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夫夫》 第一章 (小改〕 N大夜宵一条街,即使已是夜深,仍人声沸沸,比肩接踵。一个接一个的红色帐篷,一个一个冒着白气的烧烤摊。油腻的灯光,油腻的氛围。 “好了,别再喝了。”林苏无奈的说,他正襟危坐的坐在烧烤摊的小圆桌边,洁白齐整的衬衫,精致的面容,只是眉头微蹙,就能惹得路过的男男女女不住的回头。 “肖予衡,我要走了。”林苏见对面的人不听劝,反而又开了一瓶啤酒就说道。语调平静,语速平常,但这确实是一句气话没错。 肖予衡是谁啊,肖予衡是林苏肚子里的蛔虫。他放下啤酒瓶,“我失恋了,你再陪我一会儿呗。” 林苏心里堵的慌,看着平常意气风发的脸现在茫然的样子,简直和他T恤上印的超人歪脖一样的蠢。“这么舍不得,就再去追回来,不是一直号称女人见了你就没办法,只能瘫倒在你的牛仔裤下。” 肖予衡皱眉,“不是舍不得,不要说什么去追回她,分了手的女人,泼出去的水。” “那你这副鬼样子。”林苏说。披着冷若冰霜的皮说着大俗话,也就是在肖予衡这个死党面前了。 “喂喂喂,我失恋了请你吃饭,多陪我一下也不行。”肖予衡说。“不安慰我,还打击我,有没有人性啊朋友。” “一年要吃你三次失恋饭,安慰话都讲腻了朋友。”林苏说。 “你有说什么安慰我的话吗?”肖予衡认真的在回想。林苏小幅度的翻个白眼,好吧,这副蠢样总比刚才茫然的样子好。 两人边拌嘴边喝酒,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林苏抬起手腕看时间,“喂,都一点了,回去了。”不知不觉中他也多喝了,虽然面如白玉,但是林苏知道,他有点醉了。至于肖予衡,早已满脸通红,眼珠充血,现在正呵呵的冲着林苏傻笑。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肖予衡装嫩说。一米八五的壮汉做这种小儿状态,简直让人无法直视。林苏表面嫌恶,心里却很暗喜这种肖予衡依赖他的情形。 结了帐,林苏架着肖予衡起来,肖予衡把重心移到他身上,把林苏压了个踉跄。林苏对外号称一米八,但一站在同样一米八的肖予衡身边,就完全不够看的。林苏不客气的在肖予衡的腰间狠狠的拧一下。 “站直了给我。”林苏说。 肖予衡傻兮兮的笑两下,头在林苏后颈拱了拱,“苏苏儿,你身上真香。” 林苏后背一僵,这是调戏吧,这绝壁是X骚扰啊有木有。林苏黑线的说,“我把你扔马路上你信不信。” “不信。”肖予衡笃定的说,“谁都会扔我,小苏苏你不会扔我。” “那我真扔了啊。”林苏说,作势就要松手。结果肖予衡无赖的勾着林苏的腰,重力作用下几乎把林苏也带倒在地,林苏往前踉跄了几大步才稳住重心,避免摔倒地上的命运。肖予衡呵呵傻笑几声,林苏咬牙切齿,“算你狠。”同归于尽可不是狠么。 两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走出了夜宵街,其他地方还是有着午夜特有的安静。“呕——”肖予衡吐了,扶住路旁的树吐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林苏站在他三步远的后方,表情茫然。 “哎呀,我去,真TMD难受。”吐完了,肖予衡仰天长叹一句。林苏递上一瓶水,“先漱漱口,还醉吗?” 肖予衡扯开嘴角笑,“醉!醒不来了。”中气十足。 林苏皱眉,等他漱口弄干净了,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吐完了就走吧。” 肖予衡呵呵笑着把手从他肩上放下来,改成两手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林苏肩上,“走,回家。” 之前说过,林苏也有点醉了,所以他没有挣脱这明显不太舒服也不太符合他美学的姿势,只是下意识的皱皱眉,然后,迈开腿往前走。 肖予衡在林苏耳边絮絮叨叨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林苏的耳朵脖颈全红了,也不知道酒上头了,还是肖予衡扑在耳边的气息让人面红。 “你说,她们怎么就这样?怎么能这样?难道不是她们看见我帅,我高大威猛,才春心荡漾的对我前仆后继,好吧,我找个顺眼的确定关系,没出三个月又都把我甩了。”肖予衡一脸的疑惑,“什么意思?难道都跑我这来镀金来了。” “你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哦,到你手里转一圈,混个二手,就镀金了?明明就是自贬身价,黄金变黄铜。”林苏虽然眼神放空,但是反驳肖予衡的自恋已经成了条件反射,完全本能行为。 “那你说,为什么她们追了我又甩了我?”肖予衡问。 “你问我我问谁,又不是我和她们谈恋爱。”林苏对肖予衡谈恋爱的怨念由来已久。 “苏苏宝贝儿,我伤心。”肖予衡把头在林苏脖子那蹭了蹭,撒娇说。 “好,伤心个几毛钱的。”林苏问。 “五毛。”肖予衡委屈的说,“不对,要一块,一块的伤心才能表现出我的伤心,真伤心。” 林苏在裤兜里掏了掏,拿出一个硬币,“喏,给你一块钱,不要伤心了。” 肖予衡把硬币拽在手里,“嗯,不伤心了。苏儿,我以后不谈恋爱了,我以后就和你一起过,好不好?” “不好。”林苏嘟着嘴说,“美女在你面前晃荡一个月,你就跟人家走了。我才不要,宁愿朋友当一辈子。” “嗷——”肖予衡狼嚎,“宝贝儿苏苏都不要我,我好悲惨啊!” 林苏皱眉推他,“不要发酒疯。” “我没醉。”肖予衡严肃脸说。下一秒就唱起了,‘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宝贝儿苏苏,他不爱我呀。’ 林苏站在面前,眼神深处有着浓厚的悲伤,喃喃问道,“你不爱我,为什么要求我爱你。” “我也不知道我爱不爱你。”肖予衡突然神情迷惘的说,“每一个在跟我分手前都跟我说,我应该去爱你,都说自己没信心去和你比,比在我心里的位置。想你说想,急你所急,你凌驾在任何之上,包括我自己。” “林苏干什么呢?林苏吃了吗?林苏开心吗?”肖予衡喃喃道,“从一睁开眼起就是你,我也不知道我爱不爱你。” 林苏哑口无言,随即轻笑说,“要我转学吗?哦,不用了,都要毕业了,分到两个地方去上班就好了。我们如影随形了十年,也是时候分开,给彼此正常的空间。” 肖予衡醉的糊涂,但也听出林苏这番话里故作轻松下的伤心。肖予衡下意识的上前把林苏搂在怀里,紧紧搂着,“不要分开,你是我千辛万苦的黏过来的,不准离开,不准分开。” 林苏压抑着自己不去回抱,眼神里却是浓浓的伤感,可是现在你已经察觉了,两个人的关系不正常,我不敢往前走一步,你不愿往前走一步,再这样下去,你总有一天会怪我,嫌弃我,是我拖累了你的正常生活。 “基佬——滚到别的地方去舔菊花,少TMD的在这丢人现眼了。”路边经过的一伙子醉汉朝林苏肖予衡喊道。 林苏煞气十足的瞪眼,肖予衡却像是酒醒后的一个怔愣,松开手,扯开嘴角笑说,“傻站这干嘛,回去睡觉去。” 林苏轻笑一下,眼底是散不开的忧愁,早该知道会这样不是,两个人都在装傻,被动的等到装不下去那天,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自处,相处。林苏板着脸说,“喝醉就是麻烦,下次休想我再陪你来喝酒。” “哎呦,我的好苏苏,不要这么冷酷无情无理取闹么。”肖予衡耍宝说,谁也没看见他眼底的悲哀和自厌。你活该,你胆小,你——龌龊。 “我的硬币。”肖予衡惊呼道,原来是一个展开双臂的动作,让拽在手心里的硬币飞了出去。硬币咕噜噜的往前滚着,肖予衡急忙跟上前拣。动作幅度一大,原本压抑住的醉意又涌上头,都走不了直线了。 林苏心里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连忙上前想要拽住肖予衡的衣服,“不要去捡了,我再给你一块钱。” “不行,那是我的伤心。丢了就要伤心一辈子了。”肖予衡嘟嚷着说。 肖予衡是个壮汉,这连冲带跑的劲,林苏完全拉不住。两人拉拉扯扯的从路边小道冲到大马路上。 “滴——”突兀响起的洪亮汽笛声。 林苏最后看到的是肖予衡扑倒在他身上,背景是漫天飞撒的血花。林苏的气息渐渐弱了,这样也好,也算相守一辈子。 笨蛋,我爱你啊! 第二章 林苏在做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好像有很多人,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林苏迷迷糊糊的,却只记得越来越清晰的肖予衡,年幼的肖予衡,长大了的肖予衡,意气风发的肖予衡,无赖卖蠢的肖予衡,和女朋友言笑晏晏的肖予衡,漫天血雾中的肖予衡。 “肖—予—衡—”林苏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声,然后就像是从噩梦中挣脱醒来似的睁开眼睛,入眼是乌黑的房顶,室内很安静,只听到自己弱弱的呼吸和心跳声,四肢很重,身上像是盖了十几斤大被子。林苏还没来得及反映自己伤的有多重,就努力的扭动着脖子,想要问问肖予衡怎么样了。 床边上没人,林苏急了,发出呜呜的声音就想要挣扎着自己起来,可惜他的力气太弱了,拼劲了力气也就只是在被窝里挪动了一小寸。 气喘吁吁之时,林苏停下来等待恢复力气,平静之后才听到屋外隐约的人声。 “老夫言尽于此,小哥你自己考量吧,是这八亩良田难得,还是人难得。里面那位病人不是老夫说不好听的,再不用人参吊命,那就得准备后事了。”一个苍老的男人说。 “大夫不能通融些,这医药费我先欠着,待到秋收后,我再用粮食补上就是,都是一个村的,你还怕我跑了不成。”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说。林苏不禁集中了精神去听那个声音。 “不是我不想给,只是这八亩田已经是家里最后的田地,要是都给了你,我弟弟就算好了也要饿死。”肖予衡苦情的对着面前白须大夫求道。 “不是我不给你通融,实在是人参不是便宜的东西,现在你家里那个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人参才能好。”白须老人思考了一会,“这样,你立个字据给我,这八亩良田抵药费,老夫暂且不收回来,待到秋收后你收了地里的粮食后再归于我,这样你也不至于青黄不接,这可是看在你我同村的份上。” 肖予衡有短暂的沉默,他在考量,不是说舍不得八亩田给林苏看病,只是,眼前这个大夫已经治了一个多星期了,还是不见好转,诊金倒是已经收了不少了,肖予衡想,要不要想办法去换个大夫来看看。如果这个八亩田给出去,大夫没治好,再找下个大夫又该拿什么去看。 “李大夫,你也差不多了,都是同村的,就两个半大的孩子,你也坑的太狠了点。”肖予衡还在考虑,门口经过一个扛着锄头的壮年大叔,原来是隔壁的二虎叔。 “肖二虎,你说什么呢,莫要胡言乱语败坏老夫名声。”白须老人面色大变,甩袖怒道。 肖二虎也不以为意,“李大夫,你要想找能吃参的病人你就去城里找去,这乡下地方没有能吃起参的,也都没那么娇贵。李大夫,当年你家也受了肖老爷家不少恩惠,现在你这么坑他的儿子,不知道你晚上睡觉睡不睡的安稳。” “简直不知所谓。”李大夫被肖二虎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甩袖,气冲冲的走了,也不管肖予衡。 肖予衡无奈的冲肖二虎笑笑,“二虎叔~” “林苏还没醒啊?”肖二虎把锄头放在门边,自己进到院子来。肖予衡摇摇头,搬来一条木凳给他做,肖二虎把别在腰间的水烟枪,吧嗒吧嗒抽两口后。 “你明天跟我进城里一趟,在城里请个大夫来。”肖二虎看着肖予衡迷茫的样子叹说,“李大夫医术尚可,就是喜欢给人开些贵重的药,也不管有没有必要。” “谢谢二虎叔指点。”肖予衡苦笑,没说他之前请李大夫的时候肖二虎怎么没来这一出,“要是吃人参能让林苏好起来,就是砸锅卖铁我也给他供上的。” 肖二虎叹气,“多少大户人家,就是因为一个病而落的家破人亡。”说完还要看肖予衡一眼,“你也是个情深意重的。” “那能怎么办,在这世上我也就只有一个他了。”肖予衡笑说。 肖二虎点头,“你明天赶早到我家来,再一起去城里。看看家里缺什么,到时候一道带回来了。”肖二虎说完起身准备走了。 “知道了,谢谢二虎叔。”肖予衡忙送着人往外走。 林苏已经听出来事肖予衡的声音了,只是他还是有点迷糊,因为这显然还是肖予衡十几岁时的嗓音,林苏想了半天,归结于他还在做梦,然后他又闭上了眼睛。 肖予衡进屋的时候林苏有掀开一丝眼帘看,来者是肖予衡又不是肖予衡,长的跟肖予衡十四岁时一模一样,肖予衡十四岁开始抽条长个,整个人瘦的不行,眼前的人显然比那时候的肖予衡还要瘦上几分,但是出事的时候肖予衡明明已经是个高个子了,练起肌肉像个熊一样的壮汉。 “你是谁?”林苏问。 “哎呦妈呀,谁——”肖予衡被突然出声的林苏吓到,水盆都歪了一下。 “你是谁?”林苏问,“这是哪?肖予衡呢?”这是已经清醒的认识到现在的地方不对了。 肖予衡定睛一看,见是林苏醒了,喜不胜喜,急奔到床前,握住林苏的手,“我的祖宗,你可算醒来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都要急死我了你。” 这种咋咋呼呼的热性也很像肖予衡,林苏心里更是疑惑,他还不知道自己现在也变成十几岁的样子,瘦瘦小小,越发衬得脸上一双眼睛大的吓人,眼白少,黑眼珠子滴溜溜的,直看得肖予衡心都化了。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做。”肖予衡捧着林苏的手说,“宝贝儿你醒的太是时候了,再晚点,家来就要砸锅卖铁了。” “肖予衡??”林苏疑惑的说。 “是我,是我。”肖予衡狂点头,“你不知道我一醒来发现你没醒来,急的我啊,嘴巴边都长了一圈火痘了,找钱看病,你老不醒,我都怕狠了。”肖予衡把林苏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说。 “你是肖予衡?”林苏还是不敢置信,“三教楼闹鬼了。” “什么闹鬼啊,不是你穿一身白衬衫在那扮鬼玩吗,因为你平常太正经了,别人都不相信是你闹的。”肖予衡很自然的说道,“哦,对了,你借人家的滑轮鞋还回去没,啊,算了,现在没还也还不了了,不知道遗物认领的时候会不会发现不是你的东西然后再还给人家。” “肖予衡。”林苏忍无可忍的吼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变成你十几岁的样子,我们现在在哪,还有什么遗物认领,你死了吗?我死了吗?现在你是在阴曹地府给我玩情景扮演是不是?” “你没有记忆?”肖予衡奇道。 “什么记忆?死的记忆吗,呵呵,真是抱歉,我没有。”林苏回道,肖予衡二的他不忍直视。 “不是啊,原本身体的记忆啊!你没发现,我长的跟以前不一样哦。”肖予衡说。 林苏的手提不起来,要不然他真的想扶额叹息,这鬼打墙一样的问答真是让他心力交瘁。肖予衡的智商一定跟着身高缩水了,那可怜的本来就没多少的智商,“我们是借尸还魂吗?” “NONO。”肖予衡摇头严肃道,“比那个还要高级点,应该是穿越了,魂穿。” 林苏闻言闭眼,催眠自己一定是做梦。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你别要再晕过去啊,我的小心肝受不住。”肖予衡急道,手在林苏的额头脸上乱摸。 林苏打开他的手,“你说我们现在是怎么了?” “穿越啊。”肖予衡说。 “肖予衡你的神经是不是要粗到去做海底电缆啊,穿越啊,穿越啊,TMD的穿越啊,你别用那种天气真好我们去买白菜吧的口吻说好吗,我的小心肝受不住。”林苏吼道,吼的太急还被口水呛的不停咳嗽。 肖予衡忙把林苏的头垫高点,一边拍着他的胸口说,“别激动,才醒来身子弱的很,万一把自己吼晕了怎么办?” 林苏给他一个杀气腾腾的斜眼。 “要不要喝水,怎么别人晕倒了醒来第一个要喝水,你醒来唧唧歪歪的要说一大通,不过能说这么多,那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我的心可以放下了。”肖予衡如释重负的说。 “哼,舍不得你那八亩良田吧。”林苏酸道,“我要喝水。” “你那个时候就醒了?”肖予衡奇道,不过还是先倒杯水来给林苏喝了再说。 林苏连灌下两大碗茶才罢,凉凉的水像是随血液运行到身体各处,久睡的身体一个激灵的清醒过来。林苏望着肖予衡,“你这次的玩笑手笔还挺大啊!” 肖予衡又坐到床边,“苏苏儿,你要认清事实,我们真的穿越了,你要往好的方面想,我们能穿越成一家人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是吗?” “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接受?”这么不科学的事,林苏问。 “我也不能接受啊,可是我一睁开眼,就没有给我接受的时间过,你一直没醒来,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跟我一起过来了,还有原本身体乱七八糟的记忆,都逼得我尽快接受,才有时间做些别的。”肖予衡对林苏温柔一笑说,“现在你醒来了,我突然觉得,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你还是你,你还在我身边,足够了。” 林苏木着脸,心里却在呐喊,犯规,不要一点提醒都没有的耍温情好吗?肖予衡你不是走这个路线的,快醒醒骚年! 第三章 林苏虽然醒来了,但是还是不能马上下地。在肖予衡的帮助下,林苏半坐起靠在床栏上。 林苏有力气把自己的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明显变小的手让林苏想不出理由来辩解肖予衡说的,林苏不由叹口气。 “叹气干什么,既来之,则安之。”肖予衡坐在床边,显然林苏醒来让他心情大好,面上挂着笑就没停过。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啊。”林苏说着就生气了,“要不是你非要捡那一块钱,至于我们到这鬼地方来吗?还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好不容易成年了,现在又要回去过一个青春期。眼瞅着学海有崖,书山有路,现在就算都白读了。还有明天就是星期五了,我盼了一个星期的爸爸去哪儿,结果现在永远都看不到了。” 肖予衡摆出一个投降的手势,“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先歇歇行不行,你自己数数,从你醒来都说我多少了,久别重逢,大难不死,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拥抱吗?” 林苏给他一个眼刀,“这么说你还有身体本尊的记忆,现在什么情况?” “我肖予衡,你林苏。”肖予衡正经说,“名字没变,我看你的相貌和你小时候一样,估计我也差不离吧,只不过现在这样的生活水平,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到以前那么高。” “真是太遗憾了,你长的和你小时候一样讨厌。”林苏说,“这么说还是冥冥中的牵引。” “现在的朝代是大梁朝,估计是架空穿了,咱们现在的身份是农民,其实之前是富户来着,全家都搬到城里去了,只是后来家就败了,全家就我们两个人了,就又回到村里了。幸亏当初搬去城里后没有把全部的田都卖掉,现在有间青砖大瓦房,还有几亩田,生活倒是暂时无忧。” “怎么败的?”林苏问。 “嗯,大概就是一个女支女引发的血案。”肖予衡低头组织一下语言,因为原主记忆里显然对那些事情深恶痛绝,憎恶的情绪大于事情本身,他要剥离了情绪才能看到真相。“就是他本身的爹不是富户吗,就发财了,然后就搬到城里住,为了生意交际什么的就学了城里人的陋习,喜欢去捧戏子,喝花酒,然后高价标了一个花魁回来做姨太太,之后宠妾灭妻,生意也交给姨太太的兄弟打理,然后就败了。” “你娘呢?”林苏问,“真的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吗?” “什么我娘,是这具身体的娘,她也是个女汉子,攒着自己那点钱,办了他爹的丧事后就带着我两回这村里来了,可惜在路上就得了病,还没到村里就死了,他们两强撑着送了两具棺材回来,入了祖坟一放松,就一觉睡过去了,之后我们就上身了。”肖予衡说。 “把他爹的棺材也送回来了?”林苏问,看肖予衡的脸色就知道当初那个男人做事有多恶心了,这样子还能把遗体送回来,让他入土为安,真是太仁义了。 “没办法啦,这是肖家村,我两入的是肖家的族谱,不把遗体送回来,怎么好在这住下去。”肖予衡倒是有点理解。 “你给我治病花了多少钱?不是说他娘还攒了点钱吗?怎么就要卖田地了?”林苏关心的问,现在已经到这陌生的时代了,手里有钱才能心中不慌。 “你以为这一路回家不用钱啊,这棺材入土也少不得要用钱,本来就没剩多少了,你只不过是把最后一点能移动的钱给用了。”肖予衡说,见林苏担心就拍拍他的肩,“不怕啊,哥哥赚钱养你啊。” 林苏没搭理他,只又关心的问一句,“那之后进来的人是谁?” “二虎叔啊,隔壁邻居,咱们家八亩田还有一半他家种着呢。”肖予衡说。 “佃户?”林苏问。 “想的美,再说你听了他的语气,像是佃户对东家的口气吗?”肖予衡说,“之前这具身体的爹要进城,除了留下这八亩良田,其他的中等田,下等田都卖出去了,这人不在,田也不能荒着,就有族中做主租了出去,租金就供族中公用,也算这家对族里的一点贡献。” “二虎叔家也是村里的能干人,自己家有田,又租了咱们家的田,咱们回来的时候还算早,还没下秧,别的零星的租户就把田退回来了,二虎叔家租了四亩,见我们这没干过农活的样子,估计一次弄八亩田也弄不来,就和原主说了再租一年,等到明年都能上手弄了,再还给我们。”肖予衡说。“村里就他和咱们家挨得近,估计原主也是想结个善缘,经过我这几天观察,他们家人还不错。虽然有些事没和咱交代清楚,这也正常,毕竟也是才认识的。” “这也是个办法。”林苏说,“八亩田挺多的吧,咱们也能混个富农当当。” “整个梁家村,良田一百亩,中等田八百亩,下等田五百亩,常驻人口三百户,你说咱们家这八亩算富农还是贫下中农。” “肖予衡,我昏迷不醒你是不是特担心?”林苏没头没尾的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当然,我心就吊在喉咙眼上,你没醒来,它就没落下来过。”肖予衡说。 “那你怎么什么都打听清楚了?”林苏问,“说担心我还有闲心出去和人八卦?”照肖予衡说的,原主也是才回到村里,应该也不清楚这村里的情况,肖予衡知道的那么清楚,显然早就出去和人哈拉过了。 肖予衡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好看,“你耍我呢?” 林苏抿着嘴笑,这是他醒来后第一个微笑,可以感觉到他的放松。肖予衡心里有点复杂,伸手摸摸林苏的头,“这样就对了,别的都不用想,都交给我。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肖大厨,你可要把东西弄熟啊!”见肖予衡往外走,林苏笑着在后面提醒说。等到肖予衡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林苏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眉眼间只剩下忧郁,林苏盯着自己的手掌看,这是陌生的一双手。 从前他两都是男人,是死党,他心里放一个他已经是悖德,现在好了,两个人还是男人,现在还成了兄弟,他心里再放一个他,不止悖德还*,真是玩大发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肖予衡没有挑战自己的厨艺,林苏醒来他也想给他吃些好的,肖予衡在厨房里翻了翻,提起一些米和鸡蛋就往肖二虎家走去,让二虎婶帮着做点病号餐。 二虎婶自无不可,其实她早就想来关心关心这两个小家伙了,你说接连着死了爹死了娘的多可怜啊,林苏她都只看了一眼,听说一直病着,肖予衡每天都在村里出出进进的,人斯文有礼就和村里的淘气孩子不一样,接连这么多打击也没见人倒下,可见是个有韧性的好孩子。 肖予衡在另一边正和肖二虎商量着呢,“二虎叔,现在林苏醒了,我也能安心把地里整治一下。只是这种田我只看过别人种,自己没种过,到时候还要二虎叔多多提点我。” “嗯,你有这个心把田种好就好,你爹当年也是农户出去了,你生在他最繁华的时候,最怕你静不下心来务农。”肖二虎吧嗒着水烟说,“我带你去认认,平常要用的工具,你回家翻捡一下没有的话就要去补齐,大件的就没必要,到时候在我这借个过去就行。” “谢谢二虎叔了,我回村受到二虎叔的帮助良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肖予衡说。 “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肖二虎说,“你现在也是一家之主,要顶起门楣,以后若是碰到村里有人说酸话,你听听就算了,当初你爹搬到城里他们都羡慕的很,谁想到你们是个这样的结局回来。谁都有起有落,你也未必就是一辈子种田的命。” “我知道。”肖予衡说。 第四章 米粥熬的开花,上面还滴了两滴香油,虽是寡淡了点,但还是让林苏咽了咽口水,随粥还有两个白煮蛋,这个林苏倒是不太看重。林苏下不来床,肖予衡给他支个小桌子在床上让他吃饭,他自己转头又去翻衣服柜了。 “找什么呢?”林苏问,这过去的米就和现代的米不一样,香着呢,就算米粥烫口,林苏也紧着慢着喝了两三口后才慢慢吹着吃。 “明天去城里,看看家里有什么能换钱的没?”肖予衡头也不回的说。 “你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吗,这些事还不清楚?”林苏问。 “快别提,原主就是个心宽的,家里的财务也就只管着那些现银,以前是娘管着,娘走了就是你管着,偏偏你又没有他的记忆,这不是睁眼瞎吗?”肖予衡说。 林苏被他一通原主,娘,你,他的代词逗笑,这要不是当面说,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除了现银,还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又不打算卖地?” “首饰,衣料,都是可以换钱的好东西。”肖予衡说,“横竖那些东西我们也用不着。” 说到这林苏也不用去管他了,只问他,“你待会吃什么啊?” “等下随便弄点什么就行了。”肖予衡对这个不在意,林苏没醒的时候,他就就着厨房里现有的东西胡弄一顿就算完事,有时候一碗粥,有时候就是一碗汤。 林苏厨艺还不错,可现在就算有心去给肖予衡弄点吃的,也没力气下床啊。林苏看着肖予衡的背影一会,动手把白煮蛋剥了,剥了半个蛋白后,就冲肖予衡说,“肖予衡快过来把蛋黄吃了。” 肖予衡立起身看他,神情有点无奈,“现在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吃,最营养的蛋黄你还不吃,听话,把蛋黄吃了,现在不挑食啊。”大概是林苏的样子孱弱了些,肖予衡不由自主就把他放在疼爱的位置上,而忘了其实穿前,两人间相处还是林苏强势些。 林苏也没去计较肖予衡的语气,肖予衡什么人,大男人主义,就喜欢照顾弱小,有什么娇滴滴的姑娘在他面前求一求,什么事他做不来。“不吃,吃着噎。”林苏说,带点撒娇的尾音,是肖予衡根本抗拒不了的。 果然肖予衡还是皱着眉过来,也不用手接,就着林苏举高的手把蛋黄吞了,“下次把蛋打散做给你吃。”林苏冲着他笑,肖予衡觉得蛋黄都没那么噎了。 林苏还是没什么精神,吃了点东西后就又睡着了,肖予衡做事轻手轻脚起来,待到夜幕低垂,屋里看不清东西了,肖予衡把院门房门紧闭,自己用打上来的井水洗脸冲脚,就打算睡了。 本来原主两人是分房睡的,肖予衡穿过来后一是嫌仅有的铺盖分两床都略显单薄,二是林苏没醒肖予衡想时刻看到他就好。至于原主记忆里的什么避嫌,肖予衡表示穿之前就只有嫌黏糊不够,现在穿过来后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亲香傻子还分开呢。 带着冷气钻进被窝,肖予衡还是远着点林苏的,怕冻到他。林苏被他的动静弄的有点清醒,迷糊间问道,“肖予衡?”得到肖予衡的回答后,林苏才又沉沉睡去。 肖予衡放着床顶发了会呆,这几天来就像做梦一样,今天总算是能踩着实处了。莫名其妙的醒来就换了个壳子换了个时代,谁不怕啊,第一天醒来,原主的记忆也让他头疼,手足无措的时候见到另一张床上睡的昏迷不醒的林苏,心慌的厉害,记忆告诉他床上躺着的人是他未婚的童养媳,顾不得思考男的怎么当童养媳,和林苏*分相似的模样,让肖予衡笃定,一定也是林苏跟着过来了,只是这具身体太弱,才没醒的过来。 这下什么思绪都消失了,只剩下要让林苏醒来这一件事,初穿越的紧张和惶恐也就这么一笔带过了。现在林苏醒来了,肖予衡更是心中大定,穿越就穿越了,只要还和林苏在一起。肖予衡摸黑摸了摸林苏的小脸蛋,自穿越后第一次沉沉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林苏醒来时,肖予衡已经跟着肖二虎去城里去了,肖予衡给林苏留了言,用乌黑的炭块直接在墙上写的,啰嗦了大半墙。林苏醒来一扭头就看见墙上留的言,笑的不行。越睡越没力气,林苏也不敢再睡,给自己加个油就起身了。 林苏摸索着穿好了衣服,他人本就聪明,古时候的衣服也不过就是多了几根带子,边穿边想起肖予衡把穿衣步骤都写在墙上,更是忍俊不住。穿戴好,林苏慢慢的观察着室内的环境,腿脚还是有些软,要扶着点走。 昨天醒来只说是黑屋顶,今天一看才知道是床顶,只是房顶的布有点久了,灰扑扑的,整个床就像是屋子里的小屋子。其余的家具倒是不多,看着也有些陈旧了,挺符合一个落魄富家的形象。这间屋很长,林苏往前还看到四张空椅子两两相对,迎着大门的墙上挂着富贵荣华的画图,下面是供案,供案下是一张小四方桌子,桌子边上又是两张空椅子。 那大概就是会客的地方了,过了大门,那边还有一段,现在却是看不清有些什么,因为那边堆了很多的箱笼。林苏扶着墙壁慢慢的走出房门,阳光刺的他不由闭眼,但是温暖的阳光还是让他仰着头享受了一小会。 再睁开眼的时候还有点发晕,但林苏也不在意,所谓的青砖大瓦房也就正屋是青砖砌的,正屋往两边延伸的几间小屋都是半土砖半青砖砌的,比正屋稍矮,窗户门也是马马虎虎做的,中间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靠边上一个轱辘井,院中没有什么植物,空荡荡的,迎头就是大门,此刻好好关着呢。 这样的房子放在现代的农村里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是一想到现在身处落后的古代,林苏也不嫌房子简陋了。看得出这房子许久没住人,林苏边看着边暗暗盘算待他好了,卫生要从哪里做起。大概是因为和肖予衡一块,穿越这事林苏也很平静的认了。想起父母来还是有些抱歉,只能套用某天后的一句话,今生父子缘尽如此了。 林苏慢慢的,走一会,歇一会,把所有房间都走了个遍,什么用途也有个大致的印象,再回到正屋里坐着时虽十分疲累,但精神头还是很好,肖予衡给他留的饭早就冷了,林苏也不嫌弃全吃光了。 屋里没镜子,林苏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想从井里打点水上来,第一次是太满,还没来得及把桶接过来就咣当又掉下去了,还溅了林苏一身,林苏也不恼,再一次就只提一点上来,林苏也没找着什么盆,就着桶底一层清水端详自己的面貌。 锥子脸,大眼睛,把林苏吓了一跳,这不跟ET一样吗?哪有像自己。林苏向来长的俊,对自己的外貌也很有信心,这下冷不丁被自己吓一跳,就提不起劲来。林苏摸摸自己的手又摸摸自己的肋骨,大概还是自己太瘦了吧,仔细看看,其实和自己也有几分相像。 找个理由安抚好自己后,林苏才又有了兴致去做别的。厨房烧的是土灶,林苏以前在农家乐玩的时候烧过这种灶,想烧壶水来试试,先是找烧水的壶,后又是研究火折子,好不容易点起火来,累的呼哧呼哧的。 林苏也没了再探究的心情,他现在这个林妹妹身子,若是一时不备着了凉,倒是因小失大了。林苏用热水洁了面,又回到床上眯了去了。 第五章 太阳西斜的时候,林苏才听到院子里传过来声音,慢慢走了出去,就看见肖予衡正从车上往下卸东西。林苏走近,肖予衡见他急道,“你怎么起来了,赶快去坐着去。” 林苏摇头示意没事,对前头站着的一个黝黑精瘦的中年男子招呼说,“二虎叔。” 肖二虎点头,面对林苏有种不自然的感觉,只交代一句说,“不要逞强。” 林苏点头,待肖予衡卸了东西和肖二虎道谢目送他远走后,林苏才走到堆在地上的一袋袋,“今天买的什么?城里远吗?” “不太远,做马车只要两个时辰。”肖予衡开始像个搬运工似的把东西往正屋里搬。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林苏奇道。 “啊,错了,是两个小时,应该是一个时辰才对。”肖予衡闻言纠正道,还呵呵傻笑,“小时,时辰,傻傻分不清楚哈。” “我还以为你多适应现在的生活,都直接用上时辰了。”林苏笑他。 “我是挺适应的。”肖予衡笑说,“你怕是适应不了吧,今天去上厕所了吗?” “这种厕所有什么好奇怪的,又不是没见过。”林苏不以为意说,不就是一个坑上两个板吗,刨去表象和大酒店里的蹲坑也没有什么区别。 “你拿什么擦的屁股?”肖予衡惊讶道。 林苏飞了他一眼,“用纸啊,待会我给你出几个智力题考一下,看你经过一番穿越,是不是智力下降到平均水平之下了。” “用的哪里的纸?”肖予衡神色有点怪怪的。 “就隔在桌子上的纸,别的纸我没找到,我看那纸发黄估计也不是好的书画纸就先用了。”林苏说。 “你知道那个不是好的纸是你原来身体最宝贵最重视的东西吗?”肖予衡说,“这个时代纸张很贵。我都是用的竹片,差点刮出血来。” 林苏神色古怪的看着肖予衡,“你到底是谁?” 肖予衡被他问的一愣,“我是肖予衡啊!” “你确定。”林苏问。 肖予衡不解后又恍然大悟,连忙说,“我也没说不让你用,你用就用了,你金贵些,我也怕你用竹片刮伤了,下次我给你买更好更软的纸给你上厕所。” 林苏叹气,也不欲在这这个事上多加纠缠,“都买了什么东西?” “一些吃的,各种种子,还有一些农具。”肖予衡说。见林苏有兴趣的样子,就想打开一个袋子给他看。 “先不急,全部搬进来再说吧。”林苏说。 今天林苏在家歇歇停停睡睡的,也做了不少事,至少正屋里收拾的清清楚楚,原本胡乱摆着的箱笼都井井有条的放好,“你说你在家就好好休息就是,做这些干什么。”肖予衡唠叨着说。 林苏笑,“就当做运动了。对了,你把你衣服都换哪去了?”林苏今天收拾衣服,只发现自己身量的衣服,没看到肖予衡,又想到肖予衡昨天说的要找东西去换钱,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在这呢。”肖予衡拍拍一个大包裹,“换了好几身衣服,换了鞋,还给你换了一件夹袄。” “既然要去换,怎么也不把我的也换了。”林苏拆开包裹,一摸,果然里面的衣服都是粗棉粗麻料的,自己的衣服都是细棉料,还有几件绸缎的,想来肖予衡原来的衣服应该只比他好,不会比他差,现在却换了最差的料子。 “以后要忙田地里的活,那些衣服穿着不好动,还不如换成粗棉麻。你又不要下地,就穿着你原先那些衣服就是。”肖予衡不以为意的说,“你没看见淘宝上那些粗麻衣服挂个原创,价格老高了,这是古代人不识货。” 林苏瞪他一眼,“你就这么阿Q着吧。再怎么也该留件好衣裳见客啊!” “放心好了,现在家里不会有什么客人,等以后有客人了,什么绫罗绸缎我也挣回来了。”肖予衡笑说。 “最好有那个本事。”林苏说。 “看,我给你买的猪骨头和五花肉,你不说你没力气吗,吃了肉就有力气了。”肖予衡拎着一块五花肉对林苏卖萌说。 也许真是肚子里没油,林苏看着肥多瘦少的五花肉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下口水。镇定自若的接过肉说,“我去弄吃的。” “焖一大碗白米饭,吃五花肉配饭吃才爽。”肖予衡建议说。 “知道了,你收拾完了就去洗澡,厨房里有热水。”林苏说。 “古人才不会天天洗澡呢。”肖予衡抗议说,“苏苏儿,你要学会入境随俗。” “不管,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一身汗都不洗澡,你不洗可以,别跟我一屋。”林苏一心已经扑向厨房,人走远了才丢下这么一句。 肖予衡嘟嚷归嘟嚷,最后还是会乖乖去洗澡,原因无他,他还想和林苏一个被窝呢。 林苏之前收拾厨房的时候真是一干二净,所幸肖予衡买了很多东西回来,连调料都买了些,林苏欢快的忙碌着,语气轻快的哼起歌。 先把米饭蒸上,五花肉仔细的把肥瘦分离,虽然林苏很馋五花肉,但是现在情况所限,还是先把肥肉变成油吧。青椒炒油炸也不错哦。青椒呢?林苏翻了所有的东西,别说青椒了,菜叶子都没一根。 “肖予衡,你没买菜啊?”林苏站在厨房门口朝正屋喊道。 “什么?”肖予衡闷闷的声音传过来,不一会他就走了出来,“什么东西没买啊?” “菜呢。”林苏说。 “你快别说了。”肖予衡郁闷的说,“街上有的卖新鲜菜的,我说要买,被二虎叔骂了一顿,说不会勤俭持家,现在街上卖的多是野菜,城里人买买就算了,村里人房前屋后都是野菜,还花钱买什么。” 林苏默,差点忘了现在是未知的古代了,没有现代的随吃随买四季都有的便捷。“那你现在去房前屋后给我弄点菜过来。”林苏交代说。 肖予衡头大,“野菜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你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吗?”林苏问。 “原主他也不认识啊。”肖予衡亚历山大的说。 “好了,我知道了。”林苏说完就进厨房了,肖予衡更急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衡哥儿!”院门外有人喊,肖予衡走出去一看,原来是二叔的大儿子,肖大槐。 “槐哥怎么过来了?”肖予衡忙把人往里面请。 “我不进去了,我娘让我送点菜过来,我这就回去了。”肖大槐递给肖予衡一个篮子,里头有绿绿的叶子,“还有些去年做的干菜。” 肖予衡接过篮子,“那太谢谢婶了,我正愁这个呢,说是房前屋后都是菜,偏偏我一个也不认得。” “你那个身体好些了吗?”肖大槐问。 “好些了,能下地走了,今天在家还收拾屋子呢。”肖予衡说。 “他身体好了,你让他跟着我娘去学学,不认识菜,往地里走一遭就全认识了。”肖大槐说。 “那还是等他身体再好一点再说吧,我去跟婶学也是一样。”肖予衡说。 “媳妇不能惯的。”肖大槐提醒说。 “等槐哥娶了嫂子进门后再跟我说这个吧。”肖予衡笑说,“今天二虎叔还买了不少布料,说是做你大婚时的新衣。” “我娘还等着我吃饭呢,我先走了。”说起这个问题肖大槐还有些羞涩,匆匆告别后就走了。 肖予衡提着篮子进了厨房,“菜来了。” “刚刚谁来了?”林苏问。接过篮子找了些根茎肥的野菜切片炒肉。 “二虎叔家的大儿子,婶儿让他送些菜给我们。”肖予衡说。 “二虎叔家人都不错。”林苏说。“我们该准备点什么回礼?受了他们家那么多帮助。” “咱们家什么情况二虎叔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指着我们这点回礼。”肖予衡说。 “没能力是一回事,心意又是另一回事。”林苏说,肖予衡这方面心特别大,人家说没必要,他就真的当没必要了。 “随你,反正这些人情往来我也不懂。”肖予衡说。“米饭好香啊!!好饿好饿,什么时候能开饭。” “很快就好了,你去屋里呆着去,别在这给我添乱。”林苏说。他猜自己没醒过来这段时间,肖予衡就没正经吃过饭,所以他本来嫌晚只打算煮过粥当晚餐的,现在却饭菜汤的准备上。 肥肉炸出的油特别香,耗油后的油渣撒点胡椒面,辣椒面和盐,拌一拌就是一盘菜,瘦肉分成三份,一份大的搁着明天吃,余下第二大的就切成片状和野菜根炒了,最小的一块切成肉末,和同样切成碎块的野菜一起开汤。 野菜根炒肉片出锅时,林苏找出家里最好的一个盘子,划了一半在盘子里,再从剩下的菜里捡了几块肉搁在上面,“肖予衡,肖予衡。”林苏喊道。 “吃饭了?”肖予衡火箭一般窜过来。 “你把这盘菜送到二虎叔家去。”林苏最后用个碗扣在碟子上保热,“速度快点啊,回来就吃饭了。” “好了,我去了。”肖予衡端着菜就往外跑,速战速决吃饭咯。 “等等,把他们家篮子捎过去啊。”林苏提着篮子在后面追道。 要吃饭了才发现没有餐桌,林苏端着菜在正堂里发愁,这正上方的桌子不是用来吃饭的吧。算了,反正家里就两个人,就算是端到床上吃也没谁说。林苏就把饭菜放在正堂的桌子上,把两边的椅子从直放变成对放。 肖予衡回来时不是空手的,盘子里放着两个蛋,肖予衡说,“二虎婶一定要给,你说这给来给去的有什么意思?” “生的熟的?”林苏问,去和肖予衡解释什么叫人情往来那是自找苦吃,他才不会多费唇舌。 “熟的。”肖予衡说。 “哦,那敲了吃了吧。”林苏说,“快点洗手吃饭,肚子饿了。” 这餐饭林苏和肖予衡都吃的无比满足,饭菜都吃的干干净净,肖予衡还想舔菜碗,被林苏阻止了,“出息,明天还有的吃。” 肖予衡不想洗澡,林苏想洗澡却不能。 “好了好了,我去洗澡,你乖乖倒了水去洗澡睡觉。”肖予衡轰小鸡崽似的把林苏往屋里赶。 “那我不洗头发,就洗个澡行吗?”林苏可怜巴巴的求道。 “不行。”肖予衡很严肃,“你才好呢,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啊——我身上好大的烟火味。”林苏不高兴。 “换身衣服就没有了。”肖予衡说。 “肖予衡!”林苏喝道。 “叫亲爱的也没用。”肖予衡不为所动。 林苏只能垂头丧气的往屋里走去,果然现在这幅j□j模样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若是以前,自己哼一声,肖予衡敢反对个屁。 肖予衡洗了澡进屋,林苏还坐在正堂的椅子里发呆呢。肖予衡无奈,又去打了热水,给发呆的林苏擦脸擦手,准备伺候他洗脚时,林苏才推开他,“不用你,我自己来。” 肖予衡不为所动,帮林苏褪了鞋袜,“我帮你洗。” 林苏见挣不开就随他去了。“苏啊,你教我做饭吧。”肖予衡说,“你教会我做饭,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你身上就不会有烟火味了。” “别说了。”林苏闷闷的,“你越发衬的我渣了。” “我想对你好嘛!”肖予衡对林苏笑说,“苏苏宝贝儿只要等着被疼就好了。” 第六章 农家日短,为了不浪费灯油,早早的就得睡了。林苏和肖予衡都清醒的进了被窝,想要说说话,两人相对着,鼻息互喷,有点暧昧,林苏转头,歇了想说话的心思。 肖予衡今天也累的够呛,眨巴眼就能睡着,偏又觉得身上哪里有点痒,左动右动的,被林苏呵斥后可怜巴巴的说,“林苏,你有没有觉得哪里痒啊?” “没觉得。”林苏说。 “我好痒。”肖予衡说着又在床上蹭动一下。“你给我看看。” “油灯都吹熄了,怎么看。”林苏说,其实也猜到大概是什么事了,肖予衡别看是个汉子样的人物,长的一身细皮嫩肉,尤其对床铺的要求很高,稍微不干净点就会被臭虫咬的起包。想到自己现在睡的床铺不干净,可能有什么虫子类的,林苏心里也有点膈应。 但是林苏还是先伸出手隔着衣服给肖予衡抓痒,也不是特定抓哪个地方,背上腰上一顿乱抓,肖予衡轻哼表示舒服,没一会就熟睡了。 早上林苏特意的和肖予衡一起起来,肖予衡说让他多睡会。林苏摇头,昨天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的,等今天把被褥什么的弄干净了再好好补觉。 林苏和肖予衡都不喜欢喝粥,早起煮饭又太麻烦,肖予衡拍大腿表示忘记买面条了,林苏只能用面粉和成稀状,在锅底刷一层薄薄的油,煎起面饼来。 “我昨天差点买了板油回来炸猪油吃,可是菜籽油便宜,最后还是买的菜籽油。”肖予衡在一边烧火,闻着昨晚剩下的猪油香气说,“等赚钱了,我要买好多好多猪油吃。” “你昨天用了多少钱,家里还剩多少钱?”林苏问,反正他昨天在家里是一个铜板都没找着。 “全部流动资金,五十个铜板。”肖予衡很光棍的说。 林苏诧异的看着他,“那不是马上就没饭吃了?”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饿着的。”肖予衡说。 林苏依旧忧心忡忡,这离他的想象也太远了些,“我们可真穷。”林苏感慨说,手下煎了三个面饼就停下了,节约,节约。 肖予衡见林苏把剩下的面糊放好,暗自骂自己嘴快,完全可以吃了饭后再说嘛。 吃了早饭,肖予衡像模像样的扛着锄头出门去了,林苏把椅子都搬到院子里来,再把棉被,被褥拿出来晒,被面和被子是连起来的,让林苏想洗被套的愿望落空。现在太阳还没发挥热力,林苏放在院子中间也不去管它们了,等到日上中天,再用棍子敲敲。 需要洗的东西都堆在井旁边的木盆里,林苏后知后觉的发现如果靠提井水来洗东西大概就要累死了。按照电视剧定律,应该有条主职供男主女主邂逅副职洗衣的小河,可是问题是林苏不知道这条河在什么位置。 林苏硬着头皮推开院门,准备独自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小路上,找一条传说中的小河。院门推开,外面没有新世界,泥巴路,绿色的树和草,远远有栋房子,附近没人。林苏长吁一口气,先围着自家的房子走了一圈,没见着小河,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一点。 “这不是林苏吗?”一个热情的女声叫住了林苏,林苏像受惊的兔子转身,一个中年妇女挎着菜篮笑眯眯的看着林苏。 林苏看着有点眼熟的菜篮,有点迟疑的喊道,“二虎婶?” “呦,你还认识我啊,真不错。今天怎么出门了,身体好些了吗?”二虎婶刷刷两步就走近林苏。 林苏微笑说,“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出门转转待会还要回去呢。” “哦,你大槐哥昨晚上回来跟我说你不认识野菜,我正好现在要去摘野菜,你跟我一起去?”二虎婶热情的邀约说。 “如果您方便的话。”林苏眼睛一亮说,找野菜好啊,可以吃,可以省钱。 “方便的很,你这孩子,客气的呢!”二虎婶拍拍林苏的肩膀说,“快回去拿个篮吧,我在这等你。” 林苏点头,飞奔朝屋里奔去,又挎着篮飞奔而来,真是用了十分的力气在跑,站定时还大喘气,“好了——走吧。” 二虎婶笑眯眯的带着林苏往另外一条小路走去,一路上阡陌水田,长着紫色的花朵和绿色的野草,二虎婶说这是去年施了冬肥,这些花草才长的这么茂盛,等到时候犁田,这些花草又会成为肥料,路边到处是茂盛的野草,二虎婶时不时弯下腰摘下一些绿叶,这个是苦菜,这个是水芹,这个是马齿菜,这个是蕨菜。 林苏听的不停点头,时不时也弯腰找找,头几次还需要二虎婶掌掌眼,后面就自己可以确定了。 “呀,刺儿花。”林苏突然很激动的说,只见野草中站着一棵亭亭的花,小小的叶子团着粉色的花,花茎上还长着刺。林苏小心选了一根看起来比较嫩的茎,拨了皮后放进嘴巴里嚼,清甜,清甜的。 “二虎婶,你也吃个,好吃呢。”林苏见二虎婶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再选一根剥皮后给她。 “你在城里也见过这个?”二虎婶接过嫩茎放进嘴里,“小孩子就喜欢寻摸这些来吃呢。” 林苏愈发不好意思了,这还是小学春游时一个小伙伴告诉他这个能吃,他记住了然后每到春天就想找着吃。 “你喜欢吃这个,正好,那边山底下有很多的红果,山上有茶泡,都是可以吃的。”二虎婶指着一地说,林苏望过去,就在家的斜对面,林苏暗自记下。 “二虎婶,怎么都没看到什么人家?”林苏发现一路走过来人烟稀少。 “这边大多都是田,那里面就住着你家和我家了,看到前头那颗大槐树没,大槐树那边就全是人家,村里大部分人都住在那边。”二虎婶给林苏解释说。 “咱们单独住在这边还清净些,那边家长里短烦都要烦死。”二虎婶说。 林苏微笑点头,心里大呼口气,他也不喜欢太多人住在一起。这次二虎婶主要是想摘点野菜,也就不往村里去了,林苏自无不可。二虎婶带着林苏走了一大圈后回家,这次先经过二虎婶家。 “来,进来坐会,歇口气。”二虎婶招呼说。 林苏跟着二虎婶进了院子,悄悄打量着她们家,三间青砖大瓦房成品字形耸立,看房子还有j□j成新,估计也没建多久,院子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有一个马棚,想来还养了头牲畜,林苏暗暗羡慕,这是大户啊! “花妞儿,快出来,家里来客人了。”二虎婶拍了拍身上朝里屋喊道。 从西厢出来一个十一二的小姑娘,头上扎着头巾,胸前垂了一根粗粗的麻花辫。林苏有点坐立不安,古代人不是讲究女孩子不能见外男吗? “这是你衡哥哥的契弟,你叫苏哥吧。”二虎婶给双方介绍说,“苏哥儿,这是我的二女花妞儿。” “苏哥儿长的真白。”花妞儿缠着二虎婶小声说。 林苏只能尴尬笑,距离太近,说悄悄话我也听得到好吗。二虎婶虚点一下花妞儿,“没大没小,还不快去端了茶来给你苏哥吃。” 花妞儿扭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茶水出来,大大方方的对林苏说,“苏哥儿,喝茶。” “好的,谢谢你。”林苏接过茶道谢。花妞儿在林苏身边坐下,“苏哥儿,我爹说你是从大城市里来的,大城市里什么样啊,姑娘们每天都干些什么?” 林苏被花妞儿的我们是好朋友的阵势吓住,这妹子也太热情了,他如今的身子也就十三四岁,古人不是八岁就不同席了。 “苏哥儿~”花妞儿见林苏没回答他,就推着他的胳膊。 “哦,大城市里也没什么,就是房子多些,路宽些,街上的人多些吧。”林苏哪里去过什么古代的大城市,只能含糊不清的说。“至于姑娘们,我也没见过什么姑娘们,所以不知道。” “太太没带你出去?”花妞儿奇道,“肖家老爷从小就定了你做衡哥的正妻,太太把你带着身边教养不就是为了这个。” “并没有,什么?”林苏被花妞儿后面说的话震惊到,“正妻?” “是啊,苏哥儿你是衡哥上了族谱的契弟,不就是正妻吗?”花妞儿好似不解林苏为什么会这么惊讶。 林苏倒是没有被天下掉下的馅饼砸晕,他纠结的是,拥有原主记忆的肖予衡到底知不知道他们这层关系,或者说理解这段关系?他为什么不说呢? 第七章 就算再怎么失常,此刻林苏里的芯子还是那个二十岁冷若冰霜的妖孽学长,而不是真正十三四岁青涩懵懂的林苏。 林苏压下心底的纷乱杂思,仰着微笑和花妞儿聊天,反正现在年纪小,不绷着也没关系。只短短几个回合,花妞儿就对他的好感倍增,林苏要告辞时,她还拉着林苏舍不得他走,“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要经常来我家玩。” 林苏点头,二虎婶也交代说过两天和她一起去挖新长出的竹笋。 林苏回到家中,端起满盆的衣物又往外走,就算心里再纠结,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完,这些衣物再不洗,晚上就干不了了。之前和花妞聊天的时候已经问清楚了那条小河的位置,就是在他之前走的那条路的反方向,林苏走了三百米的样子就听到水流声,再转过一个弯,下一个坡就看到了缓缓流淌的小河。 林苏小心的走近河滩,随手捡了根木枝,往前戳着深浅。林苏选了一个比较平稳的地段落脚,把木盆放在地上,林苏不由甩了甩手,盆子真重。林苏四下看了看,又捡了一块扁平的石头,垒高了放,当做凳子。 林苏蹲坐下来,怕把鞋子弄湿,就把鞋子脱了放在身后,穿着袜子踩在石头上,幸亏今天的太阳热力十足,这样照着也不觉得冷。再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摆开来,好的,准备工作做好了,现在开始洗衣。 林苏搓着衣服,心里却在走神。契兄弟,明中晚期男风盛行的社会风气导致的一种特殊婚姻观,福建沿海一带尤其盛行,“闽人酷重男色,无论贵贱妍媸,各以其类相结,长者为契兄,少者为契弟。”“契兄入弟家,弟之父母抚爱之如婿,弟后日生计及娶妻诸费,俱取办于契兄。其相爱者,年过而立,尚处寝处如伉俪。”(注1) 林苏青春期时读过很多有关同性恋的书,对这一段特别印象深刻,因为这是光明正大的夫夫关系,是被父母亲朋认可的夫夫关系,“若使世上的龙阳个个都像尤瑞郎守节,这南风也该好;若使世上的朋友个个都像许季芳多情,这小官也该做。”(注2)古时候就有宽容的人们,可惜现代反而视男风为洪水猛兽,如果男男之间也能像男女之间有一份平等,能求一份长久,那被人诟病的贵圈真乱,也不会那么乱了。 如今自己和肖予衡就是这样的契兄弟关系!这种契兄弟是那种契兄弟吗?林苏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以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实,现在却轻而易举的变成现实。肖予衡又是个什么意思,林苏不敢想一经穿越,肖予衡就代入身份,爱上自己。 那为什么肖予衡经常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从前他可不会那么露骨。难道他像自己一样,在过去的岁月里一样的暗恋着自己?林苏摇头,这太荒谬。肖予衡可是有一年换过五个女朋友的记录。 林苏曾经无比接近真相,可惜他的勇气在面对肖予衡时全面溃退,导致两情相悦的那一刻延迟了许久才到达。 林苏换了一件衣服搓,大概原主对自己的身体是有些感情的,肖予衡既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那么对这具身体的喜爱自然也会有有点。大家现在都年轻,不要考虑娶亲,或者说家徒四壁,娶不起亲,林苏想到那五十个铜板又有点头疼了。 既然肖予衡不说,他也就当不知道吧,这样相依为命的相处下去,若到了有一天要分别,那也是天注定,不能强求。 林苏做了决定,很快就振作起来,认真仔细的把衣服全都洗赶紧,站起来时还要甩甩手,这样搓衣服真是太累手腕子了,看电视剧大家都是用一根木棍打,也许自己也应该备上一根。林苏穿上鞋,端着愈发沉重的木盆,往来时路走。 正在晾衣服的时候,花妞上门来了,“苏哥儿。” “嗯,你怎么过来了?”林苏有点惊讶。 “刚才我哥回来说,我爹和衡哥都不会回来吃中饭,待会我哥把饭带过去。”花妞说,“我哥面皮薄的很,不敢来和你说,我就来跑一趟了。” “哦哦,那谢谢你了,什么时候去送,我现在马上就去做,待会我送到你家里来。”林苏连忙说。 “不急不急,我娘也才刚做呢,那你忙,我先走了。”花妞说。 林苏送花妞到门口,转身先回厨房把米饭焖上。添了几块大柴,林苏才又到院子里把剩下的衣服扯撑晾好。 林苏只煮了肖予衡一个人的饭,菜就用今天摘回来的水芹菜切段炒昨天的剩下的肉,肖予衡口味重,林苏放了不少辣椒面,又弄了一个凉拌蕨菜,带饭的话不好带些汤水,林苏就没带汤了,只是早上烧开晾凉的白水装了一水囊带过去。 灶火烧的旺,林苏手脚麻利一会就弄好了饭菜,熄了灶火,林苏用大海碗装好了饭菜,和水囊装在篮子里,提到肖二虎家,二虎婶还在装菜,一个十七八的少年正在狼吞虎咽的吃饭,见林苏进来还被噎的咳嗽了几声。 “这就是大槐哥吧。”林苏微笑着和肖大槐打招呼,肖大槐点头算是应了招呼,黝黑的脖子都透出红色。 “你做饭还挺快的。”二虎婶说。 “也没做什么,随便吃点吧。”林苏说。 “白天在地里干活累,多点油脂才抗的住,最好用猪油。”二虎婶说着经验。 林苏点头,示意自己是用的猪油。“好了,把东西放这就是,你自己也快回去吃饭吧,别冷了。”二虎婶嘱咐林苏说。林苏点头,转身回家。 林苏自己吃就吃的很简单,早上剩下的面糊,和这野菜末煎个野菜饼就算对付一餐了。正午的太阳正烈,林苏把塞着的被褥翻了个边,那根木头不停的敲打,有灰尘弥漫在阳光里。做完这一切,林苏做了很久就想做的一件事,那就是用热水洗了头发。 拆开发髻,才知道头发的长度到背了,林苏囧囧有神的想到那句‘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的神句。再加上用梳子梳长发总有种很娘的感觉,林苏打个寒颤,被自己雷到不行,好奇的一低头,把长发甩下来,热水浇在头发上面,很舒服,林苏十个手指飞快动作着,好好的疏通一番头皮,洗完头发后只觉得全身都舒爽到不行,人都轻了几斤。 头巾包着头发,阳光晒的人懒洋洋的,林苏坐在椅子上,身边就是被晒的暖烘烘的被褥,不知不觉中,林苏的眼皮一眨一眨的,直到熟睡。 这一场午觉林苏睡的非常舒服,醒来时甚至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要知道,就算是昏迷刚醒来,林苏也没有这种感觉,这种全身懒洋洋的感觉。 林苏站起身做了几个伸展运动,睡意完全清醒,松开抱着头发的头巾,头发还只是半干,林苏摇摇头,用手指梳两下,就用布带把头发扎个马尾在后脑勺,林苏晃晃脑,觉得自己的手艺还不错。 林苏把晒着的被子再一次翻了身,用木棍敲打几下。就去杂物间寻摸出一个小锄头出来,他准备在家附近开点菜田出来。他原本是想在院子里开菜田的,但是上午去二虎婶家,发现他们没有在院子里开菜土,反而院子周围有小块小块连起来的菜土。 这样子最好,要不然完整的院子被东一块西一块的划分,想想就觉得不爽。 林苏干劲十足的挖土,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挖多大,要种什么菜,只凭一腔热情挖土,也让他挖出一块不小的地来,林苏站直了身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又闷着头把四方都挖齐了。握着锄头的手心发热胀痛,林苏也不以为意,看着四四方方散发着泥土气味的菜地,笑的十分开心。 欣赏了好一会自己的成就,林苏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豪气的把锄头一挥抗在肩上,却因为锄头太小,险些碰到他才洗干净的头发,林苏连忙把锄头放下,用手在头发上拍了拍,后知后觉想到自己的手也不是很干净时,林苏为自己的笨拙哭笑不得,看来穿越影响智商的不是肖予衡一个。 回到家中洗了手后,林苏才把晒了一天暖烘烘的被褥拿回房去铺好,椅子也背回屋放好,烧起火先烧一锅热水给肖予衡回来后清洗用,林苏才动手准备晚餐。 “苏苏宝贝儿,看我拿了什么回来?”院子里响起肖予衡兴奋的声音。林苏悄悄吐槽肖予衡的好活力,但还是放下手中的菜刀,出去给他配合一下。 只见肖予衡右手扛着锄头,左手抱着一只鸡,脸上挂着荡漾的笑容,见林苏出来,忙献宝似的把左手往前送送,“看,才开始生蛋的小母鸡,一天能生一个蛋呢!” 林苏看见鸡当然惊讶,“哪来的?” 肖予衡短暂的停顿一下,又夸张的笑着对林苏说,“有这只会下单的战斗鸡,以后每天都有荤菜吃了,蛋的一百种吃法,哈哈,苏苏儿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肖予衡的表现让林苏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再一次问道,“这鸡怎么来的?” 肖予衡好像萎缩了一下,但还是正义凛然的说道,“我换来的。” “用什么换来的?”林苏追问。 这下肖予衡也没办法表现出我有理的表情,怯怯的说,“五十个铜板换来的。” 林苏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你早上告诉我家里还要多少现钱?” “五十个铜板。”肖予衡弱弱的说。 林苏眼睛都像要冒出火似的瞪着他,他还有脸说,肖予衡冲着他讨好的笑,林苏只觉得气的肝疼,但最后也只扔下一句,“以后你休想再管钱!” 肖予衡忙不迭点头,想跟着林苏进厨房,被林苏瞪走。肖予衡摸摸鼻子,转身找地方安置他的小母鸡去了。 “小母鸡乖乖,每天都要生蛋哦,宝贝儿的营养就靠你了。”肖予衡摸着鸡头郑重其事的嘱咐说。 第八章 肖予衡今天估计是累惨了,强撑着吃了饭洗了澡,往暖和的被子里一钻,秒睡了。林苏把肖予衡的手拿出来一看,手心红了一片,还有不少的水泡。之前吃饭时还板着脸的林苏,现在又心疼了。 肖予衡哪里种过田,今天在外头挥着锄头一天,想也想的到有多辛苦。不就是买只鸡吗,五十个铜板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他还给肖予衡脸子看。林苏责怪自己。 打了盆热水来给肖予衡细细的清洁了手部,把还没破的水泡也一一挑破。林苏在一个小匣子里翻了一些药膏出来,闻着气味应该是治外伤的,林苏也给他涂了厚厚一层。 林苏跪坐在床上,给肖予衡按摩肌肉,这还是读书期间,肖予衡在校队打篮球,林苏特意去找老按摩师学了一手,专门给肖予衡缓解运动酸痛。那时他还没有后来的傲娇,坦诚的表达他对肖予衡的看重和好。 给肖予衡按摩完全身,林苏累的身上都微微出汗了。肖予衡睡的很沉,酣都没打一个,自然也不会醒来对林苏手艺来点个赞。林苏也懒得再下床去做一次清洁,往被窝里一趟,也熟睡了。 肖予衡醒来时只觉得全身舒畅,没有一点劳动过后的酸痛。“奇怪,睡觉有这么大功力?”肖予衡喃喃自语道。 林苏早已经起床做好早餐了,肖予衡见林苏神色平常的在喂鸡,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立马就黏上去卖萌刷存在感。 林苏问,“咱们家地都在哪块?今天中午回不回来,要不然我去给你送饭吧,免得每次都麻烦槐哥。” “槐哥,槐哥,叫的那么亲热,你都没叫过我哥呢?”肖予衡吃醋了。 林苏懒得理他,“我今天跟你一起到地里去吧。” “不用你去。”肖予衡说,“我一个人搞的定。” “想的美,你以为我是去帮你啊,我只是去认认路而已。”林苏说。 肖予衡带着林苏去自己田里,林苏还挎个蓝,待会在路上还可以摘点菜回去吃。肖予衡缠着林苏让他叫哥哥,林苏就不叫,两人笑闹着去田里,这时的气氛刚刚好。 肖予衡的田在二虎婶曾经指给林苏看有红果子的那座山上,一层层的水梯田,大概有四五层的样子。 林苏有片刻的静默,“不是说是八亩良田吗?” 肖予衡说,“是良田啊,这里六亩田,还有两亩在靠近大榕树的位置。” 林苏继续默,山上的田不是因为平地的田都不够了才到山上开垦的吗,为什么会是良田,这不科学。显然肖予衡对这个也没研究,他就这么扛着锄头上了。“你中午再给我送饭,现在快回去吧。” “不要,我要留下来观看你飒爽的英姿。”林苏开玩笑说,眼底却是看到肖予衡关着脚踩在还很阴冷的湿泥时的心疼。 “不行,不行,现在我还没练出水平来,等我成为一个合格的农民,再让你来欣赏我的英姿。”肖予衡拒绝说。 林苏只能笑笑,跟肖予衡说他在山脚下随便转转,肖予衡只交代说他回去前喊他一声,免得他老是挂记着。 林苏在山脚下果然看到了很多红色的小果子,这个果子林苏小时候也吃过,所以毫无心理压力的摘了很多放篮子里,还有一种长在地上的和草莓很像的,那种却不能吃。茶泡是一种白色的肉质很厚的果实,像油炸过的虾片,蓬松着,林苏也摘了很多。 林苏绕到山上和肖予衡去告别,肖予衡已经在第三层上了,挥挥手朝林苏示意。 林苏回到家,把前天买回来还没处理的骨头拿出来,仔细的上面的挂着的肉丝都剔下来,现在家里没钱,下次吃肉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点都不能浪费。光光的两根筒子骨被从中敲成两段,扔到锅里放上一大锅水就开始煮。还是秉着节约,林苏准备就做出汤率最高的毛汤。 总还能吃上几天的骨头汤不是。 剔下来的肉剁成碎末,林苏又把早上就用水泡开的二虎婶给干菜捞出来,也细细切成碎末备用,高汤不是一下子就能煮好,撑这个空档的时候,林苏又回到正屋里,准备把那些箱笼都打开晒晒,他需要对家里的东西有一个直观的了解。 林苏细致的先找了一块略长的碎布条,往嘴上一捂充当口罩,再去打开那些箱笼。积灰重的箱笼多半是以前肖家搬到城里时留下的东西,积灰轻的则是这次回来才带回来的箱笼。大部分都是四季的衣服,被褥,些许布料。 还有一些轻巧的家居和摆件,林苏像搬家的蚂蚁一样,把一个一个的箱笼都连搬带撬的挪到院子来,衣服拿出来通风,家具摆件也都堆在屋檐下,搬空的箱笼堆在井边,到时候用水冲洗。忙完这一切,林苏来不及擦汗,直接冲去厨房,汤已经翻滚,撇掉上面的浮沫,加上葱姜酒,小火再煮一下。 等林苏准备直接用就锅装汤时,才发现家里也没第二个炒菜用的铁锅,林苏只能把高汤倒进一个大的瓦罐里,放在灶上的小火眼处,一直温热着。瓦罐装不下的汤用海碗装了装,又装了几大碗。 林苏囧囧有神的看着厨房里摆着的几大碗汤,这种土豪即视感真是来的毫无缘由啊!林苏把铁锅洗净,放了较多的油,待油温烧热,放些生姜蒜瓣下去,等烧的变色再捞上来,把切成碎丁的干菜倒进油锅了,嗤嗤的声音很是热闹,把干菜翻炒一会儿后再把肉丁放下去翻炒,顺便放大量的辣椒面一起炒,再加一瓢水盖过干菜肉丁,林苏盖了锅盖,改小火慢炖。 炖个两刻,香喷喷诱人的干菜肉丁酱就新鲜出炉了,出锅时林苏在放些黄酒,放大量的盐,翻炒均匀后,在锅勺上占一点试味,嗯,真不错。林苏点头想。把一大锅的干菜酱放在一个瓦罐里。 现在林苏才开始蒸饭准备午餐了。白白的米饭上浇上一勺红红的干菜肉酱,看起来就口水直流,再用高汤做出的野菜汤,好像也鲜美异常。林苏为自己点个赞,中午他当然还是没吃饭,只是喝了一大碗野菜汤后,就拎着篮子去给肖予衡送饭去了。 肖予衡对林苏的厨艺给予非常正面的肯定,林苏看肖予衡埋头吃饭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像给孩子准备了可口饭菜的妈妈,真是满足感十足啊! 吃了饭,林苏拉着肖予衡在田埂边坐了一会,等林苏确认休息够了,才放肖予衡继续去田里干活,林苏还不忘提醒肖予衡时不时要休息一会,不要埋头苦干。 肖予衡点头表示同意,等林苏走后,肖予衡还是埋头苦干,休息?那是什么?现在他已经落进度很远了,当然要开足马力上啊! 回到家,看到一院子满满当当的东西,林苏深吸口气,还有大工程啊! 先把所有柜子的外面都用水擦拭几遍,待干净了再放在阴凉处阴干。 被褥和冬天的棉袄都要晾在竹竿上晒,春秋夏的衣服,林苏仔细的按照上衣下衣的分好。林苏还找到许多皮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有白的,有灰的,有麻的,摸着还很舒服。大的一块有半张铺盖那么大,小的也有一长条堪堪围住脖颈。 保存的很好,没有兽皮的膻味,只有樟木柜的清香,林苏抚弄着皮毛,突然想到皮毛料应该可以挺值钱的吧。林苏仔细把皮毛收好,准备到时候去问了市场情况再出手。 布料没有整匹的,都是零头,但是料子倒是有几种好的,有摸着滑滑的丝缎,也有摸着有暗哑花纹的衣料。林苏都分颜色的放好,等箱子阴干了再放进去。衣服分好后,林苏的细滑料子和肖予衡的粗麻衣服形成鲜明对比,林苏拿了一件肖予衡的衣服在自己身上套了套,宽大的衣服垂着,林苏黑线,看着个子也没比自己高多少,不管,这世一定要长的比肖予衡高一点才行。 林苏又到厨房里喝了一碗骨头野菜汤。 小件的家具就是一个放在床上的桌子,四块安在床边的花片,一个四扇的木雕屏风,一个类似现代床头靠形状的东西,还有一个做工繁复的木桶,林苏研究了半天才黑线的认出来原来是个马桶。这些家具什么木料林苏说不上来,但是看着雕工是极精细的。林苏拿了帕子也细细的把家具都擦拭干净。 摆件只两件,一件翡翠玉的白菜雕件,一件双面绣的扇形小屏风。双面绣的一面绣着猫咪扑球,一面绣着锦鲤戏水,林苏都很喜欢,但他也知道,这些东西在古代,大概就是现代买个工艺品摆件一样,不值什么钱。林苏想干脆就摆在卧房里,一起来就看见好看的东西,心情也会好些。 在清东西的过程中,林苏还有意外惊喜,有些的大的棉袄里都能掉出几个铜板。衣服里藏了钱?林苏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摸过去,到最后一统计,竟也有四十多个铜板,林苏捧着铜板笑的合不拢嘴。 每一枚铜板都仔细摸过后,林苏才满足的把铜板往身上放好。 等等,衣服没口袋啊? 第九章 林苏在屋里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一个荷包,林苏把钱放在荷包里,觉得放在身上哪个部分都怪怪的,林苏干脆把荷包放在自己睡的枕头下。 到了床上,林苏才想起自己今天忘记做什么了,没有把挂在床上的帷帐拆下来洗了,灰蒙蒙的床顶看着就不美。但是今天已经没时间了,不说洗了不会干,林苏还打算今天要把菜种子下地呢。 若说之前林苏还有一种随便把种子撒下,随便它长成什么样的想法,在确切了解到现在的经济状况后,林苏决定还是舍下面子,不耻下问,把菜地好好种起来。 林苏挎着装了种子的篮子,手里拎着锄头,锁好门就往肖二虎家走去。锁门的时候林苏还很忧心,在他看来,这些锁原始的像没锁一样,只能寄于希望现在的人淳朴,没有什么坏心思。 到肖二虎家,二虎婶不在,花妞说她娘到地里种花生去了。林苏犯了难,花妞得知林苏是来寻求技术指导的,而且只是种菜这样的小事,立马拍胸脯说,这种小事用不着我娘,我去帮你吧。 林苏有点不好意思,花妞笑着对他说,“你之前是个城里娃呢,不知道种菜很正常,我还没学会走就开始玩泥巴,人还没有篮子高就跟着我娘去摘菜了。” “花妞,你真能干。”林苏由衷的对花妞说。 到了菜地花妞才知道,林苏的菜地还是一番新挖开的样子,都没起拢。林苏的种子都还是干巴巴的种子。花妞先告诉林苏怎么把一整块菜地变成一条条的土陇。她则在一边很有耐心的把需要事先发苗的种子选出来。 等林苏把土陇挖出来,花妞也不给他休息的机会,让他跟着自己身后,花妞一手那小锄头挖坑,一手撒种子,然后再用锄头把土坑填平,如此两三下后,花妞问林苏都看清楚会了吗? 林苏点头,接过锄头,笨拙的种下几颗试试。花妞拍掌,“苏哥儿真聪明。” 林苏有点汗颜,花妞又对林苏说她已经给她分好的种子,哪些回家后要用温水泡着,等到种子前头有破开的迹象才能种到地里,有些种子则要另外分一块地来种。林苏听的连连点头,等花妞说完,他还要再复述一遍问花妞有没有错。 有林苏这么聪明的徒弟,花妞儿显然很开心,她拍拍林苏的肩,“真聪明,以后你也一定会是个种田的好手,行了,你自己慢慢弄,我要先回家做晚饭准备了,一会儿我娘该要回来了。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到时候再来问我就是。” 林苏本着绅士精神执意要送花妞儿回去,路上林苏问花妞,“花妞,婶子为什么要种花生啊?”问之前林苏还有点忐忑,他怕花妞儿认为他要学她们家的不传之密。 花妞儿笑说,“苏哥儿莫不以为,种田就是种稻谷和种菜?” 林苏迷茫的神情表示他真的是这么想的。花妞儿轻笑,“庄户人家什么都能种的,不止有水田,还有旱田,旱田能种的比水田多的多,有花生,玉米,黄豆,高粱,地瓜,山药,芝麻,好多好多东西,这些东西一也可以当粮食用,二也可以担到城里去卖。高粱能酿米酒,芝麻还能榨油呢。” “这旱田怎么得?”林苏有些动心的说。“我们家好像没旱田呢?” “自己去找地方开垦啊,小于一亩是不用上报的,大于一亩就要去里正那登记,并且每年要交相对应的地税。”花妞解释说。 “那不是人人都去开一亩以下的了。”林苏奇道。 “不会啊,要知道旱田的地税比水田的地税便宜的多,最重要的是,旱田上了登记就是你名下的田地,可以交易。最近几年还好,前几年听说别的村还有强占旱地的事发生,因为都是一亩下,里正那没有档案,当然拳头大的人说是谁的就是谁的了。”花妞说,“我家就开了五亩旱地,都登记过的。” 林苏点头,“那我要去开旱地,要去哪开比较好呢?” “这看你自己喜欢啊,反正这里面就我们两家人,村里的人不会到这里面来开地,那么多空山你想往哪开都成,可千万别过了肖家村的地界。”花妞提醒说。 林苏点头,想着回家要去和肖予衡商量商量。 送花妞到家后,林苏又回头去菜田捣弄,一下子忘了时间,恍惚听到肖予衡在叫他,他才直起身子来四下观望。 肖予衡气冲冲的走过来,“你在这干嘛?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身体还没大好,你下地干什么?我缺你给我抗锄头了,你也不为我想想,我一回家没看见我,我心有多慌。我还要你抗锄头,我要你抗锄头,我拿来干嘛的!!” 面对炸毛的肖予衡,林苏自然不会硬碰硬的上去和他对吼,低着头玩着锄头柄,肖予衡见他这幅模样,哪里还会再责怪,心疼都来不及了,又想着自己要让林苏拖着病体干活,他没本事,怪不得林苏。肖予衡一反身坐在地上,生起自己的闷气来。 林苏上前扑在肖予衡背上,手搂着肖予衡的脖子。林苏本来认为自己会有点不习惯,毕竟他们长大后就再难有你挨着我我搂着你的时候,但是林苏真靠上去,嘴角都要不自觉的翘起,身体知道,原来他有多想腻着肖予衡。 “我身体没事。”林苏搂着肖予衡的脖子还要左右摇晃说,“原来的身体太孱弱了,要多做锻炼才会身体好啊!” “那你要锻炼身体可以就在院子里转圈。”肖予衡说,拉过林苏的手,掌心一片通红,肖予衡不舍的摸着手心,“明天有你疼的。” “我不怕疼。”林苏摇头说,“我怕你一个人把我们两个人的事都抗了,我怕你累。” “我不怕累。”肖予衡摇头说,“我只恨我现在没什么本事,让你跟着我吃苦。” “没有跟着你吃苦,是我们一起吃苦。”林苏说,“肖予衡,你不能把我当女人。” “我没有把你当女人。”肖予衡说,我只是把你当心爱之人,生怕你有一丝一毫的不如愿。 “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能做的,我也能做,你不能做的,我也能做,比如说做饭。”林苏说。 肖予衡的肚皮应景的响了两声,林苏被他逗笑,站起身拍拍肖予衡的肩膀,“走吧,回家做饭去。” “你这都弄好了?剩下什么我来给你弄吧。”肖予衡也站直说。 “不用不用,都弄好了。”林苏推着肖予衡说。肖予衡只能接过锄头和篮子自己拿着,林苏拖着肖予衡的胳膊。夕阳西下,这里风光独好。 吃了饭肖予衡就自动的去洗完,烧了水后端着洗脚水来给林苏,林苏不让他给自己洗,两人一个盆洗脚,你碰碰我,我碰碰你。 等到了床上,肖予衡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宝贝儿,来,躺好,哥哥给你疏通疏通。” 林苏摇头,“不要,你好大劲。” 肖予衡去拖他,“老实点,要不然明天早上你就知道后果了,今天是你第一天下地不。” 林苏老实的点头,像只不安的鹌雀在肖予衡的手下瑟瑟发抖。“你怕什么。”肖予衡好笑道,“又不是没按过,来,放松。” 林苏僵硬的放松身体,“啊——你太重了——恩啊——轻一点——”林苏被按的呼痛不断,眼角带泪,“疼死我了——呜呜——你太坏了——” 肖予衡被林苏的呻-吟弄的不上不下,他的身体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因着连续的忧心动荡营养不足,还没跨入青少年最重要的那一关,只是他的内心却是成熟的懂欢愉的男人,林苏的声音勾的他心痒痒,却又没办法,着实难办。 肖予衡松开按着林苏的手,自己往床上一趟,“那你给我按按。” 林苏被按的酸痛不已,哪还有劲给肖予衡来j□j的按摩,干脆就坐在肖予衡的背上,脚在肖予衡身上乱打。 就这样,肖予衡还乱哼哼说舒服,“宝贝儿,还是太瘦了些,屁股上没肉,有点咯。” 僵硬——林苏气冲冲的从肖予衡背上下来,被子一滚,面对床里不理肖予衡了。 “你没肉我也不嫌你。”肖予衡还要来撩拨。 林苏给他一个利落的,“滚——” 许是白天做了劳动,晚上两人都睡的很香,醒来后又觉得全身通泰,充满着力量,肖予衡对早起的太阳吼一声,今天也要活力满点。 林苏做早餐的时间里,肖予衡就去给林苏开菜地去了,林苏看他扛着锄头就知道他要去干嘛,也不拦他,只交代他隔个十步远的地方再挖一块小一点的菜地。 吃早餐的时候,林苏和肖予衡说了旱田的事,肖予衡锤锤肩头,“那就在自家水田附近开几亩旱地吧。懒得天南地北的去打理。” “开几亩合适?”林苏问,“不知道这里可以种油菜吗?” “种油菜干嘛?”肖予衡问。 “油菜榨油啊!”林苏说,“怎么也能说是经济作物吧。” 肖予衡摇头否决了种油菜的提议,“不种油菜,我以后,可是要吃猪油的男人!” 第十章 林苏目送肖予衡扛着锄头出门后,先去厨房看了看昨天泡下的种子,还没有破壳的迹象,林苏换了盆水就不去管它。林苏回屋把床顶的布顶拆下来,灰尘太多,让他咳嗽不停,忙把自制口罩戴上。 床边的帷帐也拆下来,全部堆在一起也像一座小山似的,林苏为难的看着那一堆,等到全部洗完后合着水重,他真的能把它们带回来吗?没有洗衣液,这些灰尘真的洗的干净吗? 林苏把所有的帷帐团成一个包袱,关好门后就费力提着往河边去,手里还拿了一个手臂粗的木棍,昨晚饭后肖予衡帮着把树皮剥了,还用布来来回回摩擦了许久让它变得光滑。这就是自制的洗衣棍,很好很强大。 这次洗的东西都太大件,很显然林苏不能像上次那样坐在河边洗。林苏脱了鞋袜,挽起裤脚,试探的走进水里,好凉快。今天太阳很好,晒的很暖和,连应该冰冷的河水都只是凉快而已。林苏翻捡出最小的一块布开始洗,黑水一阵一阵的扩散开被河流带走,林苏都捶的出了汗。 洗的差不多,林苏就在旁边用一块石头压着布的一角,任河水不停冲刷它。林苏又拿起一件,这帷帐是三面的,超级巨大,林苏才把它完全侵入水里,吸饱了水的帷帐无比重,水流再把帷帐往前拖,林苏一时不备,竟被这力度拖得往前一踉跄,林苏往前走了两步最终还是双手撑地才避免了跌入河中的命运。林苏不停的挪动着脚的位置,最终站稳了直起身,袖子和前襟都湿透了,大腿那也湿了一块。 林苏不由皱起眉,帷帐林苏也不敢全部放到水中,还有很大一半都扔到河边上了,幸好河边上是全是小石头,没有泥巴,脏不到哪里去。 林苏只是站立片刻就做好决定洗完了再回去换衣服,只拧干下胸前的水渍,就挥起木棒,林苏捶的无比认真,挨边挨边的捶,捶到再没黑水的时候才停下。林苏拧干一小块往太阳底下照照,还是灰乎乎的,看不出原本的花色,林苏劝慰自己说,等有钱了再换就是。 洗好的帷帐都被石头压着让河水冲刷了一会,林苏坐在岸边甩甩用力过猛显的沉重的手臂。休息了片刻,林苏再次走进河里,开始拧干布料,这次有了准备,下盘尤其使力,总算没有再被拖到河里去。 林苏正拎着,突然觉得手里怎么有滑溜溜的感觉,林苏一看,一条手指粗的小鱼在他掌心蹦跶呢。意外惊喜!!林苏看看手里的小鱼,再看向小河的眼神就变得热切起来。没钱买肉,吃鱼也行啊! 林苏把随着河流任意舒展的帷帐折了折,这里放块石头压着,那里又放块石头压着,只等着迷路的小鱼钻进去,出不来。小的床顶布和大的那个三面帷帐林苏就匆匆用水甩了甩拧干后,带着回家了。 回到家,林苏把帷帐晾好,没来得及休息又要去提井水浇菜。浇菜后又到了做中饭的时候,今天林苏倒是想吃饭了,做好了饭才发现自己太累,没有胃口吃饭,林苏把自己的那一份放在一边,想等到想吃的时候再吃。给肖予衡送了饭菜前才有时间换了干衣服,这还是怕肖予衡到时候啰嗦,肖予衡给他摘了很多小红果,肖予衡笑着说是休息的时候四处给林苏摘的,已经洗干净了。 林苏就吃着酸酸甜甜的小野果,陪肖予衡吃了饭。肖予衡再三叮嘱林苏不能太累,有什么事留着他回去做就是,林苏嗯嗯点头的敷衍着,“我现在就回去睡午觉,你也要记得休息。” 林苏回家后只是眯了一小会,换了之前的湿衣服就提着木桶去河边了,木桶虽笨重,但家里只有一个木桶也太不方便了些,林苏想,以后还是要多买几个桶。 林苏怕鱼跑了,使了吃奶的力气后把两边的角一起提起来,一边挪石头,一边提起,帷帐装了满满一帷帐水,还没来得及全部流尽。林苏喊着号子把这一兜水都拉到岸上去,离河再远一点,不怕帷帐弄脏,就怕等下里面的鱼一个跳跃又回到河里。 林苏满心期待的等帷帐里的水流尽,才小心的慢慢的掀开帷帐,只见帷帐中间的位置,有十余条小鱼在蹦跶,小的只有手指粗细,大的却也有巴掌大,林苏不由笑裂了嘴,好样的,今晚上的菜有了。 林苏把鱼扔到木桶里,拖起帷帐放到小河里又搓洗了一番,之后才满意的左手挽着*的帷帐,右手提着木桶回家了。 这次晾好帷帐后,林苏就换了干衣服。蹲在木桶身边看着桶里的鱼儿琢磨着该怎么吃。如果有豆腐就好了,林苏想,越想越觉得豆腐很重要,没有豆腐,这些小鱼都会死的不甘心。林苏瘪嘴,想了想,关好门后又往肖二虎家走去。 “二虎婶在家呢?”肖二虎的院门没有关,林苏可以看到二虎婶在院子里忙活。 “苏哥儿来了,快进来。”二虎婶热情的招呼林苏说。 林苏进到院子里只见二虎婶正在清洗一个半人高的石磨,“二虎婶这是干嘛呢?”林苏问。 “花妞儿馋豆浆喝了,他爹也想吃豆腐,我这不就准备着磨点豆子自己做豆腐。”二虎婶爽利的说。 “豆腐都自己家做啊?”林苏问道。 “那不是,哪还能像城里人似的,想吃出去买就有。”二虎婶笑说。见林苏只好奇的看着石磨,就问,“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林苏不好意思的冲二虎婶笑笑说,“我原本想来问问婶子,哪里有豆腐卖呢?” “哈哈。”二虎婶爽朗的笑道,“这我们两家可是赶巧了,行了,待会来我家拿两块豆腐就是。” “那不行,我家有豆子,我这就回去拿豆子。”林苏说完就急冲冲往家里跑,留二虎婶在原地笑不停。 林苏也不知道要多少,就拿一个簸箕铲了一簸箕,二虎婶看着他这簸箕豆子笑道,“你拿这么多豆子来,那我今天磨的豆腐不是都要给你。” 林苏笑笑,“二虎婶看着给就是,也要给二虎婶辛苦费不是。” 二虎婶笑笑,让花妞接过豆子放屋里去,要磨豆腐的豆子都是泡了一晚上以上的。二虎婶招呼林苏过来帮她舀豆子,二虎婶推着石磨,圆盘四周就渗出乳白色的豆汁,豆汁汇集到一处滴到早已备好的木桶里。 待接到一桶豆汁了,二虎婶就示意林苏自己用手推磨,她提着桶去厨房里烧开。浓郁的豆香扑鼻,林苏频频的往厨房望去,花妞儿笑他,“苏哥儿没见过做豆腐?” 林苏点头,“难吗?” 花妞儿摇头,“烧开后你要喝豆浆就喝豆浆,加点卤水凝固一下就是豆腐脑,再多点卤水,用布包着,石板一压,豆腐就做成了。” “花妞儿你懂得真多。”林苏夸赞她说。 花妞儿笑笑,正巧二虎婶喊她进去端豆浆出来,热乎乎的豆浆,林苏喝一小口,好香,好吃。林苏望着花妞,“要送些给二虎叔和大槐哥吗?” 花妞儿点头,“等我喝完这杯就去,你在这帮我娘推磨子,我给你送去给衡哥。” “那就麻烦小姐了。”林苏笑说。 花妞儿笑,“我才不是小姐呢。呵呵~” 待到太阳开始下山,林苏才回去,其实豆子早就磨好了,只是等豆腐成型才费了这么多时间,手肘挂着一水囊热豆浆,两手捧着一木盆豆腐,豆腐上还有一海碗豆腐脑。林苏走的很慢,生怕豆腐脑撒出来。 林苏回家后,烧火做饭,趁着还有天色,林苏把鱼拿到井边处理里,挂鱼鳞,去鱼胆,等收拾妥当回了厨房,饭也开锅了,把煮饭鼎放在小灶眼出,铁锅洗净烧热水,先把切块的豆腐放进热水里滚一下,捞出来后,又把野菜放进去焯一下。 新鲜的小鱼和豆腐,林苏也不搞重口味,就把两者放在一起清炖,调料也只加盐,出锅后再递上两滴香油,简直是香飘十里,肖予衡还没进院门就叫嚷开了,“苏啊,你弄什么好吃的了,怎么这么香。” 手也不洗,把锄头往杂物间一放,就到厨房里来,看着出锅后的乳白汤色的一海碗,肖予衡的口水滴答,“哪来的鱼啊?” “我弄到的。”林苏骄傲的说,手却麻利的把那条唯一巴掌大的鱼下锅,刺啦刺啦,油香混合着胡椒辣椒的刺激香味,肖予衡咽着口水捂着肚子说,“快点快点,肚子要受不了了。” 林苏横他一眼,“那你还不快去洗手,把菜饭都端屋里去,我这出锅就可以吃饭了。” 肖予衡非常配合的窜走,进进出出的来了三次,等到林苏端着最后一盘菜进屋的时候,肖予衡早给两人装好了饭,手里举着筷子,一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样子。 林苏好笑,“好像几辈子没吃过东西样?至于吗。” 肖予衡夹一小块鱼肉入嘴,陶醉的晃脑,“穿越也不是全无好处嘛,以前要是想天天吃你做的菜,那真是做白日梦,现在天天都能吃到,太幸福了。” 第十一章 到了晚上,帷帐也还没干,林苏只能把晾着的竹竿放到屋里去,肖予衡睡在四面光的床上,装着可怜兮兮的对还没上床的林苏说道,“苏苏,我怕,快上来保护我。” 林苏没理他,估计是习惯现在劳动的节奏,又有精神来耍宝搞怪。 “苏苏儿~~~~”肖予衡透着溺死人的尾音。 林苏在泡脚。 “芭比~~~~我要喝奶奶~~~~”肖予衡学着他们穿之前非常红的一个小孩说话。 林苏本来在擦脚了,一个怔愣,脚又落到木盆里,林苏黑线的反身看着肖予衡。 “我~要~喝~奶~奶~”肖予衡见林苏看他,更来劲了,还把大拇指含在嘴里。 林苏淡定的擦脚上床,拿着枕头就去捂肖予衡,“妖孽,哪里逃~~~” “啊——”肖予衡惨叫后反击,两人笑着滚做一团,像他们十几岁那样,笑的恣意,笑的轻松。 “不跟你玩了,呼呼,累死我了。”林苏把肖予衡拨到一边。 “官人,你真的不记得奴婢了吗,奴婢不是妖孽,奴婢是大明河边的容嬷嬷啊~~~”肖予衡还在演。 林苏被他逗笑,肖予衡突然把手放在林苏额头,“这样就可以了。我的苏苏儿只要笑着就行了,没有什么好烦恼的。” 林苏转头看他,“我没有烦恼。” “那就不要着急,我们还小,我们才初来乍到,我不会永远都让你这么劳累的。” 林苏默了片刻,“你没觉得你说话越来越肉麻了,我不是怕劳累,我只是怕你太过劳累。我在家也没做什么事啊,都轻松的很。” 肖予衡按住林苏的胸口,“你这里不是一直在着急吗?好像有什么东西再追你,让你片刻都放松不得。” 林苏默,肖予衡对他的情绪从来就一猜一个准。 “放松,车到山前必有路,后面也没人在追你,我们慢慢来。”肖予衡说。“现在已经穿过来了,我们就好好经营我们的日子,过好自己的生活。” 林苏点点头,肖予衡说,“关点头不行哦,要真的记在心里才行哦。” “知道了,啰嗦。”林苏扳正了身体睡觉。 “苏苏儿,再和我说说话么。”肖予衡骚扰说。 “别吵,睡觉了,明天自己起来做早饭,我要睡懒觉。”林苏闭着眼说。 肖予衡耍赖把林苏整个抱进怀里,摇着他不让他睡,还没等到林苏受不了他反抗,肖予衡自己把自己摇睡着了,林苏哭笑不得,狠狠揉捏两下他的脸,却主动拥抱他,两人互抱着睡去了。 林苏迷糊着醒来,没了帷帐的遮挡,太阳光大喇喇的照在他们的床上,林苏推推面前的墙,却换来腰上的一紧。林苏皱眉,“肖予衡?” “嗯。”肖予衡的鼻音应了一下,手摸上林苏的头摸两把头发,“今天星期天,不要上课,再睡一会。” 肖予衡还要挨近林苏,几乎把半个林苏都压在身下。林苏迷迷糊糊的觉得不对,但又觉得困,想睡觉,最后还是睡着了。 等林苏再醒来时,太阳晒的人都有点痛了,林苏伸伸懒腰,只觉得全身舒畅。耳边听到肖予衡熟睡的呼吸声。林苏觉得无比满足。再想想前几天两人比赛似的早起,再看看今天两人睡的日上三杆,林苏不禁好笑。 林苏起身,没有刻意的轻手轻脚,林苏把昨天没干的帷帐拿出去晒了,把放在水里的豆腐脑和豆腐提上来,自己喝了一碗豆腐脑当早饭,剩下还有二十来块豆腐,这一天两天也吃不完啊,林苏苦恼。 还是有菜油把豆腐炸成油豆腐,可以放久一点。林苏想。架起锅倒油的时候,林苏看着变浅的油壶底,心里却没很快就没有油吃了怎么半的想法,轻松,轻松,该用就用,不算浪费。 肖予衡闻着油香味醒来,眯着眼在床上晒阳光。 “林苏苏,我觉得屋里不挂布帘的好。”肖予衡对外喊道。“躺在床上就能晒太阳,真乃享受也~~~” “醒来就别在床上赖着,帮我去把菜地浇水。”林苏在外喊道。 肖予衡勾起唇角,“YES SIR!” 肖予衡吃着林苏给他下的面,今天上午的农作时间反正是错过的,“林苏,待会我们去捞小鱼去?” 林苏自无不可,让肖予衡拎着大木桶,既然要弄就多弄点,可以养在一边慢慢吃。 肖予衡头一次跟着林苏走在林苏每天都走的小路上,肖予衡左望望,右望望,“哎,你是不是走了条远路啊,这么看,咱家应该有点直线可以到河边才是。” “那边没路,都是好深的草,我才不走,也许底下是沼泽。”林苏说。 “沼泽也不怕啊,这里难道还有什么成规模的沼泽吗,搭块木板上去就成,你可以少走多少路呢。” 林苏不以为意,走这点路算什么,现在全副心神拿来种田开地都不够,哪还有时间为了少走几步还去开掉路,“好,等地里活忙完了,我们再一起去看能不能开条近路出来。”林苏敷衍着肖予衡说。 肖予衡却挂着心,盘算每天抽多少时间出来可以搞定。 到了河边,阳光照着河流,粼粼的波光,哗哗的水流,让人觉得心情舒畅。肖予衡伸个大懒腰,“舒服——” “脱鞋子下水。”林苏吩咐说,既然肖予衡来了,他火力壮,林苏今天就不想下水了。 肖予衡爽快的脱了鞋子下水,还要感慨说,“真舒服——” 林苏今早起床后想肖予衡今天起晚了,上午肯定不想下地。那去做什么呢?昨天才吃了鱼,难免肖予衡今天还惦记着,于是林苏早上就临时用茅草搓绳编成手臂长的口袋子,肚子大,口小。这些茅草是林苏每天出去摘野菜或者去菜地忙活的时候顺便割了回来的,放在院子里晒干后能编很多东西。 林苏手巧,什么都会一点,最近还想着重新缝一个床顶。林苏小时候是和姑姑在一起,姑姑身体不好,不怎么在外走动,小小的林苏也就拘在家里,学画画,或者给姑姑那一屋子的芭比娃娃做衣服,或者玩一切姑姑感兴趣的东西。 林苏生生的成了一个全才。 肖予衡按林苏说的放好篓子,没有再上岸,到河边翻起石头来。 “你翻什么?”林苏坐在岸边问。 “看有没有小螃蟹。”肖予衡头也不回的说。 “现在的小螃蟹也不能吃吧。”林苏问道。 “捉着玩。”肖予衡说。 “无聊。”林苏扁嘴说,自己却也随手扯了一根野草,编花玩。 此时,阳光正好。 第十二章 肖予衡在河边玩了个尽兴才准备回家,林苏让他把笼子里的收获倒在木桶里,林苏检查一下草笼的牢固,又让肖予衡放到河里去。“反正这附近也没什么人来,以后就常放在这了,我有空过来就带些回去。” 肖予衡看着桶里大大小小的小鱼,“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让小河里的鱼都灭种了?还是鱼苗的时候我们就捞起来吃了,以后也没有大鱼吃。” “那你把小鱼都扔到河里去吧,鱼小了我也懒得弄。”林苏不以为意说。 “可是。”肖予衡神色严肃,“我又很想吃小鱼干,那不就是指头大小的鱼做的?” “你真是难伺候。”林苏说,“今天把小的都扔河里去,你要吃的小鱼干现在还不是时候做。” “好吧。”肖予衡动手把桶里小的鱼扔个抛物线到河里,木桶里一下子就变得冷清起来。 “这么点够一餐了吗?”肖予衡看着桶里的鱼忧心说。 “勉强吧,你少吃点。”林苏故意说。 “好吧,你吃鱼来我喝汤。”肖予衡故作丧气的说。 两人有说有笑回了家一起做了午饭,吃了饭后两人还正经眯了一下。肖予衡准备下地,林苏收拾收拾准备跟着去。 肖予衡看他,“你去干嘛?” “我去摘野菜。”林苏扬扬手里的篮子。 走了几十步,肖予衡转身对林苏说,“打个商量,你能去别的地方摘吗?” 林苏摇头。 又走了几百步,“哇,你看那边好多好多野菜。”肖予衡指着远方说。 “那是野草,谢谢。”林苏说。 再走了几百米,就到了肖予衡劳作的山下了,肖予衡看着神色自若的林苏,知道他今天是铁了心要看自己是怎么种田了。肖予衡长叹一声,苍天救我—— “你至于吗?”林苏被肖予衡的表情逗笑了,“放心,就算你种田的样子再不堪入目,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肖予衡闷头闷脑说,“那我做什么你只准看着,不准说,不准动。” 林苏挑眉没有回应,不管你怎么说,待会我该干嘛还是干嘛。 肖予衡挽起裤脚下地,田里蓄了一层薄薄的水,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泥坑。林苏看着肖予衡拿着锄头一行一行的挖过去。 林苏看了片刻,“肖予衡,你这田埂上弯弯的是个什么东西?” 肖予衡回头看,“哦,不是什么东西,等我把地锄完了再用。” 林苏把那个扶起来有半人高的木制的弯弯,“我怎么觉得,这应该是个犁吧?教课书上有过。” 肖予衡拄着锄头绝望的看他,“小学的课本你还记得?”林苏很严肃的点头说,“用犁翻地比你用锄头要快的多吧,这犁不是自家的,是借的二虎叔家的吧?二虎叔自己不要用吗?你什么时候还。” 肖予衡认命的上了田埂,把犁在田里放好,后面拴一块大石头,他背着前面的绳往前面走,“明天就要还了,这地啊要犁三四遍,我不是不想让你看我这俯身甘为孺子牛的形象吗,你偏偏要说破,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还没走两步,犁被固定住,往前走不了了,肖予衡往后看,林苏也挽着裤脚下来了,此刻他正在解栓在犁上的石头。看来是准备自己来扶犁。 肖予衡更叹气了,无奈说,“我怕什么你越要做什么。” 林苏冲他笑咪咪说,“下次你还要瞒着我,不把我当男人看,我就割了你的小*。” 肖予衡瞪眼,“割我的干嘛?” “割了以后我就把你当软妹子一样宠着,让你好好体会一下。”林苏笑说。 肖予衡叹气,背起犁往前走,后面有个人扶着比栓块石头还是要好的多,起码力气要大点,犁的也要深点,细致点。两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的,不仅把剩下的田都犁个遍。之前肖予衡一个人犁的田也还细致的犁一遍。 太阳都西斜了,肖予衡感叹,现在就等着秧苗发好再插秧就是。 “秧苗在哪发?”林苏问。手敲打着后腰,他就这样跟着都还有蛮累。 “二虎叔说我不会,今年的就和他发在一起,到时候我去挑着来就是。”肖予衡说。手里拖着犁,“走,回家了。” 两人先走到山脚一个水洼处,把泥巴手脚洗干净,穿了鞋子才往家里走。 到交叉路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只有天面的晚霞还照耀着一片天空。肖予衡对林苏说,“你先回去,我去河里把犁洗了给二虎叔送去。” 林苏点头,“当心点。” “知道。”肖予衡挥手说。 林苏回家后先烧热水,往灶眼塞了几根大木柴,林苏在杂物间挪出一个大木桶出来。这个木桶应该是浴桶,之前林苏嫌复杂,看见了也没当回事,洗澡的时候就是用普通木桶装了水来洗,读书时期寄宿了那么久,只习惯淋浴,没习惯泡澡。 但是林苏今天把木桶挪出来,就是不想用个普通木桶洗战斗澡。今天又是汗又是泥巴的,要好好洗洗才能干净。 浴桶久未用,也落满了灰尘,林苏先倒了一桶水进去,仔细围着四周看了又看,看浴桶有没有漏水,如果他辛辛苦苦把浴桶洗干净,最后却是个烂的,用不了的,绕是林苏心智坚定,也免不了要吐一口血先。 很好,没有漏水。林苏满意的开始洗刷刷,倒了三盆黑水才好些的浴桶,林苏又从厨房里拎出一点热水来给浴桶烫烫。 泡个澡要烧好多热水,林苏为了干净不怕辛苦,当然,现在烧水之余也要做晚饭了。林苏今天做的最省时省力的烩饭,鱼,豆腐,生米,佐料一起下锅,加水,盖盖。 林苏也没力气把浴桶挪到别地去了,尽可能多挨近厨房一点,然后就一趟一趟的往桶里倒热水。 肖予衡进门看着冒热气的大木桶还问怎么了。林苏见他回来了,就连忙叫他去厨房里,锅里的饭已经开锅了,再等一下就能吃了。林苏也不避嫌,利落的把衣服一拖,踩着凳子,利落的翻身到桶里了。 林苏往桶里一坐,刚好,只露出脖子在外面。林苏享受的长吁一口气,舒服。 肖予衡都看呆了,“你这是弄那一出?” “泡澡啊。”林苏说。 肖予衡看看天边,还有最后一丝余晖挂在天边,看看地点,确实是露天的院子没错。向来最讲究的林苏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下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的泡澡。他刚才还看到林苏的全身,两腿间的小粉红都看见了。 “傻站着干嘛?”林苏说,“快点进去看着饭,等会糊了我不管啊,反正是你吃。” 肖予衡进去厨房鼓捣一阵,端着大海碗出来问,“你不吃啊?” “不饿,不想吃。”林苏说。 肖予衡干脆捧着大海碗坐到林苏浴桶边的凳子上,用勺子挖一口饭喂给林苏,林苏摇头,肖予衡很欠的说,“哎呀,哎呀,快吃,要掉水里去了。” 林苏没办法,只能闷闷的吃一口,吃完见肖予衡还没走的迹象,就问他,“怎么还不走啊,我洗澡你在一边坐着吃饭,干什么呀?” 肖予衡猥琐的往水里望一眼,虽然重点部位被林苏用布巾挡着,但是白皙的身体还是大部分能看见的,肖予衡说,“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我。” 林苏黑线,“再说,我真赏你一碗洗澡水啊!” 肖予衡把碗往前一伸,“快来,快来,期待着呢。” 林苏气的瞪他一眼,却也真没办法对付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肖予衡笑嘻嘻的你一口我一口的,两人把一海碗饭都吃完了。 “再去给我提点热水。”林苏说,泡着感觉水有点温了,林苏就对肖予衡说。 “我去提,等下我也来泡泡。”肖予衡兴致勃勃的说。 林苏闻言黑线,自己挣扎一下,是继续泡还是等下,要知道肖予衡那个家伙等下肯定会厚脸皮的跳进来和他一起泡,说不定还要说什么鸳鸯浴之类不着调的。林苏拍拍脸,果断站起来,爬出来,用帕子弄干身体。 晚风一吹,林苏有点起鸡皮疙瘩,果然这露天洗澡还是不习惯,林苏匆匆裹上一套亵衣就往屋里冲去。 肖予衡喜滋滋的提一桶热水出来,人呢?肖予衡喊林苏,林苏在屋里吼道,“喊什么,自己洗了收场,我先睡了。” 肖予衡耷拉着眉眼,不一起泡也没什么意思,肖予衡就着木桶洗了个战斗澡,又以非常战斗的速度去关院门,熄火,收碗,关厨房门,看完战斗小母鸡,关房门,上床。 肖予衡搂着林苏小小的身子,“明天可不能再跟我一起去,现在小小的,软软的,如果农活做多了,变的硬硬的怎么办。” 林苏这会功夫已经睡的迷糊了,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肖予衡搂的更紧些,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第十三章 就算自家地里的活暂时告一段落,肖予衡还是要早起扛着锄头出门,去给二虎叔帮忙,二虎叔不仅种着自家的四亩地,他自己家还有十亩中等田,还租种了人家十亩中等田。插秧夏收的时候,全家老小上阵不提,连亲近点的亲戚都要过来帮忙,多的时候要十几口人在地里忙碌。 肖予衡是主动去给二虎叔帮忙,实际上他又能帮什么忙,不过是个门外汉想要去更多的学习怎么种田罢了。二虎叔也知道,所以没有拒接肖予衡的帮忙。 “你中午回来吃饭吗?”林苏问。 “二虎叔估计会留我在他家吃饭,你也一起来吗?”肖予衡说。 “我可没有你那么厚脸皮。”林苏说,“如果二虎婶开口说要我过去吃饭,你就一定给我辞了听到没。” 肖予衡既然中午不回来吃饭,他就可以一鼓作气做事了,不用惦记着回来做饭。林苏点赞,最烦事做到一半又要转道去做别的。林苏去拿竹篮和锄头,放在厨房里的菜种都破壳发芽了,他今天就把它们全都种了。 把种子种下地,林苏又提了水来浇灌,虽然是他种菜,其实什么种子是什么种子,林苏现在还有点糊涂,只等着长出来是什么样子再看认的全不。 忙完菜地回家后的林苏,见着太阳正好,就烧了热水美美的洗了个澡,然后再美美的睡个午觉。醒来后觉得有点饿了,才去厨房煎了个野菜饼吃。咬着饼坐在阳光下,林苏想如果在院子里做个吊椅就好了。 林苏一个人的衣服就在井边洗了,洗了衣服晾晒后,林苏又去山脚下摘了很多小红果,现在再不摘,再过上几天就该没有。 林苏摘了顶尖一篮子小红果,回家倒进木盆清洗,足足有半盆,这么多果子,让林苏自己一个人吃是肯定吃不完的,肖予衡又不好这一口。林苏用清水泡着果子,自己则去翻起厨房来。 现在的白糖金贵着,就算本地因离出糖的地方不远,白糖价不算贵的离谱,但那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挥霍的东西。这是肖予衡上次从城里回来后整理东西时和林苏说的,所以他才只买了半包白糖,给林苏不舒服的时候泡水喝,其余的就是买了两块‘板砖’,最便宜的方糖。 林苏拎着方糖,也就是黄糖,切了两块下来,用热水研磨化开,等全部化开后,把清洗的小红果都放在糖水里浸泡,林苏点起灶火,也不往大了烧,一次一根木柴,架起铁锅,洗的干干无异味后,把糖水泡着的果子都倒进锅里。 小红果本就生的小,林苏也不搅拌了,直接就这么煮着,待到原本清清净净的小红果成了黏糊糊的酱状,还咕咚咕咚的起着小泡,林苏才熄了灶火,把锅起到一边晾凉。林苏用筷子沾了一点放嘴巴里。 虽然黄糖的味还是很重,但是酸酸甜甜的着实好吃。林苏去洗了两个瓷罐子,装了两罐,一罐留给自己吃,一罐就准备送去肖二虎家。 林苏看了看天,现在应该还没到做晚饭的时候,林苏拎着罐子去了肖二虎家。家里只有花妞儿一个人在,林苏把果酱递给花妞儿,花妞儿尝了尝,不由赞叹道,“还是你心思巧,这寻常的野果,被你弄的倒像是上供的精致玩意。” 林苏笑,“夸张,上供的东西哪能是我这胡乱弄的东西能比的。” 花妞儿笑着,却又伸手舀了一勺子进嘴里,“好吃,好吃,在我看来,城里朱家的上供的猪肉脯都没有这个好吃。” “你知道什么,真正上供的珍品那是你能见着吃着的,你说的那个朱家,不过是借着上供的名头卖些平常的东西罢了。”林苏说。他来的时候,花妞儿正坐在廊下绣花,林苏拿起她的绣绷子研究着。 花妞儿见他看的认真,“苏哥儿会绣花?” 林苏嗯的一声,“只是针法好像和你的不太一样。” 花妞儿扶额,“苏哥儿你真真是要让我无地自容了。” 林苏不解,花妞儿说,“我最不爱刺绣,村里有几个姑娘没有刺绣几件贴补家里的,偏我就是木手木脚,我娘倒是说只让我自己绣了自己的嫁妆就好,偏偏我哥还说,就是只让我自己绣嫁妆,但到时候少不得还是要买几件好刺绣来充场面,差点没把我羞死。” 林苏举着绣绷,“我觉得还好啊,你不要对你自己要求过高。” “你少安慰我了。”花妞儿撅嘴说,“咱们这是哪,是江南啊,江南最不缺的就是巧手娘,现在你这个男人都会刺绣,我简直就是丢人丢到家了。” “你又没见过我刺绣,兴许我绣的还不好呢?”林苏说。 “你不会。”花妞儿摇头说,“我总有种感觉,苏哥儿你要么就是不会,会的就没有不精的。” 林苏笑,“你对我评价还挺高。” “我娘对你评价也很高,衡哥说你就没一处不好的。”花妞儿挤眉说。 “少打趣我。”林苏说,“你说刺绣贴补家用是怎么回事,我听听,我也想贴补贴补家用呢。” “不就是绣好了花拿到城里布店去卖了,还有的就是帮别人绣些东西,做些衣裳。”花妞说。 “我可不会做衣服。”林苏闻言皱眉说。 “这感情好,我教你做衣裳,你教我刺绣,两人结个伴,我也省的看着这些绣线着急。”花妞儿笑说。 “那不好吧,到底男女有别。”林苏有点动心花妞儿的提议,一边又想着古代的礼教不是男女有别吗。 “你是衡哥的契弟,就是我嫂子,怕什么,再说我又不领你去我屋,就在这敞亮的院子里,院门也大打开的,农家哪里有那么多讲究。”花妞儿爽利的说。 林苏笑,“你还是问了婶子再说吧,再说了,我家里也一堆事呢,哪能就天天和你耗在这小院子里。行了,我该回去了。” “别呀,我娘就要回来了,晚上就在我家吃饭好了。”花妞挽留说。 “不用了,我这就回去了,肖予衡不在家吃饭我正好能偷偷吃点可心的,你可不要跟他说。”林苏调皮说。 林苏出了肖二虎家,心里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如果不是为了赚钱,林苏叹气说,一个爷们天天拿着针线算什么,要被肖予衡嘲笑死了。 林苏回家后没有去找针线,找也没有,家里有些什么东西林苏现在心里也清楚了,林苏拿出原主爱若珍宝自己拿来上厕所的纸,只有薄薄的几张了,林苏犯难,真要赚钱了,实在想象不到拿竹片上厕所是个什么情形。 林苏抽出一张纸,又在厨房里捡了一小头炭头,在墙角磨成笔状,林苏准备先画个花样子,明日让拿给花妞儿去看看,如果可行的话再去买针线。林苏拿笔在纸上比了比,单个的绣片,不能太复杂,但是太简单又不显不出特别,飞鸟花鱼,哪个好呢?林苏比了又比,最后还是决定画个圆形的缠枝梅,不是很复杂,配色好的话也显得热闹,圆形,缠枝都有好寓意。古人不就喜欢寓意好的图样吗? 林苏画画很快,他不纠结,心里打好了图就下手画,画了框架再填细节,还不用等天黑点灯,林苏就画好了,林苏满意的举着画对着余晖照了照,决定明天早上醒来后再看一下有没有地方要修改。 肖予衡是赶在天色完全变黑之前回家的。林苏见他手里还提着东西,就问他提的什么,肖予衡回答说是二虎婶给的菜,今天婶子买了肉,做了一大碗梅菜扣肉,二虎婶非要他再带一碗回来。 “你真是好意思,连吃带拿的,你今天帮二虎叔做了多少事啊?”林苏取笑肖予衡说,“我还没吃饭,你要再吃一点吗?”林苏担心肖予衡在别人家吃饭顾忌着面子吃的不多,特意把晚饭挪后一点。 “再吃一点好像也能塞的下。”肖予衡笑眯眯的对着林苏说,“这个菜是二虎婶还你那罐子果酱的,那个挺好吃的。” “你要吃吗,家里还有?”林苏问。“都是些野果子,又不值钱,哎呀,婶子给了这么多肉啊。”林苏揭开肖予衡带回来的菜,上面码了一层的五花肉,林苏不由自主的分泌口水。 “给你吃的,你自己全吃完啊。”肖予衡强调说。 林苏不理他,用一个碗分出几片肉来,留着明天早上给肖予衡吃,他在外面做的都是重劳力活,要多吃点才行。青少年时期不吃好,万一长不高就惨了。 “苏苏儿,今天我和二虎叔商量了下我们的旱田。”肖予衡在井边洗脸洗脚。“就在我们家田的侧边开三亩,种一亩地瓜,半亩花生,半亩黄豆,三分之一亩高粱,三分之二亩玉米。” 林苏在厨房里嗯的一声。肖予衡解释着说,“高粱主要是酿米酒,咱们家两个人,三分之一足够了,玉米地瓜都可以当主食用,花生黄豆都可以榨油,到收获的时候有油坊的来收,是比较能卖起价的作物。今年是晚了,要不然还是要种一亩棉花才好。” “种那么零碎,买种子要多少钱啊?”林苏出来问。 “种子已经买回来了啊。”肖予衡正经说,林苏瞪眼看他,“什么时候买的?” “就是上次我去城里的时候买了,你不是看我买了几麻袋吗?”肖予衡无辜说。 林苏愣,“你地都还没开,你就把种子都买回来了?” “不是反正要种的吗?”肖予衡说。 “呵呵呵。”林苏无语笑,“吃饭。” 第十四章 帷帐早就挂上,再也没有阳光能直接照到床上。肖予衡睡觉一如既往的霸道,占了床上三分之二的位置不说,还要紧紧挨着林苏,把他半边都纳入自己的怀抱。 林苏每天晚上推肖予衡都要推几次,后来也习惯了,不被压着还觉得少了点什么。林苏醒来时只觉得应该比平常晚了,身后肖予衡的热热的怀抱还在。林苏动一下,肖予衡迷迷糊糊的醒来,“怎么了?” “不早了,还不起。”林苏闭着眼说,今天不知是怎么的,尤其想睡觉,只觉得被窝里无比舒服,林苏蹭了蹭棉被。 “好像变天了。”肖予衡伸出手在被窝外晃荡一下,“外面有点冷。” “你今天不要去帮二虎叔?”林苏问。 “要去的。”肖予衡说完长叹一声,“哎,我起来了。” 肖予衡压着被角,自己利落的起身穿衣,林苏睁眼看向他说,“觉得冷就要多穿一件夹袄。” “待会做事反正要热的。”肖予衡显麻烦,林苏皱眉,“不行,穿衣服,到时候你热再脱就是,万一感冒了怎么办?许是倒春寒呢。” 肖予衡被念叨着不住点头,见林苏竟有自己起身去给他翻衣服出来的架势,忙说,“你睡你的,我自己去翻出来穿,真是爱操心。” 林苏整个缩在被窝里,只露出眼睛在外面,“就怪你不听话,这么一闹,我都睡不着了。” 这样的林苏太可爱了,肖予衡心扑通扑通的,上前狠摸了两把林苏的头,“反正没事,再睡就是。” “别揉我头发。”林苏不满。 “我去了啊,你自己睡着啊。”肖予衡穿戴好衣服说。 “吃了早餐再去。”林苏还要交代说。 “知道了。”肖予衡可不敢再说不吃直接出去之类的,万一林苏要爬起来给他做早餐怎么办。肖予衡往外走了一趟又进来,“今天外面下雨了。” “雨大吗?”林苏问。 “还好,春雨细如丝,你记得家里有蓑衣没?”肖予衡问。 “嗯,好像没有。”林苏想了想说,“如果你说的蓑衣是用棕榈丝做成的东西,我翻出来一个,因为好多地方都烂掉了,我就扔掉了。” 肖予衡啧啧两声没再说话,“那你不是不能出门了?”林苏说,伴着索索希希的穿衣声,肖予衡往里间望一眼,“怎么就醒了,不睡了?” “不睡了,睡醒来被窝里就不暖和了。”林苏说。 “没关系,二虎叔家里应该有,我去借一个。”肖予衡说。 林苏穿好衣服出来,肖予衡上下看了他两眼,“怎么感觉你没穿多少啊,你再多加件衣服去。” “我很好,不用加了。”林苏撇他,出了房门一看,地面果然是湿润的,细细的雨丝被风吹到廊下,也吹到林苏的脸上,林苏深呼吸一口带泥土气味的清新空气,低头往厨房冲去。 肖予衡之前已经出来点起灶火,灶上烧了热水,林苏用煮饭鼎装了米和水,放在小火眼处熬粥。林苏见热水还没开,就转身去处理早餐要吃的东西了,面粉里打个鸡蛋搅拌成薄稀状备用,林苏又拿了一把野菜,林苏每次出去就会隔一篮子野菜回来,这就不用等到吃的时候再去外面隔,野菜切碎调好味,把昨天留下来的肉片也切成碎末,两者拌到一起。 水烧热后,林苏就把煮饭鼎挪到大火眼处,大柴烧开,又挪到小火眼,灶火改小火,架上大铁锅,洗净后烧热,倒薄油,稀稀的面糊倒一勺进去,把面糊摊平,薄薄的一张面饼一下子就两面金黄,林苏铲一张出来,又是一勺下去,眨眼功夫就摊出五六张饼出来,再来摊饼的时候,林苏就摊的厚一些,野菜肉末均匀的压在饼上,再翻一面煎,煎熟了就出锅。又煎了几张野菜肉末饼出来。 林苏好奇的出了房门,平常闻到香味,肖予衡早就进来了,今天怎么没看见他。肖予衡在廊下仰着头看顶上。 “在看什么?”林苏问。 “转一下,看屋顶漏雨不?”肖予衡说。 林苏笑道,“这么小的雨哪里看到有什么漏的。” “这雨也飘了一晚上,要漏的话也可以看出点痕迹来。”肖予衡认真说。 “那有漏雨的吗?”林苏问。 肖予衡摇头,“没有,这个屋子还挺结实的。”肖予衡满意说,“总还是留了个好东西给我。” “行了,快来吃饭吧,去给人家帮忙,太晚了不好。”林苏笑说。 两人先用热水漱口洁面,懒得再端到屋里去吃,两人就挨坐在灶眼前,一人一碗白米粥,野菜肉末饼,野果酱配饼。 “好吃。”肖予衡囫囵吃着说。 “你慢点。”林苏看不过眼他粗暴的吃相。 “你今天干吗?”肖予衡说。 “没什么事啊,也许去二虎婶家窜个门子吧。”林苏说,“昨天才把菜种下,今天就下雨了,老天爷都帮我,不用淋菜了。” “是啊,你运气好。”肖予衡说。 林苏目送吃完早餐的肖予衡出门,看他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沥沥春雨里,林苏皱眉,在去二虎婶家前还是先给肖予衡做个雨衣吧,记得家里好像有好些油布。 油布是搬家时用来盖在行礼上的,有点脏,而且很大一块,不好动。又没有足够的纸张来裁纸样,林苏皱起眉,只能从中间破开,先洗了一块,然后用干帕子擦干些后再放在廊下晾着。 回到屋里,林苏先按照原来看过的雨衣样式画了一张缩小的分开的比例图,背部,胸前,手臂,腰腹。之后才按着样子放大了把油布裁成各种样子。 家里的针线不够做一件衣服,林苏又撑着伞去二虎婶家借针线,当然,怀里还不忘揣着昨天画好的花样子。 下雨,二虎婶也在家,听林苏说了来意,就让花妞儿去找了针线给林苏。林苏拿了花样子给二虎婶看,二虎婶仔细看了看,笑说,“你有这个画花样子的手艺,何苦还去赚那个刺绣的钱。刺绣虽然钱多,但是费时费力费眼睛。” “花样子也能卖钱?”林苏奇道。 “那怎么不能,你当每个绣娘都能笔下生花呢。”二虎婶说,“大部分绣娘都是照着别人的花样子绣的,绣工好也要花样子好不是。” 林苏腼腆笑,“这些我不懂。” “你只要知道这些是换钱的就成。”二虎婶说,“要不我帮你去问问。” “那就劳烦婶子了。”林苏说,“花妞儿的嫁妆都选好花样了吗,要不我给她画几个。” “她呀,算了,手笨的很,太复杂的花样她可绣不出来。”二虎婶笑说。 “照着样子绣哪有绣不来了,婶子也太小看花妞儿了。”林苏笑说,心里却想还是捡羽衣好的给她画上几张。 “看着你啊,我真是无地自容了。”二虎婶突然感慨说,林苏不解的看着她,二虎婶说,“你是个男人都被肖太太教养的这么好,太太把衡哥儿交给你就是在地下也是能瞑目的。花妞儿被我教的太懒散些,真真是拿不出手。” 林苏腾的脸红了,这是拿他当肖予衡的媳妇来交际呢。懦懦说,“花妞儿也没那么差呢,婶子教的很好呢。” “你也别宽慰我了,还有两三年时间,看能不能再教导下。”二虎婶说,“你闲来无事就到家里来玩,让花妞儿跟你学学。” 林苏哎的应声。 第十五章 从肖二虎家出来,林苏打着伞,特意走的很慢,慢慢回味着心里的欢喜。对暗恋的人来说,一点能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瞬间都能人心花怒放。 在别人看来,林苏是肖予衡的,肖予衡是林苏的,两个人是亲密的一家人。 林苏为这个认知激动不已,第一次觉得穿越到这时代也没什么不好的,简陋的房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每天起来就是不停的劳作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若不是怕看起来像神经病,林苏都想跳着转个圈,虽然他和肖予衡完全不是大家以为的那样,但是林苏就是会为了这样的认为而高兴。 林苏回到家,开始给肖予衡做雨衣。一块一块的缝起来并不难,为了舒适,林苏在雨衣里还缝了一层里布。雨衣到膝盖的样子,下意识按照原来世界的雨衣习惯性的在两边一边缝了一个大口袋,等到完成的时候,林苏看着这两个口袋想,也许不会有人觉得这个奇怪。 做了雨衣还要脸上一个帽子,帽子要弄大点,古人可都是头顶包的,帽檐也要大大的,没有硬纸,为了做出这个帽檐,林苏费老大劲了,最后是用竹片弄成细细的一条,弯着固定做帽檐前面的形,再用布蒙上去。 林苏试了一下,除了长度到小腿了外,其他都挺好,手也好动,帽檐也好,只是有点不透气,才穿着走了一会,就有微微的汗感。总的来说,林苏对自己的成品还是很满意的。 心满意足的欣赏了一下做好的雨衣后,林苏就着早上剩的饼当成中餐吃了,坐在廊下看飘雨,突然觉得没什么事好做。林苏伸个懒腰,真是难得休闲的时候。 初春的雨还有些寒,林苏又坐了片刻,干脆关好门上床睡觉去。躺在床上才能清晰的感觉到屋外雨滴的声音,这和看飘雨不一样,听着雨滴声入睡,只会觉得平静淡然。林苏满足的睡去,一想到这种凄风苦雨的日子还有人在外面行走,自己却能在家美美的睡觉就满意的不得了。自己真是人生赢家啊!哈哈哈~~ 林苏是被冰醒的,一个激灵就睁开眼,肖予衡蹲在他面前,手指放在他的脸边,刚才应该是他的手指冰他。 “你干嘛?”林苏不满的嘟嚷着。 “还睡?天都黑了,吃晚饭了没?”肖予衡问。 “什么什么,现在几点了。”林苏完全茫然。 肖予衡看他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中午吃的什么,我去给你热一下,吃了饭再睡吧。” 林苏闭眼清醒一下,远远的听到肖予衡在厨房里喊说,“你中午吃的什么?怎么厨房里干干净净的。” 林苏没理他,没一会肖予衡又进来说,“林苏你老实和我说,你中午吃饭了吗?” “我吃了。”林苏说,突然想到说,“你怎么进来的,大门我好像是关着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在门外喊了你那么久都没听到,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家怎么了,还是在外面没回来,急的我不行,爬墙回来的。”肖予衡说,“这院墙不行,根本防不住人。以后还是要再加高一点。” “没事谁来你家爬墙啊。”林苏懒懒说。 “那也怕有心人不。”肖予衡说,等回过味来自己被带偏了,又不依不饶的对林苏说,“林苏你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林苏说,思考是继续睡还是穿着衣服出来走一下。 “吃了?你厨房那么干净,你中午吃的什么?”肖予衡追问说。 “我吃干净了不行吗?”林苏说。 “我不信。”肖予衡皱眉说,“你肯定就是随便吃了,这样不行,以后每天中午我都回来和你一起吃,我看你到底吃的什么。” “你也不怕麻烦。”林苏说,“我是谁啊,我还能亏待自己不成?” “不麻烦,那可说不定。”肖予衡说。“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要吃什么?” 林苏腾的起来,拿起衣服开始穿,“你停住,我自己去弄。” 肖予衡很受伤,“我弄的也没那么难吃。” “你都累一天,回来不知道松快松快,就喜欢找事做,有病啊!”林苏说,“我都睡一天了,还不让我起来运动运动。” “那你穿多件衣服,别等下吹了风着凉了。”肖予衡交代说。 “知道了,啰嗦。”林苏说,却还是听话的在外面多罩了一件夹袄。正堂那里点着蜡烛,屋外黑漆漆的。 “都这么晚了。”林苏感慨说,转身借着烛光看清肖予衡的裤子下湿了一截,“你裤子湿了不知道啊,怎么还没换,想要得风湿吗?”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林苏一急,肖予衡就没了咄咄逼人的势,懦懦说。他翻墙进来就找林苏,在房里找到林苏,又怕林苏是不是不舒服长睡不醒,又觉得林苏睡得脸红扑扑的太可爱了,等林苏醒来,他又记着去厨房给林苏找吃的,哪还想到自己的裤脚鞋子湿了。 “你真是。”林苏气道。“你还说我,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我烧了热水,等水好了我就洗洗换了。”肖予衡亡羊补牢一般的说。 林苏横瞪他一眼,往厨房去了。灶眼烧着火,上面烧着水,林苏面色才好些,对跟着来的肖予衡说,“还不坐到灶眼前去,烧火。” 林苏挽起袖子淘米,晚上也不想弄的太复杂,林苏就准备煮个白粥,“你不是不喜欢吃粥吗?”肖予衡见林苏煮粥就插话说。 “晚上吃粥好,养身子。”林苏说,“你要不要也来点,我多煮点?” 肖予衡摇头,“战斗机不是生蛋了吗?留着干啥,吃了呀。” 林苏不做声,战斗机才来那两天不知道是没习惯还是认生,都没生蛋,后来开始生蛋了,都是小小的一只,林苏没舍得吃,都攒起了,只是有时候早餐的时候煮两个白煮蛋,还有一个蛋黄分给肖予衡。 “鸡蛋打散了炒一炒,用来下粥最好了。”肖予衡继续说。 “你好烦,我想用干菜肉酱下粥。”林苏说。“好了水热了,你快去泡脚换裤子。” “我去数数鸡蛋,战斗机下几个蛋了,你吃了几个?”肖予衡起身说。 “你好烦。”林苏冷对着肖予衡,“我不喜欢吃鸡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也说了,现在没有什么好东西,你要吃鸡蛋补点营养。”肖予衡说,对于心疼林苏这件事上,他向来是寸土不让。“不喜欢吃煮蛋就煎着吃,吵着吃,呃,要不要放在火里烤着吃。” “那一下子就会变成黑麻麻。”林苏说。“好了好了,我煮个蛋吃好了吧,你快去换裤子。” “你等着我来在吃,我要看着你吃。”肖予衡不放心说。 “你够了啊,你干脆在厨房洗了换了得了。”林苏吼道。 “好主意。”肖予衡眼睛一亮说,“就这么办。” 肖予衡飞速回到屋里拿了衣服鞋子,又飞速跑回厨房,厨房只有长板凳,肖予衡把衣服放在板凳上,又去屋外拿洗脚的木盆。 林苏看着他无语,肖予衡自得其乐的脱了裤子,光着腿就泡脚。林苏还得帮他把湿鞋子放在灶边烤。 白粥一会儿就煮好了,林苏从热水里捞出蛋来,肖予衡抢先说,“怕噎就慢慢吃,小口小口吃,我可不会帮你吃蛋黄了。” 林苏白他,“你想的美,我才没准备给你吃呢。” “那最好。”肖予衡笑着说。 等林苏吃了饭,也在厨房里洗了脸洗了脚,熄了灶火,两人一起回屋里睡觉。风吹起廊下一片黑影。 “之前我就想问你了,门口那是什么啊?”肖予衡回到屋里关好门后问林苏。“才看见时我还以为站着一个人在那,差点吓得我一滚。”说话间已经到床上去了。 “门外?”林苏想了下,“哦,就是我给你做了一个雨衣挂那呢。” “你给我做雨衣了?”肖予衡立马从床上坐起。 “你别一惊一乍成吗?”林苏埋怨他说,“行了,睡了,我吹灯了啊?” “别,别,等下,我去试下雨衣。”肖予衡精力十足的从床上爬起,跑到外面去拿雨衣去了,林苏看着他风一样的背影,感叹肖予衡让他无语的功力只增不减,威力犹如当年啊! 肖予衡穿着雨衣到林苏面前显摆,“看哥是不是风流潇洒,你不知道,那蓑衣真是太沉了,这个好,轻便,又好动。” 衣服穿在身上比挂在那更能看出问题,林苏看了半天,有点小郁闷的说,“两个肩膀不是一样的呢?” “是一样的啊,我穿着挺好的。”肖予衡乐滋滋的说,“我的宝贝儿苏苏真是太能干了。” 林苏板着脸忍下笑容,“试了就脱了,也不嫌冷,以后有你穿的。” “不行,苏苏儿,你一定要接受我这个爱的亲亲。”肖予衡扑过来,林苏一躲,“少来,睡觉。” 第十六章 林苏醒来的时候肖予衡睡的位置早就凉了,林苏边穿衣起来边觉得奇怪,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怎么就起的这么早。 林苏照旧去厨房点火烧水洗漱,心里却挂念着肖予衡是干嘛去了,会回来吃早餐吗? 吱呀一声,院门传来被打开的声响,林苏连忙起身去外头看,肖予衡穿着雨衣,膝盖下滴滴答答的全是水,手里提着木桶。 “你去哪里了?”林苏问。 肖予衡听声音还惊了一下,对林苏憨憨的笑说,“你怎么就起来了。” 林苏上前,见肖予衡提着的木桶里有四五尾巴掌大的鱼在游动,肖予衡见林苏低头不出声,忙说,“我想着下雨了鱼儿要出水面,比较好捞,我就去捞了两条,反正也睡不着。” 林苏低头接过水桶,近看,肖予衡的裤脚湿的更厉害,太阳大的时候都觉得河水有点冰冰的,何况是这样的天气,可是看着肖予衡灿烂的笑容,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能闷闷的说,“快去屋里换衣服,我给你提热水来。” “我自己来提。”肖予衡有点受宠若惊的说。 林苏默默的走回厨房,肖予衡跟着后面提着热水回屋里去换洗。林苏坐在灶眼前,低着头。 肖予衡换好衣服来厨房,见林苏低着头在烧火,看起来情绪不高,肖予衡蹲在林苏面前,“苏苏儿,你怎么了。” 林苏摇头,肖予衡强硬的把林苏头抬起来,林苏咬着唇,眼泪哗哗的往下流。肖予衡心疼的不行,“怎么了啊苏,怎么了,不哭啊!” “呜——嗯——呜——”林苏忍了一下,还是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抽气,伤心的不得了。 肖予衡把林苏抱过来,让他头埋在自己的肩膀,“不哭了啊~~~苏苏宝贝儿最乖了,不哭啊~~~” “我不要吃鱼,我不要营养,呜呜——”林苏断断续续哭着说,“呜——我不要你去做这些有的没的。” “下雨的河边很危险,我不想让你去。” “我不要你赶早去为我做这些,这天多冷啊!呜呜——你还下水——我不要你为我做这些!” 肖予衡拍着林苏的背,“没有,不是为你,是我自己嘴馋,我自己想吃鱼了,我才去捉鱼的。” 林苏还是哭,哭的激动还要拍打肖予衡的背。 “好了,好了,下河算什么,我火力壮,不怕。”肖予衡说。搂着林苏温柔的哄着,“我能为你做的不多,我想给你更好的,你只要像以前一样,等着我来就好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想尽我所能的对你好。因为你值得我这么做,因为你也在尽你所能的对我好,你给我做雨衣,你还种菜,还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你还给我做饭菜,以前你哪做过这些啊,等我有钱了我就请几个人伺候你,你只要躺着吃饭就行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你以前也没做过这些啊~~”林苏哭的颤音都出来了。 “我比你糙啊,我比你经得住折腾啊!”肖予衡说。“我比你大,比你高,比你壮,我还比你先清醒。” 林苏慢慢止住哭,回笼的理智告诉他现在的样子很糗,林苏埋在肖予衡肩膀处,半天都不动弹。 “不哭了吧。”肖予衡说,“苏苏儿,打个商量,咱换个姿势行吗,腿麻了。” 林苏吸吸鼻子,把肖予衡推开,冷艳高贵的起身打水洗脸去了,用完就丢的肖予衡摔坐在一边,一脸得意的模样。 “宝贝儿,这是你第二次为我哭了,嘻嘻。”肖予衡回味说。 林苏没理他,帕子蒙在脸上。 “第一次哭是小学时我们在打架,刚好那时我换牙,一口血,把你哭的,那次打架的同学都偷偷传你哭的比女生还好看,看你哭就想掐一掐你的脸。”肖予衡回忆说,“嘻嘻,他们都掐不到,我想掐就能掐。” “不过我也不经常掐,一掐就红了,还不容易消。”肖予衡不是回忆,是回味了。“还要眨巴眼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掐你。” 林苏忍无可忍,把洗脸的帕子扔到他身上,“你够了,小二的事你要记多久。” “一辈子都记得。”肖予衡笑的暖暖的说,“那时候是你唯一喊我哥哥的那一年。” 林苏黑线,“这么想当哥哥,怎么当初不让你妈给你生一个。” “NONO,”肖予衡摇手说,“谁知道生出个什么,会不会比你可爱,没有你可爱的我可不要。” “哼。”林苏轻哼说。“不想做饭了,就煮几个白煮蛋吃了。” “好。”肖予衡说。林苏看他看自己的眼神着实奇怪,“你自己做,我回屋去了。”干脆一走了之。 肖予衡一边烧火,一边呵呵怪笑着。 肖予衡煮了鸡蛋后揣上两个出去干活去了,林苏缩在床上听肖予衡交代蛋给他热在灶上,他去二虎叔家了,中午回来吃饭云云的,林苏缩着没出声,等到听到肖予衡带上院门的声音,林苏才懊恼的捶两下床板。 今天自己太不冷静了,没HOLD住,太跌面了,肖予衡该得意了。 生完自己的气,林苏心里又涩涩的,肖予衡对他是真没的说了。林苏起身,给厨房里的小鱼又换了一次水。 花妞儿上门的时候,林苏正拿着油布比划呢,他想做个连脚的背带裤,像以前渔民们穿的那种套鞋裤子一样,防水。 “你怎么过来了?”林苏见花妞儿上门惊奇道。 “我娘让我来请你。”花妞说。 “请我去干嘛?”林苏给花妞上了一碗冲了果酱的热水。花妞儿捧着碗喝的干净,“原来还能这样吃,好吃。” “今天衡哥说不在我家吃饭,说他不在家,你不好好吃饭。”花妞儿对林苏挤眉说。 林苏闹个大红脸,“你听他胡说,没有的事。” 花妞儿笑,“我娘说是因为你们两感情太好了,哈哈。” “要我说,他回来吃饭也是应该的,他在地里能干多少活,不给二虎叔添乱就是好事了,婶子还每天准备他两顿饭,便宜他了。”林苏说。 “衡哥很能干呢,又能吃苦,我爹对他赞不绝口呢。”花妞说,“其实我娘让我来,是想问你,你今天给衡哥做的那身衣裳是怎么做的,说很轻便,她也想给我爹和哥哥做一件。” “也没什么啊,那我收拾收拾跟你过去。”林苏起身说。 花妞儿点头,好奇的观察一下屋里的摆设,“苏哥儿真像我娘说的是个会过日子的人,这屋里的摆设看起来好漂亮啊,又整洁。” 林苏笑而不答,收拾好后关上门,撑着伞跟在花妞儿后面走了,到了二虎婶家,二虎婶一如既往的热情,林苏拿着之前自己做的小图样和二虎婶解释说怎么做雨衣。 “怪模怪样的,但还挺实用的哈。”二虎婶说,常年给家里人做衣服的,做这个雨衣只要一下子功夫就能理解,有着家里人的尺寸,竟是直接在油布里裁剪起来,“幸亏上次买来蒙秧的油布还剩些,要不然还要去城里买。”二虎婶说。 林苏原本想教会二虎婶就回去的,结果二虎婶说让花妞给他哥哥做,让林苏在旁边指导着。林苏指点指点,就等到二虎婶来叫吃饭了。 “吃饭了,他们也该回来了,苏哥儿今天帮我这么大的忙,也该留下吃饭才是。”二虎婶温柔的说。 林苏讶然,心里的疑惑才有了解答,按照二虎婶多年的家庭主妇经验来说,只要看了肖予衡的雨衣就应该举一反三的知道怎么做了,怎么偏还叫自己来教怎么做。原来是让自己过来吃饭。林苏脸热的反省,是不是自己太矫情。 林苏帮着二虎婶摆好饭桌,二虎叔,肖大槐,肖予衡鱼贯进来,二虎婶自然的上前去接二虎叔的蓑衣,肖大槐自己脱,肖予衡本想自己脱的,看二虎婶帮二虎叔脱,又停住脚步,用眼神示意林苏学着点。 林苏咳嗽一下转脸看旁边,装没看见,肖予衡等了一下,林苏不为所动,肖予衡只能自己脱了,坐到林苏身边后还要故作哀怨的叹息一声。 林苏瞪他,在别人家呢,老实点。 二虎叔是很寡言的人,他在的场所热闹指数都要下降几个点。林苏吃的很秀气,二虎婶一直在给他布菜,林苏连忙摆手说不用了够了。 “当自己家啊。”二虎婶说。林苏点头。 “明天就开始插秧,等插秧后,大槐去帮着衡哥儿把旱田开了,旱田也要下种,要抓紧时间。”肖二虎简单布置一下接下来的任务。 “到时候就麻烦槐哥了。”肖予衡搞笑的饭碗跟肖大槐碰一下。 第十七章 吃完饭后目送三人组扛着锄头穿着蓑衣出门后,林苏还在想什么时候提出告辞比较好,二虎婶就对他说,“撑着伞跟我走。”还回头对花妞儿交代,“花妞儿,你看家啊!” 花妞儿应声,林苏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但还是跟着二虎婶出门了。 看方向是往大槐树去,二虎婶走在前面,“明天就要插秧了,接下来肯定几天都不得闲,我今天先带你走一趟,以后你就能自己去了。” “去哪儿啊!婶儿。”林苏问。 “看我这记性,忘了和你说了。”二虎婶回头对林苏笑说,“就是你那花样子啊?” “村里有人要买花样子吗?乡里乡亲的,收钱不好吧。”林苏讶然道,虽然他想赚钱,但是如果是村里人要几个花样子,他还真做不出要收钱的举动,他和肖予衡初来乍到的,宁愿用这几个花样子做人情。 “不是,她是个绣娘,以刺绣为生,所以对花样子要求比较高,她自己也经常去找落魄的秀才买花样子。”二虎婶说,“村里人的花样子一般都是流通的,大家交换来,如果用的新样子那就是绣娘不用了流出来的。” “这样啊。”林苏说,突然又有点紧张,“她要求高,也不知道看不看的上我画的。” “放心,我把你的花样子给她看过,她说行我才带你去的。”二虎婶说,“你要对自己更有信心才是,你可是大城市里回来的人,那些时兴的样式,有几年才能传到我们这来。” 林苏心虚的呵呵几声,他知道的大城市的样式,几千年也不一定能传的过来。 林苏还是第一次来这颗大榕树下,十个人合抱都不一定能抱住的大槐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叶子在雨中显得尤其的青翠,迸发着蓬勃的生命力。过了大槐树后,画风都变了,不再是接连的水田,而是接连的房屋,虽然也有独立的房屋院子,但是更多的却是一个个四方院连成不断循环的回字,即使下雨天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走动,但还是能隔着房子感觉到里面应该热闹的很。 二虎婶见林苏在看房子,笑着说,“你别看他们这热闹,几代人住在一起,平常也闹的慌,不如我们那来的清净。” 林苏笑着点头,“第一次看这么多房子连在一起,这分的清哪是哪家吗?” “哈哈。”二虎婶被林苏逗笑,谁还分不清谁家吗? 林苏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也不好意思的笑笑。“都住在这里吗?” “也不是,大部分住在这里,村子北边那住着几个村里的富户,山下也零星也住了人。现在我们要去的绣娘家也是单独的院落,她住的那一片都是单独的院落。” 林苏点头,二虎婶想了会,还是决定和林苏说清楚,“绣娘住的那一片,住的寡妇居多,平常去的时候要注意点,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绣娘的房子在最前面,你去去就回也没事。” “寡妇们要住在一起,他们之前的家呢?”林苏好奇问。 “都是些可怜女子,有的是还没生下孩子,有的却是被婆家赶出来的,有的望门寡,不想再嫁。”二虎婶说,“她们住在一起,有自己的规矩,虽然是一个村的,却不好太过亲近,你可知道?” 林苏点头,最后问了一个问题,“没有寡妇再嫁的吗?” 二虎婶笑,“你在城里见过很多寡妇再嫁的?” 林苏点头,其实说的是千年后的城里。二虎婶说,“寡妇再嫁的不是被婆家嫁出去的,就是被娘家嫁出去的,说是嫁,和卖又有什么区别。守节的寡妇没有自己想嫁的,守不住的寡妇最后只能是自甘堕落成了破鞋。” 二虎婶的话很犀利,犀利到林苏不敢再言语,二虎婶继续说,“像咱们村里这样的,寡妇们住在一起,自己能赚自己吃的,又能相互有个照顾,也算是少有的好归宿了。” “当然了,村里的寡妇不是只有她们,以后碰到了我再告诉你。”二虎婶说。 林苏点头。 走过那一大群房屋,再走上四五百米,绕过一丛规模不小的竹林,才到了二虎婶说的绣娘的屋子。绣娘的小院子果然在最前面,后面跟着有几个独立的小院,也有类似之前看过的回字形建筑,不过规模要小的多。 林苏不敢多看,像只鹌雀样老老实实的跟在二虎婶后面,二虎婶敲门,一个小丫头来开门,“二虎婶来了。” “我昨天和你干娘说好了的。”二虎婶说。 “娘和我说了,婶子且跟我进来。”丫头轻快的说,眼神却偷偷的瞄了一眼二虎婶背后的林苏。 绣娘的院子是四面都是房屋,这样的天气,就顺着廊下走到正屋就是,都不必沾湿脚。林苏偷偷记着,这样好,以后如果有翻新就这样做。 正屋里那个绣娘早就候着了,林苏没有偷偷打量,随二虎婶入了座,听二虎婶和她寒暄,“竹茹,我帮你把人带过来了。” “嫂子还是急性子,下雨的天就过来了。”名唤竹茹的绣娘说。 “明天就要忙活了,趁今天下午还有点闲散功夫就把他带来了。”二虎婶笑说,对林苏说,“苏哥儿,这是你竹茹婶婶,方圆几十里最巧手的绣娘。” “竹茹,这就是我和你说的苏哥儿,上个月才回村里的,是肖予衡上了族谱的契弟。”二虎婶又对竹茹说。 林苏这才抬起头来和竹茹打招呼,只见和林苏对坐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穿着素净整洁,衣服上的花边很精致,圆脸眯眯眼,望之可亲,林苏微笑喊道,“竹茹婶婶。” 竹茹倒是把林苏上下打量了个遍,“哎呦我的乖乖,这长相,这气派,到底是在城里养大的孩子。” 竹茹把林苏从上到下好一通夸,只把林苏窘迫的恨不得脚趾头都缩起来。 “平日里来没见你这么多话,今天见着苏哥儿就车轱辘话说个不停,别见苏哥儿是个男人,人家可还是个孩子呢。”二虎婶开玩笑说。 竹茹虚打一下二虎婶,“没得嫂子在这胡咧咧。” “行了,我也不说话惹你厌了,跟着我去把正事了了,让你在我这多呆一会你都坐不住。”竹茹开玩笑说。 二虎婶笑而不语,她总不能说看着林苏坐立不安着实可怜。 林苏跟着竹茹到了偏间,中间一个书桌,周围都是多宝阁,一卷一卷的画纸堆在上面。竹茹把各个大小的纸都抽出来一张给林苏说明,“最小的是十文钱一张,这些是我买来给女儿们练手的,图样是简单的花鸟鱼虫即可,样式新颖些,这张第二小的是二十文钱一张,一般是用来绣观赏屏风,要有简单的层次和寓意,这张中等的是五十文一张,最大的却是200文一张。如果你画的好,可能还不止200文。” 竹茹对林苏说,“我这也有去别的地方买的花样子,我不急着要东西,但是却要精致,二虎嫂给我看了你画的花样子,很精致很讨巧,我倒是满心期待你画的了。” 林苏倍感压力山大,林苏问能借看一下平常的花样子吗,说自己很少画花样子,竹茹很了然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像你这种公子哥,之前学画画肯定不是为了画花样子,你慢慢看,我出去和你二虎婶再说说话。” 林苏拍拍脸,随手抽出一卷大的看,小的虽然画的快,但她也说了是买给女儿练手的,一下子给她几十百把张,她也消耗不了,不如画大的。大的图案不外是花团锦簇,百鸟朝凤之类的图案,林苏一边看,一边回想着以前女同学喜欢绣的十字绣图案,卡通的现代的当然要PASS掉,但是其他的,比如紫气东来什么的。 大件一般都是用来绣屏风,四美图也不错。 林苏看的入神,如果不是窗外传来女孩子的轻笑声,林苏还会继续看下去。林苏往窗外望去,只看见一片粉红的裙角,察觉到可能有人在暗处看着自己,林苏顿时觉得再也待不下去了,把画卷好放在架上,林苏匆匆出门。 二虎婶见他一幅身后被什么人追的样子也深觉奇怪,但也没说破什么,和竹茹道了别就出来了。 竹茹送了客后,去叫了她那五个干女儿叫过来,眉色没了笑眯眯的和气劲,严肃的很,“刚才是谁去偏见偷看来客了?” 五个女孩儿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却没人应声,竹茹说,“你们若是有谁动了春心,想要嫁人了,尽可以大胆的和我说,你们叫我一声干娘,今世我少不得要成全这段母女缘分,风风光光送你们出嫁,但这样偷偷摸摸行事的,我看不上,也不允许再有,今天这个来客还是个契男子,若是普通男子,这一屋子人的名声都要臭掉,我也只能带着你们去跳静水河了。” “娘,女儿不敢了。”五个女孩儿都跪下说不敢。 “这两天都先别刺绣了,每个人都去抄女戒一百遍。”竹茹叹气说,“我不能只教你们刺绣,却不叫你做人,刺绣只是一门手艺,妇容妇德才是你们以后立足的根本。” “女儿谢娘教诲。”五个女孩儿齐声说。 回家的路上二虎婶也问林苏可是发生了什么,林苏摇头表示没有什么,二虎婶见他不愿说,也不再追问。“竹茹没有子女,只是收养了五个被遗弃的女婴,也是我疏忽了,现在也都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样,下次你画好了图,还是让我来帮你跑趟腿吧。” 林苏简直是看救命恩人一样的看着二虎婶,本来他都想说直接就不画了,但是二虎婶这么热心给他搭线,一张也不画也是太不给面子了。但如果再麻烦二虎婶又太不像样了,林苏正左右为难着,二虎婶就主动说要帮他跑腿,林苏简直感激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二虎婶被林苏的眼神逗笑,“就这么点事,瞧你。” 第十八章 (加更) 在二虎婶家门口分道扬镳,林苏回到自己家,虽然只有大半天不在,林苏却觉得好久没回来似的,看什么都亲切。 肖予衡早上捞回来的鱼这会儿还游的挺欢畅,林苏给换了一桶水,先养着吧,想吃的时候再吃。林苏今天特别想吃蛋炒饭,先焖了饭,林苏又去摘了葱,这就是野山葱,被林苏发现了挖了一大片回来,就种在破木盆里,摘了这茬,那茬又冒出来了,方便的很,再说野山葱也香的很。 林苏自己炒蛋炒饭只放饭,蛋,葱,加点盐,就吃的这个简简单单又回味无穷的口味。闻着香味就有点把持不住了,林苏翻动着锅铲,外面有人开门,不一会肖予衡的声音就响起,“炒什么吃的呢,这么香。” “蛋炒饭。”林苏说着还要吸溜一下口水,生理反应控制不了。 “这么香,我才吃完饭的又觉得饿了。”肖予衡捂着肚子说。 “少来。”林苏专心炒饭。“都是我的。” “那我给你试试味。”肖予衡直接从碗柜里拿出一个勺,在锅里舀了一勺,马虎的吹两下就倒进嘴里,“啊——啊——好烫——”哈气喊烫中也不忘咀嚼。 林苏推走添乱的肖予衡,蛋炒饭要出锅了当当当。满满一海碗蛋炒饭,肖予衡叫起来,“骗人,你一个人根本吃不了这么大一碗。” 林苏端着碗坐在灶眼前,烤火吃饭,肖予衡也要挤着来,你一勺我一勺的吃饭。 “已经确定明天要去插秧了吗?”林苏问,吃了一半他就吃不太动了,饭碗改让肖予衡端着吃,他时不时的舀一勺放嘴里嚼着玩。 “嗯。”肖予衡点头说,“二虎叔说明天应该不会下雨了,下也是小雨,不碍事的。” “那我明天也去。”林苏说。 “你去干嘛?”肖予衡不肯,“槐哥明天会先帮我来插一天秧,二虎叔说看我们全部插完大概要两天,等我这边插完了,我再去帮二虎叔。” “我也能帮忙的。”林苏先强调一遍,又问,“那槐哥要在我们家吃两餐饭咯。” 肖予衡点头,林苏看着灶火思考,这该怎么弄菜,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如果你一定要帮忙,就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秧田扯秧吧。”肖予衡见林苏不说话,还以为是因为他说不让他去帮忙,为了照顾林苏的自尊心,肖予衡想了想,让他去做稍微轻松点的活。 “等拔了秧送到田里来,你就回来做饭。”肖予衡说,他没有林苏的烦恼,因为他认为林苏弄的饭菜很好吃,每餐都有肉有菜(大雾),这种规格待客完全没问题。 林苏想了会,后来放开顾虑,家里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二虎叔家的绝没有不知道的,只要诚心到了就好。林苏推肖予衡,“快点吃,早点睡觉。” 肖予衡狼吞虎咽起来,林苏看着皱眉,“你在二虎叔家是完全没吃吧?” 肖予衡鼓着腮帮子想要说话,林苏连忙用手堵着,“行了,别说了,我明白。”满脸的嫌恶,生怕肖予衡一开口就天女散花的喷饭。 洗漱完毕上了床,林苏对肖予衡说,“今天二虎婶带我去村里去了?” “嗯。”肖予衡应声,“可是碰见什么人说了什么?” “没有,下雨呢,没见着什么人。”林苏摇头,“二虎婶把我带到一个绣娘那,那绣娘缺花样子,知道我会画,央着让我帮她画几张花样子。” “二虎婶介绍你去的,应该错不了。”肖予衡说,“你自己想画吗?” “反正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林苏说。 “那就画吧,家里纸笔够吗?要再买些吗?”肖予衡问,“晚上不准画,光线不好的时候也不准画,也不准画多了,只让你当个消遣,别把眼睛弄坏了。” “知道。”林苏说,“家里都还有呢。” “嗯,给钱吗?”肖予衡问。 林苏点头,肖予衡手摸到林苏的肩膀,“又要让你照顾我了。” “不是一直都是我照顾你吗?”林苏反问说, “呵呵,嗯。”肖予衡笑着回答。 林苏往他身上靠了靠,安心的睡着了。 一大早起床后果然没下雨,林苏煮好早餐两人吃了后,就一前一后的往肖二虎家去。去的时候肖二虎家也才吃完早饭,二虎婶问他们吃过没有,得到肯定答案后,二虎婶也没强让他们再吃点,这么久相处,足以让彼此都知道对方是客气的人。 一行人走到秧田去,二虎叔和二虎婶首先麻利的扯了一担秧苗让二虎叔先担着去田里去了,肖予衡和林苏跟在肖大槐身后学习怎么扯秧,怎样快速扯秧不伤根,扯完后用一根草茎把秧苗绑一下,之后就能放到担子上了。扯秧没什么技术含量,林苏只学了一会就能上手了,扯的又快又好。 二虎婶手脚麻利,一会又扯出一担秧苗,就招呼肖予衡和肖大槐说,“大槐你跟着衡哥儿先去田里去,这里我带着苏哥儿就行。” 肖予衡扯了一手,对林苏说,“那我先走了,你慢着点来,没关系的。” 林苏点头,顺便起身伸展一下腰,弯腰好累啊。 等肖予衡和肖大槐担着担子走了后,二虎婶笑着对林苏说,“衡哥儿对你是真没话说了,若是以后花妞儿的相公也能像衡哥儿这样疼她就好了。” “花妞儿有福气,一定会碰到的。”林苏笑着说。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婚仪办了?”二虎婶弯腰扯秧时问。 “嗯?”林苏不太懂。 “虽然说你们是已经上了族谱定下来的关系,但是因着衡哥儿爹娘的事,到底没有办一场喜酒,请些亲朋好友来聚聚,少了这一场,总还是有点缺憾不是。”二虎婶说。 林苏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有点小羞涩的说,“这还早着呢,现在家里这情况,还有,年纪也还小呢。” 二虎婶点头,“现在的年纪是还小了点,十六岁的时候办是最好。那时候圆房也是最好的。婶子我就等着吃你们的喜酒呢,” 林苏低头没在应话,只是秧田的水面出卖了林苏红透的脸颊。 紧着慢着又扯了两担的秧苗出来,二虎婶直起身来说,“今天天晴了,应该有屠夫来,我得去买些肉,你去不去?” “去。”林苏也直起身,满是泥水的手不好揉酸痛的腰,只能左右扭扭来舒缓,“那这些秧苗放在这没事吗?” “没事,到时候他们会自己来担。”二虎婶说。 “那你等我会,我回家拿钱去。”林苏说。 “没事,到时候你在我家门口喊我一声就成。”二虎婶说。 林苏点头,回到家中,林苏不是喜欢把钱一次全部用完的性格,所以他只拿了30个铜板,心想如果真的肉太贵就算了。 林苏跟着二虎婶到了大槐树下,此时三三两两的聚了不少人,也有不少担着担子的人叫卖。二虎婶对林苏小声说,“因为咱们村人比较多,这些个货郎三天两头的会到咱们村来,一般就都在大槐树下,以后你要是缺什么了,可以到这来看看。” 林苏点头。 二虎婶偶尔和熟识的人点头打招呼,林苏就跟着她后面,若有人对他打招呼,他就只点头就是。卖肉的屠夫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身前是一个板车,上面躺着半扇肉还有别的零星东西,他前头围着的人并不多。 “我想着你今天就该来,论起给爷们做肉吃的,就属你最舍得了。”那屠户看着二虎婶走来就笑着说。 “今天可有好的五花肉,上次你给我卖的是什么肉,瘦多肥少,都不知道怎么弄好。”二虎婶也和屠户打招呼说。 “你看呢,这五花肉,肥瘦相间,不肥不瘦刚刚好,这要是还不好,那我就不知道你要什么好的五花肉了。”屠户拎起一条肉给二虎婶看。 二虎婶翻看着五花肉,林苏却在打量着板车上的东西,筒骨,扇骨,排骨,猪肚肥肠,猪心猪肺,底下还有一盆猪血。 “呦,这是你们家哪个亲戚,长的真是俊俏。”屠户跟二虎婶问起林苏来。 “这是我一个侄子,以后他要是单独来买肉,你可不能胡乱敷衍。”二虎婶对屠户说,转头对林苏说,“你要买些什么你就和他说, 别看屠户长的不怎么样,人还不错。” 林苏点头,笑说,“只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价啊?” 二虎婶瞄了一眼屠户,屠户立马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肥油10文一斤,瘦肉12文,五花肉15文,筒骨8文,扇骨5文,排骨12文,猪肚15一副,肥肠10文一副,猪血5文四块,猪心猪肺最便宜,10文全部带走。” 林苏点头示意知道了,见二虎婶对屠户说,“给我来一斤五花肉。” “今天就要五花肉啊。”屠户说,手里却利落的切起肉来。 “春上了,菜收不长久,我买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是以后不来了。”二虎婶说。 等屠户弄好二虎婶的后,林苏才说自己要的,“我要一斤肥油,一幅肥肠,四块猪血,一斤扇骨。” 屠户麻利的弄好林苏要的东西,林苏掏出30文钱给屠户。“小哥儿慢走,以后常来啊。”屠户笑眯眯的说,只是他长的实在粗狂,笑眯眯也觉得别有用心似的。 林苏提着东西又跟着二虎婶往回走,零星还听到身后好像有人在议论他,‘不说家道早就中落了吗,也不知道这会子摆什么阔。’ ‘你知道什么,从前肖老爷那么有钱,哪能说败光就败光的,肯定是还有些家底呢。’ 林苏也不确定是不是在说自己,二虎婶回头扫一眼,对林苏说,“没事,别理她们,整天没什么事就会家长里短。” 林苏点头。 第十九章 林苏拎着菜跟着二虎婶又到了秧田,之前码好在田埂的秧苗已经不见。二虎婶放下手里的东西,挽起裤脚脱了鞋踩到秧田去,“现在再扯两担,等他们担走插完就能回家吃饭。”二虎婶不忘和林苏解释说。 林苏连忙也放下东西挽起裤脚开动,闷头扯秧,不一会儿扯好了两担秧,林苏才和二虎婶告别后回家。 林苏回家后赶紧就把肥肠用水泡着,猪血也用海碗装着,肥油挂起,现在还不能煎油,把扇骨上附着的一些碎肉末剔下来,从中间敲端,加水熬高汤。 肥肠先用盐洗一遍,又用些面粉戳一戳,洗完后就很干净,没有一股臊味,肥肠里还有些肥油,林苏也割了下来。一幅肥肠,林苏分成四份,准备做四餐吃。 高汤做好之后,林苏嫁锅把肥肠用水焯熟,这样就好保存了,猪血切块也放焯肥肠的水里焯一边,几乎是下锅就起,这样猪血再炒就不容易碎,也不会过老。 一盘酸菜炒猪血,一盘红烧肥肠,再来一个野菜鸡蛋汤,分量满满的两菜一汤,三个人,足够吃了。林苏特意多煮了些米饭,切了两块大肥肉在饭上,饭里混着油香,也能抗饿些。 炒猪血的酸菜,红烧肥肠里的配菜萝卜都是二虎婶友情提供,林苏在炒菜的时候就想,自家的物质实在太欠缺了,太欠缺了。 肖大槐被肖予衡拖进院时还有些不自在,林苏早就打好了热水让他们洗手,“时间赶得刚刚好,正好吃饭。”林苏笑说。 肖予衡是个自来熟的人,谁都能聊上几句,想当年别人都认为大概有自闭的林苏都被他磨的变成软萌一枚,这个只是有点羞涩的肖大槐在他手里,真是不够看的。 肖大槐本来在地里和肖予衡有说有笑的其实挺自在的,只是进到肖予衡家里,见着林苏又有点不自在起来。 两人洗手的时候,肖予衡撞一下肖大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敢看林苏啊~” 肖大槐涨红了眼,支支吾吾的说,“他不是你媳妇吗?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肖予衡被他的理由笑喷,“不用,不至于,林苏是男人啊,面对个男人你紧张个屁啊~!” 肖大槐只是摇头,肖予衡笑,不再劝他,林苏见他两气氛怪怪的就问,“你笑什么呢?” “这有个纯情小处男,搞非礼勿视呢。”肖予衡笑说。 林苏一愣,随即明白,先高冷的对肖予衡说,“说的你现在好像是个非处一样?”又和睦的对肖大槐笑说,“槐哥就把我当个弟弟就是,我也是糙爷们一个,看着我实在无须紧张。” 肖大槐见林苏对他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就慌乱的点头,偏肖予衡还要捣乱,“苏苏儿,人家不依啦,你对槐哥都比对我温柔,人家的心都碎成一块一块了。” “碎在哪了?”林苏对着肖予衡笑说。 肖予衡捂住胸口,林苏凑近提脚说,“那让我来踩一踩,让它碎的更彻底些。” 肖予衡忙躲闪,两人闹了一下,等停下来看肖大槐,头低的恨不得垂到地上,耳尖都红了。对这么一个羞涩的人,肖予衡和林苏只能对看一眼耸肩,肖予衡搭着肖大槐的肩膀往屋里走,“走走,吃饭去。” 肖予衡和肖大槐都对林苏的厨艺表示了很大的肯定,呼哧呼哧吃的连话都没空说,等到吃了一碗后才有闲暇来夸赞,肖予衡连番的赞美,林苏是淡定自若,肖大槐被两人之间相处的肉麻劲逼的把脸都快埋在饭碗里,当然往嘴里扒饭的速度没有减慢。 三人把一锅饭吃的干干净净,菜盘子也都清光,肖予衡和肖大槐躺在椅子里,一幅吃撑了的模样。林苏起身收拾碗筷。 肖大槐见林苏不自在,林苏也不就不进去打扰他们休息了,在廊下坐着,放空思维,发呆休息。 肖予衡和肖大槐休息完毕,准备出门做事,肖予衡见林苏的模样,就嘘的对肖大槐,让他轻轻的和自己一起出去。 肖大槐见肖予衡轻轻的关上院门,肖大槐问肖予衡,“你媳妇干什么呢?” 肖予衡一点都不会承认自己听到肖大槐说林苏是自己媳妇时心里在暗爽,肖予衡对肖大槐说,“林苏刚刚在休息。” 肖大槐觉得奇怪,但他没有再说,只是感慨说,“你们感情真好,如果以后我,也有这么好的感情就好了。”肖大槐说起未来的媳妇又害羞的低下头。 肖予衡搭上他的肩膀,“槐哥,你这样不行啊。” 肖大槐不解,肖予衡转换话题说,“你对媳妇好,你媳妇就你好,你好她好,感情就好,二虎叔和二虎婶不也是模范夫妻吗?” 肖大槐有点不理解模范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诚实的说,“不一样的,还是有不同。” 肖予衡笑说,“我们一起长大啊,情分自然不同。” 肖大槐点头,“成亲时才见第一次面,感情自然要淡些。” “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肖予衡说。“你以为林苏一开始就和我这么好吗?” 肖大槐一幅八卦很想知道的样子。肖予衡本身也想得瑟一下,攻克林苏简直就是他人生前几十年最大的成就,肖予衡组织一下语言,想把自己和林苏最初的相处用这个时代比较能理解的话语说出来。 “林苏才来我们家的时候特别怕生(林苏才转学到我们班是特别高冷),除了我娘谁也不理(除了班主任谁也不刁起),但是他小时候长的特别可爱漂亮,我娘想要我和他多相处(班主任让我帮助他融入集体),他最开始真是一个正脸都没给过我。” “但我是谁啊,我就一直一直关心他(一直一直黏着他,上厕所都跟着),陪他熟悉我家(和他一起放学),他开始很烦我,不理我(轻则白眼相加,重则拳打脚踢),但我比他年纪大啊,我就让着他,不管哪个方面都对他无微不至,一个月后他总算是和我熟识起来(屈服在他的黏功之下),但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和我交心。” “后来我才发现,最能让小孩子动心的是什么,压根就不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小孩子嘛,谁都关心他,你有什么比别人特别的地方。最能和小孩子交心的方法就是,和他一起冒险,表现出可以为他两肋插刀,他一定对你死心塌地(林苏高冷的时候真的拽爆,经常被人看不惯,当初真的帮他打过很多架啊,肖予衡面条泪,从来没为女生打过架都是为林苏打架,好吧,一起被打也是血泪史)。”肖予衡说。 “后来我们就越来越好了。”肖予衡说,“两个人相处久了,对彼此性格都了解,还是要相互忍让才能长远。” 肖予衡语毕后两人已经走到田边,肖大槐听的不住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挽起裤脚准备下田,肖予衡还有点意犹未尽。 “快干活了。”肖大槐说,“你媳妇的厨艺真好。” 敢情一路上肖予衡以为自己在传授传说中的把妹技术,但接受教育的肖大槐显然一路上都在回味林苏的厨艺。 “再好那也是我媳妇。”被憋屈的肖予衡憋了半天扔出这么一句。 “我想以后我媳妇的厨艺应该也不错。”肖大槐羞涩的来这么一句。 肖予衡简直要吐血倒地在田埂。 第二十章 林苏发呆醒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四下里望望,静悄悄的,大概肖予衡和肖大槐都出去了,林苏也没多呆回,收拾妥当后又往秧田去了。 在秧田扯了半个下午秧,二虎婶不让扯了,“今天插的秧够了,明天要插的明天再扯,我现在去田里帮着我家的插会秧,你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林苏想了会,还是去了自家的田里,四亩的梯田已经插完一半,肖予衡和肖大槐一人占一边,刷刷的边插边退。 “你怎么过来了?”肖予衡第一个发现林苏问。 “我过来看插秧是什么样的?”林苏说,边脱鞋挽裤脚,“让我也来试一试。” 林苏深知肖予衡的尿性,如果你说要来帮忙,他肯定不让,但你说过来试一试,像玩耍一下,他倒不会有很大的反应。 “行啊,到哥哥这来,哥哥教你。”肖予衡果然笑着对林苏说。 在泥田里行走,远不像是站在泥田里扯秧那样轻松,滑腻腻的泥巴,带着凉意的泥巴水,每走一步都要慎重,一个不稳就会跌在泥巴田里,林苏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肖予衡身边,“怎么插?”林苏问。 肖予衡从附近的秧苗堆里扯出一把,自己拿一些,分一些给林苏,“来,像我这样,食指中指并拢,和大拇指并在一起夹住两三根秧苗,大的秧苗就两三根,小的秧苗可以多一些,然后。”肖予衡做了手势给林苏看后又弯下腰,“快速准确的插在田里,前面我们都弄好的间距,你只要按着插就行。” 林苏硬着头皮分了三根秧苗在手里,弯腰插田,手指感觉到泥巴的滑腻和冰冷,手指一触就离,秧苗也随即趴倒在地。林苏惊慌的看着肖予衡,肖予衡笑眯眯的,“宝贝儿,插秧插秧,你得把秧插在田里才算啊,不能就放在田里啊。” 林苏有点羞愧又有点气恼,“可是我就是按你做的做啊。” 肖予衡站在林苏身后,伸手捉住林苏的手,“来,哥哥教你。” “手指并着秧苗,要插到泥巴里去,再用手指按一下,然后离开。”肖予衡给林苏做的动作分解。 林苏举着手看着肖予衡,“手指里有泥巴。” “是啊,所以插秧一点也不好玩,你自己回家玩去吧。”肖予衡笑眯眯说。林苏有点小洁癖来着,第一次踩在泥巴全身寒毛都立起来了,现在这样手指插在泥巴里,他适应才怪。 “没事,我就不信了,我还插不好它。”林苏逞强说,弯着腰开始研究插秧起来。 肖予衡见他执意,也不多加拦阻,肖大槐已经远远的插到后面去了,肖予衡让林苏往边上去插另一条,“不急啊,慢慢来,插着玩啊!”肖予衡交代说。 然后自己加速插秧赶超肖大槐去了。 对于爱干净的人来说,手指插泥巴真的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感觉了,林苏忍住心底下的恶心,尽量正常的平常的心态去面对,之前插的几株都有些不稳,林苏不得不再回去稳固一下。等到自己也可以边退边刷刷插上几株秧。 林苏体会到劳动的成就感,倒不再纠结手指插在泥巴里这种小事了。 林苏才插到兴头上,肖予衡走到他身边,让他别玩了,回去。林苏不服气,“我明明也插了很多,帮了不少忙呢。” “是是是,你插了很多,要不,你再到边上去插插。”肖予衡说。 林苏回头,才知道原来肖予衡已经插完他那一条,准备再起一行了,林苏也知道自己不能添乱,乖乖的被肖予衡挤到边上只有三株宽的地方自己插着玩。 插完这一亩,肖予衡和肖大槐准备转战最后一块田,林苏也想跟着下地,肖予衡却拦住他,“宝贝儿,你该回家做饭了。” 林苏看看天色,“还早呢。” “回去吧,我今天想洗澡,你回去给我烧热水去。”肖予衡说。 “烧热水也早啊。”林苏说。 “我想洗完澡再吃饭。”肖予衡说,见林苏还有点犹豫,就撒娇说,“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特别想喝鱼汤,呃,我昨天不是弄了两条鱼回去吗?今中午没看见吃啊。” “今中午时间来不及就没弄了。”林苏说。 “想着弯了一天腰,如果回去后能洗个热水澡,再喝一口鲜美的鱼汤,真是一天的疲累都不翼而飞了。”肖予衡感慨说。 “我知道了,现在回去给你弄。”林苏说,“演技也太浮夸了。” “你受用就好。”肖予衡笑咪咪的说,见林苏准备回去,肖予衡转手对肖大槐喊道,“槐哥,你可不能偷先啊,等我一起。” 林苏笑着摇头,拎着鞋子回去了。从前他都是要洗了脚后穿着鞋子回去,今天他突然很想就这样走回去看看,反正都是泥巴路,现代人想踩还踩不到天然负离子路。 林苏回家后先把脚洗了,林苏喜欢洗东西,所以灶上常年放着一瓮水,煮饭的时候热的,没煮饭的时候也是温的,就算全凉了,也比井水要暖和的多。 整理一下自己,林苏烧火开始煎油,一斤油切了也没多少,先用大火烧着,等到肥肉块快要呈油渣状了,林苏才抽出几根柴火,用小火慢慢煎,这样的油最后煎出来就白若初雪,美腻的很。 林苏处理鱼肉,肖予衡点名要鱼汤,林苏就不会给他整出一锅香辣鱼片来,两条鱼刮鳞,去胆,林苏把一些姜片塞在鱼鳃里。等到猪油煎成,林苏给油渣和油分离,猪油倒在瓷罐里晾凉。 现成的猪油锅林苏也没洗,把料理好的鱼放进锅里微煎一煎,加上姜片葱段,花椒粒,舀一大勺水沿着锅边淋下,盖上盖,中火烧着。 晚上的菜谱就是鱼汤,鸡蛋炒油渣,再来一盘水芹菜炒肥肠,肖予衡说要回来洗澡后再吃饭,林苏也就没急着炒菜,只是都切好放在那,等到人回来后再炒。 肖予衡和肖大槐回来的很晚,天色都暗了,林苏到院门口张望了几次,准备关门去田里叫人时,肖予衡才和肖大槐勾肩搭背的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林苏问。 “本来想着全部插完才回来,但是天黑了,槐哥还想自己回去吃饭,我又得拉他,不就晚了。”肖予衡笑嘻嘻的说。 “快去洗手吧,就吃饭了。”林苏说,匆匆回厨房炒菜去。 吃饭的时候都不得不点起烛火了,林苏对肖大槐说,“槐哥今天受累了。” 肖大槐摇摇头,“明天衡哥儿去我家帮忙,就知道今天实在是太轻松了。” “没关系,肖予衡糙的很,让二虎叔千万别留情,死命的使唤就是。”林苏笑说。 肖予衡埋头喝汤,任由林苏说,他知道,真要在外受累了,回来后还是他心疼。 吃完饭肖大槐要回家了,肖予衡和林苏送他到门口,“槐哥,你认路啊,我就不送了啊。” 肖大槐摆摆手。 两人转身回家,关上院门,肖予衡对林苏说,“苏啊,你今天弄的鱼汤太好吃了,明天也弄这个吧。” “明天你就到二虎婶家吃饭了。”林苏说。 “我可以吃完中饭再去,反正明天上午自家还有一小块田没插完呢。”肖予衡说。“还要看下蓄水什么的,我已经和槐哥说好了,下午去他家田里帮忙。” “你今天没吃够?”林苏问。 肖予衡摸摸肚子,“好像还有一个小角。” 林苏让肖予衡跟着他去厨房里去,“你去别人家吃饭可千万别是这幅样子。”林苏从厨柜里拿出一个海碗,“喏。” 肖予衡揭开一看,一碗有鱼肉的鱼汤,肖予衡对林苏笑说,“你藏私哦。” “爱吃不吃。”林苏说,说着要抢过来,“我留着明天自己吃。” “别啊。”肖予衡忙护着碗,“我知道是苏苏儿心疼我呢,嗯,要是再有点饭就好了。” “饭都吃光哪里还有。”林苏说,“要不下个面?煮饭太麻烦了,我不弄了。” “那就再下个面吧。”肖予衡说,“下面我会。水热了,你先去洗澡吧。” 等两人都弄妥了躺在床上,两人又互相按摩了一番才去睡觉。 “明天我要和你一起去插秧。”临睡前林苏说。 第二十一章 早上起,林苏和肖予衡一起去秧田,扯了今天所需的秧苗,就到自家田里插秧,一块不大的地方半个上午就插完了,肖予衡不想现在去二虎叔家的田里帮忙,活没做半天又要吃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专门去蹭饭的。 林苏玩笑说让他回去做饭,自己则去秧田里帮二虎婶的忙。 二虎婶中午回去的时候交代林苏去她家吃饭,林苏摇头说,“肖予衡还等着我回去给他做饭呢。” “你们两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气了。”二虎婶感慨说。 林苏只笑不语。 回家的时候竟然和肖予衡同时进屋,林苏见肖予衡拎着木桶就知道,他又去小河边了。林苏凑过去看他今天的收获,肖予衡拍胸脯说,“你回屋里坐着去,我给你弄吃的。” “你行吗?”林苏笑问道。 “男人行不行很重要,别乱说话啊。”肖予衡说。 “你现在还算不上男人吧?”林苏故意说。 “哎——”肖予衡放下木桶,扑向林苏,“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别闹,脏死了。”林苏笑着闪躲,吵闹一番,见肖予衡还有不依不饶,林苏连忙示弱说,“我肚子饿了。” 肖予衡放开他,“早晚给你好看。” 林苏笑盈盈的看着他,肖予衡没有脾气,只能提着木桶进了厨房。林苏在井边把自己弄干净,自己到屋里去坐好,今天他也享受下坐着等吃的滋味。 肖予衡的厨艺自然没办法和林苏比,肖予衡也很有自知之明,不过为了让林苏吃一顿好的,不至于他又回到厨房返工,肖予衡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鱼清洗干净后下锅加水焖煮,这是肖予衡回来后就弄的,一直大火烧着,等起锅的时候,鱼肉一碰就掉了,肖予衡把鱼骨鱼头鱼尾什么的拿出来,再边尝边放盐,直到盐淡合适。一碗白白的鱼汤,里面沉淀着弄碎的鱼肉,水芹菜的叶子切成末,撒在鱼汤上,好看,好香,好吃。 肖予衡简直要被自己感动了,真是太天才了,这么复杂(并没有)的菜式都被他琢磨出来了,必须点赞。 饭煮好后放锅里炒个蛋炒饭,肖予衡挖了一大勺猪油,炒到每粒饭粒都散发着诱人的油光,还有切碎的野菜末,肖予衡记得林苏喜欢每餐都吃蔬菜,所以特意准备炒到饭里,有饭有菜有蔬菜,齐活。 肖予衡端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进屋里,林苏坐在太师椅里并不是很舒服的眯着眼休息。 “开饭咯~~”肖予衡喊道。 林苏睁开眼坐直,肖予衡碎碎念说,“以后还是要做个沙发,这样到时候你就能去沙发上咪一会了。” 林苏说,“古代的沙发叫什么来着?” “管他叫什么。”肖予衡说,“自己画个样子让木匠做就是。” “不怕被人当做异端烧了?”林苏接过碗筷,看着桌上摆着的东西,“看不出来,还不错嘛。” “那必须的。”肖予衡笑着接受赞美,“哪有那么容易烧死,再说了,我们是大城里回来的,这是大城里的流行。”肖予衡挤眉说。 林苏笑,开吃。 “怎么样,好吃吗?”肖予衡问。 林苏点头,肖予衡突然想到说,“坏了,蛋炒饭里放些菜你喜欢吗?我看你平常做蛋炒饭好像没有放菜。” “好吃啊。”林苏抬头对肖予衡说,“我不放是我太懒了,这样吃也挺好吃的。” “那就好。”肖予衡放心说,“鱼汤不错吧,幸好之前杀鱼杀鸡的技能还保存着。” 肖予衡他娘很爱做吃的,但是却极其不喜欢杀鸡杀鱼杀一切东西,从前这些活都是肖予衡他爹的,后来肖予衡长大了就都是肖予衡的,所以别看肖予衡厨房技能不是满点,但是这些厨房杀戮他是已经修成正果了。 说道这肖予衡就无法避免的想起他从前的爹妈了,“我爸该伤心了,好不容易不要做厨房杀手了,现在我来这边,他又免不了要重出江湖了。” 林苏拍拍肖予衡的手,两人都没有说过太想过去的话,但是怎么可能不想。 “没事。”肖予衡对林苏笑说,“快点吃,等下鱼汤冷了就腥了。” 吃完饭小憩片刻,肖予衡去二虎叔家的田里,林苏依旧是去秧田里,下午的时候天空又飘起小雨,毛毛细雨,大家都没当回事,林苏也不好回去拿顶斗笠带上,他又不矫情。头皮感受着凉意,没事,回去洗头就是,这样肖予衡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晚上林苏和肖予衡都在二虎婶家吃的饭,二虎婶笑着和林苏说,“昨天大槐回来,说你的饭菜搞的好,你也教教我,我家大槐可还没夸过我做的好吃呢。” “那是大槐哥给我面子,真论做吃的,我在婶子面前还是小孩呢。”林苏笑说。 从二虎婶家回来,肖予衡有心想和林苏慢走回家,谈谈人生,谈谈星星月亮,林苏却不停的催促他,“走快点,走快点。” “着急回家干吗?”肖予衡问。 “下雨的夜晚,阴测测的,赶紧回去啦。”林苏说。 回到家就烧热水洗头洗澡,自己洗不算还要肖予衡洗,“今天淋雨了没,淋雨了还不洗头,万一长虱子了怎么办?”林苏抱胸说。 “怎么会?”肖予衡弱弱说。 “怎么不会,万一你长虱子了,就别跟我一个床睡,不对,别跟我一个屋呆着,你自己去收拾一个杂物间来睡。”林苏说。 肖予衡屈服了,但是他非要林苏在厨房里洗,“外头阴冷阴冷的,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厨房里烧着火,到底暖和些。” 林苏抗争不成,木着脸看肖予衡把那个大木桶挪到厨房里来,再一桶一桶的打水进去。 “那你待会洗澡怎么办”等肖予衡把林苏的洗澡水收拾妥当,林苏问道。 “我再提就是。”肖予衡说,“先洗头发,免得到时候睡觉的时候头发还没干。” 林苏洗澡的时候肖予衡没出去,就坐在灶前烧火,昏黄的烛光下,林苏倒扭捏起来,穿着亵衣下水,之后才把衣服脱了放在桶边。 肖予衡给林苏烤着衣服,让他洗澡出来就能穿暖和的衣裳,笑说,“等会出来还不是要被我看光,现在这般扭捏也没用。” “谁叫你非要在屋里呆着。”林苏没好气的说。 “我不在这我去哪啊?”肖予衡说,“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从前的十四岁,肖予衡和林苏一起游泳更衣什么的,不要看得太多。 林苏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难道要他吼道,你从前十四岁也没有现在这样痴汉一样的白痴眼神。林苏把自己整个埋在水里,再起来飘散的黑发趴在肩头,林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喜欢自己长头发的样子。 这样子不对,一定是被什么乱入了。 林苏洗完澡穿好衣服,换他现在坐到灶前看肖予衡洗澡了。长发被布巾抹的半干,林苏用手指梳着头发,继续烧水,想今天就把衣服洗了。 “苏苏儿,我发现你这个动作特别有韵味。”肖予衡趴在木桶边对林苏说,还做了个手撩头发的动作。 林苏的手一顿,飞个杀眼给肖予衡,自己用布巾把散开的头发抓在一起,挽起衣袖开始洗衣服,我搓我搓我搓搓搓。 “这衣服都干洗不用肥皂啊,真好,不伤衣服不伤手。”肖予衡看着林苏洗衣说。 “总感觉洗的不干净,恨不得天天洗就好。”林苏说出自己的烦恼。 “古代不是有皂角可以洗吗?”肖予衡说。 “那你买了吗?”林苏怨念的说。 “哦,是我的疏忽,下次我一定记住买。”肖予衡说。 林苏呵呵笑,等到有钱买皂角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多久,还是继续手搓吧。 等肖予衡洗完澡,也帮着林苏把衣服洗完,拧干水分,晾到隔壁杂物间去,晾衣服的时候肖予衡突然笑起来,林苏奇怪的看他,肖予衡笑说,“还记得从前看过一个笑话不,有个秀才家很穷,只有一身长袍,只能每天夜里洗了白天穿。” “看不出笑点在哪?”林苏诚实说,他是完全当做一个新笑话来听的。 “没有笑点,突然觉得我们穿过来还不错,今天的衣服没干,明天也不至于没衣服出门。”肖予衡轻松说。 林苏静默了一会,“我从来没有嫌弃过。” “我知道,苏苏儿和我一样。”肖予衡笑说,“可以和对的人一起吃苦,也是一种幸福。” “什么对的人,肉麻。”林苏说,“快点,回去睡觉了。” 第二十二章 才睡醒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等吃了早餐后雨又停了,肖予衡不想穿蓑衣,林苏让他背个斗笠在背后,自己也带上一个。 肖予衡依旧是去田里帮忙,林苏依旧是去秧田帮忙,二虎婶见林苏一个人扯秧的速度也赶的上,就让他一个人扯秧,她也下田里帮忙了。 今天大概二虎叔家的田地就可以都插好,林苏扯完秧,还要把这几分的秧田也插满。反正一个人,林苏自得其乐,优哉游哉的干活。 中午吃饭的时候是花妞儿来送到饭,林苏还有些奇怪,花妞儿很高兴的说,“我娘晕倒被送回家,现在家里还乱的很,就让我来送饭了。” “有什么好事吗?”林苏上到田埂,洗了脚擦干穿鞋子,泡了一天的脚真怕它泡烂了。 “我娘又有身孕了。”花妞儿高兴的说,“说是都有两个月了。” “那真的要恭喜了。”林苏笑说,“花妞儿很想要个弟弟?” “不管是弟弟妹妹都好。”花妞儿笑说,“家里兄弟姐妹太少了,多几个才好呢。” 林苏笑,“那你还可以在家里多带两年弟弟。” 花妞儿笑着点头,“我要回去了,下午我爹还要插秧,我得回去照顾我娘了,我爹让人去隔壁村捎了信,今下午或者明天我外婆就该过来了。” “嗯,走路小心点。”林苏见花妞儿在田埂上蹦蹦跳跳的走路,不由担心的提醒道。 “知道了。”花妞儿甩手说。 二虎婶查出有身孕是喜事,虽然林苏也会有点小担心,因为二虎婶看起来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高龄产妇的危险无法避免。 不过村人都信奉多子多福,二虎家只有两个也是少了些。 东想西想后林苏被自己的多想逗乐,吃了饭,埋头苦干,晚上回去还要自己做饭呢。 下午才过了一半,林苏就把自己手头的事做完了。林苏拍拍手回家,天空又飘起小雨,林苏回家后坐了一会,还是决定去二虎婶家看看。 既然是去看怀孕的二虎婶,也不好空手去,林苏正好攒了十个鸡蛋,就用篮子提了去了。二虎婶在家坐着,看脸色倒是有些复杂,不像是纯粹的得知有孕的喜悦。二虎婶见林苏还提了东西来,就说,“你这孩子也太客气了。这让我怎么说好。本来你和衡哥儿今天来我家帮忙,偏出了这档子事,我也不能好生招待你们,太失礼了。” “没事的。”林苏笑说,“有身孕是好事,现在婶子要多加休养才是。” 林苏陪二虎婶闲聊了几句,见她有点疲累,林苏就主动告辞回家了。怕肖予衡傻愣愣的做完事又去二虎叔家吃饭,林苏还特意绕到田里去和肖予衡说一声。二虎叔家的田是在一大片一大片的田地中,很多人都在插秧,林苏走过田埂,感觉有人在偷看自己,顿时觉得亚历山大。 林苏瞄回去,偷看的人立马弯腰认真插秧,看身形是个年轻男人,林苏皱眉,难道自己在村里还有什么知名度不成。 到了二虎叔的田地里,林苏拉过肖予衡交代几句,又有了那种被人偷看的感觉,林苏凑到肖予衡耳边说,“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看你?” “没有啊。”肖予衡奇怪的回道,“有人在看你?” 林苏面色凝重的点头,肖予衡也知道林苏对他人的视线格外敏感,所以四处望了望,得到各种挤眉+N。肖予衡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摸摸林苏的耳垂,“没事,没人看你,快回去吧。” 林苏皱眉但也显然心里放下了这个问题,随即嫌弃的看着肖予衡,“你泥巴手洗过没有。” 等林苏走后,旁边田里插秧的年轻男子站直了身靠近和肖予衡说话,“这就是你家那位?” “嗯。”肖予衡点头,几天的功夫已经足够他有交际圈了。 “好白啊,比女子还白呢。”年轻男子说。“艳福不浅啊你。” “成语不会用就别用啊,什么艳福不浅。”肖予衡看他,“你才见过几个女子?” “很多女子我是没看过,但觉得比村里地主家的小姐都要长的好些。”年轻男子艳羡的看着肖予衡,“难怪你家给你订个男人,这样一个男人胜过多少姑娘啊。” “这话你就在我面前说啊,你才娶进门的新媳妇要是听到了,回去收拾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肖予衡说。 “她,不敢。”男子说,“看你家的还挺带劲的啊,男人和男人真的有那么爽吗?” 肖予衡甩了两下手,“你是诚心想和我打一架是吧。” 年轻男子往后退一步,“这是怎么说的?” “我问你你媳妇在床上够不够劲,你高兴啊?”肖予衡问道。 “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就是,生这么大气干什么。”男子连忙求和说,他还真怕和肖予衡打起来,说起来他还比肖予衡大两岁,但是刚成亲,自觉已经是大人了还和肖予衡打架的话多少要跌面儿。 “以后都不要说了,也不要多看他,我一直盯着你媳妇看你高兴啊?”肖予衡继续说。 “好好好,我这不是第一次见有点失态吗,下次不会了。”男子说。 “最好是不会了。”肖予衡说。 等到天黑,两人晚上坐到一块吃晚饭的时候,林苏像是闲聊一样的对肖予衡说,怎么感觉二虎婶怀孕了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大槐哥都要成亲了,这个时候她却怀孕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吧。”肖予衡吃着饭说。 “嗯,这个会吗?”林苏眨巴眼。 “当然会,你想啊,儿媳妇还没进门,婆婆又有了身子,新媳妇进门就要伺候怀孕的婆婆。”肖予衡说,“也许二虎婶是怕新娘子会有什么意见吧?” “可是婆婆没有怀孕,新媳妇进门也要伺候婆婆的啊。”林苏奇怪说。 肖予衡笑他,“你倒是清楚,当年的八卦还真没白混。”林苏当年是个高岭之花的皮子,别人不会也想不到要和他八卦,但是林苏其实是个非常爱八卦的人,所以对于林苏唯一会展露真性情的人肖予衡来说,麻烦大大的有。肖予衡本身不爱八卦,完全满足不了林苏的要求,肖予衡只能让林苏去逛天涯八卦了。 结果林苏一逛就迷上了,还干过通宵不睡刷八卦高楼的事,整天都是些婆婆妈妈的事,肖予衡一个头两个大,不得不又到处去搜罗八卦,把林苏从二次元拉回来。 “说起八卦,我们来的时候,正在和一堆黑子骂战呢,少了我这一员大将,也不知后事如何。”林苏叹道。 “哎,我现在就担心啊,你说你就这么和我一起过来了,原来的世界不得坍塌啊,少了你可怎么办啊,太阳都升不起来了。”肖予衡夸张的说。 林苏从桌下给肖予衡一脚,“讨厌。” “讨厌。”肖予衡举着兰花指又娇嗔一个回去。林苏回一个呕吐的动作。 肖予衡笑嘻嘻的补刀,“死相,奴家不美吗?” “你够了,画风都变了。”林苏嫌弃说,“不要妄图恶心我,然后把剩下的饭菜都吃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肖予衡举个大拇指。 林苏懒得理他。 第二天不用去二虎叔家帮忙,肖予衡和林苏松懈的睡了一个懒觉才起来,肖予衡扛起锄头去开旱田去了,林苏想起自己好久没去看菜地了,就去菜地看看。 种子都发出嫩嫩的芽,林苏看了成就感非常。看着菜地就好像看到每天有菜的美好明天。不过现在缺菜的问题还是不能解决,林苏有点烦恼,野菜已经快要过了节气,地里的菜还没长成,难道以后真的要过上不是蛋炒饭,就是饭炒蛋的日子。 别人倒还是用榆钱槐花入菜,这些也是短暂的东西不说,这些东西林苏都不会弄,尝试着弄过一次,那个味道林苏和肖予衡都无法下咽,只能作罢。 林苏觉得自己已经未雨绸缪的患上渴求绿色植物病了。 第二十三章 林苏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花妞儿挽着竹篮朝他走来,“你怎么来了?”林苏问。 “我娘想吃酸笋了,我去竹林去挖笋,过来问你去不去?”花妞儿笑说。 有菜,林苏想去了,但还是有点犹豫,“是村里头那个竹林吗?” “不是,那片竹林光给村里人挖都不够,还轮的到我们去。”花妞儿笑说,“我知道有个地方还有竹林,比较偏僻,一般就我去。” “那我也去,你等等我。”林苏连忙说,回家找个竹篓竹篓,手里提着一个小锄头,锁好院门走到花妞儿身边。“走吧。” “你也不想去村里那个竹林吗?”花妞儿问。 “你不想去吗?”林苏反问。 花妞儿点头,“总是会碰到很多人,问东问西的很讨厌,而且就那么一片竹林,也挖不到什么东西。” 林苏点头。 “那你呢?”花妞儿问,她可不是轻易能被忽悠过去的人。 “我嘛,避嫌吧。”林苏说,“全是女的。” 花妞儿呵呵笑,花妞儿带着去的竹林要爬到一座山以后才能看到,在两座山的山坳处,林苏虽然这段时间一直有劳动,但是本身的身子积弱已久,爬到山顶已属不易,等看到还要走一大长段路才能到山下竹林,都快要哭出来了。 花妞儿也靠在一边休息,但是她比林苏看起来要好很多,“这样就不行了,你很少走山路吧。” 林苏回一个苍白的笑容。 花妞给林苏打气,“加油,待会要赶不回来吃中饭了。” 想到某个人在地里等着自己送饭的家伙,林苏咬咬牙,操控两条打摆子的腿往山下走。 在上面看这片竹林就非常大,到了底下更觉得竹林茂密,花妞儿也只在最外面的竹林挖,看里面只觉得黑漆漆。 “竹林很深,里面很危险,如果下次你一个人来,也不要走太近。”花妞儿交代林苏说。 林苏点头。 林苏没挖过竹笋,只能跟在花妞儿身后学,学会后才自己挖,在挖断几根竹笋后,林苏终于能上手挖出完整的竹笋了,此时花妞儿的篮子都快装满了。 花妞儿挖完后,也帮着林苏挖,林苏背的竹篓还挺大的,花妞儿对林苏说,“现在的竹笋还不是最好的,等到清明前后才是挖竹笋的最好时机,你现在挖这么多回去,吃的完吗?” 林苏试着背一下装满竹笋的竹篓,差点没被竹篓又带到坐在地上,林苏鼓鼓劲,站了起来,对花妞笑说,“走了。” 花妞儿挽起篮子,“苏哥儿你真能吃苦。” 林苏只能苦笑了。 再爬山,下山,回到家的时候,林苏的腿都好像不像自己的,卸下竹篓,林苏摸摸肩膀,酸麻酸麻的。像第一次醒来时的样子,林苏扶着墙壁做了午饭,给肖予衡打好饭,林苏用井水洗脸,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才去送饭。 肖予衡一直很勤恳的挥着锄头,等林苏带着饭过来的时候,肖予衡已经把所需要田的形状挖出来一半了,劳动的太投入,肖予衡也没在意到林苏是不是晚来了,只是看着林苏有点奇怪的说,“你今天脸怎么这么白?” 林苏笑着说,“起来有点低血压。” “你别起猛了,慢慢起。”肖予衡担心说,林苏这个毛病也不是第一次了,没想到到这来这个毛病也还有。 “中午只给你做的蛋炒饭,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啊。”林苏说。 “我吃什么都无所谓。”肖予衡说,“你回去就好好睡觉,要不冲点糖水喝喝,会不会有效果。” “知道啦。”林苏说,林苏陪肖予衡吃完饭,还拉着他休息了一会,“事是做不完的,把人累坏了就不成。” 林苏的话让肖予衡很窝心,“我知道,我有分寸。” 两人约莫坐了二三十分钟,林苏回家,肖予衡扛起锄头继续挖。 林苏回家后先烧了热水,今天爬山出了不少汗,如果不洗一下,他是绝对不会到床上去的。等热水的时候,林苏就开始剥笋皮,剥出来的笋子小小的一只,林苏叹气,早知道就在底下剥了带回来了。 剥出来满满一木盆的竹笋用水泡着,林苏就着热水洗了个战斗澡,头发用布巾包着也没解就爬到床上睡觉去了。 林苏再醒来时是肖予衡一直在他耳边喊,林苏迷迷糊糊的,“你就回来了?多晚了,你别急,我就起来给你做饭。” “起来什么,你发烧了知不知道。”肖予衡语气里掩不住的焦急。 林苏注意精神看向肖予衡,“什么啊?” 肖予衡着急的摸上林苏的额头,“烫成这样,你一点知觉都没有,会不会烧坏了,我去给你请大夫。” 林苏下意识揪住肖予衡的衣服,肖予衡起身太猛,把林苏都带出被窝。肖予衡又只能转身把林苏安顿好。 林苏高热,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村里就一个大夫,你上次才把人气走,这次去请哪里请的到。” 肖予衡握住林苏的手,“那你这样也不是办法。” “我没事。”林苏反握住肖予衡,“你看我清醒的很,等到热度退下去就没事了。” 肖予衡沉默,但是显然还是没放下心来,紧抿的嘴昭示他的担心。 “你给我去烧点热水喝好不好。”林苏拉着肖予衡的手说,“一杯放点盐,一杯放点糖,等我喝了水,你上床来陪我睡觉好不好。” “我明天早起就会好了。”林苏安慰肖予衡说。 肖予衡拉着林苏的手,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难过。不过还是起身去烧了热水稍微晾凉点给林苏喝。林苏喝了两杯水后,总算有点自己可能生病了的自觉,身子感觉到冷,蜷缩也感觉不到被窝的温度,鼻息喷出来的全是热气。 林苏不出声的看着肖予衡,身体的难受让他只有看着肖予衡才能转移下注意力。肖予衡感觉到他的视线,又到他床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苏摇摇头,肖予衡摸摸他的额头,“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林苏摇摇头,后来又点点头,他怕他说不吃,肖予衡也不吃了。肖予衡又去厨房里给林苏煮了碗白粥。肖予衡要喂林苏,林苏只喝了两口就摇头不要了。肖予衡想要逼着他多吃点,但是林苏红红的脸和眼,让肖予衡也狠不下心来。 肖予衡自己囫囵把粥喝了,用热水擦了澡后才去床上去,还去柜子里翻了条毯子出来,盖着厚厚的被子,身后是肖予衡的暖暖的体温,林苏感觉好了很多。 林苏整个都窝进肖予衡的怀里,看着没差别,抱住了才知道,肖予衡高了不少也壮了不少。肖予衡见林苏还不想睡觉,就搂着他和他说话。 “你今天去哪里了?”肖予衡问,“我在厨房看见笋了。” “今天上午和花妞儿去竹林去挖笋了。”林苏说。 肖予衡摸着林苏的肩背,“累了?” 林苏摇头,肖予衡抱着火热的林苏,只觉得心都要被烫伤了。 “以后和我一起去。”肖予衡强调说。‘ 林苏点点头,见肖予衡还没有放松的样子,就拍拍他的后背,笑着说,“现在都变成林妹妹了,逊毙了。” “如果我有本事,当一辈子林妹妹也没什么。”肖予衡说。 “我是男人呢。”林苏说,“你每次都弱化我的性别。” “我知道你是男人。”肖予衡更紧的搂住林苏,小小的一只,“小男人。” 林苏默,林妹妹和小男人哪个比较好。好像哪个都不好。 林苏想要辩解,但是生病的身体不给力,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精力不好,想要开口几次,最后却还是眨巴着眼想要睡觉。 肖予衡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很有规律,林苏睡的很熟。肖予衡很热,他身体健康,盖这么多被子,又抱着一个正在发热的病人,不热才怪。但是肖予衡一动都没动,他怕他一动被窝里的热气就会跑。 肖予衡一晚上都没睡的好,一直吊着心,直到清晨,肖予衡感觉到林苏的呼吸从浊到清,身体的温度也降下来,才放下心来。 林苏温度降下来后就觉得被子太重,身上黏腻腻的不舒服,林苏挣扎着要醒来,还没睁开眼,肖予衡就在他耳边问怎么了。 “热。”林苏嘟嚷着说。 “不能动。”肖予衡制住林苏,不让他乱动。现在没有温度计,也不知道体温到底多少度,虽然肖予衡摸着林苏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了,但是怕他又着凉。 林苏已经完全清醒,对于自己昨天的高热一点印象都没有,见挣不脱肖予衡,就说,“好饿,好饿。” “我起来去给你做饭。”肖予衡说,“你不可以乱动。” “那可不可以把这个最上面的毯子撤掉。”林苏讨价还价说。 “不可以。”肖予衡毫不犹豫的拒绝掉。 “那我起来可以洗澡吗?”林苏再说。 “不可能。”肖予衡斩钉截铁的说。 林苏扁扁嘴,身上黏糊的好难受啊。 第二十四章 (加更) 因为林苏生病,肖予衡也无心出门去锄地了,不错眼的看着林苏,生怕他要起来。林苏被他看的无力。 身上加盖的毯子被他好一顿恳求,才让肖予衡同意把毯子改成只盖着一半,林苏睡的腰杆都痛了,可是看着肖予衡认真担心的脸,林苏只能小幅度的在被窝里调整一下睡姿,尽量让自己舒服点。 肖予衡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喂林苏喝热水,水喝多了就要上厕所,肖予衡不让林苏去厕所上,找了个木桶,让林苏尿屋里。林苏自然不肯,但是肖予衡就坚决不同意他出屋门。 就连林苏在屋里上厕所,肖予衡都要把窗户都关上,帷帐也都要拉下来,让林苏下床的时候裹上厚厚的冬装。林苏抗议无效,膀胱又不给力,只能屈服。 等林苏解决内需,重新躺回床上去,肖予衡才拉起帷帐,把窗户打开一条指缝大小,通风换气。林苏气呼呼的,不去理肖予衡。肖予衡也不在意,出去一阵,再进来时就捧着一个铜盆,铜盆里满是烧红的炭。 室温一下就上去了,林苏震惊的看着肖予衡,“肖予衡,现在是春天了,不是冬天了。” “我知道。”肖予衡淡定说,“我在二虎婶家要了两个红薯,烤给你吃怎么样?” “烤红薯可以。”林苏说,从昨天晚上开始,肖予衡就只给林苏白粥吃,林苏正是嘴巴里没味道的时候。烤红薯香香甜甜,想着就流口水。“可是你可不可以把炭盆端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神经病呢。” “放心,咱们家没谁来,不会有人知道的。”肖予衡说。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花妞的声音,“苏哥儿,在家吗?” 林苏淡定的看着肖予衡,肖予衡丝毫没有现世报的窘迫,起身说,“我出去打发她。” 林苏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两人的寒暄。 “衡哥在家呢?”这是花妞惊奇的声音。 “嗯。”肖予衡说,“你苏哥生病了,我在家照看他。” “苏哥儿又病了,可严重不?”花妞担心的说,“我进去看看他。” “不用了,没什么大事,他现在已经睡着了,不用进去看。”肖予衡说,“你来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我家白米不多了,家里又来了客人,我娘让我来你家借些白米。”花妞说。“我外婆带了鸡过来,我娘切了一边让我给你送来。” “借米就借米,还送什么东西过来,我不要,你拿回去吧,你外婆也是带来给你娘补身体的。”肖予衡往厨房走,“米在灶屋,你带口袋来了吗?” “带了。”花妞说,“你就接下吧,我外婆又不是只带了一只鸡过来,你不说苏哥儿病了,正好可以用鸡补补。” 接下来的话林苏就听不到了,想来两人是进了厨房。 “等明天我爹去了城里买了米就来还给你。”花妞儿说。 “不用还了,就这么点米,别埋汰我了。”肖予衡说。 花妞儿没在说话,想来是回去了,林苏看着肖予衡进来。 “刚才二虎婶送了一边鸡过来,你想怎么吃?”肖予衡问。 “我可以起来自己弄吗?”林苏希翼说。 “不行。”肖予衡说,“不过你可以指挥。” 林苏生无可恋脸。 肖予衡笑了,这是从昨天回来知道林苏生病后的第一个笑容,“该,叫你不注意。” “生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林苏冤枉说,“我哪知道这个破身子,只是爬趟山就能感冒。” “不许乱说,什么破身子。”肖予衡板脸说,“知道自己身子弱,抵抗力低,就不要太过劳累,爬山出汗,为什么要洗澡,如果不是洗澡的时候吹了风,怎么会感冒。” “洁癖不行啊。”林苏说。 “洁癖也要看场合呀,弄的你现在这样子,你还怎么洁癖。”肖予衡说。 林苏被踩到痛处,出了一身汗,身体黏腻却不能洗澡,在睡房尿尿也不是他想要的。林苏瞪着肖予衡,得寸进尺,林苏越想越火,干脆掀被而起,小爷不睡了,给你客气当福气,你要不惜福,就别怪我不给脸。 “要干嘛。”肖予衡上前按住林苏虎道。 “起床,不睡了,身上都馊了,要洗澡。”林苏说。 “再说一遍,你要干嘛?”肖予衡喝道,做农活锻炼出来的力气,哪里是林苏能挣脱的,林苏挣的脸颊发红,气喘吁吁。 “肖予衡。”林苏不服气的大喊。 “哎——”肖予衡大大的应了一声。 林苏突然觉得没意思,泄了力气,转个身不去看肖予衡。 “生气了?”见林苏不理他,肖予衡也没了虎劲,低声问。 林苏没理他,肖予衡压低身子,半压在林苏身上,搂着他摇了摇,“生我气了,我也是为你好啊,你才退热,万一又烧起了怎么办,现在医学又不发达,万一你要是有个什么,你让我怎么办?” “如果现在躺在床上的是我,如果昨夜发热像火炉一样的是我,你会怎么样?”肖予衡低低说。“你会让我下田吗?” 林苏还是不说话,肖予衡歪缠了片刻,林苏还是不回应。肖予衡只能投降说,“好了,你赢了,不想睡就起来吧,只是一定要穿的厚厚的。” 林苏翻身看着肖予衡,肖予衡爬起,让林苏能起床,林苏伸手,肖予衡给他穿衣服,一层一层又一层,肖予衡还找出一个兜帽给林苏带上。林苏不言语,任由让肖予衡把他穿成一个团子样。 “把尿桶拿出去。”林苏说。 肖予衡把尿桶提出去,林苏则动手把窗户大打开,肖予衡进来想要说什么,林苏说,“感冒的时候要勤通风,电视上放的你都忘记了?” 林苏朝床铺一抬下巴,“外面出太阳了,把这些被子褥子都放到院里晒晒。” 肖予衡又把床铺上的东西都搬到院子里晒,林苏也搬凳子到院子里坐好,虽然表情还是嫌弃,但是林苏还是把炭盆也端了出去,自己就坐在炭盆前面,肖予衡见他穿着厚厚的烤着火,也不再说什么。 “现在去把鸡肉洗干净,切成麻将大小的块,弄好了再飞水。”见肖予衡把被褥什么的都晒好,林苏又交代说。 肖予衡从厨房拎出那一边鸡,到井边去处理。 林苏看肖予衡蹲在井边的背影,阳光在他身上打了一层光晕,林苏有点恍然。从穿越到现在,林苏一直都认为自己孱弱的身体是个拖累,肖予衡为这个家为他做的都要比他做得多的多,所以他一直在迁就肖予衡,把自己放在一个贤妻良母的位置上(大雾)。 肖予衡很少见这么温顺的自己吧。林苏看他的背影,“肖予衡。” 肖予衡闻声反过来,挑起一边的眉毛无声的问怎么了。林苏笑了。“只是想喊喊你。” 肖予衡也笑了,“不生我的气了?” “本来就没生你的气。”林苏说,“我生自己的气呢。” 肖予衡笑笑,又转回去低头剁鸡。 “肖予衡。”林苏喊道。 肖予衡又转身,林苏看着他没有一丝被打断的不耐烦的脸,说,“你来看看红薯好了没有,好香,好想吃。” 肖予衡舀一勺井水洗了手,在衣服上擦干后过来给林苏弄红薯。 “如果我没用也要霸道,你可不能嫌我。”肖予衡把拨了皮的红薯踢给林苏,林苏突然对肖予衡说。 肖予衡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不怕你霸道,就怕你不霸道。” “霸道才是把我当自己人吧。”肖予衡笑说。 林苏笑着接过红薯,冒着热气的红薯,红彤彤的心,咬一口,蜜到心里去了。 第二十五章 林苏被捂着发了一天汗,肖予衡见他没什么不好的才放松禁戒。肖予衡也知道林苏喜洁,真不让他洗澡,让他郁闷成病也不是个小事。肖予衡只能尽可能的把洗浴间弄的暖暖和和的。这个洗浴间就是拿一间杂物间改的,现在只是单纯的清出一个洗澡的房间,但肖予衡心里有想法,等到有钱有闲的时候他就会整出一个舒适的洗浴间来。 林苏拿着衣服进来,见到炭盆后说,“不把这个拿出去吗?一氧化碳中毒怎么办?” “所以你速度一定要快啊,在热水里泡一下就好了。”肖予衡说,“我就在屋里,一有不对劲我就把它端出去了。” “我发现你现在怎么这么爱看人家洗澡啊?”林苏嘴上说着,手里却没停,直接扒了衣服就往澡盆里去,好舒服啊。 “算了吧,你现在身无二两肉的样子,看你还不如看我自己呢。”肖予衡摆出一个强壮的样子,“我好歹还有肌肉。” 林苏仔细搓洗着自己,肖予衡交代说,“小心别把头发弄湿了。” “知道。”林苏说,“你洗澡吗?” “我早上洗了,昨晚出了好多的汗。”肖予衡说。 “我就说嘛,被褥光晒是不够的,一定要洗,一股汗臭味。”林苏说,刚才他已经去把床铺铺好了。 “先盖一下,等到天气再暖和一点再洗。”肖予衡说。“好了,可以起来穿衣服了。” “再泡一会。”林苏可怜巴巴的看着肖予衡,“水还很热呢。” “快起来,你看你脸都泡红了,你是不是有点气喘不上来的感觉,快点,待会中毒了。”肖予衡催促说。 林苏只能暗搓搓的爬出来,抹干身子穿好衣服,被肖予衡端着炭盆送到屋内,肖予衡则又转回到洗浴间,就着热水把衣服洗了。 今天睡的太久,林苏一点都不想睡,肖予衡上了床后就有点瞌睡了,照顾病人也是很累的,他昨夜也没怎么睡。林苏见他想睡觉,也不会拉着他说话,就盯着床顶布默默数小羊。 因为睡的晚,林苏起的也晚,不过身体感觉很轻松,也感觉到很饿。林苏起身穿衣去厨房做吃的,肖予衡早起后已经烧了热水,林苏洗漱完毕,看了看厨房里的东西,昨天的鸡汤还没有吃完,就吃鸡汤面吧。 做面条的时候肖予衡挑着桶回来了,林苏奇怪的问道一大早去干嘛了? “我去帮菜地浇了水,你今天不用去浇了。”肖予衡说。 “你把我的事都做了,你让我做什么呀?”林苏问,有点贴心也有点生气,你真把自己当超人了。 “你不是答应给人家画花样子了吗?一直都没话,你也可以准备画了。”肖予衡说。 林苏下了两大碗面,和肖予衡一样吃的干干净净。肖予衡扛着锄头出门的时候还要嘱咐说,“我中午回来吃饭,不用你去送,还有,万一花妞又来叫你去山上去,不准去。” 林苏冷眼,肖予衡转换语气说,“乖孩子不可以去哦~~” “快走,快走,简直看不下去了。”林苏嫌弃说。 肖予衡知道他听进去了,扛起锄头出门了。 林苏打扫一下家里的卫生,泡着笋的水从开始后就没换过,都快要起腻了。林苏又打水把笋子洗干净,一破为二,放在箢箕上晒干水分,林苏又在杂物间找出一个坛子,洗干净后倒立沥水,准备做酸笋。 林苏总觉得被褥有股汗酸味,肖予衡不让他洗,他就又拿出来晒,一时间院子里晒的满当当的。 “苏哥儿~”院门口进来一个人,花妞儿见林苏在忙碌说,“不是说病了吗?怎么就下床了?” “没什么大事,歇一天就好了。”林苏见花妞来了,也停下手里的活计。花妞不是孤身来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的鸡蛋和一块用油纸包的块状东西。 “我娘听说你病了,让我带点东西来看你。”花妞说。 林苏有点不好意思,“婶子太客气了,也不是什么大病,还提着东西来。” “就接着吧。”花妞大气的把篮子往廊下一放。 林苏起身去给花妞兑一杯果子水,花妞喝一口,坐在院子中,像个大人一样的长叹一声。 “怎么了?”林苏问他。 花妞只是叹气,林苏也不追问,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在林苏看来,花妞十二岁还只是一个小学生而已,故作大人的样子只会让人觉得好笑,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事。 “昨天我外婆来了。”花妞儿说。林苏嗯道。 “我大舅母也跟着来了。”花妞烦恼的说,“大舅母对我娘说,芳菲她娘说怎么这个当头我娘竟然有了,这和她们当初答应提亲的时候不一样。” “芳菲是槐哥的媳妇?”林苏问。 “现在还不知道会不会是我哥的媳妇了。”花妞又重重的叹口气,“芳菲家和我大舅母有点亲戚关系,当初也是我大舅母给做的介绍。” “这和婶子怀孕有关系?”林苏问。 “看大舅母的意思,是的。”花妞严肃的点头,“说来我小时候去外婆家还和芳菲玩过,听说给我大哥定的芳菲,我还挺高兴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的云里雾里。”林苏说。 “反正都是听她们说的。”花妞叹气说,“芳菲家里比我们家条件好一点,当初大舅母做介绍时,她家就看重了我家人口简单,父母勤劳肯干,唯一的姊妹我,过几年就嫁出去了,就答应了这们婚事,现在我娘又有了,那芳菲一进门就要照顾老的照顾小的,如果我娘生了弟弟,到时候又要分家产,所以芳菲她娘就有点唧唧歪歪的。” “这样啊?”林苏说,“那怎么办呢?” “我大舅母跟着来就是为了这个,说芳菲她娘说,我娘生个女儿就算了,如果生个儿子,那么这个儿子到十六岁时就要分家。”花妞说,“我娘听这个话自然不喜欢,她还瞒着不让我爹知道呢,说如果我爹知道了,这门亲就结不成了。” “婶子还是想结亲。”林苏问。 “我娘见过芳菲,她还挺喜欢芳菲了,谁知道她娘会是这个德行。”花妞说。“哎——” “你叹什么气,这事最后还是要婶子去解决。”林苏说,“只是我觉得,虽然能理解那个大婶为自己女儿着想的心情,但是这样的要求确实太,有点过分。” 花妞点头,“所以我外婆把我大舅母说了一通,说我哥是大舅母的亲外甥,那个芳菲她娘也不过表了几道的表姊妹而已,说我大舅母不分亲疏。” “呃,可能是因为你大舅母给做的媒吧,所以受累来说一句,倒不是真的亲疏不分。”林苏想了会说。 “我娘也是这么说的。”花妞说,“我娘帮我大舅母说话,外婆才没那么生气,我外婆生了四个儿子,只有我娘一个女儿,外婆可疼我娘了。” “你四个舅舅都住在一起吗?”林苏好奇问,“那你大舅母也不容易呢。” “外婆跟着大舅舅住,其他的舅舅其实也是分开住了,只是建的房子都在外婆家附近,像是大家都住在一起。”花妞说。 “大舅母说的也挺委屈的,她说看见芳菲是个好姑娘才介绍给我哥,哪想到她娘会突然有这种决定。”花妞说,“外婆说不可能按照她说的要求来,这门亲能结就能结,不能结就不能结,反正退亲后伤害的是她家姑娘的名声,不是哥哥的名声。” 林苏点头。 花妞叹气,“算了,我在这瞎操心,这些都是我偷听到的,她们都把我当小孩,才不会和我说这些事。”花妞期盼的看着林苏。 林苏了然的点头,“知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花妞点头,“出来有一会了,我回去了。” 林苏送花妞到门口,“记得帮我跟婶子说谢谢。” 第二十六章 中午吃饭的时候,肖予衡果然自己回来了,阳光正好,两人就在院中央搬了凳子吃饭。肖予衡说旱田已经挖好廓形下午叫上里正去测量一下,就可以登记了。 “叫里正办这些,不要额外的什么吧,”林苏有点不确定的问。有钱好办事在哪里都是这个道理。 “应该不用吧,到时候叫上二虎叔。”肖予衡不以为意的说。 林苏想到上午花妞说的事,想着二虎叔要知道那件事也会是件烦心事。“你自己搞定吧,别叫上二虎叔了,我们麻烦人家的已经够多了,二虎叔说穿了也只是一个住的比较近的族叔,你还真把别人当爹啊,又不是欠你的。”林苏说。 “不叫就不叫,听你的。”肖予衡说,“不是什么大事,值得你说这么一番,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要真什么都不麻烦人家,二虎叔还要以为咱们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 “那也要把握一个度。”林苏说。 肖予衡握着筷子插在饭里思考,“礼多人不怪,何况还是请人办事,送点东西也是应该的,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好送的?” “家里还有些布头子,等会我给你整理一些,你拿那个去送吧。”林苏也想了想后说,“都是些好布料,虽然做不了完整的一身,但是做些零星的也是挺好的。” “嗯,就送这个吧。”肖予衡搜索一下原主的记忆,得知古代布料也可以当做货物流通的,肖予衡庆幸的对林苏说,“幸亏你原来的身体喜欢收着这些布头子,现在排上用途了。” 林苏眉色淡淡,“你要么就把你记忆里的事都告诉我听,要么就不要在我面前说原主什么的。” “怎么了?”肖予衡不解问。 “我怕你的智商,把你和你原主的记忆混为一谈,你原主应该知道我这具身体对他而言,不只是兄弟而已。”林苏说,我喜欢你,我也希望有天你能喜欢我,但我不想你被原主的记忆影响。我要的是完完整整的肖予衡对林苏的感情。 肖予衡一愣,随即调笑说,“我可从来没把你当单纯的朋友。” 林苏敷衍的点头,知道知道,也是你的亲人,玩伴。 林苏完全没有体会其中深意,肖予衡自嘲的扯起嘴角,慢慢来吧! “我去给你找布头,你待会吃完饭把碗洗了。”林苏吃好起身,交代完肖予衡就进屋了。 送走肖予衡出门后,林苏在廊下摆了桌子,准备画花样子。林苏准备画屏风大小,屏风去掉底座和上面的,图样有一米高就足够了,画四扇屏风,每个图样七十公分宽就可以。林苏把家里库存的纸拿出来裁好。 其实画四幅小的一点都不会比画一个大的完整的要轻松,只是现在家里没有完整的大片的纸,林苏才这样折中的决定。 林苏决定画四美图,不是古代四大美女,而是琴棋书画四人,背景可以连贯的,这样的画在现代茶馆里经常可以看见。这样的四美图多半都是民国改良秀禾服装扮,发型也是极具当代特色。 林苏现在所处时代的女人的服饰,妇人是裹胸,襦裙,外罩褙子,少女则是裹胸,长裤,短褙子再围一个短褶裙。当然林苏现在看到的都是农家妇女的装扮,褙子通常都是颜色较深的棉麻所制,但就是这样的衣服露出了整片锁骨下到胸上的肉,白花花的,林苏第一次见这样的装扮都不好意思看,谁说古代保守的,明明开放的不行。 林苏决定四美依旧是穿的秀禾服,如果有人问起,林苏就说教他画的师傅就是这么教的,见师娘穿过,很漂亮。服饰都有相通性,虽然秀禾服包的保守点,但是看起来还是有点相似的(大雾)。 发型就不能画之前的,林苏看二虎婶和花妞儿的发型,都是要绑块布巾,绑了布巾哪里还有气质,林苏仔细回想了下,曾经他也有画过一系列的古装头,那是帮一个COS社的学姐画的。 霸气的飞天髻,双刀髻,飞仙髻都不行,一是不配秀禾服,二是不接地气,清朝的一字头,小两把也不在考虑范围内,最后林苏定了两种发髻,一种垂鬓分肖髻,一种堕马髻,衬得女子娇弱,楚楚可怜。 背景就是花厅,头上是刻着仙鹤,孔雀,喜鹊,鸳鸯的木片,四美或是屏风前,或是在香炉后,或是侧坐在罗汉床上,或是在花团锦簇中。整幅画有虚有实,有远有近,粗看大气,细看精致。 林苏在心里打好草稿,就开始下手画,一幅一幅的来,先用炭头描出大致形状,再一块一块的填。林苏一画就入了神,等到太阳下山,气温降低,林苏才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和酸痛的手臂。 林苏观摩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一下午也只是才画好顶上花片,林苏欣赏一会,把纸笔连着桌子又搬到屋里去,明天再画。 林苏准备晚饭的时候,肖予衡回来了,“今天弄饭弄的比较晚啊?”肖予衡进厨房说。 “饿了?”林苏头也不回的说,“橱柜里有汤,你先盛一碗喝着。” 肖予衡坐在灶眼前烧火,林苏问他,“地的事弄好了?” 肖予衡点头,“里正收礼的时候没说什么,但是给我登记入册的时候给少算了点税金,秋收后就要交税金了。” “明天就可以去播种了吗?”林苏说,“种子都处理好了吗?有的要事先发芽的吗?” “明天还不行,我还要锄地呢,草也要拔干净,后天或者是大后天看可不可以。”肖予衡说,“种子不用担心,我早就挑到二虎叔家了,让婶子给我处理一下。” “又麻烦婶子。”林苏皱眉。 “那些东西费不了什么劲,今年婶子帮我弄了,看到样子我明年就知道自己做了。”肖予衡说,只是不解为什么林苏突然对来自二虎叔的帮助这么敏感。 林苏摇头说没事,“二虎叔家的旱地都种上了吗?” “他们家没那么快,有那么多地呢,他又不请人。”肖予衡说。 “那忙完自家的地,也去帮帮二虎叔。”林苏说。 肖予衡顿,他本来的打算是弄完自家的地就去帮别人打短工,多少能贴补家用。算了,苏苏儿都说帮二虎叔了,那就帮二虎叔吧,就当还人情了。 “扯草这种事,我还是可以做的吧。”林苏说。 “嗯,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地里好了。”肖予衡弯着眉眼笑说。 吃完饭,肖予衡帮着把床铺好,林苏把碗泡在水里就开始做酸笋,泡笋很容易做,坛子晾干,放入自然凉后的白开水,因为急着吃,就在水里放了盐和醋,要不就把笋子和水放一块,什么都不放,笋子也会自然发酵发酸。 晾干水分的笋子滚刀成块放入坛中,林苏还捡了些新鲜辣椒放里面一起泡。材料都入坛,再仔细封好盖,唯一要注意的只是全程都不要沾油就是。 林苏忙完这一切,肖予衡把碗也洗了。林苏不喜欢洗碗,肖予衡大部分时间都不会让林苏洗碗。两人对坐着洗了脚,洗脸上床睡觉了。 今天要去山里扯草,林苏不想中午回来做饭,早上就做了调好味的饭团,茨实的饭团,拳头大小,林苏做了八个,再煮一碗糖水蛋,加上小菜,用瓦罐装了,用篮子拎着上山。 现在肖予衡看行动来已经是个老练的农民了。林苏看着其实也挺心疼的,也暗暗下决心要自己改变,跟上肖予衡的脚步,而不是在肖予衡的庇佑下,活的天真。 林苏喜洁,即使弯腰再累他也不会一屁股坐在地上,林苏半蹲着,一下子一下子的挪动上前,扯完一陇就会起身运动运动。肖予衡挥着锄头走的很远了,留下一行行翻开的草茎,林苏又给自己鼓气,弯腰继续。 到中午的时候,就地烧一团火,把瓦罐装了水架在火上烧,把糖水蛋和饭团都放在水里加热。两人吃了一顿中饭,太阳晒的人晕晕欲睡,两人又在树下相依偎的睡了个午觉。 午觉醒来,肖予衡抖动手脚笑着对林苏说,“从来没有过这样做了一上午事还精力充沛的时候,看来和你一起还是有点好处的。” “那是你中午没休息。”林苏说,挥挥手脚,“和我一起当然不止这点好处,且等着吧。” “赛亚人变身——”肖予衡突然吼了一嗓子,林苏奇怪的看他。肖予衡说,“我以为你接下来要这么说的。” 林苏回以一个不屑的眼神,肖予衡笑的贼贼,“我错了,不是赛亚人,应该是花仙子变身才对。” “你找打!”林苏扑过去要揍他。肖予衡当然不会被他打到,几个大步就跑远了,见林苏没有追上去,还扭扭屁股耸耸肩的搞怪。 “哼,等你落到我手里。”林苏咬牙说,“要你好看。” 两人一直到太阳下山才回去,现在旱田里基本的一陇陇成型了,看着就让人心生成就感。 “好累,回去洗澡睡觉去。”林苏在回家的路上说。 “不准洗澡。”肖予衡条件反射的反驳道。但是林苏走在一边完全不理他,想想今天的劳动量,估计下出汗量,让林苏不洗澡的几率无限接近零,肖予衡把不能洗澡嚼吧嚼吧咽下去,弱弱的说,“那我们一起洗好了。” “两个人洗暖和。”肖予衡强调说。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日更九千六的某参米有力气说别的了~~~谢谢大家支持~~给各位点赞~~给自己点蜡 人艰不拆啊~~ 第二十七章 林苏以为肖予衡说的一起洗就是之前的你看着我洗之类的,结果等林苏泡到水里的时候,肖予衡也脱了衣服。 “你干嘛,”林苏惊恐问。 “洗澡啊。”肖予衡正经脸说。 “你淋浴啊,”林苏问。 “泡澡啊,”说话间肖予衡已经脱光了,迈脚就准备进浴桶来。 林苏伸手做个STOP的动作,“谁要和你一起洗啊,” “你乖啊,外面怪冷的,快让我进去。”肖予衡做个抖的动作。 “少来,外面烧着火的,你冷什么呀。”林苏没那么容易骗,“居心叵测,你居心不良,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一起洗澡啊,又不是没洗过,以前我们不经常一起光屁股洗澡吗?”肖予衡还是一副正经脸说,好像林苏的拒绝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似的。 林苏几乎要噗出一口老血,“以前是我们小时候,长大了我可没和你一起洗过澡。” “我们现在也是小时候啊。”肖予衡说。 “不要偷换概念。”林苏说,“你现在芯子里是个成熟男人了,还真把自己当未成年?” “人家现在本来就未成年啊。”肖予衡撒娇说,然后在林苏吐血不止的情况下轻巧巧的坐到浴桶里。 浴桶里一下子变得狭窄,腿碰着腿,胳膊碰着胳膊,林苏窘的想立马起身,被肖予衡拦腰一拉,又坐到浴桶里。 “你有的我都有,你羞什么?”肖予衡说。 “扒好,我给你擦背。”肖予衡说。林苏僵着不回头不回应,肖予衡拍拍他的裸背,“放心好了,我现在的身体是有心无力,不要怕我对你做什么。” “谁怕你。”林苏梗着头回应。 “不怕就对了嘛。”肖予衡的手举着帕子给林苏擦背,一上一下,白皙的背上立马就红了一条。肖予衡不由自主放松手劲。 “力度还可以吗?”肖予衡问,白的背红的痕,肖予衡觉得鼻子痒痒的,赶紧问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嗯,还好。”林苏说,“给我捏下肩。”林苏本想端着的,只是劳作后的背部肩膀急需要被人纾解一下,所以只能本能的放松了。 肖予衡扔了帕子,上手捶捏肩膀,“舒服吗?” “舒服~”林苏由衷的感慨说。 卧槽,这么撩人的声音一定不是我好基友发出的,这不科学。肖予衡内心活动是这样的,但是手却像是痴汉上身,摸了又摸的节奏,按摩不是这样的,汉子喂,你快住手。 肖予衡有心想多问几句舒服吗,但又想到林苏的声音是大杀器,所以就暗戳戳的在林苏背后体会猥琐的快感。 林苏正享受着呢,一个帕子搭在他的肩膀,背上的手抽离,“快点,你给我擦背。”林苏回头,肖予衡早已经趴在木桶边,留给林苏一个背影。 林苏拿起帕子认真的给肖予衡搓起背来,也有认真的给肖予衡按起摩来。 “嗯~~嗯~~~”肖予衡从一开始就暗爽的呼声,总算让林苏听的全身起鸡皮疙瘩后又了其他的发现,肖予衡的手在身下一前一后的干什么。 “肖予衡——”林苏的声音像是掉了冰渣子。 肖予衡绯红着脸回身对林苏羞涩说,“苏苏儿,我二次发育了。” “发你妹啊~~~”林苏尖叫,把帕子扔在肖予衡的脸上,自己连滚带爬的从浴桶里出来,用旁边备用的热水把自己重新刷洗一边。 “别走啊,还没出来呢。”肖予衡委屈说道。 林苏瞪他,火速穿了衣服出去了。 “真是的,还害羞。”肖予衡斜斜倚在浴桶边,手却不忙着动了,好像林苏一走,他也没了兴致,只等那物慢慢软下来就是。 肖予衡预留了时间给林苏生气,等他施施然进屋里时,却还是被屋中间的被窝吓一跳,“这是干嘛?” “鉴于你已经二次发育的事实,我们再同床共枕好像不太合适,你今天就现在地上睡一下,明天再给你嫁个板子床。”林苏躺在床上闲闲说。 “不是吧,林苏同学,快来给我看看你的小叽叽,你什么时候变成娘们了。”肖予衡夸张说。 “我有没有小叽叽不恼你费心,只是现在这具身体名义上可是你的未婚妻,为了他的清白着想,咱们还是避嫌点吧。”林苏丝毫不见生气,依旧闲闲的说。 肖予衡哑口无言,委屈的边脱衣服边看林苏,林苏视他为无物,肖予衡钻进被窝,还故意长长叹了一声。 林苏鼓足劲隔空吹熄了蜡烛,盖着被子翻身朝里,睡觉。 “哎——郎心似铁啊——”肖予衡还唱起来。 “再说就去堂屋里睡。”林苏闲闲说。 肖予衡闭嘴,睡觉。 林苏起床的时候肖予衡罕见的还赖在被窝里,一个膀子露在被窝外面,头也落到地上。林苏知道这是肖予衡故意让自己心疼。该死,他还真的心疼了。 林苏用脚去拨肖予衡,肖予衡睡眼朦胧的看向他,“怎么了,吃饭了吗?” “起床去给我浇菜。”林苏说。 肖予衡一幅老实长工的样子应是,穿好衣服,打着哈欠就去找木桶准备去挑水浇菜。林苏把肖予衡睡过的被窝收拾收拾塞进柜子里,想当然,昨晚说的板儿床要泡汤了,未来,已经二次发育的肖予衡还是会和名义上的未婚妻睡在一起。 上午两人一起去到旱田里忙活昨天剩下的活计,到中午的时候肖予衡让林苏回去做饭,待会给他送饭,下午就不用过来了,他这里忙活的差不多,就去二虎叔地里去帮忙。 林苏点头,做了饭菜给肖予衡送去,自己回家后继续画花样子,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肖予衡回来时对林苏说,“大槐哥的婚事可能要黄了。” 林苏惊奇道,“你怎么知道。”花妞儿不是说还都是她娘的私房话吗? “槐哥跟我说的。”肖予衡在井边打水洗脸洗手。 林苏收拾好自己的纸笔,“槐哥怎么跟你说的?”林苏好奇问。 “说是他娘和舅母说话的时候被他听到了,槐哥发了一通脾气,他舅母和外婆今天下午回去了。”肖予衡说。“说是女方那边要二虎叔立下字据,如果二虎婶这胎生的是儿子,在小儿子十六岁的时候就得分家。” “槐哥一听就炸了,说没这样的道理,他的亲弟弟,就算要他养一辈子他也养的,不会让弟弟一个人出去住。媳妇没有就没有,弟弟也许我就这一个,大不了不娶媳妇了。”肖予衡说,“槐哥闹得太大,二虎叔也知道了,二虎叔家也有这个渊源,二虎叔对婶子的娘说他自己是这个情况,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也是这样。婶子的娘一听他这么说,觉得再待就没意思了,就带着他舅母回去了。” “二虎叔家是个什么渊源?其实这整件事也不光外婆什么事啊,外婆和舅母这么匆匆一走,二虎婶该如何自处。”林苏说,淘了米准备做饭。 肖予衡自动自发的坐到灶眼前烧火,“说是二虎叔也是父母一去就被哥哥嫂嫂赶了出来,那时才和婶子结婚,没有片瓦遮身,二虎叔把婶子送回娘家住了一段时间,自己紧赶慢赶的搭了一间土屋出来。” “二虎叔对兄长不慈这件事很是敏感,深恶痛绝。”肖予衡说,“二虎婶娘家都知道的。不过外婆走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坏情绪,二虎婶也说过几天,等胎稳了就再去外婆家。” 林苏说,“这亲结不成了?” “估计是结不成了。”肖予衡说,“你没见着槐哥今天跟我说的那样子,那姑娘要真的进门,这辈子也没什么幸福而言了。” “槐哥和花妞都是满心欢喜等着婶子肚子里这个小的呢,二虎叔教育的太成功了。”肖予衡说。 “要立字据什么的,真的过了。”林苏说,“二虎叔家就算再多一个儿子也不算太多,有的人家里兄弟姐妹有好几口呢。” “说了,那个女方的家里比二虎叔家里还稍强一点。”肖予衡说,“自认为条件好就容易调子高。” “槐哥说,明天他爹会再请媒人跑一趟,把生辰八字和定亲的东西拿回去。”肖予衡说。 “婶子还想着今年能娶媳妇呢。”林苏感慨说,“到手的媳妇又飞跑了。” 肖予衡耸肩,“跟看电视剧一样,不是说古代都重名声吗,那家也真是作。” “你也说她家自认为条件好了,就跟现代一样,白富美是不愁嫁的,你家不迁就,总有一家会迁就的。” “谁家也受不了媳妇娘家是这个颐指气使的态度,除非入赘。”肖予衡说。 “入赘这个态度也容易黑化。”林苏说,“到底是那姑娘可惜了,嫁给槐哥多好啊,人勤劳肯干,叔和婶子都是和善人,小姑也是聪明伶俐,嫁进来没有腌渍事,难得一门好亲,可惜了,到底是没缘分。” “我也不错哦,我也很勤劳肯干,有车有房,父母双亡,也是一门好亲。”肖予衡对林苏挤眉说。 “你这个意思是让我去帮你寻摸一桩好亲事?”林苏故意道。 “不是这个。”肖予衡挫败说,“算了,我也不娶,你也别嫁,我们两过一辈子。” “说清楚啊?谁嫁呢?”林苏问。 “我嫁,我嫁。”肖予衡说。 “哎,果然儿大不由娘,我家肖予衡想嫁人了,明天我得去和婶子说说,让她留意留意,给肖予衡找个好人家。”林苏笑说。 “你够了。”肖予衡脸都黑了。“一点都不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某参真是用生命在更新,乃们,看到我鲜红鲜红的血液了吗? 且等着,还 有一章 不要吝啬花花来给筋疲力尽的参参来点鼓励~~爱你们呦!~~~ 第二十八章 晚上肖予衡在林苏的默认下上床睡觉,倒是没有不识时务的乱说什么,一幅感恩的模样,睡的板正。 林苏脸皮薄,还正想如果肖予衡调笑他要怎么回应,这样正好,林苏也转换下睡姿,熟睡去了,这么说昨天床上少了个人,还真冷清不少,感觉昨天都没睡好。 两人依旧相依偎的醒来,肖予衡依旧早起,等林苏起来时,热腾腾的洗脸水已经备好了。林苏洗漱完毕做了早餐。肖予衡对他说,“你赶紧的给人家把花样子画好吧,这都几天了。” “可是,今天不是要下种了吗?”林苏说。 “不用你,我叫上槐哥,一天就能搞定了。”肖予衡说。“你去也帮不了什么忙,还不如做你擅长的,你这个花样子不是能换钱吗,快点赚钱给我买肉吃啊,家里的顶梁柱。” “想要我不去就不去嘛,说这些干什么。”林苏被说的不好意思。“那中午是我去送饭,还是回来吃饭。” “你给我送吧。”肖予衡说,“饭一定要管够,槐哥的饭量也够惊人的。” “知道了。”林苏点头说。 依旧是整理卫生后才搬出桌子开始作画,还没画到一半,花妞挎着篮子又上门来了。 “家里气氛太压抑了,我说出来摘野菜,到你家里歇歇。”花妞说。 林苏起身去给花妞倒水,“这是怎么说?” “昨晚上我爹和我娘吵架了。”花妞说,“我娘的意思是芳菲是个好姑娘,我爹的意思这门亲不能结。” “本来说好今天请媒人去芳菲家退亲的。”花妞说,“现在还僵持着,媒婆还在我家陪着我娘说话呢。” “其实我娘哪里是舍不得芳菲这个好姑娘,她是怕这样明晃晃的请媒婆上门去,是打我大舅母的脸呢。”花妞儿学着二虎婶语气说,“这要这样子上门去,以后我哪里还有脸回娘家,怎么见我大嫂。” 很严肃的一件事被花妞这么学出来,实在有不小的笑果,林苏转□,活动一下面部肌肉,“你别忧心了,这件事其实站在各自的角度来说,都没错。” “不过如果是你大舅母给做的媒,最好还是那边来的比较好,毕竟不是别人,是你舅母,彼此的脸面还是要给的。”林苏说。 “哎,我爹犟的呦,好久没看见我爹生这么大气了。”花妞叹气说。 “车到山前自有路,别担心。”林苏劝道。 “哎哟,我得回去了,免得我娘要喝水也没人给她倒。”花妞起身说,“其实我就是来和你抱怨一下,说完心里都轻松了。” “别忧心,反正槐哥也不可能娶不到媳妇,你只要关心最后进门的那个大嫂就好了。”林苏笑说。 “嗯。”花妞点头。 中午林苏提着重重的饭去地里,却只看到肖予衡一个人,“槐哥呢?”林苏问。 “家里来人了吧,花妞来叫,他就回去了。”肖予衡上到田埂来说。“让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我做了很多,这该怎么办?”林苏说。 “你吃过没有,坐下陪我再吃一点。”肖予衡说。 林苏坐到他身边,“有说是什么事吗?” “听说是外婆家来人,大概是因为槐哥的婚事吧。”肖予衡说。 “哦~~”林苏点头。 下午的时候林苏继续画自己的花样子,等到肖予衡回来,又有新八卦了。“槐哥今年夏天成亲。”肖予衡说。 “那不是预定的成亲时间,还是决定和那个芳菲吗?”林苏问。 “NONO,时间没变,新娘子换了一个。”肖予衡说,“这回是槐哥的外婆亲自做的媒,也是他外婆那个村的,除了家里穷一点,其他都还好,外婆还带了画像来,槐哥还挺满意。” “那二虎叔和二虎婶呢。”林苏问。 “家中长姐,底下有两个弟弟,二虎叔一听这条件就同意了,说是做老大的人懂事,可靠。二虎婶常在外婆家走动,自然也知道这姑娘的情形,听说要当起一半的家,能干的很。”肖予衡说。 “二虎叔和婶子都不是那种一定要媳妇家底丰厚的,当初是大舅母介绍,这边才应的,现在眼看结不成亲了,外婆怕二虎叔和自家生分,就有自己做媒,八字什么一对也合的上,就这么定下了。”肖予衡说。 “成亲到底不是儿戏,这样总有种替代的感觉,那家姑娘没有什么想法吧。”林苏问。 “姑娘家有点穷,现在二虎叔家不计较她的陪嫁,这样说定后,二虎叔家就要下聘礼过去了,二虎家也算不错的亲事了,那姑娘哪里还会说什么。”肖予衡说。 “都是姑娘家的,不会对比吗?”林苏问。“这样嫁出去多没面子啊?” “要比那也得统一层面才能比啊。”肖予衡说。 “差的那么多,叔和婶子真的同意?”林苏奇道。 “这鬼打墙一样的问话,我不想回答了。”肖予衡说,“不是都说不在意吗,本来就不在意,现在家境好的女孩子又来这么一出,就不待见家境好的了,现在选个家境差的这不是正常。什么都是虚的,两口子过日子还是要看以后。” “知道了,那现在我们也要准备送什么贺礼了。”林苏又有新的苦恼。 “你慢慢想。”肖予衡说,“婶子现在怀孕,体力不济,婚期又定的急,所有你没事就去二虎叔家看看,看能有什么帮忙的,你就帮一把。” “这我知道,还用你说。”林苏说。 最后肖大槐的婚事就这么确定下来,日子没变,只是新娘换了个人,听说去下聘礼的时候,那边就回了新娘子的一水针线,全家从大到小,都是一身衣裳,槐哥多了些汗巾,荷包的小物件,甚至还有小孩子的衣服,表明是为了婶子肚子里的孩子做的。听说时间紧,姑娘是熬夜做的,这份心思把二虎婶感动的不行,自己通过娘家送了些东西过去给姑娘。 这些八卦都是花妞偶尔来和林苏说的,林苏自己做的酸笋送了些给二虎婶,二虎婶知道他会画花样子,还央林苏绣个样子,她送去给那边姑娘绣嫁妆。林苏笑着说那姑娘真是运道好,还没进门呢,婆婆就这么护着。 二虎婶笑嘻嘻的,“这人感情也相处处出来的,不怪我疼她,实在是个可心的孩子,知道我怀孕喜欢吃酸的,特意去山里摘了一种酸果,让他弟弟给我送来。那种果子还是我怀大槐和花妞时,我大哥哥去给我摘的,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我大哥哥也不上山了,她却去给我摘来了。我娘也说这是个好孩子呢。” “这也是人和人的缘分,想来她也是注定了要做婶子家的媳妇的,婆媳相得,家宅和宁,这才是兴家之道呢。”林苏说。 “就你会说话,一道一道的。”二虎婶笑的合不拢嘴,“到时候你要过来帮我的忙,等你和衡哥儿成亲了,我就让大槐和他媳妇去帮你。” “那是自然的。”林苏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章只能到这了,血槽已空,倒地不起~~ 听说从明天起要冲击全勤,O NO 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小心肝受不住啊喂 求花花安慰,求花花抱抱 第二十九章 肖予衡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的,肖予衡说是帮二虎叔家播种,林苏也没怀疑,他忙着把花样子完成,上次的买的肉都吃完了,最近的菜不是炒蛋,就是炒蛋,肖予衡每天忙的没有时间去捞鱼,林苏自己去了几次,有一次差点被水冲走,也不敢去了。林苏现在迫切想要弄点钱给肖予衡弄点好吃的。 当然,林苏还是抽空给二虎婶没进门的媳妇画了花样子,不用太大,就画了一个喜鹊登梅,一个百子闹春,一个比翼鸟,一个缠枝莲,这些没有花费林苏多少时间,送去给二虎婶时,二虎婶看了非常喜欢,说要按市价给林苏钱,林苏当然不会要,二虎婶没办法,送了很多菜肉。 林苏非常纠结,一边觉得受二虎婶帮助良多,一边真的好想让肖予衡吃一顿好的啊。二虎婶像是看穿他的纠结,把篮子直接塞到林苏手里,“给你拿就拿着就是,我要新的花样子还不是要去买,我们两家的关系好是一回事,但是该给的还是要给。” “我也不靠这个,再说,婶子平常哪里会去买花样子来用。”林苏说。 “我娶媳妇自然要买花样子了,你这花样子画的那么好,我还可以留给花妞儿,绣她的嫁妆。”二虎婶举着花样子看说,“这花的真别致,我还没见过呢。” “二虎婶不要夸了,都是些寻常图案。”林苏不好意思的说。 “寻常图案可没你这么精致。”二虎婶说,“都太简单了,和你这个不能比,我看看,这得要多少配色啊,还要去城里买些绣线才是。” 林苏拎着篮子低头笑,虽然没有再拒绝,但是在回去之前,林苏还是从篮子里拣出价格贵的,放到二虎婶家的门口的廊下。 花妞儿发现时提着去给她娘看,二虎婶叹气,“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想人家便宜。” “不占人家便宜不是好品德吗?”花妞好奇问。看着二虎婶手里拿着的花样子,“娘,这就是苏哥儿画的花样子吗,真好看啊。” “嗯,你看你自己选两个,留给你日后绣嫁妆用。”二虎婶没回答花妞之前关于那个占便宜的问题,占便宜当然不是一个好品德,但是相熟之间分的太清,总有种伤感情的感觉。二虎婶转移话题,花妞就不好意思了。 “娘——” 二虎婶搂着花妞笑说,“你可得好好练绣工,别糟蹋了你苏哥儿画的好样子。” “娘——”花妞儿不依说。 忙活了三五日后,林苏总算把花样子画好了,仔细把画卷收好,林苏换了身衣裳出门去绣娘那,如今二虎婶怀有身孕,林苏自然不会让二虎婶再去帮自己跑腿。 林苏经过槐树底下,看见很多妇人聚在一起做活计,扯闲篇。林苏走过的时候,本来叽叽喳喳的妇人都安静下来,林苏有些不自在,故作镇定的仰首往前走。 直到走远些,那些妇人才又叽叽喳喳起来,林苏回头看一眼,摇摇头扔下心底的疑惑,自然往前走。 到了绣娘家,林苏上前叩门,一个小姑娘来开门,林苏镇定说,“我是来送花样子的。” “公子请跟我来。”小姑娘一福身,领着林苏进到大堂。 “我还以为你没画呢,这么久都没听到动静。”竹茹招呼林苏坐下后轻巧的说,“你二虎婶最近可好,她有了喜事,我这身份也不好上门,你给我说说。” “二虎婶最近挺好的,这胎挺稳的,害喜也不严重。”林苏拣自己知道的说了几句。 “她也是个有福气的。”竹茹感谢道。见林苏坐的很拘谨,就对他说,“花样子带来了吗,让我看看,虽说你是个契男子,也不好在这里耽搁太久。” 林苏点头,把画卷递过去,“是一幅大的,我做了四张来花,你可以分开绣,也可以合起来绣,后面的背景和前头的摆设都是相通的。” 竹茹点头,喊了个小丫头来帮她拿着一边,才松开一卷,竹茹就不住讶异的表情,林苏紧张起来,“琴棋书画,四艺四美,也许不是太主流的审美,如果真的不符合的话,那个,我可以回去重画的。” 竹茹摆手不让林苏说话,林苏只能吊着心,看着竹茹一幅一幅的看完。竹茹单独看了四幅图,又多喊了几个小丫头过来,把四幅拼在一起,远看近看。 “太好了。太好了。”像是才看到林苏,竹茹从欣赏中回过神来,对林苏赞叹说。“画的太好了,我绣了那么久的花,还第一次见过这么好的花样子,如果能绣出来,估计会是我一辈子最高的成就了。” 林苏有点意外,但看得出竹茹是满意,所以放下一颗心,保持镇定的假象。竹茹让人把画卷仔细放到她屋里去,再让人从她屋里的柜子里拿钱出来。 小丫头捧出一个托盘,满满的全是铜板,用线穿好,竹茹示意林苏接钱。林苏惊讶道,“这里不止两百个铜板吧?” “这里是一贯钱,一千文。”竹茹笑眯眯说。 林苏唬的不敢接钱,“当初不是说好一幅大的是200文吗?” “当时我也说了,如果你画的好,就不止是200文,你看一幅是200,四幅就是800文,我觉得你画的太好了,就再加了200文。不多了。我绣出去的再卖的价格要多的多。”竹茹说。 “绣出高价,是因为你付出了很多的劳动,我画这个花样子,没用多长时间,真的不好意思收你这么多钱。”林苏说。 “没有好的花样,绣工再好也卖不出价,你这个花样子画的好,就值这个价,你快收着吧,我还希望你多画点别的样子给我呢。”竹茹说。 林苏还没接,那个小丫头倒是开口说,“公子你就接了吧,这一千个铜板还挺重的,我都要端不起了。” 小丫头娇娇俏俏,还故意一幅踉跄的样子,唬的林苏连忙把盘子接过来,面红耳赤的。竹茹见状哈哈笑,“你这脸皮也着实太薄了些。” 林苏捧着托盘,不好意思的笑笑,竹茹拍头说,“倒是我疏忽了,这钱也不能让你就这么捧着回去不是,丫头,赶紧去拿个荷包来,让这位公子装了钱好回去。” 林苏朝竹茹道谢,竹茹摆手,“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的本事。” 竹茹再三感谢后,拿着荷包回去了。走到路上都有种不确定的感觉,一贯钱,直接从贫下中农脱困了吗? 林苏走的晕乎乎的,他从穿越来还没见过这样多的钱,怀抱着钱,就想怀揣着珍宝样,林苏走着走着还要不自知的傻笑起来。 “呦,这不是肖予衡家的小契吗?”走过大槐树的时候,没有端起镇定高冷皮的林苏被一个圆盘脸妇人拦住。 现在装高冷还来的及吗,林苏心里想,但还是微笑的和夫人点头示意。 “我是本家的一个婶婶。”妇人介绍说,手里摸着林苏的衣服料子,嘴里啧啧称奇,“这料子还真不错,果然以前在城里过的都是神仙日子呢。” 林苏非常不喜欢这样上手就摸的行为,又不是很熟,妇人的黄牙更是让林苏屏息,林苏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婶婶有什么事吗?”言下之意就是没事我就要走了。 妇人说,“婶子也是记得你公爹,所以不怕嫌的多说一句,林苏啊,你们以前是发达过,可是现在不是落魄了吗?你看肖予衡,以前一个富家公子现在落到要帮人打小工也是够可怜的,你个当家的,也要学会节省才是啊,还穿着这么好的料子,不怕别人说你打肿脸冲胖子啊。” 那妇人一幅我为你担心,我为你好的样子,说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旁观的妇人有低声嗤笑的声音。 林苏还有点不明白,什么叫肖予衡帮人打小工,肖予衡不是再帮二虎叔吗?看来某人又骗了自己,真是欠教训,林苏咬牙。 那妇人接着说,“所以啊,还是女人当家的好,你说你公爹之前发达了,学什么娶契仔,哎——” 林苏笑着打断妇人的话说,“这就不用婶子担心了,肖予衡在外辛苦就是想让我穿的好,吃的好,我要是故意穿差了,才是戳肖予衡的心窝子呢。男人在外辛苦,不就是想让内眷过的好一些。” 林苏还要故意的扫一眼夫人的穿着,粗棉麻的最末等的布料。那妇人被林苏的讽刺+MAX的眼神刺激的心头一跳。 “至于男人和女人哪个好,这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想肖予衡现在还没有换媳妇的打算,想来我做的还不错。”林苏继续笑说,“婶婶自家有儿子女儿吗,婶婶只要担心自家的就好了,旁人的又干婶婶什么事呢。” “我现在得回家给我男人做吃的,就不陪婶婶闲聊了。”林苏笑着告别,仰首走了。 妇人久久回不了神来,等到回神后,林苏早走的没影子了,旁观的妇人改为嘲笑圆脸妇人了,妇人狠狠的往地上呸一口,“不要脸的狐狸精。” “大顺家的,这可说错了,人家可是上了族谱的契妻。”有人笑着说。 林苏走过大槐树,怀揣的不再是惊喜,而是愤怒加心疼。林苏曾经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跑到地里去找肖予衡,但还是忍住了。 肖予衡为的是不是自己,他做错的只是瞒着自己而已。 而他,一个被肖予衡庇佑的人,享受着肖予衡对他的好,再不知足的去指责他,真是太不要脸的。 虽然怀揣着巨款,但是林苏没有丝毫他赚钱多就比肖予衡要了不起的想法,撑起这个家的是肖予衡的付出和坚韧。 哎,这种既要狠狠打击又要温情维护的感觉,真是太难把握了,林苏叹气想。总之,肖予衡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旦快乐 新年新气象~~~~ 话说大家都买新年衣服了吗,最近在苦恼这个~~ 第三十章 林苏回到家后,先把钱分成三份放到不同的地方放好。最近没什么菜,做饭都不用多少时间,等肖予衡进屋后再做也完全来的及。 林苏出门去菜地看了看,地里绿油油的都发苗了,像丝瓜,豆角类的都长出藤蔓尖,只要立根杆子,就能顺杆爬上去。林苏在心里记下,得去砍些细长树枝来做支架。后又弯下腰去检查看地里有没有长野草,有没有生虫。 拔了野草,捉了虫,林苏也没浪费,用小竹篓把虫子装着,准备带回家给战斗机加餐。战斗机真的不愧它战斗机的名头,每天都能下蛋,现在战斗机是家里地位最高的人,不对,是地位最高的鸡,林苏还给它整治了一下鸡窝,干净豪华。每天三顿饭,和林苏同步。 看完了菜地,林苏又回到家里,看天色还早,就坐在廊下,拿已经晒干的野草搓绳,草绳既可以编成网状的拎袋,也可以编草鞋。林苏对编草鞋还在摸索状态,但是编袋子却是熟练的很。 等太阳下山,只剩余晖挂在天边的时候,肖予衡就回家了,手里怀抱着一个竹编篓,走的小心谨慎,脸上还要挂着类似喜当爹的傻笑。 “拿什么回来了?”林苏见状问。 肖予衡见林苏问,笑着招呼他来看,“苏苏儿,快来,我给我们家战斗机找了几个好基友。” 林苏凑近看,竹篓里是六只毛茸茸的小黄鸡,巴掌大一个,叽叽喳喳的挨着,看着还很有活力,“哪来的小鸡?”林苏问,却没有上手摸,这种毛茸茸的活物,林苏都不太敢接近,怕它们太脆弱,一伸手就会给它们造成伤害。 “别人给的。”肖予衡含糊带过,说完就想往前走,把小鸡送到战斗机的豪华鸡窝里去。 “你干嘛去?”林苏拉住他,“不能直接把小鸡放到战斗机的鸡窝里去。” “为什么?”肖予衡不解说,“战斗机看见这么可爱的小鸡,不应该母爱爆棚吗?” “母爱你妹啊。”林苏真要为肖予衡的逻辑哭一行泪了,“谁家妈妈能毫无芥蒂的就养着别人家的小孩,对战斗机而言,这些鸡只是来瓜分它地盘的,不是来卖萌求爱的。”从肖予衡手里接过竹篓,装作不经意的说,“你给人家干几天活,就换来这些东西?” “我特意换的小黄鸡,十五文一只,养到这么大一只,也不会病死了,算算还是挺划算的。”肖予衡自然的接过话茬,话说完了才觉出不对劲,讪讪的看着林苏,不再说话了。 林苏背对着他,“肖予衡,骗我好玩吗?” 肖予衡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特意要骗你,反正自家地里的事都忙完了,我就想着去帮帮别人,春耕不等人, 别人家活多人少,我去帮别人一把,也是日行一善,别人也不会让我白做,我也能贴补家用,不是很好的事吗?” 林苏没转回身,“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既然是好事,为什么要骗我。” “没有骗。”肖予衡小声说,“只是瞒着你而已。” “有区别吗?”林苏冷声问。 “别这样。”肖予衡有点苦恼的说,“宝贝儿,转过来,给我个正面。” “解释。”林苏背着身走到战斗机的鸡窝所在的杂物间,在离豪华鸡窝几米外的地方放下鸡仔。战斗机迈着悠闲的步子过来审视一番,见是小鸡仔,咕咕的又走远了,显然很不屑的样子。 “不就是怕你心疼吗?”肖予衡倚在门边放弃似的说,“我们穿到这里来,就要接受现在的身份,一穷二白的农民两个,我只是为了让你过的好一点,又不想让你认为我好像做了额外辛苦的事,就是这样。” “农民做点农活能算辛苦吗。一点都不辛苦。”肖予衡强调说。 林苏转回身,“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和我说,你觉得用你事后解释的口才不能在一开始就跟我说明白吗?” “我在乎的是你为什么骗我?”林苏说,“为了这么微不足道的事跟我撒谎,我是那么的不值得信任吗?你也说了穿越过来就要接受现在的身份,那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心安理得的在你身后,我要说几遍你才能了解,我也是个男人,这些我都可以和你一起承担的。” “我错了。”肖予衡举起双手说,“这次是真的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你算了吧,每次说的好好的,下次还会再犯。”林苏说,“我都不知道你穿越过来后大男人主义会这么严重,是我现在身体的身份让你觉得,我是要被你保护的吗,无视我一而再的强调,不知道解除契弟的程序复不复杂。” “不是这样。”肖予衡急了,“好吧,我承认,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弱弱小小的一只,叫人怎么能不担心,不想放在心口呵护。” “我当然知道你强大,你能承担的多,但我看到,小小的你,弱弱的你,我宁愿自己做的多一点。”肖予衡说。“再多一点,你不要任何担心,做你想做的事就行。” “够了,不用再强调小小的弱弱的了。”林苏皱眉说,“知道你壮。” 肖予衡做个闭嘴拉链的动作。林苏拨开肖予衡,自己去厨房做晚饭去了,肖予衡像个背后灵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林苏,林苏有次转身急了点,踩着了肖予衡的脚,肖予衡被踩还要微笑说,“苏苏儿,不生气了吧。” 林苏瞪他一眼,转身去淘米,“你给人家干活,多少钱一天。” “二十文一天。”肖予衡态度良好的说,还从衣兜里掏出十个铜板,“干了五天,一百文,六只鸡,九十文,这里还剩十文。” 林苏虽然白了肖予衡一眼,但是还是把十文钱收到自己口袋里,“挣一百花九十,也就是你有这本事。” “十文钱可以买点肉来打下牙祭了。”肖予衡讪讪说,“鸡长大了可以生蛋,可以吃肉,也很划算了。” 林苏看着肖予衡,肖予衡声音弱下,“好吧,可能要等久一点。” 林苏转回头来继续弄吃的,蛋煎的两面黄,再用锅铲铲断,放下切好的辣椒,一下子辣椒的香味就出来了,林苏再舀一点水放进锅里,盖上锅盖焖一下。 林苏让肖予衡去摆碗筷吃饭,肖予衡乖乖去做了,还要问,“苏苏儿,你不生气了吧。” 林苏没回答,等到饭菜出锅上桌,肖予衡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还要问,“苏苏儿,你不生气了吧。” “我生没生气,你不知道啊。”林苏没好气说。 肖予衡讨好的笑笑,“我这不是想要你亲口说了,我才放心嘛。” “这是最后一次。”林苏警告说。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什么都跟你说。”肖予衡见警报解除,立马没皮没脸的发誓说。 “最好是。”林苏说,“明天还要去吗?” “嗯,你有事?”肖予衡说。 林苏绷了一下午的喜庆情绪终于可以宣泄出来了,笑的眉眼都弯起来,“我今天那个花样子拿到钱了。” “哦——”肖予衡说。 “猜猜多少钱?”林苏说。 “看你这么高兴,一定不少,你不是说大幅两百吗,或许她觉得你画的太好,算四幅八百的价格了。”肖予衡猜测说。 林苏瞪圆了眼睛,“你这么聪明?!是啊,她就是按四幅八百文的给我,还多给了两百文,整整一贯钱。” “你画的值那么多钱。”肖予衡真心实意的说。 林苏笑的眉眼弯弯,“所以,明天我们去城里大采购吗?” “好啊,那我等下去二虎叔家借车。”肖予衡说。“还是我家苏苏儿能干。” “你也很能干。”林苏说。 “我问一件事你不要再生气。”肖予衡说,“谁告诉你我在帮别人打小工。” “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苏说。“都是一个村里的。” “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闲话了。”肖予衡说。 “我才不在意别人说的闲话。”林苏说,“你也知道从别人口里得知亲近人的消息是多么难受的事情。” “我知道。下次再也不会了。”肖予衡连忙保证说。 “之前发达,后面落魄,总会有些一辈子都没发达过的人来唧唧歪歪找存在感。”林苏认真说,“我们两得努力重新发达起来,站在铜板堆上藐视她们。” “好。”肖予衡笑道。 肖予衡吃完饭,借着一点月光就走去二虎叔家,林苏在家洗了碗,烧水洗澡,这里翻翻,那里翻翻,看明天要买些什么东西回来。一会儿后肖予衡就回来了,“借好了。”林苏问。 “借好了。”肖予衡说,“正好二虎叔也想着明天带婶子去城里置办些东西,就一起去了。” “那也好。”林苏说,口里哼着啦啦啦啦,对明天的城中行很是期待。 第二天林苏起的很早,肖予衡被他吵醒时还打趣他说,是不是昨晚都没睡觉。林苏没理他,仔细把钱袋放在衣服里面,让肖予衡拿着口袋和他编好的草编袋。出发咯~~ 到了二虎叔家,二虎叔和婶子也早就安排好了,三人坐在板车后面,二虎叔在前头驾车。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减肥越减越肥怎么破,还有件穿不进的新裙子挂在我家墙上等着我瘦身后去穿它呢,呜呜呜~~~~每天这么费脑更新为什么不瘦。 这不科学~~~ 第三十一章 骡子拉车慢悠悠的,二虎婶背靠着二虎叔,林苏也松懈着靠着肖予衡,一直板着个腰太痛苦了。 过了大槐树,一直往东开,经过很多院子,绕过一个小山丘,就是汇入一条笔直的大路,现在走的道边上还有一条道,比现在走的道还要平整些,不过看起来不像经常有人在上面走似的。 肖予衡像是看出林苏的疑惑,在他耳边对他轻轻解释说。“那边是官道,寻常人不能在上面走。” “走了别人也不知道啊。”林苏眨眼说。 “除了官道以外的路都可以走,不比走这一条路要好。”肖予衡说,“这里人都老实的很,不会知法犯法的。他们对皇帝的敬畏那是杠杠的。”肖予衡在林苏耳边很小声的说。林苏见二虎婶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两,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往外推推肖予衡,不让他挨着自己说话。 路上也没什么好风景看,路边是杂乱没有修整的灌木树丛,远处有农田,有人在田间忙碌,太阳出来后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晃悠悠的车让林苏有点想睡觉了,肖予衡体贴的环着他的腰,让他头靠在自己肩上。 一个时辰后,到了城门下,二虎婶带着林苏和肖予衡下车来,让二虎叔牵着车去城门外的一个马棚,二虎婶解释说,“骡车进到城里要收一道税,进到城里也有很多限制,还不如寄存在城外的马棚里,五个铜板,老板还得给骡子喂水喂草料。” 林苏点头,这不就是收停车费嘛。林苏问了二虎婶进城费要多少,从荷包里拿出几个零散的铜板放在怀里备用。 进城费是两个铜板一个人,等着二虎叔寄存回来,四人才联袂进了城。林苏走在肖予衡前面,二虎婶后面,经过城门的时候,林苏还偷偷的打量两边站着的守城士兵,头盔,腰甲,红缨枪,枪尖还在阳光下还反射出光,肖予衡悄悄扯林苏的衣服,“你看什么呢?” 林苏回头小声的说,“你猜他们的枪尖都开了锋吗?” “枪没有开锋这一说吧。”肖予衡略带讶异的说。 “这边交钱那边走,快点快点。”有士兵见林苏和肖予衡交头接耳就上前来催促。肖予衡护着林苏不让他被人推搡到,“就走就走。”带着林苏就往前走。 在城门口说,二虎婶说,“你们是跟我们一起,还是单独去啊?” “婶子今天主要要买什么呀?”林苏问。 “买些布料,盐也要买些,买些肉,干货,点心,你呢?”二虎婶回问林苏。 “买些粮食,盐,肉,菜,随便看看吧,家里缺的还挺多。”林苏不好意思的说。 “那这样就分开走吧。”二虎婶说,“衡哥儿上次来过,应该还知道地方,末时一刻,我们又在现在这个地方汇合,再一起回去。” 林苏点头应是,目送二虎叔和二虎婶走远后,肖予衡说,“现在先去哪?” “我第一次来,看你啊。”林苏说。、 肖予衡拽过林苏的手,“好吧,先去吃早餐。” 林苏一路走过来就是东张西望,临街面的两层木制小楼,挂着的颜色鲜艳的吊旗,站在门口招徕客人的小儿,街上比肩接踵偶的人群,林苏看的很有兴致。 “有这么好看吗?”肖予衡见他看的太认真就说,“怎么我第一次来一点都没有很激动的感觉,街面不宽,楼层不高,来来往往的人穿的都差不多,人也差不多,有什么好看的,拜托,拿出一点曾经在大都市生活过的气派来。” 林苏看着他,“当年是谁非要去丽江玩,难道现在眼前这个小城,还比不上丽江来的古色古香。” “太不方便了,落后,这样的城一望过去就知道不会有太多生活上的便利,不会给我惊喜。”肖予衡说,“不要说丽江商业化,大家去就是追求一种情景,满意程度只看个人的脑补能力,其实那次旅行我还挺满意的。” “是啊,你最会脑补了。”林苏笑说。“那这样的城,你完全也可以脑补嘛,青石板,木栅栏,含羞的姑娘,叫卖的小二,千年前的繁荣,从前你在画前,现在你在画中,想想,多带感。” 肖予衡扶额,“我想我的电脑手机平板,我想我的席梦思羽绒被太空枕,我想莲蓬头和抽水马桶。” 林苏转头看着肖予衡,肖予衡认真的说,“经济决定上层建筑,在现在挣扎在温饱线下的情况下,真没闲心去体会什么画前画中的带感。” 林苏拍拍肖予衡的被,肖予衡问他干嘛,林苏说,“没干嘛,看你快哭了,安慰你一下。” 肖予衡顿时什么情绪都没有了,这是有个人挑着担子喊着炊饼,炊饼的走来,林苏瞪的一下眼睛亮了,肖予衡对着他说,“不是武大郎炊饼,你看他个子不矮。” “我想尝尝。”林苏跃跃欲试的说。 “你明明知道炊饼是什么。”肖予衡有点无语的说。 “嗯,到底没真实见识过么。”林苏说,“快点,人家要走过去了。” 肖予衡只能叫住人,一文钱买了两个炊饼,鼓鼓的圆形,巴掌大小,两面微黄,还撒了些芝麻。肖予衡与林苏一人分了一个吃了,咬一口下去,里面是扎实的绵软的面食口感。 “这馒头吃的还满意吗?”肖予衡问。 林苏点头,两人早起都还没吃东西,现在吃一个炊饼对于填饱肚子而言只是毛毛雨。林苏虽然怀揣巨款,但也不会大摇大摆的走到酒楼里让小二上店里最好的饭菜,两人低调的在路边摊上吃了一碗面,一碗米线,一碗馄饨,一碗豆花,一碗甜酒冲蛋,糖糕三碟,茶叶蛋两个,连着几家路边摊,肖予衡和林苏坐在一家的桌子边,却把周围的都买遍了。 等林苏和肖予衡起身结账了,林苏只觉得摊主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了,林苏突然觉得有点囧。 肖予衡安慰他说。“没事的,别人都这么吃的。” “谁吃了这么多。”林苏回想一下,也觉得自己吃多了,顿时就觉得肚子胀了起来。 “哪里吃的多了。”肖予衡说,“等下我们就不吃中饭了,早中餐一起吃这么点一点都不不过,总共才吃了十文钱,能吃多少。” “才十文钱吗?那么多?”林苏奇道,“物价倒是不贵啊。” 肖予衡点头,“但是买其他东西你就知道物价也不是那么便宜,现在,我们先去买什么?” “不知道刚才我们吃的米线哪里有卖?”林苏说,“买点甜酒回去也不错。” 肖予衡了然,带着林苏转过一条街,到一个巷子里去,“这里面很多店铺,上次来我也没去逛,直接找了家米行进去买了米粮就走,今天倒是时间充裕,可以一家店一家店的走过去。” “也要看着时间呢,不要让二虎婶他们久等。”林苏说。 两人真的就开始从巷头的第一家店开始逛起,古代的店铺一进去,左边就是高高的柜台,右边则有几个桶子,也许装米,也许装豆子,还有装二次加工的农产品,比如红薯粉条。有的店铺大一点,店面上就还有一个小二招呼,有的店小的,就是掌柜自己招呼。 倒是没有老板娘在前面店面招呼的。 逛完这条巷子的最后一家店出来,林苏也跟肖予衡交流过这个问题,肖予衡说,“怎么可能让女人到前面来做生意,又不是勾栏。” 林苏笑,“你去过勾栏啊,见过女人做生意?” “有些路边摊,也有女人会出来帮忙,但也不过是在灶边帮忙,不能直接接触客人的,当然了,以上情况,老妇人除外。”肖予衡说,“像这种有店面的店子,自然也不会落魄到用女人来帮手,所以你就见不到了。” 林苏点头。“有道理,不过别说的好像我很想看见女人似的。”林苏拍拍肖予衡的肩。 肖予衡的腿一软,“我谢谢你,不要再给我增加重量了。”肖予衡手里提着,肩上扛着,就像个行动的包裹。 林苏自己手里也提着东西,“要不然你提着东西先回到车那里去?还有胰子什么的我自己去买。” “不行,万一走丢了怎么办?”肖予衡不肯说。“走吧,我还有力气。” 到底是提了很多东西,两个人都没了刚开始的劲头,只是林苏对胰子的执着非常,到底是找打了卖胰子的店,不仅买了洗衣服的胰子还有买了洗澡的胰子,还买了牙粉,这些东西倒是比较贵。 肖予衡在门口等着林苏,林苏提了一袋子出来,对林苏说,“再去买点肉就好了。” 肖予衡点头,“好,等下买完肉,我再去米店,让那家小二把我们买的米送到城门处。” 林苏点头。在卖肉的地方林苏碰到了二虎婶,没见着二虎叔,二虎婶见是林苏,了然的笑道,“衡哥儿在口子那等你?” 林苏点头,“东西买的太多了。” 城里的肉卖的反而比村里屠户卖的便宜些,林苏一次性买了十斤板油,再买几根筒骨,两斤五花肉,一斤瘦肉,还买了猪肚。二虎婶看他买这么多东西都有惊到。 林苏不好意思的说,“肖予衡喜欢吃猪油。” 二虎婶点头,“猪油炒菜也比较抗饿。”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18度么,天气预报敢不敢准一点,摔,差评 第三十二章 最后东西太多,都没有人坐的位置,二虎叔把赶车的位置留给二虎婶坐,自己在前头牵着骡子走,肖予衡和林苏则在后面跟着走。 车子虽然慢,到底还是比两条腿要快的多,也要轻快的多,走了过半的路,二虎叔倒是步履矫健,气息平常,林苏倒是休息了两次了,看着大家都停下来等自己,林苏不好意思的说,“你们先走吧,我在后面慢慢的跟着就是。反正就是一条路,也丢不了。” 二虎婶说,“那怎么行,不要急,慢慢走,反正时间还早的很。” 肖予衡说,“不是客气什么的,这样大家都回去的比较晚,叔和婶子先回去吧,你们家还有很多事,我就陪着林苏在后面慢慢走就是。” 二虎婶还要说什么,肖予衡笑着对二虎婶说,“婶子你还不了解林苏吗,现在他就跟的有点吃力了,真要跟着你们一起走,他一定会咬牙上,他第一次走这么多路,我怕他逞强伤了自己。” 肖予衡这么说,二虎婶也不好说什么,转头和二虎叔眼神交流一下后,二虎婶说,“那我们先走了,你们在后面慢慢来,东西就先放到我家院子里,你们回来后再过来拿。” 肖予衡和林苏都点头,目送二虎叔一扬鞭子,哒哒的走远了。肖予衡回头对林苏说,“要我背吗?” 林苏摇头,撑着肖予衡的手臂起身,“走吧。” 两个人一起并肩走在路上,只有呼吸声萦绕在周围,却是最美好的氛围,肖予衡借一个手臂给林苏借力,走一走,歇一歇,好像走不完的路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肖予衡转头看着林苏的侧颜笑。 “笑什么?”林苏问他。 “你出汗了。”肖予衡说。 “出汗正常。”林苏吐一口长气,“还要多远啊?” “没多远了。”肖予衡条件反射的回答,可惜这个回答回了太多次了,一点都不走心。 林苏忍不住叹气,“别说话,节省力气走路。” 肖予衡嗯的一声,改牵林苏的手,形成一个牵引的力在前。 所幸在太阳下山前,两人还是走回村里了,这时正是在地里忙碌的人准备回家的时候,肖予衡对认识的人打招呼,确没放开牵着林苏的手,一路上也有人会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们相牵的手,但肖予衡脸上洋溢着笑容,哥一点都不在乎,哥就是秀恩爱。 体力值已经快跌到0的林苏则没有力气来分析这些人的眼神,从而做出正常的判断,他能维持面上的假笑就很不容易了。 回到家后,林苏烧水洗澡,肖予衡则去二虎叔家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回来时肖予衡还额外带着两碗饭,上面盖着菜。林苏不解的看他。 “我想你今天肯定不会弄饭了,所以二虎婶喊我们在他家吃饭,我就顺势答应了。”肖予衡说。 “又麻烦婶子。”林苏说,“我不想吃,你全吃了吧。” “多少吃点,到时候泡个脚就去睡觉。”肖予衡哄到。 “要洗澡。”林苏坚持说。 “乖啊,洗澡我怕你在澡桶里睡着了,明天睡起来再洗。”肖予衡说。 “可是一身臭汗。”林苏皱眉,其实他真的很累了,只是还是想洗澡,“被褥脏了很难洗。” “脏了我洗。”肖予衡把饭菜端到林苏手里,“吃一点。” 林苏被哄着吃了两三口后就摇头不吃了,这么劝都不吃,肖予衡也了解林苏这一累就什么都不想干只想睡觉的德行,也不勉强他。林苏头一点一点的泡完了脚,被肖予衡推倒被窝前还在挣扎要洗澡,等往被窝里一钻,眨巴两下眼,睡着了。 肖予衡见林苏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出去,把买回来的东西归置好,自己洗了个战斗澡,睡觉,当然睡觉前还是要给林苏按摩一下双腿。 肖予衡细致起来就是有这么细心,只是这么多年来享受肖予衡的细心的也就林苏一个人而已。 林苏睡到日上三杆后才醒来,一觉睡醒,才觉得昨天的疲累就像梦一场。肖予衡早就不在了,林苏起身去厨房烧水,厨房里还热着肖予衡早起煮的粥,林苏只觉得贴心非常。 吃了早餐,林苏就开始煎油,肖予衡把东西藏得很严实,林苏翻了好一阵才翻出来,包裹的一层一层的,林苏笑着拆包装,十斤油要煎也是很大的工程。林苏切好了板油,在下锅煎,烧好了活才提着热水去洗澡。 洗完澡,喂完鸡,收拾好卫生后,林苏就蹲在灶眼前,一边守着火煎油,一边用炭头在地上默写昨天买的东西,多少价格,再加在一起总结用了多少钱。 粉条,米线各十斤,记四十文,甜酒一坛子,记十文,绿豆五斤,黄豆十斤,记三十文,盐五斤,三十文,大米五斗,一百文,面粉十斤,五十文,各色香料调料,四十文,板油十斤,八十文,五花肉两斤,三十文,瘦肉一斤,十三文,两根筒骨十文,猪肚十五文,胰子加牙粉是五十文。 最后一相加,最后的数字让林苏微微惊讶,这里就是四百九十八文,一千个铜板转眼就用了一半了。昨天还沾沾自喜的巨款,今天就发现其实也没那么有用,林苏摸着肚子,原本想等过一段时间再画花样子的打算又动摇了,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小康生活啊。 林苏叹气一会。随即又打起精神来,好吧,总比之前总共身家才有五十文的日子强。林苏用脚抹掉地上的炭迹,这些事就不要肖予衡看了忧心了。 十斤油要分两锅煎,剩下的油渣也能吃几天好的,林苏打算,油渣反正能放的久一点,就留到没肉吃后再拿出来炒。 猪肚洗净和筒子骨一直炖高汤,炖好汤,猪肚还取出来切丝,炒着吃。因为有高汤,林苏就奢侈的包一回饺子来吃,剁一半的瘦肉,剁一点五花肉。干菜也事先泡发开,切碎后和肉一起调味,林苏就着这么点肉也包了五十个饺子,一半蒸着吃,一半等肖予衡回来后下水饺吃。 肖予衡中午就扛着锄头回来了,林苏问他今天去哪了,肖予衡说去给人家帮忙了,不在人家吃饭,人家多给三个铜板。 “为了三个铜板还跑回来。”林苏有点心疼了。 “你以为我是为了三个铜板啊,我是知道你昨天买了东西,今天一定会弄好吃的,所以我特意回来吃好吃的。”肖予衡笑着说。 “你晚上回来,难道我不会留给你吗?”林苏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手却麻利的去给肖予衡盛汤,“你先吃点蒸饺,我这边水饺就下锅了。” “今天吃饺子,好家伙。”肖予衡吸着口水跟进来说,“做点油泼辣椒啊。” “知道了,你出去吃你的吧。”林苏推搡肖予衡说。 不一会肖予衡又举了个饺子进来,“来,你尝尝,这饺子简直绝了。太鲜,太美味了。” 林苏就着肖予衡的筷子吃了一个饺子,“你吃你的,等我出来自己好好吃。”林苏吃完舔一下嘴,“是还不错,不过我还是喜欢双香肉馅的。” 肖予衡觉得自己一个吃没意思,干脆捧着碗到林苏身边来吃,“山里有香菇采吗?” “应该有吧,花妞儿说五月山上就有菇子采了,一直可以采到秋初。”林苏说。 “哈哈,到时候你就是采蘑菇的小伙子。”肖予衡唱起来。 林苏捞起水饺,“好了,快端出去吃。” 两人坐在廊下,自从有一次林苏忘记把画画的桌子搬进去,两人在廊下吃了一餐饭后,越来越喜欢在廊下吃,而不是在屋里吃。 “你包了多少个水饺?”吃到一半,肖予衡扒拉着碗里的水饺问。 “五十个。”林苏说。 肖予衡数了数,笑着看着林苏说,“这回不说送给二虎叔家尝尝。” 林苏筷子一顿,“吃你的,话那么多。”林苏没好气的说。心里却有被说破的窘迫感,饺子造价不便宜,他私心想让肖予衡多吃点,你占了便宜,就不要说出来好吗,真是讨厌。 肖予衡吃着饺子说,“我挺高兴的,你把我看的比别人重。” “你是有多没安全感,你能和别人比吗?”林苏小声的说,“你是自己人嘛。” “嗯。”肖予衡大大点头说。 “对了,最近村里也没什么活计了,等忙完这一家,我想去城里找活干。”肖予衡对林苏说。 “去找什么活干?”林苏奇怪问。 “有家商行常年招收短途车队的帮工,我想去试一试。”肖予衡说。 “你在哪里知道的。”林苏奇怪问。 “就是昨日你去买肉的时候,我和旁边店铺的人聊了会天知道的。”肖予衡说,“我去问了一下,我这样的符合条件,跑一次车队,有200文一次呢,很好的工钱了。” 林苏惊讶,“你这交际能力简直绝了,这样都能行。” “你别这样夸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说。”肖予衡扭捏说。 “好好说话。”林苏黑线,“短途是跑哪里,主要干些什么?” “就是从这个城到那个城,来回在十天以内的,至于这个城那个城,我说了你也不知道啊,再说,我也不知道。”肖予衡老实的回答说。 “那为什么工钱有那么高?”林苏问,“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有什么危险,就跟我们以前那出个差什么的,只是古代人不喜欢出门,所以出门的工钱才这么高。”肖予衡说。 “拉倒吧,你这叫什么出差啊,顶多是个物流公司押车的。”林苏说,“你想去。” 肖予衡点头。 林苏咬唇想了一会,“你要想去,就先去一次试试,之前都要问清楚了,危险的事不能做。” 肖予衡点头,“跟着商队的还有护队呢,没什么危险,顶多就是这边上一下车,那边下一下车。” 林苏食不知味的点头,看来今晚上就把肉给他做了吃吧,肖予衡做了决定的事,没几天就会实行,等他回来,肉都臭了。 “别担心,等我到了其他城,我给你带当地特色回来。”林苏没阻拦,肖予衡高兴了不少,兴高采烈的说。 林苏黑线,现在他应该担心的是肖予衡赚200文花190文的能力,林苏对肖予衡强调说,“起码要留一百文回来,要不然下次就不要去了。” 肖予衡举着筷子,嘴型成0。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为什么林苏这么执着洗澡吗? 当当当——答案宣布,那就是,因为某参特别不喜欢洗澡,尤其是冬天。O(∩_∩)O哈哈~ 第三十三章 听到肖予衡想要出去做事,林苏心里就挂记着这件事。肖予衡还没出门,他就担心的不行。饺子也吃的不香了,衣服,干粮,包裹该怎么打,林苏设想了十几种,又一一否决了。 “呀,家里没糯米呀。”林苏在想适合带在路上吃的东西,想了几种后发现一个重要问题,饭团如果用白米做的话,在路上不能热,饭团会返生的,不若用糯米,就算是冷的也没事。 “拿糯米做什么。”肖予衡问,他也放下碗筷,连水饺带汤吃的干干净净,碗都不用洗了。“我走了。” “坐下。”林苏瞪眼说,“谁说刚吃完饭就去做事的,先坐下休息一会先。” 肖予衡看着林苏,林苏是认真的,肖予衡又坐下了。“你之前说要糯米干什么?” “做吃的咯。”林苏说,“不知道现在去买还可不可以。” “二虎叔家应该有吧,不如你去问一下。”肖予衡说,“就算二虎叔家没有,村里其他人家里应该也有,随便去哪家换一点就是。” “说的轻巧,这村里出了二虎婶,我又哪里认识别的,咱们家离别人住的地方也远。”林苏说,“说起来也奇怪,你也说你爹是发迹后才从村里搬到城里的,怎么会把房子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二虎叔是因为被兄长赶出来,你爹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上一辈的恩怨我怎么知道。”肖予衡说,“不过这栋房子应该是建起没一年就全家搬到城里去了,这房子应该是起一个过渡的,所以才建的这么简陋,一点都没有大户人家该有的规模。” “两个人住这么大足够了,再大就难得搞卫生了。”林苏嘟嘴说。 “没事,到时候给你请个小丫环,给你搞卫生。”肖予衡笑嘻嘻的说。 “我让你休息,又没让你白日做梦。”林苏笑说,“等哪天你都不爱猪油了,再来说这句话吧。” 两人坐着又闲聊了会后,一起出门了,肖予衡是出门做事去了,林苏则是去二虎叔家。到了二虎叔家,林苏说了来意,二虎婶说,“糯米家里倒是有些,你要多少?” “不要许多,够做一顿饭就够了。”林苏说,本来就是想拿来给肖予衡做路上吃的用,自己吃不吃的无所谓。 “那我让花妞给你装些去。”二虎婶说,“现在地里也不忙了,衡哥儿想好要去做些什么吗?年纪轻轻的,学门手艺也好。” 林苏只得说了肖予衡的打算,二虎婶听了后说,“衡哥儿脑子活泛,人又机灵,去做这些也不差,看来他还是想像他爹一样。大槐人太老实了,他爹去年给他拜了个木匠师傅,现在在学做木匠呢。” “做木匠好啊,等槐哥学出来,就央着槐哥给我家打家具。”林苏笑说。 “等他学出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二虎婶虽然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却是没消过,“不过这也有现成的好处呢,大槐现在新房的家具,他师傅给他打的,都比别处便宜些。” “都打家具了。”林苏惊讶道。 “这可不早了,还有两个月就要进门了,家具现在都打好样式,只等上漆了。”二虎婶说,“等家具回来还要新房布置好,院子也要收拾一下,还要定好席面,各种事。不提前做好一部分,到时候就手忙脚乱的。” “等媳妇进门了,就有媳妇帮你呢。”林苏说,“你也可以松快些。” “哎,我不看他们,他们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二虎婶笑着说。 林苏陪二虎婶坐了会后才提着花妞儿给装的一小口袋糯米回家。这么一小口袋,如果林苏说要换,肯定会被二虎婶说,所以林苏也就没开这个口。晚上林苏做的红烧肉,合着土豆一起炖,满满的一锅,看着就很有食欲。 肖予衡进屋时,林苏端着一个罩着的海碗真准备出去,“送菜给二虎婶啊?”肖予衡问。 林苏点头,“饭菜都好了,你要饿了就先吃啊。” 林苏怕自己送菜过去,二虎婶又要回点什么,所以一进二虎婶家的院子,打了个招呼后就把菜放到二虎婶家的桌子上,然后打声招呼,匆匆又走了。 二虎婶过来揭碗,香喷喷的红烧肉,又看看林苏匆匆忙忙的背影。“这孩子——”二虎婶笑着摇头说。 回家后,肖予衡摆好碗筷等他呢。林苏见他看着红烧肉流口水就笑说,“想吃就先吃呗,干嘛一定要等我。” “一起吃饭才香嘛。”肖予衡说。 两人美美吃了一餐,肖予衡摸着肚子说,“这下油水足了,可以几天不吃肉了。” “等你跟着商队出发,想吃肉也没有。”林苏淡淡说。“你去洗碗。” 肖予衡洗了碗进来找林苏,林苏凑在油灯下在缝着什么,“在干吗?”肖予衡问。 “我在你里面衣服上给你缝个口袋。”林苏说。 “啊,不要。”肖予衡抗议说,“又不是装纸币,现在可都是铜板,放在衣服上别人更加看的明白。” “可是就这个塞在衣服间,也不太不安全了。”林苏回头说,“没事,我给你缝的窄条形的,不会很明显。你说,你要是跟着商队出发,晚上是住哪啊,如果是大通铺,那多不安全。” “好吧,你一定要缝就缝吧。”肖予衡想了想妥协说,你缝了就缝了,我不用,你也不知道,如果真的不好用,我就不用就是。如果好用,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你在路上想准备几身衣裳换洗啊。”肖予衡泡了脚直接上床睡去了。林苏缝完袋子,又一头扎进衣柜,给肖予衡找换洗衣裳去了。 “不用准备。”肖予衡说,“反正不过十天。” “十天不洗澡?”林苏惊讶的音调都变了。 肖予衡趴在床上看他。“在外面哪里有洗澡的地方,你也不想我去小河里洗澡感冒吧。” 林苏表情纠结,肖予衡继续说,“大家都不洗澡,我总不能天天洗澡吧,这是第一次和他们打交代,总要合群才好。” 林苏面色软和下来,只是眉头还是皱着,“那我给你多准备几个帕子,你找着机会就擦擦身子。” 肖予衡点头。林苏转过去叹气,“如果是睡大通铺,你也要看环境来,如果实在太差了,你就和衣睡,最好用布把头发也包起来。”林苏说。 “知道,我会注意的。”肖予衡持续给林苏信心,只是可惜效果不怎么样。林苏显然已经做好决定,等肖予衡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在院子里好好用热水烫,不,洗上几遍再说。 “好了,快来睡觉吧,我后天就走了,快来让哥哥抱抱睡。”肖予衡说。 “如果你在外面招了臭虫,或者是虱子,回来后一定要分房睡了。”林苏强调说。 “好好好。”肖予衡连连答应说,为了和你睡,我也要注意卫生啊。 第二天林苏就开始准备给肖予衡带在路上吃的干粮,商队肯定也会有吃的,但是怕肖予衡吃不饱,现在正在长个子的时期,吃不饱后果很严重。虽然从前林苏总是很嫌弃肖予衡又高又壮的熊态,但是林苏还是想让肖予衡多吃点,再长高点,壮点。 糯米和粳米混在一起煮饭,煮熟后放入醋,盐调味,放凉备用,酸笋捞出来切丝,接下来就是处理五花肉,昨天剩下的五花肉,林苏切成薄薄的长条片,铁锅烧热,放少许油,一条一条的肉片放下去煎。 煎到两面微焦流油就捞出来,等把肉片全都煎完,林苏准备做饭团了。早就洗好备用的竹篾放在案板上,用勺子把米饭舀出来压好,肉片纵向的排在饭上面,然后再把酸笋丝横向放在肉片上,然后就开始用竹篾卷,边卷边压紧。 等都压紧后,一大条饭卷,出现了。林苏在刀面上占点水,开始切饭卷,一条肉是一截,半个拳头大小,林苏拿起一个,没怎么掉饭粒,再尝一口,米香,肉嫩,笋清爽,林苏吃的不住点头,自己的手艺果然很赞。 林苏继续这样把剩下的米饭和肉都弄好,看着案板上一个个洁白的饭团,林苏成就感非常。油布四周缝上小竹棍,就变成一个四四方的立体口袋,这就是林苏拿来装饭团用的。 一切准备就绪。 肖予衡回来后,林苏献宝似的捧出饭团,肖予衡吃了一个,很给面子点个大赞,等到他洗完澡躺床上时,肖予衡就兴致不高了。 林苏奇怪的推他,“之前不是你说的要出去帮工吗,怎么现在好像没什么兴致似的。” 肖予衡深深的看着林苏。 林苏笑着摸他的头,“你要不想去了就不要去了,没关系的,反正我们现在还小,等再大一点出去也好。” “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家里。”肖予衡说出自己的顾虑。林苏笑说,“昨天就是我担心 ,现在轮到你担心我了吗?” “地里的庄稼我今天都去看了,也拜托了大槐哥给我照看着,只是你一个人在家,我该托付给谁。”肖予衡担心说。 林苏捶他的胸,“少瞧不起人,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哎——”肖予衡叹气。 “你自己说只要十天的。”林苏说,“十天后你就回来了,十天我能发生什么事。我也是个男人,家里又没什么钱,没有什么给人贪图的。” 肖予衡把林苏揽到怀里搂住,“要不你白天就去二虎叔家吧,晚上再回来住。” “那你不要去了可以吗?”林苏问。 肖予衡沉默,他不放心林苏一个人在家,但是他更希望能去赚钱给林苏一个好的生活。“你别担心,我可以的,相比之下,你才比较让人担心吧。第一次出远门,人生地不熟,你可小心不要露陷。”林苏安慰他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算了,你要去的话,我每天要去哪里给你准备热水洗澡啊。”肖予衡打趣说。 “我也没那么矫情,实在没条件我也不强求的。”林苏不服气的说。 “可是我没条件也要帮你创造条件啊,我可舍不得你受苦。”肖予衡说。 “我相信你,你可以照顾好自己。”肖予衡突然转换语气坚定的说,“不过就是十天,一眨眼我就回来了。” 林苏痛的说不出话,如果你紧锢的手不要这么用力就更有说服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好卖萌话题的了,但是——忘记了——QAQ 第三十四章 早起面对已经冷了的另一半床,其实林苏还没有确切的肖予衡出远门的感觉。自己做了早饭吃了,去菜地看看后又去自家地里看看,禾苗窜高了不少,林苏看着心里挺高兴的,正巡视的时候,肖大槐扛着锄头过来。 肖大槐看见林苏还有点不好意思,林苏大方的和打招呼,肖大槐小声的说,肖予衡把你们家地交给自己,你就放心吧,我会看好的,不用你在到地里来。如果肖予衡知道的话,会怪他的。 林苏费力听清楚肖大槐小声说的啥,笑着说,“没事,我就来看看,如果有什么事要做的话,槐哥也尽管让我去做就好了。” “肖予衡也只是让槐哥帮着看看的,哪能是让槐哥帮我把事都做了。”林苏笑,“槐哥也有忙的事,家里地里的。” 肖大槐自然说不过林苏,他今天主要来看下地里的水,林苏就跟在他后来,怎么放水,水到哪个地方就可以堵住,分辨禾苗和野草。 “就是这些要注意的地方,其他的都没什么大关系。”肖大槐说。“隔三差五过来看下就是了,不用天天来的。” 林苏点头。肖大槐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如果你不嫌脏的话,有时间可以把茅厕里的粪肥担出来给地里追肥。” 林苏愣了会才想到粪肥就是每天的排泄物,林苏没有不好意思,只是有点小郁闷的说,“我家里那点大概不够。” 肖大槐想起他们家就两口人,可能造粪的能力跟不上,肖大槐说,“我叫你个办法。” 肖大槐带着林苏走到林苏家菜地边说,“你在这挖个坑,四周都捶结实了,家里用的废水啊,粪肥,烂菜叶啊都扔到这里面,盖上盖,等过几天后,你再过来挑,兑上水就是好肥料了。” 林苏听的不住点头。肖大槐就准备挥锄头帮林苏锄个大小出来,林苏连忙拉住他,“我自己来挖吧,不麻烦槐哥了。” 肖大槐不解的看着他,林苏笑说,“这菜地离家里近,我怕到时候风一刮,气味都到家里去了,想偏些角度,再远些再挖。” 肖大槐点头,“那你挖好了再来叫我帮你检查一下。” 林苏点头,再三和肖大槐道谢,目送他回家。 林苏转过头看看前面的菜地,抬头就能看见自家的院子,又转回头,来来回回几次,心里思考这个坑要挖在哪里比较好。 等到想好在哪里挖了,林苏就回家去找锄头了。家里就一个大锄头,平常都是肖予衡背着出去了,如今林苏看着安静呆在屋角的大锄头,想着肖予衡是出远门了,心里蛰了一下。不过林苏也没多花时间来伤感,背着锄头出门了。 大锄头很重,林苏握着没挥几下,掌心就红彤彤了,即使不停换着主用力的左右手,但是才挖出浅浅一个坑的时候,掌心都红肿起来,挥着锄头时没什么感觉,放下锄头就觉得手心红肿处又痛又痒,火辣辣的。 林苏不时要放下锄头朝手心吹气,但就这样,林苏也没放弃,一直在挖着土,中间也不觉的肚子饿,等到太阳西下,林苏才对自己用一天时间挖出的半人高的坑表示满意,撑着坑壁爬出来,衣服下摆都是泥土灰,林苏想拍手表示对自己的满意,但没想一下碰到红肿处,忍不住痛呼出声。 四周没人看见自己的窘态,林苏咳咳两声,拖着锄头,回家去。 烧了热水洗澡,林苏点着灶火,想不起来自己要吃什么。院子里静悄悄,本来该回来的人没回来,林苏才觉得原来这院子净的吓人。林苏随便弄了点白粥吃,就着昨天还剩下的剩菜。 手提不起木桶,林苏也不泡澡了,用桶子匆匆的洗了个澡,手用盐水泡了泡,洗净后,才用针把水泡戳破了,挤干净后又清洗干净。检查一下门窗都关好了,才去床上睡觉。 这还是穿越来第一次没有肖予衡在身侧,林苏看着空出来的床,想了很多,又很多没想。 林苏是被战斗机高昂的叫声吵醒来的,昨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林苏揉着眼,只觉得头疼非常,拉开床帐,外面竟已是阳光高照。 林苏穿上衣服出去,战斗机不叫了,跟在它身后的几只小鸡倒是叽叽喳喳叫起来,林苏皱眉走过去,“叫什么叫,少不得你们吃的。” 林苏一起床,还来不及弄自己吃的,先伺候这些鸡们先吃,野草切碎放进鸡槽里,把鸡笼的门打开,战斗机昂头带着小鸡们走出来,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好像是对林苏表示嘉奖。林苏都要被逗笑了。 林苏给自己烧点热水喝了就当早餐了,没有什么想吃的了。手心还痛着,林苏突然不想去弄那个坑了,从屋里拿出一把圈椅来,自己窝在圈椅里,发呆。 战斗机吃饱后在林苏身边踱了一圈,好像是鄙视他在发呆,挥着翅膀,从廊下飞到院子里去了。林苏被一只鸡鄙视了,也不为所动。林苏本来就不是一个勤快的人,作为一个古代宅,发呆已经是能想到最好的消遣模式了。 太阳升到正中,阳光有些刺眼了。林苏摸着肚子,觉得有些饿了,就去厨房弄吃的,用高汤下一碗面条,呼哧呼哧吃完了,肚子也舒服了些。 下午林苏不想再发呆了,但是正午就出去挖坑也不太现实。林苏想起他曾经在箱笼里看到有几本书,林苏想就先看会书,看自己是不是个文盲状态。 林苏翻出两本书,一本论语,一本孟子,这两个书名让林苏有亲切感,就拿来看了。一翻开,满满当的都是字,林苏皱眉,还是从右到左,从上到下的排版,字是繁体字,大部分的都认识,连猜带蒙,小部分的也能猜中。只是没标点符号看起来着实有点眼睛疼。 林苏半本书都没看完,头疼眼也疼,把书本合上不再看了。翻书的时候还翻到一套完整的文房四宝,林苏又去找了毛笔出来,也不浪费墨和纸,林苏就用一个豁碗装了一碗清水,毛笔沾了清水,就在桌上写起来。 毛笔久未用,干的厉害,在水里泡了会才好。林苏读书的时候,小学就有了书法课,后来林苏觉得书法课教的字形不太好看,又让他妈给他找了另外的书法老师,老师先教的楷书,林苏不太喜欢,因为学校书法课也是教的楷书,老师就找唐楷中欧阳询,褚遂良的(九成宫碑)(雁塔圣教序)让他临摹。 等到楷书小有所成,林苏练字很能吃苦,小小年纪,一笔书法也有模有样。老师拿出行书,草书,隶书的帖子给他选,让他选个自己喜欢的字帖,以后就专心练一种,其他的就附着。林苏一眼就相中了隶书。 不为别的,只为好看。 林苏练隶书一直练到上大学才停止,林苏不想自己一拿毛笔,别人就像看什么稀奇似的围过来,所以才没带家伙上学。只是寒暑假回去后才会提笔写些什么。 现如今又拿起毛笔,林苏的心迅速平静下来,从来练字就是他的净心之举。林苏沉着提笔在桌上默了一篇沁园春雪。林苏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默这一篇,只是每次下意识的要默些什么,林苏都是默这篇。 林苏喜欢这诗的气场和大心胸,这又是一个林苏不会和外人说的小秘密,林苏真心崇拜着毛太祖。 练完字,林苏心情好了很多,没有了那种说不出排不出的惆怅,人像注入了活力,林苏先把昨天换下的衣服洗了。然后换上肖予衡的粗麻衣服,拿着小锄头出门继续去完成昨天的挖坑计划。 手还有点痛,林苏用布条缠好,用小锄头细细一处一处的敲过去,等敲完了林苏才去找的肖大槐,让他过来帮着看下。 肖大槐过来还很惊讶,“你做的蛮快的。” 林苏羞涩笑,“也没挖多大。” “你一家用这么大够了。”肖大槐说,“走,我先去你家挑肥。” 林苏带着肖大槐往家里走,“不知道用什么装啊?” “这家家户户都有的,别担心。”肖大槐说。 等到了院子,肖大槐果然在厕所后面找着两个旧旧的,大腿高的木桶,“这个就是淤桶,拿着来装肥料的。”桶里还有个长柄的木勺,也不能说是木勺,因为前面的圆盘状的东西都向一个小木桶一样。“这个就是淤勺。” 林苏从来没来过厕所后面,所以也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些东西。林苏看着肖大槐进了厕所,把厕所上两个踩脚的木板放到一边,之前说过,农村的厕所就是一个缸子上放两块板。肖予衡用淤勺在缸里舀了粪水上来,装了两个桶后,肖大槐用扁担挑着去了林苏挖的坑那。 林苏提着一桶清水跟在后面去了,到了坑边,肖大槐对林苏说,“这个坑呢,我们就叫淤坑,因为有时候直接把粪肥浇到地里,有可能会烧坏庄稼,都堆在淤坑里,过一段时间,这些东西都发酵了,就更能被地吸收。” 肖大槐说着就把桶里的东西倒进坑里,林苏连忙送上清水,把桶里刷一刷,也倒进去,“到时候你再捡两根粗的木棍架在上面,用油布蒙着,四周用石头压着,用的时候揭开,没用的时候就盖上就是。” 林苏听了连连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通篇的**,希望大家在看这篇的时候没有在吃东西,祝大家有个好胃口~~O(∩_∩)O~ 第三十五章 肖予衡走的时候静悄悄的,在他看来只是出门几天的一个事情,没必要在分离的时候弄的跟生离死别一样的夸张。当然就算肖予衡这么想,他还是在床头看着林苏的睡颜很久,直到不得不走。 肖予衡步行到了城里,这次他不用等林苏,速度非常快。到了城里,肖予衡去上次遇见小伙计的地方,进去店铺说了来意,掌柜的让人来把他领进内堂去,正巧就是那天那个小伙计。 “你做决定倒是快,那天说了来,今天就来了。”小伙计笑着对肖予衡说。 “春耕完了家里也没什么事,就来了。”肖予衡说。 “你运气还真不错,今天有队商队要出去,你正巧赶上了,不用再等一天。”小伙计说,“待会你要见的是韩管事,他主要就是管着短工,韩管事人还不错,喜欢用忠厚老实的人。”小伙计偷偷透露一点技巧。 肖予衡感激的看着他,“谢谢小哥了。” “没事。”小伙计笑说,“这也是我们两人投缘不是。其实我也想跟着商队出去见识见识,可惜我老爹不让。” 肖予衡询问的眼神,他知道小伙计既然这么说自然有他夸耀的地方,小伙计有点自得的说,“我爹是主家内宅的大管家。” “哦,那你爹是想让你跟着掌柜学怎么管事呢,怎么会让你跟着商队去呢。”肖予衡语带小奉承的说,这不是他自贬,只是适当的奉承,能让别人更舒服,对自己的人际关系也很有好处。 小伙计果然眉笑眼开的,看走到拐角处,前后无人,小伙计招手让肖予衡附耳过来,“我跟你说个秘密,你不要跟别人说,其实韩管事啊,是我亲叔叔,他最不喜欢牙尖嘴利自作聪明的人,招的短工都要听话才能长久合作。” 肖予衡不住的点头,对小伙计说,“以后就要仰仗小哥多照顾了。” “哪里,哪里。”小伙计大气的说,“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肖予衡,小哥儿叫什么名字。”肖予衡说。 “肖予衡啊,一看就是很有文化的名字。”小伙计说,“我叫韩有加,这店里队里的人都叫我小夹子。” “小夹子。”肖予衡喊说。 小夹子笑着应了声,这会也走到了韩管事门前,“韩管事,有人来找事做。” “让他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待会去给我上壶茶来。”男人又交代小夹子说,小夹子嗯了声,挤眉让肖予衡进去。 肖予衡怎么通过面试就不细说了,反正肖予衡就算通过了,跟着韩管事从屋里出来就直接去了后院商队集结的地方,韩管事把肖予衡交给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精装汉子,“涛子,这是新来的,给你搭班子,有什么多教教。” 被叫做涛子的人沉默寡言的点头。等韩管事走后,肖予衡见涛子也没有多说话的样子,也就只叫了一声涛哥后就跟着他后面,有什么要帮手的就帮一手,眼明手快,又不多嘴,显然肖予衡投了涛子的好,等到车队开始上路,涛子也会和肖予衡说上几句话。 显然等到肖予衡上上下下的处好关系,也就一趟短途的功夫。 肖予衡在商队如鱼得水时,林苏却正蹲在井边叹气,手里搓洗着一个两个巴掌大小的丝绸帕子。洗了的水也不直接泼在院子里,而是起身倒在淤桶里。 洗完后,林苏把帕子搭在竹棍上晾干。 这还没孩子,就天天洗屎帕子,该如何是好啊!! 原来厕纸危机在肖予衡走之前就以出现,林苏在城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相对比较便宜的纸来充当厕纸,纸钱倒是相对便宜,林苏也要顾忌不是。回到家后肖予衡说要出去,林苏一下子就忘记这茬,等到上厕所发现只有一截纸时,厕纸危机就迫在眉睫了。 其实家中还有纸,林苏用的厕纸一直都是前身裁好的纸,箱笼里还有完整的大张的纸,上次林苏画花样子的纸就是从那里来的,现在还有几大张,可是林苏却舍不得再裁来当厕纸用了。林苏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再画几张花样子得钱。 用竹片,林苏其实也试过一次,菊花刮的生疼就不算了,还总感觉没有刮干净。林苏没法,只能裁两块质地比较柔软的布头,合在一起缝了,要上厕所的时候,就端着盆水和帕子去上。 这样倒是干净,但一个男人天天洗屎帕子,实在不是一件给力的事。虽然不嫌弃自己,林苏想,肖予衡也要用啊。厕纸问题是当前最大的问题。 厕纸,厕纸,造纸,造纸。林苏眼前一亮,不如自己造纸啊。又不要求造出什么好纸来,只要是平滑,好吧,粗糙也没关系,再粗糙也不会比竹片来的利,只要能成型,就可以当厕纸用了。 说干就干,林苏又去习惯性的拿炭笔在地上写写画画,这都是缺纸闹的。林苏开始想历史书上怎么写的造纸书。 蔡伦发明的造纸术是用树皮、麻头及敝布、鱼网等植物原料,经过挫、捣、抄、烘等工艺然后制成的。 好像竹子也是原材料之一,林苏又想起有日上书法课时,老师曾经提过一句,福建等地产竹,用古法制的好纸。 林苏又在地上写了竹子两字。然后林苏又发愁了,就这么点消息,怎么能造出纸来呢。林苏苦思良久,最后定下这么个步骤,先把材料泡软,再煮烂,煮烂完了再捣成泥,再放水里煮,然后用竹篾把沉着物捞起来,再晒干,大概就是这么个节奏吧。 林苏扔了手里的炭笔,希望这番功夫折腾下来,可以超过自己赚钱买纸的功夫。林苏决定还是先去山下那砍点嫩竹回来,还要剥树皮,说老实话,还没开始做,林苏就已经后悔了。但是林苏总要找点事做。 所以他背着竹篓,拿着镰刀,还是上山去了。 挖了点嫩笋,砍了根还没人高的毛竹回来,矮树容易砍,树皮却难拨,林苏拨了两个枝桠,干脆捆了一捆,拖着就回去了。 林苏在院子里转了转,家里也没有大的容器可以装这些,林苏想了会,把树枝竹竿都劈成两半,用麻绳捆好了,拖着去小河边,找了个暗处用石头压着麻绳的这一头,另外的一头竹竿树枝浸在河水里。 办好这一切,林苏才拍拍手回家,这时他才想到一个严肃问题,纸不是一天就造好的啊,得,这几天还是接着洗屎帕子吧。 真是生无可恋。 林苏回家后,随便弄了饭吃,还没想好今天下午做什么,花妞儿上门来,“苏哥儿,有事吗?” “没事啊。”林苏笑说,“你来我家找我,应该是我问你有事吗吧。” 花妞儿笑笑,到廊下的凳子上做好,林苏给他端了茶来,“有事吗?” 花妞儿笑,“今天我是受人所托。”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沉甸甸的,看的出里面装的是铜板。 “这是什么啊。”林苏问,坐到花妞儿对面。 “这里是五百个铜板,你可别嫌少,大秀要存这么多也不容易。”花妞说,“大秀就是竹茹婶最大的干女儿。” “今年她是要出师的,以后在绣娘界也是有名头的人了,所以她对出师之作格外看重,一直没想好要绣什么,她上次看了你给竹茹婶绣的花样子,就动了心思,想让你给她的出师之作画花样子。她不好直接来找你,就让我当个说客。” “要多大的她。”林苏说,“对题材可有什么要求。” “她说就是用你给竹茹婶画的单幅大小那样的就成,最好是横幅的,题材没有什么要求,寓意好的就成。”花妞说。 “那用不上这么多钱。”林苏想了想把荷包往花妞儿方向推了推。 “她给你多少,你就接着,她给你是因为她觉得你画的值这个价,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少钱,你多一文就有多一文的用法不是。”花妞儿豪爽的说。 林苏笑,倒也没推辞,“她对日期有什么要求吗?” “那到没有,不过你要是快一点也成,毕竟她要绣也很费功夫。”花妞儿说,“早日把出师作绣出来,她也能早日接活,早点赚出这五百文。” 林苏笑,“那好,那这样,你后天到我这来拿东西。” “好的。”花妞儿说。 林苏送了花妞儿出门,好吧,这下不用想下午做什么了。林苏回去先把荷包里的铜板倒出来,一个一个数了,五百个。林苏心满意足的把铜板放家里收好了。 又裁了一张一米乘一米二的纸,收了五百文,也要对得起别人这五百文钱。林苏拿着炭笔在耳边转了转,画什么好呢。 林苏脑海里换了很多种,也不知道哪个风格好,绣娘绣好了又是拿来做什么。林苏放下炭笔,这什么都不知道,随便绣个花样子给别人,这不是不负责任吗,这可是人家好久才攒下来的钱。 林苏收拾纸笔,拿着篮子出去转一转,找下灵感。林苏家周围没有什么大山,土包子一样的,但是胜在现在是春天,四处春意盎然,生机勃勃,青的青,绿的绿,红的红,花的花。 林苏站在自家菜地陶醉了好一回,有了,林苏知道自己要画什么了,林苏蹬蹬的又跑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某参本来想冲全勤的,但是吧,哎,没存稿好难啊!所以某参就不纠结全勤的问题了,V之前是一周休两天,V后就一周休一天吧,爱你们呦~~~ 第三十六章 没有肖予衡在家的林苏的一日日常,早上睡到自然醒,烧水洗漱时就去放鸡,喂鸡,打扫卫生。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林苏就不用烧水了。之后看肚子饥饿的程度决定要不要做早饭,饿就先做了早饭,不饿,则先去菜地浇水,菜地之后又转去自家田里看看,再去自家旱地看看,回来做早饭,不过这个时候说是早中饭还比较合适。 吃了早中饭后,林苏会眯一会,眯醒后会生个懒腰,做一套广播体操,伸展运动。林苏还是很怕长不高的。之后就坐在廊下,画花样子或者看会书。太阳开始下山,林苏就去河里看看泡着的竹子和树皮。等到天色将黑,就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把在院子里蹦跶一天的战斗机和小鸡们赶回鸡窝,战斗机现在和小鸡们相处的很好,小鸡长的飞快,转眼都看见小鸡长出硬毛了。 随便弄个晚餐吃了,关好门,洗漱完就躺床上去了,睡之前会发呆一会,偶尔也会想肖予衡现在走到哪了,有见过什么风景和人,吃了什么东西,睡在哪,等想到肖予衡可能从出去那一天起就没洗澡,晚上还可能和一帮臭汗爷们睡在一张大床上,林苏被假想的抖了一下,闭眼,安心的睡觉。 真是完美的一天。 没有林苏在身边的肖予衡的一天日常:天还没亮就起床,穿过一干打鼾的汉子,用客栈后院的井水洗漱,去厨房里找点吃的,肖予衡长的好,嘴巴又甜,通常能在厨房得到一些免费的好东西。 吃了早餐就要去把马从马棚牵来,套好马车,把搬到屋里的货物又装上马车。肖予衡在装自己负责的马车时,别的人也陆陆续续起来。等别人来装车的时候,肖予衡已经忙完了。如果有人叫他帮忙,他就会上前帮一手。 之后就是长长的在路上的阶段,有时跟着车走,有时可以坐在车辕上休息一会。跟着大部队走或者休息。等到傍晚的时候就到了当天打尖的地,落脚的地方不是小村庄就是小镇,有时住在农家,有时住在客栈。 等卸了车后,肖予衡就会得空出去转转,有时候手里还提着些东西,等到下一个落脚点,那些东西又没了。等到天色将黑,肖予衡在落脚处找点水洗漱一下,到了睡觉的地,几个大老爷们在开黄腔,肖予衡笑着参合几句,找到最里面的位置,躺下来假寐。不假寐不行啊,汉子们要是闹起来也是没轻重的,肖予衡口上说几句没事,但是不喜欢和人有太多肢体接触。 假寐的时候就想想林苏,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林苏日子过的普通,二虎婶曾怕他一个人在家会寂寞,时不时还会叫他过去聊天,见林苏自己过的安然,也就少来叫了。她事也不少,抽出一点聊天的时间还真挺难。 没过去一天,林苏就添上一笔,等到两个正字只剩下最后一笔时,林苏顿时发现自己有很多事做了,早起就把被褥都拿出来晒,晒的松松软软的,再去大槐树下买了些肉来,该煮的煮,该剁馅的剁馅。 林苏也拿不准肖予衡是什么时候回家,除了火候菜在炉上烧着,其他的都是准备好放在橱柜里,只等到肖予衡回来就开炒。炉上一直热着热水,林苏把井水打上来放在院中晒,这样晒了一天的水也就温温的,再和热水冲在一起,就不用那么多凉水了。 林苏满心欢喜的等着,那边厢肖予衡也是紧赶慢赶的往家里走。商队进城就已经是中午后了,回城后还要卸下货物,去韩管事那领了钱,碰上少管家谈性大发,还拉着他们好好勉励了一番,肖予衡还要在城里捎些东西回来,最后还是赶在要关城门时堪堪出了门。 肖予衡归心似箭,也不觉的累,背着一个大包裹,疾步如风,但就是如此,等肖予衡回家时,天也全黑了。 林苏坐在廊下托着腮看着大院门口,从白天看到黑夜,就算锁好了院门,望向院门的眼睛也不舍得眨,“哎——”林苏叹气,看来肖予衡今天是不会回来了,也不知道是哪里耽搁了,不要出事就好了,林苏起身去厨房,就算人没回来,那些菜也有处理呢。 彭—彭—彭,急促的敲门声,林苏心掉到嗓子眼,“是谁?” “苏苏宝贝儿,快开门,哥哥我回来了。”肖予衡原本还想吓唬一下林苏,结果一听到林苏的声音,忍不住就得瑟起来。 林苏面上一喜,连忙上前去开门,“怎么这个时候才到家,走夜路多危险啊!” 林苏喜气洋洋的开门,在肖予衡想扑上来的时候,果断往后一退,“站住。”肖予衡站住,“慢慢走进来。”林苏吩咐说,肖予衡配合的学着僵尸来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身上背着什么东西,卸下放在院子里吧。”林苏说。 “有宝贝呢。”肖予衡不肯。 “轻拿轻放,坏不了你的宝贝。”林苏挑眉。 肖予衡只得把身上背着的包裹放在地上。 “现在脱衣服。”林苏说。 “在这。”肖予衡略有点搞笑的护住胸,“你想干嘛?” “脱衣服洗澡。”林苏从边上拿来一个竹筐,“把脱下来的衣服扔到框里。我去给你提洗澡水,等我倒好水之前,你要脱好衣服。” “我自己去提水。”肖予衡哪能让林苏去给他倒洗澡水。 “站着别动。”林苏喝道,一点都不体会他的良苦用心,他是想把污染源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听我的就是。” 肖予衡只能默默脱衣服,林苏提着一桶水经过,“不用脱的太快,等我让你全脱了,你再全脱了啊。” 林苏往返几次,把浴桶装满了,出来对肖予衡说,“好好洗,慢慢洗,热水我给你烧够了,没洗完三桶水,不要起来。” “好吧。”肖予衡说,脱了衣服自己身上的臭味更明显了。事实上,林苏没有做出捂鼻的动作,肖予衡都认为林苏对自己是真爱了。 “快去洗澡,少这么恶心的看着我啦。”林苏见肖予衡站着不动,就说道。 肖予衡点头,林苏还交代说,“浴桶边我给你放了把梳子,把头发多梳几遍啊。” 肖予衡说好,林苏拿着竹筐的盖子把竹筐盖上,心情愉快,哼着小歌去厨房里弄菜去。 作者有话要说:偷偷和大家说一声,某参明天放假,大家不要刷新等更新了。话说某参在看别的文,文下经常写着三更四更的倒数,某参真觉得有点惭愧。某参尽力,让大家在某一时段爽一下,大家希望是过年前还是过年中。 话说还有过年期间的存稿,要不,某参能休个年假不? 第三十七章 林苏准备的肉菜有两个,一个土豆红烧肉,一个笋片炒回锅肉。回锅肉是已经煮透的五花肉切成薄薄的一片,再下油锅炒,大片大片的肉看着就让人高兴。汤是酸笋丁蛋汤,林苏足足打了四个鸡蛋下去,汤里满满的都是鸡蛋。 新鲜的南瓜藤切成末再和肉末一起炒,清香扑鼻。等这道菜出锅,林苏就把饭菜都端到廊下桌上,准备吃饭了。现在晚上也不冷了,只是有点清凉,在廊下吃饭还受得住。 肖予衡洗了澡出来只觉得全身都轻了几斤,换上林苏给他准备好的衣服,肖予衡用布巾包着湿头发出来了。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林苏问。 “闻着香味,忍不住了。”肖予衡笑说,坐到桌子边,鼻子绕着桌子嗅了一圈,“人间美味啊~~~” “少来,先把头发擦干了,免得等下睡觉了头发还没干。”林苏吩咐说,这是古代最不方便的地方了,头发又长,又没有吹风机。 “唔唔。”肖予衡点着头应声,筷子早就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哪里还有心情去擦头发。 林苏只能走到他身后,帮他把布巾解开,再一寸寸的把头发压干水分。“回家就是好啊。”肖予衡吃饭空隙还是对林苏表达了谢意。“别管头发,你也来吃啊,今天等久了吧。” “还说,下次如果太晚了,就不要回来了,走那么远的山路,你知道山里有没有狼或者野猪类的。”林苏想起这茬就有点后怕,“路上也没个灯,万一失脚摔在哪个山坑了,谁知道你。” “好了,我知道,下次一定注意。”肖予衡说。其实他在涛哥那也学到一招,就是对家里人说自己在外的时间最好多说几天,一来如果有什么事耽搁了,家里人也不至于太着急,二来,提前回家对家里人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惊喜。 肖予衡决定以后就这么办了,你看,这次不就是好悬,所有事都急急忙忙的,而且看林苏的样子也是等了自己一天的,如果今天自己没回来,他该多失望,也许还会很担心。 肖予衡把林苏牵到对面做好,给他碗里添菜,“快吃,小苏同志,手艺又见涨了嘛。” “那是你在外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林苏端起饭碗吃饭说,“把蛋也全捞起来吃到,那个不能过夜。” 肖予衡果然用筷子把汤里的蛋都捞到自己碗里,“下次不要弄这样的蛋了,你又不喜欢吃。” 林苏摇头,两人就着夜风,屋里透出的烛火,吃了这一顿迟到的晚餐。 “哎呀不行了,我得缓缓,我都吃到这了。”肖予衡在喉间比一下,林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很放松,一时半会也不想动。 最后还是肖予衡去做了收尾工作,打了水来给林苏洗漱,“怎么样,还是我在家好吧。想不想我。”肖予衡笑着对林苏说。 “之前几天还挺想的。”林苏说。 “那后来就不想了。”肖予衡故作委屈的说,“难为我还一天照三餐的想你呢。” “一天一天总要习惯的。”林苏说,“想也于事无补,你又不能回来,我才不想了呢,想着难受。” 林苏出乎意外的坦诚,让肖予衡一时间耍宝都不会了。手放在林苏膝盖上,很认真的对林苏说,“等赚够了足够多的钱,我就不出门了。” “其实还可以带我一起去的。”林苏说。 “对,等以后有钱了,我带你去游历世界。”肖予衡改口说。 “等着你。”林苏说。本来肖予衡还想献宝一样和林苏说说自己这趟出门的收获,但是林苏泡了脚后就头一点一点的,显然已经很累了。 肖予衡止住话头,跟着林苏一起上床睡觉了。本来还兴奋的精神,在感觉到身边温热的体温和浅浅的呼吸后,一下子也变得松懈,被兴奋压制住的疲惫回归原位,肖予衡一下子就睡熟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很香,林苏才醒来那会都有点恍神,这种骨头都睡软的感觉,让人想不起今夕何夕,后背热热的,林苏知道是肖予衡。林苏眨眨眼,好像还可以再睡一会。 林苏自然的往后靠了靠,熨帖的体温从背部一直往下,咦,什么东西咯着了,林苏反手在背后摸索,指尖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肖予衡把什么东西带上床了?林苏不解,用手上下摸个遍,想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嗯——”肖予衡发出舒服的声音,□更往林苏手上凑了凑,林苏原本没摸出来什么东西,想要抽手的,但是被肖予衡下意识的按住,手隔着衣服感觉那物的硬,烫。 “苏苏儿——”肖予衡凑过来想要咬林苏的耳垂,林苏混沌的思维渐渐清楚,等他意识到自己正把手放在肖予衡的吡——上,肖予衡盖着他的手在他的吡——上上上下下的滑动,肖予衡近在耳边的舒爽的哼声和鼻息,肖予衡压着他的上半身的重量。 轰——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林苏百般用力挣脱了肖予衡的手,面红耳赤的从床上连滚带爬的下来,“肖予衡,你干什么呢?”声音尖锐的都有点破音了。 “男人晨—勃啊~”少了林苏温软的身子,肖予衡有点小失意的躺平,“你没有?” “我当然没有。”林苏说,“呸,我现在当然没有。” “这个身子比你打一岁,已经是大人了,以后你要习惯。”肖予衡很平常的说。没了林苏的小手,好像也没有那么强的YU望了。他也没再去撸,只是平躺着想让身体的臊动自己平息。 “什么习惯,怎么可能习惯?!”林苏简直要给肖予衡的厚脸皮给跪了。“分床睡,你自己在你自己床上随便你怎么撸。” 肖予衡无辜的转头,“可是今早上是你主动摸上来的。” “平常我都不经常手活的。”肖予衡特无辜的说。 林苏一口血要喷出,为了避免自己被肖予衡气死,或者忍不住上前揍他,林苏握握拳自己出去了。 肖予衡看着床顶,半响后,叹气。 林苏用剥了皮的树枝充当牙刷刷牙,一想到清晨的事还是忍不住头顶冒烟。不知道是怪肖予衡还是要怪自己。晨-勃当然没事,这是自然现象。林苏咬牙,肖予衡你为毛长的那么着急。林苏不由看着自己夸下,那个物件还没有开发解手外的另外一种功能。 想想真是忧桑。 以后还是要分床睡了,到底都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十四岁,再睡下去就要尴尬了。林苏想,想从前十四岁时有过维持一年的手活互助,林苏不由叹气。 肖予衡起来的时候,林苏窝在厨房里准备午餐,肖予衡没事人似的去整理自己昨天脱在那的衣服和包裹。 “我说,在衣服里缝个袋子装铜板真的不顶事,装几个就沉甸甸了,穿在身上像带负重。”肖予衡拿着里衣往地下倒铜板,和林苏说道。“几十文钱你就算不放在衣袋里也没人来偷。真有几百文了,放在衣袋里也是不现实的事。” “那你拆了好了。”林苏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拆什么呀,这也是你的辛苦劳动不是。”肖予衡转换口气说,“我留着以后有钱了装钱票用,还是苏苏儿你高瞻远瞩啊。” 林苏没理他,肖予衡也不以为意。衣服在木盆里泡好,肖予衡想待会自己洗好了。肖予衡解开包袱布,“林苏同志,你真的不出来看下我辛苦十天的收获吗?” 林苏没应声,肖予衡一样一样的分门别类放好,感觉身后有人,肖予衡举着其中一包对林苏说,“给你买的糖。” “什么糖?”林苏拆开包装,桂花软糖,不对,是桂花牛皮糖。林苏嘴里嚼着,“古代还有这种糖卖?” “少见了不是,真以为古代什么都没有呢。”肖予衡说。 “你买这么多包都是糖吗?哪吃得了这么多。”林苏看地上划分为糖的一堆,已经有五六包大的在那了。 “哦,二虎叔家不是要办喜事了吗,打发人不是要糖吗,我就带了些回来,看二虎叔有没有需要的。”肖予衡说。 “白给?”林苏说。 “怎么可能,当然要钱,这些东西也是我花钱买回来的。”肖予衡说。 说道钱,林苏心里咯噔一下,“方便透露一下,肖公子出一趟外差回来,还余钱多少?” 肖予衡扔了一个钱袋给林苏,“二百三十文,工钱二百文,还有三十是我出门前你塞给我的。” 林苏捧着钱袋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多?” “不信,你数数。”肖予衡回头邪魅一笑说。 “那你买这些东西的钱哪来的。”林苏问。 “山人自有妙计。”肖予衡背过身去了,“当当当,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草纸,我猜你肯定想要这个想要疯了。” 肖予衡解开一个小包裹,里面压的满满的A4大小的纸,颜色黄黄的,也很粗糙。“专门买回来给你上厕所用的。”包裹一松开,被压迫的纸就轻薄起来,飞旋了几张出来。 林苏弯腰捡起,“这个不贵吗?” “不贵。”肖予衡说,“比你现在用的纸便宜多了。” 林苏突然想到还泡在水里的竹子和树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瓜。 “还有这个,牙粉。”肖予衡又拿起一样,“当地里面加了一种叶子磨成的粉,我一闻,这不是薄荷吗,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味的牙膏,我给你带了一罐,够你用的了。”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买东西的钱哪来的?”林苏抱着很多东西,肖予衡每介绍一样都要扔一点让林苏提着看看。 “其实也是凑巧。”肖予衡说,“本来是路过一个地方,觉得这个东西适合你,或者你会喜欢,或者我是想买回来给你看看新鲜,结果到了下一个地方,总有人来买我手里的东西,久而久之,这些东西的钱就出来了。” “你还真厉害。”林苏弯着眉眼夸赞说。 “是吧,我也觉得我还不错。”肖予衡一见林苏夸他了,立马也抖上了。 林苏笑,把手里的东西又原封不动的扔到肖予衡怀里,“快点收拾,等会就吃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码字好冷,手速快的时候倒是不冷,可惜一天之中手速快的时候也只有半个小时而已,o(╯□╰)o 第三十八章 虽然肖予衡背了许多糖回来是准备卖给二虎叔的,但是肖予衡也不可能直接拿着糖就去二虎叔家去,别人还以为你特意去他家卖糖,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平白伤害两家感情。这事得迂回才漂亮。于是乎,下午,林苏拿了一包糖,里面各色的糖都有一粒,去二虎叔家去了。 “婶——”林苏进院门来叫人。 “呦,苏哥儿过来了。”二虎婶招呼林苏过来做,“手里提着什么东西呢,” “肖予衡回来了,带了好多糖,我就送些过来让你尝尝。”林苏笑说,招手让花妞儿也过来。 “那怎么好,你自己留着吃好了。”二虎婶先是笑着客气一下,等到包装一打开,二虎婶呦的一声又麻利的包起袋子,“你拿回去吧,这么好的糖,在城里买要几十文钱呢。” 花妞本来看着糖口水都出来了,她娘这一动作,口水又回去了。 “没事。”林苏笑说,“肖予衡在当地买的并不贵,买了几大包回来,我又不爱吃糖,家里那么多糖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我让肖予衡找个时间去城里卖了。” “卖了干什么,自己吃啊。”二虎婶劝一句,口气却没有那么笃定了,毕竟这糖也不便宜,衡哥儿手没个把门的一次买多了,苏哥儿说要卖也是勤俭持家的道,“苏哥儿,你真的要卖啊?” “当然,我又不爱吃。”林苏说。 二虎婶沉默了一下,“苏哥儿,婶儿跟你商量个事行不。” “说什么行不行的,婶有事就直说好了。”林苏说。 “是这样的,你看你大槐哥成亲也要糖,你这糖既然要卖,不如卖给我好了。”二虎婶说。 林苏惊讶的眨眨眼,“可是糖的种类杂多,数量又不是一样的多,怕婶子拿了没什么用,婶子可别说想要帮我的忙,特意这么说的。” “怎么能是特意这么说的呢,”二虎婶说,“这些糖都是好糖,我一个包里塞两块就是了,我最近吃甜就犯恶心,要不我也不会一直也没去定下糖,你这是帮我大忙了。” “真的?”林苏说,他把包裹松开,“婶子你先看看吧,如果真可以,咱们再说。” “哎,我信的过你,你还信不过婶。”二虎婶笑说,“花妞儿帮娘尝尝。” “唔,好吃。”花妞捡了一块芝麻糖放在嘴里,“芝麻又香又脆,包着的糖又软软的。” 林苏和二虎婶看着花妞儿笑,二虎婶拍拍林苏的手,“这事就这么定了,待会我找衡哥儿说去,接下来不用你了。” 林苏不好意思的笑笑,“本想着拿糖过来让你尝尝的,结果又是婶子帮我解决一个大问题了。” 傍晚林苏做饭的时候,见肖予衡回来提着那一包裹糖出去了,不一会又回来了,林苏连忙走出厨房叫住他,“肖予衡,过来,跟你问个事?” 肖予衡颠颠的就过来了,“怎么了?” “你那糖都卖给二虎婶了?”林苏问。 肖予衡点头,拍拍腰间,意思卖的钱在这呢。 “你卖了多少钱啊?”林苏问。 “不多,一百二十文。”肖予衡说。 “你是原价买进的还是?”林苏问出核心问题。 “怎么可能平进平出。”肖予衡笑说,见林苏神色莫名就说,“我大老远的背回来,赚点辛苦费不为过吧。” “赚了多少?”林苏问。 肖予衡小心翼翼的比了一个四的手指头,林苏点头表示知道,挥手示意没事了,他自己转身又进了厨房,做饭。 肖予衡才吁一口气,生怕林苏圣人谴责他赚了二虎叔家的钱。自己带回来的糖,就算赚一点卖给二虎叔家,二虎叔也比在城里买要便宜的多,这本身就是一件帮忙的事,要不他也不会大老远背这么多回来。 “苏苏啊——今晚上吃什么菜呀?”肖予衡扯着嗓子调戏林苏。 “你要闲的没事做,自己去铺床。”林苏在厨房里说。 闻言,肖予衡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两人吃了饭,坐着消了会食,生物钟使然,林苏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日落而息,准备洗漱后就睡觉了,肖予衡别别扭扭的跟在他后面。 “跟着我干嘛?”林苏问。 “苏啊——”肖予衡纠结的百转千回的一声唤。 “别这么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惜林苏打断了他接下来的抒情。 肖予衡耷着肩,“宝贝儿,我们真的要分床睡吗?” “嗯。”林苏点头,“历史的必然进程。” “别这样残酷的对我。”肖予衡尔康手对林苏说。 “不像,鼻孔呢?”林苏忍笑说,肖予衡又叉着腰仰着头,给林苏看两个鼻孔,“我的天,不要这么残忍的对我,我的心都碎了,一片,一片,哦——我好痛。” 林苏笑的呛了一口牙粉水,呸呸的吐了好几口,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林苏说,“反正以后天热了也是要分开睡的。” “我不——”肖予衡说。“现在还不是热天呢。” “没的商量。”林苏回复冰山脸说,“你不睡,那我换个地方睡好了。” “好吧,你睡床把。”肖予衡见林苏心意坚定,只能退步说。 “刚好你这段时间你不在家,我也习惯了,这就不用再重新适应了。”林苏笑说。肖予衡心里一咯噔,这种习惯要不得啊亲。 所以半夜里,肖予衡还是摸上了林苏的床,把他整个扒拉到自己怀里,该圈住的圈住,该压住的压住。肖予衡邪魅的一笑,这样的习惯才是好习惯。 不说林苏早起被本该睡在别地的肖予衡的晨—勃戳醒是什么反应,但就肖予衡十天如一日的半夜爬床,林苏也招架不住,他妥协了,林苏皱眉对肖予衡说,“是不是最近营养太好了?” 显然林苏说的是每天早上肖予衡总硬棍子的事,肖予衡后背一凉,“那咱们就吃几天斋呗。” 肖予衡最近没出去了,只是大槐哥的婚期近了,肖予衡和林苏都被抓了壮丁帮忙,肖予衡都当起了车夫,每天赶着车送二虎婶和林苏进城去买东西。有的时候一天还要两趟,肖予衡都累的和骡子一个色了。 就这样还得喜洋洋的笑,林苏也不说他营养过剩了,反正这阵子手头也还松,在二虎叔家吃了饭回来后,林苏还会好好的给他开一顿小灶。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过年失踪这件事,某参还真有点心虚,(我会告诉你们因为这种事我做过吗,而且不止一次这种事我会和你们说吗?呵呵) 但是没办法啊,一放假就什么都不想写,呜呜,可是现在还是一点存稿都木有。 话说,如果我失踪了半个月,你们还会爱我吗? 第三十九章 初夏的一日清晨,肖予衡起身后,穿上新衣,这是林苏拆了自己的两件新衣,给肖予衡做的,绸缎顺滑的面料,衬得肖予衡一表人才。 “家里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料子。”肖予衡之前一天试衣服的时候还觉得奇怪的说。“你现在裁缝技艺是满点了,衣服都能做了、 “就是用那些布头做的。”林苏给他整理背后说,他才不会说是拆了自己的衣服呢,反正肖予衡也不会去数自己的衣服是多是少。 “那些一堆一堆的布头子还这么有用,”肖予衡有点疑惑,又有点遗憾,“早知道就全卖了,还能得些钱。” “你不看看是谁做的,”林苏捶他,“卖什么卖,一身好衣服都没给自己留,想现在这样的场合,一身衣服都没有,你混什么?” “哎,都是农民来着,谁瞧不起谁啊,大家还不都穿着粗麻衣服,你有的穿就好。”肖予衡笑说。 肖予衡起的早,林苏还在床上补眠,昨天帮二虎婶发了一天的干货,还要洗借来的碗筷,桌凳,晚上回来时只觉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林苏趴在床上,睡眼朦松的看着肖予衡,“你今天要去做什么?” “你再睡会,我跟二虎叔,大槐哥去女方家里过礼,搬嫁资。”肖大槐说,“我给你热了早餐在厨房,起来后直接吃就行。” 林苏嗯的一声,翻到床里面,继续睡。说是睡,林苏也不敢睡死过去,不过再睡半个时辰就起来,洗漱好去吃了早餐,喂了鸡,浇了地,又去二虎叔家报到。 “苏哥儿来了,吃过饭了吗?”二虎婶见林苏来了就问。 “吃过了。”林苏笑说,“今天需要我做些什么?” “好孩子,辛苦你了。”二虎婶也看见林苏下眼睑的青黑,只是人手实在不够,只得让林苏顶上,“中午过后,村里的婶婶们会过来看晒嫁妆,到时候你就帮着上会茶就行了。” “不过来吃饭?”林苏问。 “不吃饭,喝点茶吃点点心就可以了。”二虎婶笑说,“明天还有一天,苏哥儿就再辛苦一天。” “不辛苦。”林苏笑说。 大槐哥后来说的那个媳妇家里说是一清二白都不为过,但是二虎婶之前帮衬着有添补点东西过去,所以等二虎叔他们一行人回来时,也有马马虎虎六抬嫁妆。 农家院没有那么多讲究,男男女女混作一堂坐着,肖予衡报完嫁妆后,又有喜婆用了女方给的钥匙,把箱子都打开,让周围人看嫁妆。 除了基本的子孙桶,子孙对对碗和红木箱柜,其余的布匹首饰,一看也不是什么上好的货色,过来看嫁妆的人也就一笔带过,大家啧啧称奇的是嫁妆里一套绣着精美图案的被套。 “我的乖乖,这绣的比专门的绣娘也不差多少了。” “二虎家的这是娶了个巧手娘呢。” …… 诸如此类的赞叹声不绝于耳,二虎婶笑的很是矜持,心里满意的不得了。娘家有算什么,比不得媳妇能干,家宅和宁。 第二天就是迎亲的日子了,肖予衡和林苏都早早的起床了,肖予衡是要跟着肖大槐去迎亲,林苏则是早早的去了二虎叔家帮忙。院子里里外外的都挂上红绸,院门,廊下都挂着红灯笼,桌子凳子都摆好,堂屋摆两桌,院子里摆四桌。 请来的大厨在院子外架了棚子,起了大土灶,两条凳上一块板,大师傅挥着菜刀咚咚咚。院子里的厨房里就只烧水,准备点心,摆了个小桌,供帮厨的媳妇们坐一桌。 林苏本来在外间帮忙,只是架不住这个婆婆拉手拍脸,那个婶子拉住说一说,林苏最后只能缩在厨房,不愿出去。 鞭子霹雳巴拉,新嫁娘进门了。林苏站在厨房门边往外眺望,小孩子吵闹的声音,媳妇们的笑声,高坐在骡子上的新郎官,四人抬的喜轿,出唢呐的人,挥着帕子的喜娘,林苏都只是粗粗略过,眼神定睛在走在骡子边的肖予衡,林苏才发现,肖予衡比刚穿越来长了不少,现在的他已经有男人的样子了。 肖予衡似有所感,顺着林苏的视线看过来,见远远站在边上林苏,肖予衡下意识给一个大大的笑容,只到林苏也弯起嘴角,他才作罢。 新人热热闹闹的拜天地,肖予衡却偷溜到林苏的身边,厨房里现在就林苏一个人,大家都去正堂看热闹去了。 “苏苏宝贝儿——”肖予衡说。 “啊——”林苏反过来瞪他,“吓我一跳。” 肖予衡腆着脸上前,“有什么吃的,饿了一路了我。” “怎么会饿呢,这有糖枣,吃吗?”林苏连忙翻点心给肖予衡说,肖予衡咬了一口糖枣,太甜,别过脸不吃,林苏只能自己吃了,总不能浪费不是,这糖枣好挺好吃的。 “宝贝儿,看着人家披红的结婚,羡慕吗?”肖予衡见林苏毫不嫌弃的吃下自己吃了一口的糖枣,突然说,“放心,以后我们两的仪式,我一定搞的比他们还热闹,气派。” “啥?”林苏一时没跟上肖予衡的思路。 肖予衡的神情无比认真,林苏想明白肖予衡说的意思,不由失笑说,“你不是叫我宝贝儿,我就真是你的宝贝儿了,什么仪式啊,你明知道,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你就是我的宝贝儿啊。”肖予衡说,“我突然觉得那样的关系也不错,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你觉得呢?” “你是认真的。”林苏有点匪夷所思的问,“你这是抽什么风啊?喜欢和喜欢是不一样。” “不是抽风。”肖予衡说,“不管是什么喜欢,我们两一个家挺好,不需要什么女人了。” “你不要女人了?”林苏不信,“你以前可是一个女朋友接一个女朋友的,现在不要女人真的行吗?” “我有你就行了。”肖予衡说。 “哈哈。”林苏象征性的笑两声,“我一点都不觉得。” “我知道你可能会比较难接受。”肖予衡说,“但是我是真心的,我希望你能接受,不是要你马上接受,只要你能给一个接受的我的机会就成,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就像我们曾经看过的神探夏洛克,夏洛克和华生那样的关系一样。” 林苏瞠目结舌的看着肖予衡,肖予衡说完话竟是不敢等林苏的反应,匆匆就走了。肖予衡走的很急,差点把门挂倒,林苏看着肖予衡几乎说的上逃窜的背影,慢慢的,嘴角弯起来。 哦——肖予衡,你完了,你喜欢我哦—— 林苏忍不住暗喜上心头,当初两人一起看神夏的时候,最先说夏洛克和华生是不是怪怪的可是肖予衡这个直男哦,现在用这种关系来形容他们的关系,肖予衡是喜欢自己的吧。林苏不能控制的笑出声。 这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感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再也不是他一个单相思的问题,笑的这么开心真的合适吗?两人还不一定能成呢。 当然不能成,尤其是现在。林苏贼兮兮的笑,当初我暗恋你,你一个一个换女朋友,我暗伤到吐血,现在可是你先表白,不让你吃点苦,怎么对得起我当年那些夜流过的泪水。 所以一朝得志就是说的林苏,他从来只怕肖予衡不能接受他,不能爱他,现在既然肖予衡已经表示出这样的迹象,林苏还有什么好怕的。 比起林苏这边的春暖花开,肖予衡那里就是雷电交加,肖予衡跑的远,绕过院子跑到远远的山脚,肖予衡捶着树,自己怎么就嘴快说出来的,明明制定的温水煮青蛙计划忘了吗?林苏知道,林苏有防范了,以后想得手难于上青天。 肖予衡都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了,这是干的什么事。 还问林苏嫉不嫉妒,明明嫉妒的是自己,见着大槐穿着红衣娶亲,就想象自己穿着红衣娶林苏的场景,林苏也穿着红衣,羞红了脸不敢看他,红衣粉面相辉映,肖予衡心里美的什么似的,所以在看到林苏时就一时嘴快,把心里隐秘的事就这么说出来了。 肖予衡从前对是朋友的林苏竭尽所有的好,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对林苏更好,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等穿越过来,非常顺利的就接受了林苏是自己未婚妻的设定,并且越来越觉得,这才是他和林苏该有的关系,林苏如果是他的妻,他能对他更好,之前的别扭都说的过去。 肖予衡对林苏有企图,却怕林苏得知自己这个最好的好友对他有这样龌龊的心思而远离自己,肖予衡只能先瞒着。特意指定的温水煮青蛙计划,在现代,林苏就挑剔的没交过女朋友,现在,他更笃定,林苏找不到看上眼的女人,那么,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吧。 肖予衡对林苏更好,只想等到窗户纸捅破的那天,林苏能看在这份好上,点头,或者迟疑。只有不是拒绝,肖予衡都有信心掰过来林苏的心。 林苏的心软,不要脸总能磨来三分地。 只是现在,都被自己毁了,肖予衡一脸血的看天,等下回去见了林苏该怎么说?说自己喝醉了怎么样? 你够了,饭还吃,怎么喝醉啊?!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有人知道了。 现在是我知道你爱我,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肖予衡什么时候能发现呢~~ 第四十章 肖予衡在山脚下往回看,二虎叔的家院子还是热闹非凡,肖予衡收拾收拾心情,还是往回走,不管林苏会怎么应对,今天是大槐哥的大喜日子,他不能在今天给大槐哥掉链子。 “哎呦,衡哥儿刚哪去了,要吃饭了大家都在找你呢。”肖予衡还没走进院门,一个过来帮忙的婶娘见着肖予衡就招呼道。她提前几天就过来帮忙,到和肖予衡混了个面熟。 “没事,就在旁边转转,婶,我就进去了啊。”肖予衡说。 院子里,各方宾朋已经就做,肖大槐站在堂屋门口,一见肖予衡就连忙招手让他过来,“好兄弟,待会就看你的了。”肖大槐揽着肖予衡说。 “没问题。”肖予衡说,不就是喝酒吗,这古代的米酒度数又不高,喝饮料的样。 帮忙传菜的婶娘已经来回穿梭了,肖予衡也陪着肖大槐敬了两桌酒,院子里还有四桌,肖予衡倚在柱子后暂且缓一缓。 有人拉他的衣袖,肖予衡低头看,一个六七岁的稚儿,见肖予衡看他,便说,“你是衡哥哥吗?厨房有人找你。” 肖予衡有点摸不清,那稚儿见他不动,竟然是拉着他就往前走,肖予衡无法,只能跟着他往前。到处都是闹腾腾的人,厨房里却是难得的安静。 “苏哥儿,我给你把人带过来了。”稚儿在厨房门口朝里喊道。 “谢谢小宝,喏,这些糖拿去吃吧。”林苏上前说,在小宝的衣兜里塞了一把汤,被叫小宝的人喜的眉开眼笑,捂着衣兜就去找小伙伴了。 肖予衡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的林苏的,这猛一见林苏,就有点怔愣,林苏推他,“杵着干嘛,赶紧进来。” 肖予衡进了厨房,林苏把门一带,隔绝了些外头的热闹,林苏在橱柜里端出一碗汤来,“快点把汤喝了。” 肖予衡捧着汤碗,乳白色的汤,不是太烫,汤里还窝着两三块肉,林苏说,“快点喝,等会大槐哥又该找你了,什么东西都不吃,就喝酒怎么行,你先把汤喝了,我去外再给你弄两样菜来。” “不用了,我喝这个就行了。”肖予衡拉住林苏的手,不让他出去,心里只觉得熨帖非常,有个人挂念自己,是这么好的滋味。肖予衡美滋滋的,另一只手则举着碗往嘴里倒,喝完舔舔嘴,“横竖不过四桌了,喝完就能吃饭了。你怎么没去外面吃?” 林苏笑说,“我才不喜欢上桌和他们去抢了,之前跟掌勺的大师傅说了,等他们吃饭的时候我再去和他们吃一桌就好了。” “不跟宾客抢,倒要去跟厨师抢,五大三粗的男人,你哪里抢的过。”肖予衡嘟嘟嚷嚷的说。 “喝完快出去。”林苏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就推他说,“免得大槐哥到处找你。” 肖予衡故意不使劲,由得林苏推他出去,嘴里还念叨着让林苏不要不好意思,一定要吃饱云云的。林苏把肖予衡推出去,见肖予衡走三步一回头的,把门一关,懒得和他矫情,越发没个正行了。 肖予衡在林苏那加足了油,再陪着大槐哥去敬酒,那是大杀四方,一时喝高了,竟然和几个叔叔辈的拼起酒来,等到林苏过来一看,好悬就要滑到桌子底下了。林苏皱眉,但很快就松开了,脸上挂着笑,就没人知道他皱眉过。 那叔叔还不肯让肖予衡走,自己喝的吆五喝六分不清南北,拉着肖予衡的手,大着舌头说,来,再喝。 林苏笑眯眯的倒了两大海碗酒,给了那叔叔一碗,自己端起一碗,“叔,你看,肖予衡都要滑桌底下了,这碗我待他敬你。”林苏一仰头,咕噜咕噜喝个干净,碗里一滴都没剩下。 四周围着人一片叫好声,那叔叔也端起碗一口闷,酒碗到桌上,人也到了桌下,闭着眼竟是直接醉过去了。林苏笑眯眯的看着桌上还坐着的几人,“哪位叔叔还要喝?” 林苏人长的清秀,太阳下照的他的笑容闪闪发亮,这些喝酒的糙老爷们竟个个都看的不好意思起来。相互推搡起来,都说不喝了。 林苏去和二虎婶告别,说是肖予衡醉了,就带他先回去了,反正午饭后也没什么事了。送客打发人的事也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来做这些。二虎婶拎起一包红纸包给林苏,“最近真是辛苦你和衡哥儿了,等到一个月后,我让大槐和他媳妇设宴好好谢谢你们。” “自我们回来,二虎叔和婶子帮了我们良多,我和肖予衡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好,现在能帮的上一点小忙,心里也舒服了不少。”林苏笑说。 “你和衡哥儿都是好孩子。”二虎婶笑着拍拍林苏的肩。 二虎婶事还很多,林苏也不多和她多扯,一手拎着红纸包,一手架着肖予衡往家走,肖予衡醉的分不清南北,却还认得林苏,林苏让他好好走,他就好好走,只是身体不受他控制,走着走着就跪下去了。 林苏生的矮小,拼着吃奶的劲把肖予衡扯的站起来,没一会又下去了,林苏欲哭无泪,真想就这么把人扔到路边不管。 等到两人回到家中,身上滚的灰连衣服上的纹路都看不清。肖予衡这会已经犯困了,把他往凳子上一放,他顺着凳子坐到地上,抱着凳角睡的香甜,林苏哭笑不得。 正好他也不愿意把这么脏的肖予衡抗屋里去,就用凳子随便搭了个床,把肖予衡架上去,翻一床褥子出来给他盖着,这会儿阳光晒着,也不冷。 林苏自己烧水洗澡去,又是泥又是汗的,也沾染了些肖予衡身上的酒气。洗了澡,林苏也爬到床上去,美美的睡了一觉。 肖予衡是被饿醒的,也能说是被香醒的。辣椒的鲜辣香,和肉的香味混在一起,肖予衡顿时肚子就叫了起来。肖予衡睁眼,太阳的余晖虽然不刺眼,但还是让他眯了眯眼。香气来自厨房,伴随着还有刺啦刺啦锅铲翻动的声音。 肖予衡觉得很幸福,幸福的忍不住伸个懒腰,然后,就从凳子上摔下来了。把身体里残余的酒意摔没了,也把屁股摔的够疼。肖予衡呲牙揉着自己的后背屁股,也不敢大声呼痛,生怕林苏出来看见他的狼狈样子。 “醒来了?”可惜林苏已经拿着锅铲出来看了,见肖予衡坐在地上一愣,倒也没说什么,只淡淡说,“醒了就去洗澡吧,待会要吃饭了。” 肖予衡讪讪应是。 肖予衡洗了澡出来只觉得全身哪哪都疼,他以为是这几天劳累的,做做伸展运动,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桌上摆了四盘肉菜,一盘梅菜五花肉,一盘辣子炒鸡,一盘豆腐酿肉,一盘酱猪蹄,还有一盘炒菜心,放在林苏面前,看来这是林苏给自己炒的。 “这么好的生活?”肖予衡咽着口水说,说起来他中午也没吃什么,这会饿的馋肉的很。 “中午酒席上还剩的一点菜,下午时花妞送过来了。”林苏淡淡说。其实哪有剩的,这乡下人家摆酒,席上吃不完的通常都有来吃酒的婆娘收回去了,他走的时候,还有几个婶娘在用荷叶包剩菜呢。他不喜欢吃剩菜,更何况是别人吃剩的,所有就没去弄,哪想到二虎婶下午却让花妞送来了一些,看着工工整整的,肯定是二虎婶原本留着自家吃的。林苏推脱不能,只能收着,晚上就都炒了。 肖予衡捧着碗嗯嗯,筷子夹肉吃的不要再爽。见林苏待他如常,肖予衡这货也怂了,把自己下午说的话嚼吧嚼吧的吞下去了,宽慰自己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晚上睡觉的时候,肖予衡往大床上去,本来是分床睡的,奈何他天天爬床,后来林苏也任她去了。可惜今天肖予衡走到一半就被林苏拉住,“走哪去呢,你床在那边。” 肖予衡无辜的看他,“不是说好一起睡的吗?” “不是说好分床睡了吗?”林苏反问说。 “木有你我睡不着。”肖予衡耍赖说。 “那就不要睡,你今天睡了一下午,想来晚上不睡也没什么事。”林苏笑的和蔼可亲的说。 “苏苏儿——”肖予衡喊道。 “你莫不是以为你今下午说的话是梦游中说的吧?”林苏抱胸说,“还是以为今天下午是我在梦游。” 肖予衡立即萎了,小媳妇步走到自己的板子床上,躺好,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林苏。 可惜林苏也只说了这么一句,其他的也不说,自己钻被窝睡觉去了。徒留肖予衡一个人不上不下吊着心,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林苏睡觉很安静,肖予衡盯着他的身影直到深夜。肖予衡突然一拍大腿,清脆的声音的在夜里格外明显,肖予衡又缩了一下,仔细看林苏有没有被吵醒,待确定林苏还在熟睡,肖予衡悄悄的自己床下下来,又悄悄的爬到林苏床上去。 反正林苏也没明确说不可以,那就一切照常吧。 肖予衡阿Q的想,反正晚上爬床也不是第一回,就让他看看,林苏的底线在哪? 结果第二天早上,肖予衡还是没胆等到林苏醒来,自己早点起床了,可惜林苏是谁,就算醒来没见着肖予衡,总有蛛丝马迹显示肖予衡昨晚在哪睡的。 洗漱的时候,林苏似笑非笑的对肖予衡说,“肖予衡,你脸还挺长的。” “一般一般,比马脸还是短点。”肖予衡讨好的笑说。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我还欠一更啊!! 肿么办,越来越担心自己了,过年失踪的几率已经直逼百分之八十了,QAQ——一放假就什么都不想写,是什么都不想写,漫漫前路,存稿在何方—— 第四十一章 乡下的夏天很好过,除了正午太阳晒人外,早上傍晚都很清凉,能睡个好觉,肖予衡也就不念叨着冰淇淋空调了。 肖予衡继续每天爬床,可惜现在天热了,林苏每每都离的他很远,如果肖予衡强行想要搂住林苏,林苏就会被弄醒,然后黑着脸把肖予衡踹到床底下,如此往复,肖予衡自嘲已经练成钢筋铁骨了。 夏天对林苏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菜多了,不用天天咸菜的过活,林苏苦夏,一根黄瓜,两个胡萝卜就能对付一餐,夏天在厨房里煮饭也是很辛苦的事,肖予衡不想累到林苏,中午也跟着林苏几根黄瓜,几根胡萝卜的凑合,晚饭吃的晚些,林苏就给他炒几个菜。每隔三天林苏就会称半斤肉给肖予衡打打牙祭。 夏天到了,林苏白天就不出门了,早上去菜地浇水,顺便摘一天的菜,之后回家就不再出门了,等到太阳下山了才出来走一走。如今二虎婶在家里安胎,又有了新媳妇,林苏就不太往二虎叔家去了。花妞有时候过来找林苏玩,被林苏说多晒了太阳就会黑长斑类的,也渐渐不来了。 林苏是为花妞好,家里多个人,是会不习惯,隔三差五能见的人突然见不到了,是会不习惯。但是新嫂子一进门,你就出门玩,她可不管你是不是有别的理由,只会觉得你对她有意见。 这天早起,林苏已经转了一圈回来,坐在廊下看书,厨房里煮的粥凉在那里,屋里屋外不见肖予衡的身影。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肖予衡牵着二虎叔家的骡子回来了,林苏抬眼见他,“今天好像晚了点。” “今天菜全卖光了,结果回程的时候才发现预留给骡子的胡萝卜都卖完了。这不,这活祖宗一路给我作的呀,找了一丛好草,让他吃够了才继续赶路的。”说起这个,肖予衡就一肚子话要说,可怜兮兮的看着林苏要安慰。 “该。”结果林苏只笑着对他说这个,肖予衡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先冲个凉再吃早饭吗?来,先喝水。”林苏端着凉白开给肖予衡,“水囊里的水够吗?” “够。”肖予衡已经脱了衣服去井边了。 “我跟你说哦,这路边小溪的水不能乱喝,知道有没有寄生虫。”林苏不放心再次交代说,这话基本上他每天都说。 “你吃早饭了吗?”肖予衡已经举着水桶往自己身上倒。哗啦啦,掩盖了林苏回答的声音,肖予衡深呼一口气,只觉得身体的潮热都被凉水带走了,一回头,林苏已经给他拿了衣服来了。 林苏做了两套T恤短裤在家穿,肖予衡见了也要,清凉绸布做的T恤,就算往大了做,往身上一穿还是有点贴身,短裤则是用细麻做的。肖予衡往身上套短裤说,“苏苏儿,这不行,还是得做一条内裤在里面,磨的有点疼啊。” “你都几个月没穿内裤了,现在又要穿?”林苏问。做个内裤倒是不费时间,只是刚穿越过来穿了几天的空档裤,突然觉得这样不穿内裤也挺解放天性,所以也就一直没穿。只是到夏天了,衣服穿的少了,林苏自己短裤竟然穿不习惯了,就还是穿的长裤,所以就不理解肖予衡穿短裤磨档的痛苦。 肖予衡解开裤子想让林苏看看,林苏似笑非笑,“你是想让我给一刀切了,从此没烦恼吗?” 肖予衡提起脱了一半的短裤,“我就是让看看我磨的多惨,你一点都不心疼我。”语带委屈。 “行了。快去吃早餐,等会就给你做行了吧。”林苏笑说。 肖予衡才笑开了眼,甩干身上的水就去吃饭。稀饭,馒头,拍黄瓜,林苏还现煎了两个蛋,肖予衡拍拍身边的腰包。这也是林苏给他缝的,这个装钱就比荷包装的多,围在腰间也合适。“猜,今天赚了多少钱?” 林苏看他笑的得意,故意泼冷水说,“能有多少,还不是像以往一样一车,多少都有数,难道你又提价卖了?” 原来自初夏开始,菜地的菜就开始长了,摘了一茬又一茬,乡下人家稍微辛苦点,种的菜就绝对自家吃不完,有的人勤快就挑担到城里去卖,但是毕竟路远,加上入城费,也赚不了多少钱,除了指着这点辛苦钱贴补家用的人家,也没有多少人特意挑到城里去卖,每天自家吃,吃不了就做咸菜,咸菜做够了也就收着回来喂猪喂鸡。 肖予衡也不过是去城里去和上次去打短工的那家店铺联络联络感情。天气热了,林苏死活不同意肖予衡再去外面跑商队,怕又热又累把身体搞坏。林苏不肯,肖予衡自然不会一意孤行去做。只是偶尔也要来和人打打招呼,以后还用的上,免得被遗忘了。 这样一转,就被肖予衡发现一个商机,城里卖菜的主要还是近郊的菜农,一个一个单兵作战,也是卖的家里有的菜,而且总体还是买的人多,卖的少。肖予衡心思活络,转瞬就想出,如果自己在村里采购了新鲜菜,再拖到城里来卖,村里少个几文,城里赚个几文,这差价不就是他赚的。 肖予衡起初只是试着用自家的和二虎叔家的一些菜做实验,借着二虎叔家的骡车,赶早去城里卖,码的整整齐齐的菜,还挂着新鲜的水露,不到一会功夫就全卖完了。肖予衡数了数钱,有赚头。于是肖予衡就走上了菜贩子的道路。 林苏之前还担心这样卖菜是不是就是商贾了,肖予衡说他瞎操心,这只是农家卖些自己店里的菜不算商贾事。 “真要做了商贾也没事啊。”肖予衡笑说。 “不行,做了商贾以后子孙三代都不能科考,社会地位也低。”林苏不肯说。 “我和你一起哪还有什么子孙三代啊,没有就不用管他们呢,再说,有钱有的是人来巴结你,谁还会嫌你社会地位低。”肖予衡笑说。 “不行,宁愿做地主,也不能做资本家。”林苏也不去和他争论什么子孙三代或者社会地位,他只把他的要求说了。 “为什么?”肖予衡还要问。林苏一瞪眼,肖予衡消声了。 做菜贩子就是要起早,林苏还有点犹豫,肖予衡都以五文钱一天像二虎叔借来骡车了,还有一大捆在村里收的菜。 肖予衡是不乐意坐吃山空的,地里的庄稼不收,家里就没收入。林苏自己倒是画花样子赚钱,肖予衡可不是可以安心等着林苏赚钱给他用的男人。男人顶天立地,当然要赚钱照顾妻小。肖予衡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林苏也就只能配合他。 两人相处就是这样,我做决定自然要考虑你的想法,你既然做了决定,我也会鼎力支持。 林苏就帮忙把收回来的菜摘掉不好的部分,粗略的过水,再码的整整齐齐,这样卖相好,别人也乐意买。 天还漆黑,肖予衡就要套上骡车去城里,林苏给他装了水囊,菜上也要再撒些水,准备点干粮让他在路上饿了吃,虽然每次他从城里回来后还要再吃一顿早餐。等肖予衡出了门,林苏又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肖予衡去的早,他的板车上菜的种类最多,卖相齐整,肖予衡嘴巴也甜,虽然他的菜总比别人挑着担子的要贵一两文,但每次还是他的菜卖的最快。卖完收工回家。 别看辛苦,每天也能赚个五六十文,只是早上那段时间,肖予衡已经很满意了。 画面转回早餐桌上,肖予衡神秘兮兮的拍腰包,“今天赚了有一百文了。” “怎么赚的那么多?”林苏奇道。“今天的菜也没比平常多一半啊。” “今天碰到一个大客户。”肖予衡笑说,“城里朱老爷的管家在集市上找卖菜的,之前给他家供菜的那家不老实,以次充好,被抓个正着,就辞了。我花点功夫和他交谈了一番,今天的菜全高了三文卖给他,以后也是按这个价钱卖给他。” “高三文他还买?”林苏惊讶说。 “何止高三文,我给他报的价高三文,报个他府上的价可是高七文的,管家自己要赚这四文的差价。”肖予衡说,“你以为吃回扣只是现代才有的事?” “这也太多了吧,虽然一斤四文不多,可是每天几十斤菜要进去,那他就净赚几百文。”林苏说,“那经年累月的,也能发小家了。” “那可不是,要不然总有那么多人娶了太太的陪房,不就是想当个管事的好捞外快。”肖予衡说,他往城里走的多了,这八卦也多了。城里的八卦可比村里的八卦要惊爆的多,肖予衡全当说了逗林苏娱乐了。 “你这样赶早抹黑,竟然让他赚了大头。”林苏不高兴了。 “傻宝,可是这样我也赚的多些,每天可以再多拉点菜去城里,朱老爷那每天都要五十斤蔬菜,价钱也是定死了的,还比零卖要多几文钱一斤,如果没有管家贪财,这样的机会也轮不到我,有的是人宁愿多送几文给管家,好接下这门生意。如果多几个这样固定的事主,那就真的不用愁了。”肖予衡笑说。 “还加菜?”林苏皱眉说,“如今在村里收的菜越来越参差不齐了,好的很少。” “村里人真是被惯的,以后我就不在村里收菜了。”肖予衡说,“我今天下午去附近几个村子看看,他们比我们还要离城里远,可能菜价还会便宜些。” “不在村里收,他们不会有意见吧。”林苏有点担心说。 “不会,我听到消息,最近村里也有几个人想像我这样,几家人凑在一起,赶车去城里卖。我随他们,好像我占了他们多少便宜似的。”肖予衡说。 “村里人还是以和为贵的好。”林苏说,“不过不收也可以,有时候去买肉,那些堂客们说话可难听了,什么话都有,以前你没去卖菜的时候,我也是三天去买一次肉啊,说的好像靠你卖菜,我们家就过上地主生活一样。” “是,他们没眼光,明明是靠的是我们苏苏宝贝儿的画工才提前过上有肉有菜的生活的。”肖予衡同仇敌忾的说。 林苏瞪他,“我说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肖予衡笑着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没有更,过年期间我尽量做到隔日更 第四十二章 肖予衡是说做就做的人,他既然说要去隔壁村子收菜,就绝对不会等到明天去。林苏能做的也不过就是赶制了一条平角内裤,让他换上,等到过了中午,暑气没那么严重了,再目送他驾着骡车远去。 等到夜幕低垂,林苏才听到院门外传来肖予衡喝斥骡马的声音,林苏上前,夜幕里看不太清楚,只知道骡车上黑乎乎的一片,想来收获也不少。 肖予衡拉着骡子,似乎骡子不太想走了,肖予衡正教训骡子呢,林苏笑着说,“你行了啊,骡子也不容易,跟着你跑了一天了,还不能发点小脾气。” 林苏上前接过拴着骡子的缰绳,“骡子,走,回家给你开小灶去,草料混着麦皮,还有你最爱吃的胡萝卜。” 骡子鼻子喷气,乖乖跟着林苏进院里去了。 肖予衡跟在后面,“这小畜生也太记仇了,不就是早上少了他一根胡萝卜,一天都没给我好脸。” “胡萝卜对骡子,就是你腰包里的钱对你一样,你说重不重要。”林苏玩笑似的提上一句,看肖予衡把板车从骡子背上卸下来。“这么劳累骡子可不可以,到底不是自家的。” “我也想啊,要不自己去买头骡子。”肖予衡说。 “可打住吧,还嫌咱们家不够打眼啊。”林苏制止道,“要买也不是现在。” “那就只能再辛苦辛苦骡子兄了。”肖予衡说。捡起一颗从车上滚下来的大白菜,“哎呀不行,太热了,菜等会回来再弄,我要去河里洗澡,你去不去。” 林苏有点心动,可是他不会游泳,所以肖予衡在小河里都洗了几个澡了,林苏每天还是用太阳晒了一天的温书洗澡。肖予衡见他犹疑,就推着他说,“走,走,早说要教会你游泳的,就今天去吧。” “等下等下。”林苏反身抵住肖予衡,也许是今天确实太热,林苏想着波光粼粼的小河着实心动,“要去也要准备好东西,等我一下。” 肖予衡走在前头,手里夹着一个木盆,里头有胰子布巾,林苏跟在后头,手里提着换洗的衣服。肖予衡还是在房子和小河间踩出一条小道来让林苏方便去河边。林苏有一次走近道,全无防备的情况下遇到一条蛇,把他吓到呆在原地惊了一会。之后肖予衡就把这条羊肠小路扩宽了一倍,路面用木棰砸实,路两边草割短,还埋了石灰,避免林苏下次再被惊倒。 “二虎婶说要我们明天去他家吃饭。”林苏走在后面说。 “吃中饭还是晚饭?”肖予衡问。 “中饭,本来你走后,二虎婶让花妞儿来问我的意见,觉得傍晚凉爽,吃饭也惬意,只是有点不庄重。我原本想傍晚吃也好,只是想到你也许明天下午也还要去隔壁村收菜,就回说中午吃了。”林苏说。 “你若想傍晚吃也可以,大不了我就吃了饭再去就是。”肖予衡说。 “不行。”林苏皱眉,“大晚上的谁兴在外头晃荡。” 肖予衡呵呵笑两声,喜欢这种林苏把他看在第一位的感觉。到了小河边,肖予衡爽快的脱了只剩一条内裤就跳进河里了。等到林苏脱好衣服并且把衣服折好放在一边,把木盆放在手碰的到的地方时,肖予衡已经游了一个来回。 现在夜幕已经全黑了,只是月亮亮的很,哗哗的水声中,肖予衡和林苏还能看清彼此。 许是这几个月的农活,肖予衡从穿越来和林苏一样白净文弱的少年身子,已经变成健壮的已有男人雏形的身体。肖予衡内里到底已经是个二十出头的汉子,这样的气质和身体,竟让人想不起他还才十四岁。 林苏坐在水里,他是合着亵衣坐在水里的,白色的里衣贴在他单薄的胸膛,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珠。林苏长的比肖予衡慢多了,虽然他只比肖予衡小一岁,但光看身形,说比肖予衡小五岁都有人信。 肖予衡都有晨_勃了,林苏还遗米青都没有。这就是成长的烦恼啊。 林苏看见肖予衡身上肌肉的形状,低头看着自己还恍如幼童的手脚,嫉妒的撇撇嘴。没成想肖予衡早就知道林苏在偷看自己了,悄悄的过来,在林苏发呆的时候,一起身一挥手,林苏被淋个透。 “肖予衡——”林苏喝道。 肖予衡却还是不停的泼水,“苏苏儿,你这样坐着可不能洗干净,就让我辛苦些帮帮你。” 林苏背过身,待肖予衡的攻势稍弱,就灵活的转身,反泼水到肖予衡身上,他也不废话,只管一阵猛泼,然后深吸一口气,沉到水里,转移阵地去了。 肖予衡用手挡在脸前,等到放下手来,竟没看见林苏人影了,肖予衡一转眼就知道林苏哪去了,肖予衡呵呵怪笑几声,你个旱鸭子是要跟哥比憋气吗?肖予衡也吸一口气,沉到水里去。 河水还有点混,想来是刚才泼水引起的,肖予衡不一会就看见蹲在一旁像蘑菇一样的白色身影。肖予衡偷偷的绕到林苏背后,白色里衣在水里散开像一朵花,肖予衡伸手去解林苏的衣带子。 林苏吓了一跳,慌忙推手去拦,之前也说了林苏是旱鸭子,这样剧烈挣扎几下,就不留神呛了水,吓的肖予衡连忙上前用口度气给林苏。林苏瞪圆了眼睛看肖予衡靠近,虽说有了空气,肺要舒服不少,但是嘴里滑腻腻的属于别人的舌头,让林苏几乎在水里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哗啦——两人浮出书面,林苏伸出胳膊抵住肖予衡,头偏到一边不住咳嗽。肖予衡拍着他的背,“好些了吗?” 林苏咳嗽完毕,用力的推开肖予衡,眼睛气的发亮的瞪着他。 肖予衡做投降状,“你别看我,我这不是看你呛水了着急嘛。” 啊喂,如果肖予衡你说话的时候没有舔唇表示餍足,这话才更有说服性。 林苏气的不行,但肖予衡的说法也没错,伸手一指,“去,游到那边去看看我泡在水里的竹子和树枝怎么样了。” 肖予衡得令,飞鱼一样跃入水面,朝前方游去。留下林苏脸色莫测的擦拭嘴唇。可怜林苏两世的初吻就这么没了,虽然人没错,但是地点,情境,都和林苏设想中有大大的差别。所以林苏就是华丽丽的恼羞成怒啊! 等肖予衡再游回来,林苏已经在岸边穿上一身短衣裤了,肖予衡不解的看他,林苏说,“我洗完了,先回去了,你自己慢慢洗,记得把衣服洗了回来。” 肖予衡走近,两人的衣服向来都是林苏洗的,今天林苏这样说,大约还是给自己找麻烦。肖予衡也不觉的烦,在林苏换下来的衣服堆里翻捡,扬起一小块布料,明(猥)朗(琐)的对林苏笑说,“这个也让我洗?” 林苏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换下的内裤。林苏看着肖予衡笑的别有意味的脸,成功的把自己气噎到了。一扭头,竟然像个女子似的迈腿跑了。 肖予衡呆在原地,随即大笑起来,林苏这是害羞了吧。 肖予衡的笑声在夜里传播的很远,林苏自然也听的到,慢下奔跑的脚步,想到自己幼稚的反应,林苏也不好意思起来,怕他做甚,从小一起长大的,自己这样拔腿就跑,不就落了下乘。肖予衡一贯的没脸没皮,自己只要抱胸冷哼几声,他屁都不敢放一个,何必跑呢。 洗个内裤怎么了,自己还不是每天都帮肖予衡洗。帮-肖-予-衡-洗-内-裤,明明是已经做惯了的事,怎么现在一想起就脸似火烧。林苏哀叹,英明神武没有就没有了,智商呢?被骡子兄吃了吗? 骡子兄躺枪。 肖予衡端着木盆回来,林苏把饭菜端到桌上,肖予衡先把洗好的衣服晾起来才坐到桌边。林苏自顾的吃饭,不去理他,肖予衡有心想要顺毛一下,但是才张开口,林苏就瞪过来。得,还是老实吃饭吧。肖予衡想,谁叫林苏脸皮薄呢。 夏日没有那么缺觉,平常林苏也要和肖予衡在院落里歇够了凉才会回去睡觉。但是今天,林苏吃完饭就去睡觉了。肖予衡张了张嘴,还是算了,今天晚点去睡觉吧,晚点再爬床,免得爬早了,林苏还没睡着,又要挨一脚。 林苏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四周的帷帐早在热起来的时候就被林苏用轻薄的纱帘代替了,月光照在纱帘上,添了多少绮丽,林苏慢慢睡着,身体也从床中间滚到床边上,自动给肖予衡腾出地方来。 肖予衡在廊下睡了一觉,被蚊子叮醒的,脚边燃着的香草早就成了灰,肖予衡迷糊间用井水擦拭一遍身子,在摸黑上了林苏的床,果然因为肖予衡体表的温度低,林苏没有排斥肖予衡的接近。肖予衡抱着林苏,熟睡了。 林苏在做梦,起先是两人在小河边戏水玩耍,画面一转,好像又是回到现代家中,肖予衡长腿撑地,坐在单车上对自己招手。肖予衡等着自己一起去学校。肖予衡回到学校就去打球,肖予衡打球的身姿很好看啊,非常伸展的投进一个球,漂亮。林苏手里抱着肖予衡的衣服,在场外笑的很开心。 打完球,肖予衡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要搭手到林苏肩上,林苏要躲开,肖予衡笑着来追,嘴里还要说着来闻闻我的男人味。等到了寝室,肖予衡先进去洗澡,洗到一半喊林苏给他送衣服,林苏手里拿着肖予衡的内裤,到了卫生间门口,却被肖予衡拉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两人挨的很近,暧昧的鼻息喷在彼此脸上,水流在肖予衡后背上,掩盖住林苏如擂鼓的心跳。林苏听见梦里的自己弱弱的说怎么了,肖予衡变得不像平常,非常具有侵略性。 肖予衡的眼神看的林苏腿软,呐呐不知说些什么,肖予衡越靠越近,在林苏努力瞪圆的眼睛增加气势的的情况下,肖予衡噙住林苏的嘴。林苏愣住,肖予衡得寸进尺的把舌头也伸进去,滑腻的舌头一阵翻搅,林苏有点站不住,被肖予衡牢牢的抱在怀里。 林苏从没想过,有一天臆想的情景会成真,会那么的具有冲击力。林苏无力的仰着头,任由肖予衡在他嘴里肆虐。 “你是不是早就想我这么对你了嗯?”一吻作罢,肖予衡在还在失神的林苏耳边低语。林苏没来得及反应,肖予衡的手从林苏的腰间延伸往下,“除了想我吻你,还想我怎么你了?这样摸你吗?” 肖予衡的手在林苏的臀上揉面团似的揉捏,林苏喘着气,“没有。” “还没有。”肖予衡挺着腰去轻撞他,“你前面是不是石更了?” 林苏面皮的温度简直要爆炸了,“是,是你石更了。” “我当然石更了。”肖予衡调笑说,“有你这个小马蚤货诱惑我,我能不石更吗,一个吻就能软成这样,XX(肖予衡某一任女友)都没你敏感,带劲。” 林苏觉得被侮辱了,可是肖予衡的手牢牢圈着他的腰,不让他走,在臀上作怪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林苏一边觉得羞辱,一边觉得在全身围绕着肖予衡气味的环境下,他已经无法冷静。身上石更的地方只会越石更。 就在林苏快要羞窘的哭了,肖予衡又从鬼畜回到从前的忠犬模样,细吻着林苏的眼角,“别哭,宝贝儿,我最喜欢你的眼睛了。” 林苏用自己从未有过的语气娇气的控诉道,“你欺负我。” “我没有,我怎么舍得欺负你。”肖予衡说,“我只是欢喜坏了,我爱你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的机会,我只是太激动了。” “宝贝儿,你爱我吗?”肖予衡问林苏。 林苏羞赧的点头,肖予衡又是一阵狂吻,两人的□紧紧相贴,肖予衡的手甚至已经陷入林苏的臀间,轻触到羞涩的入口。 “对了宝贝儿,有件事我得先和你说清楚,我不会和XX分手,不如我们做明面上的好朋友,私底下的好j□j。”肖予衡不正经的对林苏说。 林苏愣,一把推开肖予衡,“不,你不是肖予衡,我的肖予衡不可能这么渣。” 林苏猛的一睁眼,黑黑的床顶,不是在水雾缭绕的卫生间,躺在床上,原来是梦啊。林苏大喘气几下,平复一下做梦引起的心悸。腰间搭着一个胳膊,除了听到远处的蝉鸣,就是近在耳畔的属于肖予衡的呼吸声。 想起梦中肖予衡做的过分的事,林苏不由面红耳赤,然后尴尬的发现,自己的腿间一片湿泞,竟然是长大成人了。 林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没有把肖予衡踢下床去,而是偷偷摸摸的翻身下了床,去换了衣裤,洗了,晾了,再偷偷回到床上去,还要憋屈的把肖予衡的胳膊继续搭到自己腰上。 明天一定比肖予衡早起,狠狠的踢上一脚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林苏咬牙切齿的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我字数爆棚的情况下,可以原谅我昨天没有更吗? 可以吗? 不可以吗? 真的不可以吗? 好吧,记得我又欠了一章,目前欠更两章。 不要催更,越催越慢,再催熄火。 再顶锅盖预告一句,明天要去买衣服,SO,你们懂得。 抱头逃走~~~ 第四十三章 仿佛还是才睡着,林苏皱眉,耳朵已经能听到肖予衡在院子里打水的声音。林苏睁开眼,不知道是懊恼自己的耳朵尖,还是后悔竟然没有早起,给上肖予衡一脚。 肖予衡在院子里哼着都是月亮惹得祸,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林苏又有点磨牙,看他这么得瑟,真是莫名的觉得心里不爽。 林苏还是爬起来了,他才想起昨天肖予衡收了一车菜,回来后两人就去小河洗澡去了,回来后也没整理,肖予衡现在一个人整理,免不了会误出门的时辰。林苏穿好衣服到了院子里,天边的月亮只有一点淡淡的影子,廊下挂着一盏防风灯,不大的黄晕照亮了方寸之地。早上的风很凉爽,凉到林苏忍不住打个寒颤。 “怎么起了?”肖予衡转头见是林苏出来了就笑说。林苏走近,“还有哪些菜没有整理?” “没多少了,我自己能弄。”肖予衡笑说,“你再回去睡一会吧。” 林苏看着他,“肖予衡,你怎么今天这么高兴?” 肖予衡呵呵怪笑两声,眼睛往晾衣杆上一瞄,“我高兴我家宝贝儿长大成人了,快回去睡觉,等哥哥回来给你煮红豆饭。” 林苏往晾衣杆上一瞄,,最边上单独晾着一件衣服,看着像是个中裤样子,林苏心里一个咯噔,昨天夜里起来洗了裤子,顺手就晾到杆上,肖予衡肯定是早上看到了。林苏压下心里的懊恼,转头淡淡的说,“什么长大成人,什么红豆饭,肖予衡你是还没睡醒吗?” 林苏打定主意不认,但是肖予衡哪需要他认,呵呵笑两声,他认就可以了。林苏昨晚上起来洗裤子——为什么洗裤子,因为晚上XX裤子弄脏了——为什么XX,因为在小河里被我亲了——为什么被我亲了林苏晚上就会XX,因为我对林苏有足够的吸引力。肖予衡脑补完毕,暗恋不是一枝花,当然可以可喜可贺。 林苏面上淡定,心里却对自己气急,真是上赶着犯贱,肖予衡整个脸皮厚的没救了,活该让他一个人整理。林苏淡定不能,气呼呼的冲厨房去准备早餐了。 顺手用发带把头发束个马尾在脑后,现在林苏扎马尾的手艺已经非常熟练了,厨房里点起一根蜡烛,林苏熟练的点起灶火,盘算着今天早上吃什么。穿越到这,刚开始就少吃少喝,林苏每天起床就是想今天的饭食,后来条件稍好些,林苏更是琢磨了心思在吃上面,肖予衡在外很辛苦,林苏总不愿意在吃的上面再苛刻他,换着花样弄吃食,每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上。 林苏早上喜欢吃带点汤水的东西,觉得那样养胃,但是今天实在觉得心里糙的荒,林苏决定今天就吃凉拌面了。先把码子做好,从坛子里拿出两条酸笋,切成片状,鸡蛋在碗里打糊,下锅略炒一下就行了。 下锅煮面,凉水放在一边备用。面下锅的时候,林苏还抽空去院子里摘了香葱。肖予衡所有的菜已经整理完毕,现在正往车上码呢。 面出锅后迅速过凉水,再滤干水分,放进碗中,撒上盐,一点猪油,香葱末,酸笋炒鸡蛋的码,淋一点煮面的原汤。林苏把海碗用油纸盖上,小布袋装起,再把水囊灌好,出厨房,正好肖予衡要出发了,林苏把布袋和水囊递给肖予衡,“路上注意安全。” 肖予衡问今早上吃的什么?林苏说了凉拌面,肖予衡立马侧身坐到车辕上,掀开布袋说,“那我先吃着,免得到时候走味了。” 林苏围观了一阵,见肖予衡没有停下的意思,骡车还是往外走,急道,“你要吃就好好坐到桌子上去吃,坐到车辕上吃是个什么样子?还赶路,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没事,骡子识路,再说了它也走不快。”肖予衡朝后挥挥手,示意没事的。 林苏只得再嘱咐一句,“千万看路啊!今天别把骡子的胡萝卜给卖了。” 肖予衡回头给林苏一个飞吻,林苏哭笑不得。林苏回身关院门,吹了防风灯,回床上躺着了,也许还能睡个好觉。 闭眼了一刻钟,林苏还是放弃似的睁开眼,睡不着啊!昨天为什么会做那个梦?为什么会突然遗米青?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自己明明是喜欢肖予衡的不是吗,肖予衡和他亲近,他自然会高兴,只是,肖予衡是真的想和自己亲近,还是残留在他体内的原主的记忆情感在影响着他。 是做一辈子相守的好朋友,还是做最后可能都没办法同处一室的陌路人? 这个选择至少比前世的那个迷茫的困局要好的多,好歹是个选择了。呆想了半响,林苏苦笑想。前世他都没有兴起要告白试一试的念头,肖予衡喜欢女人,他会让肖予衡喜欢一辈子的女人,那条路太难,他无意拖肖予衡下水,肖予衡给他什么,他就接什么,守着肖予衡对他的好他就能心满意足的过一辈子,虽然他无数次想如果肖予衡真的有一天要结婚,他一定会远远的找个地方躲去,此生再不相见。 穿越到这个陌生的环境,只有他和肖予衡是彼此最亲密的人,不要考虑任何人的看法,不要考虑大环境的看法,名义上的一家人,可以相亲相爱一辈子,这简直就是林苏白日梦里的情形了。 肖予衡对他表白了,他还亲了自己。故事到这都可以HAPPY END了。林苏蜷缩起来,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有不安,明明说好要拿乔让肖予衡多辛苦一下好体会自己曾经暗恋的痛苦。林苏把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他做不到。 肖予衡突破他的底线只是分分钟的事,林苏的心管不了身体对肖予衡的渴望,林苏在强撑着,不想让人看见他的脆弱,也不想让人看到他的害怕。 肖予衡可以轻易的突破底线,他也可以潇洒的离去,守住的林苏还有底线可以安慰自己,没守住的林苏,到时候又该如何自处。 肖予衡离了林苏照样可以活的很精彩,林苏离了肖予衡,林苏不敢想。 不要说矫情,不过是先爱先输的规则。 林苏蜷缩的肩膀抖动两下,最后归于平静。 肖予衡比平常要早回来些,回来没见着林苏的身影还觉得奇怪,这么大早哪去了。肖予衡拎着点心晃进厨房,冷锅冷灶,肖予衡见正屋还关着门,莫不是林苏还在睡? 肖予衡把点心放在桌上,撩开帷帐进内室,床上有个隆起的背影,‘呦,这是晚上累着了,现在还在补觉呢。’肖予衡猥琐笑想,本想凑近偷个香,却意外看见林苏脸上的泪痕。 ‘怎么哭了?’肖予衡愣了。林苏自尊自强,最不肯示弱,成年后哪里看到过他这样的景象。 “肖予衡?”林苏迷迷糊糊醒来。 “宝贝儿,我在这呢。”肖予衡刻意压低声音温柔说,小心翼翼的拍着林苏的肩,“怎么了?” 林苏突然发力上前抱住肖予衡的腰,“肖予衡。”喊着肖予衡的名字。肖予衡搂住他,“我在这呢,做噩梦了?” “肖予衡,我梦到你结婚了。”林苏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有好多个新娘,XX,XXX,XX都在,还有好多我不认识的。”(注,xx,xxx,xx都是肖予衡的前女友。) 肖予衡一僵,追求现任的过程中有很多黑历史怎么破。 肖予衡拍着林苏的背说,“都是做梦啦,不可能的事,我现在可是你的老公了,我还和谁去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木有,话说,大家习惯了现在隔日的节奏了吗? 评论少了不幸福,QAQ 第四十四章 肖予衡心情复杂的抱着林苏,过了片刻,不见怀里的人再有其他的话说,肖予衡低头看,林苏竟是双眸紧闭,已然熟睡。 话说,装睡是林苏的拿手好戏,肖予衡看了半天也不能确定林苏是真睡了还是装睡,只能轻手把林苏挪到床上安置好。 肖予衡给他掖好被窝才出去,林苏一直闭着眼。 待到一刻钟后,林苏才从屋里出来,见肖予衡在院中还惊讶道,“你怎么就回来了,” “我回来很久了。”肖予衡说话间细细观察林苏的神情。 “哦,”林苏神色平常,“饿不饿,要不要再弄点东西给你吃。” “随便弄点吧,你不是还没吃。”肖予衡说。 林苏去厨房弄早饭,肖予衡跟在他后面,见他举止自若,难道之前是真的睡着了?肖予衡跟在林苏身后转悠了一会,突然开口说,“我刚回来时去屋内看你,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竟然在哭,嘴里还说了好些话。” “是吗?我说了什么?”林苏头也不回的问道。 “大抵是不想我走,不想我结婚吧。”肖予衡靠近林苏说,“我结婚你哭什么?” “我哭什么你不知道?”林苏转头对肖予衡说,两人挨的很近,鼻息交缠,暧昧顿生,肖予衡一下子激动起来,难道是襄王有意,林苏冲肖予衡一笑,“你结婚,我当然是高兴哭了,终于有人接收你了,这么多年兄弟情,不为你哭一下怎么说明情谊深啊!” 肖予衡囧在原地,林苏微笑下,侧身走过,下锅煮面。 肖予衡吃面时有些无精打采,林苏吃的还香,吃了面林苏见肖予衡还是兴致不高的样子,想到等下就要去别人家做客,肖予衡这幅模样去别人家,别人若以为他有不满,那就糟糕了。林苏挨着肖予衡坐下,“你这是怎么了?” 肖予衡哀怨的看着林苏,林苏笑道,“娶个波霸御姐结婚不是你的梦想吗,我为你高兴还不好。” “我的梦想早就变了。”肖予衡说,“波霸御姐也是年轻不懂事瞎说的,你明明都知道。” “是要变,到这个地方来,娶的老婆都是未成年,不可能有波霸御姐,不过玩会养成也不错。”林苏笑说。 肖予衡愈加哀怨,“我现在的梦想是你。”林苏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只自顾的说,“好啦,逗你玩的呢,横竖现在年纪还小,手里也没有娶亲的钱,这个先搁置,等到几年后真要娶亲的时候,你再确定梦想,并且努力吧。” 肖予衡动动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反正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信,不若几年后看,你看我的梦想会不会变。肖予衡想反正这几年林苏都只能和自己一起,还怕磨不来一颗真心。如此想后,肖予衡面色松快,有精力去拿自己在城里带回来的点心,“你看看你喜欢吃哪些,喜欢哪些就留下来自己吃。” “你这不是准备提去二虎婶家的吗?”林苏问。见肖予衡没准备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也送了口气,刚才真是太尴尬了,幸好他机智,早早装睡了,既然难选择,就让时间来选择吧。而且若现在就互相表明心计,难保肖予衡想做些少儿不宜的东西,现在硬件都没长齐全了,万一影响到日后怎么办。 只能说,林苏实在想的太深远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肖予衡林苏提了点心锁了院门,去二虎叔家去了。进了二虎叔家,大槐哥竟然在门口等着。 肖予衡笑道,“莫不是在等我们吧。” 肖大槐腼腆笑,“贵客临门,自然要来迎一迎的。” 肖予衡搭着他的肩说,“不过就这一个月少来了些吧,还弄这些客套做什么,我们可不是什么贵客。来,来,正有事情想和你谈谈呢。” 林苏笑着见两人勾肩搭背走了,林苏进到正屋,二虎叔和二虎婶坐在上首,如今二虎婶的肚子也有点小小的显怀了,林苏送上糕点,和二位见礼后笑着对二虎婶说,“婶子气色好了不少。” 二虎婶笑着点头,“肚子里这个省心,你嫂子也是个能干的,我竟是提前享起福来。” “好日子在后头,以后都是享福的日子。”林苏笑说。 这时屋内进了一个妇人,说是妇人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梳着妇人的发髻,看着却也没比花妞大多少,瘦瘦小小,一看就知是长期营养不良的,那妇人上了一杯茶给林苏,林苏连忙起身接着,“谢嫂子。” 那妇人羞赧的低头一回礼,又退出房间去了。 “你嫂子在厨艺上很有天赋,我不过是教她做了几道菜,结果后来你叔叔,妹子都只想着要吃嫂子做的菜了。”二虎婶笑眯眯的说。大家不让她做菜,一个是新媳妇确实做菜不错,另一个何尝不是想要她别那么辛苦,这份爱护之情着实让人暖心。 “嫂子厨艺高也是婶子带出来的嘛,那我今天可要好好尝一尝嫂子做的饭菜了。”林苏笑说,转眼看四下,竟然不见花妞,平日里他来,花妞总是第一个出来的,就想看看他带什么好东西来了,“怎么不见花妞?”林苏问。 “我让她在厨房里帮忙呢。”二虎婶说,“也到要说人家的时候了,现在要拘一下他的性子。” “我说了不那么早说人家的,在家里把身子养好了再说亲。”二虎叔突然插一句说。 “我也就那么一说,你急什么,你看你说什么话,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花妞儿身子不好呢。”二虎婶立马对二虎叔说。 二虎叔不想和二虎婶争辩,也不想再参与下面的话题,起身往外走说,“我去看看大槐在做什么。” 二虎婶瞪他一眼,无奈对林苏笑说,“苏哥儿你别介意,你叔就是这脾气。” 林苏笑着摇头,“让二虎叔陪着我们聊天,也是难为他了。一切按以前就好,感觉一个月没来,婶子都和我生分了。” “哪能和你生分呢。”二虎婶说,“你也见着你嫂子了,她家里情况不好也你知道,所以人就长的瘦小些,你叔叔见你嫂子长的这般,心里也不落忍,觉得太瘦小些,他还特意交代大槐,让他子嗣上先不着急,先把媳妇身体养好再说。” “看到你嫂子,想到自己家里还有一个以后要嫁到别人家的女儿,你叔就急了。他自己是个顾及媳妇的,却不敢想花妞儿以后也能碰上这么一个大度的公公婆婆,就想着把花妞养好点,等年纪大一点,嫁过去就有喜讯这样来的好。” “二虎叔看着闷,心里倒都记着。”林苏笑说,“花妞儿现在确实还小了些,待大一点说亲也好,人大了再要孩子,对孩子也好,对大人也好。” “你不用生孩子,倒是也都清楚。”二虎婶笑林苏说,林苏面皮发热,“从前在娘身边偶尔听到的。” “哈哈,那你自己想过衡哥儿的子嗣了吗?”二虎婶问。 林苏愣,肖予衡的子嗣,二虎婶见他愣住,忙圆场说,“瞧我这张嘴,呸呸,苏哥儿你就当我没说啊,你和衡哥儿现在连合婚仪都没办,倒不急着想子嗣的事。” 林苏点头。 不一会,花妞儿进来叫吃饭了,林苏也起身,去厨房帮忙端菜上来,因着夏日,也没弄什么太油腻的菜式,一道豆腐,四盘时蔬,两个肉菜,再一大碗鱼汤,两个肉菜是梅菜扣肉,和白煮肉蘸酱。 林苏和肖予衡谦让二虎叔和二虎婶,肖大槐先入座后再坐,林苏却不见新嫂子入座。二虎婶朝厨房招呼说,“桃花,出来吃吧,今天来的熟人,不打紧的,” 桃花扭捏着在肖大槐身边坐下,看来她是极其不适应这样的环境的,只是她听话,就算不适应,但还是坐下了。林苏友善的朝她笑了笑,却没和她搭话。等到二虎叔举起筷子夹一块肉后,大家都开始用餐,肖大槐偷偷的夹了肉到桃花碗里,桃花想要反夹回去,大槐自然不接,两人推搡的时候,二虎叔咳的一下,两人立即老实不动了。 二虎婶笑着夹了肉到大槐碗里,又夹了一块给桃花,对桃花说,“你自己吃你的,你多吃点肉,大槐要吃自己夹。” 桃花捧着碗应是。 二虎叔倒了一杯米酒,和肖予衡碰杯喝,“最近菜卖的还好吧?” 肖予衡点头,“还不错。” “最近村里多了几个去卖菜的,对你有影响吗?”二虎叔问。 肖予衡笑说,“总有个先来后到,我地方人都混熟了,只要他们不胡乱卖低价,我倒也不怕他们。” 二虎叔因为幼年的经历,对村里好些人都隔了意见,要不然他也不会把房子建在这么远离村子的地方,所以在他心里,肖予衡是亲近的晚辈,比村子里那些人要亲近多了,自然要帮着肖予衡考虑。 二虎叔沉思了片刻,“他们是几人抱团,你只一个人,倒是有可能他们会用低价来挤兑你。” “低价我也不怕,低价他赚的钱就少了,如果他存心是要损己不利人,那不管怎样都会冲着我来,往日无怨,近日无愁的,要这样针对我我自然会上门去讨个说法。”肖予衡说。 “你心里想着就好。”二虎叔说,“若生意真的做不下了,不做也罢,还是土地里刨吃的实在,你家里的谷仓和地窖可都修好了?” 肖予衡不解的看着二虎叔,二虎叔见他愣样就说道,“等到夏末秋初就要秋收了,打回来的谷子放哪里,还有地里的花生高粱玉米,都要地方放。地窖用来存放蔬菜,地窖阴凉,菜也能收久点,这样到了冬天才有菜吃啊。” 肖予衡恍然点头,“那我回去看看去。” “回去检查下,如果要扩大的就扩大,谷仓尤其要小心检查,不要留任何洞悉,要不然你这一年就是给老鼠做了。”二虎叔交代说。 肖予衡听了连连点头。“婶子这鱼是哪里逮的,好大一条,怎么我去小河边找不到这么大一条的鱼。” 二虎婶捂嘴笑,“你在小河里就想逮到这么大的鱼啊?” 二虎叔和肖大槐也笑起来,花妞说,“这鱼是村里鱼塘养着的,要买都是现钓的。” “原来还有这样。”肖予衡笑说,“我倒不知道,是哪家的鱼塘,我也去买去,苏苏儿最喜欢吃鱼了。” “就是村东头那家,他家门口有个大池塘,你走过去就知道了。”二虎婶说,“现在不到起鱼塘的时候,也难怪你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打滚,过年是休七天呢还是几天呢? 第四十五章 许是刚穿来时没菜吃的记忆太过深刻,林苏现在对菜的储存有很大的执念,比如,就算他家肖予衡现在拉着车把别人家吃不了的菜拖到城里卖,林苏的菜地也就卖过那么可怜的几回。 每天摘的菜除了自己当天吃的,林苏要不就是晒菜干,要不就是弄成酸菜,自己吃不了就送些去给二虎婶吃,还有几家肖予衡经常去收菜的人家,林苏也让肖予衡带了送给人家。 林苏的菜做的干净,颜色好看,味道也不错,每每得到林苏所赠菜的人家都感谢的收下了。有一天肖予衡有坛子酸菜忘记送出去了,在卖菜的时候被一个嬷嬷看见,硬是要买下来,肖予衡拗不过,连坛子带菜卖了四十文。 后来肖予衡一算帐,那坛子酸菜就按卖价来说最多也不过十文,若是直接按出土价,那更低。小坛子是五文一个,十五文的本钱卖了四十文,这倒是有赚头。肖予衡回来跟林苏说这个时,林苏说,“这个也许是那老太见你不卖,才特意出了高价,等你真弄了去卖,还不知道别人买不买。这人天天会买菜吃,却不一定天天买酸菜吃。” “可是现在天热,别的菜哪有酸菜开胃,也许有家人怀了孩子的就爱吃一口酸菜。”肖予衡却觉得这样可行。 “你若觉得可行,我就试着给你弄一下吧,菜干不用,只用酸菜?”林苏问。 “只要酸菜,就想我们当年学校旁边不是有卖酸萝卜的吗,玻璃罐子装的,很多品种,看着漂亮也有食欲。”肖予衡说。 “现在哪里有玻璃,少异想天开了。”林苏笑说。 “不用玻璃,那我就用坛子嘛,外头用纸写了是什么什么菜,也来个论斤卖,这样就不怕价高没人买了。”肖予衡说。 “骡车总共只这么大,你每天要装那么多蔬菜,哪里还有地方装几个坛子。”林苏问。 “先不急,先让我好好想想。”肖予衡说。 “好吧,你慢慢想,你明日回来时给我带几个大坛子来。”林苏交代说。家里的坛子都不够用了。 最后肖予衡是和摆摊附近的一家饭馆达成协议,肖予衡把坛子寄存在他们家后院,卖的时候把坛子挪到摊前,回家的时候,就把坛子放到他家后院,这样就省了来回奔波的劳累。而租金却只要肖予衡已低于市场价的价格给饭馆供应小菜和酸菜。 饭馆给出的价,肖予衡还是有赚头的,更何况,饭馆所需的量多,每天运到城里的菜越多,他就越有赚头。 回来时肖予衡对林苏说,“这里果然是遍地商机,只要主动出击,竟没有不成的。这饭馆之前也是老板娘在菜市里收菜,在几个固定摊位采购,最近才知道,那些摊位卖给她的都比卖给旁人的要贵,以为是熟人好做生意,哪想到还有杀熟这一说。” “之前都没发现你这么会做生意?”林苏怀疑似的说。 “大概是观念不同。”肖予衡指指脑子,“哎呀,我真是太聪明了。” “少贫。”林苏笑说,“你也注意度,我说了不做商贾,你可不要把我说的话扔到脑后去。” “不能忘。”肖予衡拍拍自己的胸口,“都记在这里呢。我现在就想多弄点钱,再置办几亩地,这样才能在家做安逸的地主公啊!” “不急,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林苏认真说,“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了,就我和你两个,用不了许多。” “哎,那怎么行了,我还想让你住大屋,高床软枕,绫罗绸缎,山珍海味,仆从如云,这才哪到哪啊。”肖予衡说。 林苏嗤笑,“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个。”不过林苏又问了一句,“最近村里人去卖菜的生意如何?” “我怎么知道。”肖予衡本能回答后,见林苏面色不愉,就又说,“卖的还可以吧,十之j□j都卖完了。” “是都卖完了,还是每天都只卖了十之j□j?”林苏问。 “每天都要剩一点回来。”肖予衡说,“做生意哪里有每天都卖光的好事,你不知道城里卖菜的有多少,竞争这么激烈,还只剩下一点回来,说明生意很不错了。” “可是你的每天都是光车回来的。”林苏说。 “那你不是还想我去帮他们卖菜吧,本来他们就做的不地道,我想出来的法子去赚钱,他们起什么哄啊,还让村里许多人都不卖菜给我了,摆摊的时候还特意让一个人挨在我旁边,价钱总要比我低上一两文,就这样,还想我去帮他们,门都没有。” 肖予衡太过激动,林苏只得伸手去按住他的手,让他冷静,“肖予衡,你觉得我们在这个屋子里要生活多久?” “什么意思?”肖予衡问。 “如果我们在这个屋子只待片刻,你有钱去别处置业,我们搬了此处,自然不用去理会村里那些人。可若是我们想在这里扎根,长长久久的住下去,不和村里人打好关系,日后怎么好相处。”林苏说。 “二虎叔住在这里,和村里人交往少,也没看村里人给他下绊子。”肖予衡说。 “二虎叔不同,他到底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不像我们是外来的,再说,虽然二虎叔不与村里人多打交道,二虎婶却在村里人缘不错。”林苏说,“你也知道我最不善和这些婆妈打交道,我也帮不了你,你自己还不注意,这不是让我担心吗?” “什么外来的,这是我们的祖籍地了,我回来之前的田租可都是交到族内公中,难道还要把我当外人批斗不成。”肖予衡说。 “不至于批斗,但若是有人在后头使坏,你烦不胜烦,若有人举报你行商贾事却不改籍,到时候该如何。”林苏说。 “那就改籍。”肖予衡掷地有声的说。 “我不想你改籍,若还是被逼的改籍,你愿意啊。”林苏说,“商贾钱多,但也被剥削的多。到这世上,就我和你光溜溜两个人,哪里有背景有底气去对抗剥削。若有一天,你是大富翁了,但是每一个比你高阶的人都把你当提款机来用,你高兴吗?” “你又不是生性喜欢赚钱的人,不过是想给我一个好环境罢了。那我宁愿慢慢来。”林苏说,“你以为士农工商只是一句话而已吗?商人的权益是最不受保护的。” “那大不了搬到别的地方去。”肖予衡闷声说。 “搬到哪里去,你也说了这是我们的祖籍地,也供奉过祖先的,在这都混不下去,到别的地方还能好吗?别的地方就不排外了吗?”林苏说,“若是搬到城里,城里居不易,米菜柴火都要钱买,我们又去哪里赚钱。” “那你说怎么办吧。”肖予衡说,“我不卖菜了可好。” “这当然也不行,这会让他们以为你怕了他们,等到日后你再做些什么,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学着做。”林苏说,“光站着等别人来欺负,可不是你我的风格。” “那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肖予衡说。 “我去打听了一下,现在村里跟着你卖菜的就是四个人,惯常混在一起的,只有两个是族里的,其余两个竟然是外姓户,只不过外姓户家男丁兴旺,所以也在村里占了一席之地。”林苏说。 “我想的就是你不若去找族中商量,在城里盘一个小店铺,把村里的菜集中运到铺子里卖,再在村里找个伶俐的去守店铺,这样不止夏天可以卖菜,等到秋冬也可以卖粮食或者其他地里的东西,明码标价,早上去卖菜也不过是一时间的事,保不齐旁的时候也有人来买,这样生意也不会太坏。”林苏说。 “你的意思是让族里在城里开一家生鲜超市?”肖予衡说。 “就知道你懂我的意思。”林苏笑说,“店面算族里的产业,这运送看店铺也是族里人负责,这利润也归族里所有,大半部分用于族里公中,如果利润高的话,到后期还可以按人头分给每家。” “关键是,不管这事成不成,你这样去和族里一说,一是你深明大义,二是表明你受委屈了。宗祠的力量你无法想象,所以还是打好交道比较好。”林苏说。 “那我想想。”肖予衡说。;林苏知道他听进心里去了,就也放开手不管了。花妞说山里的菇子长好了,这几天就上山采去。林苏得准备编个背篓。 林苏喜欢吃香菇,想到就可以吃到鲜菇香菇了,林苏就口水直流。去采菇子的时候,桃花也跟着来了,怯怯的问好后,做事却是一把好手,光她一人采的菇子就比花妞和林苏加起来的都多。 林苏总是踩烂脚下的菇子后才发现,笨手笨脚的,只看得见鲜艳的菇子,可惜就算是林苏也知道,鲜艳的菇子是有毒的不能吃。等到要回去的时候,林苏背篓里也才半篓的菇子,菇子晒干后还要缩水,林苏都怀疑自己采的晒干后有没有一餐。 桃花想从自己篓子里分点给林苏,林苏护住篓子不让她倒,“也是你辛苦采来的,我不能要,要不,我给你钱?”桃花自然不肯收钱,花妞笑说,“嫂子,算了,我们回去把这些晒干,若苏哥儿喜欢吃菇子,到时候咱们再送给他就是。” 桃花腼腆点头。 林苏回来后对肖予衡说了自己的败绩,有些垂头丧气,肖予衡自是知道林苏喜欢吃香菇的,他拍拍林苏的背说,“不急,等我明天陪你上山去采去,一定能采满一篓。”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很意外今天会有更啊!!哈哈,叉腰,因为今天是参大人的生日,所有特意写了一章,以供大家同乐啊~~~哈哈 第四十六章 肖予衡陪林苏上山采了四天蘑菇,直到院子晒的满当当的,林苏才意犹未尽的收手。从最开始的半篓,到现在每次上山能采两篓,这是一个质的飞跃,也是林苏熟能生巧的证明。 到后来,林苏本不想让肖予衡陪他上山了,毕竟肖予衡每天要在外头跑两趟,陪林苏上山的时间,不如拿来休息。但肖予衡说,陪他上山就是休息了。林苏只能作罢,山林间还是要凉爽些,林木森森,说老实话话,如果肖予衡真的不来了,林苏也许某一个抬头还会被这阴暗的气氛给吓到。所以林苏也不矫情了。 林苏停止上山采菇子了,肖予衡在家的闲暇时光就开始整理家里的谷仓和地窖。其实原来院子里根本就没有谷仓和地窖。对此现状,彻底验证了肖予衡曾经说过,肖老爷之前只把这院子当个临时过渡的住所,只住过一年的临时住所。 谷仓好办,清理出一间杂物间,用灰泥把四周都糊一遍,地上架着几根木根,上面铺好板子,免得地上的潮湿让稻谷发霉。地窖却是问题,这个不是就在地上挖一个洞就可以了,这个洞挖在哪合适,怎么挖才不会影响到地面上,怎么挖才会保持阴凉。 肖予衡特意去请了二虎叔来指导,花了五天才把地窖挖好,在屋子后院挖了一个L型的地窖,肖予衡挖的很大,起码有一半都伸到院外去了。林苏觉得没必要挖那么大,肖予衡说这个挖大一点,装不装的了另说,总比到时候没地方装再来挖的好。 肖予衡还用挖出的土垒出土台,还有挨着墙垒成一层一层的抽屉似的土隔断,林苏见了只说肖予衡你是不是真的闲的无聊了。 夏天白日长,这样安排的满满当当倒也过的飞快。一日,林苏歇完午觉醒来,以是太阳西斜,出房门见肖予衡打了井水在给骡子洗澡,林苏惊讶道,“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家?” “从今往后,就不用出去拖菜了。”肖予衡说,“明天也不用赶早去卖菜了,今天给骡子洗个澡,就送还给二虎叔了。” “怎么这么突然?”林苏走到肖予衡身边坐下,“不会是?” 肖予衡见他神色担忧,便说,“没什么,不是你说的让族里出面去卖菜,我说了,最近就定下来了。明天店铺就开业,我跟着马车走,族里牵了头,我就没必要搞私人的了,族老的意思也是这样。” “这么就定下了?都没听你说。”林苏问。 “当初你说了,我想了下就去找族老说了。族老说要考虑考虑,昨天叫了我去,事情确已定下来了,说是我提议的,让我明天跟着跑一趟,看有什么疏漏的再提提意见。” 林苏握住肖予衡的胳膊,却一时想不出话来安慰。 “你别说,这古人的智慧还真是有,我就那么一提,族中就最后商议出完整的操作流程,店的地址就是早市的入口处,位置挺好的,不说是族里花钱买的,而是在城里的族人,为了感念族人辛苦,特意在城里置办一处,供族人公用。” “这样,就算是开了店铺,最后定位还是在农民卖些农产品,不涉商贾。利润分成也不是说多余的利润给族里,而是,族人把自己的菜拿去卖,在店里按市场价成交后,每日结算,只需每斤菜给两文钱给族中,其余店面费,请人的费用,运输的费用,通通都不要管。” 肖予衡说,“这样算来,这样卖菜可比叫给别人卖要划算的多。” 林苏点头,“大概也只有这样,村民们才不会反对,并且踊跃参加。” 肖予衡点头,“就像我,明天去这样跑一趟,族中还是会给我二十文的辛苦钱。” 林苏拍拍肖予衡的手,“虽然比不上你自己赚的多,但是好歹比自己做的时候要轻松些,我也不想你那么辛苦。” 肖予衡点头,好似真的没有影响的说,“我也早就想过,也不能卖一辈子菜不是,只是不想坐吃山空,总要找点事做,昨天去收菜的时候我也和他们说了,以后就不去了。” 肖予衡举着刷子给骡子刷两下,“我也要养精蓄锐,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秋收了。” “真的不介意?”林苏问。 “不介意。”肖予衡说,“族老昨天和我说,日后每天运输的人都要轮着来,这样人人都能参与,族老还要我来负责安排每天的人选,就像你说的,他还是接受我的卖好,这是帮助我和村里其他人真正的联系起来。承认我是可以当家作主的人,我可以担起我这一房的荣辱,每天刷刷存在感,也许等我老了,也能混个族老当当。” “辛苦你了。”林苏说。 “不辛苦。”肖予衡笑说,“你还不知道我,交际对我来说就不是个事,再说了,族老明确规定,这次的事是肖家家族的事,外姓人就少搀和,这也算是给我出了口气。” “你别说,还被这些老古董们想出VIP,说是城里肖家的族人去买菜,都可以减免一文,这样城里的族人和宗祠的联系也紧密了起来,平常也可以互通消息,真是一举多得啊。”肖予衡感慨似的对林苏说。 “那不就是和现代的XX会馆一样,也是给在外地的同乡人,一个聚会的地方。”林苏说。 肖予衡点头,“就在这片地界,肖家还是大宗族呢。” 林苏见肖予衡好像真的不在意,也就不多安慰他了,“你待会去还骡子的时候,带点酸笋去给二虎婶吃。” “宝贝儿,今晚上可以吃饺子吗?突然很想吃饺子。”肖予衡问林苏。 “吃饺子?你不早说,今天家里又没买肉,明天吧,赶早我买肉。”林苏说。 “那你明天要不要跟我去城里凑凑热闹。”肖予衡问。 林苏有点意动,但还是摇摇头,“去城里就要花钱,我还是在家里吧,这么热的天去外头走动,还要出汗,我不喜欢。” 肖予衡知他不喜出汗,也不勉强他。 城里店铺的事,肖予衡断断续续的会说给林苏听,比如店铺的生意不错,比如村民对卖菜的积极很高,连带着还经常的来巴结肖予衡。因为肖予衡在其中出了很多点子,像是在门口写上今日菜价,或者是傍晚时候的减价菜。 族老们默认肖予衡在这件事上的功劳,村民们自然要散发和善的信息,就连之前照着肖予衡方法卖菜的那两个外乡人,都要请肖予衡去吃酒,只因为那些外姓人去找族中闹也要卖菜的,族老说他们亏欠了肖予衡的,要肖予衡同意后才能在店里卖。 族里的意思并不是就不给外姓人参与了,因为就算是外姓人也是同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的太僵就没意思,外姓人在村里也扎根了几代,男丁又多,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所以肖予衡很体贴的,在喝过几次酒后,主动去找族老提议让外姓人也加入进来。 其实村民对肖予衡的热情,林苏也能感觉一二,虽然他很少出门,但偶尔去大槐树下买点东西,那些纳凉的婆娘们对林苏都礼貌了几分,像从前的背后窃窃私语,或者冷嘲热讽,话里带话的都没有了。 林苏家不卖菜,但林苏也陪过二虎婶去祠堂那看分账,都是些婆娘们在对账,叫叫渣渣,让林苏意外的是,分账采取的竟然是喊话的形式,负责对账的夫子念一句,一个大嗓门的汉子就喊一句,XX家,昨天是XX斤菜,其中X菜是几斤,X菜是几斤,正价卖了XX钱,减价卖了XX钱,需要交给族中XX钱,最后是XX钱。 大多妇人都不识字,虽然祠堂也挂着木牌写了今天各种菜的市场价,但有异议的还是得老实的到另一边排队,让负责的人再给她细细的讲一遍。在木牌前讲解的多半是半大的孩子,在夫子那学了认字和算数,一人一天的来,表现的好的还能得一包糖。而且这也是为族里奉献,就算是再自命清高,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也少不得来说上一日两日。 林苏回来和肖予衡说,“这族里的氛围挺好,咱们能来这,也是福气。” “快来夸奖我吧,因为这都是你老公我的功劳。哈哈~”肖予衡笑说,最近他越来越习惯于在口头上占林苏的便宜。 林苏瞪眼。 “哦,我说错了,不是老公。”肖予衡状似认错的说,“入乡随俗,应该是你相公我才对。” “肖予衡你能再欠一点吗?”林苏无语的瞪着这个幼稚的人。 “不能。”肖予衡说。 肖予衡不再每天卖菜但还是经常出门,有时候会带上几十个铜板回来,有时候却是一匹布,布头。布是细棉布,布头却是绸缎织锦的,这些都是可以当钱用的,林苏问肖予衡做什么了,肖予衡也只说帮族中跑腿。 每天二十文的跑腿,还不是天天都得,哪来这么多东西,恐怕也是仗着一点小聪明,在牵手买卖中赚点外快。 林苏见他一个夏天过着,眼见着人就黑了,偏偏还不自知,咧一口大白牙的在林苏身边得瑟,林苏都不知道,自己当初那样建议到底是对的还是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到初八前,更新都不定,某参会在有空的时候尽量写,然后在一起发出来。当然了,如果排上榜的话,还是会尽量多更一些。 某参收到教训,下次一定要在过年前完结才好。 大家也好好准备过个开心年~~爱你们呦 第47章 大家新年快乐 村里不缺柴用,闲时在山里随便带点回来就是,这天林苏却早早起床,上山砍柴拖回来,拖了七八回才停下的,院子里堆了高高的一堆柴。 林苏只是稍坐了一会歇歇气,又在院子里起了一个土灶,把锅子拿出来,装满了水烧开。林苏从河里捞上来的之前在河里泡着的竹片树皮,现在已经泡的很软了,用点劲都能撕开来,林苏把碎碎的树皮竹片放进铁锅里开始煮, 一边煮一边搅,还要加火。林苏在家里翻出一些烂布头也放进锅里一起搅。之前还是看的清原料一缕一缕的,等到连续煮了三个时辰后,原料已经分不清楚,混作一团。 林苏也不知道要煮成什么样才算好,只能一直煮一直煮,肖予衡回来就见这幅场景,林苏满头大汗的在一个锅前搅着。 “你这是在干嘛?”肖予衡奇怪道。 “上次不是准备了些原料准备做纸吗,我想着不要浪费,在秋收前就把这纸做出来。”林苏有气无力的说,还是低估了做纸工艺的难度,整个人又热又糙,双手无力。 “上次不是买了纸回来,算起来也不是负担不起,何必这么辛苦呢。”肖予衡连忙上前接过林苏手中的木棍,“我来帮你搅,还要搅多久才好。” 林苏退到一边去坐着,“我这不是怕浪费吗?你再搅一会吧。”只含一口水在口里,缓解一下。 “你不是傻搅了一天吧。”肖予衡心疼的说,“你要弄你也等我回来再弄啊,看把自己累的。” “你也有你的事,我又不是不能做。”林苏说。“好了,好了,等火熄了,把锅里的东西再倒到那边那个缸里。” 肖予衡往林苏指的方向看一眼,“哇,哪里找到这一个大缸。” “在家翻出来的,口子上缺了一块,不过临时用下也没事,洗干净还费了我好大的劲。”林苏说。 “宁愿你在家躺着,也不要有事没事给自己找这么多事给自己做。”肖予衡嘀咕说。 “我冰了黄瓜在井里,不过待会要你去把它吊上来,我手实在是没劲了。”林苏说。 肖予衡也没了嘟嚷的劲,赶紧的把锅里的絮状物倒进大缸里,他还急着去井里给林苏提几根黄瓜上来吃。 “今年失误了,明年还是要种点水果来吃,不种西瓜的话也得种些香瓜什么的,夏天冰一下,好吃的多。我上次还在城里看到西红柿了,明年去讨些种子或者果苗回来,西红柿也好吃。”肖予衡碎碎念说,“黄瓜刮油,吃的嘴里寡淡。” 林苏接过他递过来的黄瓜,“也不用等明年,下次你去城里就带些回来吧,也许秋天的时候还能吃点西红柿炒鸡蛋。” “种子吗?”肖予衡问。 林苏点头,“当然你要是能弄到苗或者已经挂果的就更好,可以早点吃到。”林苏微笑的仰起嘴角。 “好,那我下次就带些回来。”肖予衡被林苏笑的心情舒爽,“多买几株回来,不仅吃西红柿炒蛋,还吃凉拌西红柿,软炸西红柿,西红柿开汤。” 林苏点点头。 絮状物倒在大缸里,林苏也不急着去处理它,只是用油布遮着它,免得有脏东西飘进去。林苏手酸软的很,也做不了的晚餐,就他口头指挥,肖予衡手头操作,也做了一顿有滋有味的晚餐。 转天,肖予衡回来时就真的带回来十株西红柿苗,林苏就用竹筐子装了土,栽在竹筐里,养在院子里。现在天气还好,施肥够的话,也许很快就有西红柿吃了。 肖予衡见林苏高兴,腆着脸上来求夸奖,林苏笑问他有什么,肖予衡脸皮厚的往自己脸上指指,林苏笑着反问,“只要脸吗?不是别的什么地方吗?” 肖予衡有点不敢相信,“可以亲别的地吗?” 林苏笑着说,“我只是想看看你还能再流氓一点吗?” 肖予衡说,“现在我两是合法关系,有什么流氓的,过夫妻生活是流氓吗?” “谁和你是夫妻啊,流氓。”林苏走开,不欲多说,却被肖予衡偷袭抱住,在脸上印了一下,肖予衡那怂货,第一次做这种事,手上没个准,把林苏嘞的有点疼,也许是有点紧张,肖予衡在林苏脸上留下一个口水印子后,竟是撒腿就跑了。 留下林苏愣在原地,哭笑不得。 “真是个怂货。”林苏想,但是又想到从前,肖予衡回宿舍对他说他第一个女朋友和他分手了,理由是他从来没有主动牵过,抱过,亲过女孩子,连被动都显的很不耐烦,当时肖予衡学着那女孩子说,你不主动和我亲近,是因为你心里根本就不喜欢我,你永远没有把我嚼碎了吞下去两人永不分离的冲动。 肖予衡当时还感慨说真是傻姑娘,万一碰到坏男人还不得哭天抢地的,现在碰到他这个守礼的好男人,倒嫌弃起来。还嚼碎了吞下去,当谁都是杀人狂魔啊,口味那么重。 当时林苏也问过他,小姑娘长的挺漂亮的,怎么不愿意牵手,主动亲一下,肖予衡说,“牵过手,她出汗,手心黏糊糊的,一点都不舒服。没什么好亲的,她皮肤看起来不错,细看都是粉,我一想着我这一嘴下去,全是粉,还有什么兴致。 当时林苏是带点心酸的高兴,联想到现在还残留在脸上的湿意,林苏心里还是有淡淡的得意的,心情也很舒畅。到底还是落到我碗里来了。 肖予衡冲出院门的时候也被自己的冲动吓了一跳,心若擂鼓,却一点都不后悔。肖予衡一口气跑到小河边,手指放在唇上,傻站了一会后傻乐的脱了上衣就一头冲进河里了。 肖予衡想,他总算知道什么是恋爱了,那些个上辈子一个个和他分手时忧桑的说着你不懂恋爱的妹子们,我肖予衡知道什么是恋爱了,不是我不懂,只是我还没碰到对的人。 肖予衡在河里游了几个来回,抱住自己偶尔抓到的一条鱼,肩上搭着衣裳,湿哒哒的回去了。 林苏脸色淡淡,好像之前的事不存在,肖予衡也只是从小河里消暑回来。林苏不说,肖予衡也不会主动说,只是在林苏看不到的背后,肖予衡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钩子。 肖予衡之后好像是开了窍,总会不自觉的对林苏勾勾腰,亲亲小脸什么的,都不长,一触就离,若林苏皱眉想要说些什么,他就会借个机会走开,等再回来林苏就不记得了。若林苏真的还记得,要说些什么,肖予衡就左右歪缠过去,若歪缠不过去,肖予衡就极其认真的看着林苏,“苏,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和你过一辈子,你就试着,哪怕只试一次,看能不能接受我。” 通常这么说完,林苏就再什么话都没有了。 林苏心里喜欢着肖予衡,现在基本上对肖予衡的真心也没什么怀疑了。他只是单纯想享受一下两人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这段时间,又不是想真的把肖予衡作跑。 所以在肖予衡脸皮一天厚过一天的纠缠下,在林苏似有似无的纵容下,两人倒是越来越亲近,这个亲近是言行举止的亲昵和暧昧。 就连二虎婶偶尔见了两人,回来后都会和二虎叔嘀咕,看来衡哥儿和苏哥儿的好事要近了,两人已不像是才来时相依为命的两兄弟,倒像是一对小两口了。 二虎叔不以为意,本来就是从小当契妻养的,亲密点怎么了,之前是突逢巨变,现在是缓过来了。都是半大小子,暗生情愫什么的太正常了。 像是才过了一夜,天空就变得深邃而湛蓝起来,风还是热热的,却多了些不同的东西。大地变得五彩斑斓,家家户户做好准备工作,都要开始秋收了。 肖予衡现在也不去外面跑了,每天田里地里的转悠,回家后也是不停的盘算丈量,先收哪一个,收回家放哪。林苏每天编着框,大大小小,竹条的,柳条的,家里还买了箩,扁担也按肩感买了两条回来。 没有车运输,都要靠人把地里的庄稼运到家里来。这不得靠一个好扁担。 庄稼收回来不能马上收,要晒干了才能收回来,家里的院子倒是不小,但是要全部晒下还是有困难。肖予衡看着斜斜的屋顶感叹,“下次装修的时候,我就把杂物间的房顶弄成平的,这样好歹还可以晒些东西。” 林苏不去打击他的远水救不了近火,没有地方晒的人倒是会晒到大槐树下去,那里地方大,只是林苏家离他还有一段距离,这样来来回回还是有点辛苦。 “你去跟明天去城里送菜的人说一声,明天给我带一匹油布回来。”林苏交代说。 “哦。”肖予衡忙里偷闲应个是,心里还在盘算。 “不用算了,这不够地方晒,就把油布往地上一铺,不就出了块平地了,随你怎么晒都行。”林苏说。 “宝贝儿,你太聪明了,不行,快让我亲一个。”肖予衡解决难题,嬉皮笑脸的上前说。 “滚,还不去和人说。”林苏伶俐的一转身。现在是你亲到了是你的本事,我躲开了也是我的本事。 肖予衡在地里琢磨的,还有留种的事,有那肖予衡觉得长的特别好的稻穗或者玉米或者高粱或者别的什么,肖予衡都会用小红布条在上面扎个蝴蝶结,做个记号,这个要晚点收割。 二虎叔家地多,秋收的时候就不会过来帮忙了,只有肖予衡和林苏两个人的事,说起来还真是一个特别大的考验。 林苏连续买了几天的肉,就是想先给肖予衡和自己肚子里都补齐油水,足够来应付这一艰苦的考验。 林苏泡着的絮也马马虎虎的用竹篾抄成一张张薄薄的纸样子上来,一层层放好在青石板上,上前还要压着青石板,抬到通风处放好。这下林苏就不管了,成不成都是那么回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大年初一的最后一刻发一章文,祝大家新年快乐~~~ 今年某参一定会是特别勤奋的一年,因为在大年初一还奋斗了,这是个特别好的预兆。 接下来不会经常看不到某参了,因为某参在榜,两周两万八,对某参来说也是个特别大的一个考验了。 希望新的一年,你们仍与我同在。爱你们! 第四十八章 村里每次秋收前还要举办一个仪式,有族老领头,在丰收的稻田前摆上一个台子,摆上祭祀用的烤全猪,族老端着酒在台子上念念有词,参加秋收的村民则在台子下跪了一地。 肖予衡和林苏从仪式上回去,林苏就忙着搞饭菜,为了表示郑重,所有人都是沐浴后空着肚子参加仪式的,仪式啰嗦的进行了半个时辰,每个人只是最后吃了点族老分切的熟猪肉,一人不过两口,吃了更是勾起腹中饿虫。 秋收其实在仪式结束的时候就开始了,有的男人是直接走到自己田边,挥舞着镰刀开始收割起来,女人则急急忙忙回去准备早餐带过来。肖予衡和林苏只两个人,林苏又不想让肖予衡饿着干活,就直接两人一起回来,吃了早饭才一起去地里。 因为秋收的事,城里的铺面也关门了。其实这样也好,大家更会相信这只是一群实心实意的村里人的店铺,而且秋收好啊,秋收完后就有新鲜的稻米和花生,还有很多别的。早在贴上告示的时候,就有人拐弯抹角上来说想买新鲜的稻米和地里的农作物。 客人上门买的米价可比村里人把稻谷卖给来收获的米商要高的多,当日值班的村人激动坏了,可是族老却没发话放开购买,毕竟,他们不是城里行商多年的商贾,这一家小店子,不和人冲突,能存活下来,若要真的坏了行市,城里的商铺一压,族里有再大的面子也开不下。 这些反正不用肖予衡操心了。肖予衡拎着两人的工具,林苏则拎着两人的水囊,点心。今天先从梯田开始割,金黄的稻穗沉甸甸的,看的人心情大好,两人鼓劲加油,弯腰割禾。 割下的稻穗一把把的分正反叠好,一会儿工夫,田里就出现了很多这样稻穗堆。脱粒是手握着稻杆,不停在一个圆木桶里拍打,把谷粒从稻杆上拍下来,割到一半,肖予衡回家把在木匠那新作的打稻桶推着到田里来。 肖予衡发现把这个半人高的圆桶滚到上面的梯田也挺累的,竟然就在最下的一块田里,割出一块地来,把桶子往那一放,这四亩田的打稻谷就在这里进行了。林苏也只能跟着下来,先割下面一块地,开始打稻时,还要把上面的割好的稻穗抱着下来打。之后就是两人换着来,一人割禾一人就打稻,交叉工种,没那么枯燥,虽然还是累,但总好过一成不变的压力。 到中午时分,肖予衡已经送了一担稻谷回家里晒着了。林苏坐在田埂上休息,口里含着水,脸红的发烫,脸上,手上,到处都有被叶子刮出的痕迹,这样一看,可怜又可爱。肖予衡摸摸林苏的头,自己鼓着劲又弯腰割禾去了。他再多做点,林苏就能少做一点,林苏少做一点,他也就没那么累了。 林苏心里也鼓着劲呢,他也想自己多做一点,给肖予衡减轻一下压力。两人闷头苦干,第一天竟然也收了两亩地的稻谷。肖予衡没让林苏担过担子,一轮轮的都是他送回去的。傍晚收工,林苏先回家煮饭,随便把晒了一天的稻谷扫在一堆。肖予衡则滚着打稻桶去河边,把桶子洗干净,随便把自己也洗干净。 林苏一累就会没胃口,灶火烤的他也不舒服,只是煮了一大锅饭,再弄一大盘白煮肉蘸酱就算打发肖予衡了。他自己用早上打上来的井水然后放在阳光下晒了一天后的温水洗了澡,洗一根黄瓜啃上,黄瓜还没吃完,他就歪在凳子上睡着了。 肖予衡回来后见到,捡起他手里快要掉在地上的黄瓜,打横抱起把他安置在床上,再在香炉里燃起驱蚊的香草。肖予衡去到厨房,吧唧吧唧把林苏准备的饭菜都吃光了,再啃了几根黄瓜,总算觉得肚子稍稍填满了。 今天才秋收第一天,林苏这样不吃东西该怎么办?肖予衡想。 林苏一觉睡的很香,很沉,虽然起来的时候还很早,但是林苏一点都没有没睡饱的感觉。肖予衡已经不在床上了,林苏也不在意,天还黑着,总不会摸黑去地里。林苏穿上衣服后觉得肚子很饿,就准备去厨房去做点吃的。 正洗脸的时候,肖予衡回来了,林苏见他手里提着东西,就问,“一大早去干什么了?” “去买了一条鱼回来给你加餐。”肖予衡举着手里的东西说,竟然是一条三斤重的大草鱼。 “怎么买这么大的鱼?”林苏惊呼,“鱼弄好很费时间呢。” “你昨天没吃东西呢,你不是爱吃鱼吗?”肖予衡拿过一个桶装鱼。 “夏天没胃口吃饭吃点酸菜就好了,哪还用的上这个。”林苏虽然是这么说,却是能听到他说话间刺溜口水的声音。 “那就做个酸菜鱼吧。”肖予衡笑着说。 林苏转身去拿刀子。现在林苏做菜的速度是极其麻利的,一条三斤的鱼也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就剁好,刮鳞,清楚内脏。林苏先把鱼头一分为二,炒香辣椒蒜子姜片,把鱼头放进去煎一下,然后再放上大把的酸菜,一瓢水下去,盖着盖子煮。 黎明的风轻轻柔柔的,肖予衡已经把打稻桶又放倒推到地里去了。回家后酸菜鱼也差不多出锅了,林苏把鱼头和大部分酸菜捞出来,余下锅里的汤,再加一点水,就下面条了。等面条出锅,两人美美的饱饱的吃了一顿,肖予衡还盯着林苏把剩下的汤都喝了,这才开心起来。 林苏把剩余的鱼肉用碗装着放在水桶里扔到井里冰着。两人又如昨天一样出了门。他们地少,人少,就两个人还没有那种秋收的气氛,只要再往大槐树走一点,漫山遍野都是人,那才叫壮观。 “你要不要带顶斗笠,我看你是不是昨天晒黑了些?”肖予衡走在前头说。 林苏摇摇头,“晒黑些也没事。”他还在盘算着呢,等太阳出来的时候,反正要回家去把稻谷摊开晒着,就顺便去槐树下买点肉,到时候还要把战斗机它们带到田里去,田里有些散落的谷粒,被鸡啄了吃也好。 秋收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也是一个争分夺秒的过程。地里收获的粮食都要经过太阳暴晒后才能储存,或者卖掉变钱,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天气,只能尽可能的快点,快点,再快点。 肖予衡家的田地算起来真的不算多了,但也足以让肖予衡和林苏连轱辘的忙了七八天,两人都累瘦了些,只是林苏更明显些,就这么些天,中暑都晕过去两回了,幸好是还没感冒。到了后几天,肖予衡只让林苏在地里干半天活,其余时间就在家里整理收拾什么的,稻谷晒一会要用木耙退散翻边,只为了晒的均匀。 二虎叔家是二虎婶家那边的亲戚过来帮忙,今年大槐娶了媳妇,他媳妇的两个半大的弟弟也来帮忙了。因为二虎叔家的田是最多的,两家所有的壮劳力集合后先用一个上午去把二虎婶娘家和大槐媳妇娘家的稻谷都割了,打了稻谷送到家中去,家中的老幼就负责晾晒。其余人才转到肖家村来,帮二虎叔家里秋收。 稻谷是最重要的农作物,就是肖予衡,也在自家田里都割完后,要去收地里的家伙了,才抽出了半天时间去二虎叔家帮忙。 晴空万里有时候也会突然起风打雷,这种现象一出现,地里的人忙着收拾地里的东西,家里的人也要忙着收拾晾晒的粮食,要把粮食搬运到避雨的地方去。那真是争分夺秒了,恨不得多长几个手,家里能动的都要来帮忙,甚至地里的人都要急冲冲的往家赶,生怕一个来不及,粮食被雨淋了。 这时的基本都是急雨,你才看着豆大的雨滴落下,不到一刻,就是倾天雨幕笼罩天地,再过个半个时辰,就雨散风轻,再等个一时半刻,也许太阳又出来了。 林苏也碰到过这样一回事,用扫帚把稻谷拢做一堆,然后用油布盖着,看着雨滴要下来,林苏都要哭了。幸好在最后一刻还是把一切都收拾妥当。林苏坐到廊下看雨幕,总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肖予衡笑他刚才要哭的表情,林苏飞眼他,却是感慨说,“做农民真是不易啊!” 收花生豆子玉米类的,就没有那么紧迫的感觉,院子已经堆的放不下,晒干后的稻谷有的是直接进谷仓放好,等到要吃的时候再来去壳,有的则是现在就要去壳。这个时候也陆陆续续有人来村子里收米,谷粒是一个价,去壳的是一个价,精磨的又是一个价。 肖予衡没打算卖米,也就不太关注。现如今的亩产并不多,想到从前袁隆平的超级稻,肖予衡就叹气,如果自己也有那本事就好,留作种的稻穗,肖予衡也晒好,珍而重之的收好,希望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也能误打误撞的培育好的稻种来。 战斗机在田里吃了几天的谷粒加餐,生出来的蛋蛋黄黄橙橙的,煞是喜人,其余的鸡也许是最近吃的好了,也也许是最近天气好了,也都开始生蛋,一日一个的,都是好母鸡。 林苏去看过自己做的纸,虽然粗糙,虽然不平整,但好歹也还是成个纸型了,其他的做不了,上个厕所还是足够了。林苏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秋收过后就是一次分离,再聚首,挑明就要提上议程了,O(∩_∩)O哈哈~ 第四十九章 秋收虽然累,但是看到家中满仓的粮食,却又让人打心底高兴起来。稻谷晒干了都收进仓里,农家自己吃的米都是自己磨的,按照二虎婶教的法子磨了,肖予衡显米太糙,非要再磨几遍,看着白白的了才作罢。 如今虽然年岁好,勤劳点的农家总能不愁吃喝,但是白米总还是要等贵客临门,或者什么特殊日子才吃上几餐,像肖予衡这样,餐餐都要白米饭的就少,起码也得地主级别上的才会。 林苏早在第二次去城里时就察觉到肖予衡的败家之举,寻常农家是不买米吃的,寻常农家更是不可能餐餐吃白米饭的。就是在二虎婶家也吃了几顿糙米饭,或者米饭里掺杂着红薯之类的。 糙米饭虽好,但口味自然无法和白米饭相比,肖予衡和林苏都是吃惯白米饭长大的。既然之前日子那样过不下去,都是吃的白米饭,没道理现在情况好一些了,倒是要回去吃糙米饭了。 林苏只当不知道,横竖家里只他们两个人,两个人赚钱两个人花,倒不至于亏了这一张嘴。肖予衡那人心思现在也重,真要买了糙米回来,就该他担心肖予衡会不会走偏门去赚钱了。 新收的黄豆,林苏就跨上一篮子去二虎婶家去磨豆腐吃。二虎婶肚皮已经很突出了,整个秋收期间,二虎叔都没让她出门,连在家里晒稻子都不让她做,最多只让她在家做个饭。二虎婶和林苏抱怨说,“当年大槐都是在田里生的,哪想到现在倒如此金贵了。” “二虎叔是心疼你,现在家里光景也比你以前好,不用你去外拼了,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就是。”林苏笑说,“你不为自己想,也为肚子里的小的好好想想,现在可不是你缺你干活的时候。” “就你会说。”二虎婶笑说。“家里的粮食都收拾好了吗?” 林苏点头,二虎婶看他,“今年有准备卖什么?” 林苏摇头,“你知道我家地少,种的东西也不多,堪堪自己用罢了。” 二虎婶奇道,“你倒是收东西的一把好手,自家种的蔬菜也不卖,现在秋收的果实也不卖,都收在自己家了。” 林苏不好意思说,“不是之前太一穷二白过,所以现在就是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就高兴。” “这都是哪本老黄历上的事了,现在只要你和衡哥儿肯干,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家里的东西也只会越来越多,你还能都收着不成。”二虎婶笑说。 “那等那天在说吧。”林苏笑说。 “我家现在也还没卖呢,你叔说先看着,看族里是怎么安排吧。”二虎婶说,“若能之前族里卖菜一起收一起卖,估计价格还能高上几分。” “对了,过几年你二虎叔会运一个大点的石磨回来,等你以后要磨面就到我家来磨就是,不要去大槐树下排队了。”等林苏磨完,拎着一桶半凝固的豆腐准备回去时,二虎婶想到什么交代说。 林苏点头应是,回家把豆腐用纱布包着用石板压着,剩余一点的豆腐脑用碗装了,化些片糖水淋上去,放进井里冰着,等肖予衡回来后吃。 晚上林苏和肖予衡说,“不知道做个石磨费不费钱?” “不知道,怎么你,你想要个?”肖予衡捧着碗咕噜咕噜的喝豆腐脑。 “磨米磨面磨豆子,都要用这个啊。”林苏说,“之前为了碾那些米,都在村里的石碓那排了好长的队,如果自己有一个,到底方便些。” “用手推磨子该多累啊。”肖予衡摇头说。“大槐哥说他家要买个大石磨,日后你就去二虎叔家借一个就是,他家有骡子,用骡子拉磨到底没有人那么累。”肖予衡见林苏面色,笑说,“到时候我给你买个小的,你用来推豆腐足足够了,如果临时想用点面,磨一点面也可以的。” 林苏这才笑开了颜,点头说好。 肖予衡家里也并不是大把的地方装粮食,肖予衡去城里买了许多麻布袋,把晒干了的花生,高粱都装起,玉米还要晒一会,才能脱粒收好。等稻谷都入了仓,肖予衡才对林苏说,他已经和上次那个商行说好,等秋收后加入他们一个远行商队,来回要四个月,正好回来过年。 林苏刚听到信息都愣了,手里的东西拿了放,放了拿,从正屋走进卧房,又从卧房走到正屋,满眼的惶恐和不知所措。 肖予衡见他这个样子心疼,上前搂住他,“没事的,很安全的,这次是南下去沿海一带,到时候给你带水果回来吃,你不是喜欢吃吗?” “我可以不吃的。”林苏有点难过的说。 “我先去看看,以后我再带你去好不好。”肖予衡说,“我们住在这,以后每年秋收后我就带你到处走走好不好,没有走遍现代中国,我带你走遍古代中国好不好。” “那我这次就和你一起去。”林苏仰头看着肖予衡说。 “这次不行。”肖予衡不忍心看他巴望着的大眼睛,用手蒙着他的眼,“这次我是去做事啊,跟商队是很辛苦的,我不想你去跟商队。” 林苏强忍着不流眼泪,“你都做好决定了,不用跟我说了。” 肖予衡制住想要挣脱的林苏,“林苏,林苏,林苏。”肖予衡叫着林苏的名字,却不再说什么,再说的好听也遮掩不了是他要出门,把林苏孤身一人扔下的事实。肖予衡恨自己的不强大,不能保护林苏,为了强大要出门见识,却又是在林苏心口扎刀。 这样的感情太过于复杂,让他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死死的抱住林苏,嘴里叫着他的名字。 肖予衡不知道怎么办时,却是林苏渐渐平静下来,肖予衡喊他的语气里包含着什么他都知道,就是知道,所以他知道他再也说不出阻拦他的话。 肖予衡也是为了他,为了他们。两个人实在不是种田的料,就这几亩田地,两人都拼上老命了,收获的粮食却连卖都不敢卖,就是卖了又能赚多少钱。现在能糊住两张口,日后呢,若碰上个灾年,或者时局动荡,到时候两个人睁眼一抹黑的人去哪里找生路。 肖予衡在三令五申不准经商的情况下都能弄到钱,他的聪明能换钱,他怎么甘心不用,他不是天生的农民,他怎么能接受像农民一样,全依仗着老天给饭吃。 “什么时候去?”林苏在肖予衡怀里闷声问。 “后天。”肖予衡下意识回答,随即松开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林苏说,“林苏你肯了?” “不肯又怎么样?”林苏瘪嘴,“不肯你也答应别人了,言无信不立,你若还心里还想着我,就路上好生照顾着自己,快点回来见我。” 肖予衡被林苏说的心里难受,比林苏闹着不让他去还要难过。用力抱着林苏,却只能从口腔里逼出一个嗯字。 “你自己说的,下次一定要带我去。”林苏说。 肖予衡点头。林苏拍拍他的肩,“我去给你收拾行李,给你做个斜挎包怎么样?” 肖予衡点点头,“做个双肩包也可以。” 都说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林苏在灯下缝制的时候却总是失神,肖予衡早去睡了,最近损耗比较大,好不容易有喘气的功夫都用来睡觉了。林苏先前比他还能睡,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 林苏看着烛火,你说他在想什么,他其实什么也没想,就这样发呆到天明,油灯早就灭了,林苏动了动僵硬的肩膀手。起身去到院子里,用冷水洗个脸清醒一下,做一套广播体操,好久没做,都有些生疏了。 林苏收拾妥当,出门去大槐树下,这时卖肉的也才刚到,林苏买了肉和骨头又回来了。出门前发好的面已经可以擀了,薄薄的方形面皮,林苏今天早上决定做馄饨吃。 肉馅放点盐和高汤冻混合,林苏一手一个包的飞快,等到肖予衡起床时,林苏就做了酸辣汤,馄饨下锅。一顿早餐吃的热汗淋漓。 “上次吃的那饭团还好吃吗,这次是还这样做还是其他的。”林苏问。 “嗯可以。”肖予衡说,“这天气冷点猪油会不会垢住。” “是啊。”林苏说,“这次去的时间也长,哪些东西能保存久点,能吃那么久。” 林苏本没想这么早就做腊肉腊鱼,但是想了一圈,也只有腊肉腊鱼能保存久点,也不占地方,吃干粮的时候拿出点吃,也好有滋味。 林苏急冲冲又去大槐树下买了五花肉,还要村头鱼塘买了一条大鱼回来。长条的肉切成来两段,和葱姜蒜一起加水煮了,煮肉的空当就开始剥鱼,鱼头斩下,鱼鳞刮干净,破开肚皮,把鱼肉片成两指宽两指长一条,细细用盐,花椒,辣椒,酱油,高汤冻腌上。 这会功夫,肉也煮好了,把肉用筷子架到案板上,待稍冷却的时候,林苏就把肉也切成两指长两指宽的大小,同样用盐,花椒,辣椒,酱油,高汤冻腌上。 说是做腊肉腊鱼,这会却是已经来不及了,林苏煮肉剥鱼的时候已经想好就做成肉干,做的干些,也能多保存些时候。 等腌了半个时辰,林苏拿来一个圆簸箕,把肉干鱼干平铺在上面,挂在廊下风干。 就算秋收结束,肖予衡还是每天都往外跑。族老最终决定,城里的店铺不卖稻米,但是所有村民的米都以一个好价钱卖给了城中最大的米铺,当然,价钱给的高,也是分品级的。不过就算是分品级,村民今年卖米也比往常卖的多。 喜的村民自发的准备好东西去送个族老里正们,肖予衡也去送了,族老心里清楚,这方法是肖予衡想的,这店铺也是肖予衡去谈的,但是肖予衡自己却没有用族里的商铺卖东西。所以肖予衡送来的东西,族老领了这份心意,但还是加了点东西,又让肖予衡拎回去。 肖予衡不肯收,“我这是有求族老呢。”肖予衡说了自己要远行的事,让族老平日里可以照看一下林苏。不止族老,里正那肖予衡也打了招呼,二虎叔那更是郑而重之的拜托。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某参的行为只能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NUO ZUO NUO DIE ,QAQ,白天想晚上写,晚上打开电脑已经是十点半,然后各种乱点,最后哈欠一打,好困,还是睡觉吧!文档上还没写满一百字,QAQ,谁来拯救我~ 第五十章 肖予衡抱了一条才出生三十天的小狗回来,白白的毛,只有鼻尖有一点花,小狗才能站起来,站久了还会打颤呢,呜呜的小奶声。 “你怎么抱了这个东西回来了?”林苏奇道。 “我不是想我不在家吗,带条小狗回来陪陪你。”肖予衡说,“等我回来,它也是条大狗了,旺旺的也能看家了。” “它吃什么呀?”林苏不敢去抱小狗,“哪里去找奶水给他吃。” “它断奶了。”肖予衡说,“你吃剩下的饭菜喂给他就行。” 林苏点头,去找了一个旧的竹筐,下面铺上干稻草,上面铺着褥子,“它会自己大小便吗?” “你教它它就会了。”肖予衡说。 鱼干蒸熟后又放在炭火上熏,肉干则是炸了一会儿大锅翻炒一番,和着爆香的干辣椒,吃的特别带劲。小坛子装东西,怕在路上磕坏了,林苏去竹林砍了雕竹,粗粗长长的一节被林苏分别砍下来,做了两三个竹筒拿来装东西。 鱼干用油纸包住,肉干装一个竹筒,还做了一竹筒的肉豆酱,浓郁的香气,肖予衡就着酱就吃了一碗饭,“出门在外,也不知道东西合不合口味,这酱你要先吃,放了肉怕没那么经放,鱼干肉干就当小零嘴吃,每天辛苦赶路,不要饿着自己。” “我手艺不行,也不敢给你做鞋,这是我央村里的巧手给你做的,两双布鞋,还有一算筒靴,这个是用皮子做的,你等天气凉了再拿出来穿。我给你做了五十双袜子,还有二十双鞋垫,这个要常换,要不鞋子穿的不舒服。” “工作穿的衣服粗麻的都随便,我给你带了几身,若不好穿了,你就在外再买几身就是。冬天的衣服我给你带了个两件夹袄,我还给你做了件冬日的外衫,你看外面是布的,其实里面是皮毛的,皮毛下面我还给你塞了点棉花,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一定穿的暖和,等冬天你就穿上。” “我给你打包衣服这块大布就是一床褥子,若赶上在外头露宿,或者冬天被子冷了,你就拿出来盖上,钱财不要放在这个包里。” “我给你做了两个背包,一个挎包,你那件冬天的大棉袄,我也给你做了夹层,重要东西要放好,对了,这还有个腰包。这是用油布做的脚套,若是下雨了,你就穿上这个,好歹能挡一档雨,这是斗笠,这是油布做的披肩,蓑衣太重了,你披着这个再带上斗笠,下大雨就不行了。下大雨不会赶路吧?” 林苏给肖予衡收拾行李,絮絮叨叨的交代着。肖予衡从后面抱住他,“你准备的很充分了,放心,四个月很快的,我一下子就回来了。” 林苏低着头,“你要早点回来,我好给你做衣裳,要不然过年了你都没有新衣裳穿。” “嗯。我知道。”肖予衡说。 这次林苏不肯让肖予衡一个人静悄悄的走,他要送肖予衡到城里去。林苏是打包一把好手,东西虽多,被他整的却是轻轻巧巧。大包裹不到天气冷的时候都可以不动它,背上背一个包就是这种天气换洗的衣服和干粮。 两人起的大早,林苏用尽心思给肖予衡做了丰盛的一顿,两人坐村里送货的车去城里,为了区别公用私用,搭便车的都要给两个铜板一个人。 到这时天都还没有全亮,昏暗中,林苏靠在肖予衡肩上,两人握着手,不说话。林苏送肖予衡到集合点,肖予衡介绍林苏给铺子里的掌柜认识,有时候商队会传信息回来,林苏想知道还可以过来问问。 大家都知道林苏是肖予衡契弟,纷纷笑他两黏糊的可以。林苏站在院外,看他们装车,肖予衡一回头就见他孤零零的在那站着,赶紧转过来低头,用力憋回去眼睛里的泪意。 车队整装完毕,扬鞭上路了,林苏惶惶然跟着走两步,肖予衡在最后头,见状狠狠上前抱住林苏,林苏忍不住的眼泪下来,肖予衡炽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不哭,宝贝儿,不哭,我一会儿就回来了,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你,你要说话算话。”林苏哽咽着说。 “一定说话算话。”肖予衡在林苏脸上连亲几下,“我盖章了,都是我的,跑不了了。” “那你一定要快点回来。”林苏说。 在古代,这样相拥吻别的场景很少见,肖予衡舍不得的再亲几下,放开林苏,去赶车队去了。林苏咬着牙,快走几步,越过那些看热闹的人,找了一个小巷子,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等到情绪平稳,整理一下仪容,才又走过小巷子到大街上。 再没有比热闹的大街更能凸显出一个人的孤寂了。林苏心里空空的,之前那个十天的分别根本就没有起到预防的作用,现代天天手机电脑联系的,林苏和肖予衡都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到这古代,送个信都不易,四个月要怎么熬。 林苏漫无目的的瞎逛,他不想这么早回去,逛着逛着逛到一家伞铺,门口倒挂着许多伞,红的蓝的花的,五颜六色,林苏看伞面上简单描画的桃花等物,心思一动,就进去了,店面的正面摆着一把大红伞,伞骨如何精致就不说了,单说那伞面,耀眼的红布上绣了龙凤呈祥,伞面绣的满当当,却不会给人以杂乱挤眼的感觉,只会让人觉得震撼。 “这位小哥,这把龙凤婚伞,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不外出售的,小哥你若要看婚伞,不如让小老儿给你介绍一番。”一位穿着整齐的老人上前来说,进退有礼,看来是这店铺的掌柜。 “无妨,我只是看看。”林苏笑说,“掌柜家的伞不错。” “小哥有眼光,这城里最老的伞铺就是我们家了,到了咱城里,没带一把咱家里的伞回去,都不好意思说来过这。”掌柜的笑呵呵的说。 林苏凑近了放寻常伞的柜子,抽出一把来看,伞面上是淡淡的梅花。掌柜的对林苏说,“这是我们店的家传技艺,这画画在油纸做的伞面上,不管怎么淋雨都不会花。” “掌柜的你家需要画伞面的人吗?”林苏问。 掌柜的惊住,看了他半响,喊了一个小二在外头顶着,他带着林苏进了后堂。伞铺后面还挺大,一个挺大的院子都是用来做伞的,现在院中摆满了伞架,掌柜的把人带到招待人的侧室,“小哥,你也看了,这些伞面上的小花,我们工人都能自己画,实在不需要再有画伞面的人了。” “掌柜的也知道,自家伞面的花样不够多,也不够精致。掌柜的也说,到城里来的外地人都要到伞铺来挑一把伞回去,我觉得,就凭这些花样,掌柜的想保住这个盛名,还是有点虚啊!”林苏也不客套,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至于要不要加一个画伞面的,不如拿个伞面来给我画画,掌柜的看了后再说话。” 掌柜的又看了林苏半响,片刻后招了人送了伞面和颜料来。白色的伞面,林苏也不选别的颜色,只用了黑墨,画了一幅水墨山水,白底黑话,适当的晕染,漂亮的很。 “小哥高才,这只笔只用来画伞面,怕是屈就了。”掌柜的看了伞面后赞叹说,“比起那些举人老爷来也不差什么。” “不过是用来混口饭吃。”林苏说,“掌柜的可以做一个精品系列,用锦盒装了,这才是送人的上佳选择。” “二十文一把。”掌柜的片刻就做了决定,“小哥你是坐堂画,还是带回去画。” “颜料我只用你们准备的。”林苏说,“我就是城外肖家村的,庆和巷口那家店就是肖家村开的,你去打听,我就是肖予衡家的,我可能要带回去画。” “带回去画,那你要压点东西在这。”掌柜的说,“前几次也只能拿三把伞回去画。若以后合作相熟了,我还是会把那东西退给你。” 林苏想了会,从怀里摸出五十文钱来,“那就先压五十文钱好了,先拿两把回去,明日我不过来,你便让人去那庆和巷口那家店去取就是,先记账,等我哪天来了,再核算钱就是。” 掌柜思索片刻后,也就这么应了。林苏给了钱,拿着伞架和瓶瓶罐罐的颜料出来了。林苏看看天,先去肖家村的店铺里打个招呼,现如今店铺里有个常年在的人的,是个十五岁的小孩子,人机灵的很,叫做肖石头,是肖予衡带出来的徒弟,林苏把这事托付给他,倒也放心。 不等回村的马车,林苏一个人晃悠悠的出了城门回家去了。林苏不怕累,一直一直走着,他不敢坐,他怕坐了就会发现,这茫茫大地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怕。 回了家,把秋收期间在稻田里玩疯了的母鸡关到鸡窝里去。小哥在屋内呜呜的叫着,林苏怜惜的把它搂在怀里,“是我错了,竟然把你一个关在家里,你也寂寞吧。不怕不怕,以后我去哪都带着你。” 小狗呜呜的两声,像是在配合林苏似的。 林苏给他顺毛,“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哼哼怎么样?”林苏举着小狗和自己对视,“哼哼,以后你就叫哼哼了。” 小狗呜呜两声应着,林苏心情大好了些。晚餐还单做了一碗肉骨头给哼哼吃。 伞面二十文好像比之花样子二十文要少些,但是伞面比花样子好画的多,花样子要用炭笔画,要画细节,伞面则可以洋洋洒洒,若林苏放开来画,一天画上几十把都不是问题,若是画花样子,就没那么快。 林苏本就只想找个事来做做,消遣时光,就着点烛光,把带回来的两个伞面画了,画一个枝繁叶茂的树盖,中间点缀着红色的果子,另一个则画波光粼粼的小河,一条摇船,一个身穿蓑衣的人。 画的伞面不能立即收了,林苏把它们吊在廊下,等明天起来后再收起,让进城的马车带进去。这村里人都卖东西,你不卖就是不合群,族老总是担心肖予衡想了个这么好的主意,却自己不用,怕是想以此要挟得到什么好处。 知道林苏用了马车捎带东西,大家都安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期间,某参真是更新都难,更别说回留言或者发红包,不由想谴责**,作者发给读者的红包,为什么要收取手续费,真是坑爹。 但是,红包还是要表示一下的,大家支持某参一年,某参也要感谢一下大家,某参也不充大款,元宵节当天有二十个红包即将飘落,大家记得拾取,落地不定,有留言的几率比较大哦~~~ 第五十一章 林苏不做画正字记肖予衡离家几天的事,实际上每天能留给他相思的时间也不多。 秋收完了,地里也有大把的活呢,摘了玉米的杆子要砍下来带回家做柴烧,同理的还有高粱秆子,地里花生收完了,地却还要再翻一下,免得遗落在地里的花生发了芽,长了叶,明年开春还要当野草除了去,同理的还有地瓜,黄豆。 反正这些东西都种的不多,林苏一天搞一样,也能全部搞定。林苏说了不让哼哼一只狗在家,当真是去哪都带着,去地里也带着,林苏挥挥锄头,哼哼就在捆好的杆子上咬咬这个咬咬那个,有突然蹦出的土蛤蟆,还把哼哼吓的往后一跳,认真看了许久才敢追上去闻闻。 林苏休息时就看着哼哼玩闹,时间也过的很快。 到了秋天,这山就变成了宝山,不是男人们吆五喝六的结伴去山里套兔子,抓野鸡,要是运气好逮上一头野猪,那可足足能吃上几个月的肉。女人们也挎着篮子上山,山上野果子多,各种各样的有,洗干净挽到城里也能卖几个钱,就是不卖,家里人小孩也能多个零嘴儿。 村里女人或多或少都认识些药草,每次上山带一点,积少成多也能去药堂里换些银子。都说山里的野菊花,晒干了泡水喝好,女人们都憋足了劲的摘野菊花,晒干了不论是卖钱还是自用,或者用纸包了做人情,都没差,反正是无本的。 更别说山里还有菇子,耳子,这些东西晒干了可值钱。每年都有外地的行商沿着山边上各个村子的收。些许劳动力差些的家庭,就靠姑娘秋天在山里鼓捣一个月,也能整些余钱来过年。家里富裕些的,也不过是姑娘妇人来赚个体己,有时也有半大的小子来凑热闹。 花妞儿来叫了林苏几次,林苏跟了去了三次后,就没再去了,菇子,耳子,就是前世的木耳,野菊花,林苏都摘的够多。他又不指望这些卖钱,摘够自己家吃的就是了。野果子,林苏发现了有野葡萄,虽然个小籽大,但是甜甜的好吃,林苏摘了一大筐的野葡萄回来,做了两瓮的山葡萄酒,封好口就只挪到地窖去就是,等肖予衡回来才开封。还摘了一种山苹果,个头只有拳头大小,人人都说入口涩,不好吃,林苏见它好看也摘了几个回来,原想着山苹果酸涩,搁点糖做果酱也使得,回家后也不在意,顺手往地窖那么一放,搁一段时间后发现还没坏,皮色反而透着红,林苏洗了一个咬下,只觉得甜的沁人,还脆脆的,格外好吃。 林苏爱吃这个味,喜滋滋的去到山里,把满树没人摘的山苹果,摘了满筐回来。林苏还告诉花妞儿,这种山苹果要收一段时间才有好滋味,花妞儿也去山里摘了大半回来。 秋天上山还有个重要事,那就是砍柴。为了即将到来的冬天,每家每户都少不得要往家里屯些柴火。玉米杆子高粱秆子也没人浪费。林苏每次锄地的时候把那些杆子用木棍挑了担回来,头次当挑子没经验,差点被挑子上的东西带到坑里去,多担上几回就好了,有时候摸摸肩膀上的破皮,林苏也想好了,一定要留着这些证据,等肖予衡回来,让他见了心疼,日后才不会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了。 就算是忙的脚不着地,哪里能不想呢?想人又不要多大功夫,分分钟间隙就能想起,就能让林苏失大半天神,天气不好的时候尤其是。想他有没有顶着凄风苦雨赶路,想他有没有照顾自己穿衣吃饭。真要细想,真是几个钟头都不够想的。 这时也只有哼哼能拖林苏回神了。天天这样上山下山的走着,林苏又时时尽心着狗食,哼哼也长成一条好狗,卖的一手好萌,让林苏总能被它逗笑,回了神来做别的,不想那人。 若说哼哼真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就是它一直没能登堂入室。哼哼来家里的时候,林苏亲手给他做的小窝,温暖舒适的小窝,等到肖予衡出门去了,林苏把哼哼的小窝就挪到床下,和他并排,林苏一侧头就能看见躺在棉絮里哼哼舒畅扯呼的小肚皮,就能睡的特别安稳。 哼哼和林苏混熟后,处心积虑都想爬上林苏的床,和林苏一起睡。可惜林苏什么都答应他,就这一点不答应,这倒不是林苏洁癖使然,哼哼每天都要擦澡,四个小蹄子要洗的干干净净才能回窝睡觉,只是林苏笑点着哼哼的鼻子说,“现在让你上床睡觉,等某个小心眼子的人回来,就没你的好日子过了。” 哼哼真是不满极了。 除了这些庄稼杆子,山上那些小树枝也是要砍回来做柴烧的,最最经烧的木柴可是砍了树回来,锯成段再劈成柴。林苏也不急,他也不用二虎叔家人帮忙,自己每天上山砍一点,每天砍一点,总有够的时候。 少了个人在家要挂心,林苏怎么做都行,也没人嫌他弱,没人拦着不让他做。这么一个月活干下来,林苏都觉得自己高了不少。果然要长高,还是要多动啊。 伞面依旧是画的,第一次让村里的车带了伞去城里后,后来竟然是掌柜的赶了车到了肖家村,到了林苏家门口。 掌柜的不仅把林苏拿来抵押的五十文钱退给他,还带了二十把空白的伞过来,甚至预先给了林苏十把的工钱。掌柜的和林苏说,以后只要他紧着画,画多少都不怕,也不用他费心来送来接,他每隔几天就自己驾车下来,结工钱,送空白的伞,接已经画好的伞。 掌柜的既然如此卖好,林苏也说自己很少画一模一样的,若掌柜的有心,寻个机灵的就照他画的样子来画吧,画画也没什么技巧,多画了自然就会了。这是林苏不介意人偷师了。掌柜的自然感谢,匠人们手艺都不错,只是不曾学过画,心中没有格局,画自然也就落了下乘。其实林苏不说,掌柜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匠人要学林苏的画,他也不会阻拦。但林苏这样落落大方的说了,到底还是敞亮些,少了龌龊,对匠人来说,偷师实在也不是什么好词。 掌柜的说,如果伞上画的复杂些,工钱也能多些,最少也五十文一把。掌柜的说他不是黑心肠做生意的人,你若真的画的好画,卖了高价,我也不亏待你。 林苏神色淡淡就算应了。画个伞面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 村里人也有打听这城里的马车来是为了什么事,知道林苏有一手画画的好本事能添补家用,大家也就羡慕的说几句就是了,这画画也不是人都会的,这是人家的本事。有活泛的想送自己姑娘来学学这本事,却想着先观望着二虎家的是什么行事。 林苏自然问了花妞儿要不要来跟自己学画伞面,初学也不用多复杂,跟着自己描的样子填色就好,花妞儿战战兢兢的画了一把伞,还是最简单的雪中红梅,放下笔竟丢脸的哭出来,“苏哥儿你行行好,可别让我学这画伞面了,我生怕把这伞面画坏了,心都要跳出来了。” 当时二虎婶和大槐媳妇都在,二虎婶戳着花妞儿的脑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你这出息。” 林苏笑,“嫂子要试一试吗?” 大槐媳妇连忙摇头,她一辈子都还没摸过笔呢,她怕比小姑子更丢人的,拿起笔就抖。 二虎婶笑话花妞儿一番,就对林苏说,“你有这个心婶子心领了,花妞儿和你嫂子都是能拿笔的人,你就安心自己画吧。这个营生好,只是财不露白,你自己好生把钱收着,那城里的来人,你也拜托一句,不要四处去说,低调点好。” 林苏点头应下。二虎婶也不嫌丢人,在一次闲谈中就把自己女儿学画的事给抖露出去了。这画画那是想的那么简单,就林苏那一手也不知道是浪费多少纸笔颜料才练出的。庄户人家能识得几个字都算了不起了,扒拉一下算盘子就是大有作为,她家花妞儿学不来画也是情理之中,不会有人笑花妞儿愚笨。 原本那些还想攀亲学艺的人就歇了心思,花妞儿那还是和林苏走的近,纸笔都是用的林苏的,画坏了也是算的林苏的,这如果让自家女儿去学,又哪里来的情面可以如此。免了学艺礼就算了,若真要人家白给纸笔白教记忆,还真没那么大脸。 花妞儿可真不是个愚笨的,上山摘了两次果子,花妞儿就来找林苏说合伙做个买卖。原来花妞儿一直记得春天时林苏送来的野果子酱,觉得香甜可口,蒸馍兑水都好吃。这秋天的果子可比春天的果子多多了,花妞儿就想,她去摘果子,让林苏煮,卖了钱两人对半分。 花妞儿可是第一次自己想出这个事,兴奋的脸红扑扑的,她说她已经和二虎婶商议好了,婶子没意见,只让她自己去做,得了钱也算她的,反正现在村里有个铺面在城里,不卖白不卖。 林苏转念一想,这也可以,只不过他说,这个买卖要挂在花妞儿名下,就是说以后要别人问起,也只道是二虎家的小妮子瞎鼓捣出来的东西,煮呢,最好也在花妞儿家煮,林苏只去教了花妞儿怎么煮。 林苏笑说,我也不和你合伙,你就单给我一笔学艺钱就算了。本来这学艺钱他也不想要的,只是想到二虎婶不会白白占他这个便宜,就这么一说,权当是安二虎婶的心。 可惜二虎婶不肯,把林苏叫到她家去吃饭,“苏哥儿也不要说什么学艺钱,这野果柴火都不费钱,就你的这门煮果酱的手艺值钱,你若不肯要这一半的利,花妞儿这事也权当没提过。”她听花妞回来说她就明白了,林苏把这门生意挂在花妞儿上,这是给花妞儿做脸呢。花妞儿若能鼓捣出这个东西来,可见也是心灵手巧持家有道的,这个名声在花妞儿说亲的时候可顶大用了,她不能不收林苏这个好,更不能亏了他去。 “婶子。”林苏无奈说,“我想着果子放在你家煮,自己能躲个懒,日后我不常过来,就是花妞儿自己煮自己卖,我怎么好意思收这一半的利。” “就算你一点事不做,你把这门手艺教给了花妞儿,你就值一半的利。”二虎婶斩钉截铁说。“人可不能为了一点利就亏了自己的良心。” 林苏最后无法,只能折中,拉着大槐媳妇也来凑份子,每人三分利,还有一分就当是三小的孝敬二虎叔和二虎婶的。二虎婶原本不想要,林苏笑说,“婶子别客气了,还真把这个当个大生意不成,小打小闹,婶子到时候别先前这几个铜板的一分利就好。” 二虎婶笑着不再拒绝。 做果酱这个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不过就是繁琐劲。大槐特意垒了个土灶给媳妇妹妹熬果酱,林苏带了花妞儿和大槐媳妇挑果子,说要做果酱,提前花妞儿就摘了三大箩在家里。把坏了的,虫咬了的都择出去,过水洗了,一刀一个,有籽的去籽,皮厚的去皮,切成大小相等的丁丁。 除了数量比较多的山梨子,山苹果和山渣,其余零零碎碎的野果,林苏就一锅煮了,说是百果酱,大槐哥在山里寻摸出一个蜂窝来,林苏就只加了蜜煮,煮到丁丁都烂成了糊,一锅分不出颜色来的。占一点尝到嘴里,先甜后酸,喝一口水下去又香甜香甜的。 林苏笑说,这就成了。在城里批量买了一批成年男人巴掌高的小坛子,装了八分满,用干净的白棉布包里面,外面再抱一层不太透气的碎花布,裁成两指宽的纸条儿贴在坛子上,林苏俊逸的书法写着百果酱。 最先熬出的一锅酱,足足装了十八个这样坛子,最后一坛,林苏纸裁的宽一点,写着百果酱,试用。“明天花妞儿自己去一下城里,和店铺里的小哥说好了,这个试用的,若有人问就用勺子挑了点给人试吃了。” “苏哥儿,咱们这一小坛子,可以卖多少钱啊?”花妞儿咽咽口水问。 “你觉得呢?”林苏反问。 “我不知道,只觉得这样好吃的东西卖多少都不算贵。”花妞儿说。 “那就三十文一坛吧。”林苏说,“花妞儿明天去说的时候也要告诉小哥怎么卖这个东西,可以生吃,也可以包在包子里吃,还可以兑水吃,香甜开胃,女士吃多了还能口舌生香,汗都是香的。” “真有这么神奇?”花妞儿奇道。 “往夸张了说嘛。”林苏笑说,“只是你也要提醒,这东西虽好,不能过量,过量就该长胖了。” 花妞儿点头,“三十文虽然不便宜,但若真想买了尝鲜,也不是拿不出这个钱,我得先算算,这十八坛,最后得收多少钱啊。” “你算什么,明日拿去卖,明晚上便知道了。”林苏笑说,“我明天再去山里采些山梨子,山苹果,和山楂去,再做个三大锅,倒是能卖好一段时间了。” 当时林苏和花妞儿都没料到,这果酱能卖的那么火。第一个进店的客户尝了点果酱,就带走两坛,等到第二个客户上门,这是个大主顾,端看店面小二的殷勤劲就知道,花妞儿紧张的捏紧自己的衣角,见小二把人引到自己身前来,小心用勺子舀了一点给人品尝。 那人个子高,又胖,往花妞儿面前一站,花妞都觉得天都黑了些,那人直接拿过勺子放进嘴里津津,还发出啧啧的音。 “这个店里还有多少?”那人问。 “还有十五坛。”花妞儿战战兢兢的说,她也是第一次和外男这样近,还是谈生意上的事,没有晕倒,都算花妞儿给肖二虎家争气了。 “都给我包了。”那人慢条斯理的说。花妞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就全买走了,明明石头哥还说这果子酱贵,怕没那么容易卖掉,石头倒是回过神来,连忙说好就去搬运了。 那人轻轻巧巧的拿起花妞儿捧在手里的坛子,“试用?嗯,我一次买这么多也不让你给个优惠了,这坛子试用的就送给我吧。” 花妞儿还没回神,那人又轻轻巧巧的转手往外走了,一边走还要用勺子舀着吃。 花妞儿还没回神,石头过来搬坛子的时候撞他,“傻了,碰上这么一个主顾还不好。赶紧的,也帮把手。” 花妞儿才想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又冲出门去,那人还没走远,立在马车旁用勺子吃的正有味,花妞儿跑过去,匆匆福个礼说。“这个东西不能多吃,多吃长肉呢。” 那人举高而下的看着花妞,花妞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还说,“若这位公子喜欢,尽可以兑水喝,这样吃的多,也不会那么长胖。” 作者有话要说:朕是不是很粗长,各位爱妃可有欲仙欲死啊~~~咩哈哈~~~ 如今上一天班歇一天,更新也只能上一天歇一天,今天参参这下起了白毛大雪,我的那个脚,是真冷啊~~~ 第五十二章 二虎婶虽然笑嘻嘻的说让花妞儿自己去弄,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就放下。嘱咐大槐媳妇看家,两口子又赶车去城里去。 到了店铺门口就看见花妞儿一个人坐在背阴的地方,双手环膝,二虎婶心里一个咯噔,难道在自家村里的店铺里也被人欺负去了。二虎婶健步如飞的走到花妞儿身边,“花妞儿,你怎么了,你跟娘说啊,别吓娘啊。” 急的二虎叔在后头跟着喊你倒是走慢点。 花妞儿见娘过来了,还有点懵,见二虎婶都快要哭出来,连忙伸手安慰二虎婶说,“娘,你怎么来了,我没怎么啊,百果酱都卖出去了,好多好多钱呢。” 门里的石头见二虎叔和婶子都来了,也出来交代一番,见二虎婶忧心的搂着花妞儿就说,“花妞儿大概是没见着这么多钱,可吓懵了,当初我第一天来店里晚上点钱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手都不知道放哪了。” 二虎叔和石头交谈几句,二虎婶见花妞儿真不是碰上事了,用袖子去擦急出来的泪,没好气的拍打着花妞儿的背。“你这个死妮子,就知道吓唬你娘。” 花妞儿被拍了还要讨好的笑,“娘,你怎么过来了。”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冤家。”二虎婶瞪她,“行了,去你爹那站着去,等会跟我一起回家。”二虎婶扶着肚子起来,她好要好好问问石头,早上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二虎婶会说话,几句就问清楚大概,虽然果酱卖的快她也高兴,但她也暗暗下了决心,日后定不会让花妞儿一个人进城来了。二虎婶万般感谢石头今天的照拂,进城里来买的三个油炊饼,也留了两个给石头,只说下次不来人了,日后就多麻烦石头了。 石头在店里,卖东西就是他的职责,二虎婶不说他也会帮着卖,但二虎婶这话说的漂亮,日后少不得,石头要在她家的东西上多费些心思。 花妞儿回家就喜滋滋的跑去和林苏说,林苏附和着陪她兴奋一阵,本就是个小玩意,也就是花妞儿这么高兴了。林苏在二虎叔家又煮了两锅酱,不错眼的指导了两锅,之后就让花妞儿去折腾了,他只每天写写贴在坛子上的字条了。大槐媳妇第一次碰到分到的钱都不知道怎么办好,她什么也没做,就烧点火,洗点果子就得这么多钱,让她坐立难安。 还是大槐安慰她说,反正附近山上的果子也差不多了,他明日起个早,去深山里摘些果子来,就当是你出的那份力了。大槐说夫妻一体,他做的就是你做的,把他媳妇感动的不行,两人很是亲热了一会。 花妞儿折腾出这个东西,村里人很快就知道了。野果值什么钱,柴火值什么钱,坛子倒是要买,但那小坛子又要不了多少钱,三十文一坛啊,这得赚多少钱。那些天,整天的有人来二虎婶家来做客,嘴巴上说着二虎婶好福气,生了个巧手女儿,年纪小小赚钱都能顶个大人了。眼睛里却朝院子里厨房里不停的转悠。 二虎婶自然知道她们的来意,就说小孩子家玩耍出的小玩意罢了,自个赚点花粉头花钱,还累的他哥给他去摘果子,他爹给他砍柴火。别人若问起做法,二虎婶也不藏私,就说是果子啊水呀放在一起搅啊搅的就成了。 你就这么一问,我就这么一答,若还要问细致点的,二虎婶只端坐在那笑,笑的人心发毛,怏怏的再说几句就要告退。别人赚钱的法子,也没道理白给你不是。有的人回家去就想着自己琢磨,这说的简单的东西,要做出来那个味也不容易。辛辛苦苦费了柴火费了功夫,做出个说不上啥味道的东西出来,自然就退却了。心里却暗暗发狠,明年一定早点去山上摘果子,多摘点就能试出来味了。 家里果子不够了,家里男人也不会为了这几个果子跑一趟深山,这不是吃饱撑着了吗?二虎叔家里有大槐隔天去一次深山,没及时熬煮的果子就放在地窖里,这样就有源源不断的果子酱可以卖,一直卖到腊月边上才停了卖。 这些林苏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每天就这样忙碌着,家里装钱的匣子是时不时满了,时不时满了。后来林苏在卧房对面的偏间,清出一个柜子来,什么时候柜子满了,再一次信数铜板好了。 林苏日子过的充实,肖予衡那也过的很精彩。 这次去东洲西州的车队足足有二十辆之多,肖予衡跟着最后一辆车,装了一车的箱子,赶车的挥着鞭子却赶的轻快,肖予衡观察下自己这辆车的马,再看看前面那些马车马,看看前面车留下的印子,再看看自己车留下的印子。 肖予衡古怪的看车上垒起的木箱,难道这车装的都是空的? 到第一个夜宿点时,肖予衡被人叫去,说是少爷有请。肖予衡知道此次带队的是主家的三少爷,论经商的手段,没的说,只是因为排行老三,没有继承家业的可能,现在主家也没分家,就懒懒散散的混日子罢,手里领着几个商队,愿意的时候就随着商队跑一跑,不愿意的时候就窝在城里听听曲。 实际上这次商队远行,三少爷会来让很多人都惊讶了。肖予衡也不知这位传说中的山少爷找自己有什么事,拍拍灰尘就去了。 一进门就暖香扑鼻。肖予衡只一眼就扫视了全室,本来只是个简陋的落脚客栈,可是愣是被收拾出舒适的富家内室,熏香炉,精致的摆设,毛茸茸温暖的坐垫,绣花的帷帐,茶盏,点心,无一不精心。肖予衡暗自咂舌,这位少爷可真是会享受。 “你就是肖予衡?”一个男人说,他声音清冷,语速不快,偏在尾音时往上翘,平白多添一份韵味。 “不才正是肖予衡。”肖予衡抱拳朝坐在上位的人行礼。到这回,肖予衡才正眼看向上位坐着的人。 是个清瘦的男人,二十出头,皮肤白皙,丹凤眼半眯,唇红齿白,穿着一身玉白的绸缎,斜倚在靠背上,纨绔的形态十成十,却又多了些好像能叫人心痒痒的东西。 肖予衡很快就恭敬的低下头,他之所以不敢在一进门就扫视上位者的脸或者在行礼后一直盯着上位者看,都是为了不犯上位者的忌讳。肖予衡对自己的斤两还是清楚的很,傲气不是在这个时候用的,要识时务,适当的低头。毕竟他不是一个人。 男人轻笑,“倒是长了一幅好面皮,还没成人吧嗯?” 如此轻佻的尾音,肖予衡几乎是秒懂了男人的意思,心里火烧火燎,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家里有未婚妻了,只等这次回去后拜堂成亲。” “啧啧。”男人笑说,“那正好趁成亲前好好玩玩啦,这会子可没人管你,你可以可劲的风流,或许尝尝别的滋味” 肖予衡一时无法应对,这种来自男人的调戏他是第一次碰见,又是顶头上司,只能憋屈的在一旁站着,装做不懂。 “少爷,你可别逗人家呢,衡哥儿人都比我还小一岁呢。”少爷旁边的一个小厮开口说,“少爷不是身上不舒服吗,早点把事说清了,就早点休息吧,免得到时候那边的鸽子来了,小的不知道要怎么回才好。” 少爷被小厮这样顶嘴也不恼,“我看你现在就是那边的小厮了,你就直写罢了,说我找了个十五岁的俊郎君做入幕之宾呢。” “少爷,你都离城那么远了,就不要生气了。”小厮说。“你就这样写了,桓掌柜也不信,等你回去了,他还要拿这个来和你作伐子,到时候你又要吃苦头了。” “谁敢给我苦头吃。”少爷像是动了气,“这两天来的鸽子都给好生养着,不准往外放。” “是,少爷。”小厮说。 三少爷像是缓过气来,对站在一边学木桩的肖予衡说,“上次去青城,你可是一路都做着自己的小生意?” 青城,就是上次的去的地方,肖予衡心中一突,面上不显,“少爷明鉴,实在不是我的本意。我本只是想带些东西给家里人,哪知道总有人来想和我换,盛情难却,我便换了些,不是成心做自己的。” “这样也被你赚了些钱,想来你眼光还可以,有没有兴趣在我的商队里做个管事?”少爷问。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家的那个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忘了本心。”肖予衡说,“再说别离太苦,我原想着跑了这一趟,便不再跑商队了,免得他在家提心吊胆的挂念。” 少爷显然也听说了早起两人的分别,惊讶道,“都说你早上和一个人又抱又亲的豪放的很,那可是男人?” “他是我上了族谱的契弟,从小一起长大,只等我这次回去后就和他举行婚仪。”肖予衡说。 “行了,别一副担心我会坏了你的贞操的模样,你这没长成的样子,说实话我还看不上呢,能得什么趣味。”少爷漫不经心的说。 “既然你不愿意做我的管事,这样,你目前在的那一辆车我就交给你负责了,我再给你些本钱,从这一路直到东洲,倒买倒卖我不管你,最后生成的利,我给你两分。”少爷说。 肖予衡不可置信,“这些个微末小利,想来少爷也看不上,若少爷看上了尽可自己做,何必还要分两成?” “那就是说你不要这两成咯,那便随你,不过该你做的事却还是那些。”少爷说。“这些个行路上的村庄我着实不太在意,但上次见你也不算没有收获,我自己是懒的管这些,再让个管事的来,不仅他们觉得小题大做,我还嫌他们眼光不独到,错失了搂钱的机会。” 肖予衡悟了,这是想要买他的眼光啊,“两成利少了。”肖予衡讨价还价的说。 少爷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你可是还在我的商队,我可还要开你一份工钱,供你一份吃住的,车是我的,本钱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还要加利。” “少爷若不愿意就算了,当然少爷交代的任务我也会办好,只是这主动办好和被动办好的差距,想必少爷也不用我说清,我也就是个土里刨吃的村里娃,一次赚钱是我的运气好,二次不赚钱这也是天命,理所应当。”肖予衡说。 “你敢威胁我?”少爷问道。 “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肖予衡说。 少爷轻笑出声,“你可真有趣,罢了,两成利就两成利,没的多了。” 肖予衡一僵,你自己说的两成利的啊喂,你现在这幅施恩给的两成利又是怎么回事?出尔反尔也不用如此高调吧。 “但我允许你自己也出资进来。”少爷正经说,“你投的资金不能超过全部货物的百分之五十,你自己的钱,所得的利自然都是你的,但是,你用我的钱买的东西,如果连本都收不回,你可要自己填的。” 肖予衡愣子,他虽是现代人,哪又比的过这古代的人精,原本自己出资倒买倒卖,只要手脚干净些,也不是不行,可是现在少爷说出来,这是他的商队,寻常当然不能自己倒买倒卖,现在少爷施恩的让他可以倒买倒卖,他却付出了必须还得自负盈亏的责任。真是越谈越坑爹啊。 肖予衡也不敢再谈,点头就算应下了少爷这次给出的条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在还是有钱赚,并且过了明路,不用偷偷摸摸,真有事还能厚着脸皮来求救。这样一想,肖予衡又好过了不少。 “你识字吧。”少爷慢悠悠说,“我让人支了纸笔墨给你,到了哪买了什么,什么价买进,在哪里卖出,什么价卖出,都要仔细记清楚了。” 肖予衡点头。 “如此,你就去吧。”少爷打个哈欠说,“你在我这待久了不好,日后可要学会避嫌,我可不想让你坏了我的名声。我家那个可是爱吃味的很” 对此,肖予衡只能呵呵了,之前调戏人的是哪个?真是个缺男人缺的内分泌失调的死娘炮。这是肖予衡能想出来最恶毒的话了,肖予衡真是无比想念自己乖萌可爱的林小苏,无比同情那个变态少爷家的那个,真是重口味。 若是少爷身边的小厮听到肖予衡心里这番脑补,必定会非常严肃的纠正说,他家少爷才没有缺男人缺的内分泌失调好吧,他明明是被男人大补过头补出火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3000才是正常长度,五千不说吊炸天,也能狂霸拽吧~~(*^__^*) 嘻嘻…… 林苏和肖予衡的第一次我会安排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SO,大概是明年春耕后的事了,大家就洗洗睡了,不要惦记着那点肉啦(*^__^*) 嘻嘻…… 第五十三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肖予衡就陷入了三少爷的磋磨中。是的,是磋磨。商队不是每天都会经过村庄或城镇,大部分时候都是行进在漫无人烟的荒野,三少爷的马车是最前头,却总爱叫肖予衡从最后一辆马车走到最前头,拉着他说些漫无目的的话。 三少爷的商队里,除了管事的精明外,其余人都是老实有加,当然,肖予衡是个例外。管事中或者还有几个嫉妒肖予衡得了少爷的青眼,时不时说上些酸话,和肖予衡相交的那些个老实车把式却着着实实为肖予衡担心了一把。 三少爷喜欢男人呢,我知道你也喜欢男人,你可别被他三言两语哄骗了去,你要想着你家里还有个契弟等着你呢。三少爷虽然长的好,三少爷的男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从前有个人对三少爷起了不好的心思,后来尸体都没找着呢。三少爷不会真心喜欢你,只拿你当个乐子,你可不要把自己一生的好日子都赔进去了。 肖予衡听了车把式们语重心长的劝导,虽然觉得哭笑不得,但还是感念他们的好心,所以每每都耐着心解释说三少爷没看上他呢,只是叫他过去闲聊几句打发时间呢。车把式们不信,肖予衡只能老实说三少爷嫌他还没长成呢,不会对他做什么呢。 车把式们顿悟了,敲着肖予衡长的人高马大的,算算年纪也才十五岁呢,十五岁的少年仔,可不是还没长成吗?车把式们都放心下来,只是再见到肖予衡眼神里都有点心知肚明的戏谑。肖予衡也只能忍了,总比大家都担心他的贞操好吧。 三少爷也是个奇人,肖予衡虽然每次都被磋磨的够呛,但是冲着和三少爷闲谈间能学到的东西,肖予衡也忍了。只是肖予衡却愈加对三少爷的男人好奇起来。 三少爷自己从没说过那个人,只是他身边的人却能营造出一种那人总关注着少爷的氛围,那个叫贺掌柜的人,每天都会有信鸽飞来,肖予衡见过三少爷下令说不让鸽子飞回,过了没几日,竟然是头鹰飞来,爪子上还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 三少爷拆了包裹,总算没拦着手下,偶尔也写个一两笔字让信鸽带回去。三少爷嘴上不说,肖予衡也看的出,三少爷和那贺掌柜的感情应该很好。肖予衡羡慕了,如果现在也有一个信鸽可以飞来飞去的给林苏捎信就好了。 让肖予衡好奇三少爷的男人的缘由却是一次经过山坳,肖予衡每每到这种地形都会很紧张,土匪路霸不是只存在话本里,现实里的土匪要更多更残忍。肖予衡见大家都没有慌张,只能自己暗暗在心里戒备。 突然山两边冒出一群人来,手里拿着刀子木棒,一个个凶神恶煞,肖予衡紧张的心都快要蹦出来,车队却有条不紊的停住,车队里年纪最大的管事拎着一个布包走到山坳下,把布包放在一个突出的醒目的石块上,“请各位爷喝茶了~” 山坳上有一个人机灵的飞跑下来,拎着布包又跑到山坳上,给个像头一样的人看了。没等那人点头或者说点别的,三少爷已经在头前的马车里指挥前行了。 “乔老三,既然抱住了大掌柜的粗腿了,何必还要出来凄风苦雨呢,让我们也不好做,你这样的肥羊,我是宰还是不宰呢。”那土匪头子说。“高床软枕不好吗,还是大掌柜的满足不了你了,让你出来勾汉子,若再被别的大掌柜看上,乔老三是真想当我们这帮土匪的嫂子吗啊。” 商队只是寂静有序的往前走着,仿若周围没有土匪在叫嚣。 “乔老三,你最好期望你那个骚)屁股能勾住大掌柜一辈子,要不然,我总有一天要把你这头肥羊杀了又杀,让你出来得瑟。” “少爷,那人真是可恶,收了少爷的银钱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小厮对三少爷说。 “没事,磨墨,正愁没什么写的,就把这事写给他,让他也听个乐子。”三少爷嘴角噙着笑说。 走的远了也仿佛能听到那土匪的叫嚣。肖予衡心下稍定,忙问车把式,这是怎么回事。车把式笑着摇头,具体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只要是跟着三少爷的商队,绝对碰不到土匪来劫车。又安全,工钱又高,所以人人都想来三少爷的商队。肖予衡自己脑补,原来那贺掌柜不是什么店铺的掌柜,而是土匪窝里的大掌柜,那该是个响当当的角色啊,却栽在三少爷手里,成了妻奴,只知围着三少爷转,拦不住人出来不说,还要每天三顿信鸽的问候照顾,啧啧,真是夫纲不正。 肖予衡同情那个神秘男人,对三少爷却愈发恭谨起来,三少爷手段了得,那知三少爷见他这幅殷勤劲,以为他有所求,便问肖予衡要不要带信回去,肖予衡见三少爷兴味盎然的眼神,还是拒绝了,这三少爷心眼忒多,别一不留神把自己卖了才好。肖予衡宁愿寻了大一点的驿站,花点钱让人送信回去。 其实三少爷只是想见识一下别的男人写情信是什么样的。他自己每每写的信都被那人说做干巴巴,又不让自己写些火辣辣的词,真是烦。 只是可怜林苏总记挂着三天五天的要上一次城,去店铺里问问有没有商队捎回来的信。掌柜的自然摇头,因为从来都没有商队捎带过工人的私信回来的先例,掌柜的和林苏说了,林苏知道了,却还是忍不住会来问一问。 商队自然有自己的联络方式,若肖予衡知道了,总会想办法带点消息给他吧。去别的地方也得不到肖予衡的消息,去店铺问问,就算不知道肖予衡的消息,知道商队现在行进了多少路,目前还安好,心里也能稍稍踏实。 秋天的菜地已经出现萧瑟的风情,林苏又忙着处理冬天的菜。酸菜,菜干这些夏末就开始做,做到现在也差不多够吃了。林苏买了一个大坛子做酸菜坛,整兜的白菜洗干净晒干就扔到酸菜坛里,那些酸的可以吃的就捡除开放进中大的坛子里供平常吃。 还有萝卜。 林苏每种菜都种的差不多,等到要做酸萝卜和剁辣椒的时候就有点不够用了,林苏在二虎婶家又买了点萝卜和辣椒。 萝卜除了做酸萝卜,做成萝卜干也是肖予衡喜欢吃的,大学食堂有一道萝卜干炒腊肉,肖予衡隔三差五就要去吃一顿,每年秋天,肖予衡的妈妈也要做很多萝卜干,林苏跟着帮忙也学会了做,肖妈妈当时还笑说,就算日后她走了,肖予衡的媳妇不知道做萝卜干,林苏还能做些,让肖予衡还能尝到地道干净的萝卜干。 萝卜干简单,把萝卜切成块状,再把每块下面划开,像爪子一样,然后晒干就好了。 剁辣椒是林苏喜欢吃,林苏尤其喜欢剁辣椒用油爆香做面汤,汤里再放一层厚厚的香菜,真是想着都香。剁辣椒是第一次做,林苏也是摸索着做,这要是再现代,手机百度一下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肖家村没人知道剁辣椒,也没人可以给指导,肖家村的女人处理辣椒都是晒干,等到冬天要吃的时候就拿一个就是。 干辣椒林苏也晒了,他从城里买了一个小石钵,晒的干干的辣椒放进钵里,擂成辣椒粉,用罐子装了放进厨房。 倒是二虎婶来问过林苏要不要做毛豆腐,林苏问清楚做法吃味,大概就和霉豆腐一样的吃味,那个林苏和肖予衡都不爱吃,林苏就不做了,二虎婶说那个好吃,林苏便笑说,那到时候就去婶子拿讨一两块来试试味就是。二虎婶虚点他,“是嫌那个不好看吧,我让花妞儿跟我学,她也嫌做的样子不好看,不肯学,自己又爱吃,只说让我做着给她吃,我看她嫁人后想吃了怎么办。” 剁辣椒林苏就把晒了一天的辣椒剁碎,放些盐,和生姜一起放进坛子里,盖上盖子,等过几天来看就知道做没做成了,第一次做,林苏也不敢多做,就做了一小坛子。 之前委托石头帮他在城里留意着,哪家酒楼要往外卖鸡爪就帮着买几斤,现如今鸡爪回家了,林苏一锅洗了煮了,白嫩嫩的鸡爪放进酸水坛,里头有小个的朝天椒和生姜,做的泡椒鸡爪,等到肖予衡回来,正好吃。 冬瓜,南瓜,芋头,这些能收的菜都早早放进地窖放好,现在的菜干,酸菜,虽然是冬天的储备菜,但是到底不是新鲜的蔬菜,林苏想吃个新鲜蔬菜,在这没有大棚的古代,可以说是比较艰难的。 家里的条件也不足以建个暖房,但是林苏是个会琢磨的啊,植物生长的要素,阳光,水分和温度,这要是顾好温度,冬天也能种出菜来。这里先回顾一下林苏家院子的情形,这肖家村,条件好的家庭都是四周建了房子用做围墙,家里没钱的才会用木桩子围一个栅栏。这林苏家是两边建了偏房,只是这偏房却没有建到门口,中间还隔着一块空地呢,用木桩连起来的。 林苏就看中这块地,用三指宽的竹篾围了个半人高的栅栏,四周都围紧实了,里面还蒙上一块布料,力求不透风。这块地中间挖成条条的陇,四周又各自挖了一道手掌宽的坑。林苏每天晚上熄火后,就把灶眼里的余烬都铲着倒进这四条坑里,发好的菜种也种下了,林苏不种多的,就种了一个空心菜,一个红菜薹和一个莴笋。洗漱后的温水,林苏也倒进坑里。期望这坑里的热也能影响到中间的菜种,让它们有春天的错觉,可以尽情生长。 天气还不太冷的时候,上面就空着,开始刮冷风了,林苏就做了个稻草顶,平常都盖上,只有正午太阳出来的时候,才掀开盖子让底下的菜苗沐浴一下阳光。别说,长相还不错。 二虎婶的娘家送来了一担麦种,他们村子里已经种了一年的冬小麦,收成还不错,就让二虎婶也试下。肖家村还没有种冬小麦的。二虎婶自家种了还来问林苏,问他种不种。毕竟这一片都不是吃小麦的主食,自家种的吃不了那么多,能不能卖出去也是问题。二虎婶自家种了,却不勉强林苏种。 没想到林苏很爽快的就答应种了,二虎婶便帮他发了一亩的麦苗,林苏扛起锄头上山去松地去了。花妞儿问他怎么不担心冬小麦的收成,林苏说冬小麦收后还能补种花生,一块地种两季,怎么也比种一季收益高。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花妞儿惊呼,可是花生来不及长啊,等到天冷了,花生还没长成怎么办?林苏说,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植物也是可以适应环境的,说不定到那时候,花生就习惯在天冷的时候长成了。 林苏会这样说,是因为他处的时代一地两季是正常的,可在花妞儿看来这却是天方夜谭一般。花生怎么可能会习惯在秋末长成呢。冬小麦都是在别的地方种了好多年,这几年才传到她们这边来。只是花妞儿早就信服了林苏,虽觉得奇怪,但还是没有大喇喇说出来扫林苏的性。 林苏在家安排的满满。肖予衡那也总算到了东洲。一路上肖予衡如鱼得水,每到一个城镇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这样的兴奋也给了他相对应的回报。等到东洲的时候,肖予衡的个人资产已经达到了一百两银子。 肖予衡到了东洲还是很兴奋,三少爷笑他,见识过那么多城镇,怎么还是摆脱不了你那股土包子的劲。到了东洲,三少爷也不能窝着了,穿戴好每日都在城里交际。肖予衡因为得了三少爷的口令,到了东洲也还是每天往外跑,辛苦指数不小于三少爷。 东洲天热,温度高,明明该是秋季了,人人都还只穿着春衫。商队里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到东洲,水土不服都倒下了,肖予衡也拉了两天肚子,不过这不影响到他的劲头,借着商队里的一辆空马车,去城外转一转,拉了一车的水果回来。 香蕉,菠萝,芒果,荔枝,番石榴,这些水果中,商队里人能接受的只有香蕉和荔枝,肖予衡只能感叹他们没口福。林苏最爱吃亚热带水果,这里漫山遍野都是,还是没主的,如果林苏在这该吃欢腾了。肖予衡暗想日后一定要带林苏过来一趟。肖予衡准备带些没熟透的水果回去,这样长途跋涉回到家的时候,林苏正好吃。 只是现在商队还没准备起航,自己拖回来这一车水果怎么解决呢。肖予衡手一拍,想到一个好主意。东洲有甘蔗产糖,白糖卖的并不贵。肖予衡准备了一个炉灶,一个铁锅,一个冷水石板,就在东洲最大最热闹的一条街上,摆起摊来。 水果都在院子里洗好,现在只要切好用竹签串好,黄的白的绿的排好,铁锅里糖稀熬的刚刚好,竹签在铁锅里轻轻巧巧的一裹,一串糖葫芦就做好了,在冷水石板上放一下,待凉却后就插在身前稻草做的堆上。 “卖糖葫芦咯——好吃不贵的糖葫芦了啊——京城来的特产糖葫芦儿——十文钱一根好吃不贵啦——”肖予衡扯开嗓子招呼,见有人好奇观望,就切了一根,“来来来,免费试吃不要钱啦——” 有一个上前就有第二个,有三个人围上来,总有一个人要掏腰包来买。冰糖葫芦本是北方那边的特产小吃,多是用山楂做成,肖予衡这会因地用材,做的热带水果糖串儿,因为东洲之前没有这样的吃法,倒是很受欢迎。这也是东洲也进了冷的时节了,若还是夏日,这黏糊糊的糖葫芦能不能受欢迎,那就得两说了。 糖稀没停过的熬,就一天的功夫,一车水果也卖的差不多了。肖予衡留了二十串,给相熟的商队里的人尝个鲜,也要送些去给三少爷。 “你倒是心思巧,糖葫芦这么做也挺好吃的。”三少爷拿着一串吃,“我就不爱吃山楂那酸。” “三少爷喜欢吃就多吃些,下次我再做的时候,再给三少爷多留几串。”肖予衡说。双手垂在身侧,不由自主的抖,这是累狠了。 “也不知道你拼命赚钱是为了什么。”三少爷自然也发现了他发抖的手,“你怎么会做这个糖葫芦?咱们街上也没这个吃食?” “这是我契弟从前爱吃这个,我就学了这个。”肖予衡说,这是实话。林苏想吃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一定要吃,没吃到就全身不舒服,一个冬天的晚上他非要闹腾着吃糖葫芦,肖予衡出去逛了一圈,没找着糖葫芦,就自己买了一袋山楂,回来按照做法给他做了吃,第一次做的还不错,林苏喜欢吃,后来糖葫芦也算肖予衡的一样拿手菜了。 “你倒是对你契弟好。”三少爷酸溜溜的说,后来想到也有人为他学了很多事,心中酸感稍散,不在意的说,“我在东洲还要待一段时间,听说过十日有海船返航,我要等那个船回来,看有没有好东西。” “我喜欢吃这个,等回去后,你把这个糖葫芦的做法告诉我家下人,商队里有闲散的人,你就随便挑个帮忙吧。”三少爷说。“这果子漫山遍野的不要钱,你多做几天,对外便说,这是我让你做的吧。” 肖予衡很爽快的答应了。一人利小,累的手都发抖了,赚的钱也有限,这话真是谦虚了,肖予衡今天卖了一天的糖葫芦也有一两银子入账了。若多几个人帮忙,那赚的钱就多了。但是他到底是商队雇佣的人,若这样大张旗鼓做自己的生意,难免有些站不住脚,现在三少爷大开方便之门,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三少爷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也很惊讶。转眼想他也不是靠这门祖传手艺混饭吃,自然也没看的那么重。三少爷心里稍定。 肖予衡就请了同屋的四个人帮忙,每人每天五十文,这个价钱快赶上商队给的工钱了,同屋的人自然没有什么不允。三人每天去城外采摘水果,每摘满一车,就由一人驾车回城,两人洗水果,剥皮,切块,串串。 肖予衡也拿不定三少爷回去后会不会做糖葫芦的生意,就没让人跟着自己做糖葫芦,熬糖稀,裹糖浆都由自己来。每天先要在家做个百来串才敢担出去卖,这样边做边卖都有点供不应求的感觉。后来又有附近县城里的商铺也到肖予衡这来进货,这是肖予衡自己找的人放出的消息,十文一根的进价,不过是进十根送一根的优惠。每天就起码又要多四百根的销量。这些糖葫芦,肖予衡就都用纸蒙住了,一张纸片成三层,薄薄透透的愈发显得糖葫芦朦胧可爱。肖予衡也说了,这糖葫芦不经收,也不能耐高温。 总之,肖予衡在东洲挂起了一股糖葫芦之风。自己也赚个钵满,十天下来也有百两银子了,何况肖予衡还拍卖了自己的糖葫芦手艺,自己不是东洲人,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如果自己回去了,东洲人民没有糖葫芦吃了怎么办?肖予衡说的大义凛然,我这是为了可爱的东洲人民才把自己的祖传手艺贡献出来,我虽然心疼,但是我无愧于祖先。 把周围的掌柜们听的一愣一愣的。 三少爷听说肖予衡搞出的动静只说,“这倒是个经商的好苗子。” 最后,肖予衡又以四百两卖出自己的祖传冰糖葫芦技艺。大概是有点良心不安,肖予衡只能建议买下手艺的掌柜说,最好在最快的时间里占据东洲的糖葫芦市场,这样以后就算别的也跟着出糖葫芦,好歹你也占个最正宗的由头,保住高质量客户,当然你自己也可以发挥智慧,推陈出新,永远有最奇特的糖葫芦,也是一个特色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某参看了大家的评论,感动的不行了,大家都太可爱了。日暮迟归大大真是太壕了,保养某参用不着那么多钱,真的。还有可悲的双鱼,明明不可悲,是可爱的双鱼。无以为报大家,只能粗长奉上。 呀,有评论说评论过五百加更,哎呀呀,为什么要说出来呢,说出来某参就不能当不记得了。哈哈,开个玩笑,大家能踊跃留言,某参还是很开心的,明天会奉上加更一章,大家要记得拾取哦~~~ 某参不会说自己把章节写的这么肥是因为马上想写两人相聚的时刻。是的,没错,明天的预告就是四个月要过去了,可爱的小攻和可爱的小受又可以深情相拥了,大家开不开森啊~~~~\(≧▽≦)/~ 第五十四章 进入到腊月,肖家村已经下了一场雪了。林苏却愈发在屋里待不住了,几乎隔天就要到城里去问一问,商队什么时候回来。那掌柜的见林苏每次来问后失望的神情,便说,“小哥,如今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你就不要到城里来问了,若有消息我让人去你们肖家村的店铺带信可好。” 林苏虽然还是想自己来问,但还是点头谢谢掌柜的好意。自此,每次来城里就是只去南门口等候,掌柜的说了,每次商队都是从南门口进来的。从日出站到日落,动动冻的麻木的双脚,林苏摸摸脚下蹲着的哼哼,“真要成一块望夫石了。”自嘲完毕,林苏才带着哼哼坐着店铺里的马车回村。 二虎婶肚皮大的吓人,说是腊月就要生了,现在也不知道哪天生,只天天在家卧床,过年的一干事宜都是二虎婶说,让大槐媳妇带着花妞儿去置办。二虎婶知道林苏每隔一天的去城里,要天黑就回来,连忙让花妞儿叫林苏过来。 “苏哥儿,婶娘知道你挂心着衡哥儿,盼着他回来,可是可不敢再去城里了。”二虎婶拉着林苏的手说。“咱村里都有游手好闲的癞子,何况城里,若城里的癞子看见一个人站在城门古怪,找人打听了你的情况,要是晓得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难保没有人起什么龌龊心思。” “婶子多虑了。”林苏初听并不在意,哪能这么夸张。 “一点都不多虑。”二虎婶急道,“这到过年边界了,那些地痞癞子为了过年,比平常更会铤而走险。我正想提醒你多注意一下村里的癞子,哪想到你倒是去城里了。万一被城里的地痞流氓盯住,那比村里的癞子还让人恼鹱偶薄! “知道了,婶子,我会注意的。”林苏说,“你就不要担心我了。劳你受累,就是我的不是了。” “你自己多注意一点,多防备些,一有什么事就大声叫,我让大槐晚上注意着点你那边,万一有个什么他听到了就会过来帮你。”二虎婶说。 林苏见她虚肿的脸,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乖顺的点头。出来后对大槐说辛苦他了,应该不会有事,不用耽误自己的睡眠。 大槐笑着点头,心里却想着还是不要睡死的好,万一出了什么事就追悔莫及了。 林苏回到家,下意识的检查了一下门窗,栅栏,绕着自己家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妥,才回到家里,从柴火堆里抽了一根比较顺手的粗壮木棍,放在自己的床边。林苏说这就当宽自己的心了。 接下来几天都没有事,林苏摸摸哼哼的头,暗笑自己也小题大做了,就把这件事放到脑后。所以说危险总是发生在人松懈的时候。 夜半,林苏在床上睡的很香,恍惚中听到战斗机尖锐又短促的叫声。林苏拿不定是做梦还是现实,手伸出床外,摸到哼哼光滑的狗头,林苏安心的拍拍,哼哼没叫,大概是做梦吧。林苏准备继续睡。 战斗机的叫声愈发的尖锐的起来,甚至夹杂着男人懊恼的呸声。 林苏清醒了,屋外有人。 林苏立马起来,披着棉衣,点亮灯,哼哼支起前腿,小脑袋不安的左右摇动。林苏摸摸它的头,给他安慰,自己手里握紧木棍,小心的出了卧室,大门的锁初看并没有毁坏。林苏心下大定,把正屋和那边的偏间的油灯都点起。 门外现在只能听到战斗机高亢的叫声,听不到别的声音,鸡窝里其他母鸡不安的咕咕声,一切仿佛是林苏的臆想。林苏不敢大意,一手放在身后拿着木棍,小心的打开门,“谁在外面?” 寂静的院子里没有人能回答林苏的问题,正屋的灯光照亮廊下这一片地,林苏看鸡窝的门没有打开。林苏壮着胆子走到鸡窝门口,战斗机像是感觉到主人来了,高亢的声音转为母鸡特有的咕咕声。 “战斗机,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诈唬什么呢?”林苏问。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正经的和一只鸡说话,大概是心里太慌张了。全身的感知却都竖起来,注意身后四周的动静。 “还没到点呢你就要出来放风?”林苏问,战斗机咕咕的应几声,林苏打开鸡窝的门,战斗机一马当先的就冲出来了,其他母鸡都缩在角落里咕咕呢,林苏把鸡窝门又关上。 “晚上你也看的见?”林苏对战斗机很纵容,想了想,还是点了一盏防风灯挂在廊下,这样院子里也能多照亮些。林苏拿木棒的手心都汗津津的了,见战斗机像是巡视领地的在院子中踱步,时不时咯的一声。 战斗机绕着一个阴影咕咕了许久,这个阴影是角房到栅栏的一个夹角,黑乎乎的,林苏壮着胆往那个方向走去。 “你这个破鸡。”大概是战斗机的压迫太大,突然从阴影里窜出一个人来,穷凶极恶的朝战斗机扑去。林苏见真的有个人,啊的一声大叫,手里的木棍就往那人影砸去。木棍砸在人身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那人影初挨木棍没有叫出声,等到林苏一个挥棒,打到那人的膝盖骨,那人才惨叫一声,扑腾倒在地上打滚,林苏咬着牙没放松,继续下死力用木棍打着地下的人。 “别打了,别打了,会死人的,求求您,别打了,救命啊。”地上的人影边滚边求饶说,林苏继续打,打到他没力气出声才好。 “呜呜——汪汪汪——”屋里传来哼哼的叫声,林苏回头望,窗户上印着一个男人的倒影,原来是林苏在打院子里这个人时候,有人趁乱进了林苏的屋里。林苏见那男人抬抬脚,哼哼传来一声凄惨的哀叫后就没声音了,林苏头皮发炸,拎着木棍就往屋里冲去。 屋里人正在翻着卧室里的衣柜,见林苏拎着木棍进来,只轻蔑的一笑,站起身来等待林苏靠近。原来那人比林苏高了两个头不止,又壮实的像一座小山,林苏这样的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个事。 林苏看着被踢到床边的哼哼,举着木棍就毫无章法的打过去。这不比院里那个人毫无防备,几乎两个回合,林苏的木棍就被来人夺下扔到一边。林苏也顾不得舍不舍得,心不心疼,抄着手里能够着的东西就砸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来人的额角被砸出一个血口子,没等林苏庆幸,那人狰狞的笑起来,“本来我只想求财来的,你若下去见了阎王爷,少不得要说一句你自己找的。” 那人猛地一下扑向林苏,双手就掐住林苏的脖子。林苏这个体型在那人面前完全讨不来好。林苏只能四处挥舞着手,又抓又挠,脚也一下又一下的去踢男人的□,只是掐在林苏脖子上的手都不为所动,林苏被掐的要翻白眼了。 战斗机飞奔而来,跳到男人身上去啄他,男人挥手去赶鸡,林苏被甩落在地,捂着喉咙好一阵咳嗽。 战斗机身形灵活,那男人也没占什么便宜,林苏缓过气来,也搬起凳子向男人砸去。男人抓不住一只鸡已经心火旺盛,见林苏又来挑衅,大喝一声,“小子找死。”双手抓住林苏的裤腰带就外扔去。 林苏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本来那个男人这时候应该抓紧时间翻箱倒柜才是,可惜这男人红了眼,誓要抓住这只鸡,最佳的时间过去,院门外已经传来响声,肖二虎一脚踢开院门,手里抄着扁担,看到院子中躺着哼哼唧唧的人,一扁担下去,那人彻底晕了去。 屋里闹闹喳喳,肖二虎举着扁担进去,“贼人大胆。”一声喝去,就和那人缠吩谝豢椤Pざ6浅D晡衽┑囊话炎恿ζ揭埠腿硕返钠旃南嗟薄 不一会儿有举着火把的许多人往这个院子走来,那人越来越慌,今天这趟买卖亏了大本,什么都没捞到不成,还挨了一顿打,受了一肚子气,这下可千万别被捉到才行。那人一心想逃,就和肖二虎的争斗中落了下乘。 寻了个空当,那人一步想窜出屋外,哪承想倒在一旁没动静的林苏一个扑身,抱住他一条腿。啊——那人惨叫一声,结结实实面朝下摔了一大跤。 这是肖大槐领了人已经进到院门了。肖二虎扶起林苏,“你怎么样了?” 林苏笑着摇头,“不碍事。” 肖大槐领着里正来的,里正让人把两个贼人绑了,“这两个我明天送去县衙去,肖予衡家的你就放心吧。” 林苏道谢,本想再一一道谢,里正见他红白交加的脸庞,衣服凌乱,□还只穿着单裤,制止他说,“你先回屋里去休息吧,这些事都不用你操心了,肖予衡也该回来了。日后不要这么莽撞,再碰到贼人来,你只呆在屋里敲锣就是,自然有人听着声音来帮你,那贼人也不敢再做什么,今天若不是碰上你二虎叔听到你家的动静,别说东西,你这条小命保不保的住还另说。” 林苏点头表示知道,里正带着人走了,二虎叔对林苏说,“若是有哪里不舒服,明天再去请大夫来看一看。” 林苏点头,再次对二虎叔低头感谢。二虎叔临走前还帮林苏修好了院门。林苏瘫坐在廊下,看到狼藉的院子和屋内,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死里逃生,林苏叹一大口气,抹掉忍不住掉下来的眼泪。 没事了,都没事了。 林苏去灶房烧火,给自己烧了一大碗生姜糖水喝了,抓了一大把白米给战斗机吃,摸摸哼哼的身体,摸不到明显的骨折才松一口气,喂它吃点东西,就让它窝在自己的窝里睡觉了。林苏没心思去收拾满室的狼藉,只用热水擦身,涂了药膏,钻进被窝里睡觉去,被子上还要压一床被子,睡觉前再喝一碗生姜糖水。 心疼自己的人不在家里,可千万不要生病啊! 这一夜,林苏家的灯彻夜亮着。 第二日清晨,林苏没有挣扎的就醒来,这会子才知道痛,全身像被坦克压过,喉咙也疼的厉害。林苏摸摸自己的额头,有点发热,但还不到发烧的程度。林苏松口气,穿的厚厚实实的起来。 继续烧一大碗生姜糖水自己喝了,给自己给哼哼每个打了两个蛋,下一碗热腾腾的面,吃的全身都热火起来,林苏才去整理狼藉的室内。不能用打劲,林苏做做歇歇,大半天的也收拾完毕。 损失的摆件,椅子和杯子水壶类的,都被林苏扫到院子里,有人敲院门,林苏去开了院门,花妞儿担忧的脸出现。 “苏哥儿,听说你家昨天进贼了,你没事吧,没伤着哪里吗?”花妞儿见林苏就连环珠似的发问。 “我没事。幸好二虎叔来的及时。”林苏让花妞儿进了门来。“我这也是给你们提个醒,家里进贼了可千万不要像我这样做。” “你是太莽撞的,简直是傻大胆。还说没事,你颈下都黑了。”花妞儿见林苏的脖颈有一圈淤青的掐痕,“痛不痛?” “不太痛了。”林苏只是笑,“你回去和婶子说也只说我不严重就是,你看我今天还能站起,能有什么事?” “我娘让我送些伤药来,你自己记得涂了,多涂几次就好了。对了,这是一面锣,我娘担心你家没有,下次有事你就直接敲锣就是。”花妞儿说,“我看着你是没什么不对劲,可是你的身体你自己知道,千万不要勉强,你这个样子,衡哥儿回来知道该心疼了。” 林苏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花妞儿本还想这来帮林苏收拾收拾,结果林苏自己都做完了,花妞儿只能嘱咐一句,回自己家去了,只不过中午又端了一碗肉汤过来,多吃点好的才能好的快。 涂药时看到自己身上的青青紫紫,林苏叹气,第一次期望肖予衡不要那么快回来,起码要等到他身上的伤疤好的差不多再回来。 可惜,老天就是这样,你盼望的他不会让你实现,你不盼望的,他就悄没声息的来到你身边。 肖予衡跟的商队是赶着最后关城门的点进城的。今天回村是不现实的了,肖予衡准备明天赶早回村,三少爷本想还留着他说些什么,肖予衡说你先让我回村见见我家人再说,你有人来接,我也想着我家的心肝宝贝。等过两日我再进城里来和你好好扯谈。 贺玉乌早就在城门口候着,商队领头的马车见他在,连忙停下车了。三少爷撩起帘子,见他披着披风站在寒风中,自己跳下马车走到他面前,“你怎么来了?” 贺玉乌把披风一解,把才从马车下来,还带着暖香的三少爷拥入怀中捂好,“我若不来,有人要翻天了。” “谁翻天了?”三少爷挑着眉毛问。 贺玉乌真是宠溺的在他脸颊上一碰,“越发的脾气大了,不过多爱你一些,就能说走就走,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人生总要有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和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三少爷乱入说,“再说了,我说了不要了,你还非的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东西,跟驴鞭似的,一点都不心疼我,把我干坏你是准备再去找新的吗?” 贺玉乌浅笑着去摸三少爷的屁股,“这个宝贝可没那么容易坏,想我了吗嗯?” 充满暗示的问题让三少爷嫣红了眼角,唇角带春的说,“想。” “那就先去我那。”贺玉乌抱着人就上了马车,他是自己骑了马来的,却还是准备了一个温暖的马车,可不能冻着他的心头宝。 肖予衡才不承认自菏被这对男男闪瞎了眼抵械暮卣乒瘢指哂峙郑び韬馕僖憷O氲铰砩暇湍芑丶壹搅炙眨び韬飧咝说囊煌砩隙济辉趺此拧 早早的起来,洗了个热水澡,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所有私人的东西都放在马车上。肖予衡早就从掌柜口里得知林苏隔三差五来问自己的事,肖予衡心里又甜又酸,早知道就是拼了被三少爷算计,也要带封信回来。 肖予衡赶着马车在城门口等着,这时天才蒙蒙亮,肖予衡等着城门开,心口却热热的,一点都不觉得冷。 在山间路上走着,肖予衡都哼起歌来,心情好可见一斑。半个时辰后就到了肖家村,这时候也是村里人大部分人起来的时间,鸡鸣狗吠,一片生机。冬天没人早上出来遛弯,肖予衡畅通无阻的回了自己家,见着熟悉的小院,肖予衡忍不住大声喊说,“苏苏宝贝儿,我回来了。” 在屋里涂药膏的林苏手一抖,连忙收起药盒,随便从衣柜里拿出个什么东西往颈间一围,才去开的门。 肖予衡一见门开,就想给林苏一个热情的拥抱,可惜林苏往后一退,“你怎么还带着马车回来了,快牵进来。” 肖予衡没在意,把马车往屋里拉,“我跟你说,这是自家的马,我买的,矮脚马,拉车搬运是一把好手,路程也比骡子快了不少,从城里回来只要半个时辰,少了半个时辰呢。”肖予衡把矮脚马栓好,马车卸下来,“猜猜我给你带什么东西回来了。” “好多东西啊,你这次出去收获颇丰啊。”林苏感慨说。 “那是。”肖予衡直起身回头看林苏,“宝贝儿,不对啊,你今天这态度不像是欢迎远游的我回家的态度啊?” “你要什么态度。”林苏有点慌张的说,“啊,对了,我要去大槐树下买点肉回来,等下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我买了肉。”肖予衡说,“你脖子上围的什么东西?” “我这不是冷吗,就找个东西当围脖咯。”林苏说。 肖予衡步步逼近,“那爱的拥抱呢。” 林苏勉强伸手去环抱肖予衡,肖予衡哪管那么多,只兴奋的圈禁拥抱,想把心心念的人拥进骨血。 “啊——”林苏呼痛出声,肖予衡压着他的痛处了。 “怎么了?”肖予衡松开手,怀疑的眼光看着林苏。 林苏心中哀叹,也知道这件事瞒是瞒不住了,自己说还能往轻了方面说。“那我说了,你不准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评论过五百的加更,请笑纳。评论过千也可以加更哦O(∩_∩)O~ 今天是元宵节情人节 ,大家节日快乐,不管单身的还是不是单身的,都可以高高兴兴的过一个节哦~~~ 红包已经洒落,没有拾取的朋友们不要着急哦,只要这个发红包的功能还在,红包总会掉落在你头上咯。酷爱来某参面前刷存在感 第五十五章 林苏轻描淡写的说了过程,肖予衡面色阴沉,待林苏语毕,他就伸手想去解林苏脖子上的丝巾。林苏按住他的手,“里正把那些人送到县衙去了,我也不知道后续如何,现在你既然回来了就去问个明白,带点小礼物,帮我去里正,二虎叔家,和其余那些来的人家里登门道谢,尤其是二虎叔家,二虎叔帮大忙了。” “我知道。”肖予衡沉声道,手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想解开那堆布巾遮掩的秘密。 林苏再次按住肖予衡的手,软笑道,“肚子好饿,我去弄早餐吃,你饿不饿?” “我不饿。”肖予衡说。“你给我看看。” “冷。”林苏装作一副很冷的样子,“你拆我围巾干什么,我脖子上又没有什么好看的。” 肖予衡见他按住自己的手不松,看来现在是无法如愿检查一下是不是林苏说的轻轻的掐了一下。肖予衡收回手,“不是饿了吗,我给你带了点心,要吃吗?” “早上想吃点带汤水的。”林苏见他松开手,轻松道,“我去做,很快的。你去安置你带回来的东西。” 肖予衡跟着林苏身后出屋来,林苏看着马啧啧道,“这真是自家的马?它吃什么呀,我也没个准备。” “我心里都有数,你去做吃的吧,不是饿了吗?”肖予衡说。 林苏回头看他,好像几个月没见,肖予衡又长大了不少,个子高挑,肩膀宽阔,是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现在微沉的脸就能让林苏心悸后退。肖予衡不高兴了,林苏知道,是因为自己不高兴的。林苏掩饰性的低下头,肖予衡在大步往前,他却把自己的前世的成熟和智商都越过越回去了。 “你又在想什么?”肖予衡走近几步,在林苏身后面前站定。 林苏转身准备去厨房,“我去做饭。” 肖予衡拉住他,把他转过来,用手撑起他的下巴,林苏泛红的眼圈让他哑然了一刻,“我不是为了你怕我。” “林苏,你不该怕我。”肖予衡用指腹去按林苏的眼角。 “肖予衡,”林苏这几天来压缩的害怕好像就随着这一声呼喊打开了缺口,后怕,担忧还会不会有人上门来找麻烦,期盼肖予衡回来又害怕肖予衡回来后生气,肖予衡已经长成了男子汉,他却好像真的成为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林苏瞪大了眼睛看着肖予衡,是你把我宠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能嫌弃我。 “肖予衡,你抱抱我。”林苏语带哽咽的说,“肖予衡,你真的回来了。”示弱就示弱,我承认我依赖着你,我需要你。 肖予衡心疼的把林苏揽入怀中,感觉他的温热,感觉他滴落在脖颈间的火热,“是我错,我该早点回来了。” “肖予衡,你真的回来了。”林苏用力搂着肖予衡的背,几个月的思恋在这一刻有了一个结果。 “是,我回来了。”肖予衡搂着林苏,“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些,我真的回来了。” 林苏从肖予衡怀里抬起头来,“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也不想的。”这说的就是前天晚上发生的事。 “我不生你的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只是心疼你,我生我自己的气,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要一个人出远门。”肖予衡说,“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两人相拥了很久,久到好像不放手都有点尴尬了。“你都牵了条马回来了,不后悔,以后咱们家也是有车一族了。”林苏脸上的泪还没干,却已经能扬起笑容对肖予衡开玩笑说。 许是这个笑容太迷人,肖予衡像是被蛊惑似的,低头去亲林苏,林苏看着肖予衡的头挨近,手心冒汗,却没有躲闪,两人有了一个无比纯洁的一触即离的贴唇吻。 林苏舔了下唇,“你嘴巴皮都裂开了。”见肖予衡眸色变深又准备低头时灵巧的从肖予衡怀里挣脱开来,“真的要去弄饭吃了,要不然都能直接吃午餐了。”林苏俏皮说。 林苏花蝴蝶一样的在厨房里忙活,肖予衡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却无比的严肃,敢伤害林苏的人,他该好好想想怎么让他们悔不当初。 许是哭过一场,林苏心情好了不少,下了两碗面和肖予衡两人面对面坐着吃,笑着和肖予衡讨论今天该做点什么好吃的来庆祝。 肖予衡笑着看他,脸上也有了十五岁少年的松快,“快点吃,吃完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林苏闻言立马加快了吃面的速度,直吃的嘴两边都鼓鼓的,肖予衡使坏去戳他的脸,林苏转过头不让他戳,眼神谴责他无聊,肖予衡却含笑看他,眼里的感情都要漫出来了。林苏不好意思低下头,用筷子敲敲肖予衡的碗,让他也快吃。 吃了面,两人来到板儿车旁,肖予衡说全搬回屋里再看吧,外面太冷了。林苏眨巴着眼,“那在这看的大概呗。” 肖予衡依他,就近打开一个,这些是水果,香蕉,菠萝,芒果,番石榴,林苏戳一个露在外的果子,“软软的,可以吃了吧。” 肖予衡戳一下,果然软了,“我还特意选的青的完全没熟的,用稻草隔开用竹筐装的,怎么还软了。” “在路上这么多天,也该捂熟了。”林苏动手扯了一根香蕉,剥皮吃了,“嗯,刚刚好,又甜又软。”林苏举着香蕉给肖予衡也吃了一口。 “只是怕不能收久了。”肖予衡咬一口,说来也许别人不信,肖予衡带了这么多水果回来,路上这么久他却一口都没吃过,说了是带给林苏吃的,就全都是林苏的。 “这是个玉磨,你不是喜欢吃芭乐汁吗,我带了很多番石榴回来,你可以自己磨了吃,这个玉磨只有两个巴掌大,拿来磨水果汁是最好的。”肖予衡举起一个迷你磨盘对林苏说。林苏眼睛都亮了,笑盈盈的连连点头。 这是桂圆干,梅干,冬瓜糖。这是各类的点心和果干,我一样的买了一点,拿来送礼还是可以。这是干虾米,鱼干,瑶柱,那边海产太多了,可惜带不回来,下次带你过去直接吃海鲜,吃个痛快。这是紫菜海带,这是海苔,磨碎了可以炒菜提鲜用。这是板鸭,东洲卖的很贵,我还是让人从产这个的县城里给我带过来的,也是赶巧,正好他们今年第一批板鸭才做好,我就带了些回来给你尝鲜。 这是广州那边的丝绸,比这边的丝绸要薄些,等到夏天的时候正好做衣裳。这些轻箩烟,夏天拿来糊窗子最好不过了。我都是按你喜欢的颜色挑的。这是些石头摆件,我特意选了好看的挑的。还有这些工艺品,都是路上看到有别致的我就买下来了,不知不觉也有这么多了。 肖予衡絮絮叨叨的边翻边指给林苏看,一车东西竟然有大半都是吃的,肖予衡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些大多数都是林苏爱吃的,这来回几个月才能有这么些吃的,也贵重的很。 林苏果然很满意,原来林苏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喜欢吃零食的人,但是嘴巴闲了一年,现在看到这么多吃的,自然有点招架不住的感觉。 “当当当,重头戏来了,看看我这趟赚了多少钱。”肖予衡从箱子的最底层翻出一个小布包,分开一小点让林苏看个究竟。林苏只看见里面好像都是白花花的,立马用手按住布包,机警的四处观望,“财不露白知不知道?”林苏小声的在肖予衡耳边说道。 四处静悄悄,院子里还是只有肖予衡和林苏两个人。肖予衡见林苏反应可爱,偏头在林苏脸上亲一下 ,“赶紧的把这个抱回去,可不要露了白。” 林苏白他一眼,手里接过布包,“这么沉?”林苏愉悦的眯起眼笑问。 “快进屋数数看有多少。”肖予衡怂恿着林苏说。 两人果然扔下一地的东西,急冲冲的回到屋里,关好门,拉好窗,林苏搓搓手后解开布包。五十两一个银元宝,一个一个数了,数了一遍又回过来数了一遍,“十六个啊,八百两。”林苏惊喜对肖予衡说。 肖予衡点头确认,“冰糖葫芦帮大忙了。” “啊——”林苏欢喜的扑到肖予衡身上,“你怎么这么能啊,怎么这么能啊。” “高兴吗?”肖予衡问他。 “高兴。”林苏笑弯了眼,从一文都没有到现在的八百两,太满足了。 “那咱们就可以买地做地主了。”林苏欢喜的对肖予衡说。 肖予衡点头,“咱们这屋子推倒重建一下,你想建什么样子就建什么样子的。” 林苏乐的在肖予衡怀里打滚,“真的,真的,我要在卧房里建一个卫浴间,冬天洗澡好不方便啊。” “那我们先建一个洗澡间。”肖予衡抱着林苏乐呵呵笑说,他的珍宝,给他八百两,他就乐的好像富有全世界,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自己只带回来一百两,林苏也会这么高兴。这么容易满足,这么可爱的一个人,就是他的人。 从知道林苏出事的那一刻起,肖予衡这会才算高兴了些,好像几个月的辛苦和思恋都是值当的,他努力赚钱就是想让林苏过的好一点,林苏领情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木有更了~~下个星期起估计可以恢复到日更五到六天再休息一天的频率。(*^__^*) 嘻嘻……不过下个星期要搬家了,具体哪天忙累的不能更,我会提前通知的哈哈~~么么哒大家 第五十六章 乐完了林苏就寻思着把银子放在哪,林苏打开自己放铜板的箱子,肖予衡过来看说,“怎么有这么多钱?”真的不少钱,箱子都要装满了。 “我赚的。”林苏笑说,“我还正烦恼呢,这么多铜板怎么拖到城里去兑成银子。” “我家苏苏儿真了不起。”肖予衡从后头抱住林苏说。林苏笑嘻嘻的时候把装了银子的布包放到铜板下面藏好。 “你去收拾东西,我去族里几家看看。”肖予衡说,林苏看他,“要带什么东西去吗?” “这个你不用管。”肖予衡说,“我买了礼品装的东西,专门拿来送人的,你自己收拾这些都是自家吃的。” 林苏点头,雀跃着就想去洗几个番石榴榨汁吃了,肖予衡提了东西出门去了。一出门,立即换掉傻乐的表情,严肃的像换了一个人。只有林苏还傻乐着,已经把这件事完全放在脑后了,单纯的以为说清楚了就没事了。 林苏收拾好东西,肖予衡带回来的肉还不少,林苏就寻思着给肖予衡做顿好吃的,看着就瘦了不少。 红烧肉说必须的,再来个干炸小丸子,刚好家里才磨了红薯淀粉,用来和肉泥炸小丸子,外酥里嫩。酸菜开个汤,汆点肉,林苏还热了一个板鸭,虽然切成块,还是拼成整鸭的形状。 林苏见天色还早,还颇有兴致的挑出些水果做了果盘,还榨了果汁,放一点白糖调味,林苏喝完一杯就眨巴嘴,正屋门上挂了布帘子挡风,林苏就坐在灶屋里的火眼旁,等着肖予衡回来。 肖予衡在里正家已经了解来龙去脉了,那个打了林苏的是城里来的混子,已经被里正送到县衙去了,现在在牢房里关押着,等到明年春上了再判决,里正和肖予衡说,如果你想要他判的重一点,可以拿钱去县衙里疏通疏通。但我建议你不要,因为赖汉也有三个帮,若这混子有什么同流之类的,到时候找来麻烦就不好了。 还有一个早就被林苏打晕在院子里的是村里的混子,人虽然混帐了些,但也是你三爷爷侄媳妇娘家的唯一男丁,我做主,就没有送到县衙去了,让他关在祠堂的柴房里,我这也是想等你回来让你拿个章程,毕竟都是同根同源,不好太过火。 肖予衡心里明白里正的意思是让他轻放过,里正还说那人一开始就被林苏打晕在院子里,没有对林苏造成什么伤害,林苏打他也打的比较惨,估计回去还要躺几个月,寒冬腊月的也怕坐下病根,这也是已经收到惩罚了。对此,肖予衡心里只能呵呵,你这么说是因为林苏好运发现了他,趁早打伤了他,若没发现,林苏那个单薄身板,打的赢谁,指不定现在林苏就是躺在床上哼哼。 你敢入室抢劫,你就要做好准备,没抢到就算无罪了吗?我苏苏儿收到的惊吓怎么办?肖予衡心里愤怒的想,但是里正既然这么说,肖予衡有再大的愤怒也只能自己咽下。肖予衡对里正说,“里正的意思我明白,都是同村人,我自然也不好做的太绝。只是里正,我担心的是,这二狗子(二狗子就是那倒霉的入室抢劫被打晕在院子里的人。)平常在村里偷鸡摸狗的,也是小打小闹,这会子怎么敢就这么入室偷盗。我不怕别的,你说他是同村人,心里还顾念着一点香火情,我就怕他伙同了外人来对付自己人。” “他今天是偷我们家,赶明他就能去偷别人家。外来的贼不知道村里的底细,他知道啊,如果他日后还和这次一样,带着外面的贼人来偷村里的东西,那可如何是好。他心软,贼人可不会心软。” 肖予衡换了沉重的音调,面带悲戚的说,“不瞒里正,我今日回家后,看到我契弟身上的那些伤痕,我真的是恨不得立马去把那个人千刀万剐。那个人是动了杀机啊,如果二虎叔再慢一点去,我今天回来就只能看到我那契弟的尸体了,我至亲的亲人就这么一个了,若真出了什么好歹,我哪里还有什么想活。” 说着肖予衡也是真伤心了,好像想到如果自己回来见到的是林苏的尸体,眼泪措不及防的就流出来了。 里正闻言叹气,“这次也是二虎赶的及时,帮的大忙。” 肖予衡擦掉眼中的泪水,“我不是非要给二狗子一个强烈的教训,我这是后怕啊,我家里才有多少钱,这二狗子就能带着一个人去我家里偷盗,村里有钱的大户多了去了。我家契弟还是个男人,有的家里只有女人小孩,二狗子若不死心,下次再找上几个强有力的帮手,这就真的是灭家之祸了。” 里正一想,这也是啊,按说狗改不了j□j,二狗子在村里平常偷只鸡抢小孩子的零花钱就算了,这会子给外人带路来欺负村里人,实在是不像样,虽然柿子捡软的捏,但这次没惩罚他,保不齐他下次就变本加厉。可是他家人也来这求了,真要严罚,这就是伤了情面了。 “衡哥儿,你只说要怎么办吧,这事你是苦主,不管你要怎么处置二狗子,里正我都帮你担了。”里正如是说。 肖予衡暗道真是好算计,若我真要罚重了,你对外还不是说一句我的决定,二狗子家人的责骂就只冲我来了。肖予衡说,“都是同宗同源的份上,里正你看不若这样,让二狗子去守一年的坟山,也算是对着列祖列宗反个醒,若一年中他恪守本分,这事便这么算了,若一年中他还是改不了偷鸡摸狗的,我自己去和族老说,请求族老把这样不忠不孝,罔顾人伦的东西除出宗去。” 里正寻思一会,同意了肖予衡的建议。里正也烦了总是给这样的人擦屁股。既然肖予衡愿意担头,他也乐的轻松。 在里正家耽误一点时间,问了那天晚上有谁去帮忙了,拎着东西又去那些人家里,这个不用费时间,放下东西感谢几句,只说改日再请他喝酒。 二虎叔家放在最后,给二虎叔家的东西,肖予衡就藏在自家去二虎叔路口的一个枯树下,拿了东西到二虎叔家,大槐媳妇正在准备饭菜,二虎叔家人见肖予衡回来都很高兴,大槐拍着肖予衡的肩膀和他寒暄。进了正堂,肖予衡就让二虎叔坐在上首,自己却跪下来。 “你看你这是做什么。”二虎叔连忙上前想要扶起肖予衡。 肖予衡不动,他按着二虎叔坐到座位上,“二虎叔,你就让我给你磕几个头,你的大恩大德,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才好,你救了林苏,你就是救了我的命了。” 肖予衡诚心的给二虎叔磕了三个头,“从今往后,二虎叔你要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千难万死,只要你开口。” “你这孩子。”二虎叔见他磕完头了就拉他起来说,“才回来说什么千难万死的,邻里邻居的,我也是顺手帮忙。你要还把我当叔,可不兴说这些生分的话。” 肖予衡拉着二虎叔的手说,“叔你的恩情我记一辈子,真的。” 肖大槐笑他,“哎呦喂,还真的流眼泪了?” 肖予衡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二虎叔瞪一眼肖大槐,拍拍肖予衡的肩,“没事了,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了,今天叔不留你吃饭,苏哥儿肯定已经在家做好饭菜了,明天你带着苏哥儿来叔家里吃饭,好好和叔唠唠嗑。” 肖予衡点头,二虎婶在床上躺着没下床,肖予衡就在房外跟二虎婶聊了几句,二虎婶说,“回来就好,下次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别把苏哥儿一个人扔家里,你说真要出了什么事,你赚再多钱也是遗憾不是。” 肖予衡连连点头应是。 从二虎叔家出来,天都黑了。肖予衡朝着家里的方向前进,虽然那处的烛火微弱,在肖予衡心里那就跟小太阳似的耀眼。 几乎是肖予衡才推开院门,林苏就从厨房里走出来,“回来了?” 肖予衡微笑说,“回来了,和二虎叔多说了几句,等的急了吧?” “我急什么?”林苏笑说,“只是怕菜凉了而已。既然回来了就吃饭了。” 林苏菜做好后就放在灶上,也还热着,两人把饭菜端到屋里去吃,屋里烧着柴火,暖和的很。“柴火烧了身上有股烟熏味,赶明儿我去城里买些炭回来,烧炭取暖。” “炭贵不贵啊。”林苏说,“村里有人烧炭,可惜我从山里砍回来的树少,要不然我也去烧一烧。” “你还去山里砍树了?”肖予衡惊讶道,“我没在家,苏苏儿都变成超人了。” “那是。”林苏笑说,“以后你不出去,我也能养活你。” “以后不出去了。”肖予衡说。夹一筷子红烧肉放嘴里,“嗯,就是这个味,太好吃了。在外都没得吃。”肖予衡自己一个人时就算有钱也不会买太好的东西吃,再说,他吃惯了林苏的口味,就算在外吃的酒楼菜也觉得哪哪不对劲。 “多吃点。”林苏给肖予衡夹菜道,“这是咸口的,明天我给你做甜口的红烧肉,那不是你的最爱吗?” 肖予衡点头,“甜的咸的都好吃,只要你做的就好吃。” “这是在东洲吃糖吃多了吧,说话这么甜。”林苏笑说。 “分对谁说。”肖予衡笑道。两人边吃边说,每次对视总会忍不住微笑,心里的甜像要满出来。 吃完饭洗漱完毕,林苏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就是不脱衣上床睡觉。肖予衡知他是不愿意让他看到他身上的痕迹,便闭目装睡起来。林苏坐在床边缝衣服,待到半个时辰后,肖予衡的呼吸平缓,林苏在肖予衡面前挥挥手,又轻唤他几声,确定他熟睡了。林苏才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从前林苏不喜睡觉时还有灯,自那夜的事后,林苏却要点着灯才能睡。虽然肖予衡回来了,林苏还是潜意识下没有吹熄灯。 这也给装睡的肖予衡提供了便利。 林苏睡的很快,肖予衡才起身就着灯光看林苏。林苏即使睡着了也还围着布巾,肖予衡好笑之余,只有心疼。林苏这么遮掩,显然伤的很重。 肖予衡拆开布巾,林苏脖颈间青的发黑的印记让肖予衡马上咬住自己的拳头才能忍下悲鸣和愤怒。肖予衡抖着手去轻触林苏脖间,却总是颤抖着摸不到。正在此时,林苏怕也是有些不舒服,在睡梦中皱起眉,咳嗽了几下。肖予衡愈加不敢碰。 肖予衡在旁躺了躺,压抑下心中的心疼,才轻手轻脚的解开林苏的衣襟,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伤。林苏白弱的身体上满是青紫,腰上也有,肖予衡没有把林苏翻身,但是可想而知的后背上的青紫肯定也不少。 肖予衡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揪的喘不上气来。颤抖着亲吻着胸膛上的青紫,肖予衡在心里狠狠的把自己抽了几耳光。 嘴唇触到的胸膛不自然的跳动着。林苏已经醒来了。 林苏没有推开肖予衡,只是伸手环住肖予衡的头,“没事的,只是看着夸张而已。” 肖予衡头埋在林苏胸膛,一滴一滴热泪掉到林苏的胸口,林苏忍不住颤抖一下,肖予衡模糊的道,“林苏,你疼不疼,你疼不疼。” “不疼,真的不疼了。”林苏使劲抱住肖予衡。不去拆穿肖予衡正在哭的事实,实际上,被这样珍而重之的问疼不疼,林苏突然也觉得委屈,眼眶也湿了,暗暗取笑自己矫情,林苏抱住肖予衡,在他身上吸取热量和勇气,“你回来了我就不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接到通知,这个星期不用搬家了,\(^o^)/ 然后,一个坏消息,周四之前的更新不定,因为上班他是个谜~~~ 第五十七章 肖予衡吹灭了灯,两人相拥到天明。林苏睡的很好,醒来时肖予衡已经不在床上了,林苏坐起穿衣服,外面的肖予衡听到声音端起铜盆进来了。 “你今天起的这么早?”林苏跟肖予衡打招呼说,他设想了很多肖予衡醒来后的反应,然后他悲观的发现,他想不到了。果然提高自身素质对两人关系来说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肖予衡神色自然,看不出他昨天哭了,也看不出他对林苏受伤这件事有什么别的意见。肖予衡像照顾小朋友一样,照顾林苏漱口洁面,手里拿着一个圆圆的盒子,“这个是涂的药膏吗?” 林苏点头,肖予衡又用手指占了给林苏涂药,手指涂匀还要轻柔帮助药吸收。林苏笑着往后缩,他身上都是痒痒肉。肖予衡淡定,他乐的装做什么都没发生。如果肖予衡怒发冲冠,他还得卖萌牺牲色相规劝,这样最好。 “我今天带你进城去,想想要买些什么东西?”肖予衡说。 “扯些布买些棉花做过年的新衣服,买点糯米和糯米粉。”闻言林苏真的掰起手指来想自己要买什么东西,肖予衡笑着给他穿袜子穿鞋。“还有二十日就过年了,过年的东西都要准备了。” “慢慢想,反正现在不差钱,我去买些建材,你想砌个什么样的卫浴间。”肖予衡问。林苏起身后,肖予衡自发的弯腰去整理床铺。林苏自己把头发梳高,扎一个球顶在头上。昨日是随手拿着一块布巾挡在脖间,今天林苏去柜子里翻翻,翻出一条白狐毛领来,里头缝一层绵软的细棉布,两头缝根带子,系在一起就是一个围脖了。 林苏弄好毛领,自己感觉挺好,在那堆一条一条的毛皮里,还翻出一条灰貂的皮毛来,这里缝缝,那里剪剪,给肖予衡也做了条围脖出来,林苏去给肖予衡围上,围着肖予衡转了两圈欣赏道,“不错不错。” 肖予衡伸手去刮林苏被一圈白毛簇拥的小脸,“你也不错。” 林苏笑眯了眼,“我去弄点吃的。” 厨房里肖予衡早烧旺了火,水也烧好了,林苏麻利的切了肉下来和酸菜做成面汤,下面的时候再打几个荷包蛋,先夹一碗不放盐的出来给哼哼吃。说起哼哼,肖予衡其实不喜欢床榻边还放着一个狗窝,只是听了林苏说哼哼英勇救主的事迹,才容它在床边睡下,结果哼哼对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也很不感冒,肖予衡睡外头的时候,哼哼就哼哼旺旺的叫,委屈的很,直到林苏换到外面来睡他才安静下来。 肖予衡见林苏喂哼哼,想到什么,从厨房米坛里捧了一手米,去喂战斗机去。 “战斗机才是真正的忠心护主的好鸡。”肖予衡吃一口面说,“咱们要养战斗机一辈子,养到它寿归正寝,它要生蛋生蛋,要抱窝抱窝。它要孵小鸡就孵小鸡。” “家里公鸡都没一只,它孵什么小鸡啊?”林苏笑说。 “那我就去给它挑几个老公回来。”肖予衡拍板说,“多买几只回来让战斗机选,它没选中的,我们就过年杀了吃了。” “依你。”林苏笑说。 林苏和肖予衡费劲的把装着铜板的箱子抬到板车上,肖予衡看着板车说,“早知道就盖个棚子回来了,你就这么坐在板车上,风吹着冷。” “不会。”林苏说,他去拿了前几日画好的伞,放到车上,和木箱捆在一起。但肖予衡还是拿出一床不太用的褥子折叠几下铺到板车上,把木箱靠前挪一挪,林苏就坐在木箱前头,有个木箱挡一下后来的风,想靠的时候还能靠一下。两人都裹成包子似的,林苏坐到车上,肖予衡牵着马车出了院门,关好了院门。 肖予衡也坐到马车上,林苏自动自发的靠过来,肖予衡摸摸林苏的小手看还热不热,结果林苏就包着他的手拖到自己怀里。肖予衡将就他,一手扯着缰绳赶着马车。两人先到了二虎叔家,说要去城里一趟,看有什么要带的。 大槐见肖予衡架着马车来,围着马转了几圈,“跑商队这么赚钱啊?”肖大槐惊叹道。 “我运气好。”肖予衡笑着说,“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有好运气也是你的本事。”肖大槐由衷说,“正好我娘也让我赶车去城里买些东西,今天我就搭一下你的顺风车。” “欢迎欢迎。”林苏笑说。 肖大槐带他媳妇去,两人也是穿的严严实实,两人共披着一条旧被子,肖大槐和肖予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林苏静静的依偎着肖予衡。 肖予衡这次是赶车进城门,多交五文车马的进城费。肖大槐没问肖予衡车上的箱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只约好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就分道扬镳了。 肖大槐先把车赶到钱庄,有钱庄的小二出来帮忙抬箱子,留下一贯钱零用,其余铜板都换成银子,也换了有小八十两。肖予衡把钱递给林苏,他已经知道林苏是帮城里的伞铺画伞赚的钱,“赚了这么多,伞也没少画吧。” 林苏摇头,“后来掌柜的给我涨了单价,一般的五十文一把,复杂的八十到一百文一把。也没画多少。” 林苏看到车上的伞盒说,“我要去伞铺去和掌柜的说一声,年前就不画了。” “行,那我先送你过去。”肖予衡说。 “你到城里还有别的事?”林苏问肖予衡说。 “上次回来想着赶紧回去见你,有些事还没和主家掰扯清楚,我这次进城还要去把这事了了。”肖予衡说。 “那你快去吧。”林苏说,“你说你急什么,我在家又不会跑。”眉眼间的笑意却完全不是说的那么回事。 肖予衡扶着林苏让他坐好,嘴里得嘞一声,赶着马车往伞铺走去。到了伞铺,肖予衡帮林苏抱着那些伞盒进了店铺,“你在这伞铺略等一会儿,我完了事就回来。” 林苏点头,目送着肖予衡出去了。掌柜的对林苏笑说,“这就是你那契兄,观之确实不凡,难得温柔体贴。” 林苏微笑,“掌柜的谬赞了,这次来就是和掌柜的说说,年前就不画了。” 这边林苏喝掌柜的如何商谈按下不提,肖予衡先去了铺子里问清了三少爷所在的位置,赶着马车,滴答滴答的去了叫绘春楼的地方。绘春楼名字像妓坊,却是正正经经喝茶吃饭的地方。因为厨子手艺高超,在这城里也占了头一份,非富商豪贾进不得门。 肖予衡寻了后院叩门,只说来找三少爷的。自然有人来领他往楼上走。绘春楼有三层,肖予衡经常听说绘春楼生意好,座位少的,哪曾想,第三层一整层都不接客,只住人。只住两个人,一个贺掌柜,一个乔三少。 肖予衡心道这真奢侈,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不做生意拿来住人,这住在楼上难道就比抓住院子里舒服些。肖予衡穿越过来一年,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住楼房的人了。 待客室摆着一张大大的罗汉床,此刻铺上厚实温暖的毛皮,乔三少真斜卧在床上,屋子里烧着炭,暖和的犹如春日,三少爷也穿着单薄的春衫,稍一动作就掩不住脖颈胸膛上密密麻麻的印记。 肖予衡见了礼,老实低垂着头,非礼勿视。 “你今天到我这来是为了认错吗?头低的那么低干什么。”三少爷语音沙哑,显然是情事过激的后遗症。肖予衡耳朵一红,头愈发低的更低了。 “坐就好好坐,这样躺着哪里是待客之道。”一个雄厚的男声说道,该男子又高又壮,经过肖予衡身边的时候肖予衡都感觉到地板的震动。那人坐在罗汉床上,拿了一件外衫给三少爷穿好,尽量避免有不能露出来的地方露出来。 三少爷白他一眼,肖予衡又朝后来的男子口称贺掌柜的见礼,有贺掌柜在,肖予衡总算是能抬头了。贺掌柜说着斜卧见客不礼,哪想到抬头一看,三少爷只是从斜卧在床上改成斜倚在贺掌柜身上,贺掌柜还伸手在三少爷身后,给他捏腰。 这样待客更不庄重好吗?秀分快不知道吗?只是两人这样暧昧的氛围,让肖予衡不像平常一样伶牙俐齿。这也亏得肖予衡芯子里是个成年人了,这要真是一个十五岁的雏儿,就该被这色气满满的氛围给影响到失态了。 贺掌柜身高和前世的肖予衡差不多,一米八,看那宽广的肩膀和弥勒佛似的的脸庞,体重大概也有一百八了。贺掌柜也白,又白又胖,笑起来慈眉善目,天生一副生意人的模样,这会子没笑,但也面色柔和,肖予衡有点晃神,这让土匪路霸都要给几分脸面的大掌柜就是这幅模样。 “坐吧,别傻站着了。”三少爷淡淡的发话说,“你先坐会,我让人去那账簿了。” 肖予衡忙拱手说,“那个不急,不瞒三少爷,我今天来是有事想求三少爷帮忙。” 肖予衡如此这般把事情说了一遍,三少爷就着贺掌柜的手喝一口茶,“你的意思是让我想个办法既让牢里的那个人吃点苦头,又不能让那人打击报复?” “真是。”肖予衡说,“若是碰到我在家时碰到这个人,我少不得要自己上去挥两拳为我家契弟讨个公道,只是现在人关到县衙,我人微言轻,不得门入,就腆着脸来求三少爷。” “你上次说要教我手下做糖葫芦的。”三少爷说。 “等下我就去教。”肖予衡说,“三少爷只让手下人准备着就行。” 三少爷点头,又道,“你怎么不把你那契弟带过来给我看看?” “不知三少爷想见他,下次一定带来给三少爷请安。”肖予衡恭谨的说。 “行了,你不过是举举手的功夫,还不给人家一个准话,免得人家七上八下的不安稳。”贺掌柜开口说话。“你是城外肖家村的?” 肖予衡点头应是,“你们村的那个店我经常去,倒是常有收获,月前还卖给一种果酱,酸酸甜甜,清香扑鼻,倒是比旁人家的果酱要做的好的多。” “这个我回家后也略听了一耳朵,也不是什么出奇的技巧,胜在一个干净罢了,若投了贺掌柜的胃口,也算这些山野之物的幸运。”肖予衡说。 贺掌柜点头,见三少爷愈发柔若无骨的靠着自己,想着他才被叫醒,显然还没睡够,就对怀里人说,“你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他会做糖葫芦。”三少爷对贺掌柜的说,贺掌柜好笑的点头,“我知道了,你说过了,我让他去厨房里做给你吃。” 三少爷点头,对肖予衡说,“你来的日子还是早了些,我现今还真没什么力气招呼你,你过几日再来就是,你放心,你说的事我记在心上了,少不得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肖予衡千恩万谢的行礼后出门。肖予衡的前脚才出房门,三少爷已经整个躺卧在罗汉床上了。“去床上睡?”贺掌柜问,三少爷摇摇头。“你看这人怎么样?” “不卑不亢,进退得宜,他这个年岁也算难能可贵。”贺掌柜说。 “你好好帮我看看,待我从乔家分出来,可是要招他做我的左膀右臂。”三少爷言语渐轻的说,贺掌柜给他轻揉腰,面上却若有所思。 有人领着肖予衡下楼来,肖予衡却不忙着出去,只对领头人说,“三少爷要吃糖葫芦,贺掌柜让我去下面厨房做了给三少爷吃。” 那人领着肖予衡进了厨房,原本只想分着一个小灶台,有个人帮手的他就教他便是。没想到来学的却是一个掌勺的大师傅,肖予衡有点受宠若惊的说,“只是些微末小技,零嘴小食,当不得大师傅来。”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大师傅笑嘻嘻的说,“咱们厨房里头一条规矩就是三少爷要吃的再小也是大事,小兄弟只管教了我就是。” 大师傅技艺惊人,只需跟着肖予衡做一遍,等肖予衡说了些注意事项,大师傅就能熟练的做出糖葫芦来,裹得的糖色晶莹剔透,肖予衡叹服不已。肖予衡想着现在不是求着三少爷帮忙吗,便又教了大厨一道糖炒山楂,红山楂裹着雪白的糖,吃在嘴里又脆又香,回味酸甜。 那大师傅也是个妙人,做示范的糖葫芦和糖炒山渣都让肖予衡带了些回去给家人吃。还包了店里在卖的几款点心。肖予衡推脱不受,那大师傅笑说,“你尽管拿着回去吧,你若不哪,日后三少爷知道了,少不得要怪我们小气了。” 肖予衡只能受着。牵着马车出了绘春楼,肖予衡回头看,三少爷在贺掌柜的店铺里有这样的身份地位,足见贺掌柜是真的把人放在心上疼的,只是为什么,总觉得三少爷眉眼间总有郁色。 算了,郁色不郁色都不是他该想的,他只想着,此生必不会让林苏眉眼间有一丝郁色。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人木有收藏该作者吗?快去收藏一个,参参爱你们哟~??~话说,突然觉得参参这个自称真是够钻糊的哈哈~?大家看**的同时有没有看言情啊? 第五十八章 肖予衡赶了车去伞铺和林苏汇合,却被告知林苏去了附近的商铺,肖予衡原本想问清了去那一块接他,却见有人陆陆续续的背着东西来伞铺寻,都是各家商铺的小二,肖予衡见东西都送回来了,估计人也该回来了,就没去接,只是接了东西放到马车上。 不一会林苏果然回来了,见肖予衡坐在马车上等,上前笑说,“可等久了?” “也不久。”肖予衡笑说,“你事都完了吗?” “搞定了。”林苏轻松的说,“待会再去菜市转转,我让人送来的东西你都装好了吗?”说着林苏往车后去看,嘴里还一二三的点着。 “都装好了,管家婆,上车吧。”肖予衡说。 林苏斜眼他,“等我哪天出来赚钱养家,让你在家操持家务,我看你会不会变成一个管家婆。” “我错了错了,林少爷劳苦功高。”肖予衡作揖说。 “等下,你这是去哪?菜市场不是这边啊?”走了一阵,林苏奇怪的说。 “吃饭前先去找一个人。”肖予衡说,“我想钱放在家里也不安全,放在钱庄也不安全,干脆在城里买个宅子吧。” “买宅子?”林苏说,“你要到城里来住?” “现在暂不会,先买着吧,不住放出去收租子也行。”肖予衡说。 林苏垂头想,现在家里的银子越来越多,放在家里确实不太安全,至于钱庄,古代的钱庄都是私人的,他可不敢,这要是破产了去哪里找说理去,总要拿出来做点投资,钱生钱才好。在古代,买院子买地也算是最稳妥的投资了。 “那为什么不买地?”林苏问。 “地也要买。”肖予衡说,“村里供买卖的地不多,我想着不若去旁的村子买地吧,反正都是租给别人种,买了外地的地,别人还不知道我们家家底。” “你心里有章程就好。”林苏笑说,“看不出你还怕人家知道你家底,我以为你还要得瑟的显摆下你的家底呢。” “我才没那么傻呢。”肖予衡说,“一年就从赤贫到小有家底,我可怕被有心人当成会搂钱的金鸡,用些大名头让我为族里为他人卖命。” “现在还地基不稳,随便什么人找个名头就可以让我去做事,我先隐忍着,等我有钱了,我就拿着银票在那晃荡,要开口喊我做事的,我就用钱给他打发了。”肖予衡说。 “那你得多有钱。”林苏笑,“还不若去考个科举,当个官,别人拿钱来图你的权。你这个原身不是已经考过了童生。” “你怎么知道?”肖予衡惊道,见林苏神色平常不像是才知道的样子,恍然大悟道,“你早知道,所以才一再强调不让我经商吗?” 林苏反问,“那你为什么瞒我,童生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有了个科举的入门资格罢了,这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你有原身的记忆,我没有,你还有事瞒我,我不值得你信任。” “不是。”肖予衡为难说,他也不往前赶车了,看着旁边有条巷弄,就把车停到巷弄里,停下车对林苏解释说,“童生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也知道,这才是万里科举的第一步,我不想科举当官,所以也就没把他当回事。” “我本来就不喜欢当官这个你是知道的,更何况是在古代,一个不慎就要掉脑袋,官场人心思诡秘,我这样子的再多几个也是白给。”肖予衡说,“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也不用我去热血一下,我便平平凡凡的守着你罢了。” “不当官也可以啊,好歹考个举人回来,名下的田租都能免了,在外也能被人称一句老爷,客客气气的。”林苏说。 肖予衡不知道找什么理由了,看林苏笑盈盈的,索性做了无赖状,低着头说,“我就不想看书,这书看的我头疼。” “那我去考吧。”林苏说,“反正你不在家我也看了些书,蛮大的本事没有,考个举人应该还可以。” “不行。”肖予衡反应剧烈,“不准去考。” 林苏像是被他吓到,长久的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你总要给我个理由。”林苏说。 肖予衡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林苏被他幼稚的行为气笑,“随便你,反正到时候我去报名考试就行。” “不准去。”肖予衡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啊!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我?” 林苏偏头看他,肖予衡脸胀的通红,“你不知道朝廷有明文规定,契弟是没有科举的权利的,你一门心思想要去考科举,是不是想要摆脱我。你得除了我契弟的这一身份才能考试,你不知道吗?” “我也没有一门心思啊。”林苏低声说,他半低着头,谁也看不出他的唇角上勾。 肖予衡胸膛起伏很大,显然气的不行,“你不能考科举,我便也不考。我知道你喜欢和我争个胜负,我就和你来个公平,你怎么就不理解我。好不容易可以没有家长社会的负担,两个人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你就那么想和我划清界限。” 说着肖予衡从车上跳到地上,“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只是同情我罢了,见我喜欢你可怜,便说句话诓我,现在你说你要考科举了,从来你做决定,哪里有我说话的地,你要考科举,就能名正言顺的从我户籍里牵走,你早打算好的。”肖予衡越说越伤心,难怪你一年来这么温和柔顺,原来早就打算好了,只给我留一个美好回忆吗,你根本就是没诚心和我过一辈子。 林苏见他如丧考妣的样子,便再也装不下去,一抬头,一瞪眼,“做这幅样子给谁看呢?” 肖予衡不敢置信的看他,他都如此伤心了他还瞪他,果然郎心似铁。林苏似笑非笑的说,“我猜你也是为的这个原因,你竟然是那么早就喜欢我了吗?” 再喜欢你也没用,你个捂不暖的冰冻人。肖予衡愤愤想,偏头不看他。 “还站着干嘛?”林苏说,“上来赶车,我饿了,先去吃了东西再去见你要见的那人。” 肖予衡没挪步子。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考了总可以了吧。”见肖予衡像小孩儿一样犯浑,边软和着劝他说。 “真不考?”肖予衡说。 “说不考就不考,我还骗你。”林苏说。 肖予衡立即多云转晴的上了车,亲亲热热的挨着林苏说,“我就知道苏苏宝贝儿舍不得我。” “我不考可以啊,你必须去给我考。”林苏听了肖予衡说了一耳朵好话后说。 “啊——”肖予衡惊到,随即哀叹道,“整个京朝读书人千千万,百分之五十都是童生或者童生以下,百分之三十的秀才,百分之十的举人,你别说的跟种大白菜似的容易好吗?” “我相信你,你熊的。”林苏坏坏说,“你若不考,那我去考了。” “我考我考。”肖予衡忙不迭的说,“总允许我慢慢考吧。” “哼哼,那别让我看到你不诚心。”林苏说。 肖予衡叹气,“不是明明定下了做田地翁的路线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去考举人。” “我想了想,田地翁还是太狭隘了,风调雨顺还好,若碰上灾年战乱,那也得一抹瞎。”林苏说。 “那举人碰到灾年战乱又有用了,不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吗?”肖予衡道。这会子两人已经到了街上,林苏狠拍下肖予衡,让他注意他的音量。 肖予衡嘟嚷着嘴,好吧,都听你的,谁叫你是老大。 “少嘀咕嘴,等你当了举人,真要碰上什么事,就能有几个相帮的好友,总比你做田地翁来的好,一朝落难,你还等着你的佃户去给你出气不成。”林苏说。“要不是你考,我非得去考考看,看我的水平在哪。” “我考,我就去考。”肖予衡义正言辞的说,“我要去考举人了,谁也别拦着我,我不考上我就不姓肖。”肖予衡拍着胸脯表决心,林苏只在一边轻笑不说话。 两人随便去了一个小茶馆吃了个饭,因为茶馆里小姑娘曲唱的好,林苏歇了一会才出来。肖予衡愤愤的说,“那小姑娘有什么好,哪里都是平的,你也能提起兴致。” “我听个唱曲怎么不能有兴致了。”林苏说,“你这人太龌龊。” “谁龌龊了。”肖予衡嚷道,“我这不是担心我们这耽误太多时间,到时候让大槐哥和他媳妇难等嘛。” 林苏往后面箱子一靠,闭着眼睛假寐了,懒得理你。 肖予衡要去见的人姓宋,三少爷店里掌柜介绍的,他专门给有点小钱的人做中介,贪的不多,品行还说的过去。他婆子也是远近有名的牙婆,买来孤女孤儿调教好卖去大户人家做事,因为从不卖人去青楼楚馆,也有些善名。 肖予衡进去寒暄,林苏在车上守着家伙什。肖予衡进去先说自己是哪介绍来的,互相夸赞几句后进入正题,说了自己的要求,想买一个二进的小院子,也不自己住,买来就能转手租给别人,当然,到时候还少不得劳烦一下宋叔。 再想着城外哪里有好地的也想买上几块,钱放在手里不安心,变成房契地契就稳靠的多。肖予衡说,他今天来和宋叔,当然没想着今天就要有结果。和宋叔把细节部分落定后,肖予衡直接先给了二十两银子的辛苦费,也分了些点心出来,让宋叔带回去和嫂子尝个鲜。 宋叔长年累月和人打交道,这看人的功夫真真的。肖予衡回来事,又给足了他面子,银子也看着不像个短缺的,宋叔自然也愿意帮他处理好这些事,结个善缘,便说让肖予衡三天后再来看吧。 肖予衡谢谢7才出来,见林苏回头笑着看他,他也笑了,"OK了~"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最近很给力嘛,帕子拭泪,参参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才好了 第五十九章 肖大槐和他媳妇早就买好了东西在约好的地方等着了,两家的东西叠放在马车上,要这里挤挤那里挤挤才能空出四个人做的位置。 “你这个车还是比我家的大一些。”肖大槐说,“这东西一多还有人坐的地方,我家的车,东西一多,人就只能走着了。” “这么冷的天,早点回去呗。”肖大槐不以为意的说,出了城门他也上了车,一扬鞭子,加速起来。 林苏把肖予衡给他的点心分出一份给大槐媳妇,让她背着风吃点。大槐媳妇想要留回去给婆婆和小姑吃,林苏笑着说婶子和花妞儿的这都还有呢,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大槐媳妇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口小口的吃着点心。 “我看你还买了些皮子?”林苏温和的挑起话题来和大槐媳妇聊天。之前是新媳妇进门,他不好多和人家去交际,后来是肖予衡不在家,林苏也懒得去和人交朋友,所以林苏和花妞儿熟悉,和大槐媳妇却生疏的很。 “是些细长的小皮子。”大槐媳妇细着声音说,“我看你围着那毛围脖挺好看的,就想买点回来也给家里人做个这个。”说罢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一眼林苏,觉得自己没经过别人同意就和人家做一样的东西,他怕是要不高兴了。婆婆都说了,要和苏哥儿好好相处。 林苏笑着说,“那你怎么不早说,我家里还有好些这样的碎料子,你去我家挑挑,就用不着自己买了。” 大槐媳妇见苏哥儿这样温和好说话,心也定下来,苏哥儿虽是个有本事的,却不是个有脾气的,这样的人应该可以好好相处吧。大槐媳妇心定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这些碎皮子也不值什么钱,我买了一大包,也才花了一百文,等做了围脖有剩,我还可以给娘和花妞儿缝制个袖筒。” 大槐现如今在木匠师傅那也可以挣钱了,二虎叔家本就家境不错,现在更加不错了。大槐舍得给私房给他媳妇,他媳妇也就没有出嫁前的那样抠抠搜搜。林苏笑着点头,“我还没想到做袖筒呢,那我回去也得好好做一个看看。” “还可以在衣领子上缝点毛边,又好看,看着也暖和。”大槐媳妇说。整片的皮毛太贵,不是庄户人家能用的起的,但是细小的毛片,大部分是本地猎户在山中猎取鞣制的,就不太贵。寻常人家都是买了做鞋或者做小孩子的衣服都是有的。 马车到肖家村的时候还才下午,肖予衡把马车开到二虎叔家院门口,肖大槐把东西卸下来,林苏把准备给二虎婶和花妞儿的点心交给大槐媳妇,肖大槐说,“晚上记得来我家吃饭。” 肖予衡点头表示记住了。两人这才驾着车回家。肖予衡搬东西进屋的时候,林苏把火盆烧起来,肖予衡昨天心思太重,没怎么睡,现在想补个觉,家里一个罗汉床,贵妃榻都没有,要睡就要去床上睡。 肖予衡还在思量是不是就在椅子上歪一下时,林苏已经架着炭盆往卧室走,“你去床上睡一下,睡暖和了,我也来睡。” 这下不用思量了,肖予衡痛快的脱了衣服上床上去睡了,林苏在卧室里烧的还是炭,狠烧了几块,待卧室温度上去了,他才出去,林苏想蒸点糯米饭,把今天新买的糯米洗了,参点粳米,里头再搁了红枣,花生,板栗,莲子,腊肉,一起和匀了放进锅里,再切了几块板鸭放在饭上,盖上盖,灶里头搁几块大柴,就这么蒸着。 林苏洗了手,回到卧室,脱了衣衫,肖予衡在睡梦中都自动自发给后上来的林苏挪位置,让林苏睡在他睡热的地方。林苏满意的睡下,拿过肖予衡的一只手盖在自己身上,暖和和的,心满意足的睡觉。 这一觉睡的很香,要不是肖大槐在院门口一直冲里喊着人,肖予衡和林苏都不会醒。两人都睡眼蒙松的,不知道今夕何夕。院门外肖大槐一声一声的衡哥儿,苏哥儿声音却大了起来。 “现在什么时候了?”林苏问。 “我出去看下,你先躺着。”肖予衡说。自己起身去穿衣服,哼哼本来今天没被带着去城里,林苏回来后就和他闹别扭呢,林苏睡觉了,它这会也在自己的被窝里,扯着呼噜,睡的正香。 肖予衡出来开的院门,肖大槐上下看着他,“在家干嘛呢,这么叫都没反应?” 肖予衡不好意思的说,“昨晚上没睡好,下午补下觉。” “差不多时候了,你和苏哥儿收拾收拾到我家吃饭去呗。”肖大槐说,“得亏我娘让我先来喊你一句,要不然等会菜都上齐了,还得等你们两个呢。” “马上过来,马上过来。”肖予衡说。 “抓紧的。”肖大槐说完就走了。肖予衡在厨房里舀点水洗洗脸,这才清醒过来。回屋去叫林苏起床,林苏穿衣服的空隙让肖予衡去厨房里的糯米饭做好了吗。肖予衡打开盖子,甜香和鲜咸扑鼻,肖予衡突然觉得肚子饿了,苏苏儿让我看饭好了没,肖予衡觉得找到了理由,自己用竹瓢挖了一勺吃,等林苏进屋来,他还在吧唧吧唧的好吃。 “好吃吗?”林苏问。 “好吃。”肖予衡回答后才发现林苏来了,举起竹瓢问林苏,“你也来点?” 林苏推开他,用一个大海碗装了一碗大的,用竹瓢按瓷实,再扣在一个碟子上,“走吧。” “这个还要带到二虎叔家去啊?”肖予衡问。 林苏点头,“自家还有呢。” 到了二虎叔家,晚上的菜式搞的很丰盛,正中间一个暖锅,腾腾的冒着热气,锅子里什么都有。暖锅四周还摆着爆炒兔丁,酱香肘子,清蒸鲢鱼,香菇回锅肉,炸豆腐和炒黄豆,还有几个小菜,再加上林苏带来的糯米饭,满满当当一桌子菜。 两家人围在一起吃,肖二虎和二虎婶坐上头,肖二虎下来坐着肖大槐,肖予衡,林苏。二虎婶那边下来是大槐媳妇,花妞儿。说说笑笑,吃吃闹闹,一直到月上树梢,桌上下了碗筷,上了点心瓜果,吃饭的时候,几个男人喝了酒,这会就喝茶醒酒。二虎婶陪着聊了会天就去睡觉去了,大槐媳妇在厨房清理,花妞儿倒是想听父亲兄长们侃大山,但是二虎婶走的时候就把她带走了。 肖予衡说了明年自家还是只种现在的四亩田,租给二虎叔的四亩田还是归二虎叔种。二虎叔说行,你现在有本事在别的地方弄钱,没必要死守在田里。肖予衡说自己在别的地买了棉花种子,明年准备开一亩来种棉花,问二虎叔种不种。 二虎叔停了一下,咱们村还没人种过棉花。肖大槐插话说那么咱们也先种一亩试试,种出来以后就多种点,就是没种出来,起码自己用的棉花总有吧。肖予衡又说自己想在过年前在自家建一间小杂物间,二虎叔说没问题,买了材料回来就让大槐去帮你。 如此这般絮絮叨叨的聊了许久后,肖大槐才送肖予衡和林苏出门回家。“没事,不用送。”林苏婉拒了肖大槐想要送他们回家的想法,“就几步远,大槐哥你先回去睡吧。” 和肖大槐告别后,两人手牵着手,走在月亮下,冬天的夜晚很冷,风很大,两人相握的手心火烫,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显然罗曼蒂克的牵手夜行不适合在冬天进行,第二天早上起来,两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鼻塞咳嗽。林苏煮了大锅生姜水,就充当水喝了。 肖大槐拉了一车青砖回来,在卧室敲掉小块的墙开个门,肖大槐现在做个门的手艺是简简单单,从卧室出去建了一个十平方的小屋,小屋不同主屋同高,斜斜的屋顶用瓦片该了,肖予衡也不知道在哪寻了些破碎的琉璃瓦,拼凑拼凑也在屋顶上拼出一个透明的花样来,白天太阳照射下,地上就会现出瑰丽的花样。 林苏很喜欢这个设计。 肖予衡从山上砍了一根小臂粗的雕竹回来,划开一半,镶在地里墙角做下水道,一直延续到院子外面的地方就挖个细坑,其余再怎么样就不用管了。肖予衡在城里定做了两个用的楠木浴桶,还跟肖大槐下了订单,定了些架子。 浴室没有开窗户,肖予衡只在靠近屋顶的地方空出两块砖的空当当通风口。在墙上钉了架子,上面可以放蜡烛,当做壁灯。要洗澡了可以把炭盆也放进去,屋子暖和了,洗澡就没那么难受,再者,洗了澡就可以裹着里衣就能钻到被窝里去,就不用穿过院子,身子都被风吹冷了。 这样一个小屋,三天就完成了大概,还有些细活就肖予衡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了。肖大槐知道不能去帮忙了还有点小遗憾,苏哥儿还说今天做酥炸鱼呢,可惜了。肖予衡笑他,当天还是让林苏送了一碗酥炸鱼过去二虎叔家。 三天期到的时候,肖予衡去城里见了吴叔,吴叔先带肖予衡去见了院子,院子有三进,有点偏,但胜在环境很好,屋子也很新,报价三百两,肖予衡见了要卖院子的人后,对吴叔耳语说,价还可以再压一点。最后两百五十两成交。当天就给了钱过了户。答应那家人住到元宵后。 吴叔没有带肖予衡去看地,现如今年景好,大规模卖地的人很少,东一块,西一块的,吴叔猜肖予衡不会喜欢。吴叔建议说如果还想置业的话,不如买两家商铺。 “商铺有会出手的吗?”肖予衡不信问。 “如果你想买,就有想卖的。”吴叔笑说。 作者有话要说:二十两的辛苦费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先付了一部分的中介费,哈哈,某参懒写了一步。 第六十章 肖予衡只思索了片刻就让吴叔带他去看看铺面。最繁华街道的铺面自然到不了吴叔这样人的手里周转,就是吴叔手里有,肖予衡没个根基也不敢买。吴叔带肖予衡去看了两处店铺,先看的一处地方小,两层楼带一个小院,房子比较破旧了,要价还不便宜,只因为这个铺子就在城里主道的背面,指不定哪天主道上的大商铺要扩展,就能坐地起价。 任那掌柜说的天花乱坠,肖予衡只笑说再看看吧。吴叔只当肖予衡胸中有丘壑,或者是想压价,也就是顺从的带肖予衡出来。出来后吴叔也向肖予衡要了一个准话,肖予衡高深笑,总不能为了以后一个可能会被扩展的地方就平白多出那么多钱,再者,这个位置,不扩展还好,一扩展,别还没发财先家破人亡了。吴叔你在城里的时间久了,就说主道一线的商铺,有哪家是好惹的,容的你坐地起价。 吴叔一琢磨,也是这个理,遂不再说。只肖予衡在心里抹汗,这么一个破烂房子就要两千两,你漫天要价,我就是坐地还价一千两,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去的第二家商铺就远了,远离主道,甚至大道,只在小巷子口,也是两层小楼带院子,只是院子比较大,房子也比较新,这家铺子原先是开酒楼的,肖予衡去的时候也差不多是中午,大堂里却只寥寥坐了几桌,掌柜的看吴叔带人来看铺子了,喜不胜喜。 肖予衡观察了四周,附近都是住宅,想来住的人也不少,只是这年头大家都节约,家里有人做饭谁会没事出来吃饭。肖予衡看了在路口玩耍的小孩,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太差。想来这一线住的人也还有点身家。 这一间铺子掌柜的喊价一千两,肖予衡为难的看着吴叔,“我现在并没有开店的打算,这店铺的位置,恐怕不好租出去啊。” “这事你交给我就行,你还信不过我,每年要在我手上租赁店铺的人多了去了。”吴叔说。 肖予衡只打量着铺子,“年前怕不好招租了。” 掌柜的看着肖予衡道,“横竖再过几日,我就要带着全家大小回乡里了,这铺子你要是看的上眼,就八百两,再别说了。” 肖予衡还有点犹豫,他的银子买了宅子后只剩下五百五十两,家里林苏那大概还有一两百两,但是肖予衡不想去动林苏的钱,这是林苏的私房钱呢。 “七百两。”掌柜的说,“不能再少了,我一大家子回乡下也要吃喝啊。”掌柜的说。 肖予衡也放个实诚话,“这铺子我买也可以,不买也可以,只是现在手头也没这么多钱,所以我想着回去和我家里那个商量一下。”肖予衡见掌柜的又恢复一脸苦相,肖予衡说,“在你回家之前我会给你的答案,当然了,在这之前如果有什么好主顾要过来买,你也尽可卖了就是,不用顾忌我。” 肖予衡从铺面出来,和吴叔道了别,肖予衡又去三少爷的店铺里和三少爷对账本。所幸今天三少爷还在店子里,依旧是那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懒散样,见肖予衡来了还说,“你可算来了,再过几天忙着家里过年,这帐可就要等到明年才算了。” “就算留到明年也不打紧,我还怕三少爷亏了我的不成。”肖予衡说。乖觉的搬了一个墩子,坐在三少爷下手处,翻开账本,一条一条的对。 对完帐,三少爷还该给肖予衡二十两,三少爷对身边候着的小厮说,“就凑个整数吧,去账房拿一百两银子来。” 肖予衡忙起身退让,“三少爷这个添头也太大了些。” 三少爷懒散说,“我给你的你就收下吧,算你这一路上尽心尽力的奖赏。” “三少爷给了我工钱,又分了我利钱,现在还给赏钱,我真的,我可没脸要。”肖予衡说。 “我多给你点也不是为了别的,我知道你不会经商,但也别浪费你这个聪明脑袋,日后你若是还想跟着商队到处跑跑,也就别找别的,就到我这来吧。”三少爷说。 “谢三少爷抬举了。”肖予衡憋了又憋,说出这么一句。接过小厮手里的银子,肖予衡对三少爷说,“那三少爷的年礼是送到?” “你要是诚心送,你自然知道要送到哪。”三少爷如是说,挥挥手让肖予衡回去了。 肖予衡在街上又买了些东西,这才回家。到家的时候就闻到厨房传来的浓郁的肉香,今天在城里跑了一天,肖予衡也没正经吃个东西,这会子肚子里的馋虫都勾起来,才把马栓起,车都没卸,就三步并两步到厨房,林苏在灶下看火,肖予衡看着灶上放着一个盖碗,把上面的碗一掀开,油汪汪的红烧肉可爱人了。 肖予衡咕咚一下,都顾不上用筷子,用手夹了一块就往嘴里放,一边烫的跳脚,还要嚷嚷着好吃好吃。林苏没好气的把碗又盖上,“还有规矩没?快点去把你的事都收拾妥当,就等你吃饭了。” “等急了吧。”肖予衡张着嘴待嘴里的肉凉了就囫囵吞下去,“我这就去啊。”说完还是掀开碗弄了一块肉放嘴里,手脚太快,等林苏回过神来,肖予衡已经在院子里跳脚呼呼的。 “真是的。”林苏笑说。 晚上两人吃了饭,围着火盆磕瓜子说话。肖予衡说了自己今天在城里的事,问林苏怎么看? “那什么三少爷给了你一百两,我手里还有一百八十两,钱也够了,你若想买就买吧。”林苏不甚在意的。 “那咱家里又要恢复到一穷二白的时候了。”肖予衡说,“其实那铺子卖点杂货,或者随便卖点胭脂布料什么的都不会亏,毕竟那边上住了那么多人呢,大都是新建的宅子呢,只有货郎走街串巷的。” “你想自己做生意?”林苏斜眼看他。 “怎么会,我怎么敢。我可是要考举人的人。”肖予衡手揉着林苏的膝盖说,“我这也不是寻思着如果我把店铺买下来,租给别人,若是没摸到脉又亏了,以后这店铺的名声就不好听了。” “这有什么难的。”林苏不以为意的说,“你说附近人多,想要买些临碎东西,就开个村里店铺那样的不就行了。” “下面卖些时蔬菜果,二楼就卖些脂粉首饰布料,就像超市一样。” 肖予衡若有所悟,抱住林苏的头就是一亲,“宝贝儿你实在太聪明了。” “少动手动脚。”林苏去推他。 “宝贝儿,还有一事要麻烦你。”肖予衡搂着林苏不放手。 “什么事?” “就是那个三少爷多给了我那么多钱,我想我也要投桃报李一番,别的年礼也没有什么拿手的,不如你画幅画给他吧。”肖予衡说。 “画什么?”林苏不甚在意的说,“你定在哪一天给这个三少爷送年礼啊?” “就等你这画出来,其他的东西我都准备妥当了。”肖予衡说。想想三少爷那不着调的性格,什么画他才会喜欢,就笑嘻嘻的对林苏说,“你就画个书生报恩,报恩的对象就是一个成精的公狐狸。” 林苏磕瓜子的手一停,虽然面上想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是眼眸深处闪现的光亮表明他只是在忍耐而已。 “最好把书生画的粗壮一点,那狐狸精斜躺在榻上,把狐狸精画的美貌一点,三少爷最喜欢别人夸他长的漂亮了。”肖予衡说。 林苏把手里的瓜子往火盆里一扔,起身走了。肖予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林苏你发什么神经呢?” 林苏走到院子里直接舀了水缸里的冷水洗脸,帕子盖住了脸上的咬牙切齿,整天就是三少爷长三少爷短的,一边说三少爷对他有恩,一边却让他画个书生报恩的龙阳图去给三少爷。 从前叫人家小苏苏,现在有了新欢就叫人家林苏。 “干什么呢,怎么用冷水洗面啊,不冷啊。”肖予衡出来拉着林苏说。 “你少管我。”林苏闷声喝道。 “我不管你谁管你啊。”肖予衡抢过林苏手里的帕子,“越发惯的你,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谁要惯,你趁早麻利的给我滚,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林苏生气的往屋里走。 肖予衡也不想在外面天寒地冻的跟他吵,跟着他进屋,“你要生气也要给我个理由吧。你现在还讲不讲道理。” 林苏自顾脱衣服上床去睡觉了。 莫名其妙被这么对待,肖予衡心里也起了火,“你想怎么的你说句话,还能不能过下去了?” “过不下去就散。”林苏翻进被窝就这么一句话。 “你讲不讲道理。”肖予衡被气狠了,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朝林苏念叨着,见林苏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气从心来,坐到床上,就一巴掌拍到林苏屁股上,“我怎么喜欢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林苏没理他。肖予衡自己气鼓鼓的坐在一边,呆坐了半响,身子都坐凉了,林苏还是背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肖予衡自己的火下来了,就担心起林苏来。今天怎么这么大气性,难道我真的惹了他了,可是,哪里惹到他啊。 肖予衡又开始冥思苦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林苏了。肖予衡聪明的很,不需片刻就猜到了缘由。看着林苏的背影,心里又爱又怜哪里还有之前的气急心伤。 肖予衡脱了衣服也钻到被窝里去,伸手去抱林苏的时候果然收到拒绝,肖予衡却用上蛮力,连抱带压的,把林苏牢牢锁在自己的怀里。 “三少爷是喜欢男人。” “三少爷已经有相好的了。我为什么要你把书生画的粗壮一点,因为三少爷他相好的就是又高又壮。” “没关系,没结婚之前你都可以争取。”林苏冷冷道。 肖予衡低头去咬林苏的耳垂,“可见你是个小没良心的,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啊,难道真要我挖出来给你看,你这么说,也太看不起我了。” 直到把林苏的耳垂都咬的发红,肖予衡才满意的松开嘴,舔一舔,呼口气,看到林苏在他怀里不自在的躲了躲,“我不和你说我外面的事,又怕你担心,我和你说了我在外面的事,你就只记得我天天说三少爷。宝贝儿,你可得讲点道理。” 林苏臭着脸不搭理他。肖予衡抱着林苏轻摇说,“宝贝儿,别生气了,气坏自己我要心疼了。我不喜欢三少爷,我细滑他干嘛,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喜欢你一个人就够了,心里满满的,别的什么都塞不下。” “谁要你喜欢?”林苏梗着脖子说。 “是我要喜欢你。”肖予衡亲亲林苏的脸,“苏苏儿,你能为我吃醋我挺高兴的。” “谁吃醋?”林苏正过脸来看肖予衡。肖予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旁的不说,寻了林苏的嘴就亲过去了,还特别流氓的把舌头也伸进去,等到林苏被亲的面若桃花,气喘吁吁,肖予衡才得意非凡的说,“哥的吻技还不错吧。” 林苏在肖予衡的怀里都软成一摊水了,还要逞强说,“差强人意。” “差强人意没关系,咱们慢慢练习。”肖予衡痞笑说。本来出门前就说开了两个人,久别重逢就想亲香亲香,结果林苏出了那个事让他也没心情,这会子有时间有心情,还不得好好练习一下吻技。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嘿——(特别邪恶的某参) 第六十一章 林苏整个睡在肖予衡怀里,肖予衡的手横在林苏胸前,两人后背靠着前胸,上身的衣服还穿的好好的,腰以下却不着寸缕,两个人四条腿光溜溜的缠在一起,好不亲密。 林苏醒来时第一时间感觉到肖予衡抱着他,然后第二反应是屁股后面热热的。再回神后就觉得嘴巴麻麻的痛,想起昨天肖予衡跟个小狗似的,抱着亲个没完,林苏伸手摸摸唇角,这人从来不知道适可而止,昨天亲到兴起,非要和他脱了裤子互撸。 坏了,林苏面色一僵,知道屁股后面热热的是什么了。悄悄的把自己往前挪一点,肖予衡紧紧环住林苏的手,嘴里不知道嘟嚷着什么,不过明显,他还没醒。林苏悄无声息的下了床,昨天的里裤用来擦拭白浊了,现在可怜兮兮皱巴巴的在地上呆着。 哼哼睁开眼看看,见是林苏,哼哼两句又闭着眼睛睡着了。林苏光着两条大白腿只觉得羞窘非常,穿好上面的衣服,一溜烟跑到衣柜里去找裤子穿上,自己穿好了裤子,还要把肖予衡的裤子也准备好,还要把昨夜弄脏的里裤洗了。 自从建好这个洗澡间后,肖予衡买了个镂空的炭盆放在里面,里面烧炭,上面就可以温水。早上起来后就不用再烧水就有热水洗脸。帕子擦过唇上的时候还是有点痛,林苏轻咬唇,不知道是不是肿了,下次一定不让他放肆。 林苏洗了脸,拿起一面铜镜去外头看看,铜镜本就模糊,只有在太阳光下才看的清楚。林苏检查自己的唇,还好没肿,只是唇峰和唇角出有两个小血痂,昨天被肖予衡咬破了。 肖予衡太不节制了,也不看看现在身体才多大的年纪。林苏去厨房准备早餐,昨天不顾他意愿非要互撸,泄了一次还不算,还敢打他后面的主意,仗着脸皮厚,压着他胡作非为,又泄了一次。 肖予衡吃的好,做的多,身体发育的差不多了,可林苏比起才穿过来也才胖了一点,长高了一点,不说身体还没发育好,就是想到自己白斩鸡一样的身材,林苏对情事上的心就淡了。 肖予衡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凑上来说些荤话,林苏面上如常,心里却大定。说起来都是十几年的老熟人,起了心思也有几年了,但像昨天那样的亲密接触,林苏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肖予衡吃了早餐就去套车,既然决定买了那家铺面,就早点去交钱更换房契,免得日久生变。林苏让他带些裱画的材料回来,还有装画的锦盒。肖予衡冲林苏呵呵笑,林苏没好气的嗔他。肖予衡早把要送年礼的几家列出来,林苏就在家里翻翻捡捡按人头备礼,还要写礼单。 林苏歪坐在正堂的桌子边写礼单,心里却想着等下还是去木匠那催一下,之前在他那定的罗汉床和书架,书桌什么的可做好了没,也是时候把放柜子的那间房给收拾出来,也好有个休息读书的地方。 林苏托的木匠就是肖大槐的师傅,姓刘,是肖家村的上门女婿,人不太多话,只会闷头做事,媳妇是个会管事的,所以家里蒸蒸日上的也颇有几分家财。林苏上门去问一回,那肖家娘子连忙让林苏进屋来做,他这一单算是年前最大一单了,做好他这一单就可以安心过年了。 这会子正好肖大槐也在师傅家帮师傅打下手,知道林苏来了,便带他去后院看看成品。刘木匠家有个很大的后院子,一半露天,一半打着棚子,院子里没什么空当,摆满了成品和半成品的家具,还有些木材木板。 刘木匠见林苏来了也只点头示意,倒是肖大槐给林苏指看那些是他家的东西,再刷两遍漆就可以了,最近天气好,一定会在小年前送到他家。林苏笑着点头,客气说两人辛苦了。肖大槐本来不爱多话,只是拜的师傅比他还不爱说话,他少不了要为师傅开口招呼几句,到后来倒把自己的口才练出来了。 肖大槐口才好了,倒给刘木匠多招揽了几笔生意,刘木匠自然投桃报李,肖大槐才拜师半年,就可以给刘木匠打下手,得些辛苦费。这其他的拜师匠人的可没这么好福气,起码也得给师傅磋磨个两年上才能接触真正的手艺。 肖大槐送林苏出去的时候还说,以后还有要问就直接去他家问他就好了,不用走那么远还到这来。这是句实话,刘木匠的家在这一边靠山,林苏走过来就要穿过整个村子。 “左右没事,就当走走消遣了。”林苏笑说,“还有我说的那几个凳子,这次也能一并送过来吧。” “可以,你尽管放心就是。”肖大槐笑说。 中午时分肖予衡就回来了,谈好的价钱,加上吴叔在县衙里有熟关系,改下房契也很快。在拿了钱高兴的眉飞色舞的掌柜店里定了一桌酒席给吴叔答谢。吴叔要自己在店里吃还是带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吃都随便。 “后来你还给了吴叔中介费了吗?”林苏问。 “给了。”林苏说,“后来又给了三十两,加上之前的二十两就是五十两,差不多了,这也做了将近千两的买卖了。” “他就嘴皮子一张就是五十两,真赚。”林苏说。现在家里银钱又少了,又要精打细算了。不过林苏也不是很焦虑,毕竟他画伞面来钱快。 “吴叔在城里人面很广,我五十两是给的比较多,但是说不定日后还要麻烦他的地方,先结个善缘也不错。”肖予衡狼吞虎咽的吃着午饭,最近大概是到了要抽条长个的时候了,总觉得肚子饿吃不饱,这得亏是现在家里有钱了,要是还是先头穿过来缺衣少食的时候,指不定就要饿个半死。 “等过几日,那家人搬走了,我带你上城里去看看咱家的店铺。”肖大槐说。林苏点头。 “你把族老,里正的年礼先拿出来,我今天下午先送了这两家的年礼。”肖予衡说。 “听说族里要推一个族长出来,你去族老家去的时候也问一嘴,若有板上钉钉的人选了,今年也先送一份年礼去吧。”林苏说。肖家村大半村都是一个族谱上的,虽说现在半村都是泥腿子,但是族长这位置也很多人盯着,之前一个族长壮年猝死,族里就有人闹闹喳喳的要当这个族长,许久没管事的族老就出来做那定海神针,这都大半年过去了也该有个决策了。 从来肖予衡和林苏对这些事都不太在意,毕竟现代人都注重小家,对宗祠的力量都没那么深刻的认识。只是穿越过来快一年了,见识自然要见涨,宗祠在古代,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一方。宗祠的力量,就这么说吧,不通过官府,宗祠要死个把人轻轻松松。 林苏想到,肖予衡虽然姓肖,但是到肖家村来也才一年时间,实在根基短浅,少不得要多多讨好几位在村里说的上的话。这些肖予衡也懂,他点点头。 “不是花妞儿的大伯也想竞争一下族长,之前还来做二虎叔的工作了,二虎婶当笑话说给我听,别说什么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一个连亲生弟弟都容不下去,要赶着净身出户的人,还肖想别人会选他做族长,竟都把别人当傻子不成。”林苏说。 “二虎叔的哥哥说实话也就那样,他老婆才是极品,雁过拔毛的,半村的婆娘都和她吵过架,家里大女儿到了说亲的年纪,村里竟然没一点动静,让人去邻近的村里放个风声也没人接话,只能把女儿远嫁了。”林苏说。 “既然他没可能当个族长,咱们就不用去理会。”肖予衡说,“二虎叔现如今和那边面上情都没有,和咱们就更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 “说起来,二虎叔在村里的辈分也高,若他想争也不是不能争,他总比他大哥要风评好些。”林苏说。 “二虎叔不会去争这个的。”肖予衡说,“当年他分家不公,对族里也很是失望,先如今也是面上缓和,让他去讨好族公什么的绝无可能。” “知道了,你看下礼单,可还要加减。”林苏问。 肖予衡接过一看,“就这些吧,我先去送里正,毕竟里正可是官府认定的‘村长’。” “去吧。”林苏说。他准备的年礼都用木匣装着,别人也不知道里面装些什么东西。肖予衡先去了里正家,送了东西,说几句好话就出来了。里正是隔壁村的人,做了里正后续娶了一个肖家村的人做继室,几年做里正来不偏不倚,也不会过多插手肖家宗祠的事,是个识情识趣的人,看样子还能做几年里正呢。 肖予衡再还回家,拿了东西去给族老家。肖予衡今天有话要和族老说,所以族老说要留饭时肖予衡也顺势答应了。 族老还是很看重肖予衡的,觉得这个落难回家的族孙很有几分聪明伶俐,只要没有他爹的一朝得志骨头轻,说不定真能有一份成就。族老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能干在村里颇有几分颜面,但是这次选族长,族老把儿子压下去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肖予衡是那个可以拉拢的人,假以时日,这小子必定在宗祠有说话的地方。 肖予衡开门见山的说自己置了一处铺子,也想效仿之前城里那间店一样,今年村人得了店铺的好处,明年一定会多种些,我这开了间铺子,也算是为村里分担一二。 族老闻弦知意,“你想以村里的名义开店?” 肖予衡面色赫然,“小子之前也曾考过童生,只是爹娘相继离世,小子也没个立身的本事,便先搁置了,现在好歹衣食不愁,便想着还是往上考一考。” “你想科举入仕,好志向。”族老击掌说。“你若有这种凌云之志,我少不得要在后面推你一把。” 科举是想,但是入仕没想过啊。肖予衡眨巴两下眼,但也没说破,“去年家里经过这番变故,我便是要读书向上,也不愿做个书呆子,让家人跟着受苦。” 族老抚着胡子点头,“就说你那店铺是城里的族亲租给宗祠的,明年便也和前头那店一样,每天马车送过去,晚上回来结账,在店铺做工的也在村里找个伶俐的,其他的就你自己去布置吧。首尾收拾干净就成。” 肖予衡点头应是。今天他的正事已经完成了,就陪着族老天南地北的闲聊。肖予衡也说道族长的事情上,族老说,这次族长之位大概会落到前头族长的弟弟身上,不过五年后就不好说了。 肖予衡看族老眯着眼睛像狐狸一样,略一想便知道,族老现在身体还健康,在宗祠里说话一言九鼎比族长还威风,等到五年后他也老了,就可以全力推自己的儿子做族长了。族老全家在村里的评价都好。他儿子肖予衡也曾听说过,才能过人,人也忠厚。肖予衡心里有了定论,族老家这几年还是要常往来,常送礼。族长那今年也要送点过去,不过也不用太好,面上好看就行。 这次肖予衡回去的时候,族老夫人也拎了个盒子给肖予衡做回礼,年礼是有来有往的。 肖予衡在族老家喝了几杯酒,回家后却是醉醺醺的,林苏接过他手里的盒子,“你怎么又喝了这么多?” 肖予衡只会醉呵呵的笑,还挑起林苏的下巴嘟嘴说,“宝贝儿苏苏,来给我亲一个。” “你少来。”林苏皱眉把人架到里屋,倒了水给他洗脸洗脚,在洗的过程中,肖予衡老老实实的,等到林苏去倒了水回来一看,头皮都要炸了。肖予衡把自己脱的干干净净,光裸的后背,光裸的腰,光裸的大腿,光裸的口口。 肖予衡正面对着他了,明明都冷的起鸡皮疙瘩了,还在林苏面前上演裸-男-色-诱。 “你这是干什么?”林苏抖着手问。 “我习惯裸睡,我喜欢裸睡。”肖予衡确定林苏该看到的都该看到了,就麻利的钻进被窝睡好,双手交握叠在胸前,一幅我是乖宝宝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醉酒耍流氓的人不是他。 习惯你妹啊——喜欢你妹啊——裸睡你大爷啊—— 林苏气的发抖,我和你相识十几年,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个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为什么昨天没更吗?(严肃脸)一切为了可持续发展! 哎,喂,别走啊~~~(抱各位大腿)表要抛弃我,好的,我知道了,这周没有双休了,我知道了。(泪奔脸~~) 第六十二章 肖予衡又装醉又装睡的裸着,当然不是为了耍宝,他的目标是耍流氓。虽然林苏另外裹着一床被子睡觉,但这挡不住有心的咸猪手。 凌晨,将醒未醒,一人还在昏睡,一人已经全然清醒,真是做坏事的好时候。 林苏睡的小脸红扑扑的,丝毫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肖予衡熟练的滚入林苏睡的被窝里,林苏挣扎一下,没醒,反而乖觉的往肖予衡怀里挪动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所以说,温水煮青蛙什么的,习惯是最大的助攻帝。 肖予衡着迷的吻着林苏的后背,林苏的气味让他振奋,手划入里衣内,温热的皮肤黏着他的手不想让他走。肖予衡几乎是瞬时就情动了。 如果没有两情相悦过,肖予衡大概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急色。眼前这个人,想要和他四肢缠绵,想要和他水j□j融,想紧紧压着他,想融他入骨血。这种迫切想要合二为一的冲动,烧的肖予衡眼睛赤红,动作都带上几分急切。 林苏是被热醒的,这种热让他有点难受也有点舒服。林苏睁开眼,感觉到自己无力慵懒的身体,好热,肖予衡睡过来了。林苏按住正游走到他胸口的属于肖予衡的手。 “宝贝儿,你醒了。”肖予衡的声音像是从远方飘来,沙沙的声音,听的人简直耳朵都要怀孕了。 “你干嘛?”林苏问,却没料到从自己嘴里发出的措不及防的j□j打断了自己的的问句,林苏往后仰着头,肖予衡在他敏感的颈部动脉那轻咬允吸。 “肖予衡——”林苏颤抖着喊着肖予衡的名字。 “我在呢,宝贝儿,我在。”肖予衡轻咬过的皮肤都会再细细的吻一遍,肖予衡攀过林苏的肩膀去找他的嘴,两人唇舌交缠,直到吞咽不了的唾液沿下巴滴下,直到彼此粗重的鼻息,直到林苏伸手去推肖予衡。 两人正面相对的贴的紧实,从头到脚的紧实,软的对硬的,林苏偏过头,显然觉得现在这种情形有点破羞耻。两人的头露出被子外,现在外面天开始慢慢亮了,虽然还是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大概的轮廓还是能看出,肖予衡低头去咬林苏的耳垂,双手去掰林苏的大腿。 “不行。”林苏去按住肖予衡的手,“现在不行。” “我不进去,我现在不进去。”肖予衡喃喃的说,持续的啄吻着林苏,吻到他松了手上的劲,两条大腿被肖予衡如愿掰开盘缠在他腰上。肖予衡两手包住林苏的两边臀肉往里挤,所幸林苏的屁股上还有点肉,就这么挤着堪堪能包裹着肖予衡的火热,供他前后穿刺。 肖予衡用好像真的在林苏后面冲刺的力道冲刺着,撞的林苏气息混乱,无助的攀住肖予衡的肩膀。肖予衡如此孟浪,他该讨厌的,他还没准备好了。但现实是他一点都不讨厌,身体随着肖予衡的动作而动作,林苏甚至觉得,就这样进去了也没关系。 他随时都可以和肖予衡再进一步。 这样的认知让林苏终于哼唧出来,“啊—嗯—啊。”随着肖予衡的动作有韵律感的哼唧,这像是给肖予衡鼓励,动作越发粗野起来,林苏的小棍棍被夹在肖予衡腹间摩擦,摩擦的还挺到位,林苏整个□都绷紧,显然快要高超了。 肖予衡觉得自己也快要出来了,所以就想冷一下,放下包住林苏臀部的手,伸到前面来撸动林苏的小棍棍。 “真可爱。”肖予衡和林苏咬耳朵说,配合手的动作,不难听出来可爱的是谁。 林苏面红耳赤的,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被肖予衡肆意玩弄,说好的高超总也不来,林苏呜咽着扭动身躯,用手去拨肖予衡,竟是准备自给自足了。 肖予衡当然不会让他如愿,干脆把自己的棍子和林苏的棍子放在一块,大手一包,上下滑动。林苏立马就被刺激的哭哼哼了,林苏的哼哼声特别好听,肖予衡手上一个拥进,两人同时迸发出来了。 肖予衡重重的压在林苏身上,两人一起大喘气。待歇一会后,林苏伸手去推肖予衡,故作镇定的语气的说,“快起来,重死了。”这种事情,相爱的两个人,做了就做了,一回生二回熟以后这事也逃不了,若每次都觉得不好意思羞涩那就太扭捏跌份了,所以林苏做好心理准备习惯这件事。 肖予衡搂着林苏往旁边一滚,压是不压在他身上了,但是手却没挪开,看肖予衡的意思是意犹未尽再来一发的,林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在肖予衡的贼手上狠来一下,“毛都没长齐呢,花花心思这么多,你还有没有将来了。” “我毛长没长齐,你摸摸就知道了。”肖予衡调笑说。 “我还用摸吗,你是真的忘记你现在多大了是吧,十五岁的人,高中都还没毕业呢。”林苏说,“起开,我要起来洗洗。” “洗什么,娘们兮兮的。”肖予衡说,“这年纪你要看国情好不好,搁从前,那是高中生一个人,搁现在也是能顶天立地一男子汉,娶媳妇生孩子不在话下。” “我管你什么国情,反正在身体完全发育之前,这种事不能多做,做多了伤身,以后你早泄肾亏别怪我没提醒你。”林苏好不容易挣脱肖予衡的熊掌,披着大衣光着腿就去卫浴间洗洗了,白浊挂在腿上往下掉,这种感觉怪怪的。 肖予衡在床上摊平了望着床顶,身体还在体会刚才的余味,这么舒服的事日后要少做,真是想想都遗憾,但是林苏说的没错,为了长远计,在还年轻的时候就不能纵欲。肖予衡叹气,看林苏在衣柜前翻找衣裤,“那怎么办,我还想着明年春耕后就娶你,那不是结了婚也只能各睡各的。” 林苏收拾妥当,端了热水到床前,让肖予衡自己擦擦,这会儿外头也亮堂了,林苏也点了蜡烛,肖予衡也看到了林苏通红的耳朵尖,肖予衡笑着对林苏说,“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林苏白他一眼,“不还是一个房间睡觉,还是你想分开睡。” “那洞房花烛夜呢。”肖予衡把杯子一掀,就这么大喇喇的在林苏面前光着擦身子。“就像今天这样糊弄我?” “谁糊弄谁,你别忘了今天是谁起的头,臭流氓。”林苏没好气的说。“醒来了就别赖着了,快起来,米曲都发酵好了,今天就上灶蒸了酒出来。” “遵命。”肖予衡说。穿好衣服凑到林苏耳边说,“洞房花烛的时候就让我进去好不好?” 林苏只推开他,却没说不行,肖予衡咧开嘴,现在就开始想着要不然把婚礼提前吧。 发酵好的米放入大木桶,再把大木桶放进锅里,底下大火烧着,出酒口也用陶罐接着。林苏打开放在灶眼旁边的一个布包,里头装着一个陶罐,林苏揭开封在罐口的布,用勺子舀以一勺放进嘴里,“嗯,甜滋滋的。” 原来这是林苏做的甜酒,不过用蒸熟的饭打散,放入些酒曲,密封好在温热的地方发酵几日就可以了。以前林妈妈在家里也做过,所以林苏也知道。林苏做个甜酒冲蛋做早餐,肖予衡吃着说,“要是里头还有几个芝麻馅的汤圆就好了。” “等到元宵就有的你吃的。”林苏说。 “今天村里起鱼塘,你跟我一块去吗?”林苏说。 “去啊,可是酒怎么办?”肖予衡说。 “没事,我们起的早,等把酒弄好了再去也不晚。”林苏说。肖予衡在厨房里烧火蒸酒,林苏回卧房把弄脏了里衣洗掉,帷帐都系起,窗户也打开换气。林苏坐到床边,想到肖予衡说的洞房花烛夜,时间不多了,要恶补知识点啊。 林苏把屋里屋外收拾妥当,见阳光正好,就在廊下铺开画纸,答应的书生报恩还没画呢,他想等着肖予衡去送年礼的时候他也跟着去城里。 林苏很快就打好轮廓,先画书生,书生半跪在榻前,双手抱拳,后背背着书篓,儒生服却像是小了,露出了健壮的胸膛,正儿八经的行礼道谢,却被书生的斜撇的眼神破坏,书生的眼神望着的方向就是狐狸精晶莹圆润的脚趾头。 林苏画画前就会想好格局,不就是个艳而不淫的书生报恩吗,太简单了。 林苏画的兴起,直到肖予衡搬了大坛子到院子里来,他才回过神来,“酒都出来了?” “出来了一大坛子,我也不知道出完了吗?”肖予衡说,“我要找个地方把酒埋下去,等过几年就是佳酿了。” “你又不喝酒,还佳酿。”林苏啐笑道,“把酒搬到阴凉处的廊下放好就是,这就是过年凑个紧,平常你要喝,我可是不准的。” “管的那么严。”肖予衡眯着眼笑说。 林苏看看日头,“快点,待会鱼都被买走了。” “就这一村人能买光一塘鱼?”肖予衡不信。 “有人买回家吃新鲜,有人买回家做腊鱼吃,有人买了自己吃,有人买了送人,不止自己村人,还有别的村的亲戚听到风声也过来买着吃,再说了,还要挑些去城里卖呢。”林苏说道。 “我就这么一问,你回一大堆话,既如此就赶紧走吧。”肖予衡说。 林苏数了铜板装在身上,肖予衡锁好门,两人往村里鱼塘赶去,去的时候花妞儿和她嫂子已经拎了鱼往回走了,“你们怎么才去啊,快点去,待会大鱼没有了。”花妞看见林苏便说。 “你家只买这两条啊。”林苏问。 “我娘闻不得鱼腥。”花妞儿说,“再说了过几日我舅舅村里的鱼塘也要起了,我姥姥会帮我家买上几条养着,等我娘生产后再送过来。” “婶子就是这几天要生了吧?”林苏关切的问。 花妞儿苦恼的点头,“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我爹现在都整宿整宿的不睡觉。” 大槐嫂子拉拉花妞儿,不让她再说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把娘的孕事挂在嘴边可不是好事,幸好这附近也没有别的人,“苏哥儿早些去吧,免得待会没有了。” “好了,我这就去了。”林苏点头应道,“我知道几个煮鱼不腥的法子,待会我做了送到你家去。” 林苏和两人寒暄告别后,站在一边的肖予衡才又走近林苏身边,“越发像个合法的主妇了。” 林苏斜眼瞪他,“要不,我也去读书考秀才?” 肖予衡做了个嘴上拉链的动作,林苏说,“我定了新家具,等到家具回来,你就给我老实的在家读书。” “遵命。”肖予衡说。 鱼塘边还是围着不少的人,挑挑拣拣,问价还价的好不热闹,村里的妇人在银钱上都计较的很,自己看中的被人挑了去,也少不得要扯皮一下。除了鱼塘里的汉子,其实场边的男子并不多,肖予衡正头疼,林苏不会也会加入那一堆挑鱼的妇人里,你撞我一下,我挤你一下吧。 林苏早往鱼塘边站着的一个人走去,“豆哥儿,我要的鱼你给我准备好了吗?” 豆哥儿全名叫肖黄豆,正是这鱼塘的主家肖老三的小儿子,今年才十二岁,见林苏笑眯眯的喊着自己,肖黄豆红了脸,从一旁的树丛中拎出一个桶来,里面清水养着五条鱼,大的有四五斤一条,小的也有两斤多一条。 “我不知道你要多少,就先给你挑了这么多,你若还要,我可以再去那边给你拿两条过来。”肖黄豆小声说,他说的那边就是他爹事先挑好要带到县城去卖的那堆鱼。 林苏看了桶里的鱼,“豆哥儿再给我挑两条两斤多的鱼来吧,还有小鱼仔,三五斤的我都要。” 肖黄豆闻言点头,飞快跑到那边挑了三条鱼过来,“苏哥儿,这鱼你是回去现杀,还是要养一阵子。” 见林苏不解的看他,便小声解释说,“你若回去就现杀,我就用草绳穿过鱼鳃了,若要回家再养一阵子,就只能用桶装着走了。” 林苏一拍手,“哎呀,我忘记带桶了。” “没事,你先拿我家的桶去就成。”肖黄豆说。 “那就劳烦豆哥儿了。”林苏笑说,“大的鱼都用草绳拴好,小的鱼先放在桶里养一会儿吧。多少钱,豆哥儿可算好了。” 肖黄豆小声报出一个数,林苏数了铜板给他,又额外数了五个铜板给他,“这是给豆哥儿的辛苦费。” 肖黄豆收了钱面红耳赤的跑远了。肖予衡凑过来,“他谁呀?” “肖黄豆。”林苏说,“你拎那些大鱼,我提桶,待会你还要记得把桶送过来。” “你怎么买这么多鱼啊?”肖予衡说,“你出息了啊,别人都弯着腰在那选鱼,就你这还有少东家给你准备好,你们很熟啊?” “不熟啊,我只是在起鱼塘前找他拜托了一下,给我留几条大的。”林苏说,没听出肖予衡声音里的酸意。 “你还真是魅力非凡啊,面子这么大。”肖予衡说。 那边有妇人也看到这边情形就跟鱼塘的主人打趣说,这是看苏哥儿长的好呢,有好的呢,咱们这些鱼眼珠子就的在这边泥水里挑呢。 鱼塘主人是个木讷的,但是他婆娘不是,伶俐的笑回答道,“这是苏哥儿是按城里的价钱给的钱呢,你若是愿意多出那几文钱,我也可以选好的给你送来。” 林苏见肖予衡还不走就去推他,“你都知道是我多给了钱的缘故,不是我的面子缘故,还做什么怪呢。” “那他看着你脸红干什么。”肖予衡说。 林苏被气笑了,“他脸红我怎么知道,人家才十二岁,你少用龌龊的心思去想别人。” “反正我不喜欢,你得答应我,你日后要少和他来往。”肖予衡说,在他心里,林苏就是魅力非凡,随便勾勾手,就会有前赴后继的有人上前献殷勤,所以他还是很紧张。 “知道了,所以不是让你来送还木桶吗?”林苏没好气的说,也不欲在外头和他争辩,只想着先把他哄着回去。“今天我给你做鱼丸吃,你乖啦。”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昨天是想更的,但是昨天停电了,它竟然停电了,下午就停了,然后我就没更了。 明天没更,后天有更。最近阴雨绵绵的,真是酷不爱啊~~ 第六十三章 拎了鱼回去,林苏就煮了一大锅鱼头炖鱼丸,没有搅拌机,两把菜刀剁出来的鱼丸也弹性十足,入口Q滑,肖予衡吃的喜欢,林苏原本要送一大碗鱼丸去二虎叔家的,也改成送小碗过去了,“你要喜欢吃,再买两条在家里养着,等过年那天再做着吃。”林苏说。 肖予衡点头,饱饱吃了一餐,说是去河边走走消食,林苏也随他去,他还要剥鱼,腌渍,做腊鱼呢。小鱼仔一半林苏收拾干净准备下油锅炸了做小点心吃,一半却是洗干净后放在灶火上焙成鱼干,日后也能做一道菜。 弄完这一切,趁着天还亮,就把上午没画完的画又拿出来画,最近天气不好,阴冷阴冷的,林苏把火炉放在脚下,才好受了些。 肖予衡本是兴高采烈的回来的,一进院门,见林苏就这么坐在廊下,脸色就难看起来,“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天,就这么干坐在外面,你不冷啊。” 走近一看见林苏在画画,面色更是黑了几分,“别画了,我不送了,我原本就这么一说,你这么上心,万一冻着了,你要心疼死我啊。” “三少爷再怎么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在去别的地方买了值钱的东西送上就是,我可不想把你给赔上。”肖予衡说着就要来收拾东西,拉着林苏要往屋里走。 “没什么打紧的,我烤着火呢,再说了我才坐下,你等我画完这一笔。”林苏不动说。 “都说不送了,你还画什么?”肖予衡说,伸手握住林苏的手,“手这么冰。” “在屋里画手也是冰的。”林苏说,推开肖予衡说,“哦,你要画我就画,你说不画我就不画了,这幅我都画了一半了,你就是不松人,我自己裱着挂屋里我自己欣赏行不行。” 林苏拿着笔,“趁我现在心情还好,你赶紧给我走人,该干嘛就干嘛去,别来烦我。”本来嘛,做事做的正顺畅的时候被人打断,谁的心情也不好。 肖予衡被林苏这么一噎,心情也不好起来,气哼哼的就往屋里走。肖予衡在屋里坐了没几分钟,又坐立难安起来。隔着窗子看林苏影影绰绰的身影。 莫不是林苏隐晦答应了自己的心事,床事上也半推半就的如了自己的愿,自己就张狂起来,说起来刚才也看见林苏脚底下靠着火盆,穿的衣服也多,虽然手冰冰的,但是脸色还好,画画他很高兴呢,眉眼都亮晶晶的,自己不分青红皂白上前就要拉着他往屋里走,难怪他不高兴了。 可是我也是真心为他好啊,这么冷的天。万一冻着了怎么办?画画什么时候不能画? 可是他也是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他不知道冷不知道爱惜自己,还要他去像长辈一样的训斥他。虽然他的心是好的,就不能换个说法吗? 林苏从来不是谁的附庸,他刚才那样说确实过了。肖予衡贪恋的看着林苏的身影,从前林苏就冷冰冰,若不是自己是他多年的好友,恐怕也不能时时得他一个笑容一个关心。林苏自己的事从来都是打理妥当,不像他,事一多总少不了让他帮着自己周全。 偏偏自己到了这才知道自己对林苏的心思,千求万求得到了回应,如今也蜜里调油,他就骨头轻了起来。 肖予衡从箱笼里拿出一条厚被来,又去厨房弄了一个新火炉,期期艾艾的坐到林苏身边,把火盆往林苏那边放了放,被子铺开,围住林苏的下半身和火炉,肖予衡也挨着林苏烤起火来。 “这又是怎么了?”林苏挑眉问。 肖予衡讨好似的笑笑,“我刚才说话说错了,宝贝儿你别生我气。” “你刚才说什么了?”林苏奇怪问。见肖予衡讨好的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用手指轻点肖予衡,“你也小心的太过了,我是洪水猛兽啊!刚才你也是心疼我受冻,我真的不冻,刚才我说话的口气也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你说话一点也不冲。”肖予衡笑说,“别人说,听老婆话的人才会有大出息。” 林苏嗔他一眼,却也没说别的,把左手往肖予衡身前一放,“给我暖暖。” 肖予衡用自己的手握住林苏的手,再往怀里一塞,笑的志得意满。林苏也笑,“你刚才去哪里散步去了。” “去河边走了走。”肖予衡说,“苏苏儿,你说我们在河边挖个鱼塘怎么样?” “怎么想到这个?”林苏奇怪的看着肖予衡。 “我不是今天吃的那鱼好吃吗。”肖予衡才不觉得贪吃不好意思呢,“我就寻思着,在河边上开个塘,明年春上的时候就有河水倒灌,再在里面种些荷花,养些鱼,到时候夏天有景看,什么时候都有鱼吃,还有莲藕莲子,多美的事啊!” “这莲花好种吗?”林苏问,“要是只种一点,这莲花的景可没什么好看的,若种的多了,底下还能养鱼吗。种莲花不是要淤泥?” “这不好多鱼都吃淤泥的吗?”肖予衡不以为意的说。 “你若想好就去做吧,横竖你也用不着我去做苦力,只是这鱼塘要不要去里正那报备,在河边挖塘,汛期的时候会不会有影响,方方面面你都打听仔细了再去做吧。”林苏说。“若真的要挖,也请人去挖吧,现在家里也不是没钱,没必要自己辛苦太过。” 林苏细条慢理的说,“你以后可是要读书的人,别想着只使蛮劲。” 先头还为林苏话里的体贴甜蜜的肖予衡顿时哑了嗓,能不能别时刻提起读书那一茬啊,他想想都觉得头疼。 林苏笑他,“从前也是过五关斩六将,头悬梁,锥刺股的读过来了,怎么现在让你读书,你就这么为难。” “上了大学那一刻起,我还以为我彻底放松了,再不用那么辛苦的学习了,哪想到现在又要来一遭。”肖予衡搂着林苏的腰说,“现在学比以前还要难些,虽然只一门语文,特么的我要是在这考了举人,再回去当中文学教授都使得了。” “哼哼。”林苏笑说,“没事呢,我相信你熊的。” “可是我自己不相信我行啊。”肖予衡环抱着林苏,把头埋在林苏的肩窝里嘟嚷说。 “衡哥儿,衡哥儿。”院门口传来急促的喊声,肖予衡还才抬头,肖大槐已经跑进院子里来了,肖大槐眼见着肖予衡和林苏两人亲密的搂在一起,连忙偏过头去,急忙说道,“衡哥儿,我母亲要生了,你家马车快,我想借你家马车一用。” 肖予衡已经站起身,“我去帮你赶车,你这样着急忙缓的,别把车赶到沟里去。” “怎么突然发动了。”林苏站起来问。 “我也不知道,中午还好好的呢。”肖大槐说。这个当口肖予衡已经把马车套上。 “你别急,产婆不是说这胎很稳吗,左右不过这几天的日子,这是你弟弟想早点出来过年呢。”林苏劝慰说,从里屋拿出斗篷给肖予衡披上,“赶车仔细点。我待会也去二虎叔家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肖予衡点头,两人坐上马车,鞭子一甩就往前驶去。林苏收拾一下锁了门也去了二虎叔家。 二虎叔坐在廊下抽水烟,二虎婶在屋子里低一声高一声的哼哼,花妞在厨房烧着水,大槐媳妇在房里陪着二虎婶。 “苏哥儿你来了。”花妞见林苏来仿佛有地方宣泄她心中的害怕,“苏哥儿,你说我娘会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的。”林苏淡定说,虽然他也是第一次直面女人生孩子,但是现在不是他能惶恐退缩的时候。 “我来帮你烧水吧,你去房里陪下你娘。”林苏说,按着以前看电视剧得知的生产知识说,“你让婶子先省点劲哼哼,留着劲等产婆来。”花妞儿点头。 按说二虎婶也是生了两个孩子的人了,只是这一胎是隔了多年才有的,再加上从怀孕起,家里上上下下都伺候着她,二虎婶这一胎就娇气起来,没有当初生大槐和花妞的顺当。 不一会儿,产婆就被接来了,许是赶车赶的快了,产婆的头发都被吹乱了,林苏给肖予衡准备的披风此刻也披在产婆身上。二虎叔第一时间就冲上前,拖着产婆就要往产房里走。 “叔,先别急。”听了一路的产婆抱怨的肖予衡一手拉住产婆,避免了她被二虎叔一个拉拽趴到地上的命运。“叔,你等崔婆把身体烤热了再进去,免得这身寒气冲着婶子了。” 二虎叔连忙点头应是,迎着产婆去正屋里烤火,只是频频看向产房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急。崔婆也不愿意多耽搁,这生孩子是争分夺秒的时间,再叫上二虎家的年纪也那么大了。烤掉身上的寒气就进产房了。 “你这不是开玩笑吗,这宫口还没开呢,你哼的这么惨,待会哪里还有力气生孩子。”崔婆查看了二虎婶的身体便说道,“快点省省力气,现在还不是你费力的时候。” “崔婆,我娘是疼的紧了,你看有没有法子。”大槐媳妇也是头一遭伺候产妇,急的脸都白了,偏偏产婆看了还不急。 “疼了多久了?”崔婆问。 “也有小一个时辰了。”大槐媳妇说。 “这才一个时辰,这才哪到哪,你家的槐小子着急的,我还以为你就要生了。”崔婆对床上的二虎婶说,“当年槐小子也是我接生的,那时候你还是第一次生,多淡定。” 二虎婶出的汗把头发都粘在皮肤上了,见崔婆说,“小子不经事,一听说我疼就去叫你了,路上若有哪里失礼的,崔婆都担待。” “现在你还和我说这个。”崔婆说,“多省点力气,等宫口开了有你使劲的。” 这时花妞儿端了两碗红糖鸡蛋进来,一碗给崔婆吃了,一碗喂二虎婶吃了,“娘,你吃点,待会才有力气生弟弟啊。” 二虎婶忍着痛吃了一碗,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崔婆检查了还是没开宫口,二虎婶疼的脸都发白了,只是因着崔婆说的,咬着牙也只低声哼哼。 大槐陪着他爹六神无主的,肖予衡只能空洞的言辞一遍一遍宽慰着,林苏又下了一大碗面让花妞儿送进去了,要实在不行,扶着婶子在地上走一圈,看有没有用。林苏是病急乱投医,崔婆和二虎婶那边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崔婆和大槐媳妇架住二虎婶在地下走了两圈,果然就觉得下坠感愈发明显。 “要生了,要生了。”二虎婶慌忙说。崔婆让人再躺回床上去,之后就很顺畅了,等到天色黑了的时候,产房传来哇哇的孩子的哭声。 外面的男人都送了一口气,崔婆笑嘻嘻的抱着娃出来,“二虎啊,恭喜恭喜,生了一个小子,大胖小子。” 二虎叔也不敢接,只在襁褓里看了一眼,笑着说好好好,打发崔婆的红包二虎婶早就准备好,二虎叔只管拿出来给崔婆就是。 “崔婆,在我家吃了饭再走啊。”等崔婆再次从产房出来时,二虎叔说。 “不了,天色还早,我回家吃去,你这个娃出来的顺畅,我也少费点劲,再说了下午吃了那么一碗红糖鸡蛋,又吃了一碗鸡汤面条,我现在也不饿。”崔婆说,“这娃福气好,等满月的时候你可要请我来吃酒啊。”在二虎叔他们看来,是二虎婶叫疼了一下午才生下这个娃,在崔婆看来,疼上两三天才生个娃都见过,这种疼半个下午的根本就不叫事。 “一定一定。”二虎叔说。“大槐,赶紧的送你崔婆回去,路上慢点赶啊。” “叔,我送崔婆回去吧。”肖予衡说,“你让大槐哥架我家的车去邻村给姥姥舅舅报喜才是。” “这样也好,那辛苦你跑这一趟了。”二虎叔说,“今天多亏你和苏哥儿在这帮忙了。” “没事!”肖予衡爽朗的笑道,去二虎叔家的棚子把驴子牵出来,把车套上,送崔婆走了。 林苏在厨房里做了所有人的饭菜这才道别回家,二虎叔又是千恩万谢的送林苏出门,还非得塞林苏一个红包,林苏退却不要,二虎叔说,“交情归交情,你今天在我家帮忙了,这个红包你一定要收下。” 林苏没法只能收下,等肖予衡回家时,也举着一个红包对林苏无奈的笑,“二虎叔非要给我个红包。” “交情归交情。”林苏笑说,“我也有一个呢。到时候洗三的时候再回给小宝宝就是。” “你见到小宝宝了吗?”肖予衡问。 林苏摇头,“我下面你吃吗?” “你要给我吃下面,我当然要吃。”肖予衡说。 林苏开始还很正常的给肖予衡下面,等到回过神来,一巴掌拍在肖予衡身上,“流氓,你自己下面你自己吃吧。”说完转身往卧室走了。 肖予衡还要在后头追着说道,“我下面我吃不到啊,柔韧性要求太高,臣妾做不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一章和大家解释一下肖予衡的心路历程,肖予衡和林苏的关系,在现代,是林苏站在引导地位上,等穿到古代,林苏身体不行,肖予衡挑大梁,而且林苏还主动放下身段,在两人关系里扮演女主内的角色,肖予衡意识到自己的情感,林苏回应,肖予衡把林苏当女人,肖予衡大男子主义发作,然后肖予衡自省了。 就算肖予衡的身体决定着林苏,林苏用头脑决定着肖予衡。w,,我在说什么?算了,我乱写了,大家就这么一看,么么哒大家 第六十四章 林苏开始画狐狸精的脸蛋的时候问了肖予衡,“三少爷长的什么样?” “瓜子脸,桃花眼,鼻子挺直。”肖予衡随意的就说了三个词,等发现不对的时候,扭头讨好似的对林苏说,“长的就那样,女里女气的,我就看不惯。” 林苏冷哼一声,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和他多讲,有种事是讲多了就成真,本来他对三少爷没意思,他天天在面前说他和三少爷有一腿,万一哪天他觉得可以发展成有一腿,那他就后悔大了。 二虎婶的娘在二虎婶生产后的第二天就来了,二虎婶家现在就一个女孩和一个比女孩强不了哪去的小媳妇,婶她娘要过来主持大局。感念林苏和肖予衡在那天帮了大忙,姥姥拉着他两就有的话说,肖予衡见机早早脱身,就留林苏一个人陪着姥姥说话。 林苏陪姥姥聊了半天的话,回来时还觉得耳朵里嗡嗡的,肖予衡知道自己的不义气,从林苏回来时就小意伺候着,无微不至。“宝贝儿,明天和我一起去城里吧。” 林苏点头,“我先去绘春楼送了三少爷的年礼,之后我们在城里好好逛一逛。”肖予衡给林苏说着明天的安排,“过年还差什么东西,明天一并都买了回来吧。” “就我们两个人过年,用不了买多少东西。”林苏想了想说,“去买些书本纸笔吧,过年期间没什么事,你正好可以沉下心来看看书,练练字。” “我不会写毛笔字。”肖予衡说。 “你是忘记小学六年和你去上书法课的人是谁了是吧。”林苏说。 “那是多久远的记忆了,我怎么可能还记得。”肖予衡抱头说。 “小时候打的基础是最牢靠的,我相信你很快能重拾旧笔。”林苏说。“这两天天气好奇怪,听说像是要下大雪,在下大雪之前把东西买回来也好,这样就可以安心在家里猫冬了。” “嗯,明天到街上给你买个铜手炉。”肖予衡说。 第二天天还是阴的很,肖予衡把林苏包的跟粽子一样,两颗粽子挨在一起赶着马车进城去了。这次肖予衡没有把车赶进城,在城外寄存了马车,肖予衡提着东西走前面,林苏把手交叉塞进另外的袖筒里。 肖予衡笑他这个造型像个乡下糙爷们,一点气质没有。林苏白眼,形象算什么,暖和就行。 肖予衡准备给三少爷的年礼除了林苏画的画外,还有六只活鸡,两对野兔,和一罐子林苏酿制给自家吃的果酱。礼不重,算在诚心。肖予衡也不一定说要见三少爷,到绘春楼后院,只和前来应门的人说一声,把东西给出去就算完事了。 肖予衡不担心绘春楼会有敢昧下三少爷东西的人,如果送到乔家去那就不一定了。那应门的人也说了三少爷现在不在绘春楼,在乔家大宅呢。 送了东西,肖予衡和林苏去正经的古代压马路去了。新年的衣服林苏都准备好了,今天只要买些零碎的东西,糖果,糕点,瓜果花生,在家猫冬怎么能没有零食呢。肖予衡虽然才花出一大笔钱,但是他本就是花钱没数的主,才穿过来,就能把家底折腾到只剩五十个铜板,而且就那五十个铜板他最后也花出去了。 现在家里管钱的是林苏,林苏是个有数的,但是大概是有了来钱的路,他也不是看钱看的很重,一年一次过年,他想买就买吧。林苏跟在肖予衡后头,肖予衡买了东西都自己提着,也不让他帮忙。 村里的店铺还有两天就要关门放假了,这几天真是生意好的时候,肖予衡在门外看见里头都看不见小二的人脑袋,就没进去了。不过心念一动,带林苏去见自己的商铺了。那家掌柜的早在几日前就全家回老家去了,楼上楼下,前堂后院,干干净净,清清静静。 “看看,你看到时候怎么布置,我记得你当时在学校里不管什么会场,到你手里布置的就是好看。”肖予衡说,“到时候这也按你说的布置,力求高端大气上档次。” “你一个卖菜的地,你弄的高端大气上档次,有谁敢进来啊。”林苏嗤笑说。“你不是还买了一个宅子吗,也带我去看看。” “这宅子有点远,走过去你可以吗?”肖予衡说,“早知道就把马车带进来了。” “你算了,你看今天这街上还有地给你走马车吗?”林苏说,“要看就快点去看,天色还早呢,看了宅子,找个地吃饭,再买点东西就能回家了,天冷的很。” “那走吧。”肖予衡锁好门在前头走。 宅子里的人还没有搬出去,所以林苏也只是围着宅子外面转了一圈,肖予衡看他的眼神特别不落忍,说,“要不然我去和这家人说说,让你去里面去看看。” “不用了,老实麻烦别人干嘛?”林苏说,“走,去吃饭去,我饿了。” 林苏一路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肖予衡一路的偷瞄他,“真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林苏说,“还记得我们去北京玩那会,我跟你说我很喜欢四合院,北京城的四合院多贵啊,现在咱们有一个了。” “那要不,这房子不租了,咱们过了年搬城里来住?”肖予衡提议说。 没想到林苏却摇头拒绝了,“还是租给别人吧,现在一点根基都没有,搬到城里来,吃饭烧柴都要钱,还不如住在村里,地里的不要钱。” “我会赚钱的。”肖予衡说。 “我知道你会赚钱,但是现在不是你赚钱的时候。”林苏说,“在乡下你还能读点书进去,到城里来还能像在村里那样的不交际啊,一切等你考上举人了,手里有千余两银子再说。再说了,这地段我还不是很喜欢,如果在买的商铺那附近的地段再买个,我要住就住那去。” “啧,真有追求,好吧,我尽量。”肖予衡说。 两人找了一家小店子吃了饭,寡淡的菜色吃着没劲,除了店门,肖予衡又拉着林苏去巷口吃了一碗热汤粉。“这才是人生,那家饭店不知道搞什么吃的,就那样也没倒闭。”吃了粉后心满意足的肖予衡感叹说。 “你看那家店子里入座率也挺高的,听掌柜的口音有点像江淮那边的,说不定人家就是一个淮菜馆,你自己什么都没打听清楚就要进去吃,吃了还要怪人家口味不好,蛇精病呢你。”林苏笑说。 “我哪知道,他外面牌子又没写,我这不也是看这他里面人多,想着口味差不了才进去的嘛。”肖予衡说。“下次记住了,那家店再也不去了。” 两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看见什么想买就买了,肖予衡远远见了有很多人围着一个摊子,就拉着林苏往前面走,林苏被动的被拖着走,看肖予衡身上挂着,手上提着,就跟移动的圣诞树似的,偏还走的飞快,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林苏笑想。 挤到摊子里一看,才知道是写春联的,肖予衡未免丧气,觉得没劲。林苏到来了兴致,在旁边看了,大多都是天地和顺家添财,平安如意人多福,或者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楼之类的。 林苏看那写春联的人是个半老的中年男人,清瘦清瘦,很有点苦读的意味,写一幅对联也不便宜呢,十五文,赶上一斤肉钱,对了,想到肉钱,最近猪肉可不是涨价了吗?林苏也不看了,拉着肖予衡往集市走。 “多买点肉回去,估计再往后头,肉还要涨价。”林苏说。 “那不买对联了?”肖予衡说。 “买啥啊,买点红纸回家自己写去。”林苏说。 “你写啊?”肖予衡问。 “要不你写?”林苏反问。 “你写,你写。”肖予衡赶紧小碎步的跟上。 在城里折腾到大半下午,才大包小包的出城回家。坐上马车回家,快到村口的时候,林苏想了想,还是把最外面披着的披风,把后头放着的东西归置归置盖上了。“财不露白。”林苏小声说。 肖予衡哈哈大笑,偏头就在林苏脸颊上亲一口,“就稀罕你这小模样。” “讨厌,快走。”林苏摸了脸上的印子。 当天晚上就下了大雪,第二天醒来就一片大地白茫茫了。林苏贪恋被窝里的温暖,缩着脖子躲在被窝里,连肖予衡兴奋的跟他形容外面的雪有多厚都没什么兴致爬起来看看。 “难怪这么冷。”林苏从被窝里拿出一个布包来,布包里装着的是放了炭火的手炉,林苏把布包扔给肖予衡,“不暖和了,你给换点炭。” 肖予衡把换了炭又暖和的布包给塞到林苏被窝里。林苏抱着布包很满足,“你把院子里雪扫了没?大槐哥说他们今天给我送家具来呢,你到时也过去帮忙呗。” “你定了家具?放哪啊?”肖予衡说。 “就放前面那屋,里面那些箱笼挪个地就成了。”林苏说。 “那箱笼挪哪去啊?”肖予衡直愣愣的问。林苏翻个白眼,“我真是辛苦命,想睡个懒觉都不成,得了,你去做早餐吧,我这就起来了,再躺十分钟。” 肖予衡转身去厨房弄早餐了,林苏磨磨唧唧的还是从床上爬起来了。外面的雪真的很大,林苏一目望过去就没见着别的色,林苏吸吸鼻子,雪后清冷的空气。感慨完毕,林苏一溜烟钻厨房去了。 完了,婚还没结呢,浪漫已经木有了。 吃了早餐,肖予衡出门去帮肖大槐搬家具去了,林苏就杵在屋里想怎么摆这些箱笼。好不容易把箱笼都收拾妥当,还没等坐下来喘口气,院门口又传来响声,家具回来了,林苏又起身这里指挥那里指挥,找个空当拿了钱和木匠结了帐。 一切都收拾妥当已经是大正午了,林苏留饭没留住,自己和肖予衡下了两大碗面吃。林苏下午就忙着布置新房子,肖予衡左看看右看看,“你这得不少钱吧?” “没多少钱,怎么了?”林苏说,他把箱笼里的书笔纸墨摆在架子上,还有摆设,用褥子把罗汉床铺好,罗汉床上还有小桌子,林苏比着桌子大小,再缝桌布。 肖予衡出离惭愧了,毕竟自己虽然赚的多,但都被自己用了,这些可都是用的林苏的钱,这让致力养家的肖予衡有点面子上挂不住。 “没事做,你就烧个炭盆进来吧,以后这就是咱们的主要活动场地了。”林苏说。 肖予衡见他准备在这屋里做针线活,就忙烧了一盆炭到这屋里,不一会儿,室内就暖和起来。 “你别傻看着我,去看看书。”林苏朝书架指了指,“这是最基本的书,你先看完了,到时候我再去城里给你买些别的说,现在可要练字了。” 肖予衡准备坐到书桌前,“等等,先拿件衣服垫在凳子上,等下我再给缝个坐垫。”林苏交代说。 一个在书桌前看书,一个歪在罗汉床上做针线活,炭火烧的室内暖和和。肖予衡看书看乏了不由想,这样过冬也不错,不过两个人都歪在罗汉床上才是最好的。 这书上写的啥啊,怎么看的想睡觉了!哈——欠——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某参准备收尾了,锣锣嗦嗦这么多字,大家还追着看,是谢谢大家了。番外写两人回到现代去,话说,大家看吗?真如果说是这么说,离完结那还有大几万好写的,还没锣嗦完呢。嘻嘻…… 第六十五章 正经的书桌,舒适的圈椅,上面铺着林苏亲手缝制的坐垫,靠背,实在是读书的好地方。可惜肖予衡往书桌前一坐,除开练字的时候能安稳坐着,只要拿起书本,看不到一刻针,肖予衡立马就昏昏欲睡,用针扎都不管用。 林苏没法,只能让他也歪到罗汉床来,拿着书还能多看一会,书看乏了,林苏还能给他读下书,他也听的进去。别看肖予衡这样消极怠学,但是他有原主的记忆,有时候林苏猜都猜不出的字他也认识。原主毕竟也是考过童生的人。 自从下了那一场雪后,地上的雪就没消过,偶尔一个晴天过后,又下了几场鹅毛大雪。刚开始,肖予衡还有兴致在院子里堆些奇形怪状的雪人出来,后来就只管在院子里扫出一条路来,其他的不管。 肖予衡还和林苏感慨说,若没有全球变暖,冬天就该是这样的。三天两头下雪,大中小轮替。下雪不用出门,肖予衡也只去了麦田看了看,早在下雪前就用稻草铺在麦田里,希望下雪的时候能保下温。 两人从早到晚,不过是从床上到罗汉床的差别。烧在屋中的炭火,上面煨几个鸡蛋,或者几个红薯土豆,室内就满是食物的香味。罗汉床上软软的暖和的,让人一躺下去就不愿起来。肖予衡从外面进来,“你那些鸡还不准备杀吗,冬天吃的真多啊!” “过年的时候杀几只。”林苏说,“我还真的舍不得杀,都是下蛋小能手。” “那去外面买几只,炒着吃还是小公鸡好吃。”肖予衡说。 “那你去买两只。”林苏说,“不过还是要杀几只母鸡,家里鸡太多了。” 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是这一年来最轻松的日子。过小年那天,两个人还闲着做了全套的送灶王爷上天的仪式,天知道,他们根本不信这个。 二十四过后,天气就晴好起来,积雪慢慢消融,两个人的过年实在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天气好的日子还窝在屋里总觉得有点浪费时光,两人面对面的发呆一会后,肖予衡起身说,“走,扛着锄头和哥走。” 林苏扛着他的小锄头跟在肖予衡后面走,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河边上,“来,开垦我们的鱼塘荷田。” “到底是鱼塘还是荷田啊?”林苏问。 “一半鱼塘一半荷田。”肖予衡突然福至心灵的书,“靠河边这边挖浅点种莲花,靠里这边就挖的深一点养鱼。” “河水倒灌怎么办?”林苏问。 肖予衡比了下河岸的距离,冬天的河流缩小了规模,河床暴露在空气里。肖予衡往后退两步说,“挖后面点就可以了。到时候在靠河的那一边再垒高点,起个陇坝。” “听起来不错。”林苏说。 “这么多枯草。”肖予衡弯腰摸摸地上的枯草,“这草还湿着,不好烧火,等到天气再晴两天,就一把火烧了,要割要割很久呢。”肖予衡对林苏说,“你从这边挖,我从这边挖,先挖个防火隔离带。” 许是很久没有弯腰做事,肖予衡做到一半直起身来,锤锤后背,看着林苏一直持续的埋头挖着,肖予衡鼻头一酸,又弯腰挖起来。 回家时肖予衡装作这很轻松,一点都不费力,他还可以再挖一下午的样子,林苏走在他后头哭笑不得,伸手在得瑟的肖予衡腰间一戳,肖予衡立马哀叫一声,反手扶着腰哀怨的看着林苏。 “回去我给你按一下。”林苏说。“叫你逞能,你都几个月没摸锄头弯腰挖土了。回家用热水泡下手,按摩一下,我看看,没有起水泡吧。” 林苏去翻看肖予衡的手,肖予衡反手把林苏的手包在手心,“没那么脆弱呢。” 两人手牵手的回家,吃午饭的时候,肖予衡对林苏说,“哪天早上,你和我一起去娘的坟前看看吧。”肖家村家家户户过年的时候会放鞭炮接了自家的先人回来吃团年饭,还有就是在族长族老的带领下,肖姓族人正月初一在大祠堂对祖先牌位烧个香,正月里却不能去山上上坟,要等过了元宵才行。 “你说哪天就哪天吧。”林苏兴致不高,毕竟他没见过娘,也没有娘的任何印象,她对林苏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林苏想起自己的妈了。 肖予衡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有些情感也不可避免的继承下来,肖予衡虽然对那个娘没有原主的濡慕之情,但是一份敬佩还是有的。 两人赶了个早,去山上拜祭了原身的爹娘,爹那也就是扯下坟头的草,摆上几碟祭品,只当是全了脸面,在娘的坟前,不仅修整了一下坟头,摆上祭品,点心,肉,酒,一应俱全。正经的下跪磕头,烧纸,肖予衡还絮絮叨叨的在坟前说了好些话。 下山的时候林苏看着肖予衡,肖予衡被他看的发毛,搂着他的腰问他看什么,话说从前兄弟的时候是搭肩,现在变情侣了,主动伸手就是搂腰了。 “你说做人果然不能太坏了,就算活着没受报应,死了也没人烧张纸,很是凄凉。”林苏说。 “你还真信人死了后能用后人烧的纸钱啊。”肖予衡笑问。 “不管信不信,反正我不喜欢死后没人烧纸的情况。”林苏说。 “那要想办法去抱养一个孩子了。”肖予衡说。 “这个不急,等你考上举人再说吧。”林苏说,“这个也要看缘分的。” 转眼就到了年三十,林苏原想年夜饭做个丰盛的大餐,建议被肖予衡驳回了,总共就两个人吃饭,真要整出一大桌菜,之后不是每餐都要吃剩菜,还不如每餐几个特别的菜,吃完就倒,下餐又有新鲜的吃。 “你这也就是麻烦我。”林苏准了肖予衡的建议,口头还要闲闲刺上一句。 “我给你打下手,我就是你手中的水果刀,你说切拿我就切拿。”肖予衡笑说。 “那你去地窖里拿一个菠萝上来削皮切块了。”林苏说。 “你终于舍得吃了,我还以为我大老远给你带回来,你就放在地窖里烂呢。”肖予衡说。 “吃一个少一个,我要慢慢吃嘛。”林苏说。 肖家村有中午过年的也有晚上过年的,林苏晚上想吃简单热火的火锅,就定了中午过年,四个肉菜,油焖鸡,酸笋炒腊肉,清蒸鱼,糯米排骨蒸芋头,因为清蒸鱼是不能吃,要摆到初五后才能吃,取年年有鱼的意头,林苏又另外准备了一个红烧鲤鱼,汤就是一个白玉豆腐汤,再弄一个甜菜点心,拔丝菠萝。 油焖鸡本来是用高压锅做的,林苏也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做的出来。整鸡剖肚,里里外外都用做好的调料水腌渍几分钟,煮饭的瓮里放了半瓮油,把鸡放进瓮里盖好盖放在火上烧,为了制造高压的效果,林苏捡了块石板压在瓮上,大火烧三刻钟,才又放到小灶眼处温着。 大灶眼就上蒸屉,蒸饭,蒸鱼,蒸糯米排骨蒸芋头,腌渍好的排骨裹上糯米,有序的排列在芋头上,芋头只要撒些盐就足够美味。这是林苏很喜欢吃的一道菜,每每去饭店里都要点这道菜。 酸笋炒腊肉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要吃饭的时候快炒一番就可以,白玉豆腐汤更简单,拔丝菠萝就是要两道工序,做饭也不难。 准备好了饭菜,肖予衡就去门口放炮仗了,霹雳巴拉的声音中,两人把饭菜摆好,对坐着,“过年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吃起来。 “苏苏儿你的手艺是越发好了。”肖予衡说,“芋头你少吃点,吃多了积食不舒服。” 林苏白他一眼,过年呢,谁让你哪哪歪歪。”拔丝趁热吃,冷7不好吃7。言情作者有话要说:加快脚步到下一个内容 第六十六章 初一肖予衡要去祠堂随大流祭祖,林苏虽不要去,但也早早的起来,两人互相拜了年,肖予衡还准备了一个红包给林苏,林苏接过红包笑说,“就你心眼多,还弄我一个措手不及,红包我是现来不及了,闲时给你做了一个荷包,知道你不爱挂这些东西,不过现在开始可要习惯了。” 荷包是个墨绿色的,绣着几片竹叶,精致的很。肖予衡接过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喜欢,忙让林苏给他栓在腰带上,迫不及待的准备去外头炫耀下。 初二是各家妇人回娘家的日子,初三就有走街串巷拜年的人,每天源源不断的人马到肖家村来,也有源源不断的人马出肖家村去。肖予衡没那么多能走动的,和林苏去亲近的几家摆了年,也就窝在家里清净。 门大开着,村里有半大的小子结群成对的在村里挨家的拜年,小子们得些糖果就很高兴,遇到主人家富足大方的,给些铜板也是常有的事。肖予衡倒是没准备铜板,只是瓜果点心准备的足足,再加上他家的种类味道都算上佳,直到初五了还有小子上门来拜年。 一直到正月十五,肖予衡带着林苏去城里看灯会,没想到才到城里就听到一个大八卦,绘春楼贺掌柜二月二要迎娶乔家三少爷呢。街头巷尾都在热议这件事,风头甚至盖过了灯会。 林苏见肖予衡去买个板栗回来就脸色不对,就问说,“这是怎么了?” “三少爷要成亲了。”肖予衡说。 “这是好事啊!你一幅被雷劈的样子干什么?”林苏问。 “贺掌柜的娶三少爷。”肖予衡咽咽口水说。 “现如今社会契兄契弟的也不少见,你之前也知道贺掌柜和三少爷的关系,哪里有这么惊讶?”林苏问。 “这不一样,世人契兄契弟结契也不是如此招摇,贺掌柜竟然是要敲锣打鼓,八抬大轿的迎娶三少爷。而乔家竟然也是一幅妆屉,送三少爷出门了。”肖予衡说,“三少爷虽然是庶出,但是若要分家,也少不得能分得一份家业,现在一幅妆屉给打发了,其中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林苏看他,“你若真的不放心,横竖今天还没过,你打听他在哪,去拜个晚年吧。” 肖予衡有点犹疑,“这不好吧,到底只是从前的东家。” “不管东家不东家,我看的出来,你也把他当朋友,这市井传言当不得真,你要担心就去面对面问个明白,他若是嫌你位卑人轻的,多管闲事,也不值当你拿他当朋友了。”林苏知道他未说的顾虑便说道。 “这下放心了,不担心我是对三少爷别有所图。”肖予衡被说通了,不是他自夸,去年跟着三少爷跑商,虽然三少爷对他多有磋磨,但是肖予衡知道,三少爷这是把自己当个有用之人。三少爷从没把他当下属看,投桃报李,他也要去关心一二。心里做了决定后,,就打趣林苏说。 “行啊,你要有所图的话,想抢亲,我在后面帮你摇旗呐喊。”林苏不在意的说。 “我们这还没成亲呢,我就这么不值钱了。”肖予衡故作委屈道,“赶明儿我也八抬大轿抬着你在村里走一圈。” “打住。”林苏说,“我可不要八抬大轿,我们名分早定了,到时候办一桌酒,请些亲近的亲朋来吃了就行了,其他的形式都给我减了。” “那洞房花烛夜总不能减吧。”肖予衡凑近了说,手揽着林苏的腰,特意暧昧的去和他咬耳朵。 林苏特别无情给他一个手肘,拉开两人距离,“在外面正经点。” 肖予衡揉揉自己的胸口,突然觉得婚后生活很悲观怎么破。 去之前的店铺问,都推说不知道三少爷在哪,肖予衡才恍然,这间店也是乔家的店,不管三少爷曾经在这家店花费了多少精力,如果也不过是人未走茶已凉。不过肖予衡出店门的时候,他第一次上店铺碰到的那个小二,小二偷偷拉住肖予衡说,“三少爷在绘春楼呢。”说罢又快速的进店里去了。 肖予衡本就打算这里没有消息就要去绘春楼问问,但是这人提前告知,到底让肖予衡少些感慨。肖予衡带着林苏去绘春楼,还才开口打听三少爷,楼上推开一扇窗,三少爷探出头来,“肖予衡,老远就看到你了,还不赶快上来,我等你小子过来给我拜年都从初一等到十五了。” “那是你小情儿吧,总算带出来了,一起上来吧。”三少爷笑说。 林苏抬头看三少爷笑的灿若春花,莫名的觉得心里发寒,下意识的靠近肖予衡一点,肖予衡也诧异三少爷的好脸色,还是来开门的小厮说,“三少爷知道要嫁给我们掌柜后就一直这么开心。”小厮也笑的很开心,“这几天都发了好几遍赏钱了。” 肖予衡和林苏面面相觑,看来三少爷一点没为这婚事犯愁呢,肖予衡笑一下,笑自己的杞人忧天,捏捏林苏的手心,“我们上去吧。”等没人在后面跟着,肖予衡偷偷和林苏咬耳朵说,“三少爷最是猜不透行迹的一个人,你待会别吓着了。” 林苏点头。 两人沿着楼梯上去,见绘春楼上上下下都洋溢着一股喜气,看来这桩婚事,不管在外人看来如何,当事人两个还是满心期待的。 到了三楼,还有好几个管事在,三少爷这会正在定喜饼的样式,眉飞色舞的,再不见脸上一点郁色,贺掌柜坐在另一边,配合着三少爷要看什么就看什么。肖予衡带着林苏上前和两人请安问好,再道一句元宵好。 “这是你小情儿,长的真好。”三少爷看着林苏说,“行了,别说那些空话,初一到十五,也就只得你一句元宵好,竟是不知道要多讨好讨好上峰。” 肖予衡也没说自己只是去年短暂的下属,以后不会跑商了,只是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定,说不定哪天就需要再麻烦三少爷,做人不能太铁齿。 “这是我上了族谱的契弟,名唤林苏。”肖予衡对三少爷说。 “林苏,好名字,去年送来那画是你画的吧,我很喜欢,挂在卧室里天天看呢。你随我去看。”三少爷直接起身拉着林苏就往里间走。 肖予衡目瞪口呆的望着,伸手欲拦,衣服影子都不见了。 “没事,若竹不是不知轻重的,难得他和你契弟投缘,便随他们去吧。”贺掌柜对肖予衡说,“我也算沾你们的光,偷闲一下。”说话间已经抬手让管事们下去了。 肖予衡拱手,在贺掌柜的下首位坐了,贺掌柜瘦了不少,五官轮廓立体,少了胖时的和气模样,身上的气势也显出来了,肖予衡憋了半天,说,“掌柜的喜事临门,看着气色都好了不少。” “少说好话来诓我,过年我都是吃的白水煮青菜,我觉得我这会脸色都该是绿色的了,哪里还有好气色。”贺掌柜出人意料的随和好说话。他斜斜的往后一靠,全然放松。 “瞧你说的,还能有人逼你减肥不成。”肖予衡笑说。 “自打定下婚期,他就非得让我减肥,说大婚那天要我艳惊四座。”贺掌柜诉苦说,只是这诉苦里却没有什么委屈,“早知道成亲能让他这么开心,我早就做了,你们也是来了个好时机,要是这会我们还没确定要成亲,你带着你上了族谱的契弟来,他还不知道要怎么作妖呢。” 肖予衡笑笑,“三少爷是难得的赤诚之人。” “能不赤诚吗?”贺掌柜说,“我平素里担心他和我的关系在他乔家院里讨不得好,从不肯在外头跟他亲密,只偷偷摸摸的。想着等他们分家了,两个人在昭告天下。没想到他为了这偷偷摸摸,自己在心里头生气,气我。我这一番好心到他那成了驴肝肺。索性往大了闹,请了媒人去他家提亲,他倒是乐不开嘴了,脸上的郁气都散了。分没分家产都不在乎了,往常他是最爱钱的一个。” “掌柜的这是在跟我炫耀呢。”肖予衡打趣说,“得了三少爷那么一心一意的贤内助,是该得瑟一下。” “成个亲麻烦忒多,其实也只是一个形式,到了官府,还不是只签的结契的契书,不是婚书。”贺掌柜的说。 “您还能有个形式呢,我家契弟到时候只准备让我摆一桌酒,其余的都不要。”肖予衡说,“我也想得瑟一下呢,成亲多大的事啊!” “到日子,你和你契弟都来,等你们的好日子了,我也和若竹一块去。”贺掌柜对肖予衡发出邀请说。 “那这是掌柜的给我脸呢。”肖予衡说,“一定来,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开口,别的没有,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行,够爽快。”贺掌柜说,“你也别叫我掌柜的了,就叫我贺大哥吧。” ”大哥不嫌弃,小弟我就斗胆叫你一声贺大哥了。”肖予衡惯会顺棍上来。,这会就和贺掌柜的称兄道弟起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到2902字的时候,断网了,50,就没发上来,这是昨天的更新。按照惯例,今天还有一章,难得双更,大家不要忘了撒花,Oo?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林苏措不及防的被拉进内室,三少爷兴致很高,但是林苏进了内室却颇不自在。只因为三少爷的内室布置和常人的不一样,一进内室,最吸人眼球的就是一张大床。不是富人家习惯用的拔步床,也不是一般人家习惯用的架子床,更像是后代情趣酒店的大床。 占了房间三分之一地的大床,方方正正,四周没有围栏,只是从顶上下来一个纱帐,上窄下圆的盖住床铺,月白色的薄纱,影影绰绰,可以看见床上并排挨着的两个大红枕头,被子倒是寻常花色,只是被子下白色的绒毯从床上延伸到地下,看着就让人觉得这一定很舒服。 并排立着的两个大衣柜,一左一右斜斜对着的两个一人高的大铜镜,两匹马齐头并进的绣屏,绣屏后隐约可见两人用的大浴桶。 这屋子里属于两个男人情缠的氛围太浓密,让林苏觉得不好意思。 三少爷本想指着林苏去看他的画作,这会见林苏站在门口低下头不知所措,心中了然,走到林苏身边,偏头看他说,“还是雏?”尾音上调,甜腻又轻浮。 “年岁还小。”林苏这会抬头正视三少爷了。 三少爷见他的表现觉得好笑,笑的更腻,“今年十六了吧,也不小了,等着,我给你找些好东西去。” 三少爷走到他床边,原来床下是有屉子的,三少爷拉开一个屉子,翻翻捡捡,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和两本书,一股脑的都塞到林苏怀里。“这是润滑用的,这个香点了能放松,整个儿放松,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三少爷挤眉介绍说,拿着两本书晃晃说,“这可是我的珍藏,彩绘的,很值钱。” 林苏被三少爷的介绍弄了个大红脸,推又推不回去,又不好直接放下,三少爷拍拍林苏的肩,“给你你就拿着,对你没坏处,他是只管爽就好了,到时候你就惨了。我是过来人,指点指点你是应当的,不用谢。” “我那时候如果也有个人指导我该多好啊,省的第一次大出血,我还以为我会死在床上呢。”三少爷说话肆无忌惮,林苏的面红的都快要滴血了。 “你脸皮也太薄了。”三少爷见林苏始终放不开,也觉得就让林苏这么捧着一堆东西回去也不像话,走到柜前,找了块包裹布,从林苏怀里又把东西都抱回来,用包裹布包好,“这样你拎回去别人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谢三少爷。”林苏是聪明人,知道一味的脸红下去,三少爷也不一定会放过他,还不如落落大方的应对。慌什么,加起来也三十多的人呢,只被这一点就吓到,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三少爷也不管他现在是不是强作镇定,“你上次送来的画我很喜欢,都差人去描了样子绣个炕屏。” “可恨肖予衡非要捡个我不在家的日子来送年礼,让我和你倒是错过了这么些日子。那天回来看了画就想着找人请你来亲香亲香,哪知道贺玉乌悄没声息的就给我弄出这么一个大阵仗,我忙着自己的亲事,倒是忘了你了。”三少爷说。 “三少爷的亲事自然是重中之重,我算哪个牌子上的人物,哪当得起三少爷时刻惦记着。”林苏回道,“只是三少爷怎么知道这画就是我画的?” “哈哈,这要多亏肖予衡在外面给你传名。”三少爷笑说。“肖予衡和人聊天,聊不了三句就扯到你身上,会画画,会做饭,长的好,性格也好,直把你夸的跟天仙似的。” “让三少爷见笑了。”林苏不好意思说,他是真不知道肖予衡在外头和人说他呢。 “这有什么见笑的,这说明你们感情好,鸾凤和鸣的,旁人听了只有羡慕的份。”三少爷说。 “三少爷和贺掌柜的也不遑多让。”林苏说。“成亲的事多又繁琐,贺掌柜的还肯陪着三少爷事事过问,想来也是体贴人的。” “他哪是体贴,是被我拘在身边才这样的。”三少爷口里这么说,嘴角扬起的笑容却得意的很,贺玉乌那点子耐心都给自己了,旁人是没有了。 成亲事务繁忙,三少爷拉着林苏聊了一会天,再久,就有管事的上楼来找了。肖予衡乘机告退,领着林苏回家去了。自有管事送两人下去,三少爷斜倚在贺掌柜身上,“跟了我几年的老掌柜如今都不上门了,这只跟我跑了一次商的倒还惦记着来看我一看。” “你若觉得他好,以后多提携一番就是。”贺玉乌捏着乔若竹的腰,“其他人都不用去在意,你过的好,自然有日子他们上前来巴结你。” “我才用不着他们巴结。”乔若竹骄傲的仰起下巴,“到底都是乔家的奴才,不是我的奴才。我还怕没有奴才吗?” “现在这绘春楼的人伺候你比伺候我还勤快,都知道要讨好老板娘呢。”贺玉乌笑说。 乔若竹被逗笑,两人歪在一起笑闹了一会。 从绘春楼出来,肖予衡长吁一口气,拉着林苏的手,“走,找地方去看灯去,肚子饿不饿。三少爷给你的什么东西?” “你一连串的问,要我回答哪一个啊。”林苏淡淡说,但是把拎着包裹的手还是往身后放了放。 “我给你拎着吧。”肖予衡很有觉悟的伸手想帮林苏拎包。 “不用,又不重。”林苏回避说,“今晚上是不是不回去了。” “当然,晚上花灯才是最好看的时候。”肖予衡说,“先去找一家客栈住着,免得待会看灯的人多起来,没客栈住就麻烦了。” 林苏点头,两人找了一家离着主道不远的客栈,中等下等的房子都没有了,只有两间上房还空着。林苏想再看一家,肖予衡想出来玩就不要怕花钱,一个犹豫,这最后的两间房都要没有了。 肖予衡订了房,上房的确不一样,窗明几净不说,小二是一传就到,伺候的很细心。肖予衡和林苏整理下仪表,准备去街上吃点东西。 灯市很热闹,各种各样的花灯,精致程度也不比现代差,林苏买了一个小莲花灯在手里提着,人多拥挤,肖予衡紧贴在林苏身后做护花使者,灯市猜谜,两个人绞尽脑汁才猜出两个,换了一碗只有四个汤圆的吃食,你一口我一口,感觉智商捉急的焦虑感才没了。 两人边看边玩直玩到半夜才回客栈休息。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洗了个热水澡消了乏才从客栈出来,准备回家。林苏在纸铺里买了好些红纸,还买了些金粉。掌柜的见他买了这些,就热情的推介一种描金的红纸,漂亮是漂亮,但是贵的多了。林苏摇头示意不用了。剪纸剪纸,有很多纸都要浪费掉了,用这种纸是浪费了,不如剪了形状出来后,再撒些金粉。 肖予衡问林苏买这些干什么,林苏说,“我头一回上门,三少爷就给了我好些东西,现在他成亲,我也只会剪几个喜字,也算我略尽绵力吧。” “你倒是心思细。”肖予衡说。 “人情往来,有往有来。三少爷家大业大,花了银钱也不一定能送到他心里,不如这些小物,胜在心意可嘉。”林苏说。 “我回家先把种子发上,地里也去松一遍,等到婚期临近,我就来城里做个小跑腿吧。”肖予衡说。 两人回了家里,初春还是有些萧瑟,肖予衡扛着锄头去田里,没一会又回来了,“地还冻着呢,锄不动。” “谁让你着急了。”林苏已经开始剪字了,他学过喜字的一百种剪法,现在虽然技艺生疏,但是能剪出十种来,也算不错了。罗汉床上喜字叠着喜字,红纸映着林苏的脸蛋也红扑扑的,肖予衡走进搂住林苏说,“把咱们成亲时的喜字也剪出来吧。” ”少来?”林苏依旧一个手拐过去,耳朵却悄悄红了。作者有话要说:三少爷先成亲了~?? 第六十八章 林苏花了三天的功夫剪了二百来个大大小小的喜字,均匀的撒上金粉,让肖予衡送进城去。他还有事做,去年肖予衡带回来的水果,尽管他一天一个舍不得吃,想多吃久一点,但是过了年后去看,已经快要熟透了,再不吃就该坏了。 所有熟透的水果都没林苏整理搬出地窖,都洗干净,去皮的去皮,去核的去核,切成块的放在簸箕里备用。林苏锁了门,去村头的一户人家里买了一大坛醋,让人家帮他送到家。这户人家做了三代的米醋,村里人用醋都是买的他家的。 去年做酸菜,做果酱,林苏在家备了很多坛子,现在还有很多没用。洗了几个中等身材的坛子,林苏就把同等分量的混合果丁和醋放进坛中,每坛只放八成满,每坛再加一大勺蜂蜜,肖家村没有养蜂蜜的人,这还是在别村买的。 用干净无油的大筷子在坛内搅拌均匀,用棉布密封后再糊上泥巴,林苏总共做了四坛这样的果醋,又都搬到地窖里放好。在书房里用笔在台历上划上一笔,等到十五天后就可以吃了。 说道台历,这还是肖予衡在整个正月了实在太过无聊折腾出的东西,按照买的黄历,在照现代的样子做出来的。林苏觉得用着还是挺方便的。肖予衡说等他有时间就再做一个日历,让林苏每天撕着玩。 再过几天就是二虎婶的小儿子的满月了,二虎婶早就来拜托了林苏,让他去帮忙掌勺满月宴,二虎婶估算着也就两桌,林苏便应下了。做小锅菜和做大锅菜完全不是一回事,小锅菜做的好,不一定大锅菜就能做的好。 林苏拿出纸笔,写写画画的定菜单,这时节能用的食材也不过就是鸡肉鱼蛋之类的,才过了年大家肚子里都有油,想要做的别致还真要费点心思,二虎婶已经确定了三碗,一个鱼头炖鱼丸,这个她上次才吃了一个丸子,就特别馋这个味道,还有一个肘子,一个扣肉,这是席面的老规矩。 席面必须是二的倍数,一般都是八到菜或者十道菜,二虎叔对小儿子的满月酒很上心,明言就算多花点也没关系,林苏便想做十道菜,前头一道甜汤,最后一道甜品,就只剩八道了,除了二虎婶定了三碗,还剩五道,再去一个汤,一个素菜,竟只要准备三道荤菜就好。 这样看来也没什么难度了,鸡算一个菜,豆腐算一个,还有一个腊味。林苏在纸上写上菜单,糖水莲子,虎皮肘子,梅菜香芋扣肉,焖乌骨鸡,油豆腐酿肉,萝卜干炒腊肉,鱼头炖鱼丸,冬瓜盅,清炒白菜苔,甜点就弄香芋地瓜球吧。 莲子和乌骨鸡都比较贵,但是其余食材却是平常的,这样符合二虎叔想要大半又符合实际家境的现状。再贵的食材也有,但是却没必要了,没的白白让人说嘴。 定下菜单,林苏心里了却一桩大事。正好也歇的差不多了,林苏边去厨房,准备试验一下香芋地瓜丸。 香芋,地瓜都削了皮上了蒸屉蒸,等蒸熟后又分别碾成泥,地瓜泥里加了些糯米粉和匀,香芋泥里则加些白砂糖和匀。地瓜泥可以成型了,才一手一勺地瓜泥,中间压空,加了香芋泥,两手一握,手心一搓,一个圆形就出来了,放到之前做汤圆的簸箕里,簸箕里也撒上了糯米粉,等到全部做完后,再抖动簸箕,让圆形在碰撞中愈发圆润。 这种丸子要现炸了吃热的才好吃,林苏估算着肖予衡回家的时间。肖予衡一回家就闻到了甜香的油炸食品的味道,肖予衡走到厨房,“又弄什么好吃的?” “香芋地瓜丸。”林苏说,手拿着竹漏勺漏油。金黄色的香芋地瓜丸闪闪惹人爱。 “这个你都弄出来了,那么鸡翅,薯条,汉堡包不就是明天的事。”肖予衡一脸赞叹说,“苏苏儿,其实你不是上的X大,你是上的新东方吧。” “你想吃炸鸡,汉堡包了?”林苏问他。 “许久不吃这些垃圾食品还想念的很。”肖予衡捡了一个地瓜丸往嘴巴里塞。“嗯,不错。” “我想二虎婶家的满月酒最后一道甜品就上这个,你觉得怎么样?”林苏问。 肖予衡点头,“可以,只是还可以再甜一点。” “喜字送过去了?你别吃了,回来洗手没,快去洗手。”林苏见肖予衡接二连三的往嘴里塞丸子就说。 “送过去了,把你好一通夸,还说到时候要我一定带你去吃杯喜酒。”肖予衡说。 “难道你本来没准备带我去吗?”林苏说。 “当然要带你去了。”肖予衡说,“你可是我的傍家儿。三少爷还给了几尺新布给你。” “那正好做了新衣。”林苏说。 两人吃了饭,林苏拿着菜单去和二虎婶商议,二虎婶让花妞儿做个传话人,“苏哥儿做事我自然放心,既然说明全交由苏哥儿,苏哥儿只管自己做主就是。等出了月子,再好好置办一桌谢谢苏哥儿。” 林苏被夸的不好意思,“我少不经事,婶子信任我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我自然想周周全全的把它办好。只是到底没做过,如果有什么疏忽的,婶子一定要直说。” 林苏在肖二虎家沟通完毕后,就留下菜单和采买单子,寻常农家里哪还需要什么单子,肖二虎只认得自己的名字,肖大槐好一些,认的字多。林苏只等一项一项和他们说清楚是什么东西,需要多少。 他们自然有自己的记忆方法。 肖予衡提着灯笼来接林苏了。灯笼也是肖予衡元宵节看灯后兴致来了的产物,白纸糊的灯笼,肖予衡在上面提了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烛光一照,还颇有几分诗意。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回家,洗脚的时候,林苏舒服的长叹一声,肖予衡笑着看他,“是不是觉得清闲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又要忙碌了。” “你别说,还真有不习惯。”林苏笑说,“你别说我,你算算你自己多久没摸锄头的,到时候春耕的时候有你的苦头吃。” “哦,对了,今天伞铺掌柜的托人来找我,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开画了,店里都没有存货了。”肖予衡说。 林苏微微叹气。“等二虎叔家的满月宴办完了再说吧。到时候你去城里给我带伞回来。” 肖予衡走到林苏身后给他捏肩,“做饭也挺累的哈。” “做大桌菜是比较耗精力的。”林苏说。 “那以后咱们不帮人家做席面了。”肖予衡说。 “本来就没想过给人家做席面,只是二虎婶这是情况特殊。”林苏说。 “那你教我做饭吧,以后家里的饭菜就我做了。”肖予衡说。 “真的?”林苏不信说。“还是算了吧,到时候你又要做地里的活,回来又要做饭,传出去别人能戳断我的脊梁骨。” ”管别人的了。WwW,.衡说。”你能松快一点就是一点。”作者有话要说丽女人节~?~哈哈把持住了:明天我休息,大家节日快乐啊~??~现在都不说妇女节,只大家有去淘宝败东西?淘宝真是套路太多了,哈哈,幸亏今夭我 第六十九章 林苏起个大早,起来时肖予衡翻个身嘟嚷几句继续睡,哼哼也还在被窝里睡的正香,应肖予衡的百般建议,哼哼的百般抗议下,哼哼的狗窝从床边挪到窗户底下,林苏轻轻的走过,看着毫无动静的哼哼,林苏摇头,权当是养个宠物狗,不指望它看家护院。 出了房门,林苏先去打开鸡笼,战斗机一马当先的窜出来,领头人般的踱着步,见院中没有饭粒和青菜,便对着林苏咕咕的催促着。“知道了,就来了,你总给我点时间吧。”林苏低头对战斗机说。 去厨房把昨晚剩下的饭刮下来弄散,见还不够,就又去自己去年冬天前在院子里开垦的菜田里去撸一把白菜帮子回来,托每天都精心照料的福,整个冬天和初春都有新鲜的蔬菜吃,这些白菜,林苏只吃新长出的菜苔,底下又老又硬的白菜叶子林苏是不吃的,就都拿来喂鸡了。 白菜帮子切成末,林苏把这些均匀的撒在厨房侧前坪上,一群母鸡的战斗力不容小视,不过一会儿就能全部吃完。林苏点起灶火,烧了水。自己又出门,在杂物间后头有干草,叉一些干草下来喂马,又把水盆里装了水,马吃两口草,喝一口水,日子过得舒适,林苏拿起毛刷给马顺顺毛,这样马会很舒服。 林苏这才回去搞个人洗漱,煮早餐。面下锅的时候,肖予衡打着哈欠出现在厨房。“你怎么又起这么早啊?我想每天早上醒来就发现爱人睡在我的臂弯为什么就那么难?”肖予衡笑着对林苏说。 “今天是二虎叔家办满月酒的日子,你不是忘了把。”林苏没抬头说,“就算我比你晚起,我们两个也是各睡各的,还相拥着醒来,你是言情剧看多了。” “你一点也不体谅我的少男情怀总是诗。”肖予衡撅嘴卖萌说。 “我谢谢你,我还没吃早餐呢,你要是不想让我吃节省粮食,你就直说,不带这样曲线达成的。”林苏说。 “讨厌。”肖予衡还装上瘾了。 “快去洗漱,面都要好了。”林苏才不爱和他玩这个呢。“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你待会出门前换上。” “哎,这每吃一顿就要换身新衣服,实在是劳民伤财。”肖予衡感慨说。 “你才做了几身衣裳。”林苏说,“有时候拆拆补补又是一件新衣,大家照着自家情况来就是,再说了,人家的大喜事,热心请你去,你好意思穿成破破烂烂去。” “那你怎么没穿新衣。”肖予衡说。 “我今天去厨房掌勺的,我穿新衣去干嘛。”林苏说,“不和你说了,浪费我时间。” 林苏匆匆吃了饭交代几句就去二虎叔家了,席面是中午吃,时间已经不多了。到了二虎叔家,大槐媳妇已经把林苏交代的事都做了,莲子泡了一夜,地瓜和芋头都按成泥了。老豆腐切成一寸大小备用,其余菜要洗的也洗的清清楚楚了。 二虎叔家的厨房比林苏家的要大一些,灶眼也多些,林苏一个锅炖上筒子骨,香菇,冬笋,豆皮,猪肉,这个等会要放到冬瓜盅里再去蒸的。起一个油锅,先把豆腐方块就下油炸了,再炸肘子,用两个筷子插进肘子里,下高温油锅片刻,拎起放到冷水盆里,等水干了再下油锅,不一会,肘子表皮就出现了漂亮的虎皮。扣肉皮也下油锅炸成红亮的皮。林苏还煮了几个白煮蛋,这会也下锅炸成虎皮才捞出来备用。 林苏准备把蛋一剖为二围铺一圈为盘底。 油锅用完就先放置一旁不用,待会炸香芋地瓜球还用的上呢。林苏快手的教花妞儿包香芋地瓜球,大槐媳妇力气大些,就剁各种馅,有放在豆腐酿肉里的肉馅,也有准备做鱼丸的鱼肉馅。 农家的冬瓜很大,林苏只要两头,切下来挖瓤洗净,林苏拿着一把小刀,在冬瓜上画起画来,满月宴就画上几个胖娃娃应景。花妞儿啧啧称奇,想看林苏怎么弄的,“你抓紧做你的,这个以后你要是想学,我教给你就是。”林苏说。 花妞儿缩头,“我只看看,我才不学呢,没那个巧思。” 雕好了两个冬瓜盅,把之前炖的那一锅香菇,冬笋的分别倒进这个两个盅里。最大的灶眼处已经放好了蒸屉。冬瓜盅放在最上。扣肉皮还是完整的,下面的肉却被林苏切成一块一块了,没一块中间都夹上一块芋头。再铺上调好味的梅菜,也放入蒸屉。虎皮肘子也要上蒸屉蒸熟。 这些就不要去管他了,等到要开餐了再从蒸屉里拿出来就是。 这会子已经陆续有客人来了,二虎婶相熟的婶子到厨房来替换了花妞,让花妞回去换了衣服陪着她娘去招待客人了。 那个婶子做事自然麻利的多,只是嘴巴也多。林苏抿着唇笑不出来,那婶子还一惊一乍的夸林苏的菜式。简直是精神攻击。 鱼头已经下锅炖了,小灶眼处烧开开水,剁好的鱼肉馅,林苏一手一个,鱼丸下锅。等到鱼丸成型,林苏把鱼丸捞出来,放进鱼头那锅炖,之后就可以盖上盖子炖了。 乌骨鸡和生姜大蒜辣椒一起炒,炒出香味来就放入一个瓦罐焖,这里占了一个小灶眼。糖水莲子最容易煮,但要提前煮好,入桌的时候才能不烫口。 肉馅塞入油豆腐里,这些大槐媳妇就能做了。鱼头炖鱼丸出锅后就放在灶上热着,上面用碗盖着。豆腐酿肉最麻烦就是豆腐酿肉,现在豆腐里装好肉,只要下锅炒一下,再加水焖一下,就可以出锅。 萝卜干炒腊肉也是个快炒菜,也用不了什么时候。萝卜干炒腊肉出锅时,前头也来人说可以开席了。林苏在厨房里装菜摆盘,那婶子帮着大槐媳妇去上菜,每种菜都是两碗。林苏重新架上油锅,另外一头已经开始炒白菜苔了。 这里的白菜苔来自林苏的友情提供,为了这,林苏都两天没扯菜心吃了。白菜苔这边要出锅,林苏那边就下香芋地瓜球。等婶子们上完白菜苔,金灿灿的香芋地瓜球就可以出锅了。林苏这才算能大出一口气。 累人。 林苏没打算去前头吃饭,他现在也没胃口吃饭。前头吃的热热闹闹,他就在厨房里洗洗刷刷。婶子过来叫他去前头吃饭。林苏说外头都吃了一半了,他就不去了,在厨房里吃是一样的。 等到客人吃了饭闲聊几句散去后,林苏才从厨房里出来。后续的桌椅收拾就不用他搭手了。林苏只是想去看看小宝宝。小宝宝今天也定下了名字,能取出肖大槐,肖花妞这样名字的二虎叔还能想出什么出奇的名字呢,二虎叔说婶子怀他的时候就想吃口鱼,那就叫肖小鱼吧。 林苏抱着肖小鱼,小孩子软软的林苏都不敢太用力。林苏给肖小鱼准备了一个玉葫芦的小吊坠。二虎婶笑说,“今天让你来帮了这么大的忙,还送什么东西。” “这是给小鱼的,你可不能不帮小鱼接着。”林苏笑晏晏的说。 二虎婶塞了一个红包给林苏,“你给的东西我收下了,婶子给你的东西也要收下。” “这不好。”林苏欲推辞。 二虎婶按住他的手,“好孩子,你应当的。这半年来,我家受你助益良多,你若不收这个就是看不起我了。” “没有的事。”林苏说。“我永远记得,我和予衡回村以后,葬了爹娘,我又重病,一时间竟是山穷水尽之路,若不是二虎叔和婶子出手援助,我们两怕是缓不过来了。” “我和你叔都没做什么,是你们自己争气,我们还占了你的光。”林苏说。 “从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们对二虎叔和婶子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当初二虎叔和婶子对我们是真真的雪中送炭。”林苏说。 “哎呦,我可说不过你这张嘴,以后这些客套话都少说,我把你们当亲侄子待,你和衡哥儿也把我们当亲叔叔亲婶婶待,以后守望相助,彼此护持。”二虎婶说。 林苏点头,二虎婶慈爱的拍拍他的手,“那婶子给你的东西可不能不要,读书人不是有句话,长者赐,不能辞。” 林苏笑着点头,“那我就收下了。” 林苏逗弄一下小鱼,二虎婶今天还有事忙,林苏也不在他家多呆,就告辞了回来。 回去的时候肖予衡还没回去,他驾车去送二虎婶家的亲戚了。林苏烧了热水洗了澡,回床上轻轻松松的补眠去了。 肖予衡回来见他睡的酣甜,别提多嫉妒了,一个饿虎扑羊上去,直把林苏的嘴吸到肿起来才干罢。 林苏迷迷糊糊间知道自己和肖予衡亲热了一番,醒来后却以为是自己做的春梦。直到洗脸的时候觉得嘴巴痛痛的,拿了镜子一看,才知肖予衡做的好事。 林苏逮住肖予衡好一顿捶,此后却是三五天都没有出门。二虎婶还以为是林苏上次在她家帮忙累坏了,还让花妞儿送了一条猪肉过来给林苏补身子,只有肖予衡知道,林苏这是在家躲羞了。 不过最近他也不敢轻易说起这事端,林苏狠起来,他可不敢造次,睡地板还是好的,半夜三更总能爬床,要是把林苏惹火了,赶出房去,把门一锁,那可真是狗都不如了。 好歹哼哼还能登堂入室。 像又开始哆嗦起来了~~没有什么好锣嗦的我就想加快进程,作者有话要说:QAQ好有的哆嗦,就不知道进程在哪里呢,争取下一章三少爷结婚,然后肖予衡发现包裹的秘密,然后求爱不成,肖予衡捶地想要提前举行婚礼,为了光明正大的一一吃!这个内容提要可满意 第七十章 二月二,龙抬头。 肖予衡和林苏早早的起床,洁面,换上新衣。昨天都洗了澡洗了头发,穿上新衣后两人都显得精神抖擞。因为这身新衣,林苏不是按农家的款式,而是按照城里少爷们的款式做的,人正青春,朝气蓬勃的,再加上三分衣装,端的是气质逼人。 “来,今天让我给你梳个头发。”肖予衡兴致勃勃的想给林苏束发。平常在家里,林苏总是一个马尾扎起,今天要去城里吃喜酒,马尾就未免太随意了。 “你还会扎头发?”林苏奇怪问。该应肖予衡比他还不讲究,别人是到背的长发,他偷偷剪到披肩,每每只用布巾抓个大包顶在头上。林苏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把梳子递给肖予衡,“你可要好好发挥啊!”林苏勉励肖予衡说。 “行了,你等着瞧好了。”肖予衡像随堂小二一样吆喝一声道。 肖予衡别看大男人一个,手还挺轻的,至少没把林苏扯疼,林苏笑着夸他两句。肖予衡嘟嚷说,“别和我说话,我紧张着呢。” 原来肖予衡也没给别人扎过头发,只是出门在外偶尔看见一个人顶着一头好发型经过,肖予衡总要多看两眼,林苏不爱捯饬头发,但肖予衡却爱想,如果是林苏顶着这样的头发该多好看,所以晚上回来总会在自己头上试一试。就是回家来,肖予衡要起的早或是睡的晚,也爱拿一把林苏的头发在手里把玩。 若不是肖予衡明里暗里表现出对林苏长发的喜爱,林苏也早就跟肖予衡一样,一把剪了。 肖予衡不让林苏提前照镜子,一刻后,肖予衡欢快的说,“好了。” 林苏这才翻开镜子看自己成了什么样子,别说,肖予衡这头发还整的不错,从眼尾处各编了一根发辫簇到发顶,发辫里混着一些细小珍珠,虽然小,但阳光一照就闪闪发光,不是那种暗哑的小珠子。发辫有珍珠,发顶就用了一根翡翠玉簪簪住,那一抹绿的发翠的簪子,越发衬得林苏头发乌黑柔顺自带光圈。 “真好看。”林苏笑着对肖予衡说,“ 不错啊你,还有这等好本事,以后我的头发就都交给你了。” “我的荣幸。”肖予衡把手横在胸口行了个欧式管家礼。 “不过你哪来的这些小玩意儿?”林苏问,伸手摸摸发辫里的珍珠,原来是用透明鱼线串起来的,不是插在上面的。 “有时候见了别致就顺手买了,放在杂物那一箱子里。”肖予衡含糊说。 “什么杂物箱子?”林苏说,“你还瞒着我存私房了?” “哪里,就是以前这屋里有的杂物箱子,东西又不能乱放,乱放你就要生气,还不准我随便找个箱子装点零碎东西啊。”肖予衡说。 林苏一想就明白了,原来屋子里留下的箱子样子不太好看了,但还是结实能用,他把它放在一边,寻常也不会去翻他,肖予衡每次回来带的东西,他也不一定全都看过,肖予衡给他买这种打扮的东西,想来也知道他不会喜欢,所以才不会细说。 想明白的林苏便对肖予衡说,“那个柜子也太旧了点,等吃了酒回来,我给你找一个新一点的柜子,你放在卧室,装你的那些子东西。” 两人穿戴一新后才坐上马车出发。肖予衡扯着缰绳,端看一下坐在身侧的林苏,“我媳妇如此好看,坐这个马车实在太跌份了,不行,我得回去让大槐哥帮我做个带棚的马车来才行。” “你别说风就是雨,这敞篷的也不错。”林苏说。 肖予衡不接话,心里却暗自想定等手里钱空泛一点后,还是要做个带棚的。现在家里的活钱来源就是林苏,肖予衡可不想用林苏的钱,且等等,小院子租出去就有钱,铺子也快要开张了,到时候就有钱了。 这次肖予衡也把车弄到城里去了,想着今晚肯定要喝酒,晚上回不去,就在绘春楼附近的一家客栈先开间房,把马车停到后院里让小二照料着。两人这才去了绘春楼。 绘春楼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门前也请了狮虎队来热闹,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还有绘春楼的人时不时出来扔把糖果,惹起好一阵欢呼。肖予衡和林苏进了屋,贺掌柜的正一身红衣的坐在上首,一个喜婆在他身边叽里咕噜的说着吉祥话。 “得,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既然来了,不如和我一道去乔家迎亲吧。”贺掌柜看见肖予衡和林苏进来就笑说。两人都是芝兰玉树的人物,比起他那满脸凶肉的兄弟们可惹人爱的多。 “既如此,我们就去沾点掌柜和三少爷的喜气了。”肖予衡也不推脱,拱手道。 “哈哈,爽快,不过记住了,以后就没有三少爷了,嗯,叫什么好呢,他喜欢做生意,你到时候就称呼一句乔老板就是。”贺掌柜的大笑说。 “吉时到了,新郎官快上马吧。”喜婆扭着腰说。 有人牵了顶着红绣球的白马过来,贺掌柜麻利的上马,后头跟着礼乐队。肖予衡在后头上了马,有点担心的看着林苏,没想到林苏也半点不含糊的上了马。林苏朝肖予衡挤挤眉,口语道公园里骑过呢。 肖予衡哭笑不得,这能和公园里骑马相比吗?不过此去迎亲的队伍行的比较慢,虽没人牵着马头,慢慢走应该也不会出事。肖予衡骑在自己马上,还时刻担心着林苏,等到乔家下马时,肖予衡觉得后背都湿了。 才进乔家大院所在的街道,震天的鞭炮边连绵不绝的响起来。到乔家门下,早有眉开眼笑的下人过来请,乔家派了两个小少爷在门外象征意义的挡两下,然后就由着他们去三少爷的院子去了。 三少爷院子里此刻也是花团锦簇的,三少爷穿一身红衣,眉目精致如画,还在眉间点一粒朱砂,越发妖媚动人,喜婆围着说吉祥话,旁的丫鬟小厮婆子也在一旁奉承着,三少爷只矜持着听着,见到贺掌柜的远远过来,才弯起嘴角笑起来,眼睛里的笑意都装不住了。 贺玉乌走到他面前伸手,“若竹,我来接你回家了。” 贺若竹言笑晏晏,“新娘子出门不能脚着地了,可惜了我也没个兄弟来背我一程。” 贺玉乌轻笑一声,“这有何难?”直接上前一弯腰,把还坐着的三少爷横抱个满怀,“走了,回家咯~” 肖予衡和林苏在身后简直看傻了眼,就看着贺掌柜的这么抱着三少爷,大摇大摆的这么走出去。乔家的下人分站在两侧,三少爷笑颜如花,“爷今个儿高兴,赏。” 后头跟着的三少爷的小厮就往外撒着铜板,这是真撒啊,眼看着那一篮子铜板,走到门口就都撒完了。小厮随手把空篮子往旁边一扔,自又有人送上满满一篮铜板。 全程都没见有乔家的大人出面,但是乔府上下热热闹闹的没有一点不给三少爷面子。三少爷不坐轿子,贺掌柜的让人再牵一匹白马来,两人并驾齐驱,手还牵着手,礼乐想,敲锣打鼓,前头有人挨个的送包着小红纸包的点心糖果,后头就有人挎着篮子撒铜板。 哪边的吉祥话说的响,铜板就抛向哪。如此吹吹打打一路,热闹非凡。林苏和肖予衡被人群挤到后头,肖予衡说。“如此风光,足够城里十年说道了。” 肖予衡看向林苏,“宝贝儿,你也想要这样一个盛大的婚礼吗?” “不,我不要,谢谢你。”林苏无比冷静的说。“我们还是快点跟上去吧,错过拜堂就不好了。” “放心,他们还要绕城一周呢。”肖予衡拉起林苏的手,“走吧,咱们就在后头跟着,看看那些女子的玻璃心碎在地上是个什么样子?” 贺掌柜的英武,三少爷的俊俏,这可不得引得无数少女竟碎心么。 三少爷的嫁妆也跟着队伍走了,乔家下人这会子正出来扫地上的尘屑,“三少爷这会可真风光。” “三少爷手里有不少钱吧~经得起这么折腾?” “三少爷没有,那姓贺的肯定有啊,你没听二少爷和他婢子说的,姓贺的以前做的是,”说话的人往脖间一割,“这种买卖,还能没钱,他又疼三少爷,不是三少爷要什么给什么?” “这满府里四个姑娘,竟只有三少爷嫁的最好。” “还是小北他运气好,跟了三少爷伺候,三少爷把他一家子身契都买走了,以后也是三少爷面前的第一得意人。” “哎呦你们说话嘴巴不疼啊,我笑的嘴都疼了,现在咧一咧都疼呢。” “哈哈,谁叫你贪三少爷的那个赏钱。” “去去去,好像你没笑,没要三少爷的赏钱似的。” “就我们几个还在门外,笑一笑就得了,内府里谁现在还在笑,一顿板子肯定少不了。” 肖予衡和林苏到绘春楼的时候,还有闲暇喝一口茶润润。等到门外鞭炮响起,知是贺掌柜和三少爷回来,又到门口去迎去。 这会子来的人都是有点交情的人,笑闹声没那么浮夸,但却多了几分真心。众人哄笑着看着两人拜了堂,还非得拾掇着两人现在就喝交杯酒。说话的那人是贺掌柜的过命兄弟,贺掌柜不好说他,只拿眼神去瞪他。 三少爷却不在意,本就是男子,就算行了嫁娶之事就要扭捏不成。再说了,现在闹了,总比洞房花烛的时候再闹要好的多。三少爷大大方方的举着酒杯对贺掌柜说,“相公,我敬你一杯。” “嫂子都发话了,大哥你就喝了吧,难道你还不如嫂子男子气概。”那人笑说。 两人喝了交杯酒,那人还想再劝就,贺掌柜的说,“等会就开席了,有的你喝的,还在这灌。” 兄弟们哈哈大笑,绘春楼不只是在楼里摆了酒席,还在后院当口支了个棚子,别的人家都是支粥棚,绘春楼只说今天是老板的好日子,也请大家吃块肉,占点喜气。两三样肉菜,虽然都混着些别的,但也是难得的荤腥了。 不止乞儿过来,有家境窘迫的也差了孩子拿碗来打,派菜的人也不恼,一人一碗一勺,再有耍赖的,派菜的人一横,“谁要是敢在我们掌柜的大好日子里捣乱,可别爷爷手中的铁勺无情。” 端的是变脸飞快,毫无违和。 楼里是大宴宾客,贺掌柜和三少爷相袂来给各桌敬酒,敬到肖予衡和林苏这一桌时,三少爷挤眉弄眼的对林苏说,“上次我给你的东西可好用?” “啊,祝三少爷和贺掌柜的百年好合,白头偕老,鸾凤和鸣,恩爱缠绵。我先干为敬。”林苏被问的一个大红脸,连忙生硬的说上祝词转移话题,还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三少爷笑笑的看着他,“瞧你那样,不过以后你要是有那方面尽可以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苏脸似火烧,肖予衡也举着酒杯来敬三少爷,“贺三少爷大喜。” “哈哈,同喜同喜。”三少爷举杯应了。因为还有旁的人要招待,三少爷也说不了几句就走开了,只是肖予衡坐下后悄悄问林苏,“上次三少爷给你什么东西了?” “没什么东西,就是几块布。”林苏强装镇定的说。 肖予衡见他红彤彤的耳垂,不再追问,到底心里还是存着这事了,只看什么时候去弄个明白。 消了酒席,就有瓜果点心上,绘春楼中间有戏台子,这会子也依依呀呀唱起来,有事的就先走了,没事的就坐在那,喝茶吃点心,有爱摸牌的也早早寻了牌搭子打起夜牌来,喝醉的人被扶去雅间休息,半醉的人就围在一起吹牛。 贺掌柜的拉着三少爷去楼上婚房休息去了,打从乔家大院见着三少爷对他笑那一刻起,他心就像是着了火,偏偏他还要刻意挑拨。一路上维持正行就不容易了,这不,才下了酒席,就把人往楼上带,一进屋,下了锁,抱着人就往床上扔。 “你轻点,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这么急)色。”乔若竹似嗔的怨道。 “你个勾人的小妖精,今天可是故意要勾爷的。爷的魂都要被你勾没了。”贺玉乌说着,手去解乔若竹的衣服, “掌柜的这句话说错了,我现在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可不是什么小妖精了。”乔若竹眼角上挑,手却拉着贺玉乌的腰带不放。 “是我的幸事,得了你这么个妖精做老婆。”贺玉乌去啃咬乔若竹的脖颈。乔若竹撩拨人的哼哼两声后方说。“冤家,你轻点,可只准做一次。晚上还要去陪客,若被人看出来,我就不用做人了,晚上才是洞房花烛夜了。” “好人,心肝,你就当可怜则个。”贺玉乌嘴里随意说着,闷头一顿乱亲,只亲到乔若竹软成水,贺玉乌还要在他耳朵边说着,“心肝,叫一句相公来听听。” “相公。”乔若竹可不是扭捏的人,面带春色的喊一声相公,两条长腿已经环上贺玉乌的腰。两人好了有几年了,身体已经无比契合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完事,贺玉乌摸着乔若竹的裸背,“你别说,这有名分的XO,比平常更带劲些。” 乔若竹迷迷糊糊的蹬他一脚,“你待会还是下去待客一番,我要先睡一会。” “乖,再喊一声相公来听听!”贺玉乌还想闹他,两人黏黏糊糊的卧在床上。 现代年轻人很少有喜欢听戏的,林苏以前也不爱听,这会穿到这一年多,才有了这么个娱乐,所以他也看的津津有味。肖予衡坐在他身旁,环着他的腰,竟是靠着他就睡着了。 晚上华灯初上,新一轮的酒席上了,晚上的酒席比中午的还要放松,一坛子一坛子的酒就从酒窖里往桌上放。林苏还能安坐在一旁,肖予衡已经捏着杯子到处称兄道弟去了。宴席就是难得的交际场所,林苏也不拦他。只寻了个偏远地方坐着,等肖予衡喝醉了再带他回去睡觉。 月上三更酒席才散,绘春楼的管事安排人送着酒醉的客人去旁边的客栈休息,林苏撑着肖予衡,说道自己已经在另外一家客栈开了房间,就不劳管事的了。管事点头应是,见林苏也不让人帮忙,便喊了一个小二过来,“你跟着之前那两个公子,看他们在哪家客栈落脚,到时候来回了我,我好去帮人家把帐结了。” 撑着酒醉的肖予衡,林苏却想到自己传过来时的情景,虽然这里可不会冒出一辆汽车来,但林苏还是觉得心里发毛,撑着肖予衡快走了几步。 回到客栈,林苏叫了热水给他擦拭一□子,衣服换下来晾在一旁散酒气。林苏也困的厉害,伺候完肖予衡,自己洗漱了,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凌晨时分,林苏被醒来的肖予衡闹了一阵,那种头脑不停的命令睡觉睡觉,身体又反应出爽的感觉让林苏第一次在床上被肖予衡折磨的哭了出来。 “好苏儿,告诉我,三少爷给你送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就不闹你了。”肖予衡咬着林苏胸前一点说。 林苏揪着他的头发,大喘气说,“没送什么?你若好奇,你去让三少爷再送你一个就是。” “你别以为我不敢哦。”肖予衡笑说,两人贴的极近,胸腔的震动林苏也感同身受,肖予衡手在林苏身下作乱,林苏的呼吸都乱了。 “没送什么。”林苏也不敢在嘴硬,哽咽着说道,“只是送些龙阳图和润滑剂罢了。” 肖予衡心随意动,手松开了林苏前方还翘着滴水的小可爱,手指已经探入身后双丘,隐秘的入口一碰就收缩,肖予衡的心又火热上几分。 “你说成亲前不碰我的。”林苏哭着控诉说。 肖予衡的手意犹未尽的在双丘游动,“那不如我们明天回去就准备成亲吧。” “不行。”林苏眼泪像淌了水似的,“你就会欺负我。我还没长成呢。” 林苏哭的这样惨,肖予衡哪还能再逼他,老老实实伺候林苏舒坦一会,林苏泄后就满足的睡去了,肖予衡去亲林苏的脸,还有未干的泪迹咸乎乎的,“真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随即想到林苏要知道自己这么说他后的脸色,肖予衡又嗤嗤的笑起来,也不管自己还没发泄,搂着林苏,再睡个回笼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期预告,林苏突生紧急感,苦学龙阳图练技术 第七十一章 两人醒来时已经是正午,足够的睡眠让林苏的心情太好,也不去理肖予衡的臭脸,建议说吃了饭再回去,两人到客栈的大堂坐下,才跟跑堂的说要吃饭,小二的就说早就准备好了,马上就上来。 林苏有点摸不着头脑,三菜一汤很快就端上来,林苏问肖予衡,“这是你事先安排的?” 肖予衡摇头,林苏举着筷子停在空中又收回来,不明不白的东西他可不吃。肖予衡起身去问掌柜的,回来后对林苏说,“吃吧,绘春楼订的。” “他为什么要给我们订饭?”林苏问。 “大概是准备过来给我们结房钱,房钱我们已经给了,就让人给我们订了一桌饭菜,快吃吧,早就饿了。”肖予衡狼吞虎咽起来。 两人吃了饭,又绕到伞铺领了许多空白伞后才出城回家。 春天就是一天一小雨,三天一大雨。春雨贵如油,所以就算披着雨衣,肖予衡也是日日在外头劳作,读书的时候也只有晚上睡前那一点时间。每次看到肖予衡回来后明明很累了,却还要看上一两卷再睡觉,有时候握着书本就这么在罗汉床上睡着了。 林苏虽然心疼却压下了心疼。只是在床头弄上一盏琉璃灯,这样肖予衡可以躺在床上看书,看累了就可以直接睡觉。林苏还每天晚上给他按摩,换着法的给他弄好吃的。 离下地播种还有一段时间,肖予衡又急着去把店铺的事搞定。一楼买菜蔬,这个不用担心,已经和村里说好,拉到集市口那店一车,拉到他店里也是一车,一个村里的半大孩子去看店,肖予衡考察了他几天,见他人勤快嘴也甜,心思活络,便准备好好栽培他。 本来和林苏说让林苏教他点现代记账的方法,林苏问清楚是谁后,就说,“如果教他的话,不如教四婶子家的小儿子。反正店里也不可能只请一个人,楼上还有人呢。” “肖青砖和四婶子家的小儿子有什么关系?”肖予衡抬头回想一下,“他家那小儿子不是身子不太好,好像比肖青砖小那么一岁吧。” “肖幺妹早产,刚生下来经常生病。算命的说要娶个女孩名,以后也要结个契兄才能平安过一辈子,四婶子挑了半天在村里找了肖青砖,本来肖青砖家里兄弟多,家里也穷,四婶子说过会给幺妹多陪嫁一份,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可是后来等肖青砖上头几个哥哥长大了,有本事有力气,肖青砖家里也算是村里过的去了,四婶子就担心他们家会反悔,正着急呢。” 林苏说,“幺妹我也见过,人秀秀气气的,其实他现在身体已经好了,没有别人说的三天小病五天大病的那么严重。只是可怜从小被他娘女孩子养,现在除了嫁人竟没有别的路能走了。幺妹也是有心气的,肖青砖娶他是守义,不娶他也是常情,他如今已经慢慢改穿着男装了,如果以后真的不能嫁人,哎——” “他们没定亲?”肖予衡问。对于林苏认识肖幺妹这事他却不稀奇,他在外头都能结识车把式,林苏在家交几个朋友也是正常的,这好啊,说明林苏也融入了肖家村了。 “定了,可是男女的都有退婚了,何况只是契兄契弟。”林苏说。“我想着我教会幺妹记账,也是增加他的筹码呢。” “这个不急,我去问下肖青砖吧。”肖予衡说,“如果肖青砖为了幺妹那记账的本事娶了他,那等到肖青砖在幺妹那学会了记账的本事,之后还不定怎么样呢?还是要两情相悦的好的。” 林苏没说话,当然他也可以教肖幺妹现代记账的方法,可是如果肖幺妹不去肖予衡店里帮忙,他平白无故的去教人家,不是有点脑缺吗? 肖予衡去问肖青砖,说店里还缺一个人,问他有没有介绍的人,肖青砖先问清楚了说,“衡哥你是想找一个做力气活的,还是只要做细致活的?” “人要细致一点的,有时候搬来搬去的,有点力气是最好的。”肖予衡说。 肖青砖支支吾吾的一会,“我觉得四婶子家的小儿子还可以。” “肖幺妹?”肖予衡问。 肖青砖不好意思的说,“幺妹人很细心,他也会认字,脾气也好。” “听说他身体不太好?”肖予衡问。 “没有的事,其实他身体挺好的。”肖青砖在肖予衡的目光下,“幺妹是我的契弟,不是我王婆卖瓜,幺妹自来做事就细致,人见了他做事都要夸。他会识字,懂好多书上的道理,为人谦逊孝顺,其实他身体在他八岁那年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些碎嘴的婆子作怪,别人才说他身体不好。”肖青砖好一通解释。 “行了,我知道了。”肖予衡好笑说,“我回去了解一下。” 肖予衡回来和林苏说了,林苏笑说。“肖青砖还是想着幺妹,四婶子该要放心了。那么我就去四婶子家去和幺妹说了,你到底想好在楼上卖什么?” “卖点女人用的东西,绢花,手绢,脂粉什么的。还有小孩的拨浪鼓,七巧板之类的玩具。”肖予衡说,“搞全自助购买,明码标价,让幺妹在高处坐着就是。 “你货源搞定了吗?”林苏问。 “搞定了一半,再去城里两次大概就可以了。”肖予衡说,“我还要去找大槐哥,让他师傅给我做几个木架子,你跟我一起去吗?” “你自己拿定了主意就不用我去了,你看还有什么让我帮忙的吧。”林苏说。 “你别说,还真有事让你帮忙。”肖予衡讨好的走到林苏的身后给他捏肩膀。“我想上面的东西用什么东西装啊,你给我设计一个,就像从前无纺布购物袋一样,上面再印个图案。” “印什么图案?”林苏想了想会后笑道,“肖家村菜店吗?” “名字叫衡苏百货。”肖予衡说。 “你脸真大,现在可只有杂货店,你还弄个百货。”林苏笑说,“还有,衡苏很土好吗?” “哪里土,明明和好听。”肖予衡说。“百货是美好的祝愿吧,再说了,百货,人家一听名字就知道,你不是真的要逼我叫衡苏便利店。” “好吧,衡苏百货就衡苏百货。”林苏说。“你快去订架子吧。” 肖予衡出门去,林苏也锁了门去四婶子家去。四婶子家是大槐树那边,她是别的村嫁到肖家村来的,上头有一个难伺候的婆婆和三个妯娌,先头那几年是真的难过。幸亏她家那个能抗的起,分家出来后倒是松快了些,结果最后生的一个幺妹,让她操碎了心,本来生下幺妹后四婶也不是太老,要再生也能生,只是四婶子不肯再生了,她已经有三个儿子了,三儿子又是这么个情况,她不想再生一个来委屈幺妹。 因为幺妹,村里说话难听的人有的是,四婶子在幺妹小的时候没少去别人家吵。就这样幺妹都能长成如今三观正正能量满满的少年,只能说明四婶子家很有爱。而且也是四婶子特意来和林苏交好的,就因为她家幺妹以后也是做契弟的。林苏喜欢和有爱的人打交道。 林苏去四婶子家时幺妹正帮着四婶子在院子里整理干菜,幺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男装,看背影是真的难辨雌雄,看来幺妹说要穿男装,四婶子拗不过,才会用这么鲜亮的颜色做男装给幺妹穿。 林苏和四婶子在屋内说了来意,四婶子绞着帕子说。“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可是,幺妹从来没离我那么远过,也没去外面做过事,他性子又胆小,我这真是——” 林苏笑着劝说,“也不去多远,就在城里,也不用住城里,早上跟着车去,傍晚再跟着车回来就是。四婶子担心幺妹我当然理解,但是,以后的日子总归要他自己过不是。再说了这是青砖跟我家那个介绍的,趁这个时间让他们两人好好相处也可以的。” 幺妹送上茶,林苏笑着看他,“也要问问幺妹的意思不是。” 幺妹虽然比林苏还大上一岁,身形却和林苏差不多,个子一米六八左右,估计以后也没的长了,面色白皙,柳眉凤目,身形婀娜,见林苏看他便害羞的低下头,林苏突然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说幺妹的闲话了,因为自家养的妹子都没有幺妹这个男人这么美,怎么能不嫉妒。 幺妹听清了林苏的问话没说话,只看了一眼四婶子。自己养大的孩子,四婶子还不知道儿子想的什么,便对林苏说。“难为你想着幺妹,如果你不嫌弃幺妹,就让幺妹去帮忙吧,只是不急着去城里吧,既然是和青砖那小子去,之前还有点事要掰扯清楚。” “不急,幺妹好要跟我学些东西才能去城里做事呢。”林苏笑说,“我下午都在家,幺妹什么时候有空就过来,等学好了才去城里。” “那感情好。”四婶子喜笑颜开说,拉着林苏说。“我记着苏哥儿的好呢。” “婶子说什么呢,我也只是当个说客。”林苏笑说,“不叨扰婶子了,我先走了。” 四婶子送林苏出门时硬要塞给林苏一坛萝卜干,林苏推辞不能只能收着。林苏看着坛子笑,萝卜干不值钱,倒是难为四婶子还记得,他也是偶尔说了一嘴家里的萝卜干吃完了,炒个腊肉都不知道用什么好。 回家后先喝一大口水,灶上有温水再舀上一勺洗脸。今天太阳正好,林苏也不去屋里罗汉床上卧着,拿着凳子在廊下一放,先摆一叠点心出来松快松快。 再下一场雨山里的野果就都长成了,花妞儿前几日才来和自己说了做果酱的事。原本这流程她都熟透了,还非得来和他合伙。林苏笑,去年他就不想分份子了,他做得少,还拿那么多钱他也心下不安。 今年是断断不能了,只是要想个好法子推拒就是。其实法子也有,只不过是自己辛苦些吧。林苏嘴里咬着点心说。肖予衡那开店,也要上些这些产品,花妞做的那些不知道能不能供两个店子。不如自己就说自己单干吧。 春天来了,东西容易坏,坛子应该再做小些才是。林苏想好了,就打出纸笔,笔是他做的炭笔,林苏在纸上写写画画,关于LOGO他已经有点眉目了,先草书衡字,苏字,衡字略大,苏子略小,两个字排一块,再画些东西给两字圈起来。 林苏粗粗定了几个初稿,看天色不早就准备去做饭了。上午回来时肖予衡带了一个猪脚回来,就寻思弄个冷的水晶猪蹄来吃,猪脚是中午就炖在灶上,现在去看,正好。用碗盛出来,再放进桶里下到井里冰着,等吃饭时再拿出来就是。 四婶子给的萝卜干炒个腊肉,林苏想吃鸡蛋了,就再来个青椒炒荷包蛋,林苏躲懒,不想洗菜,弄点咸菜开个咸菜汤,三菜一汤,足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到长个的时候了,吃再多也一会儿就饿了,多吃点荤腥才觉得好一点。 林苏也不管他是不是了,反正现在家里也吃的起,青春期长个可只有一回,现在看来像前世那样变成一米八是不可能的了,林苏只想尽可能的再长点个才好。肖予衡一直就比他长的壮,去年才来的时候,明明差不多高,现在已经高出半个脑袋了,林苏气闷,他才不管什么最萌身高差,若能把两人身高差距到一个额头,那就好了。 “想什么呢,咬牙切齿的。”肖予衡出声说。 林苏被突然出声的肖予衡吓一跳,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拍肖予衡,“想吓死我啊!” “我回来有一阵了,看你看着火不理我,问你想什么罢了?”肖予衡也有点委屈。 “看不出我在发呆啊。”林苏说,“行了,你吓到我你还委屈上了,洗手吃饭吧。” “你想什么呢?”肖予衡问,“我回来了你都不知道。” “谁说你一回来我就要知道啊,难道我身上装了雷达。”林苏说。“最近越发吃的多了,碾了一袋米吃不了几天。” “哦,想长个子了。”肖予衡笑说,走到林苏身旁摸摸他的头,“长了不少了,不过还是比我矮一点,哈哈。” “你还想不想吃饭啊。”林苏狠瞪他一眼,“不给你肉吃看你怎么长个。” “别呀,我错了。”肖予衡做小伏低说,“不过你这个身高就很好了,小小巧巧的多好。古代没得吃的,长不高也不怪你。”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你再说,我就把肉都倒了。”林苏说。 “我不说,我不说,我明天去帮你牵一头母水牛回来,你天天吃的牛奶就能长高了。”肖予衡说。 “买水牛干什么?水牛产奶又少,你要真有心,去我寻摸一个奶牛来。”林苏说。 “我真要找来了,你给我什么好处。”肖予衡说。 “你想要什么好处?”林苏挑眉看他。 “不要多了,三少爷给你的好东西也给我看一眼怎么样?”肖予衡说。 林苏面色一懵,卧槽,我竟然忘记这茬了。“我设计了几个图样,你待会要看下定下哪个。”非常理直气壮的转换了话题。 肖予衡也不欲多逼他,本来就是逗着玩的,见他不当回事,他也当没发生,端碗吃饭,好香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点,只有这么多了。不过日更一万这个承诺还有效,什么时候一天更了一万什么时候算,不累计。 三月过了一半,你减肥了吗?捧大脸,某参会尽力控制自己不食言而肥的。好像这是某参唯一能做到的减肥措施,QAQ,真伤感 第七十二章 今天一早肖予就起身去城里了,说是要去和供货商谈妥合作,估计要在城里忙一天,早饭也等到城里再吃,既如此,林苏便没起身了。难得偷懒,林苏美美的睡一个回笼觉。 睡不过半个时辰就醒来了,林苏躺在被窝里却不想醒来,看着床顶发呆,四周很静,只是偶尔听到一声战斗机在院子里高亢的叫声。大概是哼哼在跟它玩,肖予早起后就把林苏平常要做的事都做完了。 看着床顶一会儿后,林苏突然往床侧一扑,头朝下的在床底摸索了一阵,抽出一个竹箱,打开一看,里头摆的就是上次三少爷送的那些东西。林苏随手拿出最上面一本,往床里一翻,好整以暇的准备观赏。 林苏前世虽然是个雏,但在大互联时代,他什么没看过啊。别说是H漫,真人爱情动作片他也没少看啊,日本的攻君都太丑,欧美的虽然胡子一把当做起来是真带感,林苏穿来前,电脑里还有几部打飞机必备呢。 不就是本小黄书吗,林苏暗自啐道,怎么自己还扭捏起来,拿出来看就是,肖予要看,那可不能给他看。 封面是正常的青皮,上书龙阳宝鉴卷一,林苏抱着可看可不看的翻开,第一页是对作者的吹嘘,如何天赋异禀,如果百人斩。林苏无趣的翻过去,之后却是一页字一页图,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赤膊上阵,像看故事,林苏倒是来了兴趣,一页一页的看过去。 初见的腼腆羞涩,之后就是勾勾搭搭,眉来眼去,最后就是换着法子妖精打架了。许是看了文字有了想象再看了图画,看了图画再看书中写的哼哼唧唧的□,林苏也被勾起了兴致,双颊通红,身子发软,那处却硬了起来。 这书能成为三少爷的珍藏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插画的图都是手绘的,两人动情时的眉眼,相连的身体处,都描绘的栩栩如生,林苏看了一本后,最后的一张是书中两人着喜服敦伦,林苏想到自己和肖予也有这么一天,身子热的厉害。 林苏喘着气,闭着眼,手却伸入亵裤中,上下抚慰着早就不满的硬杵,不一会儿便出来了,林苏这才睁开眼,眼睛失神的看着床顶。身体放松,余韵的感觉像电流一样还在体内穿梭。如此这般一刻钟后,林苏才叹一口气,清醒过来,直接褪了裤子把手上那处都擦赶紧,钻出被窝。 把被窝大敞开散味,林苏只着中衣,关着两条腿,一手拿着脏污了的裤子往浴室走去。突然想到若有天和肖予真成了事,以后这样半光着去浴室洗洗的时候怕不会少。一想到这,林苏就感觉才爽过一次的那物又抬起头来。林苏愕然,难道他竟是这样吡——的人吗? 林苏不管身下,只进了浴室,兑了铜壶里的热水到木桶,准备泡个澡,进木桶前,林苏想了想,还是转回了到床边,重新换了一本书拿着进了浴室。 泡进浴桶里,林苏翻开新的一本,这本竟然是说的承受方的菊花保养,画面上的人拿起茶壶和下方的人灌肠,林苏看的面红耳赤,犹疑一下,一手在水下,却摸索着到了臀缝,手指才触到菊瓣,感觉到那出的收缩,林苏就像触电般的抽回手,羞愧欲死,书也被扔到角落里。果然心里建设是一回事,实践一回事。 林苏匆匆洗了澡,穿好了衣服,出了屋子到院子里被阳光照耀一下,才觉得全身的吡——气质消散了不少。去厨房给自己弄点早餐吃了,彻底平息心情后才到卧室去收拾残局。窗户打开通风,被子折好,那两本惹祸的书重新放到竹箱里塞到床底,弄脏的裤子衣服也都洗了,晾晒。 拿起画笔不知道画什么,林苏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在伞面上画出龙阳之好来,干脆停笔不画,去地窖里寻个萝卜来,照着自己昨天画的LOGO样子先雕个萝卜章来看看,可不可行。没有刻刀,林苏用菜刀刻坏了两个萝卜后,起身去找肖大槐借刻刀来一用。 木匠做的家具很少有不雕花的,村里的木匠不太刻太复杂的,但至少还是要刻花的,所有木匠的徒弟也该是有把刻刀学雕花的。 到了二虎婶家,花妞儿抱着弟弟玩呢,看见林苏就追着说,“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怎么样?” “不怎么样?”林苏笑说,“你现在也全会了,以后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就是,何必还非要在一起弄。” “你今年也准备做这个吗,做着卖吗?”花妞儿奇道,去年一年林苏都没往外面卖东西,花妞儿还以为他不愿意多动这个劲,所以今年才想还是要叫上他,反正如果不是他,这个额外的钱她也赚不到,分给林苏一些,她还是有很多。 “如果你要做,那就当我没说了。”花妞儿说。“你要做的多了,我就不做了。” “野果有时令,也不是长长久久的东西,你做你的呗,你供集市口那家店,我供三岔口那家店,两个又不冲突,只是你摘果子要早点,去年你做了,保不齐今年有的人去跟你抢摘果子,我反正是准备走远一点去摘。”林苏说。 “我也不摘村子里附近的,我也走远点摘,没的和她们扯皮。”花妞儿笑说。林苏这样说,她也就不退却了。多赚点零花钱也是好的。 “槐哥不在家吗?”林苏对花妞儿说。 “不在,我爹,我娘,我大哥,嫂子都去地里了,就我和小鱼在家看家呢,是不是啊小鱼。”花妞逗弄着怀里的孩子说,孩子包着襁褓,闭着眼还在睡觉,对姐姐的话不能发表看法。 “小鱼睡着了,你把他放在床上睡啊?”林苏说。 “这小子可缠人了,白天睡觉的时候非要抱在手里才睡。”花妞说。 “那可真是磨人,要给他掰过来。”林苏说。 “是要掰过来,可是现在我娘不是不得空吗?等地里的事忙完大半,她就回来照顾弟弟了。”花妞儿说,“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地里不忙?” “肖予把地里的事都安排好了,竟不需要我去做什么,菜田还要等倒春寒过了后再种,所以现在就空暇了。”林苏说。 “地少就是少费劲。”花妞儿感叹说。 “你怎么不说我家人少呢。”林苏笑说。 “那也是。”花妞儿只是感慨爹娘兄长的辛苦,可不是真的天真的以为地少就好。“你来不是为了找我闲聊吧?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原本是想来找大槐哥借一把刻刀的,没想到嫂子都不在家。”林苏笑笑说。 “刻刀,你要那个做什么?”花妞儿奇道,“我知道我哥哥的刻刀在哪,我给你去拿。”花妞儿让林苏帮他抱一下肖小鱼,她则去廊下翻找。 林苏手里捧着一个娇弱的小孩,一时间竟是动也不敢动,腰背挺得直直的,等到花妞儿找了刻刀来时,林苏以为过了一世纪,小心翼翼的把孩子交给花妞。 “噗嗤——”花妞儿见林苏那么紧张就笑起来说,“苏哥儿你这么紧张,以后抱自己的娃娃的该怎么办?” 林苏疑惑,花妞儿说,“过继的孩子最好是不懂事的娃娃才好,带着亲。过了两岁后的孩子,知道不是亲生的,带不熟。” “就你懂。”林苏看她,“还没成亲的小丫头,什么都敢放在嘴边说,羞不羞?” “这不是和你吗?”花妞儿笑说。 “我不和你说了,我先回去了。”林苏笑说,“你和大槐哥说一声,这刻刀借我用两天,用完就送回来。” “没事儿,什么时候用完什么时候再送来就是,你要刻什么,要不要我哥哥给你弄些木方子给你用。”花妞儿问。 “现在暂且不用,真有需要我会开口的。”林苏说。 花妞儿抱着小鱼要送林苏,林苏让她坐着别动,出了二虎婶家,林苏转着刻刀回家去。 上午雕坏了的萝卜,林苏切了切,一锅炖了当中餐。反正家里就一个人,怎么对付不是对付。下午准备再雕的时候,幺妹就上门来了。 “苏哥儿。”幺妹唤道。 “幺妹来了,快来坐吧。”林苏招呼幺妹到廊下来做。 幺妹到廊下做,林苏忙收拾桌面上的东西,“你先坐着,等我收拾好这些,给你倒茶喝。” “林大哥不用急。”幺妹着急的说,“今天我来不是为了学习的事。” “怎么?”林苏惊讶的看着幺妹。“你家是另有打算吗?” “不是的。”幺妹急道,“家母和我都很感念苏哥儿的好意,能帮上哥儿自然是愿意的。我笨嘴拙舌的说不清楚,苏哥儿别恼。”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林苏问。 幺妹面红了红,“正巧明日是我的生辰,昨天你走后,我娘去和三哥家人商议,就想趁着我生辰,让我和三个结契。” “这是好事啊。”林苏第一反应是这样,第二反应就说,“怎么这么急迫,结契也是人生大事,草率可不好。” 幺妹低下头,“明天只两家改了族谱,请几桌亲近的人吃一顿便饭。三哥说等他砌了房子后再大摆酒席。” “那也好。”林苏笑说,“肖青砖待你至诚,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幺妹低下头,羞涩的笑说,“家母让我来请苏哥儿和哥儿明日到我家来吃一顿。” “自然要去,这是好事。”林苏笑说。 幺妹见来意已说明就起身,林苏也不留他,“你自去吧,想来今天也不得空,还让你亲自来。” 请贵客自然不一样。幺妹心想,对林苏低一低头,就出院门回家去了。 林苏放下收拾一半的桌面,去库房里翻找有什么好送人的。这时候林苏又怀恋起手机来,你说这会如果有手机,一个电话过去,肖予在城里就都能买齐了。库房也是林苏拾掇出一间耳房出来做的。 打开库房,林苏环视室内一周,视线却落在一个旧旧的樟木柜子上,这里面装的是肖予的小东西,林苏想起来了。其余东西林苏心里都数,只这个柜子不清楚,林苏也不躲藏,光明正大的去开肖予的柜子。反正肖予说里面装的都是给自己的小东西。 打开箱子一看,小东西还挺多,像上次肖予给他编发用的发饰就有五件,想起自己箱子里放的肖予买的玉簪玉棺,林苏暗笑,这肖予在给自己打扮这事上真是积极。竹雕的笔筒,色彩鲜艳的石头,看的出是零零碎碎买的。大概是肖予看见什么都想给自己买,等回家了才觉得有些东西幼稚了,所以就不特意拿到林苏面前显摆。 林苏翻看着只觉得心中熨帖非常,嘴角挂着笑,翻到底下,手摸到丝绸的触感,这还给自己带了衣服?林苏扯出来一看,立即就红了脸,这可不是羞的,气的。只见三件绣花的肚兜,红的绿的都有。 这是给哪路的狐狸精买的?林苏气急,恨不得肖予此刻就在眼前,能问个明白。气还没销,就发觉出肚兜的不对劲,这也太大了,谁家的女汉子要用这么大的肚兜。林苏看看样式大小,犹疑的往自己身上比了比,竟是大小相当。 难道是给自己买的? 林苏这会子不生气了,但也觉得有点恼怒,恼怒过后又想,肖予买这些东西也是对自己有企图吧!这到底是该开心还是该不开心? 林苏也不多想,把东西都放好,箱子盖好,当自己没来过,没发现过。 肖予晚上回来,林苏跟他说了明天去四婶子家吃酒的事,肖予点头说,“我知道了。今天小三儿还问我,康宁这个名字怎么样?幺妹明天及冠成年,大约是让小三儿给他取个名字,要不然都成年了,还幺妹幺妹的叫,不太合适。” “那你怎么不记得要带点东西回来,难道明天两手空空的去吃酒。”林苏说。 “家里不是有东西嘛?”肖予纳闷说,“我不知道啊,我以为家里有呢。” “算了,指望你不上。”林苏说。 “你今天怎么了?”肖予说,“干嘛这么凶的对我。” “谁凶了。”林苏没好气说。 肖予无辜看他,明明就凶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都觉得我有点无言见你们了,QAQ 一万我一定会更的,请耐心的等着我啊 第七十三章 幺妹家的喜酒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一对新人腼腆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让人动容。林苏见肖青砖和幺妹在双放亲友已经族长的见证下,写下契书。肖青砖给幺妹取了大名叫肖康宁,日后就只叫康宁,不叫幺妹了。 因为肖青砖和肖康宁以后都是要去城里店里干活的,虽然大家不知道那家店就是肖予的,但知道那家店是肖予在负责,所以肖青砖家里人和肖康宁家里人一拨一拨的来给肖予敬酒。 肖予占着米酒度数不高,竟然是来者不拒。林苏先前还拉一下,等到肖予彻底喝嗨后,林苏也不管他了,自己换了个位置,眼不见为净。 半下午的时候,席面才散去,肖予走路还是能走直线,但是两眼发直,一看就知道喝高了。林苏走在他身后,准备等他要是走不稳要摔跤的时候好扶一把。 “林苏,咱们结婚的时候也摆上十八桌,摆个流水席。”肖予开始说醉话了。 “摆十八桌?去哪里请人来坐满这十八桌啊。”林苏没好气的说。 “是哦,咱们在这地也没什么亲戚,要是在以前,十八桌不是轻轻松松,亲戚,朋友,同事,同学。”肖予不无遗憾的说。 “你以前想过自己的婚礼了?”林苏问。 “偶尔想想。”肖予嘟嚷说。 “哦,是想和谁结婚呢?”林苏故意问道,见肖予没有立即回答,就自己故意苦恼的提议说。“是萧瑶,还是全紫,或者是你的第一个女朋友?” 肖予紧锁着眉不说话。 林苏这下不故意了,“你想起谁了?” 肖予无辜的看着他,“我在想你说的那些人长什么样子去了?” “哼。”林苏不信,见肖予醉的有问必答的样子,笑的如沐春风的问,“肖予,别的你不记得,收割你童子身的女人你总记得吧?” 肖予特别可怜的说,“我童子身还在,我记起来了,全紫跟我分手的原因是我不跟她上床,你说现在女孩子怎么了?非要上赶着献身是怎么回事?” “全紫在你之前交了几个男朋友了好吗。”林苏说,不过听说肖予以前没有和女人有亲密接触,林苏还是很高兴的,具体表现就是上前主动架住肖予,让肖予的手搭在他肩上,两人(高高兴兴)的走回去了。 肖予醉醒后已经是半夜三更了,睁眼就是一片黑瞎瞎,林苏均匀的呼吸声在身侧,肖予只觉得喉咙干的很,准备起身摸黑去弄点水喝。这会子就感觉到了小夜灯的必要性了。 床的第二层的门洞间有个海棠花几,灯油一般放在那上面,肖予去摸油灯的时候也摸到了茶壶圆圆的肚子,这下也不用点灯了,摸着茶壶灌个水饱,又去浴室放个水,洗个脸,又摸黑的到床上了。 林苏也醒了,困倦的问肖予,“你肚子饿不饿?饿就去厨房,我在灶上给你留了饭菜。” “不用。”肖予凑近去抱他,“我不饿。” 林苏迷糊的应声,大概还是想困,可是肖予不想睡了,肖予咬着林苏耳朵说,“哎,你开始问我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林苏跟着说一遍。 “就是你下午回来时和我说的。”肖予提示他说,“问我想过结婚的事没?想和谁结婚来着?” “哦,”林苏翻个身,“你想和谁结婚。” “我还能和谁结婚,当然是和你结婚了,你把我掰弯了,你还不想和我结婚吗?”肖予说。 “谁把你掰弯了?”林苏平淡无奇的问。肖予偏觉得被林苏这问题弄的后背发凉,肖予忙搂着林苏又亲又吻的,“是我把你掰弯了,我痴心一片,你就从了我吧。” “如果我们没穿来,你最后还是会结婚的。”林苏说。 “你不会结婚吗?”肖予问,又搂着林苏说,“其实我觉得我也没那么笨,从前是我没往那方面想,我相信就算是我们没有穿来,我总有一天会明白,我喜欢的是谁。到时候,就算对不起叔叔阿姨,我还是会努力去把你掰弯的。” 林苏轻笑出声,“说的是真心话?” “绝对真心。”肖予抓着林苏的手往自己胸口去,“要不是这颗心早就爱上你,我也不会穿到这来就觉得欢喜非常,没有一点疑虑的接受,觉得是这才是我们两人的关系。我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才知道,从前总觉得哪里违和的点在哪里,我不要和你做朋友,我要和你做夫妻。” 林苏把头靠过去,听他沉稳的心跳,“这才是不枉费我一片痴心。” “你也早就喜欢我了是吧?”肖予雀跃着说。他不用林苏回答,他只相信自己感觉到的,爱人间的感觉,笃定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也深深的喜欢着自己,世间美事,不过如此。 “宝贝儿,来给哥哥亲一个。”肖予说,压着林苏去寻他的唇舌,这是一个完全可以称的上前戏的深吻,肖予不得不离开林苏的嘴,粗喘着气,下面硬邦邦的抵着林苏,林苏还要撩拨,笑说。 “肖予,等你的荷田莲叶田田,小荷独立,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黑暗中肖予的神情看不清楚,只见肖予狠捶一下床板,“卧槽,现在就想去挖荷田怎么办?” “呵呵——”林苏轻笑,肖予抱住他,两人滚做一团,身体还火热,却觉得发泄(欲)望也没那么重要。 之后的日子肖予果然像打了鸡血似的,挖荷田排在一切农活前面,挖一上午荷田,开一下午荒地;松一上午地,挖一下午荷田;上午播种,下午扯草,傍晚吃饭前还要扛着锄头到荷田挖两下。 这样一来,果断的,荷田挖大了。等去买种子时,差点没哭瞎。卖货的推荐一种外地的好莲种,按粒数算钱的。肖予买回来莲种,用热水泡着。对林苏说“不行,我得给我的莲田上户口去,花大价钱弄的莲田,万一被弄成公用的就糟糕了。” “那莲田的收益能养得起税收吗?”林苏问。 “莲子莲藕都能卖钱呢,应该可以吧。不管呢,就算不可以,我宁愿多出点税。”肖予说,泡好种就去磨里正去了,莲田是水田,到底不是种稻子,被肖予磨的也按村名个人开垦旱田的例上了土地契。 肖予忙着地里活的时候,林苏也没闲着,除了种好菜以外,他裁了油纸做购物袋,大中两种规格,用纸绳做提手,雕好的LOGO印章,用大红的印泥在纸袋的最中间印上。肖康宁过来学习记账,闲暇时也跟着林苏学做袋子,林苏对他说,最初的袋子他来做,以后他裁好了纸,盖上印,就发到店里,由他再粘合成袋。 肖予店子弄的很有点像古代超市的感觉,一楼的架子有三层,放上矮筐,再摆上菜,明码实价,干净整齐。二楼也是柜子,架子齐上,都是些日常生活要用的杂碎东西,来买菜的大妈阿婶新媳妇,买菜的时候都能上二楼看看,家里缺点针线或者孩子闹着要竹蜻蜓,也就顺手的功夫就买回去了。 集上十个完好的大袋子或者小袋子,还能到店里去换点什么东西,有时候是头花,有时候是手绢,虽然都不是什么多贵的东西,但好歹不要钱不是,还都是新的。 苏百货也算站稳了脚,走上了正轨了。 等到所有土地都种上东西,集中的农活都能告一段落的时候,肖予就开始闹腾着准备婚礼了,首先要整理房子,主屋不改,到时候修一下房顶,再翻新一下墙壁。主要要改的地方是肖予想把两边的矮房子都推倒,再重新砌厢房做墙,房子一直砌到门口时改成两间棚屋,左边做马棚,右边隔成两间,小的那间*窝,大的那间做暖棚,以后冬天种蔬菜用。 肖予画好图,给林苏看了有没有什么要加的后,就拿着图去找工匠去了。林苏数数家里的钱袋子,每天画伞的时间又延长了半个时辰。 肖予还要去打新家具,量尺寸,画图纸,林苏通通都答应,没有说一句不要这么浪费。林苏也绕有兴致的去做新被面,打新被子,画了许多喜庆花样交给绣娘画,有大有小,大的做家具盖帘,小的做抱枕。 虽然有点累,但是两人都对即将到来的婚礼充满期待。 房子还才开始砌,肖予就感觉到了金钱的压力,现在家里的银钱主要来源是林苏画伞的收入和院子的租金,铺子的利润,但肖予还觉得不够,闭上眼就想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可以换钱的。 肖予晚上不睡觉,直接影响到林苏,听了肖予的烦恼后,林苏说,“你以前不是看过很多黄暴小说吗?写出来卖给书局就能赚钱了,不过你要取个别称。” “写小说赚钱吗?”肖予有点疑惑道。 “现在的书很值钱,其中有两种最有市场。”林苏打个哈欠说,“一种就是类似历年科举题解,名家解析之类的,一种就是小黄书,你初三看了那么多小黄书,让你写不是小意思。” “你怎么知道?”肖予惊讶道,那时候面对中考压力,他就靠看小黄书撸来减轻压力的。 “你妈说的,那时候每天要给你洗三条内裤,你妈问我你怎么了,我说你压力大,就靠这个降压了。”林苏不在意的说。“要不是你妈那些天每天给你补,说不定你早就肾亏了。” 肖予呆了片刻,卧槽,妈你怎么什么都对林苏说,卧槽,卧槽,这让我以后怎么震夫纲啊!(肾亏什么的一定是我幻听了!)(妈妈是猪队友不解释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结婚洞房绝对写完~~~ 第七十四章 等肖予衡不纠结自己当年的糗事被林苏知道了的事后,他又有的纠结,写小黄书有讲究,他是写男男的还是写男女的啊?辗转反侧不得眠,被打扰了林苏气的一爪子挥在他背上,“干什么呢,早点睡,今天世界睡眠日你忘了?” 肖予衡老实的和林苏说了他的顾虑,按照世情来说男女是正统,可是他现在这么个性向,写男女不是有点勉强吗? “反正你男女都没干过,纠结个屁啊?”林苏没好气的说,“你真想拿这个当职业啊?不过写几本赚外快,哪个钱多你就写哪个。小黄书你都看海了去了,现在想把节操揣上了。” “这不是做一行爱一行么。”肖予衡讪讪说。 “爱你妹啊!赶紧的睡觉,再吵我揍你啊!”林苏皱眉道。 肖予衡圈住林苏的手,“说的好像你舍得揍我似的,睡觉睡觉。” 林苏只当自己做梦呢,肖予衡却正儿八经的去城里打听去了,书局有两个,大都都是卖的正儿八经的书,肖予衡也不气馁,找了几个人才找到一个小院子里,外表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一推门进去就看到热火朝天的印刷场面,这会儿已经有活版印刷了,有人端着字板来来回回的走动。 这隐秘的书局的主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个子不大,眼露精光,是个精明的。肖予衡说自己临时手头有些紧,就想写几本应个急。男人扯起眼皮问他,“可有功名?” “准备明年下场。”肖予衡说。 “在烟楚一条街可有相好?”男人又问。 肖予衡想了一会才想起烟楚一条街是条花街,女支院楚馆一条街,肖予衡摇头,“鲜少踏足。” 男人从鼻子里哼了声,明显有种看不起的感觉,“一贯铜板一本,看了稿子才能拿钱。” 肖予衡知道这个价格远远低于市场价,但他也知道古代卖书讲究个名人效应,他现在没名声,当然他也不想要这个名声,肖予衡只问男人,“如果看了稿子觉得写得好,价钱可有商量?” 男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一下肖予衡,“行,看稿子定,要是觉得我给的价钱不合适,可以去别的地方印。” 肖予衡点头,再问道,“男女可有限制?”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男女通吃的主,我这男女不忌,龙阳的写的好,虽然买的人少,但是卖价高,你自己琢磨。”男人说。 肖予衡点头表示都理解了,临走前还在男人手里买了男女各一本的新本子,准备回去借鉴一下。肖予衡赶车走到一半,找个阴凉处拿出书来翻看一下,呦呵,全文言文的肉文,真是长见识了。 肖予衡也不细看,把书塞进怀里,扬鞭赶车,难道普及白话文写作竟然从小黄书开始,这个好像玩的太大了,还是思考一下吧。 林苏在家设计喜服图案,见肖予衡赶车回来,就不动声色用别的图盖住自己现在画的,喜服就是他准备的惊喜,可不能提前泄露了。肖予衡回来时兴致并不高,林苏问他怎么了?肖予衡耷拉着眼,“水平不够,小黄书都写不了。” “写不了就写不了,我就那么一说,你还真的当个事办啊。”林苏笑说,“家里钱还够呢,每月还是有租金来,再说了,你请的工匠不是已经和你定好什么时候来砌房子了吗,到时候你哪还有空?” “谁会嫌钱多啊!”肖予衡说。“不行,不试一下我不甘心,我今晚尝试写一下,到时候你给我看看。” “我给你看什么,我又不看这些东西,我可不知道好坏。”林苏笑说,“你想写就写吧,就当练字了。” 如果这般,肖予衡刻苦了两天后又去了城里,再回来时就带会几匹大红的锦缎回来,林苏摸着锦缎,眼神却似笑非笑的看着肖予衡,“肖予衡,样书呢?” “什么样书?”肖予衡问道,他在城里还买了肉和点心回来,见林苏要问他,他提着东西往厨房里去了。 “得了,不就是写男女的小黄书吗?我又没说不准你写,这么瞒着我干嘛?”林苏说。 “你又不喜欢女人,看什么?下次写了男人的再给你看。”肖予衡见瞒不过去,边含糊推辞道,当初提笔的时候,他只记得看过男女的,想到今天去交稿的时候,那个男人对他用词大胆惊讶的表情,肖予衡搞的对自己都有点没信心了,真写的那么露骨?会不会太掉节操了。 林苏抱着锦缎进屋去了,小爷我不高兴了。肖予衡见状一个头两个大,但他真的不敢给林苏看,万一林苏看了以为他心里还想着女人怎么办?肖予衡想还是赶紧写出一本男男的,到时候给林苏看,林苏就不会生气了。 再过了几天,肖予衡真的塞了一本书给林苏,让他看,林苏高冷的让他把书搁那,有时间会看的。当天夜里,林苏就不准肖予衡再用功了,并且勒令肖予衡不准再写。肖予衡讪讪,答应人家再写一本,那就再写一本吧,要不人家有黑背景,怕不能善了。 林苏横眉,“老实点写,少想些有的没的。”老汉推车,观音坐莲,火车便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还有下课后的私塾,月夜下的小树林,节操呢? 万一肖予衡写着写着想当真呢?这种有可能的危害一定要在襁褓中掐死。林苏都开始后悔自己的鬼建议了。 今年肖予衡最放在心上的莫过于就是那几亩荷田了,一天见三回都是轻的。可就是这样的期待,眼见都快到五月了,荷田里还只见少数浮叶,立叶,莲叶何田田的场景都没实现,更不要说小荷才露尖尖角了。肖家村没人种过荷花,肖予衡急的不行,就去找当初卖种子给他的人。那人听肖予衡说的怎么莲叶不多,还不开花,就抚着胡子说,“你这也太着急了些,用种子种莲花要到第二年才能开花,你要急着开花,当初就该选莲藕分种,可惜现在已经过了时间,再种莲藕是种不活的。” 肖予衡如遭雷击,反复问了几遍,确定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他种的那四亩莲田今年都开不了花。肖予衡失魂落魄的回道家,林苏在廊下剪喜字,准备贴在请帖上。“回来了,快来看看,要请的人有什么疏漏的没?” 左右厢房在前几日也已经完工了,现在窗户门都大打开着散发一股新屋子的味道,等味散的差不多了就会去木匠那取回已经做好的家具。左右各三间屋子,最大的一间做肖予衡的书房,以后有客人也在这里招待。靠马棚的一间做杂物间,那边靠近暖房的那间做厨房,整理一间出来做简单的客房,一间做了谷仓,一间做了储物间,准备了几个大木架子准备放里面。 既然另外给肖予衡准备了书房,正屋的右偏间就要整理一下,林苏的罗汉床不动,只是在屋里再隔断出来,靠墙那边就当库房,各种箱笼就放在里面。肖予衡原本说就直接再砌一道墙上去隔断,林苏不让,这样子多难看,做了个八扇屏风做隔断,屏风后面还从房顶出牵了根线,买了蓝色的烟罗纱做成现代窗帘,窗幔就用便宜的珠子穿成,每串下面还坠个小小的铃铛,有人走过就会叮铃铃作响,防护效果一流。整块窗帘也把屏风遮不住的地方都遮住,整体效果非常好。 房子弄好了,林苏非常高兴,这才开始裁纸准备请帖,这里的请帖讲究点的都是用锦缎包着的,再在布上写字。不讲究的就是一封信的样子。林苏准备做成前世的贺卡样式,纸用浆糊糊上几张纸就会硬硬的,做贺卡正好。 肖予衡坐到林苏身边,双手搭在他肩上,把脸也埋在他的肩膀,“宝贝儿,我们的莲田今年开不了花。” 林苏闻言一愣,但还是温柔的伸手去摸肖予衡的头,“不开就不开吧,难道你说的婚礼要推后?” “我不想推后。”肖予衡说。 “那就不推后。”林苏点点桌上的纸张,“打起精神来,看要请哪些人,等咱们定好日期就写请帖。” 肖予衡抬头看林苏,林苏的神情认真,一点都不见敷衍。肖予衡突然咧开嘴大笑起来,“那就五月二十号那天办酒吧,520.” 林苏笑,“日子倒是好,可是,会不会太敢了,还有三天就五月了。” “没事,加班加点,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肖予衡笑说。 当天就做了十五份请帖来,肖予衡觉得有点少,林苏说够了,本来乡下人家请客吃饭从来不用请帖的,再说了像二虎叔家这样父亲儿子没有分家的,一家一张帖子就可以请全家了,十五张请帖,十五家人就能坐满六桌好吗。 肖予衡还嘟嚷六桌是不是太少了,林苏无奈的看他,他们两人回村时就只有两个人,没什么直属亲戚,村里倒有几个拐了几道弯的亲戚,但是,他们都不是原装的好吗,都没那个意识要去拉亲戚好吗。 现在能请到六桌人来吃酒,都算他们这一年来经营的不错了,还以为是那个有朋友有同学,父母还有同学同事朋友的时代吗? 肖予衡只能讪讪,当天晚上就送请帖去二虎叔家了,二虎婶虽然很惊讶这么突然这么着急就办酒,但还是笑着搭话说,“订好了日子就好好准备,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开口,婶子我可是闲的很。” “婶子说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和林苏都是没办过事的,到时候还要婶子多多指点。”肖予衡笑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卡的想死,真的不是故意要拖延,哎——大家体谅一下我的特殊期,就当我来大姨妈吧~~~ 第七十五章 因为林苏早就上了肖予衡的族谱,所有说定好的那天日子只是请相熟的来吃个饭。没有花轿游街,没有迎娶,需要准备的只是一桌好席面和打发来吃饭人的礼盒。 当天林苏自然不会下厨,肖予衡准备去城里请个厨子回来置办。他先去给城里三少爷送请帖,再向三少爷请教一下城里哪家大厨做席面有一手,三少爷依旧懒懒的靠在罗汉床上,“要请厨子?那就在绘春楼找个呗,胖子不错,虽然只是个二大厨,但去给你做席面是足够了。” “胖师傅自然没话说,能请胖师傅来给我掌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不会影响楼里的生意吧。”肖予衡故作为难的推辞说。其实他特意这会子挑起这个话题,就是为了绘春楼的厨子。 “没什么大事,前天让他徒弟去你家里做准备,正日子在让他过去就是,少一天也没多大关系。”乔若竹不以为意的说。“上次你给的香芋地瓜球的配方,我说给你钱,你又不要,正好你现在要准备合卺酒,我也不准备多的,三坛好酒,再几匹锦缎,你可不要再推辞了。” “这个是三少爷的一番好意,我自然要领了,谢谢。”肖予衡笑说,“其实三少爷能让胖师傅帮我这个忙就是帮大忙了,还非得送东西,你说我多不好意思。” “你别误会了,我是怕我坐了车去你家吃酒,结果席面上没好酒?那就扫兴了。”乔若竹挑眉说。 “那我就沾光沾光。”肖予衡说。 “行了,帖子我收下了,那天我会自己坐车去的,胖子那你自己去说吧,现在还不急着回去吧,回去前再来一趟绘春楼,把我给你的东西带回去。” 乔若竹说。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了。”肖予衡说。 肖予衡到楼下找胖师傅,胖师傅笑的脸皮都抖起来,“可以,可以,没问题,交给我就是,我一定帮你把席面做好。我今天想一下菜式,过几天你有空来咱们再把菜式定下。” 肖予衡在城里还有几家要送请帖,送完请帖还要在城里买些东西回去。肖予衡先去花鸟街上去看看,青花瓷的大水缸来两个,一个水缸里移植两株莲花,一支半开,一支还是花苞。肖予衡和卖花的人再三确定,确定在五月二十号之前会开花,能养活后才搬到马车上。 再去灯烛铺子,除了龙凤红烛拿了大中小各三套,又找掌柜的定了十八盏荷花吊灯,古人做花灯,最常用的就是荷花灯,所以肖予衡也不用担心做的荷花灯不漂亮。肖予衡翻着店家的画册,最后定下一种。还有小的荷花灯,精致可爱,专门用来放河里许愿用的。肖予衡也一口气定了五十个,到时候还可以去河边玩下浪漫。 交了定金,约好了五日后过来拿,肖予衡这才出了店门。 去纸铺买了红纸和金粉,想了想,还是去布庄里买了几匹红纱。几家店铺转下来,马车也装了半满,想到三少爷说的三坛好酒,肖予衡也不准备再逛下去了,免得今天东西都搬不回家。 原想着三少爷大方,三坛子酒大概也不会是客人在楼里买着喝的大小,怎么也得摆在柜台上的坛子大小。在绘春楼后院一看到半人高的酒坛子,肖予衡就不淡定了,这也太多了。 可惜绘春楼的小厮拦住了肖予衡不让他去见三少爷,“衡小哥,你可别上去,我家掌柜的出去十多天了,今天才回来,你这会儿上去,到时候我可难办了。再说乔老板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他给出的东西什么时候收回过。你就安心收着吧。” 肖予衡闻言这会儿真不好上去,只能苦笑说,“那东西我先拿回去,等哪天我再去给三少爷谢恩。” 三坛子酒,再加上十几匹好锦缎,直把马车塞的满当当,陶瓷的东西多,肖予衡也不敢赶快了,用只比走路快上一分的速度往家里走。 此时,林苏真在家熬糖呢。现在是春末,日头也渐渐晒了起来,熬糖要高温,林苏站在灶下,额头沁出点点汗珠,林苏表情却没有任何不耐,只是耐心更耐心的,用勺子舀了糖浆倒进模板里。 这模板是林苏寻了木板来刻的,做了两块木板上凿开九个孔,有蔷薇花形状的,也有荷花形状的,林苏本还想矫情的凿心形的,又想着古代大概没人会欣赏心形的美好,还是作罢。还有一块木板更小一点,凿成喜字形,一块木板竟有十二个。还有三块凿成大圆形,一个木板有六个圆。一块凿成方形,只有四个方形。 最先熬好的糖浆,里头搁点用红色花朵熬煮出来的红色汤汁,两者融合成红亮红亮的糖汁,浇入模板中,模板底下是才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一会儿水热了就换水,待糖块凝结后再倒入盘中备用,如此这般以后,就弄出四十块喜字糖。 因为要等模板,所以糖浆也是一块模板的量煮的,等喜字糖做的差不多了,林苏洗了糖锅,又熬上糖了,原味的糖似浊白又透亮,林苏找来大圆形的模板,先浇一层薄薄的糖,再把冷却好的喜字糖一个一个的放在上面,再浇糖浆到填满圆形。 蔷薇花形的糖果,里头就搁了野果汁调味,荷花形的糖则是加了红糖水,就有粉粉艳艳的红色。用凝固好的花形糖印在半凝固的原味糖上面,或者是煮好的糖浆倒入模板,紧接着倒着了色的汁水进去,用个竹棍顺时搅,成型后的糖果就有漩涡般的图案。 林苏也不嫌烦,一锅锅的熬糖浆,翻模板,看着一颗颗晶亮的糖诞生在自己手下,林苏得意的很。 肖予衡回家的时候就闻到一院子的甜香,“苏苏儿,快来帮忙搬东西?” 林苏坐在厨房里,从门口望过去,只看见马车的后半部分,“先等会,我这还有事没完。”说说罢也不去管他,一手拎着勺子,只管浇糖来。等到半刻后才搞定,把烧糖的果子放进冷水里泡着。做好的糖果放在盘子里,端着去正房里放好。 进房间的时候,肖予衡抱着几匹布正在找放的地方,“怎么又买了这么多布?” “不是买的,三少爷送的锦缎。”肖予衡说,转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肖予衡干脆一股脑的都扔在罗汉床上。 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了,见盘子里的糖果晶莹可爱,顺手就捏了一块到嘴里,“水果硬糖?”肖予衡惊讶道,“你还真闲,这种糖都被你鼓捣出来了。” “好吃吗?”林苏问。 肖予衡点头,见林苏额上的汗,微红的鼻尖,看来在火边呆了一下午了。“糖果外面有的卖,何苦自己来做,这种天也不怕热着。” “你都说我闲嘛。”林苏笑说。 “你闲可以给我做荷包衣服嘛,现在古达,屋里人会做几身衣服是正常的,不像从前你给我给缝个沙滩裤也有人说你是娘娘腔。”肖予衡想到什么笑嘻嘻的对林苏说。 “你还说。”林苏也想起旧事,一个瞪眼过去,“要不是你非要我给你做,做了还要穿出去显摆,别人怎么知道。” “你经常帮你姑姑给她的娃娃做衣服,我从小看着可眼红了,好不容易让你给做一件,还不让我出去显摆,怎么做得到。”肖予衡说。 “远的不说,自到这里来,我给你做衣物还少了,还想怎么给你做。”林苏说。 “这不是那天是个好日子,怎么也得穿上红衣新一会儿吧。”肖予衡原来在这里等着,因为这几日都没看林苏动手缝制过红色衣服,肖予衡生怕林苏没准备当天的礼服,这喜服自然要自家做的,出去买像什么话。 林苏如何不知道肖予衡的心思,只笑点他,“我心里有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林苏如此说,肖予衡也不紧追着问了,拉着林苏到院子里,“把这大水缸放在两侧,酒坛子搬到地窖里去。” 水缸里养着荷花,林苏如何不懂肖予衡的心思,也不说肖予衡浪费钱,欢欢喜喜的把水缸放到地下,摸摸荷叶边,满心欢喜。 晚上,林苏灯下看锦缎的颜色纹路,肖予衡歪在一旁拿本书,“看什么呢?” “这匹红色的和那匹墨青色的锦缎就做两床新铺盖,天青色和月白色的几匹留着等天凉了做秋衣,这匹胭脂红的家里用不合适,只裁成相应的份,年节时拿来送家里有妇人姑娘家的年礼倒是合适,这匹枣红我想就做一套披挂,有余下的就做几个靠枕,你看可好?”林苏说。 “你拿主意就是。”肖予衡说。“只是三少爷给了这么大的礼,日后找机会还是要补回去才好,厨子也定的他家的。” “日后还想到好方子就寻去给他就是。”林苏忽然捂嘴笑道,“要不你写一本以他为原型的小黄书送给他吧,他又好这一口。” 肖予衡似笑非笑,“这会子又大方了?” “我还怕你有什么想头不成。”林苏轻瞪他。灯下美人,这一眼端的是风情无比,肖予衡伸手搂着林苏往怀里带,“宝贝儿,我心里有个想法,你若能应了我,我真真是圆满了?” “不答应你你还不圆满了?”林苏反问说。 “好人儿,你就全了我的心思吧。”肖予衡可怜兮兮求道,“平常让你做这事,你是定不会答应的,等我们那天的好日子,洞房花烛夜,你就成全我一回吧。” “什么事又不说,只道求,求,求。”林苏不松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值得你这般作态。” 肖予衡吞吞吐吐的说他曾经给林苏买过一两件小衣,怕林苏不喜欢,一直放在柜子里没动过,若洞房花烛夜,林苏能捡一件穿在身上就好。 林苏还有什么不知道,这说的是箱子里的做的肚兜呢,他只当不知,爽快的答应下来。林苏答应了肖予衡又有点惶惶了,怕林苏看了肚兜生气,心里到底还是林苏的感觉比那点子念头要重要,嘴里好人好人的说着林苏,心里却想,还是去买一套中衣换了那箱子里的肚兜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竟然还没结婚,给自己跪了qaq~~ 第七十六章 准备的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五月二十号就在眼前了。二虎婶过来给肖予衡做个合卺礼的主管事,只是林苏和肖予衡到底是两个男人,二虎婶又请了村里的福寿双全的契弟过来给林苏和肖予衡主持屋里的事。 肖李子今年已经四十岁了,是村里最让人羡慕的契弟了,保养的白白胖胖,脸上的皱纹都透着一股喜气,附近十里八乡的结契礼上都喜欢请他过去,好沾沾一点他的喜气。肖李子和他的契兄肖青山也是从小认识,肖李子家穷,他父亲最艰难的时候曾经想卖了他。 肖青山那时候也才十岁多一点,就和自家说,他会想办法养肖李子,两家就结了契,至此之后到肖李子成年,他所有的花费都是肖青山想办法挣来的。后来肖青山的两个哥哥一共生了六个女儿,肖青山的父母眼看没有孙子传承后代,就让肖青山再娶一房妻子。 肖李子没让肖青山为难,肖青山父母觉得对不起肖李子,就给肖李子也娶了一房媳妇,两人都各自成亲生子,不过感情一直很好,等到孩子们都长成了,媳妇们也都过世了,两个人又凑到一起过日子了。儿孙们也都理解孝顺。 二虎婶给林苏普及人物生平,林苏皱眉,这就是人人称羡的关系嘛?各自结婚生子,偏偏又有感情,对不起爱着的对方,也对不起那些无辜的女性。林苏突然都不想请他来给自己铺床,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兆头。 二虎婶像是看到了他的不以为意,便说,“人生在世,哪里有那么多的顺心如意。契兄契弟各自成亲的现象并不少见,有的契兄不止要负责契弟成亲的事,还要负责养契弟一家。收养的虽好,但还是自己亲生的好。你和肖予衡是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做事只求自己顺心,没人给你压力,自然不能理解这些是。在旁人看来,李子叔已经够好命了,媳妇死的是时候,儿孙们又成器孝顺。关键是青山伯对李子叔那是呵护了一辈子,说实话,在你和肖予衡没来村子里之前,最肉麻黏糊的他们那一对的,不止别的契弟羡慕,就是有些媳妇们也嫉妒的很。” “总觉得夹杂在他们之间的那两个女人惨了些。”林苏说。 “你知道她们惨,也许嫁给别人还没有嫁给他两好命呢?”二虎婶不以为意的说,“你以为谁家的女子嫁人是因为情情爱爱的,有的人嫁了一辈子,也不一定和夫婿培养出感情来。” “既然婶子觉得请他好,就请他吧。”林苏说,想起现代同妻都不在少数,更何况这对也是彼此知情的。 “你这孩子,李子叔这几年也不是谁请都去呢,要不是对你家观感还好,请都还请不来。”二虎婶说。“也就你们这些小年轻,觉得喜欢一个人,中间就插不进任何人了,等你再大点就能明白了。李子叔是少有的有福人。” 成亲前一天,李子叔被青山伯送到林苏家,林苏去门口接人,看着青山伯小心翼翼的搀扶李子叔下车,青山伯精瘦,李子叔富态,相牵着的手,青山伯不停的嘱咐,李子叔让他回去,青山伯还是板着脸和林苏说了一下李子叔平常吃饭的禁忌。 “你这老头,我上人家来做客了,你说这些做甚,赶紧回家去,家里兔子还没喂的呢。”李子叔状似嫌弃的对青山伯挥手说,眼里的笑意却不是假的。 林苏突然觉得二虎婶说的很对,李子叔是难得的有福人。 青山伯赶着驴车走了,李子叔在原地目送直到看不到影子,李子叔才回转,对林苏笑说,“让你看笑话了。” “哪里。”林苏连忙上前,扶着李子叔的手,“我也盼望能占点李子叔的福气,到耳顺之年,也能和他执手相笑。” “可以的,你们都有福气。”李子叔笑说。 两人进了院子,李子叔啧啧夸赞说,“真不愧是城里回来的孩子,你看着院子布置的,真雅致。” 能不雅致吗?肖予衡给定的基调—莲花,院子里青瓷水缸,亭亭玉立的粉荷,正屋厢房廊上挂着的荷花灯,红色的纱像波浪一样围着院子,还有配合莲花主题的喜字。可不比平常人家红彤彤的喜事布置要雅致。 林苏请李子叔上正屋里坐着,泡了茶给李子叔,李子叔歇息一会儿笑说,“我看你这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披挂应该准备了吧?”李子叔问的是椅子上的披挂。 “准备好了,只等明天挂上就是。”林苏笑说。 “你们今晚就不能在新房睡了,铺盖准备好,明天一大早我来给你个铺床。”李子叔说,“别的也没有什么好提醒的,你家正屋就一大间,你明天是在哪待客?” “把我家那个的书房整理出来,老少爷们就都去那坐坐,些女眷就在这坐吧。”林苏说。 “摆的东西捡大的摆,小的贵重的东西还是要收好。”李子叔说,“有那凑热闹的不请自来,到时候若有个闪失,就是喜事不美了。” 林苏点头,“这屋里的人我让婶子给我招待,这屋里我就交给他了。女眷来的还是少,大概是没什么事。” “林小哥在家吗?”外面有人喊。 林苏和李子叔示意后走到院子里,“哪位?” “城里绘春楼的,给你送桌椅碗筷来了。”外头的人说。 “快请进。”林苏闻言连忙把院门大打开,让人牵着马车进来,“桌椅就挨着墙角叠放好,碗筷放到这屋来,林苏用钥匙打开杂物间,用箩筐装着的碗筷就都放在里面,等明天再拿出来洗刷后用。 “我们先来,衡小哥带着原料还在后头呢。”赶马车的人说。林苏连声道谢,给人上了水,还想留人休息一下,那人摆摆手就要走了,林苏只能用到袋子抓了一把糖,让人带上走。 这袋子也是林苏特意做的喜糖袋子,和衡苏百货的中号袋子相似,不过上面的图案变成并蒂莲的喜字图案,这来吃酒的人的打发,林苏也想好了,每个袋子一包喜饼,一包喜糖,再来三尺细棉布。 这个打发在村里不算顶好的,但也算拿的出手的了。按照家里的条件,再拿好一点也可以拿的出来,但林苏觉得这样就够了,他们落户肖家村也不过一年有余,不好招人妒忌。 其实就算林苏选择了中规中矩的打发,他和肖予衡的合卺酒也注定要招人引目了。 李子叔也不空坐着和林苏谈明天的流程,晓得明天就是正日子,今天肯定不得闲,林苏一边做,李子叔就在一边说,手里也帮着打下手。不一会二虎婶也来了,帮林苏做些琐碎的事。 半下午的时候肖予衡赶着车回来了,满满的一车,林苏忙又帮着下货,李子叔去看明天要铺的铺盖,二虎婶帮林苏包明天打发的喜袋。 车上的菜还有一半半成品,林苏问怎么回事?肖予衡便说,这次所有的菜蔬都是让绘春楼帮着进的,胖师傅说,与其要提前一天过来做准备工作,还不如直接就在绘春楼的后厨处理完了,一并拿过来,明天直接大厨就是。 “还有一部分,明天胖师傅来的时候再带过来。”肖予衡说。 “你是喊的大槐哥给你招待客人,有什么好提醒的你都和大槐哥说了吗?”林苏说,见肖予衡额头冒出的大汗,进厨房里给他舀了一勺水喝。 “都和他说了,反正还是我在前头招待。”肖予衡猛灌一口水后,发出一声得获新生的喟叹,“不过席面后的送客,就都交给他了,我可不能让太多的事耗费我的精力,晚上才是正头戏呢?” 林苏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忙的都跟狗似的了,还惦记着那些事?” “不为了那些事,我何苦忙着一遭啊。”肖予衡说,“合卺酒后,那就是我光明正大的需求,我知道你有压力,但你可不能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啊。” “我有什么压力。”林苏强撑着说,“今晚都不能进屋睡,我去客房睡,你就在你书房里将就一晚吧。” “没问题。”肖予衡说,“对了,我明天下午请了一个戏班子到大槐树下唱戏,就算是请全村人同乐一下了。” “你决定就行。”林苏说。 吃完晚饭,李子叔拉着林苏到一边问,“你们哪个是在下面的,那些个体己话是跟谁说?” 林苏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低头对李子叔说,“你先跟我说吧,做上面的总要体贴一点不是。” 李子叔理解的点头,拉着林苏去卧房,帷帐放下,不让其他人进来。“这事本不该我来说,只是你家里没有长辈,也没个亲近的和你情形相似的人给你做指导,你二虎婶托到我家来,我就厚着脸皮多叨扰几句。” “李子叔说哪里的话,旁人求都求不来,能得李子叔的教导,是我的福气。”林苏说。 “你家里有压箱的书吗?”见林苏上道,李子叔便开始隐晦的问道,林苏悲哀的发现自己秒懂了。节操就是那水,哗哗的就不见了。 李子叔见林苏点头,就问,“之前两人亲热过吗?” 林苏涨红着脸摇头,李子叔拍拍他的肩,“没事,你年纪小,身体正柔软的时候,做那事不会太疼。” 李子叔见林苏好像很窘迫,温和着宽他的心,“是不是害怕?” 林苏摇头,李子叔对他说,“没什么害怕的,我看你和肖予衡的感情非常好,只要他温柔一点,那事是享受,两人相亲相爱的人,情+欲+融合,其中美妙,只有你亲身体会了才知道。” 林苏看着李子叔,叔,你这么直白的和我说真的没问题吗?你不是古代人,封建保守的吗?情+欲+融合,其中美妙,是我幻听了吗? 李子叔对林苏说,“旁的你不要准备,只要准备两件事,一个是心情的完全放松,二个是后-穴-的清理。” 林苏瞪着眼睛看着李子叔,这个婚前教育需要到这么大的尺度吗? “不要这样的看我,还怪不好意思的。”李子叔故作羞涩的说,林苏配合的呵呵笑两声。 “叔不跟你说虚的。”李子叔说,“男子的那处毕竟不是用来迎客的,若不好好保养,老了后就有很大的麻烦。” “别这样看我,我保养的还算不错。我认识好几个,年轻的时候不保养,老了屎都兜不住,后面那个有这么大。”李子叔用手比了个圈。 林苏被李子叔的形容逗笑,“说的好像叔见过别人的那个似的。” “这是真的,他们跟我说起来都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就是老了后悔了,都来不及了。”李子叔说,“就说人过了三十以后,正是如虎如狼的年纪,你要是松了,家里那位在这上头得不着趣,这房事不和谐,再恩爱的爱侣也会变怨侣。” “我知道保养的重要性了。”林苏不欲在这件事上多说,就转移话题说,“叔和我说说怎么保养吧。” “第一个,你得学会拒绝你家那位的求欢。”李子叔说,“这人要是真爱你,就不会勉强你,就会尊重你,若不管不顾只想着自己的鱼望,不管他嘴上说着多爱你,你都不要信。” 李子叔见林苏好像不太理解的样子,他又细细的掰开来说,“这拒绝是有缘由的,情到浓时,总想着只顺他的心就好,房事过度可是伤身,想想以后还有几十年的日子好过,你现在就把他喂饱了,日后怎么维系两人的感情。不是什么东西都是越用越好的,你适时的拒绝一下他,既让他心疼你,又减少那处的使用,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保养了。” 林苏闻言惊讶的微张着嘴,这想法,也太超前了吧。 李子叔瞧他那傻样,呵呵笑说,“第二呢就是每次房事前都要清洗那处,进去前一定要涂膏脂,千万不可蛮干,若后面裂开出血,在好完全之前万万不可再行事,房事过后,后面也要清洗,若不嫌浪费,清洗过后也可涂一层脂膏在后头。这脂膏市面上有成品卖,也可以去找大夫给你配,当然了,这个比较贵,可以和市面上买的掺杂起来用。花柳街后头有一家大夫姓成,专门做这个的,日后你要是有需要可以去。” 林苏点头,李子叔看他乖乖的样子笑说,“其实你们这个年纪是最好的,柔软,你家那位和你年纪差不了太多,那物也没发育完全,你也能接受。现在敦伦,等日后习惯了就不觉的难熬。有那二十几三十几的才和男人敦伦,起码要多花一倍的功夫时间才能体会到乐趣。” “但就是因为你们年少,初尝情+欲+滋味,怕不能克制,沉迷其中就大大的不好了。”李子叔语重心长的说。 林苏面红耳赤的点头,李子叔满意的说,“我看你就知道你是个拎的清的,你们的日子以后一定能过的红火。” 林苏脸现在也不红了,虽然还有点不好意思,李子叔拍拍他的手,“那些压箱底的书你让你家那位多看看,你自己倒是可看可不看。让他多学点技术,好好伺候你。” “李子叔,青山伯过来接你了。”帷帐外肖予衡说。李子叔起身,“我该说的也差不多说完了,日子都是自己过的,你慢慢琢磨去吧。” “这次是谢谢李子叔来和我说这些了。”林苏说。 “你不嫌我多嘴讨厌就可以了。”李子叔说。 肖予衡见结束秘密会谈的林苏双颊红扑扑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心里就痒的厉害,和青山伯李子叔寒暄几句,约好了明天什么时候过来,再目送他们两人远走。 肖予衡看着两人互相依偎着的背影,手搭在林苏肩上,“他们两感情真好啊,真是难得,在古代还能见到他们这样感情外露的人。” “平常也不见你感情有多内敛。”林苏说。此时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夜晚的风凉凉的,好像合卺礼带来的焦躁都被风吹走了。林苏放松身体,轻轻的靠向肖予衡,明天他就会全部属于肖予衡了,肖予衡也会是他的了。 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实现了。还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从他以前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肖予衡的时候,不就等着这一天吗? “你说他们两现在还有没有+性+生活?”气氛正好的时候,肖予衡突然问出一句,顿时气氛全无。 林苏没了浪漫的心思,这会就觉得累了,抬手打个哈欠,“我回去睡觉了,你锁好门检查好东西后再去睡啊。你自己能铺床吗?” “不能,你给我铺。”肖予衡撒娇说。“我想他们应该还有房事吧,毕竟也才四十出头,中年人嘛。” “你别忘了,在这个人均寿命大概六十出头的年代,四十岁妥妥的儿孙满堂的老人了好吗?”林苏没好气的说。 “我四十岁的时候绝对还能干。”肖予衡信誓旦旦的说。 林苏冷着脸看他,心里想除了明天的第一次,以后的频率就控制在一个月一次吧,甚好。 可怜肖予衡还不知道未来可能出现的悲惨局面,现在正像个志得意满的公孔雀,在林苏面前显摆他的x能力。 林苏去给肖予衡铺床,肖予衡洗了澡回来,“只是临时睡一晚,弄那么整齐干嘛?” 林苏没理他,邋遢活着的人是怎么都理解不了精致的生活是怎么一回事。林苏指着床头一个包裹跟肖予衡说,“这是明天要穿的衣服,你自己起来穿好衣服后,就把被子卷起来,放到那个柜子里。”林苏手动解释了一下他说的意思。 肖予衡点头表示知道,“把衣服拿出来我看看。” “明天床上就知道了,还看什么?”林苏不让说,“早点休息,明天事还多着呢。” 肖予衡搂住林苏叹气说,“宝贝儿,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你对明天喜宴的兴奋喜悦呢?” “你要我怎么喜悦啊?累都累死了。”林苏抱怨说。 “是累了点,这也是我不好,如果再晚几年,说不定家里条件好了,请了丫鬟小厮的,你就不用那么累了。”肖予衡叹气说,“我也累的慌。” “不过以后能请多少人啊,关于咱们两结婚。”结婚两字被林苏可以含糊了一下,“的事,我还是希望能亲力亲为,就算是累,心里还是满满的。” 肖予衡抱着林苏,大概是嫌抱着不足以表达他的感情,肖予衡抱起林苏原地转起圈圈来,“宝贝儿,我好开心。” “今天就这么开心,你明天怎么办?可不会掉链子吧。”林苏淡淡笑说道,“快点放我下来,我真的好困了。” “怎么办,一定要分开睡吗?一起睡吧,别人也不知道。”肖予衡提议说,“我现在不想和你分开,一秒钟也不想。” “休想。”林苏一个巴掌拍在肖予衡的脑门上,“就一晚上也不能忍?” “好痛苦。”肖予衡假哭说。 “痛苦也给我忍着。”林苏继续一巴掌拍上去,“难道我连让你忍耐一晚的价值都没有?” “当然有,你值得全世界。”肖予衡认真说。 肖予衡认真了,林苏倒不好了。红着脸捶打一下肖予衡,扭身跑了。看着林苏这难得的小女儿情态,肖予衡也痴痴的笑起来,满室静谧,独他一人呵呵做笑,若旁人来看,少不得道一句古怪。 即使很困了,林苏还是要泡一个澡再去睡觉,想到李子叔之前说的清理,忍着心底的羞窘,到底还是伸手去那处做一二清理。自己捅自己的菊花,其中滋味,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五月二十日,晴,微风。人逢喜事精神爽,天公也作美,肖予衡穿着新衣喜气洋洋的就想去寻林苏。才出门就听见院门响,打开门一看,竟是二虎婶带着儿子女儿媳妇都来了。 “婶子,这么早?”肖予衡奇道。 “也不早,凑巧,走到你家门口就见你起了。”二虎婶今天也穿的一身新衣,“衡哥儿这身衣服真好看,又好看又别致,衡哥儿穿这一身就像是画上的玉人似的。” 林苏也推开门出来,“婶子来了?”说罢就往厨房去,“我去烧水倒茶。” “苏哥儿且慢。”二虎婶喊住说,“没有新妇成亲当天还得下地干活的,你只管去你那屋坐着,我带着大槐他们来就是来帮忙的,远亲不如近邻,你家里没个长辈,我就逾矩给你做一回主了。” “多谢二虎婶了。”林苏说,原本说好是让二虎婶今天过来主持一下的,但也没说那么早,本来林苏还以为起码要吃了早饭去了。 “你且在屋里坐坐,热水马上就来。”二虎婶笑说,花妞儿和大槐媳妇直接挽起袖子进厨房了,她们都不是穿的新衣,二虎婶笑说,“等她们忙完早上再让回去换衣服吧。” 契兄契弟的喜服都没分个什么特定的章程,不过看各人的喜好,有把契弟喜服设计的跟女装似的,也有契兄契弟的喜服是一样的。林苏设计的喜服是两件款式相同只花纹不同,红锦缎打底,外罩纱衣,锦缎上不曾绣花,只纱衣上绣了图,这图也不是寻常的图。 肖予衡读大学时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爬市里的一座香山,常对别人说,这香山四时景不同,早晚景不同,他是有事没事就喜欢爬香山,爬上去也不急着下来,寻一块石头坐着就能看上半天风景。 林苏作为肖予衡的死党,没少被他拉去爬山。林苏不喜欢爬山,旁人叫他去爬山往往都只得一个冷脸,就是肖予衡去叫,也只是十次里头去五次。穿到这来,肖家村四周的小山包如何能让肖予衡过瘾。 于是在喜服的设计上,林苏就描了一幅香山日出图和香山春景图,肖予衡身上的是日出图,林苏身上的是春景图。纱早就按照衣服的样式裁好,直接在衣服上描的图,再交给绣娘,绣了出来。 红袍罩亮纱,腰间再系一条镶着美玉的腰带,端的是富丽雅致,别具一格。 肖予衡看了衣服上的图就体会到林苏的用心,笑的眉眼弯弯的,拾掇着林苏让他快去换衣服,两人站一块好珠联璧合。就这个时候,李子叔也穿着一身新衣,高高兴兴的来了。见肖予衡还缠着林苏,便赶他说,“媳妇是你的,赶紧去做你的事去,哪里还有你看着他洗漱更衣的。” 肖予衡扒着门框不想走,“我还想给林苏束发呢。” “想什么呢,你就安心在外等着,我定给打扮出一个漂漂亮亮的媳妇儿出来。”李子叔说。说罢毫不留情的请肖予衡出去了。 李子叔对林苏的喜服照例是一通好夸,外面送来水,林苏洁面后更衣。李子叔拿着篦子梳,沾水给林苏篦发,从头篦到尾,篦了百下后才把全部头发束于发顶,发冠也是肖予衡新买的,白玉凿成莲形,最外围的两圈莲花尖上都泛着粉红,这是天然的颜色,应玉雕工,珍贵的很。不过肖予衡没告诉林苏这玉冠多少钱,怕林苏说他败家。 林苏穿着红衣,愈发显得肤白胜雪,李子叔也不用给他敷粉,修建一下眉形,唇上抹一抹亮彩,再在林苏眉间点一粒朱砂痣。 “好一个俊俏郎君,这会子出去,要有人看的走不动道了。”李子叔给林苏装扮后称赞道。林苏象征性的低低头,总不能别人夸你,你就仰着头生受了。林苏看着铜镜里模模糊糊的自己,怎么瞧着有点女相了。 二虎婶的手脚飞快,早餐很快就端上来了。等用了早餐,绘春楼的胖师傅也坐着马车过来了,自带锅铲调料,以及下手两名。在院子外垒砌土灶,搭起大棚,来来往往,简单的农家小院一下子热闹起来,各司其职,林苏的任务就是像个吉祥物一样在那坐着就行。 李子叔陪着林苏出了客房往正屋走,肖予衡本在院门口看着人垒灶,听见后头门响,连忙转过身来看林苏,果然被李子叔说的,当场就呆在原地,林苏看他那傻样,旁人也笑着调侃,一时觉得脸上烧的慌,也不能和肖予衡对视了,转过头去不看他。 等肖予衡回过神来,林苏已经去屋里坐着了。胖师傅这会站在他身边呵呵笑着,肖予衡被他笑的发毛,正好前头已经有相熟的几家客人提前来了,看来都是想来帮衬肖予衡做些什么。毕竟肖予衡家里人丁单薄是大家都知道的。 日上山头,宾客来的七七八八了,李子叔看看时辰,就净手准备给林苏铺床了。这铺床的过程是要被围观的,所有等李子叔抖开林苏准备好的被面,那锦缎上带着金丝绣的花开富贵鸳鸯双游的花样晃瞎了眼。 围观者纷纷咋舌称赞,心里都想,这家人真是闷声发大财,不声不响竟有了这样的身家。这屋子以前都快成荒屋了,现在又和新建的屋子没什么两样。看看着家里的家具,再看看这家里的摆设。啧啧,两个男人也正能把日子过好呢。林苏淡定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泰然自若的承受着各路人马看过来的视线。完美的充当吉祥物。 等李子叔铺了床,其余人也各自找了圈子左右聊天去了,通往卧室的帷帐都拉起,每个人都能来看一眼,只是不能走近了,不能摸,不能坐。人也有序的分层次的过来和林苏道贺,说上几句好话。 三少爷出场的架势很拉风,华丽的马车不说,三少爷也打扮的跟花孔雀似的,通身贵气逼人。来吃酒的虽然没有特别穷的,但也大半是泥腿子,见肖予衡家办合卺酒都能引来城里的贵客,心里对肖予衡的评估又高上几分。 贺掌柜的也来了,他没有架子,和什么人都能说上几句,三少爷和肖予衡道过贺后就直直进了正屋看林苏去了。 “啧啧,真是个我见犹怜的小美人儿啊~~”三少爷见了林苏,围着林苏转了几圈啧啧称道。这屋里的人见三少爷气势非凡,早早避开了,现在卧室里只余两人说话。 “三少爷拨冗前来,蓬荜生辉。”林苏客套说。 “你家这样布置真不错,这铺盖真好看,在哪做的,我也想要一床。”三少爷不和林苏客气。 “就是村里的绣娘,等下午三少爷回去的时候,路过一片竹林,竹林边上的第一家人就是绣娘家,三少爷尽可去那里订样式,绣娘的水平都还不错。”林苏说。 没人敢来招呼三少爷,林苏就只好自己陪客,三少爷有很多要说的,林苏只能说一段后就眼瞅着桌子上的水壶一眼,有人给三少爷来上茶,没人想到给他上茶。 好渴。 日到正午,太阳有点晒,但晒的人很舒服,院子里摆了六张桌子,桌上摆了一盘水果,一盘糖果,一盘点心,肖青砖就过来请人入座了。他是非要来学习帮忙的,说以后自己办酒的时候也用的着,肖予衡敲他,“你家的情况和我家的一样吗?你几个哥哥和你岳母都不会让你潦草办事。”不过话是这么说,肖予衡还是把肖青砖带回来帮忙。 林苏直到所有人都入席了,他才能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肖予衡进来接他,伸手准备牵着他出去,林苏也不扭捏,直接伸手过去。肖予衡领着林苏出了正屋,已经坐好的人纷纷拍手叫好,院门外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声。 所以的仪式在肖予衡这里已经略减略减又略减了。肖予衡牵着林苏的手在大家面前站定,门口的鞭炮响了足一刻钟,传菜的人先把桌面的水果点心撤下去,等到鞭炮停下,院门口站着一个人,中气十足,唱起菜名,一道菜名后就有人来上菜。 甜品——莲子鸳鸯汤(莲子黑白汤圆甜汤) 凉菜——卤味拼盘(卤牛肉,卤猪蹄,卤鸡腿肉),盐焗雀蛋开屏(盐焗雀蛋,开屏的是皮蛋,虎皮蛋,卤蛋) 热菜——百鸟还巢(肚包鸡),步步高(拔丝年糕),珍蘑功夫鲈鱼,鸳鸯鱼头(双色剁椒鱼头),黄焖田蛙,蘑菇烩肉片,酒糟虾,白玉丸子汤(豆腐肉丸汤),香菇菜心 点心——花苞馒头,牛肉锅贴。 一桌十四个菜,满满当当。李子叔说着吉祥话给肖予衡和林苏倒满了酒杯,两人吃了合卺酒,日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正式宣告为夫妻,此生不分离。 等肖予衡和林苏吃了酒,酒席就开始了。肖予衡和林苏坐在主位吃了几筷子,垫了下肚子,就又起身,一桌一桌的去进酒。 男女不同席,女人们吃的快些,男人们要喝酒,要吹牛,说的不亦乐乎。一桌子菜是吃不完,尽可以打包回去,今天的菜式在农家酒席上很少见,人人都道肖予衡这酒办的好,肖予衡多喝了几杯酒,意气风发,倒不像之前在外表现的那么稳重自持。 早几天就说了今天下午有戏班子看,吃了中饭后的女人小孩们就想回家搬凳子看戏。喝了酒的林苏也不必非拘着在屋里坐着里,他就出来送客,不管男女老少,都有一个喜袋。 此举又得很多人的称赞。 看戏的人走了,院子里还有两桌呢,林苏见肖予衡喝的起兴,也不去管他,待送走三少爷后,又封了红包给胖师傅和他的帮手,李子叔,二虎婶也另外有红包,林苏都在他们走的时候给了红包。花妞儿和大槐媳妇,林苏也不拘她们,说剩下的活他能留着明天干,让她们先去看戏。 等一切忙完了,院子里的那两桌也散了。肖予衡和大槐送醉的走不动道的几个人回家,院子里只剩林苏一个了,看着满院狼藉,林苏叹气,办酒真累啊。 这还幸好他和肖予衡只有两个人,这家里人口多的,办个酒要三四天,那真是要多累啊。 林苏也不想穿着华丽的衣服扫地收拾胖子,准备换了衣服去整理时,肖青砖冒出来了,“苏哥儿,你可不要动,要做什么只吩咐我去就是。” 林苏见肖予衡早就说好了,他也不多加推拒,“厨房里还有些没用的好料,你回去时也带些回家去,听说康宁厨艺很好,让他做给你吃。” “那就先谢谢苏哥儿了。”肖青砖说。 林苏见左右无事,便回正屋右间坐着,罗汉床上的坐垫换了他平常用的,本来林苏只想闭目养神一会,没想到竟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肖予衡正蹲在他面前,像饿狼似的盯着他。“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辰了?”才想来的林苏有点迷糊。 “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快点吃完晚饭睡觉吧。”肖予衡兴致勃勃的说。 林苏无语的看着他,外头的太阳还明晃晃呢。林苏不允肖予衡的提议,肖予衡非常沮丧,“明明我特意请了戏班来,就是不想让人打扰我们的洞房,为什么关键时刻你给我掉链子了。” “因为是洞房花烛夜,不是洞房花烛下午。”林苏没好气的说。 两人插科打诨了一会,在肖予衡的蛮缠下,今天的晚餐到底是在太阳还没下山的时候就吃完了。肖予衡关好院门,催着林苏回屋睡觉。 林苏几乎是被赶鸭子似的赶进屋去。外头还有夕阳的余晖,林苏看着肖予衡,“你也太急了些?”这样一点都没有羞涩和期待,只剩无语了好吗? 肖予衡不回话,帷帐一拉,红烛一点,倒是有那么点意思了。肖予衡看着林苏,林苏被他这样看着,突然觉得心悸。 林苏不由自主的抚上胸口,肖予衡站到他面前来,肖予衡比他高,林苏抬头看他,肖予衡低头吻他。 仿佛最精密的仪器,如此契合。 肖予衡边吻边压着林苏往床上躺去,这个吻不是所有的吻中最缠绵最热烈最久的,但偏偏林苏觉得喘不过气来,肖予衡移开他的嘴后,林苏都会不由自主的追上去。 “宝贝儿,苏苏,林苏,心肝,老婆,宝贝,”肖予衡一通乱喊,“我好爱你知不知道,我好爱你。” 林苏觉得整个人都要化在肖予衡的嘴巴里,不管是他说的甜言蜜语,还是四处点火的唇舌。 肖予衡啄闻着林苏□在外面的肌肤,从唇到喉结到锁骨,林苏发出细小的声音,享受的沉醉的声音。肖予衡伸手去解林苏的衣服,打开衣襟,暴露在肖予衡眼前的不是雪白的胸膛,而是一个大红的绣着牡丹的布料。 肖予衡一时愣住,林苏眯着眼笑看着他,“这不是你的愿望吗?”林苏的手从自己的锁骨上顺着肚兜的红线蜿蜒而下,隔着布料摸在自己的胸前,“这不是你给我准备的小衣吗?我特意选的大红色,你觉得我穿的漂亮吗?” 怎么能不漂亮呢,雪白的肌肤上裹着这样一件香+艳的小衣,明明是男子,此刻却有不输女人的魅人风华,林苏还要刻意的问,手还刻意的摆放。肖予衡只觉得心里隐秘想象的都成真了,林苏穿着这样的衣服真的好看。 滴答——肖予衡的鼻血掉在林苏身上,肖予衡看着林苏眼神里倒映出他目瞪口呆留鼻血的傻样,傻了!林苏先也是惊,后来也赶紧让肖予衡躺下抬头。肚兜上沾了血,林苏三下五除二的也全脱了,上身打赤膊,下了床去找帕子给肖予衡洗脸。 这下什么气氛都没有了。 肖予衡哀怨的想,林苏看着他哀怨的神情,噗的一声就笑出来,让肖予衡更加哀怨了。眼神却没离开过林苏的上身。 “还看,不怕再流鼻血。”林苏打趣说。 “就是先头看少了,现在才会这么激动,你要多给我看看,我保管不会这么没用。”肖予衡给自己辩解说。 林苏平躺在肖予衡旁边,肖予衡爬到林苏身上,没动作两下,林苏就噗嗤噗嗤的笑起来。如此往复几次,肖予衡也往旁边一趟。 “到底还能不能一起快乐的玩耍了?”肖予衡无比怨念的问。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qaq,日更一万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昨天的更新就没顾上,挪到今天来了。但是昨天的更新我还是认账。意思就是我还了日更一万的帐,但现在还欠一章更新。虽然还是欠账,但是我还是很高兴怎么破。qaq 留评要踊跃点,这将决定肖予衡和林苏的第一次是详细版的还是拉灯版的。 自从有人说我炖肉半生不熟后,我对这件事就有阴影了qaq 第七十七章 林苏笑了半响,觉得笑够了才停下来,肖予衡还躺在他身边生闷气呢。林苏伸手去摸肖予衡的手,肖予衡一下子负气甩开了,不等林苏再来摸,他又反手握住了林苏的手。 林苏看着肖予衡的脸,混着委屈的神情让林苏觉得自己要再笑,说不定就给人落下阴影了。想了一会,林苏笑盈盈的提议说,“不如我们喝杯交杯酒吧。” 喝醉了好啊,喝醉了好办事。 肖予衡眼睛噔的一下亮起来,现在脸上哪还有委屈,一个翻身下床,去桌子上舀了酒就要来和林苏对喝。 肖予衡端了一杯酒给林苏,“敬得偿所愿。” 林苏笑着接下,“敬得偿所愿。” “敬君心似我心。”肖予衡又来一杯。 “敬君心似我心。”林苏接着。 “愿白首不离。”最后一杯肖予衡说着祝愿。 林苏举着杯子看肖予衡一饮而尽,眼角带着笑意,“愿白首不离,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肖予衡闻言乐了,“这句话不能只说出来,要唱出来。”说罢还真的唱了一句出来。林苏被他走调的歌声逗乐,“刘三姐听了你唱的在地下可是躺不安稳了。” 肖予衡见他笑的漂亮,也不理他的取笑,夺了他的杯子,打横抱起他往床上走。其实虽然肖予衡个子长得壮,但林苏也不是瘦弱的跟羽毛一样,幸亏这会离床不远,要再多走几步,就要出丑了,肖予衡暗暗想。 肖予衡把林苏放到床上,顺势俯在他身上,双手撑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林苏显然还没有从突然被抱起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感觉到背下的厚实,林苏抚上肖予衡的手臂,“你可真有力气。” 真有力气什么的在床上妥妥的*词啊。林苏尚不自知,肖予衡却变了眸色。 “我有力气的很。”肖予衡易有所指的说。现在他也不急着去亲林苏的嘴,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林苏,非常认真而又别有用心的看着他,一手维持上下,一手去解林苏的衣裳。 上衣之前就被肖予衡脱的差不多,肖予衡出鼻血后,林苏干脆把衣服都脱了,这会子白晃晃的闪眼。肖予衡麻利的把林苏的里裤也都褪了去。两条大白腿,腿间粉嫩物事已经半抬头。 原来林苏觉得只被肖予衡这样看着就有点羞涩难耐,身体的反应比被热吻还情动的快。林苏下意识的合拢双腿,肖予衡的手落在赤口肌肤上,明明只是简单的接触,林苏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感觉寒毛都立起来,皮肤上还争先恐后的起了鸡皮疙瘩。 “呵呵,你还真敏感。”肖予衡压低了声音说,少年的声音刻意压低,林苏动动眉毛,“你正常说话,要不然我又要笑场了。” 明明一副被人掌控的瑟瑟发抖(并没有)敏感的乞求他多给一点爱怜(并没有)的样子,偏偏嘴巴还说着扫兴的话。肖予衡俯□去堵林苏的嘴,意犹未尽品尝一番后,还要轻咬嘴唇惩戒他的乱说话。 林苏嫣红着眼,但老实说,这样的前戏还不到能让他抛弃理智的地步。谢天谢地肖予衡也意识到这一点。他总算没有再继续情圣上身的轻怜蜜爱,而是像一个真正的男人,在林苏身上加快了掠夺的脚步。 肖予衡以唇为印,在林苏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林苏也不是只会躺着接受,他搂上肖予衡的脖子,嘴唇却像是只认准了肖予衡的锁骨,牙齿咬着那一块又咬又舔,像是小猫咪窝在他的脖颈处撒娇,肖予衡弄的他舒服了,他就亲密的蹭一蹭,舔一舔,肖予衡一下手重了弄的他不舒服了,他就一口咬上去,细细的磨牙。 肖予衡觉得,明明是很正常的锁骨,这样被林苏弄过以后,估计就是一处敏感区了。 肖予衡的手指探入敏感区的时候,林苏明显的身体一僵,僵到肖予衡没办法不管不顾横冲直闯。肖予衡压在林苏身上,身上的汗水滚成珠了,喘着粗气,却不问林苏可不可以。 林苏手搭在肖予衡肩上,抬头看,红纱帐顶,手心是肖予衡黏腻的皮肤,耳畔是肖予衡粗重的喘气,相接的身体是那样的火热。明明已经是箭在弦上,林苏又怎么会撤下这一箭。林苏好像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的跳,跳的那样快,直到林苏抬起腿,分开的两条腿往上抬,本就接触的□更加亲密。 “来-干-我吧。”林苏听到自己这样说,说完后如擂鼓的心跳好像就平静了。林苏双手捧着肖予衡的脸,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肖予衡的眼睛深邃的像海,自己就是落在他眼里的小星星。林苏扯开嘴角笑,“肖予衡,我爱你,让我真正的属于你吧。” 肖予衡久久的看着林苏,直到气氛快要冷场,肖予衡俯身紧紧的抱住林苏,“多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永远停留在你说爱我的这一刻,你的眼睛里只有我,心里只有我。” 肖予衡突然感动上了,林苏可不想就这样歇菜,他放下一手去身下,握住肖予衡已经直立的硬挺,让雄赳赳的硬挺抵在自己身后的密境,“这还不够。”林苏在肖予衡耳边说,“不只要我的眼里有你,我的心里有你,要让我的身体里也有你。” 肖予衡亲吻着林苏的耳朵,“宝贝儿,别急,我会让你爽上天的。” 林苏被肖予衡慢条斯理的逗弄都的快要奔溃了,身体有感觉,但这感觉犹如隔靴搔痒,总搔不到痒处,林苏使力把肖予衡压在身下,“你再这样磨磨唧唧,干脆我在上面好了。” “要不你在上面吧。”出乎意料,肖予衡竟然和爽快,大手一摊任君处置。 林苏简直不敢置信,“肖予衡,你难道是个受?”出口的疑问带着尖利,两个受玩屁啊! “不是说用那处做很疼吗?”肖予衡老实的说,“宁愿我疼,不想你疼。” 林苏被噎的没脾气,跨坐在肖予衡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肖予衡,“我衣服都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肖予衡(⊙_⊙)(卧槽,好像画风不对。) 林苏跪立直行到肖予衡的下巴处,抬起臀部,双手朝后掰开臀肉,露出粉嫩的小菊花,“给我舔湿了。” 肖予衡虽然有点不明白,但眼前的一切显然对他还有吸引力,所以没有第二下犹豫,肖予衡凑着脸上去,舌尖伸到小菊花里玩耍了。 “宝贝儿,你这里有点特殊的香味。”肖予衡还要发表意见说,“这不就是传说中的sao水吧。” 林苏仰着头,掰着臀肉的手再颤抖,这刺激太过直接,他有点受不住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肖予衡的调戏。好在肖予衡调戏归调戏,功夫还是没少下,等到舔到足够湿,肖予衡就伸手指进去了,无视林苏正在打颤的大腿根,肖予衡又咬上前头的玉柱。 “啊——”林苏忍不住舒爽出声,这会子是真没力气了,两腿一软,一个屁股蹲坐在肖予衡脸上。 林苏低头看肖予衡,肖予衡嘴唇上亮晶晶的,鼻尖上也有一处晶莹,林苏红着脸不想去承认那是自己的□,看着肖予衡一幅果然弄的你很爽的表情的,林苏梗着脖子呵道,“还不快进来,还让我请你吗?” “遵命。”肖予衡说。翻身把林苏压在身下,把林苏的两条大白腿夹在自己肩上,还不忘舀过一个枕头来给林苏垫在腰下,硬挺已经剑指城门,肖予衡和林苏交换一个充满□的深吻,腰上使力,硬挺破身而入,林苏抓紧手下的背。 背上的些微刺痛都比不了□深入紧致的快感,肖予衡的汗水终于化成水珠落下,滴在林苏脸上,像是沸水落入油锅。 “啊——”林苏也不知道是痛还是爽,明明胀痛的好像不是自己,却又自虐的想着再深入一点,林苏狂乱的摇着头,手也在肖予衡的背上乱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好像他确实是在第一次进入时就感到无边的快乐。 媳妇儿如此敏感,简直不要太幸福。这是肖予衡此刻心中所想。 缓慢的进入直到深入谷底,不等林苏适应,便慢慢抽动起来,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四,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抽动的动作大,直到肖予衡全部抽出再全部插入时,林苏已被-干-的披头散发,啜泣不止。 肖予衡觉得很满足,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带着林苏进入到瑰丽的情爱世界,红烛高照,鸳鸯被浪,夜还很长。 林苏不记得自己高超了几次,反正醒来时只觉得全身酸痛,别说起身,就连翻身都很痛苦。窗外已经大天亮了,幸好家里没旁人,要不然非得被笑话了。鼻尖萦绕着浓厚的男子气味,彰显着这里昨夜发生了什么。 林苏实在是没有脸脸红了,转头去寻肖予衡,想要教训他的孟浪,但等看到肖予衡的面容,林苏吓了一跳,肖予衡还在睡,眼下青黑,一幅被狐狸精采补完的破败模样。 林苏也不好说他的孟浪,想想昨夜,真是没脸不好意思了。 异常艰难的起身穿衣,僵尸一般走到卫浴间打理自己。推开窗散散室内的气味。去厨房做吃的,肚子太饿,不等到饭熟,先找几盒点心填填肚子再说。 早餐的香味把肖予衡也引诱醒了,睁着无神渴望的眼睛看着林苏手里的早餐,竟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林苏只觉命苦,书上写的果然是骗人的,什么第一次后小攻做牛做马悉心伺候,到他这都换个边了。伺候肖予衡吃了饭,给他擦身,让他去罗汉床上去睡,床褥放到院子里去晒,拆下的被套要洗,今天是没力气洗了,先放在水里泡着吧。 林苏扶着腰做完这一切,休息好的肖予衡还兴致勃勃的跟林苏提议说要过蜜周,两个人在家胡来七天什么的,林苏冷着眼镇压了,“一个月一次,你算着用吧。” 肖予衡泪奔,一个月一次,这不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还蛮喜欢生子的,哈哈,本文没有,下一篇估计有。 这篇文已经进入到倒计时了(越到完结越不想写qaq),再来两个事件就完结,然后再写一点回到现代的番外。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也可以提出来后,我会酌情考虑的,爱你们呦,么么哒。 78第七十八章 肖予衡也只能嘴上花花而已,一次胡来,需要休息不止是林苏而已。林苏甚至喝令,脸色没有调养到婚前,就不让他出门。幸好现在是农闲,一两天不出门也没事,肖予衡被打发到书房看书,隔着窗子看院子里忙碌的林苏。 满院子的红纱扯下来,荷花灯还挂着,屋里的摆设照旧,正堂的披挂只余供桌上的没拆换,其余的都换下来,正屋右厢换了罗汉床上的坐垫,炕桌上的摆设也收起来,换成林苏平常画画的用具,卧室里换了一床孔雀蓝的锦缎被面,红烛收起来。 只要一会的功夫,这个院子里关于新婚的气氛就少了很多。 “你干嘛那么早就收拾啊?”吃中饭时,肖予衡问林苏,“多挂一下,多感受一下气氛多好啊?” “那么多人坐过呢,还不洗?”林苏闻言诧异道。“红纱什么的,太晃眼了,看着眼疼就拆下了,不是给你留了莲花灯吗。” 肖予衡无言以对。 晚上睡到一处,肖予衡休息了两日又有点蠢蠢欲动,林苏非常正经的开始科普少年纵-欲-会导致的肾亏,阳痿,早泄,不举等种种问题。林苏语调平缓,就是这样,让人家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肖予衡平躺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交握放在胸前,老老实实的睡觉。 因是新婚,从前来往的人家因为识趣也不来登门了,肖予衡和林苏关起院门来过二人世界也自在的很。说来肖予衡还是觉出了办酒的好处来,虽然晚上还是如愿的少,但是白天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多半都是能如愿的。林苏在他面前更放松了,这是好事。 不过就算肖予衡和林苏这几天不在村里走动,村里目前最热议的八卦还是他们的婚宴,那菜式,喜袋,来喝酒的城里人,样样都能扯上三五天,以至于村中富户都在心里惦念着什么时候要请肖予衡到家来做客,肖予衡他父亲当初是个能人,肖予衡回村一年就能弄出这样的阵势,可见也不是个简单的。结善缘要趁早,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婚后第一个登门的竟然是肖青砖,他来送衡苏百货这几天的账簿,当然更主要的来意还是给肖予衡送乔若竹的请帖,帖子是用的绘春楼的帖子,不过落笔的是乔若竹、 “奇怪,他突然找你什么事?”林苏说。“还特意下了帖子,从前可没有这样的正式。”毕竟两者地位相差悬殊。 “大概是看上咱们酒席上的几道菜了,想送钱给我们了。”肖予衡一下子就想到了。 “开玩笑吧?你忘记当天的厨子还是请的他家的厨子。”林苏说。 “点心和饮料不是啊。”肖予衡笑着说,“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这个时代可不是我们那个互联网爆炸的时代,什么东西只要一搜就知道,古代把菜谱秘方什么的看的很重,你觉得稀松平常的东西,他们会觉得稀奇,会觉得能有一点代价得到这个配方是值得。要不然我怎么能把一个冰糖葫芦的做法换了几百两银子。” “我得好好想想,这些东西该叫价多少了?”肖予衡朝林苏挤挤眼,“正巧要专心读书,没有另外得钱的路子。” “你不会要一直拿到你中举前的钱吧。”林苏咂舌说,“虽说有杀熟这一说,但也不要太过分了。” “小看我了不是。”肖予衡说,“三年之内,必定中举。” “小心牛皮吹的太破。”林苏笑说。 第二日两人还是穿戴一新,坐着马车进城去了。肖予衡带回来的这匹矮脚马被照顾的很好,皮毛顺滑,大眼睛眨巴的,走在街上总能吸引人回头看它。轻车熟路在绘春楼后院停下,有人来牵马车,带路的人不是直接去的三楼,而是去的二楼的雅间。 乔若竹和贺掌柜坐在靠窗的位置,小厅里一个二八女子抱着琵琶弹曲。乔若竹见两人进来了,就招一招手,让他们到下首处坐着,却不说话,神情貌似在细品琵琶曲。 肖予衡和林苏都无法体会古典乐器的美好,坐定后貌似很认真的在倾听,其实是左耳进右耳出。一曲罢了,女子抱着琵琶起身行礼后走出房间。不一会有人进来奉上热茶,点心若干。 贺掌柜的招呼大家去桌子边坐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肖予衡被问的奇怪,“那女子长的一般,拨弄琵琶的那双手还长的不错。” 乔若竹噗的笑一声,笑着对林苏说,“他这样盯着女人看,你也不介意?” “介意什么?”林苏奇怪道,“他看的只是那双手而已,那双手真的还不错,很有美感。” “果然是一家人。”乔若竹笑道。 林苏讪讪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么。” “你就算了。”乔若竹对肖予衡说,“你日后要考科举的人,这些事情不通,出门交际可如何是好?” “到时候再说吧。”肖予衡光棍的说。 “这是我楼里的乐娘,刚才弹得是编的新曲。”贺掌柜拍拍手,进来一个管事,“这曲还不错,发了赏钱下去,今天就在大堂弹,名字就叫素手闹吧。” “贺掌柜的果然有水平。”肖予衡称赞道。林苏掩面,这样的直白的夸赞真的好吗。 “他不过是半吊子水准,还是我教的。”乔若竹闻言笑说,贺掌柜的握住他的手心,“这说明我出师了不是。” 肖予衡陪着笑一会,贺掌柜的说,“行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上次你们合卺酒席上的一种酸酸的酒,如果让你生产能生产出多少,我想要买你能造出的全部。” 肖予衡稍一愣,但很快恢复正常,笑说,“那不是酒。” “我就说不是酒,那个喝着一点都不醉人,肯定是和果露差不多的东西。”乔若竹说。 贺掌柜瞪他一眼,你知道你不说,要我说,讨要别人家的东西什么的真是很丢脸好不好。乔若竹回瞪,你帮我开口不行吗?又不是白要,给钱的好吗? 肖予衡趁着贺掌柜和乔若竹眉目传情(并没有)的时候,也赶紧的去和林苏对眼色。挤眉又挤眉的,林苏蹙起眉,挤眉干什么?抽了吗? 对眼色不成功,肖予衡有点沮丧,等到贺掌柜再看向他时,他已经恢复正常面容,“那是林苏做的水果醋,本来是拿来自己吃的。” “水果醋?用醋泡的,难怪酸。”乔若竹说。 “酒席上喝的已经是兑过水的。”林苏插话说,“这个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兑水喝。这个经常喝可以养颜护肤,预防肥胖,抗衰老消疲劳的用处。只是每天不能多喝,空腹不能喝,本身肠胃功能不好的也不能喝。” 林苏对乔若竹说,“三少爷要是爱喝,明天我再送一坛子过来,这个等到天气炎热的时候,兑水加点冰块,一饮而尽那叫一个舒爽。” “那好,你明天再送一坛子过来,我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乔若竹的爽朗的说声好,“我也不白拿你的,你出个价我给钱就是。” “这样一坛子也不值什么钱。”林苏说。 “这个钱是一定要收的,你不要钱,那东西也不用送过来了。”贺掌柜的插话说,“我倾向于你做个长久的供应商,绘春楼多个别的地方没有的佳酿。” “长久的供应是不可能的。”林苏诚实的说,“没那个条件,本地水果不多,水果醋这个东西要在三少爷去年跑商去的那个地方做才好,那边水果多且价贱。水果醋发酵的时间比酒要慢的多,基本上那边只要把水果和醋放进坛中,等运到这来,就可以开封吃了。” 贺掌柜的摸下巴,“这样一说是个可以合作的大项目了。” “这个方子贺掌柜的是准备买断还是说技术入股。”肖予衡说。 贺掌柜看他,“你不准备自己做?” “说老实话,去年在东洲时我就想过在那边置办田产,那边天热,水稻一年两季,三季都有可能,再叫上水果便宜,说句实话,关于水果的食谱,我这还有几个。不讳言的说如果去那边,生计是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肖予衡说。“但到底故土难离。” “水果醋是林苏今天捣鼓出的东西,这东西的市场贺掌柜的自然也看的出来,但是我和林苏都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所以只当是自家的一样吃食。现在这东西既然被贺掌柜的看重,我自然也不会藏私。” “不会藏私,只看我能出多大的价钱。”贺掌柜接口说。 “我相信就算我白给,贺掌柜的也不会白要我的不是。”肖予衡说。 贺掌柜的点头,“我要考虑一下,这门生意可否做的,你也别急着走,在这吃了中饭再走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肖予衡说。 贺掌柜的起身要找管事的来商量,临走前带走肖予衡,留下林苏和乔若竹你看我来我看你。乔若竹轻轻喉咙准备说话,林苏抢先说,“要不我今天露两手吧。” 林苏是怕了三少爷拉着他说房事了。之前三少爷就混不吝了,现在知道自己已经破身了,估计会更加肆无忌惮了。 乔若竹有点惊讶,随即又笑说。“不好吧,你远来是客,怎么好让你下厨。来吧,跟我上楼去,我最近又多了几本新绘本,我借你看。其实你画画也很好,有想过画龙阳图吗” 卧槽,卧槽,我能说我不想上楼去吗?我不想看新绘本?我不想画龙阳图来着啊亲(林苏被拖走。) 第七十九章 三年后,又是草长莺飞时,林苏挎着篮子在地里找野果,其实也不能全算是野果。这是林苏在山上找的一种类似草莓的野果,用种子,分株等种种的办法在寻常走路的道路两边种了这种野果,也算是半养殖。 如今林苏院子所在的地方不再是村里的偏僻地。从前这偌大的地方只有林苏和肖二虎两家人,后来二虎叔在自家院子旁又起了新房子,肖青砖和肖康宁的新房也砌在这一片,还有几家村里的青壮分家后在这一片落地起居。 所以即使林苏是在自家院子后头到河边的路程里摘果子,也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 河边上的荷田已经初具规模了,除了肖予衡三年前开垦的荷田外,后来在这边建房住着的人们也每家开了一两亩荷田。荷叶可以煮粥,烤肉,荷花可以观赏,莲子不论是吃新鲜的还是干的都好吃,还有藕,而这一切实在不喜欢吃还可以卖了赚钱。 许多住在大槐树那边的人家都想在河边开荷田了,只是不住在附近,也看护不到,所以只能作罢。 “苏哥儿,衡哥儿前几日不是回来了,怎么这几天还不见他出来走动。”花妞儿带着帏帽挎着篮子从路的那一边走来,见到林苏就给他打招呼说。 “二虎婶怎么让你出来了”见到花妞林苏回应说,“他才考完就往家里赶,本来就好几天没好好睡,考完后又没有妥善的休息,这会还在睡呢。” “你快别说,我磨了许久才让我出来的,哎,都知道我绣工不好,还非要拘着我在家绣东西。”花妞儿抱怨说,“借着我娘想采些新鲜荷叶给我嫂子煮粥吃我才出门来。真不知道嫁人有什么好。” “姑娘家家的嘴上说嫁人,也不嫌羞的慌。”林苏看了花妞儿一眼。 “好苏哥儿,你一定不会告诉我娘是吧。”花妞儿可怜巴巴的看着林苏。十五岁的小姑娘,亭亭玉立,因为家庭环境还好,小脸养的粉嘟嘟,正是人生最好的时候。 三年过去林苏也长了些个子,有一米七了吧,也还瘦,但却不是那种缺乏营养的干瘦,皮肤白净,走在街上微微一笑,也能惹的一些姑娘媳妇红脸。 “你娘也是为你好,已经说亲了的姑娘还天天的往外面跑可不像话。”林苏说。“你嫂子最近胃口还好吗?让她也不用太紧张。”肖大槐媳妇进门三年了,终于在今年年初传来孕信,整个人紧张的不行。 “你该劝劝我娘不要那么紧张才是。”花妞儿笑说“哎,也不知道我嫁过去那个婆婆怎么样,万一我也和我嫂子似的三年不开张,婆婆会不会像我娘一样那么宽容。” 林苏默,十六岁就生娃什么的真是略凶残,可是世情如此啊。二虎婶这样宽容的婆婆有,但是不常有。若是嫁过去几年不生娃,不说婆婆怎么凶残,就是旁人的口水都会淹死你。不过林苏不会这么和花妞说,“又瞎说,二虎叔和婶子千挑万选给你找的好人家,想来也不是那种浅薄之人,你只管安心在家绣嫁妆等着过门就是。” “嫁人有什么好?”花妞儿跺脚说,“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都说我厉害能弄个果酱出来,但这都是你的想法啊。那家既然来娶亲,肯定也是冲着我这个名声来的,万一我嫁过去,发现我徒有名声,那可怎么办啊?” 花妞儿说的委屈,林苏却笑了,“你脑袋都想些什么东西啊?”二虎叔家就这么一个姑娘,千娇万宠的养大,也不怪花妞儿会比寻常女子想的多。想的多不是坏事,想岔了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说的好像别人只冲着你的手艺娶你似的,难道你除了会做果酱外,就一无是处了?”林苏反问。“再说了,你确实会做果酱啊,这是你的手艺,不会有忘记的一天。别的人娶媳妇哪里有这样的手艺,你有这门手艺,已经足够傲视很多人了。” “苏哥儿,我很怕。”花妞儿揪紧篮子的把手。 “怕什么?”林苏不解的问。“你看你娘,嫁给你爹之前还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现在谁不道一句你娘贤惠。” “就是怕我做的没有娘好。”花妞儿看着远处的荷田说,“我不相信我能做的和我娘一样好。像我娘一样,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人情往来,侍奉公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我怕做不好,我怕不被婆家喜欢,我怕给我娘丢人。” 林苏默然,虽然他真的很想说一句你想多了。看花妞儿说话的样子,莫非是得了婚前恐惧症,这还真的是太超前的病。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花妞儿也不是非要听林苏回答什么,她大概也只是想倾诉一番。见林苏没说话,花妞儿苦笑着看着林苏说,“我娘给我准备了太多东西,常常挂在嘴边就是一句不给你多准备点东西,以后嫁到婆家去该怎么办哦。大概是听多了,所以挺没自信的。” “嫁妆是一个女人在婆家的底气,现在二虎婶有能力多给你置装,你还不乐意吗?”林苏说,“不管你好不好,嫁妆都是当娘的一分心意,难道是因为嫁妆多了就说明你这个人不好吗?你啊,就是多想,别想这些,高高兴兴,开开心心,想绣花就绣花,不想绣花就多陪陪你娘,你别看你娘每天逼着你绣嫁妆,背地里还不知道多伤心呢。” 花妞儿长叹气,“反正都要嫁人的,就这样吧。”花妞儿给林苏挥挥,“我先回去了,等衡哥儿休息好了,到我家来吃饭啊。” “知道。”林苏说,目送花妞儿远走后,林苏拎着篮子在原地呆了一会,转身去荷田,摘点新鲜荷叶回去和米,腊肉做一个荷叶蒸饭也不错。 林苏回家后,先打点井水洗个脸,院子里一如往常的静悄悄,但林苏一点都不觉的孤单,因为知道屋里还睡着一个人,那个人回来了,所有的安静都被欢喜填满。想想肖予衡回来时消瘦的脸,林苏又觉得心疼,去厨房给肖予衡炖党参乌鸡吃。 炖鸡要慢火炖,林苏有一块没一块的往灶里放柴,突然觉得肩头一重,肖予衡到厨房里来了。肖予衡在林苏身旁坐下,环抱着林苏的腰,头往林苏肩上一搭,继续睡。 “怎么不到床上睡啊?”林苏问。肖予衡在他脖间蹭了蹭说,“你不在床上啊。” “矫情,还非得我陪你睡啊。”林苏傲娇的唾弃道。 “都有一个月没陪我睡了。”肖予衡委屈的嘟嚷说。“也不想着多陪陪我,还往外走。” “我不往外走,我们吃什么?”林苏乐道,“你也睡够了啊,二虎婶说请我们去吃饭,你考完试了总还要去县城里和贺掌柜吃个饭。” “好烦。”肖予衡懒懒道,“只想和你长相厮守睡死在床上就好。”对于这种明显的痴望,林苏不与回应。 肖予衡手在林苏腰间摸索,一手伸进衣服里暧昧的滑动,“宝贝,想我吗?” 林苏深提一口气,那句你非得在这发青的话没说出口,只是转了口问道,“这次是休息好了吧,那什么,做到一半睡着了,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了吧?” 环在腰上的手一紧,肖予衡有点委屈的说,“明明是射-了以后才睡着的。” “是的,所以我还要叉着双腿给你这个风尘仆仆的急色鬼抹澡,给自己清理,通风,换褥子,然后再洗香香到床上给你当抱枕。”林苏一点不带嘲讽的说道。 “我今天一定把所有后续都完成。”肖予衡抱着林苏想往房里去,“不行,我炖着鸡呢。”林苏不愿。 “鸡重要,还是我重要。”肖予衡问。 “你能别这么幼稚吗?”林苏反问。 肖予衡不说话了,只哀怨的看着林苏,看到林苏投降,“好了,好了,先烧水洗澡再说,你也不嫌自己臭。” “一起洗?”肖予衡兴奋的问道。 “一起洗。”林苏说。“是很认真的洗澡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就去布置啊。”肖予衡起身往洗浴间跑去。林苏无奈的在后头摇头。这个傻瓜根本就不知道。 不过,林苏摸摸发烫的脸皮,他也挺想的吧,所以说正常的夫夫生活很重要啊。 林苏把炖锅往后挪到小灶眼处,大火烧洗澡水了。肖予衡一桶一桶的把烧好的水往洗浴间提起,林苏熄了灶火,保证余火能持续温着鸡汤。院门锁好,这才往洗浴间走去。肖予衡坐在小板凳上亮着眼睛等着林苏。 “你坐那边,别动,我坐这边。”林苏制止肖予衡想要起身的冲动,“先各自洗了澡再说别的。” 肖予衡心不在焉的洗着自己,林苏瞥他,“好好洗,等会让我看见你身上有不干净的,我就,扫兴了啊!” 肖予衡稍稍认真点的洗澡。 肖予衡眼光犹若探灯,一寸一寸的扫射着林苏的白皙的身子,林苏起身冲水后,见肖予衡坐在那一柱擎天的样子,暗啐一口,只觉面皮更烫,踩着凳子进了浴桶。肖予衡见林苏进了浴桶,刷的一下就起身跳进浴桶外,溅起好大的水花。 “你轻点。”林苏被淋的一头。 “待会你就只会让我重点更重点了。”肖予衡邪魅一笑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先弄这么点,明天尽量多更一 点,到结尾的时候反而写不动了。 哈哈,没错,我卡的就是h,哈哈 80第八十章 在三年后的十九岁,林苏已经放开房事上的禁锢,可惜肖予衡这几年忙着读书,能为所欲为的时候还是少。现在好不容易考过了府试,结果怎么样先不去管他,是时候甩开身上的负担放肆一次。 所以肖予衡才会才从考场出来,就匆匆往家里赶,到家时不顾身体想要睡觉的讯息,先来一再说。射完后从心到身体都放松了,才会非常快的陷入沉睡。现在这点被林苏抱怨,肖予衡立誓一定要好好伺候林苏一场,让他忘了之前那场。 林苏也不扭捏,双手向两边摊开放在浴桶边沿上,仰着头由着肖予衡伺候。肖予衡用舌头充当手按摩,显然这个‘手’比较偏爱林苏胸前的乳珠,舔,咬,含,扭转,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乳珠很快红肿起来,可怜兮兮的惹人怜爱。 林苏喉间出细细的呻吟,他喜欢这种慢慢的节奏,有种两个人相濡以沫的温情感。闭着眼享受一会,林苏双手口入肖予衡的间,不知是鼓励肖予衡在胸口再停留一会,还是催促肖予衡,该往别的地方挪动一下了。 肖予衡的手在水下托着林苏的臀往上,头啄吻着往下,直到含上林苏的那根。林苏无法克制的一个腰哆嗦,即使被咬过很多次,林苏还是每次被咬时都这么激动,容易情动。 林苏现在的动作是个高难度动作,他背靠在浴桶边上,并且承受身体的大部分重量,下半身的着重点只有在肖予衡手里的臀部,两条腿,一条搭在肖予衡肩膀上,一条搭在浴桶边上。 肖予衡如今的‘吹箫’技术已经很熟练了,林苏背往后仰,呼吸急促,像是一道白光闪过,林苏眯着眼享受完全失神的快乐,肖予衡则毫不在意的把口中的白浊咽下,趁着林苏走神的时机,手指探入密蕊。 那处褶皱先是紧张的缩起,待肖予衡的手指进去后,就一松一紧起来。肖予衡耐心的循序的加着手指扩展着那处,等到三根手指都可以在里面旋转进出,肖予衡抽了手出来,固定住林苏的胯骨,挺动着□的宝剑去寻密蕊。 一碰到蕊口,肖予衡便使劲,宝剑长驱直入,林苏软绵绵的嗯一声,睁开迷蒙的双眼,肖予衡爱死他这个模样,不等林苏适应,手握着林苏的胯骨就动了起来,啪——大腿拍击臀部的声音,啪啪——水流拍在臀部的声音。 啪啪啪——啪啪啪——拍击声在小空间里回荡,让人听着面红耳赤。夹杂着肖予衡的粗喘和林苏的嗯嗯啊啊声。 “慢点,慢点,不行了。”林苏蹙着眉求饶道。 “宝贝儿,还早着呢。”肖予衡突然直起身来,站着抱着林苏草干起来,从下而上,又重又深。 骤然失去扶持,林苏只能紧紧抱住肖予衡,连带着那处也紧了起来,肖予衡捅干的更有劲了。 “啊—啊——你要弄死我了。”太大的快感让林苏摇晃着头,只是紧紧揽住肖予衡脖子的手却好像在说,不够,再用力点。 肖予衡双眼赤红,松开一只手去打林苏的屁股,啪—啪—啪—“放松点,想夹死你男人吗?”肖予衡吼道。 “呜呜,肖,肖予衡。”屁股被打的又痛又麻,体内的火杵还一刻不留情的深入深入再深入,林苏哭着喊着肖予衡的名字,想让他温柔一点。 可惜林苏不知道,越是哭求,肖予衡就会越兴奋,当然也有可能,林苏是故意的。 洗浴间一场情事过后,林苏趴在肖予衡身上歇气,觉得喉咙痒的厉害,就戳戳肖予衡的肌肉疙瘩。 “怎么了?”肖予衡问,这会这个慵懒的磁性嗓音,已经有了让耳朵怀孕的资本。 林苏指指自己的喉咙,“想喝水了?”肖予衡问 林苏点头,奖励的在肖予衡侧脸上印一下。 “等着,我去给你倒水。”肖予衡非常爽快的起身。软掉的宝剑也分量感十足,从密蕊里退出来,没了阻挡,身体里残余的白浊就争先恐后的出来。 林苏面上一红,这个浴桶是没办法待了,软手软脚的爬出浴桶,坐在小板凳上,用桶子里还剩余的水清洗一□子,裹着大浴巾,就往卧室走去了。 走路的时候总是觉得后面还含着什么东西,好歹还能走。肖予衡端水进来正好看林苏走向床边。 “啧啧,看来还不够啊,你还有力气走路。”肖予衡说。 林苏扶着腰坐到床上,白他一眼,伸手要水杯喝水。肖予衡走进来,自己仰头喝一大杯,低头度入林苏嘴里,林苏站着嘴,还是有水从嘴角流下。 林苏咽下第一口,偏头不让肖予衡再喂他,“下次不要这么喂水。”夺过水杯把剩下的一饮而尽。 肖予衡这会已经寻着林苏嘴角的水渍吻下去,等到林苏喝完水,肖予衡就顺势把林苏压倒在床上。本来出去倒水时肖予衡只围了一件上衣,现在把腰带一扯,又可以毫无阻拦的熨帖了。 “你又来?”林苏的语气里有他都没意识到的纵容。 “当然,一次怎么够。”肖予衡说。 情到浓时,翻云覆雨,相濡以沫,交颈缠绵。 “宝贝儿,你行的。”肖予衡诱哄着鼓励道。 “我不行。”林苏语带泣音,跨坐在肖予衡身上,主动用密蕊去套肖予衡的火杵,这个动作特别费力气,林苏只摇着腰上下几次,就求饶着没力气了。 肖予衡手伏在林苏的大腿上,自下而上的使劲,林苏被颠的像波浪里的小船,一手需撑着肖予衡的胸膛,才不至于被颠的掉下来。 “宝贝儿,来,嘴一个。”肖予衡还有闲暇来调戏林苏。 身后的密蕊被不断冲刺,这种情况下要弯腰去亲一个,难度还是挺大的,肖予衡也不逗他,自己抬起上半身去配合他,两人接上嘴,金风玉露一相逢,唇舌交缠,便舍不得松开,最后只能从脐橙变成坐莲。 肖予衡使出浑身解数,除了浴室的那一次外,又整整要了林苏三次,床单都被汗水精水弄湿,林苏眉眼嫣红,更别提像煮红的虾子似的身体,上面还有青青紫紫的各种吻痕,掐痕。此刻正软绵绵的瘫躺在床里侧。 看着肖予衡吹着口哨的换床单,给他做整理。 “宝贝儿,这次的服务还是比较周到吧,要给好评哦亲。”肖予衡调皮的说。 “我怎么那么想抽你啊!”林苏诚实的说。 “一定是错觉。”肖予衡吻吻林苏的额头,“你此刻应该想着你男人果然强壮,幸福生活不用愁。” “难得和你贫,我要睡会。”林苏说。 “睡吧,睡吧,醒来就喝鸡汤,我出门去看下自家的田地。”肖予衡说。 “你不累?”林苏问,看肖予衡亮晶晶的眼准备自夸的劲,林苏又赶紧闭上眼,“我什么都没说,你快出去吧。” “调皮。”肖予衡还是在林苏脸上咬上一口后才恋恋不舍的出门。 等林苏再起来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肖予衡躺在他身侧,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林苏侧卧支在枕头上,就着几上烛火透出来的一点光看着肖予衡。 “看你男人果然俊俏无双吧。”肖予衡闭着眼睛说。 林苏拍他一下,“干嘛装睡,吓死人了。” 肖予衡抓着林苏的手往胸口一放,“挂心着你还没吃饭,怎么能睡的踏实。” “你自己吃了没有?”林苏问,“你瘦了好多啊!” “心疼了。”肖予衡睁开眼看林苏。林苏点点头。 “可惜,该赶我去读书的时候你也一点不手软。”肖予衡嘟着嘴抱怨说。 “你不能想点好的,比如这次你一定高中,以后我再也不逼着你读书了。”林苏说。拍拍肖予衡,“起来啦,肚子饿了。” “凡事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嘛。”肖予衡自己起身后,还殷勤的帮着林苏穿好衣服。 “要是不中,那就再别考了。”林苏说。“反正现在生活的也不错,你考中秀才后,村里许多人都对我们客气不少了,反正不准备去当官,举人和秀才也没差了。” “不行。”肖予衡说,“考中举人,可以免赋税,每年还有工资领呢,一定要考上。” “说着好像指着那点银子似的。”林苏笑着瞪他,“不说东洲那边的园子,就现在的田地,我画伞面的收入就够我们两人用了,贺掌柜那我们还有一分红利,赚那么多钱干什么用?” “等到这次中了,秋收后,我就带你去游历大江南北去,田地都租给别人去种,多准备点银子,出门玩的才痛快。”肖予衡说。 “真的?”林苏问,肖予衡出过几次远门了,林苏的活动范围还是只有村里和县城,不过想到这古代的交通工具,林苏又有点胆怯,这出门游玩不会一直在路上吧。 “到时候再看吧,要不然,我们就去东洲住一段时间,那边天热,海产水果丰富,都是你爱吃的。”肖予衡自然说。 林苏点头。两人去厨房吃了饭,炖了一下午的鸡汤,焖了一锅米饭,肖予衡快炒了一个辣椒炒肉,炒了一个青椒荷包蛋,两人并头吃饭,吃的盆光碗净的。 林苏摸摸肚子,好饱。这下也没睡意,两人歪到罗汉床上说闲话。 “我明天去城里一趟,那些人也该回来了。”肖予衡说,考中秀才后,肖予衡就在县城里挂了一个书馆,有了一群同窗,这次考试过后他急着回家就先到家了,同去的那些人要在府城修整一二才回来,这样一算,明天也是时候去跟老师打个招呼。 “嗯,正好去伞铺给我领一些伞回来,之前你没在家,我也没什么精神画,估计伞铺也没什么存货了,你多带点回来。”林苏说。“正好看看你手艺生疏了没?” 肖予衡点头,“还是带个徒弟出来吧,伞铺现在把宝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也太过风险了,万一你不在了,伞铺就不卖了吗?” “会画画的人何其多,可是愿意屈尊来画伞的少,匠人善临摹,却少了灵气。再说山水写意易画,我这洋画法,名家也不定会。”林苏说。“且看着吧,我也让掌柜的留心有好苗子没。” “哎,总算咱们穿越一遭也能留点东西,你说以后,别人会不会也给你起个画派,然后说外国那些人都是学的咱们的。”肖予衡说。 “画伞面能成一派?我看玄。”林苏说。“我画的也没什么出奇啊,占着比别人多看多学了一些,想要站上巨人的肩膀,还是有难度的。” 81第八十一章 府试的成绩在六月里公布,林苏虽然大度的说没考上就没考上,以后也不考了,到底还是每天要多去大槐树下多张望一会,希望能等到好消息。 肖予衡在家休息几天后,也开始了正常的交际。过去的一年里他埋苦读,其余事都放在一边,现在也是时候整理那些被忽略的事情。 林苏处理的账本清楚简单,收入帐,家用帐,人情帐,肖予衡在书房里翻看着这两年的账本。收入的大头来自两年前在东洲置下的农庄和乔掌柜的水果醋水果酒生意的分红,其次是衡苏百货的盈利,住宅的租金。 林苏把自己赚的钱也放在收入帐里,肖予衡另外拿了本子,这个本子也是林苏做的,用裁好的纸整齐叠好,再用线缝上一边,随手写些什么很方便。肖予衡一笔笔的把肖予衡画伞面和偶尔画花样子的钱记下来,别说,这笔钱加起来也不少。 地里的钱是最少的,第一个因为种的少,第二个是因为林苏和肖予衡都不喜欢卖地里的东西,都喜欢屯起来,只是每年新米入仓的时候会卖一点陈米,收入也不多。不过开可荷田和棉花田后,每天地里的东西还能卖上一点钱。 人情往来主要是肖予衡考上秀才后才有的,和那些秀才举人,巨儒夫子们的人情往来。林苏并不爱这种交际,再加上文人聚会总喜欢叫上几个雅妓助兴,自己和肖予衡的这种关系就没必要去自讨没趣。 每次都是肖予衡自己去。生辰喜酒丧仪,这些是要送礼物和礼金的,还有各色的赏花宴,诗会,评画宴,种种名目,肖予衡小算一下,算是每年支出的大头。 “啧啧,这样可不行。”肖予衡其实也不太喜欢这些交际,有些城里的秀才酸腐的很,明明瞧不起他这个村里的新秀才,却又每次来找他参加聚会。肖予衡也不是想要个什么好名声,他的目标一直很明确,考上举人,有了身份,在这乡下地方就不怕人来找麻烦,可以安稳的在户籍地养老。这是林苏需要的安全感,他必须给他。 至于其他,他不想当名士,又不准备往上考,没有什么需要经营的地方,肖予衡在心里给很多秀才书生都画上叉叉,以后维持点头之交就好了。肖予衡在心里盘算一下,这样下来一年还能省不少钱,不错,不错。 院门传来声响,肖予衡把账本放到一边,起身出门。林苏在井边打水,看起来不太高兴。 “你不是去菜地了?怎么感觉不高兴了?”肖予衡问。 “没什么?”林苏神情厌厌的说,“刚去大槐树底下买点肉,你拿去厨房处理了吧,我不想动了。” “是不是肖六娘和你说什么了?还是丁三嫂子?”知道林苏去了大槐树,肖予衡想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不高兴了。 林苏不高兴的坐到院子里的交椅上,“我本来看见她们影子就想转身走了,偏偏要拉着我说话。如今成绩没出来,别人再夸赞又有什么用?还要假惺惺的安慰我,举人不是一次两次就考的上。我呸,真当人都像她们家的那位十年八年考不上的废物点心。” 林苏难得的情绪外露,看来是正生气了。肖予衡想等他泄完了再去宽慰他,所以林苏,就继续刻薄的骂道。 “一桶水不响,半桶水哐当。别人不说破他是什么货色,就真把自己当文曲星了。村里也不是没别的举人秀才,就她们两不得安生。我呸,她们家那两男人也不是个玩意,五年十年的考不上,还要继续考,家里全靠女人支撑,一点银钱不往家里带,还要花大头。” 林苏突然叹气,“其实她们也不容易,都几年没穿过新衣裳了,家里孩子满地,饿的嗷嗷叫,才会厚着脸皮这家讨一点,那家蹭一点,不靠着夫君能中举的念头支撑着,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过下去。所以啊才会眼热我家日子过得好,夫君又会读书又会挣钱。她们可不是只能说酸话你考不上。若你这次考上了,估计她们只剩我不会生娃这点酸了。” “她们这么说你呢?”肖予衡沉着脸问。 “你变什么脸,说的是我又不是你,再说了,我是真的不能生娃么。”林苏说。 “你我一体,说你就是骂我,女人也有生不出孩子的,过继孩子养老的哪哪都是。这都关她们什么事?嘴皮碎。”肖予衡说,“以后咱们要孩子绝对不在村里过继,” 林苏去捏肖予衡的脸,“这话说的我爱听。孩子我不管你要找哪的,我的意思是随缘,必须望之心喜。年岁最好小一些,我不喜欢过继,如果能像桃太郎似得捡个孩子就好了。” “呵呵,你这还是真\&#9低”标准。”肖予衡笑说。 “不准呵呵,不知道这个词最招打了吗?”林苏说,“其实这养孩子和谈恋爱是一样的,没谈上之前就会有很多的要求,等真的碰到那个人,什么要求都是屁,只要是那个人就好。” “就是这个人的这种想法,我希望只对我有就好了。”肖予衡说。 这下换林苏呵呵的对着肖予衡笑了。 肖予衡毛了,“别说你对我没这种感觉啊?” 林苏呵呵。 “再呵呵,我就揍你哦。”肖予衡说。 “呵呵,有本事你揍啊。”林苏说。 肖予衡挽了两下袖子,“我,我不敢,我去厨房弄肉,你今天想吃什么肉?” “嗯,辣椒炒肉,酸菜肉汤,雪花丸子,还有肉多的话就和晒干的香菇笋片,弄个杂酱,明早下面吃。”林苏说。 “好的,sir。”肖予衡应声道。林苏看着他的背影,这么一闹,心里的郁闷全都消散了,林苏伸个懒腰,在等饭熟的这段时间里,就先睡一下吧。 因为大槐树底下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等消息,林苏渐渐就不去了。中了就算在家也会有消息,没中,就算在大槐树底下把天看穿,也等不来好消息。再加上肖予衡像是要把过去几年没亲密的份全都补上,整天的缠着林苏,若不是天气太热,肖予衡恨不得和林苏做个连体人,黏在一起不分开。 “好热,你不要挨着我。”林苏往一边推肖予衡,“你在外面就没别的事了吗,每天在家里守着我是怎么回事。”林苏歪在罗汉床上,这会早就换上了草编的坐垫和用荞麦皮,茶叶做的靠枕,林苏手里拿着一个话本在看,肖予衡躺在他身侧,东摸西摸。 “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就老公老公的叫,用不着人家了就让人家滚远点,官人,你好狠的心啊。”肖予衡装模作样的感叹道。 “你一定要说的这么下流吗?”林苏问他。 “哦,你觉得咱们每天晚上的活动都是下流是吗?那你还每天都要做。”肖予衡说。 林苏按着额角,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和肖予衡多说,“你去把井里冰着的黄瓜,西红柿拿进来,我吃一个。” “好的,黄瓜生吃,西红柿切片撒点白糖可好?”肖予衡问。 林苏点头,肖予衡立马的起身去外头给林苏弄吃的去了。 “衡大哥,好消息,好消息。”肖予衡在厨房里切西红柿呢,外头一阵鬼喊鬼叫的声音靠近,肖予衡拎着菜刀出门来看,原来是一群半大小子成群结队的跑过来,见肖予衡这幅模样似乎也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又回过神来,“衡大哥/衡叔叔,高中了,高中了。” “什么高中了?”肖予衡还奇怪的问。 林苏也听见声响从屋内出来,闻言喜道,“可是送喜报的人来了?” 孩子们狂点头,“我们看见的时候到村口了,现在应该到大槐树了。” “可没看错?是我家衡郎?”林苏不放心的再追问一句。 “是你家没错。”孩子们齐声说,“那群人敲锣打鼓的,有人去问了是哪家,说了是你家。” “好孩子。”林苏立即喜笑颜开,“等等,一人抓一把糖再走。”林苏反身回去拿了一簸箕糖出来,让孩子们抓糖,孩子们提前跑过来也就是为了等得到些打赏,林苏准备的糖很好,孩子们羞涩的只抓一把,林苏主动给每人怀里多塞了一些糖,“这些都带回家吃,别客气。” 送走了孩子们,林苏笑着举拳yes,回头看肖予衡真端着一盘白糖西红柿,“尝尝吗?好甜。” “你怎么还在这?”林苏瞪圆了眼睛问。 “我不在这在哪?”肖予衡很奇怪的说。 “赶紧回去换衣服。”林苏推着肖予衡往屋里走,“赶紧的,待会送信的人都来了。喜钱,喜钱,我去准备喜钱。幸好我一直为这天准备着,家里的铜板足够用。”林苏庆幸的说。 “我这身衣服也是今天早穿的,为什么要换?”肖予衡不解的说。 “要你换你就快点换,放在柜子左侧最上面的一套,那是我给你新做的。”林苏说,自己找红纸去包铜板。 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林苏催促着肖予衡说,“你快点,穿好衣服了吗?” “好了,好了,就来了。”肖予衡说。从卧室里出来,“哇哦——”林苏看着说,“真英俊。” “那愿意来给你英俊的男人一个亲吻吗?”肖予衡笑说。 “当然。”林苏凑上去在肖予衡的唇边印一个吻,“唔,你就在屋里坐着,我去门口接人。” “一起去吧,总共就一个院子,进门就能看见,还不如一起出门去接。”肖予衡说,这会神经总算能接驳上自己高中的喜讯了,“总归我们是少年中举,再张狂一点都无所谓。” “报喜了,报喜了,伏羊城鸣鼓县肖家村肖予衡高中第一百八十六名,恭喜举人老爷了。”这是县城里的报喜队,林苏连忙把人请进去,倒茶上点心,一人给了包了一百八十八的铜板,领头的人捏捏红封,感觉还有点分量,面上笑颜如花,更是把肖予衡一顿好夸。 二虎婶也早早听了消息就赶过来帮忙,帮忙烧水,上茶。送走报喜的人后,又有村里的人闻讯过来道喜,林苏笑着招待一一批又一批人,越好后天在村里办酒庆贺,请大家都来喝一杯。 “哎,总共取两百名,考了一百八十六名,有什么好庆贺的?”夜深人静的时候肖予衡对林苏说。 “少得了便宜卖乖,只要不是名落孙山,就算你考孙山那一名我也给你摆酒庆贺。”林苏笑说。“听报喜的人说,这次咱们村只有你中了?” “嗯,中了一百八十六名。”肖予衡说。 “哈哈,你太能干了,我好爱你。”林苏饿虎扑狼的说,“宝贝,让我们来狂欢一下。” “宝贝儿,你串词了。”肖予衡无奈被林苏压在身下。“真要爱我,今晚就全程骑乘吧。” “k。”林苏豪爽的扯衣服脱掉。 第八十二章 一夜狂欢后,林苏一反往常只能躺床上装娇弱,兴致勃勃的起床准备去弄明天的宴席。肖予衡端着粥品进来,看见活蹦乱跳的林苏,深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别磨蹭了,一起去城里吧。好多事呢。”林苏见肖予衡进来了,无视他有点不敢相信的神情,推着他往外头走去,“咱们这次还是请绘春楼的厨子来主厨吧。” “当然可以,到时候我在城里酬谢师友的宴席也准备摆在绘春楼。”肖予衡麻木的套上马车,两人关好院门,坐着马车去县城了。 路上,肖予衡看着坐在一边兴高采烈的盘算着要买什么的林苏,欲言又止的,“你要说什么?从刚才就这这么看着我,当心把车开到沟里去了?”林苏看他。 “你腰不疼啊?”肖予衡问。 林苏愣,“不疼啊。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是每次都说做完后腰酸背痛,屁股痛吗?”肖予衡问,“尤其是骑乘,你不是说做一次要伤十天元气吗??” 林苏一愣,随即笑道,“我想让你多怜惜怜惜我嘛!” “那以后待遇要翻倍。”肖予衡说,早知道林苏的身体能抗住这种程度上的爱爱,他就不用老是省着吃了。 林苏只笑不说话,提高待遇什么的到时候再说呗。肖予衡只是个纸老虎。 进了城直接去了绘春楼,过来牵马的杂役都笑着和肖予衡道一声恭喜。林苏笑着从怀里掏出喜钱给他,“消息就传到你们这呢?” “林少爷不知道?这十里八乡中举的举人老爷名单昨天就张贴到告示栏那了。城里家里殷实的中举后,一天可能会招待几十波道喜的呢。”那杂役说。“昨天乔老板就说你们今天该来了。” 肖予衡问了三少爷现在在哪,带着林苏就往楼上走,一路走来碰到的人都少不得要说上一句恭喜,林苏的袖兜像是叮当猫的口袋,每遇上一个人道恭喜,林苏就要送出一个小红封,道一句同喜。 “呦,今天到我这来当散财童子来了。”乔若竹似笑非笑的对这林苏说。随即又对肖予衡说,“恭喜你啦,看不出你还是个读书的好料子,三年就能考上举人了。” “同喜,同喜。”林苏条件反射的又递出一个红封,手伸出去后就察觉不对,然后看着乔若竹,表情裂了。 乔若竹呲笑一声,接过红封,“这个好,我也沾点喜气。” 林苏非常不好意思,肖予衡给他解围说,“这次上门来是想请绘春楼的师傅给我掌勺明天的席面,还有,过几天我还要在绘春楼置几桌席面宴请城里的老师同学。” “尽管来吧,我可不会让掌柜少算钱的。”乔若竹笑说。 然后肖予衡就拿着昨天写好的请帖去挨个拜访老师,比较亲近的朋友,林苏则到绘春楼的厨房里去和厨子定明天的菜单,时间紧急,得抓紧了。 从绘春楼出来,林苏又去了城里的点心铺定了许多点心,糖就是去的衡苏百货拿的存货,这个糖也是直接在东洲的庄园里做的,含水果颗粒的水果硬糖,县城里只有衡苏百货有卖,事实上林苏也只卖了这一城,其余地方的销售都是贺掌柜的牵头在做,贺掌柜和林苏合作,从水果醋开始,到水果酒,水果酱,水果糖,已经形成很大一个产业,再加上乔若竹跑商时积累的人脉,现在说贺掌柜是县城首富都不为过,当然,贺掌柜和肖予衡一样,都倾向于闷声发大财,除了亲近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现在热销的美味的水果糖,高价的水果醋和水果酒是他们弄出来的。 还要买酒!林苏拍脑门,肖予衡一辆马车肯定弄不回去,而且他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林苏咬牙,干脆自己赶着马车回去一趟先回去。 从前林苏也爱车,也考了驾照,但是你知道,总有一款马路杀手是天生的,林苏不幸就是那一款。肖予衡买马车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让林苏去赶马车,林苏自己对马车也无爱。不过这没关系,没自己赶过,总看肖予衡赶过这么多次。 对自己的智商深感自信的林苏,就这样赶着一趟马车回村里去了。 肖予衡回绘春楼时已经夕阳西下了,林苏坐在角落里,“对不起,老师拉我久聊了一会,回来晚了。”肖予衡说。 “没事,帖子你都送了吗?”林苏问。 “大部分送了,还有一些我让别人给我代送了。”肖予衡说,“怎么样,可以回去了吗?待会可要关城门了。” “走吧。我都让人把车装好了。”林苏说。 两人赶着夕阳回家,肖予衡看恹恹靠着自己的林苏,“怎么了?我还以为你的好心情至少还可以维持几天。”肖予衡问。 “昨晚上太累了,现在兴奋劲过了,身体就酸痛的不行。”林苏说。 肖予衡没说话,他还想着今晚上再大战八百回合他会说吗。他不会,所以他只会体贴的伸一只手去林苏的背后,给他揉腰。 回家后林苏也没歇着,让肖予衡把在二虎叔家放下,他进去和二虎婶说声,明天托她来家里帮帮忙。 回到家后,肖予衡问林苏,“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就弄什么吧,我洗个澡先睡了。”林苏说。 林苏在什么情况下不想吃饭,肖予衡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肖予衡看着林苏的背影深思,这是又瞒着他什么了?就算昨夜辛苦,也万万没有到影响到今天的食欲的地步。 肖予衡草草给自己弄了一碗面吃了,喂了马,在院子里转了一转,咦,家里怎么多了这么多东西,不是一车回来的,难道林苏自己中间驾车回来了一阵?难道受伤了?肖予衡一想到林苏可能受伤了,立马冲到卧室里去。 林苏正侧卧在床上睡觉,紧皱着眉头,穿着全部中衣,这本身就很奇怪,自从天热后,林苏晚上睡觉可是只穿自己做的背心短裤,很少穿这么严实了。肖予衡皱着眉,小心翼翼的去掀林苏的衣服。 白皙的腰背上触目惊心的几道红痕,淤青,肖予衡无法克制的手一紧,林苏本就睡的不安稳,这么一来自然醒了,还没回过神来,肖予衡就问,“身上怎么弄的?” 林苏一下子醒来,伸手去握住肖予衡的手,“对不起。” “怎么弄的。”肖予衡不为所动,“把衣服都脱了,我看看还伤着哪了?” “没伤着。”林苏说,“只是不小心滑了一下。”声音越说越小,然后在肖予衡的注视下把上衣脱了。 肖予衡拿了一盏灯来细看,最严重的就是后背和侧腰的位置,大块的淤青,看着就疼,其余前胸,后背都有划痕。肖予衡伸手去碰淤青,“疼不疼。” 林苏疼的腰都一颤,还要笑着说,“不疼,没什么事,只是看着恐怖而已。” “林苏。”肖予衡非常严肃的喊着他的名字。 林苏一下子软了,伸手去摸肖予衡的手,“肖予衡,你别生气,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怎么伤的?”肖予衡问。 “就是不小心赶马车的时候快了一点,一个没坐稳,被甩出去了。”林苏小声的说着。 “谁让你去赶马车了?”肖予衡喝道。 林苏攀到肖予衡身上,企图用撒娇蒙混过去,然后被肖予衡沉默的放到床上,肖予衡出去了。林苏坐在床上,有点惶惶。 幸好没一会儿,肖予衡又进来了,见林苏可怜巴巴的样子,不好再说什么重话,只是皱着眉给林苏上药,“你现在行啊,为了不让我发现,药都不涂,这些淤青不推散,你寻思着能瞒我多久啊。” “我也没想瞒你太久。”林苏说,“我想等过了明天就告诉你的。” “明天有什么重要的,”肖予衡说,“你今天回去赶马车也是因为急着要送东西回来吧,为什么不叫别人帮忙送,就算今天东西都没回来又有什么关系,不过一场宴席,值得你这么做吗?” “我觉得值得。”林苏上前搂着肖予衡的脖子,“你别急着反驳我,别急着说服我,我一想到明天别人来就要称呼你一声举人老爷,我就高兴。我想做好明天的宴席,那些不怎么往来的村中大户,举人,秀才们都会过来,他们会笑着和你我打招呼,好像从来就亲如一家。肖予衡,我们算是彻底在这里扎稳了根,不用惧怕其他。” “我好高兴。”林苏搂着肖予衡的脖子说,“我好高兴。” “我也高兴。”肖予衡终于还是把林苏揽入怀里,“可是看到你身上的印记,我就不高兴了。” “这是个失误,我也不想的。”林苏说,“回来时我还走的特别稳重,只是再出发时觉得自己会赶车了,就一个兴起,挥了一鞭子,就把自己甩下去了。” “下次还敢不敢了?”肖予衡问。 “不敢了。”林苏乖乖说,“以后一定等你回来再做定夺。” “下次受了伤还瞒不瞒我?”肖予衡继续问。 “一定不瞒你。”林苏保证说。 “这次就饶过你了,再有下次,定不轻饶。”肖予衡说。 “遵命,sir。”林苏说。 “明天的宴席不用你操心了,你只管坐着,吃着,其他你不用管了。”肖予衡说。 “呃——你不说不罚了吗?”林苏惊道。 “这是惩罚你吗,都摔的一身伤了还想着那些杂碎事情干什么?还想不想伤好了,我这是疼你知道不。睡觉睡觉,别担心,都交给我吧。”肖予衡说。 林苏咬被角,不开心,你让一个事妈只坐着只看着,真是太无情太残忍太无理取闹了。qaq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自己上榜了,哎——不能懒散了。 第八十三章 在肖予衡的强硬下,林苏还真的坐着经过了家里的宴席,城里的宴席,菜地不准去,荷田不准去,甚至连厨房都不能去。林苏每天除了坐着就是躺着。 甚至在肖予衡要外出去别家的宴席时,还会请二虎婶过来看着林苏。每天大鱼大肉的补着,膏药一天照三次擦着。直到林苏补到一身油光水滑,皮肤恢复白皙,一点印子都没留。这样的日子才算结束。 新晋举人老爷肖予衡,在外是风度翩翩,在家就是贴心小可爱,端茶倒水不说,还要插科打诨,温存小意的让林苏心情愉快。可惜在禁令解除前,林苏很难心情愉快。 肖予衡找一个林苏看起来心情比较好的时候来和林苏商量家里请人的事,肖予衡的意思最好是买一家人都卖身为奴的。林苏不解,“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什么事自己也能搞定,干嘛一定要请人。再说了实在农忙的时候,就请几个人就是,干嘛买人。” “现在社会地位不一样了,家里再不请几个人别人该看笑话了。再说家里又不是请不起,请个人你也轻松点。”肖予衡说。 “两个人在家好好的,干嘛弄别人来家里找不自在。”林苏还是有点不乐意,“谁家日子还要看人家的说法过的。再说了,我们家就这么大的地方,再来人住哪啊!” “以前咱们低调,现在低调不了了。”肖予衡说,“就咱家办的那两场宴席,那么多东西往家里搬,再低调就假了。万一有人盯上咱家,家里没几个人,我也担心。” “我不是在小楼那附近买了一个院子。这院子留着自己住,也要喊人看宅子不是。情况不一样要区别对待。长久的用人还是都是买人为主。你要觉得接受不了,咱们对他们好些就是。他们要卖到别家也是为奴为婢的,别人不一定有我们厚道,咱们也是救人一命。”肖予衡说。 “诡辩!”林苏说。 “我们自己不买,以后也会有人送仆人过来,到时候我是接还是不接,接了是用还是不用。”肖予衡说。“以后上门的客人多了,是你接帖子,我上茶,谁坐主坐待客。” “那也不用买一家子啊。家里哪里还有地方住那么多人。”林苏已经有点松动了。 “这是我要和你商量的第二件事。”肖予衡说,“我想在咱家这屋后头再建一个二层小楼。这院子就空了,这不就能住下。” 林苏托腮,他讨厌一切的变动。 肖予衡见他这模样,也不追着问他想法,像抱一个娃娃样的把他抱在腿上。双手交叉放在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的顺着林苏的背,“宝贝,不管咱们家怎么变,以后家里多了多少人,我不会变。” “我管你变不变。”林苏闷声道。 “你也确实不用担心我变不变!”肖予衡笑道,“家里钱都归你管,万一哪天你不爽,带着钱走了,我就一无所有了。不行,我可不能到那么悲惨的地步,宝贝,我得好好伺候你才成,好到你离不开我。” “哼哼,说的那么好听,你敢不敢放我出去走一个。”林苏说。 “当然可以,不过出门前我得检查一下你好彻底没?”肖予衡故意直接抱着林苏起身,换来林苏一声惊呼。肖予衡抱着林苏往床边走去。林苏笑他,“你够了啊,光天化日耍口口。” 肖家这里肖予衡已经成功的说服了林苏,另一边的二虎家,说服的人还在努力,被说服的对象--二虎婶还是神态坚定的拒绝着。 “哎呦我说二虎家的,你怎么就这样不松口呢。我也不是让你上刀山,下油锅,就让你搭个梯子递句话,怎么就这么难?”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中年妇女正在和二虎婶面对面的坐着说话,只见她高挽的发髻上插满了钗子,双手指间腕间披金带银,华丽丽的晃眼。脸上白的白,红的红,一大笑,仿佛脸上的粉就能簇簇的往下掉。 若是林苏在这,少不得要在心里嘀咕一句这行为艺术也太超前了。但二虎婶却对眼前人的装扮习以为常,因为这是这时代媒婆的标准打扮。 花妞已经是定亲的人了,就不适合在媒婆面前转悠,花妞上了茶后就领着小鱼儿去房里了。“小鱼儿,你说张媒婆来咱家干嘛?”小鱼儿举着拨浪鼓留着口水对姐姐笑着学话说,“媒婆~” 花妞儿笑着捏他的小脸,“媒婆是过来给小鱼儿说亲的,给小鱼儿说个小媳妇可好。” 小鱼儿只当姐姐和他玩呢,拍着手留着口水笑哈哈的。 此刻二虎婶正为难的看着张媒婆,“张姐姐你太看得起我了。真要掰开来说,我家也只是衡哥儿族叔家,哪里轮得到我去他们家递这个话?” “二虎家的,你这话说的不实诚,肖家村谁不知道你家和那家的关系。说一句衡老爷把你家当亲叔叔家来待都不为过。衡老爷把你家当亲叔叔婶婶,你可不能不诚心为他考虑考虑。举人老爷以后往来的多了,总要有个内眷帮着和那些太太们交际吧。”张媒婆语重心长的说。 “他家的苏哥儿也是个伶俐的,人情往来足够了。”二虎婶说。 “瞧你说的,苏哥儿是个男人啊,那些个举人娘子秀才娘子,难道还能去和一个男人交际。”张媒婆用帕子捂住嘴,特别夸张的笑道,“再说了,衡老爷年纪轻轻的就当了举人,日后的前程还大着呢,以后家产也会越来越多,不找个人生个孩子继承家业,难道要把家产白白送人不成。” “孩子的事倒不急,他们还年轻呢。”二虎婶说。 “哎哟,你怎么就不了解呢。”张媒婆说,“我给介绍的人家也不是什么破烂户,你们村头肖九爷家的小女儿,从小就金娇玉贵的养大的,那气派,和城里小姐也不差什么。肖九爷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地主,他在你们村富了多少代啊,你不知道吗?门风也正。要不是这小姐不走运,先头说亲的那户人家的儿子突然暴病而亡,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来给人家做妾。 “肖九爷也是看中衡老爷人实在,要不然,衡老爷父母双亡命也够硬的。林苏看起来也是个温和好说话的。要不然肖九爷也不会让女儿过来做妾。”张媒婆说,“那姑娘你就在这村里,应该也有了解,总该知道我不是吹牛的。” “我也不怎么了解,九爷家的姑娘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二虎婶说。 “这足以证明这姑娘的妇德好啊,这家里有一个契弟的,真要妇德好才能嫁进去呢。”张媒婆说,见二虎婶总是不松口,继续说道,“这家里没个女人也不行,再说,那林苏也是父母双亡的,衡老爷也没个正经亲戚走动。肖九爷既然愿意把女儿下嫁,自然也是愿意和衡老爷走动亲戚的。这个对衡老爷多好啊。” “张姐姐,你说的再好,我也不能不给你说这个话,我到底不是衡哥儿的正经长辈,我要去说那个话,衡哥儿,苏哥儿都要怪我的。”二虎婶说。 “算了,算了,算我白费口舌,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找你来说这一遭,还不是想让你去卖个好。要不然我直接上他家门去不更方便的多。”张媒婆故作愤怒的说,见二虎婶依旧木讷的模样,这下是起真火了,气冲冲的离开了。 花妞儿抱着小鱼儿到正屋里,“娘,张妈妈过来说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二虎婶接过小鱼儿说,“女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干嘛?” 二虎婶是这样想的,她不主动去给衡哥儿和张媒婆搭线,也不会告诉花妞儿媒婆是想给衡哥儿说亲,因为花妞儿和苏哥儿好,万一花妞儿告诉苏哥儿,苏哥儿乱想就不好了。如果衡哥儿愿意娶妾,她就到时候去帮个忙好了,其余的,她不适合,也不愿做。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准备更新的时候,我以为严打,**关闭了,我就没更了。准备今天码完结章的,结果母上大人今天生日,时间又耽搁了。我有罪,我以后一定勤更新 84第八十四章 张媒婆在二虎婶这吃了个软钉子,只能先回肖九爷家回话。肖九爷听了张媒婆说的,微一颔首就当自己知道了,“如此就麻烦张媒婆找个好日子正式去衡哥儿家说亲吧。” 张媒婆虽然不理解九爷为什么看中了肖予衡,但是只要礼金丰厚,就没有她张媒婆不敢做的媒。张媒婆少不得拍胸脯诉一番她绝对能把事做成。然后拿着赏钱心满意足的走了。 一直安静听着的九太太在人走后对肖九爷说,“实在不知道老爷为什么看中了肖予衡,非要把女儿嫁给他?还要这般费心思。可怜我的心肝宝贝肉!” “无知妇人。”肖九爷说,“肖予衡有哪里配不上馨儿。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钱有钱。馨儿虽是我的女儿,奈何之前定亲的家出了意外,要不是那家解了婚约,馨儿就要做望门寡了知不知道。” “就算是这样,咱们给馨儿攒了十六年的嫁妆,就凭这份嫁妆,这十里八乡的做谁的正头娘子不成,非要给人家做小干什么?”九太太说。 “你要是早愿意把馨儿嫁给殷实的庄户员外家,哪里会有之前那个体弱的书香世家子的婚约。书没读出来,人先死了。凭白晦气。”肖九爷说,“说是做小,肖予衡家的是个不能生的男人,等馨儿嫁过去,生上一个娃,这不就是跟正室一样。就算肖予衡不会把馨儿扶正,等到十几年孩子大了,继承家业了,家里还不是馨儿说了算。” “肖予衡三年就能考中举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你看他才回肖家村的时候有什么,一穷二白,这才几年。你别老记挂着说咱们给馨儿准备了多少嫁妆,就能找多好的人。真正有钱的人不在乎馨儿这点嫁妆,在乎馨儿这点嫁妆的,又能是什么好人。” “难道那肖予衡就是真正有钱的人?家里就几亩田,现在住的房子还是他爹当时在村里建的。虽说他现在得了举人,可能会有些额外的收入,但想发家,还是早的很。” “说你没见识,难道还不知道我吗,如果肖予衡只那几亩田,就算他当状元回来,我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他。”肖九爷说,“别人不知道,我还是了解一点,城里的衡苏百货,说是村里开的,实际上是他的产业,小楼也是他的。你也经常去衡苏百货买东西,别的地方都没得卖的糖,他那有。这说明他有够硬的渠道或者关系能得到货物。听说他和绘春楼的贺掌柜相熟,贺掌柜那可是传说背后有势力的。” “肖予衡绝对比他表现出来的还有本事,所以我才会把女儿嫁个他。”肖九爷斩钉截铁的说。 “真有老爷说的那么好。”九太太也犹疑了,“不过,就算他有那么好,也没必要上赶着去贴他家。你让人传个话,叫他上门来提亲。” “你还是不明白,这会是我想把女儿嫁给他做妾,哪能还让他上门来提亲的。”九爷说。“我让张媒婆先去找二虎家的,就是先问个路,如果二虎家的能直接把媒婆带到肖予衡家去,说明这事就能成,现在二虎家的不为所动,说明起码在二虎家的面前,肖予衡没表示过想要纳小的意愿,那么就再要想一想这个亲要怎么提才好。” “老爷说的,肖予衡还嫌弃咱家馨儿不成。”九太太惊讶道。 “算了,我不跟你说,说也说不通,你去看看馨儿在做什么。反正馨儿的亲事就交给我,你不用管了。”肖九爷挥挥手让九太太下去。 对这一切,肖予衡和林苏还一无所知。 肖予衡带着林苏去府城玩去了。七日游,别提多畅快。白天四处游玩,晚上抵死缠绵,最后回来的时候,林苏在颠簸的马车上都能睡的很香,可见这七天玩下来让他耗费了多少精力。 马车回肖家村的时候,肖予衡赶车收到很多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和似是而非的祝贺,肖予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先把林苏送回去补觉再说。 肖予衡才把林苏抱回床上睡觉,肖大槐就上门来,问肖予衡有空去他家一趟没。肖予衡忙说有,拿着准备给二虎叔家的礼物和肖大槐一起回去了。 和二虎叔二虎婶寒暄完毕,给各人的礼物送出去,二虎婶才和肖予衡说起正事来,“最近你不在村里,村里突然流传起一个事来,说肖九爷会把小女儿嫁给你做贵妾,双方已经讲定,就等选好日子办酒了。” 肖予衡张开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流言?肖九爷?我和他并没有过接触?” 二虎婶说,“九爷的女儿曾经说给了城里的一个书香家,那家的小儿子是个秀才,身子读书读坏了,一场考试下来,没过三天就归了天。幸好那家人还厚道,解除了婚约,九爷的女儿才不用做望门寡。” “肖九爷是村里流传几代的大户了,他家嫁女儿的眼光一向高,大概是你如此年轻就中举,九爷就看上你了。”二虎婶说。“其实他家请的张媒婆前一段时间也找过我,我说你没有纳小的意愿,她就回去了。哪想到你一没在村里,就传出了这样的话。” “既然他家是大户,怎么会把女儿嫁给我做小,我可不相信,我一个小小的举人,就能入了肖九爷的眼。”肖予衡不信道。 “肖九爷在城里也有几分关系呢,大概知道你不是只有村里这点财产吧。再说了,虽说是做小,苏哥儿到底是不能生的,万一他女儿过来生个孩子,又有娘家撑腰,后头的生活还不好说呢。” “随便他去传,反正我没接待过什么媒婆,更没有和他家有什么约定。他不在意自己女儿的名声就随便他。反正我是不会纳小的。”肖予衡说,“这话可千万不能让林苏听到,林苏能一把刀把我给剁了。” “你想的简单。”二虎婶说,“流言愈演愈烈,你不娶,他家放出话来说要女儿出家或者沉江,到时候你是娶还是不娶。真有人因为你死了,你这辈子还能安生,苏哥儿能心里没个芥蒂。同族之人,你就不怕人说你寡情,坏了名声。” “他还能拿他亲闺女的命来威胁我?”肖予衡显然不能理解。 “怎么不能?你难道真的能见着一个大姑娘去死,你一松口,姑娘嫁进来了,他的目的达成了。”二虎婶说,“衡哥儿,你回村里的时间还是短了,如果你和肖九爷摆在一起,族里的老人都会选择九爷的,你这边气势就弱了。你要真不想纳小,就要早做准备。” “嫁进来就成了,以后的日子不用过了吗?这样进来的人,我能对她有什么好脸色?”肖予衡说,“我想想怎么处理这事。我一点都没接触,也能说我负心寡义不成?” “是不是负心寡义还不是别人嘴皮一碰的事。”二虎婶说。“这流言传出来的时候,你不在村,大家可能还是将信将疑,这下子你回到村里来,一个回复不好,这事就会是不同的结果。你自己谨慎点办。” 肖予衡点着头表示知道了,二虎叔在一旁吧嗒着烟枪没说话,说实话,他不觉得肖予衡纳小是什么大事,现在又不是养不起,男人还是和女人才是阴阳调和,有个后代。不过苏哥儿乖巧,和肖予衡也吃过苦,二虎叔也不能直接开口说纳小也没事,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林苏还在家里,肖予衡就没在二虎叔家吃饭,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林苏还在睡,被子被他卷到一边,衣服翻转,露出一截白皙的肚皮。肖予衡亲亲他的肚皮。到厨房里煨上汤,见时间还早。肖予衡就干脆拎着礼物去里正和族老家串门去。 肖予衡寒暄几句,对里正和族老明里暗里刺探的有关流言的事,肖予衡都装傻茫然一幅完全没听说过,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的表情混过去了。里正和族老都是成精的人呢,能不知道肖予衡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送走肖予衡,屋里女眷过来八卦,里正和族老都是摇头,肖予衡不知道这事,不管他知不知道,显然他是不会同意。肖九爷也是执意要把女儿嫁给肖予衡,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留言出来,只是不知道后来的事会怎么发展,哎,但愿不要到最后牺牲了小姑娘家家。 肖予衡回来后,把煨好的汤放凉,快手的准备几道菜,蒸好饭,肖予衡这才打水洗澡,洗去一身的疲惫,神清气爽的去叫林苏起来吃饭。 林苏睡了一觉,感觉好了很多,胃口大开,几乎吃到了一半的饭菜,“你今天怎么吃的那么少?”林苏问。 “因为你吃的多啊,我怕我吃的多了,你就没的吃了。”肖予衡耍贫嘴说。 “少来,你不会再煮一点啊。”林苏说,放下碗筷。 “我乱说的,你继续吃啊。”肖予衡见林苏放下碗筷就说。 “我饱了。”林苏说。“再吃肚子都要涨破了。” 肖予衡伸手摸林苏的肚皮,果然鼓鼓的,也不再劝,就把剩下的饭菜都扒拉到胸前,准备全部消灭掉。 林苏洗了澡,晚上两人睡觉的时候,肖予衡抓着林苏的手放在胸前,“宝贝儿,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你有什么事不好和我说的?”林苏问。 “我也是今天回来才知道的,这件事也不是很严重,但是它膈应人,我不知道是现在和你说,还是自己悄没声息的把事情解决了。我怕你知道了生气。”肖予衡说。 “你能保证能瞒我一辈子吗?”林苏说,“算了,你告诉我吧,你说了我不一定会生气,你不说我肯定会生气,我不希望你瞒我。” 肖予衡组织了一下措辞,“我今天回村后发现我有绯闻了,有家人企图用流言逼迫我娶他家闺女做小。” “什么?”林苏一下子坐起瞪圆了眼睛看着肖予衡。 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五章 “你别激动。”肖予衡说,顺便把林苏拉下来和自己并排躺好,“来,咱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想想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肖予衡说。 林苏越想越气,狠狠抽打一下肖予衡,“都是你招蜂引蝶,说,你见过那个小姐吗?” “我冤枉啊。别说是那姑娘,姑娘的爹我都没见过好吗?”肖予衡嘴里喊冤,还是体贴的让林苏打一下出气,“天生丽质难自弃,这不能怪我是吧。” “啊呸呸。”林苏被肖予衡的话逗笑,也知道这事不能怪肖予衡,肖予衡对这件事的态度还是很正。不过林苏还要问一句,“以后如果有小姑娘被你看见了,你怎么办?” “赶紧闭上眼,转身,一二三,齐步走。”肖予衡说,搂一下林苏,“有什么不放心我的,我可是现代社会来的,忠实的一夫一妻制度拥护者。” “原则问题要把握住啊。”林苏说。 “一定。”肖予衡说,“咱们还是先想办法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 “最后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以后想要嫁给你的女人肯定还多的是。”林苏说。 肖予衡点头,“要不然对外说我不行吧。” 林苏默,“估计以后会有野汉子敲我的窗户了。” “什么歪主意,以后还要不要抬头见人了,你想每个人都眼带同情的看着你啊。”林苏说,“你相信不,你要这么说,总有一天我们两在这里就住不下去了。”林苏有些气恼,“好好想办法。” “野汉子这问题确实不行。”肖予衡说。 林苏忍不住手痒,又抽打了他一下,关注点怎么那么偏。“你还是男人嘛?寻常男人最忌讳说自己不行的,你还上赶着说自己不行的。” “别人忌讳说不行是真不行,我行不行你不是很清楚。”肖予衡转头去咬林苏的耳垂。 “严肃点。”林苏推他。 “对付流言最好的方法就是置之不管,谣言止于智者,身正不怕影子斜。”肖予衡突然严肃说,当然严肃说出的话让林苏翻了个白眼,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具体事情具体对待。”肖予衡连忙换了语气说,“谁叫咱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智者少呢,谣言只会愈演愈烈,到最后不可收拾。所以要对付这个流言,就要再弄一个流言出来。” “说说。”林苏来了兴趣,趴在肖予衡胸前,看着他。 肖予衡把玩着林苏耳畔垂下来的一缕发丝,“大家都迷信,就说我不能近女色,娶个女人我就会倒霉,所以我这一生都不会纳小。” “干嘛说自己倒霉。”林苏对这个思路基本赞同,但是不喜肖予衡咒自己,“就说你体质特殊,小时候请高僧看过,所有嫁给你或者给你做侍妾的女人最后都会香消玉殒,你娘为了不让你无意识害人,就让你一辈子不近女色。你谨遵母命。” “这个不错。”肖予衡想了想说,“我说我倒霉,别人不一定信,或者还想尝试一下,但是要关系到自家的性命,他们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明天就请一个大夫和一个高僧去肖九爷家。”肖予衡笑的贼贼的说,“就说我之间不知道,这一回来就听说别人传说这个。我不知道是谁不负责任传出来的,但是因为自己的体质特殊,为了避免误伤到他家小姐,特请了一个大夫上门来给小姐看病,并请了高僧来化解一二,免得造成什么憾事。” 林苏笑出声,“你也太坏了。” “呵呵,明天看好戏了。睡觉睡觉,养精蓄锐。”肖予衡搂住林苏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手不老实的去解衣裳。 “不是说睡觉吗,干什么?”林苏有点愕然,前几天的胡闹,他现在腰还疼着呢,还想着怎么都要休息几天才可以。 “睡觉睡觉。”肖予衡忙里偷闲的回道,显然在肖予衡这,睡觉是个动词。 第二天林苏没起的来,肖予衡早起先去把大夫和高僧都准备好了。等到肖予衡准备妥当准备去肖九爷家。林苏也得起来,虽然他今天不要跟着去肖家,但是他还是要去村里露个脸,免得被别人说他气量少,再说了,给大家解释肖予衡为什么去肖九爷家的原因的重担,还落在他身上呢。 林苏去大槐树底下买肉,眉头轻蹙,像是有心事,那些早就等着八卦的妇女非常上道的就来嘘寒问暖了。林苏也很上道的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他担心的不是九爷女儿如果进门来他该如何自处,而是担心九爷女儿的小命。 此话一出,围着的众人皆惊讶的啊出声,林苏颇为苦恼的说,“幼时,衡哥有一阵身体总不好,看了大夫也没用,大家都以为要夭折的时候,娘一步一跪的去广宁寺求菩萨,当时广宁寺有一个得道高僧,见我娘诚心,就要了衡哥的八字化解一番。后来衡哥果然好了,娘诚心去还愿,高僧却说,衡哥体质特殊,他也不知道这次救了衡哥是缘是孽。衡哥过了一劫,日后自会顺遂,平安喜乐一生,可是只怕一个不好就会有人为他而死。” 林苏在关键时刻停住,见四周的人一副成功被挑起好奇心的模样。林苏才为难的继续往下说,“高僧说衡哥这一辈子都不能近女色,否则他近的女色就会不得善终。其实衡哥之前有说过一个女孩子,可惜那个女孩子在才下定的时候就一场大病过去了。从此娘再也没有给衡哥说过亲,还让他远离女人。” “所以你娘才会让你和衡哥儿结成契兄弟?”旁边一个妇女恍然大悟的说,然后和身边的人说,“我就说他家当时那么有钱,怎么会给自己的独子选个契弟,还是上了族谱的那种。” “是啊,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下都说的通了。”有人附和着道。 林苏见她们脑补的差不多了,就忧心忡忡的说,“这不昨天回来一听说村里竟然有人传肖予衡会纳小,这可把他吓的够呛,要知道,从前有个婢女开玩笑说等衡哥长大后给他做妾,然后那个婢女就一直生病,后来送到庄子上去了。衡哥对此很有压力,所以一直都很注意保持和女孩子的距离,生怕害到人家。所以他昨天晚上知道了,今天一大早就去请了大夫和最近寺庙里的僧人去肖九爷家去了。” “天哪,传个流言也会伤害到女方吗?”有人问。 林苏锁着眉头,“我也不太确定,但还是怕万一不是。希望没事。”林苏说,“我也不和你们说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衡哥该回来了。我得去问问是什么情况。” 林苏回家的时候肖予衡早已经在家里,“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林苏问道,拿着买的肉回厨房处理。 “说明来意就被赶出来了,哈哈,你没看那个表情,哈哈,不过我还是把大夫和高僧留下了,要不要用就是他们的事了。”肖予衡说。 “现在就静观其变了。”林苏说。 肖九爷当时见到肖予衡上门来时,还是很满意的,这人果然识趣,可是等肖予衡客气腼腆的说明来意后,肖九爷险将一口血吐出,板着脸把肖予衡请出去。本来那大夫和僧人也要一起赶出去的,但是九太太听了肖予衡说的,非得要大夫和僧人给馨儿看看才可以。 没等肖九爷想好对策,肖予衡的奇怪体质和肖九爷家闺女想要嫁给肖予衡不成反而病重将亡的流言就火速的席卷了肖家村。还有人去问二虎婶,家里花妞有没有什么毛病。二虎婶淡淡道,“衡哥儿一直不太和我家花妞儿说话,两家的联系还是主要和苏哥儿联系的。” 肖九爷这下也顾不得把女儿嫁给肖予衡了,他忙着告诉别人他家闺女身体好着呢。不过,这么一闹,肖馨儿想再嫁个好人家就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八十六章是个好数字,正式预告,下章完结章。 肖予衡回到现代的番外决定另外写个小短篇,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不收钱。嘎嘎 老天保佑我下章写多一点,没有人说我烂尾。嘎嘎 第86章 完结章 这个事件的后续肖予衡就不会再在意了。当然了,为了不留在肖家村继续戳肖九爷的眼,也为了早就打算好的家庭计划,肖予衡和林苏带上自己的大部分家当,坐着马车,去县城了。 当然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在肖家村的房子要扩建了,肖予衡带林苏去城里住一段时间。毕竟这次扩建房子是要动工的。瓦匠班子已经请好,房子要建成什么样也是早就说好了的,肖予衡请二虎叔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过来督工,然后把工人们的午餐托付给二虎婶。当然这些都是要给钱的。肖予衡只会时不时回来看看。 肖大槐也有的忙。早已经出师的他也开始带徒弟了,而他今年最大的订单就来自肖予衡,肖予衡定了很多家具,床,柜子,罗汉榻,小几,毫不讳言的说,肖予衡这次建房子,除了瓦匠班子,最赚钱的就是肖二虎一家了。在秋收前农闲的这几个月,肖二虎全家上下都能赚到一笔不菲的外快。这让村人们羡慕不已。 在城里的住宅就在衡苏百货附近一条街上,三进三出的小院子,崭新,精致。 林苏是第一次来,肖予衡招呼伙夫帮忙泄东西到院子里时,林苏就里里外外的转悠。 “你这真的是买的人家的院子?不是你自己建的?”林苏疑惑的问肖予衡。 “当然是买的,只不过这院子建成也没多久就被我买来了。虽然之前在这家也只生活了半年,但我还是请人重新刷了墙面,换了家具,变换一下摆设,你觉得怎么样?”肖予衡邀功说。 “很不错啊。我喜欢。”林苏不吝啬的给了肖予衡一个赞。这种四合院样式的房子他很喜欢,穿越前京都动辄上千万的四合院就让林苏口水不已,虽然这种四合院和京都的四合院还是有点差别,更小巧,更精致,还有个花园,林苏对住这样的二手房没有一丝介意。 “你喜欢就好。”肖予衡说,“我们要出去买点日用的东西,而且晚上要做一桌请人过来暖屋,嗯,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看人比较好。” 林苏体会到肖予衡说的看人是去人牙子那里看人,买人。嗯,看了自家的新房子,林苏也觉得,是时候添置一些人口,要不然,两个人住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里还真是有点发毛。 “分开两头吧,你去看人,我去买东西?”林苏提议说。 “不行。”肖予衡不假思索的拒绝了,“去看人你怎么能不去呢,两人一起去。”肖予衡思索片刻,“这样吧,你把要买的东西写下来,我让肖康宁跑一趟帮我们把东西买齐了,然后我们两去人牙子那看人。” “这样也行。”林苏说,“要不要我弄了中饭吃了再出去。” “懒得麻烦,出去吃吧。”肖予衡说。两人只是简单的把钱箱子放好,就锁了门出去吃饭了。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林苏问掌柜的要了纸笔,开始写需要买的东西。这时候的酒楼远没有前世酒楼那样丰富的菜式选择,肖予衡选的这家店子也是比较实在的针对中低层人群服务的,价格不贵,选择不多,胜在实惠。 当然肖予衡现在的身家也不拘泥于出门吃饭一定要实惠的路线,肖予衡选择这家,还是因为这家店有家传的老卤,还有做鱼的手艺不错。肖予衡点了卤牛肉,卤核桃,糖醋菊花鱼,荷叶五花肉,芙蓉蛋,和山药枸杞鲫鱼汤。 菜上桌的时候林苏还吓一跳,“怎么点这么多菜?” “先吃着吧,不够再叫。”肖予衡给林苏剥核桃,剥了一小碟子推给林苏,“那我不管啦,我吃多少是多少,吃不完的你全都搞定,不能浪费。” “遵命。”肖予衡说。 两个人吃了半个时辰,最后还有桌上只剩一大盆鱼汤了,肖予衡捧着大碗作势要喝,被林苏拦下了,“少来,谁让你真喝了,撑坏了怎么办?” 两人吃饱喝足,手牵手的满足的走向衡苏百货,这会子也刚过饭点,店里买东西的人比较少,肖青砖从后院搬来货物,准备上到已经被卖空的货架上,肖康宁坐在肖青砖平时做的位置上,一边对账,一边和肖青砖闲聊些什么。 见到肖予衡和林苏进来,两人都站起来打招呼,林苏笑着把手里的纸递给肖康宁,“我这次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肖康宁听林苏说的请求后笑着说这没问题,店里还有个小厮,这会在后院休息,等他出门去买东西,他就可以去二楼顶一会。 林苏笑着点头,还邀请他和肖青砖晚上去他新家吃饭。肖青砖豪爽的笑道没问题,一定去。肖青砖自从跟着肖予衡后,这几年的收入不菲,和肖康宁摆了合卺酒,搬到新房子去住,现在生活完美。 人牙子那也是早就打好招呼的,肖予衡和林苏去的时候,人牙子已经叫了不少人在那等着了。人牙子家里只会住一些□□好的男童女童,或者一些被大户人家打发出来的婢女,像其他诸如要插草卖身的壮汉,妇女,拖家带口的中年男人,这些都只会在人牙子这里做个登记,然后四处散落在城里的贫民窟或者废弃的城隍庙里,只等人牙子叫他们过来,他们才会过来。 肖予衡想买的最好是一家人,所以人牙子才会把这些人叫过来。肖予衡仔细观察了许久,林苏却只是草草一眼就把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在肖予衡耳边悄悄的说了自己看中的哪几个人,然后肖予衡就会上去分别和那些人问话。 最后肖予衡选择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他是要卖全家,但是来的只有他一个人,据说他家是有一个老婆,一个八岁的女儿,一个六岁的女儿和一个才两岁的儿子。这样的一家人很难打包卖出去的,人牙子都跟他做了许久的工作,让他把他两个女儿分开卖了,汉子不同意,他婆娘也说,若是骨肉分离,还不如一家子齐齐死了算了。 除了这一家子,林苏还选了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这个是人牙子□□好的,林苏准备让他给肖予衡做书童,肖予衡则想着让这个男孩子伺候林苏。 签了卖身契,男孩子并没有多少行礼,拿着一个小包裹就可以跟着走了,那男人还要回去带老婆孩子,肖予衡问清楚他家在哪,有多少东西。其实哪里是什么家,不过是在一片用竹竿和木片拼凑的棚户区里的一家。汉子说了自家的情况,肖予衡思索片刻。 “那我们就在平云街口等你,那里有一家布庄,你带着你的家人到那里汇合,除了重要的东西,其余的都可以不要,家里什么都有。对了,你媳妇会做饭吗?”肖予衡问。 “会会会,她会做饭,还会做衣服,打扫卫生,做农活也是一把好手。”汉子连忙道。他姓刘,因是老大,就叫做刘大,是从招了涝灾的西平来的。一路乞讨而来,无奈家里女人和小孩多,落到只能卖身为仆的地步。肖予衡要了这些人的时候也说了自己在城里住的时间少,大部分还是要住到乡里去。所以刘大知道自己以后也要做农活的。 肖予衡点头,“你快去吧,今天晚上有客人来,要抓紧时间了。” 刘大的媳妇长的很黑,黑的两个大眼睛更加突出,他的两个女儿也很黑,大女儿抱着小儿子,其余没人都背着一个大包裹。身上说不上干净,个个瘦骨嶙峋的,标准难民装扮。见到肖予衡,就准备上前行跪礼。肖予衡连忙托住不让他们跪下去。 “你是刘大的媳妇?”肖予衡问。 刘氏点点头,肖予衡说,“你把你身上的东西先放下来,去里面吧,林苏在里头呢,你知道你们家人的尺寸吧?” 刘氏点点头,扯扯衣角,有点局促不安的进到布庄里去。她还是第一次去布庄呢。以前在乡下也只是在集市里扯几尺布。里头有个很好看的郎君在里面等着,见她进来就微微一笑,“你把你家人的尺寸告诉个掌柜,每人先领两身成衣回去,我再买些布,到时候劳你再做几身衣服。” 刘氏呐呐的说了刘大的尺寸,林苏见她不往下说了,就奇怪道,“还有你的和你女儿的呢,再给你儿子也买一身吧。” 刘氏呐呐推辞道,林苏笑说,“等下回去还有很多事呢,你不是要让我把时间都浪费在这吧。” 刘氏这才说了自己和女儿的尺寸,但她死活只肯一人要一件。林苏不欲在这事上多扯皮,再多扯一身一身衣的布料就是。他们穿的麻料衣服,布也是扯的粗麻,看着买了好几身衣服和布料,也不值多少钱。 林苏想了想,还是又买了三个铺盖。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回家。肖予衡先让这些人去大厨房烧水,给他们分配了房子,刘大一家住在最外头一进,两件房,男孩子没名字,肖予衡随手给他指了个名叫肖嘉忠,嘉同家,肖予衡以为这样就不会有X忠,X义的土气了。肖嘉忠住在肖予衡和林苏住的房间附近的一个小屋子。 “给你们一个时辰清洗,整理,换上新衣服,一个时辰后在正厅见,晚上会有一波客人到,时间紧急,抓紧。”肖予衡说,林苏把衣服和铺盖分别交给他们,也没在交代什么,他觉得立规矩这事完全可以放在明天上午来说。 趁这个机会,林苏去自己卧房里贵妃榻上歪一会,肖予衡当然要腻着他,打盆水洗去脸上的热意,肖予衡在林苏身后搂抱着他,补一个晚到的午睡。 刘大毫无疑问是最快整理完的,他梳清打了几个月的结的头发,把它们整齐的束于脑后,换上新衣,刮了脸,这位朴实的汉子很快就有了精气神。他也不闲着在正堂等,他在估量着准许他们走动的范围内巡视着,这是座新宅。 刘大发现了马,刘大给马上了草料。听见大门有人叩门,刘大整理一下衣服,上前去开门。 肖康宁去叩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失误,假如肖予衡和林苏在家,但是他们肯定是住在最里一进,这样他要叩多久的门才会有人来开门,但是就算知道这样残酷的现实,肖康宁还是要叩门了。 没想到才叩了没两下,那门就开了,一个陌生汉子有点警醒的看着他,“你是谁,有什么事?” “我找这家的主人,等等,你是谁。”肖康宁问。 “我是这家主人新买的仆人。”刘大说,依旧很警醒的看着肖康宁。 “这么快就买着人了。”肖康宁纯粹惊讶一下,见那人没有让开的意思,就说,“我也是这家主人的工人,他托我给他买了些东西,你开门让我送进去。” “你说是就是啊,我问你,可知我家主人叫什么名字?”刘大问,问完就懵了,除了知道肖予衡姓肖,他可不知道肖予衡全名叫什么。 肖康宁显然也看出了刘大面上的挣扎,笑道,“我就是前面的衡苏百货里的长工,这样吧,我也不进去了,这里有些东西,你先拿进去,我还要去买一轮。” 肖康宁身后跟着一个挑担子的人,在肖康宁的示意下把担子放下在大门口,刘大喊住肖康宁,“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要是主家问起我好回话。” “肖康宁。”肖康宁回道。 刘大挑起担子关好门,回到正堂,肖予衡这会也从休息的房间里出来,见刘大挑着担子就问他怎么回事,刘大放下担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听到门响,就去应门,一个叫肖康宁的人送过来了,说是你需要的。” 肖予衡点头,“他们进来?” 刘大低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就没让他进来,不过他说还有东西再买。” “哦,你没见过他,他是前头衡苏百货里的账房,和我是同村,以后你会经常见到他的。” 刘大点头,这时肖嘉忠也出来了,肖予衡让刘大把东西放到厨房去,让他婆娘整理好后去厨房帮忙。 肖予衡带着肖嘉忠出去买东西了,林苏刚睡到一半推肖予衡醒来,忘记在清单上写碗筷了,让他赶快出去买,要不然客人来了就能用手吃了。 林苏在肖予衡出门后眯了一会,也起来了,去厨房里,刘氏已经在烧火了,还有她大女儿在帮忙,见到林苏进来还往她娘身后躲了躲。此时刘氏和他女儿的脸上都不复之前黑黑的样子,露出黄黄的肤色。林苏了然,这大概是一种保护吧。 刘氏很勤快,在厨房里烧水清理,烫锅。林苏挽起衣袖准备处理食材,刘氏慌忙上前拦住,“老爷要做什么交代妇人去做就好了,怎么能亲自做呢。” “平常我都是自己做。”林苏拿着一把菜说,“今天有客人,还是我来弄吧,明天才尝尝你的手艺。” “那就把准备工作交给我做吧。”刘氏说。 林苏见她坚持,只能在一旁站着,说要准备准备什么东西,怎么弄,怎么切,该上锅蒸的上锅蒸,该油炸的油炸。 刘大担着装碗筷的担子进厨房,刘氏又忙着烧水烫碗,林苏终于能拎袖子上灶亲力亲为。忙活了一个时辰后,天也快擦黑了,林苏看看厨房,对刘氏说,“待会装盘就是,我去换身衣服,到时候我会再过来一下。”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刘氏说。“要送点热水过去吗?” “没事,我到时候让肖予衡过来提,嗯,要不然,我自己提过去吧。”林苏说。 “哪能呢,你先过去,热水一下就来。”刘氏说,送走林苏,就对女儿说,“大妞,去找你爹来,让他送水给老爷,回来时顺道去看看二妞和大郎。”大妞脆生生的哎了一声就去了,她兜里还藏了几块肉,那是林苏在做饭的时候给她吃的,她舍不得吃,有手帕包着拿回去给弟弟妹妹吃。 虽然林苏说让她先吃,弟弟妹妹那里还有,但是大妞还是腼腆的笑着偷偷的藏着。林苏也没非要她不藏,等以后天天都能吃饱饭了,就不会有这种担忧。 今天晚上请的客人都是几个比较熟的在城里的肖家村族人,只要精心准备就行了,不用隆重和客套。满满的做了一桌,你敬我酒,我敬你酒的,到新居的第一天就这么过了。 晚上在卧房,肖予衡倒在罗汉榻上醒酒,林苏在书桌前咬笔头,写写停停。 “写什么呢?”肖予衡问。 “写些家规什么的。”林苏见肖予衡醒来,起身去拿了帕子给他洗脸,“好些了吗?” “有些头疼。”肖予衡皱着眉说。 林苏坐到榻上,把肖予衡的头挪到自己的腿上,给肖予衡按起太阳穴来。 “你都定了什么家规啊?说来听听。”在林苏的按摩下,肖予衡的头疼缓解了很多,眉头也松散了。 “定了工资,福利,工作范围,工作交接,工作责任什么的。”林苏说,“我觉得吧,今天这种情况刘氏上菜还是没什么,但是以后还有请你的同窗,老师,再让刘氏出来上菜就不太好了吧,她女儿也太小了些。” “你想再买个上菜丫头?”肖予衡问,“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这种情况,请个花季大姑娘,是不是要避点嫌?” “难道你会忍不住,拔刀上马?”林苏反问。 “我怎么会。”肖予衡说,“我不是那样人,你要是不介意,那我明天再去买,一个太少了,最少也得买两个。” “还有,以后吃饭问题怎么解决啊,我今天做饭,刘氏看着我就是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我觉得以后她肯定会剥夺的我的厨房乐趣,可是,也不知道她的手艺合不合口味。”林苏说。 “那就再买一个灶娘子就是,有□□好的卖,明天我带你去,哪个做的菜合口味就买哪个。”肖予衡捏捏林苏的手说,“再在咱们祝这小院里开个小厨房,你什么时候想自己做饭了,就在那做。” 林苏笑着点头,“果然奢使人娇,明明之前还在讨论买人不讲人权,现在就觉得多买几个才能让生活更美好。” “这就是我想要给你的生活。”肖予衡认真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刚穿来那阵,看你忙里忙外的,晚上抓着你的手就哭呢,太对不起你了,你从小也没吃过苦啊。” “说的好像你是吃过苦的人一样。”林苏笑说。 “我们两成长教育不一样,你和你姑姑,你还做芭比衣服呢,我爸,糙汉子,三岁以后要是哭了不问缘由先来两巴掌,再来一句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人家是血泪童年,我是血汗童年。” “噗,难怪长大了这么爱哭,感情是小时候没哭够,长大了补上呢。”林苏笑肖予衡,“还有,做芭比衣服那事你还得拿出来说多久,我都说了黑历史了,黑历史什么意思你知道,就是不想让人多说的意思。” “不说就不说。”肖予衡呵呵笑说,“如果还有机会回去,我就不跟别人说你会做芭比衣服了,我就说你会做纯正的汉服,会做鞋子,贤妻良母妥妥的。” “要真能回去,我随你说。”林苏扁嘴说,“我还真的很想我妈了。” “你在这把日子过好,就不枉费你妈疼你的一片心了。”肖予衡起身,环抱着林苏。“你还有我呢,我永远跟你在一起,永远在你身边。” 林苏笑望着他,“那就算有一天回去了,你也不变?” “不变。”肖予衡说。“我妈都说了几万遍希望你是她儿子,现在正成她儿子了,她该高兴坏了。” “这怎么能一样,你妈指不定要怎么削你呢。”林苏小声嘟嚷说,不过还是伸手回抱着肖予衡。“肖予衡,我爱你。” 肖予衡像被点了穴一样僵硬,“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想说就说咯。”林苏说,气氛好的时候说一两句我爱你怎么了。 肖予衡猛的起身抱着林苏就往里间走,“卧槽,你犯规啊,我今天累的要死,本来一点想法都没有的啊,你突然说这个话,不是给我打强力口药吗,我不管啊,今天不准求饶,双双精金而亡什么,这种死法实在是太酷了。” “啊——肖予衡——混蛋——”林苏被突然抱起的惊吓,听到肖予衡说的混帐话后的羞窘,很快就化成一片黏腻的水声。 搬进新家的第一天真是充实而又充实啊。 之后再买人,再□□,等新宅子总算有点人气的时候,肖予衡又要给他的那些之交好友,同窗师友,下帖子办聚会,还有和左亲右邻社交什么的,忙忙碌碌过了月末,肖予衡和林苏算是习惯了城里的生活。 天气热的很,林苏在喝冰镇酸梅汤,肖予衡靠着他假寐。北大静悄悄的进来,见林苏看向她了,就屈膝一礼说,“老爷,村里来人了,说有事找大老爷。” 北大就是肖予衡买回来的婢女之一,还有一个婢女叫清华,这是肖予衡的恶趣味,奈何请的灶娘子年岁稍大了点,就叫了本名荷花,要不然肖予衡非给她取名叫复旦不成。 “来的谁?可说有什么事?”林苏见肖予衡还在装睡,就问道。 “来人说是族老家的孙子,是族老让他来请的,说是有太老爷的妾侍找来了。”北大躬身说。北大才十四岁,之前卖身的时候听说了种种火坑,结果到这家来工钱丰厚福利好,人口简单事轻松,两个老爷是一对,也没对奴婢们有别样心思,北大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所以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慎,就破坏这样的现状。 “太老爷?”林苏奇怪的说,“哦,你说的是大老爷的爹吧,肖予衡的爹”林苏惊悚的转头看着肖予衡,肖予衡一个起身坐起,“我爹的妾侍找来了?”转眼一想,想到记忆里的某个人,瞬间脸黑无比,麻利的就下榻,“让刘大套好车,我要回村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林苏见状连忙跟上。 前来传话的人本来在前厅好茶好点心的伺候着,见肖予衡黑脸冲冲的出来,差点吓噎到。林苏不得不又和他客套几句。 一路疾行回了村,目标是村中的祠堂,肖予衡一马当先的往里冲去,林苏在后跟着,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头有,“呦,这个孩子长得真水灵。” “哎呦,你也不容易呢,带个孩子,还这么有良心的送过来了。” “孩子来,叫婶婆,婶婆给你糖吃啊。” 那是从祠堂的偏厢里传来,肖予衡循声而去,只见正座上坐着族老和里正,底下坐着一个少妇,搂着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娃,四周又围坐了许多婆娘大婶。 “衡哥儿来了,快看,这是你弟弟,长的很你正像。”一个大婶热情的对肖予衡打招呼说。 族老咳咳一声,制止了这些女人明显热情过头的举动,摸摸胡子对肖予衡说,“衡哥儿,这人自称是你爹的妾侍,这孩子是你爹的种,待会肖家村来上族谱来着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弟弟。”肖予衡非常冷酷的说,仇视的眼睛盯着那女人,好像随时都想上去抽一大耳光。 那女人偏着头,不去和肖予衡对视,只把怀里的孩子往前一推说,“予朗,这是你亲哥哥,快上去给哥哥请安。” 小男孩怯怯的不太敢,肖予衡冷哼一声,“不必了,这哥哥弟弟可不要乱认。我可不想给我死去的爹再带上一顶绿帽子。”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这会林苏也进来了,见肖予衡的情况,显然也猜到了这女子的身份,大概就是那害的肖家家破人亡的侍妾—吴氏了。 “衡哥儿,你何必这么说我,我跟了你爹后青青白白的,你可不能诬陷我。”那女子说。 “衡哥儿,你怎么说话呢,她是你爹的侍妾不?伺候老人的人,还是该给点面子的。”一个婆婆开口说话说,林苏知道她,仗着辈分高,没少插手村里晚辈们的家事。 “她不是。”肖予衡说。 “衡哥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好歹也伺候了老爷三年,苏哥儿,你也在肖家待过,你也知道的。我知道你最心善,求求你,给我做个证明,我真的是老爷的侍妾啊。”那女子开口说,见肖予衡不为所动,又冲着林苏去了。 “你别找他。”肖予衡一把把林苏拉到自己身后,“他是心善不假,也不是你可以利用的对象。” 那女子见求情不成,就用手帕遮眼,呜呜的哭起来,肖予衡也不理会那些婆子们嘴碎的议论声,对族老拱手道,“她本是城中艺妓,被我爹看中带进府来,她的贱籍并没有改,进到我家里又没有进过主母茶,不算妾侍,虽然也伺候了我爹几年,但充其量不过是个通房丫头。” “你承认了她是你爹的妾侍就好,这个孩子是她给你爹留的种,你家人丁本就不旺,有个亲兄弟,以后相互照拂也好。”又是那个婆婆说话。 “可是我怎么记得,你当初离开我家的时候,并没有身孕。那么,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爹的种,我可不敢相信。”肖予衡冷笑说,“其实我还蛮佩服你,竟然还敢找上门来,你做了那些事后,竟然还敢抱着孩子上门认亲,我不知该说你无畏好,还是你根本就不要脸。” 女子扑通一声跪在肖予衡面前,“衡哥儿,我错了,我真的是错了。老爷待我那样好,我不该听我哥的教唆,让老爷把生意交给我哥打理,最后败了肖家的家。可是衡哥儿,衡哥儿,我只是个弱女子啊,我有什么办法,我哥逼我,我不得不从啊。我心里只有老爷,要不然我也不会非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哥他不是人啊,他把钱财挥霍光了,他又想把我卖了,买予朗卖了,我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 女子边说边给肖予衡磕头,“衡哥儿,衡少爷,予朗真的是你的亲弟弟,他真的是老爷的孩子啊,求求你发发善心,救他一救,来世我做牛做马,我给老爷赔罪,我给你报恩。” “肖予衡,你这也做的太过了。”又一女子拍桌而且,“这个女子当初什么作为,我不管,他可是你亲弟弟,你如此罔顾人伦,怎么配成为一个举人。” “什么时候女人也能在祠堂大呼小叫了?”肖予衡面无表情道,“这是我的家事。”林苏担忧的拉上肖予衡的手臂,这样的肖予衡让他觉得陌生,但他知道,这是属于本身的浓浓的恨意,让肖予衡感同其身。 族老咳嗽一下,“衡哥儿啊,当初的事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是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现在也过的不错,这孩子若真是你弟弟,你也要负起长兄的责任来。” “我愿意滴血认亲。”女子连忙说,“可以滴血认亲,予朗他真的是你的亲弟弟。” “我不同意滴血认亲。”肖予衡冷漠的说,在一片不认同的眼光中,肖予衡一字一顿的说,“我不同意和我的杀父仇人的孩子滴血认亲。” “什么?杀父仇人”族老惊讶起身道,血缘毫无疑问是重要的,但是父子的血缘必然会比兄弟的血缘重要。 “我没有,我没有。”女子萎顿在地,流着泪摇着头喃喃道。 “你没有,你敢说我爹是怎么死的吗?”肖予衡步步逼近的问道,“你别在我面前哭,你有什么资格哭,你害的肖家还不够,怎么,没钱花了,带着你不知道和哪个野汉子生的种,或者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随便在哪抱来一个孩子,你上门来讹我来了,你的那个哥哥呢,那个好哥哥呢,难道你不是被你哥哥卖进青楼的,别说什么被你哥逼的,我爹对你那么好,花大价钱把你买回家,金银首饰随你用,绫罗绸缎随你穿,你让我爹把产业交给你哥打理,好让他有时间和你玩乐,你被逼的,你被逼的谁信。” “要不是当年我娘因为的前程不让我去报官,我非得好好去报官不可,让世人知道你们这对仙人跳兄妹是怎样一幅嘴脸。”肖予衡恶狠狠的说。“我现在不在乎了,我娘已经死了,没人能管住我,面子,名声,我都不在乎,拼却我的一切,我一定要让你这个贱人遭报应。” “我错,是我错,衡少爷,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认下他,他真的是你爹的儿子,只要你认下他,我立马去死都可以。”女子抓着肖予衡的衣角求饶说。 肖予衡靠近女子,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我不会认他,他也从来不无辜,他就是来回你的孽的,当初作孽的时候多痛快,你儿子就来替你偿还的。” 三岁的小娃娃哪里经过这样的架势,早就泪流满面,不敢大声哭,只能一抽一抽的,女子见到孩子这模样,真正是心如刀割。 “一切报应在我身上,别冲孩子去。”女子紧紧抱住孩子说。 “这当初到底怎么一回事,谁能给我个准话。”族老用拐杖捶地说。 “你耀武扬威,不敬主母,这是一恶,你挥霍奢侈,谋夺财产是二恶,你荒YIN成性,狐妖媚主是三恶,最恶的就是你为了房事毫无克制的给我爹使用虎狼之药,让我爹壮年而逝死在你肚皮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父刚入殓,你就伙同你哥哥卷走府上所有财务,甚至把房契也偷走卖掉,在我爹头三之日,让人拿着房契上门来赶人,气的我娘吐血,埋下病根,只能匆匆回村,我才送走了我爹,又要送走我娘,你这万恶缘首,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看看你的血是不是黑的。”肖予衡咬牙切齿,几乎是要冲上去打人。林苏连忙抱住他。 围观者众显然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纷纷哑口不再说话,林苏哀戚着脸给肖予衡善后,“族老,里正,各位婆母婶娘嫂子,本来是家丑不外扬,没想到终于还是有一天把它说出来了。” 林苏保证自己扫视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后又说,“老一辈的恩恩怨怨,小辈们不容置喙,只是我经事的少,还请在座各位告诉我,这女子卷走钱财离开肖府时确实没有身孕,甚至在伺候我爹那三年里也没有过身孕,现在却抱着一个三岁的孩子说是我爹的种,我请各位告诉我,这可不可信。” “要说离开肖府才发现有孕,如果那时候就决定要生下来,那大可以那个时候就找过来,实在担心身子,也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后就来找我们。我们一穷二白的时候不来找,现在三年过去了,肖予衡辛辛苦苦才稍微赚出点家业,她们就找上门来了。” “族老,你该知道考个举人不容易,你真的要毁了这一切吗?”林苏说着也双眼带泪,“你真的要让肖予衡罔顾杀父之恨,认这个仙人跳的弟弟,以后穷其一生被这个吸血鬼的一家人烦扰?” “那当然不。”族老气氛说,“这种女子合该沉塘才是。这不知哪来的孽种,怎么能上我肖家的族谱。” “报应在我身上,放过我的孩子,都报应在我身上,放过我的孩子。”女子像是已失神,翻来覆去只说这两句。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妹又放病了,到处乱认亲戚,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我这就把他们带回去。”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突然窜出来,低头哈腰乱说一阵,就拖着女子和那孩子出门去了。 室内静默片刻,里正把烟枪往桌上一放,“真到我肖家村来仙人跳了。”起身往外走,“我叫上几个青壮,非把他们扭到官府去不可。” 肖予衡木着脸站在中央,过大的感情波动,他也需要一些时间回复。 那些个婆娘们闹个没趣,讪讪的说着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那么漂亮的女人有那么狠毒的心肠之类的话也出去了。族老只是拍拍肖予衡的肩,“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去给你爹娘上一注香吧。”说完也走了。 林苏一直站在肖予衡身侧陪着他,直到天色变暗,有人进来问要不要点灯。 “不用了,我们这就回去了。”肖予衡像是大梦初醒般的醒来,看着林苏关切的眼,肖予衡浅笑着拍拍他的手,“要赶紧了,要不然进不了城了。” 紧赶慢赶,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瞬间进了城,肖予衡胃口大开,晚餐吃了很多,林苏反而变成那个心事重重的人。 晚上睡觉时,肖予衡抱住林苏说,“就在今天下午,我感觉身体里的那个他,侵占了我的身体,是不是吓坏你了?” 林苏摇头。肖予衡紧了紧环住林苏的手,“后来,那个他就走了,所有关于过去的不好的回忆都走了,我觉得全身好轻松啊。现在你不用担心我是哪个我了,我就是我,和你一起骑单车上学,一起穿越的我。” “真的?”林苏问他,“实话说,要是他真的时不时来这么一出,我还是有点膈应的。” “他只是一种记忆,一种情绪,不是一个灵魂,我继承了他的记忆,也继承了他的喜怒哀乐,但是现在,我完全属于我自己了。”肖予衡说。“来,宝贝,嘴一个。” “真的正常了?”林苏自然的嘟嘴回应,然后说,“你真要正常了,我就跟你说个正经事。” “说吧。”肖予衡说。 “下午里正不是把那三人都扭送到官府嘛,本身就是贱籍,就直接打为官奴,男的流放到漠北修城墙,女的就要充为营妓,只是那个小孩比较难办。官府也不可能白养一口人,所以准备把小孩也卖了。” 肖予衡沉思片刻,“他还没上户籍呢,把他弄出来,交给一个不能生育的家庭里养吧。才三岁,记不了多少事,以后也能养的熟。” “你真这么想?”林苏问。 “当然了,罪不及子女么,何况他才三岁,真让一个三岁的孩子赔罪,那又是另外一种造孽了。”肖予衡说。 “那就好。”林苏总算放宽心了,“当时我就没让里正把那孩子往官府里送,这会正在刘氏那呢。”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真的完结了,撒花~~~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开放式结尾,哈哈,我真是太有才了。 谢谢大家一路来的支持和厚爱,所有支持正版的亲们都是可爱的小天使,群么么哒,都来感受一下来自某参的爱意。 此文还有几章番外,包括现代番外和孩子的番外,但是会作为短文出现,不收费,感谢大家。虽然人人都能看,但我想请你们记住,这些免费的章节是因为你们,支持正版的最可爱的人们,留言的小天使们,炸雷的壕亲们,因为你们才会存在。所以,别人都是占你们的光呢。 胡思亂想的河豚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4-04-11 21:39:40 煙煙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4-04-10 22:06:52 安安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4-04-05 10:42:40 日暮迟归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4-03-31 20:05:14 恋之心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4-03-18 21:42:29 阿七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4-03-05 20:51:27 默语兮兮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4-03-05 17:54:55 猫不理赤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4-02-28 20:14:32 吃货猫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4-02-22 17:41:18 偌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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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的时候,新房子落成了,肖予衡和林苏回家请客吃饭。之后肖予衡让林苏回城里去,自己则带着刘大,肖嘉忠留下来准备秋收去。林苏不愿意,让刘氏带着北大,清华回城里去,他和荷花留下来帮忙。 如今的秋收已经不像是刚来的时候,两人齐齐上阵累的狗似的还不敢歇息。如今家里多了两个壮劳力,那么点田,肖予衡只是象征性的下田割了两把,就被刘大和肖嘉忠联合轰上岸。就连肖予衡提议再请一个短工帮忙都被拒绝了。 刘大羞涩说,“东家这才多少田,再来个十亩也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大家劳动快乐,劳动最光荣。 (请看我的严肃脸)某参说过不会在V章发番外,而是另外单独发个免费番外。虽然某参是拖沓了一点,但是答应了的事某参还是会尽力做到的。为什么会食言呢? 因为编编敲我,是不是没放番外,如果有人举报我烂尾,然后事件就大条了,让我赶紧把番外放上去。我当时就是这样——o(╯□╰)o⊙﹏⊙b汗o(╯□╰)o 五一假过后某参就会把说好的番外放上来的,大家稍安勿躁,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