是怎么回事?”喻宁梦说出了易欣泽、颜雨和陈尚宇心中最重大的那个疑团。 “喻大小姐,如您所见,欣泽是太辰派一雪前耻的第一功臣。我们对他的追杀,只不过是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能让太辰派精英弟子大量聚集在清渊派,顺理成章地迷惑苍云宗的判断,之后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陶奂微笑着解释。 易欣泽、颜雨、陈尚宇和喻宁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不过他们没笑,他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份针对苍云宗的复仇计划,重中之重就是有一个带太辰派人去清渊派的合适借口,所以你立下了第一功!”陶奂笑着双手拍了拍易欣泽的肩旁。 易欣泽依然没从震惊中出来,呆呆地在那儿发愣。 向苍云宗复仇是所有太辰派人的心愿,也是陶奂的理想。陶奂制定了这份计划,要从三路攻击苍云宗,从太辰派和东海进攻的两路诱饵很好解决。 除了太辰派,苍云宗和两个势力相邻,寒宇山庄和清渊派。寒宇山庄就不用说了,假如与丁一博合作,那时候丁婉雅还不是庄主,那么太辰派最后很有可能什么都落不下。 太辰派与清渊派本是一家,再加上有刘炫明这层关系,至少还有得谈。 之后,陶奂开始挑选那个“背叛师门”的人。这个人首先一点就是内心必须十分强大,不论遇到什么样的绝境都不会放弃,而且头脑得灵活。 刚开始在太辰派精英弟子中,陶奂没找到合适人选,这份计划放置了好久,直到他看见了易欣泽。 陶奂把全部计划告诉易欣泽,不过在去极北之地时发生了意外,易欣泽忘记了很多之前的事情。 再换一个合适的人不知道要等多久,而且陶奂也觉得忘记计划并不一定是坏事。于是,在合适时机随便找了个由头将易欣泽押入地牢。 之后,计划正式开始! 尽管易欣泽去了很多不必要的地方,不过让这份计划显得更加真实,让喻隐之境人都以为,太辰派是个货真价实的笑柄,那么多人始终抓不住一个“师门败类”。 陶奂再一次把整个计划告诉了易欣泽。 “这期间有很多变数,比如绍辉和宝坤,以及无数次找不到你的人影,不过上天眷顾,最终你还是到了清渊派。炫明把计划向清渊派老家主陆机和盘托出,而且签订了势力协议。虽然现在换成了陆子兮家主,不过他现在忙得什么都顾不上,而且德山等人行动时换了平民的装束,计划才会如此顺利。”陶奂说。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黯月断剑在哪儿,只不过是利用了这么个理由而已?”脑袋依旧嗡嗡作响的易欣泽问陶奂。 “梧桐山之战的第二年,我派人就找到了黯月断剑,不过是在今年刚刚重铸的。”陶奂拍了拍他的乾坤袋说。 陶奂用的那把比普通剑短两成、略窄略轻一些的剑,就是重铸后的黯月断剑。 “还记得许玉萌这个名字吗?”易欣泽淡淡问道。 “当然,她是负责提供盘缠以及给你治伤的,不过弄巧成拙被你识破了。”陶奂点点头说。 “她现在在哪儿?”易欣泽又问。 “她的身份被识破之后,就没再来找过我,一直到现在也没她的消息。”陶奂答道。 这一路,易欣泽得到了很多,失去了很多,懂得了很多,也放弃了很多,但依然不能接受自己又是局中的一颗棋子。 “陶首领,当真是好谋划!”喻宁梦微笑着伸出大拇指称赞陶奂。 颜雨、陈尚宇则与易欣泽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一切。 第三百九十九章 极致魔幻 “师兄……师兄被陈横杀害,又算是怎么一回事?”易欣泽面无表情地淡淡问陶奂。 “绍辉那件事,只是个意外。在向苍云宗复仇这么大一份计划面前,意外是无法避免的。欣泽,你得看开点!”陶奂一脸慈祥地劝慰易欣泽。 “在清渊派陆家,假如不是陈横搞错了,他也不会杀死老家主陆机。真实原因是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陈横才痛下杀手的?”易欣泽依旧与刚才一样。 “欣泽,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陶奂一脸心疼易欣泽的模样,他继续说:“陈横被瑶林王逐出炎离族,我们之间签订的,让他追赶你到清渊派的秘密协议就作废了,之后的事情完全是他在泄私愤!” 易欣泽不知所措、两眼无神地呆呆愣在原地。 易欣泽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现在易欣泽和他妹妹刚离开时的状态,完全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你竟然是太辰派的探子,是无耻的眼线!”突然,蓝霏玉大声发笑,脸上却是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 “霏玉,我……”易欣泽知道蓝霏玉误会了,他想解释,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不……” 易欣泽继续尝试,他没有放弃,不过没等易欣泽说完,蓝霏玉就大声喝道:“啊!” 与此同时,蓝霏玉调动法力,左手一拳向易欣泽打去。 地上趴着的蓝霏玉有异动,他身后的两个太辰派弟子,赶忙一同用剑刺入蓝霏玉的身体。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蓝霏玉那拳已经打出,不是他身上被刺中就能停止的。 喻宁梦调动法力使出空间转移,瞬间出现在蓝霏玉和易欣泽之间,之后右手发力,挡下蓝霏玉那招。 此时此刻,蓝霏玉有多么恨易欣泽,他那拳的威力就有多大! 喻宁梦也是索映神修为,在挡下蓝霏玉那拳后,她被弹飞出去,速度之快,甚至易欣泽伸手都没能接住。 喻宁梦摔倒在地,之后滚了几个跟头才到易欣泽脚下。喻宁梦体内法力错乱,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宁梦!”易欣泽抱起她喊道。 喻宁梦觉得很是疲惫,眼皮足有万斤之重,与蓝霏玉一同闭上眼睛。 蓝霏玉和喻宁梦最后的目光都是看向易欣泽的,他们目光中的冷暖,易欣泽心里再清楚不过! 这份计划刚开始只有陶奂和齐德山知道,陶立浩也是在去壑幽族之前才知道的。 就连刘炫明也是在去清渊派前一天的夜里,陶奂才将整个计划告诉他。 这种情况使得高鹏涛很是纠结。刚开始高鹏涛和易欣泽、华绍辉关系很好,因为华绍辉出事,高鹏涛和易欣泽之间出现了隔阂。 最终,高鹏涛克服了一切,他的选择是培养了自己的太辰派,放弃了和易欣泽之间的友情。 谁承想,最后的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于佑远更加纠结。他曾经是陈兴贤安插在齐德山身边的眼线,陈兴贤失势后,于佑远一直在为自己找出路。 于佑远认为为势力除掉易欣泽这个师门败类,是他目前唯一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而且,他也一直尽力这么做。 马飞虽然是棵墙头草,不过他的内心同样非常纠结,不是一番滋味。在易欣泽杀掉杜宝坤的那个雨夜,马飞是真想杀死易欣泽,易欣泽也是真要杀死马飞的。 那个雨夜易欣泽的眼神,马飞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现在倒好,易欣泽并不是师门败类,而是第一功臣。 最纠结的人莫过于易欣泽了,甚至就在刚才,易欣泽背负着好友对他的误会,眼睁睁地看着蓝霏玉被杀害。 就连喻宁梦也为他身受重伤,生死不明,这怎么能让易欣泽不心痛?! 现实是美好的,她会在你极度绝望的时候给你希望,令你重新燃起对未来的渴望。 现实也是残酷的,她会在你极度绝望的时候让你更加绝望,好让你领略她极致魔幻的那面。 正因为现实有很多副面孔,所以才会如此令人着迷! “喻大小姐,您没事?”陶奂等人凑过来询问喻宁梦的安危。 “喻大小姐,您醒醒,您醒一醒!”喻宁梦的六个护卫围上来关心道。 “都让开,让开!”易欣泽冷冷地大声吼道。 “听欣泽的,都让开,让开,现在喻大小姐需要休息,大家都让开啊!”陶奂对大家说。 “喻大小姐真的没事吗?”喻宁梦的其中一个护卫无助地问陶奂。 “放心,欣泽心中有数,不会让喻大小姐出事的。”陶奂微笑着劝他。 陶奂非常冷静,分析得很客观。假如喻宁梦真到了必须医治的时候,易欣泽会让旁边的医者医治。 既然易欣泽没让人靠近,就说明喻宁梦需要休息。而这一大群人围着,空气都被阻挡住了,还怎么让喻宁梦休息?! 众人退去,陶奂继续处理眼前的事务。 “快把他抬到一边去。”陶奂眉头一皱,吩咐看管蓝霏玉的两个护卫。 “是,首领!”那俩人赶忙抱拳行礼应声道。 至于将蓝霏玉抬什么地方,自然不用多讲。苍云宗今晚死了很多人,尸体都在一旁堆着,等到天亮会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埋掉。 不论埋在哪儿,来年的植被生长得都会非常非常茂盛。 易欣泽看到了眼苍云宗护卫们的那堆尸体,就那么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他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挤压那般难受。 但是,易欣泽面无表情,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一般。 “师父,因为黯月断剑,我被齐师叔追了五个势力,哈哈,能否让我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样的,否则我也不甘心呀。”易欣泽卖力地撒娇讨好,脸上尽是不见到黯月断剑绝对不会甘心的表情。 “一把剑而已,无妨!”陶奂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一点去拿重铸后黯月断剑的意思,他继续笑着对易欣泽说:“欣泽,这才是真正的你,与你忘记了之前事情时完全不同。总感觉那时的你与师父,与太辰派隔着点什么。” “还望师父宽恕我之前的不懂事。”易欣泽毕恭毕敬地弯腰抱拳行礼。 “欣泽,快别这样!”易欣泽终于真真正正地回来,陶奂开心得不得了,他扶着易欣泽的两只胳膊笑道。 “这把就是重铸后的黯月断剑。”陶奂从乾坤袋中拿出黯月断剑,把他递给易欣泽。 易欣泽伸出右手,慢慢握住黯月断剑的剑柄,他感觉不出这把剑和普通的剑有何不同之处。 对于易欣泽现在的言谈举止,颜雨和陈尚宇的惊讶比今天晚上全部加在一起还要多! 尤其是陈尚宇更觉得惊讶!眼下在这里,只剩下他一个来应对随时都有可能包围过来的太辰派人了。 颜雨是不会有事的,毕竟他是不悱族族长颜彦的公子。 易欣泽握住黯月断剑剑柄的一瞬间,迅速把黯月断剑放在陶奂脖子上,同时脸色骤变:“不许动,都不准动!” 看到易欣泽挟持陶奂,太辰派所有人都进入紧张的御敌状态,只有刘炫明、齐德山、陶立浩和高鹏涛依然如故。 “哈哈,欣泽别开玩笑了!”刘炫明依旧是那个让人很是舒适的微笑。 “欣泽,这又是怎么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我知道你都不会怎么样的。”齐德山也是笑着对易欣泽说。 “欣泽师弟,他是你师父,你们师徒俩是要给我们唱戏吗?哈哈。”陶立浩同样表现得非常不以为意,就好像被挟持的陶奂和他没一点关系似的。 第四百章 实至名归 “都不准动!已经重复了很多遍,我的耐心几乎被消磨殆尽,你们是不会想看到我完全没有耐心的!”易欣泽搞不清楚刘炫明、齐德山和陶立浩是故意这样,还是真的相信他自己不会动手。 “欣泽,我们对你非常了解,都知道你不是这种人。”齐德山继续笑着说道。 齐德山看着易欣泽慢慢变强,一步步走到今天,所以他清楚易欣泽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仅此而已。 刘炫明和陶立浩同样是这么认为的,高鹏涛则是因为自己的大脑还在蒙圈的状态之中,完全没兴趣知道别人在搞什么事情。 易欣泽心中非常清楚,他只有一次机会,倘若稍有不慎,以后他的一切都不是自己说了算。他还没忘记在太辰派地牢中是如何度过的。 易欣泽没有再解释,左手扯开衣服,将他左肩膀那道伤疤,用自己的左手抓烂,鲜红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 刚才的易欣泽极为激动,他担心自己的思绪和逻辑会有漏洞,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把那道伤疤亲手抓烂。 易欣泽终于恢复平静,这一点,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 易欣泽脸上除了一股淡淡的冷意,别的什么也没有! “都别动!”易欣泽再次说道,这次他没有喊,声音不大不小,足够附近的几个人听到。 刘炫明、齐德山和陶立浩发现事有不对。 “欣泽,你别冲动,先把师兄放了,一切我们都好谈的。”齐德山脸上是一个极其认真的微笑,脸上不断跳动的肌肉说明他现在很激动。 “欣泽,你的伤口在流血,先让人给你止血。”陶奂闻到一股血的味道,向左回头才发现易欣泽并不是在闹玩笑。 “我的话不会再说第二遍。把手里的武器都放下,四肢伸直趴在地上,全部,快!”易欣泽提高声音说道。 在场的没一个人动。 易欣泽什么也没说,右手发力,陶奂的脖子不仅能感觉到黯月断剑冰凉的温度,还能感觉到一丝疼痛。 “大家别乱来,都听欣泽的,他不会伤害我,都听他的,不要有任何犹疑!”陶奂对大家说。 苍云宗广场,除了陶奂,所有太辰派人都四肢伸直趴在地上,手中的刀剑及其它武器都丢到一旁。 “颜雨你带着宁梦,尚宇你带上霏玉,你们先离开这里。”易欣泽又说。 颜雨和陈尚宇尽管听得非常清楚,但仍在震惊之中的他们没有立刻行动。紧接着,回过神儿来的颜雨和陈尚宇算是理解了易欣泽的苦衷。 “快走,越快越好!”易欣泽催促道。 “一二,小心!”颜雨抱起喻宁梦后,嘱咐易欣泽说。 “易大哥,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小心!”陈尚宇对易欣泽道。 “快走!”易欣泽淡淡说道。 颜雨和陈尚宇带着喻宁梦和蓝霏玉骑上孰湖向西飞去。 易欣泽知道陶奂说的那个计划是真实的,不过,他的信任已然被陶奂消耗殆尽! 太辰派今晚没对陈尚宇发难,原因很简单,现在他们有比处理陈尚宇更为重要的事。太辰派还没腾挪出处理陈尚宇的时间,尽管只是随手的事情。 苍云宗广场上还有喻宁梦的六个护卫,从理论上讲,喻宁梦不会有事。不过在易欣泽看来,现在喻宁梦已经昏迷不醒,陶奂此时想动歪心思再简单不过。 陶奂可用的由头多得很,苍云宗的蓝霏玉误伤喻宁梦致死,她的六个护卫也全部被苍云宗错杀。 这件事报给丁婉雅绝对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尽管丁婉雅会派人调查,但是那之后,陶奂绝对不会承认,而且有一百个理由将自己洗得比莲花还要白净。 易欣泽认为陶奂做这种事,就像喝茶一样简单。 至于他自己,易欣泽不想再做别人的棋子,更不想做弃子和标枪。易欣泽不能再容忍他的命运他自己说了不算! “别动,也别跟过来!”易欣泽用淡淡的语气说。 易欣泽挟持着陶奂,唤来自己的孰湖。 易欣泽和陶奂骑上孰湖,向南飞了一段距离之后,他把陶奂丢了下去。 “欣泽,师父在太辰派等你,你先去散心,随时玩够随时回家!在外面自己要当心!”陶奂运行法力飞在空中,对着南方向的易欣泽喊道。 易欣泽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就那么一直向南快速飞去。 陶奂看着易欣泽逐渐远去的背影,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有一点血。又摸了摸他的左肩后面,那是易欣泽的血。 陶奂无奈地摇了摇头,鼻子出了一道长长的粗气。 “真好,太阳出来了!”看到东方太阳慢慢漏出一点羞红的脸,陶奂感叹道。 接着,陶奂飞到苍云宗广场。 “师兄,你没事?” “父亲,您怎么样?” 刘炫明、齐德山和陶立浩过来关心陶奂道。 “如果这也能算是问题的话,那我们以后什么都不用做,就处理这种问题得了!欣泽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出去散散心也好!”陶奂微笑着说。 “我也觉得欣泽只是一时想不开,他不是那种人。”陶立浩附和道。 “好了,德山,你带领历练小组,以及受了轻伤的弟子们,护送那些重伤的弟子回门派。另外,回去后要守好太辰派。假如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不论你用什么办法,不准把太辰派丢了!”陶奂一脸严肃地对齐德山说。 “是,师兄!”齐德山抱拳行礼道。 应声之后,齐德山去查看太辰派伤员的情况。 “炫明,我们俩接下来的事,可全都是那些令人头痛的了。想想怎么应对寒宇山庄的丁婉雅。”陶奂接着对刘炫明说:“千万别以为她是个小女人,和你我各自孩子一般大的年纪,她可是寒宇山庄庄主,而且寒宇山庄在她的治理下,实力更胜之前。” “师兄放心,我全都明白。”刘炫明笑着抱拳回道。 “拿下苍云宗并不是终点,而是一切的开始!”陶奂心中想道。 易欣泽离开后,陶奂并没有安排人去追他。 易欣泽因为藏匿黯月断剑被太辰派人追了很久很久,今天,易欣泽才真真正正地把黯月断剑拿在手中。 易欣泽之所以向南,没有向西去追颜雨和陈尚宇,是担心和他们一路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这份谨慎,甚至可以说是过了头的谨慎,正是拜陶奂那份计划所赐。 第四百零一章 感同身受 新的一天的早晨,喻隐之境人开始忙活自己的生计,太辰派人却是彻夜未眠,到现在依然在处理攻下苍云宗的后续事务。 功郡太辰派,齐德山带着历练小组,受了轻伤的弟子以及受重伤的一共四十余人回到太辰派门口。 今天是自齐德山接手历练小组以来,带领历练小组做事做得最漂亮的一天,齐德山开心极了! “一整夜都没休息,我知道大家非常疲惫,不过在休息之前,我们必须把受伤的弟子们安顿好。大家扶着受轻伤的弟子,重伤不能行走的,大家就多些人抬一下。开始行动,大家伙儿一定要非常小心。”齐德山对大家说。 “是!”太辰派弟子们一同抱拳答道。 太辰派弟子非常团结,开始帮助受伤的弟子们。只有没受伤的高鹏涛一人目光呆滞地走回太辰派。 “鹏涛,你怎么自己走了?”齐德山对高鹏涛的背影喊道。 高鹏涛没理会齐德山,因为他压根儿就没听到,依然呆呆地继续走着。 “鹏涛,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齐德山提高声音关心地问他。 高鹏涛依旧没有回应,依旧一个人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高鹏涛的背影看起来极其疲惫,也无比落寞。不难看出来,他现在需要休息。故此,齐德山没再喊他,去处理伤员的事情。 高鹏涛的目的地并不是朔风殿的宿舍,而是向着书库走去。 书库元硕的房间,桌子上倒着好几个空酒坛,几坛没解封的酒整齐地摆在那里。 太辰派攻打苍云宗这么大的事,元硕依然没有参与。昨天晚上,太辰派剩下的人不超过二十个,但是有修为的只有元硕一人。 躺在床上正睡觉的元硕听到自己房间门口有动静,他也没有理会,继续睡自己的觉。 高鹏涛推开元硕的房门,对半睡半醒的元硕说:“元硕师叔,我现在理解您了!” 元硕听见了,不过没有睁眼,继续睡觉。 高鹏涛像是来到自己家一般,自己坐在桌前,打开一坛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元硕打了个哈欠,眼角流出两行眼泪。 尽管高鹏涛什么都没说,元硕什么都没问,但元硕知道高鹏涛为什么会是这样。 元硕眼角流出的眼泪,不知道是哈欠带出来的,还是他想到了之前与高鹏涛一般无二的自己。 常听人说,男人的酒量是练出来的,就像男人的胸怀是委屈撑出来的一样。 假如前半句是真的,那么在不久的将来,高鹏涛的酒量会特别好。而且用不了多久,就会和元硕一样好。 再次来到清渊派,易欣泽一个人来到药铺:“小哥你好,我的名字叫易欣泽,我左侧肩膀受伤了,可否为我包扎一下。” “那是自然,易侠士请随我来!”药铺小哥引易欣泽到后院,之后给他清理包扎伤口。 “欣泽在这里多谢小哥,多谢!”易欣泽微笑着道谢。 之后,易欣泽离开药铺,去找地方吃早点。 “多么谦逊的侠士,如今可是不多见咯!”药铺小哥看着易欣泽的背影感叹道。 “易侠士,注意饮食清淡,不可遇水!”药铺小哥嘱咐已经走了十几步远的易欣泽。 “欣泽明白,多谢小哥!”易欣泽回头微笑着用力点点头。 易欣泽走在清渊派街繁华的道上,一边欣赏着市场繁荣,一边想着吃什么早餐。 “老者您好,我叫易欣泽,请给我来一碗稀粥,两个包子。”易欣泽微笑着对一早餐摊的老板说。 “得嘞,易侠士,您请稍坐。”老者开心地回道。 出摊卖早点也是老者生活的一部分,遇到无事生非之人自然头痛,见到易欣泽这么有礼貌的客人,当然也会开心许久。 “易侠士,您的粥和包子,另外这两碟小菜是送您的。”老者满脸微笑地说。 之前,老者给人送去早餐时,最多只是说句请慢用。谁让今天开心呢,于是破天荒地送给易欣泽两碟送粥的小菜。 “欣泽多谢老板!”易欣泽很是开心。 吃过早餐之后,易欣泽微笑着向老板告辞:“老板,欣泽吃好了,味道很棒,我还会再来的!” “易侠士,吃好就得,您请慢走。以后您再来,每次我都送您两碟小菜。”老板笑道。 “欣泽多谢老板了!哈哈。”易欣泽道。 快乐可以通过语言和动作的一些细节传递,易欣泽今天就给不少人传递了快乐。当然,他自己也很快乐。 快乐的时光总是非常短暂,转眼就到了中午。吃过午饭后,易欣泽走到清渊城城边暂时躲避一下正头顶的大太阳。 吃饱喝足的易欣泽懒洋洋地来到城边一棵大树下,现在的易欣泽岂是一个惬意了得?! 易欣泽坐在大树下,看着清渊城里面的繁荣景象,听着耳旁微风的妙音,易欣泽觉得这才是生活。 一人慢慢靠近在大树下休息的的易欣泽,他用大树挡住易欣泽的余光。甚至走到大树下,极其放松的易欣泽都没发现他。 这人正是陈横,而且,他已经跟踪易欣泽有一两个时辰了。 说来也巧,陈横在街上正走着,听到有人讨论现在的修习之人非常有礼貌。而且不止一个人讨论。 陈横听到很多人都在说,不过他没当回事。直到一个人说那人姓易,陈横就问是不是易欣泽。 就这样,陈横稍微打听了几个人,就打听到易欣泽的行踪。 谨慎是陈横一直以来的习惯,他观察了许久,确定只有易欣泽一个人,知道颜雨和陈尚宇去了什么地方。而且,独自一人的易欣泽极为放松。 陈横心想:“这种机会,不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吗?!” 易欣泽和陈横都在大树下,不同的是,易欣泽是坐在那,欣赏着清渊城的繁荣。陈横是悄无声息地靠近易欣泽背后,而且手里拿着黑枪。 出其不意的偷袭更是陈横的专长,而且极少失手。 陈横右手发力,从易欣泽后背刺去。陈横心道:“小贼,莫怪我心狠手毒,你早该是如此下场了!” 陈横枪尖离易欣泽越来越近。突然,易欣泽消失不见,饶树半圈后出现在陈横另一侧。 这一切,都是易欣泽引为了引陈横出来。否则,他怎么可能会见人就说他的名字呢?! 要知道,之前为了低调地隐藏行踪,易欣泽可是称自己是易二的。 第四百零二章 算沙抟空 易欣泽拿起重铸后的黯月断剑,绕树半圈后刺向陈横左腰。 陈横最是擅长悄无声息的偷袭,而且他的反应能力也不弱,身体赶忙向前挪了一点,躲开易欣泽刺过来的剑。 陈横的速度极快,不过还是没能完全躲开,被黯月断剑的剑锋划开一道口子。 陈横继续向前迈了两步,与易欣泽拉开距离。陈横感觉自己左腰火辣辣地痛,用手摸了一下,果然是流血了! 陈横气呼呼地甩了下占着自己血的左手,之后提枪向易欣泽刺去。 这棵树是易欣泽故意挑选的,就是为了克制陈横的长枪。另外,这棵树完全不影响易欣泽的发挥,因为黯月断剑比普通剑短了两成,在这种情景之下极为好用。 陈横气到不能行,他用长枪攻击易欣泽,易欣泽就利用大树躲开。他拉开与易欣泽的距离,易欣泽会用远程招式和剑气攻击他。 陈横当然也可以用远程招式,不过易欣泽能够轻松躲开,这使陈横更加气愤。 “你这奸诈的小贼,简直无耻至极!”陈横眉毛倒竖,口出恶言进行心理攻击。 “嘿,你这算是哪门子道理?!你暗中偷袭,自己弃之不谈;你专挑不防备的黑夜从背后给人一枪,你置之不理。现在我只是用了个小小的计策,你却说我无耻?”易欣泽果断反击。 “你这小贼,巧舌如簧!”陈横更生气了。 “看招!”易欣泽懒得多费唇舌,运行法力,从黯月断剑剑尖发出一道剑气。 陈横轻松躲开易欣泽的剑气,之后提枪冲向大树旁的易欣泽。 眼看长枪优势尽失,陈横打定主意调整策略。用枪的攻击作为辅助,他练的左手上的功夫,可不是用来抓碎核桃图方便的。 陈横一枪向易欣泽刺去。易欣泽和陈横预想的一样,向大树的另一旁躲去。 陈横像刚才的易欣泽那样,饶树半圈,左手成爪向他抓去。 陈横速度极快,易欣泽来不及多加思索,腿部猛然发力,用脚踹了一脚大树,之后向后飞去。 易欣泽险之又险地躲开陈横的攻势。 “这才对嘛!”终于逼迫易欣泽离开这棵大树,陈横心中窃喜。 易欣泽是仙级修为,陈横是神级修为,虽然陈横更擅长偷袭,不过修为还是高易欣泽一个级别。 离开大树后,陈横长枪的优势就可以完全发挥出来。 陈横也没多和易欣泽废话,向他走了两步,把那大棵树挡在身后,以防止易欣泽再回来。随即调动周身法力,使出他的拿手招式——黑蛇出洞。 不甘示弱的易欣泽调动法力,用黯月断剑使出《恒一心法》里的算沙抟空,一道剑气向陈横飞去。 这道剑气与刚才攻击陈横的大有不同,这道剑气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很是美丽。 当然了,威力同样美丽! 易欣泽用黯月断剑发出的算沙抟空,与陈横枪尖飞出的那条黑蛇相撞,黑蛇被剑气从中间劈开。接着,剑气又击中陈横。 在剑气击中陈横之前,他就发觉这招算沙抟空威力不俗,之前似乎是易欣泽对自己的实力有所隐藏。 陈横立刻调动剩余法力,尽可能护住自己周身要害。 武器之于修习之人,就像纸笔之于文人,那是不论如何都不能马虎,更不能随意丢掉的。 被剑气击中的陈横,不由自主地松开右手之前紧握的黑枪,接着向他身后的大树飞去。 陈横在空中飞行了没多久,直直撞在那棵大树上。幸亏陈横选择了这个地方,假如没有这棵树,不知道陈横会飞到哪里。 陈横自己吸收了剑气的大部分能量,尽管如此,当他撞到大树时,它还是猛地晃动了一下。 这棵树远算不上参天巨树,不过已经生长了几年,有常人那般粗细。而且枝繁叶茂,生长旺盛。 当陈横撞到大树后,有很多落叶落下,基本只剩下三四成的树叶依旧挂在树枝上。 现在易欣泽的修为已然临近突破,与修远神只差一个突破的契机。再加上手里拿着黯月断剑,陈横自然不是对手。 当然,陈横是不会知道易欣泽手里那把比普通剑短,而且窄一些的剑就是黯月断剑。 陈横捂住胸口,忍不住咳嗽着,不多时,血从口中咳了出来。 易欣泽固然不会放过陈横,提着黯月断剑慢慢向他走去。 陈横的黑枪在易欣泽脚下时,易欣泽左脚把黑枪向身后远远踢飞。之后,易欣泽继续面无表情地走向陈横。 易欣泽周围变得冰冷,让半躺在树下捂住胸口的陈横也觉得冰冷异常。 易欣泽越靠近陈横,陈横越是觉得恐惧。 “不要…别…你不能杀我,我的妻子袁伊曾经帮助过你,救过你!你不能如此恩将仇报!”陈横迅速运转大脑,努力寻找着能够让他活下去的理由,幸运的是,还真给他寻得一个。 易欣泽继续靠近陈横,依旧是刚才那个面无表情。猛地一抬手,黯月断剑穿过陈横的左手,刺入他的心脏。 紧接着易欣泽拔出黯月断剑,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就像他刚刚刺入陈横的心脏一般。 之后,易欣泽转身离开了那棵大树。 易欣泽一边走,一边擦拭着占满陈横血的黯月断剑,他依旧是面无表情。 “袁伊的善意,与你的恶行没有半点关系!你不知道不要紧,现在,你应该清楚了!”易欣泽心中淡淡地想道。 一桩心事就此了解,易欣泽找个合适的地方换了一套衣服。 现在易欣泽走在街上,没人会看他一眼,因为像他这种不是修习之人的普通人,满大街都是。 易欣泽一边在街上走着,一边思考如何找到颜雨、陈尚宇和喻宁梦。 “着啊!错桥!”突然,易欣泽兴奋地大声自言自语。 “有病!” “这人什么情况呀,简直是神经病来的!” “喝假酒了你?!” 街上路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易欣泽,离他很远之后才小声说道,同时保证易欣泽能够听得见。 易欣泽之前就这么被人说过,也这么说过别人,故此易欣泽并不觉得奇怪。 易欣泽没理会他们,唤来孰湖,向西方向的护玉阁飞去。 第四百零三章 再次重逢 易欣泽和颜雨第一次去西天垠湖时,为了领略天垠湖独特的风景,以及当地的人文风俗,他们选择走路。 天垠湖水多桥多,弯路更多。一次,易欣泽和颜雨被一条小河拦住去路,找桥过河的过程中他们来到一个岔路口,在向左拐和右拐的意见上出现了分歧。 最终,对了许多次的易欣泽这次选错了,错了无数次的颜雨押对宝了。于是,颜雨就把那座桥称为“对桥。” 当然了,易欣泽依然叫它“错桥”。而且,他们约定好了,假如分开或者走散,就在错桥碰头。 心里没底的易欣泽一边骑着孰湖向西天垠湖飞去,一边嘀咕着:“不知道颜雨会不会想到错桥!” 颜雨会不会想到去错桥暂且不提,时间过去太久,易欣泽竟然一时想不起来错桥在哪儿! 在西天垠湖时,易欣泽和颜雨身无分文,几乎流落街头,故此对当时的印象还算是深刻。 凭借模糊的记忆,以及永不言弃的试错精神,易欣泽最终想到,并且找到了错桥的位置。 眨眼间到了傍晚时分。易欣泽在天空中飞着,他确定了错桥具体位置,不过错桥上没有他要找的颜雨、陈尚宇和喻宁梦。 “果然,颜雨还是没有想到这座错桥,真是个锤子!”易欣泽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语气之中全是对颜雨的埋怨。 易欣泽打定主意要在错桥等颜雨、陈横与和喻宁梦,之后拉着孰湖向底下的错桥飞去。 越靠近错桥,易欣泽越是失落,他不知道颜雨能不能想到错桥,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来到错桥。 突然,易欣泽发现错桥上有一个小人儿,而且那个小人儿正抬头看着自己。 易欣泽觉得那小人儿有点眼熟,他心中想道:“不该啊,应该是三个人才对呀!” 接下来的易欣泽,越是接近错桥就越纠结,他一方面希望那小人儿是颜雨和陈尚宇中的一个,一方面又不敢接受喻宁梦没在错桥上的残酷。 不论现实如何,还是得骑着孰湖向错桥飞去。易欣泽心中很是明白这点。 随着那小人儿越来越近,易欣泽看清楚了,正是颜雨没错,易欣泽的心情又增添了许多激动与兴奋。 易欣泽骑着孰湖站在错桥上,激动地问一旁的颜雨:“侠士,要搭顺风孰湖吗?” 颜雨同样激动且兴奋,使劲儿点点头回答:“当然要了!” “可是,我的孰湖可是很贵的!”易欣泽笑着说。 “下来你!”颜雨被逗乐了,伸手把易欣泽从孰湖上拉了下来。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易欣泽心情复杂地问颜雨。 “喻宁梦还在昏迷,尚宇在门口守着,只好我一个人来咯。”颜雨摊开双手回答易欣泽。 “嗯。”易欣泽点了点头。 易欣泽脸上是个极其复杂的表情。有和颜雨非常默契的欣慰,有再次见到颜雨和陈尚宇的兴奋,也有听到喻宁梦还在昏迷的小开心。 至少,想了很多的易欣泽现在还没听到坏消息,所以易欣泽觉得喻宁梦还在昏迷有点小开心。 紧接着,易欣泽的脸就被担忧瞬间占领。 颜雨带着易欣泽再次来到他们第一次来天垠湖,在这里包扎过的医馆,见到了那个熟悉的医者。 “侠士,我们颇有缘分,又见面了!”那医者记忆力很好,微笑着对易欣泽说。 “先生好。”易欣泽微笑着点点头。 “还是老规矩,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你们的。”那医者又笑着说。 “多谢先生。”易欣泽弯腰致谢。 “多谢!”颜雨抱拳行礼。 之后,易欣泽随颜雨来到后院。 “易大哥,你终于来了!你没事,没有再受伤?”看见易欣泽过来,陈尚宇赶忙跑过去询问。 “放心,一二没事,刚才见到我时,还问我要不要搭顺风孰湖呢。”颜雨笑道。 “啊?你们是要去哪里?”陈尚宇脸上的激动被疑惑代替。 易欣泽轻轻推开房门,看见喻宁梦静静躺在床上,旁边桌子上放着正在冒着热气的一碗药。 “医者怎么说?”易欣泽看着喻宁梦问颜雨和陈尚宇。 “医者说她体内法力激荡,需要调理平稳之后才有可能醒来。”颜雨回答。 “什么时候才可以调理平稳?”易欣泽又问。 “一二,你别担心,她正吃着药呢!而且医者就在这里,随时都可以根据具体情况调整,相信她很快就能醒来。”颜雨劝易欣泽。 尽管颜雨说得很含蓄,易欣泽却是非常清楚,喻宁梦怕是一时半会醒不了了,而且这正是医者的意思。 易欣泽面无表情地走到桌子旁,摸了下那碗药,药刚熬好不久,依然很烫。 “她能自己咽下去药吗?”易欣泽问道。 “当然可以,已经吃了两次药了,都是她自己咽下去的。”陈尚宇回答说。 “霏玉呢?”易欣泽淡淡地又问,屋子里安静异常。 “我们把他葬在可以看到对桥的山坡上了。”颜雨回答。 “能随时看到对桥,很好!”易欣泽没有再争辩,他觉得对桥这个名字更为恰当。 易欣泽觉得让蓝霏玉带着对他的误解离开喻隐之境,这样挺好!至少当时他的注意力全部在对易欣泽的愤恨上面,不会去想那魔幻般的现实。 至于易欣泽,他背负的已经够多了,再加上蓝霏玉的误解也不算什么。 “易大哥,你眼睛里也全都是血丝,一定和颜大哥一样,两天都没合眼了。我守着喻大小姐的间隙睡过了,你们两个去休息。”陈尚宇提议。 颜雨、陈尚宇带着喻宁梦和蓝霏玉离开苍云宗后,在颜雨的带领下直接来到对桥。 安顿好喻宁梦的医治,以及蓝霏玉的身后之事,颜雨就让陈尚宇守在喻宁梦门外,自己去对桥等易欣泽。 颜雨相信易欣泽一定会来对桥,就像他们之前那次分开后也是在这里碰头的一样。 为了一刻也不错过易欣泽,颜雨一直在对桥等着。 “你和尚宇去休息,我来守着宁梦就行。喂她吃过药后,抽空我会休息的。”易欣泽对颜雨说。 “别太担心了!”颜雨拍了拍易欣泽的肩膀。 “易大哥,还……” 陈尚宇还是想让易欣泽去休息,他来看着喻宁梦。不过颜雨打断了他的话:“走,他心中有数!” 颜雨最是了解易欣泽,他的决定,尤其是类似这种情况下的决定,尝试去改变不会有任何意义。 颜雨更是清楚,假如让陈尚宇继续劝说,已经很是疲惫的易欣泽还要花费心思给陈尚宇好好解释。 当然,陈尚宇也是通透之人,颜雨这么说之后,他立刻闭口不言,随颜雨出去了。 第四百零四章 尾巴依旧 待温度合适,易欣泽一勺一勺喂喻宁梦吃药。 之后,易欣泽把药碗拿出去洗了之后,放在厨房一摞碗的旁边,勺子放在碗的旁边。 接着,易欣泽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之后同样轻轻关上,唯恐打扰到喻宁梦。 易欣泽看着昏睡的喻宁梦,心中别是一番滋味! 易欣泽轻声对昏睡着的喻宁梦说:“在我来对桥只看到颜雨在等我,不论怎么找也找不见你时,你知道我心中是怎样一种心情吗?我总是忍不住把事情往坏处想,你可理解那对我是怎样一种煎熬吗?” 喻宁梦没有回应,易欣泽继续自言自语:“醒来,现在立刻醒来,我已经背负了很多,我不想你再给我增加一个同样沉重的包袱。那样的话,我更会喘不过气。” “我不喜欢欠人东西,尤其是人情,因为没办法还。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不想你有事!快醒过来,求求你了!”易欣泽又说。 医者也不确定喻宁梦什么时候会醒,让易欣泽刚燃起希望的心,被冷水浇得透透的。 易欣泽看着喻宁梦,眼睛不受控制地流出两行滚烫的东西,渐渐的,易欣泽的双眼变得模糊。 朦胧之中,易欣泽看到喻宁梦睁开了双眼。易欣泽擦亮眼睛之后,发现喻宁梦依然昏睡着,易欣泽的双眼再次变得朦胧。 易欣泽双手握住喻宁梦的右手,闭上眼睛,额头放在她的手上。 不知不觉间,易欣泽睡着了,就那样握着喻宁梦的右手,头靠着她的手睡着了。 今晚的月亮依然很亮,她在天空中的移动速度很快,一开始在东面,转眼就到了头顶。再一抬头,她已经在西方,准备结束今晚的工作了。 易欣泽还在睡着,喻宁梦眼皮动了一下,接着手指动了一下。 发现喻宁梦醒来的易欣泽猛地一下弹了起来,开心地看着喻宁梦慢慢睁开眼睛。 易欣泽松开喻宁梦的手,之后睁大眼睛笑着问她:“感觉怎么样?渴吗?饿吗?” “麻!”喻宁梦缓缓开口说道。 “麻?”易欣泽搞不明白,一般昏迷后醒来的人不是渴就是饿,喻宁梦为什么说麻呢。 “我右手麻了!”喻宁梦又说。 “哦!那就对了!你是用这只手挡下霏玉那拳的,麻了也不奇怪。我帮你捏捏,你先别着急动它。”易欣泽笑了笑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接下来,易欣泽轻轻捏着喻宁梦的右手以及胳膊。 不多时,喻宁梦就恢复,右手不再麻了。忽然,喻宁梦发现她手上有水印。 “这怎么会有印迹呢?”喻宁梦看着易欣泽问。 “那个…可能是我睡觉时流的口水,刚才我用你手当枕头来着,哈哈。”易欣泽笑着给喻宁梦解释。 “你睡觉流口水?”满脸不信的喻宁梦反问易欣泽,甚至她枕的枕头都不相信易欣泽说的话。 “没错,这些坏习惯都是和颜雨、尚宇学的,哈哈。”易欣泽笑着说。 “啊?”喻宁梦看着易欣泽更加疑惑了。 “没错,是的,真的被他们教坏了!”易欣泽肯定地点点头,于此同时在地上找着有没有裂缝什么的。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打斗声,易欣泽赶紧出门查看。 原来是尾巴换人了,之前是太辰派的齐德山等人,现在变成了不悱族的闻人云和公玉润。 在清渊派时,闻人云和公玉润发现了易欣泽的行踪,就一路跟了过来。他们找路人打听了一下,发现喻宁梦也在这儿。他们多少有些担心这里有寒宇山庄的护卫。 闻人云和公玉润的目的是清除颜雨,可不敢得罪寒宇山庄,尤其是现在的寒宇山庄。 他们问路人,大家都说只看到抱着小孩子模样的人去了医馆,至于有没有从北面寒宇山庄过来的人就不清楚了。 接下来,闻人云和公玉润暗中观察了许久,发现这里只有他们四人,并没有寒宇山庄的护卫,于是趁颜雨起夜时行动。 两天两夜没休息的颜雨非常疲惫,假如不是被憋醒,他绝对不会乐意离开床的。 双眼迷离的颜雨感觉背后有异样,立刻睁大眼睛,运行法力飞了起来。看到闻人云和公玉润一块拿剑刺来,颜雨再也没有一丝睡意。 躲开闻人云和公玉润的偷袭,颜雨把手伸到腰间乾坤袋,去拿他的纵剑。但是乾坤袋在房间里,颜雨只好赤手空拳和他们打斗。 闻人云继续用剑刺来,颜雨向一旁躲开。公玉润运行法力,他的剑甩出一道剑气,向颜雨后背打去。 颜雨觉得身后疾风骤起,赶忙飞到一旁,躲开闻人云的剑气。 紧接着,易欣泽和陈尚宇同时出门,陈尚宇拔剑加入战团,去帮助没有武器的颜雨。 易欣泽则在门口观察着,他担心这是调虎离山,自己离开后有人会对喻宁梦不利。 “你们小心啊!”易欣泽嘱咐颜雨和陈尚宇。 颜雨和陈尚宇没功夫理会易欣泽,与闻人云、公玉润缠斗在一起。 这里是护玉阁势力范围,算是边缘,而且是个相对偏僻的地方,不能和灯火辉煌的苍云城相比。 医馆不远处有条小河,小河这边的医馆附近只有两盏路灯。假如没有月亮的帮忙,油灯的照亮效果真的是堪忧。 颜雨、陈尚宇、闻人云和公玉润来到小河边打斗,尽管油灯不是那么亮,可是聊胜于无。 一直没有其他人再参与进来,易欣泽又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周围,这才确定只有闻人云和公玉润两个人。 “你们帮我缓解了尴尬,我应该感谢你们,但是,你们要动颜雨就是不行!”易欣泽右手拿着黯月断剑,左手持横剑,加入了战团。 易欣泽调动法力,黯月断剑周围是淡淡的蓝色光芒,刺向一直对颜雨步步紧逼的闻人云。 颜雨一直东躲西藏,有机会就和闻人云过几招拳脚功夫,闻人云很难片刻之间清除掉颜雨。 现在,易欣泽又加入进来,闻人云挡开易欣泽刺过来的一剑,接着向一旁躲开,暂时和易欣泽、颜雨拉开距离。 “拿着!”易欣泽把左手的横剑递给颜雨。 颜雨接过横剑,和易欣泽一起向闻人云进攻。 颜雨是修远神修为,易欣泽离修远神只差一个突破,而且他们的配合非常默契。 可即便如此,依旧很难在索映神修为的闻人云面前讨得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