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安定天下》 第一章 长林王 一卷风云琅琊榜,囊尽天下奇英才。 崎岖山路秀色可餐,巍峨山中琅琊阁若隐若现。晨曦里,温柔的阳光洒在阁中的每一角落,清脆的鸟鸣唤醒了琅琊子弟,飞鸽飞停,忙碌的一天开始于此。 :“阁主,京中传来消息,萧庭生正式成为长林王了。” :“真的吗?太好了!”话完,说话的青年急忙放下手中的茶壶,露出天真的笑容,伸出左手准备拿起传信者手里的飞鸽传书。传信者急忙用右手按住,急促道:“你又来抢,阁主您看他。” :“飞流,不要抢,既然已成定局,真实可靠,不看也罢。蔺梦,带着书信入阁,退下吧。” :“是,阁主!”蔺梦得意的朝飞流微微一笑,悠悠的晃了两下脑袋,倒退三步,转身离去。 :“他,欺负我。”飞流嘟囔了嘴,脸上绯红顿起,显然非常生气。 阁主起身,依旧风流潇洒,只是英俊的脸色多了些沉稳。“飞流,你林殊哥哥当初把庭生救出夜幽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今天的结果了,你肯定也知道。当然,你和庭生已经有五年之久未见,想必你甚是想念吧。” :“嗯!”飞流使劲的点点头,脸上露出愁眉,若有所思。 :“行,只要你坚持每天把我给你炼制的丹药吃下,不再拿去喂鱼,我保证不出半年,你的庭生弟弟定会来阁中找你。” :“好!”飞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双手端起茶杯递给了阁主。 :“喝。” :“好,出去玩吧,记得吃药。” 话完,飞流已经起身轻轻一跃,飞到了房顶上,朝着远处巍峨的山巅飞奔而去。阁主蔺晨双手背着,走到窗边,望着刚刚从山头升起的红日,心生感慨:“长林王,波澜不惊,风云起,定当乾坤天下事。” 金陵帝都,繁华富饶。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位年轻少侠穿梭在帝都的大街上。他目光炯炯有神,眉宇间更是多了些沉稳与灵气,七尺身高配上他那冰蓝绸缎,镂空木槿花边的衣袍,绸袍上腰间的紫色玉带醒目夺人,一头整齐的发髻上精致的白玉发簪,勾勒出了一位艳丽的翩翩少年!他左右顾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时,一位黑衣男子快步走到少侠的身边,弯腰作揖后凑到其耳边低吟道:“大渝政变,皇上宣你进宫!”少侠点了点头,轻微的叹了口气问道:“皇上通知太子了吗?”黑衣男子退到一边,右手一摆,示意赶紧回宫,便急匆匆地消失在人群中。少侠自语道:“作罢,改天再来破你!”便转身轻盈而去。背后,一位妙龄姑娘头戴白纱,望着远去的少侠,久久目送。 威严的皇宫却又富丽堂皇,少侠走在宫殿的阶梯上,与同去的官僚相互作揖算是打了招呼。 :“长林王!”一个苍劲有力的呼喊从宫殿红色巨柱后传来。 少侠停住脚步,并没有抬头探寻,而是弯着腰向着红色巨柱方向双手作揖。 :“哥哥,您太过拘谨了,我们两个不需要这些虚的礼仪!再说了,你现在是长林王,掌管百万大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话毕,从红色巨柱后面走出了一位气宇轩昂,气度非凡的少年。他身着金丝绣边,金色蛟龙绣于全袍,蓝色腰带夹杂金色丝线。墨发披肩,整齐飘逸,白玉发冠镶嵌北海明珠,阳光灿烂般的微笑让人亲切和蔼。他缓步走到长林王面前,向一旁的随从摆了摆手,转身向宫殿露台走去。长林王见随从离去,赶紧快步跟了过去。 :“太子,我萧庭生怎么敢如此无礼!你乃真命天子,除了当今皇上,你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长林王双手作揖,不敢抬头。 :“行啦,我的哥哥!父皇宣召了所有的大臣觐见,要商讨大渝内乱兵变之事,你可有想法?我可是早先你一步在此候你的。”太子望着宫殿远处的密林,若有所思。 :“太子,大渝政变,实则为虚,真正的意图是勾结北魏,挑起战事,侵犯我大梁。”长林王斩钉截铁,眼里充满了怒火。 :“咦,我萧歆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太子一脸疑惑。 :“太子,其实你早已知晓,你在内阁的荀帝师应该会对你有所提示。再则,荀帝师的长子荀白水有心向你,平日出谋划策,你就不要再考我萧庭生了。”长林王无奈回答道。 :“行,长话短说,父皇等着我们觐见。提前与你会面,就是听听你的看法,有何对策。我好上奏,我要让大臣们不敢低看东宫哇。”太子转过身来,望着长林王。 萧庭生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这个是生前老师挥师北上,平定北魏时让飞流转交我的。上面有对地图的注解,非常清晰的展示了未来大渝很有可能联合北魏来犯的路径。” 太子喜出望外,:“老师真的是神机妙算啊!父皇时长提起老师。” :“是的,此次大渝政变,是因北魏和大渝都遭遇了三年天灾,国库空虚不已,加之皇上刚登基之时对他们有平乱之仇,而我们也刚刚经历了三年天灾,国库面临枯竭,前面又支援大理南下平定叛乱,加上我这个少不知事刚刚上任的长林王无法掌控军队,他们就是想趁我大梁立足未稳,侵犯而来,抢夺粮草资源。”长林王眼里充满了担忧与愤怒。 :“走吧,长林王,这里起风了,赶紧进宫吧!” 长林王,退一边,跟随太子向金銮大殿走去。 第二章 相会 金銮殿上,萧景琰望着群臣若有所思。15年前,林殊带领大梁军队重挫大渝和北魏之犯,如今的形式岌岌可危,大梁子民危在旦夕,作为大梁的武靖帝,一向日理万机,孜孜不倦,为国为民的萧景琰多了许多忧虑和伤感,两鬓早已斑白,但是多了些沉稳与帝王之气。 :“太子驾到!”太监的声音犹如晴天惊雷,群臣纷纷朝向太子作揖躬迎。 太子萧歆走到大殿之下,望着萧景琰微微一笑,随即跪地叩拜:“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起身吧!”萧景琰随即起身,苍劲有力的身躯依旧显露着战场历练出来的气势,他走下龙椅,拍了拍太子,又对着跪拜在太子身后的长林王萧庭生说道:“长林王也不必多礼,今天事情紧要,还需你们和群臣们各抒己见,想出一个对策来,保我大梁安宁!” 群臣里随即是一片窃窃私语之声此起彼伏,长林王和太子分别站在武臣和文臣之前,凝视高堂,不作声响。 :“皇上,臣有几点想法,不知可否!”这个声音刚劲有力,却又含文才之气。 :“快快说来!”皇上踱步走到龙椅前,转身坐下。 从文臣群中走出一位七尺男儿,面向和善,五官精致有神,头戴文臣之冠,深红色的官袍整洁飘逸,官带缠腰,宛然一个正气凛然的好文官。 :“臣,荀白水见过皇上、见过太子!” :“好了,不必多礼,快快道来!” :“皇上,大渝内乱实则是假象,真正意图是与北魏勾结侵犯我大梁。虽然现在并没有侵犯的任何迹象,其实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臣如此确定,是因家父在前日与太子殿下商讨当下局势时提前分析与判断出来,而臣刚好在场。” 群臣们再次窃窃私语起来,长林王心想这荀白水,看似鲁莽,这一番话可是一箭三雕啊!他不仅向朝臣和皇上传递了他自己的勇气和大愚若智的智慧,又炫耀了自己与太子良好的关系,且把太子的能力展现无疑,同时又提醒大家大渝内乱实情皇上和太子早已知晓,不必去猜测缘由,只需对策,很好的维护了皇威,提高了朝廷效率。 萧景琰微微点了点头,“其他爱卿是否另有他意?” 此刻的朝廷鸦雀无声,明白人都知道此时再说出其他想法无疑是与皇上意见相左,自讨苦吃了。而此时的荀白水暗自得意,内心无比亢奋,他此刻对自己的家父荀帝师五体投地。 萧景琰又缓缓站起来,向一旁的太监总管高湛点了一下头。高湛已经老态龙钟,头发已经花白,他缓步移动到萧景琰耳边小声说道:“确实是荀帝师与太子商讨过。”萧景琰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暗喜。早些年,林殊去北方边境抗击北魏之前,曾经向他举荐荀帝师为太子的老师,荀帝师原名荀风堂,是中正官程知忌的同门师弟。其下有一子一女,其子正是荀白水,前几年一直在内阁平平淡淡,如今风华正茂,才气十足,是朝廷未来之才,更是太子得力助手。闻风奏事是萧景琰常用的手段,也是当初为赤焰军平反时林殊的手段,安插眼线遍及大梁的每一寸土地,朝廷上下都逃不了萧景琰的眼睛,而高湛总管更是把闻风奏事发挥的淋漓尽致,甚至在萧景琰的秘密安排下,组建了实力强劲的“奏事阁”,网络了一大批为大梁卖命的武功和智慧双全的江湖人士和朝廷官员。说起奏事阁,当初林殊在弥留之际,向萧景琰写了万字谏言书,其中就提到了要将江左盟改变成奏事阁,其实萧景琰也明白林殊的良苦用心,林殊就是希望萧景琰保护好江左盟里面的兄弟,同时又把这些能人送给了萧景琰为其卖命协助萧景琰安定天下。如今,奏事阁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在高湛、黎纲、夏冬等人的协助下,奏事阁对大梁的作用举足轻重。 :“太子可有话说?”萧景琰期许的眼光落在了太子身上。大梁的未来都会交予太子,其他儿臣年幼无知,萧景琰自知高处不胜寒,责任重大,全心栽培着萧歆。 太子恭敬地再次向萧景琰作揖,清了清嗓:“父皇,儿臣与荀老师针对大渝内乱有过讨论,虽有初步判断,但还得实锤坐实方可。我大梁虽遇旱灾三年,但在父皇的治理下,国库充足,老百姓安居乐业,大渝和北魏还不敢贸然行动,就目前而言,只是空有气势,实则无力。儿臣和长林王在得知大渝内乱消息后,秉烛夜谈,三访老师,认为破解困局并非难事。” :“如何破解?”萧景琰顺势而坐,心中窃喜。 太子看了一下一边的长林王,萧庭生微微点头示意。 :“儿臣认为大渝内乱有二,其一因灾害连连国库空虚民不聊生而制造内乱假象勾结北魏预侵犯我大梁;其二,北魏才是大渝内乱的谋划者,表面与大渝勾结,实则是想先吞并大渝,然后侵犯我大梁。” 话音一落,朝廷上下顿时吵杂,荀白水更是呆若木鸡,心里杂乱无序。他顿时明白,太子并没有完全接纳自己,刚才的一席话也未提及自己,太子又抛出了另一个大渝内乱的缘由,又是把长林王放在了重要的位置上,同时又向自己发出了明确的警告。荀白水自知想要在朝廷有一席之地,他必须的迈过长林王和太子这道坎。 :“各位爱卿,肃静。太子,请继续。”萧景琰舒心地站起来,双手后背。 萧庭生依旧不动声色,他心里却难掩激动。当初,他万般恳求林殊带上自己去讨伐北魏,无奈老师却又万般拒绝。并托飞流带来了地图,地图上除了军事要寨的标注,更是清晰的提示了北魏与大渝未来20年的走向,其中一条路线清晰的勾勒出北魏吞并大渝侵犯大梁的预警路线。萧庭生此刻也万般感叹,要是老师健在该多好啊。 :“破解方法我已与长林王商讨过,还请长林王向父皇禀报吧!”太子弯腰作揖。 长林王上前一步:“皇上,要想破解大渝内乱,微臣建议分两步走。第一,派人到大渝,坐实内情,说服大渝联合抗魏。第二,挥师北上,主动出击北魏。”长林王振振有词,目光坚毅。 :“臣认为太子和长林王的破解之法非常可取。”从文臣官员的第一排走出了一位花白胡须,但精气十足的官员。 :“沈爱卿,道出你的理由!”萧景琰非常淡定又坐下来。 户部尚书沈追偷瞄了一眼太子,目光马上又回到了萧景琰身上:“皇上,太子和长林王可谓分析透彻,大渝在一直对我大梁垂涎已久,可惜自身实力不足。北魏野心勃勃,一直想一统江山,三年的旱灾对他而言是最好时机。不过,对我们而言也是安定天下最好的机会呀。因此,臣支持并认可长林王刚才的破解之法。” :“臣附议”刑部尚书蔡荃急忙附和。 :“蒙大将军怎么看?”萧景琰望着蒙挚。 蒙挚站在武臣第一排,一直没作声响,在萧景琰上位前,他一直沉醉于蒙大统领的工作,保护好朝廷是他的首要责任。自从平定北魏大渝来犯后,就被萧景琰提拔为大梁将军,统领所有军队,他现在是压力倍增。 :“臣,蒙挚非常认可太子和长林王的破解之术,随时听从调遣,出兵北上。”蒙挚虽然年纪上涨十五年,但是心智和风格却一点没有变。 :“高湛,拟旨。北魏亡我之心不死,为保我大梁江山,抚大梁百姓安居乐业,令太子挥师北上,进军北魏,令长林王、蒙挚大将军为左右大将军辅佐太子。” :“遵旨!”高湛连忙传旨。 :“起风了!”长林王看着在风中摇摆的龙旗不禁感慨。 太子萧歆笑了笑:“哥哥,此去北魏风险未知,父皇刚刚私下也对我说了。东宫太子必须得拿出佳绩震慑朝廷,维护皇威。明天就要出发了,哥哥做好准备了吗?” :“压力自然有,我刚刚成为长林王,朝廷上下都看着。明天就按照我们事先安排好的,你和蒙将军挥师北上,皇上私下安排我们要把大渝内乱实情坐实,我分道去趟琅琊山。” 金陵帝都,风啸马鸣,威武的大梁军队气势如虹。萧景琰站在城墙上目送太子和长林王远去,他心里明白,大梁的安定必须由他和太子来完成。这些年来,他呕心沥血,清除奸臣,平定边境之乱,防微杜渐消灭党争,虽有明显成绩,但是东宫太子不能服众,三年灾害忧心忡忡,来犯之敌时而不断,天下安定路真的很长。 :“母后,我们回宫吧!”萧景琰搀扶着皇太后示意皇后跟随起驾回宫。皇太后虽有神志不清,但是偶然会清醒,她望着远去的太子和萧庭生,不禁感叹,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十五年前。 第三章 故人 长林王与太子告别后,便急忙策马奔腾分道向琅琊山而去。 :“长林王,留步!”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茂密的林荫小道传来。萧庭生示意林深和路原以及随从立即下马,对他而言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见过战英师傅。”萧庭生双手作揖弯腰面向着小道。 :“长林王不必多礼,皇上口谕。”列战英神色威严,虽已40有余,但是依旧精神气足,不减当年。 萧庭生赶紧跪下听旨。 :“长林王此去任务重大,需要加倍小心。探到实情,尽快与太子汇合。奏事阁在大渝已经安排人手辅助,长林王尽可调遣,还请长林王携带文书交予琅琊阁主蔺晨,若蔺阁主回书,长林王可在危机关头打开。” :“臣,遵旨。”萧庭生听旨完毕起身。 皇上是怎么知道我要去琅琊阁的?萧庭生表面虽一副懵懂,其实他明白皇上是早已知晓。 :“庭生,此去危险重重,朝廷上下最担心的就是皇上。希望你和太子胜利而归。”战英流露着慈祥的眼神,在他眼里,早已把萧庭生当成亲人。当初,萧景琰登基后,就安排了蒙挚和战英作为萧庭生的师傅,教会了庭生高超的武艺。 :“徒儿定不会辜负皇上的厚爱,也请师傅放心。”随后,萧庭生弯腰作揖,告别了列战英和两位结拜兄弟林深、路原一起向琅琊山而去。 金陵帝都,依旧热闹非凡,似乎三年的旱灾没有发生过一样。荀白水正双膝跪地,等着家父的训斥。他依旧不能释怀当日在朝廷被太子冷落的情形,痛恨自己看待事情没有那么透彻。 :“儿啊,你现在作为一个小小的朝廷内阁官员,你过于冒进,迂腐之极啊!”荀风堂老态龙钟,手持虎拐,端坐在礼堂之上。 :“父亲教训的极是。”荀白水无力反驳,懊恼不已。 :“我已经私下见过皇上,力荐你暗中协助太子和长林王。皇上也有意提拔你,还是对你非常看好的,你此去先到大渝协助长林王暗中查探实情,而后先入北魏,和太子里应外合。切记,你都是暗中协助,保护好自己,且不要暴露自己。皇上对我插手你的事情已经比较在意,以后你要靠自己了。”话完,荀风堂起身而去。 荀白水走到礼堂外,对着西侧的一根红柱说到:“出来吧。” 一位妙龄少女遮掩着从红柱后面露出身段来。只见她眉清目秀,五官精致,皮肤白愣,有一股灵气清幽而动人。:“见过公子。”女子做了见面礼,不再声响。 :“碧兰,查的如何了?”荀白水急切着等着什么结果。 :“回公子,并无结果,长林王总是阻拦,我无计可施。” :“好吧,这个事情先放一边,你马上暗中跟随长林王到大渝,有任何异动随时与我联系。”说完,荀白水示意碧兰退下。 荀白水双手后背,望着院内的桃花,思绪又回到了十年前的三月,八岁的碧兰到荀府当丫鬟,荀风堂见她聪明伶俐,有意培养。如今已经亭亭玉立,成为了荀府得力的助手。前阵子,金陵发生了一件惊动皇上的事情,一家名为玉仙阁的青楼十二名女子一晚上全部被杀,皇上大怒,在天子脚下也有此等事情发生。凶杀案过去半年有余,可是依旧没有任何进展,长林王、太子、户部、刑部都参与过查案,依旧没有结果,连皇上的奏事阁也无法查证。所以,大家都明白,要是谁能查出个水落石出,皇上定有重赏,尤其是对朝廷的一些年轻的官员来说是最好的机会。因此,荀白水派遣了碧兰秘密参与其中,也随时监视着长林王,因为他以长林王为奋斗目标,且长林王这一生都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 云雾缭绕的琅琊山,在绵绵春雨后若隐若现。飞鸽依旧忙忙碌碌,琅琊阁主挥舞着白扇,敏捷的展现着身手,与十五年前相比,动作更加稳健,力道游刃有余。 萧庭生走在熟悉的山路上,回想着这里的点点滴滴。十五年前飞流和阁主回到琅琊阁,自己每隔一年都会来琅琊阁找飞流叙旧、找蔺阁主学艺。直到五年前,皇上下旨安排自己到琅琊阁学艺五载,每天看着阁主捉弄着飞流,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长林王回到琅琊阁,心情这么开心啊!”林深牵着马在一旁津津乐道开来。 :“那是自然,咱大哥刚刚做了长林王,然后又能回琅琊阁能不开心吗?”另一边的路原赶紧附和。 :“行啦,不要在拿我开笑了。赶紧赶路吧,到琅琊阁还需半日路程呢。”长林王此刻才露出轻松惬意的面容。他和两位结拜兄弟林深、路原就像一家人,当初被先生林殊救出掖幽庭后,一起学艺、一起生活,一起在战场冲杀,缔结了深厚的兄弟情义,三个人无论到哪总是在一起。他们也时刻谨记着先生林殊对三人的教诲。 :“阁主,他们马上要到了。”蔺梦送上清茶。 :“让飞流回来吧,他早已按耐不住了。”蔺晨收起白扇向廊阁走去。 山涧深林,飞流静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从怀里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闻了一闻,吐了吐舌头正准备要扔。蔺梦从他身后扔了一块石头砸向水里,飞流一个盘腿起身矫健的身躯立刻飞到了蔺梦跟前,他举起右手准备砸向蔺梦。 :“你要是动手,我就把你扔药丸的事情告诉阁主。然后阁主就不让你见你的庭生弟弟。”;蔺梦用右手挡着头,笑着威胁着飞流。 飞流嘟了嘟嘴,缓缓放下拳头。自从他的林殊哥哥走后,飞流就再也没离开过琅琊山,而他的心智依旧停留在十五年前,对林殊哥哥的思念也从未停止,唯有见到庭生弟弟的时候才会露出可爱的笑容来。蔺晨阁主深知林殊对飞流的影响,随着飞流年纪的增长,以前被毒害的身体后遗症越发的显着,如果不靠丹药控制,飞流恐怕难以正常的生存了。 :“赶紧走吧,你的庭生弟弟来看你啦!”蔺梦笑着说道。 :“他来啦!”兴奋的飞流睁大了双眼。 蔺梦点点头,“快去吧!” 飞流把药丸往嘴里一丢,一个转身飞了起来,向着琅琊阁飞奔而去。 琅琊阁内香薰撩人,夹杂着清茶的清香让人倍感精神。阁主蔺晨盘坐在茶桌前,端起一杯清茶品尝了一番,落下茶杯,长林王已经步入门外。 :“见过蔺阁主。”长林王弯腰作揖。 :“庭生,别来无恙,快快请坐,陪我喝喝茶。”蔺晨打开白扇一扇,左手摸了摸下颚胡须,显得尤为开心。 萧庭生盘腿与阁主对面而坐,左右环顾了一下,端起了清茶小尝一口,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在找飞流么?已经派人去传了。如果不出意外,数个三声,他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啦!”阁主微笑着说道。 萧庭生微笑道:“阁主见笑了,只是五年未见您和飞流了,心里的挂牵多了许些。” :“说说吧,当上长林王是不是威风无限啦”蔺晨扇了几下扇子。 :“阁主又笑话我了,我可是你的学生,学生威风,自然是先生的功劳。”萧庭生说完又端起了茶杯,他想此时,飞流应该会出现在我面前了吧。 :“就是威风。”飞流嘟囔着嘴,早已站在了萧庭生的背后。 萧庭生猛然回头,随即起身。 :“飞流哥哥。”两人来了一个紧紧的大拥抱。 两人相互打量着对方,脸上的笑容犹如春花般烂漫。打量完毕,两人又紧紧抱了抱,这才松开。 :“就是威风,就是威风。”飞流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不断地冲着阁主说着。 看着心智未醒,面如孩童的飞流,萧庭生顿生思念,林殊先生带着飞流来靖王府看望他的画面仿佛栩栩如生的展示在他面前。心里一酸,双眼不停地眨着,这才把眼泪给挤压了回去。 :“行啦。你们哥俩是不是当我不存在呀!飞流,你在一旁等候,我和你庭生弟弟还有话要说。”蔺晨阁主实在看不下去这两兄弟的亲热场面。 飞流瞪了一眼蔺阁主,“哼”了一声,就走到了门槛上坐下来,手里拿出一个梨子啃了起来。 :“把你的文书给我吧。”蔺晨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庭生从怀里拿出萧景琰的文书双手递给了蔺阁主,等待着阁主读阅。 蔺晨接过文书,只是看了看封面,就给了放到了一边。看了一眼萧庭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说道:“文书的内容,不用去读阅了。毕竟我琅琊阁知晓天下事,当今皇上虽与我来往不多,但是他的想法我还是略知一二。” :“阁主名声在外,学生未敢多想,只是转交皇上口谕内容而已,并无他意。”萧庭生心有疑惑,却只能掩藏于心。 :“你此去大渝,真的要说服他们与大梁结盟?”蔺阁主话锋一转,倒是让萧庭生措手不及。 萧庭生点点头:“太子和蒙将军已经挥师北上,随时进攻北魏,大渝内乱实情为虚,只要我说出北魏的事情,定能联合大渝反击北魏。” :“罢了,朝廷之事,我琅琊阁从不插手。我只提示你一点,小心北燕,还有南边的楚国。”话完,阁主起身,收起白扇:“我要去午睡了。飞流我就交给你了。一会找蔺梦拿上一年的丹药,切记一定要让他每日按时服药。” 坐在门槛上的飞流一听,一跃而起,随手扔掉手里的梨子对着阁主问道:“不许骗人!” 蔺晨走到阁门外,对着飞流一笑:“还不去拿药,等我收回刚才的话么?”说完,便扬长而去。 飞流满面春风,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等我。”就跑去找蔺梦去了。 萧庭生此时懵懵懂懂,不知蔺阁主说的何意。当初蔺阁主也是和林殊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得之可得天下,得两人可得一切呀! 萧庭生疑惑的来到琅琊阁大门外,此时林深和路原等候多时。 :“大哥,这么快就要离开这里吗?”林深不解地问道。 萧庭生满脸愁绪点了点头:“嗯,赶紧赶路,太子那边还等着我们在大渝的结果呢。” 飞流和蔺梦也来到了大门口,萧庭生上前向蔺梦告别。 :“长林王,且慢。”蔺梦从手里递过一封书信继续说道:“阁主吩咐,万不得已,不要打开。” 萧庭生点点头,接过书信。 告别了琅琊阁,萧庭生一路人改道向大渝进发。飞流跟着他的庭生弟弟,时而骑马飞奔,时而飞檐走壁,好不快活。也许,此时是飞流和庭生这十五年来最快乐的时候了。 晌午,春末的艳阳已有初夏的炎热。萧庭生找了处阴凉之处,众人席地而坐,喝水解渴。 萧庭生找来了路原,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后路原骑马远去。随后又找来了林深,把一封刚刚写好的书信交予他,嘱咐了几句,也让他骑马而去。 林深和路原虽然担心大哥萧庭生的安危,但是事情紧急,不得不热痛分离,还好有武功高强的飞流,两人也才放心了许些。 第四章 云南穆王府 一直在秘密紧随着的碧兰看到林深和路原分道扬镳,心里疑惑不解,她不敢贸然行动,只能紧盯着萧庭生。她把看到的一切写成了书信,放飞了一只信鸽向金陵算是报了信。此时的萧庭生略感倦意,为了赶走疲惫,他又从怀里拿出林殊生前转交的地图又仔细地琢磨起来。 金陵帝都,威严的皇宫里萧景琰正来回踱步。他心里担心着太子,也担心着长林王。这两个孩子都是第一次肩负着这样大的重任,甚至涉及到了大梁的安危。高湛为萧景琰送上了一杯云南普洱,他细细地品尝了一口问道:“此茶入口提神,清香入心,回味无穷,让人留恋,定是穆青穆王爷送的吧。” 高湛笑了笑后退一步说道:“是的,穆王爷半年前在您生辰的时候亲自带来的,为此皇上您还把你战场上的一把佩刀赠送了他呢。” 萧景琰点点头,微笑着:“这个穆王爷,倒是成熟了不少。前段时间平定南楚之乱时,还又向我邀功呢。高湛,宣夏冬和黎刚。” 夏冬和黎刚早已在殿外等候,听到宣召后两人急忙来到了殿前跪拜问候了皇上。 :“夏大人,奏事阁在云南穆王府有多少人?”萧景琰开门见山,从不拖泥带水。 夏冬弯腰作揖回道:“回陛下,云南奏事阁在编人员16人,由宫羽主持。今年春猎时,我已经向高公公高大人递交了我大梁的奏事阁所有的在编人员名册。” 萧景琰瞟了一眼高湛:“他转交了,人数太多,我已记不大清了。” 高湛微微抬头,心里面由衷的高兴。在他看来,萧景琰不仅能呕心沥血治理国家,同时也有了很多精明的手段管理朝中官员。刚才,萧景琰试图试探夏冬对奏事阁的掌握情况,同时也提醒了夏冬奏事阁人数众多,管理难度大,要时刻警惕。 :“黎大人,琅琊阁那边有什么消息?”萧景琰看着黎刚眼里多了些亲切。 :“回陛下,长林王已经上了琅琊阁,蔺晨阁主让飞流跟随长林王,此时他们已经向大渝出发。长林王安排了林深和路原各自离去,具体情况还不知。” :“夏冬听旨,穆王爷平定南楚有功,朕特派你为祝寿特使,一为穆王爷庆生,二为标榜平定之功,三为代表我送书信一封。”萧景琰说完示意高湛拿出书信交予夏冬。 夏冬接手后,立即告别,向云南进发。 :“黎大人,青楼十二妓之死可有名目?”萧景琰突然问起震惊京城之事。 :“回陛下,暂时没有。”黎刚额头多了些汗珠。 萧景琰叹了口气道:“朕允你三个月,如果查不出蛛丝马迹,我派你去梅岭守陵一年!” 黎刚心里一酸,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皇上萧景琰对自己宠爱有加,无比信任,可是办事不成又恨铁不成钢。如果发配去梅岭这哪是处罚,明明是对他一种褒奖。因为在梅岭,有太多的回忆,有太多的忠魂长眠于此。 黎刚急忙回到了府邸,他赶紧找来了甄平。 两人先是向宗主牌位敬酒了一下,喝了几杯浊酒,聊起了以往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泪如雨下。酒过三巡后,黎刚向甄平说起了今天面见萧景琰的事情,两人又是一阵感慨。酒后,甑平拿出一个手帕,从手帕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东西来。 黎刚疑惑地望着甑平:“这是什么玩意?你和夫人的定情信物?” 甑平瞟了一眼黎刚:“开什么玩笑,这个是我从青楼的一个房里找出的。我找人帮我看了看,这个是云南普洱茶。” 黎刚一下清醒起来:“你是说这个和云南穆王府有关?这怎么可能?” :“我可没说啊,普洱茶只有云南那边有,且整个金陵也只有皇宫才有。况且这个普洱茶是上等中的上等,所以我怀疑穆王府那边定有关系。据我所知,半年前穆王爷亲自赠送了皇上普洱茶,而时间刚刚和青楼惨案吻合。” 黎刚听完甑平的描述,冷汗直冒。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与穆王府有关。 :“不行,我得赶紧去趟云南。”黎刚起身就要走。 甑平一下拉住他问道:“你去干什么,直接问他们么?” 黎刚把甑平的手甩开道:“你以为我笨呢?我可是奏事阁大人,做事不会鲁莽。你跟着我一起去,我们一起去找她。我相信,她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两人收拾好行囊,趁着夜黑风高,急匆匆向云南奔去。 此刻的云南,艳阳高照,百花争艳。穆王爷穆青正带着一众行人进行着春猎。他已经掌管云南整整十六年了,从一个愣头青变成了一个人人敬仰,战功卓绝的穆王爷了。 :“王爷,您看!大野兔!”穆青的得力将领夏清末指着远处的树林说道。 穆青顺着一看,果然是一只灰色的大野兔,他提弓上箭,轻松的拉开弓弦,双眼凝视箭头,这阵势定能百发百中。一旁的夏清末和一干随从屏息凝视,不敢作响。“嗖”,离弦之箭对着大野兔飞进而来。“啪”的一声作响,大野兔被声响惊吓而逃,而穆青的箭却深深地射入了一旁的树干上。 :“穆青,虽是春猎,但是万物皆有灵,形式而已,切可不能杀伤。”一位白衣女子从树干上的上方拔出了一把利剑,顺手插入剑鞘中,微笑着看着穆青。 :“姐姐!”穆青赶紧迎上去。 :“您不是不来和我一起春猎吗?怎么又来了呀!你整天呆在你的梅岭阁足不出户,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穆青似乎有一肚子话滔滔不绝抱怨起来。 原来白衣女子就是霓凰,她伸手把穆青发髻上的一根杂草拂去,笑了笑:“你把春猎的地点放到我梅岭阁,不就是为了引我出来吗?走吧,我酿造了一些桃花酒,一起去品尝品尝。” 穆青示意其他随从退下,自己便跟着姐姐霓凰来到了梅岭阁。这里四处环山,中间平坦,到处长满了鲜花。一座木质楼阁坐落在小溪边,潺潺溪流上坐落着一座小桥,沿着河边,长满了各种蔬菜,蔬菜布局错落有致,一看就是被人精心种植。远处的鸡鸣清脆玲珑,飞鸟与蝴蝶时停时飞,醉美之境不过如此。 两人漫步来到楼阁下的一丛花园里,席地而坐。 :“姐姐,要是我一天没那么多事情要处理,我也想住在这里,实在太惬意啦!”穆青双手展开随即躺了下去。 :“穆青,你都马上40的人了,侄儿穆凡今年也是15岁了吧,还有我的穆平、穆修、穆云一群侄儿也都有好几岁了吧,你怎么还跟小孩一样的思想呢。”霓凰打趣地回答道。 穆青马上又坐了起来嘟囔着嘴:“行啦,每次来都说我。你都知道我是孩子他爹,四十岁的人了,还这样说我。唉,姐姐,你还是跟我回穆王府吧,这里环境是很美,但是你一个住这里我不放心啊!我在穆王府也可以给你修一个一模一样的梅岭阁出来。” 霓凰没有回答,她缓缓起身,眺望着远方,顿时思绪万千。十五年前,霓凰收到林殊从梅岭寄回来的书信,知道她的林殊哥哥从此与她天各一方,在平定了南楚进犯后,便从此告别了战场,隐居于此,修建了楼阁取名为“梅岭阁”以此纪念她的林殊哥哥。十五年过去了,霓凰对林殊的爱犹如绵绵起伏的山峦,任他风雨雷电,地动山摇,却从未崖断。穆青无数次劝说姐姐,把一众英雄豪杰,朝中文杰介绍给姐姐,都被一一回绝。有一次,甚至连皇上萧景琰介绍的对象都直接被回绝。从此,所有人都知道霓凰的心意已决,不再提及此事。 :“姐姐,您知道萧庭生成为长林王了么?”穆青无奈只好借口其他事情来打断霓凰的伤心回忆。 :“你知道的,朝廷之事,我已不再过问。庭生是林殊哥哥的学生,自然能力了得,将来也将会是大梁的栋梁之材。”霓凰收回了思绪,重新回到了现实中来。 :“但是,这回我听说皇上安排了他和太子去平定大渝,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完成此次重任啊。”穆青不由得担心起来,毕竟他和长林王关系不错,时有见面,书信也常来往。每逢到金陵面见皇上后,两人都要寒暄几日,大醉几日方可罢休。 :“我知道你担心庭生,但是他必须要去面对,所以也要有更多的历练,曾经的你不是这样吗?现在的云南在穆王爷你的治理下不是挺好么,南楚对你俯首称臣,皇上对你信任有加。”霓凰眼里充满了对弟弟的关爱与肯定,这个穆青再也不需要姐姐去担忧什么了。 :“可是姐姐,我还是很担心,我真的好想也去协助他。可是最近南楚那边似乎老有动静,也不敢说走就走啊。”穆青折了一朵野花闻了闻若有所思。 霓凰从穆青的手里拿过野花:“不要动我的花,虽是野花,但也是烂漫清香。南楚蠢蠢欲动皇上肯定早有预判,只因有你穆王爷在此镇守,皇上也才安心让太子和长林王去办理和完成此次重任。所以你万万不可轻易离开,还有就是不知此次的大渝内乱与南楚是否有联系呢?” 穆青缓缓地点点头,觉得姐姐霓凰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实在放心不下萧庭生此去大渝到底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心里面不由得紧张和担心起来。 :“时候不早了,穆青,你赶紧回府吧。还有,我不想被人打扰,如果有人要见我,请你帮我一一处理吧。” 两姐弟相互告别,唯有潺潺溪流声显得那么让人心醉。 穆王府内,灯火辉煌。穆青陪着儿子穆凡正练着武功,看到儿子熟练地掌握了穆家武学,心里十分满足,要知道,自己的姐姐在琅琊高手榜上也是赫赫有名,以目前穆凡的资质,榜上有名那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王爷,路原求见。”夏青末弯腰禀报。 穆青心里一惊,赶紧支开了穆凡,示意快快请路原进来。 :“穆叔叔!”路原刚进来便激动地喊了出来,随即跪在地上叩拜。 穆青赶紧上前双手扶起路原;“来,请坐。来人呀看茶!” 两人也是多年未见,此刻都激动不已。 :“你不是和庭生一起去大渝,怎么到我穆王府来了?”穆青一脸的疑惑。 路原喝了一口茶说道:“王爷!” :“还是称我穆叔叔吧!”穆青打断了路原的话语。 路原点点头:“穆叔叔,我们一行和太子告别后先是到了琅琊阁,我大哥见了琅琊阁主后便带着飞流哥哥一起前往大渝。在半路,大哥突然安排我到南楚去一趟,让我去摸摸底,南楚最近在干什么,并要求我先来拜见你才去。还说你见到我后就会明白了。” 穆青先是一愣,又缓缓地点了点头:“你再喝点茶。其他的没有说什么了吗?” 路原摇摇头:“没有了。” :“今晚,你暂且在府里住一晚,好好休息。明早我自有安排。”穆青示意夏青末安排,自己急忙地骑了一匹快马带上两个随从离开了穆王府。 第五章 再见宫羽 穆青这一路是快马加鞭,一路狂飙,穿过了大街小巷,终于在一座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楼阁前下了马。一行三人还未入门,便有一精干的店小二出门迎接。穆青示意两个随从就此等候,自己便匆匆上了阁楼的二楼的一个大堂房间里。穆青进屋后随即坐下,顺手倒了一杯清茶一饮而尽。看样子,他对这里是再熟悉不过了。 :“穆王爷!”一个铿锵有力的喊声从门口传来。 穆青朝门口一看,原来是言豫津,随即起身说道:“言侯爷在此好不快活啊!这里歌舞升平,山珍海味,比我穆王府要热闹的多呀!” 言豫津对着穆青指了指微笑道:“穆王爷如此之晚不在府上陪伴夫人和孩子,还有雅致到我言豫津的店里来呀!”说完捋了捋下颚的胡须,转身把门关好,两人便一同面对面坐了下来。 :“不跟你胡扯了。宫羽宫大人呢?”穆青心里有事,不由得焦急起来。 言豫津为穆青倒了一杯茶水叹了一口气说道:“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谱曲呢。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天到晚都把自己关在屋里,问她吧,就说是为了谱曲不想被人打扰。” 穆青点点头说道:“今晚我有事找他,需要她的奏事阁帮忙。”言豫津顿时明白了什么,自从十几年前江左盟解散变更为奏事阁后,宫羽便主动向萧景琰请缨,来到了云南负责这边的奏事阁的要务。本来言豫津在金陵也是有家室的人,妻儿满堂,家父健在。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十年前父亲言阙久病不起,不治而终。而自己的夫人不久以后也因失足落水至今没有下落。伤心欲绝的言豫津带着孩子离开了金陵,他不喜欢朝政,就到处散心游玩。一个偶然的机会,言豫津在穆王府遇见了宫羽,他虽没有当初的爱慕之心,但是依旧对宫羽恋恋不舍。宫羽听到言豫津的遭遇后,难以平静,怜悯之心顿起,便让言豫津和他的孩子一起生活在了云南,后来奏事阁人员扩充,需要更大更隐秘的联络地点,言豫津便开了这个“言宫阁”,表面是花天酒地,赏曲听乐的烟雨之地,实在是云南奏事阁的联络之地。言豫津就这样和宫羽默契的生活在这里,一个衷心地效劳于萧景琰,一个默默地支持着并经营着这个言宫阁。时间一长,都步入了中年,早已无所欲求。 言豫津起身,回头说道:“穆王爷稍等,我这就去找她过来。” 穆青端起茶杯,细细地品尝了一口,顿时倦意全无。 门缓缓打开,宫羽穿着一身紫色衣袍,灵动的脸颊依旧楚楚动人,虽有青丝夹杂着丝丝白发,但是岁月的蹉跎丝毫没有泯灭她的天生丽质。身材依旧婀娜多姿,那双芊芊细手也才能弹出动人的曲目来。 :“见过王爷!”宫羽微微下蹲双手靠腰打了招呼。 :“宫大人不必多礼,是我深夜惊扰,还请大人见谅。”穆青起身回礼,示意宫羽坐下详谈。 门外的言豫津轻轻地关好了门,便与其他人把酒言欢而去,对他而言朝廷之事早已是寥寥云烟。 :“穆王爷是因为长林王来找我的吗?”宫羽开门见山。 :“是的,宫大人可知路原到我府上了么?他是被庭生派过来的,主要任务是去南楚。”穆青把路原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宫羽淡淡地微笑了一下:“穆王爷的意思是想让我派人协助路原去南楚查探实情。”穆青微微点头,继续等着宫羽说点什么。 :“这个事情倒是好办。皇上深知太子和长林王此次任务艰巨,危险并存。他们开始只知大渝内乱和北魏有关,却不知南楚和北燕也有很大问题。皇上英明,洞察天下,在太子与长林王出发前就怀疑到了南楚和北燕,所以安排了一封书信求证于琅琊阁主,在琅琊阁的提醒下,才派路原求助于你的,实则是向我寻求南楚真相。”宫羽镇定自若,娓娓道来。一旁的穆青听的懵懵懂懂,他也没有想到当今的皇上为了历练太子和长林王也是如此的良苦用心,即毫无保留的支持,又不戳破他们的漏洞,暗地里却全力地协助。 :“穆王爷,您先回府。明日一早,我便安排人来。南楚那边奏事阁的人也是有的,定能协助长林王的。我现在担心的是北燕那边,如果林深这次去的是北燕的话就是凶多吉少。我要先派人去通知长林王。”宫羽脸上多了些焦虑与不安。 穆青听的云里雾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按照宫羽的话走出了堂屋。言宫阁里依旧热闹非凡,宫羽谱写的乐曲在楼阁里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这里的人沉醉其中,把酒言欢,久久不愿离去。 楼阁外,言豫津送别了穆王爷,拿着穆青送的桃花酒回到了二楼堂屋。宫羽品尝了一口微笑说道:“桃花艳,酒里香,入口清寒,雪上霜。这个是霓凰姐姐酿造的吧” 言豫津微微点头:“穆王爷送来的,说是只有两瓶,他一瓶,我一瓶,十分珍贵。” 宫羽再次品尝了一口:“此酒弥足珍贵,三月桃花半夜摘,清晨露水润花瓣。我何尝不知霓凰姐姐的苦楚呢。豫津哥哥,你我痛饮此酒,明日我要出门数日,此次不知何时能归。” 言豫津放下手中酒杯,走到窗前,关上了窗户说道:“起风了,无论如何,我都陪护着你。” 第六章 遭遇刺杀 林深昼夜不停,快马加鞭赶往着北燕,大哥萧庭生嘱咐他此去北燕凶多吉少,但是重任在身唯有赴汤蹈火!眼看已经在路上奔走数日,离北燕都城龙城还有三日路程,此刻已经疲惫不已,路过一家茶馆,坐落在一望无际的湖边上,见有不少行人停留于此,林深下马停歇,准备喝上几杯清茶继续赶路。 林深正慢慢品味着清茶带来的清香,忽然一阵疾风而过,茶馆四周的密林群鸟起飞,众人惊愕,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无数支箭从密林中急射而来,霎时,哀声遍野,刚才还热闹不已的茶馆已经是横尸遍地。林深从小跟着庭生一起练习武艺,也师从多位武林高手,而蒙挚大将军和列战英将军对他的影响更是深入骨髓,一招一式都是他们倾心而教。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射杀被林深轻易躲过,拔剑左闪右躲,以剑为盾左砍右劈,然后纵身一跃,飞到茶馆的屋顶环顾四周,发现密林里一群蒙面黑衣人正朝茶馆飞奔而来。林深并未胆怯,只是心存疑虑,这些蒙面黑衣人到底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屠杀无辜的路人,而自己也深陷其中。 转眼间,蒙面黑衣人已经在茶馆四周把林深团团包围,但是并没有急着冲杀,全都盯着屋顶上的林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太子萧歆正和大队人马赶往北魏,再走几十里就要到达梅岭。父亲萧景琰在他出征前交代过,这里有一个他的故人长眠于此,需要他代为去叩拜。 此时已经是春末,初夏的炎热已经让人身心疲惫,大梁并未着急进攻北魏,太子的兵马也是走走停停等待着长林王那边的消息。已过晌午,艳阳高照,太子下令全军在河边安营扎寨,准备修整一日。 蒙挚大将军仔细检查了行军帐篷的搭建布局,确保了太子营房的安全后,便来到太子军营里看望太子。军营里,太子正仔细地看着地图,帐篷外禀报了蒙大将军的到来,随即出篷面见。两人沿着河边,走了一会,因为实在太热来到了河边的密林阴凉处席地而坐畅聊了起来。 太子拿出丝绢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了一下已经全身湿透的蒙挚笑道:“蒙叔叔久经沙场,也是怕这炎热不成。” 蒙挚随手用袖口把脸上汗珠一抹:“太子见笑了,这北方的热和我们大梁的热不一样,一个是干热,一个是湿热,我们习惯了湿热却不喜干热呀。说来也奇怪,每次战场杀敌都是寒冷季节,您别说,那时杀的敌人都没有让我出这么多汗水!” 太子抖了抖丝绢上的汗水:“前面就要到梅岭了,父皇嘱咐我一定要给林叔叔他们好好祭拜一下。以前只是听父皇讲述过林叔叔们的事情,并让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他们,说没有他们就没有了大梁。” 蒙挚微微点头:“皇上英明,梅岭数万忠魂都会保佑我们大梁,保佑皇上和太子的。还有你的林叔叔......”话未说完,蒙挚的双眼已经酸楚难耐,泪水就要快涌出来了。十五年前,蒙挚跟随着林殊北上,他们一路绞杀,胜利在望。可是由于一路的行军作战,加上北方天气的寒冷,蔺晨阁主虽然也是一路悉心照顾,但是林殊身体终究没能挺住,还在在弥留之际,强忍病魔的痛楚为他心里的那些人写了书信,还把一本没有写完的《江左兵法》送给了蔺晨带了回去,让其继续帮助完成此书。 :“蒙叔叔,你再给我讲讲你和林叔叔他们的故事吧!”太子期望的眼神望着蒙挚。 蒙挚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点点头说道:“太子,我给你讲讲我带你林叔叔他们买住宅的事情吧。”太子赶紧坐直了身子,准备洗耳恭听。 :“你林叔叔刚来金陵的时候,是暂时住在萧景睿家里的,后来被人发现了真是身份,就让我给他找一个庭院。然后啊,我就......” “嗖”、“嗖”、“嗖”......忽然一支支离弦之箭疾驰而来。 蒙大将军快速起身,拔剑挡在太子跟前左挡右幌,嘴里大喊:“快来人呀,有刺客!” 太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暗杀着时吓得不轻,虽然表面硬撑着淡定,心里早已慌乱。由于出来没有携带佩剑,他也此时也只能躲在蒙挚的身后。 琅琊榜高手蒙挚的武功早已是众人皆知,榜上前三的水平果然是名不虚传,在他的保护下非常轻易地就把这些离弦之箭全部挡落。两人刚刚松了口气,一群蒙面黑衣人迅速飞奔而来。 蒙挚急忙从怀里取出信号炮,对着营地方向一拉,算是报了求救信号。一转眼,黑衣人已经将他俩团团围住。 大渝的边境上,萧庭生从行军箱里拿出一个梨子递给了飞流,并示意大家停留在此休息。飞流高兴地拿着梨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对着萧庭生就是傻笑。萧庭生回笑道:“飞流哥哥,吃完这个梨子,要把蔺阁主的丹药吃了额。” 飞流高兴地点点头:“我吃,我吃!”在飞流心里,只要和庭生弟弟一起,他什么都愿意去做的,就跟当初跟在林殊哥哥身边一样。 萧庭生看了看几个随从都已闭眼养神,这几天急着赶路确实疲惫不堪。他没有再去惊扰他们,而是轻手轻脚地来到不远处的土丘上,眺望着远处。这条路对他而言其实也不算太陌生,八年前,大渝的萧侯爷也就是萧景睿大婚之时,皇上曾经让他跟随夏冬一起去送礼,那时的大渝天下太平,百姓安康,两国之间因为萧景睿的存在也少了许些冲突和纠纷。如今,大渝内乱真实未辨,萧侯爷一家到底如何也是未知,长林王萧庭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思虑了一会,萧庭生觉得天气太热,正准备返回,突然之间十几个黑衣人将其拦住。萧庭生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又没对他下手。拔出佩剑,双眼怒瞪着黑衣人,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个灰衣蒙面男子从黑衣人群中走了出来,剑指萧庭生:“长林王,拿命来!” 穆王府,穆青安排夏清末和路原一道去了言宫阁,宫羽正在门口等着他们。 几人见面行了礼仪,宫羽安排了好了一些事情后对着身边的言豫津说:“此去任务繁重,你一定多加小心。南楚那边的人已经接到通知,会与你们联络。” 言豫津不舍地点点头,本来打算一起和宫羽去北燕协助林深,但是南楚那边事情也很重要。虽然不舍,但是宫羽心意已决,言豫津也不好阻拦。他心里也明白,宫羽是担心北燕过于危险,不让自己参与其中。 众人相互告别,宫羽带着几个随从向北燕奔驰而去,言豫津这才和路原踏上南楚之路。 一行人,刚刚走出城门不久,一行几十人推着独轮车挡住了去路。 夏清末下马上前询问,刚要说话,这群人从独轮车里拿出刀剑向夏清末左臂上砍了过来。还好夏清末一个漂亮的躲闪,受了点皮外伤。言豫津和路原随即从马上飞来,落在夏清末身边,三个人背靠背,一人一方。这群人把三人围在中间:“杀啊!”混战就此开始! 第七章 幕后敌人 大渝北都城,威严的皇宫里犹如死寂,八岁的皇上夏明禹正躺在龙床上不断低声哀嚎着。母亲杨雨卿在一旁无奈的看着,束手无策,她泪汪汪的双眼看了看床榻下面的辅首大臣姬文渊,似乎把什么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似乎又绝望至极。 :“皇后娘娘,臣实在无能,皇上得的病御医也束手无策啊。”姬文渊弯腰谢罪,无计可施。 :“皇上年幼,得此怪病已有一月,朝中大臣各自为阵,你作为辅首大臣罪不可恕,虽你是我舅舅,你更应该把心思放在朝廷放在皇上身上啊。为啥挑起事端,引发党争呢。”皇后怒不可遏,流着泪训斥着姬文渊。 :“皇后冤枉啊!老臣一心向大渝向着着皇上啊。”说完双膝下跪埋头磕地不敢起身。 杨雨卿没有再理会,她知道这个眼前的舅舅早已物是人非,一心参与党争,甚至心里还怀揣着更大的想法,只是受于半年前先帝诛心地交代,才暂缓了恶毒的手段和行动。半年前,大渝皇帝夏炎也是得此怪病,怕自己命不久矣,下旨交代了姬文渊辅佐夏明禹登基代理朝政。不久后,皇帝夏炎突然消失不见,朝中上下都未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由于事发突然,姬文渊对外宣称皇上久病不治暴毙而亡,找了个尸体掩埋了事实。从此,姬文渊一手遮天,引起朝中内讧,大家开始各自为阵,对外散步内乱消息。 杨雨卿虽然知晓实情,无奈力量过于单薄,好在于姬文渊是自己的亲舅舅也无碍性命之忧,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一个月前,刚刚登基没有多久的小皇帝夏明禹突然病倒,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全身酸痛,软弱无力,无法行走,病情与先帝一模一样,也是找遍了所有的御医都无法治愈,眼看病情愈发严重,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实情,大渝之乱更是雪上加霜。 姬文渊叩拜完小皇帝和皇后走出了宫殿,抬头望天,刺眼的太阳让人浑身不适。远处一路随从朝臣赶紧上前一一向其叩拜,这时候的姬文渊瞬间神气起来。这时,一个官员走到其身边凑到耳边嘀咕了几句,便急忙走出宫外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大渝的北都城行人稀稀拉拉,来往急急忙忙,萧条的大街上到处坐躺着苦不堪言的乞丐。姬文渊对这些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下了马车走进了大渝的书阁寺,这个书阁寺以前是用来文试讲学的,后来被姬文渊改为己用,用来看守和关押一些对他有利无益的人,并在这里进行秘密地处置。在书阁寺里面,都是姬文渊的心腹,他用大量的黄金白银收买了不少人心。 姬文渊来到一个牢房里,隔着牢门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一位灰衣男子正在给一个女子梳头,一旁躺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正在熟睡。灰衣男子早已发现姬文渊的出现,并没有理会继续为女子梳头。女子伸手轻轻地拍打着孩子,嘴里喃喃地唱着什么歌谣。 :“萧景睿,你不要怪罪老夫,只要你妹妹宇文念说动南楚皇帝与我联手,我就会马上放了你们全家。”姬文渊面无表情,却显得信心十足。 萧景睿缓缓放下木梳,起身走到牢门前不削地看了姬文渊:“卑鄙的小人,当初要不是你过于阴险把我的妻儿作为人质要挟我,我早就把你碎尸万段!” 姬文渊仰头一阵狂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应以不择手段保我大渝安危,牺牲一个家族换一个大渝的安定,我姬文渊哪怕被万人唾骂也在所不惜!” 此时,一旁的女子亲了亲孩子的额头,也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她恶狠狠地盯着姬文渊:“你说的到是好听,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不清楚么?不要拿我们大渝的安危来掩饰你内心的罪恶!我的皇帝哥哥是不是被你所害,你现在又来要挟景睿,卑鄙可耻!” :“今天我只一个要求,再写书信一封,快快督促南楚与我联手,否则休怪我手段毒辣!”姬文渊说完转身离去,狱卒赶紧送来笔墨和宣纸,等待着萧景睿的书信。 萧景睿接过笔墨,慢慢铺开宣纸。他看了看一旁的女子,又望着躺着熟睡的孩子,他嘴唇一咬,开始奋笔疾书。 一旁的女子泪如雨下,她摇着头,似乎想阻拦景睿,但是又犹豫着。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为了她和孩子才委曲求全,自己本来也是大渝的清柔公主夏芸芸,哥哥夏炎就是大渝的皇帝,三个月前生病暴毙,然后自己和孩子被传至宫中探望,结果发现尸体不是哥哥夏炎,就被姬文渊给控制,要挟景睿写信与其妹妹宇文念说服南楚皇帝与他联手做猖,景睿为了妻儿,只好写信给了南楚的妹妹宇文念。可是书信送过去后,南楚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和回音,姬文渊心里着急,今天又来恐吓催促了。 萧景睿写了一会,起身为夏芸芸擦拭了眼泪,紧紧地抱着她不愿松手。早些年,萧景睿和母亲、妹妹定居南楚,日子过的也算自在,偶然的一次赏花时节,偶遇了大渝来的清柔公主夏芸芸,两人也是一见钟情,萧景睿更是和夏芸芸一起回到了大渝。如今,大渝内乱,朝廷上下各为其主,大渝皇帝突然生病消失,而刚满8岁的太子夏明禹也是命不久矣,被朝廷辅佐大臣玩弄于掌中。姬文渊知道他和夏芸芸与南楚的关系,便囚禁了全家,要挟南楚与姬文渊联合作祟。 姬文渊走出书阁寺,又马不停蹄回到自己的府上。刚刚端起一杯清茶,一个黑衣人从他身后突然出现。姬文渊着实吓了一跳,转身赶紧叩拜:“我刚刚已经去催促萧景睿了,你们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孩儿啊!” :“主人要见你!”黑衣人话完,就给姬文渊眼睛一蒙,带着他来到了一片密林里,又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座修在石头崖上的一个楼阁里。 黑衣人为姬文渊摘去眼罩,只见他的孩子被关在一个笼子里。蓬头污浊的孩子年方十八,看见父亲激动不已,嘶哑地呼喊着:父亲,救我啊!救救我!” 姬文渊揉了揉眼睛,泪水又一下冒了出来,这个地方他只来过两次,平时都是这些黑衣人和他来往。第一次是孩子被他们绑架的时候,第二次是给他交代任务的时候,今天是第三次,但是每次来的路上都会被蒙上眼睛。每一次来,都看不见所谓的主人,只能听其声音。姬文渊为了孩子的安危,无奈成为了他们的帮凶,为其卖命做事。 姬文渊强忍恋子心痛,双膝跪地,等待着主人。 第八章 脱险 :“姬文渊!南楚是不是并无合作之意?为什么到现在还未与本尊联系?”一个身高七尺有余的黑衣人从笼子边走了出来,由于带着一个狰狞的面具,姬文渊并不知道他到底长成什么样,但是他记得,每次都是这个人与他对话见面的。 :“我已经再次督促萧景睿写信给南楚,若再不合作,我就痛下黑手。”姬文渊全身冒汗,生怕这个黑衣人对自己的孩子痛下杀手。 :“我让你挟持萧景睿逼迫其妹妹宇文念说服南楚与大渝联合,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难道你不想要你的孩儿了?”黑衣人走到姬文渊的跟前,用剑指着他的喉咙。 姬文渊冷汗直冒:“小的不敢,也许是萧景睿作为筹码并不能威胁到南楚,我再去想办法。” :“我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要是你这里出了岔子,我保你全家走上黄泉路!!!有的时候,你的手段还要更狠一些!比如让萧景睿的妻儿和你们的皇上得一样的病!哈哈哈哈哈哈!”黑衣人说完,扔一下一包物品,便消失而去。姬文渊颤抖着拿起那包药后又被带上眼罩离开了阁楼,只是在离开时,孩子沙哑的求救声,早已让他心碎不已。 穆王府城门外,言豫津、路原、夏清末正在与敌人厮杀,三人虽武功远在他们之上,但是对方人数众多,暂时未能脱离包围。这时,突然一声刺耳的哨响,所有的敌人全部退到了一边,三人正在疑惑,地上突然冒出一群黑色的小虫黑压压的向三人爬来。 虽然三人不知道这些虫是些什么玩意儿,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善茬,黑虫逐渐把三个人围在了中间。正当三人不知所措,正要用剑进行砍杀阻挡时,两个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三人面前。 :“快,用火攻!”一人大喊一声,随即从怀里拿出火引,对着使劲一吹,点燃了自己的携带的行囊内的衣袍扔向黑虫群里。瞬间,衣袍将火势扩大了起来,点燃了一些黑虫,这些黑虫刚一遇到火就直接炸裂开来,同时又把其他的黑虫引火烧身。退在一旁的敌人见状后,又听到一声尖锐的哨响,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一会的功夫,这些黑压压的黑虫全部被火引爆而亡。几人急忙收起佩剑,言豫津这才发现这两人正是黎刚和甑平。:“你们怎么到这了?”言豫津喜出望外,曾经几人也是经常一起见面,再熟悉不过了。 黎刚弯腰作揖:“见过言侯爷,我们路经此地是有要事在身,恰巧碰见。” 路原见到两位叔叔也是各位亲切,上前打了作揖打了招呼问道:“黎大人是怎么知道这虫要用火攻,到底是什么虫?” 夏清末从怀里取出一张包裹衣物的麻布,蹲下身来将一些还未炸裂的黑虫尸体放到麻布里,递到了大家跟前。 只见黑虫的尸体有大拇指盖大小,长着八条小腿,全身有坚硬的黑壳。 :“这个是梅岭的石甲虫,和雪疥虫一样体腔内有很多毒液,喜欢吃肉,喜欢群居觅食,任何环境下都能生存,在短时间内可以把人吃个精光。遇到火,体内就会膨胀炸裂。十五年前,我们平定北燕进犯时,在梅岭遇到过,死了不少兄弟,后来还是宗主想到了用火攻才得以脱离。”黎刚说完,用嘴一吹,就把石甲虫吹到了地上。 :“那为啥这些石甲虫会出现在这里,这些人又是如何能控制它们呢?”路原疑惑重重地问道。 甑平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面色凝重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十五年前在梅岭经历过此虫的人带回来的,至于怎么控制,我猜想应该是经过长时间训练出来的吧!但是,这些人为什么要来刺杀你们呢?。” 几人暂时摸不着头脑,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刚才刺杀的人群早已将死去的尸体全部抬走了。 言豫津觉得事有蹊跷,但是无奈任务在身,简单地为夏清末处理了伤口便与黎刚、甑平相互告别,继续向着南楚出发。 大渝边境上,萧庭生被黑衣人正团团围住,领头的灰衣人剑指着萧庭生步步紧逼上来。萧庭生并没有与灰衣人对话,他出发大渝前就早就做好了各种危险的准备。灰衣人一个快步手中之剑直向刺来,萧庭生一个侧身,后退一步拔出佩剑挡住了另外两个黑衣人的刺杀。灰衣人一个转身,双手握着剑柄迅速砍来,又被萧庭生一个横挡轻松化解。 吃完了梨的飞流,远远地听见了砍杀之声,纵身一跃,快速赶到了萧庭生的身旁,轻易地躲过了两个黑衣人的刺杀,移动到身后将两人相互一碰,再一人一脚,便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不好玩!”飞流嘴巴嘟囔着,觉得黑衣人武功实在太差。随后一个原地盘腿飞起来,落到灰衣人身后就是一掌。灰衣人瞬间飞出了五米之外,口吐鲜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其他几个正在休息的随从,也听到了厮杀,都已经赶了过来。灰衣人见情况不妙,一手撑地,一手放在嘴里一吹,成千上万的石甲虫黑压压地从地里钻出来,一旁的黑衣人扶起灰衣人赶紧退到土丘坡的侧面。 几个随从一看,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护主心切的他们纵身一跳,落入石甲虫中,用剑乱砍起来。瞬间,石甲虫爬满了几人的身体。 飞流在一旁焦急地大喊:“跑!出来!” 可是,几人已经无法行动,不一会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堆血淋淋的白骨。 萧庭生被吓得不轻,这种情况他也从未见过,几个兄弟就这样被害,心里的怒火油然而生。 :“火!用火!”飞流朝着萧庭生大喊道! 萧庭生瞬间明白,火引子是先生林殊生前叮嘱过,出门在外要随身携带,紧要关头可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没有想到飞流也受其影响和教诲。 萧庭生从身上撤下一大块衣角,用火引点燃,便扔向了石甲虫。刹那间,石甲虫爆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灰衣人见状大势已去,趁机带着一众黑衣人落荒而逃。一会儿的功夫,石甲虫已经全部爆裂而亡。萧庭生把随从的尸骨就地掩埋,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一旁的飞流甚是难过,抿了抿嘴说道:“石甲虫,梅岭,怕火!” 萧庭生仔细地看了看石甲虫的身体,听了飞流这么一说,似乎明白了什么。收拾好心情,两人又继续向大渝北都城进发。 蒙挚用身躯牢牢地把太子挡在身后,一阵箭雨后,两人毫发未损。远处安营扎寨的将士收到求救信号也已经赶将过来。太子这才放下心来,接过将士送来的佩剑,准备将这些黑衣人全部擒获。 :“蒙将军,抓活口!”太子果断下令。 :“明白!”蒙挚又大喊一声:“给我抓活的!”所有将士冲向黑衣人。 蒙挚发完号令,并没有冲杀在前,依旧站在太子面前保护着太子萧歆。太子一急,用手推了一下蒙挚:“蒙将军,你挡住我干什么啊!” :“皇上交代过,我必须保护你的安危,你不能上前杀敌。”蒙挚双眼紧盯着前面将士与黑衣人的厮杀场面,自己却不断地靠着太子往后退。 :“我真是服了你了,蒙叔叔!给我让开!”太子迅速从蒙挚的左边闪了出来,准备上前擒敌。不料,又被蒙挚挡在了身后。 黑衣人已经寡不敌众,节节败退。一声刺耳的哨响,全部狼狈而逃,黑压压的石甲虫从四面八方向向将士爬来。冲在最前面的将士还未来得及反映,全身上下就已经被爬满了。紧接着就是哀鸿遍野,白骨一堆堆地出现。 :“太子后退,这是石甲虫!快,用火攻!”蒙挚一边保护着太子一边大声下令。此时的太子已经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不知所措。 将士们点燃了火,不一会所有的石甲虫全部炸裂而亡。太子看着地上的一堆堆白骨,心中作呕,但是这些将士为保护自己都献出了生命,太子心里更多的是痛恨和伤心。 蒙挚保护着太子回到军营,详细地把石甲虫的情况给太子说了一遍,安顿好太子后巡防了军营周边,他抬头望着远方的落日,心生感慨,还好今天有惊无险,要是太子出了事情,自己只有以死谢罪了。此去敌人在暗,危险重重,责任重大。 林深站在屋顶,望着冲上来的黑衣人,双手紧紧握着佩剑,决定杀他个你死我活。他心里很清楚,此去北燕更加凶险,为了完成大哥庭生的任务,就要不惜一切。 黑衣人陆续从地上飞跃上来,将林深围在屋顶的一角,屋下也站满了黑衣人。 :“杀!”站在最屋顶最前面的黑衣人一声令下,所有黑衣人冲杀了过来。 林深左挡右劈,不断将黑衣人砍杀掉落在屋下。可是黑衣人人数实在太多,屋顶站满了黑衣人,“轰”的一声巨响,屋顶垮塌了,所有人全部淹没在灰尘里。 林深从废墟中爬了出来,环顾了四周,发现所有的黑衣人不见了,只留下几个掉下来被砸死的黑衣人尸体。他收起佩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湖边准备清洗一下。 :“林兄!” 林深回头一看:“荀白水!” 第九章 北燕 林深与荀白水平时少有交往,朝廷上下知道他就是因为荀白水有一个父亲是太子的先生。和大哥萧庭生一起的时候,偶尔提起过这个人,说他聪慧过人,以后必定是朝廷重臣。黑衣人此刻都已经不见了踪影,而荀白水神气盎然地站着,等着林深前来问话。 :“荀大人,你怎么......”林深一脸的疑惑。 :“林公子,可有受伤?”荀白水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赶紧上前放在了林深的肩膀上继续说道:“我是受家父指示,暗中协助太子和长林王,当然本意是皇上的意思,但是为了能够让太子和长林王顺利地完成重任,皇上安排了我们暗中协助。” 林深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受伤,看了看周围:“你是怎么知道我改道北燕的?” 荀白水笑了笑:“既然暗中协助,当然你们的动向我们必须时刻知晓。我知道你此去北燕任务和大渝有关,并且这一路必定是危险重重,你又是只身前往,所以我亲自前来。太子有蒙大将军以及数万将士保护,而长林王有飞流保护,路原去了穆王府更是无忧,所以只有你更需要支持啊。”林深一听,心里一惊:“这个荀白水,果然厉害啊!不仅把皇上搬出来为自己加码,还亲自来最危险的北燕来帮自己,铤而走险张扬自己的功劳,以后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林深弯腰感谢又询问道:“这么多黑衣人,你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哈,你真以为是我一个人吗?”荀白水双手拍了几下,瞬间从密林里冒出了一群人来。荀白水指了指他们:“这些都是朝廷高手,皇上亲自挑选的。刚才你在屋顶与他们交手时,我们也冲杀了起来,结果屋顶坍塌,下面的黑衣人听到了一声哨向,就全部迅速撤离,等我们反应过来,黑衣人就全部消失了。” 林深将信将疑,再次双手作揖感谢了荀白水。两人把无辜的死者掩埋后,留下报官书信,又这些朝廷高手分散安排后一起朝着北燕走去。 一路上,两人话题不多,只顾赶路,由于即将进入北燕境内,不能再以马匹作为代步以免过于张扬,加上荀白水是文官出身,动作怠慢了些,林深虽心有焦急,但是也不好过于催促,只好主动放慢了些脚步。 两人一起行走了五日,终于到达了北燕都城。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北往南来的客商忙忙碌碌,富家子弟街上处处可见,这一片富饶的景象深深触动了两人。自从北燕的六皇子继承皇位以来,励精图治,国力昌盛,十五年前伙同大渝北魏偷袭大梁后,自知实力孱弱,没有想到现在是这等的繁华。 几日连续赶路,林深和荀白水已经是饥渴难耐,赶紧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准备好好休息一晚。 夜过三更,林深悄悄起了床,来到了荀白水的客房外,仔细地凑着门听了一会,隐约听见里面鼾声起伏,便走出了客栈。沿着街道步行了片刻,来到一处铁匠铺,他敲了敲门,一个硕大的身影打开了门,林深赶紧跟随进了房间。 :“林深见过百里奇叔叔!”林深弯腰作揖。 :“哎,不用客气,深儿近来可好,庭生和路原可好。”百里奇胡须已经花白,但是身材依旧强健。 林深点点头微笑道:“一切都好呢,庭生大哥让我代他向您问好呢!说的百里奇叔叔什么时候再来和我们三个一起打个三十回合!” 百里奇赶紧笑着摇头说道:“打不动啦,打不动啦!老啦!” 两人寒暄完后,林深把来北燕的目的告诉了百里奇。百里奇听完后,眉头紧锁,虽然他已经接到奏事阁的通告,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还不清楚,如今林深这么一说,百里奇瞬间觉得此次事情危险无比,心里多了许多担忧。 两人商定,明早百里奇来客栈找林深,便把林深送到门口正要关门。突然几只飞镖飞啸而来,林深和百里奇轻松躲过,紧接着一大队人马举着火把拿着大刀把两人团团包围起来。 :“尔等可是大梁奸细!”一位将军模样的人从人马中走了出来。 :“我们可都是北燕老百姓,我是打铁的,他是赶趟来拿货的。”百里奇赶紧弯笑着腰解释。 :“我乃北燕禁军教头胡天霸!你们刚才躲避飞镖,身手敏捷,一看就是江湖人士,快快如实招来。”说完,所有人马又向前走了几步。 百里奇和林深已经无法后退,他们怎么也没想明白,北燕的禁军是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的,而且是在半夜三经的时候。 :“我们确实是北燕人啊!我打铁,他买铁!”百里奇再次强调了一遍,林深在一旁赶紧点头。 :“给我拿下!”胡天霸一声令下,所有人马冲了上来。 百里奇和林深相互一看,终身一跃,飞到了屋顶。林深正准备要继续往前飞去,结果扭头一看,百里奇因为体重太大居然没有飞上来。 :“你快走,不要管我。”百里奇对着林深大声喊道。 林深知道此刻若他再下午,不但救不了百里奇,自己也会被擒住,只好先逃命,准备事后再来想办法营救。 不一会,林深已经走到了客栈前,看见一群禁军正敲着门,他赶紧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暗中观察。 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必定是那些逃走的黑衣人一路跟踪到此,然后报官,或者本来黑衣人就是北燕朝廷的人。正当林深为荀白水捏着一把汗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搭在他的肩上。 林深回头一看,原来是荀白水。刚要说话,荀白水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一前一后向大街的深处溜去。 第十章 营救百里奇 天刚刚亮,林深和荀白水就乔装打扮,来到铁匠铺的对面,只见铁匠铺围了一群人,两人挤进人群中一看,百里奇被几个北燕将士五花大门地绑着,脸上和身上渗透着血液,昨晚定是激烈厮杀而受伤。 此时,一个将士大声地对着人群说道:“此人乃大梁奸细,昨晚与同伙合谋,欲对我北燕图谋不轨。结果被我北燕勇士们活捉,现在将人绑于此地,供北燕百姓唾骂和泄愤。”:“打死大梁奸细!讨伐大梁!”人群中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随后人群全都跟着喊了起来。 荀白水把林深拉到一个无人的巷道:“很明显,北燕朝廷故意在此引起对大梁的民愤,这一招好生厉害,定是早有预谋。我估计百里奇大人早就被北燕盯上了,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昨晚我们一来,北燕就知道了。说明我们一路上都被盯着,现在看来定是那黑衣人。” 林深点点头说道:“这样看来,北燕已经想对我大梁动手已久,为了得到北燕老百姓的支持,就抓了百里奇大人,以此蛊惑他们。这里面肯定也和大渝有关系,目前来说反而是北魏没有什么动静啊?” 荀白水沉默不语,此刻他暗自盘算着,如何好好表现一下营救百里奇。 :“昨晚,你是怎么事先逃出来的?”林深突然想起了此事。 荀白水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说道:“我夜急,起来后就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事先就出来了。” 林深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心里现在也是在想着如何营救百里奇。 荀白水见林深没有再追问,这才悄悄地松懈了一下,要知道,他可是悄悄跟踪林深出来的,要是被发现了,还真不好说呀。 两人吃了些早点,又来到铁匠铺,根据他俩的猜测,北燕还有奏事阁其他人,应该会有所行动。两人商定先见机行事,把情况打探清楚,然后再调动先前已经安排其他已经进入北燕的人一起想个对策营救百里奇。 北燕将士正拿着一些蔬菜烂叶,一个个地向来往的民众发放,然后讲述百里奇为大梁汉奸,让其参与殴打和唾骂。被绑着的百里奇紧紧闭着双眼,全身上下血迹斑斑,已经奄奄一息。 忽然,几个蒙面人从铁匠铺的侧面杀将过来,几下就把北燕将士砍死在地,正要给百里奇松绑时,几百名北燕将士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把蒙面人死死围在了铁匠铺门口,他们正要退到铁匠铺里面,结果里面又冲杀出几十个士卒。 :“大梁贼寇,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北燕都城放肆,还不快快投降!”此人正是昨晚的将领胡天霸。 荀白水心里想到:“这些个人,真是愚蠢,人没有救到,反而成为了北燕的棋子,这样北燕的老百姓不是更加痛恨我大梁了么!” 荀白水拉了拉林深,示意赶紧离开这里。 两人走出北燕都城,来到一个郊区的密林。荀白水拿出一个骨哨连吹了三声,不大一会功夫,三十多个大梁勇士全部集结于此。荀白水先安排人回大梁通报此事,并派人绕道通知太子。昨晚他也接到了碧兰的密报,知晓了黑衣人刺杀长林王的事情,由此判断,大渝和北燕定有瓜葛。此时,荀白水早已心生一计,为了大梁,为了仕途,他此刻必须让人刮目相看。 林深虽然跟随着萧庭生一起长大,除了武艺方面尚可,在才智上就稍微逊色了许些,比起眼前的荀白水就更显得愚钝了。 :“林兄可有计策?”荀白水看着林深。 林深环顾了一下在场的大梁勇士:“我们白天不宜动手,北燕的老百姓都看在眼里,这样对我们不利,他们一直也是重兵把守。所以,我觉得晚上我们一起偷袭营救。” 荀白水见林深已经进入自己设计好的套路,心中窃喜:“晚上偷袭营救了不是不可以,但是北燕他们是不是也会这样想呢?目前我们人手就这么多,必须得有一个万全之策啊!”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觉得荀白水说的很有道理。林深埋头一想,思想单纯的他觉得荀白水说的有些道理,就不再说话了。 荀白水见时机已经成熟,清了清嗓子:“大家没有更好的办法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个计策,不知道是否可行?”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等着他说出来。荀白水暗自欢喜:“北燕用百里奇作为棋子,来煽动北燕百姓对大梁的仇恨,好发起战争。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北燕和大渝这次定有联盟,所以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此话一出,更是提起了大家的兴致,荀白水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说道:“北燕的这次行动刚好就向大家说明了他们正在和大渝联合图谋,预对我大梁不利。我们就打扮成大渝的人,高举大渝朝廷龙旗和令号,就在白天发起营救。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白天肯定以为我们不敢来营救,所以安排的军士人数不多,重兵恰恰是被安排在了晚上,所以晚上万万不能营救。白天北燕的老百姓看到是大渝来营救百里奇大人他们,定会扰乱他们的密谋计划。” 听完荀白水的话,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此计乃万全之策。 随即,大家各自准备,乔装打扮,准备在今天晌午之后动手营救。 风起云霄映长空,万里路途去无踪。烽烟四起悲秋客,家国仇恨刀剑说。多少忠魂为国捐躯,多少百姓流离失所,硝烟长绵,战火纷飞,何时才能安居乐业。 一场营救即将开始,林深带着众人顺利地通过军检,这再一次证明大渝和北燕已经开始合谋。荀白水独自一人先前到了铁匠铺的对面,他是个文官,只能躲在一旁袖手旁观了。 林深和大梁勇士们很快就来到了铁匠铺,一声令下与北燕军士杀将起来。果然就像荀白水说的那样,现场只有十几个军士,不一会的功夫就杀了个精光,街上的北燕百姓全部躲藏起来,只见是带有大渝旗号的人,边杀边喊:“大渝与北燕不共戴天!” 林深砍杀了百里奇身边的一个北燕士卒,砍断绳索背起百里奇在大梁勇士的掩护下向城外跑去。其他勇士也趁机把奏事阁的几个人一起救下,消失在北燕都城里。荀白水看见所有人得救后,满意地向城外走去。 几人扶着百里奇来到了城墙大门处,发现已经是重兵把守,看来是晚来了一步,守城的将士已经得到了百里奇被营救的消息了,这下是出不去了。荀白水也找到了林深他们,看见了城门情况后,心里咯噔一下,这下是真出不去了。待到其他人到齐后,找了一个僻静的小巷里,众人又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换了回来。等待时机,一起冲出去。 :“你们这样出去等于是去送死!”一个红衣女子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小巷里。 :“宫羽,宫大人!”百里奇用最大的力气喊将出来。 :“奏事阁在北燕除了铁匠铺还有联络点么?如果有,我们先过去躲藏一下,好好商量一个计策出来。”宫羽一脸严肃。 :“有,我带你们去,就在附近。”百里奇推开扶着他的人,一瘸一瘸地走在了最前面。 第十一章 姐妹 夏冬带着皇命马不停蹄,不分昼夜,总算是在穆青的生辰之前赶到了穆王府。穆青听到夏冬来了,喜出望外,带着一众府人亲自在穆府迎接皇命。听完了萧景琰皇上的圣旨后,穆青欢喜的很,摆了一桌酒席迫不及待地招待夏冬。 酒过三巡后,穆青支开了其他陪同的府里人员笑眯眯地说道:“夏冬姐姐,聂大哥近来可好啊?” 夏冬微笑着缓缓放下酒杯说道:“承蒙穆王爷惦记,你聂大哥这些年来除了不会说话,其他都很好,现在每天在家陪着雄儿。” 穆青点点头:“我都好些年没见到聂大哥了,还有卫铮卫大哥,听说在药王谷当着谷主逍遥快活着呢。” :“穆王爷把持着云南,若想去探望,随时动身便是了,什么时候变得优柔了呢?”夏冬不懈地一笑。 :“行啦!你夏大人整日为皇上做事,忙于奏事阁,怎知我的心思呢?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见我姐姐。早就看出来你心不在焉啦!”穆青说完哈哈一笑,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夏冬也喝了一杯说道:“我们姐妹情深,至今已有十年未见,只听霓凰妹妹住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明日还要麻烦穆王爷了。” :“行,明日我带你一起去喝喝我姐酿造的桃花酒。前些天我还送了些言豫津和宫羽他们呢!”穆青脸上泛红,酒已喝兴致。 夏冬笑了笑:“霓凰妹妹有如此手艺,我有点迫不及待了。宫羽他们都有任务在身,我已知晓,只是我另有任务,无法与他们一起去。宫里的高公公年岁已高,奏事阁的事情现在主要是我在打理,明日与霓凰妹妹相见后,我要立刻回金陵复皇命。” 穆青玩弄着手里的酒杯嘟囔道:“这么急呀!你不陪我姐姐多住几日。她可想你啦!” :“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大渝内乱,很多迹象表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皇上已经吩咐我们奏事阁暗中配合太子和长林王。皇上对南楚那边的动向也有所顾忌,让我转交一封书信与你。”说完,夏冬从怀里拿出书信交予了穆青。 穆青收好书信,与夏冬又喝了两杯,结束了今晚的宴席,准备明日一早就去霓凰的梅岭阁。 穆青就寝后,躺在床上无法入眠,他又起身看了看萧景琰写的书信,心里五味杂陈,皇上告诉他无论大渝、北魏、北燕、东海发生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他插手,一定守住云南,控制住南楚的任何动向,并趁机吞并。若有朝一日,这几个联合进攻大梁,金陵被攻陷,云南穆王府将承担起反戈夺回金陵的重任。穆青没有想通萧景琰为何做了这些安排,但是他似乎明白了一些,此次的大渝内乱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天刚蒙蒙亮,夏冬和穆青便急匆匆地向梅岭阁赶去。 梅岭阁的清晨鸟语花香,潺潺溪流述说着美丽的故事流向远方。夜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坠落了缤纷的粉红桃花,洒满了绿草青地。霓凰挎着一个竹篮,蹲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花瓣一个一个地捡到篮子里。 穆青带着夏冬走在铺满野草鲜花的小道上,梅岭阁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夏冬早已被眼前美景俘获,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深深地呼吸着,这里没有了金陵吵杂,没有了朝堂的忙碌,没有了战场喧嚣。 :“姐姐!你看我带谁来啦!”穆青还是像一个孩子一样,老远就开始喊叫起来。 霓凰直起身子,拂去掉在额前的花瓣放到篮子里,朝着远处的穆青看去,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夏冬姐姐!”霓凰放下竹篮,走到桥上迎接。 :“霓凰,你好吗?”夏冬走上木桥,双手开心地拉着霓凰的手。 霓凰点点头:“我很好,就是特别想念你!” :“我也是,这么些年,你一个人就住这里。还是那样漂亮,没有一点改变!”夏冬目不转睛地盯着霓凰说道。 霓凰笑了笑:“夏冬姐姐,走吧,到阁里休歇吧。” 风雨十年又十年,姐妹情谊深如海。遥想年少轻狂时,大家闺秀刀剑场。三人一前一后走进阁里,端起清茶,无忧无虑地畅聊起来。三个人都是人近中年,欢快地诉说着曾经的过往,年少的轻狂,以前的山盟海誓,以前的点点滴滴。 不知不觉,已近晌午。霓凰拿出桃花仙酒,三人又痛快喝将起来。 :“霓凰,你虽年近四十,但是依旧貌美,常年孤居以此,若这世上遇见有缘人,你还是......” :“夏冬姐。”霓凰打断了夏冬的话 :“缘已尽,不再有。去了,就是永别,我的心早已不在这世上。”霓凰脸上泛红,深情地表露着对林殊的思念。 穆青耷拉着脑袋,他也深知姐姐的心早已埋在了梅岭。穆青碰了碰夏冬说道:“夏冬姐什么时候把聂风大哥和你的公子带到我们穆王府哇。” 夏冬明白穆青故意岔开了话题:“行,等奏事阁协助太子和长林王他们完成了任务就来。” :“好,等着你们家人。庭生已经成为长林王了?太子也入主东宫长大了?时间过的好快啊!”霓凰望着窗外的桃花,眼里多了些回忆。 夏冬点点头:“是的,皇上为了大梁,夜以继日地整理朝政,用心良苦地栽培太子和长林王。前些时候,他见高湛高公公年岁已高,就把奏事阁全部交予我,现在我倍感压力。” :“夏冬姐姐衷心为大梁,皇上对你又是信任有加。我们这一批人,能做事的屈指可数。皇上如今把大梁治理的安定太平,多亏了你们的效劳和付出。姐姐记得把我准备好的几瓶桃花酒带给皇上吧。”霓凰说完起身在一个柜子里拿出了几瓶桃花酒,放进了一个竹箱里。 夏冬随即起身,拉着霓凰的手:“妹妹准备孤独半生,我实在劝解不动。只希望妹妹有朝一日再到金陵,那里还有很多熟人。” 霓凰点点头,泪水早已满面。 :“行啦,行啦!我都流泪啦!”穆青起身,走下楼阁去。 :“对了,夏冬姐。我这里有一本书,还麻烦你转交给皇上。是林殊哥哥托人带给我的,说景琰如果遇到困难的时候,让我务必转交给他。”说完,霓凰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书盒,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来。 :“《大梁国策论》?”夏冬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书收好。 两姐妹走出梅岭阁,依依不舍道别,此去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穆青送走了夏冬,回头望了望梅岭阁,摇了摇头,刚要上门。穆府的一个将士王德炎上前禀报,有从金陵来的人要急着找穆王爷。穆青一问,是黎刚他们,便急忙往穆府赶去。 第十二章 十二妓之死 金陵帝都,萧景琰探望了皇太后,陪着母亲在花园内晒了晒太阳。这些年来,皇太后已经神志不清,唯独对药材痴迷不忘,萧景琰派人又送了些来药材,看着母后弯着腰步履蹒跚地拾捣着药材,心里不由得难过起来,心里无比自责自己,陪母后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皇上,时候差不多了!”萧景琰身边的太监刘勋小声地提醒道。 萧景琰点点头,对着刘勋说道:“高公公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回陛下,高总管说了,等您给他办完寿宴,他就告老还乡,不再回金陵了,希望皇上成全。”刘勋弯腰不敢抬头,生怕萧景琰责骂。 :“行了,我知道了,退下吧!。”萧景琰走到母后身边,搀扶着回到屋里。 :“母后,孩儿有事,改天又来看您!” :“你去吧!我有景琰陪着我!”皇太后转过身去,坐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萧景琰为母后盖好了花丝轻被,叮嘱了宫女,快速走回书房。 列战英早已在此等候,他向萧景琰行将了礼仪:“皇上,大渝使臣已经到达金陵,他们明日上朝觐见。” :“这次大渝使臣为何而来,可有预报?”萧景琰心中疑惑顿生。 :“回皇上,臣并没有打探到他们此来的目的,奏事阁的人禀报说,大渝使臣到了金陵后就去了玉仙阁青楼,好像在找什么人?” :“大渝使臣是谁?”萧景琰继续问道。 :“是他们的中书大臣何文杰。”列战英快速回答道。 :“你派人暗中观察,明日一早接见吧。”萧景琰说完便起身离去。 朝堂上,一众文臣武将正在为高湛过寿,萧景琰说了许多感谢的话,把高老爷子感动的热泪盈眶。他步履蹒跚地走到朝堂中间,对着萧景琰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对着文臣武将说:“一生为大梁,一辈子为皇上,足矣!”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萧景琰看着高湛,感慨万千,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老态龙钟,到时候不知道大梁是否国泰民安,丰衣足食呢?如今大渝内乱而起,慢慢地揭露出大梁邻国蠢蠢欲动,彼此之间相互勾结,背后敌人暗中作乱,太子和长林王还需历练。一想到这些,萧景琰自感压力和责任倍增。 :“皇上,为何心事重重啊?”一旁的王爷萧景亭上前询问到。 :“三哥啊,没事。看到年老的高湛,想起了一些故人。”萧景琰说完又举起酒杯,与在场的文臣武将一饮而尽。 这场寿宴持续到了午夜,直到最后一位离开朝堂,高湛才起身离开。他慢慢地回头,看了看威严的皇宫,夜风袭来,吹乱了他的丝丝白发。 :“又起风了!”高湛喃喃自语道。然后慢慢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翌日,早朝。文武百官精神抖擞,文成武将气宇轩昂。 :“宣,大渝使臣!”新任太监总管刘勋高声喊道。 大渝使臣何文杰步行至朝堂,向萧景琰行拜了礼仪。随后上交了使臣文书。刘勋接过文书放到萧景琰面前,而萧景琰并没有马上查看。 :“大梁皇上在上,使臣何文杰在此恳求查明真相,还我大渝公道。”何文杰未等萧景琰开口,便先声夺人。 :“大胆!吾皇未允你,你便信口雌黄。何来真相,又是什么公道。”蔡荃实在气不过,立即站了出来。 :“蔡大人,无需计较。请何使臣说明缘由!”萧景琰淡定地回答道。 :“吾乃大渝中书大臣,此次携此任务,实在是事情重大。大渝怜娜郡主一年前到大梁游玩,至今未归。连她的两个丫鬟也未见任何踪影。直到我们听说贵国的青楼玉仙阁出了十二名妓,且有一艺伎喜欢传唱名为《玲珑曲》。我们皇上派人一打听,才知正是怜娜郡主,她的两名丫鬟也是十二妓之一,正当我们要安排迎接回大渝时,却得到青楼十二妓一夜全部死亡的消息。加之前段时间,我大渝皇帝突然病逝,新皇帝年幼,所以特派我为大渝使臣,恳请大梁皇帝协助我们,查明真相,是谁挟持我们的郡主为妓,请查出凶手,为怜娜郡主伸冤,还一个公道!”话完,何文杰低头弯腰作揖,等待着萧景琰的答复。 听完何文杰一席话,朝廷文武百官大吃一惊,开始窃窃私语。 :“你有何证据,证明就是你们的郡主?”沈追见朝中形势不妙,赶紧追问。 :“何大人问的极是,我这有几个朋友,他们足以证明。”何文杰信心满满振振有词。 沈追看了看萧景琰,只见皇上轻微的点点头。沈追顿时明白,此事大渝是有备而来,如果不召见,他们会对外说大梁故意隐瞒事实,不愿协助,有失一国的风度,以此为借口,兴风作浪,恐怕对大渝不利。 :“那就请上来吧!”萧景琰回复道。 宫廷门口走进来三个人,走到朝堂下,跪拜了萧景琰。 :“他们都是十二妓的家人,恳请大梁皇上准允他们道出实情。”何文杰弯腰作揖恳请着。 :“都起身吧,朕准允了。”萧景琰回答道。 :“请大梁皇帝为我做主啊。我乃北燕安王府许轩,一年前,吾家小女和两名丫鬟来大梁金陵游玩,至今未归。我们只收到过小女寄来的书信,说是在金陵偶遇了大渝的怜娜郡主,几人相交甚欢,成为知己。后来就再无音讯,再后来就听说被人挟持到玉仙阁落为艺伎,丫鬟也成为卖身的妓女。正当我们要来金陵解救时,就发生了青楼十二妓一夜暴毙的消息,全家老少伤心不已,还请大梁皇帝为我们做主啊,一定要查出真相!”站在左边的一位老翁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交了出来。刘勋赶紧走了过来,接过书信,递给了萧景琰。 看完书信的萧景琰眉头紧锁,内容写的与说的完全一致,笔迹工整秀丽,显然是出自女子手笔。萧景琰把书信放到一边:“其他三人也是这样吗?” :“回大梁皇帝,我是南楚商人吴泽晨,膝下一千金,一年前随哥哥到金陵经商,后偶遇了北魏晋王的女儿宁玉兰,因贪玩没有与其哥哥返回南楚。后来就失去了音讯,直到青楼出事后,有人看到在一死亡的妓女身上绣着我们南楚的特有花边,我才知晓我女已经沦为妓女被人杀害了。”南楚商人吴泽晨说完便泪如雨下。 :“吴老板说的正是啊,我乃北魏晋王宁泽,我家女儿宁泽与吴老板的女儿一见如故,在金陵多呆了时日,结果就......要不是吴老板告诉我,两个女儿一起游玩,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行踪啊!” 北燕、北魏、南楚、大渝,全都是朝廷命官,富家子弟的女子留恋金陵,被人挟持入玉仙阁为妓,再被一夜谋杀。此事是如此的蹊跷,大渝使臣和其他三人有备而来,此事绝非那么简单。萧景琰缓缓起身,走下朝堂,列战英赶紧跟随身边,身怕这些人来者不善。 :“作为大梁皇帝,凡来大梁者,均能受到应有的礼遇。各位爱女若真遭此不幸,我保证定能给你们一个说法和结果。”萧景琰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其中还有很多疑点,如此巧合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既然皇上你这样说了,我们几个人就在金陵多住几日,等待你们的结果。要是不能给一个满意的结果,以我们几个人在国内的影响力,我们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大渝使臣何文杰语出惊人,明显是在威胁萧景琰。 :“大胆!在我大梁朝廷上,如此无礼!难道我们怕你们不成!”一旁的蔡荃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何文杰微微一笑:“难道我们自己的女儿在大梁死了,想要个结果,查出真相,你们都做不到吗?” :“此案疑点重重,就凭书信和你们的言辞能说明什么。虽然这十二名妓女早已腐烂为白骨,但是她们的穿着,身上的配饰还在。你们要是......” :“好啦!给我们三十日时间,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萧景琰打断了蔡荃的话,说完就离开了皇宫。 散朝后,沈追急忙把蔡荃拉到一边。看到蔡荃还在蒙蒙不乐,笑着说:“老蔡啊!皇上是在保护你啊!” :“此话怎讲?”蔡荃一脸茫然。 :“很显然,这次他们有备而来,各种巧合之事全部遇到一起。显然是故意为之。青楼十二妓之死绝不是偶然,是有人背后故意为之。皇上早已看破,因此打断你的发言,因为我们此时非常被动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事应该和大渝内乱有联系,我现在担心的是北燕、北魏、南楚、大渝已经联合起来了。”沈追说完捋了捋胡须,心里愁绪不已。 :“你这样说,我倒是明白了。这样我们很不利啊!”蔡荃气愤不已。 :“皇上一直催着奏事阁查办此事,但是一直没有结果。这次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联合出兵的理由了。”沈追望着远处的落日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沈大人、蔡大人,皇上在书房有事商量,请两位大人速去议事。”列战英走到两位大人面前非常焦急的说道。 :“列将军,我们马上就过去。”沈追拍了拍还在郁闷发呆的蔡荃,三人急匆匆地向书房走去。 第十三章 大渝 春末已过,萧庭生带着飞流已抵达大渝都城。由于上次黑衣人的偷袭,两人乔装打扮,以免再出事端。 大渝都城人烟稀少,满街都是行乞的路人,过往的人也急急匆匆,仿佛对这个都城充满了厌恶。萧庭生心痛地看着,心里多了些怜悯,他内心里又感慨着大梁皇帝萧景琰励精图治把大梁治理的如此之好,再看看大渝都城现在的样子,显然是经历了什么,看来内乱不是空穴来风了。 两人好不容易找了一家茶馆,坐下休息,解解渴。 萧庭生看着清闲地坐在板凳上的小二,先慢慢地喝了一杯茶会问道:“小二,你们如此清闲,这些来往的客人都去哪儿了?” 小二从板凳上站起来,把嘴里的瓜子往地上一吐说道:“客官是刚来我们大渝的吧。你可不知道吧,先前皇帝驾崩,听说小皇帝被人挟持,皇宫内乱的很呢!” 萧庭生点点头,继续喝着茶问道:“小二可知你们大渝的清柔公主夏芸芸吗?” :“当然知道!不过听说皇帝驾崩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公主和她的全家就被朝廷的人给关了起来。”小二摇着头说道。 萧庭生没有再追问下去,他知道一个店小二的话不能完全相信,他带着飞流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准备今夜深入皇宫一探究竟。 两人刚刚住下,准备歇息,外面就人声嘈杂。萧庭生从门缝里往外面一看,见一群大渝的官兵正在逐一地盘查客栈里的人。萧庭生赶紧为飞流贴上胡子,然后在自己的脸上贴了一个黑痣,再把黑胡须一贴,瞬间就变了个人样。萧庭生和飞流对视了一下,差点笑出声来,飞流也嘟囔着嘴,使劲吹着胡须,觉得特别好玩。 两人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到客栈一楼,正要出门就被大渝的官兵给拦了下来。 :“你们哪来的,到哪去?”一位军官模样的人问道。 :“我是从北燕来的客商,到大渝做药材生意的。今天刚刚住店,准备出去看看药材。”萧庭生点头哈腰地回答道,说完递了几个银两快速的塞了过去。 :“哦,大渝来的啊!行,赶紧走吧!”军官接过银两,直接就朝客栈二楼走去。 两人走到街上,飞流嘟囔着嘴:“不好玩!” :“我的飞流哥哥,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动手,不然我们晚上就没法去皇宫玩啦!”萧庭生赶紧安慰到。 飞流这才开心地点点头,看着萧庭生的胡须和那颗黑痣,已经笑地合不拢嘴了。萧庭生赶紧把飞流嘴巴上已经快要脱落的胡须又重新贴上:“别笑了,小心穿帮啦!”两人紧紧地挨着,边说边笑地消失在大街上。 暮色渐进,大渝皇宫虽有灯火,但是却显得星星点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灯火辉煌。趁着大渝禁军换防,萧庭生和飞流飞檐走壁,早已潜入皇宫,观察着皇宫内一切动向。 大渝寝宫,小皇帝夏明禹依旧躺在床上久病不起,母亲杨雨卿不断地擦拭着眼泪,期待着奇迹的出现。辅首大臣姬文渊早已从黑衣人的楼阁回到宫里,虽然他端正地跪在床榻下面,但是心里却一直想着自己的孩子的安危,对眼前的小皇帝,只流露于形式。他从怀里拿出一瓶丹药,递给了杨雨卿:“这个是我托人找的一位得道高人,他精通医术,能够医治各种疑难杂症。此丹药对皇帝的怪病能有一定效果,还请皇后娘娘让皇帝服下。” 杨雨卿看了一眼姬文渊,心里充满了怀疑,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舅舅,还不至于对母子俩下毒手,心里面反倒是有了一点点希望。她倒出一颗丹药,没有任何犹豫自己先服用了一颗。半个时辰后,没有任何反应,杨雨卿才为小皇帝服下了丹药。 萧庭生和飞流站在寝宫的屋顶外,从缝隙中紧紧地盯着里面的一切,生怕漏过任何蛛丝马迹。 :“母后。”小皇帝夏明禹开口说话了。 杨雨卿喜出望外,她抚摸着小皇帝:“母后在这里,你终于清醒啦。” :“母后,我好饿。”小皇帝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来人,赶紧准备御膳。”姬文渊立刻进行了安排。 :“姬大人,此丹药果然有用。还希望你邀请这位得道高人能到皇宫为禹儿好好医治。”杨雨卿心情好了不少,心里面还是对自己的舅舅充满了感激之情。 :“回皇后娘娘,此人居无定所,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他。若要让他到我们皇宫,还得需要些厚礼和真心,我明天就去办理。”姬文渊跪地埋头,急忙解释。 :“好吧。拜托舅舅了。你快快起身,我们大渝的安危就看你了。”杨雨卿心情好了许多。 姬文渊走出寝宫,来到皇宫的后花园。一个黑衣人悄悄地走到他的跟前。姬文渊非常客气的叩拜然后说道:“大人,我已经让皇帝服下了丹药,病情有所好转,下一步我会完全控制他的病情。还请大人回去禀报,一切按部就班。我一会就去萧景睿那,让他们吃下丹药。” 黑衣人点点头:“我会禀报主公的。还请姬大人下手快一些。”说完便消失在后花园。 姬文渊站在原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出宫,坐上马车向书阁寺赶去。萧庭生和飞流赶紧跟在了后面。 来到书阁寺,一名文官模样的人上前迎接,笑嘻嘻地说道:“姬大人,中书大人何文杰已经飞鸽传信,他们面见了大梁皇帝,一切事情非常顺利。” 姬文渊点点头,没有答应,而是径直向萧景睿的牢房走去。 飞流悄悄地打晕了两个看守,和萧庭生换上了看守的衣服一起进入了牢房。 姬文渊把丹药放到了水里,溶解了后,吩咐跟随的萧庭生和飞流用此水为萧景睿一家人服用,每日服用一次。萧庭生接过水,递给了飞流,眨了眨眼睛,飞流端着水赶紧走了出去。 姬文渊来到萧景睿的牢房前,看了看里面,发现这一家人都已入睡。便命萧庭生把牢门打开。萧庭生只是换了衣装,并没有拿到牢房的钥匙,只能装着样子上前准备开锁,然后突然一个转身,一掌把姬文渊打昏在地上。 萧景睿听到声响,赶紧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庭生。 这个时候飞流拿着换了的水走回了牢房,看见躺在地上的姬文渊,嘴巴一翘说道:“不好玩,不等我。”说完又把嘴上的胡子一撕,把水往姬文渊身上一倒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萧庭生。 :“飞流!”萧景睿看见没有胡须的飞流一下就认出来了。 飞流使劲地点点头:“是我!” :“飞流,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萧景睿显得异常激动,把夏芸芸也吵了起来。 :“是他。”飞流指了指萧庭生。 萧景睿仔细地看了看萧庭生,依旧没有认出来。 :“我是庭生啊!”萧庭生迫不及待地解释道,连忙让飞流找到钥匙,把门打开。 萧景睿走出牢房,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庭生:“真的是你吗?” 萧庭生点点头:“是我,我是庭生啊!” 萧景睿流着泪,紧紧地握住萧庭生的手,生怕这是一场梦。 :“景睿叔叔,我们先出去,其他事情我们找一个地方先安顿下来慢慢说。”萧庭生赶紧提醒。 萧景睿点点头:“在都城外面,我有一个竹林闲舍,没有几个人知道那里。我们先去那边。”说完抱着孩子,带着夏芸芸和萧庭生走出了书阁寺。飞流把打晕的看守关进了牢房,找了一个绳子把姬文渊牢牢地捆住,装进了一个麻袋,扛在肩上跟着萧庭生们向大渝都城外的竹林闲舍走去。 第十四章 风起穆王府 黎刚和甑平送走了言豫津、路原和夏清末,赶紧赶到了云南的穆王府。两人站在穆王府门口,望着大门等待着府兵。 :“哎,老甑,这穆王爷的王府是要比金陵城的穆王府气派的多啊!”黎刚不由得感叹起来。 甑平点点头:“那是自然,镇守南镜,实力还是有的。想当年,宗主派聂铎来协助霓凰郡主操练水军,破解了南镜之困,聂铎回来后就一直在那说穆王府多么的好,看来是没有骗我们呀。” :“两位大人,穆王爷有请,请跟随我来。”府中张管家笑嘻嘻地走到门口迎接。 三人一前一后进入府内,穆青赶紧起身,见到如此熟悉的老友们,心里正乐呵着。 :“哎呀,来来来,老黎、老甑,请坐,请坐!”穆青脸上笑开了花。 三人相继坐下,王府丫鬟端上清茶。 黎刚喝了一口问道:“穆王爷,坐镇云南,前些时候又把南楚的蛮人给好好收拾了,皇上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 :“唉,这些都是我们穆王府该做的,前两天我还想回金陵去看看皇上呢。还有啊,我怕我金陵的穆王府长期没人住,没生气啦!”穆青一脸得意,放下手中茶杯,开始回味起了金陵生活。 甑平喝了一口茶,对着黎刚,指了指茶杯。黎刚点点头继续说道:“穆王爷,我和甑平现在都在奏事阁为皇上效力,此次来云南,有一些事情要来调查一下。”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穆青一下来了精神。 :“穆王爷可听说金陵青楼十二妓之死的事情?”黎刚急忙问道。 :“当然知道,上次回金陵,刚好就发生此事。奏事阁不是一直在查此案吗?难道还没有结果?”穆青一脸茫然,此案让人捉摸不透。 :“来云南前,皇上给了我们破案的最后期限,若时间到了,还未破案,我和甑平就要被发配到梅岭了。”黎刚显得非常愁绪。 :“对呀,你们两个不在金陵破案,跑到我们云南来干啥?”穆青这才反映过来。 :“实不相瞒,穆王爷,此案和你们云南穆王府有一定关联,所以我们才急忙赶过来找你的。”甑平见黎刚半天不说理由,心里一急,直接就说了出来。 穆青一听,瞬间愣住,此案怎么会与穆王府有关系呢?他紧皱眉头,摸了摸下颚的胡须问道:“甑平,此话要负责任啊!你们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扯上我们穆王府了?” :“穆王爷,不要急啊。我们并没有说是你们穆王府干的,就是想和你证明一些东西。因为事关重大,我们知道穆王府衷心为大梁,一心为百姓,不可能干出此事的。”黎刚赶紧把话接了过来。 :“嗯,黎大人这话实在。行,我不急,你们找我需要证明什么?”穆青端起一杯茶水一口而尽,刚才的气明显没有消散。 黎刚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取出一个瓷器小瓶,倒出了黑色的一个小物体:“穆王爷,您看看,这是什么?” 穆青接过黑色的物体,先是闻了一闻,然后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不屑地说道:“这不是我们云南武南山最好的普洱茶叶嘛。” :“穆王爷说的极是,但是这个茶叶是我从玉仙阁青楼的案发现场的一个角落里找到的。这个云南武南山的普洱茶据我所知,每年产量非常稀少,非常珍贵。你们穆王府自己都舍不得用,一般都是献贡皇上的吧。”甑平说的头头是道。 :“对呀,这个天下皆知。但是这个怎么出现在青楼里,我就确实不知道了。上次我回金陵面见皇上,确实送了一些武南山普洱给皇上,但是全部都送了,自己可是一点没有留。”穆王爷有点着急地说道。 黎刚站起身来说道:“穆王爷,我们奏事阁绝对相信,青楼十二妓之死肯定和穆王府没有关系。我们此次来就是想知道,你们带着武南山普洱去过哪些地方,或者有哪些人见过和知晓此茶?” 穆青摸着胡须,努力地回忆着:半年前,他带着礼品回金陵面见萧景琰,一路上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武南山普洱还是他自己亲自放进去的。然后到了金陵,已经是半夜,他是先住进金陵的穆王府,所有的上供的礼品都放在了穆王府的偏房,第二天一早便送到了宫内。这一路并没有差错,跟随的人员除了夏清末就是两百府兵,人员上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难道是在偏房里出了问题。穆青百思不得其解,能有此茶的除了云南穆王府独有,就是上供给皇上,难道这武南山普洱还有其他人也有? :“这武南山普洱弥足珍贵,除了我以外,只有皇上才有。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找我姐姐,她也许知道还有谁会有此茶。这个案子事关我们穆王府名誉,如果不查清楚,我们穆王府以后还怎么立足朝廷。”穆青说完,安排了黎刚和甑平入住府内,自己闷闷不乐地回到床榻前,翻来思去一夜未眠。 翌日一早,三人便来到了梅岭阁。霓凰对穆青又来烦扰自己感到不满,当听说是事关穆王府,心里又一下紧了起来。听完黎刚和穆青的叙述,霓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霓凰六岁的时候,父亲穆王爷已经是声名显赫,他盘踞云南,震慑南楚,保佑大梁南镜。那时候,父亲身边有两个得力助将,一个是骁勇善战的王言火将军,一个是自己的弟弟穆云峰,不仅武力高强,聪慧过人。就是靠着这两个人,父亲把持着云南,虽然大梁颇有微词,但是也不敢对此下手,只能封王封爵。随着势力与日俱增,弟弟穆云峰建议哥哥建国独立,分割大梁。但是霓凰的父亲忠心不二,始终拒绝。有一回,父亲要带礼物进攻大梁皇帝,吩咐穆云峰去武南山寻找普洱,结果穆云峰找来普洱后,用毒药浸泡,准备攻入皇宫,一举拿下大梁。后来被父亲知道后,气愤至极,命人把穆云峰关在了武南山,终生不得下山。从此,霓凰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叔叔。 所以,这个世界上,除了穆青、皇上能有武南山普洱茶,就只有这个叔叔知晓。但是,每次穆青去武南山巡茶,都没过任何人,更不要说已经是老态龙钟的穆云峰了,他还健在吗? 几人寻思了一会,穆青决定还是要去趟武南山。或许那里能找到些答案。 告别了霓凰,穆青和黎刚、甑平来不及回府,直接奔向武南山。 第十五章 中毒 武南山,云雾环绕,秀色可餐。由于云南穆王府对此山的封禁,加上山中的险峻,因而武南山普洱在当地只成为一种传说和极其珍贵的贡茶。很多人对此茶垂涎欲滴,做梦都想得到,曾经不少人偷偷上山采寻,要么从山上坠崖而亡,要么一去就被驻守的穆府官兵抓获,要么就无影无踪杳无音讯了。 穆青和黎刚、甑平三人马不停蹄行将半日终于来到武南山前。守山的士卒见到穆王爷赶紧上前牵马行礼。穆青询问了一些近日山中情况后,按照霓凰的话到山前的阁房里的一个柜子里找到了父亲留下的武南山地形图,便朝山里的武南阁走去,那里关着他的叔叔穆云峰。三人又行将了半日,夜幕时分才走到武南阁门前。三人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走进阁内,甑平从怀里拿出火种,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有了亮光,三人小心翼翼地环顾着屋内,到处都是蜘蛛网,桌上地上灰尘早已积压,看上去很多年没有人在此生活了。 :“穆王爷,你每次来武南山,没有到过此地吗?”黎刚不解地问道。 :“我每次来了后只驻扎在山下的阁房里,也不知晓这个武南阁里关着我叔叔。也没有任何人提及过山里还有人。”穆青心里充满了疑惑继续说道:“按照我姐姐说的,这里应该是有人看护我叔叔的,但是我父亲走后对此事没有任何交代,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看护的人。” 三人又找到了几盏油灯,全部点燃,各自查询每一个角落,寻了一会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不对呀,按照姐姐说的,我叔叔就关在这个阁里,但是也没发现类似的牢房呀。”穆青摸不着头脑,显得有点着急。 :“是不是这个阁房里还有暗阁呢?”黎刚开始琢磨起来。 :“哎,很有可能。我们再仔细找找,看看有什么机关之类的。”穆青一下有来了些精神。 三人端着油灯,一步一步地查看着。甑平来到一个衣柜边,看到衣柜上摆放着一个非常漂亮的瓷器瓶,他用右手轻轻地推左右摇晃了一下,没有任何动静,无奈地又去寻找其他疑点。黎刚来到一副挂在墙上的画前,画的内容是一副山水画,左上角落着一首诗,字迹苍劲有力。黎刚赶紧喊来了穆青和甑平,一起研究起画和诗来。 穆青拿着油灯凑近看了看,一句一句地把诗读出来:“武南山中有仙阁,阁中仙翁把阁坐。一代枭雄烽烟起,十年暮色修心得。这诗写的是什么意思,又是仙阁又是仙翁的,还要修心得?” 三人都陷入了沉思,难道这幅画和这首诗和穆云峰有关吗? :“仙阁想必就是这个武南阁,仙翁是不是一个人或者其他东西,最后两句话是不是写的就是穆云峰被关在这里呢。”甑平试着解读。 :“老甑可以啊,解读的不错。”穆青点着头说道。 :“那仙翁在哪?”黎刚还是不理解。 穆青抠着脑袋,转身拿着油灯又向四周看了看,突然发现一张香炉桌上摆着一个寿星模样的石雕,他赶紧走了过去,用手想拿起来,但是拿不动。黎刚和甑平也跟着过来,放下手里的油灯,双手捂着石雕寿星左右搬动,终于在向左搬的时候,那副画的墙上慢慢打开了一道门,里面是一个暗阁。三人拿着油灯,小心地走了进去。 这个暗阁里的墙上有大型的油灯,甑平赶紧把所有的大油灯全部点亮。这个时候,他们才看清暗阁里的中间有一个大的铁笼,铁笼里还坐着一个人。三人慢慢地走近一看,铁笼关着的人早已死去,只是一具干了的尸体。甑平查看了铁笼的链锁,发现早已被震断。黎刚打开笼门,走到死尸旁边仔细的看了看,无法分辨此人就是穆云峰。 穆青也凑近一看说道:“我叔叔按照年纪来说,应该是七十的老翁了,但是看这个死尸也就三十,难道我叔叔早已死去?” :“穆王爷,我看未必。你叔叔常年征战,武功高强,听霓凰郡主说当年在琅琊榜也是前五的水准,我觉得此人并非穆云峰。”黎刚仔细的端详着死尸。 :“为什么?”穆青不解地问道?” :“此尸体骨骼一般,不是练武的。还有就是他的穿着就是一个仆人的衣装。按照霓凰郡主所说,你叔叔一生酷爱行军战甲,随时随地都穿在身上。所以,我判定此尸体很有可能是看守穆云峰的仆人。”黎刚显得信心满满。 这个时候,甑平从尸体的腿上捡了一个东西,三人仔细一看,原来是武南山普洱。黎刚曾经为了照顾林殊,也跟着蔺阁主学了一些医术,他发现了尸体的虽然干枯但是全是发黑,死相狰狞。便从身上拿出一根银针,扎了尸体,银针一会就发了黑。 :“这是中毒而死。”黎刚看着手中的银针。 :“中什么毒?”穆青连忙问道。 黎刚摇摇头,他起身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一个角落摆了不少物件。三人赶紧走过去一看,发现一个瓶罐里装了一些武南山普洱。 :“我有办法,我们取些水来,把这些普洱泡一泡,再看看。”穆青急忙说道。 :“穆王爷是怀疑茶有毒?”甑平不解地问道。 穆青点点头,黎刚也瞬间明白了穆青的想法,赶紧找来了水,把瓶罐里的武南山普洱放到了碗里泡了一会,黎刚把银针放了进去轻轻地搅拌了一下,拿出银针一看,银针慢慢变黑,果然有毒。三人大吃一惊,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普洱有毒。 :“老黎,快,你把从青楼捡来的那一叶茶叶重新换水后放到水看看。”穆青似乎想到了什么。 换好水,放进了青楼里捡到的茶叶,用银针一搅拌,三人一看大惊失色,银针也变黑了。 :“不好!皇上!”黎刚惊慌起来。 :“怎么啦,老黎?”穆青急忙问道。 :“这个青楼捡来的武南山普洱有毒,要是和穆王爷进贡的是同一批的话,岂不是......”黎刚瞬间呆住,不敢继续往下说。 穆青心里一急,这是有人害皇上啊!这里疑点太多,穆云峰不知去向,这里的武南山普洱茶居然有毒,显然是被人做过手脚,联想到青楼里的遗留茶叶,三人预感大事不妙。 :“这样,黎刚,你和甑平赶紧用飞鸽报信金陵,让皇上千万不要喝普洱,我和你们马上出发回金陵。”穆青说完夺门而去,黎刚和甑平赶紧追了出去。 金陵帝都,列战英带着蔡荃、沈追来到萧景琰的书房。三人行拜了礼仪,左右而坐。 青楼十二妓之死,却牵连出了大渝、北燕、南楚、北魏,这显然实在是过去蹊跷。萧景琰放下手中的文书,起身背着双手冥思了一会,并没有说话。沈追看了看蔡荃和列战英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好主动起身弯腰叩拜了萧景琰说道:“皇上,青楼十二妓之死,本就蹊跷。今日大渝使臣带头问询,显然是早有准备。臣认为,他们是合谋而来,早已策划好青楼十二妓之死,然后一起滋事,以此为借口,联合进犯我大梁啊!” 萧景琰没有正面回答:“今天我们会商量的很久,我让人备了穆王爷送来的云南武南山普洱,可以提神醒脑。喝完茶,我们再细细商讨吧。” 太监刘勋端来已经泡好的武南山普洱,每人拿了一杯,几人一口饮尽。 第十六章 拯救萧景琰 夏冬早上天未亮,刚刚回到金陵,回家看望了聂风和孩子就回到奏事阁处理事务。刚刚坐下,翻了翻几宗案卷,把已经完成的收纳起来,又拿出未完成的在那仔仔细细地查阅起来。 :“夏大人,收到黎大人的飞鸽传书!书信封面为红色,有重大事情。”一位阁中议事急忙上前禀报。夏冬赶紧拿过书信,打开一看,背后一凉,冷汗直冒。赶紧朝皇宫飞奔而去,飞鸽从云南穆王府飞到金陵需要半日,现在已经是早上,昨晚得到的消息是皇上和蔡荃、沈追他们一直在书房议事,到现在还没结束,一种不祥的预兆笼罩在夏冬心里,夏冬心里恨不得马上飞到书房。 满头大汗的夏冬来到书房前,太监刘勋正笔直地站在门口。她焦急地问询了刘勋皇上他们可出门。刘勋早已疲惫不堪,摇头说道:“皇上还在里面议事,未曾出门。”夏冬已感大事不妙追问道:“皇上他们可否喝茶,如果喝了,是什么茶?”刘勋打了一个哈欠继续回答道:“回夏大人,皇上告知他们议事会很长时间,所以特别吩咐在下准备了从云南穆王府送来的武南山普洱茶,以此提神醒脑。” 夏冬推门而入,似乎已经发生了什么。刘勋刚要阻拦,夏冬已经往书房内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叫着:“皇上!皇上!皇上!”拉开书房的门帘,夏冬刚要迈入,就差点与刚要出来的列战英撞在一起。 :“夏大人?找皇上有事吗?”列战英急忙问道。 :“皇上他们呢?”夏冬急切问道。 :“还在里面议事呢!”列战英看着夏冬急切的样子一脸迷惑。 夏冬停住脚步转身磕磕巴巴地说道:“那皇上,皇上他们没事嘛?” 列战英摸不着头脑,被夏冬的神情搞得不知所措:“皇上和蔡大人、沈大人议事一晚,我现在出门找人备用早膳。夏大人如此慌张,有急事找皇上吗?” :“哦,没事就好。我以为他们......不行,我还是进去看看吧!”夏冬说完又朝书房里走去。列战英见状,赶紧跟了进去。 进入书房,夏冬一看,他们三人正端着茶杯饮茶,精神状态还不错,夏冬赶紧跪下请安。 :“夏大人请起,有事吗?”萧景琰放下茶杯起身问道。 :“回皇上,奏事阁接到云南穆王府飞鸽传书,涉及皇上安危,臣便来护驾查看。”夏冬并没有起身,心里琢磨着书信的真假。 :“夏大人,请详细说来。我们这不没事吗?”一旁的沈追也被夏冬这一行为搞得有点迷糊。 :“皇上,蔡大人、沈大人。我奉皇上之名前些时候去了趟云南的穆王府为穆王爷庆生,今早回到奏事阁就收到了黎刚传来的书信。书信为红面,事情重大。信中告知,玉仙阁青楼出现了云南武南山普洱茶,因为此茶弥足珍贵,只有穆王府才有,黎刚和甑平两位主司便到云南穆王府去寻找线索。到了云南穆王府得知了生前穆老王爷还有一个弟弟叫穆云峰也知道此茶,被关在武南山中,随即又前往武南山寻找线索。后来无意间在武南山的武南阁中发现了一具干尸,并查验出干尸是中毒而亡。他们在干尸的房间里也发现了武南山普洱,便用水试毒,才发现了普洱有毒。然后把在玉仙阁发现的普洱也进行了试水验毒,结果也有毒。故而联想到半年前穆王府送过此茶到金陵,怀疑被人动过手脚,所以让我赶来查看,提醒皇上。”夏冬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 :“我等已经喝了一晚上了,现在并无事,夏大人不必惊慌。”萧景琰安慰道。 :“皇上,为了安全起见,能否让臣检验一下。”夏冬请求道。 萧景琰点点头,他知道夏冬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同时涉及到穆王府的清白以及玉仙阁青楼十二妓之死案件,加上现在大渝领着几个邻国的人前来询问滋事,这里面似乎有太多巧合与关联。 夏冬走到萧景琰的茶杯前,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针,在茶水里搅拌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取出银针,等待着结果。夏冬大气不敢出,心里祈祷着不要有任何的变化。 列战英心里也着急的很,死死地盯着银针。 :“变了!”蔡荃大喊一声。 夏冬一下瘫跪在地上,不敢作声。其他几人都不知所措,如何是好。萧景琰看了看已经变黑的银针,又环顾了一下蔡荃、沈追和列战英,提了提嗓音:“爱卿们不必惊慌,吾等不是好话的么?如果真是有毒,我们一晚上早已毙命。或许这毒已经失效,无碍!” :“大家都起身,刚好夏大人在这里。今天就不上早朝了,我们把......”萧景琰话未说完,发现蔡荃和沈追已经倒下不省人事。列战英赶紧上前询问,没有任何反应。 :“快叫御医!”萧景琰对夏冬大喊道。 夏冬刚转身,萧景琰头一昏,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列战英和夏冬同时跑上前去扶住,还未来得及问话,萧景琰也昏睡了过去。 御医们都赶来,为萧景琰把脉诊断,发现脉象凌乱,呼吸微弱,一直昏睡。蔡荃和沈追被安置在了皇宫的御膳阁内,状态和萧景琰基本一致。御医使用了针灸、熬制了养神补药,但是依旧没有任何效果,反而三人开始有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开始痛哭起来。 夏冬和列战英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此事绝对不能外传。看着龙榻上的萧景琰,夏冬急的心都碎了。 御医们全部跪在下面,柳皇后流着泪,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列战英从御膳阁看完沈追和蔡荃走到夏冬身边,对着夏冬摇了摇头。夏冬看着门外就要下山的夕阳自喃道:“穆王爷他们如果快马加鞭也应该到了。” :“夏大人,你可有办法?”柳皇后着急地问道。 :“回皇后,我已经派人到琅琊山,很快会有消息的。”夏冬赶紧跪下回答道。 :“穆王爷到!”外面的太监传话进来。 穆青急忙走到床榻下面,向柳皇后叩拜后,看着床榻上的萧景琰问了问在场的御医,见大家都摇头,急的团团转了起来。 :“穆王爷,黎刚和甑平呢?”夏冬突然想起来。 :“黎刚绕道琅琊山,我们预料可能会有事,他去找蔺阁主去了。甑平去青楼了,再找一些证据出来。你们这么多人没有一点办法吗?”穆青焦急的问道。 :“我也向琅琊山写了书信,求救蔺阁主,希望他们有办法。”夏冬说完走到门外,焦急地继续等待着。 黎刚骑着马,绕道琅琊山,在夜幕降临之时,终于到了琅琊阁。 蔺晨阁主似乎早知他要到来,早已在阁房内备好了清茶。黎刚行将了礼仪刚要说话,蔺晨摆摆手说道:“老黎,你不用说了。我已经收到金陵的飞鸽传来的书信。我们琅琊阁一向不过问朝廷之事,但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事情我们还是比较喜欢的。你带着蔺梦一起回金陵,他知道怎么做。喝一口茶,快回去吧!” 黎刚喝完清茶说道:“阁主,看样子皇上是真中了武南山普洱毒啦?”蔺晨瞟了一眼黎刚说道:“我把蔺梦都给你了,要我收回来吗?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要是林殊......” :“好,我明白了!”黎刚急忙打断蔺晨的话又继续说道:“我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关于穆王府穆云峰这个人的事情,蔺晨阁主可否指引一二?” 蔺晨起身不耐烦地说道:“我说黎刚,你是不知道我们琅琊阁规矩吗?你按规矩来办事嘛,给足银两,你任何问题我们都能疑难解惑。” 黎刚不再说话,知道蔺晨就这脾气,不敢再惹。 黎刚和蔺梦起身走出阁门,蔺晨说了一句:“你和长林王联系联系,问问他在大渝看到了什么?你们多想想,多想想嘛!” 黎刚和蔺梦马不停蹄,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总算是到金陵。 蔺梦按照蔺阁主的办法,为萧景琰行了针,为其服下丹药后,萧景琰就停止了呻吟之声。 :“再过两个个时辰,我会再行一次针,皇上应该就会苏醒。两日内就可恢复到以前。我再去为另外两人行针,有什么事,你们随时召唤我就是了。”蔺梦说完,小心地退下。柳皇后起身作了感谢礼,安排人跟随蔺梦去御膳阁。 :“皇后娘娘,你也两日未曾休息。皇上有我和列将军照看,您先去休息去吧!”夏冬看着憔悴的柳皇后,心里怜悯。 :“夏大人不必担心,我不困。倒是你和列将军该好好休息了。现在皇上没事了,我心里也踏实了。朝务事情还有很多,你们要休息好才有精神。这里人多,你们都去休息吧!”柳皇后虽然很累,心里算是踏实了。 夏冬和列战英出来后,来到御膳阁,毕竟两位朝廷重臣还躺在床上一直没有苏醒,许多事情还要和两位商量,只好坐在御膳阁的偏房继续等待着。 第十七章 反击 大梁宫廷内平静如常,宫廷内香薰缭绕。蔺梦为蔡荃和沈追行完了针,刚走出御膳阁就被夏冬和列战英拦住了。蔺梦从小师从蔺晨阁主,行事和说话颇有阁主风格。 :“再急的事,也要等两位大臣好好休养半日,否则心乱其身,我也爱莫能助了。”蔺梦说完行了拜别礼,又赶往萧景琰的寝宫,再次为萧景琰行针。 穆青一直守在寝宫内,对他而言,萧景琰除了是皇上外,就是自己最好的哥哥了,加上有人刻意抹黑和陷害穆王府,心里这口怒气一直未出,现在就等着萧景琰醒来后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去解决。 蔺梦来回的忙碌了一日,傍晚时分,萧景琰和蔡荃、沈追总算是都清醒了过来。用了些晚膳,萧景琰让黎刚安顿好了蔺梦后,又把沈追、蔡荃、夏冬、列战英和穆青等五人召见至寝宫内,他没有闲暇去休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处理。 几人叩拜了萧景琰,左右而坐,大家气色都恢复的不错,心里都平静了许些。 :“皇上,这次得多亏琅琊阁蔺晨阁主,不然此毒还真的难以治疗。”沈追对中毒的事情依然心有余悸。 萧景琰点点头:“沈爱卿、蔡爱卿受苦了。琅琊阁的蔺晨阁主的恩情我定有重谢。爱卿们,此毒为何,可查究竟。” 夏冬连忙起身回答道:“回皇上,我已经安排奏事阁对此茶进行了检验,结合琅琊阁提供的信息,此毒名为“活死粉”,是用云南的黑蜈蚣、飞天毒蚁、以及武南山中的白色杜鹃花粉炼制而成。中此毒后,会神志不清,全身瘫软,呻吟不止,但是长时间内又无法致命,让人生死不如,最后会慢慢被折磨而精尽人亡,因此叫“活死粉。前面琅琊阁的蔺梦说,蔺晨阁主只在琅琊阁书中见过此毒的记载,用火碱、蛇胆、热火草等炼制成解药方可治愈,加以行针放毒,才能药到病除。” :“很明显,是有人对穆王爷进贡的茶做了手脚。穆王爷,你对此事如何看待?”虽然萧景琰知道穆青肯定不敢谋害自己,但是作为云南王爷,东西被动手脚,还是有很大的问题。 穆青起身,脸色难看:“臣自知此事由我而起,我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从目前来看,我的叔父穆云峰嫌疑最大,虽然已经是高龄,但是因曾经私心太重,野心过大,被我父亲封禁在武南山。我们去查询的时候,未能找到他,我猜想,此毒应该与他有密切的联系。” :“那金陵十二妓之死案件中出现的武南山普洱又是怎么回事?大渝使臣联合其他几个邻国寻访滋事该如何处理。”萧景琰淡定自若,看着在座的各位。 :“回皇上,在金陵十二妓之死案件中,奏事阁发现玉仙阁青楼的幕后老板是一位北燕的商人,长期居住在我大梁。此案发生当天,我们奏事阁暗中查询,发现老板告病返回了北燕,我们便联系了北燕百里奇派人去查,但是并无查到此人。因此,我们怀疑玉仙阁的老板恐早已被人控制,也饮用了有毒的武南山普洱茶,惨遭不幸。由此推断,看似不相干的几个事情,应该就是一个人谋划,他制造了普洱毒,控制了玉仙阁,事先联合北燕、大渝、北魏、南楚,一旦皇上卧病不起,我们又查询不出十二妓之死案件,就很有可能联合一起进犯我们。”夏冬心里一直琢磨的疑惑,渐渐地被她梳理了出来。 :“那大渝内乱、北魏、北燕、南楚这些是不是都与此人有关呢?”沈追继续追问。 :“暂时还无法判断,唯有等我们的人查探清楚后才会知晓。”夏冬回答道。 :“好了,各位爱卿,如果事情真如夏大人所说,我们该如何反击。现在大渝使臣携一众等待结果,穆王府的莫须有的污名必须还以清白。如何才能抓住这个幕后黑手?”萧景琰说完又看着大家。 穆青摸摸额头,暂时没有办法,夏冬心里虽有一些想法,但是自我觉得不够完美。列战英一心保护皇上,心里暂时也想不出什么计策。蔡荃左思右想,摇了摇头,沈追看着大家都没有了主意,慢慢起身向皇上行拜了礼仪说道:“皇上,老臣倒是有一计策,只是可能皇上需要配合,穆王爷要受些委屈了。” 萧景琰眼睛一亮:“沈爱卿可是将计就计?” :“皇上英明!看来您早已想到此计。”沈追心里对萧景琰的佩服已经五体投地。 :“不用赞许,沈爱卿把你的计策说出来给在座的听听,我们一起商量,安排好,定要反击!”萧景琰说完又坐了下来。 穆青一脸的茫然看着沈追,他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此计到底能不能帮助自己洗脱清白。 沈追清了清嗓子:“这个幕后凶手目前看来是筹划已久且目的十分清楚了。通过武南山普洱引起穆王府与皇上的内讧,意为首先让大梁内乱。同时又策划了十二妓之死并狼狈为奸联合大渝、北魏、北燕、南楚趁我们内乱进犯,进而一举消灭我们。因此,我们将计就计,把皇上中毒的事情传出去,再假装与穆王府内讧,制造内乱假象。大渝使臣听到风声后,他们必有动作,我们事先通知太子、长林王做好应战准备,先引狼入室,然后前后夹击一起消灭。这个时候,幕后凶手自然会出现在我大梁,到时候一举拿下!” :“皇上,此计策绝妙无比啊!我穆青绝对支持!”穆青起身跪在在萧景琰面前,他看到了洗清冤情的希望。 :“臣赞同!”蔡荃下跪附议。 夏冬、列战英也纷纷下跪表示了赞同。 萧景琰微微点头,神情自若地下旨道:“各位爱卿听旨,自我登基以来,为保大梁安定,携群臣夜以继日,孜孜不倦。不成杂乱小人背后阴谋不断,邻国亡我之心不死,为保我大梁子民安居乐业,朕拟携群臣予以坚决反击!现命夏大人通过奏事阁把我中毒之事和穆王府与朝廷内讧之事传出去,并负责通知太子与蒙将军隐藏于梅岭,待北魏入侵我大梁,与列将军里应外合一起歼灭。通知长林王速速退回大渝边境,朝廷速派是十万大军与长林王汇合,待大渝军队入侵后前后围歼。云南穆王爷假装挥师进犯金陵,埋伏南楚一举歼灭。北燕实力最为雄厚,我将亲自挥师北上,夏大人与我里应外合一举将北燕消灭!现在不管其他几个邻国到底是做什么准备,我们必须全面主动迎敌,平定此乱,安定天下!”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千万不要亲上战场啊!您只需稳坐朝中,指挥即可。我沈追愿意亲赴战场,歼灭来犯之敌!”沈追赶紧跪下祈求到。 其他几人见状,纷纷跟随祈求。 萧景琰走到几人面前,亲手扶了起来说道:“我大梁如今已是四面楚歌,围困之际,我更应身先士卒,提升将士战力。既然我已经下旨,爱卿们无需劝说!此事事关大梁存亡,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再则,我出战也是为了引诱这个背后的敌人,我要亲自来一个瓮中捉鳖!” 几人知道萧景琰的脾气,劝说是无用了,只好应答。 金陵风起,奏事阁的议事们纷纷策马扬鞭,传信而去,天上的信鸽来来往往传递着重要信息,一场反击即将开始! 第十八章 施救姬文渊 大渝的竹林闲舍里,萧景睿安顿好了妻儿后,出门看到萧庭生和飞流正在把姬文渊绑在一颗柳树上,便随手拿起桌上的佩剑走上前去问道:“庭生,这个人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萧庭生拍了拍手上的污尘说道:“景睿叔叔,这家伙干了不少坏事,很多事情还得让他说出来。” 飞流从屋里端了一盆水,直接泼向姬文渊。别冷水刺激的姬文渊缓缓睁开了双眼,见到眼前的三个人,他并没有做任何挣扎。 :“姬大人,都做了哪些勾当,快说吧!”萧庭生督促着。 姬文渊没有理会,眼里却充满了泪水。一旁的飞流看了着急,挥着拳头就要打上去。萧庭生赶紧拦住:“飞流哥哥,不要!我们探明真相再说。”飞流收起了拳头说了句:“不好玩!”站在一旁翘着嘴生着气。萧庭生扭头看了看萧景睿,示意让他问问。萧景睿点点头,把佩剑放到了一旁的石桌上问道:“姬大人,按理我们算是有关系的人。吾妻夏芸芸乃现在皇帝的姑姑,你又是小皇帝的舅爷,为何要加害于我们。逼迫我写信强加于南楚联手进犯大梁?你用卑鄙的手段控制大渝朝廷,皇上现在到底藏在哪里?还有小皇帝的病是不是你干的,你的目的是何?” 姬文渊苦笑着:“我姬文渊一生为大渝,无奈到头来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了,其他的对我已经不重要了。你们随便吧,只是可怜吾儿啊,都怪我没用啊!”说完又大哭了起来。 萧庭生马上听出了端倪,他立即给萧景睿递了个眼色,萧景睿瞬间明白继续问道:“你儿怎么了?若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或许可以帮你,为何做出这等事情?” :“我是被逼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儿子啊!他被人控制,逼迫我干的。”姬文渊如受莫大委屈的孩子,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秘密。 萧景睿和萧庭生为姬文渊进行了松绑,让其坐下,安抚了一下情绪,让其又喝了杯清水。姬文渊慢慢缓过气来,看了看三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事到如今,我只能求助于你们了。一年前,我儿见我每日劳累,听闻有个商人新开了一个茶铺店,其中有一个名为武南山普洱茶可以提神醒脑,健胃健脾。便想为我买一些回来。我儿那时才十七岁,少不知事,见商人卖的太贵,自己没有那么多银两,就把我的名字说出来吓唬对方。不曾想,对方直接扣押了我儿,并让我单独去他们指定的地方见面,如果带人来营救,就杀掉我儿。当时,我救儿心切,就按照他们的做了。当我来到指定地点后,没等我反映过来,就被他们打晕,等我醒来就发现他们已经把我带到一个不知名的阁房里。我的儿子也被关在里面。他们全都是黑衣人,领头的带着面具,我从未见过他们真实的面目。为了不伤害我儿,他们要求我按照他们的方法为其办事。先是为皇上下了他们给的毒,然后皇上就重病不起,按照他们的指示,我把皇上藏在了我的府中的地下藏书阁里,每天安排人看管,现在已经奄奄一息。然后他们又拿药给我,用在小皇帝夏明禹身上,让我控制好,掌握朝廷,随时听从他们的调遣。并让我把萧景睿全家抓起来,以此要挟南楚的宇文念,也就是萧景睿的妹妹求助南楚皇帝和大渝联手。他们还让我安排中书大臣何文杰,作为大渝使臣前去要挟寻人,准备以此为借口”条件成熟时,便一起出兵大梁。” 听完姬文渊的叙述,萧庭生和萧景睿惊愕不已,没有想到大渝内乱全部由黑衣人引起。 萧庭生缓了缓激动的心情,心里开始揣摩着该如何处理。 姬文渊见大家都不作声,一下跪在地上哀嚎起来:“还请三位施救,帮帮我,救出我儿,我做什么都愿意啊!” 萧庭生扶起姬文渊,让其坐下,此时,他必须保持冷静。 :“景睿叔叔,小侄还麻烦您亲自去趟南楚,告诉他们真相。我和飞流哥哥准备协助姬大人救出其子,顺道再查探一下真相。我再书信一封给皇上,告明这里的事情,您看如何?”萧庭生镇定自若,心里已经在开始谋划如何营救姬文渊的儿子了。 萧景睿点点头:“事不宜迟,我马上出发。”说完进门,带着夏芸芸和孩子离开了竹林闲舍。 萧庭生这才又坐到姬文渊的身边说道:“姬大人,你说每次黑衣人来都会蒙上你的眼睛,怎么去你肯定是不知道了。那要是你想联系他们,你们是怎么对接的呢?” :“公子,我不知道你在大梁的身份是什么。但是你定是有能耐之人,我都告诉你。如果我有事禀报,我就会在我的府里挂起一个大红灯笼。一般是半夜时分,他们就会突然出现,然后蒙上我的眼睛带我去见他们的主人。”姬文渊急着想救出儿子,现在什么都不再隐瞒了。 萧庭生点点头说道:“姬大人喊我萧公子就行。我是这样想的,要救出你的儿子,我们必须要到你说的那个阁房里去。今天你回去后挂起灯笼,我和飞流悄悄跟随,到时候见机行事救出你的孩子。” :“就你们两个去营救?”姬文渊似乎不敢相信,他以为会有很多人一起前往。 :“放心吧,人多了打草惊蛇。我们两个足矣!”萧庭生抚慰道。 姬文渊无奈,但也只能相信赌一把了,儿子唯一的希望就放在这两个人身上了。三人趁着夜幕回到了姬府,姬文渊安排了人打点了一下书阁寺,萧庭生和飞流暗中藏了起来,姬文渊亲自把一个大灯笼挂了起来,等待着黑衣人的出现。 三更刚过,姬文渊坐在书房里如坐针毡,刚刚喝了一口清茶,黑衣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姬文渊赶紧起身叩拜,黑衣人没有开口,拿出一根黑带,非常熟练的把姬文渊的眼睛遮掩了起来,便带着姬文渊走出了府门。萧庭生和飞流一路跟随,穿过了大街小巷,进入了一片树林。又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个悬崖峭壁下,黑衣人带着姬文渊纵深一跃,飞到了一个半山腰的石梯上,然后一步一步地向不远处的阁房走去。 萧庭生和飞流轻松地飞到石梯上,蹑手蹑脚地来到阁房外边,见到门口有两个守门的黑衣人,萧庭生对着飞流比了比手指,意思是一人一个。飞流经常和庭生一起习武,很多都是自己教给庭生的,他瞬间就明白了。两人悄悄地绕到两个黑衣人的左右两边,出其不意,打晕了两个黑衣人,拖到石梯下的一个大树下面,两人很快换好了黑衣人的衣服,便大摇大摆地走到阁房门前。 阁房内,姬文渊依旧带着眼罩,黑衣人的主人还未出现,阁房里面有一个笼子,里面关着姬文渊的儿子。萧庭生沿着门缝数了数,里面一共有八个黑衣人,他让飞流先在门口守一会,顺便找个地方点点火玩,自己轻轻地打开了大门进到了阁房内。 笼子里的少年也已经奄奄一息,他抬头看到了姬文渊,想努力挣扎起来,但是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嘴巴也一直张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主人到!”一个黑衣人大声喊道。 所有黑衣人和姬文渊全部下跪,萧庭生见状也跟着跪了下去。 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走到阁房中间,坐在了一个硕大的靠椅上,左手一挥,姬文渊一旁的黑衣人急忙为姬文渊摘下了眼罩。姬文渊急忙向笼子看去,看到孩子的惨样,他心里极为痛苦。 :“姬文渊,姬大人!安排的事情都做好了。今天主动联系,有其他事情?” 姬文渊跪着回答道:“回主人,我已经把小皇帝的毒控制了,随时听从主人的摆布。萧景睿全家也服下了你给的毒药,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了,南楚联盟势在必得。” :“很好!干得不错!你可以退下了。”面具黑衣人准备转身离去。 :“主人,恳请主人让我近距离看看吾儿!”姬文渊显得异常激动。 面具黑衣人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姬文渊说道:“走吧,只要你配合,等我拿下大梁,你孩子是不会死的!” :“主人,不好了!阁房粮库起火啦!”一个黑衣人推门而入。 面具黑衣人赶紧走出大门,回头说道:“把姬文渊带回去,其他人跟我救火!” 黑衣人带着姬文渊走出大门,站在门边的萧庭生朝姬文渊点点头。等到大家都去救火的时候,萧庭生和飞流赶紧走到笼子边。飞流用内力一掌劈开了笼子,把姬文渊的儿子拉了出来,飞流扛在肩膀上就飞奔了出去。萧庭生把打晕的一个黑衣人从树下拉了过来,扔进了笼子,然后又补了一掌,彻底给解决了,放了一把大火,把整个阁楼都点了起来。然后躲在山脚下观看了一会,只听人声嘈杂,沸沸扬扬。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黑衣人才将大火扑灭,萧庭生这才扛起另一个被打晕的黑衣人找了一个地方,解决了后就地掩埋,才匆匆地赶回了竹林闲舍。 黑衣人把姬文渊送到府上后,就急忙回去救火去了。姬文渊赶紧赶到竹林闲舍,见到已经被救出的儿子,高兴不已,他跪在地上不停地感谢着萧庭生和飞流。 萧庭生扶起姬文渊:“姬大人不必激动,先让你孩子就在此地慢慢修养。这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现在你还得赶紧赶回府里,黑衣人肯定要来找你。你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一切就按照他们所说的做就是了。” 姬文渊起身,再次拜谢了萧庭生和飞流,急忙又赶回了府里。萧庭生望着漆黑的竹林,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步入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朝堂与江湖之中了。他把姬文渊的儿子安排在这里,一个是修养身体,而另一个重要的目的还是挟持为大梁的人质,姬文渊早晚会发现这个真实的目的。但是,大梁危机四伏,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还密谋了哪些事情,姬文渊摇摆不定,萧庭生还要寻查清楚才行。 :“书信!”飞流手里拿着一只白鸽走了过来。 萧庭生打开书信一看,是皇上口谕,看完书信后,萧庭生微微点了点头。他把书信用火烧尽,走到竹林里,天已经蒙蒙亮,晨风袭来,格外清爽。 :“睡觉!”飞流站在门口大喊道。 :“好呢!”萧庭生听到飞流哥哥的话,乖乖地进房休息去了。 第十九章 南楚 上不完的早朝,批不尽的奏折,战火纷飞的连绵战争,萧景琰已经疲惫不堪。有的时候甚至后悔坐了这个万人仰慕的宝座。他拿着夏冬带回来的《大梁国策论》,思绪慢慢的又回到了和林殊一起生活的日子,或许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吧。 :“皇上,夏冬大人求见。”太监总管刘勋前来禀报。 萧景琰立刻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示意刘勋让夏冬赶紧觐见。夏冬虽然已经年长了十五岁,但是步伐依旧轻快,不减当年。 :“皇上,我已经安排奏事阁把所有的信息传了出去,太子和长林王他们也收到了信息,一切按计划行事。”夏冬做事从不拖沓,萧景琰才会放心地把奏事阁交予她。 :“起身吧,我知晓了。最近奏事阁的人事务繁忙,行事的时候千万小心,避免暴露行踪,尤其是安插在北燕、北魏、大渝、南楚这些国家的议事们。”萧景琰满意地答复着。 夏冬点点头,起身站在一旁。她见到萧景琰手里拿着林殊写的《大梁国策论》,顿时明白皇上此时的心境,此次皇上做出决定要亲征,谋划了里应外合将计就计地反击策略,应该和林殊写的《大梁国策论》有很大的关系。因为,皇上被蔺梦治愈后,夏冬第一时间就把此书交给了萧景琰,她深知此书的重要性。 :“夏大人,根据南楚奏事阁议事们的消息,就目前而言,南楚对进犯我们的行动最为迟缓,基本上没有任何征兆,虽然穆王爷已经回云南驻守,我还是比较担心啊,毕竟此次是四面遇敌!”萧景琰背着双手,心里一直在想着什么。 夏冬弯腰回答道:“回皇上,长林王已经传过书信,他派了路原去南楚一探究竟。昨天长林王再次传回书信,您也看了,现在基本上确定就是黑衣人在背后操纵。萧景睿现在也赶回南楚去阻止,几日后,南楚真实的情况应该就会清楚了。” 萧景琰微微点点头:“希望南楚能够及时回头,这样我们就把精力全部放在北燕、大渝和北魏身上。” :“皇上,您该用晚膳了。”刘勋在一旁开始催促。 萧景琰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没有怎么吃东西了。他看了看夏冬问道:“要不一起?” 夏冬赶紧叩谢急忙回答:“谢过皇上,夫君和孩子等我回去呢。” 萧景琰自知自己现在是高处不胜寒,和这些群臣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便允了夏冬,自己独自用膳去了。 言豫津、路原和陈清末三人终于赶到了南楚。他们来到了一家客栈,一人一间房便住了下来。夜幕降临,三人吃了点东西,就一起出了客栈。今天是南楚的灯火节,大街小巷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一派繁荣景象。三人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一个名为“花绣坊”的铺子,宫羽告诉他们这里是大梁奏事阁议事们的据点,到了南楚后一定要到这里。 言豫津上前找到店铺的老板询问道:“有大梁来的上好布匹吗?” 店老板一听,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说道:“这位客官,您是个识货的主,我这里当然有,大梁的布匹质量上乘,只有我家店铺才有哦!请跟我到里屋看布!” 几人跟着店老板穿过店铺间,走过一个狭小的内堂过道,进入了一个堂屋里。店老板关好了门,回头叩拜:“言侯爷,宫羽大人早已传信过来,小的恭候你们多时了!” 言豫津回了礼:“这次我们来,主要就是想要探寻一下南楚朝廷动向,还请你安排些方便,我们尽快查清情况。” 店老板点点头:“小的知道了,我们这里一共有五个奏事阁议事在南楚长期潜伏,不过上次南楚引诱蛮夷进犯大梁被扫平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向。” :“今晚,我们准备先去郡主宇文念的府上,因为她是萧景睿的妹妹,又是当今南楚皇上的妹妹,夫君文君哲又是南楚当朝中书大臣,她也认识我,先探探口风。但是,你先得安排把她夫君调离府上,我们好进去找她。”言豫津说道。 :“言侯爷放心,今晚是南楚的灯火节,街上会有很多活动。我们会以赠布匹名义到府上邀请文君哲出来提笔当个见证,届时,你们从其他门进入面见就行。”店老板说完,打开了门,拿了几匹布送给了言豫津几人,就吆喝着几个伙计推了一板车布匹,又找了几个敲锣打鼓的朝中书大臣府门走去。 一切很顺利,中书大臣文君哲非常乐意出了府门为老百姓免费送布匹,自己又赚取了不少口碑。言豫津从府门的后门院墙上翻入府内,几人轻松地躲过了巡防的家兵。终于在府内的花园里看到了正在香堂里和孩子玩耍的宇文念。言豫津示意路原和陈清末就在此隐秘等候,他准备上前去打探。刚迈出一步,四个黑衣人从天而降,飞入香堂。 宇文念虽然也会武功,无奈太过突然,身边也没有任何佩剑挡防,躲过了黑衣人前几剑的刺杀后,还要保护孩子,无奈还是被剑指喉咙,不敢动弹。言豫津见状,立马拔尖刺向黑衣人,路原和陈清末随即拔尖相助飞了过来。 两名黑衣人见状,赶紧上前与言豫津对刺了起来,剩下的两名黑衣人一剑刺向了孩子的心脏,另一个黑衣人一剑抹了宇文念的脖子后甩出了混烟石,一团白烟瞬间覆盖了香堂。等到白烟散去,四个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言豫津这才发现宇文念和孩子早已倒在血泊中,没有任何呼吸。言豫津抱着孩子,看着宇文念心痛至极。 府兵听到打斗声,全部围了过来,文君哲也赶到了现场。 :“就是这三个人杀害了夫人和公子!”一个府兵气愤地向文君哲喊道。 文君哲看着死去的夫人和孩子,一下跪在地上,全身瘫软无法站立,眼里充满了泪水,嘴巴一直张开着,却怎么也出不了声。 :“言侯,快走。我们解释不清楚了。”路原提醒到。 言豫津还是解释道:“文大人,不是我们干的,是几个黑衣人杀的!” :“就是他们干的,快,为夫人和公子报仇!”府兵们一窝蜂地冲杀了过来。 言豫津放下孩子,和路原、陈清末背靠背阻挡着府兵的进攻,他们知道这一下,事情闹大了。 正当三人吃力地与府兵拼杀时,不知是谁扔了一块混烟石,一团白烟升起,三人这才趁机逃出府来。在一个街道的暗角处,店铺老板突然才出现,带着他们出了南楚都城,跑了一夜,在一条河边才停了下来。 :“豫津,你们怎么在这?还如此狼狈?” 言豫津回头一看,:“啊!景睿!” 第二十章 突变 言豫津缓了缓,站起来看着景睿说道:“景睿,你和嫂子是要回南楚吗?” 萧景睿点着头回答:“有重要事情,所以赶的急。你们在此作甚,还如此狼狈?” 言豫津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里的泪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萧景睿更加觉得奇怪,走上前去看着言豫津:“到底怎么啦?” 路原知道言豫津实在过于悲伤,现在已经无法正常表达,准备上前对萧景睿进行解释,刚要开口,远处文君哲的府兵已经追至了过来。几人赶紧起身,来不及和萧景睿细说,就快速逃离。 此时的萧景睿一脸茫然,他回头左手抱起了孩子,右手持剑准备阻挡上来的府兵。府兵们分成了两路,一路紧追言豫津而去,另一路把萧景睿和夏芸芸团团围住,文君哲从中间走了出来,当他看到是萧景睿后,喊了一声:“景睿!”双脚一软又瘫坐在地上。景睿已经完全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搞蒙了,他急忙放下孩子,走上前去,双手想扶起这位已经悲伤至极的妹夫,但是文君哲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到底怎么了?”萧景睿抬头问着府兵。 :“宇文念郡主和公子被刚才那几个人杀死了!”一个府兵含着眼泪说道。 :“什么?”萧景睿不由自主地回答。 :“这怎么可能?是不是搞错了?”萧景睿根本不相信言豫津杀害了自己的妹妹和侄儿。 瘫坐在地上的文君哲紧紧拽住景睿,缓缓地点点头:“此仇必报!杀我妻儿,不共戴天。” 此刻的萧景睿已经完全茫然,他缓缓起身直立着不知所措,一边是自己的大梁好兄弟,一边是自己的妹妹和侄儿,怎么就会出现这个结果。一旁的夏芸芸扯了扯萧景睿:“夫君,我们赶紧去府行上看看。”萧景睿这才稍微缓过了神来,他又蹲下去,这才把妹夫文君哲扶了起来,眼里充满着泪水说道:“我们先回府里,先处理后事。” 文君哲又安排了一批府兵去追杀言豫津,自己浑浑噩噩地陪着萧景睿回到了府里。 皇上宇文暄已经到了府上,正看着妹妹宇文念的尸体无比悲伤,也陷入了无限的回忆中。八年前,作为南楚世子,宇文暄本无意朝堂宝坐,只想潇洒地过完一生。无奈南楚内乱,党争愈演愈烈,老皇帝久病驾崩,新登基的皇帝又不理朝政、荒淫度日,半年时间就身体空虚一命呜呼。群臣各自为阵,都想霸占宝坐,宇文暄在妹妹宇文念、妹夫文君哲的支持下,步步为赢,一举平息了内乱,剿灭了党争,登上了最终的皇帝宝坐。这些年,兄妹俩情同手足,风雨同舟,南楚也度过了最艰难的时间,如今已经是国泰民安,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了。妹妹宇文念也就回到府上相夫教子,过起了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想到,这么舒坦的日子才几年,就被大梁来的言豫津等人夺去了生命。宇文暄想到这里,双手紧握拳头,前段时间安排蛮夷骚扰了大梁,本来还心存敬畏不敢贸然行动,这一次大梁的人尽做出了这样的仇恨之事来,如此大的深仇大恨,宇文暄已经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景睿和夏芸芸跪在宇文念尸体的一边,泪如泉水,此时,早已对大梁释怀的他心里已经被仇恨占据所有,早已失去了理智,眼里的怒光混杂在泪水中,牙齿紧紧咬颌着,恨不得马上抓住言豫津几人。 宇文暄安排了后事,走到文君哲跟前,拍了拍说道:“放心,此仇必报!杀我妹妹和侄儿,此仇不共戴天!我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我要踏平大梁,让百万大梁人为我妹妹和侄儿陪葬!” 一旁的夏芸芸始终觉得事情蹊跷,但是见到大家都是如此的悲愤,也不好说什么。 回到宫里后,宇文暄召集了文武大臣,明确地表达了三日后,出兵大梁,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言豫津、路原、陈清末和店铺奏事阁的议事经过不停地奔跑,远远的把追兵甩在了身后。初夏的天气实在太热,几人在河边喝了些水,缓了缓气。言豫津深知自己肯定已被景睿深深误会,此时也无法解释了。目前,最为要紧的是赶紧通知穆王府和皇上,南楚定会以此我理由进犯大梁了。言豫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路原、陈清末店铺老板说道:“目前,情况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南楚朝廷我们还没来得及打探清楚,但是他们肯定会与大梁开战了。我们现在也没有传信的信鸽,只能靠我们去传信了。路原,你赶到大渝与长林王汇合,告诉南楚的情况,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拖住大渝和南楚联盟。陈清末,你赶回云南穆王府,让穆王爷做好大战准备,一定要守住南境。”说完,路原和陈清末就各自出发而去。 言豫津转头对店铺老板又说道:“你是奏事阁的人,需要你回到金陵告诉夏冬夏大人,他们知道该如何准备,我要赶往北燕与宫大人汇合。”两人拜别,朝着各自的方向奔跑而去。 竹林闲舍,萧庭生和飞流终于睡了一个好觉。起来看了看姬文渊的儿子,脸色都有了起色,睡的安稳的很。现在他们只需等待与大梁军队汇合,不过在萧庭生的心里,他一直在琢磨着,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些什么人,那晚掩埋的黑衣人由于怕出篓子,不敢留活口,也没有抓回来,心里盘算着一定要调查清楚。 姬文渊回到府里,安排了府里的下人冒充萧景睿和夏芸芸关在书阁寺里,果然没有多久黑衣人就找上门来,也前去查看了萧景睿,才急匆匆地离去,姬文渊故意问询孩子的情况,黑衣人也并未告知他孩子其实已经被大火烧死的假象。看来,这一招玩火烧阁,瞒天过海把黑衣人算是蒙骗了过去。 姬文渊端着茶杯,悠闲地想着这一年来自己所遭遇的事情,心里顿生愤怒。又想起了老皇帝夏炎常常对自己破口大骂,自己的孩子想入朝堂却被皇上一笔阻拦。他突然快步来到关着大渝皇帝的府中内阁内,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夏炎,他深知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虽然自己被逼迫,但是朝廷上下肯定是不服气,甚至会弹劾自己,虽然保住了儿子,但是未来的路却基本断送了。他拿起手中的茶壶,把壶嘴放到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自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就对不起了,我要加倍的拿回来!”说完嘴角漏出了诡秘的微笑。 晌午十分,姬文渊带着两个家丁用板车拉了一堆米面朝城外走去,出城后来到一个湖边等到了天黑又才打起火把向竹林闲舍走来。萧庭生和飞流刚刚用过晚饭,也给姬文渊的儿子喂了一些稀粥。 姬文渊走到竹林闲舍刚停下,飞流就已经矗立在他们的面前。姬文渊赶紧让家丁把板车上的麻袋扛进了屋里,萧庭生连忙起身问询这是为何。姬文渊假笑着说道:“我看这里没有多少米面了,所以送了些过来。还有就是,我担心黑衣人随时到我府上对皇上夏炎下黑手,我把他装进了麻袋一道运到此处来进行修养。府里的牢房我已经安排了其他人冒充,待到我找到治愈皇上的方子,我就派人把皇上接回宫内,这样我也好赎罪。” 萧庭生听完姬文渊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便没有阻拦。姬文渊进屋看了看儿子,转身对萧庭生说道:“萧公子,我有一个请求,看能不能我今晚带我儿去我老母亲家,她十分想念孙子,看完后我马上又带回来。你放心,我绝不带回府里。我的老母亲住在老院子,黑衣人不曾去过。” 萧庭生心生疑虑:“姬大人可以带上家母来此探望。” :“我不是担心来往密切走漏了风声嘛!” :“好吧,那记得看完后赶紧送来。被黑衣人发现就不好办了。” 姬文渊把儿子装进了麻袋,带着两个家丁推着板车消失在暮色中。看着躺在床上的夏炎皇帝,萧庭生总觉得怪怪的,不过有皇帝在手上,姬文渊应该不会乱来。 姬文渊推着儿子,来的大渝都城外的一个小院,家里的人早已在此等候,他们马上又推着板车朝北魏方向走去。姬文渊并没有跟随,他看着远去的家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双袖一甩朝都城走去。 半夜时辰,姬文渊又与黑衣人见了面,并把萧庭生从府里带走皇帝夏炎的事情故意编造了出来,而且皇宫内也已经知晓,请求主人赶紧协助。黑衣人听完又回去复命去了。早晨,天刚蒙蒙亮,姬文渊又带着丹药来到寝宫又给小皇帝夏明禹服用。看着好转的夏明禹,皇后杨雨卿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皇后娘娘,臣还带来一个好消息!”姬文渊叩拜道。 :“快说,什么好消息!” :“皇上重病不起消失后,您知道我一直在努力寻找,如今我有了线索了。” :“在哪里?”皇后杨雨卿喜出望外。 :“在城外的竹林闲舍里,是被萧景睿长期藏在此处。” :“萧景睿和我们大渝有姻缘,为何这样做?” :“具体情况老臣不知,还请娘娘速做抉择。” :“还不赶紧去营救!”杨雨卿大声说道。 姬文渊带着浩浩荡荡的禁军和守城军士直奔竹林闲舍,皇后杨雨卿也跟在大军的后面,她急切着想看到夏炎。 不多时,姬文渊就派人把竹林闲舍包围的严严实实,派出了禁军将领王余全进行了喊话。萧庭生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完全上了姬文渊这个老狐狸的圈套。这下,大渝和大梁的战火已经不可避免了。 两人被上万人围困,已经插翅难飞。这时,萧庭生想起了蔺阁主交予的书信,赶紧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道:“三十六计,走得越快越好!若走不动,就飞!”萧庭生差点被气晕过去,这个时候了,还被蔺晨阁主耍了一遭。不过此处竹子众多,借助竹子的韧性凭借良好的轻功,杀出重围也不是不可能。他对身边的飞流说道:“用轻功!”两人便腾飞而起,借助着一跟一根竹子反弹之力向高远处飞去。 姬文渊见状,并没有一直追下去,安排了人把皇帝夏炎带回了宫里,喂了丹药,一切还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杨雨卿皇后也听从了姬文渊的建议,他们也得到了南楚准备进攻大梁的事情,准备五日后也起兵进攻大梁,为皇上夏炎一雪前耻!而姬文渊,已经牢牢把控了大渝,进攻大梁只是洗脱自己的罪名,现在自己的家人也早已安排妥当,他接下来就是坐等渔翁之利,好好策划,要收拾黑衣人了。 第二十一章 战火 北燕皇帝曾经实力最弱小的六皇子,高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玉壶,翻来覆去的看着。朝堂下站着文武大臣,各个低头不语。玩弄了一会,北燕皇帝拓跋云泽缓缓站起神来,环顾了朝下的大臣们:“几个大梁毛贼,光天化日之下尽能把人全部救走,一群饭桶吗?还让他们冒充大渝的人来愚弄我们的百姓,真是可恶至极!那个什么胡天霸,办事不利,给我砍了!”自从这个拓跋云泽当上皇帝后,一改软弱表象,现在铁腕治理国家,心狠手辣,凡是与自己政见不合的大臣,要么被贬,要么被关,甚至直接砍杀。现在北燕朝廷高度集权,他一手遮天,无人作对。 :“慕容户将军,你马上给我封锁全城,晚上宵禁,带着禁军挨家挨户地给我查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些大梁人给我找出来!”拓跋云泽双袖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在他看来,虽然大梁梅长苏曾经帮助自己登上宝坐,但是那是为了他自己扬名立万,为十万赤焰忠魂洗冤的一个计划而已,自己也是棋子罢了。现在大梁没有了梅长苏,自己在位的这十几年北燕国力与日俱增,实力扩张已经刻不容缓了。 慕容户深知这位皇帝的行事风格,他赶紧做了安排,并到处张贴告示,缉拿百里奇他们,又把污点全部转移了回来。 百里奇带着宫羽、荀白水、林深等悄悄地潜入了奏事阁的一个聚事点,众人赶紧补了些水,由于人数众多,这一路走来也引起了不少北燕百姓的注意,宫羽让其他奏事阁和荀白水带来的人分别遣散,自己和百里奇、荀白水、林深还要找机会潜入皇宫探寻北燕的真正虚实,然后再寻求机会出城。 上完朝堂的拓跋云泽皇帝又急匆匆地来到了都城之外的一个庞大的军营,这个军营共有三万余人,已经在此操练三年有余,将士们个个精神抖擞,身材魁梧,杀气腾腾。晌午十分,将士们开始用餐,用餐之前,每一个将士都喝了一晚汤药,拓跋云泽也端起一碗汤药闻了闻对身边的一个将领说道:“此药实在难闻,不过这三万北燕勇士已经连续喝了有三年了,改观还是非常巨大。” :“回皇上,此药确实厉害!药效的作用也开始发挥了,我们北燕勇士现在能以一敌十,只要皇上您一声令下,我们会踏平任何国土,歼灭所有敌人,皇上一统疆域指日可待!”将领激动地回答道。 拓跋云泽哈哈大笑起来:“听闻梅长苏给大梁的萧景琰留了一本《大梁国策论》,还有一本没写完的《江左兵法》还让琅琊山的阁主继续完成。在我心里,这两本书比十座城池,比一百场胜利都要重要!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欣赏梅长苏!所以,我的三万勇士一定要把这两本书给我拿回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三万北燕勇士早已聚集在拓跋云泽面前,他们整齐划一地高呼万岁,誓死效忠拓跋云泽皇帝。 夜幕降临,换成黑衣的宫羽、林深非常容易地潜入了北燕皇宫里,他们找到了宫里的藏书阁,根据北燕奏事阁的议事们打探到的消息,这个北燕皇帝酷爱藏书,也喜欢看书,每日都会来光顾于此,因此他们判定今晚定能在此打探点什么。荀白水和百里奇则化装成老叟乞丐,在皇城外等候。 拓跋云泽回到宫里,并没有急着就寝,而是来到皇宫的藏书阁,门口的两个太监赶紧推开门,弯腰叩拜。走进藏书阁里,一个黑衣人正坐在椅子上等候他。见到北燕皇帝进来,黑衣人也赶紧起身:“见过拓跋云泽皇上,我家主人让我带话来。” :“你家主人怎么不亲自来啊?”拓跋云泽反问道。 :“他老人家最近在大渝遇到点事情,无法离身前来,还请云泽皇上莫怪。” :“说吧,什么事?” :“主人说,他给你们提供的汤药已经有明显作用,五日后,将会完全起效,届时,大渝、南楚、北燕可同时向大梁进军,夺取你们想要的一切。” :“汤药确实有用,我自然会安排进军大梁。到时候攻破金陵,我只拿我想要的,你们拿你们的。” 屋顶上的宫羽听出了一身冷汗,没有想到北燕早已和黑衣人勾结一起,且秘密使用汤药进行操练军队,实在可怕。 黑衣人又向拓跋云泽转述了南楚和大渝进攻大梁的时间,转身就消失在了暮色中,拓跋云泽拿起一本《修正集论》目不转睛地看起来。宫羽和林深赶紧走到城外,远远地向荀白水和百里奇打了个手势,几人刚回到奏事阁的聚集点,刚好夏冬派来传信的奏事阁议事也把金陵的消息送了过来。 宫羽看完书信,知晓了金陵的计划,她连忙写了书信,让百里奇和荀白水赶紧与皇上萧景琰汇合报信,自己在此等候大梁军队的到来,届时,好里应外合。不过目前,她和林深考虑的是要赶紧找到这三万北燕勇士,探清他们的战力,想办法如何破解。要不然五日后,战火点燃,大梁危机四伏,四面楚歌,凶多吉少。 大渝、南楚、北燕进军大梁已经不可逆转,好在萧景琰作了安排迎敌。北魏目前还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是知晓了太子萧歆和蒙挚早已在边境驻扎。但是,无论如何,战火一旦点燃,北魏肯定会出兵援助他们。 金陵帝都,大渝使臣何文杰上书萧景琰,要求面见,催促着十二妓之死的结果。可是他们却不知萧景琰和夏冬早已在深夜率领大军向北燕进发而去,列战英也带着大梁将士们赶往北魏边境与太子汇合,长林王的十万援军也早已踏上征程,穆王爷早已回到穆王府守株待兔,一旦战火升起,大梁将全面出击,里应外合,萧景琰也会趁机把幕后黑衣人的主使给揪出来。 北魏都城,皇宫里歌舞升平,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所有的文武官员就地叩拜,北魏皇帝元宏武烈正背对着与几个宫女饮酒作乐。黑衣人直接走到他的身边凑近耳边说了几句后就随即离去。元宏武烈慢慢转过身来,叫停了歌舞,对着正把酒言欢的文臣武官说道:“爱卿们,时机已经成熟,两日后起兵大梁!” 退朝后,元宏武烈来到后宫,看了看已经疯掉的清芸皇后,让丫鬟喂了一颗丹药给皇后,不一会就睡着了。元宏武烈这才回到寝宫,朝堂上的那个黑衣人出现在了门口,喊了一声:“主人!大渝火烧阁房查清楚了。” :“是谁干的?”元宏武烈走到铜镜前坐了下来,双手拉着脸开始撕扯。 :“是姬文渊伙同他人干的,但是目前我们已经无法掌控姬文渊了,虽然他还是会让大渝进攻大梁,但是他现在主要想来找我们的麻烦。” :“随他吧!只要他出兵大梁,就还是我手里的棋子。至于找我们的麻烦,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主人,我们还得到消息,大梁皇帝萧景琰喝了武南山普洱茶中毒卧床不起,云南穆王府被当作元凶,现在已经闹翻了,听说穆王府准备与大梁割裂,无心南楚行动。而青楼十二妓之死已经成为死案,大渝使臣按照姬文渊先前的计划正在逼宫,随时可以借口开战了。” :“很好!上次我见完姬文渊后,匆匆赶回北魏,忘记了阁房里我炼制的丹药,你尽快安排人送回来,我还有大用。尽快遣人去追查到底是谁和姬文渊合谋放火救走了人。” :“遵命!”黑衣人夺门而去。 在脸上撕扯了半天的元宏武烈慢慢转过身来,这时,他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了。 金陵城中,何文杰也面见了一个黑衣人,指示他三日后,带领北燕、北魏、南楚使臣和被害人家属一同逼宫萧景琰,然后正式宣传战,并安排了一千名早已潜入金陵各个地方的黑衣人,等待最后的指令。 夜幕已深,宫墙内狂风大作,蔡荃和沈追双手遮脸,多年来,从未见过如此大风。蔡荃拉住沈追大声说道:“妖风作怪,希望大梁这次能够挺得过来。”沈追眯着双眼:“我说老蔡,你就别担心了,皇上亲征,大梁必胜!” 蔡荃点点头,望了望空中摇摆的大梁龙旗,他知道战火已起,天佑大梁吧! 第二十二章 金陵之乱 萧景琰带领二十万大军向北燕进发,一路上快马加鞭,很少停歇。他知道北燕皇帝拓跋云泽是一个狠角色,野心勃勃,同时又聪慧过人,在江左盟的助力下,一跃才成为北燕皇帝。如今,国力强盛的北燕对大梁虎视眈眈已久,这次又联合大渝、北魏、南楚,其目的没有那么简单。半路上,百里奇和荀白水总算是与萧景琰汇合,当得知北燕三万勇士靠汤药练就身体和本领时,萧景琰心里多了许些担忧。他赶紧派夏冬独自一人前往北燕与宫羽和林深汇合,一定要在大战之前想出一个办法来提前解决掉这三万北燕勇士。 列战英一路狂飙,带领五万大梁军队赶到了离北魏边境不远的邑都,便下令驻扎于此,派人与隐藏在北魏边境的太子军队取得了联系,各自安排好任务,等待着北魏的进犯。 萧庭生和飞流逃出竹林闲舍后,基本摸清了大渝实际情况,把相关的消息也传递了出去,返回到大梁境内的阙州小镇,稍作休息等待十万长林军的到来。 穆青回到云南后,一边到处散播与大梁割裂的假消息,一边暗中准备,随时伏击来犯的南楚。战火一触即发,一边是大渝、北燕、北魏、南楚知道萧景琰重病不起,狼狈为奸准备一起进犯;一边是大梁早有准备,各路将士视死如归。 金陵,天刚刚开亮,大渝使臣何文杰便带着一帮人闹着要觐见萧景琰。他们明明知道萧景琰重病的消息,却假装不知,其实就是再去探个虚实罢了。蔡荃和沈追主要的任务就是把控金陵不出任何乱子,牵制住何文杰。 何文杰留着泪,带着几人嚷着让萧景琰伸冤,蔡荃和沈追一左一右不让其往前一步。 :“大梁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天理何在?我要见你们的皇上!”何文杰继续叫嚣着。 :“我说何大人啊,不是已经给你说了吗?今天皇上不上早朝,也答应了你们会给出结果的。怎么又等不住啊!”蔡荃不耐烦地说道。 :“如果是你的女儿死了,你还会心安理得地等下去吗?” :“你!简直胡闹!”蔡荃被气得不知如何回答。 一旁的沈追对着蔡荃摇了摇头:“何大人,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案件目前还没有太多的进展,皇上今天不会早朝,你们还是快回客栈好生休息吧!” :“我不管,就是丢了我这条老命,今天我就是要见到你们的皇上!我只要一个说法!” :“对,我们要个说法!”其他几个人也跟着闹了起来。 蔡荃见言语已经无法沟通,对方根本就听不进去,似乎是故意为之,便拉着沈追走到一边说道:“我看这个老家伙好像是故意想看我们皇上,是不是起了什么疑心啊!” :“打听虚实是有可能的,但是我们只要万般阻拦,他们就会更加确认皇上重病不起。所以我们还是将计就计,现在只要金陵不出乱子,这一次我们必胜!”沈追拍了拍蔡荃,索性叫人送来了棋盘,两个人开始下起棋来。 何文杰见两人刻意阻拦,心里倒是欢喜了不少,又象征性地哭喊了一会,便带着几人出了皇宫,回到客栈。 :“今晚丑时,我们安插在金陵一千个的黑衣人就会进入城内对大梁百姓进行砍杀,记住,砍杀的同时他们会自称为云南穆王府的人。砍杀完后,他们就会立即撤离躲起来,然后我们再去皇宫闹一闹,并威胁出兵,到时候他们群龙无首,内忧外患。肯定会派兵前往与大渝、北魏、南楚、北燕的军队交战,我们再和这一千黑衣人趁机一起杀进皇宫,取了萧景琰的人头。” 北燕安王府许轩连忙问道:“那青楼十二妓案子怎么办?” :“你老糊涂了吗?这都是黑衣人设计的,死去都是其他妓女,你们的女儿都在家好好的。是不是入戏太深啊!”何文杰瞟了一眼许轩,端起一杯清茶继续说道:“你们都是收受了黑衣人不少银两吧,家人也被他们控制着,所以还是老老实实配合他们,免得家人遭殃。” :“这些黑衣人把控我们几个国家,到底是谁呀!”北魏晋王宁泽询问道。 何文杰摇摇头,:“我们几个国家的重臣都被黑衣人控制着,唯有唯命是从才能保住家人安全。我要是知道他们是谁,还会不远千里和你们一起来到大梁金陵吗?大家休息吧,今晚会很恐怖,不要睁眼。” 丑时,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金陵的大街小巷,相互之间比了比手势,一场杀戮就此开始。 漆黑的夜里,熟睡的金陵百姓还未睁开眼睛,就被乱刀砍死在床上,连惨叫之声都没能发出来。黑衣人挨家挨户的进行砍杀,整个金陵城笼罩在血雨腥风里。这些黑衣人边砍边喊,云南穆王府蒙受奇耻大辱,要踏平金陵,还我清白。一直砍杀到天将亮才被巡防的禁军发现,谁知一声刺耳的哨向,所有的黑衣人停止了砍杀,不一会儿全部消失在金陵城内。 很快,云南穆王府黑衣人一夜屠杀百姓的消息传到了皇宫,柳皇后急忙召见了蔡荃和沈追,一方面要及时抚慰百姓情绪,一方面安排城内禁军全面搜查黑衣人。蔡荃提出马上要通知皇上,被沈追反驳了回来,如果萧景琰知道了金陵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必然会马上回来,那么势必就会影响先前的计划,如果北燕大军没有被阻拦,后果也就不堪设想。现在还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是由于黑衣人自称为穆王府的人,现在百姓情绪激动,声讨不断,虽然柳皇后和朝廷文武百官都明白不是穆王府干的,但是百姓却一直梦在鼓里,加上前些日子朝廷放出的皇上重病,穆王府决裂的消息,现在金陵的百姓对朝廷已经感到岌岌可危了,很有可能还会出现一些棘手的事情出来。留在金陵的只有两万禁军,如果内乱不马上平息,到时候就真的是内忧外患,大梁就危险了。 何文杰看着忙忙碌碌的禁军陆陆续续地抬着一个个尸首,本来会有幸灾乐祸的感觉,现在反而有一丝丝悲凉和罪孽感。但是自己和其他几个人的家人始终被黑衣人控制着,也是无奈之举了。几人又来到皇宫要求面见萧景琰,被其他文臣挡在了外面,无法觐见。蔡荃和沈追忙着昨晚屠杀的事情,何文杰按照事先安排递交了早已准备好的战书,正式向大梁宣战。 柳皇后得知情况后,心里也清楚的很,知道这个战书真假成疑,但是目前金陵屠杀造成了极大的混乱,百姓拖家带口都在往外迁移,整个金陵城凌乱不堪,甚至出现了与禁军对峙的局面。她督促了沈追和蔡荃,自己也没有了其他办法,其他驻守的军队要么被萧景琰调离参战,要么远驻边防,根本没有多余的军队来保护金陵了,唯有希望剩下的文武百官们赶紧能平息此事。 柳皇后按照沈追和蔡荃的意思,只派人通知了萧景琰何文杰使臣代表大渝、北燕、北魏、南楚宣战的事情,让他们准备迎敌,而金陵之乱只成了几个黑衣人晚上行刺百姓,已经控制,以免萧景琰分心。 夜幕降临,一群黑衣人绕开还在忙碌的禁军,闯入皇宫,逼近朝堂。皇宫内仅剩的三百名禁军全力厮杀,无奈对方人数众多,又要保护皇宫的人,只能节节败退。蔡荃和沈追只好带着皇太后、皇后、皇子和文武百官们躲到了后花园的内阁里,剩下的一百多名禁军全部守在门口,做着最后的防线。 第二十三章 黑衣人 太子萧歆收到父皇萧景琰的反击计划后,赶紧转移了军队,在一个茂密的树林里驻扎起来。这里人烟稀少,没有大道和小路,离北魏出兵的路线也不远,只要有任何动静,太子和蒙挚就会出其不意从后面断了北魏的回城之路,然后和列战英一起来一个瓮中捉鳖。 蒙挚刚刚巡防回来,走进营帐叩拜了太子,就端起一大碗水一饮而尽。太子见状笑道:“蒙叔叔看来是真的只适合在战场杀敌,不然你的汗水算是白流了啊!” :“太子见笑了,我是真的怕热。不过,听说梅岭倒是很凉快。” :“蒙叔叔,父皇不是安排我要到梅岭去祭奠一下那里的忠魂吗?趁北魏还没有动静,我想明天一早就去。您看如何?” 蒙挚用手摸了摸遗留在嘴角的水说道:“太子定夺便是。” 萧歆点点头:“那就明天一早出发,争取天黑前赶回军营。剩下的将士时刻做好防御准备,还请蒙叔叔好生安排。” 蒙挚弯腰领命,转身就去安排了巡防的事情。自从上次遭到黑衣人的刺杀后,就没能睡过几天好觉,他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太子,其他的也不曾多想。这个黑衣人到底是北魏的还是江湖组织,对蒙挚而言只能求助于琅琊阁了,他安排了副将王金平赶着去琅琊阁寻求答案,这个时间也应该差不多到了琅琊阁了。 琅琊阁,蔺梦正在为蔺晨斟茶。 :“阁主,我有一问,疑惑已久。”蔺梦放下茶壶,递给了蔺晨一杯清茶。 :“问吧。” :“你派我去为大梁皇帝治病,是不是算是参与了朝廷之事呢。” :“治病算是江湖救急,悬壶济世。他被人下药,算是朝廷之事,但是问题却来于江湖,答案自然也在江湖了。”蔺晨喝了一杯清茶,看了看窗外继续说道:“我们琅琊阁只做江湖生意,凡是来自于江湖的答案,我们都可以为人疑惑解答。如今,金陵风起,朝堂之事,问题却来自江湖,自会有人来寻求答案。你把这个锦囊交予一会前来寻求答案之人,然后再安排人把这本《江左兵法》送给萧庭生吧。对了,晚些时候,老阁主生前的一位朋友会来找我,你到时候把他带到太玄阁来,我在那等候他。” 蔺梦接过锦囊和书籍,退后两步转身离去。蔺晨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群山自言道:“这次的风实在有点大,却没能有一个像你这样能够把控全局之人,你的书我帮你写完了,按你的要求给了你的学生,希望他们一切都好吧!” 王金平与蔺梦见了面,还没说明来意,蔺梦就把锦囊交予了他。一脸茫然的王金平还未开口,蔺梦又连忙提醒到:“锦囊的报酬请您放到柜阁抽屉里就好。”说完便转身离去。王金平摸摸脑袋,看了看手里的锦囊摇摇头,往柜阁的抽屉里放了些银两便只好下山而去。 傍晚时分,几个黑衣人来到琅琊阁山门前,蔺梦早已在此等候。 :“请随我来。” 黑衣人中间走出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原来就是大渝的那位控制姬文渊的黑衣主人,前不久还在北魏假装皇帝,他这次这么快又从北魏都城赶到了琅琊山,实在让人惊讶。他随后示意其他黑衣人就此等候,自己跟随着蔺梦往太玄阁走去。 蔺晨正津津有味地看书,并没有留意已经进来的黑衣面具人。 :“阁主,人到了。”蔺梦提醒着。 蔺晨摆了摆手,示意蔺梦出去,随后从椅子上起身,拿起手中的书对黑衣面具人说道:“这本书是我家父生前写的《药事集》,记录了各种丹药、毒药、解药等,我想你也应该曾经看过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里面毒药部分的着作应该出自你的手里。” :“哈哈哈哈,你和你的父亲一样,长相一样,说话也一样,琅琊阁这么多年还是一样,没有什么变化。”黑衣面具人走上前来,双手背后。 蔺晨把书放到一旁的桌上,倒了杯茶水,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尝尝琅琊阁的山茶,不比武南山的普洱差额!” 面具黑衣人笑道:“你是想让我把面具摘掉吗?” :“这初夏的琅琊阁时冷时热,你看今天就非常热,这阁里就更热了,还潮湿的很,喝喝琅琊阁的山茶祛湿,还能静心。” :“小侄的邀请,我是盛情难却。你把你的琅琊榜好生排好就是,朝堂之事,我劝小侄还是袖手旁观为好。”说完,面具黑衣人缓缓取下面具,漏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容,左脸上一块红色的伤痕仿佛告诉了他曾经有过不堪回首的事。 蔺晨并不惊讶,他早已知晓此人的身份:“琅琊阁做的就是为人答疑解惑,朝堂之事,问题出在江湖,答案也就在江湖。琅琊阁的规矩你还是要再了解了解。” :“我的问题,琅琊阁是否能解答?”黑衣老人把面具放进了怀里,坐在另一个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一杯清茶一饮而尽。 :“那得按规矩来,只要有足够的报酬,我们琅琊阁当然来而不拒。” :“银两我早已塞满了琅琊阁的柜阁的抽屉,十个问题都足够了。” :“蔺梦,去看看柜阁抽屉,是否塞满?”蔺晨大声对着门喊道。 门外的蔺梦一听,随即朝山门走去,真的去查看柜阁抽屉去了。 :“这天还真是热,今天我可以回答你两个问题。”蔺晨拿出白扇开始扇了起来。 :“不用给锦囊?”黑衣老人反问道。 :“不用,你是大买主,我好生接待。”蔺晨笑着答道。 :“五十年前,我炮制武南山毒普洱,准备夺取大梁皇宫,是谁报信给我哥哥的?” :“你青梅竹马的霓婉珺啊!”蔺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怎么可能,她是不会的!”黑衣老人怒吼道。 :“千真万确,收了你的银两,为你答惑,不会有假。” 黑衣老人双眼流泪,他知道琅琊阁不会蒙骗自己,但是为什么会是霓婉珺去通风报信,她可是自己的挚爱啊。情绪难掩激动,他用手擦了擦眼睛继续问道:“霓婉珺还在大梁吗?” :“在,金陵城外的青阳阁里。至于她见不见你,这个我就无法回答了。问题出自于你,还需你自己去解答了。”蔺晨收起手中的扇子,起身准备离去。黑衣老人急忙上前阻拦道:“当初你父亲赶我下山回穆王府,辅佐我哥哥,他可曾因我穆云峰的离去而后悔?” :“后悔?何来后悔,到现在你还是那么自傲。没有你的琅琊阁他不是一样完成了《药事集》,且各榜也名震天下吗?琅琊阁能有今天,你还是有功劳的,那得感谢你下山。对了,你曾经雄踞琅琊榜前三,恭喜哦!”说完蔺晨转身离去。 穆云峰慢慢地戴回面具,走到山门口,回头看了看琅琊阁自语道:“等我收拾了大梁,这里早晚是我的!” 蔺晨站在山顶望山阁里,看着远去的穆云峰,摇了摇头。他依旧清晰地记得父亲给他讲述的关于穆云峰的故事:五十多年前,父亲蔺荀与穆云峰是结拜好友,两人一同在琅琊阁学艺。穆云峰聪慧过人,武艺高强,但是喜欢争强好胜,野心勃勃,早早地就占据着琅琊榜高手榜前三的位置。蔺荀为人谦虚、低调、稳重,喜欢做事,他们的师傅也就更喜欢蔺荀。后来两人一起编撰书籍,就包括了《药事集》。但是两人对内容的定位各持意见,互不谦让,师傅无奈,就安排了穆云峰下山去云南辅佐他的哥哥去了。那个时候穆云峰自知不受师傅喜欢,也就无心呆在琅琊阁,心里对面更加憧憬,加上云南还有霓婉珺是自己的挚爱,一直等着他回去,也就欣然下山而去。下山后的穆云峰用在琅琊阁学到的手段辅助哥哥成功成为云南之王,随着战功的显赫,实力的增加,他慢慢地不再满足盘踞云南的现状,多次谏言哥哥扩张领土,独立成国。但是他哥哥一心臣服于大梁,铭记着穆王府承蒙大梁恩惠之情,每次都断然拒绝。直到大梁安排了霓婉珺要下嫁到北魏,而下嫁的人家却是北魏五皇子,这个皇子小时候高烧后留下后遗症,变得傻里傻气,那个时候北魏实力强大,江湖高手都为其所用,琅琊榜前十里有一半人来自北魏,其他国家一般不会去招惹。大梁老皇帝为了搞好两国关系,被当时一个朝堂的中书大臣设计把霓婉珺嫁给北魏这个傻子五皇子。霓婉珺下嫁前必须到金陵面见皇上的恩惠接受皇后的冠戴礼仪,需要呆足三十天,才会和使臣一起前往北魏。 穆云峰当时被哥哥派往武南山寻找普洱,得知消息后,他疯狂无比,一路追随而去,想去阻拦。但是霓婉珺自知和他缘分已尽,皇上圣旨无法改变,只能忍痛割爱。穆云峰在金陵城门口追上了霓婉珺,要带她逃走,但是霓婉珺婉言拒绝,告诉穆云峰如果逃走了势必会引起两国的战争,还要殃及云南穆王府。随后穆云峰返回云南,连夜炮制了有毒的武南山普洱,悄悄地放进了进贡的礼品里,并悄悄地潜入金陵,告知了霓婉珺准备毒害皇上,然后带兵攻破皇城,他来当大梁皇帝。霓婉珺用计拖住了穆云峰,通知了云南穆王府。穆王爷才派人控制了穆云峰,关进了武南山。这一关就是五十年,之后再也没有听到穆云峰的消息。后来,霓婉珺下嫁到北魏,五皇子总是喜欢殴打她,再后来就没有了霓婉珺的消息。这就是为什么这个穆云峰要灭大梁,假扮北魏皇帝了,这一切都因他的红颜,虽然已经年迈,但是他为此准备了几十年。 早在十五年前,穆云峰就已准备实施计划,但是由于梅长苏的横空出世,他自知实力不济,加上刚好以身试毒好几年无法行动,只好搁浅,这个期间,他找人从梅岭弄来了石甲虫,不断驯化,加上他炮制的各种毒药、丹药,现在的他已经把控了几个国家,只等一统天下,报红颜之仇! 蔺晨关上门窗,独自坐下。心里又想起了林殊,要是他在该有多好,大梁存亡已经在关键时刻,目前兵力遣散到各地,金陵空虚,刚刚他也得到消息金陵的屠杀之事,萧景琰后院已经起火,他没有梅长苏的帮助怎么度过这一劫呢? :“阁主,该休息了。”蔺梦敲了敲门提醒到。 :“知道了。穆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回阁主,霓凰郡主已经连夜前往金陵,想必明日一早就到。” :“好的,你退下吧,希望她来得及吧。” 第二十四章 霓凰造反 金陵皇宫,黑衣人把后花园的大门团团围住,仅剩的一百多个大梁禁军背靠着内阁的大门,做着最后的努力。黑衣人此时停止了厮杀,他们知道内阁里的人都是囊中之物,就算皇宫外面的禁军赶回来支援,有这些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在,他们也不敢怎样。 内阁里,柳皇后搀扶着皇太后,她看了看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大臣后,走到内阁的一角,拿起一把利剑说道:“皇上被人下毒,卧床不起,太子、长林王远征未归,如今大梁四面受敌,金陵又黑衣人作乱。此时此刻,我们唯有拿起刀剑,与敌人同归于尽。你们都是大梁的子民,危亡时刻,我们必须舍生忘死,视死如归,用我们的献血保卫大梁的每一寸土地。”阁内的人听柳皇后这么一说,来不及思考皇上得病的事情,他们瞬间也不再害怕,全身也热了起来,各自找了些兵器紧紧地握在手里,准备与黑衣人厮杀到底。 门外的黑衣人里,走出一个他们的首领,他把沾满鲜血的利剑在一个死去的禁军身上来回的擦了擦说道:“你们不用再作无谓的牺牲,交出你们的皇上,大家都可以活命。” 此时,禁军身后的门突然打开,蔡荃和沈追拿着利剑走了出来。蔡荃走到禁军的最前面,拿着利剑指着黑衣人说道:“你们休想!就算千刀万剐,我们也不会束手就擒,想见我们的皇上,你们白日做梦!” :“你的狗命不值钱!我们主人说了,只要大梁皇帝的命!不过听说你们的皇帝得了什么重病,估计也用不着我们动手啦!”黑衣人首领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其他黑一人见状也跟着笑了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我等誓死保卫大梁!”沈追也走到禁军最前面,对着这群黑衣人大声喊道。 :“哟,又来一个!?” :“你们这群混蛋,整天蒙着脸,做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老夫和你们拼了!”沈追说着就要上前与之拼杀。 蔡荃赶紧拉住沈追,摇摇头说道:“沈大人,你不是白白送死吗?” :“蔡大人,你拉我为何?你怕死了吗?” :“谁说我怕死了。你才怕死呢。” :“你不怕死,你就和我一起上啊!”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言地说着,黑衣人首领觉着挺有意思,也没急着动手,和其他黑衣人在一旁开心地看着。 突然,从后花园内墙上飞下来两个人,沈追眯着眼睛一看,原来是聂风和他的副将。黑衣人并没有惊慌,死死地盯着这两个人。聂风和他的副将走到禁军这头,向沈追和蔡荃点了点头。 :“聂将军,来的正是时候啊!”蔡荃急忙说道。 聂风不会说话,他看了看副将,副将点点头悄悄地对着蔡荃和沈追说道:“我们聂将军本来是在城内帮助禁军安抚百姓,后来收到云南穆王府的飞鸽传书,让我们赶紧上来营救。穆王府现在正打着内讧的名义,要攻入皇宫,一会儿就会到此,配合一下。”沈追和蔡荃这下算是明白了,现在得继续拖延时间,等着穆王府前来营救。 :“不想和你们浪费时间了,赶紧交出你们的皇上。”黑衣首领有点不耐烦了。 :“报!”一个黑衣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黑衣人首领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 :“云南穆王府的人杀进宫来了!” :“啊!他们这么快就从云南来了?飞来的吗?” :“不是,他们是起兵造反,和我们一样要拿大梁皇帝。” :“哦,我听主人说了,穆王府已经和大梁决裂了,这个毒就是穆王府的人下的。这下有好戏看了。”黑衣人首领索性让人拿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火光四起,杀声震天。霓凰带着人马控制了整个皇宫,最后来到了后花园。黑衣人还是担心与其冲突,连忙让开了一个过道。霓凰手持利剑走到后花园内阁门前,左右看了看:“沈大人,把萧景琰交出来吧。否则我踏平皇宫。” :“我呸!皇上对你们穆家恩重如山,你们却毒害皇上,现在又起兵造反,只要有我在,你们休想。”沈大人愤怒的说道。 :“我们只是和萧景琰的恩怨,你们这些大臣我们是不会伤害的,还请大人把门打开,让我带走萧景琰。” :“休想!”蔡荃也大声喊道。 :“穆霓凰,你不要忘了,现在这群黑衣人也要皇上,你们先看看怎么解决吧!”沈追又急忙说道。 霓凰笑着点点头,回头看着黑衣人:“你们打着我们穆王府的旗号在金陵屠杀,这笔账怎么算?” 黑衣人首领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已经被包围,只好双手作揖说道:“还请郡主高抬贵手,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至于为何,小的实在不知。” 穆霓凰冷笑道:“我们与大梁分裂不假,起兵造反不假,但是你们这些闲杂等人在我眼里还是有点多余。”说完,手上把剑一扔,直接插中了黑衣人首领的胸口,黑衣人首领还想说什么,没有出口便倒在了地上。 :“这就是冒充我们穆王府的代价!来人,把这群黑衣人全部抓起来,关上,等我踏平皇宫一起处理。” 其他黑衣人见穆王府人多势众,自己的头领又被杀死,只好束手就擒,全部被捆绑起来押了出去。随后,穆霓凰又安排人士在关押这群黑衣人的时候,故意放走了一个,让其回去通风报信。 穆霓凰派人假装把剩下的禁军全部抓了起来,用刀架着沈追、蔡荃、聂峰等人一起进了内阁里。霓凰心里很清楚,这场戏必须的演下去,黑衣人早已遍布金陵,此时又不知道哪里的眼睛正盯着这里的一切。 柳皇后早已知道霓凰的目的,带头放下手中的利剑,阁内的人随后被全部押往朝堂。其他不知情的文武官员,全部蒙在了鼓里,没有想到走了黑衣人又来了穆霓凰,现在皇上又重病不起,太子和朝中将军们还在边境迎敌,金陵皇宫又落入了云南穆王府的手里,现在只有期待皇宫外的禁军能够冲杀进来营救他们了。 霓凰把柳皇后、沈追和蔡荃单独地安排一起见了面。 霓凰跪拜了柳皇后:“霓凰救驾来迟。皇后受苦了。” :“快快起身,郡主来的及时,我们都应感谢你才对呀!”柳皇后弯腰扶起霓凰。 :“郡主,我们下一步如何打算?”沈追问道。 :“皇后娘娘,沈大人、蔡大人,目前黑衣人真正的主人还未出现,北燕、南楚、北魏、大渝估计很快就知道金陵内乱的事情,然后会一起起兵进犯。所以,我们只要守好皇宫,等待这个幕后元凶的出现。稍后,还请皇后娘娘安排人与宫外的禁军取得联系,让他们假装围困我们,我估计这些黑衣人后面还有动作。只要我们把这场戏演好了,就是对皇上最大的背后支持。不过,你们不能随意走动,全部被关押于朝堂,还要委屈些日子了。”霓凰说完向皇后娘娘又弯腰作揖表示了歉意。 :“郡主放心,这点苦我们还是吃得的。现在就是担心皇上他们这次能否击败来犯之敌。这次让穆王府背上了如此大的罪名,大梁百姓定会误解你们,待皇上胜利归来,必将昭告天下,穆王府立下的不朽功劳才是。”柳皇后动情地说道。 霓凰再次跪拜叩谢了柳皇后,起身看到蔡荃欲言又止,便主动说道:“蔡大人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金陵之乱的吗?” 蔡荃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你们来的太及时了!” :“蔡大人,我穆霓凰从军几十年,杀敌无数,对朝堂之事也算是了解。虽然这些年隐居田园,但是大梁危亡,我岂能安度和袖手旁观呢?琅琊阁阁主本虽无心朝廷之事,但是江湖救急的事情还是做了不少。此次危机,情况复杂,北燕、南楚、北魏、大渝一起进犯,似乎早有准备,而大梁所有兵力倾巢而出,金陵就剩两三万禁军把守,兵力空虚,加上传言皇上病重,我们穆王府又与大梁割裂,这个就给了一些人天衣无缝的机会,所以蔺晨阁主就派人提示了一下,料到会有人会趁机在金陵闹事。穆青要在云南拦截南楚,所以只有我亲自前来,但是,我还是没有及时阻止黑衣人对百姓的屠杀。”说到这里,霓凰不禁流泪。 :“此仇必报,一定要抓住这个幕后人。”蔡荃恶狠狠地说道。 :“时间不早了,只有委屈皇后娘娘到朝堂。我还要安排人到皇上的寝宫做些准备。”霓凰叩拜了柳皇后,让人把他们送了过去,自己急匆匆地向萧景琰的寝宫走去。 第二十五章 血战梅岭 北魏都城皇宫,穆云峰刚刚从琅琊山返回宫里,他又用易容术变回了北魏皇帝元宏武烈。手下从大渝拿回了丹药,他命令手下把这些丹药全部浸泡在水里,并让军营所有的将士全部喝下。这个丹药是穆云峰才炮制的一种新药,人喝了之后,会功力大增,力大无比,且容易受人控制,失去自我意识。不过这个药的副作用也很大,三十天后,人就会精尽而亡。穆云峰在宫内把所有的黑衣人的头领都召集于此,他坐在龙椅上,宫内并没有北魏的文武大臣,真正把控一切的才是这些黑衣人。 :“诸位,时间已经成熟,这么多年的准备,胜败在此一举。大梁金陵已经被穆王府占领,他们的皇上久病不起,可以说大梁已经是我的掌上之物。但是金陵上千的兄弟被穆王府的人关了起来,这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王伦护使,传我的命令,你今夜携带石甲虫赶往金陵,布局好石甲虫阵,一旦我攻入金陵,里应外合一起把穆王府灭个干净。”王伦护使听完安排,便立即转身离去。 :“杨宏护使,你携带旗号,赶往北燕。一旦北燕三万勇士进军大梁,你用旗号指挥,这三万勇士便会听令与你,到时候你带领这三万勇士先控制北燕皇帝拓跋云泽,然后听我号令一起攻入大梁进军金陵。” :“是,主人!”杨宏护使上前领取了旗号,也立即转身而去。 :“谢弼大护使!你随我带领北魏大军从梅岭攻入大梁。梅岭对你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到时候你就指挥这些喝了丹药水的北魏大军,定会所向披靡。这些年,有了你的辅佐,我才做足了准备,对很多事情了如指掌,你不是也一直等着这一天的来吗?为你的父亲谢玉报仇,指日可待!” :“多谢主人!我谢弼定不会让主人失望!”谢弼也穿着黑衣蒙着脸,难怪萧景睿这些年一直没能找寻到他,原来加入了穆云峰。 :“至于大渝,姬文渊已经被我们成功诱导去进犯大梁,虽然不再受我们控制,但是他们目前不会把我们怎样,只要他们能牵制住一部分大梁大军对我们就是最大的帮助。南楚和大梁的关系已经被我们挑破,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突破穆王府的那点兵力了。” :“主人英明!主人万岁!”所有的黑衣人叩拜着。 穆云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天刚刚起亮,太子萧歆和蒙挚快马加鞭赶往梅岭,在那里,曾经的十万赤焰忠魂长眠于此。萧景琰每年都会携带皇家子弟来此祭拜,传唱和讲述着曾经这里发生的一切惊天感人的故事。 :“蒙叔叔,我有个计划,不知你意向如何?”太子骑着马,故意放慢了速度,等着蒙挚骑马上来。 :“太子请讲!”蒙挚赶了过来,赶紧吆喝住了马匹。 :“按照计划,列将军他们是在梅岭内侧埋伏北魏,我们到了梅岭后,您先一个人回军营,我直接赶往列将军处,到时候来一个瓮中捉鳖如何?” 蒙挚赶紧吆喝住马停了下来:“太子,万万不可,你到哪,我就必须到哪才行。我得保护你!” :“我是太子,你是不是要听我的?”太子萧歆也停了下来。 :“听,肯定要听嘛!但是我不能离开你。” :“就这样定了,赶紧赶路!”太子马鞭一扬向前奔去。 蒙挚摇摇头,无奈地继续跟了上去。中午时分,两人总算是赶到了梅岭,这里已经修建了一个石碑,上面写着:“赤焰忠魂传万里,大梁河山有忠魂。”两人点了些祭拜的香烛,叩拜了礼仪。 :“蒙叔叔,梅岭地势险峻,荒无人烟,却是我大梁与敌国的必争之地。难怪这里长眠无数忠魂,父皇每年都会来此。”太子突生感慨。 :“这里还有很多故事,讲都讲不完。这里曾经有赤焰十万忠魂的故事,因为他们,你的父皇、你的林叔叔才会排除艰险,步步惊心,为这十万忠魂正名,传唱天下。如今大梁又四面受敌,梅岭又会战火四起,太子你还是赶紧和我一起回经营,好生准备,等到北魏大军一到,我们一起出兵来个出其不意,与列将军一起把这些北魏毛贼一起拿下。”蒙挚激动地说道。 :“蒙大将军,以前你统领金陵禁军的时候,我没有觉得你这么固执呀。今天你怎么就不允我一回呢。再说,我是去与列将军汇合,也好将我们的计划和安排与他合计一下。你回去只等信号,一旦北魏来犯,我们一旦交战,你只需带领军队从后面杀他个措手不及,胜利就在望了嘛!”太子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蒙挚看着太子这么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再三叮嘱太子一路小心,与列将军汇合后,就赶紧派人来报信。太子欣然答应,马鞭一扬,向着列战英的军队奔去。蒙挚也赶紧上马,朝军营策马而去。 穆云峰带着北魏十万喝了丹药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向梅岭开拔而来。穆云峰站在战车上,胸有成竹,他等待着这一天整整五十年了,对他而言,江山宝坐不再重要,一怒为红颜也不是那么激烈,现在反而没有了浓烈的欲望,或许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什么都是唾手可得了。 :“谢弼呀,前面就是梅岭了。令尊当年和夏江设计屠杀赤焰军,最后又被那个江左梅郎报了仇,你忍辱负重十几年,不就是为了今天吗?江左梅郎不在了,但是他的江左盟变成了奏事阁,那些人都还在为大梁皇帝办事,当初萧景琰夺得皇位,也是把你的父亲当作了垫脚石的,这个仇你必须的报吧。”穆云峰望着远处的梅岭山脉说道。 骑着马,走在一旁的谢弼点了点头:“主人,感谢您!当初我投奔与你,才会有今天的机会。” :“知道就好,好生指挥,梅岭就是你谢弼重塑辉煌之日!” 谢弼看了看穆云峰这个老头,心里微微一笑想到:“等我把控了一切,我连你这个糟老头子一起干掉!” 谢弼从怀里拿出了谢玉死前留给他的书信,又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初谢玉发配边疆,每日受辱,后来山上落石砸死了谢玉。谢弼前去收尸,才在他父亲的怀里发现了书信,告知谢弼一直有人要他置于死地,便刻意给谢弼写了封书信一直藏于怀里。后来,谢玉死后,谢弼来收尸,从信中得知是萧景琰暗中授意夏冬设计害死了谢玉。谢弼知道真相后,本来已无意报仇,知道谢玉自作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萧景琰和夏冬却始终没有放过谢玉,才让谢弼复仇的怒火油然而生。谢玉书信上提及了穆云峰,早在很多年前,穆云峰就联系过谢玉,想一起灭掉大梁,不过当时谢玉一心想着铲除赤焰军,栽赃萧景禹就没再理会穆云峰了。谢弼知道自己一个人复仇难度太大,知晓了穆云峰和大梁的恩怨,就跑去投靠了穆云峰,一起组建了黑衣人,筹划了计划,以报此仇。” :“谢弼大护使,命令全军在此安营。”穆云峰突然喊道。 谢弼从回忆中醒了过来,赶紧传令安营扎寨。驻扎后,他叫来了黑衣探子询问道:“前方情况如何?” :“回大护使,前面有大梁军队驻扎,人数有十万人马。” :“上次袭击的大梁太子的人马现在何处?” :“驻扎在离梅岭的东侧,需要半个时日。” 谢弼点点头,他来到穆云峰面前说道:“主人,我们的探子回信,现在大梁太子军队和正面的驻扎军队估计是想来一个前后夹击的策略,你看我们是先拿下太子还是先拿下正前方等死的呢?” 穆云峰摸摸胡须说道:“我们一起拿下!谢弼大护使,今晚酉时,你率领五万人马直奔正面的大梁军队。我要亲自奔袭,去拿下大梁太子。” :“遵命!” 梅岭,夜风阵阵,呼啸的风声夹杂着夜鸟悲鸣,曾经的厮杀似乎就在眼前。列战英对太子的到来感到十分的意外,他深知自己面临的是正面战场,厮杀一定会非常惨烈。无奈,太子过于固执,蒙将军都没能阻拦,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压力更大了些,为了能够保护好太子,列战英心生一计。两人商量了一会对策,列战英就提出让太子先带领五万人马在梅岭的西侧埋伏,然后自己带两万人马正面佯装迎敌,副将王哲带领三万兵马埋伏在南侧。正面交战后,王哲先从南侧杀出,然后太子再从西侧杀出,最后蒙大将军从后面出击便可一举拿下北魏大军。随后,列战英赶紧派人用信鸽给蒙挚报信,提前拔营,前来保护太子。 酉时,谢弼带着北魏大军杀将过来,列战英早已做好准备,带着一众英勇迎敌。由于北魏大军吃了穆云峰的丹药,个个力大无比,骁勇善战,大梁军队节节败退,众多将士被残忍砍杀。列战英虽也英勇,但是无奈对方人数众多,又以一抵十,身上也被刮伤几道。副将王哲按照计划从南侧突然杀出,谢弼见状,一声令下,放出了无数石甲虫,瞬间几万人马全部被石甲虫吞噬。列战英从未见此情况,看着寥寥无几的大梁将士,看着满地爬向自己的黑色石甲虫,知道自己已经插翅难飞了。突然,几百道火把扔向石甲虫,瞬间烧起一阵烟幕,石甲虫爆裂之声此起彼伏。太子萧歆带领五万人马赶了过来,火把也是太子放的,还好太子提前过来汇合,知道石甲虫用火攻才有用,不然列战英就应经全军覆没了。 :“列将军,我们赶紧撤,我埋伏的南侧地势险峻,那里易守难攻。今天的北魏有点不正常,个个面无表情,被砍杀了也没有惨叫之声。再和他们纠缠下去,我们定会全军覆没!”太子用剑砍杀了一人,走到列战英跟前大声喊道。 :“太子,您先走!我先挡住。”列战英并没有撤退的意思,他知道,如果保护不了太子,也是死路一条! :“我命令你,撤退!”太子怒吼道! 列战英只好一声令下,趁着石甲虫燃烧起的烟雾和太子急忙退到了梅岭南侧。 谢弼带着人马,望着梅岭南侧山峦,这里易守难攻,石甲虫也没有什么作用了。不过他只是微微一笑自言道:“难道喝了药的还怕死不成!”谢弼拿出两面红色的布旗,交叉一挥,后面的北魏兵马就像着了魔一样,疯狂地向梅岭南侧杀去。太子和列战英早已堆砌了众多石头,看到北魏兵马一窝蜂而来,便下令将士们一起推下石头。山上的滚石不断地砸向北魏兵马,断头的,断腰的,断手的不计其数,但是这些受伤的将士没有任何声响,爬起来又继续向上冲来。 太子和列战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所有的将士也都惊呆了。看着一个个断手断脚的北魏将士毫无表情地继续冲杀着,他们都蒙住了。 :“太子,你赶紧先撤,这些人不拍死,估计是吃了什么药,着了什么魔。我们肯定是守不住的。”列战英跪在地上乞求道。 :“我是大梁太子,保家卫国我应该以身士卒。你是让我做逃兵吗?列将军听令,安排人马继续堆砌石头,用石头给我砸。石头砸完了,就给我砍杀!告诉大梁将士们,不得退后一步!” :“是!”全体将士怒吼道。 列战英无奈,他也被太子视死如归的气概所感染,只好奋力杀敌。 战事一直持续到天亮,石头也砸完了,部分北魏兵马杀进了阵营,太子和大梁将士们继续奋力搏杀。一些断腿断手的北魏将士流着献血,就像不死之身,扑向大梁将士,有的拿不起刀剑,就直接用嘴撕咬。顿时,整个营地献血四溅,血流成河,惨叫之声络绎不绝。 太子也被献血染红了全身,他不断地砍杀着来犯的北魏将士,他心里想着父王每年来此祭拜的大梁忠魂,不由得又多了些体力。列战英已经身负重伤,他砍翻了一个敌人后,回头看到太子被三个北魏将士逼到了一处死角,他拖着腿赶紧砍杀了过去,才为太子解了危险。两人背靠着背,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大梁将士,此时,唯有多少敌人,已无其他办法。冲上来的北魏将士越来越多,大梁的兵马已经不足两百,后面也没有了退路,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 遍地死尸,鲜血涌成一条血河,然后流向后面的悬崖。 谢弼带着北魏将士冲杀了过来,叫嚣道赶紧投降。 太子和列战英已经被逼到悬崖边,萧歆想起了父王讲述的赤焰忠魂血战梅岭的战事,他向前一步大声说道:“前有十万赤焰忠魂,今天,我们何等之幸,能与前辈埋共同浴血。我大梁的将士们,听我号令,只准战死,永不投降!大梁子民就在我们身后,我们要用鲜血来保卫大梁的每一寸土地!” :“永不投降!杀啊!”剩下的大梁将士激动的大喊道。 谢弼收起手中的红布旗,心中一愣:“太子不是和蒙挚一起吗?怎么在这里呢?那穆云峰说要亲自拿下太子,要是我现在给他拿下了,是不是要怪罪于我?”谢弼知道穆云峰虽年迈,但是为人奸诈狡猾,眼里揉不得沙子。他说过想要的东西,最好就不要去抢。 谢弼让人马后退了一些,他担心太子不投降,选择跳崖,到时候穆云峰前来拿太子,自己也不好说。他随后又安排了人赶紧去给穆云峰报信,自己已经困住住了太子,赶紧前来拿人。 太子和列战英见这些北魏将士并没有急着拼杀,反而倒退了回去,心里起疑。萧歆看了看列战英,又抬头看了看升起的红日,心里突然有了些希望。 第二十六章 大破北燕 这边,为了减少对百姓的伤害,太子萧歆和列战英带领大梁勇士离开驻地邑都,主动在梅岭与北魏展开了生死大战。另一边,萧景琰带着二十万大军驻守在北燕与大梁的交汇之地封城。而他派夏冬前去北燕与宫羽、林深汇合,这个时候也应该差不多见面了。 来到北燕奏事阁的联络点,宫羽正和林深研究如何出其不意把这个三万北燕勇士消灭掉。他们见到夏冬的到来顿时喜出望外,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宫羽把北燕的情况简单的和夏冬讲述了一遍,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下手铲除掉这三万北燕勇士,否则萧景琰的二十万大军根本就抵抗不了这些吃了药的勇士。 :“目前而言,这三万人的每个人都能以一敌百,战力实在过强。皇上那边只有二十万人马,如果交战,肯定吃亏。现在我们只有三个人,还要和皇上里应外合,那么就需要一个万全之策,设计让北燕三人军马内乱而自损,到时候他拓跋云泽就没有那么容易进犯我们大梁了。”夏冬来回踱着步,焦虑地说着。 宫羽皱了皱眉头:“夏大人说的极是,现在凭我们三个人的力量正面交锋肯定是以卵击石。按照拓跋云泽的计划,他肯定会在进犯前,先到三万大军的军营,然后以此作为先锋人马直奔大梁。要不我们先去他们的军营再探探虚实,再伺机而动?” :“甚好!”夏冬急忙回应道。 林深作为晚辈,两位前辈的对话,让他受益匪浅,日常主要是受到大哥路原和长林王萧庭生的影响,如今有了和这些前辈共事的机会,心里自然也是兴奋,不过大战将临,而自己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心里难免有些对自己能力的一些否定,恨不得早些踏入江湖,浴血战场。 三人换上了黑衣,蒙上了脸,正要出门,却被刚刚赶到的言豫津堵在了门口。 :“豫津?你怎么来了?”宫羽非常吃惊。 言豫津示意大家先进屋,然后把门关上,一口气喝了一大碗水方才坐了下来,喘着气说道:“这下麻烦了,我们去南楚的时候,想先去找萧景睿的妹妹宇文念了解点南楚的情况,结果中了黑衣人的圈套,他们杀害了宇文念和她的孩子就跑了,现在她的夫君文君哲、还有南楚的皇帝宇文煊已经准备带兵攻打我们大梁了,在逃跑的路上我们还遇到了萧景睿,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文君哲追杀过来,估计景睿现在也反目成仇了。甩掉追兵后,我让路原和陈清末各自报信,我担心你们这里的情况,所以就直接赶过来了。” 宫羽脸上泛红,知道豫津是为了自己而来,心里不免有些感动,还好蒙着脸,穿着黑衣,大家都看不清各自的表情。 :“还好,南境有云南穆王爷把手,只有把黑衣人彻底铲除,才能让南楚知道实情。可是现在大梁四处受敌,我们现在就要和皇上里应外合,先要把北燕的三万兵马想办法除掉,要不然结果难料啊!”夏冬摘下蒙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言豫津诧异地看了看夏冬:“难道我们还没有准备好?” :“皇上假病,然后亲自出征,二十万大军镇守丰城,北燕一旦进犯,就可迎刃而上。但是,现在有一个状况,北燕和黑衣人串通一气,喝了黑衣人的丹药,现在三万兵马战力飙升,以一抵十。我们三个就是正准备去他们的三万兵马的军营再探个虚实。”夏冬见到言豫津一脸惊愕,赶紧做了解释。 言豫津还是懵懂的点点头说道:“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我父亲一心向道,对一些江湖的奇门遁术、什么灵丹妙药都有些了解,我前些年回去探望,有些深聊,或许能有帮助。” 夏冬点了点头,又把脸蒙上,找了一件黑衣让言豫津换上,四人便朝着北燕的军营奔去。 穆云峰的杨宏护使刚从北魏赶到北燕都城,拜见了拓跋云泽后,向其道明了穆云峰派他前来助阵的意图后,就和慕容户将军急忙地赶往军营。这些天,慕容户将军一直忙着搜查百里奇等人,但是一直没有任何结果,心里正担心拓跋云泽会处理自己,还好黑衣人及时赶到,马上要发起对大梁的进攻,估计这事就先搁一边了,心里也就自然轻松了不少。 两人来到军营,慕容户好奇要求杨宏护使展示一下旗语,如何操纵这三万大军。杨宏护使开始并没有答应,害怕走漏了风声。但是慕容户以要回禀皇上为借口,才让杨宏护士勉强答应,准备在他面前稍作演示。 此时,夏冬、宫羽、言豫津等四人也来到了军营的外边,他们驻足观察了一会,看到主营就在前面不远处,便由林深先前一步,前去打探。可是刚走没几步,就被一个前来方便的北燕士卒发现,林深准备拔刀砍杀,士卒却对他马上弯腰行礼,然后匆匆地去方便去了。林深觉得不对劲,赶紧又回到夏冬的身边,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夏冬听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对林深说道:“我估计他们把我们当作黑衣人了,看来黑衣人才是这幕后的控制者。你和豫津一起去看看刚才那个士卒,如果他还是这样,你们就再去找几个士卒,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言豫津和林深悄悄地走到正在方便的士卒后面,这家伙估计是吃坏了肚子,正在拉稀,一股恶臭让言豫津和林深都不敢深深地吸气。 :“唉!”林深朝着士卒喊了一声。 士卒正蹲着酝酿,一回头看到是黑衣人,连裤子都来不及提上,赶紧起身弯腰作揖。言豫津和林深双眼一对视,相互点点头,又朝着军营里面走去。来到一处火堆前,十几个将士正在烤羊肉,林深故意咳嗽了一声,这些将士抬头一看是黑衣人,全都急忙起身,双手作揖行了见面礼,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话。言豫津向他们挥挥手,赶紧和林深又走回到夏冬、宫羽的身边,把刚才遇到的情况又复述了一遍。 夏冬悄悄地说道:“看来,这些北燕将士已经被黑衣人的丹药给控制了。我们去看看他们的主营房,里面说不定还有黑衣人,说不定还有发现,不然他们怎么见到我们就行礼。” :“夏冬大人说的极是,一会行动的时候,尽量不要分开,我担心这里面还有没有喝药的北燕将士。”宫羽急忙提醒。 几人还是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主营房,一路上遇见了不少将士,不过见到他们后全都行拜礼仪,几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主营房内,杨宏护使正拿着两面白旗对着十几个士卒比划着。只见他先双手拿着白旗指向前面的几个稻草人,又来回摇了摇,然后左手把白旗一挥,这十几个士卒立刻拔刀准备,右手的白旗再一挥,士卒们像野兽一般全部恶狠狠地吼叫了起来。杨宏护士再双手交叉一挥,这些士卒拿起砍刀冲到稻草人面前疯狂地乱砍起来,瞬间这些稻草人就被砍得稻草四处飞扬,一会的功夫稻草人什么都没剩下,但是这些士卒还是对着砍杀不停。杨宏护士又把白旗往下一指,士卒们才停了下来,随后收起白旗,这些士卒又才收起刀剑回到了原位。 一旁的慕容户被着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没有想到这个丹药这么厉害,完全可以控制这些士卒,但是他心里也开始了担心,害怕这些黑衣人将来会对北燕下手,就安顿好了杨宏护使后,急忙赶回北燕都城向拓跋云泽汇报去了。 夏冬和言豫津、林深、宫羽四人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在慕容户出营前赶紧撤离到军营的外边,商量着该怎么办。 夏冬对着几人悄悄地说了些话,几人一起点点头,又大摇大摆地回到主营房,与门口的士卒打了招呼径直走进了主营房。杨宏护使此时一个人正在啃着羊肉喝着美酒,看到几个黑衣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刚要起身问询,就被夏冬手里的佩剑刺杀而亡。夏冬从杨宏护使的怀里拿出两面白旗,交给了林深,几人又大摇大摆地扶着杨宏护使走到营房外边,找了个空地挖了个坑埋了起来。 夏冬对着林深说道:“动作可记清楚了。” 林深点点头:“放心,夏大人,非常清楚。” :“明天就按照我们事先安排好的,千万不要出错。”夏冬再三叮嘱。 :“我还要回去禀报皇上,豫津你和宫羽就守在军营外面,他们一有行动,就来报信。”言豫津和宫羽也点了点头。 夏冬用手拍了拍林深:“你再贴些胡须,这样更像那个护使,千万不要暴露自己。” 林深向三人作了揖,转身向营房走去,夏冬也赶紧向封城走去,言豫津和宫羽见林深安全地进入营帐后,也找了一个地方掩藏了起来。 慕容户连夜觐见了拓跋云泽,把自己的情况汇报了一遍,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拓跋云泽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只要求慕容户记住这些旗号,到时候自己也可以用,其他的不要担心,明天一早就去军营和杨宏护使率领三万大军直奔封城,进军大梁,他也会率领十万大军紧随其后。 清晨,初夏的太阳已经略显毒辣,萧景琰已经连夜启程,把二十万大军布控在北燕大军的必经之路,留了夏冬和一万人马在封城做掩护,假装和北燕的三万兵马对峙。 北燕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军而来,林深蒙着脸,骑着马,胸前挂着两个白旗。慕容户由于一直没有见过杨宏护使的真容,也就没有任何发现。走到封城前,慕容户看到大梁兵马已经在那列阵待战,就对一旁的假扮杨宏护使的林深说道:“杨护使,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林深点点头,没有应答,他之身前往大梁的军队前,看到夏冬已经换上了作战铠甲,骑着马也走了上来。 :“尔等来犯,先让我夏冬取了你们的性命!”夏冬拔尖指向林深。 :“哈哈哈哈哈!你们送死吧!”林深假装摸了摸胡须说道。 这时候,慕容户骑着战马而来,他对林深微微一笑后,又向前移动了两步说道:“大梁谋害北燕百姓,青楼十二妓之死至今没有结果,故意隐瞒事实,尔等又潜入我北燕闹事,刺探军情,这种卑劣的行径只有讨伐你们才解我们北燕心中之恨!” :“胡说!你们肆意抹黑,找了些借口罢了!不要废话,刀剑说了算!”夏冬说完,拿剑一挥,冲杀了过来,根本不讲战前礼仪了。 慕容户并没有惊慌,他擅长使用枪棍,他的刺魂枪法闻名江湖,其战力也在琅琊榜上排的上名号,轻松地躲过了夏冬的一招,随后拿出他的兵器刺魂枪准备与夏冬过几招。 夏冬向林深递了递眼色,林深马上领会,他举起白旗指向慕容户左右摇了摇,然后左手白旗一挥,右手白旗再一挥,双手一交叉,慕容户大吃一惊,还未来得及反映,北燕三万勇士拿着刀剑怒吼着疯狂地冲了过来,对着慕容户就是一顿乱砍。虽然慕容户躲过了一些砍杀,无奈人数太多,根本招架不过来,不一会就被砍杀成了肉酱。林深使用白旗暂停了砍杀,随后清理掉了慕容户的几个副手。夏冬随后安排副手去通知萧景琰,自己带着人马去正面堵截拓跋云泽的大军,林深指挥着北燕三万勇士隐藏了起来,等待着拓跋云泽落入他们设计好的陷阱。 此刻,拓跋云泽一边赶路一边等待着慕容户大捷的消息,但是已过晌午还是没有消息传来。他正要下令停止前进时,将军林徐上前报信,说有两个黑衣人传来消息,慕容户和杨宏护使已经拿下封城,等待拓跋云泽前去汇合。拓跋云泽一听,马上命令大军加速前进,只要有这三万北燕勇士开路,他一定是所向披靡。 言豫津和宫羽向拓跋云泽假报情报后,迅速离开,就与萧景琰汇合去了。拓跋云泽的二十万大军很快就来到了封城城外,夏冬带着一万人马在此假装迎敌,见到他的二十万大军后,命令所有人丢兵弃甲,向四面八方乱逃而去。拓跋云泽并没有让手下追击,他以为这些都是残兵败将,随他们而去,自己继续向封城进发。 刚没走出几里,北燕三万勇士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拓跋云泽看到是自己人,还骑在马上哈哈大笑,可是还未笑完,所有的人全部厮杀起来。拓跋云泽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不知所措,他左右环顾了一下,所有的人都厮杀在一起,鲜血四溅,悲嚎之声此起彼伏。由于这三万雄兵全部吃了丹药,现在是功力大增,无惧生死,以一敌十。拓跋云泽被围在中间,自己也不好突围,只靠几个将军保护着勉强没有被伤害。厮杀了两个时辰,拓跋云泽的二十万大军只剩下五万人马,虽然把三万勇士也绞杀的差不多了,但是这样他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去进攻大梁了。正要命令军队返回北燕的时候,夏冬带着一万人马从后面冲杀了出来,拓跋云泽赶紧下令从右侧突围,刚要走,萧景琰带着二十万大军也冲杀了过来。 拓跋云泽吓得从马上摔了下来,他赶紧让手下把自己包围起来,换了一身普通将士的衣袍,准备伺机趁乱逃离出去。 第二十七章 蒙挚救主 太子萧歆看到北魏领头的是一个黑衣人指挥,现在又故意往后撤退,心里瞬间明白,对方是想抓活口。他对一旁的列战英说道:“列将军,北魏大军似乎是被什么控制着,你看到对面那个黑衣人没,手拿两面红色布旗,使用旗语在指挥这些北魏将士。” 列战英点点头问道:“太子可有破解办法?” 太子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渍说道:“我看了他的旗号,材料虽然是用布料做的,但是上面应该是涂抹了什么东西,一直没有褶皱,很硬板,如果这个旗号褶皱了,软下来,你说这些北魏将士还会看懂旗语吗?” 列战英想了想说道:“应该看不懂吧,因为旗子立不起来了,旗语也就不对了。” “现在我有一计策,就是把这个黑衣人的旗语拿下,那么这么北魏将士失去控制,我们就有机会了。这样,我们再拖延点时间,等着蒙将军他们的到来,到时候就能反转。”太子斩钉截铁地说着。 “请太子下令,我们必将黑衣人拿下!”列战英瞬间有了精神。 太子指着左边的一条瀑布说:“列将军,我们只要把他们引导那条瀑布下面,用水把旗子打湿,我们才会有机会。” 列战英点点头:“那我前去引诱他们!” “我去吧,黑衣人肯定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他们想抓活口,你跟着我就行了。他们肯定会跟着我们走,只要我们趟过那个瀑布,他们也会过来,到时候我们转身杀个回马枪,抓住机会把黑衣人拿下,拿不下黑衣人想办法把他手里的旗子打湿也行。”太子急忙用剑挡在了列战英跟前。 列战英见状,只好跟在太子的身后,一步一步地向左边的瀑布走去。谢弼见太子开始慢慢移动,便旗语一挥,也跟着移动起来。 穆云峰带着五万人马朝蒙挚大军奔去,他手里也拿着两面旗帜,他要亲自指挥,拿下大梁太子,这样大梁就没有了皇上,没有了太子,一切都会是他的囊中之物,这么多年的血海深仇,红颜旧恨都会因此得以释放,他也想好了,攻破大梁后,找到霓婉珺,从此好好的度过余下不多的日子。 王金平从琅琊阁下山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营地,把手里的锦囊递给了蒙挚。:“你见到了蔺晨阁主了吗?”蒙挚连忙问道。王金平摇摇头说道:“蒙将军,他们并未和我说话,也没见到阁主,我什么都没有问,他们就把这个锦囊给了我。” 蒙挚赶紧打开锦囊,拿出一看,心里一下就明白了,但是一下就担心起来。他对王金平说道:“你命令所有的将士,收集好自己的尿液,与北魏交战时,把尿液撒向他们,然后趁机砍杀。命令全军人马,立即开拔,太子那边有危险!”说完,蒙挚也赶紧找了个角落,收集好自己的尿液,拿起来闻了闻,赶紧用手捏住鼻子自言道:“哎呀,骚味真大!” 此时,太子派来报信的人也到了营地,蒙挚听完后,心里更是多了担心,如果北魏大军都向琅琊阁提供的信息所说,都被黑衣人的丹药所控制,太子那边不知还能坚持多久。蒙挚随即下令,全军人马加速前进! 过了晌午,前方探子回报,北魏大军正向这边赶来。蒙挚赶紧列阵,准备迎敌!穆云峰带着五万人马与蒙挚对峙着,他把手里的白旗拿出来,笑了笑,然后一挥,北魏大军着了魔似地挥着刀剑向蒙挚冲杀过来。 蒙挚并没有惊慌,也从怀里拿出一面龙旗,向前一指,所有大梁将士全部将尿液拿在了手里。北魏大军很快冲到了跟前,大梁将士们一排一排依次地把尿液扔了过去。这些喝了丹药的北魏将士被尿液打湿后,一个个突然全部倒地不起。蒙挚一声令下,大梁将士冲杀过去,不一会功夫,北魏五万大军被杀的横尸遍野,倒的倒,死的死。 穆云峰大吃一惊,他一下就明白了肯定是琅琊阁干的好事,这种药只有蔺晨知道,且清楚尿液就是最好的解药,也只有琅琊阁有能力知晓他的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大声地说了句“蔺晨,你给我等着!”便带着剩下的人马朝北魏逃去。 蒙挚赶紧命令副将王金平带一万人马追至北魏边境就马上返回,自己带着四万人马朝太子奔去。 太子萧歆带着仅剩的二百余人来到瀑布底下,慢慢地穿过瀑布,又向前行径了一里路。谢弼骑着战马,拿着手中的红布旗指挥着北魏大军也走到了瀑布底下,并穿了过来,手中的旗子果然就被水给打湿了不少。太子见状,命令所有的人反杀回去。谢弼大吃一惊,赶紧指挥人马又退回到了瀑布底下,旗子又被淋湿了不少。 太子带着人马冲杀了过来,谢弼把旗子一挥,所有的北魏将士还是像遭了魔似的迎上前来,双方又厮杀在一起。太子看到打湿了的旗子并没有什么影响,知道这个计策算是失败了,现在唯有战死了! 谢弼见大梁剩下的两百人差不多也被杀了个干净,就剩下十几个人保护在太子的身边,便赶紧鸣锣收手,指挥北魏将士全部停止了杀戮退回到自己的身后。他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说道:“大梁太子萧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引诱我把手中的旗号打湿,好失去对北魏大军的控制,你太天真啦!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要活捉你!快快束手就擒,我能保你们性命!” “我大梁将士个个勇猛,铮铮铁骨,岂能就你一句话而论!就是我们全部战死,也绝不就擒!”太子笔直地站着,左手拿着大梁龙旗,右手拿着利剑,指着谢弼。 “行,我随时能让你们碎尸万段,今天我就陪你们几个好好玩玩!”说完,谢弼从马上下来,随便点了一个北魏将士,用旗子在他身上拍了拍,又说道:“你们一个一个地上,只要谁杀死了他,我就放他走。如果,你们不杀,那就让他来杀你们。总之,你们想活命,就必须得杀!不想活命,还是得杀!哈哈哈哈!” 太子转过头,看了看列战英小声的说道:“为了大梁,我们绝不投降!蒙将军如果能够得到琅琊阁的相助,顺利的话,他定会来此。我们只要再拖延一点时间,或许蒙将军就会把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就是死了,我们也值了!”列战英和剩下的十几名将士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现在他们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争取能等到蒙挚的营救。 “行,我们大梁将士不惧任何挑衅!今天就让你们这些北魏贼寇看看什么是大梁勇士!”太子大声的回答道。 谢弼用旗子一挥,一个北魏将士拿着刀就冲杀过来,大梁的一个将士马上迎了上去,双方打斗了一会,由于汤药的作用,北魏的将士是越战越猛,而大梁的将士体力渐渐不支,勉强的躲过了几次砍杀后,被北魏将士一刀砍在了胸口,然后紧接着又一刀下来,砍落了头颅。太子闭了闭眼睛,又摇了摇头,准备自己继续拼杀,被一旁的列战英拦了下来,另一个大梁勇士又冲了上去。就这样,剩下的十几个大梁勇士虽然殊死搏斗,但终究不敌吃了药的北魏将士,全部被砍杀了。 太阳就要西下,如果蒙挚没有遇到大的麻烦,应该差不多要赶上来了。列战英用手擦了擦身上的血渍,对着太子笑了笑:“太子,臣无能。你多保重!”说完拿剑劈向那个已经鲜血淋淋的北魏将士。大战了几回合,列将军才将其砍杀致死,他喘着粗气,看了看谢弼。“不过如此,下一个!” 谢弼笑了笑:“列将军勇猛无比!可惜你跟错了主人,萧景琰全靠梅长苏夺得皇位,手段比我要狠的多!今天,我就送送你吧!”说完,左手旗号一挥,另一个北魏将士准备冲杀出来。列战英一个回马枪,反向杀向谢弼,谢弼来不及做出旗号,连续倒退了好几步,才躲过了这一招。 太子萧歆一看,列战英如此行动,心里佩服不已,这时的他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他扔掉手中的龙旗,拿着剑也冲了过去。谢弼躲到北魏将士后面,赶紧舞动手中的旗号,北魏将士瞬间将太子和列战英围在了中间! “冲啊!”厮杀声四起,蒙挚终于到来了。 谢弼赶紧挥舞手中的旗号,指挥着北魏大军上前迎敌,还未短兵相接,无数的尿液从天而降,北魏将士一片一片地倒了下去,太子和列战英趁机开始也砍杀起来。蒙挚带着人马,踏着无数北魏尸体终于与太子汇合,他们一起又把剩下的还在作殊死搏斗的北魏将士清理完后,才发现那个黑衣人已经不知去向。 “太子,你们没事吧?”蒙挚急切地问道。 太子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就是列将军身负重伤,需要好好治疗。” 太子又捂着鼻子问道:“蒙将军,你们扔的是什么神药?怎么这么骚臭!” 蒙挚脸上一怔:“回太子,我这里有琅琊阁的锦囊,您还是自己看吧!我得安排给列将军好好治疗一下,你看完了也赶紧治疗治疗刀伤吧。”说完就把锦囊交予了太子,扶着列战英走了。 太子萧歆打开锦囊一看,这才恍然大悟。 第二十八章 余空衡 萧庭生和飞流逃离竹林闲舍后,按照萧景琰传来的消息,在大梁的边境沂州与大梁的十万大军汇合。这十万大军就是长林军,萧庭生自己的军队,将士们对萧庭生的回归欢呼雀跃,主人终于回来了! 虽然长林军的两位大将路原和林深还没有回归,但是长林军里依旧是卧虎藏龙,几个副将都能在琅琊榜上排到前八十。不过这些战将都是由琅琊阁阁主蔺晨引荐给萧景琰,最后全部纳入了长林军的编制里,可见这个大梁皇帝对长林王是有多么的关照和厚爱。 萧庭生坐在主营房里,十几个副将分列两边而坐。大家年纪相仿,这些年来一直一起操练,平定边境叛乱,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友情和兄弟情义。如今,这个长林军已有十万余兵马,战力强大,一些老去的将领渐渐地淡出了军营,好在不断的有新鲜血液注入进来,这也是萧景琰最为放心的。这次全军出征,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次大的战役,也是长林军建立威望的最佳机会,所以萧景琰有意为之,将这十万大军直接安排到大渝边境,直面这次战乱的祸起之地。萧庭生当然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其压力自然也就不小了,对他而言平定大渝只许胜利这唯一的一条路了。 姬文渊利用丹药,把小皇帝和老皇帝的命都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利用他拥有的权利把不服从自己的文武大臣全部都关押了起来,现在他在大渝算是一手遮天了。皇后娘娘杨雨卿现在也非常地支持他,希望他尽快派兵攻打大梁,为老皇上夏炎讨回公道。 穆云峰对姬文渊的掌控,反而帮助了姬文渊一步登天,虽然成功的让大渝一起攻打大梁,但是已经不为自己所用,这个计策算不上成功了。现在倒是让长林王成为了背锅的,如今,面对大渝的三十万大军,长林王的十万兵马能够抵挡的住吗? 姬文渊让一直和自己关系不错且文武双全的余空衡作为大渝三十万大军的大将军,携十几个副将一起向大梁进发,姬文渊又留了十万大军保护在皇宫周围,生怕黑衣人前来报复,同时还能掌控整个朝堂。 说起这个文武双全的余空衡,这位大将军在琅琊榜上可谓是众人皆知。前有麒麟才子梅长苏,后有七步之才余空衡,其才华高居琅琊榜第三。曾经设计帮助夏炎登上大渝皇位,又设计让姬文渊从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成为朝中大臣,还让姬文渊的侄女杨雨卿成为了皇后,这一切都出自于余空衡之手。但是他却对朝堂没有太大的兴趣,高官厚禄也无法吸引他,这些年自己在江湖上创建了一个渝侠盟,模仿当年的梅长苏,混迹在江湖之中。然后他的武学又了得,尤其是他的绝魂剑法无人能敌,琅琊阁战力榜也是高居前三。因此江湖上对余空衡,可谓如雷贯耳。姬文渊被黑衣人控制时,余空衡刚好去了北海闭关修心五年,一直没法联系。直到最近几日才出关。渝侠盟的人告诉他大渝的内乱后,才回到了大渝,见了姬文渊,这才答应带领三十万大军进攻大梁,同时他也想会会这些黑衣人的主人,是如何做到掀起如此大的惊涛骇浪。 大渝三十万大军气势汹汹地朝着沂州进发,骑在战马上的余空衡气宇轩昂,胸有成竹,在离沂州十里路的地方便下令安营扎寨。他带着一众将领来到沂州河边,这条河水流湍急,成为了沂州的天然屏障。对面的大梁长林军就驻扎在城外,肯定会死守这条河。 余空衡望着远处的长林军军营说道:“据我所知,此河名为沂州河,六十多丈宽,水虽然只有半人身高之深,但是水流非常湍急,河底有很多巨大的坚石,常年被水冲刷,已经形成了很多棱角,如果过河之人站不稳,一旦倒入河里,就会被这些石头棱角刺伤殇命。对面的驻守的是长林军,乃大梁的威武之师,长林王萧庭生的人马!各位将军可有破敌之法呀?” 大家相互看了看,面对着这湍急的河流,都摇了摇头。余空衡冷笑道:“你们只知战场勇猛,却不知如何用脑。没有办法就不知道去想吗?”余空衡走到河边,从岸边上捡了一根树枝往河里一丢,树枝瞬间就被水冲走了。然后他又在脚下拿起一个鹅卵石,再往河里一丢,只听“咚”的一声,鹅卵石就沉入了河底。他转过身来笑了笑说道:“看明白了吗?” “余将军,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要增加我们的重量,就能过河?”一位将领说道。 “你只说对了一点,重量是必须要考虑的,但是你们就这样过河,对面的长林军会轻易的让过吗?”余空衡背着双手,开始往营地走去,其他人都紧随其后。 回到营地后,余空衡对着坐在两边的将领继续说道:“要过河,必须得用脑,强行过河只能是我们自投罗网。王童将军,你派人用干树枝、杂草、竹子混合在一起制作五万个假人出来。然后再用竹子制作成竹筒,两头封死,每一个人身上至少绑上六个竹筒。完成后,向我禀报,记住一天时间内必须完成。”王童领命,随即出营安排下去。 其他将领一脸的茫然看着余空衡,不知其到底卖的什么药。余空衡没有再作解释,他把手一挥说道:“今晚大家就好好安生休息,各自把兵马吃好喝好,切记不能醉人。明天,我们一起去拿下长林军的狗头!” 众将领弯腰作揖,出了帐篷。余空衡拿出一柄短剑,这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他用力地擦了擦,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时候,自己跟着父亲做着买卖,到处游离。不曾想来到了江左盟的地界,由于父亲是一个脾气古怪之人,不小心惹怒了江左盟的人,动了别人的好处,结果被江左盟结束了生命。还好自己靠着一点小聪明才逃离回大渝,路上又遇到姬文渊,伸手施救才捡回了一条命。这些年,他创建渝侠盟,设计帮助姬文渊入朝掌权,让夏炎登基成帝,这一切都是模仿者梅长苏。有朝一日,他就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灭掉江左盟,不曾想梅长苏是林殊,早早地离开了人世间,他的江左盟又变成了奏事阁,这个仇该怎么去报?如今,长林军的崛起,萧庭生的出现,萧景琰和梅长苏的那段故事,又重新让余空衡点燃起了欲望!” 第二十九章 生死萧庭生(2)——沂州之战 沂州城外的长林军军营里,萧庭生和各位将领刚刚布置了防御,商讨完应敌之策后,又赶紧督促了飞流吃下了蔺晨阁主的丹药,他看着比自己看上去还年轻的飞流,心里却多了许些担忧。他记得蔺晨阁主曾经告诉他,飞流曾经被人训练成杀人的刽子手,所以被强迫吃了很多稀奇的药丸,也练就了高超的武艺,随着这些药丸毒性发作,飞流在遇到梅长苏之前就停止了生长,一直保持着年轻的容颜。后来梅长苏拯救和感化了飞流,但是身上的毒性却越来越深,如果不是蔺晨阁主的丹药,飞流这几年估计难以存活了。 “飞流哥哥,这个丹药好吃吗?”萧庭生递上一杯水。 “不好吃!”飞流摇摇头。 “这个可是蔺晨阁主用了多年的时间专为你研制出来的,因为这个丹药,我们才会一直在一起呢!所以,哥哥一定要坚持吃下去额!”萧庭生数了数瓶罐里的丹药,就把剩下的丹药收了起来。 “嗯!”飞流使劲地点点头,拿着一个苹果走出了营帐。 萧庭生也跟着走出了营帐,他来到沂州河的岸边,看着远处驻扎的大渝兵马,心里还是担忧了起来。他心里非常明白,对方可是三十万大军,而自己仅仅十万,虽然有这条沂州河作为天堑阻隔,但是大渝定是有备而来,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草率地进犯大梁。如今,路原和林深都不在自己的身边,以前三人无论去哪都是形影不离,一起出谋划策,一起并肩作战,一起战场杀敌,路原和林深就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的局面,他已经感到有所不妙,沿着河边的防御部署来回走了好几遍,生怕哪里还有破绽。 夜幕降临,据前方的探子观察,大渝军营里的将士们喝着酒,唱着歌好不快活。萧庭生急忙传唤来了众将领,又商量着对策。 “各位将军,大渝三十万大军驻扎在沂州河对面,却不急于进犯,反而把酒言欢,他们这是为何?”萧庭生抛出问题。 “大帅,他们是不是以为沂州河过于险峻,不敢渡河,就干脆和我们就此对峙呢?”许云将军立即回答道。 “非也,许将军如果是你带着三十万大军,你还惧怕什么?我看他们是故意为之吧!”一旁的胡鹧将军急忙提醒道。 “大帅,要不今晚我带上一些长林军勇士,夜袭大渝军营,探探究竟?反正我们专门用来渡河的三百艘人力木车早已备好,过河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坐在最外面的萧宿鹰将军起身请求道。 “各位将军都言之有理,但是对方的虚实我们还未清楚。他们的首领是谁?和黑衣人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他们早已设下的圈套?我们必须要去打探清楚,但是肯定不能去太多的人。我估摸着,他们定会派人来刺探我们。所以,大家一定要提防。”说完,萧庭生站起身来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飞流,心里便有了些主意。 他安排了许云将军筹备了三十万支弓箭,一万弓箭手布置在沂州河边,一旦发现大渝渡河就用弓箭进行射杀。又吩咐了胡鹧将军安排三万长林军,准备了十万火球,一旦弓箭手退回来,就使用火球进行二轮攻击。火球攻击后,三万长林军立即继续后撤,再由萧宿鹰将军带领五万长林军使用长林军阵,把大渝剩下的将士分离开来,然后再由弓箭手进行射杀,再用火球进行攻击,待到大渝三十万死伤差不多的时候,最后萧庭生会带着所有的长林军做最后的决战,一举歼灭大渝这些进犯之敌。不过在这之前,萧庭生准备出其不意,想给大渝来一个火烧营房的大礼。一切安排好之后,他亲自给飞流安排了任务,让李云穹将军陪着飞流今夜去送送火烧的大礼,顺便探探实情。这个李云穹轻功了得,人也机灵,有他在飞流身边,两人渡河非常容易,凌波微步就可到达对岸,因此萧庭生心里要放心的很多。 “飞流哥哥,记住,点燃了火,就赶紧回来!”萧庭生给飞流换上了黑衣。 “嗯”飞流点点头,他觉得又可以出去玩了,心里高兴着呢。 “李将军,飞流大哥点火的时候,抓一个喉舌!切记,如果抓不住,无论什么情况,你们两个都立即撤回!”萧庭生又回头对已经换好黑衣的李云穹叮嘱道。 “遵命!”李云穹弯腰回答道。 夜过三更,李云穹和飞流趁着暮色,使用轻功从河面轻松地达到沂州河的对面。两人悄悄地躲在河边的一处草丛里,看到巡防的正坐在地上打盹。飞流和李云穹赶紧轻盈地快速走到一个军营房外。飞流拿出火种,对着嘴一吹,营帐就被点燃了起来,接着又去点其他的营房。李云穹悄悄地走到一个打盹的士卒跟前,往他脖子后面一拍,就失去了知觉。他赶紧示意飞流快快离开,飞流此时已经点燃了十几个营房,他赶紧过来,两人赶紧扛着昏倒的士卒离开了营房,走到河边使用轻功回到了长林军的营房里。 萧庭生看着河对岸的火光,点点头,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了许些。 飞流把还晕着的大渝喉舌扛到营房里的萧庭生面前一扔,随即坐了下去喘着粗气。李云穹和其他几个将军也跟着进来,李云穹赶紧说道:“大帅,任务完成,就看这个喉舌什么时候醒了!” 萧庭生点点头:“你们都先下去休息,把这个人先关押起来,等到醒了再好好审问!” 萧庭生又走出帐篷外,叮嘱了飞流赶紧休息,他沿着河边再次巡防,慢慢地向沂州河的上游走着,远处有一个望河石,离河边有八里路远,但是此石巨大无比,站在上面可以了望整个沂州城和河对面的秀色风景。萧庭生走了一会,攀爬到石头上,坐了下来。此时,他无心睡眠,大战将至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飞流和李将军这次行动实在过于顺利,一点反抗的迹象都没有。抬头望着远处对岸燃烧的帐篷,燃烧了这么久,为啥大渝救火行动如此缓慢,沂州河就在旁边,按理来说应该是排着队取水救火才对呀。想到这里,萧庭生心里一颤,“不好!”他急忙转身跳下望河石,准备回营。刚走了几步,就远远地看到长林军营的最前线已经人声嘈杂,不断地向河里拉弓射箭。萧庭生加快了步伐,朝营中跑去。走到半路,气喘吁吁的李云穹和飞流跑了过来, “大帅!大渝的兵马开始渡河了!许云将军正带着弓箭手朝他们射杀呢!”李云穹上气不接下地说道。 萧庭生点点头,更是加快了脚步!不一会,三人来到河边,见到许将军正指挥着弓箭手很有秩序地向河里射杀着。 萧庭生紧紧地盯着河里,只见数不胜数的大渝将士漂浮在河面上,身体上密密麻麻地插着弓箭,沂州上游还是有源源不断地大渝将士向下游飘着过来,长林军的弓箭手们不停地拉弓射杀。由于天太黑,实在看不清河里的实际情况,许将军只有指挥着弓箭手对着黑点射杀。大约射杀了半个时辰,没有一个大渝的兵马能够冲上岸来,三十万支箭也用的差不多了。萧庭生赶紧让许云将军停止了射杀,点燃了火把走到河边,发现还是有很多大渝将士从上游继续往下游飘来。萧庭生安排了几个水性极好的将士,使用人力木车走到河里,捞了几个大渝将士的尸体抬上岸来。 许云将军把尸体摆好,用火把凑近一照,当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萧庭生连忙拔尖,对着尸体挑刺了几下,发现这些尸体根本就不是真的大渝将士,只是外面穿着大渝将士的行军装,里面却由干树枝、杂草、竹子捆绑成的,只是形状像个人而已。 “大帅!这是什么意思?”许云急忙问道。 “不好!我们上当了!”萧庭生突然说道。 “大帅,他们用假人骗取我们的弓箭!”李云穹连忙补充道。 “不仅仅如此,我怀疑他们除了用这个骗我们的弓箭,同时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很有可能在别的地方趁机渡河了!”萧庭生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忽然,军营的左侧火光四起,人声嘈杂。 “报!大帅!大渝偷袭军营了!”萧宿鹰前来禀报。、 萧庭生随即带着一众冲杀过去,这个时候大渝已经攻入了军营,无数帐篷大火四起,长林军们也与之在殊死搏斗着。萧庭生知道,先前布置的战术已经彻底没有作用了,当下只有短兵相接,奋力拼杀! 大渝的兵马源源不断地从左侧涌来,这些将士身上都绑着竹筒,身上都是湿淋淋的。萧庭生这才全部明白过来,原来那些河里的假人目的就是转移长林军的注意力,他们也算计到会被弓箭射杀,所以就用树枝、杂草、竹筒做成假人,才能漂浮在河面上骗取弓箭。然后大渝的将士趁机从下游渡河,使用竹筒的浮力,就有效的保护了身体不被河底的棱角刺伤。萧庭生一边砍杀着大渝将士,心里一边想着“对方的首领到底是谁?这等能力非常人能及!” 虽然长林军被突然偷袭,人数没有优势,但是长林军一贯作风勇猛,军中的大将武力高强,士卒们也是英勇无比,双方拼杀还是不相上下。 双方杀的不可开交时,许云上前禀报,从河边又上来无数大渝的兵马。萧庭生这才恍然大悟,对手的战术实在厉害,把自己玩的是团团转啊!他赶紧让李云穹带着长林将士前去营救。就这样,长林军被大渝军左右夹击,兵力分散,慢慢地只有应付之力了。 双方一直厮杀至天亮,由于长林军人数远在大渝军之下,虽然勇猛,但是长时间拼杀,体力也透支了不少,双方也死伤一半。萧庭生远远地看到大渝阵中一个身材高大,气势非凡的将领非常轻松地左右砍杀着长林军,且目标直指自己而来。萧庭生也不示弱,轻松地砍杀掉两个大渝军,快速地向那位将领杀去。 两人使出全力迅速出剑,“嘭”的一声,两把刀剑撞击在一起,连火花都撞了出来。两人压着刀剑,都使力向对方压去,一直僵持着。大渝将领正是余空衡,他也早早地发现了这个对手就是萧庭生,突然往后一退,使出了他的绝学绝魂剑,一个连续地转身旋转,左右手不断换剑刺杀,萧庭生只得不断后退,无奈还是被刺伤了左臂。紧接着,余空衡又是一个连续的旋转继续使出绝魂剑,萧庭生此时已经躲散不及,危急时刻,飞流从天而降,一脚踢开了余空衡的剑。 余空衡手已经发麻,知道对方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便选择后退,转移了目标去砍杀其他长林军去了。飞流指了指萧庭生受伤的左臂,萧庭生连忙说道:“飞流哥哥,我没事。”两人急忙跟上前去继续找余空衡厮杀。 余空衡万万没有想到,萧庭生的身边居然有如此高手。虽然姬文渊给他提醒过,但是他并没有往心里去,如今的琅琊榜高手众人皆知,为何如此高强的对手琅琊榜上却没有任何记载。此时,余空衡已经无暇去猜测,他与飞流过上两招,又急忙闪退一边,虽然使出绝魂剑,但是都能被飞流化解,双方你来我往,但是谁也伤不到谁。萧庭生左手已经受伤,战力逐渐下降,此时,他不能意气用事,十万长林军不能就这样栽在自己的手里。大渝的兵马实在太多,加上这个强有力的首领,长时间对峙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想到这里,萧庭生赶紧示意,所有的长林军往城里撤退。 大战前,为了保证大梁百姓的安危,萧庭生早就安排了沂州城里的百姓被安置于别处,留守了两千人马作为后备之用。长林军一边厮杀一边撤回了沂州城里。余空衡并没有让大渝军马上攻城,他仿佛对此早已知晓一样,命令所有的将士在城外安营扎寨,血战了一晚上,所有的人都需要安歇。 萧庭生简单的把左手进行了包扎,他知道这样对峙下去,早晚要失城门,必须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出来。他拿出林殊老师生前的地图,摆开在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 第三十章 碧兰献计 沂州城外,余空衡正在营房里来回踱步,对他而言,攻破沂州城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目前,他收到姬文渊传来的书信,要求他的渝侠盟协助他要铲除黑衣人。虽然他心里不是很乐意,但是当初若没有姬文渊的施救,自己早已不在人世了。余空衡传唤来了自己在渝侠盟的堂主刘堂镜,吩咐了一些事情,又把手里的一封书信交予他说道:“经过多方打探,黑衣人应该就在北魏那边,你先回大渝,把这封信交给姬大人,告诉他黑衣人的藏身处。等我踏平大梁,拿下萧景琰自然会回来助他一臂之力!” 刘堂主接过书信,带着两名渝侠盟的人匆匆离去。余空衡走出营房,双手背着,看着远处的沂州城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报!大将军!我们在沂州河下游设置的拦网,把所有的弓箭都捞起来了,一共是二十二万支。”一个副将走到跟前弯腰禀报。 “很好!命令下去,给这些弓箭的箭头上都绑上布带,再浸入桐油,他们火烧我的军营,我要火烧他们的城池!”余空衡恶狠狠地说道。 夕阳渐沉,萧庭生安排了几个人分别去南楚、北燕、北魏方向报信,他知道长林军在此坚持不了多久,想等到其他大军的救援,时间上也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信还是得去报,让他们早做准备,自己能拖一天就算一天。他也担心着其他几个大军的战况,也不知道是否全胜而归。 萧庭生又带着几个将领走到沂州城墙上,风很大,战旗被刮的呼呼直响!他望着远处大渝的军营,此时已经是炊烟袅袅,大渝军又开始做晚饭了。对面的这个余空衡不仅个人武艺高强,带兵的策略也极为高深,萧庭生自叹不如,只恨自己当年没有好好地跟着林殊学到更多的东西,一天就只想着战场杀敌,扬名立万去了。现在被剩余的二十万大渝兵马围困,自己的长林军也损失了五万人马,萧庭生心里已经是难过至极,这个责任他必须去承担和面对,再想想自己的前面的作战计划,实在过于草率,把敌人想的过于简单了,才会造成今天的被动局面。 “大帅!城里的军粮只够二十天时间了,我们在此死守,谁来支援我们呢?”许云将军问道。 “许将军可有对策?”萧庭生反问道。 许云摇摇头:“大帅,敌众我寡,他们随时可以攻打城门,如果我们死守,还能撑上一段时间,但是如果没有吃的,我们就很难了。” “是呀!大帅!要不我们在此守城,您回撤,待调集更多的大梁军将他们一网打尽!”李云穹将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萧庭生瞪了李云穹一眼:“你让我当逃兵吗?谁要是再有这样的想法,一律腰斩!”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老许,你干嘛啊!”一旁的许云赶紧拉了拉李云穹,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萧庭生摆了摆手,心里想着破敌之术,无奈绞尽脑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巡防完了城墙,他又回到了营房,喝了一杯清茶,又拿出地图来看着。 “大帅,有一女子求见,她说,她有破敌的办法。”许云进来说道。 萧庭生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来者何人?还是一名女子?” “她说她是大梁金陵人士,荀白水荀大人府上的人。” “你先让她进来吧!”萧庭生依然是一脸的疑惑。 “见过大帅!”一个娇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萧庭生抬头一看,一个青衣女子站于门口,她头戴一斗笠,斗笠上的白纱遮掩着她的脸,一张俊美俏脸在白纱后面若隐若现,虽然看不清,但是亭亭玉立的身材唯有绝美紫色才会如此搭配的起来。 “大帅!”一旁的许云将军见状赶紧提醒道。 看入神的萧庭生赶紧回过神来:“你是何方人士?怎么进入沂州城的?” 这名女子以江湖之礼叩拜了萧庭生说道:“小女子荀碧蓝,从小在荀府长大,养父荀风堂,长兄荀白水,府里还有一个妹妹。吾自幼习文练武,喜欢游迹于江湖。金陵十二妓之死发生后,我暗中查访缘由,不曾遇到主帅也参与其中查案,就此暗中与你相随,昨夜你们与大渝交战,我趁机潜入城中,还请大帅赎罪。” 萧庭生听闻,就知道是荀白水的安排,不过现在大渝军围城,这些小事就不值一提了。他让荀碧兰赶紧坐下,派人上茶。碧兰坐下后,将斗笠慢慢取了下来,萧庭生这才看到碧兰的真容面貌,真是仙女下凡,楚楚动人,水灵的大眼,樱桃的小嘴,精致五官让人无比怜惜。 “大帅,还是在生小女子暗中跟随之气吗?那我跪求饶恕了。”说完荀碧兰又准备跪下。 “不必了,当前如何破敌才是重点。”萧庭生阻拦住碧兰跪下。 “你说你又破敌之术,是何法?我们军中可是卧虎藏龙啊!” “小女子不才,就是因为一直暗中跟随大帅,在无意间发现了破敌之法,若不是一直跟随,我也想不出其他办法来。”荀碧兰连忙解释道。 “许将军,你传令下去,让副将级将领全部进来,大家一起听听!”萧庭生下令道。 荀碧兰暗自心想,这个长林军主帅,这个时候了还这么要面子,要是我的破敌之术不成功,军中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我出的馊主意,如果成功了,他们就会认为长林军主帅萧庭生知人善用,善于倾听,总之不管什么结果,他必须强调自己在军中的绝对威望。 不一会儿,长林军所有的副将和主将都到齐了,萧庭生示意大家都安静,然后说道:“这位女侠乃太子的帝师荀风堂老大人之女,这一路一直跟随而来助我们一臂之力。今天,他偶然发现大渝军有破绽,便有一计,助我们破敌,下面就请这位女中豪杰说一下破敌之术吧!” 荀碧兰起身,向在座的将领点了一下头说道:“昨日,我在沂州河对面,暗中观察大渝军驻扎安营。发现他们的粮草并没有运来,就在我好奇之时,就发现一队人马拉着一些粮草运到军营里,粮草数量极少,只够一餐之用,当时现场就把这些粮草给用完了。后来那些运粮草的将士又赶着马车往军营后面的地方走去。我就悄悄地跟了上去,才发现大渝军队把粮草全部藏在了十里之外的一个临时的粮草房里,我估计他们是怕你们对粮草下手,才做如此安排。后来,你们交战,我趁机入城,不曾想你们也撤回城里,为了打探到他们的粮草是否也全部运过河来,我又悄悄返回他们的临时粮草房看了看,果然还在那里,还是吃多少运多少的方式。于是,我绕到沂州河的上游,走了好大一圈才又潜入城里。” “那你说这些粮草在大渝军队的后方保存,和我们破敌有什么关系呢?”一旁的李云穹将军急忙问道。 萧庭生对着李云穹瞪了瞪眼睛,李云穹一看知道自己多了嘴,赶紧用手捂住嘴巴不再作声。 碧兰继续说道:“如果他们一起把粮草运过河来,我们想去对他们的粮草下手,基本上是没有机会。而他们恰恰把粮草放到了河的对面,却反而给我们创造了机会。如果,我们在他们每次运粮草的时候动些手脚,放一些泻药之类的,这样就可以消减他们的战力,届时我们趁机反击定会全胜而归!” “好!”李云穹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萧庭生又狠狠地瞟了他一眼,这家伙又赶紧捂住嘴巴,把头埋了下去。 “荀女侠,我们该如何相信你所说的呢?”萧庭生心里还是不敢完全相信。 “大帅,我生为大梁的人,定是以大梁江山为重,这涉及大梁数百万人的性命,我可不敢胡言乱语。你若不相信小女子,可以安排一个人随我再去探个究竟。”荀碧兰自信满满地说道。 “李云穹将军,今夜酉时,你和飞流还有这位荀女侠一起绕道查个究竟。”萧庭生虽然心里有所心动,但是保险起见,还是要查个明白。 酉时,李云穹、飞流和荀碧兰绕道上游,用轻功飞过沂州河来到了大渝军队的临时粮草房,果然这里有好几百名大渝将士把守着。天亮时,一个运粮的马队急急忙忙地拉着粮草小心地渡过沂州河,把粮草送到了军营里。 三人赶紧又绕道回到城里,李云穹把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萧庭生,飞流也在旁边不断点头,萧庭生这才完全相信了荀碧兰。 他让人好生安排了荀碧兰去休息,随后又让几位将军前来商量如何利用粮草来一个绝地反击。几人七嘴八舌商讨了一会,萧庭生赶紧做了安排,他让许云将军赶紧到沂州城内的所有药铺搜索泻药,同时自己又把在琅琊阁所学到的药理知识运用于此,熬制了不少新的泻药出来。随后挑选了十几个武力高强的勇士和飞流、李云穹、许云等绕道到沂州河的对岸,等待运粮的人马过来,伺机行动。萧庭生准备自己带着其他将领,主动地打开城门,出城挑衅余空衡,转移其注意力,一旦大渝军前来迎战,马上就会撤回城里。大渝军如果撤退回军营后,萧庭生马上又会开门前去挑衅。一切安排好后,萧庭生又来到城墙上,看着远处的大渝营房,脸上漏出了一丝久违的微笑。 第三十一章 沂州大捷 战鼓响起,沂州大门缓缓打开,萧庭生骑着战马领着长林军将士走到城外,萧宿鹰将军先扛着大刀走到两军对峙的中间大喊道:“大渝毛贼,谁来吃爷爷一刀!” “何方小人,胆敢如此嚣张,有本事不要逃回城里,现在又出来叫嚣,可笑至极!让你爷爷我来领教领教!”大渝军一副将提刀上马,呀呀呀地叫着冲了过来。 萧宿鹰用刀一挡,双脚一夹,往上一提,轻盈地从马背上飞了起来,躲过了大渝副将的砍杀后又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大渝副将显然不是萧宿鹰将军的对手,但是气势不能丢,又是一个回马枪,然后从马背上飞起来猛地拿刀砍了过来,萧宿鹰双脚一蹬,又从马背飞起,在空中与大渝副将相互砍杀了几刀,然后一个侧身后仰,躲过一刀,用手的大刀往前一送,刀口直插大渝副将心脏,然后从空中掉落在了地上,口吐鲜血不再动弹。 余空衡领教过长林军将士们的武艺,尤其是那些将领,个个武功都了得,现在他最大的优势就是人多,本来是想死死的把萧庭生围困在沂州,慢慢收视,刚才白白送了一个副将给萧庭生,余空衡心有不服,他大手一挥,所有的大渝军冲杀出来,准备短兵相接,靠人数杀进城去。 萧庭生见到大渝军开始进攻,大喊一声:“撤退!”所有的长林军立即转身向城里跑去,等到大渝军冲到城门前时,长林军已经把城门关的严严实实,萧庭生随后走上城墙,望着城下的大渝军,左手一挥,密密麻麻的弓箭从天而降,不少大渝军中箭倒地。余空衡知道上了当,立即下令撤退,回到营里,准备继续围困不再出战。 萧庭生看到大渝军撤退后,又立即领着长林军打开了城门,对着大渝将士开始挑衅。余空衡知道长林军是故意又在耍他,就命令所有的将士不准上前迎敌。萧宿鹰在阵前喊叫了半天,大渝军依旧没有迎战,他骑马回到萧庭生的身边说道:“大帅,我嘴巴都吼干了,他们就是不出来呀!” “来人,把这些书信用弓箭射过去!”萧庭生下令道。 霎时间,几百支弓箭绑着书信射向了大渝的军营,大渝的将士们捡起弓箭,打开书信,看完后,一个个气得火冒仨丈,叫嚣着要杀过去。余空衡拿着这些书信也看了看,原来都是长林军写的骂人的话,侮辱大渝将士们的句子,他也气得不轻,一激动带着大渝军又冲杀了过来。 另一边,李云穹、飞流、荀碧兰、许云等人趁机从上游绕道渡过了沂州河,藏匿在大渝运粮草的必经之路。许云将军抬头看了看太阳,估摸着运送的大渝兵马应该会开始为晚饭做准备了,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时辰内就会路过此地。他向其他人做了做手势,一旦大渝运输的将士出现,就立即上前砍杀。 这边,余空衡带着大渝军怒气冲天地杀向长林军。萧庭生慢慢地抬起左手,眼看大渝军只有十丈之远,他把左手往下一放,又是成千上万的弓箭从城墙上直射而来,萧庭生趁机又大喊一声:“全部撤回城里!”所有的长林军又跟着萧庭生回到了城里。余空衡看着又倒下一片的大渝将士,心里虽然气得很,但是此时不是硬扛的时候,他一声令下,所有的大渝军又撤回了营里。 萧庭生知道弓箭手的弓箭已经剩下不多了,余空衡估计也不会再次轻易上当,但是为了给飞流他们掩护,他又骑着战马带着长林军打开城门对着大渝军不断挑衅。余空衡坐在营房里,喝着清茶,他听到外面长林军的叫嚣,干脆找来一坨蚕丝把两个耳朵一堵,躺在营房里开始睡觉了。 吼叫了半天,萧庭生知道余空衡是不会再来迎战了,飞流他们估计也已经准备好了,便带着人马回到了沂州城里。 飞流脸上几只蚊子飞来飞去,他不停地用手驱赶着,就是赶不走。这个时候,运送粮草的大渝士卒们刚好走了过来,飞流实在忍不住,从草丛里跳到了路上,不停地拍打着身上和脸上。大渝士卒们先是一惊,然后立即停止前进拔出刀来准备迎敌。李云穹也赶紧从草丛里跳了出来笑嘻嘻地说道:“官爷,不好意思,我们在草丛里抓野兔,不料蚊虫太多,实在受不了啦!”说完,李云穹拉着飞流准备又往草丛里走去。不料,飞流死活不走,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看着大渝运送粮草的士卒们。 “走啦,走啦!”李云穹也转过身来,突然拔出佩剑,冲上前去用剑往头上一拍,就把一个大渝士卒拍晕在地。飞流见状,一个跳跃飞到粮草车上,一个扫荡退,把车两边的大渝士卒全部踢倒。荀碧兰、许云见状,带着其他十几个长林勇士也杀了出来,不一会功夫就把整个车队全部打晕在地。随后,他们把这些士卒的衣服全部脱掉,穿在了自己身上,又把这些晕着的大渝士卒们拖到草丛里,挨着放了血,结果了性命。然后拉着粮草车,渡了河,把粮草送到了大渝的军营里。 放好了粮草,大渝的厨子们刚好来做饭,许云和飞流等人赶紧帮着倒米下锅、和面蒸馍。李云穹从怀里拿出一个漂亮的玉镯,拉着掌勺的厨子一起观赏,许云和荀碧兰赶紧将所有的泻药放进了锅里。 大渝将士们酒足饭饱后,按照余空衡的安排,全部就地休息,不做任何事情。半夜,整个大渝军营开始骚动起来,不断地有人往河边奔跑,然后一蹲,就是呼啦啦的黄汤直流。余空衡也未能幸免,来来回回也拉了七八回,此时他已经觉得软绵无力,刚要坐下,肚子一响,他有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天开始放亮,大渝将士们已经拉了一晚上的肚子,个个无精打采,全部瘫倒在地上。此时的余空衡已经意识到有人在饭菜里做了手脚,但是拉了一晚上的他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艰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营房外,看着到处躺在地上的大渝将士们不断呻吟着,他预感不妙,便拄着自己的刀剑来到到处都是屎尿的河边,往身上绑了些竹筒,慢慢地走到河里,一个踉跄倒在了沂州河里,借着竹筒的浮力往下游漂去。 飞流注意到了他,赶紧飞了过来,可是余空衡早已漂远。飞流嘟囔了句“不好玩!”,就回到了营房里,找到李云穹说道:“他,死啦!”李云穹正要回城报信,被飞流这么一说,搞得不知所措。但是,报信要紧,他拉着飞流赶紧向沂州城里跑去。许云和荀碧兰以及十几个长林勇士留在营里,等到长林军冲杀过来好里应外合。 萧庭生听了李云穹的报信,率领长林军势如破竹,把这些大渝军杀了个片甲不留,俘虏了十几万人马。 看着这些垂头丧气的大渝军,萧庭生并未开心,他一直在寻找余空衡,但是就是见不到踪影。他询问了几个大渝的将领,结果大家都不知晓,随后又带着飞流、荀碧兰等人挨着查看大渝的帐篷。查看了一大半,还是未见踪影,旁人忍不住问询,萧庭生也不作回答。当来到一个帐篷时,萧庭生快速走了进去,看到几个大渝将士躺在里面奄奄一息,他扫描了一下,没有发现余空衡,刚要出营,里面的一个大渝将士拔剑向他背后刺来。萧庭生眼见来不及躲闪,以为要被刺杀时,一旁的荀碧兰挺身而出挡在了萧庭生的背后,这一剑狠狠地刺在了荀碧兰的左肩上。飞流一掌打在大渝将领的的头上,口吐鲜血,抽搐了两下就死了。萧庭生扶着受伤的荀碧兰,用手捂住她肩上的伤口,鲜血还是不断向外喷涌,慢慢地,碧兰由于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萧庭生抱起荀碧兰往营房外跑,一边大声喊着行军医前来救治,一边呼喊着荀碧兰。 第三十二章 火攻南楚 云南穆王府,穆青看完霓凰姐姐从金陵送来的书信,知道了金陵的情况,心里一下就安定了许多。至于其他战场,穆青觉得都有必胜的把握,心里从未担心过什么,对他而言,姐姐才是最为重要的。 “王爷,陈将军回来了。”王老管家进来说道。 穆青收起书信,站起身来:“快,让他进来!” “王爷!”陈清末叩拜行礼。 “快坐下,来,说说你们在南楚的情况。”穆青走到陈清末跟前,挨着他一起坐了下来。 “王爷,这回末将跟着言侯爷、路原将军算是闯了祸了。”陈清末一脸的无奈。 “为何?好生说来!”穆青连忙问道。 “王爷,本来我们达到南楚后,准备去找萧景睿的妹妹宇文念先了解一下情况,结果我们落入了黑衣人的圈套,他们在我们的面前杀害了宇文念和他的孩子,然后我们上前营救,可惜还是迟了一步,结果黑衣人全部逃走了,我们就被南楚当作杀害宇文念和他孩子的凶手了,他们就一路追杀我们,后来半路遇到了萧景睿,他也误解了我们,现在南楚正在调集兵马,准备攻打大梁。”陈清末焦急地说着。 “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是老江湖了,还被黑衣人耍,这下好了吧!你说老陈,你跟着老魏就没有学点好的出来吗?”穆青被气的不轻。 “王爷息怒,魏将军成天就知道拿我开涮,啥都没学到。”陈清末不服气地说道。 “陈清末,你还顶嘴!回头我让老魏好好地给你上一课。”穆青有点生气。 陈清末不好再狡辩,他端上一杯清茶递给穆青:“王爷,别生气,先喝口茶,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去面对南楚的大军呀!他们现在可是要报仇啊!” 穆青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你去把老魏他们叫过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南楚这回估计不那么好对付了。” 陈清末领命急着出去召集各方将领去了,穆青来回踱步,现在自己手里只有二十万大军,这么多年没有正面和南楚交战了,对方到底有多少兵力自己也不清楚,现在只要守住南境,皇上他们如果顺利取胜,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但是,自己这次到底能不能胜利,穆青心里还真没有底。 两个时辰后,穆王府所有的将领汇聚在府堂里,大家平日都忙着操练和军务,很久没有聚集一起了。魏将军依旧留着八字胡,一进府堂就大声喊道:“王爷,想死我啦!”穆青向他点点头,两人拥抱了一下,魏将军又转身对着陈清末说:“哟,小陈将军,南楚好玩吧。听说你不仅惹了麻烦,还在我背后对穆王爷说了不少的小话呀!” “魏将军,此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大兵压境,赶紧一起想想办法吧!”陈清末回答道。 穆青故意咳嗽了一下,府堂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各位将军,今天把大家召集在此,就是商讨一下,面对南楚的进犯,我们是守,还是攻。如今大梁战火四起,危机四伏,任何一场战争的结果都会影响大梁以后的安定。因此,我们穆王府只能赢,不能输。姐姐已经掌控了金陵,那里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我给大家说清楚啊,想让姐姐来支援我们是不现实的哈。先别说路程需要好几日,他们要保护皇宫暂时也无法走开。现在世人都知道我们穆王府已经和大梁闹翻了,所以大家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好好利用这一点把南楚给我痛痛快快地一顿收拾。老魏,你来说说!”穆青把话语转交给了魏将军。 魏将军从椅子上站起来,抠了抠左侧的眉头:“王爷,各位将军。我老魏只会战场杀敌,要让我想个什么万全之策,我还真的做不到呀!只要王爷说怎么做,我就去做!” “老魏,必须想!我知道你鬼点子还是多的。”穆青提醒道。 魏将军又用手抠了抠后脑勺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认为我们和皇上闹翻了,我们就来个顺水推舟嘛。等南楚过境于此,我们就故意放他们过去,然后来一个前后夹击,就能把南楚彻底消灭了。” “那要是过境了后,我们没有拦住,岂不是放虎归山,反而酿成大错呢?”一旁的陈清末问道。 “你有什么办法,那你来说!”魏将军的脾气又上来了。 “王爷,您看。魏将军又来了!”陈清末一脸委屈。 “老魏!说正事,不要说气话,我觉得陈将军说的在理。”穆青瞪了瞪老魏。 魏将军只好坐下,拿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把心中的不爽全都喝了进去。 “王军师呢?我的王军师呢?来了没?”穆青突然喊道。 “王爷,我在这里!”一个年过六旬的老翁从陈清末的身后走了出来。 “我说王老头,你躲那么远干嘛!当初我父亲在的时候,你都是这样,怎么现在还是这样啊!”穆青故意说道。 “哎哟喂,我的穆王爷。我哪敢啊!主要是你主持云南这么好,一直用不着老夫啊!”王军师解释道。 “行了,不用拍我的马屁了!你为老不尊,一天尽想着多取几个漂亮的夫人,不要以为我不知晓。你今天不想一个万全之策出来,我就把你的那些破事全都抖出去!”穆青笑着说道。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这样喜欢捉弄老夫!老王爷啊,您都看到了吧,你要是在天有灵,你就发发慈悲把这小王爷好生收拾收拾吧!”王老军师抬头说道。 “好了好了,王老头。我不说你了。你可有办法破敌?”穆青收起了微笑一脸正经了起来。 “王爷,现在大梁兵力分散,外界都知道我们穆王府和大梁分道扬镳!且霓凰郡主已经进入金陵,其他的人肯定也会加快步伐进犯。对我们的防备之心肯定很小,现在就是要靠这一点来做些事情。其实刚才魏将军的办法不是不可以,只是风险太大,不是最佳办法。老夫觉得,倒是可以主动进犯南楚,给他们来一个出其不意!” “主动进犯?您是说我们进攻南楚,把战火烧到南楚那边吗?”穆青疑问道。 “没错!就是主动进犯南楚!他们调集兵力,一切都还在筹备中,对我们的防范必然会松懈,此时我们突然进犯,设伏在他们必经之路,定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然后一举拿下南楚!”王军师信心满满地说道。 “王军师,那我们该怎么攻呢?”魏将军一下就来了精神。 “魏将军问的好啊!我们用火攻!”王军师笑着说道。 “火攻?王老头,具体说来!”穆青也激动地站起来。 王军师走到府堂的中间继续说道:“首先,我们分成三个埋伏点,设伏在楚乡河附近,这里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这样就把南楚军分成三段,每一个埋伏点设伏两万我们的人马,主要的事情就是放火。一旦他们被火攻,肯定会往楚乡河边逃去取水灭火,我们就在那也设伏五万人马,待到他们过来,就立即冲上去砍杀。我们剩下的九万人马绕道楚乡河,在那设伏,一旦他们逃回来,再次进行绞杀。这个时候,我们就离胜利不远,等到所有的兵力汇合后,我们就可直取南楚都城,灭了这个宇文喧和他的南楚。” 穆青听完,马上带头鼓起了掌来,完后他补充道:“至于攻打南楚都城,还是要让我找到萧景睿再说,有的事情还是要给他解释清楚的好。大家记住,不要伤害此人!” 一切就绪,穆青率领九万大军提前绕道楚乡河设了埋伏,陈清末带着五万大军在楚乡河边静静等待,魏将军将六万兵马分成了三个设伏点,准备好了桐油火把,制作了竹筒加压枪,灌满了桐油,一旦南楚军进入设伏点,他们就会用竹筒挤压出桐油撒在南楚军的身上,然后用火把一点,就能欲火上身了。 南楚三十万大军已经浩浩荡荡地向云南进发,为首的是大将军宇文志,而萧景睿安排好了妻儿,同南楚中书大臣也就是自己的妹夫文君哲也一起出发,他除了要给妹妹报仇,他必须要问清楚言豫津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妹妹和侄儿。 南楚大军来到楚乡河附近,四周荒芜,听说云南穆王府已经与大梁割裂,路上也就没有任何防备。走入穆王府的设伏圈后,魏将军一声令下,无数桐油从两边飞射而来,南楚大军被这桐油搞的晕头转向。后来就按照事先准备的一样,南楚大军被成功地割裂成三段,然后火光四起,惨声连天,南楚大军一窝蜂地带着身上的火向河边跑去。还未走拢,陈清末又冲杀了出来。眼见前进无望,宇文志命令大军赶紧后撤回南楚都城,结果又被埋伏已久的穆青杀了个出其不意,进退两难,宇文志见南楚兵马损失惨重,当场就投了降。 穆青找到萧景睿,让陈清末说明了情况,无奈没有证据,萧景睿和文君哲都不相信。穆青无奈,先把剩下的南楚军全部释放,并告诉萧景睿,一定会查明真相,在此之前,希望南楚好自为之。 由于南楚损失惨重,知道了金陵和云南并没有割裂,宇文喧也没有能力再次进犯,只好作罢。加上他本来只是因为仇恨才主动进犯大梁,如今穆青又保证帮忙查明真相,这也给自己创造了休养生息的好机会,便命令宇文志、文君哲、萧景睿等人不要轻易妄动,等待穆青的结果即可。 穆青这一把浴火烧的确实厉害,他回头抱着王军师是高兴的不得了。不过,他答应了南楚皇帝要查明黑衣人,这事情他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便赶紧写了书信,派人送往金陵,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第三十三章 大梁胜利 穆云峰被蒙挚打败后,逃回了北魏,继续冒充皇帝。没有多久他也陆续收到了大渝、北燕、南楚败北的消息,而谢弼也接跟着逃了回来。 “主人,我们下一步怎么做。大渝、北燕、南楚都没能获胜,我指挥的北魏大军也被瓦解。”谢弼穿着黑衣,跪在穆云峰面前。 穆云峰为了掩人耳目,设计害了北魏皇帝,自己使用易容术又来回穿梭在自己的黑衣人里。如今,多年的计划全部落空,心里现在难受至极,多年的红颜旧恨似乎又遥遥无期了。 “北魏依旧在我们的手里,我会研制新的丹药来控制,琅琊阁也会没有办法,只是还需要点时间了。目前,大梁的萧景琰不是重病不起吗,不过要他死的话,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这也刚好给了我们机会。我们在金陵不是还有人吗?”穆云峰站起身来,走到谢弼身边拍了拍,让其起身。 谢弼慢慢站了起来,退到一边继续说道:“主人,现在的金陵被云南的穆霓凰守卫着,南楚大败,说明了他们穆家就是在演戏,我怀疑萧景琰很有可能并没有生病。或许他们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陪着我们演戏而已。” “此话怎讲?”穆云峰问道。 “我们的一个兄弟,在金陵内乱中,逃了回来,本来听说的是萧景琰和他们的两位大臣蔡荃、沈追都喝了武南山普洱的,都病倒了。结果那天他们攻进皇宫的时候,却看见蔡荃和沈追都好好的,只是没有看到萧景琰。” “云南穆王府是在演戏,要是蔡荃和沈追没有喝呢?本来这个茶就很少,一般人怎会喝到?我觉得他们是在演戏,而且演戏的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很有可能萧景琰一个人喝了,只有喝了那么多才会病倒。不管如何,金陵是最后一搏!谢弼主使,按照我的命令,趁大梁的大军还没有全部回去,让金陵剩下的弟兄们做好准备,我会立刻亲自前往金陵,我走后,我先为你易容,你来替我把这个皇帝的位置坐好,待我收拾了金陵,带回萧景琰等人,你就可以慢慢复仇!” “遵命,主人!”谢弼双膝跪下叩谢道。 六月,初夏。大梁所有的人马开始回撤,萧景琰也收到了各地的捷报,命令所有人马陆续回朝,虽然自己对穆王府无比信任,但是金陵一直由穆霓凰把持着,时间久了,对云南穆王府也不是什么好事情。目前,黑衣人最后的主人还未出现,萧景琰或许另有打算。 金陵皇宫,各地的捷报传来,文武大臣们兴高采烈,终于可以不用每日吃住在朝堂了。假装围困皇宫的禁军也就此各自回营回位,为了不影响金陵百姓,加上先前的误会,霓凰把穆王府的兵马全部撤出了皇宫,驻扎在金陵城外,等待着大军的凯旋。她虽然不断地用各种办法逼问被关黑衣人,想问出背后的主人,但是所有的黑衣人都不知晓。霓凰甚至想派人去琅琊阁,但是这是朝堂之事,便打消了念头,殊不知琅琊阁早已知晓。由于萧景琰、太子、萧庭生等还未返回金陵,霓凰便每日陪伴在皇太后、皇后娘娘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一日,霓凰正陪着皇太后、皇后娘娘在宫内游玩,一起欣赏池中刚刚盛开的荷花。皇太后已经不再认识人了,但是对她一生挚爱的中药却记忆犹新。她慢悠悠地说着:“荷花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其中药价值也是有的。比如可以祛湿,止血,用于跌损呕血,天疱疮。”说完,皇太后对着霓凰说道:“你是哪来的呀?是来找我治疗的吗?” 霓凰赶紧蹲下身来说道:“我是霓凰啊,我是来找你看病的。” “把你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下脉。”皇太后一下来了精神。 霓凰看了看皇后娘娘,见她微笑着点头示意,也就把袖口捞了起来,伸出手放到一旁的石桌上。皇太后艰难的移动了两步,摸着霓凰的脉,认真的诊断起来。皇太后诊断了一会儿邹着白眉说道:“脉象正常,没有生病啊!” 皇后娘娘也蹲下来扶着皇太后说道:“我们该回去午睡了,你家中的中药是不是晒干了,该回去拾捣拾捣了。” “嗯,我都忘记了。快,我要回去看看我的中药了。”众人慢慢扶起皇太后准备离去,太监刘勋上前禀报,说是穆青来了。 柳皇后笑着说道:“你们姐弟慢聊,我带着皇太后先去午休了。” 霓凰弯腰叩谢,然后对刘勋说道:“还麻烦刘总管把穆青带到这里,我就此等候他。” “哎哟喂,郡主可是折煞了我哟!小的就是传个口信,哪来的麻烦呀!郡主,您在此稍等,我立即去请穆王爷。” “姐姐,我来啦!”穆青老远就看见了霓凰站在池边欣赏着荷花。 霓凰转头看了看,微微一笑,等着穆青走上前来后说道:“都四十的人了,还是这样不知场合。” “我向来就是这样,姐姐知道的。习惯了,确实改不过来啊!”穆青笑着说道。 “方才,我看青儿走路怎么没有精气神,是生病了吗?” “不是,我们打败南楚后,我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了,我要等皇上给我们昭告天下,还我们穆王府公道和清白嘛,所以就稍微累了点,没有休息好罢了。”穆青坐在一个石凳上,确实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了。 “云南的事情都处理好了?”霓凰继续问道。 “好了,好了。我就是来向姐姐汇报的。”穆青喝了一杯茶水急忙回答道。 霓凰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派人给你送的金陵白糕收到了吗,这个可是你最爱吃的,临行前,你就只让我给你带这个。” “收到了,谢谢姐姐!金陵白糕实在太好吃了。这回我自己还要带些回去!”穆青笑着说道。 霓凰也笑了笑:“来,多喝点茶水,解解渴。” 穆青又喝了一杯继续说道:“姐姐,皇上怎么样了?” “他在寝宫,修养着。”霓凰说道。 “那我可以去看看吗?我挺担心的。” “行,你把茶喝完了。我就带你去看看皇上!”霓凰说完,又转过身去看着池中的荷花,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打败余空衡后,萧庭生带着受伤的荀碧兰是一路的照顾有佳。这么多年,是第一个女孩子为他舍命相救,心里有太多的感动。李云穹也经常来帮忙,看得出他对碧兰姑娘是非常的喜欢,萧庭生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了些主意。飞流还是成天喜欢飞来飞去,没事就去和长林军的将军们比武,现在所有的长林将军见到飞流就跑,实在是打不过啊! 太子带着剩下的大军也开始回金陵了,此次伤亡不少,太子心里非常难受,虽然蒙挚百般地劝解,无奈太子还是过于自责,这一路都不说话。尤其是看到重伤的列战英,眼泪都流过好几回。他把这次所有的责任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这一点,蒙挚仿佛看到了萧景琰年轻时的样子,心里还是挺欣慰。 此次,大梁算是胜利了,虽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是总算是抵住了各方的来犯,保护了大梁的江山,老百姓们暂时又可以安居乐业了。大家都赶着回金陵,等待皇上的召集,一起好好总结此次战事的得失。 第三十四章 穆青行刺 金陵,一千多人死于黑衣人的刀下,数以万计的黎明百姓受伤严重,无数家庭因而支离破碎,虽然蔡荃和沈追等官员夜以继日地进行安抚,但是如此惨状,已经让曾经的繁华气息无影无踪,凄凉充斥着街道,人心惶惶,逃走的黎明百姓也是不计其数。这一切,似乎都在等待萧景琰的回来,等待着他去抚慰。而各路胜利的大军应该会很快回来,出征的将领们对金陵的思念早已安耐不住,他们是一路策马,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早点回到金陵,回到家里。 霓凰带着穆青来到萧景琰的寝宫,龙榻上的萧景琰还在不断呻吟着。一旁的柳皇后站在床帘后面流着泪,也不断地哭泣着。霓凰和穆青赶紧叩拜行礼,柳皇后这才从床帘慢慢地走了出来。 “皇后娘娘,穆青从云南看望皇上来了。”霓凰提醒道。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穆青连忙说道。 “起身吧!穆王爷有心了。”柳皇后回答道。 “皇后娘娘,皇上病情如何了?”穆青急忙问道。 “还是那样子,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穆王爷可认识神医?” “回皇后娘娘,我未能寻得神医,但是我来之前,在云南向一位老神仙讨得一个熏香,这个熏香可以驱魔助眠,虽不能让皇上痊愈,但是能减轻他的痛苦。”穆青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木盒。 “穆王爷真是有心,你给我吧,我去放。”柳皇后随后走了过来。 “皇后娘娘,还是让我来吧。这个熏香刚开始打开非常刺鼻,怕是惊着了您。”穆青连忙解释道。 柳皇后看了看霓凰,霓凰微微点头,柳皇后又接着说道:“那穆王爷请吧!” 柳皇后走到霓凰身后又看了看,霓凰对着她点点头,柳皇后随后走出寝宫。穆青背对着她们,并没有发现柳皇后出了寝宫,他慢慢地掀开床帘子,左手拿着熏香木盒,右手缓缓地伸进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把短剑对着萧景琰的背后。他又转过头去看了看霓凰,露出了诡秘地笑容,然后手起剑落直插萧景琰而去。萧景琰从床上一跃而起,躲过了刺杀,然后再一个回旋踢,把穆青手中的短剑直接踢飞,未等穆青站稳,萧景琰又是一个连环脚,直接把穆青从床榻前踢飞到霓凰的面前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穆青,你为什么要刺杀皇上?”霓凰虽有惊愕,但是并不慌忙。 倒在地上的穆青口吐鲜血,并没有说话。萧景琰从床榻里走了出来,穆青抬头一看,才发现这个人根本不是萧景琰。 “聂峰大哥,你把这个假穆青先绑了。”霓凰手拿佩剑指着假穆青。 聂峰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绑了个结实,然后朝霓凰点了点头。随后他扛起假穆青和霓凰一起来打了宫殿朝堂,柳皇后和沈追、蔡荃等一众文武百官早已在此等候。蔡荃上前询问柳皇后是否审问,柳皇后坐在龙椅上点了点头。 “你是何方人士,胆敢冒充穆王爷,行刺皇上。”蔡荃声音洪亮,气势十足。 “我是穆青,云南穆王爷,你们不认识了么?”穆青表情凝固,冷冷地说道。 “胡说!穆王爷怎会行刺皇上!”蔡荃大声呵斥道。 “萧景琰利用我们云南穆王府的声誉,让大梁的黎明百姓对我们无比痛恨,这是我不能忍受的。姐姐,你还站在那作甚?”穆青焦急地望着霓凰。 “你还在演戏!你是谁?你根本就不是穆青!”霓凰大声反驳道。 “我是你的青儿啊!”穆青眼眶湿润了起来。 霓凰笑了笑:“我看你还要狡辩么?我随便说一件事,就能揭穿你!” “你们不信,好!有人为我作证。他们现在就在宫殿外,马上就要进来了。”穆青突然理直气壮起来。 “报,太子回来了!”外面的禁军门卫在门口禀报道。 在场的人一听,都惊愕不已,全部看向朝堂门口。 只见太子萧歆带着蒙挚、列战英和十几个将士已经走到了门口。太子加快了步伐,走到朝堂中间双膝跪下:“儿臣拜见母后!” 柳皇后愣住,没有回话,刘勋在一旁故意咳嗽了一下,柳皇后这才连忙让太子起身,随后蒙挚和列战英也上前叩拜。 “母后,北魏大败,我携蒙大将军、列将军回来复旨,怎么不见父皇呢?穆王爷这是怎么了?前面我们还在城门前见过面的”太子看了看穆青,疑惑地问道。 “你父皇身体抱恙,正在寝宫休息。穆王爷刺杀你父王,被我们识破。”柳皇后回复道。 “胆子太大了!看我不杀了你!”说完,太子拿起剑来刺向穆青。蒙挚和列战英见状,也拿起剑来冲了过去,站在门口等候的十几个将士也突然拿剑与宫廷门卫厮杀了起来。 霓凰急忙拔尖挡在了太子面前,太子把剑一收,后退一步,蒙挚和列战英也冲上前来进行刺杀。霓凰用剑再一挡,后退开来。太子连忙上去,用剑挑断了穆青身上的绳索,救出了穆青。 “来人,将太子等人全部给我拿下!”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一瞬间,从朝堂的四面八方涌出了上百名禁军将士,把太子、穆青、蒙挚和列战英死死地围在了中间。门口的十几个将士也被门外的禁军全部给抓获。 随后,所有的刀剑指着太子等人,太子见状连忙说道:“母后,这是为何?你们这些大臣造反了吗?” “不要演戏了!露出你们的真容吧!”霓凰大声呵斥道! “皇上驾到!”刘勋在一旁大声宣道。 所有的文武百官都退到一边,禁军们三人一组,用剑架在太子等人的脖子上,让其跪下等待皇上的到来。 萧景琰走到龙椅上坐了下来,看了看堂下的太子和穆青等人,微微地笑了笑:“这个易容术还真是厉害,根本看不出真假啊!来人,把他们的真容给我露出来。” 蔡荃走到太子面前,冷笑了一下,往脸上一揪,然后一扯,太子瞬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随后,蔡荃又连续地扯下了穆青脸上的易容,原来是一个苍老的老头,列战英和蒙挚也都变成了另外的人。 “说吧,你们几个谁是主使!”蔡荃询问道。 几人都不啃声,蔡荃回头望着萧景琰。 “拉出去都砍了吧,本来想的是谁供出幕后主使,我就免他一死的。” 随后,禁军拖着几人准备往朝堂外走去,突然一个人大声喊道:“我知道是谁,是他指使的” “让他说。”萧景琰说道。 “就这老头,安排我们假扮太子,他假扮穆王府的人,然后趁机刺杀大梁皇上。”扮演太子的人指着一旁的老头说道。 “好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这人流放到邑城边境去吧,其他的人先关进天牢,由蔡大人主审。”说完,萧景琰退朝而去。 书房内阁,萧景琰派人请来了霓凰、蔡荃和沈追,又安排人去把老头从天牢里带过来,他要准备亲自审问此人。 “皇上,臣还担心您赶不回来!没想到恰好合适!”沈追笑着说道。 “打败北燕后,我就提前赶回来了。还好,时间刚好。蔡大人,金陵的其他黑衣人是否都清理完毕?”萧景琰盘坐在书桌前,脸上写满了疲倦。 “回皇上,都已清理。被霓凰郡主关押的几百名黑衣人都已按照大梁律令进行了安置和处理。现在老百姓们都开始返回金陵了。”蔡荃回禀道。 “做的很好。沈大人、蔡大人此次辛劳了。” 蔡荃和沈追一听,赶紧跪拜叩谢。 “郡主,这次你们穆王府不仅承受骂名和冤屈,还设计抓住了这个幕后主使,保护了大梁皇宫,你们居功至伟,我定会昭告天下!”萧景琰动情地说道。 “皇上,保护大梁,我们义不容辞,至于居功至伟,那是我们云南穆王府分内的事情。”霓凰连忙谦让道。 “好了,你不用谦让了。等太子、长林王他们回到大梁后,我们朝堂再说,今天,我就要看看这个黑衣人主使到底是谁,居然能够搅动整个朝局,能制约和控制大渝、北魏、北燕、南楚等国。”萧景琰愤怒地说道。 几人寒暄了一会,老头就被带了进来。 蔡荃让其跪下,狠狠地看了看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这样做?” 老头抬头看了看萧景琰笑着说道:“我是穆王府的人!” 第三十五章 审问穆云峰 在场的人都错愕了一下,沈追捋了捋胡须说道:“死到临头了,还再狡辩!你背负了多少条大梁黎明百姓的性命,你又到底残害了多少忠良?” 萧景琰起身,拿起桌上的一本书,他翻了翻转过身来说道:“霓凰郡主,他口口声声地说是穆王府的人,你可认识他。”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穆云峰吧!我的曾经的叔父。”霓凰也站起来说道。 “哈哈哈哈!是又如何?难道我的红颜旧恨去找那些死人报吗?”穆云峰突然大声吼道。 萧景琰对着霓凰点了点头,霓凰随后就出门而去。 “说说吧,这么大年纪了,筹划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想必有很多话要说,不过你稍等片刻,我们给你看看一个人。看完这个人后,你再慢慢说来。”蔡荃不慌不忙地说道。 “要不要喝点云南武南山的普洱?”萧景琰端起桌上的茶杯问道。 穆云峰把脸转向一边,没有回答。 “放心,这个是以前的,没有毒。你设计陷害云南穆王府的武南山普洱早就被我喝完了。”萧景琰冷冷地说道。 穆云峰脸上一惊,还是没有作答,他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算是彻底失败了。 “云峰!”门口传来一个惊愕的声音。 穆云峰转头一看,一个温文尔雅的老妇站立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霓凰搀扶着老妇走了进来。 “见过皇上。”老妇慢慢弯腰行礼。 萧景琰赶紧示意霓凰把老妇搀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穆云峰紧紧地盯着老妇,却一直说不出话来。 “穆云峰,你可认得我?”老妇看着穆云峰。 此时的穆云峰甚是激动,双眼泪眼婆娑,嘴唇紧闭,想说就是说不出来。 “你先别激动,认出我来了吗?”老妇又继续问道。 穆云峰跪在地上,双手绑着,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你......你是......你是婉珺吗?” 老妇点点头:“我是霓婉珺啊!我从北魏回来后,就一直在青阳阁,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我啊!”说完,霓婉珺也开始流起了眼泪。 穆云峰开始啕嚎大哭起来,多年的思念、委屈、怨恨,在这一刻爆发了。萧景琰起身走出书房,蔡荃、沈追和霓凰也赶紧走了出来,这个时候,就让这对分离五十年的红颜知己好好聚聚吧。 霓婉珺坐在椅子上,穆云峰慢慢地站起来,虽然双手被绑着,但是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了。穆云峰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银丝白发的霓婉珺,眼泪又流了出来。 “婉珺,你可知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啊!为了你,我忍辱负重五十年,我筹划了灭亡北魏和大梁的计划,我就差那么一点就成功了。当我得知你还活着,你回到大梁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高兴吗?本来我是按照计划,先把大梁给踏平了,然后把北魏给控制了,我就风风光光的来青阳阁接你啊!” “有用吗?当年我不是和你说的很清楚吗?如果我不下嫁北魏,大梁的江山不保,更多的黎明百姓会命丧战争的。穆王府也会因此受到牵连,你不明白吗?”霓婉珺叹着气流着泪说着。 “我哪管这些深明大义的东西,我只知道我的女人被人抢走了!”穆云峰大声喊道。 “至今,你还是执迷不悟。我早已遁入佛门,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早已看清人世,今天我来就是了我一个心愿,亲口告诉你,放下屠刀,回头是岸,来世我们再续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理解我!”穆云峰疯狂地喊叫道。 “我就是理解你,才如此,我常年行居在青阳阁,以为你会千方百计来探寻我,这一等就是五十年啊!如今,我也步履蹒跚,老态龙钟了。你犯下的错,本该就千刀万剐。就此放手吧!”霓婉珺缓缓起身,霓凰走了进来赶紧搀扶着往门外走去。 “对了,我们的孩子还在北魏,你若有悔恨之心,我便通知他未来为你收尸堆坟,每逢佳节为你上上一炷清香,他也已经儿孙满堂了!名字叫穆念”说完,霓婉珺头也不回的走了。 穆云峰听完,整个人呆着,他心里痛苦至极,同时也有点欣喜。他相信霓婉珺说的话,临行前,两人有了肌肤之美,这个穆念肯定是自己的孩子。 萧景琰和蔡荃、沈追又走了进来,三个人看着穆云峰狼狈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想想那些死去的百姓,那些英勇牺牲的大梁勇士,萧景琰恨不得马上将他碎尸万段。但是有很多事情,还需要他说明,萧景琰一直按耐着心里的怒恨! 霓凰安排人将霓婉珺送出了宫殿,她又回到了书房内阁,把一张绣着鸳鸯的手帕交给了穆云峰:“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本来五十年前就该送给你的,但是你听不进去话,一意孤行,也就没有了后来。你的孩子以后会来看她的,至于你,就看你有没有悔过之心了吧。” 穆云峰拿着手帕,又伤心地哭了起来,心里痛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蔡大人,把萧景睿喊进来吧,他也到金陵了,有些误会是该解开了。”萧景琰又盘坐下来,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皇上,前段时间来的那几个使臣现在还被关在金陵的穆王府,他们栽赃我们,设计参与合谋杀害青楼十二妓,该如何处理。”霓凰在一旁提醒道。 “郡主,先等他把该说的说了再定夺吧!”萧景琰回复道。 穆云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他看着正襟危坐的萧景琰,突然发现是那么的正气凛然,这位一心治国的明君,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想想自己的穆念,想想自己的孙子孙女们,还有这个手帕,站在一旁的穆霓凰,她也是自己的亲人,小时候经常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当马骑,陪着她一起舞棍弄枪,陪着自己的大哥一起浴血战场,想到这些,穆云峰瘫软了,心里一下就全部松懈下来了。 “皇上,人到了。”蔡荃进门来禀报道。 萧景睿风尘仆仆地进来,请安后,萧景琰示意他坐下,慢慢听来。 “好吧,有的东西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向你们交代,这些年我所做的些事情。”穆云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的东西对他来说真的是如释重负了。沈追安排了文书,一边聆听一边开始记录。 “五十年前,因大梁与北魏联姻,把霓婉珺从我的身边抢走,我由此生恨。加上当时我和大哥一起把持着南境,兵马强壮,实力雄厚,我一边想报仇,一边怂恿大哥起兵讨饭。但是大哥怎么都不同意,结果霓婉珺把我的计划提前放了风,大哥就把我关在了云南的武南山中。这几十年来,我本想就此结束,但是心中的愤怒和怨恨却越来越深。于是,我就用当年在琅琊阁跟着师傅学的药理技术炮制了各种毒药,用药蒙蔽了把守的人,并不断地掌控他们为我所用。后来,我用易容术先到北魏杀害了他们的皇帝,谋取了皇位,不断发展我的黑衣人数量,又设计控制了大渝的姬文渊为我所用,制造了大渝内乱的消息,引诱大梁派人前来调查,我就四处安排黑衣人进行追杀,无奈计划失败,我培养的石甲虫也都失去了作用。然后派人与北燕进行联盟,使用丹药对他们的将士进行控制,同时把北魏的军队也用丹药用来控制。然后,我又让姬文渊想办法派人前去联盟南楚,但是那边就是不怎么配合。我就派人前去杀害了萧景睿的妹妹,引起他们的仇恨。先前,我安排黑衣人在大渝、北魏、南楚、北燕都事先控制了一些文武大臣和一些举足轻重的人,利用丹药和对他们家人的控制,制造了金陵的青楼惨案,安排人对穆王府进贡的武南山普洱茶做了手脚。本以为,这些计划都能顺利实施,没有想到都被你们识破,所有的计划都失败了。连这次,最后的机会也被你们给识破了。” 穆云峰一口气,把这五十年的计划全部都说了出来,萧景睿也知道了实情,连忙与萧景琰告别走出宫去。萧景琰让蔡荃把穆云峰关押到大牢,其他事情还需要时间详说。 临走前,穆霓凰对着穆云峰说道:“穆家几代人衷心为大梁,差点就毁在你的手里。你曾经是我的叔父,希望来生你能洗脱曾经的罪孽!” 穆云峰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天牢里将是他最后的归宿。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好几日,青楼十二妓之死的迷案也终于真相大白,各路使臣由于是被黑衣人所控制,萧景琰皇恩浩荡,全都释放了回去。各地的大梁兵马全都胜利凯旋归来,穆青也从云南赶了过来,明天一早的早朝,萧景琰将会正式昭告天下,云南穆王府的不朽功劳,以及纪念和标榜那些在此次战役中英勇的大梁勇士们! 第三十六章 昭告天下 “开始上朝!”太监刘勋在朝堂上嘶声竭力地喊着,文武百官们个个精神抖擞,早已站立在朝堂的两边,英俊的太子挺拔地站立在所有人的前面,神采奕奕。身后的长林王萧庭生目光坚毅,气势凌然。长林王的身后站着穆青、穆霓凰,他们神态轻盈,脸上挂着胜利的喜悦。蒙挚大将军与之并排,身后列战英威武神气,虽然伤疤还未褪去,但是依旧气势不减。后排的将军们更是气势恢宏,自信满满。另一边以蔡荃、沈追为首的文臣们则显得沉稳的多,虽经历了金陵之乱,心智也更加强大。 “皇上驾到!”刘勋再次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们,平身吧!”萧景琰面带微笑,经历了此次战役,大梁可以说是已经所向披靡了。 萧景琰对着刘勋点了点头,随后刘勋拿出圣旨大声读到:“云南穆王府,自大梁见国以来满门忠良,生死守护南境,确保百姓安居乐业,为保大梁的安定立下不朽功勋;自朕登基以来,战功卓越,今又危急时刻,宁背负骂名,千里救驾,挫败黑衣贼寇,南阻南楚进犯,为大梁立下千古功劳。现正式昭告天下,封云南穆王府为大梁第一府,封穆青为大梁云南王,穆霓凰为南境郡主,并嘉奖白银五十万,金缕布衣五万匹,望大梁文武百官、大梁子民予以瞻仰和歌颂,钦此!” 朝堂下瞬间热闹非凡,纷纷向穆青和穆霓凰道谢,这下民间传说的大梁和穆王府的误解算是彻底解开了。萧景琰示意大家安静,他起身严肃地望着群臣说道:“爱卿们啊,穆王府理应得到嘉奖,他们居功至伟。但是,今天我只嘉奖穆王府,还有就是一起缅怀和瞻仰在这次战役中英勇牺牲的大梁勇士们,举起你们的酒杯,让我们一起敬大梁的勇士们,愿他们安息!”说完,萧景琰拿起刘勋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堂下的文武百官也纷纷从服侍的太监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了,太子,你把这次的战报给大家念念。”萧景琰慢慢地坐了下去。 太子萧歆弯腰叩拜后,转过身来,从袖口中取出战报,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读起来:“各位大臣,我现为大家诵读此次战役的战报统计情况,此次战役,我大梁将士共计歼灭来犯敌人八十六万,我大梁伤亡人数三十五万,其中北燕战事,歼灭敌人......”太子一口把战报全部都念了出来,然后转过身双手把战报递给了刘勋,战报被送到萧景琰面前,他缓缓打开接着说道:“三十五万的大梁勇士,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们要好好的总结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伤亡,是我们的将领能力问题,还是战术问题,还是敌人太厉害。我不想你们找任何借口,接下来无论哪路兵马,哪路军营,皆由太子牵头,长林王具体落实和操练,组建大梁兵马调训制,好好整顿,三个月时间,我要见到明显效果!这方面,太子你和长林王要多向穆王爷和霓凰郡主多多讨教才是!” “是,父皇!”太子萧歆叩拜领命,萧庭生也跟着叩拜。 “责令蔡大人主审穆云峰,不能放过任何细节,很多事情必须要弄清楚,形成奏本,一个月时间我要见到完整的来龙去脉。”蔡荃连忙叩拜领命。 “沈大人,金陵之乱,让许多老百姓为此妻离子散,支离破碎,造成的伤害实在太深,责令你携荀白水主使,深入下去,好好安抚,两个月时间,金陵城要恢复到战前,逃离的人要全部回城。” “老臣领命!”沈追叩拜领旨。荀白水一听,心里一激动差点双膝跪地,赶紧叩谢领了命。 “夏大人,责令你携奏事阁全面肃清大梁境内的黑衣人,不能放过一个,调查清楚,好生处理和安置。” “臣,遵旨!” 萧景琰随后又站了起来,环顾了朝堂说道:“我大梁想要安定,百姓安居,列为大臣们,这就是你们为官的目标,虽然这次危机已过,但是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我们,大梁的安定还要我们付出更多的代价!” 随后,各路领军的将领们也纷纷在朝堂向萧景琰禀报了战况和一些想法与建议,早朝一直持续到晌午时分才结束。 萧景琰退朝前,吩咐穆青和霓凰到后花园觐见,没有了旁人,三人相见也自然和轻松了许多。三人来到后花园的清华池,池中的荷花开的正艳,几只红色的蜻蜓在荷花上飞飞停停,池中的鱼儿游来游去,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和自然。 “穆青,霓凰,你们对这个穆云峰有多少印象?”萧景琰双手背着,眼睛出神地望着池中的一朵含苞未放的荷花。 “回皇上,我七岁时曾与他有游玩的记忆,随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印象了。穆青那时更小,所以基本上是空白。”霓凰站在一旁回答道。 “这位穆云峰被红颜旧恨纠缠大半生,制造了天下大乱的计策,险些给我们大梁造成无法预估的后果。”萧景琰感叹道! 霓凰似乎觉察到萧景琰真正的意图连忙说道:“皇上,虽然穆云峰是我和穆青的叔父,但是他早已被我父亲除名于穆家,虽有血缘,但是他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不可饶恕,还请皇上不要顾及我和穆青的关系。” “皇上,我姐姐说的对,我现在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还请皇上查清所有,赶紧把他给砍了吧!”穆青在一旁跟着说道。 萧景琰笑了笑:“你们是怎么知道倪婉君住在金陵的青阳阁的?” 穆青也跟着笑道:“皇上,您有所不知,我父亲把我叔父,哦,不对把穆云峰关到了武南山后,曾经与倪婉君有过书信来往,最后一次书信就是倪婉君被迫回金陵,居住在青阳阁,我和姐姐也是无意中翻开了父亲遗留的一些书信才得知情况的。” 萧景琰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他转过身来,看了看霓凰:“你这次重出朝堂,还要回梅岭阁吗?” “皇上,梅岭阁是我最终的归宿,在那里我的心才会安宁。物是人非,落叶归根,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吧!”霓凰忧愁的说道。 “好吧,我不会再劝你,这次我让夏冬陪你一起回去,让她好生陪陪你!你们姐妹情深,好好珍惜!朝堂风云一直流转,大梁的安定还有很长的路,以后我就很少会念记与你,还请郡主多多保重!”萧景琰说完,对着穆青和霓凰笑了笑就转身离去。 霓凰叩谢了萧景琰后站在那里久久没有离去,她知道,这一走,或许再也不会回到金陵了。 荀白水到长林王府接回了荀碧兰,李云穹是一路护送到府上。这次最得意的就算是荀白水了,不仅皇上亲自派了差事,连长林王都欠他的人情,以后的路算是宽阔了。 长林王萧庭生送别了荀白水后,回到府上。路原、林深以及其他生死的兄弟们正在饭桌上等着,萧庭生走到桌前举起酒杯,与这些生死跟随的兄弟们喝了个痛快,明天一早,他还要和太子一起觐见皇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请教萧景琰。 太子回到东宫,拿出书籍,废寝忘食地看了起来,今天父皇的话让他感触很深,知道自己还要更加努力才是。 最热闹的算是金陵的奏事阁的议事堂内了,夏冬、聂峰、宫羽、百里奇、言豫津、甑平、黎刚等人把酒言欢,好不快活,他们知道明天开始,大家又要各奔东西,奏事阁的任务会接踵而来。 沈追和蔡荃一如既往地忙碌朝廷之事,他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永远都是充满了激情,充满了力量,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事情都给他们做完。 萧景琰走到皇城露台上,刘勋赶紧派人拿着遮阳龙伞过来遮阴,被萧景琰摆了摆手拒绝了,此时的露台上夏风阵阵,龙旗在风中摇摆直响。远处山峦白鹭齐飞,金陵似乎又恢复到以往的平静,只是这风却越发的大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选拔忌雨师 夏秋之交,金陵皇家园林的风景越发美丽,连金陵郊外的美景也美不胜收!大街小巷人来人往,一切都恢复了往常。 过些天就是忌雨节了,俗话说八月初一下一阵,旱到来年五月尽。大梁的先帝在皇宫园林内修建了一座忌雨台,从此以后每一个大梁的皇帝们都要在八月初一这一天太阳落山后前往忌雨台进行忌雨活动。据说忌雨后,非常灵验,所以大梁很多的百姓也会在这一天祈祷上天,千万不要下雨。 萧景琰把忌雨活动交给了沈追主办,沈追是个心细的人,他知道萧景琰有意培养荀白水,未来让太子有更多的可用之人,就当场谏言让荀白水协助办理,萧景琰会心也就答应了。得知情况后,荀白水高兴地差点晕了过去,上次会同沈追办理安抚百姓的事情,由于完成的比较出色,还被萧景琰在朝堂上赞誉了一番,加上其父荀风堂的影响力,如今的荀白水正式开始抛头露面于朝堂之上了,不少文武大臣已经开始与他巴结了。他知道沈追不善于酒饭之礼,便以商讨请教忌雨活动为名,送了些养生的食材和清茶到沈府。沈追自然明白,见这些礼物并非稀有,乃日常之物,也就欣然收下了,加上他对荀白水的才能有所欣赏,按照萧景琰的想法,在退出朝堂之前为太子做些能所能及的事情也是未尝不可。 两人来到书房,先是寒暄一阵家常,荀白水更是以先生尊称,让沈追心里高兴了不少。然后两人聊起了正事,十日后,便是八月初一,也就是每年一度的忌雨节。今年,皇上尤为重视,一是三年旱灾一个轮回,只有重忌才会有更好的效果,二是大梁刚刚平定了战乱,也是需要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三是忌雨节是春节前的最后一个全国活动,因此今年的忌雨节活动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顺利举行完成。 两人对此意见一致,不过现在遇到的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皇宫的御用忌雨师张承季今年因病离世,其几个徒弟还不能堪大用,现在最为棘手的就是找谁来代替张承季来完成今年的忌雨活动。要知道,忌雨师在大梁是非常受人尊重的,两人商量了好一阵,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荀白水转了转眼珠,心生一计,连忙征求沈追:“沈大人,我倒是有一计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沈追急忙回复道。 “我们来一个忌雨师的选拔活动,通过比赛,我们选一个实力出众的出来不就可以了么?”荀白水显得比较兴奋,得意自己的想法实在太好。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明日一早,我去禀报皇上,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只有十天就是忌雨节,还要各项准备。你先回去准备一下,争取后天就把这个事情办了。”沈追自己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同意了荀白水。翌日早朝,沈追第一件事情就是禀报了选拔忌雨师的奏折,萧景琰心里清楚忌雨师对忌雨节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当场就准奏。并派太子亲自督选,沈追主办,荀白水具体操办。 由于时间紧迫,当晚荀白水就派了人马在整个金陵城张贴了选拔忌雨师的告示,选拔时间就在三日后,报名和选拔地点就设在金陵城的成凤楼前。沈追刻意嘱咐荀白水一定要在告示上写清楚,一旦被选拔为忌雨师,就可享受五品官衔之俸禄,并可获得院落一座。告示张贴三天后,报名的忌雨师果然是被告示上的俸禄所吸引,三天下来共有八十八名忌雨师报名参赛。荀白水得倒是得意至极,这么多人,肯定能选出一个好的忌雨师。 报名完成后,比赛就正式开始了。首轮比赛是忌雨的忌语,看谁说的多,说的好听,说的有气势。经过第一轮的比拼共有六十名忌雨师进入了第二轮。第二轮是跳忌雨舞,首先动作优美,功底扎实,再则是节奏好看,跳得有气势,这一轮是由沈追和几个大臣一起打分选拔,最终有二十人进入了第三轮比拼。第三轮是比的是忌雨阵,比的是布阵好看,有规律,有创意。这一轮太子萧歆亲临现场选拔,最终有五名忌雨师进入了最后的决赛。 这五名忌雨师实力相当,不分伯仲,一时半会大家都无法分出胜负。五天后,就是忌雨节了,最迟明天必须要把忌雨师选拔出来,不然时间是真的来不及了,到时候完不成任务,萧景琰怪罪起来,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由于皇上对此事如此重视,太子萧歆禀报了萧景琰,让这五个忌雨师到朝堂现场来表演一次,最后由在场的文武大臣来评判,最终由萧景琰来定夺这唯一的一个名额。荀白水对五个忌雨师叮嘱了一番,再三强调明日一早面见皇上的注意事项后,就安排各自回去休息去了。 翌日早朝,萧景琰很快就批阅和回复了朝务之事,把定夺忌雨师的事情放在了最后,由此可见非常的重视。刘勋大声宣召五个忌雨师进殿面见皇上,可是只有一个忌雨师来到了朝堂。萧景琰非常费解连忙询问其沈追:“沈大人,不是说有五个忌雨师吗?怎么只来了一位?” 沈追连忙下跪:“回皇上,确实有五名忌雨师,昨晚不知为何,其他四名忌雨师全都没有了踪影,我派人把整个金陵城都寻遍了,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忌雨师了。” “荀主使,是这样吗?”萧景琰看着沈追身后的荀白水问道。 “回皇上,确实如此。”荀白水也赶紧跪下禀报。 “太子,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啊?”萧景琰又问起站在前面的太子。 “回父皇,儿臣认为忌雨节时间紧迫,这个时候再去找寻其余的忌雨师,已经不是最合适了。既然,这五名忌雨师不分伯仲,不妨今天在场的人可以看看他实力如何。可以的话,就定夺下来,这样就有时间去充分准备。”太子不慌不忙地说道。 萧景琰点点头又问:“长林王,你觉得呢?” “回皇上,太子说的极是!臣愿意协助太子、沈大人完成忌雨节活动的举办。”萧庭生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就准了。这位忌雨师如何尊称?可现场为大家做些展示?” “回皇上,吾乃王伦,做忌雨师已经有十五年。在下愿意为您展示忌雨舞一段。”王伦跪着说道。 “快快起身吧,腾出位置来,大家一起欣赏。”萧景琰左后一挥,换了个姿势坐在龙椅上。 王伦忌雨师随后踩着忌雨的鼓点翩翩起舞,现场叫喊声此起彼伏,都被这个忌雨舞所吸引,随后萧景琰也当即做了定夺下了诏书,王伦成为皇宫的御用忌雨师,开始为四天后的忌雨节活动做准备。 第三十八章 刺杀萧景琰 农历八月初一,大梁的忌雨节到了。 金陵城上下设置了三十多处忌雨台,忌雨师们铆足了劲,卖力得做着忌雨活动,引得黎明百姓拍手叫好。忌雨活动一般从早上就可以开始,一直要持续到晚上,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前来参加忌雨活动的人除了观看活动外,可以购买忌雨用的忌雨水,拿回家去后撒在米袋上、米缸上,可以丰衣足食。忌雨师就靠这个忌雨水每年可以赚得满盆钵盂。沈追和荀白水忙碌了好几天,总算是做好了准备,一切就等着今晚上了。 萧庭生和太子刚刚向萧景琰禀报了兵马改制的一些奏折,夏冬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太子萧歆询问萧景琰是否回避,萧景琰摆摆手:“不用,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夏大人,你说说吧。” 夏冬叩拜后说道:“皇上让我们奏事阁清剿黑衣人,我们发现还有一些漏网之鱼始终没有音讯,虽然穆云峰已经伏法,但有些地方疑点重重,比如他在北魏易容冒充皇帝,但是我们派人查询后,现在的北魏皇帝健在,因此我们怀疑这个皇帝可能还是假的,也许是其他黑衣人易容假扮。我们对参加金陵之乱的黑衣人严加拷问,他们说还有好几个主使,但是目前我们只抓获了三个主使,其他主使还没有去向。” 太子萧歆急忙询问:“夏大人的意思是黑衣人还会在金陵闹事?” “当然,这点是不排除的。今天早晨,我们又发现了重大线索。” “什么线索?”萧庭生连忙问道。 夏冬继续说道:“金陵郊外被一柴夫在沟渠里发现了四名尸体,经过验尸,我们发现就是消失的四名忌雨师。” 太子和萧歆大吃一惊,萧景琰则显得非常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样。 “夏大人,这四名忌雨师是怎么死的?”萧庭生非常疑惑。 “从验尸的结果来看,这四个人先是被某中迷药迷晕,然后被人用剑刺穿心脏,抛尸在沟渠里的。应该是同一伙人作案,死法都是一样的。” “夏大人,这几个忌雨师是被荀白水送回去的,是否调查过?”太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回太子,我已经派人查询了,荀主使送回他们后,直接回府,没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包括沈大人也是。” 萧景琰点点头,看了看太子和长林王站起身来问道:“太子可判断出什么了吗?” “回父皇,儿臣认为,这四名忌雨师之死可能会与黑衣人有关。穆云峰虽然已伏法,但是其余孽残喘,不会轻易放弃,我判断他们还会在金陵作乱。” “长林王呢?你怎么看?”萧景琰问道。 “臣认为太子所言极是,我们应该小心为好。尤其是今晚的忌雨活动,我对这个忌雨师身份表示怀疑,他的背后很有可能是黑衣人在主使。” “王爷的意思是五个忌雨师,单单就这个王伦活着吗?”夏冬急忙问道。 萧庭生点点头:“是的,我怀疑这个忌雨师就是黑衣人,他们定会在今晚作乱。” “夏大人,今晚的忌雨活动已经安排就绪,前面沈大人禀报准备情况的时候,说的是王伦一共携带六人前去忌雨,皇宫里外不会再有其他人,你持我令牌,让列统领和你配合一下,保证今晚的安危。其他事情一切照旧,如果这个王伦是黑衣人,我们就陪他好好演一场忌雨活动!”萧景琰说完便转身离去,三人叩拜后就各自准备去了。 夜幕降临,文武大臣、皇亲国戚们都聚集在皇宫内的忌雨场,忌雨台上忌雨师王伦正有序地做着活动前的准备。 “皇上驾到!”太监刘勋一声长喊,在场的人全都叩拜行礼。 萧景琰站在观看台上,向在场的所有人笑了笑,他身边是柳皇后,旁边就是太子萧歆以及几个年幼的皇子,长林王紧握佩剑站立在太子一旁,蒙挚和列战英站在观看太的入口处,就像两个威武的门神。 萧景琰向太监总管刘勋点了点头,刘勋便走下观看台,来到忌雨台上面大声喊道:“八月初一下一阵,旱到来年五月尽。大梁忌雨节,现在开始!”话毕,宫城墙上烟花四起,照亮了整个皇宫,在场的人仰望天空,尽情地欣赏着烂漫的烟花。 半个时辰后,烟花表演完毕,王伦忌雨师慢慢走上忌雨台,开始滔滔不绝地唱起忌雨词来,只见他盘坐在忌雨台中间,其他六个助手分别围绕而坐,然后每人拿出一个黑瓶罐来,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说唱起来。说唱完毕后,王伦把每个人手中的黑瓶罐收集到一个石缸里,然后往里面装满了忌雨水。王伦大喊一声:“雨来雨走,五月没有!”随后每个人又拿起装满忌雨水的瓶罐向台下的文武大臣洒去。被忌雨水淋到大臣们欢呼雀跃,心里默默念叨着来年的丰衣足食和国泰民安。接下来就是跳忌雨舞,王伦忌雨师站在忌雨台的中央,他双手蒙脸,缓缓展开,一个转身双脚开始跳踏起来,周围的六个人也跟着一起跳踏,然后开始变化双手,不断做着下雨的姿势,随后又是一个大跳,双手捧日,六个助手全部倒地不起,王伦开始做着茁壮成长的向上拔的动作,六个助手瞬间腾空而起,一起做着欣欣向荣,欢乐庆祝的动作。 萧景琰在观望台上看的津津有味,其他的人也是如痴如醉。夏冬从台下走上观望台,对着蒙挚和列战英点了点头,又来到萧景琰的身边对着耳朵嘀咕了几句,随后带着蒙挚又消失在了观望台。 忌雨活动来到了忌雨阵表演,忌雨师王伦突然从怀里拿出一面布旗,口中念念有词,六个助手分别站在六个方位,口中念叨着。列战英和萧庭生赶紧走到萧景琰的身前,手拿长剑左右保护着。夏冬和蒙挚走到忌雨台下面,紧紧地盯着台上。 王伦拿着布旗,左手一挥,开始不断转圈,六个助手也开始快速地原地转起来。慢慢地,舞台上的几个石缸里爬出黑压压的一片东西,蒙挚定睛一看,石甲虫!果然是黑衣人! 观望台上的萧景琰神情稳重,没有任何慌张,身后的皇亲国戚倒是慌乱不已,看到皇上没有任何表示,都不敢轻举妄动。台下的文武大臣并不知道这石甲虫的厉害,还在那看稀奇。蒙挚领教过石甲虫的厉害,当夏冬告诉他王伦可能是黑衣人的残余时,他首先就想到了他们可能会用石甲虫来偷袭皇宫,目标定是皇上萧景琰。果不其然,一切都被猜中,一切都在萧景琰的掌控中。蒙挚右手一挥,一排将士举着火把从文武百官的人群里站在了最前排。蒙挚大喊一声:“放火!”前排的将士们把手中的火把全部丢到了忌雨台上,紧接着又上来一排将士继续丢着火把。石甲虫遇火就爆,噼里啪啦响声震天,石甲虫火烧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忌雨场。 王伦一看,事情败露,他对着六个助手一挥,腾空而起,准备杀向萧景琰。列战英和萧庭生直接从观望台飞了过去,几脚就把他们给踢倒在忌雨台上,然后被还没有烧死的石甲虫爬满了全身,一会就变成了灰烬。萧庭生和列战英飞到忌雨台下面,看着台上的石甲虫慢慢烧完。 蔡荃连忙安排了人把忌雨台上打扫了个干净,沈追和荀白水按照萧景琰的旨意,又在忌雨活动前到金陵城里挑选了备用的忌雨师,他俩现在才明白是这么回事,想想前后,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忌雨活动又重新开始,随着忌雨师又跳起了忌雨舞,全场都跟着舞动起来,太子和长林王又回到了观望台观看。萧景琰望着台下的人,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又看着身后的太子和萧庭生,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两个也下去随他们一起忌雨吧!大梁的以后还要靠你们两个!” 太子和长林王叩拜之后,又从观望台走到文武百官中,他们尽情地开始跟着忌雨师跳起了忌雨舞,心中想着大梁的未来一定是丰衣足食,国泰民安! 第三十九章 风起琅琊阁 金秋十月,到处都是丰收的水果。 飞流拿着一个大鸭梨骑在马上不停地啃着,萧庭生看着飞流那股吃相,心里是乐开了花。路原和林深紧随身后,嘴里也啃着梨子。按照萧景琰的旨意,萧庭生要把飞流护送回琅琊阁,然后和路原、林深一起还要在琅琊阁再学艺半年。几人已经行走了好几日,这一路的风景真是美不胜收,他们是一边游览一边赶路,悠然自得好不快活。 这天,他们来到了大梁的榴江城,听说这里盛产美味的大石榴和江腾鱼,飞流对石榴早就口水直流,这一路一直惦记着这里。进入城门,街道两边摆满了又红又大的石榴,过往的商客在此讨价还价做着买卖。飞流见状,快速走到一个摊位前,转过身去招呼着萧庭生赶紧过来。 飞流嘟囔着嘴指着框里的一个大石榴说道:“买,大的!” 林深和路原笑嘻嘻地看着飞流,虽然几人年纪相差几岁,但是飞流倒像是一个小孩子,需要他们的照顾。 “好的,我的飞流哥,给你买最大的!”萧庭生蹲下来,准备去拿框里的大石榴。 “这个我要了!”一个悦耳的声音在萧庭生身边响起。 萧庭生转头一看,一位妙龄女子也蹲了下来,快速拿起框里最大的石榴。飞流翘起嘴巴恶狠狠地对她说道:“我的!”女子宛然一笑:“谁先拿到就是谁的啦!”说完,把几枚铜钱放到商贩的手里,转身就要离去。 飞流气不过,赶紧拦住女子,不让其离开。 “小子,赶紧给我让开。”女子狂傲地说道。 飞流一听,哪能受这样的气,举起拳头就要砸过去。萧庭生立即挡住了飞流的拳头说道:“飞流哥哥,切勿动手,不与女子一般见识。我们换一个地方买就是了。” 双流生气的放下拳头,“哼”了一声跟着萧庭生去其他摊位买去了。林深和路原看了看女子,摇摇头也赶紧跟了过去。女子撅着小嘴想要反驳,但是萧庭生早已走远,她看了看手中的石榴高兴地笑了笑自言道:“敢跟我抢,你们还嫩着呢。” “小姐,你买好没有啊!”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 “买好了,刚才遇到几个人想抢我的石榴,被我给撵走了。” “小姐,你真的是遗传了夫人的喜好,要是夫人健在,她一定会给你准备好多好多的石榴。”丫鬟接过女子手中的石榴准备放到左手的篮子里。女子瞟了丫鬟一眼,没有作答,丫鬟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只好低着头跟着女子离开了。 飞流得到了心仪的石榴,又多买了几个,他心里想着还是要给蔺晨阁主带些回去,虽然两人总是相互捉弄,但是没有蔺晨,飞流或许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几人一路游玩,总算是回到了琅琊山,蔺梦早已在山门口等待。寒暄几句后,飞流便送给了蔺梦一个红石榴,蔺梦是喜出望外,这可是第一次看到飞流送自己东西,心里感动的不得了。几人一路欢笑来到了阁房里,蔺晨早已在此喝茶等候。见到几人进来,笑嘻嘻地说道:“一路玩的可好啊!” “阁主,见笑了,这一路的秋景实在引人入胜,便拖慢了行程,还请见谅。”萧庭生叩拜了礼仪说道。 “无妨,年轻人嘛,你们既然来学艺,只要以后听我的话就行。”蔺晨笑着说道。 “谢阁主!”几人又一起说道。 “听好额,要听话额!”蔺晨继续强调着说。 几个人点点头,飞流见状也跟着点头。 “去吧,到山里的水潭里每人摸十个五彩石起来,什么时候摸完,什么时候再休息。”蔺晨说完,把扇子一展,向内阁走去。 几人是瞪大了眼睛,长着嘴巴说不出话来,这一来就被阁主给耍了。 “飞流,你不用摸!你和蔺梦当监工啊!水潭那里还有一个人,正在那摸呢!”蔺晨突然回头又补充说道。 几人耷拉这脑袋,只好往水潭方向走去。他们心里明白,水潭深不见底,五彩石又全部在水底,以前萧庭生在琅琊阁学艺的时候,也被蔺晨捉弄过,摸了一天也才摸了八个五彩石,现在可好,一下要摸十个起来。这根本就没法完成任务嘛。 “王爷,阁主是不是有点过分啊!”路原抱怨道。 “以后半年,我们多些心眼,阁主肯定会想些乱七八怪的事情来整我们的。”林深也跟着说。 “好了,我们好生学艺,阁主这样做自然是有道理的。”萧庭生知道阁主喜欢捉弄人,他还记得阁主的书信,关键时刻一打开,就是一个字“跑!”虽然有捉弄的意思,但是那个场面只有跑才是上策。所以,阁主安排的事情,绝对没有问题。 几人走了一会,被琅琊山里的秀丽景色所吸引,刚才的不悦早已云消雾散,有说有笑地来到了水潭。 “唉,你们几个不要过来!我家小姐在潭里呢。”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站在潭边大声地喊道。 萧庭生停住了脚步,看了看女子问道:“谁家小姐啊?也是被阁主惩罚到此摸五彩石吗?” 丫鬟没有好气地说道:“你管我们是谁家的小姐,你们不要过来。” “我们也要下潭摸五彩石,完成不了,还会被阁主惩罚的。”路原大声回答道。 丫鬟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转过头去仔细地看着潭里。 蔺梦笑着说道:“不用理会她,我带你们过去。” 几人跟着蔺梦来到了潭边,那位丫鬟见是蔺梦带着过来,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有点焦急地看着潭里。 “这下去多久了,怎么还没上来?是不是上不来了呀”林深打趣地说道。 “你胡说!我家小姐武功高强,这点不算什么。”丫鬟辩驳道。 “哗”潭里不断开始冒泡,紧接着一个女子从潭里腾水而出,空中一个翻滚稳稳地落在地上。 “小姐,摸到了吗?”丫鬟急切地问道。 女子转过身来,抖了抖身上的水,一边捋这秀发一边说“没有,水太深了,都还没摸到底。”话还没说完,女子看到几个男人站在潭边,大吃一惊问道:“你们是谁?” “言小姐,别怕。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来琅琊阁学艺的。”蔺梦连忙解释道。 萧庭生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抢石榴的人嘛,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那外言小姐抢先了过去:“呀,这不是抢我石榴的人嘛。怎么,追我追到这里来了呀!” 飞流一听,挥着拳头又想打过去,萧庭生连忙拉住飞流的手说道:“飞流哥哥,别动手,好男不跟女斗。我们去摸五彩石,不与她计较。” “哟,就你们,能摸的起来吗?”言小姐嘲笑道。 “言姑娘,你就少说几句吧,以后天天都要见面的。阁主可不希望你们这样!”蔺梦急忙在中间当着和事老。 “我言韵仙谁想天天和他们见面啊!要不是我父亲言豫津这个老家伙,强迫把我给揪了过来,我才不想来呢!他倒好,又跑去云南追他的宫姑娘了!”言韵仙生气的抱怨道。 “铛铛铛!挡挡挡!挡挡挡!”琅琊阁的钟声突然响起。 “响了几声?”蔺梦紧张问道。 “好像是九声!”萧庭生连忙说道。 “不好,出事了!”蔺梦赶紧向琅琊阁飞奔而去。 “王爷,我们也去吗?还是继续在这里摸石头呢?”路原疑惑地问道。 “赶紧回去看看!琅琊阁很多年没有响起九声钟了!定是出大事了!”说完,萧庭生也飞奔而去。 路原和林深二话不说,也紧跟着飞奔而去。言韵仙有点不知所措,一脸的迷惑。 “小姐,我们去不去呀!”丫鬟青凤急忙问道。 “走,我们也去看看!”言韵仙稍微缓过神来,朝着琅琊阁飞奔而去。 阁主蔺晨背着双手站在院中,院里的地上躺着四个已经死去的人,用白布盖着,其他的琅琊子弟围着这四个人哭泣着。蔺梦和萧庭生等人很快也赶到了院中,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萧庭生悄悄地碰了碰蔺梦问道:“这些人是谁?怎么死的?” 蔺梦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悄悄地说道“他们是蔺修、蔺先、蔺仁、蔺慧,我们找了十几天了,结果都死了。至于怎么死的,我也不清楚。” 蔺晨走到一具尸体旁边,用扇子掀起白布的一角,定睛看了看,然后捂住鼻子,脸上的眉头紧锁,又挨着看了另外三具尸体,长长地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天空,硬生生的把眼泪又给挤了回去。 林深、路原和言韵仙也赶到了院中,看到大家都在哭啼,也不好询问,只是呆呆地看着。 “蔺梦,你先安排一下,把他们存放在冰宫阁里,然后通知所有主事的人到我书香阁里来,此事我定要查个透彻!居然对我琅琊阁下手!”蔺晨突然开口! 蔺梦赶紧叫人抬着这些尸体走向冰宫阁,其他人也跟着散了过去。萧庭生和林深、路原、言韵仙还呆呆地站在院中一动不动。蔺晨回头看了看他们又补充道:“你们几个也一起来吧!” 夜幕降临,琅琊山的山风顿起。今晚的风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大! 第四十章 再探北魏 由于夏冬去了云南穆王府,至今没有回来。奏事阁的事情一直由黎刚代为打理。萧景琰登基以来,按照林殊的谏言,学会了不少以前他认为卑劣的手段,组建奏事阁就是他下了很大的决心。这下他也明白,高处不胜寒,必须要有更多的手段来治理天下,不能仅靠一腔热血和常规的手段。北魏皇帝元宏武烈到底是真是假,如果不彻底搞清楚,黑衣人的余孽不会就此罢休。萧景琰召见了太子萧歆以及奏事阁的黎刚和甑平,想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们去完成。 几人来到萧景琰的书房,准备奉旨行事。 “太子,此去北魏,人不易多,黎刚和甑平经验老道,太子要多听他们的建议。探寻虚实后,立即回大梁,后续的事情我们再好生计划。切记,遇事不可鲁莽。”萧景琰再三叮嘱。 “父皇,儿臣谨记!” “黎主使,你们奏事阁此去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把百里奇主使也带上,你们之间好有个照应。甑主使武功高强,太子的安危就由你来保护吧!” “遵旨!”黎刚和甑平叩拜。 虽然甑平是琅琊榜高手,但是萧景琰把如此重担放在他们身上,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这一点与梅长苏的江左盟关系很大,萧景琰做了皇帝,江左盟发挥的作用举足轻重,如今虽改制为奏事阁,但是萧景琰的心里一直认为还是那个梅长苏的江左盟,同时也努力地让太子接纳奏事阁。黎刚和甑平心里明白的很,虽然风险很大,但是为了皇上的这份信任,他们不敢懈怠,信心满满。 “皇上,药王谷谷主卫峥求见。”刘勋站在门口禀报。 萧景琰喜出望外,前些日子倒是收到过卫铮的书信,说是要来探望他,没有想到今天还真来了。 “你们都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卫铮了吧,今天我们就好好聚聚吧!”萧景琰立即起身,走到门口准备迎接他的这位好兄弟。 “皇上!!”卫铮双膝跪地叩拜。 “快快请起,你我不必多礼。”萧景琰连忙扶起卫铮。 “皇上,听闻您前些日子身体有恙,我特意从药王谷带了些补药,定能助你身体早日恢复以往。”卫铮动情地说道。 “我身体已无大碍。来,里面还有两个老朋友等着见你呢!”萧景琰示意卫铮赶紧进来。 “老卫!卫谷主!”黎刚笑嘻嘻地喊道。 卫铮连忙冲上前去将黎刚和甑平牢牢地抱在一起,这两位曾经为了救自己,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如今早已成为生死的好兄弟了。 “太子,还有太子呢!”甑平提醒道。 卫铮连忙下跪叩拜:“太子恕罪,见到他们过于激动,还请太子见谅。” “卫叔叔,早就听说过您啦!不必多礼。”太子笑着回答道。 “没有想到,太子已经成人,真的是气宇轩昂,气势恢宏啊!”卫铮夸赞道。 “卫谷主,别这样说。太子还需历练,你们这些做长辈的,还要多多指点啊!”萧景琰微笑着说道。 几人又寒暄了好一阵,一起吃用了午膳,品了清茶,眼见太阳已落半山腰,几人便要各自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北魏。 卫铮这次除了给皇上送补药,还有就是要把自己的儿子卫钟荥送到奏事阁跟着这些前辈好好学习学习。书信上,萧景琰催促了好几次,卫铮自知是朝堂之外的人,但是皇上拿自己当兄弟,实在推辞不了,只好趁这次机会一起带了过来。 卫铮在离开皇宫之前,把卫钟荥也带去给萧景琰看了看,这小子身材高大魁梧,跟着卫铮练了一身的好武功,萧景琰甚是满意。刚好太子他们要去北魏,就一并安排了。卫铮倒也洒脱,马上就同意了,皇上是在为自己好,天下能有如此待遇的也是寥寥无几了。 萧景琰虽然每天都日理万机,但还是让卫铮多在金陵呆些时日,后天的秋猎,虽然没有春猎那么隆重,但是也是出游的好机会,萧景琰决定带着卫铮出去好好玩耍玩耍。卫铮曾经是林殊的副将,武艺当然了得,猎杀动物就更不在话下了,萧景琰年轻时常年征战在外,实力也不在话下,唯有这样的经历,两人才会惺惺相惜,加上林殊那层关系,或许大家就是为了一起纪念那位麒麟之才了吧。 天才开亮,太子和黎刚、甑平、百里奇以及卫钟荥等五人一起上了路。此去的危险难以预测,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太子,今天走了一了快一天了。怎么这觉得你有心事?”黎刚关心地问询道。 “黎主使,我想绕道去下琅琊阁。” “去琅琊阁找长林王?”黎刚猜测道。 “是的,哥哥他们在琅琊阁学艺半载,我此去北魏不知凶险,想去和他道个别,顺便讨教些。”太子望着前方。 “太子,此去北魏有我们在,定能完成皇上交代的事情。你想见长林王,我们陪你绕道就是了。”黎刚作为此次去的领头人,深知太子才是核心,自己不便阻拦,再说是去琅琊阁,那里都是熟悉的人,自己也想去,就答应了太子。 听说要去琅琊阁,这里最高兴的就是卫钟荥了,他年方十八岁了,虽然老从父亲卫铮那里说起琅琊阁,但是自己一直没有去过,这下可是满足了他多年的夙愿了。 几人扬鞭策马,迎着秋日,一路狂飙,向着他们心里的琅琊阁奔去! 第四十一章 琅琊阁的传奇 琅琊阁,书香阁里。蔺晨阁主坐在阁正中,所有的主事的琅琊子弟分列两边,萧庭生和路原等人也站立于其中,等着阁主开口。 蔺晨手持白扇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环顾了书香阁里的人开始说道:“从先祖创建琅琊阁以来,至今未曾有人被杀。蔺修、蔺先、蔺仁、蔺慧四人无辜死去,此乃琅琊阁之暗日,乃我蔺晨之耻辱!我把大家召集于此,就是想告诉大家,我们的琅琊阁在别人的眼里是天下最神秘的地方,但同时,却也是天下最公开的地方。世上凡是听过琅琊阁之名的人,都知道它位于琅琊山顶,是一处美轮美奂的风雅庄园,园内亭台楼阁,秀女灵仆,园外一条宽阔的石板主路,蜿蜒而下,直通山脚的官道。天南海北、水陆两行的人都可以很轻易地到达我们这里,也可以很随意地入它的门庭。我们琅琊阁对来客几乎没有其他任何的限制,就算是这样明明白白地敞开在天下人的眼前,迄今为止也尚无一人能够弄清楚我们是怎样的一个组织,究竟是如何运作的。只要带着足够的银子进到琅琊阁内,就能得到满意的答案,这么多年,没有一次倒过招牌。” 蔺晨拿起小桌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大梁还未建国时,我们的先祖就早已经在琅琊山顶修好了琅琊阁。不过那时候,并不是做着现在的事情,而是为来往的商客提供歇脚、住店的。由于琅琊山风景秀丽,又有了琅琊阁,来往的人便越来越多,琅琊阁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同时,天南地北来的人总是聚在一起,相互聊着天,打听着事。慢慢的,琅琊阁的伙计们也听到了各种消息,有的商客来了会主动找到琅琊阁的伙计们打听一些人和事,有钱的主得到消息后一高兴,便会拿一些银两作为报酬赏给伙计。先祖看到后,知道这是一个赚钱的生意,慢慢地就明码标价,招募一些人开始各地收集各种消息,后来生意越来越红火,又在各地设置了消息收集站,慢慢的天南地北的消息和答案都汇聚于此了。只要来寻求消息和答案的人肯出钱,根据答案的性质,分别做了价格等级,如数把钱放到指定的柜阁里,就会马上得到想要的答案了。通过先祖们的不断努力,同时也为了继续扩大琅琊阁的名声,先祖们开始和一些江湖上本来就有些名望的人开始合作,成立了琅琊排行榜,为的就是把琅琊阁的名气打出去,同时也为这些有名望的人再助点力。后来,琅琊阁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人都出重金要求琅琊阁在每年更新琅琊榜的时候把自己的名字也排上去。为了满足这些人的需要,同时也为了回馈这些人对琅琊阁的支持和信任,先祖们就根据当时的情况罗列出了天下十大高手排名,天下十大帮派排名,天下十大富豪排名,天下十大美人排名,天下十大公子排名;后来,一些朝堂人士纷纷重金求排名,先祖们为了避免参与朝政带来的灭顶之灾,就向天下正式公布了琅琊阁的宗旨,那就是只涉江湖,不涉朝政。正因如此,我们的琅琊阁才会稳步的走到今天。” “阁主,那我们的琅琊阁这么多年,又经历了哪些呢?”蔺梦作为最有资质的接班人,思维也是最为活跃的。 “问的好,蔺梦。琅琊阁风雨上百年,在波澜不惊的历史中,他们既有数不胜数的平常小事,也经历了改朝换代,助人登天的大事,但是却从未参与其中,只是匆匆过客而已。大梁开国皇帝梁武帝萧衍以前只是南齐国的一个官员,依靠琅琊阁给的答案,掌控了南齐国主要诸侯的背景,然后设计,逼迫齐和帝“禅位”一举拿下南齐国,继而成为了大梁的开国皇帝。还有你言韵仙的爷爷言阙,当初只身一人前往诸国,那是辩战群臣,舌化利刃啊!你们殊不知此去之前,依靠我们琅琊阁的答案,对诸国的情况可是如数家珍,知己知彼,才会有后来的舌战群雄啊!大梁南境,南楚侵扰不断,云南穆王府依靠从琅琊阁买的答案一路南下,扫平了南楚,后来穆王府对我们琅琊阁崇拜至极,派了王府子弟前来学艺。还有曾经的江左盟,依靠我们的消息,成为了江湖第一大帮派,笼络各路豪杰,一举助力梅长苏帮助萧景琰成为了皇帝。” “阁主,你说琅琊阁不涉朝堂,为什么都是朝堂获利?”萧庭生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们要的答案都在江湖,我们当然不会放弃赚钱的买卖。再说,朝堂的事情,涉事的人都活动在江湖,答案自然也在江湖了。”阁主蔺晨解释着。 “好了,关于我们琅琊阁的传奇故事,我就说这么多吧,再说几天都说不完!现在,琅琊阁已经被人盯上,如果查不出实情,还会有人被害,经过各地情报站的反馈,初步判断,问题来自于北魏,一个叫青云招的帮会,此帮会很有可能与穆云峰的黑衣人余孽有关联。答案依旧是在江湖,敢动我琅琊阁,我定让他销声匿迹!” “阁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蔺梦连忙问道。 “不急,我自有安排!今天,我给你们讲这些,我只想告诉你们,琅琊阁无论发生什么,经历什么,永远只做江湖之事!你们这些主事都是层层选拔,然后从小在琅琊阁成长起来的,你们要谨记入阁的初衷和阁训。” “是,阁主!”在场的主事应声回答。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蔺梦,你和庭生先到我的阁房等我!”蔺晨突然说道。 阁主的房里,熏香四溢。蔺梦和萧庭生早已在此等候,两人心里没有底,不知道阁主到底要交代什么事情。尤其是萧庭生,自己非琅琊阁的人,为何阁主却要他留下。 “蔺梦啊,你要安排下去,提前选些聪慧的人家,他们的孩子未来是琅琊阁各个主事的接班人选,名字就按数字来取吧!”蔺晨快速地走进了阁内,后面跟着飞流。 “是的,阁主!”蔺梦回答道。 “对了,未来这批孩子长大成人后,排名第九的要好生培养!”蔺晨把折扇一开,又合了起来。 “那就是蔺九吗?”萧庭生问道。 蔺梦向他点点头,两人又看着蔺晨,等着他继续说些什么。 “我仔细的想了想,应该非常确定就是那个青云招对我们下的手。北魏的皇帝是朝堂之事,我这里不宜多说。如果黑衣人在北魏和青云招联合起来,那么未来还会波澜又起。当下,有两件事情,其一,蔺梦你要带领主事们做好琅琊山的防卫,虽然我们这里什么人都能进,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跑得出去的,未来他们定会继续作恶,你安排好,一网打尽,届时好生盘问。其二,青云招在北魏,他们的招主是谁,需要去弄清楚,虽然我已经有些线索,但还是需要查证,庭生,你我不是外人,这件事我想交给你。” “那我明日就下山去查办!”萧庭生马上回答道。 “不急,再过几日,还有人要来看你,届时你们一起前往。不过他们所查之事定会和你有所交集,所以这次你们代表的不是琅琊阁,而是朝堂。但是答案依旧会在江湖!好了,你们各自准备去吧!我累了!” 蔺梦和萧庭生退出了阁房,飞流也跟着萧庭生一起走了出去。蔺晨看着琅琊山上的云雾,心里不禁有些感慨,他对青云招的出现其实早有预料。当初,萧景桓起兵造反失败,他的谋士秦般弱流落街头到处逃亡,被自己所控制,见她楚楚可怜,带回了琅琊阁,准备好生改造。不料几年后,突然从琅琊阁消失,不久以后青云招忽然崛起,但是却无人知道青云招到底是做什么的,招主是谁。这次,通过一些线索分析,蔺晨已经怀疑是秦般弱,只是有些事情没有证据,还需要去查个虚实。 第四十二章 秦般弱的青云招 北魏都城内,战败的结果似乎是一件好事,朝廷突然一下安静了,文武百官们再也看不到他们的那位元宏武烈皇上来上早朝了,只知每天在后宫享受天伦。百姓也不再被逼着参加军役,朝廷已经任其自生自灭了,街上的人气虽也热闹,但是杂乱无章,滋事斗殴如家常便饭,行窃偷盗变成了光天化日的明抢,朝廷的兵马走走过场便草草了事,一个破败不堪,日渐衰败的北魏一步一步地走向毁灭。 在如此凌乱的都城里,一座别景雅苑却打理的井井有条。院内阁房、凉亭、假山与石路错落有致,虽是深秋时节,园内依旧花红柳绿。偏偏少女漫步于园内,悠闲地打理着一些琐事,与硕大的北魏都城对比,此地仿佛就是世外桃源。 “招主,我们十年前派往金陵的三十六名招使都已按计划立足了脚跟,有了着落。”在凉亭下面,一个靓丽少女正对着一位中年妇女说道。 中年妇女正在一张丝绸上绣着一朵牡丹,她听完后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站起来说道:“荀风堂家的是哪一个?” “回招主,是荀碧兰。您见过的,我们一直建立着联系。” “很好,那莱阳王府上安插的是哪一个?”招主又问道。 “您也见过,是董若惜。招主您当时还夸她是这三十六名招使里面最伶俐聪明的呢!” “嗯,想起来了。秦若芸,她现在在莱阳王府是什么身份了?”招主继续询问着。 “回招主,董若惜十一岁进的莱阳王府,先是做了两年丫鬟,后来依靠自己的聪慧,现在已经是莱阳王身边的谋士。如今她正跟着这位莱阳王在东海学艺,应该不久就会回到金陵了。”秦若芸非常熟悉的说了出来,看样子对这些招使的近况是了如指掌。 “其他的招使呢?”秦般弱关切地问道。 秦若芸拿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纸来递给了秦般弱:“上面都有记载,皇宫后宫十名,其他的都落脚在重要的文武大臣府上。” “你下去吧!”秦般弱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出神地看着这些招使的名录,虽然寒秋已至,但她丝毫没有冷意,心里的那股曾经的热血似乎又开始涌动起来。 十五年前,秦般弱跟随的誉王萧景桓起兵造反最终落败,她流落于街头,四处逃亡,躲避追兵。后来被蔺晨抓住,见她聪慧又可怜,起了怜惜之意,便让梅长苏的江左盟饶恕了她,并安排人把她带回了琅琊阁。蔺晨跟着林殊平定边境战乱后,送了林殊最后一程,回到琅琊阁,关了秦般弱足足五百天,每日进行文书和诗经的感化,准备有朝一日为琅琊阁所用。为了能早日摆脱蔺晨的管束,她假装感化,积极改造,寻找机会逃脱。在蔺晨出游的时候,找准机会逃脱了出去,并在北魏找到了几个以前滑族的姐妹,便隐姓埋名,成立了青云招,至于靠什么来经营和支持青云招,至今却无人知晓。秦般弱成立青云招后,便四处寻找无家可归的女孩,不管是襁褓中的婴儿还是刚刚蹒跚的幼女,都被她带回青云招进行抚养,从小灌输青云招的一些教养。一旦满了八岁后,就秘密地送往大梁金陵和其他诸国,并通过钱财收买一些家奴,顺利地把这些女孩子送到皇宫和各个府上,并在各地设有青云招的联络点,这样秦般弱又把当初的红袖招的那一套给运作了起来,她依旧没有忘记滑族复苏的使命,还有琅琊阁、大梁与自己的那段恩怨。如今,经过十几年的谋划和培养,这些青云招的女孩子们都在各地站稳了脚跟,都顺利地成为了青云招的招使,秦般弱知道自己的复兴计划又可以开始实施了。 “招主,谢主使到了。”秦若芸前来禀报道。 秦般弱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虽已步入中年,但是依旧风韵犹存,靓丽的脸庞也不减当年。她缓缓起身对秦若芸说道:“你带他到清香阁里,我随后就到。”秦般弱并不慌忙,她把一旁的丝绸小心地放回了针线盒里,对着石桌上的铜镜捋了捋两鬓的发丝,这才缓缓地向清香阁里走去。 “谢大主使,你的易容术什么时候学会的呀?穆云峰都被处决了,你还留了一手啊!”秦般弱还为走进清香阁就开始问询起来。 正在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的谢主使穿着衣锦华丽,见到秦般弱进来也赶紧起身道:“都是为了保命,当然得学着点,易容术本就是绝学,有幸从穆云峰那里学到一二,实属侥幸。你我当初都为萧景桓做事,难道没有后手?” “哎呀,我的谢弼谢大主使,你现在就做你的元宏武烈不是挺好吗?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又有计划了?奥,不对,还是叫你皇上!”秦般弱笑着说道。 “你就不要戏谑我了。自从穆云峰的计策失败后,我按照先前的计划又派人用石甲虫偷袭皇宫,结果还是被他们给轻松识破和化解了。现在我的仇还没有报,你的复兴计划不是也在进行中吗?当初我多次来找你合作,你都拒绝,现在没有了穆云峰,整个北魏都在我的掌控之下,我知道你的青云招到处又像以前的红袖招一样安插了眼线,现在我们强强联手,可谓天道酬勤!”谢弼说完这段话,心里得意的正想着她秦般弱这次定能同意。 “呵呵,你还真以为你是北魏皇帝啊!你现在也不看看北魏现在是什么样子。文武百官各自求生,黎民百姓水生火热,朝堂荒废已久,你整日呆在后宫饮酒作乐,要不是北燕、大渝、南楚也吃了败仗,说不定早就过来把北魏给吞并了。你拿什么来与我青云招合作?”秦般弱自始至终从未看得起这位谢玉的独子。 “不合作也行,如果是你们青云招得罪了琅琊阁,你觉得那位阁主会怎么做?给你们青云招安一个琅琊榜的榜首位置?”谢弼奸笑道。 秦般弱怒视谢弼,脸上泛起腮红生气地说道:“琅琊阁的事情是你干的?” “这个时候,还有谁有能力去动琅琊阁?我跟着穆云峰十几年,我自己得有后手呀,我得培养我自己的人,不是吗?秦招主?”谢弼拿起一杯茶,闻了闻,等待着秦般弱的回答。 秦般弱心里暗想,这个谢弼,跟着穆云峰十几年,心机长了不少,居然拿琅琊阁来威胁自己,早知道就不该告诉谢弼自己与琅琊阁的恩怨了。五年前,青云招的名气越来越大,穆云峰就派谢弼来笼络她,结果两人都是旧人。那时,秦般弱自知实力不够,派去的招使们还未完全落脚,就拒绝了。本想以后可以趁着穆云峰他们兴风作浪时再伺机行动,结果穆云峰的计划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结果,就果断地停止了自己的一些复兴计划。穆云峰被处置后,谢弼没有能力继续扮演北魏皇帝的角色,干脆就放荡后宫,无事可做。后来又想起了青云招,便几度来访寻求合谋,但都被秦般弱拒绝。没有想到谢弼居然胆大包天,设计对琅琊阁动了手脚,并故意留下些线索,矛头直指青云招,以强迫自己与之合谋。 “谢弼,说你无耻,都觉得不够!”秦般弱恶狠狠地骂道。 “只要你答应与我合作,我自然设法让琅琊阁来找我,自然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若不然,你青云招定会有灭顶之灾!给你三日时间考虑,虽然北魏破烂不堪,至少我还是个皇帝,人手还是有的。对了,我把穆云峰的黑衣人全部整合了,现在叫弼贤帮,请叫我谢帮主!”谢弼说完,就转身离去。 秦般弱一个人站在清香阁里久久发呆,看来,她必须要开始动手了。 第四十三章 莱阳王 太子萧歆和黎刚、甑平、百里奇以及卫钟荥五人踏着深秋的落日总算是走到了琅琊山。他们望着琅琊山的深秋美景,忍不住啧啧赞叹着。满山的红黄色秋叶交错着在云雾间,山顶的琅琊阁若隐若现,远处的山峦就像一根根蜿蜒的丝带,仿佛用尽全力想把天边的太阳拉到山峦里面去。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才能走到琅琊阁的大门口,几人也不着急索性地坐在石梯上,静静地欣赏着美景。 黎刚把把水袋递给了太子:“萧公子,请喝水。” 太子萧歆笑着接过水袋说道:“你总算是记住了,大家千万记住啊,我们就是去北魏做布匹生意的,我是萧公子,你们都是我的伙计!” 几人都随即点头,然后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太子,你们总算到啦!”路原远远地从山上的石梯飞奔下来。 太子起身,待到路原走到跟前后连忙说道:“路将军,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来呀?” “是大帅让我下山来等你们,他说是阁主说你们要来找我们!”路原如实地回答道。 “不愧是琅琊阁啊,什么消息都是灵通的!”太子感叹道。 “太子,那你们先上山,我还得下山去买点酒。”路原弯腰叩拜让开了上山的路。 “阁中没有酒了?”太子一脸疑惑。 “大帅说山脚下有一个酿酒的老翁,他酿的酒味美之极,听说您要来,就让我等到你们后,就再去买点酒回来。其实就是阁主想喝了。”路原笑着说道。 “我就是说怎么这些事都是你做,原来是长林王吩咐的。行,赶紧去去就回,天马上就要黑了!” 路原再次叩拜告别,又向黎刚等人行了礼仪才匆匆下山而去。太子马上就要见到长林王了,从小两人都是形影不离,这时间一长,两人的感情比亲兄弟还好,不由得就加快了脚步。 路原花了重金才从老翁家买了两坛好酒,此时天已经黑尽,他加快了步伐朝着琅琊阁赶去。一般到琅琊阁寻求帮助的人都知道琅琊山晚上不易赶路,这里除了山路崎岖外,还有就是当地的一伙贼寇专挑深秋时节的晚上,在琅琊山下设伏,抢夺一些钱财。当地的官府倒是经常捉拿,但却没有抓到过一个。琅琊阁又只顾招揽该有的生意,对贼寇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些贼寇也知道琅琊阁的规矩和实力,白天都不会前来招惹和设伏,只在晚上碰点运气,其他的时候都是在别的地方谋些钱财。 路原早就听闻过这些事情,虽然自己有高超的武学,但是如果遇到这伙贼寇耽误了大帅的酒水,自然会被责骂。想到这里,路原使用轻功,急忙着赶着回去。 “交出银两,不然要了你们的小命!没有银两,把这位姑娘留给爷爷玩玩也行!”前方,十几个贼寇打着火把,把一少男和一少女围在了中间。 “就你们几个毛贼,也想来造次。”说完被围在中间的少男一边用身体护着少女,一边用剑刺向冲来的贼寇。由于少男始终要保护少女,只能用剑不断地化解这伙贼寇的砍杀,虽然暂无性命之忧,但是这个少男的武功并没有明显高出一筹的实力,加上这伙贼寇明显是有备而来,占着自己的人数拖着少男的体力,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少男少女定会吃亏。 路原在黑暗处观察了一会,心里的正气油然而生,连忙将手里的酒罐放到一边,拔出利剑刺了过去。路原武力高强,加上从贼寇后方突然刺杀而来,没有防备的贼寇瞬间就被路原刺伤了好几个。少年见有人拔刀相助,不再进行一味的抵挡,而是主动向贼寇刺杀而去。贼寇见状,知道路原武功实在高强,带头的把火把一扔,带着其他人消失在黑夜中。 路原从地上捡起一个火把,走到少男跟前正要问询,定睛一看赶紧双脚跪地:“见过莱阳王!” 莱阳王也被路原给疑惑了,他赶紧扶起路原问道:“这位少侠,你认识我?” “末将路原,长林王府的,我跟随大帅曾到莱阳王府做客。”路原急忙说出了原由。 “原来是路将军啊!感谢将军的拔刀相助!”莱阳王一下就放松了许多,笑着说道。 “王爷这么晚了,是去琅琊阁吗?”路原询问道。 莱阳王笑着点点头说道:“想去求一个答案,不曾想突然被这群贼寇埋伏,还好路将军突然出现,要不然我和她难逃厄运了。” 路原借着火把的光亮看了看一旁的少女,心里一颤:实在是太美了,简直就是楚楚可人,柳眉大眼,樱桃小嘴,就是仙女下凡呀。 莱阳王看到路原的眼神连忙说道:“这位姑娘是我们王府的人,名叫董若惜,从小都在府上,上次将军应该见过。” 董若惜行礼感谢,路原连忙回了礼,不过心里对此没有一点印象,只好笑着点点头:“王爷,那我们赶紧上山吧,山上还有你的好几位熟人。我是下山来买酒的,今晚可是热闹啊!” “好!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几位熟人!”莱阳王收起刀剑,随手也捡了一个火把等着路原过来便一起上山而去。 莱阳王心里自然明白,路原在此,定有萧庭生。他平时虽然多关注太子的一举一动,但是长林王与太子的关系远远胜过他和太子的关系,因此也会多在意一些。前些时候,他就得知大梁四面受敌,急切地想回金陵帮助萧景琰,无奈东海的聚贤师傅不放自己,说大梁定会接触危机,加上东海离金陵实在太远,自己回来也帮不了什么,所以就此作罢,失去了在父皇面前表现的机会。一直以来,萧景琰更在乎的是太子和萧庭生,他虽然贵为莱阳王,长相英俊,行事大方,虚心好学,就是比太子晚生了几年,所以萧景琰总是以年龄太小,阅历不够为由疏远自己。想到这里,莱阳王心里就特别的伤感,他甚至听到有些风言风语,自己不是萧景琰亲生的孩子,而是那位起兵造反萧景桓的孩子。为此,他曾经暗示求证过萧景琰,结果被萧景琰骂了个狗血淋头,从此他就再也不敢过问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太子和长林王的日渐崛起,莱阳王觉得和他们越来越疏远,连父皇都很少问及他的情况。于是在董若惜的谏言下,远赴东海学艺,到处招揽谋士,逐渐地唤醒了他心里的帝王之心。 这次从东海回来,他特意绕道琅琊阁,其实就是只求一个身世的答案。他自己早已经盘算好,如果自己非萧景琰的骨肉,那就远离朝堂,做一个潇洒的公子哥。如果是亲生骨肉,无论如何也要强大自己,一定要让萧景琰刮目相看。 对于到琅琊阁寻求身世答案,莱阳王却是想了很久,虽然他没有明确的告知过董若惜,但是这位身边的谋士早就看穿了他的心里,这次从东海回来就是她说了些触及心灵的话,莱阳王实在把持不住,就绕道琅琊阁了。 由于天黑,火把的火光越来越小,三人就走的缓慢。路原抬头一看,前方有几点火把正向自己飘来,他知道定是大帅吩咐林深前来迎接自己,脚下的步伐又稍微急促了起来。 莱阳王也看见了前方的光亮,他的心里也越来越紧张,这个答案或许将会改变自己的一生。 第四十四章 饮酒作诗,反目成仇 林深和黎刚、卫钟荥三人举着火把终于等到了路原买酒回来,看到莱阳王也赶紧叩拜行礼。来到琅琊阁山门口,蔺梦提着灯笼在此等候。路原满脸不解,上前询问道:“蔺梦主事,你不是和阁主不参与我们今晚的酒宴吗?怎么?你也想来?” 蔺梦笑了笑:“非也,有客从远方来,我们还要为其疑难解惑,生意还是要做的。” 莱阳王从后面移步到蔺梦面前行了礼说道:“还请通报一下阁主,就说金陵莱阳王府的人前来寻求答案。” 蔺梦连忙弯腰还礼,随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金丝绣边锦囊递给了莱阳王:“答案在此,就不必通报阁主了,还请您见谅。” 莱阳王吃惊地看着蔺梦,他虽然知道琅琊阁无晓不知,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今天亲眼所见,心里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他接过锦囊,然后让董若惜拿了些银两放入了一旁的柜阁里。 林深趁着大家在门口寒暄的时候,连忙进去通报了太子和萧庭生,本来太子想出来,结果被萧庭生连忙拦住。太子知道萧庭生的意思,应该是莱阳王来主动来拜见才对,主次是不能颠倒的,同时要维护好太子的威信。萧庭生虽不是皇上亲生,但是贵为长林王府,名头上是差不多的,他代为太子连忙出去迎接莱阳王。 莱阳王见到萧庭生并不那么惊喜,他早就猜到他肯定在此。出于礼节,和萧庭生相互回了礼,装着十分诧异地心情又与萧庭生拥抱了一下。 萧庭生开心的看着莱阳王问候道:“不曾想能在琅琊阁与王爷相遇,上次见你,是三年前了吧!” 莱阳王点着头回答:“三年前,在我府上,你和太子一起来的,莱阳王府正式册封嘛。”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们去了好多人呢!”萧庭生开心的回答道。 “长林王吩咐路将军买酒,今晚是......”莱阳王看着路原抱着的两坛酒不解的问道。 萧庭生马上反应过来故作感叹:“哎呀,我都搞忘记了。阁主其实知道你要来,我们就提前准备好美酒等着你呢。我带你再去见一人,他还在阁里等着你一起一醉方休!” 莱阳王顿生疑惑,阁主不是不见我吗,难道是皇上,绝无可能?他心里一直猜磨着,把可能会到琅琊阁的人在心里都过了一遍,就是无法确定到底是谁。 跟着萧庭生来到琅琊阁的望云阁,进屋一看,见到太子萧歆正坐于屋里,在灯烛下翻阅着书籍。莱阳王心里一惊,连忙上前叩拜行礼,太子随即放下书籍扶起莱阳王说道:“你总算是从东海回来了,父皇、母后都十分想念你啊!” “我也十分思念你们!这次大梁四面受敌,我却无法回来上阵杀敌,心里难过至极啊!”莱阳王故意把心里的不悦说了出来。 太子萧歆当然知道莱阳王的想法,他是为了故意博取大家对他的理解,他拍了拍莱阳王的肩膀说道:“我大梁兵马强壮,父皇带领着我们势如破竹,挫败了进犯之敌。以后,还有很多战事,到时候定会有效力的机会。我们作为皇子,你去东海学艺,我来此求学,都是为了以后为大梁的江山能安定,百姓安业,这也是为父皇分忧的一种方式呀。” “太子说的极是。”莱阳王马上附和。 “来,你快入座,今晚我们在此来一个琅琊诗酒会如何?” “甚好!”莱阳王转身坐到太子旁边的一个小桌处,对面是长林王,其他人分列而坐。每个人的小桌上都已斟上了美酒,萧庭生又叫人点了些灯烛,屋里顿时又亮了不少。 太子萧歆先是端起一杯酒对着在场的人说道:“今晚,我们尽情饮酒作诗,不谈朝政,只话江湖,我们一醉方休!在场的人都太熟悉,我就不作介绍了,来,先一起干一杯!”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一饮而尽。莱阳王起身缓慢,本以为太子会借此再向大家把自己介绍一番,可惜在场的人都是太子的人,而自己仅有董若惜,他这杯酒喝的有点苦涩,但是却非常无奈。 “太子殿下,我打断一下,在饮酒作诗前,我想感谢一个人,我要敬他一杯酒。”莱阳王端着酒杯说道。 太子微微点头:“今晚无需拘束,莱阳王随意!” 莱阳王点头回礼,他又把酒斟满一杯对着对面的路原说道:“路将军今夜拔刀相助,让我和若惜脱险,感谢你!请!” 路原随即站了起来,受宠若惊,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场的人都以为莱阳王是要感谢太子,按照礼数也是应该先敬太子,结果莱阳王却先敬了路原。这明白着是不给太子面子,而且还是当着太子和长林王的面给路原敬酒,这是一箭双雕啊!既让太子难堪,没有给太子面子,同时太子又不好拿此说事,免得显得太子不大度;同时,又感谢了路原,让路原对莱阳王的好意不能拒绝。这个莱阳王,真的是不同往日了。 路原看了看萧庭生,想得到他的提示。萧庭生端起一杯酒问询道:“莱阳王这是为何?路将军做了什么事情,让莱阳王回如此大礼?” “哦,我刚才见到大家高兴,没来得及说。我和若惜在山下的时候,遇到一伙贼寇,刚好路将军碰见,拔刀相助,帮我们解了困。所以,我必须得敬路将军一杯,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啊!”莱阳王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是这样啊,路将军,赶紧回礼吧!”萧庭生对路原递了个眼色。 路原这才反映过来,他端着酒连忙说道:“王爷,你不用敬我。这都是信手拈来的小事,太子和大帅经常告诉我们,江湖救急,多做好事!王爷见外了啊!”说完,路原一口气就喝下了酒。 莱阳王看着路原,从他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些什么,心里顿生得意,也一饮而尽,身旁的董若惜也跟着敬了一杯,随即两人一起坐了下去。 太子心里虽对莱阳王的行为赶到惊诧,但是又不好反驳,今天不是在朝堂,他有就没有多想随口问道:“莱阳王还有要感谢的吗?” 莱阳王知道自己没有先敬太子,他心有不悦,此时应该见好就收,就对着太子摇了摇头。 太子随后示意大家都再随性点,他又端起一杯酒高兴地说道:“那我现在就先来为大家打个样,喝完这一杯就作诗一首。”太子再次一饮而尽,然后缓步走到堂屋中间,双手背着,环顾了一周后张口作诗:“秋深气寒入琅琊,鸿雁徘徊觅暖家。山水逢路遇知音,小酌美酒话天下。” “好诗!”在场的人鼓掌赞誉,这首诗说的入景,恰到当时。 “莱阳王,你也来一首吧!”太子右手指向莱阳王做着邀请的手势。 莱阳王起身端起一杯酒朝着太子点点头,然后对在场的人微微一笑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故作思考后开始作诗:“持剑跨战马,纵横千万家。战鼓擂春秋,血洒迎冬夏!”做完此诗,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这情调氛围完全跟太子的诗相悖啊。 萧庭生心里暗想,几年不见莱阳王,他已经不再是什时候都跟着他和太子一起的那个跟屁虫了。现在的莱阳王心思缜密,心有顾忌,每一句话都有歧义,今天故意敬酒路原给太子难堪,现在作诗又故意打乱太子的节奏,不给脸色,实在是过分了。想到这里,萧庭生立马端起酒杯说道:“没有想到莱阳王没有去过战场,也能说出如此壮丽的诗句,实在难能可贵啊!” 莱阳王冷冷一笑:“我虽没在战场浴血杀敌,但是在我心里一直有!心有所向,定能所向披靡嘛!长林王可否作诗一首,让大家一起感受一下长林王的壮丽呢”莱阳王并没有谦逊,而是直接向长林王发起了挑战。一旁的董若惜一直用眼神提示着莱阳王,可惜没有任何回应。 “好!说的甚好!莱阳王这首诗确实说的壮丽,气概山河。但是太子说了,今天我们饮酒作诗,以欢乐为主,还是要开心的甚好啊!”萧庭生故意把话锋转了回来。 “那请长林王开心作诗一首吧!”莱阳王随即邀请道。 一旁的黎刚和甑平坐在一起,黎刚凑到甑平的耳边悄声地说道:“今天这个莱阳王有点不对呀!气氛都被他弄得紧张了。” 甑平悄声地回答道:“今天都是太子和长林王的人,莱阳王想找存在感呢。还有,这个莱阳王一直不被皇上重用,心里憋屈,要找平衡。我们就此看着吧。有什么情况,我们回去禀报给皇上就是,只要不发展为党争,这也正常。不说了,看他们作诗吧。” 萧庭生喝完酒,双袖一甩,开始作诗:“琅琊山上舞秋叶,琅琊阁里酿仙酒。叶黄叶红叶知秋,酒美酒香酒醉人。叶落寻根来年生,酒醒壮人战沙场。春后新叶入庭院,旌旗战马人已还。” 在场的人听完,全部站立不断鼓掌。好一句旌旗战马人已还。莱阳王看到在场的人都起身鼓掌,也只好跟着起身随意拍了几下。太子萧歆对萧庭生的这首诗是赞不绝口,心里明白的很,就是冲着莱阳王那首诗去的,用叶和酒作为衬托,把欢快的气氛与战场胜利归来的氛围完美融合,萧庭生不愧是林殊先生的徒弟! 随后,其他人也跟着随性地作诗饮酒,整个氛围还算平和,酒过三巡后,莱阳王才端着一杯酒来到太子桌前,席地而坐。 太子萧歆看着醉意朦胧的莱阳王倒也觉得可亲起来问询道:“王弟,你此次来琅琊阁为何事?” 莱阳王摇了摇手:“没事,就是上来看看你们!” “王弟是神机妙算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此啊?” “谁让我们是兄弟呢?兄弟连心,当然知道啦!”莱阳王虽醉意已深,但是心里倒是明白的很,说话保持着分寸,不肯说出实情。 “王弟,你既然说是兄弟连心,那你还寻求那个答案?”太子萧歆早已猜到他来此的目的,先前不好说破,如今酒过三巡,是要说说兄弟间的心里话了。 “你是太子,东宫的主人,大梁王位的继承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我呢,从小就跟在你们后面,在父皇眼里,我永远都是个跟班的。直到三年前才封了王府,和你比起来,这是哪啊?”莱阳王开始述说着心里的不满,看来酒后的把控有点把持不住了。 “王弟,你对我和父皇有偏见啊!你年纪尚小,还需历练,你看我,不是也一直在历练吗?以后还有很多大事需要我们一起去完成呢。” “小吗?历练也需要给我机会啊!给了吗?我一天游手好闲,差点就被琅琊阁排到琅琊榜公子哥上去了。” “莱阳王,你喝多了。今天到此为止吧。你的答案,就是多余的,父皇知道后得多伤心,快把锦囊给我。”太子萧歆突然严肃了起来。 “给你,你不就是太子吗?以后这天下都是给你的!我们的父皇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才成为帝王,哥哥你呀还差的远着呢!”莱阳王是话中有话,显然他把自己比作了萧景琰,要知道当初萧景琰处处被冷落,最后步步惊心,才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太子显然是听出了莱阳王的另一层意思,他并没有直接说破,而是冷笑了一下说道:“不管你锦囊里的答案是什么,你永远是我的亲兄弟,父皇对我们任何皇子都是一样的,今天就到此吧!”说完,太子起身端起酒杯对着在场的人说道:“今天喝的高兴,时辰不早了,有什么话,明日再叙!大家一起再干一杯,各自休息吧!” 在场的人都立即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其他人都离去歇息去了,路原前来向莱阳王道了谢,又看了看董若惜,这才离去。莱阳王看着路原离去的背影,端着酒杯独饮了一口说道:“若惜,今晚我算是和太子彻底对立了。” 董若惜点点头:“王爷,说出去也好。回到金陵后,你就要主动表现,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涉朝政啊。太子实力固然强大,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 “若惜,我还是不敢看答案!”莱阳王心里乱作一团。 “那就不看吧。今天你和太子已经反目,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莱阳王点点头:“说的也是。不必再去在意别人对我的说法,我现在是莱阳王,父皇亲命的。萧歆,东宫的位置没有那么好坐的!” 董若惜搀扶着莱阳王步履蹒跚地回屋休息去了,窗外的夜特别的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夜风带着寒意,仿佛已经进入了寒冬时节。 第四十五章 合谋 “招主,董若惜传来书信,莱阳王已经离开东海了,半路要绕道琅琊阁,寻求自己的身世。”秦若芸递上一封书信。 秦般弱接过书信放到一边:“他的身世其实并不重要了,这个莱阳王虽然没有萧景桓那般睿智和沉稳,但是在董若惜的影响下,还是彻底会与太子反目,以后我们再暗中多多帮助一下他,这个棋子还是对我们的滑族复兴有很大的作用的。” “招主,那弼贤帮那边我们该如何?今天谢弼又派人来催问了。”秦若芸心里有些着急。 “不妨,北魏皇帝元宏武烈有下落了吗?”秦般弱问询道。 “回招主,有下落了。已经派人去了,一切按照您的计划行事。” “那就好,记住,一定要照顾好了,不能出半点差错!”秦般弱吩咐着。 “是的,招主!大渝那边也回消息了。” “那边情况如何?”秦般弱急忙问道。 “我们安插在大渝皇宫里的招使说,余空衡兵败后就没有再回大渝,姬文渊似乎也不在乎,他听闻穆云峰和他的黑衣人在大梁被彻底剿灭后,现在一心用丹药控制着老皇帝夏炎和小皇帝夏明禹,把持着大渝的一切!”秦若芸如数家珍的禀报着。 秦般弱缓缓地站了起来:“这样啊!看样子,我们青云招是要好好的帮帮大渝的皇帝了,天助我滑族啊!若芸,你现在就去通知谢弼,就说我们可以再谈谈。” 秦若芸并不知道秦般弱真正的意图,但是她心里只服从于秦般弱,只要招主说的,她永远觉得是对的,也会义无反顾的执行下去。 秦般弱缓步来到凉亭下,深秋时节,院内却还是花红柳绿,秦般弱从针线盒里取出还未绣完的牡丹,反反复复地看了看,突然情不自禁地冷笑起来心里暗想道:“一个是大梁的二皇子,一个是北魏的明正严顺的真皇帝,还有两个大渝的父子皇帝,三个皇帝一个皇子被自己所用,再加上这个冒充元宏武烈的假皇帝,滑族的复兴指日可待!”想到这里,秦般弱不禁流下了眼泪,感叹着世事的无常,又庆幸现在的时代没有了那位麒麟才子,否则自己的计划或许早就被看穿了。 在凉亭下,秦般弱等了三个时辰,谢弼才姗姗而来。 “谢帮主果真把自己当成了皇帝,每天是日理万机,无法抽身啊!”秦般弱故意戏谑道。 刚走到凉亭里,还没来得及急坐下就被秦般弱故意刁难,谢弼自然不悦,但是为了能与她合谋,谢弼强忍了回去笑着说道:“易容术换装需要时间嘛,再说,我前后登门几次来寻求合作,不是都被你拒之门外了吗?今天倒是反而怪罪于我了?” “哪个得罪北魏的大皇帝呀!吾乃一介草民,还请皇上恕罪啊!”秦般弱笑着说道。 “行了,说正事,你可想好了与我合作?”谢弼不想与其口舌之争,开始说起了合谋之事。 “谢帮主,不急,先来品尝品尝我自家院子里的牡丹菊花茶,喝了延年益寿,护目养肝哦!”秦般弱说完递给了一杯到谢弼的面前。 谢弼接过茶杯,放到鼻尖闻了闻就一口饮尽:“好了,茶也喝了。你就说成不成嘛!” “成,谢帮主给我脸面,我求之不得!只是,我青云招最近钱财吃紧,若要与谢帮主合作,我们得花些时间去凑集些银两,好打点一些朝堂人士。”秦般弱犹豫着说道。 “就这事啊!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两钱财,你需要多少,我就给多少!”谢弼大方地说着。 “既然谢帮主如此慷慨,我秦般弱就恭敬不如从命,以茶代酒,祝我们的大业马到成功!”秦般弱为谢弼倒满了茶,自己也端起一杯,两人一饮而尽。 “那秦招主,接下来可有安排和想法?”谢弼背着双手急切地问道。 “我想让谢帮主亲赴一趟大渝,想办法治好夏炎和夏明禹这个两父子的病,然后我自有办法再除掉姬文渊,我们就能多一个大渝这样的帮手了。”秦般弱微笑着说道。 “你是想借我的手助你成为大渝皇帝的恩人,然后设计除掉姬文渊,再合谋助你复兴大业?”谢弼反问道。 “难怪穆云峰会这么重视你,不愧是当初护国柱石谢玉的后人啊!一眼就被你看明白了!” “不用这样说我,我也是为了报仇,这事包在我身上了。”谢弼站起身来欲要离开,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他那后宫的佳丽。 “谢帮主再喝几杯再走不迟嘛!还有一事,你可是答应了。”秦般弱故意提醒着。 “什么事?”谢弼停住了脚步。 “琅琊阁的事情啊!你可是引火烧到我们青云招身上了啊!”秦般弱显得很无辜的样子。 “就这事啊!放心吧,我定会安排妥当。”说完,谢弼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秦般弱看着谢弼的背影,冷笑着自言道:“天下男人一般蠢!金陵,我又来了!” 第四十六章 调查血案 谢弼回到宫里又易容成了元宏武烈,心里盘算着怎么应付琅琊阁的命案。他心里很清楚,当初安排人去琅琊阁制造命案,一是为了宣泄当初琅琊阁与江左盟一起阁主蔺晨定然会怀疑到青云招,到时候秦般弱如果隐瞒不住,一定会把自己给出卖掉,现在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琅琊阁,信鸽飞来飞去,琅琊子弟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从山顶刚刚练完剑,蔺晨接过蔺梦递来的脸巾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珠问道:“昨晚很热闹?” “回阁主,甚是热闹,饮酒作诗,乐趣无穷!” “听闻两位皇子在我琅琊阁反目了?”蔺晨笑着说道。 “阁主,没有反目,就是兄弟情深聊聊家常而已。”蔺梦知道此事不能以琅琊阁为名传将出去。 “他们现在都起来了?” “都在庭院等着您。” 蔺晨点点头,把剑往蔺梦身上一扔,从腰间拿出折扇向阁中的庭院走去。 庭院内,莱阳王正与太子们告别,走到路原跟前,他没有说话,用手拍了拍路原的肩膀随即转身离去。董若惜对着路原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也迈着轻盈的步子跟随而去。路原呆呆地望着董若惜的背影,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太子哥哥,今天你们也要下山了吗?”言韵仙娇巧地问道。 萧歆看了看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言韵仙笑着说道:“韵仙妹妹你是来学艺的,我是来探望的,不能停留太久,庭生哥哥就托付给你照顾了!” 言韵仙脸上红晕泛起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照顾他?他不欺负我就不错了!我还有帐没和他算呢!” “我又是哪里得罪韵仙姑娘了?太子,她就是在胡说啊!”萧庭生装着生气的样子。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人的恩怨我可管不着,也不想管。等阁主来了你们自己去找他评判吧!”太子看着两个人,觉得实在搞笑。 “这么热闹,聊什么呀?飞流呢?这家伙还没吃药呢!”蔺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 站在萧庭生旁边的飞流故意躲在一旁,生怕被发现了。 “太子!”蔺晨稍作见面礼。 “见过阁主。昨夜多有打扰,还请见谅!”太子连忙还礼。 “无妨,到琅琊阁来的都是客人,我欢喜的很。”说完,蔺晨从怀里拿出药丸走到飞流面前,飞流见状又要吃丹药,转身腾空而起飞到了屋檐上。蔺晨大喊一声:“行,今天我就好好陪你玩玩。”也跟着飞到了屋檐上。飞流嘴巴一嘟,“哼”了一声继续飞檐走壁。蔺晨又大喊一声:“别跑!”追了出去。 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萧庭生走到太子跟前再次行了礼,又与黎刚、甑平、百里奇、卫钟荥一一告别,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不舍,他并没有告诉太子自己也要去北魏查案,因为这是琅琊阁的事情,但是日后遇到太子的话不知该如何解释的为好。 “唉!人都走远了!你还愣着干嘛啊!”言韵仙在一旁提醒道。 “你这人没大没小,抢了我们的石榴还恶人先告状啊!”林深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道。 “那你把我怎么样!我就是故意的,怎么啦!嘿嘿!”言韵仙对着林深故意笑着说道。 “好了,林将军,不和他一般见识。等阁主回来,我们告个别好去查案!”萧庭生双手一杯,往阁堂里走去。言韵仙张开嘴巴又想说什么,但是看着萧庭生严肃的样子又欲言又止了,也跟着进了阁堂里。 林深和路原忙着去准备着行李,言韵仙的丫鬟青凤不知所措,她看了看在阁堂里的言韵仙,最后也回屋里收拾行李去了。 一直到了晌午,飞流和阁主才回来,两人累的够呛,一口气喝了好几杯茶。 阁主见萧庭生还在等他,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找我有事?” 萧庭生连忙摇摇头说:“我们等飞流,让他也一起去。” “哦,他没吃药,不能去!”蔺晨严肃地说道。 “拿来!”飞流赶紧走了过来伸出一只手对着蔺晨。 “早去早回!有事,用鸽子通知!”蔺晨笑着拿出一瓶丹药递给了飞流,然后起身走出了阁堂。 萧庭生对着飞流一笑,把手往前一指,两人就快速地走了出去。言韵仙见状,二话不说也冲了出去。 “哎,我们去北魏是有任务,你们两个女孩子家跟着干嘛?”路原故意拦住了言韵仙和青凤,不让其跟随。 “你管的着吗?”言韵仙一下就推开了路原继续追着萧庭生。 路原摇摇头,笑了笑自言道:“麻烦!”也跟着出了山门。 莱阳王和董若惜一路也是走走停停,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回到金陵,一路上董若惜不是伤寒就是头晕,行走了好几日,离金陵的路程还远着呢。这天,天气不错,太阳暖暖地照耀着大地,两人趁着好天气准备多赶些路。晌午时间,两人来到一个河边,准备让马补些水草,忽然一群黑衣人出现,把两人围在了中间。莱阳王还未开口,白色烟雾顿起,不一会两人就失去了知觉,晕倒在地。黑衣人赶紧把两人装进了麻袋,骑上骏马扛着麻袋消失在了河边。 太子萧歆一行五人,一路是日夜兼程、策马狂奔,路上再没有任何耽搁。夜幕降临前,总算是进了北魏都城,几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找了一家客栈,随意吃了些酒水便都昏昏入睡。半夜,两个黑衣人悄悄地向太子的房间放了毒烟,然后破门而入,准备掠走太子,刚走到门口就被百里奇堵住。两个黑衣人见被发现,把太子往百里奇身上一扔,然后破窗而逃。百里奇为了照顾太子,并没有追赶,而是赶紧把太子抱到了床上,又喊来了黎刚和甑平等人,一起想办法让太子快点苏醒过来。 萧庭生和言韵仙等六人一路步行,行走的时候还是不紧不慢的,斗了一路的嘴,扯了一路的皮,走了几日还未到北魏边境。眼见,夜幕降临,几人是饥肠辘辘,看见远处的路边有几个房子,加快步伐赶过去一看,居然是一个客栈。萧庭生眉头紧锁,这荒郊野岭的,这个客栈处在边境,会有生意吗? 几人进屋后,一个黢黑面色的小二倒是热情的很,向萧庭生利索地介绍了一番,此店能住宿也有美酒佳肴。几人连忙要了几个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门外传来两声狗叫,一会就进来三个人,手里都拿着刀剑,一看就是江湖人士。小二急忙上去又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这三人也是点了一大桌菜,开始吃将起来。 萧庭生等人吃的正香,店里的小二抱着一坛酒笑嘻嘻地走了过来说道:“三位爷,两位姑娘,今天你们算是走运了,这坛陈酿的美酒是我们掌柜让送的。”说完就放在了桌子上,又到账台抱了一坛酒送到了另外三个人的桌上。 “这酒会不会有问题?”言韵仙悄悄的问道。 萧庭生对着她摇摇头:“酒有问题的话,那么我们吃的菜肯定也有问题了。这家客栈虽坐落在荒郊野岭,刚才我仔细看了看,这里也是通往北魏的必经之路,客栈出现在这里的时间也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应该不是黑店。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 “大帅,那我们这酒喝还是不喝?”林深悄悄地问着,他喜欢酒,尤其是各地的美酒,林深可是来者不拒。 “这样,我和路原假装喝,你可以先尝尝。到时候,看你的情况。”几人点点头。林深故意扯开了嗓子对着小二说了声感谢,然后为萧庭生、路原、言韵仙以及青凤都斟满了一碗酒,几人便开始喝了起来。 另外的三个人江湖人倒也不客气,连着喝了好几碗,也没有出现其他状况。林深也就更大胆地喝了起来,甚至都开始劝路原也多喝点。萧庭生悄悄地环顾了一下客栈,这个店里似乎就他们和另外三个人,客栈的掌柜和掌厨的都未曾出现,心里便有了些生疑。 林深已经连喝了五碗,刚要准备倒酒,结果头一歪就晕倒在桌上了,萧庭生给路原和言韵仙递了个眼神,大家是心领神会,也跟着爬在了桌子上。不一会,小二小心翼翼地走到桌边,拍了拍林深和路原然后大声说道:“掌柜的,都翻了。” 这时,从楼上走下一个青布连衣的中年人,门口三个正在喝酒的江湖人急忙走上前来恭迎道:“庄主!” 庄主不慌不忙的走到萧庭生的身边,看了看几人说道:“你们确定他们几个是琅琊阁的人?” “庄主,非常确定。我们在琅琊山下一直守着,就是他们几个要去调查命案的。”一个身材魁梧,流着一脸大胡子的人回答道。 “很好,我们赤贤庄定会将琅琊阁的人全部杀尽!上次刺杀的四个人只是开始,这次这五个人算他们倒霉了。”庄主背着手,冷笑着说道。 “庄主,琅琊阁与我们赤贤庄的恩怨不共戴天,为何不一举杀进山上,而是暗中刺杀呢?”流着小胡子的不解的问道。 “我们的实力远不如琅琊阁强大,所以我们要以智取胜,嫁祸于青云招,下次我们再多嫁祸其他些江湖帮派,这样琅琊阁的仇人就会越来越多,我们就可以借助别人的力量消灭掉琅琊阁,为我们的老庄主报仇。”这位庄主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这几个人怎么处理?”小二问道。 “剁了,做人肉包子。我们客栈生意不错,还需要很多食材。” “好呢,哥几个,搭把手,帮我抬到后厨去。” 萧庭生一下站了起来,随手拔剑准备砍杀,结果抬头一看,这些人似乎早有准备,早就退到了客栈的大门口。路原和言韵仙也拔出了利剑,准备冲上过去,结果那位庄主随手一扔,一阵白雾顿起,等他们冲到门口,这伙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大帅,我们是回琅琊阁还是继续去北魏调查青云招?”路原连忙问道。 萧庭生收好了佩剑,看着这个客栈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奇怪的很,这伙人似乎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像故意告诉我们命案的元凶是谁。” “你们先别想那么多了,看看林将军怎么样了?”言韵仙提醒道。 萧庭生从怀里拿了颗丹药,递给了路原,让其为林深服下。这丹药可是他悄悄的和飞流去阁主的炼丹房拿的,关键时刻还是很有效果的。 过了一个多时辰,林深总算是醒了,他问询了情况后,心中也是疑惑不解。几人决定当晚就在此客栈休息,或许还有其他收获。 萧庭生静静地躺在床上,路原在楼下守护,林深由于刚刚苏醒,中了迷魂药全身瘫软,必须好好歇息,言韵仙和青凤也是身心疲惫,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萧庭生起身,打开了窗户,望着黑漆漆的外面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有太多的疑点:为什么今晚只有他们几个人来此住店,他们明明可以在菜里下药,为何故意用酒来下药。明明知道会怀疑酒中有药,为何就这么确定我们会假装喝酒,然后说出琅琊阁名案来。这伙人又声称赤贤庄,江湖上闻所未闻。他们逃走的时候,似乎早就准备好了,难道这一切是有意为之?萧庭生用拳头捶了捶额头,实在是太伤脑筋了,阁主所说的青云招又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被赤贤庄嫁祸的吗?如果就按照这伙人所说的回去禀报给阁主,是不是过于的仓促了。想到这里,萧庭生心里似乎有了些打算。 萧庭生几乎是一夜未眠,一大早就叫醒了林深和言韵仙他们。几人都等着萧庭生的下一步安排,当然,这里面除了一直不服的言韵仙。 “昨晚的事情疑点太多,不管赤贤庄是不是元凶,我们还是要先去北魏调查清楚。阁主既然说了,青云招有很大的疑点,我们就必须去调查清楚。昨晚如果没有这些事情,我还真吃不准和青云招有关联,但是有些细节,恰恰成了佐证,这次定有意外收获和结果的。”萧庭生说完,就夺门而去,其他几人也只好跟着赶了出去。 莱阳王头一阵巨疼,他用手捶了捶额头,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旁的董若惜见他醒来,赶紧端上一碗汤水让其喝下。莱阳王摇摇手,并没有喝,而是疑惑地问道:“若惜,这是哪里?你不是也晕倒了吗?” “王爷,这里是北魏都城。我也只是比你先苏醒一会,是她救了我们。”董若惜走到一边,秦般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何人?是你救了我?”莱阳王从床上坐了起来。 “青云招秦般弱,我们从大梁返回北魏的路上,遇见了一伙黑衣人,扛着两个麻袋,便救下了你们两个。”秦般弱微笑着说道。 “你一弱女子,为何救得了,又怎么知道麻袋里装的是我们两个。”莱阳王根本不相信。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们青云招在北魏的实力,就那几个毛贼也就是一口茶的功夫。至于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因为本身这几个毛贼就神色慌张,我早就猜出有问题了。”秦般弱说的非常自然。 莱阳王看了看一旁的董若惜,若惜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好了,莱阳王是身份高贵的王爷,我们这些江湖人士还是保持距离吧。王爷您再好生安歇。我先告退了。”秦般弱转身离去。 “王爷,我也出去,你也再休息一下。我顺便再去对这个青云招做些了解。”董若惜征求道。 “你去吧!”莱阳王又缓缓躺了下来,头还是有点晕,不一会又入睡了。 清香阁内,董若惜跪拜在地上,秦般弱上前将她扶起说道:“这些年,你一个人在金陵,委屈了。” “回招主,若惜不委屈。只要能复兴滑族,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我的好若惜,我相信你。”秦般弱从若惜的身上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招主,莱阳王身上的锦囊的内容我已经更换了,琅琊阁的答案是他确实是大梁皇帝的亲骨肉。现在我按照你的旨意,已经更换成了萧景桓的骨肉了。你说莱阳王会相信吗?”若惜不解的问道。 “只要是琅琊阁的答案,他必然会相信。等到机会成熟时,他自然会拿出锦囊看答案的。”秦般弱冷冷的说道。 “招主,我明白了。那后面怎么做?” “明日你们就起身回金陵,日后我会找机会来寻你们的。到时候,有了莱阳王这个大棋子,我们的目标就容易的多了。”秦般弱眼里闪现着一丝丝泪光,或许她真的看到了复兴的希望。 “招主,谢弼已经前往大渝了。他出走前,安排了一个人继续假扮元宏武烈,我们是不是也该动手了?”秦若芸喘着气说着。 秦般弱点点头笑着说道:“时机成熟,可以动手了!” 第四十七章 真假皇帝 一北魏都城后宫内,元宏武烈左右拥抱着宫女,屋庭内歌舞升平,美酒佳肴铺满在桌上,他闭着双眼沉醉于其中。 皇宫外,一个车马嘶叫着,稳稳地停在了大门口。车上的马夫赶紧捞起车帘,一个蒙着面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他抬头望着威严的皇宫大门,眼里充满着泪光,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身后跟上来两名年轻女子,一左一右地站于身旁。 “走吧!”蒙面男子径直地向大门里面走去。 “站住!来者何人,可有牌令。”门口的守卫拦住了去路。 蒙面男子并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看了看后面的两名年轻女子,右边的女子赶紧从手里拿出一个金色令牌,往守卫眼前一晃。一道金光一闪,两名守卫被突来的金光着实闪的不轻,连着后退了几步,然后埋头双膝下跪,不再作声。 蒙面男子随后一路快行,来到了朝堂大门之外。一群北魏的老臣,聚集于此,他们都是忧心忧国的忠良之臣。近一年来,他们对元宏武烈的行为感到不解,重用奸臣和不作为的小人于,整日又和黑衣人帮派走的很近,还美其名曰是为了朝政。尤其是对大梁进犯战败之后,整日不再上朝,每天沉迷于酒色之中,现在北魏的百姓是水生火热,民不聊生了。唯有这些还有点清醒的老臣每日前来恳求皇上上朝,打理朝政。 这些老臣见蒙面男子径直向朝堂走去,急忙让门口的守卫拦住下来。蒙面男子取下脸上的黑色纱布,严肃地看着大家。在场的人以都慌了神,连忙双膝下跪叩拜起来:“皇上啊,您终于来上朝了。” 元宏武烈示意大家赶紧起身,自己也走到了他失去一年之久的宝座上。这些老臣们还在地下嘀咕着,他们没有明白,刚才还派人去后宫奏请过,皇上还在花天酒地呢,现在怎么一身正气地就上朝了,连身上的龙袍都没有穿。 元宏武烈看着下面的老臣,随后又站立起来说道:“管禁军的吴将军何在?” “老臣在此!”从群臣里,走出一位年过半百的将军,虽然两鬓斑白,但是依旧雄风不减。 “你携带三百名禁军,跟随我一起去后宫。在场的各位爱卿也随我一起而去!”说完,元宏武烈走下台阶朝后宫走去。 吴将军虽心里是一片茫然,但是皇上突然这样严肃的说话和行事,心里隐约觉得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只好照办。其他忠心耿耿的老臣也陆续跟随而去。 吴将军按照皇上元宏武烈的旨意,把后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元宏武烈一脚蹬开后宫的大门,一些奸臣正在与宫女在堂中相互拉扯着,另一个元宏武烈正被两个宫女灌着酒。见此情景,元宏武烈大声喊道:“都给我抓起来!” 正在逍遥的元宏武烈一下子被惊醒过来,他甩开宫女的手立马站了起来反问道:“你是何人?敢闯我的后宫!” 在场的人被这两个一模一样的皇上全部给震住了,大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吴将军,还在发什么呆,把那个淫乱后宫的假皇帝给我抓起来!”站在后宫门口的元宏武烈再次大声吼道。 “放肆!吾乃真的元宏武烈,北魏的天子,你们的皇上!下面这个是假冒我的!吴将军,你还等什么,赶紧给我抓起来!”堂上的元宏武烈不甘示弱。 在场的人都无法判断谁真谁假,老吴将军自然是不敢随意动手抓人了,要是抓错了,就犯下大错了,这个锅他可是背不起的。 “我知道谁真谁假?”不知道什么时候,秦般弱出现在了大门口。 “你又是谁?”台阶上的元宏武烈似乎有点慌张。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把你们的真面目揭开!”秦般弱边说边往里面走。 “皇上,老臣们眼拙,实在是分不出来真假。还请皇上准允这位女子,看看她怎么能分辨。”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臣弯着腰说道。 “今天,你这个冒牌货插翅难飞。就让她来分辨吧!”堂下的元宏武烈平静地说道。 台阶上的元宏武烈迈着摇晃的步子走了下来,用惺忪的眼睛看了看说道:“有什么好辩的,我就是真的!来人,把这个女子和这个假的皇上给我砍了!” 吴将军只是冷冷地看着,没有任何人上前动手。 秦般弱冷冷地笑了笑说道:“一年前,你们的皇上元宏武烈携皇后和太子在北魏沪州冬猎。结果天降大雪,正要返程的时候,路遇一只梅花鹿,随后你们的皇上和太子就上前去射杀,结果梅花鹿太过敏捷,加上大雪天气,皇上和太子射了很多箭都未能射中。皇后看见皇上和太子越走越远,心里一着急也跟着追了过去。不曾想,这个梅花鹿是黑衣人故意放出来的,他们趁机抓住了皇上和太子,随后也把后面的皇后也一起抓了起来。你们的那些护卫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皇上和太子以及皇后,最后天黑之时,皇上和太子以及皇后自行回到了猎宫。但是,你们并不知道,回到猎宫的皇上和太子以及皇后都是假的,是黑衣人找人用了易容术假扮的。后来,你们应该就发现这位皇帝开始荒淫无度,太子和皇后慢慢地也藏匿于东宫和后院不再露脸了。利用北魏进犯大梁,以报私仇,后来兵败大梁后,穆云峰的大主使学会了易容术,他继续假扮着你们的皇帝。如果大家不相信,我再给你们看看两个人。”秦般弱拍了拍手掌,几位年轻女子带着皇后和太子走了进来。在场的人也是一年之久没有见到皇后和太子了,纷纷下跪叩拜。 皇后双眼通红,埂咽着说道:“多亏了这位秦招主,我们被黑衣人一直囚禁在沪州的猎宫,两个月前她派人才把我们解救出来。” “是的,此仇我今天必须要报!”太子恶狠狠地说道。 吴将军虽然心里有了些判断,但是还是不敢动手抓人,他走上前问道:“请问秦招主,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们的皇上被囚禁在猎宫?” 秦般弱微微一笑:“青云招的名声你可知晓?” “当然知晓,这几年发展的最快最大的帮会就是这个青云招,据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难道你就是青云招的?”吴将军立即回答道。 “两个多月前,我们从残余的黑衣人那里得知沪州猎宫还囚禁着人,刚好穆云峰的大主使前来向我们探询一些事情,从话语中我就更加确定猎宫囚禁的不是一般人。后来,我就安排人去查证此事,加上我也查实了皇宫内的皇上也是假冒的,为了不打草惊蛇,就和你们的真皇上计划了一番,才有今天的情况。”秦般弱口若悬河,头头是道。 “吴将军,你还等什么!还不将这假皇上给我拿下!”堂下的元宏武烈突然大声喊道。 而此时,假的元宏武烈知道已经无法辩驳,他只不过也是谢弼的替死鬼罢了,此刻是保命要紧,赶紧下跪把脸上的易容术给恢复了过来。当场的人全部被惊呆了,他们从未想过,这天天伺候的皇上居然是假的。吴将军大手一挥,就把假的元宏武烈和那帮奸臣全部给抓了起来。 元宏武烈走到这个假皇帝面前呵斥道:“你毁我北魏,淫乱后宫,你千刀万剐都不解我心头之恨!快说,你们的大主使跑哪里去了!” “回皇上,我说出来,你千万别杀我啊,我只是个背锅的小罗罗而已。”假皇帝哭丧着脸求饶道。 “快说!要是不说,我马上要了你的命!”元宏武烈睁大了眼睛恶狠狠地回答道。 “他去大渝去了,至于干什么,我是真不知道啊。他只是让我好好当这个皇帝,等他再回来!” “可有其他同党?” “都在后宫,都被你们抓了!” 元宏武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吴将军,把他们都关进天牢,由太子主持审问,我需要更多的详情,越详细越好。” “遵命!”吴将军连忙安排人把在场的宫女、奸臣、同党等人悉数带走。 元宏武烈走到后宫大门上,所有人都退到了台阶下面,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明日早朝,任何文武大臣不得缺席。皇后,你安排一下今天的晚宴,我要好好谢谢这位秦招主。” 在场的老臣们个个是老泪纵横,他们终于看到了希望,北魏有救了。 晚宴上,秦般弱坐在尊位,元宏武烈和皇后不断地向她诉说着感谢,因为她北魏才有了希望。 “秦招主,你立下奇功。说吧,我该如何奖赏你和你的青云招?”元宏武烈很久没有找到做皇帝的感觉了,这一年来,他和太子、皇后在猎宫里是受尽了折磨,整日挨饿,几乎是奄奄一息的时候,秦般弱的出现才让他们三人有了今日。 “回皇上,般弱并无其他需求。只求北魏尽早在皇上你的主持下恢复生机,老百姓们安居乐业就可以了。真的,不要再像我们滑族那样被大梁随意侵犯和宰割了。”秦般弱说着说着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皇后赶紧让人递了块手巾,让秦般弱擦拭眼泪,然后关心地问道:“招主是滑族之人?” “回皇后娘娘,我确实是滑族的后裔。只因自己实力不济,一直未能实现滑族复兴的大业。”秦般弱轻轻地擦拭着眼睛说道。 “你们滑族和大梁的恩怨我倒是听说了不少。这样吧,秦招主,你是我元宏武烈的恩人,也是我北魏的恩人,待我北魏恢复元气,若你需要帮助,我北魏定能助你!我也希望这段时间,你们青云招也能为我们提供帮助,他大梁不是有奏事阁吗,我也希望有个青云招啊!”说完,元宏武烈大声地笑了起来。 秦般弱强颜欢笑,心想:“这个老东西,还想把我的青云招当作他的旗子,说是感恩,实则就是利用我!不过,以后有了这个皇帝撑腰,青云招的名号更是响亮,滑族复兴指日可待!” “皇上,般弱还有一事,还请皇上定夺。”秦般弱起身叩拜。 “招主不必多礼,只要可行,朕依了你便是。”元宏武烈连忙扶起秦般弱。 “假扮你的那位谢主使目前被我设计前往大渝了,我们先不要把风声放出去,等到他返回北魏之时,我们再出手将其一网打尽可否?” “朕依你就是,再说本也是我北魏之事。我本来准备下令朝廷杀手前往大渝去刺杀这个谢主使的,那就让他再多活些时候吧!”元洪武烈笑着回答道。 秦般弱微笑回应,她的心里早有其他的打算,现在元宏武烈已经成为她的帮手,下一个就是大渝的皇帝夏炎了。 第四十八章 相遇北魏 经过一夜的休息,太子总算是清醒过来,昨夜的突袭,让太子明白了许多,此次的风险这才刚刚开始。这次来北魏的目的就是要调查清楚北魏的皇帝的真假身份,按照穆云峰所说,此时的元宏武烈是由他的黑衣人所假扮,那么就要好好计划一下,让这个假皇帝露出马脚来。 几人一起吃了些早点,太子精神也好了许多,黎刚和甑平等四人现在是寸步不离地站在太子的身边,昨晚要是太子被抓走了,这对皇上对大梁来说就是奇耻大辱,他们几人也没法交差了。太子有看出了他们的担忧,但是他现在最想搞明白的一件事情是这些人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和身份的。卫钟荥跟着这些前辈和太子,自然是以学为主,但是他已经看出了太子的焦虑便主动询问了太子。 萧歆点点头,他甚至怀疑从琅琊山开始,就有人在追踪他们,难道是琅琊阁所为?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难道又是莱阳王,那夜在琅琊阁醉酒成诗,反目成恨,这么快他就动手了。或者是萧庭生身边的人有内鬼,暗中与北魏串通一气。这些想法在太子的脑海中不断呈现,又一一被他给否决了。 几人退了客房,走在大街上,现在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想躲是躲不掉了,还不如就此光明正大的,后面再想些计策来好好对付。 “萧老板,我们现在去何处?”黎刚小声地问道。 “走,去找北魏晋王宁泽!”太子似乎心里早有打算。 “太子,这个北魏晋王是不是前些时候被黑衣人控制后,制造了青楼十二妓的命案,然后被逼伙同北燕、南楚、大渝到我大梁闹事的那个家伙。”黎刚连忙问道。 太子点点头:“正是,我看那老家伙还算一身正气,要不是被黑衣人控制了家人,他不会如此鲁莽来大梁要人,被人当作棋子。父皇回金陵后,分别召见过这几个人,唯有这个人或许能帮助我们。” 几人分别买了几件青布衣,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全部换了下来,分别又找了几个斗笠戴上。为了避免给北魏晋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太子又往脸上粘贴了一些胡须,这下总算是看不出来有皇家之气了。随后,几人买了辆人力板车,往上面堆了些新鲜的蔬菜这才向晋王府走去。 几人推着板车来到晋王府门口,府门紧闭,门口也没有守卫。这个北魏晋王名叫元宏宁泽,是元宏武烈的哥哥,一直是远离朝政,府上都是家丁,没有府兵。但是他却和元宏武烈关系特别好。当初家人被黑衣人控制后,他和元宏武烈见过面,可是元宏武烈当时是穆云峰假扮,也就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被派去大梁起事。 黎刚敲响了大门,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老翁这才把大门打开了一个小缝看了看他们问道:“你们有何事?” “我们是给府上送菜的。”黎刚连忙回答道。 “送个菜你们来几个人,还有我们早上已经送过了。你们请回吧!”老翁说完就准备把门缝也关了。太子连忙说道:“老人家,不着急关门,麻烦您把这个令符带给晋王爷,他自然会明白的。” 老翁从门缝里接过令符,看了看,关了门就转身离去了。黎刚好奇地看着太子,太子笑了笑说道:“联系的信物,上次父皇安排人把晋王买通了,夏大人没有告诉你们?” 黎刚连连摇头:“我们只按旨办事,其他事情我们不会知晓也不会去打听的。” 太子笑着说道:“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奏事阁的人无所不知嘛!别忘了,你们还有曾经的江湖第一大帮派江左盟的底蕴呢!” “太子这种玩笑开不得!”黎刚连忙解释道。 过了一会儿,老翁带着两个家丁把大门打开,弯腰恭迎几人进了府内。几人在老翁的身后穿过了花园和几座阁房,来到了一个阁房内。晋王元宏宁泽示意老翁和家丁回避后,连忙跪下叩拜,并双手递上刚才的信物。 太子扶起晋王,接过信物问道:“老王爷,近来可好啊?” 宁泽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太子,他离开大梁之前,是太子亲自来说服自己的,他也被太子心怀天下,求学好问所感动,两人之间便以此令符为交往信物。元宏宁泽除了不涉朝政外,他在音乐、诗词方面颇有研究,同时注经释文乃北魏大成就者,很多年轻学者都会不远万里来上门求学。正因这样,萧景琰才会授意太子与其结交。为此,太子把大梁的很多经典着作都送给了元宏宁泽,这才让他成为了太子的人,当然不是那种卖命出卖国家的人,而是那种亦师亦友,相互遵从的关系。 晋王爷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但是始终认不出来问询道:“此物为何你有?你是萧歆的人?” 太子取下斗笠,扯下脸上的胡须说道:“王爷,可认得我?” “哎呀,大梁太子啊!”晋王爷连忙叩拜。 太子萧歆连忙阻止了晋王爷的叩拜,笑着说道:“王爷不要折煞我了,你我都为各自皇亲,还是以师生相称为好。” 两人寒暄了一阵,太子这才把来北魏的目的告知了晋王。晋王爷脸上有所愁云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殿下,你是知道的,我从不涉朝政,按理我不该答应。但是,如今的北魏岌岌可危,皇上整日淫乱后宫,一直不理朝政。如果真像你所说,是有人假扮,我联想这一年来北魏所发生的事情,那还真有可能,但是就今天早上不知是为,皇上何突然上了早朝。但是我也没有去,所以这个皇帝真假难辨啊。” “王爷,你可有办法?这次来,我就是想弄清楚谁是罪魁祸首,然后想办法拿下,这样对北魏,对我们大梁都是好事!” 晋王爷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再过十天,就是我皇兄六十寿辰,至今我还未接到任何庆贺的通告。到时候,我就主动去宫里打听打听,以给他送礼为由,你们假扮一下和我一起去现场看看如何?” “甚好!”太子笑着答应道。 “太子,万万不可!到时候如果是假的,会有很大危险的。”黎刚连忙说道。 “不用担心,我们只求辨认,送完礼就离开,不会做任何事情的。一会儿我们就去街上买些稀奇的东西,到时候来与老王爷汇合。”太子心里早有打算。 晋王爷把太子等人送走后,回到府内,心里是五味杂陈。他又仔细地想了想现在的北魏皇帝元宏武烈,他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像自己的那位皇兄了。他静静地站在府内,望着惨白的太阳,心里长长地叹了口长气。 太子等人出了晋王府后,依旧假扮路人,一路上到处寻访稀奇之物,随时也在关注身后是否有跟踪的人。几人转了一下午,还是没能挑选到合适的祝寿礼物,正在郁闷时,黎刚悄悄地凑到太子耳边说道:“我看到长林王了。” 太子一愣回复道:“在哪里?” “布房门前。”黎刚用手指了一下。 “我去对面的茶楼,你去把长林王请到茶楼里。”太子说完,就朝茶楼走去。甑平和百里奇、卫钟荥三人分散在茶楼门口,关注着来往的人。 第四十九章 拯救大渝皇帝 大渝都城,谢弼使用易容术易容成了一位江湖老者,带着两个人来到中书大臣何文杰的家府上。何文杰自从大梁回来后,没有了黑衣人的控制,整日足不出户,加上老皇帝和小皇帝都有病在身,不用上朝,日子过的也算清静。 管家老宋来到何文杰的书房禀报,府门外有一位老者带着两个年轻人,说是他的远房亲戚,有好事情前来禀报。何文杰对此并不在意,身为大渝的中书大臣,自己的亲戚实在太多,每年都会以各种借口前来探望送礼,然后求着帮忙处理一些事情。何文杰享受其中,同时也收敛了不少钱财。自从大渝三年灾害以来,前来送礼的亲戚是大不如以前了,加之被黑衣人控制后府上的金银基本都被搜刮了不少,现在正是需要金银钱财的时候。他立马起身,吩咐管家老宋赶紧把这个亲戚邀请到府堂内。 谢弼之所以过来直接找何文杰,那是因为穆云峰在的时候,这一切都是他代为操办的,所以他掌握了何文杰不少的情况。现在大渝是被姬文渊这个奸诈的人把持着,其实力很难撼动,加上姬文渊一直放言要把黑衣人的残余全部消灭干净,所以他自然知道虽然改名换姓了,但是也还是不能主动把自己送上去,因为他和青云招谋划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策。 谢弼假扮着老翁,左右两边的年轻人是一男一女,年轻女子自然是青云招的人,男子是谢弼自己栽培的心腹。谢弼叩拜了何文杰,缓缓坐在椅子上,笑着看着何文杰并没有立马说话。 何文杰盯着眼前的这个老头,脑海里想了半天,实在是没有任何印象忍不住地问道:“敢问,你是何方家人?怎么我没有任何记性呢?” 谢弼继续笑着说:“何大人,您是位居高位,整日操劳国家大事,面见的都是高官贵族,对我们这些远房亲戚当然就没印象啦。吾乃您老家鄞州的远房亲戚,算是您母亲的表兄家的人。” 何文杰虽然听了此话,但是依旧没有什么印象,自己也懒得去揣摩了就问道:“听闻你带来些好事,快快说来,我好久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谢弼慢慢地站起身来说道:“能让何大人一步登天,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好事!” “哈哈哈!你是何意?这些大话你可不要胡说!”何文杰心里是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这个老头竟然说出这样的不着边际的话来。 “何大人,我说的可是认真的,也是绝对能实现的,这个就是我要说的好事,也是给您送的一个大礼。”谢弼再次解释道。 “胡言乱语!来人,送客!”何文杰大声呵斥道! “何大人!姬文渊把持朝政,整个大渝都在他的手里,你难道就心安理得过得去吗?他现在重用奸臣,朝廷上下全是他的眼线,你从大梁回来后,可发放过俸禄与你?现在许多文武大臣对他十分不满,可是又没有任何办法,若是你有这个机会把姬文渊除掉,然后又能让夏炎这个老皇帝起死回生,那你说,你是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谢弼说完故意地咳嗽了几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何文杰。 何文杰走到谢弼跟前对着他的脸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的这么多?” “何大人,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知道,何大人曾恩惠于我家族,此乃大恩大德,我不能忘本!若此事能成,何大人有心,分些银两我也就知足了。”谢弼双手叩拜,祈求一般地说着。 “我虽是中书大臣,但是仅仅是些家奴,没有任何兵马与姬文渊对抗。皇上和小皇上重病不起,我又无法寻得神医,怎能治病?”何大人依旧不相信,但是心里似乎有了些松动。 “何大人,我既然来告诉你是好事,自然就会有办法实现,要不然我这么大年纪了,跋山涉水地来寻你作甚,自然是已有良策了。”谢弼笑着说道。 “说来!”何文杰说完就走到门口,赶紧把大门关了起来。 谢弼端起一碗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兄弟有一子,十五岁那年跟着同乡人外出做事,后来几年都没有任何消息。两个月前,突然回到家里,我们才得知他加入了黑衣人帮派,专门为这个黑衣人的主人做丹药研制的......”两人的谈话一直说到了天黑。 翌日,天微亮。 何文杰跟随着文武大臣在姬文渊的带领下来到皇宫的静心殿,一起祈求老幼两位皇帝的病能好起来。在姬文渊的身边,那个老神医挎着药箱也一路跟随。这个老神医是上次姬文渊为了完成黑衣人的任务,自己从府里挑选的一个人来假扮神医,然后使用黑衣人的丹药来控制着夏炎和他儿子夏明禹的病情。穆云峰失败后,姬文渊为了能继续控制皇帝,找人继续仿制些丹药,继续把持着整个大渝朝廷。 姬文渊带着文武百官做了祈祷仪式后,就让那位老神医给夏炎和夏明禹分别服用了一些丹药,皇后杨雨卿一直抹着泪,她心里明白要不是姬文渊,皇上和小皇帝早就归天了。 两个皇帝吃了药,精神稍微好了些,看着下面的文武大臣,夏炎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吾乃全身无力,怎么也说不出来。姬文渊叩拜了皇上和皇后,就带着文武大臣离开了静心殿。 走出宫门后,姬文渊身边的老神医与之背道而驰,何文杰也上前与姬文渊拜别后朝人群中的两个人点了点头,原来是谢弼身边的年轻男子和女子,他俩从人群中一路跟随着老神医。 果不其然,老神医挎着药箱饶了一大圈才回到了姬文渊的府里,并且已经在一个布房里换了一身衣服,药箱也不见了踪影。两人赶紧回到何文杰的府里,把见到的情况如实的说了出来。 何文杰这才明白,姬文渊身边的老神医果然如谢弼所说,就是一个冒牌货,两个皇上的病一直被他们控制着。 第二天一早,老神医又从姬文渊的府里出来,走到布房又换上了衣服,独自挎着药箱进了皇宫。晌午时分,又匆匆地从皇宫里出来像前日一样回到了姬府里。这一切都被谢弼的人看了个清楚,谢弼自然是早已知晓,毕竟当初也是他安排人让姬文渊找人假扮神医的。 第三天一早,老神医从姬府里出来后,走了一段路就被谢弼的人掠走了。谢弼故意让年轻女子假装使用易容术,把自己变成了老神医,实则是谢弼自己易容了自己而已。何文杰当场是惊住了下巴,谢弼则解释道,这个年轻女子是青云招的人,自己有幸与青云招的招主认识,便求助于青云招使用易容术来帮助自己,同时青云招也想借此来扩大自己的名声。何文杰当然不知道这一切是秦般弱和谢弼的计策,自己其实就是一个棋子罢了。 几人准备好后,一路来到了皇宫门口,非常顺利的进入了静心殿。皇后看到老神医来到后,连忙说道:“今日为何如此之晚,皇上的精神是越来越差了,还请老神医赶紧施救。”然后又看了看何文杰问道:“何大人今日来,是有何事?” 何文杰跪在地上回复道:“老臣就是来看看皇上,再次为皇上祈求。” “何大人快快请起!”皇后示意丫鬟赶紧给何文杰看座。 谢弼假扮着老神医,叩拜了皇后,打开药箱,拿出了两颗药丸说道:“皇后娘娘,今天的两颗药丸是我这十日以来根据皇上还有小皇上的精神状态而研制的,服下后定有奇效。” 皇后杨雨卿眼睛一亮走到谢弼的跟前拿起药丸看了看说道:“若有奇效,定会重赏与你!”她又看了看谢弼身边的青年男女问道:“你们俩是何人?” “回皇后,是我新收的徒弟!”谢弼又鞠了一躬。 杨雨卿小心翼翼地先为夏炎服下了药,然后又在一旁的龙床上为夏明禹服了下去。大约等了半个时辰,两人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开始不断地呕吐着黑色的东西,然后又昏睡了过去。在场的人倒是吓得不轻,皇后杨雨卿以为老神医的药丸有问题,急忙招来了禁军准备抓住老神医。谢弼连忙上前一看呕吐之物急忙朝着皇后跪下说道:“皇后不急,此乃淫秽之物!吐出来就说明有效了。我们可在等一个时辰就好。” 杨雨卿听完将信将疑,她让禁军把老神医看着,自己走到龙床边上焦急的等待着。大约一个时辰后,皇上夏炎缓缓睁开了眼睛,双手撑着想起来。杨雨卿连忙扶着夏炎,慢慢地坐了起来。 “皇后,朕肚子好饿!我想用膳。”夏炎声音很小,但是却能说出话来了。 杨雨卿见状,喜出望外。她赶紧吩咐了人安排用膳。 “母后!”另一张龙床上的小皇帝夏明禹躺在床上也醒了过来。 何文杰连忙走上前去扶起夏明禹,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夏炎也从龙床上直接下了地,在杨雨卿的搀扶下走到了夏明禹的床前,这一家人终于算是好起来了。 夏炎和夏明禹一起用了膳,精神又好了许多。谢弼又拿出来两个药丸说道:“皇上,服下此颗药丸,明日就能上朝恢复如初了。” 刚刚在用膳的时候,皇后已经把老神医的事情大致给皇上说了一遍,现在对此也算是非常信任,夏炎和夏明禹连忙服下了药丸。又过了两个时辰,现在夏炎和夏明禹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说话的声气也大了许多。 夏炎看着一直在场的何文杰笑着说道:“何大人,你等在此已经一日了,朕深感欣慰,时辰不早了,没什么事就先请回。我稍后就安排人,明早上早朝。” 何文杰跪在地上叩谢了皇上说道:“皇上,天佑我大渝!如今皇上和太子能康复,老臣我无比欢喜啊!但是,老臣还有一事,现在必须得向皇上您禀报啊!” “何事?朕听你说来就是。” 何文杰看了看一旁假扮老神医的谢弼说道:“皇上,还请你准许这位老神医到一旁换个装来可否。” 夏炎微微一笑:“准了。”虽然夏炎不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就是这个老神医救了自己,心里也没有想那么多了。 片刻后,老神医在静心殿的角落里背着身捣鼓了一阵,然后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夏炎。 夏炎和杨雨卿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原来老神医已经变成了另一个老翁了。 第五十章 铲除姬文渊 夏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不就是变戏法吗?难道这个老神医是个神仙?他连忙问道:“何大人,老神医是在变戏法吗?” 何文杰上前跪拜道:“皇上,并非戏法,只是易容术罢了。” “为何要在朕的面前使用易容术?老神医的身份到底是哪一个?” “皇上,老臣斗胆再向您见一个人。”何文杰恳求道。 夏炎坐在龙椅上想了一想,看了看一旁的皇后和正在那玩耍的夏明禹说道:“天色不早了,此人在哪里?” “回皇上,此人在皇宫门外,老臣这就安排前来可否。” 从皇宫大门到静心殿步行半个时辰,夏炎看在何文杰如此衷心的面子上,便答允了他的要求,虽然这个老神仙的丹药确实有奇效,毕竟重病这么久了,还是需要好好休养才是。但是何大人一反常态,必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需要禀报,夏炎十六岁登基,经历的东西实在太多,今日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何文杰想禀报的事情绝非小事。 过了半个时辰,假扮老神医两个徒弟的人和禁军一起把一位蒙着头的人带进了静心殿,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夏炎当即在场的人今晚都不得离开静心殿。 “何大人,此人为何蒙住头?”夏炎看着下面问道。 “皇上,请看他是谁?”何文杰指着这个蒙头的人。 两个徒弟连忙把此人的头套摘了下来,夏炎和杨雨卿顿时又被惊住了,这个不是老神医吗? “何大人,这是什么情况?”夏炎似乎有点生气。 “回陛下,此人就是姬大人先前安排的一直为您和太子看病服药的老神医。皇后娘娘应该是认识的。”何大人回复道。 夏炎转头看向皇后,杨雨卿微微点头。 “那另外的老者又是何人?还有这两位年轻人,为何冒充徒弟?” “皇上,还请这个老神医先说说他的情况吧。说完后,老臣定向皇上解释今天老臣为何这样行事。”何文杰双膝跪地叩拜着。 “何大人,你先起身。老神医,你有何事要说?”夏炎慢慢地站了起来,他心里急切地想知道为何。 老神医似乎已经被何文杰进行了拷问,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是何文杰和谢弼担保可以让他活下来,抱着这点希望,老神医并没有自行了断,与生俱来的求生欲望占据了一切。 “皇上,还请饶了奴才的狗命啊。吾本名施德志,是姬文渊姬大人府上的一位府医,出自御医阁,平时为姬大人的家人身体做些保养的丹药。不曾想,姬大人用钱财买通我,假扮神医来为陛下和皇子治病。其实,我也知道每次陛下您服下的丹药并无什么效果,反而一直是在拖着病情。” 夏炎听到此处,怒眼相看问道:“丹药可是你炼制?为何中途此药层让朕清醒过来,还有太子也是如此?” 施德志战战兢兢地继续说道:“给皇上服用的丹药都是姬文渊提前拿给我的,我也并不清楚他是从何处得到丹药。开始的时候,确实让皇上和太子有所好转,后来时间一长,我才意识到,他并非要治好您和太子的病,而是想控制你们的病情。” 夏炎慢慢地走回到龙椅上,心中的气愤油然而生,他一直知道姬文渊是党争的刽子手,有野心,但是他也是皇后的亲舅舅,用他来可以制衡其他权臣之人,没有想到这个姬文渊胆子已经大到如此地步。 夏炎又转过头去看着皇后问道:“皇后,你可知情?” “陛下,臣妾每日守候您和太子,祈求早日康复,虽姬文渊是我舅舅,但是他一直掌控朝政,我虽明白,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只能委曲求全啊,保证你和太子的性命。”杨雨卿说着就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皇后受苦了!放心,所有的帐,朕都要给他算清楚!”夏炎走到皇后身边,轻轻地为他擦拭着眼泪。 “来人,把这个施德志关进天牢,等所有的事情调查清楚后,朕自会处置。”夏炎扶着皇后坐在了龙椅上又继续说道:“何大人,说说你们的事情吧!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细细说来!” 何文杰上前作了揖,示意谢弼也一道站于一旁开始说了起来:“皇上,此人乃我远房的亲戚,他有一表兄,其有一子,前些时日归来,与人聊天才说起这些年他跟随黑衣人做事,主要研制一些丹药用来控制人,所以对黑衣人的很多事情都比较清楚。皇上你是否记得你被黑衣人掠走后,就是被这些丹药控制着的,后来你被姬文渊设计拯救出来后,他把阴谋嫁祸于萧景睿,然后姬文渊派兵马攻打大梁,结果惨败。实则,姬文渊为了把一些不为他所用的将士派去战场,自己好渔翁得利罢了。” 夏炎点点头说道:“我当初就是去先帝岭祭拜,然后夜里被黑衣人掠走的,然后就一直昏昏沉沉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后来有过清醒,姬文渊告诉我是萧景睿联合大梁陷害的我,为此,皇后还支持姬文渊出兵大梁,原来这个老家伙如此阴险!” “皇上,臣妾早就看透了这个姬文渊,要不是我们的太子幼小,多少与姬文渊有点血缘关系,恐怕我和太子早就被他给谋害了。”皇后杨雨卿也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怨恨。 皇上夏炎拍了拍皇后又继续问道:“这位老者怎么称呼啊!你说出这些真相,就不怕受到牵连吗?” “回皇上,我乃何大人老家鄞州人士宋哲忌,是何大人的表兄。因何大人为官清廉,衷心为国,他时长告诫我们亲戚族人凡是以大渝为重,因此我们得知此事后,就急忙向何大人做了禀报,哪怕受到牵连,只要我大渝、皇上您能平安无事,其他也就不算什么了。”谢弼按照计划随意编了一个名字回禀了夏炎。 看着这个名为宋哲忌的老人,夏炎心里一热,眼眶都快湿润了,他总算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一切都是姬文渊所为。如今黑衣人已经被大梁所灭,夏炎也不需要再去追究黑衣人了,他只需如何把姬文渊拿下才是目前最为紧迫的事情。 “宋老先生,感谢你为朕为太子医治好了病。日后我定会重谢与你们。目前,我首要的事情就是如何拿下姬文渊这个奸臣。还请老先生再等些时日。”夏炎站起身来走到了谢弼跟前。 谢弼双膝跪下赶紧回礼道:“老朽在年迈的时候,还能为陛下,能为大渝做些事情,是我祖上生烟,是我的幸事啊!我还敢拿什么重谢呀!” 夏炎双手扶起谢弼后,又来到何文杰面前说道:“何大人可有办法?” 何文杰一时没有反过神来马上说道:“皇上,老臣不知你的意思。” “如何拿下姬文渊啊!这个老贼不除,我们连皇宫都出不了啊!”夏炎心里的担忧越来越深。 何文杰又叩拜了夏炎说道:“皇上,老臣倒是有一计策,不过还得要委屈一下您和太子。” 夏炎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只要能除掉姬文渊,受点委屈算什么。你们的委屈、皇后的委屈难道还少了吗?” 何文杰点了点头回复道:“皇上,老臣的计策定能拿下姬文渊。明日一早,皇后派人前去邀请姬文渊来静心殿探望皇上和太子,就说需要老神医再服些丹药。宋先生今天用易容术再易容成这个施德志回到姬府里,明天再来这里,这样就不会引起姬文渊的怀疑。在姬文渊来之前,皇上你先在静心殿里安排好人手,只要他一进殿来,就下令把他拿下。其他的同党只要看姬文渊被拿下,皇上您突然病情好转,所有的事情就会平息了。” “嗯,甚好!禁军统领黄烨何在?”夏炎转向头问着皇后。 “陛下,你被黑衣人掠走消失后,一直是黄统领暗中保护我和太子。你被姬文渊带回宫里后,他曾经暗示我姬文渊有很大的嫌疑,但是一直没有什么证据,只能一直保护着你和太子,没有他的话,我真的不敢想象结果。”杨雨卿感动的说着。 “让黄统领赶紧进殿来,我好生与他安排。皇后,你一会就安排人传信出去,就说我病情加重,所有文武大臣都必须来静心殿。太子年幼,你先安排他去后宫的怡心殿里,就说太子也是病重,与我分居于其他殿里,我和太子继续装病,一切按照我的旨意行事。何大人,你明日正常来殿,我倒要看他姬文渊还能说什么。” “遵旨!” 翌日,太阳初升,大渝都城一片寂静,寂静中又似乎波澜预起。 文武大臣们神色恍惚,匆匆忙忙地来到了静心殿,跪拜在殿里,祈求着皇上赶紧好起来。杨雨卿坐在龙床边上,不停地哭泣着,宫里的丫鬟太监们也跟着不停地哭泣着。 姬文渊装着神色慌张的样子带着一些心腹大臣姗姗来迟,还未进殿便大声哭喊起来:“皇上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快,老神医,快去看看!”谢弼假扮老神医先前一步到了静心殿,他无奈地朝姬文渊摇摇头。 姬文渊走到静心殿的中间,双脚跪地又要开口说话时,夏炎突然从床上腾身而起大喊一声:“黄统领,给我拿下!”还未等姬文渊反映过来,一百多禁军突然冲进来瞬间就控制住了姬文渊和他的同党。黄统领用利剑指着姬文渊的脖子,让人赶紧用绳索捆绑了起来。 姬文渊吓得不知所措,一直喊叫着,他看着走下龙床的夏炎,心里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这时,太监上前宣读圣旨:“姬文渊串通黑衣人用丹药控制并谋害朕与太子,嫁祸于郡主和侯爷,与同党合谋攻打大梁自损大渝兵马,现已被查实,立即关入天牢,待刑部查明所有真相,朕再按民怨处置!钦此!” 话毕,黄统领架着姬文渊和他的同党带离了静心殿,自始至终姬文渊没有说过一句话,或许他心里明白,自己早晚有这一天。 随后,夏炎带着剩下的文武百官上了早朝,宣诏了事情的一些真相。何文杰自然成了皇上夏炎身边的红人与功臣,受到了百官的膜拜。谢弼也趁机把青云招的名号说给了夏炎,说是这个拯救皇上的丹药就是青云招所赠,并编了一个美丽的故事,青云招的招主与大渝的不解情缘,更是让何文杰和夏炎感动不已,当即下令派人到北魏邀请青云招招主前来觐见。 谢弼按照和秦般弱合谋的计策已经完美实施,第二日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大渝。至此,青云招已经与大梁的莱阳王、北魏皇帝元宏武烈、大渝皇帝夏炎成功连线,一场可怕的报复与滑族的复兴即将开始。 第五十一章 北魏遇险 北魏都城,太子萧歆坐在茶楼的一个小阁间里喝着茶,他不时地看着楼梯,等待着长林王的到来。 茶楼外,来往的人流熙熙攘攘,北魏都城似乎又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繁华。黎刚来到萧庭生的身后,林深看到黎刚笑着刚要喊,黎刚连忙摇摇头。路原和言韵仙也发现了黎刚,几人都是喜出望外,一看到黎刚小心谨慎的样子,瞬间都克制了情绪。萧庭生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匹上好的布料,正在揣摩着这块布似乎是否是来自大梁的。黎刚慢慢地凑到萧庭生的耳边喊了一声:“萧王爷,我们的萧老板在茶楼等你喝茶。” 萧庭生转头一看,居然是黎刚,脸上微微一笑,他点了点头就。黎刚先行几步后,萧庭生对着林深说:“你们就在附近等候,我去见一个老板。”说完保持着距离跟着黎刚进了茶楼。 “见过萧老板,上次阔别,今天能在此与您相遇,实属缘分啊!”萧庭生弯腰作揖。 见到萧庭生走了过来,太子满怀开心,他把一旁的椅子挪开后示意萧庭生赶紧坐下来。黎刚把小阁房的门关了起来,站在门边看着来往的客人。 “哥哥,你们怎会到北魏都城?你们不是要在琅琊阁学艺吗?”太子萧歆关心地问道。 萧庭生见太子开门见山询问,知道此处并无他人,也就放松了警惕他连忙回答道:“回太子,琅琊阁的弟子被人陷害,阁主下令我们几人来此查案。我也明白阁主的用意,估计也是趁机好让我们几个实战一下吧......”萧庭生就仔细地把琅琊阁发生的命案一一说了出来。 太子听完后,心中有些怒火,天下谁不知晓琅琊阁在江湖的地位与名声,居然胆大包天对琅琊阁的人下此毒手。太子拍了拍桌子说道:“哥哥,实不相瞒,父皇派我来北魏是为了查实北魏皇上的真实身份的。穆云峰用易容术假扮北魏皇帝元宏武烈,但是被我们消灭后,奏事阁的人查实北魏皇帝依旧还在皇宫里,那么这个皇帝到底是其他人假扮还是真实的,我们却一直未知。按照正常的推理,穆云峰应该是对元宏武烈下了手,此时正在皇宫的皇帝九成应该是穆云峰的人假扮,那么对我们大梁来说,危险并未就此解除啊。” 萧庭生点点头问道:“太子,现在可有眉目?” “还没有,现在我只和北魏晋王取得了联系,准备在这个元宏武烈生辰的时候一起进殿查看个真假。” 萧庭生一听,心中一下紧张了起来,连忙劝说道:“太子,你要进宫?这是万万不可的啊!” 太子笑着说道:“皇兄不要担心,晋王这个人心中有大爱,文化造诣极深,他对现在的这个元宏武烈也早有怀疑,所以他愿意帮我们。” “太子啊,帮你也不行,你也不能进宫。万一他和元宏武烈早有预谋,这个元宏武烈是真的怎么办,到时候他倒打一耙,你该如何脱身?说到底,晋王是北魏的人,怎么会来帮一个外国的太子?”萧庭生语气明显加重了许多。 太子依旧不以为然,他笑着说道:“我的哥哥啊,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拿的准!倒是你,琅琊阁命案查询的如何了?” 萧庭生知道太子故意岔开话题,心里郁闷不欢地说道:“皇兄,我知道你拿定主意了,但是在去皇宫之前,我希望你能带我去见见这个晋王。” “哥哥,你还是不放心嘛!”太子笑着说道。 “哎呀,我的皇弟!不放心是自然,我还是要亲眼看看。还有就是既然这个北魏晋王与他人不一样,琅琊阁的命案事关青云招,我想让晋王能不能帮到忙。”萧庭生站起身来作揖诚恳地央求道。 太子看萧庭生如此坚决,也不好回绝,只好答应下来,便立即派黎刚前往晋王府通报,今夜前来拜访。随后,太子和长林王两人走出茶楼,一路又去挑选元宏武烈的生辰寿礼去了。 初冬的北魏,夜寒逼人,一到夜里,路上便没有了行人。太子和萧庭生等人趁着天黑来到了晋王府,相互叩拜了礼仪,几人围炉而坐,开始侃侃而谈。上到天文地理,下到文库百书,又一起探讨学术之道、注经释文,辩别做人行道,理朝之法......几人说的是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已是深夜。萧庭生这才心里慢慢认可了晋王元宏宁泽。 “晋王爷,小辈先前对您有所猜疑,今夜与您相谈甚欢,您胸怀坦荡、爱及天下,博学多才,做人磊落,我在此向您道歉了。还请老王爷恕罪,是我目光短浅,以貌取人。”萧庭生突然站了起来弯腰作揖。 晋王连忙起身说道:“长林王多心了,你为人忠厚,文武双全,日后必成大器啊!不要折寿我了,今天没有国与国,只有朋友!只有师徒!” 太子萧歆也跟着站起来说道:“今夜与老王爷促膝长谈,受益匪浅。老王爷说的对,师徒之情,我和皇兄感恩不尽!” 萧庭生见时间已经成熟笑了笑回了礼说道:“老王爷,晚辈还有一事需要您的帮助,不知可否?” 晋王摆摆手说:“但说无妨!” “老王爷,晚辈自小在琅琊阁学艺,也算是琅琊子弟。近日,琅琊阁的四名主事被人暗杀,阁主便派我下山来北魏调查。根据琅琊阁在北魏的情报,北魏的帮派青云招有很大的嫌疑。所以,我想请老王爷帮个忙,暗中调查一下青云招。” 晋王捋着自己的花白胡须慢慢地点点头说道:“查个帮派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个青云招虽名气很大,但还是非常神秘,鲜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个情况。这样,我想个派人去试着联络一下,到时候你们也派人一起去。” 萧庭生没有想到晋王会答应的如此爽快,立即道了谢。晋王兴趣正浓,见太子和长林王又是青年才俊又才华无双便又从书房里拿出了他的先师着作的《天道格策论》一起探讨起来,三人一直讨论到了天亮才散去。 翌日一早,晋王亲自来到客栈找到了太子和萧庭生,说是自己认识一个人,知道青云招的落脚点,为了保险起见,太子和萧庭生只带上了武功高强的甑平,三人便跟着晋王朝青云招走去。大约一个时辰后,几人来到了一个大院,院门打开着并没有上锁。几人缓步进入院内,仿佛进入了一个世外桃源。假山水池叠叠层层,凉亭小桥错落有致,石径小路曲径通幽,竹林雅舍清幽宁静,五彩斑斓的冬菊遍布院内,要不是时有寒风拂过,这里一定是春色满园的季节。 “几位客人,不请自来,请问有何贵干?”一个动听的女声从一旁的阁房边传了过来。 几人转过身来朝声音的方向一看,一名妙龄女子正缓步走了过来,左右两边也跟着两个姿色美丽的丫鬟。此人正是秦若芸,秦般弱身边的大招使,从小生的乖巧,天生丽质,让人无比垂怜。 “我们是来打听些事情,还请青云招出个价钱。”晋王连忙回答道。 “能知晓我们青云招,一定是有事相求的。请问几位要打听些什么事情?”秦若芸此时已经走到了几人的面前。 “敢问姑娘可是青云招的招主?”晋王问道。 “若打听其他事情,就请按青云招的招规出钱。要是打听招主,几位还是快快请回吧!”秦若芸冷冷地说道。 太子萧歆看了一眼萧庭生点了一下头,萧庭生连忙从怀里拿了好些银两递到秦若芸面前。秦若芸微微一笑,示意丫鬟收下银两便说道:“请随我到会缘阁里来。” 几人又来到会缘阁里,秦若芸吩咐上了些清茶,几人分列而坐。 “还请贵客说说你们要打听的事情吧!青云招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秦若芸微笑着说道。 晋王起身回了个礼说道:“我们几人都是生意人,做些布匹的买卖。前些时日,路过北魏边境时,在一家客栈被一群自称赤贤庄的人给抢了钱财和布匹。所以,我们就来问问青云招可知这个赤贤庄,他们在哪里。” 秦若芸缓缓起身对着晋王点一下头说道:“这个世上并无赤贤庄,倒是有弼贤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都是弼贤庄的人。弼贤庄本与前些时日的黑衣人是狼狈为奸的,专门做些抢夺钱财的事情。不少受害人都找过我们青云招,打听这帮人的下落。前些时日,弼贤庄的人还曾到我们此处来滋事,还好有官府兵马路过此地,我们才逃过一劫。现在,为了不必要的事端,我们青云招正准备换个院落。” “请问,这个弼贤庄在何处呢?”一旁的太子问道。 “他们居无定所,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哪有钱财,哪里就有他们。今天就回答你们这么些吧。我们也要准备搬离的事情,以免这个弼贤庄又来闹事。”秦若芸明显是要赶人。 晋王爷随即起身,刚要转身,门外的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喊道:“大招使,弼贤庄的人又来了。我们快走吧!” 秦若芸大惊失神连忙说道:“各位,赶紧随我来,被他们抓到就不好了。” 几人便急匆匆地跟着秦若芸朝门外跑去。 第五十二章 脱险青云招 萧庭生虽跟在后面小跑着,但是他心里此时也犯着嘀咕,青云招若真的名声在望,难道会怕这个才出现的弼贤庄。但是,琅琊阁所掌握的资料和秦若芸所说的一样,这个江湖上确实没有赤贤庄,弼贤庄的信息也是最近才收集到的。也就是说青云招与琅琊阁的命案关联并没有什么关系,弼贤庄在客栈里冒充赤贤庄看来就是有意为之,掩人耳目。现在这个弼贤庄又来青云招作恶,难道真正的元凶就是弼贤庄了。想到这里,萧庭生似乎有点头绪,但是还有很多疑点让他无法明白。 几人来到院内的一个竹林边,刚要进入一个内院门,十几个蒙面的弼贤庄的人拿着刀剑追了上来。跑是来不及了,还好对方只有十几人,甑平拔剑冲了过去几回合下来,这些人都已经躺在了地上。秦若芸被眼前的甑平完全给惊呆了,她没有想到此人的武功这么高深,这十几个人就如同被他砍瓜切菜般地给解决掉了。 几人正准备继续撤离,四十多个弼贤庄的人又杀了过来。萧庭生对着太子说:“萧老板,你保护老爷。”就与甑平一起杀了过去。 太子拿着利剑把晋王挡在身后,秦若芸此时并没有慌张,而是淡定地看着萧庭生和甑平与弼贤庄的人厮杀着。一会儿的功夫,四十几人也别砍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十几个人,一个领头的大喊一声“撤”,这些人跑到院墙边,一个个腾空而起翻出院墙逃之夭夭了。甑平刚要去追,萧庭生急忙拉住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必追了,这些人似乎不愿意和我们纠缠,并没有用全力和我们拼杀,你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甑平点点头挨着扯下这些人的面纱。 萧庭生来到太子跟前说道:“老爷、老板,没事了。”然后又看了看秦若芸继续说道:“你没事吧!” 几人都摇了摇头,这时甑平走了过来对着萧庭生也摇了摇头。几人随后与秦若芸告别,离开了青云招。 三人把晋王爷送到王府后,随后趁着夜幕,连忙回到了客栈与林深等人汇合。用过晚膳,几人来到太子的客房,甑平和百里奇站在门口,其他人分列在茶桌两边。 “黎叔叔,你今天那边的情况如何?”萧庭生急切的问道。 黎刚正端着茶喝着,听到萧庭生询问连忙放下茶杯说道:“王爷,你们进去后,我和百里奇、卫钟荥一直在院外看守。这些人是没有蒙面就往院内去的,并且院内还出来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是她在院门口带着这些人进去的。因为你们没有释放救援信号,我们三个心里有些着急,正要准备冲进来帮忙,就看到十几个蒙面人从院墙里跳了出来,然后就各奔东西的消失了。院门口也跑出来几个人,然后还是那个丫鬟看到他们走后就把院门给关住了。” 太子听完,往桌子上轻微一拍说道:“皇兄,这个青云招果然有问题啊!还好我们留了人,要不然还真被蒙骗了过去。” 萧庭生对着太子点点头说道:“对青云招这样的帮派,我们必然要多留几手,这件事我也没有告诉晋王爷,还请太子见谅。现在总算有点眉目了,青云招肯定与弼贤庄是一伙的了,上次在客栈里那群号称赤贤庄的人主动说出琅琊阁命案,虽然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也恰恰证明了弼贤庄应该也是参与了琅琊阁的命案。还有就是今天青云招故意认不出晋王爷来,说明她们还是刻意的,这也再次证明她们与弼贤庄是一伙人。” “那我们下步怎么办?直接回琅琊阁了吗?”一旁撅着嘴的言韵仙问道。 萧庭生知道这个女子一心想做些事情出来,但是性子又过于的随性,时刻都有可能惹出一些麻烦。他笑着回复道:“言大小姐,你是自己跟我们出来的,要回去的话,没有人阻拦得了你啊!” “你!不要以为你是长林府的王爷我就怕你!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嘛!我是说需不需要回去禀报,谁说我想回去了。”言韵仙怒气冲天地说道。 “好啦!我的妹妹。皇兄,你就不要故意逗乐她了。赶紧说说下一步吧!”太子连忙做着和事老。 “哼!还是太子哥哥对我好!不像你!”言韵仙又怼了回去。 萧庭生无奈地笑了笑,他也懒得跟这个冥顽不顾的言韵仙斗嘴了,继续说道:“为了查清事实,我认为明天还要再去一趟青云招。他们不是说要搬离嘛,明天我们就派一个人前去打听打听,如果没有搬离,基本就可以坐实了,如果搬离了,估计也是演戏而已,我们再继续探查就行。” “那明天派谁去呢?我们几个都已经露面,黎主事他们也在院外露面了。”太子喝了一口茶询问道。 “就林将军和路将军去吧,他们两个稍微打扮一下。”萧庭生回复道。 “我去吧!女孩子比较心细,他们两个大老粗并不见得有我能干!”言韵仙起身连忙说道。 “你!”林深和路原异口同声得喊了出来。 言韵仙把头一抬,藐视着他们两个。林深和路原又看了看太子和萧庭生,希望他们两个能说说话。 “就让言妹妹去吧!要不然她回去找我父皇闹腾,我可担待不起。”太子笑着说道。 萧庭生知道太子的用意,其实本意他也想让言韵仙去的,但是不好直接安排,也拉不下这个脸,只好用激将法。太子早就看穿了萧庭生的用意,也就顺水推舟了。 “好吧,那就你去。记住,打听到消息后就立即返回来,不要逗留。皇兄,打听元宏武烈的事情就等明天后再议可否?”萧庭生问询道。 太子点点头表示了赞同:“就依皇兄所言,今日不早了,大家早点歇息吧!” 随后,大家各自回屋,一天的折腾倒是累的不轻,一会儿都进入了梦乡。 晋王府内,晋王爷元宏宁泽正在看书,一名黑衣女子突然闯入,用剑指着晋王的背后。晋王不敢动弹连忙问道:“何人,敢刺杀老夫。” 黑衣女子并没有说话,片刻,又进来一个黑衣女子笑着说道:“晋王爷,如果你还想多活些时日,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杀你就如同杀只鸡那么简单。你们的一切行踪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晋王哈哈一笑回答道:“今天我能没有做任何乔装打扮就去你们青云招,你觉得我会怕你们报复吗?今天,你们来我这里不就更加证实了你们的不轨吗?” 黑衣女子突然收起了利剑笑着回答道:“都说晋王远离朝政,让我看来,朝政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嘛。还请晋王好自为之,我这里有些钱财,希望晋王少说几句,少做些事情,鱼死网破对大家都不好,有些事情呢,会出乎你的意料,到时候不要怪我今天没有提醒你。”说完,女子放下了一大箱钱财,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晋王目不转睛的盯着箱子,紧皱着眉宇,这个青云招确实不好惹。 第二天一早,言韵仙带着丫鬟青儿就来到青云招的院门口,大门打开着,她进入院内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却空无一人,只好转身离去禀告了太子和萧庭生。几人也基本确定青云招与弼贤庄应该就是合谋作案了,萧庭生把连忙把大致的情况写了下来,使用飞鸽传回了琅琊阁。 还有几天就是北魏皇帝元宏武烈的六十寿辰,觐见的礼物始终没有着落,大家便又分头上街去寻找。 太子带着百里奇和卫钟荥以及言韵仙到东街寻找去了,萧庭生急忙返回了客栈,黎刚等所有的人都在屋里等候着他。 “大帅,你暗中让我们几人回来等你,瞒着太子到底有什么事情?”路原性急,实在是忍不住看到萧庭生就问了起来。 “我始终不相信一个国家的大臣会与素有恩怨的仇敌交好。再过两日就是太子和晋王商定给这个北魏皇帝过寿的日子。我非常担心太子的安危啊!” “你是说,晋王有可能现场会出卖太子!”林深焦急地问道。 萧庭生点点头说道:“太子是我大梁的储君,未来的皇上。如果因为这个事情被北魏扣押或者谋害,结果就不言而喻了。我的意思是,绝对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保护好太子。如果可以,我们最好不要让太子前往。” “王爷可有办法?”黎刚捋着胡须问道。 “黎叔叔,我有一种感觉,这个青云招敢对琅琊阁下手,背后肯定会有更强大的支持者,弼贤庄目前掌握的情况来说就是黑衣人的残余。所以,两天后的寿辰万分险恶!” 几人纷纷点头表示了赞同,萧庭生把几人都凑到一起嘀咕了半天,然后大家才分散出去。萧庭生也走出客栈,急忙朝北街走去寻找寿礼去了。 第五十三章 谢弼之死 谢弼从大渝离开后,夜以继日的赶往北魏都城,他对青云招的秦般弱始终放心不下,他对自己的替身也是提心吊胆生怕出了什么错。但是穆云峰已经被大梁关入死牢难有出头之日,自己力单势薄很难为谢玉复仇,唯有更多实力帮手才有机会,他自己也明白长期易容成北魏皇帝早晚会露出马脚,毕竟自己没有天子之才。还好,他把残余的黑衣人改成了弼贤庄,以此修生养息,待他完全掌控了更多的力量就可以好好策划报仇的事情了。 由于后天就是元宏武烈的寿辰,谢弼担心那个替身控制不住场面,又怕青云招借此机会加害于自己,就带着几个弼贤庄的人不分昼夜,赶了八天八夜的路,总算是在元宏武烈寿辰的前一天回到了北魏都城。趁着夜色,谢弼在都城外的弼贤庄的一个联络点又易容成了元宏武烈的样子,然后带着几个人坐着马车来到皇宫外。 随从拿出出行令牌,守卫跪地叩拜立即让马车直接进入了宫内。走下马车后,谢弼快速向后宫走去,他临走之前嘱咐过替身,只需呆在后宫享乐,不用做其他任何事情。走了半个时辰,谢弼来到后宫的静闲殿,远远就能听到里面是歌舞升平,欢声笑语。谢弼嘴里骂道:这个家伙,还在享乐呢!走到门口,见此处并没有任何守卫,谢弼心里又才放心心来,看样子这个家伙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嘱咐,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后宫不安排任何守卫,以免自己回来替换的时候被人发现。他一脚踹开了大门,果然这个假的元宏武烈左右抱着宫女正在享乐。 里面的人一看到谢弼进来,都张大了嘴巴,怎么会有两个皇帝突然出现在眼前。谢弼看着这些宫女笑着说道:“我才是你们的皇帝!上面那个是假的!我马上让他下来!”谢弼说完,双手背在身后对着元宏武烈喊道:“你还不快下来现身!” 元宏武烈推开两边的宫女,拍了拍身上的食物残渣走到了谢弼的面前说道:“我等你等的好辛苦啊!你终于回来了!” 谢弼一听,这家伙居然毫无礼仪,看样子是这段时间皇帝当习惯了,便笑着说道:“你皇帝当的过瘾吧!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元宏武烈也笑着说道:“我看是你当过瘾了吧!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谢弼心里暗想,这家伙难道叛变了,然后拿出利剑就准备砍杀。刚要刺过去,一个飞镖直插在他的手背上,痛的谢弼连忙丢掉了手中的刀剑。然后转头看了看,只见禁军统领吴将军带着几十个人从身后冲了过来,还未等谢弼开口,十几把冰冷的刀剑就全部架在了脖子上。 元宏武烈大手一挥:“把这家伙给我绑了!” 谢弼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但是还是要做最后的挣扎,他大声喊道:“我是你们的皇上,你们想干什么!对面的这个是假的,我可以让他露出原形。” “让我露出原形?那我先让你露出原形!”说完,元宏武烈走到谢弼的面前用手使劲一撕,谢弼的真脸全部露了出来。 在场的人惊奇地看着谢弼,原来他们一直侍奉的皇帝居然是别人。谢弼还是不相信对方是真的元宏武烈,依旧在那喊叫。 “谢庄主,你不要装了!你面前的就是真正的皇帝!”秦般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谢弼这下才明白,原来是秦般弱在背后使坏,但是对方那个明明就是自己的替身,真正的元宏武烈和太子都还在猎宫关着,说不定现在早就死掉了。谢弼连忙说道:“秦招主,你快快给大家说清楚,这个皇帝也是假的啊!” 秦般弱走到元宏武烈跟前叩拜了礼仪,转过身来对着谢弼说道:“你作为穆云峰的大主事,干尽里坏事,我们青云招怎么会与你为伍。当然,你把皇上他们藏匿于猎宫的事情我们青云招也是意外发现的,这下你明白了吧!” 谢弼愤怒地看着秦般弱,知道自己完全被她一直给利用了,原来她才是幕后最大的黑手,痛恨自己过于的相信她了,现在后悔莫及了。 “谢弼!你还有什么可说?”云宏武烈恶狠狠地看着他。 谢弼自知已经是日落西山,彻底的失败了,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们要杀要剐随你们,只是我的仇恨再也无法报了。但是你们不要被青云招给蒙蔽了!”说完,对着殿里一旁的酒桌碰去,瞬间鲜血直流,没有多久便不再动弹了。 秦般弱离开皇宫已经是半夜时分,她来到青云招临时的落脚院落,秦若芸正在堂屋里等着她。 “明天是元宏武烈的寿辰,北魏所有的文武大臣都会上早朝,然后给元宏武烈祝贺寿辰,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了?”秦般弱用火钳拨了拨火炉里的木炭问道。 秦若芸叩拜着说道:“一切顺利,琅琊阁应该相信了弼贤庄就是元凶了。我们也去警告了晋王爷,让他少管闲事。大梁的太子这些天总是在街上找着什么东西,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秦般弱点点头说道:“那就等着吧。明天的寿辰,一定有好戏看!” “招主,你是说晋王爷不一定会帮他们吗?”秦若芸疑惑地问道。 “大难临头各自飞,晋王爷毕竟是北魏的人!”说完,秦般弱冷冷地笑了起来。 寒风呼啸,漫天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北魏都城,一夜的大雪让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 萧庭生早早起床,来到太子的屋里,端了一杯热茶递给了太子。正口渴的太子顿时心暖不已,笑着说道:“知我者皇兄也!这一夜的大雪,好生干渴,火炉又一夜未断。这北魏才刚刚进入冬季就下起如此大雪,看样子定会瑞雪兆丰年啊!不知道我们的大梁是否也是大雪盖天呢!” 萧庭生作揖叩拜后,为太子披上了一件披风,然后轻声地说道:“北魏与我大梁接壤,定是大雪纷飞,来年的丰收必定喜人!我们的皇上深的民心,上天定会眷顾我们大梁的!今天天气实在寒冷,太子定要穿暖和点。” 两人说罢,黎刚端来早膳,放到了桌子上。太子邀请萧庭生一起用膳,刚吃了几口,甑平又进来禀报,晋王爷的马车已经到了客栈门口了。两人又匆匆地吃了几口,连忙出了客栈,太子上了马车却没有看见晋王,刚要问询,眼前一黑,昏倒在了马车里。萧庭生见状,让百里奇抱来一床被子为太子盖好后下了马车。见到言韵仙和卫钟荥一脸的茫然,说了句日后再解释便对着黎刚说道:“你和甑叔叔、百里奇叔叔还有路原先把太子送回琅琊阁。我办完这边的事情就回来,切记,路上千万不要停留!” 随后,黎刚带着几人赶着马车直奔琅琊阁而去,萧庭生这才转过身来对言韵仙和卫钟荥说:“你们两个就呆在客栈里,今日凶险难料,如果午时我和林将军还未回来,你们就直接回琅琊阁与太子汇合。”说完,萧庭生带着林深就往晋王府赶去。言韵仙从未见过萧庭生如此严肃和紧张过,她知道此时不能再与之斗嘴下去,虽然自己也很想一起去,但是此事应该非同小可,言韵仙只好和卫钟荥回到客栈里焦急地等待着。 萧庭生还未走到晋王府,就远远看见晋王已经在门口的马车旁等候了。两人赶紧加快了步伐走了上去。 第五十四章 寿辰 晋王看到只有萧庭生和林深急忙问道:“太子呢?” 萧庭生作了揖回答道:“昨夜大雪,太子伤寒,卧床不起。今早,已送往他处寻医去了。太子让我替他向王爷表达不能赴约的歉意。” “身体自然要紧,昨夜的雪确实太大,我也是烤了一晚上的火炉才觉得暖和些。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出发,皇上早朝后,就会在誉贤宫召见祝寿的文武大臣,到时候你就在宫内等我,我上完早朝就同你一起前往。如果皇上问询起你们两个来,你们就说是我府里的人。” “谨遵晋王的安排。” “对了,你们买的寿辰礼品是何物?”晋王突然又想起来这件事情。 萧庭生连忙示意林深把礼品拿出来,只见林深手中抱着一个朱红色绣着龙凤起舞的木箱,打开木箱后,一个龙凤呈祥的玉雕反衬着雪光,刺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王爷,这个是东海的玉石雕琢而成,冰清玉洁,卓然不朽。”萧庭生解释道。 晋王仔细看了看这个玉雕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东海有三宝,一个是珠、一个是瓷、一个是玉,这个玉又是极品中的极品,龙凤呈祥寓意极好,皇上定会喜欢。长林王你们真是有心了,花了不少银两吧!” “晋王爷说笑了,如今的皇上若是真龙天子,此玉雕作为寿辰之礼是再适合不过了。若不是,能为此验明正身,为北魏也是发挥了作用,一切都值得的。”萧庭生连忙解释,此时绝对不能上了晋王的妙言之当。 几人哈哈一笑,都上了马车,朝着皇宫走去。 走了一个多时辰,萧庭生从马车上下来,跟着马车来到了皇宫大门前。晋王亮了亮身牌带着萧庭生和林深走进宫内。三人来到工部的议事殿,在此的文武百官纷纷上前与晋王叩拜行礼,晋王非常和蔼的回了礼后就让萧庭生和林深在此等候,他上完早朝便来此汇合。 上朝前,文武大臣们都会到议事殿聚聚,相互交流一下心得和近来的状况,一旦早朝开始,剩下在议事殿的人都是府上的佣人。萧庭生虽然也精心了乔装打扮,但是一身的王爷之气卓然不同,连林深的将军气势都跃然于脸上,与其他文武百官的家丁一比,一个是飞龙在天,一个是地上之常物而已。 所谓狗仗人势,官位越大的,其家丁越发的猖狂,言语也多了些。他们都议论着久未上朝的皇上一直到了寿辰才想起上朝,各自猜测着其中的缘由。有的拿出自己的主人预备的寿辰之礼,夸夸其谈着。 “哎,你们两个是晋王爷府上的吧,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呀?”一个尖嘴猴腮模样的人走到萧庭生跟前故意地问询道。 萧庭生并没有理会,林深抱着礼盒笑着说道:“以前都是其他人跟我们王爷来,现在换成我们两个了。” “我是楚亲王家的,叫我龙三就行。我家王爷和你们王爷是亲兄弟呢,以后常来往哈!你们送的什么礼品呀。”尖嘴猴腮的龙三继续问道。 萧庭生本来是坐着,他一下站了起来说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们家王爷送的是什么礼品吗?” 龙三一愣,知道对方不会上他的道,摆了摆手说道:“不说罢了!反正你们家王爷一直不被受待见。现在就更难说了!” “刚才的话,你是何意?”萧庭生继续问道。 “哎呀,常人都能明白。如今的皇上一直和你们王爷不和,所以你们的王爷才远离朝廷嘛。每逢皇上的寿辰,你们王爷从未送礼,今年倒是新鲜了,居然有礼相送了。可惜,皇上本就久未上朝,怕你们送了也白送哦!”说完,龙三大笑起来,其他的人也跟着笑着。 萧庭生并没有生气,他和林深对视了一下,不再与他们斗口舌之争。外面又下起了大雪,萧庭生心里想着太子他们此时到了何地,这么大的雪,这一路的行程该是多了些艰难了。听着这些下人的笑声,萧庭生隐约感觉这个皇上趁着寿辰上朝定有蹊跷,前面打探的消息是一直是其他人使用易容术假扮的,那么常人如何做到皇上所为呢?只要今天能见到元宏武烈,真相基本就能揭晓了。 朝堂上,元宏武烈高坐在龙椅上,面前堆满了这些时间的各种奏折,由于穆云峰把持朝堂超过一年之久,很多事情还没有处置完,元宏武烈并不打算今天就昭告天下,说明一年来的事情。他对一旁的太监点了下头,太监拿着诏书走到大殿当中大声念道:“天不逢时,地不利人。作为一国之君,一年来深感痛恶,自知责任重大,荒废朝堂,百姓艰苦,国运败坏。朕,痛定思痛,决心一改是非,日后广纳贤才,执政朝纲。望文武百官日夜监守,并与朕携手共创北魏之盛世!” 听完诏书,堂下的文武大臣们顿时议论纷纷起来,毕竟这一年来,元宏武烈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上朝,不接见大臣,不回执和批阅奏折,朝政瘫痪,好不容易出兵大梁,结果大败而归,给北魏更是雪上加霜。 元宏武烈看到下面大臣的表现故意咳嗽了几下,朝堂一下又安静了下来。元宏武烈站起来说道:“各位爱卿,即日起恢复每日早朝,各部立即恢复日常,若有怠慢着,按律处置。北魏的兴衰,就看各位爱卿们了!今天,朕先列规矩,日后无论官位大小,还是皇亲国戚,凡有庸政者,一律拿下!” 元宏武烈说完,就转身而去。太监长长地喊了声“退朝!”。底下的文武大臣们这才反映过来,三三两两的交谈着,往议事殿走去。晋王也紧随其后,来到议事殿后,示意萧庭生和林深跟着自己。三人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宫内的雪上走着,要不是城墙和长廊还有轮廓可见,晋王几乎是分不清誉贤宫到底在哪个方向了。 “呀,晋王爷爷来啦!真是罕见啊!”迎面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笑嘻嘻地说道,另一个正是议事殿上的龙三。 晋王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楚亲王啊!这么快就送完寿礼了?” “哎,不知为何,今天的皇上与往日完全变了一个人。我们走到誉贤宫门口,守卫就让我们放下礼物就走,皇上根本不召见我们。我还是劝你也不要去了,你是送了也等于没有送啊!”楚亲王讥笑着说道,这个楚亲王虽然家中万贯,但是喜欢享乐,不知为何身材是无比瘦小,面黄肌瘦,如同病怏一样。 “我与楚亲王不是同路人,你我各自有路,皇上自然待见也不相同。就此告别。”说完,晋王带着萧庭生和林深继续向誉贤宫走去。 楚亲王转过身来看着晋王的背影摇了摇头:“以前不知道送,现在才想起送。是不是前些日子被派去大梁受了什么刺激?” “王爷,赶紧回王府吧,今儿的天实在太冷了,别把您给冻着了!”龙三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走!”两人也赶紧离开了这个寒冷的皇宫。 一路上,不少文武百官都去誉贤宫送了礼,果然都是一个结果,全都没有见到元宏武烈。萧庭生不免就担心了起来,要是见不到皇上,今天的礼还真是白送了。不过,按照今天晋王所说的早朝情况,明面上应该是一个真的皇上所说所卫,假皇上是没那水平和格局,但是见不到本人,萧庭生还是无法判断真假。 三人来到誉贤宫门口,守卫立即拦住,让晋王把礼物放在一旁就可离去。晋王并没有理会,他从怀里拿出一块通行牌说道:“你们还拦吗?”守卫一看,是先帝爷留下的通行牌,一共有两个,当今的皇上还有一个,这个通行牌可以任意到北魏的任何地方,任何人都无权阻拦,包括当今的皇上。守卫连忙跪下作揖,晋王把门一推走了进去。 元宏武烈正和皇后一起喝茶,见到晋王拿着通行牌走进来,知道任何人无法阻拦,加上之前这个皇弟从未使用过通行牌,心里自然知道定有事情,便也站了起来。 “晋王?你找朕有何事,连通行牌都用上了?”元宏武烈好奇地问道。 晋王和萧庭生、林深三人叩拜了礼仪,晋王收起通行牌说道:“皇兄,臣弟前来一是为您祝寿,送上寿辰之礼,二是呢有一些话想问问皇上。” “今日早朝,我不是说过了吗?若你是送礼祝寿,置于门口就可。对了,你从未与我送礼祝寿,今日倒是稀奇的很。”元宏武烈故意挑逗。 “臣弟是什么样的人,皇兄自然清楚。我远离朝堂,喜欢文学着作,毕竟你是我亲哥,这一年来发生这么多事情,我再远离也脱不了干系,我还是元宏家族的人,是你的亲弟弟!”晋王动容地说道。 晋王的这一番话,还真把云宏武烈给送感动了。他让太监给晋王赐了座,萧庭生和林深站于两边。 “晋王,这两位年轻人可是你府上的人?”元宏武烈自从被囚禁后,对一切陌生的人都会有提防心理。 “回皇上,上次您派我出使到大梁,查问十二妓之死的命案的时候,他们两个一路跟随保护我,我见他俩精明能干,就提拔了一下,现在主要帮我打点府上的事情。”晋王故意说出了自己出使大梁的事情,想看看元宏武烈的表现。 “出使大梁?”元宏武烈没有任何记忆。 “皇上不记得了?这才过了几个月啊!”晋王提醒着。 “可能真是我忘记了。”元宏武烈解释道,然后又继续问道:“你今天给我带的什么礼品呢?” 林深连忙把木盒递给晋王,晋王随手打开盒盖递给了一旁的太监。太监眼睛一亮,内心里自然也是喜欢,连忙端着盒子走到元宏武烈面前放到了桌子上。 “皇上,此乃东海之玉雕刻而成,名为龙凤呈祥,寓意我北魏国泰民安,皇上万岁皇后千岁,万寿无疆!”晋王即刻解释着。 “嗯,朕明白了!你是第一次给我送生辰之礼吧!我就收下了,此物甚好!”元宏武烈轻轻地把木盒盖上。 “皇上,其实也不是第一次送礼。你可记得四十年前,我送你的一个礼物。”晋王故意问询道。 元宏武烈想了想眼睛一闪说道:“一把宝剑对吧!我们与北燕之战后,双方谈判赔偿问题,你和当时的中书大臣魏权一起去谈的,后来你们舌战群雄,对方佩服你们的才能,送了你一把宝剑。你回来后就把宝剑送给我了,那时候还没到我生辰,你就说就当生辰礼物了,然后你就出去游学多年了。” “皇上记忆犹新啊!臣弟佩服!所以,皇兄以后千万不要再说我没送过生辰之礼了啊!”晋王笑着回答道。 “你不是还有些问题要问我吗?”元宏武烈提醒着晋王。 “其实也没其他问题,就是这一年来,臣弟觉得皇兄如同换了一个人,所以一直疑问不止。今日早朝,您又未能说明状况,臣弟有些担心而已。” 元宏武烈想了想,不好把自己被人囚禁的事情说出来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臣弟,我说出来你得替我保密啊!前些时候,遇到一个自称神医的人,说能有长命百岁的丹药。我服用后,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然后就荒废了朝堂。后来这个神医病死,就没有了丹药可用,时间一长我就恢复了过来。” 晋王点点头,现在他非常地确定,眼前的这个元宏武烈就是真的皇帝了。他对一旁的萧庭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皇上,臣弟就不再打扰了。您刚刚恢复,就好生歇息,以后您觉得还用得着臣弟的地方,您就吩咐我。” 元宏武烈赶紧走了过来,陪着晋王走到誉贤宫的门口与此道别。三人刚要离开,一句:“晋王,且慢!”一个悦耳的女声传了过来。 三人回头一看,一名靓丽的女子轻盈地走了过来。 第五十五章 舌战秦般弱 舌战秦般弱 晋王和萧庭生并不认识秦般弱,但是看到此女拿着另一个通行牌,晋王知道此人定是皇上的人,便停住了脚步。秦般弱先是向门口的元宏武烈叩拜了礼仪说道:“皇上,请允许我问晋王几个问题可否?” 元宏武烈点这头对晋王说道:“晋王可认识?” “回皇上,老夫并不认识这位女子。”晋王非常的疑惑。 “她是我的一个贴身谋士,你远离朝堂当然不认识了。你们还是进誉贤宫来说吧,外面实在太冷。”说完元宏武烈微微笑起来。 几人又走进了誉贤宫,各自坐了下来,萧庭生和林深依旧站在晋王的两边。 “承蒙晋王答允,在下万分感激。我是皇上的谋士,姓秦。只是有些事情,我得与晋王好生说说。”秦般弱倒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说起事来。 “但问无妨,你能拥有我皇兄的令牌,看样子定是举足轻重的身份,若有回答有所偏离,还请皇兄和这位秦谋士不要介意就好。”晋王拿起一旁的清茶饮了一口,等待着秦般弱的询问。 “晋王爷,据我所知,以前你都是带着其他的人紧随于你,怎么现在换成了这两位呢?” “秦谋士果然厉害,连我这个远离朝堂的人都知道的这么多!这个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还是秦谋士认为我元宏宁泽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或者又说秦谋士私下有人暗中让你调查我?” 秦般弱心里一惊,这个老家伙果然不一般,昨晚派人去警告过他,他却嗤之以鼻,今天还胆敢带着大梁的人前来祝寿,这葫芦里的药到底是什么,今天非得问个明白,最重要的是按照董若惜对长林王和太子的长相描述,两个年轻人中,只有长林王却没见太子,秦般弱自然更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争取能一举拿下,长林王对萧景琰来说也是重要的人物,如果能戳穿晋王和长林王勾结之事,自己又会再立一功。 元宏武烈知道秦般弱定有目的,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前些天把通行牌直接送给了她,可见对她的感恩与信任已经深入骨髓,当然,也不排除元宏武烈想利用青云招的势力为自己办事,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今天他和皇后就安心的当旁观者,或许还能收获一些意外的事情来。 “晋王可谓老当益壮,口齿伶俐,在下实在佩服。若我问的问题您觉得不妥,可由皇上定夺是否回答。”秦般弱实在厉害,居然把元宏武烈直接拉了进来。 元宏武烈知道秦般弱实属无奈,如果不这样,很多问题晋王是不会好生说道的。他朝晋王点点头:“今日秦谋士所提问题,还望晋王一一答允,不得拒之。若有不妥,我自会定夺。” 晋王向元宏武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左边的叫青川,右边的叫青云,几年前送到府上来做下人。今年我出使大梁,他们两个作为随从主要携带一些物品,后来我见他俩倒有些灵气,回来后我就让他俩做了我的随身跟班,走到哪里我都会带着。” “两人可会武艺?”秦般弱继续问道。 “当然会,日常也要保护我和府上。” 秦般弱向前一步对着元宏武烈说道:“皇上,对晋王的话我已经问完了。下面我请晋王见一个人。” “何人?”晋王已经感觉不妙。 “你府上的人。” “皇上,秦谋士是不是手伸的长了些,没有我的准允就把我府上的人带来了?”晋王生气地说道。 元宏武烈不想替两边说话他笑着说道:“如果是晋王府的人,晋王你也可以让他不要进来嘛!” “我府上的人在何处?”晋王连忙问道。 “就在门口等候,晋王可以出去看看。”秦般弱微笑着说道。 晋王急忙抽身走到誉贤宫门口,见到一女子站在一侧被冷的瑟瑟发抖。“红儿,你不在府里照顾夫人,跑到这里作甚?”晋王这才看出来此人是府里的丫鬟,日常一直照顾着夫人。 红儿低着头,抿着嘴巴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绕过晋王走进了誉贤宫。晋王知道大事不妙,随即跟着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秦谋士!”红儿已经跪拜在地上。 晋王也跟着过来,走到红儿的面前大声斥责道:“我问你话呢,为何不回答,你到底怎么了?” “晋王,你府上的人不愿意回答您,说明她心里有事!你可不能强人所难吧!”秦般弱在一旁打趣地说道。 “放肆!我询问我府上的人,你一个外人在这多嘴,哪来的胆量!”晋王一顿恶气朝着秦般弱发泄了出来。 秦般弱见已经成功激怒了晋王,心里得意不已,她微微一笑说道:“晋王爷,稍安勿躁嘛,您先消消气,对一个家奴不值得这样动怒嘛!我没有其他意思,我看她有事想说,我就带过来了。” “好了,秦谋士!你先站一边!皇兄,人都来了,她又不应答你,就听听她想说什么吧!”元宏武烈走到晋王面前,拍了拍晋王的肩膀顺势坐了下来。 萧庭生在一旁对着晋王点了一下头,示意他不要动怒,先听听这个丫鬟到底想说什么。晋王叹了一口气,右手袖口一甩也坐了下去。 丫鬟红儿这才抬起头对着元宏武烈开始说道起来:“皇上,我是晋王爷府上一名丫鬟,日常主要就是照顾王爷的夫人。前些日子,几个从外面来的陌生人突然到我们府上找晋王爷,无意中我才知晓他们是从大梁而来的,说什么等到皇上您的寿辰的时候要做什么。过了几天,他们又来过一次,除了上次来的人以外,还有就是王爷身边的两个人。他们都是从大梁来的人,那天晚上他们说了一个晚上,由于我要照顾夫人,所以并不知晓他们具体说的什么。只隐约地听到些什么给皇上您买寿辰礼物,还打听皇上您是真是假等只言片语。对了,我还听到什么太子、长林王之类的称呼。我虽然为晋王爷为奴做事,但是我知道我是北魏人,见到王爷与大梁人来往,我不能装着看不见,所以我今天才来道出实情。” 元宏武烈一听,觉得自然不可思议,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皇弟会与大梁的太子、长林王有勾结。他一下站立起来大声问道:“你这狗奴,若是欺骗,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丫鬟红儿把头埋的更低哭着喊道:“皇上,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啊!我不想我的晋王爷就这样被大梁人给利用。还有就是我也知道他们送给您的是什么礼品,因为这个礼品是这两个人送来的,今日一早,就是这两个人亲自到府上来与晋王爷汇合,并展示了礼品的。” “你说你知道什么礼品,那你说是什么礼品?”元宏武烈穷追不舍地问道。 “是东海玉石雕刻而成的龙凤呈祥!” 元宏武烈一听,果然答对了,他站起身来看着晋王爷说道:“皇兄,此事你做如何解释!” 晋王爷也起身笑道:“皇上,一个奴才的话难道你也相信?她刚才一直在誉贤宫的门外,我们刚才说的话她很有可能知晓,自然也就听到了我给您送的什么礼品了。” 元宏武烈点点头:“晋王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作为一个奴才,冒死来举报自家的王爷,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里面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陛下说的极是!”秦般弱在一旁连忙说道。 “你说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叫青川,一个叫青云。那我问下青川,你可知你王爷府上有多少家奴,多少房间啊?”元宏武烈突然对着萧庭生问了起来。 “皇上,他只是家奴。日常我并没有告知他们这些东西。”晋王爷眼看就要被揭穿,赶紧搭过话来解释着。 “我没有问询你!还请皇兄一边歇息!”元宏武烈声音明显大了许多。 晋王知道已经瞒不住了,这下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看着萧庭生显得非常的无奈。萧庭生对着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走到元宏武烈面前叩拜了礼仪大声说道:“没错,我就是大梁来的长林王萧庭生!” 此话一出,门口的禁军立马拿着刀剑冲了上来,林深赶紧挡在萧庭生的面前准备拼死搏杀。 “皇上!我只身前往,身上又没带任何兵器,你不觉得奇怪吗?要是对你下手,我们早已得手了!”萧庭生继续大喊道。 元宏武烈一听,觉得有些道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让禁军把他们三人包围在了中间。然后走到誉贤宫的龙椅塌上说道:“那你说说吧!朕倒要听听!” 秦般弱本想插嘴让元宏武烈把萧庭生抓了关进天牢,但是元宏武烈已经说话,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引起怀疑,再者,她倒要听听眼前的这个大梁的长林王还能狡辩些什么出来。 萧庭生看了看秦般弱,心里自然不悦,他一直在想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此时,最为要紧的是如何说服元宏武烈了。“皇上,前些时日,的确是我大梁的太子前往晋王府找晋王爷的,他是受我大梁皇帝的旨意前来与北魏和谈,重新建立同盟的关系。所以,就想借您生辰之际,让晋王作为中间人,以送礼的机会向您说明来意。之所以找晋王,一是我们两国才发生过战争,双方都有所损伤,为了避免引起文武百官的不同反对情绪,所以我们才这样做。二是您曾经派晋王到我大梁查实青楼十二妓命案之事,我们太子主审此案,与晋王结下了师徒之情,所以自然是找他了。” “你这些理由未免过于牵强吧!”秦般弱立刻反驳道。 “一点也不牵强。我大梁皇帝深知战争给百姓带来的苦难,所以一直以和为贵。我们也了解到北魏皇帝也是一位贤德之君,爱民如子,也不以军事号令天下,而是崇上文治。所以,我们皇上亲命太子前来和谈建交,以表诚心。我本是在琅琊阁学艺,太子绕道而来,我便也跟了过来。一是想与太子一起见证这伟大时刻,二是也想看看北魏这位贤德之君啊!”萧庭生一口气编制了这些话。 秦般弱冷冷一笑:“你说太子,那你们的太子呢?难不成是旁边这位?” “当然不是,他是我长林军的林将军。太子昨夜突然风寒发作不省人事,我急忙派人送去治病去了。但是,给皇上的寿辰之礼必须要先送达,所以我就来了,等到太子病好了,他再和晋王爷单独觐见皇上,说明来意。” “说的倒是好听,蛮有道理的。你们直接求见不就是了吗?”秦般弱依旧不饶人想置于死地。 “秦谋士,如果我把你狠狠打了一顿,我再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跟你说对不起,你觉得你会接受吗?”萧庭生此话是话中有话,本意是说给元宏武烈听的。 元宏武烈也自然明白萧庭生说的意思,大梁前不久大胜北魏,如果再光明正大的通过正常的路径来谈和修好,岂不是侮辱北魏。这点倒是说到元宏武烈的心坎上,觉得大梁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妥。 “那你怎么证明太子得了风寒。”元宏武烈慢慢地有点相信萧庭生的话了。 “有两个人可以证明,第一个是我们所住客栈的老板,他一早看到我们抬着太子上了马车的。第二个就是这位红儿丫鬟了,今日一早,我们前去晋王府上,在门口给晋王说了太子风寒的事情,她陪着夫人也站在门口相送。” “他说的是真的吗?”元宏武烈看着红儿。 红儿连忙低下头说道:“回皇上,这个是真的!夫人和我都听到了!”红儿也不是木讷之人,因为大梁太子不在,如果这个萧庭生说大梁太子根本就没来过,自己也是有口难辩的,只好赶紧承认了她所听到的。 秦般弱已经观察到元宏武烈开始相信萧庭生所说的,自己现在还不能在萧庭生面前暴露自己青云招招主的身份,不然很多计划未来是无法实施的。她笑着走到萧庭生面前:“你作为大梁的王爷,长林军的大帅,编出来的话倒是像那么回事。如若真的是来谈和与同盟,那我们就等着太子痊愈之后再来。”说完,秦般弱转过身去叩拜了元宏武烈继续说道:“皇上,既然大梁有如此诚心,派遣了当今太子前来,我们也应以礼相待。还请皇上派出宫内的御医前往给大梁太子治病,也要委屈长林王在我北魏多住些时日,等到治好了太子,皇上再私下召见也是再好不过了。” 元宏武烈一下就听出了秦般弱的意图,果然是一个聪慧的女人,他示意禁军即刻散去然后说道:“就依秦谋士所言,安排一个御医前往给大梁太子治病,长林王你就在晋王府多呆些时日吧,一会安排宫中侍卫送你们回去。这个红儿虽有背叛,但是却是为我北魏着想,实属难得,你就留在秦谋士身边做丫鬟吧。皇兄一直以来远离朝堂,如今也为了北魏涉足进来,对朕而言是个好事,还请皇兄代我照看好大梁的客人。今天就到这儿吧,朕累了。” 说完,元宏武烈在皇后的搀扶下离开了誉贤宫,晋王离开前又狠狠地看了看秦般弱:“日后,秦谋士要多留意,不要把自己谋进去了。”说完带着萧庭生和林深也离开了。 红儿这才从地上起身,回头拜见了秦般弱说道:“招主,红儿真的不用再回晋王府了吗?” “不用了,以后就回到青云招吧,今天虽然没有达到我的预期,但是总算说服了皇上把他们扣留下来了。用不了多久,大梁的太子和长林王都是将是我手中的棋子,滑族复兴指日可待!”秦般弱微微一笑看着红儿。 红儿从小就在青云招长大,十岁那年被送到晋王府,一直以也没为青云招做过什么,今天总算能报恩于秦般弱了,心里自然也是激动不已,看到秦般弱起身离去,也连忙跟了上去。誉贤宫瞬间就寂静了下来,寒风吹开了大门,好冷好冷! 第五十六章 祸乱晋王府 皇上派了五十名侍卫把晋王和萧庭生护送到了府上,然后就没再离开,显然是把整个晋王府给囚禁了起来。晋王和萧庭生自然明白,此时,两人在书房里烤着火炉想着下一步的计策。 还在客栈焦急等候萧庭生的言韵仙和卫钟荥眼看已经过了晌午,按照先前萧庭生的安排,应该立即前往琅琊阁与太子汇合。但是,心里一直提心吊胆的言韵仙向来是我行我素,她建议还是先去晋王府看看,打听一下消息。便把丫鬟青儿留在了客栈,如果天黑之前没有返回,就立即去找太子。两人冒着风雪来到晋王府上,看见大门紧闭,便上前敲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一位老者步履蹒跚地过来打开了大门,问询他俩何事。卫钟荥把来意说了一遍,还未等老者开口,站在门内两边的侍卫突然把大门一关,不再让两人出行。老者看到两人惊慌这才解释道:“王爷和你们的人在书房内,我这就带你们去。”来到书房,萧庭生对于他们两个的出现非常吃惊,连忙走上前去问道:“我不是让你们过了晌午,未见我们回来立即去寻太子吗?一会宫中的御医就要来此,然后还要去寻太子治病,你们现在来了都不出去了。” 言韵仙撅着嘴巴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不是怕你们有什么危险嘛,谁知道你们在这里呢!” 萧庭生看了一眼没有再和言韵仙拌嘴,他转过身来对晋王说道:“王爷,这次连累了您,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晋王笑着回答道:“无妨,不要多想。我们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再说了,皇上也没有证据。下面就是要想一个办法,你们赶紧出去,远离北魏,后面我看真的是难以应付了。” “若我们出去了,这个皇上肯定会怪罪下来于你的。万万不可,还是再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啊!”萧庭生连忙反驳。 “你们不走不行啊,要是那个秦谋士再有些动作,我们真的就会全部栽进去了。你们现在也调查清楚了元宏武烈是真的皇帝,琅琊阁命案也与青云招和弼贤庄有关,今夜你们找个机会逃出去吧。”晋王显然已经很是着急了。 “那您怎么向皇上交代?”萧庭生问道。 “很简单,您当着那些宫中侍卫的面把我劫持了,然后再把我刺伤,你们趁机逃走!就这样定了!”晋王说完走出书房看了看天色又继续说道:“天黑后,你们就行动!” 萧庭生望着晋王爷的背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心里默默斥责自己一直不相信这个晋王。 黎刚牵引着马车冒着大雪艰难地向琅琊山走去,昏了一天的太子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马车里,随即叫停下来。黎刚把前因后果详细地给太子禀报了一遍,心中怒火顿起,立即让黎刚调转马车向晋王府奔去。 天色渐晚,晋王和萧庭生等人用了晚膳,查看了侍卫,相互点点头,准备开始行动。正当萧庭生拿着刀剑准备往晋王身上架的时候,外面突然一片嘈杂之声,紧接着又是惨叫哀嚎声四起。林深拿着刀剑急忙走出房门一看,一群穿着夜行衣的人从晋王府的墙上翻越进来,然后与正在值守的侍卫厮杀起来。 “这些人是你们大梁的吗?”晋王着急的问道。 萧庭生连忙摇头说道:“我没有做任何安排,也没有人知道我们被囚禁于王府啊!” 晋王又看着言韵仙和卫钟荥,两人也连忙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哎,这下不好办了。如果是那个秦谋士派人来故意营救你们的话,皇上那是怎么也说不清楚了。”晋王担心地说道。 “你是说,这些人是秦谋士故意来营救我们的?这样就可以置于我们死地了?”萧庭生一下也明白了过来。 “什么秦谋士啊,我怀疑这个女人就是青云招的招主!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了,你们还是赶紧逃吧!如今不走都不行了!” “那你和你的王府怎么办?”萧庭生焦急地问道。 “顾不了这些了,我是皇上的兄弟,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情,最多就是判我个通敌之罪,死不了!快走!”晋王怒喊道。 萧庭生转身过来叩拜了晋王,然后带着言韵仙、卫钟荥翻墙而出,刚落到地面,眼前一群侍卫拿着刀剑,正严阵以待,而站在正中间的正是秦般弱。三人背靠着背拿着剑怒视着侍卫,准备以死相博。 “长林王,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你们是要往哪儿去啊!”秦般弱冷冷地笑道。 “要杀要刮,随你们便。”萧庭生不想与这个女人有口舌之争,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青云招的招主秦般弱了,果然是聪慧过人,又阴险毒辣,每一步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看来今天真的是凶多吉少,还连累了晋王爷。 “不急,我们再等等。你们的太子不是得了伤寒吗?我们等他回来治病!”秦般弱又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萧庭生没有回应他,此时他才明白,全部上了秦般弱的当,这一切都是她操控之中了。要是太子苏醒过来,知道真相后,按照他的脾气,一定会折返回来,要是这样就麻烦了。此时的萧庭生只能祈求上天,黎刚他们能够拦住太子了。 王府内突然也停止了厮杀,刚才那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消失在了现场,剩下的侍卫押着晋王和府上的家奴也走了出来。萧庭生看到晋王,心里一阵酸楚,他知道是自己连累了他,心里难受至极。 “秦般弱,别来无恙啊,我的大美人!” “阁主!”萧庭生喊叫了一声。 蔺晨披着一件白色风衣,不知从何处飞了下来,稳稳地站在了萧庭生的面前。 秦般弱心里一颤,强装镇定笑着说道:“蔺阁主远在琅琊阁,是哪阵风把你吹到北魏都城来了呀?” “当然是你这个美人风了!这风刮得可真大啊!”蔺晨笑着说道。 秦般弱脸上一热,自己都四十的人了,还被这个蔺晨拿来开玩笑,心中实在不悦地说道:“蔺阁主的琅琊阁从不参与朝堂之事,难道今天也想破这个惯例吗?” “我说了要参与了吗?就是参与,也是和你青云招,那只不过是江湖之事,与朝堂何干?”蔺晨也不含糊,几句话就把秦般弱顶的哑口无言。 蔺晨转过身来对着萧庭生说:“你们几个不好好在琅琊阁学艺,跑到这里来做甚?赶紧给我回去,到深潭里面每人摸二十个彩石出来!” 萧庭生瞬间明白阁主的意思,立即转身准备离去。 “蔺阁主,看样子你是真的要把琅琊阁带进来吗?”秦般弱大声说道。 “我来的路上,顺便做了个数,你们青云招在北魏一共有五十六人长期安置在皇宫、各部大臣里,在大梁也有二十来人吧,大渝也有好十几人,其他地方都有安排吧,我就不跟你说具体的了,你们青云招目前一共有三百三十三人安置在皇宫、官府的那里吧。要不要我再说说具体的姓名?” 秦般弱惊出一身冷汗,没有想到琅琊阁早已把自己的家底摸了个透,要是今天被他全部透露出来,自己的计划肯定无法实施了。她冷冷地问道:“阁主的意思是?” “简单,你把我琅琊阁的人送回琅琊阁,还有我们这位晋王爷,我保证你青云招不会招致灭顶之灾。你和其他帮派那些勾当我也懒得管,朝堂的事情你愿怎么去计划就怎么去吧!”蔺晨毫无掩饰地说出了交换的条件。 “那我放走了他们,免了晋王的罪行,我如何面对皇上。”秦般弱知道自己的把柄和底细已经被琅琊阁牢牢掌握,现在只有退让三分,才保有复兴的机会。 “哈哈哈,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呢?再说,你是一个聪慧之人,不用我来教你吧。难道还要我再说说你在我琅琊阁学艺的事情吗?”蔺晨是笑的开心,说的自然,仿佛早有胜利在握一般。 秦般弱此时已经乱了方寸,面对琅琊阁的阁主她还是显得弱小了些,她也明白琅琊阁说不参与朝堂之事,定会远离朝堂,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大梁的莱阳王、北魏皇帝元宏武烈、大渝的皇帝夏炎都是自己的可用棋子,不能因为今天这个长林王和晋王而失去他们,这样的买卖实在不值,今天只能退上一步了。她轻轻地拂去身上的白雪笑着说道:“今天我只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在此配合晋王府演练一下宫中侍卫的反查能力而已,没有想到惊动到了长林王,多有打扰了!今天就此结束,我们回去复命!” 秦般弱说完就带着人马就离开了,晋王赶紧上前叩谢了蔺晨,几人寒暄一阵,蔺晨带着萧庭生急匆匆地赶往琅琊阁。 第五十七章 春猎 在北魏都城的郊外,黎刚赶着车马与蔺晨、萧庭生等人不期而遇。由于风雪实在过大,一行人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蔺晨则不辞而别,漫天雪地不见了踪影,不过大家对此并不奇怪,早已习惯阁主的随性。萧庭生把舌战秦般弱和晋王府之乱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诉了太子等人,太子听完后感到心有余悸,再三叮嘱萧庭生以后绝不能再像这次一样,把自己抛开一边,否则将以谋害太子之罪问责。萧庭生无奈地答应,不过他也希望以后不能再有这样的危险出现了。 姜还是老的辣,蔺晨的出现几句话就把秦般弱给压制住了,萧庭生和太子是打心眼里佩服蔺晨,只是凭借一封书信,就能判断出这里面的猫腻,以及危险的存在。现在好了,琅琊阁命案也非常清楚了,估计阁主蔺晨去收拾谢弼留下的残存力量去了,至于青云招,蔺晨早已断定秦般弱不敢动琅琊阁,毕竟她在琅琊阁关了几年,深知蔺晨的实力。 翌日,风雪骤停。几人相互告别,太子直接回大梁复命,萧庭生带着林深等人需返回琅琊阁继续学艺。大地一片银装素裹,整个世界只有一种颜色,来年必然是丰收年。 莱阳王回到金陵,精心拾掇了一番,然后立即去皇宫见了萧景琰,并送上了一把用东海玉石打造的一般玉石剑,也为自己的母亲柳皇后送了很多东海珍珠。萧景琰对此非常满意,他从莱阳王的言行举止上,都能感受到他的成长,心里甚是欣慰不已。 过了些时日,太子萧歆复命,萧景琰听完后心里倒也是开心,不过因为太子是储君,萧景琰明显就要严厉的多,他并没有给以什么嘉奖,而是希望太子好好总结得失。 上完早朝已是晌午,萧景琰走到皇宫城墙台上,望着金陵炊烟袅袅,心生感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是大梁真正的国泰民安呢。 “皇上,沈大人求见。”太监总管刘勋前来禀报。 “让他过来吧!” 片刻,沈追走了过来叩拜了萧景琰说道:“皇上,明年的春猎是否举办呢?” “沈大人觉得呢?”萧景琰心里一直不是很喜欢一些仪式,他更多的是把这些精力放在治理天下上。 沈追想了想继续说道:“皇上,大梁已经有三年之久没有春猎活动了,恰好这三年遇到干旱,黎民百姓的收成锐减,国库连续三年放粮,现在朝廷的储粮也是杯水车薪了。如今,前些日大雪瑞兆,来年必定是丰年,臣认为应该借此机会好好的举办一次春猎活动,祈求上天保佑我们大梁物产丰盛,年年丰收!” “沈爱卿言之有理,这是大臣们的意见吗?”萧景琰非常认真的问询道。 “大臣们皆为此意,我个人也是赞同的。”沈追答复道。 “那好吧,就依你们。不过以前都是你亲自安排春猎活动,这次可否安排其他人来主持?”萧庭生是话中有话。 沈追一听就心领神会了马上回答道:“臣愿竭尽所能辅助太子举办此次春猎。” 萧景琰笑了笑:“沈大人,就你最了解我的想法了。” 沈追这才直起腰附和着萧景琰笑了起来。 莱阳王府,莱阳王正在翻越着书籍,董若惜轻盈地走了过来为莱阳王批上了一件外衣,随后倒是一杯清茶递给了莱阳王。 “王爷,您可知皇上准备明年要举行春猎活动了吗?”董若惜娇声地问道。 “哦,当然知晓,太子主持这次春猎嘛!” “那你是怎么想的?”董若惜继续追问着。 “我能怎么想,父皇都已经作了安排,我到时候积极参与便是了,争取多猎一些收获。”莱阳王继续看着书籍。 “王爷,琅琊阁饮酒作诗,你和太子的关系已算是破裂,如若您再无耀眼的表现,太子的实力会更加坚如磐石,您定会望尘莫及啊!”董若惜显得非常焦急。 莱阳王放下手中的书,转过身来看着董若惜问道:“这个我也清楚,可是春猎活动父皇让太子一个人主持,我没有办法插手,也没太多机会表现,只能在猎物上争取点表现而已,但是这也足够的份量能让父皇满意啊!” “王爷,没有机会,我们可以创造机会。没有份量,我们可以加重份量。”董若惜眼里闪烁着聪慧的光芒。 莱阳王盯着董若惜半天没有说话,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有点不知所措,如此聪慧的女人能在自己身边也算上天还睁着眼睛。“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行。” 董若惜笑着说道:“王爷,不但没有伤害,还能让皇上对你另眼相看,恩赐有加!” “你有何法,快快说来!”莱阳王显得有些激动。 董若惜凑到莱阳王的耳边嘀咕了一阵,莱阳王不断点头,然后露出了鬼魅的笑容。 自从阻击了各国的侵犯,大梁现在是雄踞一方,百姓过的也算是安定不少。转眼间,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最美好的春季来了。 今天萧景琰就要率领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们前往猎宫开始春猎,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始进发,大路两边的行人纷纷跪拜,大呼着万岁。太子、莱阳王骑着马走在队伍的前沿,其他皇子们也是精神抖擞。萧景琰扯开马车窗帘,看了看,心里喜悦不已。 行走了半日,春猎队伍在郊外的河边驻扎下来。太子带着一行人开始对周围进行了巡防,安排了人手为萧景琰搭建了休息的营房,随后又安排好了午膳,亲自送到萧景琰面前。这一切,莱阳王都看在眼里,而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上。萧景琰对太子的表现甚是满意,当场就赏赐了一杯皇家贡酒。 到猎宫还有一天的路程,太子知道萧景琰的脾性,午膳后,又立即出发。到了傍晚,又才安营扎寨。太子一切都安排的非常有序,做完一切已经是深夜时分了,太子这才回到自己的营房,一抬头见莱阳王弯腰作揖在此等候自己。 “太子,我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皇兄何事?” 两人都坐了下来,太子递给莱阳王一杯茶水,两人都一饮而尽。 “太子,上次在琅琊阁酒后之事,哎,确实是我不对。当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后来还是董若惜告诉我的。” “皇兄,此事我就没放心上,你多虑了,知道你是想多为父皇分担一些事情,酒后的话我从不当真。” 莱阳王赶紧起身又叩拜了礼仪:“太子大量,是我们皇子们的楷模,以后有任何事情,太子可随时吩咐,我定当全力以赴。” 太子扶起莱阳王:“皇兄,我们是亲兄弟,不必多礼,我们本该就是这样才对。你也是文武双全的人,父皇定会重用的。” 两人又一起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笑声不断,一直到半夜才散去。 第二日,天边刚刚起亮,春猎的队伍又开始移动起来。沈追和夏冬等人提前早已在猎宫等候,太阳落山前,萧景琰总算是入驻了猎宫,今晚好生休息,明日的春猎活动就正式开始了。 猎锣敲起,猎舞跳起,龙旗迎风招展,大梁的春猎活动正式开始了。 萧景琰穿上猎袍,手拿弓箭站在猎台中间,然后拉弓朝天上射了一箭,周围的人便开始欢呼起来。萧景琰随后端起一杯贡酒,朝猎台上的一个鹿头一撒,周围侍卫们又向人群之外射出了几百支弓箭,全场又是一片欢呼。 这时,太监高勋拿着圣旨大声念道:“今日春猎,凡参与者均可获得大梁猎手之称号,东海玉珠一颗。前三者,封猎王、猎尊、猎圣,东海玉珠各三颗,黄金各五十两,钦此!”场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随着猎鼓的再次敲响,参与狩猎的勇士们纷纷骑马朝猎园飞奔而去。 萧景琰也走下猎台,跨上了一匹骏马,手持一把弓箭正要跟着一起去狩猎。蒙挚立即走到跟前,拦住萧景琰说道:“皇上,你就不要去了。” 萧景琰微微一笑说道:“那我不去,要不你去?春猎我不去狩猎,那我让举办这个春猎活动意义何在?我身强体壮,没什么能伤得了朕的。”说完双脚一夹,骑着骏马朝猎园飞驰而去。 蒙挚摇摇头自言道:“哎,我不是自作多情嘛,早知道不该听沈追这个老家伙的话了,自己不来劝,让我来背锅。”说完也找了匹马追着萧景琰而去。 萧景琰穿过猎园的密林,来到一片开阔地,远远地看到一只梅花鹿在那悠闲地吃着草。萧景琰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轻盈地倚着草丛来到六十多米开外的地方。然后手持弓箭刚要拉弓,梅花鹿突然跑了起来,萧景琰只好放弃准备另寻猎物。那只梅花鹿又停了下来,萧景琰心中一喜,又赶紧向前移动了几十米,准备又要拉弓射箭,这只梅花鹿又跑了起来,然后又停住了。萧景琰又上前追了几十米,就这样来来回回,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条河边。梅花鹿似乎口渴不已,埋着头开始喝起水来。萧景琰觉得这个是个绝佳的时机,准备一箭将其拿下,刚要开弓一只体型巨大的饿狼一下扑在了梅花鹿的身上,然后大嘴一咬,梅花鹿一声惨叫不再动弹了。萧景琰眉头一紧,猎园里何时有了饿狼,要知道整个大梁都很难有饿狼的踪影。为了防止饿狼跑出猎园攻击百姓,萧景琰当即决定将这只饿狼射杀掉。 “嗖!”离弦之箭一下就射中了饿狼的头上,饿狼应声倒地。萧景琰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快速走到饿狼尸体跟前仔细地看了看。这饿狼体型实在巨大,一般人很难将其制服。萧景琰把弓箭从饿狼头上取了下来,心里正在得意,突然觉得身后有一阵可怕的凉意,他顺势转身一看,三只同样大的饿狼离自己只有二十多米远,正虎视眈眈地流着口水看着萧景琰。 萧景琰不敢后退,他随即拉弓射了出去,三只狼轻松地躲开了。萧景琰又连续地射了几箭,这三只饿狼均轻易地躲开,仿佛经过了训练一样。萧景琰准备再次射箭,一摸箭筒,弓箭已经射完了。三只饿狼见状,慢慢地朝萧景琰一步一步地靠近而来。 萧景琰开始沿着河边后退,三只饿狼慢慢的加快了脚步。 “畜生,看我一箭!”莱阳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饿狼的背后。一只饿狼中箭后顺势倒地。剩下的两只饿狼立即转过身去,扑向莱阳王。莱阳王随手拿起佩剑准备与饿狼做殊死搏斗并大声喊道:“父皇,你快离开!”萧景琰并没有打算离去,他也抽出佩剑准备去帮助莱阳王。 两只饿狼一下就扑在了莱阳王的身上,虽然莱阳王躲过了一只饿狼的撕咬,但是另外一只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莱阳王用剑刺伤了咬在肩膀上的饿狼然后大喊一声:“快!”只听一声狼嚎,这两只饿狼像听到了什么口令一样,全部跑向密林的方向去了。 莱阳王肩膀上血流不止,他痛苦的站了起来,摸着肩膀。萧景琰急忙走到跟前,查看了伤势问道:“坚持一下,我马上喊人来。” “父皇,儿臣没事。您受惊吓了!儿臣救驾来迟!”莱阳王说完就晕倒了过去。 萧景琰大声喊着莱阳王,他心急如焚,抱起莱阳王就要走,远处太子带着蒙挚已经赶了过来。 “快叫御医!”萧景琰大声喊道。 这饿狼的咬合力实在太大,御医包扎了好一会儿,才将血止住。莱阳王由于流血过多,一直未能苏醒,御医建议赶紧回金陵进行治疗。 春猎还未结束,但是莱阳王为了保护萧景琰不省人事,萧景琰当即下令春猎活动就此结束,即可返回金陵。 萧景琰把蒙挚和夏冬叫到一边说道:“我们先回去,这里的饿狼数量不详,你俩带些人马想办法将其射杀,然后调查一下,这些饿狼从何方而来,为何会出现在猎园里。” “皇上,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饿狼带到猎园?”夏冬一下就听懂了萧景琰的意思。 “还不确定,但是从前面与饿狼的对峙中,有些迹象还是很有可疑。”萧景琰回忆着与饿狼打斗的场面。 “遵旨!”夏冬和蒙挚领命就去安排人马去了。 此时,太子已经走到萧景琰的身后,却不敢说话。萧景琰转过身来看了看太子:“此次春猎虽有意外,但是多亏有莱阳王的及时护驾。你要好好陪陪你的皇兄,回到金陵后,好生总结!” 太子弯腰叩拜,看着远去的萧景琰,心里一阵自责。 “太子,不必难过。皇上也没有怪罪于你。”沈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 “沈大人,大梁本来就没有饿狼,突然出现在猎园里,肯定是我失职啊!”萧歆难过的说着。 沈追点了一下头:“皇上已经派人去追查了,不久定会真相。你现在回金陵后,好生表现,不要因这事影响到以后的事情。” 太子回了礼说道:“多些沈大人的提醒。” 望着远处的落日,太子萧歆五味杂陈,总觉得哪里没有对劲。春猎的人马已经集合完毕,他连忙走出猎宫连夜带着队伍向金陵走去。 第五十八章 可怕的饿狼 荀府,碧兰正在把春猎的的事情讲述给荀白水,由于这次自己的父亲由于生病,荀白水并没有一同前往。荀白水端着茶杯望着院里的桃花说道:“大梁开国至今,从未有过关于饿狼的记载。从事发情况来看,饿狼及时地消失了,这里面定有问题。我相信皇上和太子也应该看出了端倪啊。” “是的,当天皇上就让蒙将军和夏大人留在猎宫,定要把饿狼剿灭,然后查清实情。”碧兰又为荀白水递了一杯清茶。 “长林王府那边情况如何了?”荀白水突然转移话题。 “还在琅琊阁学艺,还有一月就要返回金陵,期间并无其他动向。上次沂州之战,长林王已经知道我长期跟踪他的事了,以后我暗中很难跟踪了。” “这个事情不能怪你,你也是立了功的人。待我考虑考虑,以后再作他用吧。你先退下,我去看看父亲。” 碧兰目送荀白水进屋后,独自一人来到街上,然后拐进了一个小巷,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小的院落敲了敲门,一个中年妇女打开了木门,碧兰左右又看了看随后进了院落。 莱阳王被送回府里后,经过御医的治疗,晚上的时候已经苏醒过来。看到一旁一直守护的董若惜,他慢慢地坐了起来:“这饿狼实在厉害,只是轻轻地一咬,就把我的肩膀咬穿了。” 董若惜连忙跪下说道:“还请王爷恕罪,这饿狼来自北燕,从小野外驯养,驯养师虽然随意掌控,但是为了博取皇上的信任,王爷受些皮肉之苦还是值得。” “值得?差点要了我的命!要是驯养师发出的信号太晚或者驯养师突然叛变了怎么办?”莱阳王还是心有余悸。 “放心吧,都是青云招派来的人,秦招主厉害着呢!”董若惜解释道。 莱阳王没有再说话,春猎前,他打开了锦囊看到了答案,知道自己是萧景桓的后人,也是滑族的后裔,一开始他是无法接受,后来在董若惜的劝解下才慢慢恢复了理智,如今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尽快取得萧景琰的信任,自己好被重用起来,然后和青云招合谋一起复兴滑族,夺取皇位。可惜这位莱阳王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为秦般弱的棋子,自己真正的身份就是萧景琰的二皇子。就因如此,才会出现春猎的时候自己冒死营救皇上的事情,这个苦肉计算是成功了,接下来恐怕会有更多事情将会发生。 “青云招到底有多少人藏匿于金陵,你可知晓?”莱阳王下了床走到茶桌前坐了下来。 “王爷,这个我确实不知晓,只知道招主安插的眼线遍及皇宫和重要的文武大臣的府上。”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也是青云招的人吧!” 董若惜连忙跪下哭着说道:“王爷,我从小在府上长大,怎么会是青云招的人呢,如果王爷不相信,我愿意以死证明我的清白。” “起来吧,我就是随便问问。” 董若惜这才缓缓起身,擦干了眼泪说道:“还请王爷以后不要对若欣开此这样的玩笑。” 莱阳王点点头:“以后你主要与青云招对接,希望你多留点心,我们也要防着他们。对了,今晚他们就要动手了吗?” 董若惜点点头说道:“好像是吧,青云招的人让我们这段时间不要晚上出门。” 莱阳王轻轻地摸了摸被饿狼咬伤的肩膀,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言道:“天不助我,我自助。人不助我,我助人!” 萧景琰回到皇宫后,听了沈大人的建议,根据春猎当天统计的数据,派人把获得狩猎称号的奖赏要今晚全部送到各自的家里去,这样才算得以圆满。萧庭生一共派出了二十组送奖赏的人,每一组由两个侍卫和一个太监组成,并规定在戌时之前全部回宫复命。 二十组人拿到要分送的奖赏后,就各自立即朝授奖人家中走去,生怕耽误了时辰回宫后要受到惩罚。 夜,黑的可怕,静得吓人! 其中一组人朝着东边的方向走着,忽然看到前面四个绿油油的亮光不断闪烁着,几人再走进一看,两条像狗一样的东西正盯着他们。两个侍卫随即拔刀以防不测,只听一声狼嚎,紧接着一阵惨叫,便没有了动静。而其他十九组也是先后遇到了同样的情况,纷纷被咬死在当场。 蔡荃接到线报,一夜未眠,根据尸体上的伤口,很明显都是被利齿所刺,到底是什么动物这么厉害,一直没有结果。 早朝时间,萧景琰知晓命案后,勃然大怒,追问缘由,无人知晓。无奈之下,萧景琰下旨太子牵头,在十日内必须查清实情。 领命的太子前几天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该从何处查起,虽然他基本已经判断出应该是类似狼犬动物所伤,但是自从命案以后,他派人在金陵各地整夜蹲守,却毫无收获。 夏冬和蒙挚也从猎宫回来,他们是翻遍了整个猎园和周边的密林,也是没有任何的结果。后殿里,萧景琰看着蒙挚和夏冬,愁眉不展。一旁的太子也是低头不语,还有五天就是萧景琰规定的期限,然而却找不到任何迹象。 “太子,你查了五天,难道没有任何一点收获吗?”萧景琰对此案百思不得其解。 “回父皇,儿臣无能,暂未任何收获。”太子无奈的解释道。 “皇上,我也去看过尸体,这和莱阳王肩膀上的齿印应该同属一类。”夏冬上前跪拜道。 “你的意思是饿狼已经进入了金陵?”萧景琰一下紧张了起来。 “我和蒙将军带着上千人在猎园寻找饿狼,并没有发现栖息地。所以我推测,饿狼应该是离开了猎园。也就是说这饿狼要么只是路过猎园,要么就是有人故意驯养而为之。”夏冬的推敲不无道理,太子心里自然明白夏冬的推测,他心里突然有了些想法。 “父皇,儿臣听完夏大人的话,心里倒是有了些想法。”太子作揖说道。 “快说来听听吧!”萧景琰对太子的期望体现在了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动作上。 “据我大梁史书记载,北燕人善驯养,尤其狼犬之类,取之皮毛用于衣着和椅垫,缝制成品卖于大梁、大渝等地。所以,儿臣认为可从北燕处寻找线索。” 萧景琰点点头,他还是比较赞成太子的想法,即刻说道:“夏大人,奏事阁在北燕可查询此事,尽量找些驯养的人了解他们的驯养技巧,顺便找出有无离燕之人。” “臣,明白。我这就安排人去办理。”夏冬领了命就出了门。 萧景琰起身说道:“太子,以后无论在任何场合,永远都不要说无能,记住,无能的人才说自己无能!”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蒙将军,朕有一事,近些年来,宫中侍卫有所损伤,尤其是此次,朕可是派出的全是精锐,不曾想全都丧了性命。我打算招募一些武力高强的人,然后交于你训练,时机成熟时可组建新的朝廷护卫,以后可堪大用。”萧景琰深知皇宫不安的因素实在太多,往后的日子越发的危险。 “皇上的意思是设擂招募吗?”蒙将军耿直的问道。 “怎么选,你和太子商量吧,选好后再通知我就可。” “遵旨!”太子和蒙挚后退散步,转身也离去。 萧景琰拿起宫廷画师按照他的描述画的一张饿狼的画像又仔细看了起来,如此凶狠的饿狼实在让人可怕,如今又闯入了金陵,现在却又不见了踪影,难道是巧合?但是当晚只有侍卫和太监被咬死,却又没被啃食,而其他百姓又没有被此饿狼追咬,难道真的是有人故意为之?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皇上,莱阳王求见。”太监刘勋在门口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萧景琰连忙放下手中的画。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你不在家中休养,跑来何事?”萧景琰故意责问道。 “儿臣肩膀已无大碍,所以特此来向父皇禀报,免得父皇担忧。”莱阳王急忙解释道。 萧景琰点点头:“你当日舍命为朕,吾甚是感动。待你康复后,还有很多事情朕要你去做,所以你定要养好。此次你功不可没,朕决定赏你王珠两颗,以后你就是三珠亲王,希望你多辅助太子齐心协力为朕排忧解难。” “谢父皇恩典,儿臣谨记!”莱阳王激动的双膝跪地叩拜了起来。 萧景琰缓缓扶起莱阳王,轻轻地拍了拍肩膀,点点头笑了笑。 “父皇,我这里有一副饿狼的画,根据我的印象画的。”说完,莱阳王从怀里取出画来递给了萧景琰。 萧景琰拿着画看了看,确实画的栩栩如生,随口问道:“你对此饿狼有什么看法?” 莱阳王想了想拱手说道:“父皇,儿臣认为在猎园里的四只饿狼应该有人故意为之,其一,他们只是杀戮而不是饮食。其二,儿臣与狼搏斗之时,听到远处一声狼嚎,这两只饿狼随即就逃走。而最近在金陵出现的命案,应该也是这些饿狼所为,其一他们依旧没有啃食而只是杀戮,其二我怀疑这些饿狼应该都是由北燕而来。至于为什么要来此作恶,儿臣一时也无法猜测,或许与上次父皇打败燕帝有关吧。” 萧景琰听完莱阳王的话,不敢相信这是莱阳王,看样子在东海的这几年确实变化不少。“若是你所说,那么如何找到这两只饿狼呢?” 莱阳王见时机成熟,立即又跪在地上说道:“儿臣倒是有些办法,若父皇准允,我保证三日之内,只要饿狼没有离开金陵,我就能将他们活捉!” 萧景琰心里一颤,这个莱阳王还是自己的二皇子吗,还是那个跟在太子屁股后面的小跟班吗?难道真的是自己日常过度的疏远他了,才没发现莱阳王有如此的才能与胆魄?萧景琰瞬间觉得欣慰了不少,毕竟是自己的孩儿,皇后也经常提醒他要多多关注其他皇子。 “朕准允了,不过朕给你五天时间,做什么事情都要给自己留些空间和后路才是。” “儿臣遵旨!”莱阳王随即跨步离去,心里已是激动不已。 第五十九章 莱阳王擒狼 太子萧歆回到东宫,看到萧庭生送给自己的一把宝剑,心里忽然变得失落了些,要是长林王在金陵就好了,他一定会帮助自己破案。如今,虽然知道命案是饿狼所为,但是谁又是幕后的元凶,莱阳王舍命救父皇,春猎的时候又与自己和解,以后父皇定会让莱阳王参与更多的朝堂之事,想到这些太子忽然觉得自己怎么又变得这般小气了。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来了!”一宫女前来禀报道。 太子急忙走到大门外弯腰迎接柳皇后,看着太子,皇后温柔的扶起太子说道:“歆儿不必讲礼,听父皇说你遇到棘手的案子,我就过来看看你。” 太子又反过来扶着皇后坐了下来,端起一杯清茶递给了柳皇后说道:“孩儿刚才正在想此案,目前还没有太多的线索。父皇规定了期限,可是我到现在也没有太多的头绪,夏冬大人那边也在北燕寻查线索,目前也没有太多的消息传回来。” “歆儿不要过急,做什么事情都要静下心来。你也不小了,定要学会稳重,这一点你真的要向庭生多多学习。还有啊,这次你的二弟从东海回来,进步也是不小的。你是东宫,是未来的皇上,你父皇和我在你的身上的期许比任何皇子都要高,所以你无论如何,你都要起到表率才是。”柳皇后语重心长地说着。 “孩儿明白,我定不会让父皇和母后失望。” “听你父皇说,你二弟也在调查饿狼杀人的命案,五日之内定把饿狼抓获,我也在担心他是不是过于冒进啊。我只希望你们兄弟两个未来一直和和睦睦,相互帮衬,缔造大梁的太平盛世。” 萧歆心里一怔,父皇怎么会让莱阳王参与调查饿狼命案呢,难道父皇对自己不再那么上心和信任了。“母后,我并不知晓,您放心,我们都是为父皇、为大梁做事,只要能尽快破案就是最好的结果。” “你已是太子,又是兄长,很多时候你还是要带着你二弟,能让就让一下,他也是需要证明自己。”柳皇后虽然很关心太子,但是莱阳王也是自己的亲骨肉,一碗水端不平,她心里自然自责的很。 “母后,您就放心吧!二弟只要用心做事,再长几年,定会成为大梁的栋梁,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他。” 柳皇后看到太子的表态也算是真诚,心里开心不已,母子两人又聊了些家常方才结束。 莱阳王回到王府里,董若惜正焦急地等着他,见到莱阳王进府就连忙上前问道:“皇上答应了吗?” “答应了,我们赶紧行动,萧景琰只给了我们五天的时间。”此时的莱阳王已经完全划清了与萧景琰的关系,开始直呼其名了。 董若惜点点头说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北燕来的驯狼师和饿狼现在都被青云招的人关在我们王府的后院的密室里,就等今晚月圆之时了。” 莱阳王冷冷地笑了笑:“今晚之后,我莱阳王定会让所有的文武大臣全部俯首,兵部、工部、刑部这些都将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王爷,皇上给你五天时间,为何你一定要在今晚动手。”董若惜不解的问道。 “尽早破案,不是萧景琰心里面最期待的吗?为何我还要去等,越早就说明我的能力越强,他们都会越臣服于我。”莱阳王微微一笑。 董若惜连忙说道:“王爷复兴滑族大爷指日可待!” 夜幕降临,今晚的月亮圆的出奇,整个金陵城都被照亮了。金陵的门罗上街,老百姓趁着月色,点起灯笼,一派祥和繁华的场面。突然,人群中一阵骚乱,随后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两只饿狼穿梭在人群中,不断地随意撕咬着来往的人。不一会儿,整个门罗上街死伤无数,到处都是尸首和受伤的百姓。巡逻的侍卫姗姗来迟,可惜根本就没有办法制服两只饿狼,一阵厮杀后,侍卫也是损兵折将,两只饿狼却又逃之夭夭。剩下的侍卫紧追而去,半个金陵城都陷入了慌乱之中。 萧景琰在宫中得到消息后,勃然大怒,立即调遣了蒙挚带着最强禁军前往捉拿饿狼。太子一边安排安抚和救治百姓,一边调遣最强兵马前往一起捉拿。但是两只饿狼犹如无人之境,随意在金陵城内穿梭撕咬,追杀了半个晚上,连根狼毛都没逮着。 禁军和太子的人马一直追杀到皇宫大门外,看到两只饿狼刚刚把守门的侍卫给咬死,看样子是要往皇宫里逃窜,太子和蒙挚心里一下慌了起来,要是这两个畜生进到皇宫里,伤了皇上和皇后,这结果难以想象。可是还未等两人反应,两只饿狼果然冲进了皇宫里去。 此时的萧景琰带着皇后正在朝堂外的平台上看着金陵城哀鸿遍野,心急如焚。夏冬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告知了萧景琰赶紧撤离这里,两只饿狼已经闯入皇宫了。萧景琰并没有撤离他愤怒地说道:“这么多人,连两只饿狼都无法制服,何以治理天下!我萧景琰与饿狼交过手,没有那么可怕!”夏冬见萧景琰如此固执,无奈增派三百多名侍卫在此护驾。 两只饿狼一路撕咬,直奔朝堂的平台而来,所有的侍卫手拿刀剑,但是心里却怕的要紧。饿狼忽然停在了阶梯上,远远地看着平台上的萧景琰开始狼嚎了起来。圆月升起,两只饿狼似乎变得更加兴奋和凶狠。太子和蒙挚带着人马也冲了过来,看到饿狼紧盯着露台,也停住了脚步不敢妄动。 “哐哐哐......”一阵声响,只见莱阳王站在一个巨大的铁笼里,左手拿着一只正在疯狂挣扎的公鸡,右手那着一把剑不断地敲击着铁笼。 两只饿狼慢慢转过身来,流着口水,露出尖尖的獠牙,发着声响,缓步地开始向莱阳王走去。莱阳王用手里的利剑往公鸡的脖子上一划,公鸡的鲜血直接喷射出来。两只饿狼突然就像疯了一样,急速地向莱阳王奔来。莱阳王拿着献血直流的公鸡目不转睛地着两只饿狼,萧景琰喘着粗气,心里一直绷着。周围的人也都捏着拳头,冒着冷汗,担心不已。 距离铁笼一丈远的时候,两只饿狼同时跳跃起来直扑过来,莱阳王把手里的公鸡往铁笼里一扔,顺势一个滚地从铁笼里滚了出来,两只饿狼也刚好跳进了铁笼。莱阳王大喊一声:“关门!”站在铁笼远处的两个人拉着绳索,听到莱阳王命令后,手中的绳索一松,铁笼上的铁门至上而下地的落下来,把两只饿啦死死地关在了铁笼里面。意识到上了当的饿狼不断地撞击着铁笼,无奈撞的满身伤痕也无法打开,便开始吃起了血淋淋的公鸡来。 一旁的太子看的目惊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莱阳王会有如此本领,当着皇上的面活生生地把两只饿狼给抓住了。 莱阳王走到铁笼跟前,看了看饿狼,然后走到露台的下面跪地叩拜大声说道:“父皇,儿臣已把饿狼制服并活捉,请父皇过目检阅。” 被莱阳王惊住的萧景琰这才反过神来,他急忙走下露台来到莱阳王面前,双手扶起莱阳王点了点头,然后又走到铁笼跟前看了看饿狼,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了下来。 铁笼里的饿狼此时变得非常的安静,都趴在铁笼里不再挣扎。忽然,朝堂上的屋顶传来一阵狼嚎,铁笼里的两只饿狼仿佛中了魔咒一样又开始撞击着铁笼。萧景琰回头正好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屋顶上不断地学着狼叫。蒙挚连忙从禁军手里拿过一只弓箭,然后射杀了出去,由于距离实在太远,黑衣人轻松躲了过去,然后纵深一跃消失在了月光下,蒙挚马上又带着禁军冲杀了过去。 萧景琰这才又转过身来对着太子说:“太子,把这两只狼砍杀了,然后明日一早游街示众,给百姓一个交代。” 太子双手作揖领命,萧景琰又看了看莱阳王温柔地说道:“受伤了没有?” 莱阳王摇摇头说道:“父皇,儿臣没事。” “还说没事,你受伤的肩膀又流血了。刘勋,快去叫御医。”萧景琰心疼的说道。 “父皇,儿臣刚才救驾心切,可能是刚才翻滚的时候旧伤复发了,休息几日便好。” 萧景琰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大声说道:“莱阳王救驾有功,活捉两只饿狼,更是英勇无比,朕决定奖赏莱阳王王珠两颗,封五珠亲王,黄金五百两,增府兵五千。其他的事情待蒙将军把这个幕元凶抓住后,调查清楚后再做处置。” 柳皇后听完萧景琰给莱阳王的奖赏,心里甚是欣慰,她走到莱阳王面前,轻轻地摸了摸莱阳王受伤的肩膀说道:“赶紧和我回宫,好生让御医给你治疗。” “多谢母后!”莱阳王随后也跟着柳皇后向后宫走去。 太子出神地看着饿狼,心里是五味杂陈。这两只饿狼个头实在太大,全身灰白,个头犹如半个黄牛,牙齿和利爪锋利无比,充满杀戮的眼神一直盯着周围的一切。太子左手一挥,十几个侍卫拿着长矛对着铁笼就是一阵乱刺,一阵哀嚎后,两只饿狼惨死在了铁笼中。 次日清晨,太子便安排了游街示众,金陵的老百姓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饿狼,纷纷上前观看,受害的家庭不断拿着烂菜树叶往笼子里砸去,整条街道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追赶了一夜的蒙挚回到宫里禀报了萧景琰,并没有能抓获这个幕后真凶。萧景琰便下了命令,奏事阁定要查清此事。 莱阳王受了封赏,几日来,朝中的各路文武大臣纷纷到府上慰问,一切就如他所料。 第六十章 比武招募 春末,晌午的太阳已经有些炙烤的感觉,金陵城依旧是车水马龙,只是随着气候的回暖,多了些烦躁。荀白水坐着马车停在了莱阳王府大门前,他刚把脑袋探出来,发现门口停着两部马车,紧接着兵部尚书何绪哲与吏部尚书王铭正有说有笑的从门里走了出来。荀白水连忙把头缩了回去,然后扯开马车窗帘一个小缝目不转睛地盯着。果不其然,莱阳王也跟着走到了门口,几人相互回礼,依旧是有说有笑,看到两位大人离开后,莱阳王露出鬼魅的笑容后盯着荀白水的马车。 荀白水连忙下了马车快步走到莱阳王面前行了礼仪道:“参见王爷!” “你是......哦,对你是荀白水吧!”莱阳王想了半天才记起来。 “正是在下。王爷还记得我,此乃我的荣幸。”荀白水恨不得把所有好听的话此刻全部倾倒出来。 “那进府再说吧!”莱阳王还是很客气地邀请了荀白水进府。 来到正堂,荀白水立即又叩拜起来说道:“由于我的父亲有病在身,所以就委派我来看望王爷。” “你家父身体好些了吗?昨日我与父皇讨论政事的时候还提及荀老先生呢。”莱阳王故意把萧景琰带进话里,好显得自己非常的受到了重视。 “就是感染了风寒,现在好多了,多些王爷的关心,我代家父在此回礼了。”说完又叩拜了礼仪。 莱阳王笑着说道:“不必多礼,听父皇说你已经被提拔到主事了,最近做了不少事情,父皇很是满意啊!” “王爷见笑了,这些都是在下该做的事情,为皇上和您做事本就理所当然,所以更要全力以赴了。”荀白水笑着回复道。 莱阳王笑着点头,心想这个年轻人思维缜密,野心初露,以后定是自己的一个好棋子。“你回去告诉荀老先生,我等这阵忙完了,就去看望他老人家,让他先好生休养。我到现在还记得,他老人家教太子的时候,发现我也跟在后面,我刚要跑,老先生一把抓住我,硬是要我陪着太子学文的事情呢。” 荀白水明白莱阳王心里已经有些想法了,和他搞好关系,并非没有好处,现在正是红的发紫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荀白水回礼又感谢了莱阳王继续说道:“家父就是这样的人,见到聪慧有才能的人就会特别的爱惜,那日看到王爷,定是发现王爷的过人之处了。” 莱阳王微微又是一笑:“老先生谬赞了,比起太子的才干,我还是有很大的距离啊!” “王爷,太子位居东宫,理应这样。但是,王爷你舍生救皇上,设计活捉饿狼,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 莱阳王又忙着摆摆手:“那只是我碰巧遇见,再说,救的是我自己的父皇,没有什么可夸赞的!” 两人相谈甚欢,相互不断谬赞,又聊了很多朝堂之事,直到太阳落了山,荀白水这才准备告别。他转身而去,却又走的缓慢,嘴巴微微张开却欲言又止。莱阳王早已看出,连忙说道:“还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吧!” 荀白水立即转身回了礼说道:“王爷真是察言观色,在下确实还有个事情想说,但是又怕王爷您日理万机懒得理睬。” “不会,只要事情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都能应付。”莱阳王坚定地说着。 “那在下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王爷您可听说皇上让太子和蒙将军比武招募的事情了吗?” 莱阳王愣了一下,刚才兵部尚书何绪哲倒是提过此事,由于是皇上亲自安排,自己又暂时没有好的办法参与进去。:“嗯,知道一些,父皇需要组建一支实力强大的禁军,所以要比武招募。” “王爷可曾想,日后这支禁军全都是武学高手,实力可抵千军万马?” “这是自然,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以一敌百就很正常了。”莱阳王笑着回答道。 “如果这支禁军被太子掌控或者被蒙将军掌控,王爷你可觉得公平?在选拔的时候,全是太子和蒙将军参与,被选上的人眼里恐怕就只认东宫了。”荀白水说的有点严肃,氛围突然变得冷了起来。 莱阳王这才意识到真不能忽视这个比武招募的事情,这个荀白水果然不是一般的人。 “太子选拔,必然是太子全盘掌控,只要能保护皇宫和皇上,这都是好事!”莱阳王故意撇清自己。 “王爷,您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您应该趁热打铁,想办法参与其中,借此机会拿下这支禁军才对呀。你可知道,太子的人马要比你多的多啊!”荀白水苦口婆心地说道。 “你是准备倒向我了么?”莱阳王冷冷地问道。 “在下跟谁做事,王爷您一目了然啊!我不求自己能有多么辉煌腾达,只求我们的大梁未来能有一代明君!” 莱阳王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那你可有办法?” “办法倒是有,不过王爷恐怕要多出些银两才是了!”荀白水露出了诡异的笑脸。 “说来听听。” “太子和蒙将军在聚贤门建造了一个比武露台,然后又在大梁各地发布了招募公告,十日后,开始初选,此次一共只选三百名。所以,进入次轮后,我们就用银两私下买通这三百人,然后再重金收买禁军的标头,以后这支实力超然的禁军不就是王爷您的了吗?要知道,这些武功高强的人无非就是冲着这个禁军丰厚的俸禄而来。然后您再通过近日的影响力,把兵部尚书何绪哲好好拉拢一下,那就更是如虎添翼了。” 莱阳王盯着荀白水没有说话,他慢慢起身走到门边望着院内的生机勃勃的花草又转过身来说道:“前些年,我一直漂流于东海,虽有些长进,但是人脉远远不及太子。此事前后复杂,需要专人而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并没有多少人可用啊!” “若王爷信得过在下,我愿意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也是我父亲的意思,他始终是看好你的。”荀白水说的倒是非常激动,一下跪在了地上。他心里也明白,太子的心里只有萧庭生,以前自己会想方设法去太子面前表现,但是始终无法打动到太子。如今,莱阳王横空出世,自己又多了个路子,只要不是谋逆的事情,跟太子还是跟莱阳王都是有好处的。 莱阳王连忙扶起荀白水笑着说道:“荀大人的心意我已知晓,有你我甚是满意。下面的事情我就放心地交予你了。” 送走了荀白水,董若惜这才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她为莱阳王递上了一杯清茶说道:“王爷可信任他?” “一个棋子,随时可用,随时可弃之,无妨。” “是否安排人监视他的一言一行?”董若惜轻柔的说道。 “你去安排好了,告诉青云招的人,让他们监视吧。”莱阳王抿了一口清茶忍不住笑了起来。 东宫,太子正在翻阅书籍。 蒙将军气喘吁吁地走过来求见太子,他把一摞厚厚的文书放到太子面前开心地说道:“太子,你猜猜有多少报名参加比武?” “一千人?”太子笑着说着。 蒙挚大脑袋摇了摇:“再往上猜猜!” “三千?” “不对,再猜嘛!”蒙挚激动地说道。 “五千?”太子有点不相信。 “八千!足足八千人报名比武招募!”蒙挚做着手势比划着。 太子一下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天哪,我大梁真是人才济济啊!这下我们可有的忙了。” “那肯定是了,太子,这个比武招募你就放心,我蒙挚虽没有绝顶聪慧,但是武学方面还是可以的。”蒙挚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蒙叔叔可是琅琊榜上的人,我自然放心了。就是要劳累您了!”太子关切地说道。 “太子,你这是哪的话,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嘛!” 两人都情不自禁的大笑了起来。 十日后,比武正式开始。太子一早便来到聚贤门观看,城中的百姓也是把露台围了个水泄不通。武功高强者,只出了几招便把对手打到在地,获得晋级牌号后就悠然自得的等着其他的晋级者。 初选阶段一共进行了三天,共有两千人晋级。太子和蒙挚看得兴起,这里面不少青年武功高强,刀剑使用犹如无人之境,尤其是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人,年纪虽然稍长,但是武功了得,蒙挚当初就断定此人的武功应该是这批人里最厉害的了。太子也注意观察了许久,此人长相倒也平平,年纪应该在三十上下,脸上似乎也写满了沧桑之感,显得非常稳健和成熟。他用着一把长矛,每一轮基本上都是十招之内把对方给打下露台。太子拿着名册看了看,这人名叫“余衡”,太子用毛笔轻轻地把名字圈了起来。 又过了三日,总算是挑选好了三百人。 兵部尚书何绪哲拿着名册开始登记,忙碌了一天后他乘坐着马车来到莱阳府门口,看了看周围,趁着夜色进了王府。 莱阳王正在等候他,何绪哲从怀里拿出名册说道:“王爷,这个是我摘录下来的三百名最终入选的名单,请您过目,老臣这就告退了。” 莱阳王接过名册说道:“我已经派人将银两送到你府上了,记住,此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何绪哲点点头连忙退出门去。 董若惜又走了过来,莱阳王把名册递给她说道:“你再抄录一份,然后派人把这个名册交给荀白水,让他按计划行事。” 次日早朝,太子向皇上禀报了比武招募的结果,递上了名单。萧景琰仔细地看了看名单点头表示非常的满意,当即下令诏书让蒙挚抓紧时间组建新的禁军进行操练,一个月后完后交由太子直接掌管。 第六十一章 姻缘 农历二月十五,大梁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到了。上到朝廷下到黎民百姓都非常喜欢这个百花怒放的节日。尤其是在这个节庆里举办的“扑蝶会”,更是让金陵的皇亲国戚、达官贵族和黎明百姓纷纷结伴而出,一起在金陵郊外踏青,相互攀比着看谁能在万紫千红的百花丛中捕捉到最为美丽的蝴蝶。萧景琰虽不是太喜欢这个节庆,但是自己的皇后和皇子们却是喜欢的很,为了与民同乐,每年这一天他也会一起参与。 花朝节的扑蝶会如期举行,数不胜数的金陵百姓纷纷赶往金陵的郊外,漫天飞舞的蝴蝶被人群追的惊慌失措。身手灵活的人一会儿就能抓住好几只蝴蝶,心情急躁的却追着蝴蝶跑来跑去,累的是满头大汗,半天的功夫什么也没有抓到,喜悦的心情倒是一直挂在大家的脸上。 工部尚书邓景明在郊外修建了一个蝴蝶阁,每年萧景琰就会带着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与达官贵人们在此一起参与扑蝶会,平时的时候就用来接待一些外来的客人到此居住和游玩。萧景琰站在阁楼的最上方,一直盯着远处参与扑蝶会的黎明百姓,看着他们手足舞蹈,喜气洋洋的样子,萧景琰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 “皇上,荀风堂求见。”太监总管刘勋前来禀报。 萧景琰心情大好,知道荀老先生病情已经好转,连忙让刘勋带其上来。太子萧歆陪着柳皇后在一旁欣赏着远处的风景,听到荀老先生来了,也赶紧走了过来。 “叩见皇上、太子!” 老态龙钟的荀风堂在荀白水和一位美丽的女子的搀扶下正要下跪,皇上连忙双手扶住道:“老先生不必多礼。刘勋,快给老先生看座。” “拜见先生!”太子萧歆弯腰行礼。 荀风堂笑着对着太子点点头回了礼这才坐下来。 “老先生今日外出踏青,想必身体已无大碍了吧!”萧景琰关心地问道。 “承恩皇上厚爱,老朽的身子骨还硬朗,今日花朝节,便带着家人出来热闹热闹。”荀风堂开心的回答道。 萧景琰看了一旁的荀白水和美丽年轻女子问道:“这位是老先生的爱女吧?” “皇上,正是老朽的爱女。” 年轻女子羞涩的往前一步向萧景琰和太子又行了礼,看到太子萧歆后脸上绯红顿起。 太子仔细一看,这位女子不是刚才抓蝴蝶然后摔倒了,自己刚巧遇见,把她搀扶起来的那位吗?原来是荀老先生的女儿啊,自己去过荀老先生的府上,怎么一直没有见到过呢? “年方几何?叫什么名字啊?”柳皇后也从一边走了过来问道。 荀风堂和荀白水以及他的爱女一起向皇后行了礼,然后赶紧让其爱女回答皇后的问题。 女子微微低头轻声说道:“回皇后,小女子今年十八岁,名叫荀清瑶。” 柳皇后笑着点点头又继续问道:“可读诗书?” 荀清瑶抿了抿嘴回答道:“读过一些,琴棋书画都是家父教的。” “嗯,不错。荀老先生家风正骨,孩子们也是清雅多才。”柳皇后笑着赞许道。 荀风堂连忙起身回礼:“皇后谬赞了。” “来,清瑶,到我跟前来,让我仔细看看。”柳皇后是打心眼里就喜欢上了。 荀清瑶有点羞涩,红着脸来到皇后面前。柳皇后拉起荀清瑶的双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然后又全身上下打量了几番:“可婚配呀?” 荀清瑶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荀风堂一听,马上知道了皇后的意思又连忙站起说道:“回皇后,爱女未曾婚配啊。” “皇上,您看太子如今早已成人,又年轻气盛,如今已位居东宫,早该嫁娶了。我看这清瑶啊,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家风优良,做我们的儿媳妇,与太子天作之合您意下如何啊?” 萧景琰一惊,没有想到皇后这么快就看上了荀清瑶。眼前的这位女子倒也不错,萧景琰心里还是满意的,而太子确实是过了婚娶的年纪了,应该有个女人了,只是皇后也太突然了,看样子是真心喜欢荀清瑶。他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荀清瑶,再看了看就快哭出来的荀风堂和荀白水慢慢地站起来说道:“太子,你可喜欢?” 大梁历来就是指腹为婚,太子的婚事更是皇后张罗,皇上一般不会参与,如今皇后已经相中了荀风堂的爱女,萧景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他是个开明的皇上,很多事情他一贯不喜欢强求。 太子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我......我还没......我不知道。” “你喜欢太子吗?”萧景琰看着荀清瑶温柔的问道。 荀清瑶羞涩地点点头轻言轻语地回答道:“喜欢!” “皇后可喜欢清瑶?”萧景琰故意地问道。 “甚是喜欢!”柳皇后笑着说道。 “那就这样定了!选一个良辰吉日,太子大婚!” 荀风堂和荀白水连忙跪下哭喊着谢恩,荀清瑶也急忙下跪。太子欲言又止,自己也不知所措。皇后把荀清瑶扶起来,拉到一边又去问东问西去了。此时,最为得意的应该是荀白水了,从此以后他定会辉煌腾达了。不过他心里此时又想起了莱阳王,前些时日才向莱阳王表了忠心,如今自己的妹妹却要与太子结婚,他还会接纳自己吗? 荀白水找了个借口,找到正在抓蝴蝶的莱阳王,两人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荀白水就把刚才胡蝶阁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莱阳王。莱阳王知道荀白水的意图,本身对他而言,荀白水也就是一个棋子,据他了解太子只有萧庭生,其他人等都未看在眼里,以后荀白水还可堪大用,便表示无关紧要,他对荀白水会一百个放心。荀白水见莱阳王这样说,心里反倒不安起来,如今自己夹在太子和莱阳王的中间,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了。 太子大婚的日子定到了三月三,沈追和荀白水主办。萧庭生接到消息后,也带着一众人从琅琊阁赶了回来,穆青参加完春猎后刚刚回到云南,本想去看看霓凰,结果算了算日子怕耽误了日子,连夜就朝金陵赶了过来。 夏冬从北燕回来后,直接去找了萧景琰,虽然查出了驯狼师的名字,但是这个驯狼师和他的家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萧景琰并没有着急,只是吩咐了夏冬安排下去继续找线索,现在最为紧要的就是太子大婚的事情了。 离太子大婚还有十日时间,今日早朝,沈追和荀白水向皇上和太子禀报了准备情况,一切都很顺利。正当退朝时,礼部尚书魏大人上前禀报,东海使者已经到了金陵,明日早朝要觐见皇上。 萧景琰倒是吃了一惊,太子大婚的事情未曾向任何诸国发出邀请,他们不请自来是为何意?不见是不行了,太子大婚不能出任何差错,萧景琰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次日早朝,东海使者带着一名年轻女子上朝觐见。萧景琰接过使者带来的礼单后便准备下朝。东海使者突然跪在地上请求到还有话说,萧景琰见其诚恳便准允了。 “大梁皇帝在上,我旁边的这位女子是东海国齐王之女惜瑜。今日特此向贵国发出联姻请求,请大梁皇上准允贵国的二皇子与齐王之女喜结良缘。” 东海国使臣此话一出,朝堂顿时炸了锅,萧景琰也是被震惊了。一旁的太子也是吃惊不小,倒是一旁的莱阳王倒显得泰然自若,似乎早就知晓了一切。 “为何?”萧景琰不解的问道。 “尊敬的大梁皇帝,我东海国一直与大梁和平共处,去年的诸国进犯,我东海也不曾参与,这些都是想与大梁国交好的写照。如今,贵国太子大婚,天下欢喜,如若二皇子同时大婚,此乃百年之喜事,定是大梁国国泰民安、繁荣富饶之景象啊。”东海国使臣侃侃而来。 “你这理由似乎牵强了些,联姻是好事,为何选择此时,并且你们把人都带来了?何意啊?”萧景琰不解地问道。 “回大梁皇上,我们皇上和齐王本想先派人商讨联姻之事,后来我们从惜瑜口中得知,她已经和贵国的二皇子交好三年之久了,并且非常爱慕于二皇子的才华,愿意摒弃传统婚嫁习俗,直接到贵国举办婚嫁礼仪。” 萧景琰大吃一惊,连忙问道:“莱阳王,你们认识?” 莱阳王向萧景琰作了叩拜之礼回答道:“还请父皇恕罪,儿臣三年前到东海学艺,在东海境内染上了风寒,正是惜瑜郡主带来了神医把我救治好的。后来在交往的过程中,才得知她的真正身份,我们一直以好友相交,儿臣并未有出格之事。” 萧景琰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下来,要是莱阳王做了出格之事,别人上门来联姻,这是丢大脸的事情。 “惜瑜郡主,莱阳王说的可是事实?”萧景琰继续查问道。 “回皇上,小女子乃东海国齐王之女,三年前在一次读书会上偶遇二殿下,见他面黄肌瘦,风寒未好,我就把府上的神医带来治好了他的病,就此相识,我被二殿下的才貌深深吸引,夜不能寐,还请大梁皇上成全小女子的夙愿。”说完,惜瑜郡主立即跪了下来。 “你先起身吧。莱阳王,你可喜欢惜瑜郡主?”萧景琰又开始盘问起来。 莱阳王双膝跪地大声说道:“儿臣一直感激惜瑜郡主的施救之恩,对她的喜爱儿臣未曾表露,吾一直谨记父皇的嘱咐,先要把艺学好,所以喜爱之情儿臣一直放在心里。” 萧景琰叹了口气,今天这事倒也好处理,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若现在与东海国联姻,也刚好可以震慑到北魏等国。:“既然你们两个素有爱慕之意,我不能棒打鸳鸯,退朝后就先去见皇后,其他事情待日后昭告天下!” 后宫,柳皇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儿媳妇上下打量了半日,前后问询了很久,虽惜瑜贵为东海国的郡主,但是主动上门婚配也是头一遭,如果拒绝定会伤了两个年轻人的心,也影响两国的关系。如果答应,又刚好和太子的大婚重叠,势必影响太子的颜面。 柳皇后又来到皇太后的寝宫,把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皇太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此时她倒是听了进去。她拿着一个东海人参说道:“东海国自古物产丰厚,是修生养息的好地方,二皇子若是喜欢,也是好事。两个皇子同时婚配,此乃百年大喜,不足忧虑啊!你们可前后举办,举国同庆嘛!”听完皇太后的话,柳皇后点点头,心里也就有了主意。 翌日,萧景琰昭告天下,二皇子莱阳王于三月十五大婚,举国同庆十五日。 莱阳王府,董若惜来到莱阳王的身边禀报:“惜瑜郡主已经安排妥当了,请王爷放心。” 莱阳王点点头:“当初传信与她,我还担心她不答应,不过还好,她总算是来了。” “王爷,您可是真心喜欢惜瑜郡主?”董若惜问道。 “喜欢肯定是有的,我不能让太子的大婚掩盖一切,我必须要让他们时刻知道,我莱阳王的存在。”莱阳王冷冷地说道。 “和太子这样攀比,值得吗?” “值得!太子有什么,我必须也要有。好了,不说这些了,你通知青云招的人,我们再演一场苦肉计!” 董若惜点点头,退了出去。莱阳王又从怀里拿出那个锦囊,拿出答案来看了看,望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期待着大婚的到来。 第六十二章 太子大婚 还有三日,就是太子大婚的日子。萧庭生一早就来到东宫,两人来到花园里喝着清茶,聊了聊荀清瑶和荀白水,萧庭生这才说起饿狼袭击皇上和金陵城命案的事情。太子又详细地给萧庭生讲述了一遍,现在难免也有些担忧,毕竟那个幕后凶手依旧没有下落,如果趁着此次大婚有更多的饿狼再来袭击的话,哪怕准备再多的铁笼和公鸡,后果也难以预料的。萧庭生看出了太子的担忧,倒满了一杯清茶递给太子说道:“太子放心,有我在呢。还有蒙大建军新组建的禁军,听说全是战力不俗的勇士,对付几只饿狼应该不在话下。” 太子萧歆笑了笑:“有哥哥在,我当然放心。我担心的是饿狼没有闯进皇宫,反倒去伤害更多的无辜百姓。父皇是最为在意这一点的,他生来爱子如民,凡是百姓之事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太子心怀天下,到时候我请求皇上让城外的布防均由我们长林军来,管他什么饿狼还是什么鬼怪,休想迈进一步!”萧庭生说的正气凌然,胸有成竹。 “哥哥,一会我带你去看看新组建的禁军,最近蒙将军操练的不错额!”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操练场,蒙挚见状连忙上前叩拜行礼。 “蒙将军,那个站在中间领操的是谁?”萧庭生觉得有点面熟。 “哦,那个是我刚提拔上来的,名叫余衡,武功了得,善于带兵,还挺聪慧的。”蒙挚得意的说道。 “这些人都查过背景了,全是大梁的勇士,我和蒙将军亲自操办的。”太子又补充道。 “太子殿下,蒙将军,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这个人好生面熟,似曾见过,所以就多问了一句,还请见谅。”萧庭生心里一直闪现着在他记忆里出现过的人像,但是却模糊得很。 “哥哥,哪里的话。近年来你南征北战,见过的人实在太多,长相相似的估计也是不少的。”太子知道萧庭生的心思,心里也无他意,连忙帮着解释,以免引起蒙挚的误会。 “太子殿下,长林王,要不看看我们操练的结果如何?”蒙挚故意岔开话题。 三人对视一笑,一起走上观望台,兴致勃勃地观看起来。 荀府,一派喜气和忙碌的景象,荀白水作为大哥,又是本次大婚的主事,自然最为上心和忙碌。近几日,每天都有上府送礼的文武百官以及大梁地方上的官员。看着放满礼品的后院,荀白水心里无限感慨,当初自己带着礼品到处走访,还要看人家脸色,如今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实在太现实了。 “大人,莱阳王来了。”府上的管事禀报道。 荀白水立即放下手里的礼品,急忙走到府门口上前迎接。莱阳王扶起叩拜的荀白水笑着问道:“太子大婚的事情可安排好了?” “回殿下,有沈大人带着准备,一切都妥当。” “你家父身体可好?” “这两天又有些不适,正在堂屋里熏疗,还请殿下恕罪,家父不能亲自来此迎接。” “无妨,不必多礼。按照规矩,你家舍妹要闭门十日,今天我是见不到未来的太子妃了。” 荀白水笑着答道:“是的,王爷,要大婚之日才能出门见客了。” 荀白水带着莱阳王来到后院,莱阳王笑着问道:“荀府这次与太子联姻,乃大梁大喜事,荀大人以后可谓辉煌腾达了呀。” 荀白水知道莱阳王故意拷问,连忙弯腰回答道:“再辉煌腾达也是大梁赐予的,是像王爷这样有雄才胆略的人创造的,小的只是沾了些你们的一点点光芒而已。” “嗯,你现在很会说话,以后父皇定会重用于你!今天我就是来看看婚事准备的如何,后面我也要大婚,就当来观摩观摩。对了,我从东海带了些珍珠玉石,还请荀大人不要嫌弃。” 荀白水连忙作揖说道:“王爷可是折煞我也,本该我前去王爷的府上庆贺,反倒您上门,请王爷恕罪。” 董若惜双手拿着一个刻着凤凰纹花的木盒说道:“荀大人,此物易碎,就让我放过去吧。” 荀白水连忙让开指着里屋说道:“请姑娘放到柜台的上面就行,晚些时候我再来好生收藏。” 董若惜捧着木盒缓步走到里屋,回头看了看荀白水见他正和莱阳王聊的热闹,便轻轻地把木盒放到了柜台上。她又环视了一周,发现长林王萧庭生的礼品早已送到。她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的木盒,然后又看了看荀白水,连忙放进了长林王送的礼品盒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荀白水送走了莱阳王后,碧兰才匆匆忙忙地从外面回来。荀白水连忙叫住她问道:“饿狼命案查的如何了?” 碧兰摇摇头:“夏冬大人已经查到了北燕驯狼师,但是却没有踪影,目前还没有其他线索。” 荀白水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些日你就留在府里吧,暂时不要外出了,等忙完太子大婚的事情再去查办。” 碧兰弯腰作揖,随即离去。荀白水伸了伸腰,这几日忙活的确实很累,不过想想以后,荀白水又瞬间打起了精神。 “大人,沈大人传话,让您去一趟。” 荀白水迈起步子转身就向皇宫走去。 北魏都城,秦般弱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院落,心中虽有不舍,但是复兴滑族的大业已经迫在眉睫。“招主,时辰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走吧!”秦般弱上了马车,眼里的目光如此犀利寒冷。 三月三,太子大婚。 整个金陵城都在庆贺,萧庭生在城外布控了长林军,这几日来往的人全都被查了个干净。蒙挚代管的新组建的禁军也正式入驻皇宫,日夜守护着皇宫的安宁。 成婚当日,太子萧歆蟒袍补服到了皇太后、萧景琰、柳皇后前行三跪九叩礼。皇宫里的銮仪卫准备了红缎围的八抬彩轿,并安排了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内务府总管一人率领着属官二十人,禁军参领一人率领禁军四十人,朝荀府而去,负责迎娶荀清瑶。沈追先期选取了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总管内务府大臣妻女一人,并率内管领妻等八名担任随侍女官,分别到太子妃荀清瑶家与太子后宫敬侯,禁军统领列战英负责清理自宫门到荀府的道路。 一切都很顺利,太子大婚,萧景琰心里无比高兴。晚宴时,他和柳皇后又一起干了一杯,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这些年的努力总算还有些成果。萧庭生也是喝得尽兴,他端着一杯酒来到萧景琰和柳皇后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说完便一口饮尽。 “庭生,你年长太子,可有意中人?”萧庭生这才想起来这个义子还未婚娶。 “回皇上,未曾有。也不想有,只想为皇上南征北战,保大梁安危!”萧庭生虽有些醉意,但是思路还算清晰。 “该婚娶就婚娶,不耽误你保家卫国。皇后,早点为庭生选一个中意之人吧。”萧景琰转过头对着皇后说道。 柳皇后点点头笑着说道:“是,皇上。”然后缓缓起身,走到萧庭生面前小声说道:“皇上心里着急,太子和莱阳王都有了家室,你又年长他们两个,所以接下来你若无意中人,我就给你安排了。” 萧庭生弯腰作揖说道:“皇后娘娘费心了。” “不必多礼,人少的时候还是喊我义母吧,私下喊皇上父皇也可。” 萧庭生又敬了一杯酒,这才离去。萧景琰顿觉酒足饭饱,看见太子和文武百官热闹的场面,交代了几句早日回后宫洞房后,就在柳皇后的搀扶下坐上了龙撵回寝宫。 “太子,不好了!皇上和皇后遇到刺客了!”一名脸上带血的禁军将士急匆匆地前来禀报。 “他们现在人呢?”太子拿起佩剑准备出去。 “蒙将军已经将两名刺客砍杀,正在清理现场。皇上和皇后只是受了些惊吓!” 太子扭头看了一下长林王,就夺门而去,萧庭生也拿着利剑跟着出了门。莱阳王不紧不慢地又喝了一杯酒这才与其他官员一起走了过去。 来到案发现场,萧景琰并未离去,只是派人护送皇后先回了后宫。蒙挚双膝跪地朝着萧景琰没有说话。太子见状,连忙叩拜问询道:“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请恕罪。” 萧景琰把一个身牌往太子身上一扔大声说道:“太子,你自己看看!” 太子一筹莫展,他拿起身牌一看,居然是刚刚组建的禁军的身牌。 “这个身牌就是地上刺客的,你如何解释?”萧景琰呵斥道。 太子此时也是不知所措,这些禁军都是通过严格筛选,并逐一查实了家境和背景的,怎么会来刺杀皇上。看来,某个环节定是出了问题,幕后元凶又到底是谁? “父皇,儿臣确实不知,这些禁军都是严格选拔而来,期间并无异议。” “那为什么刺客是禁军?” 太子实在不知如何回答,低头不语了。 “皇上,此事明显是有意为之。还请皇上下旨,先调查清楚。”萧庭生上前跪地为太子解围道。 萧景琰自然知道太子和蒙挚决不可能故意谋害自己和皇后,但是也有失职之责,毕竟是太子和蒙挚一手操办的禁军。他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太子选拔禁军有失职之者,先入禁后宫三日,不得理政。蒙将军暂时革职查办,待案件清楚后再作处置。新组建的禁军全部关押起来,责令夏大人五日内尽快查清此事,长林王协助查办。”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萧景琰是杀人诛心啊!看着远去的萧景琰,莱阳王脸上微微露出诡异的笑容。 次日,莱阳王又派人送了些礼品到路原的府上,以表上次的出手相助。路原心里也清楚,莱阳王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自己又有恩于他,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便就收了礼,准备过些时日去莱阳王府登门拜谢。 牢房里,夏冬看着这些禁军,愁眉不展,不知如何开始查办。萧庭生看着夏冬,心里也没有什么头绪便建议先从这个禁军的教头余衡查起。 第六十三章 风起长林王 余衡教头倒是配合的很,无论夏冬和萧庭生问什么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庭生看着余衡,觉得如此面熟但又那么陌生,问了半晌没有任何收获,只好继续问询其他人来。 因为是太子大婚,所以礼部尚书魏大人一早便来到荀府,按照朝堂规矩需要清点礼单,然后把一些比较贵重的礼品带回东宫。当然,这些礼品都是价值不菲,如果要说贵重还是要看是哪些人送的。一般的达官贵人和文武大臣所送的礼品均不会被带走,主要是皇亲国戚和重要的王府和大臣所送。荀白水按照送礼的礼单,协助魏大人把重要的礼品拿了出来让魏大人带回了东宫。 太子萧歆和太子妃荀清瑶过目了礼单后,就开始安排宫中的丫鬟开始验礼。礼部尚书魏大人站在一旁监督着。首先验的就是长林王萧庭生所送之礼,萧庭生一共送了两个礼,东宫一个,荀府一个。东宫的礼单在大婚之前就已由礼部验完,今天主要是验收荀府所收之礼。丫鬟雨瑶从小就在皇宫长大,由于聪慧勤快,今年就被分配到了东宫服侍太子。 雨瑶拿出萧庭生的礼盒,打开盒盖一件精致的凤簪夺目耀眼,吊坠上的东海玉珠晶莹剔透,着实让人喜欢。 “真漂亮啊!”雨瑶不禁发出赞叹! 太子妃也被吸引,连忙走近一看,确实是让人爱不释手。太子也走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看了看问道:“这个是长林王送的吧!真是漂亮啊!王妃喜欢吗?” 荀清瑶点点头笑着说道:“此发簪雕刻艺术精湛无比,而材质也是世上少有,哪有不喜欢的道理,长林王真的是有心啦!” 太子萧歆慢慢地又把发簪放回到盒里,然后看到里面还有一个小的木盒便问道:“雨瑶,这个小木盒也是长林王送的吗?” 雨瑶点着头回答道:“太子殿下,我打开礼盒后,这个精致的小木盒就在这里面呢。” “那赶紧打开,看看皇兄还送了啥?”太子催促着。 雨瑶打开小木盒,一把东海玉梳跃然于眼前,太子拿起东海玉梳看了看赞叹道:“真是好玉梳啊,听说这种梳子用来梳理发髻不仅能生发还能养发呢,梳理的时候还会发出醉人心脾的清香!” “真的吗?这可是珍贵无比啊!”荀清瑶接过东海玉梳仔细地看着,又放到鼻前闭上眼睛闻了闻,确实有香气。 雨瑶拿起小木盒也闻了闻说道:“连木盒都有气味呢!” 太子接过小木盒也闻了闻皱着眉头说道:“气味倒是有些,也很淡但是不香啊。”然后又看了木盒,发现盒底还有一层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软软的乳白色像垫子一样的一块东西。:“这是什么呀?用来垫的吗?”太子拿着又看了看然后又闻了一闻。 “太子殿下,我想起来了,这个是东海朱胶,是有毒的!”雨瑶脸色变的苍白,惊慌失措不已。 “什么朱胶?为何有毒?”太子吃了一惊。 魏大人也急忙走上前来看了看,立即跪下来:“太子殿下,此物确实是东海朱胶,老臣曾经出使东海,见过此物,东海人喜用此物来引诱蚊蝇,蚊蝇叮闻后就不会产卵繁衍后代了。” 雨瑶见魏大人跪下,自己也连忙跪下,低头不语。 荀清瑶吓得不轻,手中的东海玉梳一下滑落到地面摔了个粉碎。太子闭了闭眼睛,稍微冷静了一下,他心里很清楚这是长林王萧庭生所送,怎么会藏匿东海朱胶有毒之物,里面定有猫腻。 “魏大人,雨瑶,此话不能乱说,此物万一还有其他作用呢。况且就闻那么一下,对人不会有什么影响吧!”太子生怕此事涉及到了萧庭生连忙引开缘由。 “老臣不敢胡言乱语,至于其他作用,还请太子邀请宫中御医前来鉴别。”魏大人低着头,急忙把自己推了个干净。 太子让雨瑶扶着荀清瑶先坐了下来,然后急忙安排人去传御医去了。此时,他心里乱成一团,若是真的有毒,为何是庭生哥哥所送,他是故意的吗?或者是被人陷害?该如何向太子妃解释,此事若不搞清楚,被父皇和母后知道了,对萧庭生是极为不利的。在太子的心里,萧庭生永远都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御医到了后,仔细地闻了又闻,看了又看,然后跪在地上说道:“回禀太子,此物确实为东海朱胶,毒性倒不会致人于死,只是长期碰触和吸闻会......”御医现在是欲言又止。 “会怎么样?”太子急切地问道。 “东海朱胶药物性极寒,长期接触和吸闻,男性会阳亏肾虚,精神萎靡不振,女性则会导致不孕啊!” 太子萧歆一下愣在了原地,而一旁坐着的荀清瑶吓得一下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礼部尚书魏大人则不知所措,悔恨自己怎么知道这些,这可是涉及到长林王的事情啊。荀清瑶一下哭了起来,雨瑶赶紧上前扶着太子妃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歆长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在场的人严肃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今天在场的人暂时都不要传出去,待我闭宫期满后就去调查清楚了再做处置。礼单清点和验收完后你们就先退下吧。”说完,太子走到太子妃身边安慰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无论是谁,什么原因,什么身份,我定会严厉处置。” 礼部尚书魏大人自然知道里面的厉害关系,虽莱阳王有意拉拢自己,但是自己目前也逃脱不了做些手脚的干系,太子定会怀疑下来,目前只能是什么也不知道,好在没有出什么人命,发现的也早,要不然自己的官途就此作罢了。 闭宫时间一过,太子就召见了萧庭生,两人聊了聊审问禁军的事情,萧庭生很无奈的表示目前暂无任何进展,明天就是皇上定的期限了,届时只能如实禀报受罚了。太子反过来安慰了萧庭生,说皇上只是一时生气,此案本就复杂,定会有更宽裕的时间去调查的。随后,太子故意说起了发簪的事情,太子妃是如何的喜欢。萧庭生这才告诉太子,这个发簪是他在琅琊阁专门找人去东海打造炼制的。太子听了很是感动又继续问道:“哥哥,除了这个玉簪,你送给荀清瑶的东海玉梳也是极为的漂亮,清瑶可是喜欢至极啊!” 萧庭生皱着眉头:“东海玉梳?我没有赠送这个啊!我只送了凤簪呀!是不是礼部的礼单有误啊!” “哥哥没有送啊!那可能是搞错了,我还以为也是哥哥送的呢!”太子心里疑惑不已。 后宫,太子妃正向柳皇后请安,然后还要跟着柳皇后学些后宫礼仪。柳皇后见荀清瑶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心事便温柔地问道:“太子妃脸色不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荀清瑶连忙摇头说道:“母后,我没有,可能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吧!” “那今天我们就到此吧,你早些回去休息。”柳皇后起身准备离去。雨瑶看了看荀清瑶急忙喊了一声皇后娘娘,柳皇后停住脚步转身过来看着雨瑶。荀清瑶知道雨瑶想说什么,便盯着她摇了摇头。 柳皇后是聪明人,一下就看出有事情了:“清瑶,是太子对你不好吗?” 荀清瑶摇摇头:“母后,太子对我很好!” “那为何你脸色难看?雨瑶,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雨瑶一下跪在地上哭着说道:“皇后娘娘,太子妃受委屈了......”雨瑶哭着就把萧庭生送的东海朱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柳皇后听完后,心里大惊,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在了解了太子如何对此事的安排后,心里顿觉不爽,这个太子实在是过于维护长林王了,现在这个长林王掌握的实权不比太子小,也远远在莱阳王之上。想到这里,柳皇后甚至觉得萧庭生这样做会有更大的阴谋。她安慰了荀清瑶后,就急忙去找萧景琰去了。 柳皇后哭哭啼啼地把前因后果如实地告诉了萧景琰,又把礼部尚书魏大人、御医和雨瑶也请来当面对证。萧景琰毕竟是一国之君,他并没有马上下令捉拿萧庭生,不用多想,这里面定有猫腻。萧庭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对他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全部的皇子。萧景琰让柳皇后回后宫后就立即召见了太子。太子刚刚和萧庭生聊完,心里并不知父皇是为何事急诏。 “太子,为何瞒我?”萧景琰严肃地问道。 太子自然知道父皇问的何事,此时也不敢再隐瞒下去,便前后又说了一遍,并把萧庭生并不知情的事情也告知了萧景琰。正如萧景琰所想,他断定庭生是绝对不会做有损太子之事的。但是,目前最为关键的是到底是谁做了手脚。 “父皇,儿臣总觉得饿狼袭击和东海朱胶是同一人所为,他们应该是一个团体作案。”太子知道事出有因,且连续出现,定有猫腻。 萧景琰想了想:“这个我也是这样猜测,此事我已经给你母后说了,暂时不要对外声张,包括魏大人、御医和那个丫鬟。这事,你就暗中去好好调查,此事可大可小,你要把握分寸。据你母后说,你曾也是下令对外不要声张,但是那个丫鬟却还是对你母后说了实情,这个值得你去调查一下。” “儿臣明白!”太子萧歆一下就明白了萧景琰的意思,这个丫鬟冒死禀报,不是一般宫女所为的。 “还有几日就是莱阳王的大婚,我不想再出现什么差错,太子你好生安排宫中的防卫,这几日暂时就不要和庭生有任何来往了,让他专心和夏大人破案吧。” 萧歆叩拜了后领命离去,萧景琰马上又召见了夏冬,问了问饿狼袭击事件的调查情况,便把朱胶的事情交代了一下,让她暗中尽快协助太子查明真相。 第六十四章 路原 路原在莱阳王府门口来回踱步,再过两天就是莱阳王的大婚的日子,前些天莱阳王突然遣人来送了报恩之礼,让路原是受宠若惊。如今莱阳王可是大红之人,每天的王府上听说是门庭若市,所有的文官大臣全都趁大婚前来送礼拉关系。能够得到二皇子的赏识,路原心里也是极为向往的,现在也是大好的机会,今天也是赶紧过来准备回礼。路原在大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敲响了大门。 过了一会儿,大门缓缓打开,王府上的管家开了大门笑着说道:“见过路将军,我家王爷等候您多时了。” 路原回了礼,吃惊不小,这个莱阳王怎么会知道今日会来拜访他呢。跟着管家来到王府的厅堂,董若惜正在门口等候。 “见过路将军,上次多亏将军拔刀相助,小女子一直未能当面对您说声谢谢!心中一直有愧,今日见得将军,若惜在这有礼了。”说完,董若惜做了叩谢之礼。 路原心里本就对这个董若惜有所喜欢,听到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这么一说,心都快化了。连忙回了礼说道:“刚好遇见,况且又是王爷和你,那就更要出手相助了。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董姑娘有心了。” “你们两个聊得如此欢畅,都在聊得些什么呀?”莱阳王从里屋走了过来,笑着问道。 路原赶紧叩拜行礼:“见过王爷!没有聊什么,若惜姑娘心地善良,还在为琅琊山之事感谢于我。” “那是应该的,没有你的拔刀相助,就没有我的今天啊!”莱阳王走上来拍了拍路原的肩膀,显然已经把路原当成了自己的人。 路原一副错愕的样子:“王爷,此话严重了。为您解困也是我的荣耀!” “行了,路将军就不要拘谨和多礼了。以后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将军打开。今日路将军前来也是为我的大婚之事吗?” 路原点点头:“后日是王爷的大婚,无奈我府上的财力有限,准备些贺礼,今日心中惶惶特意登门拜送,还请王爷给予在下薄面。” “此话严重了,将军就是什么也不送,能来我王府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路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不由自主地瞟了瞟一旁的董若惜,眼里闪着爱慕的目光。 莱阳王心里自然知晓这个路原自上次见过董若惜后,一直对她有异样的感觉,他缓缓起身来到路原的跟前说道:“将军可成家了?” 路原摇摇头:“常年跟随长林王练武和征战,暂未考虑这些。” “当年你们三个从掖幽庭出来的时候,那位先生知道你年长些,就让你当了大哥,目前你们三人都未成家吧,那你这个大哥是要带个好头才对啊!”莱阳王笑着说道。 “承蒙王爷关心,只是未曾遇到有缘人,所以心里也就没想着。”路原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将军的意思,就是没有意中人了?”莱阳王继续问道。 路原摇摇头后,又悄悄地看了一下董若惜。 “今日天气不错,路将军能来我王府,我甚是高兴,将军就在王府用午膳吧!若惜,赶紧安排,今日我定与路将军一醉方休,推辞的话就不要说了。将军随我来,我给你看见兵器。你常年征战,应该对此有所认知,还请将军帮我鉴赏一下!”莱阳王说完就朝门外走去,路原没法拒绝只好跟了上去。 酒过三巡,路原本就不甚酒力,莱阳王和若惜轮番邀请饮酒,慢慢开始迷糊了起来。 莱阳王看了看红着脸的董若惜又拍了拍摇摇晃晃的路原笑着装着醉意说道:“路将军觉得若惜怎样?” 路原打了一个嗝,用迷离的眼睛望着董若惜回答道:“若惜姑娘真是聪慧过人,长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真是仙女下凡。” 一旁的董若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莱阳王哈哈一笑继续说道:“若惜从小在我王府长大,就像我的妹妹一样。若路将军喜欢,我把若惜许配与你如何?” 路原一下从座位上站立起来,然后倒退了几步作揖道:“王爷玩笑开大了,我何德何能啊!” “若惜,你喜欢路将军吗?”莱阳王故意大声问道。 董若惜抬起头看了一眼路原,见他眼里充满了期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等我大婚后,我就来把你们两个的事情好好给办了!以后路将军就和算是一家人了。”莱阳王拉着路原的手笑着道。 路原此时已经迷糊不清,懵懵懂懂地听到了这些话后,一屁股坐了下去就不省人事了。 次日,温柔的阳光照在路原的眼睛上,他揉了揉睁开眼睛,又摸了摸头,感觉好了不少。他双手撑起来准备起床,才发现旁边躺着董若惜。他大吃一惊,掀开被褥看了看自己,发现全身都脱光了,心里大感不妙。然后他慢慢伸出手,掀开董若惜身上的被褥正要看看是否也脱了衣裳。 “不用看了,我已是将军的人了!”董若惜突然睁开眼睛,冷冷地说道。 路原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你昨天说的话可当真?”董若惜继续问道。 “我...我说了什么?”路原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你说你喜欢我,要娶我啊!” “我真的这样说了?” “难道你这么快就不承认了?路将军原来是这样的人?”说完,董若惜开始抽泣起来。 “你别啊,我...我...我喜欢!”路原终于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长林王府,林深站在大门口焦急地等着。 “路将军还没有来吗?”萧庭生走出王府大门问询道。 “回大帅,还没有。我已经派人去他府上催促了。”林深回禀道。 “不等了,明日就是莱阳王大婚的日子,今日必须要把贺礼送过去。过了时辰,就不好送了。”萧庭生皱着眉头说道。 萧庭生上了马车,林深骑着骏马朝着莱阳王府走去。 “王爷,长林王来了!”管家急匆匆地禀报道。 莱阳王点了点头连忙起身站在府里的厅堂中等着长林王。 “王爷!”路原也走了过来。 莱阳王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将军昨晚可好啊!” 路原低头小声说道:“还请王爷责罚,我醉酒乱了分寸,对若惜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你们两个是你情我愿的,我怎么责罚啊!只是路将军以后要对若惜好些就是了。对了,长林王马上就到了,你就在此等候?”莱阳王故意提醒着。 “啊!我怎么把这事情忘记了!”路原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 “什么事?” “今日是大帅带我和林将军前来送大婚之礼的,要是看到我提前到这里了,我该如何解释?”路原惊慌失措不已。 “路将军是要回避吗?” 路原连忙点点头:“还请王爷让在下回避,如若被我家大帅发现,以后恐怕我不能像这样般无所拘束了。” “若惜,你带路将军回避一下!”莱阳王微微一笑。 “王爷,长林王到了!”管家带着萧庭生和林深走了进来。 莱阳王上前迎接笑着说道:“稀客啊!长林王大驾光临!” 萧庭生回了礼,送上贺礼道:“明日王爷大婚,我一路走来,只见只是布置了些红绸陵缎和红喜的灯笼,实在简单了些啊!” “父皇一直教导我们节俭些,所以不敢铺张浪费,有些点缀即可,把更多的财力用于父皇的江山社稷上才是!”莱阳王倒是说的有些道理,萧庭生也不好再与此戏说下去。 “王爷,那我就先告退了。这几日皇上对刺杀之事催的紧,夏大人还在等我,明日我再来!”萧庭生也不想与莱阳王有过多的言语,琅琊阁饮酒作诗的场面还在萧庭生的脑海里,他对莱阳王已经没有过多的好感,只是最近莱阳王突然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萧庭生倒是注意了起来。 莱阳王自然知道长林王是太子的人,自己也无法笼络于他,便没有挽留,笑着送走了萧庭生后,转过头来看着萧庭生送的贺礼冷冷地笑了起来。 第六十五章 借刀杀人 萧景琰站在城墙风烟台上,眺望着远方。刚刚夏冬前来禀报,牢房里所有关押的禁军都已经查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任何收获,但是总也不能一直收押着,以后谁还敢为朝廷效力呢。好在萧庭生又开始就提出虽是关押,但是在吃住方面还是提供了不错的待遇,两百多名禁军还是比较配合,并没有闹事。萧景琰当然知道影响,当即下了诏令全部释放,考虑到刺杀的人还未查清,这些人暂时不能留在宫里,萧景琰就暂时把这二百九十八名禁军全部纳入到了长林军里,萧庭生想的倒也简单,暂时为皇上看管而已,实则不然。萧庭生让路原暂时掌管这些禁军,并嘱咐坚持操练,有朝一日还是会重用这些勇士。 按照宫里的规矩,莱阳王的大婚在王府里举行,但是先要前行到皇宫内叩拜皇上和皇后,以表养育和成全之恩,然后再去迎娶惜瑜为王后。这一切都还非常顺利。到了夜里,莱阳王会在王府里大摆宴席以感谢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以及达官贵人等。同时,萧景琰也会委派太子萧歆前来。 莱阳王府里,一片热闹喜气的场面。太子代表皇上向到场的贵宾表达了感谢,对莱阳王的婚礼表达了美好的祝愿。萧庭生带着林深和路原也是早早到了王府,与各位大臣和达官贵人们相互问候和敬酒。已经醉意满满的莱阳王左晃右摇地举着酒杯到处回礼和敬酒,这场面在大梁皇宫外已经很久未曾出现了。 董若惜静坐在一旁,路原不时地望着她,两人眼神一交织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林深倒是看到了一些矛头,笑着说道:“大哥,你看上人家的话,我去帮你问问,看她愿不愿意?” “去你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扯这些干嘛!”路原脸色挂着红晕,有点不好意思地反驳道。 “你就别装了,在琅琊阁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要不我告诉大帅,让他去找莱阳王说说?”林深端起一杯酒向路原微微摇了摇。 “你还有完没完!有酒都堵不住你嘴巴!再这样,我先告辞了!”路原说着就要站起来。 “行行行,我不说了,来,喝酒!”两人相视一笑,又开心地喝起来。 酒过三巡,由于太子未曾离开,其他人都不能提前离去,许多人开始不自在起来,心里都盼着太子回宫,他们也好早日离开王府。 “太子殿下,不好了!门外有黑衣刺客,侍卫正在厮杀,快顶不住了!”列战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大声禀报道。 太子一下站了起来问询道:“他们有多少人!” “有三十多个,且个个身手不凡,侍卫们不是对手,还请太子赶紧定夺和转移。”列战英说完看了看萧庭生,又往外跑去。 萧庭生带着林深和路原也跟着起身跑了出去,其他的人基本都是些文官和不会功夫的人,夏冬和蒙挚又都不在,太子只要召集所有的人退到王府的堂屋里。莱阳王此时早已醉得趴在桌子上,太子只好安排了两个侍卫抬了进来。 王府外的侍卫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这些刺客实在是武功高强,不一会基本就被砍杀个精光。列战英与萧庭生、路原、林深四人虽然武功高超,无奈没有太多帮手,只好且战且退,也退到了王府的堂屋里。 黑衣刺客突然停住了厮杀,只是围着堂屋,死死地看着大家。 这时,从黑衣刺客里站出来一名黑衣人,他把手中的利剑一收,双手叩拜道:“大帅,按您计划,我们已经剿灭了这里的侍卫,现在大梁的太子、皇子们还有重要的朝廷命官基本上都在这里,只要您一句话,我们立刻就能将其全部砍杀!”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用吃惊的眼神看着萧庭生,而路原和林深也不知所措。太子心里虽然也被惊得不轻,但是以他对萧庭生的了解,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更不可能愚蠢到现在就暴露自己吧!太子还未等萧庭生开口一下就站出来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贼子,一派胡言!赶紧就地投降,交代出实情来,我倒可以保全你们一个全尸!” 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想必这位就是太子殿下吧!如果你记忆好的话,应该还是认识我们的!”说完在场的所有黑衣刺客全部摘下了蒙面,太子这才发现这三十多个刺客全都是刚刚招募到禁军里的勇士。 “怎么是你们!”太子不敢太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个人就是余衡。 “没错,就是我们!上次刺杀皇上和皇后只是小试牛刀,这次我们会和长林王一起把你们一锅端掉!”余衡大笑起来。 所有的人又都看向萧庭生,林深和路原也都用别样的眼光看着。 萧庭生微微一笑:“你口口声声说按我的计划,我什么计划?” 余衡冷笑道:“大梁的皇位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你处心积虑暗中收买我们为你卖命,现在不承认了?” “余空衡,上次沂州侥幸让你逃脱了,今天还想在此兴风作浪?”萧庭生双手一背,泰然自若地说道。 余衡一愣马上反问道:“听不懂你说什么。现在我等就听从你的命令!” “不要装了,余空衡。说说吧,是不是又和青云招狼狈为奸了?”萧庭生似乎早已知道了这一切! “什么青云招,大帅,你说的话我可就听不懂了。现在你是回心转意了还是又有什么新的计划?”余衡还是故作冷静。 “你沂州兵败后,心有不甘,暗中与青云招合谋,想一雪前耻。便靠青云招的势力,乔装混进了禁军招募里。你很清楚一个人的实力是无法完成你的复仇计划,所以你才千方百计讨好青云招,暗中出卖你的恩人姬文渊,然后提前安排好你的人一起到了金陵吧。若没有青云招的安排,就凭你们的那点帮派实力,想全部混进来,是不太可能的!”萧庭生说完拿着利剑指着余空衡。 “哈哈哈,你说是就是了吗?明明是你和我们勾结想谋害大梁的皇上、太子和这些重臣们,现在又不承认了?”余空衡还想做最后的狡辩。 “还等什么,给我拿下!”太子萧歆大手一挥。 突然从他们三十多个刺客里冲出两个黑衣刺客一下用剑架住了余空衡的脖子,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蒙将军突然带着宫中侍卫冲杀了进来,将刺客们团团围住。 余空衡自知中计,小命不保,刚想要说什么,忽然一支飞镖飞来插进了余空衡的喉咙,当场毙命。太子和萧庭生大吃一惊,立即安排人四处查询,却未查到任何线索。 不省人事的莱阳王依旧紧闭双眼,这场晚宴未曾想是一个鸿门宴,里面有太多的疑问,在场的人员都还懵懵懂懂。太子立即下令,恢复了现场的安宁,日后调查清楚后再昭告大家。 半夜,莱阳王这才苏醒过来。董若惜这才走了进来:“王爷,今日好险!” 莱阳王点点头说道:“还好听了你的意见,不然今日我定会露出马脚。明日早朝,我会装着一副无辜的样子,请求萧景琰处置太子,他们毕竟在我的大婚日子借刀杀人啊!对了,惜渝人呢?” “王爷,她刚一直守着您呢!现在刚去休息去了。” “好的,我去陪陪她,估计她是吓坏了!” 萧庭生没有直接回自己的王府,而是跟着太子回到东宫里。明日早朝,该如何向萧景琰汇报今晚的情况,好不容易抓到了凶手,却被人给暗杀,到头来依旧是一个悬案。更重要的是,没有请示皇上的情况下就利用莱阳王的大婚来设局破案,按照萧景琰的脾气,这回肯定要被罚了。 第六十六章 露出真相 朝廷上,萧景琰并没有针对太子和萧庭生设局捉拿余空衡的事情进行责罚,反而当众夸赞了不少。当然,这里面夏冬定是提前向萧景琰进行了禀报和沟通。 对莱阳王一番安慰后,其他大臣也不好再做文章,只好悻悻而去。散朝后,太子和夏冬单独觐见了皇上萧景琰,还有一件涉及萧庭生的东海朱胶案需要向萧景琰做些禀报了。 “通过余空衡的案子,现在基本确认饿狼命案、袭击案、东海朱胶案看似没有联系,实则是一人所谋。”夏冬非常肯定地说道。 “为何如此确定?”萧景琰立即问道。 “回皇上,因为他们的目标都是大梁皇宫。首先饿狼目标是皇上您,然后春猎后您回到金陵皇宫,饿狼也再次出现,先是袭击了侍卫和太监,然后又直奔皇宫;然后就是叛逆禁军刺杀案,目标也很明确就是您和太子,在刺杀当天他们仅仅派了两名叛逆的禁军来,就凭这两个人想来刺杀皇上您,这是天大的笑话,所以我和太子、长林王判定他们是先挑拨起您和太子、蒙将军之间的关系,彼此产生怀疑,日后还会有新的动作。我们思前顾后,他们应该会在莱阳王大婚的那天动手,因为这是最好的时机了。所以,我们才谏言皇上您把关押的所有禁军释放,给他们创造条件和机会。本以为他们出来后,会与其他人联络,所以才让长林王收纳下来,不过通过暗中观察,这三十几人并没有与外界有任何联系,所以我们的敌人还是非常的狡猾,应该是留有后手,否则余空衡也不会当场被暗箭杀死。还有就是东海朱胶案,虽然不至于致命,却能让太子妃无法怀孕,这个就是是为了栽赃陷害长林王。其实同样也是为了挑拨长林王和太子以及皇上您之间的关系,削弱你们之间的力量。所以,我和太子一致认为,应该是同一人所为。”夏冬倒也不觉着累,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清楚楚。 “夏大人这样分析,倒是有些道理。但是,每次化险为夷,可有结果?”萧景琰愁眉不展。 “回父皇,这也是儿臣赶到迷茫的地方。这些天,我暗中观察后宫丫鬟雨瑶的行为,发现并无异常,东海朱胶案暂时未有新的线索。而饿狼命案和禁军叛逆刺杀案更是没有突破,这样恰恰说明了我们遇到了同一个对手,且手段和关系非常高明和庞大,甚至不排除有朝廷人士暗中参与。”太子说出这些话来,多少有点自责的意思。 萧景琰缓缓起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本一直厌烦权谋之策,更是痛恨那些玩弄权臣之人。夏大人的奏事阁都是我违背了自己的初衷才成立的,也是我为了实现当初他的遗言。这十五年来,我深知在这个位置上的孤独,同时也逐渐明白了这个位置仅凭我当初的那些初衷,是无法很好地掌控朝廷上下的。所以,近些年来,我才准允了一些地方官员和朝中大臣使用非常规手段来解决一些问题。所以,太子、夏大人,该用的还是要用,只是要有个分寸,保护好涉及案件的一些好人,对坏人定不能手软。” 太子和夏冬明白萧景琰的意思,赶紧起身叩拜。 “现在你们要找一个突破口,若能寻得,这几个案子定会全部解开。”萧景琰带着提示的语气说道。 “父皇,儿臣知晓了。您是说我宫内的那个丫鬟雨瑶就是突破的点,只是要用些非常规的手段来打破这个点!”太子恍然清醒,醍醐灌顶。 萧景琰笑了笑:“本来你们可以将计就计,但是庭生还不知晓朱胶之事,所以你们动作要快。” 太子和夏冬点点头,但是对萧景琰口中所说的将计就计还不是很理解。 萧景琰摇摇头:“将计就计就是为了引出幕后真凶,但是你们设局捉拿凶手后,这个将计就计就无法完成了。既然无法继续完成,就赶紧还庭生一个清白。” 两人这才明白,原来萧景琰本意是让萧庭生一直被误会下去,彻底与皇上和太子决裂,然后引出背后的元凶。可惜,急于求成,打草惊蛇了。太子心里一下又对萧景琰敬佩了不少,深知父皇确实在这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上改变了许些。 太子和夏冬商量着如何让丫鬟雨瑶露出破绽,看来定要使用一些手段了。两人分析了一下,萧庭生送的贺礼是先放在荀府,然后再由礼部魏大人护送到东宫,而唯一能做手脚的地方只能是荀府了。可是如果荀白水是凶手的话,理由和证据都是站不住的,首先其妹妹成了太子妃,自己的官运正是晋升的时候,他不会那么傻。礼部魏大人,一个就要卸甲的人,一生衷心朝廷,是出了名的和事老,做这个事情他也没有任何的理由。那么,现在就只剩荀府里面的人和外来的人,通过奏事阁暗中调查,这些存放太子妃贺礼的地方只有荀白水才能进去,且都是在现场安排人放置,家奴都未有与东海相关的人。最后,就只剩外来的人趁机做了手脚,可是太子大婚前成百上千的人到荀府送礼,这个就真的无法一一查证,现在只有暗中查一下荀白水是否记得有外人进过存放贺礼的地方了。 “夏大人,看来,只有我去问询这个荀白水了。三日后,太子妃反府叩拜养育之礼,到时候我也去,找个机会我会会荀白水。然后,我宫里丫鬟雨瑶,恐怕就要麻烦夏大人了。” “太子放心,这个就交给我了。对付女人,还得靠懂女人的人!”夏冬叩拜了太子微微笑道。 太子被夏冬的这一句话给怔住了,没有想到这位已经四十有余的女人还会说出如此话来,太子也只好笑了笑。 金陵的绣坊街,一个刚刚开业的灵音坊高朋满座。在这里,可以品茶赏乐,尤其是只需支取一些银两,灵音坊就会安排一位知书达理,婀娜多姿,国色天香的乐陪与客人一起聊天、品茶、弹奏乐曲,因而不少达官贵族尤为喜好,整日都沉醉于此。林深和路原正值年轻气盛,且未成家,对这些自然是在意了一些,两人相约也来此感受一番。 整个灵音坊布局错落有致,灯火辉煌,还设置了不少独立的包房。两人支付了银两,被安排到一个包间里,一位天生丽质,楚楚动人的姑娘抱着琵琶走了进来,开始为林深和路原弹奏。这位姑娘弹奏的水平还算一般,两人闭着眼睛,悠闲地喝着清茶还算享受。中途,林深内急,起身找寻茅厕,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一个包间里。他急忙走到包间外面从门缝里看了看,却发现董若惜正在里面和一名女子说着什么。由于实在内急,林深先去解决了,等他再回来查看时,这个包间已经是人去楼空。林深摸了摸脑袋自言道:“难道是我认错人了?” 两人一直听到天黑才离去,路原见林深一直在想着什么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三弟,灵音坊不好玩吗?看你心里有事啊!” “今天我内急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但是回来的时候就消失了。” “谁呀?”路原急切地问道。 “你的若惜妹妹!” “扯淡!她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嘛!”路原根本就不相信。 “我还专门在门缝里偷看了,她和一个女子在说什么。等我回来的时候,那个包间里就没人了。” “哎,定是你眼花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她就是在此地,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路原急忙解释道。 “你就死不承认吧!”林深笑着戏谑道。 过了三日,太子带着太子妃荀清瑶回荀府叩谢养育之恩去了,临行前专门把丫鬟雨瑶留在了东宫。 雨瑶拿着丝帕正在擦拭花瓶,突然夏冬带着两个侍卫走了进来。雨瑶不知何事,连忙跪拜,不敢作声。 夏冬走到雨瑶身边:“没你的事情,你起来吧!我们只是按照太子的旨意来此查案,今天已经有了结果,过来缉拿案犯的。太子有令,在场的人不要声张,否则严办!” “快,给我抓起来!”夏冬指着另一个宫女大声说道。 两名侍卫快步走上前去,一下用利剑把那位宫女架住了。夏冬走上前去看了看问道:“你可知罪?” 宫女哭着求饶道:“大人,冤枉啊,我犯了什么罪呀!” “你叫桃梅吧!”夏冬问道。 桃梅点点头哭着道:“奴婢是叫桃梅。” “那就是你了。经过我们查询,你是北燕明月庄派来的眼线,常年向北燕提供大梁的情报,现在你们的明月庄已经被我大梁一锅端了,现在正在清理残余力量。通过名录,查实了你在皇宫多年,太子有令,查一个,杀一个!”夏冬非常严厉凶狠地说道。 桃梅没有了再哭泣,而是冷冷地笑道:“既然你们已经查明,我无法话可说,不过这个皇宫里可还不止我一个眼线,其他帮派的人到处都有!” “这个与你无关,我们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一个也别想逃!拉出去,关进死牢,明日和其他三个一起处死!”夏冬说完,转身就走了。 两个侍卫拖着桃梅向门外走去,桃梅死死地看着雨瑶,眼里流着泪。 雨瑶手中的丝帕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她双脚颤抖,目光呆滞,桃梅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剑插进了她的心脏。 “雨瑶,太子妃有令,让你把她的南楚熏香盒和我一起送到荀府去。”早上陪着太子妃出门的丫鬟云林突然回来。 “那...那我没有出宫的令牌!”雨瑶吞吐地回答道。 “我有,太子妃给的!侍卫在宫外门口等着我们呢。快点!” 雨瑶走到阁房里,拿出熏香盒与云林一起向宫外走去。不一会儿,两人来到宫门,出示了令牌就朝护送的侍卫走去。 “云林妹妹,你先去,那个熏香盒还有一个配件忘记拿了。我返回宫里去拿,然后直接到荀府上来找你们。”雨瑶突然停下脚步说道。 云林点点头把令牌给了雨瑶:“那你动作快一点!太子妃正等着用呢!” 雨瑶点点头连忙向宫里走去,云林拿着熏香盒在侍卫的护送下坐上了马车向荀府走去。 雨瑶进入皇宫后,回到东宫拿了些衣装和私藏的银两,又急匆匆地走到皇宫大门外,出示了令牌向金陵城外疾走而去。 晌午时分,刚刚走出城外的雨瑶擦了擦汗,往后看了看并无其他人,这才松了口气。 “雨瑶,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夏冬牵着一匹马,马上坐着刚刚被抓的桃梅,远处有一辆马车,从马车里走下了太子萧歆。 第六十七章 萧庭生的清白 “说说吧,表现的好,太子殿下定能留你一条性命。”夏冬走到跪在地上的雨瑶面前冷冷地说道。 太子萧歆从马车上也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脸雾水的荀白水。 雨瑶低着头,跪着趴在地上始终不敢说话。 “雨瑶,你在东宫时间也很长了,不管怎样,你伺候了这么多年,平日里还是很好的,至少你暂时没有闹出什么人命来,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定会饶你性命。”太子见雨瑶不开口,想给她一个定心丸。 “太子殿下,奴婢知道您对我很好,是我对不起您!”雨瑶泪如雨下。 “为何要陷害长林王,到底是受谁的指使?”夏冬倒是有点着急,见不得这样婆妈的人。 雨瑶慢慢抬起头,使劲地咽了咽:“太子殿下,夏大人,东海朱胶确实是我事先知晓的,并且故意在太子殿下面前拿出来诬陷长林王的。” “是谁指使的?”夏冬继续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十三岁被人带入宫里,每次接到任务和对外联系都是靠后宫里大石柱下面的信件。至于到底是谁给我,确实不知。”雨瑶说的倒是真切,似乎没有隐瞒。 “你背后的主人是谁?哪个帮派?或者是哪个组织?”夏冬继续追问道。 雨瑶看了看一旁的桃梅,脸上露出一丝丝疑惑,预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巴。 夏冬看了看太子,萧歆微微点头示意。 “这个桃梅是为了引出你,设的局而已,她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并无其他罪行。”夏冬连忙解释道。 雨瑶磕了磕头继续说道:“我是北魏人,是青云招培养了我。十岁那年被人拐卖,是青云招招主救了我,然后十三岁的时候就被带到金陵入了皇宫做了丫鬟。为了报恩,我只能听从于青云招。” “好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以后好生做人,找一个人家好好过日子吧。夏大人,你安排人把雨瑶送到沂州吧。”太子此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送走雨瑶后,桃梅也在侍卫的护送下回了宫,一旁的荀白水一脸疑惑地看着太子和夏冬。 “荀大人,回去后,夏大人会把前因后果告知你的。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告知我!”太子突然严肃起来。 荀白水被太子这么一问,马上叩拜在地:“太子殿下问便是了,只要我知道的全部都会如实道来。” “你先起来吧。你收贺礼的时候,还有谁进过存放贺礼的房间。”太子背着手,眼睛紧紧地盯着荀白水,在这样的目光下,想要撒谎都觉得是件困难的事情。 “回太子殿下,在我的印象里来我府上送贺礼的人倒是有很多,但是进入房间里的除了我就是家奴。”荀白水努力的回忆着,他到目前为止并不知晓东海朱胶是从长林王贺礼里面发现的,也不知道东海朱胶到底又是个什么东西。 “除了府上的家奴,你再想想还有其他人没有?”太子继续追问道。 荀白水是聪明人,他虽然不知道真正的来龙去脉,但是这个事情太子和夏冬都亲自出马了,定然不是小事,若真给自己有什么牵连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夏冬又是萧景琰的人,皇上肯定也是知晓的,如果得罪了皇上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有的时候,该放弃一些人和物还是要果断的放弃的。想到这里,荀白水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想到了莱阳王身边的董若惜,只有她亲自进去过,只有她才有机会对贺礼做些手脚。 “回太子殿下,我想起来了。莱阳王身边的一位家奴曾经进去过。”荀白水为了自保,只好说了实话。他深知莱阳王虽然最近让萧景琰甚是满意,但是毕竟太子才是储君,自己的妹妹又是太子妃,孰轻孰重俨然明晰。 “可知姓名?”太子继续追问。 “董若惜!” 太子点点头:“你先回府,今日之事不得和任何人说起。我和夏大人有几句话要交代。” 荀白水叩拜了礼仪似乎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慢吞吞的上了马车往荀府走去。 “夏大人,你说这个董若惜会不会也是青云招的人。还有就是莱阳王知不知晓这个事情?”太子满脸的疑惑。 “太子殿下,不管如何,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是青云招的秦般弱,她一心想复兴滑族,那么其他的案子也很快会真相大白。至于这个董若惜是哪里的人,我暗中派人尽快去调查便是,莱阳王是皇子,还请太子殿下奏请皇上。”夏冬深知里面关系复杂,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够掌控操作。 太子点点头说道:“那就先调查这个董若惜,荀白水那边还是蒙在鼓里,有时间你就去和他解释一下,让他守住这个事情,不得对任何人说起。至于莱阳王,就先认为他对此不知晓吧。长林王这边,我会找机会告知他的,有他在,我想很多事情可以调查的更快一些。对了,既然雨瑶已经离开,就让桃梅加入奏事阁吧,让她扮演雨瑶的角色吧,或许在那个石柱后面还有意外的收获。若雨瑶回青云招报信,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夏冬作了揖告别了太子,她还得回去禀报皇上。 太子看着远去的夏冬心里不禁感慨起来,总算是还了萧庭生的清白,这个青云招实在是手段阴险。秦般弱这个女人看样子真的不是一般的人,十五年前作为萧景桓身边的谋士,给父皇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如今又是她在背后作梗,青云招的实力一天比一天强盛,如今早已渗入到皇宫里了,看样子是要好好开始清理这些人了。 回到荀府,太子妃荀清瑶一直在那焦急的等待,见到太子安然无恙回来也不好多问。她只知道自己的哥哥陪着太子外出有些事情,不曾想哥哥先回来,太子却没有踪影。用完午膳,太子妃需要留府三日,太子告别了荀风堂也回宫找萧景琰禀报案件去了。 路原忍不住对董若惜的思念,又来到莱阳王府私会。当然,这一切都被莱阳王看在眼里,他站在王府的一角偷偷地看了看路原,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来。 “阁主,秦般弱已经离开北魏了。”蔺梦悠然而进,弯腰禀报。 “金陵那边有什么动作?”蔺晨潇洒地扇着白扇,手拿一杯清茶品尝着。 “灵音坊已经开始营业,想必就是青云招在金陵的院子了。” “嗯,知道了。谢弼的弼贤庄呢?” “所有的残余都已处置,以后这个世上再无弼贤庄!” 蔺晨点点头,闭着眼睛闻了闻清茶,真是沁人心脾。他的琅琊阁只做些书信的买卖,这个谢弼居然来打琅琊阁的主意,虽然琅琊阁没有直接动手,但是仅仅用了些江湖手段,这些穆云峰遗留下来的黑衣人从此全都销声匿迹了。 “阁主,北魏和大渝近日都有兵马调动,是否要通知长林王?”蔺梦差点把这个大事给忘记禀报了。 “不用了,这些都是朝廷上的事情,就让萧景琰他们自己去面对吧!” 第六十八章 战火再起 萧景琰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当然他对萧庭生的信任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莱阳王的崛起让他甚是欣慰,心里又有些担心。欣慰的是皇子们渐渐长大,能够辅佐自己管理天下。担心的是,萧庭生虽是王爷之身,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亲骨肉,只是义子,其他皇子得不到如此重用势必会引起党争,等到自己年衰的时候,太子是否能把持住局面呢?还有外来之敌不断地侵扰,前有穆云峰搅动了几个国家联手进犯,着实让大梁损失不少。如今,青云招的出现虽然没有那么多的战火,却每次能直逼要害,防范起来的难度不比穆云峰侵扰的时候小。不过好在太子成长让人欣慰,长林王也是未来的一代贤王,莱阳王初出茅庐就能赢得满堂之彩,其他皇子也都每日进步,一些年轻的朝臣也逐步出现在朝廷上下,萧景琰心里这才安稳了一些。 太子萧歆把东海朱胶的案子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庭生,虽然得知是青云招所为,但是青云招安插在金陵的眼线到底有多少,未来还有哪些动作,敌人在暗,很多时候是防不胜防啊!如今,饿狼命案和刺杀案虽然怀疑是青云招所为,但是还有很多细节并不能佐证,按照萧景琰的意思,依旧是迷案,还得继续追查下去。 金陵城,初夏时节,一切安详。 萧庭生带着林深和路原刚刚从军营换防回来,走到城门口,所有的守卫都鞠躬叩拜。三人笑着回了礼,正要跨入城门,远处一人手持军旗飞驰而来。 “大帅,那不是北境云旗吗?难道出什么大事了?”林深担忧地说道。 “云旗飘,战事到,看样子边境定出乱子了!”萧庭生走到城门中间,等着持旗人的到来。 “让开,让开,北魏大渝进犯,北境危矣,北境危矣!”持旗人满脸尘土,焦急地大声喊的。 “长林王在此,何事奏报!”路原双手平举做着拦马的动作。 持旗者连忙下马,上前叩拜道:“见过长林王!大渝和北魏突然进犯,北境武城失手,现在已经逼近鄂城!” “他们多少人马?”长林王急忙问道。 “大约二十万大军,我们兵力实在太少,无法抵挡。现在全部退守在鄂城,估计也坚持不了几日了。” “你先进宫禀报,切记不要在城里大肆宣喊,只需正常入宫,避免引起百姓的惊慌!”长林王交代了持旗者,随后又对路原和林深说道:“林将军,你立刻去长林军营,召集所有长林军将士准备启程前往鄂城。路将军,你拿上我的令牌立即到兵部和户部调集粮草,我马上进宫去找皇上索要兵符和商量对策!” 皇宫里,所有的文武大臣都已上朝,这次的战事来的过于突然,似乎所有人都无任何准备。 萧景琰望着群臣说道:“北境战火已经烧到了鄂城,武城也早已失手,各位爱卿可有对策?” “皇上,我愿意立即率领长林大军挥师北上,将进犯之敌赶出北境!还请皇上赐上兵符!”萧庭生弯腰作揖恳求道。 “父皇,儿臣愿意与长林王一同前往杀敌!”太子也连忙上前叩拜道。 “皇上,老臣蒙挚愿意协助长林王击退来犯之敌!”蒙挚也急忙叩拜。 “父皇,儿臣上次未能战场杀敌,深感内疚与遗憾。此次,我愿意舍生入死,为父皇和大梁排忧解难,击退敌人!”莱阳王也是当仁不让地上前恳求着。 荀白水随即也站了出来,刚要说话,萧景琰一下站了起来说道:“好了,好了,朕深感欣慰,但是战事吃紧,鄂城危矣,今日就不再争论派谁去合适了。北魏和大渝突然进犯,他们上次战败后本还在休养生息,这次如此迅速,定有漏洞,只需速战速决即可。刘勋,拿兵符来!”萧景琰心里似乎早有打算。 “长林王你上前听旨吧。”萧景琰回到龙椅上,拿起刘勋送来的兵符。 萧庭生走到朝堂中间,双膝跪地准备听旨。 “北魏和大渝联手进犯我大梁,北境鄂城危在旦夕,为保大梁北境安危,令长林王萧庭生率领长林军迅速挥师北上,速战速决,将来犯之敌彻底赶出大梁北境!来呀,赐上兵符!”萧景琰把兵符给了太监刘勋,然后转交到了萧庭生手里。 “长林王还有什么要求?”萧景琰关切地问道。 “皇上,我在知晓北境战事后,就已经做好了出征的安排,现在可立即出征了。为了能早日赶到鄂城,将来犯之敌全部歼灭,臣建议携带少许粮草,以便行军,兵部和户部调集好粮草后随后送来即可。”萧庭生心里早有打算。 “就按长林王的意思办吧。太子,具体后续相关物资的准备就由你来安排,切记,粮草不得出任何问题!”萧景琰说完看了看太子,在他心里,太子的作用也是举足轻重的,把粮草的事情安排给太子他才会万般放心。 “蒙将军,你和莱阳王就留在金陵的军营,做好后续的支援准备,一旦北境战事骑虎难下,到时候你们再随时挥师北上吧!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各自准备,其他部门大臣定要全力以赴,做好相关的支持,从即日起,金陵暂停所有集市活动,待到北境安定方可消除禁令!” 下朝后,太子亲自到城门外送行。 “哥哥,此去定要保护好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回来。” 萧庭生回了礼说道:“太子放心吧!如果顺利,五日内定能抵达鄂城,后边的粮草又是您在安排,我们定会凯旋的!” 太子点了点头:“此次北魏和大渝突然联手进犯,他们如此慌忙,这里面定有文章,哥哥还得小心啊!” “太子,你在金陵,一定要注意青云招,他们的眼线遍布金陵,小心他们借机起事!”萧庭生对青云招还是有所顾忌。 “金陵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哥哥大可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时候不早了,还请太子多多保重!” 两人这才告别,太子望着远去的萧庭生,手里不知为何出了不少的汗水。 风雨兼程、夜以继日,一路快马加鞭,萧庭生带着长林大军之用了四天便抵达了鄂城。顾不得一路的劳累,趁着北魏和大渝围城之际,萧庭生率领大军杀了个突然袭击,背后受敌的北魏和大渝联军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林深正要继续追杀,萧庭生连忙阻拦道:“穷寇莫追,他们这里才区区五万兵力,背后定有大军埋伏和支援,小心中了他们的奸计。下令,所有将士就在城外扎营,筑起防线,保护好鄂城。” 趁着联军退去,长林军的军营不到一个时辰全都搭建了起来,林深又立刻到军营的前线搭建起了防线。萧庭生在军营里正和路原等一路众将分析着战况,鄂城的守城将军王恒拖着疲惫的身子前来禀报。 萧庭生立刻走到他跟前双手了起来:“王将军辛苦了,你舍生守城,为我们争取了时间,功不可没啊!” 王恒满脸都是干了的血迹,他抿了下嘴说道:“大帅来的真是及时,若再晚那么半日,鄂城我是真的守不住了。” “说说吧,这个北魏和大渝这几日的情况。”萧庭生正想找他了解战况。 “回大帅,北魏和大渝来的比较突然,武城失手后,他们也并没有穷追我们,我们退守到鄂城后,他们每天都会来宣战,也会攻城,但是每次来都是派了一部分兵力,似乎不急着攻进城来,感觉是要围困我们一样。但是,这不就给了你们来支援的时间了吗,这一点我至今无法想明白呀,他们是不是另有所谋啊!”王恒把这些天来的疑惑全都讲述了出来。 萧庭生点点头:“不管怎样,现在双方的兵力是产不多的,今天虽然从背后袭击了他们,但是我们的将士也比较疲惫。今夜我们好生休息一晚,明日争取将他们一举拿下。” 路原疑惑地看着萧庭生问道:“大帅,我们不是要速战速决吗?为何还要等到明日?” 萧庭生微微一笑:“北魏和大渝等的就是我们立即投入战斗,他们早已在此养精蓄锐了,这几日我们确实疲惫不堪,若现在贸然行动,我们会有些吃亏的,也刚好上了他们的道。” 路原这才明白了过来,心里对长林王佩服不已。晚些时候,林深也布置好了防线,二十万长林军全都在军营里休息,萧庭生来到营房外,看着远处敌军的营房,心里总觉得奇怪不已,但是又没看出什么问题出来。 第六十九章 重伤长林王 半夜,大渝和北魏联军偷袭了两次,由于萧庭生早已安排布防,联军均不战而败,但是双方均未造成明显伤亡,说是偷袭还如是说试探军情。 翌日,初夏的太阳开始燥热起来,将士们还未开始杀敌,很多人都已经是大汗淋漓了。萧庭生望着火红的太阳,心有忧虑,军粮还在运来的路上,将士们自己携带的干粮仅仅还能够维持三天,这天气又是反常,如果不早点将敌人赶出北境,后面的局势对长林军是非常不利的。 “大帅!鄂城的王将军求见!”林深带着王恒站在营房外。 “进来吧!”萧庭生皱着眉头,这个王恒将军昨夜才与自己会过面,怎么今日又来此,想必定有事情了。 “见过大帅!还请大帅棒棒鄂城的守军和百姓!”一进来,王恒就双膝跪地,都快哭将出来。 “王将军请起,有什么事情快快道来!”萧庭生倒是被这个王恒一下给错愕住了。 王恒缓缓站起来,叹了口气说道:“大帅,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鄂城的守军没有一点粮食了,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你们的军粮呢?鄂城的粮仓呢?”萧庭生心里一下紧张了起来。 “我们从武城撤退后,因为还要掩护百姓撤离,军粮基本上没来的及转移。退回到鄂城后,我们坚守了十几天,但是鄂城大部分的粮食都让百姓给带走了,剩下的百姓也没有吃的,我就让将士把自身携带的都给了老百姓,并继续转移他们。本想等到大帅你来了后,就会有多的军粮,昨晚我才知晓你们也没有,所以就没好意思说。但是,我们和鄂城剩下的百姓实在是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还请大帅想想办法!”说完,王恒的眼里早已充满了泪水。 “我知道了,你守城的将士先统一并入到我的军营里来。城里的百姓大概还有多少人没吃的?”萧庭生关切地问道。 “还有一万多人。”王恒急忙回答道。 萧庭生沉默了一会:“林将军,你去安排一下,让每个将士都拿出一天的军粮来,然后收集一起送到鄂城里分发给百姓吧!” “大帅,将士们的军粮仅能支持三天,若再分一天出去,还要分给守城的将士的话,岂不是......” “赶紧照办吧,大梁老百姓的安危最重要,我们自己再想办法!”萧庭生心里也是矛盾的很,但是若老百姓都他都无法帮助,还保什么安宁呢! 林深无奈,只好带着王恒出去安置去了,他的心里也是担忧不已。 “传各路将军!”萧庭生对着营房外大声喊道。 过了片刻,长林军的各路将军路原、萧宿鹰、李云穹、许云等喘着气都快速跑着禁进来,一并叩拜了萧庭生并开始听从命令。 “各位将军,现在我们粮草短缺,鄂城的守军和百姓都有好几日没有吃的了,现在我安排了林将军将我们的一些粮草分了出去,那么我们势必要速战速决,否则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太子安排的粮草估计还有些天数才能运到鄂城,为了保证后面的粮草供给,哪位将军带上些人马去与他们汇合一下,尽快把粮草送到鄂城?”萧庭生虽然心里有了目标人选,但是他希望这些常年跟着他的将军都能一起面对这些困难,这样才会更加的团结。 “大帅,要不我们今天就一鼓作气将敌人拿下,说不定还能收缴一些他们的粮草呢!这样,我们就不必去等待后面的粮草了!”萧宿鹰将军早已安奈不住手里的那把利剑,一心只想把敌人杀个精光。 萧庭生看了一眼萧宿鹰笑了笑说道:“战局变幻莫测,我们的对手又是联军,他们那么多人围困鄂城,一直没有攻破,显然他们的目的没有进犯那么简单,我们还是要做好长期的打算。” “大帅,我去吧!”路原一脸坚定。 萧庭生点点头:“就路将军吧,粮草的对我们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你去再合适不过了。你马上带上两百名勇士,前去迎接粮草,切记,不要有任何耽搁。” 路原叩拜了萧庭生就转生离去,他深知这些粮草意味着什么。 林深安排好了守城将士和分发了些粮食给百姓后,也回到营房做了禀报。萧庭生坐在营房的正中间,他目光坚毅:“各位将军,根据前方的探子回报,敌人到现在并没有进攻的意思,很显然,他们似乎知晓了我们粮食短缺,准备做长久对峙。但是,这个对我们非常不利的,他们现在打了退堂鼓,那我们就主动些吧!林将军,你率领五万精兵从敌人的左翼进攻。萧将军,你带领三万精兵从敌人的正中路发起进攻;李将军,你带领五万将士从敌人的右翼进行包抄。许将军,你率领两万弓箭手配合萧将军争取从他们的中路先撕开个口子。剩下的将士伺机而动,到时候三面同时发动进攻,争取一举拿下。” 战旗飞舞,战鼓喧天,号角连营!长林军的将士们发了疯一样,从三面同时向敌人杀去,大渝和北魏联军虽然有些战斗力,但是比起长林军的勇猛,差距是显然的,加上上万支弓箭的射杀,联军节节败退,顿时血流成河,长林军的将士们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现在是个个杀红了眼。 “报!大帅,敌军弃营而逃!”林深前来禀报。 “敌军伤亡多少?”萧庭生觉得有些古怪,毕竟北魏和大渝联军可是二十万大军啊! “两千有余!”林深早已点清了人数,心里也觉得奇怪不已。 萧庭生咬了咬嘴唇:“这个不正常,你赶紧让所有的将士停止追杀,全部撤回。他们是在和我们打消耗战,如若我们追击,就会消耗更多的体力,如果没有足够的粮草,我们后面就很难对峙杀敌了。” 林深一下也明白了萧庭生的用意,急忙按照他的意思去安排了。所有的将士都回到了鄂城外面继续安营扎寨,刚才的厮杀也消耗了不少将士们的体力,许多将士开始补充粮草,不然消耗过度难有支撑。 “报,大帅!敌人前来宣战!”李云穹气喘吁吁地前来禀报。 刚把饭团放到嘴边的萧庭生立马走出了营房,带着各路将军前去迎战。双方骑着战马厮杀在一起,双方激战了一会,敌军又是狼狈而逃。萧庭生站在战车上远远地看着,眉头始终紧邹。 刚回到营房,敌军又是一批上来宣战,林深带着大军冲了上去,还没开始厮杀,敌人又转头就跑。林深追了一会儿,想起萧庭生的话,又立刻带着人马回到营房。 就这样,一直到了天黑,联军反复了十几次佯装进犯,刚要迎敌有转身而逃。萧庭生一怒之下,命令所有的将士不再迎敌。看着忙的疲惫不堪的将士,萧庭生的担忧也愈加明显。 “大帅,他们又来了,马上要进入我们的营房了,我们还不迎敌吗?”许云将军前来禀报道。 “进入营房的话就容易造成混乱,还请大帅下令迎敌!”林深请求道。 萧庭生深知营房若发生厮杀,加上天色已晚,这是非常不利的,但是若去迎敌定会损耗自己的战力和体力,这样下去是越来越不利了。萧庭生点点头说道:“先去迎敌,赶跑敌人即可。林将军,你把将士们分成无四批,每批安排五千人马,轮流抵御敌人的骚扰,这样能少些没有必要的消耗。” “大帅,要不我们趁着天黑杀过去吧!”萧宿鹰已经被敌人的反复挑衅折磨烦躁了。 “万万不可,今日我们的消耗已经过大,明日的干粮都已经被食用了一些了。天黑敌人要是给我们设下埋伏,我们不是自投罗网了吗?”萧庭生把当前的情况分析的还是透彻。 “那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李云穹也在一旁抱怨道。 “希望路将军他们能一切顺利,只要再坚持两日,我们有了充足的粮草,到时候我们再一鼓作气,一并拿下!”萧庭生知道将士们的担心,马上又强调了不许在自己的将士们跟前有这样的抱怨,不得扰乱军心。 两日后,路原迎接的粮草还未任何消息,萧庭生又安排了李云穹前去查看。这两日,敌人的骚扰从未断过,将士们虽然分成了四批迎敌,但是终究是没有了粮草的补充,全都已经是精疲力尽了。萧庭生也是被饿得喝了不少的水,他把自己所有的吃的都分给了将士。 看着全部坐在地上无精打采的长林军,萧庭生略感不妙。喘着粗气的林深刚刚又把击退了一波敌人的骚扰,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萧庭生面前说道:“大帅,将士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就快坚持不住了。若再等下去,我们不是死在战场,而是被饿死的。” 萧庭生没有说话,后面的粮草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今天要是再不运到,后果不堪设想了。 “林将军,听令!若敌军再来侵扰,率领大军全部迎敌,并一路北上追杀。”萧庭生知道军心已经开始散乱,若再不行动,只有自损。 果不其然,大渝和北魏联军又派了一批人前来骚扰,这下林深带着大军是一路狂砍,追着那批敌人抱头鼠串。 萧庭生留守了五万人以防不测,在营房里焦急的等待着林深的战果。 “报,大帅!林将军他们被敌军包围了!”一个将士满脸是血,倒在了地上用最后的力气说道。 萧庭生立即带着留守的五万人马前去营救,虽然敌军占着人数包围了林深,但是无奈战力实在太弱,长林军的将士们饿着肚子依旧和他们打了个平手。见到萧庭生的援军到了,又全部撤离而去。 与林深汇合后,萧庭生一声令下,所有的将士们继续往北追杀。经过一夜的打打杀杀,长林军的将士们已经累得无法奔袭了,全都瘫软在地上。萧庭生也是累得弯着腰,看着远处的武城,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但是当他看到满地躺着的将士们,心里又于心不忍。 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敌军,已经疲惫不堪的萧庭生只能吃力的厮杀着。林深砍杀了一个敌军,来到萧庭生跟前,让他先撤回鄂城。萧庭生此时怎么会临阵脱逃,他连续砍杀了几个敌人后大声喊道:“血战到底,不得退缩!” 这一战,血流成河,这一战胆怯,这一战长林军精兵尽失!由于过于疲劳,长林军的大多将士们都被敌军砍杀,林深和各路将军虽然坚持着,但是也是身负重伤。萧庭生满身也是伤口,鲜血直流! 萧庭生和剩下的各路将军以及将士们一边抵抗一边往后撤退,直到退到一个山坡下,萧庭生下令所有的将士全部上坡,准备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萧庭生用力将身上的两支弓箭拔了出来,林深简单地为其包扎了一下,所有人都全部静坐着,等着联军的到来。 “大帅,你先回鄂城,我先在这里抵挡一会!”林深目光坚毅地说道。 萧庭生艰难地摆了摆手:“我们一路厮杀过来,我们后面的领土都是将士们用血换回来的。这个时候退缩到鄂城,我们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了呀!记住,我们为什么而来,现在一步都不能退,你去告诉所有的将士们,我们绝对不能倒下去!” 山下,黑压压的一片敌人已经包围了这里,对他们而言,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第七十章 粮草血案 在萧庭生挥师北上前,路原就已经向兵部和户部报备了粮草计划,加上太子亲自督办后期的运粮事宜,在萧庭生离开金陵后的第二天运粮的车队也已经出发。为此,萧庭生还收到了太子派人送来的书信,让其不必担心粮草。如今,已经超过时限三天了,运送粮草的车队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李云穹带着十几人马不停蹄地往金陵方向奔去,走的越久,他心里就越担心。按照路线和时间,应该很快会与运粮草的车队相遇,但是都走了一天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说明只有一种情况,车队定是出事情了。 果不其然,李云穹很快就在路边发现了端倪,一具尸体躺在草丛里。李云穹下马顺着尸体往里走去,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运粮车队所有的人马倒在血泊中,车上的粮草已经被烧了个精光,路原将军和他的人马也都遭到毒手。李云穹在一个草丛里发现了满身是血的路原,他连忙呼喊了几声,见没有反应,又俯下身用手放在了路原的鼻处,发现还有些微弱的呼吸,连忙喊人过来将其抬到路上,为他饮用了一些水,服下了颗个丹药,过了好一会儿路原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路将军,我是李云穹,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李云穹焦急地问道。 “李将军啊!快,快去禀报大帅,粮草被人烧了,让他们赶紧先撤!”路原吃力地说着。 “路将军放心,我已经差人去通报去了。都是谁干的呀?” 路原摇摇头说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看见一群黑衣人正和他们厮杀,并全部点燃了粮草,由于对方人数众多,我们寡不敌众,这才败下阵来。我现在担心的是大帅他们已经没有了粮草,现在是非常危险啦!” “路将军,我先带你回去找大帅,金陵那边我也派人去通知太子了,现在我们的赶紧回去帮助大帅才是,你先忍忍!”说完,李云穹说完就把路原放在了马背上,然后翻了翻一些没有被烧的残余粮草,胡乱地捡了些就急忙向鄂城奔去。 萧庭生和剩余的将军和将士勉强的杀退了一波进犯的联军,萧宿鹰将军拿出引火石,点了一堆火,和几个人吃力地抬着一匹已经死亡的战马现场就分尸烤了起来。 萧庭生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责备他们了,大家都实在是太饿了,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加上身上的刀伤开始发炎,这次是真的难逃死劫了。可惜的是,马肉还未烤好,敌军又冲了上来,萧庭生站在最前面,用长缨枪抵住自己的后背,双手拿剑准备做最后的厮杀。其他各路将军和将士都连滚带爬地来到萧庭生的身边,一手相互搀扶着,一手拿着刀剑,誓死与长林王共存亡。 随着冲杀的声音越来越近,萧庭生眼睛已经开始模糊,然后就是眼睛一黑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醒了,大帅醒了!”林深开心地喊道。 萧庭生想坐起来,但是怎么也无法起身。 “大帅,不急,我来扶你!”林深显得异常激动。 “你终于醒了!快去喊黎大夫!”列战英从门口走了进来。 “战英师傅!你来了!”萧庭生仿佛早已知晓,并未显得吃惊。 列战英脸色有点焦躁,看着萧庭生心里实在难过。“都怪我,没有及时赶到,才让王爷和长林军的将士们受到如此惨重的损失!” 萧庭生吃力地摇摇头:“哪能怪师傅,只怪我审视战局有误,让长林将士们吃尽了苦头!” “好啦!大帅您就少说两句,让我看看您!” 门口走进来一位江湖大夫模样的人,红光满面,精神闪烁。 “黎兄!”萧庭生虽然疼痛难忍,但是看到这位年轻的大夫的出现还是惊喜不已。 “好好躺着,这次伤得如此严重,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年轻的黎姓大夫居然如此与萧庭生对话,都未阻拦,反而一起开心起来。 “嗯,每日按时服药,十天后下床可活动,三十天后可习武,五十天后完好如初!”黎大夫把完脉象自信地说道。 在场的人心中的石头算是全部落了下来,萧庭生此时并无休息之意,已经昏迷了五天,全身难受至极,对他而言这种不能活动的事情比受伤要难受的多。 “我并无大碍了,现在也是无法休眠。战英师傅,我这是在哪个城池?”萧庭生示意林深还是把自己扶起来。 “我来吧!”黎大夫生怕林深动了萧庭生的伤口。 列战英知道萧庭生的性格,此时心里关心的还是战局,他点点头回答道:“这里是武城,我们已经将北魏和大渝的联军赶出了北境。我本是按照先前太子和你的计策,一路是走大路护送少许军粮,引诱背后的敌人。一路是我带领十万大军作为你们的后援,把大部分军粮绕道送来。果不其然,走大路的人马被袭击了,连你派去的路将军他们都受了伤。但是奇怪的是他们还是判断出我们的后援人马是走的另一条路,虽然他们实力悬殊与我们有厮杀,但是还时耽误了我们的行军时间,否则你也不会受此重伤了。”列战英一边讲述一边疑云重重。 “黎兄,路将军伤势如何?”萧庭生得知路原也受了伤,心里一下担忧起来。 “他明天就能下地活动了,放心吧!”黎大夫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战英师傅,粮草案子定有蹊跷,我和太子在得知大渝、北魏联手进犯的时候,就基本分析出了他们定会是里应外合的一些动作,并连夜禀报了皇上。我们才设计故意将粮草放到后面护送,就是为了引诱大梁内部的敌人露面。我派路原回去接应也是为了揭露他们的真面目,不曾想路将军中了埋伏,他们这么快就意识到中了计,去阻拦你们,故意延缓行军时辰,不过现在我们非常确定大梁内部定有外人了,相信皇上和太子也很清楚了。”萧庭生心里很明白,这个敌人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若单单是青云招,他们目前还不足以有这样的实力。 列战英点了点头:“他们就是故意拖延我们的时间,很明显他们对整个战局和粮草运输的情况都是非常清楚的,这肯定是内部有人出卖了我们。我赶到武城,遍地都是将士们的尸首,在山坡上才找到了你们,林将军他们护着你还在殊死厮杀,我要是再晚那么一点,后果不堪设想啊!” “敌人现在退出了北境后,有什么动作?”萧庭生关切地问道。 “回大帅,我们的探子来报,他们退出北境后,见我们没有追杀,就地分离各自回去了,没有任何新的行动。”林深连忙禀报。 “你安排撰写战报,把这次的战况详情送给皇上和太子,安排好北境守防后,我们就立即回金陵吧。” 林深叩拜领了命就转身出去看路原去了,其他将军都各自回营,只有列战英和黎大夫还陪着萧庭生。 “战英师傅,我知道你还有话说,现在就我们三个了,您可以说了。”萧庭生早已看出列战英的话并为说完。而留下黎大夫,也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人了。 列战英起身把大门关上,和黎大夫对视后点点头:“黎骞之大夫是太子让我带来的,他隐约感到我们的背后敌人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在路上的时候,黎大夫对我们护送的粮草进行检查的时候发现了有人下了毒,我们就在就近的铭州找了当地的官员临时征调了粮草,然后又派人回金陵让太子再安排一批增补过来。这一下就耽误了我们两天时间,加上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偷袭了我们,又耽误了些时辰,这一下就超出我们计划的时间很多了。还有就是,偷袭我们的人并非是偷袭路将军的那批人,他们似乎也是兵分两路,只是知道的时间要晚些,否则我们的时间会耽误的更久。所以,能够做手脚的人,他的地位并不是一般人。” “从我检查出来的毒来说,这个毒名叫幻疲散,并不是致命的毒,只是一些让人容易疲倦,产生幻觉的江湖用药而已,只是这个毒仅有东海才有。”黎骞之也连忙说出了他心里的疑惑。 萧庭生慢慢地点了点头:“今日我们所说的先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待我回到金陵后禀报了皇上和太子,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虽然这次没有直接抓到这个背后的人,但是基本确定此人定是我们大梁人,而且位居高位。” 三人又一起聊了些细节之事,见萧庭生实在疲倦,需要好生休养,黎骞之又差人熬制了些汤药,萧庭生服用后很快就入了梦乡。 “列叔叔,家师让我跟随您在军营行医已有十年,幸得您的赏识和推荐,被太子和长林王重用,在此谢过了。”黎骞之叩拜了礼仪说道。 “言过其实了,我和你师父一起出生入死,好几次都是他救了我,我对你理应如此,不必客气。现在重要的就是查出这个毒药到底是谁下的,你那边有办法吗?” “我已经差人去告知了师父,相信不久后定会有线索的。列叔叔,我们要不要再去看看那位路将军?” “不去了,以他的实力,他的伤势不足以这样!” 黎骞之微微一笑:“列叔叔为何刚才不把路将军的情况再给王爷说说呢?” “以后再说吧,庭生他自己也会明白。” 两人会意地点点头,这才走出了房屋,萧庭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屋顶若有所思。 第七十一章 联姻使团 金陵帝都,萧景琰知晓萧庭生安慰无忧,进犯之敌也被赶出了北境,便派了使臣与大渝和北魏进行了谈判,提出了赔偿和割地要求,否则大梁将越过北境直捣黄龙。不过,这只是萧景琰的计策,他并不想继续挑起战事,由于这次对大梁造成了一些伤亡,加上大渝和北魏又来势汹汹,所以这次的谈判必须强硬,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从对方的口里找到这次战事的缘由。前方来信,萧庭生和列战英已经在回金陵的路上,此次战事虽然损失不小,但是也震慑了其他邻国,未来应该不会有国家前来进犯了。萧景琰这样才会腾出时间来发展农业经济,确保百姓丰衣足食。 时间已经是六月中旬,一到晌午毒辣的太阳凶狠地炙烤金陵城,街上的行人顶着烈日来去匆匆。 回到金陵后的言韵仙实在无聊,先是去了趟云南,找到自己的父亲言豫津续了叙旧,两父女俩又向往常一样相互扯了些嘴,一起游山玩水了些日子,这才刚刚回到金陵。炎热的天气让她心情烦躁无比,正好看到一处纸伞坊有很多好看的太阳伞,连忙带着身边的丫鬟青凤凑了上去。 “北燕联姻使臣觐见大梁皇上,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言韵仙从未见此情况,循着声音走出纸伞坊和一众行人站在街边想看个究竟。 只见四个五大三粗的北燕侍卫走在前端,面相黝黑表情凶狠,手里都拿着铜环大刀,让人不寒而栗。侍卫的后面应该就是北燕使臣了,他骑在骏马上,一身黑色束装,手拿北燕黑旗,长得倒是文官模样,一副高傲的样子看着两边的大梁民众,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北燕联姻使臣觐见大梁皇上,闲杂人等速速避让!”使臣的后面是一辆拉满货物的马车,应该是北燕觐见时送的一些贡礼。 言韵仙心里纳闷,此前其他的联姻使团都是先到金陵城外的驿站报备,然后由皇宫派出人马迎接,路上并不会如此高调。今天这个北燕联姻使团却如此无礼,居心叵测。 “前面的姑娘,请避让!”使臣看着言韵仙站在路中间并无离开之意,连忙驱使道。 “你们前不久才你们北燕才被我们大梁的将士好生收拾了一番,今日又如此高调前来联姻,这怕有失你们北燕皇上的风度和礼仪吧!”言韵仙这一个举动可是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北燕联姻使团被言韵仙逼的只好停了下来,坐在马上的使臣呵呵一笑:“你是何人,胆敢阻我们的去路,要是耽误了大梁的好事,你担当的起吗?” “如此无礼的行为,我们大梁也不会答应与你们联姻,我们老百姓更不会同意与你们这样的无礼之国联姻!各位,你们说对不对啊!”言韵仙开始煽动看热闹的民众。 “是呀!北燕太嚣张了!” “对对对,吃了败仗,应该低调嘛,还这么高调!” “回去吧,太无礼了!” ...... 街上的百姓开始跟着言韵仙躁动起来,北燕联姻使臣心里一慌,不知该说什么为好,他的坐骑也被躁动的民众惊的开始叫唤起来。 “让开,让开!”巡逻的大梁将士也到了现场。 “为何在此闹事聚集?” 言韵仙一看,说话的人是巡防营的陈贤,也是自己的远房表哥,如今主要负责皇宫外的日常巡防事宜。 “表哥,是我。”言韵仙笑着答复道。 “仙妹!你不是去云南了吗?这么快就回来啦!怎么回事啊?”陈贤年轻俊俏,一副威严的样子显得刚正不阿。 “我刚刚回来,就碰到这个北燕联姻使团如此高调的想觐见皇上,一点礼仪都没有!我实在见不惯了,就此拦住了。”言韵仙气愤地说道。 陈贤也是听到北燕使团的声音才赶将过来的,言韵仙虽然不是朝廷之人,但是她却代表了百姓的声音,自己也不好多说,他看了看依旧坐在马背上的使臣象征性地做了礼仪问道:“怎么称呼这位使臣,若你们真是来联姻,请问你们可去城外的驿站报备?” “我叫额木丹,是北燕联姻使臣,受北燕皇帝的嘱托,前来与大梁皇帝商讨联姻之事,以表我北燕诚心和睦之意。”额木丹依旧说话嚣张跋扈的样子。 “额木丹使臣,既然是来联姻,就请按我们大梁的规矩来,先到城外的驿站报备等候。我这就安排人进宫禀报,待安排好了自然会有人来接待你们。你们目前这样的做法势必有点过于高调了些,再者,主动方在于你们,我们的皇上接不接受,宣不宣召,还不一定呢。”陈贤也是实在看不惯这个北燕使团。 额木丹自知自己无礼,不好继续在此与之斗嘴,调转了马头又向城外的驿站走去。 言韵仙告别了陈贤,两只明亮的眼睛开始闪烁起来:“这太子和莱阳王刚刚成婚不久,难道又要开始纳妃了?这按大梁皇宫的规矩是不可取的呀?其他的皇子还未到年纪,联姻之事又只能是皇子,难道是想找他?!”想到这里,言韵仙嘴巴一撅,朝着皇宫走去。 朝堂上,大臣们正在为联姻之事争的是面红耳赤,不过在萧景琰看来都是好事,各有道理,都是为了大梁,他倒是乐意看到这样的场面。以沈追为首的文臣极度赞同此次联姻,他们觉得这样北燕目前是国力最为强大的对手,若能与他们联姻可以无边境之忧,还能联手边防。以蒙挚为首的武将们则是嗤之以鼻,他们觉得北燕被大梁打的落花流水,根本不需要去接受联姻,他们突然前来示好必有内幕。要是北燕再来起事,直接杀进北燕,灭了他。 太子和萧景琰一样,也是喜欢这样的场面,他也不发表任何支持谁的意见,就看他们谁的理由能说服对方了。 “各位爱卿,先安静一下!”萧景琰突然站了起来。 朝堂下顿时不再有声响,萧景琰笑着环顾了一圈,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点点头说道:“朕甚是欣慰,爱卿们为了大梁可谓是尽心尽力,你们的理由都很充分,没有对和错,只有好与更好罢了。至于北燕使团前来联姻的意图嘛,我们就不去考究了。他来联姻必有目的,他不来,在北境的一侧也不敢轻易起事。现在有一个问题,爱卿们还是没有提到,若是我们答应联姻,可是在我的皇子当中只有太子和莱阳王的年纪合适,其他皇子最大的也才十二啊!你们说和谁喜结连理?若是不答应,北燕的皇上会不会觉得我不给他面子?我们有损大梁的风度?所以,接受还是不接受都需要我们好好琢磨一下,这样吧,这件事我想听听太子和莱阳王的想法。莱阳王,你先说说吧!” 和太子一样,莱阳王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现在可是沉稳的多。 “父皇,儿臣也被大臣们的言语所感动不已。就如父皇所说,此事并无对与错,只有好与更好。儿臣认为若我们接受联姻,北燕和我们的关系就会有所改善,对大渝、北魏等国也是一种威慑,可保北境之安危,避免一些战事,边境的百姓也可安居乐业了。若我们不接受,无非就让北燕的拓跋们觉得没有颜面而已,他们吃了败仗也不好强求什么,无非就是通过联姻找些颜面罢了。” “那你觉得我们该联姻还是不联姻呢?”萧景琰听了半天,也没听出莱阳王到底支持哪一方。 “接受联姻,若我们联姻可谓一举多得。边境无忧、百姓安宁、北无战事、震慑诸国,又能凸显父皇的皇恩浩荡,虽然北燕目前实力是和我们最为接近的,但是就算他北燕想利用联姻有什么计谋,在父皇面前也是螳臂当车不知量力罢了。”莱阳王似乎心里早有答案。 “和谁联姻?你和太子刚刚成婚,三年内不能再取妃子。”萧景琰心里上下打量着。 “长林王!他是父皇的义子,也是我们大梁的王爷和长林军的大帅,可谓门当户对!” 莱阳王说完,场下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太子呢?你怎么想的啊?”萧景琰继续问道。 太子微微一笑:“父皇,儿臣今日恐怕难以抉择了。我是联姻也支持不联姻也支持,因为都不会影响我们大梁的国策和实力。不管是哪个国家,对我们大梁和父皇来说都能与之和谐共处,也能轻易地用武力解决后患之忧。就目前而言,我们接不接受可以避而不谈,先把这个联姻的使臣晾他些时日,看他们是否诚信再作抉择。至于未来和谁喜结连理,我们可提出三年婚约,等我们几个皇弟满了十八,就可以选择了。” 萧景琰满意地点点头,太子的回答明显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那就按太子所说的办吧!至于以后是谁来联姻,是皇子还是长林王,我们还是要征求一下本人的意见的。沈大人,具体的事情你去安排吧!退朝!” 莱阳王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心里五味杂陈,在这些事情上,他的分析还远不及太子对萧景琰的了解,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虽然有其他大臣的支持,但是他们都忘记了,萧景琰是从小在战场厮杀起来的,他不会惧怕任何对手的,对他而言联不联姻都无所谓了。今天把长林王作为联姻的对象提出来,势必会引起了太子和皇上的注意,以后也不好再对长林王做这方面的文章了。 站在后面的荀白水倒是无所谓了,自己的妹妹是太子妃,自然开始向太子倾斜了,不过他曾经向莱阳王表过衷心,还好自己也没有亲自为其做过什么,再者口说无凭,荀白水现在也是悠然自得一心上朝了。 太子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重伤的长林王让他一直担心不已,那段时间他恨不得马上飞过去。如今,莱阳王刻意提出让萧庭生去联姻,心里实在气不过。太子是非常了解长林王的,他更喜欢自由的婚姻。 “太子哥哥,你在想什么呀?” “韵仙?你怎么跑到宫里来了?你不是去云南找言侯爷去了吗?”太子倒是奇怪起来。“哦,对了。听父皇说是你把联姻的使臣给拦了下来。使臣还要求父皇处置你的无礼呢。”说完,太子笑了起来。 “哼,随便你们怎么处置。我可是问心无愧,谁让北燕那家伙那么嚣张呢!”言韵仙愤愤不平地说道。 “行啦,父皇其实还赞许了你呢。说你做的很好!说你是女中豪杰,有点霓凰郡主的作风呢。你找我有事吗?” “听下面的大臣说,有可能是长林王吗?”言韵仙有点不好意思。 太子萧歆看了看言韵仙,一下就明白了:“是啊!已经定了,就是我的王兄,他刚好未有婚娶,对方据说是北燕的郡主,长的可是国色天香,仙女下凡啊!” “哦!”言韵仙一下耷拉着联正要转身离去。 太子连忙叫住她:“行了,骗你的。还没有定呢!你是不是喜欢我王兄啊!” “没有啊,我怎么会喜欢他呢!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只知道打打杀杀,粗鲁的很!”言韵仙一下又开心起来。 “太子哥哥,我还有事,就不和你聊了!” 太子看着言韵仙俏丽的背影,微笑着点点头心里想到:“这个丫头挺不错的,原来她心里真是有王兄啊!” 第七十二章 使团命案 时间一晃,五日已过。 北燕联姻使臣额木丹实在安奈不住,前后无数次催促驿站的官员上报,每次只有一个结果,皇上太忙,觐见的时间还要再等等。 这日,额木丹和两个侍卫来到金陵的郊外,这里荷花怒放,虽然炎热,也带着一丝清凉。 “额木丹,招主在凉亭里等你。”一位白衣女子上前说道。 额木丹跟着白衣女子来到一个凉亭下,秦般弱正在那扇着扇子,喝着凉茶。 “拜见招主!”额木丹弯腰行礼。 “额木丹,萧景琰不见你,你准备一直就这么等下去吗?”秦般弱语气显得有点焦急。 “招主,这个大梁皇帝好像故意不见我,我也没什么办法啊!”额木丹显得也非常无奈。 “行了,不用解释了,我给你的时间算是够多了。明日你再次请求觐见,就说你把郡主也带来了。他们估计还是会拒绝,那么你就按计划行事,根据线报,长林王明日午时就会到金陵,抓住机会,你为我立功的时候到了。”秦般弱冷冷地说道。 额木丹领命退出凉亭,他本是北燕朝廷的一个小小的中书郎,后来靠着行贿也在朝廷有些位置,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宫里遇到了让他心动的女人,也就是他的现任妻子,他的妻子自小是服侍华怜郡主,同时也是青云招的人,不知道他们使用了什么办法,最近让郡主突然闹着要去大梁找长林王。北燕皇帝拓跋云泽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就答应了,想着联姻也是好事,自己也吃了败仗,刚好要修好关系。华怜郡主又点名让额木丹护送自己前往金陵先去暗中看看这个日思夜想的长林王到底长什么样,这才会出现联姻使团。至于这个华怜郡主为何只要长林王,八成是跟额木丹的妻子有很大联系了。 次日晌午,萧庭生带着长林军在城外安置好了军营,又骑着战马和列战英等人准备进程觐见皇上。刚来到城门口,就被额木丹拦了下来。 “对面可是大梁长林王?”额木丹扯着嗓子问道。 林深下了马,走到额木丹面前看了看问道:“你是何人?找我们大帅做甚?” “我乃北燕联姻使臣额木丹,我旁边的这位姑娘就是北燕华怜郡主。今天到此就是为了长林王。” 林深看了一眼华怜公主,觉得长的还算是漂亮,也不好多问,就转头看着萧庭生。萧庭生下了马,走到华怜郡主面前:“我就是,找我何事?” 华怜郡主用呆滞的眼神看了一眼长林说道:“和你比武。” 萧庭生笑了笑准备转身离去,谁知华怜郡主的利剑已经拔出了剑鞘朝萧庭生背后刺来。萧庭生只是轻轻地一个侧步,就轻松地躲了过去。华怜郡主脸上还是毫无表情,又是一剑刺了过来。萧庭生连续往后倒退了几步,轻易地躲了过去。林深见状,拔出利剑准备上前将其擒获,谁知华怜郡主脚下不知为何一滑,背部直接朝林深躺了过来。林深手里拿着利剑,一下就插进了华怜郡主的背里。 华怜郡主口吐鲜血,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额木丹双脚跪地看着华怜郡主开始大哭起来。一同回来的黎骞之赶紧上前看了看华怜郡主,发现已经没有了呼吸,朝一旁发愣的萧庭生摇了摇头。 “我要见你们的皇上,我要找你们的皇上,要他来给我一个交代!!”额木丹大声地痛苦道。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列战英知道实情有点严重,赶紧派人驱散了民众,把华怜郡主的尸体抬上了马车,又带着额木丹朝皇宫走去。还在一旁发呆的林深也不知所措,他自己并没有想刺杀华怜郡主,这一切实在来的过于突然。 由于自己失手杀了华怜郡主,萧庭生不得不把林深一起带回了宫里面见萧景琰了。 不一会儿长林王和自己的结拜兄弟一起把北燕郡主杀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金陵城。 萧景琰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边是北燕的郡主,一边又是自己义子的得力将军和结拜兄弟,现在额木丹一直在那等着萧景琰一个说法,要求把罪犯林深押送到北燕去,让拓跋泽来处置。目前,这个案子实在是不好办啊。 “皇上,是臣失手误杀了华怜郡主,我知道势必会影响北燕和我大梁的关系,我愿意前往北燕向其请罪,还请皇上准允。”林深跪在地上乞求道。 “父皇,林将军只是失手,并无恶意,若真的把林将军送到北燕,肯定性命不保,还请父皇三思啊!”太子深知林深对长林王的重要性,他是绝对不会同意把林深送到北燕去的。 “皇上,华怜郡主是找我比武的,我没有及时制止,是林将军准备替我制止她的,华怜郡主脚下一滑才被误杀的,按理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请皇上明察秋毫,我愿意承担命案的所有责任。”萧庭生跪在地上急忙请求道。 “好了,命案已经发生,不管是失手还是怎样,我们总要给北燕一个交代。俗话说,敢作敢当,先免了林将军的所有军中职务,关入军牢。长林王管教无方,禁足三个月,不得出入长林王府。待北燕派来人安排好郡主后事后,再与其商讨赔偿事宜。额木丹,你觉得暂时这样处理可好?”萧景琰出于无奈,只好做出了处置。 “那就先让我把华怜郡主的尸首带回北燕,禀报了皇上,看他想怎么处理此事吧。”额木丹哭丧着回复道。 林深当场就被关入了军牢,萧庭生也被带回了王府开始禁足。太子知道父皇已经是开恩包庇了长林王和林深了,现在只是缓兵之计,后面大梁与北燕肯定会有一战了。 送走了额木丹,萧景琰又把太子、列战英和黎骞之留了下来。 “列将军,你和黎骞之也是在现场,可有其他疑惑?” “回皇上,这个华怜郡主一上来就开始比武,然后她是突然倒下来被误杀的,应该是有人在暗中使用暗器让她失去了平衡。”列战英早就看出了里面的猫腻。 “确实如列将军所说,我对尸首进行了检验,发现郡主的左脚上却有被暗器所伤的痕迹。而且我还仔细看了看这华怜郡主,她似乎长期在服用某种药物,脸色一直是白的,没有血色。目光呆滞,没有表情,应该是被药物所控制。”黎骞之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也就是说,这个郡主一直有病,或者说被人控制?”太子在一旁连忙问道。 “很有可能,而且我还怀疑是北燕故意为之。他们怎么就直接把堂堂的一个郡主送到我们大梁来,而且还是一个傻乎乎的郡主。”列战英一下明白了不少。 “不管北燕还是其他人所为,但是必须要调查清楚。额木丹安排人跟踪没有?”萧景琰皱着眉头问道。 “回皇上,夏大人那边已经安排人暗中跟踪着,随时会向您汇报的。”太子连忙补充道。 萧景琰点点头:“好的,先这样吧。这个事情实在蹊跷,必须要调查清楚。” “陛下,夏大人求见!”太监刘勋前来禀报道。 “让她进来吧!”萧景琰淡定地回答道。 夏冬步伐轻盈,快速来到萧景琰的面前,向在场的人行了礼仪后神色有点难看地说道:“皇上,额木丹他们刚刚出了金陵城,然后就被一群黑衣人追杀,出了额木丹,其他人都被杀死了。等我们的人赶到现场,已经来不及了,额木丹也不见了。现在我们正在搜寻,还没有任何结果。” 萧景琰瞪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这个联姻使团就像背着事情一样,这里面定有背后高人在从中作祟。 “夏大人,使团命案实在蹊跷,你尽快查清此案。太子,你安排一下,看谁作为大梁使臣出使北燕,必须要给他们报个信,至于后事如何处置,还需这个使臣临场发挥,争取破案的时间。”萧景琰心里担忧了起来。 “父皇,要不我亲自去北燕吧!”太子试探着问道。 “你找沈大人他们商量商量吧,此事你来抉择!最迟明天把人选报送与我!”萧景琰略感疲惫,说完转身往寝宫走去。 “列将军,还请你随我一起前往长林王府商讨出使事宜,夏大人和黎大夫也一起去吧!”太子心里还是放不下被禁足的萧庭生,有他的主意太子心里才会觉得有些主见。 随后太子又差人去接沈追,毕竟他可是皇上非常信任的老臣了。 第七十三章 莱阳王出使北燕 被禁足三个月的萧庭生对皇上的处置没有半点怨言,毕竟是自己上了敌人的当,害的林深还被关在牢房里,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对于一个进过牢房的将军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看到太子带了一帮人过来,萧庭生自然知道皇上和太子的用意,心里也无比感动。几人在府里环绕盘坐,品着清茶开始商讨出使北燕的事情了。 沈追作为萧景琰的亲信,也是最有经验的老臣,他的意见定会佐佑大家。这种情况下,他都会在后面说出自己的见解。太子倒也不讲什么流程规矩了,在场的人都是自己的,他明确表达了自己想去北燕的想法,理由倒也简单,长林王被禁足三月肯定是去不了的,沈大人年纪大了也不合适,夏冬本就是奏事阁的负责人,更是不合适出使北燕,列将军是一名武将,在言辞上会吃些亏。而其他大臣是老的老,要么就是年纪太轻资质尚浅的新人。思前顾后,若太子亲自出马,一是能表达大梁出使北燕的诚心,给北燕吃一颗定心丸,二是传递此案疑云重重,太子都亲自出马了,肯定是有问题,也传达大梁此案必破的信心。 萧庭生听完太子的讲述后,也不讲什么君臣礼仪了,当场就反对太子的想法。萧庭生的理由也很充分:“太子是大梁的储君,身份高贵,若北燕以此扣押了太子并要挟,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在一旁为长林王熬制汤药的黎骞之虽然不是朝中人,但也常年跟随列将军在军营,他倒是支持长林王的观点,还有就是这个华怜郡主一直在使用药物,北燕情况过于复杂,若太子去了定会被扣留,刚好就中了背后敌人的奸计。 “列将军,你的意见呢?”太子似乎意向坚决,希望有更多的人支持他。 列战英常年征战在外,多次与北燕有过战事,深知北燕人的奸诈狡猾,他这次没有支持太子。:“太子,我觉得还是长林王说的对,你千万不能去。” 太子听后摇摇头:“难道我们大梁就没有人选了吗?” 夏冬为太子倒满了一杯清茶说道:“太子殿下,你是太子,你代表的就是大梁的未来。若你去,就是把大梁的未来交给了北燕,大梁的百姓也都交给了北燕,你愿意看到百姓们受苦吗?到时候,按照皇上的性格,定会派兵与北燕一战,又有多少将士和黎明百姓为此付出生命呢?你应该高瞻远睹,不能意气用事才对啊。” 还是夏冬说的在理,几句话就说到了痛处。太子一下就沉默了,他心里仔细地品味着夏冬的话,一时间还没有言语进行反驳。 “那我不去了,又派谁去呢?”太子左右为难。 沈追摸了摸胡须,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实在不行,就老夫去吧。伶牙俐齿我还是能做到的,再者我是被黄土埋了大半截的人了,他们若是扣留我也无关紧要。” “不行!”在场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沈追无奈地点点头:“你们不赞同我去,只有他去了。” “谁?”太子急切地问道。 “莱阳王,他应该马上会过来,今天早朝的时候他就表露出来了。”沈追坚定地回答道。 “太子殿下,大帅,莱阳王来了。”路原从外面进来突然禀报道。 “还是我去吧!”未见其人,已闻其声。莱阳王倒是神采奕奕,脸上挂着笑容走了进来。 除了太子,其他人都连忙起身叩拜行礼,莱阳王回了礼后也上前叩拜了太子继续说道:“长林王上次在我大婚的时候送了我一些贺礼,由于北魏和大渝进犯,长林王挥师北上,一直没有机会前来道谢。刚好你这些时日有空,我就赶来道谢了,门口遇到路将军,说你们也在此议事,所以我就自我推荐了,多有打扰,还请太子殿下见谅了。” 太子笑了笑:“莱阳王是来向长林王道谢的,并没有打扰,不必客气。刚才你说你要出使北燕,为何?” 莱阳王慢慢盘腿而坐,喝了一口清茶继续说道:“若我去的话,一是我是大梁的莱阳王,也是二皇子,以这样的身份出使北燕,足够让他们重视了。二是北燕即使扣押了我,对我们大梁整体的实力不会有影响,到时候你们该出兵就出兵,不会有那么多顾忌。三是我也一直想为大梁为父皇建功立业,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会。” 话完,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大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而已。 翌日早朝,萧景琰把出使北燕的文书亲手交给了莱阳王,叮嘱了几句,便派太子携大臣们亲自去城外送别。 “太子殿下,您多保重!”莱阳王关切地说道。 太子点点头:“此去危险重重,父皇也已经提前安排了重兵布置于北境,一旦北燕胆敢生事,我会踏平北燕,亲自前来迎你回家的!” 两人又紧紧地抱了抱,虽然都觉得别扭。 看着远去的莱阳王,太子眉头紧锁,此去的结果难料,莱阳王会完成出使任务吗? “太子殿下,天气渐热,我们先回宫里禀报皇上吧!”一旁的沈追提醒道。 “对呀,父皇还要和我讨论粮草血案的事情,但是长林王被禁足三个月,这样讨论可好?”太子不由得焦躁起来。 “太子放心,禁足不代表不可以参加朝政,孰轻孰重皇上心里明白的很呢。说不定长林王早就在皇宫里等着你回去呢!”说完,沈追哈哈大笑起来。 回到皇宫里,果然看见萧庭生早已在此等候,萧庭生已经把粮草血案以及整个战事的细节都如实地向萧景琰又做了一次禀报。在场的列战英也讲述了自己一路上的遭遇,把心中的疑惑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萧景琰背着双手来回踱着步子,他目前也毫无头绪。 “皇上,我们奏事阁在接到线报后,马上就派人去东海查了,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大量购买幻疲散这种药的记录,或者制作这种药的药材的线索。”夏冬站在一旁禀报着。 “现在有几个问题,你们要理清楚。第一,幻疲散的来源,找到这个来源就是关键;第二,找出敌人的内应,是不是和你们说的那个青云招眼线有关系;第三,大渝和北魏联手进犯,那么他们是主谋还是另有其人;第四,北燕联姻使团命案是否也是同一人所为。还有上次的饿狼命案,禁军叛逆案,这些都还是迷案,他们是不是都有关联?”萧景琰一口气把心中的疑惑全部道了出来。 “皇上,从目前看来,这几个案子全都是冲着您和太子以及长林王来的,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颠覆大梁的朝政!”沈追倒是看的透彻,只是并不知晓敌人是谁。 “这个我也看出来了,那么到底会是谁,为何有如此大的实力呢?”萧景琰反问道。 “既然很多事情都把矛头指向了青云招,皇上何不查他个底朝天呢!”沈追献上了自己的看法。 萧景琰点点头:“太子,说说你的看法。” “父皇,儿臣也同意沈大人的观点,既然我们无法找出到底谁是幕后真凶,那么我们就把这些有嫌疑的好生查到底,或许会有收获,这也是一种办法。青云招的实力以前主要集中在北魏,这次北魏和大渝突然进犯,他们再从中做些手脚完全是有可能的。据说他们的眼线现在遍布各地,我们大梁定会如此,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青云招的招主就是秦般弱,她曾经为了复兴滑族对我们大梁也是一直暗中设局,后来从琅琊阁逃走后就成立了青云招。所以,我联想这几次案件的目标,只有她才会如此。” “你是说秦般弱想灭我大梁,复兴滑族?”萧景琰愤怒起来。 “是的,儿臣是这样推算的。但是,从这几起案件来说,光凭她一个青云招还不至于生出这些事情来,在我们大梁内部,应该有一个官居高位的人在与她里应外合。这一点,我和长林王是想了很久得出的来的结论。” “庭生,你说说吧!”萧景琰变得稍微冷静了许些。 “皇上,我和太子殿下的看法基本是一致的。我们现在就聚焦这个青云招,首先把他们的眼线全部查出来,东海朱胶的事情太子也告诉我了,正是青云招的人所为,这就更加坚定我们的判断。所以前面的饿狼命案、禁军叛逆案、大渝北魏进犯、粮草血案、使团命案应该都与青云招有关联,只要查出幻疲散这个药的来源,很多事情就会自然而解了。那么这个藏在我们大梁朝堂上的人定会露出马脚了。”萧庭生说完后,目光坚毅,这些案件显得越发的清晰起来。 几人一直商讨至半夜,最后萧景琰又关心了一下萧庭生伤势的恢复情况,见没有了大碍这才下了皇命。夏冬当晚直奔东海去了,萧庭生继续回王府禁足,按照皇上的旨意他把林深也接回了王府一起禁足起来。 列战英又带了些人马赶往北燕边境,一旦莱阳王出使不利,大梁就会先发制人,长林王也会马上挥师北上踏平北燕。 第七十四章 和解 “王爷!留步!” 莱阳王停下马来,转过头一看,居然是路原,他瞬间明白这个路将军定是为了董若惜而来。 “路将军风尘仆仆,有何事呀?”莱阳王还未等路原开口便先询问了起来。 路原行了叩拜之礼回答道:“王爷,今日相送,现场人实在太多,我特意再来相送一程。” “路将军有心了,若惜女扮男装,就在你旁边站着呢!”莱阳王见路原眼神左右张望,知道他正在寻找董若惜。 路原这才发现旁边的侍卫长着一副清秀的脸庞,个头明显要比其他侍卫矮了不少。 “你们两个先聊会,我在前面等。”莱阳王借口故意想离开。 “王爷,不必了。我将随王爷一起到北燕。”路原笑着解释道。 莱阳王吃惊地看着路原:“此去危险重重、生死难料,路将军是长林王麾下的得力大将,他此前并未提及于你,你们是为何呀?” 路原又看了看一旁的董若惜然后又行了礼仪:“王爷,有些东西我实在说不出口,我向大帅请了些时日,他也准允了,我就想和你们一起去北燕看看,顺便能帮助些什么。” 莱阳王哈哈笑着说道:“路将军的心思我自然晓得,我就不多问了。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辛苦路将军了。这后面有路将军在,我们的出使任务定会圆满的。” 路原的心里无比高兴,他挨着董若惜一起上了路,此时的他只为若惜。 长林王府,林深从牢房里回来,就急忙前来请罪。萧庭生自然知道错不在林深,再则皇上和太子也都法外开恩,一切都回归了正常。在王府里呆了半日,林深始终未见路原身影,心生疑惑连忙问询了萧庭生。 萧庭生放下手中的书籍,拿起一把扇子扇了扇:“他说身体还要好好恢复,去金陵外休养去了。” “这家伙,如此不堪啊!比起大帅的身体,他可是差远了啊。”林深笑着抱怨道。 “好了,不要说他了。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就让他好生休养也可。你也找个地方休养休养,莱阳王出使北燕一旦没有谈和,免不了战事。到时候,我们还要做好杀敌的准备。” 林深摇摇头:“我没地方去,从小就跟着大帅,就在府里守着你。” 萧庭生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看样子,得给你找一个姑娘了,成家了就不用天天跟着我了。” “我才不找呢!您都没找,我更不会找!”说完两人都哈哈地笑起来。 天气越来越炎热,萧景琰搬着指头数着莱阳王出使北燕的日子,以前他从未如此担心过这个皇子的安危,也从未在意过他做的每一件事情。自从这个莱阳王从东海学艺归来,如同换了一个人。行事更加沉稳,说话有理有据,他冒死营救萧景琰,舍生当诱饵活捉饿狼,不顾个人安危代表大梁出使北燕。想到这些,萧景琰内心无比感动,同时又杂陈不已。最近的朝堂上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越来越多的大臣开始暗地里与莱阳王来往密切,支持者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提出莱阳王可以与长林王一样,掌管军事重权。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对太子来说形势就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皇上,沈大人和蔡大人来了。”刘勋流着汗水从书房外进来禀报。 “快,我正想找他们呢!”萧景琰连忙站了起来,背着双手等着他们进来。 “老臣沈追,叩见皇上!” “老车蔡荃,叩见皇上!” “两位爱卿,不必多礼,我们三个有些日子没有好好聊过了,今日正是时候,快陪我好生聊聊。”萧景琰心里愉悦了不少。 “皇上,我和蔡大人早就想找你好生聊聊,最近总是没有这样的机会,您实在过于繁忙,还是要注意身体呀。”沈追关心地说道。 “是呀,皇上。现在太子、莱阳王、长林王都已经成长起来了,其他皇子虽然年幼但也勤学好进,皇上很多事情可以放一些了呀。”蔡荃看着萧景琰疲惫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两位爱卿说的我都明白,太子、长林王、莱阳王这三个孩子的成长我还是欣慰的。尤其是近些日子,出了那么多事情,他们都能发挥自己的作用,并解决了一些事情,只是......”说到这里,萧景琰犹豫起来。 沈追看到萧景琰没有继续说下去微微笑着说道:“皇上可是担心他们三个人的关系?” 萧景琰叹了口气说道:“是呀!以前莱阳王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太子独当一面,长林王也忠心不二,现在觉得有点不一样了。” “皇上,老臣知道你的想法。以前太子殿下是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加上长林王的帮助,可谓如鱼得水。现在莱阳王突然崛起,很多大臣左右摇晃举棋不定,甚至有些大臣已经明显倒戈到莱阳王,势必会引起太子和莱阳王之间的党争,甚至是觊觎皇位。更为重要的一点是,皇上您是想让长林王和莱阳王好好辅佐太子殿下,而不是暗中相互争夺。”沈追说的倒是些萧景琰的心里话,只是他也无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到底会不会发生。 蔡荃是个耿直的人,他见沈追并没有完全说出皇上心里的担忧,接着补充道:“皇上,沈大人说的极是呀!老臣知道皇上只想把皇位传给太子殿下,因为太子心性善良,心怀天下,又是文武双全,能辨是非,更重要的是心中很干净!而莱阳王虽然略有成就,但是在心性上却远不如太子,如果被一些心怀不轨的大臣所佐佑,很容易走上不归路,给大梁带来无法预估的后果呀。还有长林王,虽然对太子忠心不二,要是被人利用,他会成为太子和莱阳王之间的重要棋子!” 沈追瞪了蔡荃一眼:“蔡大人,莱阳王和太子殿下都是皇上的心头肉,你可不能这样乱说!” “我怎么就乱说了,长林王夹在太子和莱阳王的中间,若莱阳王收服长林王或者要除掉都是有可能的。”蔡荃立即反驳道。 “好啦!两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都是我心里想过的,不要如此争论了。我自知自古都有夺嫡之争,各个朝代的皇帝无论多么努力地去避免,但往往收效甚微,我的意思是如若无法避免,希望尽量少些血雨腥风。”萧景琰也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皇上,所以你才一直重用着太子,而莱阳王却故意让他远离朝堂吗?只有这样,所有的文武百官才会拥护太子殿下,认可太子殿下。”蔡荃就是个刀子嘴,明知故问道。 “我说你这个老蔡呀,聊天也不能这样聊嘛!还好皇上知道你的性格,要不然你都死了多少回了!”沈追开始抱怨起来。 萧景琰忍不住笑出生来:“今天能和你们两个说说心里话,感觉挺好。沈大人就不要责怪蔡大人了。你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少!太子和莱阳王都是朕的骨肉,能者需要承担更大的责任,弱者就需要去保护而不是消灭。所以,太子必须要经历更多的磨难,莱阳王更多的是需要我们的保护,保护好他的心性!” 三人一直畅聊到太阳西下,一起畅想着大梁的未来。 又过了些时日,莱阳王派回的信使把出使北燕的情况带了回来。萧景琰看完信,慢慢地站起来对着下面的大臣大声说道:“各位爱卿,北燕同意和解!莱阳王十日后便会回到金陵!” 文武百官们各个喜笑颜开,纷纷开始称赞起莱阳王来。沈追和蔡荃倒是看的透彻,心里也越发的担心起来。 十日后,萧景琰会亲自到金陵城门口迎接莱阳王。到时候,朝廷上下的所有文武百官都会跟随到场,全城的老百姓也会夹道欢迎,这一切都是因为莱阳王作为皇子出使北燕,成功化解了两国之间的仇怨,避免了北境的战事。这种功勋,定会永留史册! 东宫,一切如旧。 “太子,信上可说莱阳王是如何说服北燕的?”萧庭生虽然高兴没有了战事,但是莱阳王的成功让他隐约有些异样。 “父皇说并没有具体的过程,只报了结果。说是莱阳王以理据争,说服了拓跋云泽。”太子倒是挺开心,觉得莱阳王确实做的不错。 “按理,我应该为莱阳王高兴才对,但是总觉得乖乖的。”萧庭生疑惑地说道。 “哥哥,哪里不对呢?”太子停止了微笑。 “这一切感觉都像是为莱阳王准备好的一样,他舍身救皇上、活捉饿狼、与你争先成婚,又出使北燕,这些事情他全部都赶上了!” “好了,哥哥不必多想。或许他东海学艺归来,有了长进,要不是他父皇生死难料呢。”太子虽然觉得凑巧,但也没想那么多。 “太子,调查青云招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准备的差不多了,哥哥你开始安排吧!” 风光满面的莱阳王骑在骏马上,心里正反复地回味着与北燕皇帝、文武大臣们对峙的场面,又想象着萧景琰带着金陵的文武百官迎接的场面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王爷这般开心,这次的功勋可是永留史册啦!”路原笑着迎和道。 “路将军这次的协助也是功不可没,见了皇上我定会如实禀报。前面有一条溪流,今日天气实在炎热,这里离金陵也就两日的路程了,我们去戏水一番,以解清凉如何?”说完,莱阳王双腿一夹,战马突然狂奔起来。 路原见状,对着董若惜一笑,也跟着冲了上去。 第七十五章 刺杀莱阳王 北燕都城,拓跋云泽在藏书阁里翻着书籍,虽然屋里闷热,但是他爱书的天性却无法阻挡。自从上次战败后,他深知大梁的国力远在北燕之上,这一切定是梅长苏留下的那两本书《大梁国策论》和《江左兵法》带来的结果。现在他对这两本书的渴望已经是朝思暮想,暗自下了决心要不择手段的得到。根据可靠的消息,《大梁国策论》已经在萧景琰的手里,而《江左兵法》也由琅琊阁主蔺晨完成了最后的执笔,如今已经交到了萧庭生的手里。 宫内的太监前来禀报,莱阳王已经进了大梁的境内,要不了几日就能抵达金陵了。拓跋云泽这才缓缓起身,拿起一把扇子扇了两下说道:“华怜郡主的陵墓修缮完成了吗?” 太监表示已经完工,等到合适的日子就能下葬华怜郡主了。拓跋云泽冷冷地一笑:“就此下葬吧,不必举行仪式了,她本就不该属于这里。” 太监应了旨意,犹豫了一下说道:“额木丹已经回来了,他还在门外侯旨。” “让他进来吧。” 额木丹胆怯地走到拓跋云泽面前,叩拜了礼仪,脸上的汗水不停地流淌着,身上的衣冠早已湿透了。 拓跋云泽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说吧,你和你的夫人是如何认识青云招的人的。为何一直隐瞒于我?” “皇上,恕罪啊!”额木丹跪在地上求饶道。 拓跋云泽咳嗽了一下走上前去扶起额木丹:“按关系,你我还是有亲缘关系。你是知道的,华怜郡主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得病与世长辞了。当初为了避免皇宫内乱,这个只不过是个替身。好在你家夫人伺候的不错,大臣们都以为华怜郡主康复了,所以我才让人放风出去说华怜郡主重疾留下了后遗症。这下可好,连替身都死了,我一查才知晓你的夫人居然是青云招的!” 额木丹是个痴情的种,对现在的夫人可谓是一见钟情,要不然早就嫌弃夫人的身份了。当初他的夫人说服假的华怜郡嫁到大梁,明显是受了青云招的指使,目的就是联姻后做些手脚以便内外勾结,一举消灭长林王和太子等人。不曾想萧景琰故意不见联姻使团,最后故意闹出命案嫁祸大梁,让北燕直接卷入进来,引起北境的紧张,两国若剑拔弩张,得益的当然是青云招和莱阳王了。这个时候,莱阳王出使北燕表面是和谈,实则是前来与北燕合谋罢了。 拓跋云泽聪慧过人,早已看穿额木丹与青云招的把戏,他只不过反过来把他们当成自己的棋子,心里想的还是那两本书罢了。 “皇上,我额木丹欺骗了你,我自知死罪!只求能放过我妻儿,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额木丹知道自己的妻儿已经被这个皇上控制起来,此时他就想救出他们。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们是有亲缘关系的,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本以为大梁就此与北燕结缘,结果你们的计策实在愚昧。那个莱阳王突然来访,也让我看清了一些事情,这次联姻失败还是很有收获的。你和青云招的计谋并不完全失败。” 额木丹疑惑地看着拓跋云泽,这个皇上云里来雾里去地说了这些实在是没有听明白。 拓跋云泽看着额木丹木讷的神情笑了笑继续说道:“告诉你也无妨,他莱阳王有胆量来,活着离开我们北燕,并不是因为联姻命案而来的。我只是和他做了些交易,我答应与他和解,他答应为我找到那两本书。你退下吧,后面的事情会有人给你安排,你的妻儿能不能安生,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拓跋云泽说完就起身离开了,额木丹一个人站在藏书阁里愣了好半天,他自始至终都无法看清眼前这个北燕皇帝。 拓跋云泽本是北燕的六皇子,他才智过人,心有韬略。但总是不受先皇的待见。后来在江左梅郎梅长苏的协助下挫败了其他皇子登上了宝坐。虽然他知道梅长苏只是借自己成为皇帝的事情来加持他的功绩,然后引起当时大梁太子和萧景桓之间的注意。但是,他对梅长苏的崇拜却是油然而生发自内心的,所以才会让他如此渴望得到《大梁国策论》和《江左兵法》这两本书籍。 当拓跋云泽见到莱阳王后,他能感受到莱阳王不被萧景琰重用的感受,他完全能够体会到莱阳王心里的那种孤寂和不服。所以直接当着莱阳王的面说出了他和青云招的合谋,点明了青云招就是想利用莱阳王与北燕建立另一层关系,以后好助推自己里应外合,拿下大梁的江山。 拓跋云泽遇到这样的好事情,当然不会杀掉莱阳王了,只要能引起大梁的混乱,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是谁去做大梁的皇帝对他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所以就将计就计,成全了莱阳王出使北燕有一个完美的结果,以后里应外合,加上那个神秘的青云招,北燕也可以渔翁得利了。 为了避免其他人生疑,北燕虽然答应和解,但是还是提出了和解的条件,那就是让大梁的北境大军三个月内撤出北境,两年内不得增兵把手,以表诚心。莱阳王立即就把出使的结果和条件让人传回了大梁,虽然有些大臣对此有所反对,但是没有了边境战事,北燕没有以此向大梁施压算是不错的结果了。北境的边防驻军刚好也到了换防的时候,以现在大梁的实力,没有哪个国家会惹火烧身的。萧景琰对此也没有太多疑虑,很快就回信准允了北境驻军立即换防和撤退的交易条件。 莱阳王和路原站在河边用溪水把身上淋了个透,瞬间觉得凉爽了不少。两人走出溪流来到岸边的树荫下。莱阳王擦了擦身说道:“路将军此次与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长林王要是怪罪于你怎么办?” “王爷放心,大帅只知我外出休养,并且时间也并没有要求归期。只要我在立秋之前回去便没有什么问题的。即使他知晓我与你们一起出使北燕,也算是为朝廷做事,大帅也不会责怪我的!” 莱阳王笑着点了点头:“这样是最好!等这次回去,还是把你和若惜的事情办了吧!” 路原没有回答,脸上一热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远处正在河边洗脸的若惜,心里窃喜不已。 “当然,让你配合的事情,你千万要做好了。否则若惜她可不会答应的!”莱阳王又连忙补充道。 “这是自然,只要对我大帅没有性命之忧,我愿意为王爷效劳。”路原说出这句话来,心里不由得有点心虚。 “好啦,做好准备吧,一会儿估计就要动手了!”莱阳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两人又慢慢地走到马车一旁,路原跨上战马告别了莱阳王和董若惜一个人朝金陵城方向奔去。 “若惜,让他们动手吧!这一次一定要让长林王好好的长点记性,好生灭一灭太子的威风!” 董若惜听完莱阳王的话,拿出一根骨哨吹了几声,然后又继续往前赶路。 还有一日的路程就到金陵了,董若惜坐着马车继续往金陵赶去,莱阳王则绕道至燕州,听说近日燕州出土了翡翠玉石,他想去买些为萧景琰和柳皇后当作贺礼相送。 当然,这一切都是早有安排。 莱阳王现在和秦般弱密谋滑族复兴大业,这个女人实在了得,她早已掌握北燕皇帝只喜书籍,且能体验到莱阳王的心境,就能大胆推测莱阳王出使北燕定会成功,然后就会在大梁朝堂上更加巩固自己的位置和实力了。想到这些,莱阳王心里有所欣慰,但是也觉得遗憾不已,自己也身为滑族后裔,秦般弱也是滑族,为何滑族就衰败了呢?大梁到底对滑族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莱阳王很快就在燕州买好了翡翠玉石,又风尘仆仆地向金陵方向走去。刚刚出了燕州不久,一群黑衣人突然上前围住了莱阳王。 莱阳王冷冷一笑,把手一挥双方便开始厮杀起来。 “大帅,我回来啦!”路原跨着大步子来到长林王府的议事厅。 萧庭生正和林深下棋,见路原一脸汗水地走了进来,连忙起身。 “路大哥,都去哪儿休养去了,这些时日没有一点关于你的消息啊!”萧庭生双手放在路原的肩膀上关切地问道。 “大帅,我前不久不是收集了一些线索嘛,我就回了廊州那边,看看还有没有家里的亲戚。”路原并没有说出与莱阳王一起去了北燕,当初他乔装打扮成了侍卫,除了莱阳王和董若惜谁也认不出来的。 “找到了吗?”林深也很关心地问道。 路原叹了叹气摇摇头:“我在廊州住了很多天,但是没有找到任何亲戚,看样子我并不是廊州方向的人。” “大帅,太子的人来了。”萧宿鹰走了进来禀报道。 三人立即分散到一边,萧庭生上前迎接问道:“太子殿下是要让我到东宫吗?” 报信者是一位中年人他弯腰说道:“太子殿下让我告诉王爷,他刚刚收到线报,莱阳王在燕州遇刺了。幸得燕州守护将军吴楚雄出城巡防,才得以解救,只是莱阳身边的侍卫全都被杀死了,行刺的人也被吴楚雄将军全部砍杀了,现在已经这些刺客的尸首运往金陵,今晚上就会运到。听说莱阳王的左手也被刺伤了,也在回金陵的路上,皇上已经安排御医前去诊疗了。还请长林王速速到东宫。” 几人一惊,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萧庭生急忙带着林深和路原急忙向东宫走去。 来到东宫,太子一脸惆怅。见到长林王,太子又把线报的内容详细地说了一遍,现在皇上一直在朝堂上等着莱阳王,根据线报,刺客很有可能是金陵城里的人,或许又是青云招布下的局。 听完太子的叙述,萧庭生陷入了沉思,这个背后的敌人或者说这个青云招看来是先要发难了。 “太子殿下,皇上会召见我们去吗?” “我派人去打听过,好像父皇并无召见之意。” “这就奇怪了!按照往日,定会召见我们。这次出现如此事情,有点反常啊!”萧庭生心里疑云重重,顿时觉得有些不好的兆头。 “哥哥,我让你到东宫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 “太子殿下快说!” “据我的线报说,在那些刺客的身上发现了一些东西,好像和长林王府有关联。所以,我特意将你找来,应对后面的事情。”太子殿下担心地说道。 “你是说这些刺客有可能是我长林王府的人!”萧庭生声音大声了起来。 太子点点头:“所以莱阳王那边用飞鸽报信给父皇,里面肯定有些东西。所以才没有召见我们。你现在赶紧跑派人查询一下,有没有不在军营的将士。” 萧庭生急忙喊来林深和路原,让他们赶紧回营调查,自己和太子继续商讨对策。 过了半晌,林深才拿着名册来到东宫禀报,看着林深忧虑的表情,萧庭生和太子似乎已经感到不妙! “禀报太子殿下、大帅,长林军的各路将军都分别进行了统计,除了路将军麾下的二十六路营房将士少了十二人,至今未归也不知去向。” 一旁的路原也耷拉着脸点了点头。萧庭生转过头来对着太子说道:“刺杀莱阳王的刺客一共多少人?” “正好十二人!”太子毫无表情地说道。 “路将军,这十二人你可知情况?”萧庭生开始慌张起来。 路原摇摇头:“在下不知,我一直在廊州。如若真是我麾下将士,我路原愿意承担所有后果。” “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哥哥,刺客到底是不是这十二人还有待确认。现在很明显,路将军的嫌疑最大了。如若是真,这次恐怕父皇定会处置了。” “太子殿下,皇上有旨,让您和长林王以及路将军速去朝堂。”刘勋满头大汗地在门外大声喊道。 “这么快!”太子有点慌乱地自言道。 “那我们怎么办啊?”路原焦急地问道。 萧庭生拍了拍路原的肩膀:“到了现场再说吧。” 第七十六章 萧庭生释兵权 莱阳王在燕州守卫将军吴楚雄的护送下快马加鞭地赶回到了金陵,连萧景琰派去的御医都没有能碰面。萧景琰知道刺杀莱阳王非同小可,又涉及到了一些关键的人物,只好把相关人员全部召见至寝宫里。 御医简单地为莱阳王进行了包扎后随即便被带离,萧景琰走到莱阳王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待其他人到了,我们再好生说说。有父皇在,你就安心吧!” 萧景琰看了一身臭汗的吴楚雄:“吴将军护驾有功,你也坐下在此休息不必多礼。”吴楚雄连忙谢礼,感激不已。 “沈大人,你这是去何处?”蔡荃老远就看到沈追风风火火地向他走来。 “老蔡呀,你可知晓莱阳王被人刺杀的一事吗?”沈追显得忧心忡忡。 “我也是刚从户部那里得到消息,听说皇上为此大怒啊!”蔡荃感叹道。 “你就听到了这些?”沈追继续追问道。 蔡荃点点头:“我就知道这些,难道还有其他事情?” 沈追把蔡荃拉到一边降低了声音说道:“据说刺杀的刺客与长林军有关,所以皇上直接把莱阳王和太子他们叫到寝宫去了,就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你是说长林王安排的人去刺杀莱阳王?这怎么可能!”蔡荃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我也是听说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现在文武百官内已经开始传的沸沸扬扬了,好像莱阳王故意把刺杀的真凶在到处传播,这里面定有蹊跷啊!” “何止是蹊跷,简直不可能。长林王是谁,其他人不了解他,你老沈还不知道他的为人吗?我看就是有人故意陷害!”蔡荃心里不服地说道。 “老蔡,你说有人故意陷害,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沈追摸着胡须回答道。 “绝对是陷害嘛!还什么有可能。沈大人,你说出来听听?” 沈追小心翼翼地瞟了一下周围说道:“长林王一身正气,从小受皇上的关爱和影响,他博览群书,熟知兵法,曾经又在那位林先生身边受其熏陶。现在手握几十万长林军,为大梁的安定立下不少功绩。他和太子又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在辅佐太子一起成长,两人感情比亲兄弟还要深。我们的皇上觉得这样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了,但是你想想,长林王毕竟只是皇上的义子,作为一个外人怎么看?其他皇子和文武大臣也是这样看待长林王的吗?还有我们的皇后,她又是怎么看的呢?一个手握几十万兵权,随时又在太子身边的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换成是你的话,你会怎样想呢?” 蔡荃沉默了一会儿,他努力地站在另一个角度去看长林王,虽然这个很难,但是他忽然觉得长林王这个位置实在太危险了。“老沈,你不说还好,你这样一说吧,我忽然觉得蛮有道理。要是长林王真有什么想法岂不是轻而易举了。” “所以说呀,有人定会以此来做文章嘛!现在我并不担心长林王会有想法,如果是,早就血雨腥风了。”沈追皱着眉头说道。 “你是说有其他人陷害长林王?”蔡荃连忙问道。 沈追点了点头:“肯定是其他人干的,你想啊,为何刺杀莱阳王要暴露自己是长林王的人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还有就是莱阳王这次出使北燕立下奇功,为何在回来的路上进行刺杀?摆明是冲着长林王去的,真正的凶手是先除掉长林王,然后再是太子殿下。老蔡,你想想前几次的事情,那个饿狼命案,粮草血案。” 蔡荃总算是听明白了他焦急地问道:“那你说凶手会是谁呢?会不会是那个青云招?但是她们有这样的实力吗?” 沈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了出来:“青云招定是有关联的,但是真正的凶手我猜想是另有其人。” “那会是谁呢?” “你就不要猜了,皇上定有判断,我也相信我们的皇上会处理好的,只是为了给莱阳王一个交代,我估计长林王的长林军定会受些牵连了。” “啥牵连?”蔡荃继续追问道。 “我说老蔡啊,你刚正不阿,现在是老糊涂了吗?大家都知道是长林军行刺,肯定要给大家一个说法嘛。长林王又是掌管者,多少要被责罚一些,好给莱阳王一个说法,毕竟他现在可是刚刚立下功劳的人,这样才能说服大家啊!放心吧,皇上心里明白的很呢!” “行啦,到我府上喝上一口?”蔡荃笑着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老蔡的酒比其他大臣的要香呢!” 太子和萧庭生、路原急匆匆地赶到萧景琰的寝宫,莱阳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无表情,一旁的吴楚雄笔直地站着一脸严肃。萧景琰看到太子进来连忙说道:“想必你们应该知道刺杀之事了吧!” 太子点了点头:“父皇,儿臣已经听说了。” “吴将军,把你知道的再给太子和长林王说一遍吧!” “遵命!”吴楚雄走到中间,行拜了礼仪。 “莱阳王爷本是绕道燕州来购买翡翠玉石作为贺礼送给皇上和皇后的,我接到消息后一直在城外迎接,但是王爷行事低调,只身一人前去购买去了,我也没能接到王爷。我就想既然没有接到,那我还是可以在城外去护送一下。结果当我带着人马继续往城外走的时候刚好碰见十二个黑衣人正在刺杀王爷。我们赶到的时候,保护王爷的侍卫都已经被杀死,如果再晚一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就这样我们把十二个黑衣人全部给砍杀了,我倒是想留下活口,但是这些人似乎都是些死侍,身负重伤不愿被活捉都咬舌自尽了。出于对刺杀案件的敏感,我派人在刺客身上寻找线索,结果在他们的左手上都戴着手环,手环上刻有长林军三个字和这些刺客的名字。” “这些手环呢?”太子急切地问道。 “回太子殿下,这些手环都在那些刺客的手腕上,我仔细地查验了,这些手环已经戴在手上很长时间了,且都有手环箍出的痕迹。”吴楚雄似乎早就知晓太子会这样追问,对答如流。 “父皇,刺杀事情重大,这关系着长林王和长林军,儿臣认为还是要亲眼看看这些刺客的尸首。”太子心里根本就不相信是长林军所为。 “刘勋,你带太子他们去看看吧!”萧景琰面无表情。 刘勋带着太子、长林王和路原到了停尸房,守卫在这里的列战英连忙让侍卫把这些尸首的白布拉开,把他们的左手全都放在了胸前露出了手环。太子一个一个地看了一遍,果然如吴楚雄所说,手环上刻着长林军和刺客的名字。萧庭生也跟着看了一遍,他看了看路原,路原无奈地点了点头。 几人随后回到寝宫,路原突然跪在地上:“皇上,这些刺客确实是我营下的,但是这个与......” “路将军起来吧!朕自有分寸!”萧景琰打断了路原的恳求。 “皇上!我......” 萧景琰看到萧庭生也突然跪下想要说话,被他左手一挥:“都不要说话了!此事到此为止!” 萧景琰走到几人的中间双手一背:“路原管教无方,放纵下属心生妒忌,进而刺杀莱阳王以此为功绩,实在罪大恶极。但念在路将军并无刺杀之心,事后也积极配合,先革职查办,惩戒五十大板,待到查明真相。长林王虽无牵扯,事不知晓,侥幸莱阳王只是受了些轻伤,但是属下犯错理应受罚,先革职兵权一年,待查明真相,整顿军纪。” 太子一听立马跪在地上想恳求萧景琰,但是一旁的萧庭生朝他摇了摇头。 “太子还有话说?”萧景琰等着眼睛问道。 太子本以为萧景琰会听取大家的意见,结果父皇直接就说了处置结果,让人实在摸不到头脑,最重要的是革了萧庭生的兵权,这个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后果可不堪设想。但是看都萧庭生如此摇头,或许他明白父皇的用意,只好摇了摇头。 萧景琰转过身来向莱阳王问道:“我处置的可算满意?” 莱阳王心里明白,这个萧景琰定是看出了刺杀的破绽,但是刺杀皇子的罪名重大,又不得不进行处置,他革了萧庭生的兵权算是很给面子了,要是自己得寸进尺,估计会查出背后的真相来,对自己也是非常不利的。萧景琰这样冷处理,时间一长对大家都有好处。 “父皇,儿臣都听您的。”莱阳王起身叩拜道。 萧景琰点点头:“你出使北燕,立下汗马功劳,等你伤势好转,我定会好生赏你。今天就到此吧,我累了!” 萧庭生把身上的长林军兵符交给了刘勋,他从寝宫出来后远远地就看到了太子还在那边等他,就急忙走了过去。 “太子,你有话对我说吗?” “今日父皇处置如此决绝,想必他应该是得到了一些消息了吧!” “皇上今日是在保护长林军也是在保护太子你呀!” “为什么?” “太子,你想一下,皇上要是真的认为是我安排长林军去刺杀莱阳王的话,那我得有多么愚蠢!故意把手环留着当证据啊?还有,为何莱阳王突然绕道去燕州就遇上刺杀了?这些疑问不是一下就能搞清楚的,皇上明白着呢!但是他必须要给莱阳王一个交代,所以必然要处置了。放心吧,过不了多久,皇上会让大家明白今日的做法的。” 太子还是忧心地点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刺杀皇子这等重罪按理不会轻易处置,父皇应该是另有安排!”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刚好,我也轻松轻松嘛!”萧庭生笑着说道。 太子心里算是明白了一些,心情也自然好了很多。 回到府里的莱阳王清洗了伤口,董若惜看着莱阳王心里难免有些心痛。 “王爷,按照您吩咐,我已经安排人把银两送给了吴楚雄了。这个吴将军果然是贪财好色,现在又去了青楼。” “青云招的人该出手了吧,告诉他们,吴楚雄的脑袋今天必须掉下来!” “是!” 董若惜转身离去,莱阳王看着自己的伤口,冷冷地笑了起来。 第七十七章 莱阳王上位 莱阳王出使北燕有功,萧景琰按照奖赏惯例又给了两颗王珠,现在的莱阳王已经是五珠亲王了。莱阳王府最近更是门庭若市,达官贵人每日可见,朝堂重臣纷纷来访。萧景琰当然知道这一切,他也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可是都是自己的皇子,按理应该是高兴才对,但是他却变得忧心忡忡起来。站在一旁的夏冬前来汇报了之前饿狼命案的调查结果,驯狼师和饿狼都已经被人杀死了,目前暂时没有更多的进展。粮草血案还在暗中调查中,有些线索还需要些时日。东海朱胶案虽然知道是青云招所为,但是其背后还有更大的帮凶,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现在又出现了刺杀之案,嫁祸于萧庭生,明显这个真凶就是要颠覆大梁王朝,目前除了青云招已经露出马脚,但是朝廷内部的那个大人物始终未能出现。 “夏大人,你说下一步这个背后的敌人会有哪些动作?”萧景琰心情难以平复。 “回皇上,就目前来看,青云招确实参与了很多案件,他们的眼线遍布大梁各地,太子和长林王他们已经在布局收网,只要背后这个大人物一旦露出马脚,我们就可将青云招和这个背后的人一起拿下。至于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我倒是担心那个吴楚雄了?” “为何担心燕州守将?”萧景琰好奇地反问道。 “经过我暗查,吴楚雄从未与莱阳王有过交往,这一次他怎么就会提前得到消息莱阳往半路改道燕州,他在城外又没能接到莱阳王,刺客行刺的时候他又突然出现救驾。实在是过于巧合了。”夏冬摇着头分析道。 “夏大人的意思是这个吴楚雄要么是有意攀附莱阳王,要么就是与他人合谋有些阴谋?” “皇上这次奖赏了吴楚雄,官位也有所提拔,我暗中观察他并未表露出那种奖赏后的愉悦心情,反而是在堂下与莱阳王说话的时候表现的尤为高兴。所以,吴楚雄这个人应该会是个突破口。” 萧景琰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派人跟踪了?” “回皇上,我派了甑平和黎刚暗中跟踪,一旦有情况,我们会马上知晓。” “那就先按你的意思办,有情况立即告知我即可。”萧景琰向门外看了看又自言道:“大热天的,皇宫里的风怎么还是这么大?” 夏冬回头看了看飘扬的大梁龙旗笑了笑:“皇上,这皇宫里的风从未停过啊!” 这天,吴楚雄把金陵的吃喝玩乐享受了一遍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侍卫朝燕州走去。 甑平和黎刚早已看不惯这个家伙了,这一天就是看着他游山玩水,酒色欲仙,这下终于要回燕州了,临别前他去了莱阳王府,与莱阳王告了别,就再也没做过其他事情。 萧景琰对此非常生气,堂堂一个守卫将军居然只知在金陵吃喝玩乐,要不是等着他去钓大鱼,早就把这个家伙给革职查办了。 夏冬倒是对他去莱阳王府比较敏感,只是没能查到他们说些什么,也不好拿此做事,因为毕竟这些时日莱阳王府的宾客是络绎不绝。 吴楚雄走出城后,便下令侍卫走林荫小路,不要在官路上过于招摇。行了半晌,天气实在炎热,看到侍卫们都已经快热的中暑只好全部停下来歇息。正当大家昏昏欲睡时,一群黑衣人突然杀将出来,由于没有防备不一会的功夫侍卫全都被杀了个精光。从昏睡中惊醒的吴楚雄开始还能抵挡,但是黑衣人数众多,体力渐渐不支,还是被黑衣人刀架脖子给活捉了。 吴楚雄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一个黑衣人塞住了嘴巴,然后抽出长剑准备捅入心脏。早在一旁暗中观望的甑平赶紧拿出剑来往前一扔,才把黑衣人的剑给打落在地。随后黎刚和甑平从一旁的树林里跳了出来与黑衣人开始厮杀起来。甑平是上过琅琊榜高手榜的人,这些黑衣人武功平平,连黎刚都砍杀不过,来回几个回合,十几个黑衣人便都领了性命。剩下的黑衣人见形势不对,转身就想逃之夭夭,甑平欲要追赶被黎刚一把拉住:“不用追了,小心中计!” 两人来到吴楚雄面前,这个家伙满脸是血。身上有不少剑伤,不过性命无忧。黎刚把他扶起来,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心里倒是有点舒畅的感觉。 “吴将军没事吧!”黎刚还是装着很关心的样子问询道。 “多些两位大人,幸好有你们,不然我这小命就不保了。” “知道黑衣人是谁吗?为什么要刺杀你?”甑平倒是懒得听这些恭维的话,直接问其重点。 “事到如此,就别怪我了!两位大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刺杀我的黑衣人是......啊!!!”话未说完,一个飞镖射进了吴楚雄的脖子里,吴楚雄口吐鲜血,两眼泛白,全身开始抽搐起来。黎刚环顾四周,见一个黑影在树林里闪了几下便没有了踪影。甑平扶着吴楚雄嘶声竭力地问道:“是谁?快说啊!”可惜吴楚雄的嘴里鲜血直冒,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张着大嘴巴又抽动了两下就死了。 甑平拔出飞镖看了看:“这飞镖上有剧毒!难怪死的这么快!” “我们赶紧回去禀报夏大人吧!”说完,黎刚和甑平抬起了吴楚雄的尸体往金陵方向赶去。 金陵帝都,萧景琰刚刚批完奏折,聆听了朝臣们的一些谏言后准备退朝。兵部就传来急报,大渝的一伙贼寇集结了三万的因灾害而流离失所的百姓,现在在大渝境内和大梁的边境上烧杀掠夺,百姓苦不堪言,边防守卫请求派兵支援。 萧景琰看了奏折冷冷地说道:“一伙毛贼,大渝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我们最近的驻军离大渝边境有多远?” 蒙挚上前回复道:“皇上,离此地最近的驻军是罔州,由守卫将军胡恩天把手,但是驻守的兵力只有一万。” “一万的兵力还是有点吃紧,要是大渝再有点什么动作,就不好办了。太子,你是怎么想的?”萧景琰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父皇,儿臣认为这一帮贼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他们纠集的都是些没有战力的大渝百姓,他们暂时趁着人多到处抢夺,只要我们出兵讨伐,他们必败!”太子萧歆脱口而出。 “长林王呢?你怎么想的?”虽然罢免了萧庭生的兵权,但是朝堂议事还是要参加的。 “回皇上,我与太子意见一致,只需再出动少许兵力就可拿下这些贼寇了。”萧庭生被罢免了兵权后,自己现在一直比较小心了。 “那派谁去讨伐?”萧景琰问道。、 “皇上,派我去吧!老臣身体硬朗着呢!”蒙挚当仁不让。 “皇上,我去吧!”列战英也站了出来。 “父皇,请派儿臣去吧!”莱阳王坚定地说道。 “父皇,我去!”太子见莱阳王请战,自己也不能落了下风。 唯独只有长林王面无表情地站着,他心里倒是非常想去,可是自己现在没有兵权,只能干着急了。 萧景琰心里非常高兴,不管是老臣还是年轻的一代都那么踊跃,不管这次战事的结果如何,萧景琰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虽然这次只是一次很小的战役。“朕甚是欣慰,爱卿们让我尤为感动,在此我替大梁的百姓先谢谢你们了。蒙将军、列将军,你们两个就好生在金陵,这次啊就让年轻人去吧!莱阳王,你有信心吗?” 莱阳王并没有表现得非常兴奋,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非常淡定地站出来叩拜了萧景琰:“儿臣定会全胜而归!” “莱阳王听旨,朕命令你携带两万雄兵立即奔赴大梁北方边境,将这伙贼寇一网打尽!朕盼着你早日凯旋!刘勋,拿我兵符来!” 莱阳王双手接过兵符叩谢了萧景琰,便立即领命带兵出城。其他文武大臣下朝后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有的认为莱阳王已经正式开始掌握兵权了,有的人认为莱阳王的地位已经堪比长林王了,皇上是开始有意扶持他了。有的人则认为是长林王风头盖过了太子,皇上开始有意削弱他。面对这些留言,萧庭生并没有沮丧,他心里非常明白皇上为何如此,其实就是为了保护自己。 “哥哥,你过来一下!”太子远远地叫住了正要出宫门的萧庭生。 “太子!你不是去城门口送莱阳王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萧庭生疑惑不已。 “有一大帮朝中大臣去送了,我就没去。特意在此等候你呢!” “太子何事?” “父皇这次派莱阳王去边境绞杀土匪,又授予了他兵权,你说父皇是何意?”太子表现得非常不解。 “太子殿下,其实皇上是在保护我!上次我长林军出了叛徒去刺杀莱阳王,这事的性质非同小可,可是皇上却冷处理,其实很多大臣包括莱阳王心里还是有想法的,这一次让莱阳王去绞杀贼寇,就是为了堵住有些朝臣的嘴巴,同时也把我给保护起来了。要不然啊,有的人认为我手可摘星辰,一手遮天了,不把你和莱阳王放在眼里了。”萧庭生微微笑着说道。 “父皇仅仅是为了保护你,没有其他意思吗?”太子反问道。 “太子觉得呢?你看出皇上还有其他的意思?” “我也只是猜测,我感觉父皇在下一盘棋。这盘棋里我们都是棋子,而和他下棋的那个人就是青云招后面的那个人。” “太子,你的意思是莱阳王也是棋子?” 太子点点头:“我和你也是!这几次案子,目标都是冲着我们来的,父皇早已察觉,他肯定不会轻易罢休,毕竟这涉及到了大梁的未来。” “皇上现在就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了?” “是的,父皇不断地在开始抛饵,隐藏在我们皇宫内的那个大人物不久就会上钩了。”太子振振有词,他这些天来没有一天能睡个好觉,因为几次案子都没有完全查实,在他心里已经压抑的很久了。 “太子,皇上急召,令你和长林王速去御书房。”太监刘勋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说道。 “刘公公知道是何事吗?”太子一边走一边问道。 “太子殿下,夏冬夏大人回来了,还有黎刚和甑平两位大人,他们把燕州守卫吴楚雄的尸体带回来了!其他的小的就实在不知了。” 太子朝长林王点了一下头,两人都知道定是出了大事,便加快了脚步朝御书房走去。 第七十八章 调兵北境 来到御书房,只见萧景琰背着双手来回踱步,表情一脸的严肃,夏冬和甑平、黎刚三人低头不语。太子和萧庭生行了叩拜之礼,萧景琰这才停住了脚步:“夏大人,你把情况给太子和长林王再好生说一下吧。” 夏冬向太子和萧庭生行了礼仪:“太子殿下,我派黎主事和甑主事暗中跟踪吴楚雄,半路他突然绕开官道走林荫小道,结果遭遇刺杀。这次刺杀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本来黎主事和甑主事已经将吴将军救下,结果还是被暗中潜伏的敌人用毒镖射杀而亡。吴楚雄在死前曾说是有人和他有关联,但是没有说完就死了。” “吴将军的尸体在哪?毒镖还在吗?”太子连忙问道。 “回太子殿下,尸体被存放起来了,做了防腐处理。毒镖在我这里。”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灰色的木盒,打开木盒一个黑色的飞镖带着血迹存放于此。 萧庭生接过木盒拿到太子面前,两人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并无任何线索。 “这个毒镖没有任何标记,看来杀吴将军的人早就计划好了刺杀。”一旁的黎刚补充道。 “也就是说,吴楚雄营救和护送莱阳王是受了谁的指示吗?”萧庭生终于说出了重点。 “对了,朕等的就是这句话!”萧景琰坐了下来,示意一旁的刘勋把茶水都给大家倒好。 “刚才长林王说的极是,大家围绕这个好生说说吧。”萧景琰似乎在抛砖引玉。 “就目前而言,我们奏事阁并未查出这个吴楚雄和谁走的比较近,同时也未发现他和莱阳王以前有任何联系。所以,我们奏事阁判定吴楚雄被刺杀应该就是与营救和护送莱阳王有关系。而刺杀莱阳王的是来自长林王手下的人,也就是说吴楚雄很有可能知道刺杀莱阳王的真凶,所以才会遭遇刺杀被灭口。现在,我们已经派人去燕州查询吴楚雄身边的人,看他们是否知道一些线索。”夏冬把心里的猜测和下一步打算都已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这个真凶看父皇没有对长林王进行实质的处置,说明就没有达到他们陷害长林王的预期效果,因此又才安排的刺杀,消灭证人?”太子转了转眼睛,脑海里不断联想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嗯,太子也说到点上了!”萧景琰欣慰地说道。 “父皇,恕儿臣愚钝,这才明白当初你为何释了长林王的兵权,原来是父皇有先见之明,是再等他们再次出手而暴露自己。” “太子啊,很多事情看似没有关联,但是只要你沉住气,定会有收获的。这次他们用手段收买了十二个长林军故意暴露身份去刺杀莱阳王而陷害长林王,是因为我做事风格一向刚正不阿,好坏分明,治律严谨,恰恰他们就想利用我这一点来遏杀长林王。不过也刚好暴露了他们一个重要的信息,说明这个真凶非常了解我,离我很近!可惜他们了解我只是片面,这么多年,大小事情的磨砺,我的性格也会有所改变,会根据事情的实际情况做出合理的处置和判断来,说明这个人虽然离我很近,但是不是真正的了解我。因此,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了长林王是被人陷害的。加上前面的几个案子,就更加确定此人定是皇宫内的人,并且已经与青云招合谋,他们应该是为同一件事情而来!” 萧景琰此话一完,在场的人是醍醐灌顶,这一下什么都明白了。而这个人或许就在他们的身边了。 “父皇,那这个人难道是......”一旁的萧庭生连忙摇头,示意太子不要说出此人。 “是什么?”萧景琰疑惑地问道。 “哦,父皇,我是说这个人真的是藏在宫内很深啊!”太子明白了萧庭生的意思,连忙改了话题。 “是啊,藏的确实深,连我都被骗了!”萧景琰似乎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 “皇上,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打算呢?还请皇上明示。”萧庭生深知这两父子如果说下去定会把心里怀疑的人给说出来了,这个是涉及皇家颜面的事情啊。 “嗯,长林王提醒的好,是该做安排了。夏大人,你尽快催促你的人在燕州查个清楚,看看这个吴楚雄的身边还有没有人。太子,你们上次安排跟踪的陷害长林王用东海朱胶的丫鬟是否有结果了,你要再去落实一下,那个青云招安插的眼线还要再等等再收网,时间并不成熟。长林王,你被释了兵权,但是你府上的将士并没有受此影响,他们应该不会在府上对你动手,你最近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去热闹的地方看看,放松一下,说不定他们会找上你,到时候你可一网打尽。现在,莱阳王挥师北上平定贼寇,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会归来,如果有什么意外的外,我自有安排。好了,你们各自忙去吧!” 几人从御书房里出来,夏冬看着太子和萧庭生愁眉不展笑着说道:“太子、长林王,在下有句话还是要提醒你们两位。 “夏大人快说,就不要卖关子了,您可是我们的前辈!”太子连忙回复道。 ”你们俩虽然位居高位,但是今日皇上应该是好好的给你们上了一课。很多事情,需要多角度去观察,同时要把控到全局,根据事情的进展合理地做出判断和处置来。不要被眼前的事情迷惑,或许事情的真相就在你眼前。你们再仔细想想,为何皇上那么着急就让刚刚受了伤的莱阳王去大渝边境平定贼寇之乱呢?”说完,夏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太子和萧庭生彼此凝视,细想来确实如夏冬所说,自己还是年轻了点啊,看事情并没有萧景琰那么透彻,大局观和格局也似乎渺小了些。两人自我检讨了一会,也便各自忙去了。 莱阳王带着兵马马不停歇地奔赴大梁边境的罔州,这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阻碍,仅仅用了五天就到了,并与这里的守卫将军胡恩天汇合。 听完胡恩天将军的汇报,莱阳王气不打一出来,他站起身来呵斥道:“你个胡恩天,区区三万毛贼还收拾不了。你可是有一万的大梁勇士,你这等胆小,还遣人请求支援,你还对得起皇上和大梁百姓吗?” 胡恩天跪在地上,不敢作声,心里暗暗说道:“你这个莱阳王,又不是常年在外征战,你又懂什么?” 莱阳王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行了,念你守城有功,这些毛贼并不敢造次,我就罚你到营房帮火吧。” 胡恩天万万没有想到莱阳王一来就撤了自己的军衔,让自己当伙夫去了。回到营房后,胡恩天立即派了人写了封书信给长林王,他可是长林军里出来的,心里可装不下这个突然倔起的莱阳王。 莱阳王走到城墙上,抬头看了看天气,今天一直闷热的很,眼看暴雨将骤,他对身旁的董若惜说道:“飞鸽传书需要几日达到金陵?” “王爷,需要一日就足够了!” “嗯,那就好,那就给皇上书信一封,就用飞鸽传书吧,就说罔州突降暴雨,山洪暴发,需要我们救灾,然后剿匪之事需要往后推迟。同时,需要再派兵前来增员,主要参与当地的洪水救灾。”莱阳王微微一笑冷冷地说道。 金陵帝都,收到书信的萧景琰征询了文武百官的意见,大家觉得在灾难面前,首先是稳定百姓,不然他们和那伙毛贼一起兴风作浪起来就得不偿失了,由于离罔州最近的是盘州,那里有一万的大梁守军,可以临时派遣到罔州协助。萧景琰没有多想,便让人回了书信,也用飞鸽传书下了旨令。 一夜的暴雨,山洪确实爆发,但是造成的灾害也没有多么严重,罔州的百姓并未受此影响。连夜赶来的一万盘州守将,个个累的疲惫不堪,身上携带的粮草和抗灾用的物资也没怎么用上,反倒是盘州也降了暴雨,险情更厉害了。 莱阳王又写书信一封,告知了萧景琰自己继续抗洪救灾去了,还请求调遣离盘州最近的惠州一万守城将士都来支援。 萧景琰收到书信后,觉得这样的书信来往定会耽误救灾,据可靠消息,北方确实近来暴雨不断,山洪暴发,有的地方百姓流离失所。如果不及时救灾,定会出现百姓做了贼寇到到时候就与大渝一样的情况了。在其他大臣的建议下,萧景琰只好派人通知北境的各州知府和守城将士,统一由莱阳王调遣救灾和平定贼寇。 就这样,莱阳王利用萧景琰给与的兵权把罔州、盘州、惠州、钦州、贺州等十几个北境城池的十万大军全部汇集了在一起。这日,军营内,莱阳王召集了各个州的守军将军前来议事。 “各位将军,现在洪灾已过,在大家一起努力下,可以说我们战胜了灾害。按理,你们都该带着人马回到各自的州城,但是我认为这是天赐良机,我们现在聚集了十万大军,我们一来可以轻松的平定边境的贼寇之乱,二是可以继续挥师北上,杀到大渝都城,灭了这个多事的邻国!”莱阳王说的津津有味。 “王爷,此事重大,我建议还是让皇上亲自下旨定夺吧!况且,我们都是临时聚集一起,粮草都用来赈灾了,如果我们攻打大渝,粮草不足,这可是大忌啊!”盘州守卫锁王将军站出来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是啊!王将军说的极是!”其他几个州的守城将军纷纷表示赞同。 “王将军,粮草之事我已经差人从其他地方调遣,不日就会全部送达。还有,北境的兵权皇上已经全部交由我掌管,你还敢违抗不成!”莱阳王站起来立即呵斥道。 “王爷,请原谅属下不能遵从!还请王爷拿出皇上的讨伐大渝的诏令!”王锁将军宁死不屈,他可是跟着列战英将军一起过来的人,对皇上那可是忠心不二。 “来人啦!王将军违抗命令!给我拿下!”莱阳王一声令下。 侍卫进来后,把王锁将军绑了起来,押出了门外。 “其他人还有意见吗?”莱阳王恶狠狠地问道。 早就被莱阳王买通的钦州和贺州的两个将军急忙下跪回道:“末将誓死听从王爷的调令!” 其他几个州的将士心有不服,但是也是不敢再去说什么了,王锁就是杀鸡个猴看的,也都跪下服从了。 第七十九章 灵音坊遇险 萧庭生暂时没有了兵权,按照萧景琰的旨意,他带着路原和林深到处游逛,希望能碰到点什么。 荀府里,荀白水过的可谓春风得意,他刚刚去了东宫看了自己的妹妹荀清瑶,又得到了太子的奖赏。他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这个曲子本是出自灵音坊的一个乐女之手,他最近也是不少去这个地方,所以才会哼上几口。 “碧兰啊,最近我忙于朝堂,对你的安排甚是轻松了许些。最近你也不跟我及时汇报了,都在做什么?” 荀碧兰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听这个荀白水哼的难听的小曲了。“公子,我按照你的意思,一直在暗中继续追踪长林王啊,只是他们最近也没有做什么事情,所以就没有什么向您禀报了。” “嗯,我知道了!不过,最近莱阳王北上剿匪,如今手握十万兵权,大梁北境的十几个州现在无人把守,这个莱阳王到底要唱哪一出戏?我相信不仅仅是我看出里面的端倪,皇上、太子还有长林王估计早有准备,你近日还是把长林王盯紧一点,他们虽然没有了兵权,但是那只不过是皇上为了保护他而已,实则兵权还是在手的。有任何风吹草动,你要第一时间来告知我。”荀白水甩了甩衣袖,走出了大门。 荀碧兰呆呆地站在原处,心里并不乐意。她知道自己早就被长林王发现了,在沂州之战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自己,这个时候再去跟踪长林王还有意义吗?她又想起自己为萧庭生挡了一刀,然后萧庭生着急的情形,脸上不禁红晕泛起。正想得入神的时候,门外一声闷雷响起,才打断了她的美好沉思。荀碧兰自言道:“胡思乱想什么呀!”便匆匆地出了门。 “大帅,有个地方听说不错,那里既有高山流水般地音乐,又有静如处女的舞姿,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路原笑着说道。 “大哥什么时候喜欢这些烟花之地了?”一旁的林深戏谑道。 “什么烟花之地?那个地方叫灵音坊,今年才新开的。金陵的达官贵族,富家子弟都是那里的常客。那里都是艺伎,卖艺不卖身的。”路原急忙解释道。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争论了。闲来无事,只要不是是非之地,去去也无妨。大哥,你带路吧!”萧庭生破天荒地答应了。 三人一前一后地来到灵音坊,刚一进门,一个打扮地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嬉笑着迎了上来:“哟,三位公子哥,快快请进!你们是听乐呢还是赏舞呀!” “听乐赏舞我们都要,好酒好菜地给我上来!安排一个好的雅阁啊!”路原轻车熟路地回答道。 “好呢,姑娘们,三位贵客,红袖雅阁安排走起喽!” “路大哥,三弟说的对呀,你真是不少来啊!很熟悉嘛!”萧庭生故意地戏说道。 “大帅,快进去吧!一会人多了,要是遇到熟人就尴尬了!我来还是不先给你们探探路嘛!”路原委屈地说道。 三人进了红袖雅阁刚刚坐下,便进来了两名长相乖巧动人的美丽女子。“三位公子,我叫小袖她叫小招,下面就由我们两个为你们表演乐曲和舞蹈。” “知道了,你们表演便是!”萧庭生回了话,端起清茶准备开始欣赏。 “第一首曲子名叫红袖曲。”小袖抱着琵琶轻轻地弹奏起来。 此曲一响,犹如仙境之门突然被打开,一种从未有过地新鲜感扑面而来,紧接着又是一阵悦耳的琴弦,仿佛春风拂面般舒畅和安逸。三人开始闭着眼睛沉醉其中,摇晃着脑袋跟着琵琶的曲声一起配合起来。一阵急促的脚踏声突然响起,三人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名叫小招的女子已经开始跳动起来,她那曼妙的身姿左右扭动,配合着乐曲楚楚动人。 雅阁的门被轻轻推开,几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端着酒菜放到了桌子上。三人看得兴起,端起酒杯开始畅饮起来。 三首曲子后,三人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仿佛进了仙境一般,这完全是神仙过的日子,难怪那些达官贵人和富家子弟都快把这里的门槛踏破了。 “公子,三首曲子已完。你们还要听吗?”小袖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问道。 萧庭生左右看了看路原和林深:“两位可尽兴?” 林深点点头:“兴致已经极高了,不枉此行!” “大帅,听说这里有一个舞妓名叫青词,跳得一段剑舞,尤其精彩,也是这个灵音坊的镇馆之舞,要不要欣赏一下?”路原笑眯眯地说道。 “来都来了,就再欣赏欣赏?”萧庭生一下就答应了。 “三位公子请稍等,我们这就去安排。”两名女子轻轻地退出了雅阁。 “来,干杯!”萧庭生举起酒杯,三人又欢快地喝了起来。 “哎呀,三位公子哥,实在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来,青词赶紧给三位公子舞上!”刚才在门口迎接的中年老妇笑盈盈地站在雅阁门口,招呼着后面的青词赶紧进来。 一个白衣女子拿着一把佩剑,轻轻地把一只脚踏进了门口,身材婀娜多姿,姿色绝对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尤其是一双动人的双眼,仿佛唱着一首动人的曲目一样,让人如痴如醉。 “让开!谁让青词来这里舞剑的!我们少爷说了,青词今天只给他舞!我说你这个老鸹,活腻烦了吧!”一个长得魁梧,满脸痤痘的人一下走了进来拦住了青词。 路原和林深一下站了起来,急忙走上前去。路原大声说道:“这等无礼,还在这叫嚣,给我赶快离开!” “我家少爷包了这位姑娘,你们给我靠边站吧!”说完,那个魁梧之人就要动手拉青词,被路原一脚踢开了。 “行,你们敢打我,给我等着!”捂着肚子就离开了。 “哎呀,不好了,你们惹事了!刚才那位是兵部尚书大人何绪哲何大人府上的人,他的少爷就是何大人的儿子何轩啊!你们赶紧走吧,要是留在此地定会生出大事来。”老鸹苦着脸恳求道。 “路大哥,我们还是先走吧,这里不宜久留。”萧庭生知道作为长林王,如果被太多人知晓在此作乐,可是丢的皇家的脸面。 林深给了老鸹一些银两,三人便急匆匆地想要出门。结果还是被刚才的那位下人带了一帮人拦在了门口。 “少爷,就是他们三个,不给你面子!”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位年轻少年,虽然长得还算清秀,但是却长得消瘦无比。 “三位,可知我是谁?” “管你是谁,赶紧把路给我们让开!”路原大声呵斥道。 “这是我家少爷,他叫何轩,是当今大梁兵部尚书何大人家的大少爷!”一旁的下人挺着腰杆大声说道。 “赶紧给我让开!”路原再次大声吼道。 何轩见三人并未对他的身份所震慑,心里也来了气大声喊道:“给我打!”他手下的十几个人一下就冲了上来。萧庭生背着双手往后一退,林深和路原上前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不一会就把何轩的十几个手下全部打趴在地上,抱着双脚哀嚎着。路原拖着何轩走到萧庭生面前问道:“这个废物怎么处理?” “算了吧,以后好生做人,不要生事!”萧庭生迈开脚步就要离开。 路原朝何轩吐了吐口水骂道:“今天饶了你,下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说完把何轩扔到了一边和林深并着肩也要离开。 趴在地上的何轩哪里受到过如此侮辱,顺手从手下手里夺过一把剑朝萧庭生背后刺去。路原耳朵一动,听到了声音,转身就是一个反踢脚,把剑踢飞起来,然后终身一跳从空中拿到利剑再一掌打在剑柄上,利剑“嗖”地一下直接插入了何轩的胸口,然后一声惨叫,便口吐鲜血倒地不断抽搐起来。 十几个下人被吓破了胆,围在何轩的身边开始嚎叫:“杀人啦!杀人啦!少爷被杀死啦!” 萧庭生见已经出了人命,要是被巡防的侍卫在这里抓住,这下就不好向皇上交代了,他连忙示意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老鸹看见他们要走,连忙打呼起来:“杀人的要逃啦!快抓住他们!赶紧报官!” 灵音坊的人本来就多,他们这一闹,所有的人都出来了,把大门围的水泄不通,三人怎么挤了好半天都没法挤出去,反而被一群人给扯着不放。 “太子驾到!”一声刺耳的喊叫让在场的人都定了下来,然后全部跪拜在地。 太子萧歆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看到长林王急忙扶起来:“哥哥,没事吧,我接到线报说你在灵音坊有险,我这才赶将了过来。” “是谁通知的?”萧庭生顿生疑问。 “等回去了再说,我们先离开此地!”太子显得非常着急。 萧庭生眉头一皱:“不好,我们上当了!估计通知你的人也通知了兵部尚书何绪哲了,估计他很快就会到来了!” 太子一脸茫然:“哥哥何出此言?” “赶紧离开这里,要是被那老头当场拦住,我们两个这回可算是遇到对手了!”萧庭生和太子转身就要离开,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兵部尚书何绪哲已经下了马车,哭丧着脸向他们跑来。 第八十章 兵部之乱 何绪哲擦拭着眼睛是一路小跑来到太子面前,快速地行了礼仪,径直走了进去,看到躺在地上的何轩一下就扑了上去,跪倒在地上抱着何轩的身子大哭起来。 “老爷,就是他们杀了少爷!”一个下人指着长林王哭丧着说道。 何绪哲死死地盯着萧庭生,缓缓地站起来问道:“长林王?真的是你们所杀?” “人是我杀的,和我们大帅没有关系!有什么事情,就由我来承担!”路原倒是理直气壮。 “如果是路将军所杀,请问你杀我儿的缘由是为何?”何绪哲愤怒地问道。 “他欺人太甚,狗仗人势,故意找我们的茬,还背后想刺杀大帅,我一手失手才将他杀死!有什么就冲我来吧!”路原说的热血沸腾。 “我家轩儿是伤了你们的性命,还是拿了你们的金银,为何将他置于死地?太子在此,请为老臣做主啊!”何绪哲说完又朝太子叩拜不起大哭起来。 太子连忙走上前扶起何绪哲:“何大人,死者为大,我们先把令公子的后事安排了,至于路将军他们,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太子殿下,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杀人偿命!”何绪哲哭着大声地说道。 萧庭生知道此时已经无法说清,他走上前去蹲了下来对着何绪哲说道:“何大人,实在是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但是,我们确实是失手造成的,何公子也是挑事在先......” “王爷!人都死了!我没有孩子了,他再有错不至于丢了性命吧!”何绪哲打断了萧庭生的话。 “我要面见皇上,我要皇上给我做主!”何绪哲神情慌乱,六神无主。 “哥哥,这里人实在吵杂不宜久留,我先带着路将军回宫,你们也跟着过来吧。”太子殿下实在没有办法了。 萧庭生点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何绪哲让下人抬着尸体也跟着太子进了宫,看样子,今天皇上要是不给他一个公道,他今天肯定会把老命都豁出去。 灵音坊的二楼,穿着紫色衣装的秦般弱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冷冷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命案就这样闹到了萧景琰面前,听完萧庭生的叙述,萧景琰心里已经有了数。他上前安慰了何绪哲,让他先回府把孩子的后事先办了,自己十日内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何绪哲愤愤不平地离开,嘴里却一直叫嚣着“杀人偿命。” 路原暂时被萧景琰关进了牢房,萧景琰虽然知道这个灵音坊不是什么青楼,但还是把萧庭生好生地说道了一番。 萧庭生抬起头见萧景琰似乎没有刚才那般生气才轻声地问道:“皇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给何大人交代呢?”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清楚了,这个何绪哲就这么一个独子,从小娇生惯养,所以经常在外面欺负人,很多百姓还是很有怨言的,虽然命不致死,但也该受到惩罚。你们事出有因,只是这个路原出手过于凶狠了。现在何绪哲只是要求杀人偿命,那就让奏事阁去好生安排吧。”萧景琰无奈地说道。 一旁的太子没有明白萧景琰的意思,连忙跪下祈求道:“父皇,路将军为我大梁立下不少战功,还请父皇手下留情啊!” “你们先下去吧,以后你们会明白的!这次庭生也脱不了干系,你还是继续回府上禁足三个月吧,没有我的旨意,暂时就不要出来了。太子,你好生查查与你们通报信息的人到底是谁?也查查是谁给何绪哲通报的信息。”说完,萧景琰双手一背朝后宫方向走去。 “太子殿下,与你通风报信的人是谁?”萧庭生这才反应过来。 “是一只白色的飞鸽,飞到我东宫的书房里,我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太子神情凝重。 “那估计去给何绪哲报信的也是飞鸽了!”萧庭生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已经查过了,确实是飞鸽。所以,我现在非常确定,你们时刻被暗中监视着,我还有一种预感,你们在灵音坊的事情好像都是事先准备好了的一样!”太子用手托着下颚,做着冥思苦想的样子。 “其实,我也觉得实在凑巧。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又是如何提前安排的呢?哎,现在我又无法查询清楚,只有靠太子殿下多多费心了。刚刚皇上的意思我基本可以确定,他不会把路将军怎么样。”萧庭生看到太子焦躁的样子,知道他在为路原担心着。 “哥哥是怎么知道的?”太子声音一下大了起来。 “第一,路原是大梁将军,为大梁立下过很多汗马功劳,他的命是何轩无法比拟的;第二,皇上说了十日后才会给何绪哲一个说法,这是在为路将军争取安置的时间;第三,皇上让奏事阁来安排,我想他们会用其他人来替代路原,应该会把路原暂时送出金陵去;第四,假的路原应该会被判处永久牢狱,这样何绪哲才会相信。因为何绪哲心里很明白,皇上不可能拿路原来换他儿子的命。”萧庭生仔细地把萧景琰的做法给说了出来。 太子听后这才恍然大悟,心里更是由衷地佩服萧庭生了。 “好了,太子殿下,我也必须接受禁足的处罚。查出飞鸽的来源,就能找到到底是谁在通风报信,然后也就能找出幕后的人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萧庭生说完转身离去。太子一个人站在宫外,望着远处的落日,一阵风刮来,虽然有一丝丝凉意,但是这风却让太子觉得另有一番异样的感觉。 莱阳王用飞鸽传来书信,由于大梁北境的十几个州的驻军粮草都用来赈灾了,目前短缺,需要调动军需粮草前去支援。萧景琰立即下了令,命令兵部尚书何绪哲赶紧召集所有的主事,安排粮草运输的事情。 何绪哲虽然一直等着皇上的处置结果,但是皇上的旨令他还是不敢违抗。这天夜里,他呆坐着书房,看着儿子何轩以前用过的事物,又不禁流起泪来。 “何大人是在想何公子了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谁?”何绪哲转过身去一看,只见一个蒙面黑衣女子正看着他。 “你是怎么进来的?快来人啊!有刺客!”何绪哲大声喊起来。 “何大人,你若是想为公子报仇的话,你就大声地喊吧!”蒙面女子快速地说道。 何绪哲打量了一番:“你是何人?” “我是谁不要紧,今天我来,只想告诉何大人,若要为令公子报仇雪恨,你得听我们的。”蒙面女子冷冷地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何绪哲反驳道。 “何大人,你真的以为你的皇上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公道吗?你仔细想想,你的儿子何轩是什么样的人,他为大梁做了什么贡献?而那个凶手路原可是为大梁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的人,又是长林王的得力大将,听说还救过莱阳王的命,你自己掂量一下皇上会用他的命来还你儿子的命吗?还有,这次命案事出有因,据我掌握的情况,是你家的公子挑事在先,到时候皇上随便找借口就可以搪塞过去,你又能怎样?表面上你是在和路原斗,实则你是在姓萧的一家在斗啊,你说你会有什么结果?”蒙面女子说完,就地坐在了一个椅子上,等着何绪哲的回答。 这一通话,着时让何绪哲始料未及,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这一下他倒是安静了下来。 “再提醒你一下吧,也就是一个杀人案,对皇上来说当天已经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随时可以做出处置来,但是为什么需要十天时间呢?明显是在为那个凶手路原做离开金陵的准备嘛!” 这一下,何绪哲算是清醒明白过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帮我?” 蒙面女子呵呵一笑“与萧家的仇人多的去了,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了嘛。” “那我该如何相信你?”何绪哲还是心有顾忌。 “这样吧,明日你想办法去牢房,看看那个路原还是不是本人,到时候你就相信我了。”蒙面女子说完便推门而出。 何绪哲一晚上没有睡意,他反复的想着蒙面女子的话,心里也越来越坚信了一些事情。 第二天一早,何绪哲通过牢房里的熟人,悄悄地去看了看路原,果然发现真的路原已经不在牢房了,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犯了死罪的死囚,被打扮的像路原而已。何绪哲快速地回到自己的府上,焦急地等待着蒙面女子的到来。直到晚上天色黑尽了,蒙面女子才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何大人,路原还是真是假!”蒙面女子冷冷地问道。 “说吧,我该如何为我孩儿报仇!”何绪哲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蒙面女子的话。 “根据我的线报,这个路原被皇上安排去了北境,支援莱阳王去了。这个路原武功高强,我们是没有办法将其拿下。但是我倒是有一些计策,既能让路原生死难料也能让包庇他的萧家遭到重创!只不过,就需要你这个兵部尚书多多帮忙了。” “快快说来!”何绪哲早已安耐不住报仇的心情。 “事情都是人来做的,如果没有了人,事情自然就做不走了!一旦事情耽搁了,就会影响更大的事情。皇上不是安排你向北境运送粮草吗?明日我们会陆续做些手脚,设法将你兵部的几个主事困在府上,或者让他们消失一段时间。这样就只剩你一个人在那安排,没有了帮手,粮草运输的事情就会被耽误下来,北境那边自然会吃紧。到时候你再恳请皇上帮你安排些人手,然后我们再设计让他们消失。这样一来,北境那边就会因没有了粮草而大乱,大渝也会趁机反戈,到时候路原也会参与其中,生死自然难料了。而这边定会派长林王去支援,到时候我们再做些手脚,延缓粮草和军需物资,他们得不到及时的补充,定然会受到影响,我们再通过我们背后的力量煽动北魏、北燕和大渝趁机进犯,大梁的气数也就屈指可数了,你儿子的仇自然就报了。他们付出这样的代价,你的孩子也可以瞑目了。到时候,我们自然会保护你的性命。” 听完这个蒙面女人的话,何绪哲惊出一身冷汗,他瞬间明白,这个人定不简单,甚至认为她就是饿狼命案、粮草血案、莱阳王刺杀案的背后凶手。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他又咬了咬牙:“那就案你的意思办吧!” 过了两日,何绪哲才慌慌张张地向萧景琰禀报了兵部几个主事全都没有了踪影,现在筹集粮草的事情无法执行。萧景琰大怒,一边安排奏事阁调查兵部主事消失的案件,一边又在到处找人前来协助。 又过了两日,何绪哲又向萧景琰禀报前来协助的人一直没有出现,恳请皇上再次协调人员。 萧景琰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这一下就耽误了四天时间。而莱阳王那边可能早已因为没有了粮草而走向了绝境。 第八十一章 北境失守 大梁北境,莱阳王一直没有等来粮草,本来只用几天时间就可以平定贼寇之乱的战事,却因粮草迟迟无法开战。北境各个州的守城将士也面临着粮食短缺,为了缓解这种局面,莱阳王只好私下命令让每个州的守卫将军派遣征粮队伍去各个州征调百姓的粮草。虽然缓解了几天,但是没有多久,粮草很快就被用完,无奈之下莱阳王又下令各州守卫将军再次组建征粮队伍又去征收百姓的粮草。北境的十几个州本来就受到了洪水泛滥的影响,加上再被征收粮草,各地百姓开始反抗起来,拘不征收,甚至有几个州的百姓联合起来开始对抗征收队伍,并发生了不小的冲突,死伤了不少百姓。这一下是彻底激起了民愤,莱阳王的队伍再也征收不到粮草了。 金陵城,萧景琰得到了北境的飞鸽书信,看完内容大怒不已! 他本想把何绪哲的脑袋给砍了,因为就是他的人耽误了粮草的运输,但是回头一想,他也是按旨办事,那些办事的人突然消失本就属于刑事案件,只是至今未有下落,何绪哲一个人也无法完成。在其他大臣的建议下,萧景琰只好安排了太子亲自来协助兵部完成粮草运输的事情。 不过现在最棘手的就是罔州聚集了十几万的大梁守城卫队,面临着没有粮食的局面,同时还要面临着百姓的反抗,而聚集了三万的大渝贼寇已经浩浩荡荡地进入了罔州地界。 “阁主,大渝、北魏、北燕近日开始在大梁北境边界开始调集兵马,他们似乎又有动作了。而北上的莱阳王聚集了十万的守军,但是面临没有粮草的局面。”蔺梦拿着书信放到蔺晨的面前。 蔺晨打开书信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丝愁绪,皱了皱眉头说道:“大梁此次遇到的困难前所未有啊,相信萧景琰他们已经有所察觉了吧!大梁北境的十几个州号称小江南,物产丰富,大渝、北魏、北燕等国早就对此垂涎三尺。虽然最近又有山洪侵袭,但是不伤根基,更多的是人为导致。这个莱阳王把每个州的守卫将士都征调聚集在一起,这是兵家大忌,看来应该是有意为之了。区区的三万毫无战力的毛贼硬是拖延到现在不去平定,这明显是故意制造混乱和拖延时间,这一切都是在为北燕、北魏和大渝进犯做铺垫和准备啊!金陵那边的粮草迟迟没有运到,说明也遇到了问题,北境危险了!” “阁主,金陵那边若有察觉,为何没有动作呢?”蔺梦疑惑地问道。 “都在这个棋盘里,总有得失,不到最后一步,胜负难说啊!” “那我们需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吗?” “不用了,放也来不及了,一切就看他们自己了!” 太子萧歆仅用了一天时间,便安排好了粮草运输的事情,他亲自把粮草押送至燕州后才放心离去。 路原赶到罔州见到了莱阳王,说明了来意。莱阳王倒也不奇怪,他让路原乔装为身边的侍卫,以免被何绪哲的眼线发现。军中的粮草基本已经吃完,城外的三万大渝毛贼不断地挑衅着。聚集在罔州的守卫将军们心急如焚,多次前来请战,都被莱阳王一一拒绝,说时机并未成熟。路原也请战了好几回,依旧被莱阳王无情地拒绝了。 这日,惠州守卫贺之水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率领惠州一万守城将士突然杀出城门,与城外的三万大渝毛贼厮杀了起来。莱阳王闻讯后,来到城墙上,只是袖手旁观,并没有支援的意思。开始的时候,贺之水用勇猛还能压制住这些毛贼,但是由于好几日饥不择食,体力很快就不支了,慢慢处了下风。其他几个州的守卫将军要求立刻去支援,刚好可以将这些毛贼一网打尽。莱阳王却不动声色,表示是贺之水不听军令,万一他叛变了怎么办。就这样,所有的人眼睁睁地看着惠州一万守城将士全军覆没了。 路原看的清楚,这些毛贼厮杀的动作看起来都是经过训练的,看样子这群毛贼并非真正的毛贼,而是训练有素的将士。 取得胜利的毛贼变得更加嚣张跋扈,挑衅的动作也越来越大。前面还迫于莱阳王权威的守卫将军,如今已经开始有了异心。 钦州守将苏扶和贺州守将王之炎率领两万守城将士出城迎战,靠着勇猛的厮杀才将三万毛贼击退了一点,但是自己损伤不小,可是莱阳王还是没有派人来支援,慢慢地也变为及其的被动。 莱阳王又相继收到了盘州、惠州、钦州、贺州等十几个州同时被大渝、北燕和北魏进犯的消息,他们势如破竹不用吹飞之力就攻陷了城池,还在城里大肆给百姓发放粮草,安定了百姓。 莱阳王又连忙安排了守军各自前往城池支援,但是长时间的粮草供给不足,将士们都体力不支,加上兵马远远少于对方,都未能成功收复城池,兵马也消耗殆尽,当初十万守军,现在就仅剩莱阳王在罔州的三万人马了,还面临着没有食物的窘境。 莱阳王死死地守着罔州,这个时候城外的毛贼不知为何,全部撤离了。根据探子来报,这三万毛贼全部与北魏、大渝、北燕的人马汇合了,这下大家才知道一直以来,这都是大渝耍的奸计,根本没有什么毛贼,而是一场谋划。 太子安排的粮草还没送达,可是北境现在已经都失守了,就算带着这三万人马去讨伐,也是杯水车薪了。 莱阳王颁布了命令,就此等候粮草,不作任何讨伐。 太子安排的粮草过了燕州后,经过単州的时候突然被一群黑衣人截杀,并暗中释放了带火的弓箭,把粮草烧了一大半,运粮的兵马也损失不少。 大渝、北燕、北魏组建了三十万的联合大军,成功占领北境十几个城池后全部进行了分配,各自也得到了想要的城池。然后势如破竹继续南下,朝着金陵的方向继续进犯而来。 莱阳王知道自己再不出手,手下的将士定会反戈,不再听从自己的指挥了。他一声令下,趁着进犯大军南下偷袭了贺州和钦州,由于守城的敌军人数不多,很快就收复了失地。莱阳王连忙派人使用飞鸽传书,把这里的战况如实地报回到金陵。 一日后,萧景琰接到书信,连忙召集朝会,所有的文武大臣全都到了场。 萧景琰让太监刘勋赶紧把莱阳王发来的战报念给大家,刘勋也是紧张的很,双手还颤抖起来,他看着内容大声地宣读起来:“北境之战,结果悲惨,盘州、惠州、钦州、贺州等十余州全部失守。追其原因,乃大渝设局冒充贼寇,借助山洪趁机作乱,导致北境粮草短缺,各州协助赈灾,聚集于此,正中敌人下怀。金陵支援不及,围困数日,虽有州将士勇猛反击,无奈饥不择食,体力不支,节节败退。大渝、北燕、北魏早已联合,大军压上,毫无抵抗。虽趁进犯南下收复贺州、钦州,无奈百姓早已被敌安抚,不受欢迎。现仅剩三万人马,每日饥饿不已,驻扎于贺州与钦州交界之处,等候金陵支援。” “各位爱卿,目前形势危急,你们可有办法?”萧景琰面不改色,似乎对这样的局面早有心理准备。 “皇上,现在唯有马上派人马正面迎敌,收复城池!我愿意立即带兵北上。”蒙挚心急如焚,他知道如果再不出击,大梁将面临亡国的危险。 朝堂下的其他大臣纷纷表示赞同蒙挚的说法,可是除了蒙挚还要派谁呢? 现在朝堂上能打仗的人就属蒙挚了,萧庭生、太子、列战英、夏冬等善于战事之人今天却都没有在此。 蔡荃心里疑惑不已,他上前一步想要问起此事,却被一旁的沈追拉了一下,对着他摇了摇头。 “好吧,那就蒙将军率领十万大军立即正面迎敌,其他人马我会后续安排上来。退朝吧!”萧景琰就这样草草了事。 文武大臣们面对这样的局面百思不得其解,纷纷相互打探太子、长林王怎么没有出现在朝堂。不过后来他们才听到些风声,长林王被禁足,太子安排去处理粮草的事情了,大家议论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不再说什么了。 沈追和蔡荃领命到城外送别蒙将军北上,两人完成任务后蔡荃这才急忙问道:“今日朝堂,你为何阻拦我?” “蔡大人,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沈追神秘地一笑。 “我要问啥?” “你是要问为何不见太子、长林王还有列将军、夏大人他们吧!” “对,我就是想问。那为何问不得!” “老蔡,你忘记我给你说了吗?皇上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呢。你想啊,蒙挚将军十万大军能打得过敌人的三十万大军吗?为何这等战事没有太子和长林王他们的身影?还有,莱阳王不善战事,皇上却派他去?再提醒你一下,用十几个城池把藏在皇宫内的那个大人物给抓出来,虽然代价有点大,但是可保大梁几十年的安危!” 蔡荃沉默了,他没有沈追思维那么缜密,他做事一向刚正不阿,虽有些小心思,但是信任在首,听沈追这么一说,他半信半疑,毕竟大梁面临着亡国的危险,如果战事发展不尽如意,吃苦的可是大梁的百姓。 “这里风大,好了,我们回宫吧!一定会有好消息传来的!”沈追拉了拉蔡荃往金陵城里走去。 第八十二章 混乱 琅琊阁,蔺晨刚刚从琅琊山顶下来,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习武。 蔺梦拿着一封书信递了上来:“阁主,前方来报,大梁失守的州城都没有经历惨烈的战斗就失守了,城里的百姓列道欢迎进犯之敌,还给百姓发放了粮草。蒙挚将军只挥师十万北上迎敌,目前已经到了临州。而太子、长林王等人不见踪影,而且现在的金陵城兵力空虚。” 蔺晨拿着信看了看:“这个萧景琰看来已经行动了。看吧,好戏开始了!” 一脸茫然的蔺梦不解地看着蔺晨:“阁主,难道这个大梁皇帝是故意拱手相让北境城池吗?” “也不叫拱手相送,都在下棋钓鱼嘛!只是可惜了那些守城的将士。但是萧景琰不走这一步,就找不出这个幕后真凶,或许会殃及更多的大梁百姓和将士的生命。仅用五六万人作为赌注,这已经算是最小的代价了,还是值得的。” 蔺梦似懂非懂,拿着书信去入阁,他又回头看了看蔺晨,忽然觉得这个阁主不屑朝堂,却又游弋其中,悠然自得。 莱阳王收复了贺州、钦州两个城池后,连夜挥师南下。路原不知其原因,连忙预要阻止其行为。莱阳王却拿出一封书信,说是因为大梁各路兵马正调集前往北境迎敌,金陵兵力空虚,萧景琰让其立即返回守护金陵。一头雾水的路原只能听从。 大渝、北魏、北燕联军三十万人马势如破竹,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到了大梁北境最后一个城池—临州。 蒙挚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黑压压的联军冷冷地一笑:“来人,听我命令,从现在起,不管敌人做什么,没有我的命令都不得出城迎敌。”说完,蒙挚让其手下将领搬来一把椅子自己坐下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莱阳王似乎早就知晓临州被困,绕道廊州方向继续向金陵进发。 金陵皇宫,太监刘勋送来书信,萧景琰急忙打开一看,是长林王的飞鸽传书。书信上只有几个字“北境城池已全部收回。”萧景琰微微一笑,起身走到门外望着迎风招展的龙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刘勋说道:“你通知皇宫内的禁军,凡是这几日有外出的宫女、太监都先关起来。其他大臣府上都让奏事阁的人暗中观察,若有类似丫鬟行踪异样的人都先记下。太子和长林王早已安排了人手,他们知道该怎么做。对了,给蒙将军准备的八十万支弓箭是否运到了临州?” “回皇上,夏大人来话了,今天早上刚刚运到。”刘勋作揖连忙禀报。 “传旨,所有文武大臣全部上朝。没有我的旨意,任何人不得离开金陵。” 灵音坊依旧热闹喧嚣,在二楼的一个阁房里,秦般弱端坐在椅子上,秦若芸拿出滑族龙旗挂在了墙上,荀碧兰拿着佩剑站在一旁。 “金陵的人都通知到了吗?”秦般弱凝视着滑族龙旗。 秦若芸点了点头:“回招主,我们安插在金陵的眼线都已经通知到了,只要莱阳王回到金陵,我们就立即行动。” “碧兰,荀白水让你暗中跟踪萧庭生,他有什么动作?”秦般弱冷冷地问道。 “回招主,萧庭生被释了兵权后又被禁足在王府里,未见其出来。”荀碧兰眼里有些闪烁,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若芸,你让其他人都先进来,我有话说!” 秦若芸不一会儿就把人召集了过来,大家叩拜了秦般弱,分列而站等着她说话。 秦般弱缓缓地站起来,她轻盈地走到滑族龙旗面前拍了拍:“今天在场的都是我们滑族后裔,身上流着滑族的血液。在你们的身上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带着家国仇恨,我们别无选择!正因如此,我们才会走到一起,贱卖自己为奴为婢,苟且偷生。当年林燮带领赤焰军灭掉滑族,将我们滑族的男子大部分都屠杀殆尽,只留下一些老弱妇孺,亡国之恨、亲朋惨死、我们怎能就此罢休!在掖幽庭苟且偷生的璇玑公主,在巨大的屈辱面前,筹划一切,创立红袖招,让林燮的七万赤焰大军毁于梅岭,祁王等人被杀。遗憾的是我当时未能完成师傅的遗命,所以我才忍辱负重又花了整整十几年的时间创立了青云招。现在,时机马上就要到来了,滑族的复兴胜败在此一举,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了!誓死效忠招主,滑族复兴!滑族复兴!”在场的人激动的叫喊起来! 秦般弱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呼叫:“大家按照计划各自去准备,不出意外,过两天莱阳王就会回到金陵,到时候我们的行动就正式开始!” 临州,蒙挚收到了萧庭生的书信,他立马站起来严肃地说道:“通知各路,今晚行动!” 夜幕降临,三十万敌军突然开始后撤,蒙挚急忙下令吹起号角。早早埋伏在敌军后面的二十万长林军突然杀了出来。大渝、北魏、北燕联军完全没有想到背后杀出了长林军,慌忙中列阵准备迎战!在临州城里的蒙挚马上下令十万大军出城,弓箭手全面出击。霎时间,无数支离弦之箭全部射向联军的阵地。 “听我命令!八十万支箭全部给我射完!”蒙挚拿着佩剑大声喊道! 进犯联军被弓箭射的横尸遍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无奈之下全部向萧庭生方向硬撤。萧庭生见状,又派出了五千弓箭手,把早已准备好的弓箭全部点上了火,一声令下,敌军的阵营瞬间又变成了火海!萧庭生示意林深赶紧释放烟花,蒙挚一看冲杀的时间已到,随即下令十万大军冲进了敌营。萧庭生的二十万长林军也是踏着尸体,杀了过来! 一阵厮杀后,敌军见大势已过,纷纷选择了投降。蒙挚带着几个人马来到萧庭生面前,两人相互一拥抱。 “蒙叔叔!”萧庭生激动地喊着。 “庭生!打的好啊!你的战英师傅呢?”蒙挚也是兴奋不已。 “蒙叔叔,战英师傅他们已经把那三万冒充贼寇的大渝军全部给赶出了北境,他要安置一下边防部署。以后啊,大渝再也不敢来犯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由于还有其他任务,萧庭生带着长林军又浩浩荡荡地向金陵方向赶去,剩下的事情交由蒙挚处理。 莱阳王率领三万大军不敢停歇,一路是快马加鞭。 “路将军,还有一日就要到金陵了,前面就是燕州。有些事情,在回到金陵前,我还是要给三万将士说一说!”莱阳王心事重重地说道。 “王爷,你是这三万大军的统帅,你做主便是,我们听令行事!”路原不敢怠慢,连忙回复道。 三万大军在一个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莱阳王召集各路主将到面前。 “各位将军,明天我们就要到金陵了。虽然这一次北境剿匪出师不利,但是皇上并没有责怪于我们。由于太子和长林王也率军迎敌去了,也不在金陵,现在的金陵是兵力空虚,又有线报有一股敌人已经潜入到金陵,随时会与三十万联军对金陵发起进犯,所以我们要及时赶回去营救皇上!到时候,大家一切都要听我行事,不得擅自行动!”说完,莱阳王拿出一道萧景琰的密令,在所有人面前晃了晃。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怀疑莱阳王所说的,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就是回到金陵保护萧景琰!三万大军又马上朝着金陵开始赶去。 “皇上,莱阳王率领三万大军已经过了燕州!”刘勋送上书信。 萧景琰点点头并没有翻看,他站起来对着在场的文武百官说道:“孰是孰非终有定论,在你们的中间有忠心耿耿,为国家社稷操碎了心的大臣;也有不为名利埋头苦干的。还有投机取巧,左右摇摆不定的人。不过,这些在我萧景琰眼里都清楚的很!你们干过什么,为大梁做过什么,在我这里都记着呢!我们一起慢慢等待吧!” 一些大臣听得模棱两可,不知道这个皇上到底什么意思,沈追和蔡荃倒是清楚的很,只是祈求快一点到来。 灵音坊,秦般弱拿出生前师傅璇玑公主留给她的一个手镯,手镯上刻着四个字“滑族复兴”! “招主,门外有一个人说要见你!”秦若芸轻轻地走了进来。 “是谁?是我们的人吗?”秦般弱疑惑起来。 “不是,但是他手里拿着和我们一模一样的滑族龙旗。” 秦般弱眉头一皱,因为她知道当初师傅璇玑公主一共亲手制作了两面滑族龙旗,她有一面,另一面不知去向,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却突然出现,实在是蹊跷,这个并不简单。 “你带他进来吧!”秦般弱还是无法猜测出是谁,知道自己在灵音坊的人几乎没有,加上又持有滑族龙旗,只能先见了面再说了。 秦若芸带着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黑衣男子见到秦般弱并没有行叩拜之礼,而是直接把手里的滑族龙旗递了上来。 秦般弱并没有用手去接,而是一旁的秦若芸接下并打开了龙旗。秦般弱上下仔细地打量着,眼睛里的泪水慢慢地溢流了出来,她又双手捧着龙旗:“你怎么会有这个?” “想知道为什么,还请招主随我去见一个人,一切你就都明白了!”黑衣男子淡定地说道。 “好,我马上随你去!”秦般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几人换上了衣服,从灵音坊的侧门坐上马车向城外走去。 大约两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路边。黑衣人拦住秦若芸,不让其再跟随。秦般弱下了马车对着秦若芸说:“你在此等候我。”说完眨了眨眼睛,又跟着黑衣人朝一旁的林荫小道走去。 又走了半个时辰,穿过了一片树林,来到一个石崖前,黑衣人上前拍打了三次,石崖上突然开了一道石门,黑衣人随即走了进去。秦般弱心里已经是惊奇不已,她此时早已不知所措,跟着黑衣人也走了进来。 穿过石门后,突然豁然开朗,一个世外桃源的景象出现在了面前。鸟鸣清脆,百花争艳,木桥廊亭错落有致,一条沟壑弯弯曲曲,竹林别舍清净优雅,一些穿着白衣素服的女子悠闲地来回走往,几声犬吠打破了秦般弱的沉迷。 “这里是什么地方?”秦般弱不由自主地问道,这里与她在北魏的青云招的院子如此相似,要知道,当初的红袖招也是这般风格! “招主不急,在此等候,你马上就知晓了!”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一身白色的素服了。 “般弱!”一个沧桑的女声在她的背后响起。 秦般弱转过身去一看,差点没有站稳,她倒退了一步问道:“你是谁?为何这般丑陋!” “你再看看我是谁?” 秦般弱再定睛一看,刚才的丑妇一下就变成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 “师傅!”秦般弱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我就是你的师傅,璇玑公主!” “不,不可能!我师傅早已去世,就算她老人家复活也不会如此年轻!”秦般弱根本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 “般弱,我就是你的师傅啊!” 秦般弱又倒退几步,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遇到了鬼,心情一激动晕倒了过去! 第八十三章 璇玑公主 秦般弱缓缓睁开眼睛,扭头往窗外看了看,一枝开着白色小花的树枝在窗棱子上轻轻舞动着,阵阵花香扑面而来。 “般弱,你醒了啦!”这个声音虽然很久未能听见,如今还是那么熟悉。 呼喊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傅璇玑公主,依旧那么年轻和美丽。般弱坐直了身子还是不太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她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小声地问道:“易容术也可以打扮成我师傅的模样,你到底是谁?难道是穆云峰的人?” 璇玑公主微微一笑,她和蔼地看着般弱:“我知道你不太相信,但是我再拿给你看一样东西。”说完,璇玑拿出一个金黄的手镯递给了般弱。 秦般弱接过手镯看了看,连忙从床榻上起身下来:“你怎么会有这个手镯?” “当年,我为红袖招的每一个人都打造了两个手镯,一个手镯上刻着‘滑族复兴’,由你们自己保留着。还有一个手镯上刻着你们的名字,虽然你叫秦般弱,但是唯独只有你我没刻你的全名,而是只刻了一个‘秦’字,这样也是为了掩饰你的身份。般弱,这些你都还记得吧!”璇玑说到此处,眼里已经闪烁着泪光,她这些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似乎有很多话要想说出来。 秦般弱缓缓地跪在了地上,泪水像掉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涌了出来:“师傅,真的是你吗?般弱好想你啊!” 璇玑扶起般弱,两人抱在一起哭了许久许久...... “好了,般弱,该哭的不是我们,而是萧家。”璇玑拿出一块手帕来为般弱擦了擦脸颊。 “师傅,为何这么多年,您才出现。徒儿和滑族的后裔们都以为您西去,都怪徒儿无能,到现在也没有完成滑族的复兴大业!”秦般弱开始自责起来。 “说起来话长啊!这样吧,我们到外面坐坐,你看到那白色的小花没有,是不是清香迷人呢?”璇玑指着窗外的那支白色的小花。 秦般弱点点头:“是呢,我从未见过此花。”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屋来到院子里,秦般弱这才发现,开着小白花的是一棵参天大树!秦般弱仰着头惊叹无比:“师傅,这是什么树,为何只开白色小花,又如此清香诱人,现在让我心旷神怡,欲醉欲仙。” 璇玑走到树下,踮起脚折下一枝小白花闻了闻后又递给了秦般弱:“此树名叫返生树,据说在这个世上只有两棵。十年开花,十年结果,十年长叶。以前我也是听我们滑族的先辈传唱过关于这种树的传说。十年开花,在这十年每日泡花饮茶,每夜闻花入眠可年轻十年。十年结果,这十年里每日吃果,可再年轻十年。十年树叶,每日用树叶泡水洗浴,可再年轻十年。一个轮回三十年,两个轮回六十年,只要守着这轮回,就可永葆年轻,不再衰老,与树长命。” 秦般弱闭着眼睛深深地闻了闻:“师傅,你这些年来,就是靠她变回来的吗?” “是的。也许是我命不该绝,上苍都来帮我们了。当年我在掖幽庭受尽了苦难,活得已经不像人样,身患重疾,命不久矣。夏江念与我有旧情,就把我从掖幽庭里找人换出来,他见我一直不省人事,就找人把我藏在燕州城里,期间我还能得到救治,但是病情始终不见好转。照顾我的人开始嫌弃我,他们怕夏江杀人灭口,就把我带到一条河边扔到了河里。不知在河里漂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那个时候,这里面还住着一对夫妇,他们是逃避战乱顺着河流误入此处的,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很多年。他们见我可怜,把我抬了回去,虽然精心照顾于我,但是我的脸在掖幽庭时被奸人所害,丑陋无比,我的病不管怎么医治,不管吃任何药材都无法好转。这对夫妇虽然一直没有嫌弃我,但是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他们在这棵树下搭了一个茅草屋,把我抬了进来,让我自生自灭。我由于病种,随时都是迷迷糊糊,每天靠着一点汤药勉强苟活着。直到有好几天这对夫妇都没有来给我送汤药,我被饿的一下清醒了过来,虽然无力行走,我预感他们有可能出事了,就一点一点地爬行到茅草屋外,我这才发现这棵树是返生树。我艰难地爬到树下,啃食起树皮来,三日后我不但没有被饿死,居然有了些力量。我这才爬到那对夫妇住的地方,只见他们两个早已死亡。在他们的身边还躺着他们四个月的孩子,虽然还有气息,但是也快要饿死了。我就这样趴在地上找了些吃的,然后为这孩子熬了点汤喝,我们两个这才勉强活了过来。后来,我就靠返生树通过十年才把病治好,我才勉强能行走,带你进来的那位黑衣男子就是这个和我相依为命长大的孩子,他叫就返生。而外面其他的女子和男子都是我让他外出捡来的苦命的孩子,都是被我养大的。后来,我派人出来打听过你,我这才知晓出了一个梅长苏,已经把红袖招全部给灭了。我也没有找到你的任何消息,加上自己还在调养身体,不易暴露自己,我让所有的人继续在这里隐秘生活,不要外出。直到最近,我用完了一个轮回,完全恢复了身体,才派人到处打探消息,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全部变了样。” 说到此处,璇玑的眼里充满了遗憾,她慈祥地看了看般弱,突然又眼睛又明亮起来:“直到我打听到了青云招这个帮派的名字,我瞬间就明白了那一定是你!” “师傅,你是如何知晓的?”秦般弱看着璇玑感觉还是像在做梦一样。 “你是我的徒儿,何为青云招?你的小名叫青云,红袖招是我一手创立,带招字意有招揽天下,复兴滑族之意。” 秦般弱心里一激动,一下又扑在璇玑的怀里大哭起来。 “好了,不哭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璇玑拍了拍般弱的后背。 秦般弱缓缓抬头,惊奇地发现璇玑的脸上又变的奇丑无比,自己连忙倒退了一步:“师傅,你的脸!?” “又变丑了吗?这就是后遗症,每隔五个时辰都要变一次,我也不知道是为何,要两个时辰后才能恢复。” 秦般弱抿了抿嘴:“师傅,您受苦了!” “傻孩子,我不苦,只要我们把滑族复兴,好日子在后头呢!你要相信我!” 秦般弱点点头:“师傅,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刚好要问你,虽然我听到一些风声,也了解到你的一些谋划,我还是要再听听。” 秦般弱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滑族复兴的希望更是大增,她心里明白,有了师傅这位高人,这个天下恐怕又要大变了,琅琊才子榜首恐怕需要移位了。 “师傅,目前我已经与大渝的皇帝、北魏的皇帝都建立良好的关系,他们随时能为我所用,并联合北燕聚焦了三十万大军攻破了大梁北境,现在一路南下,直逼金陵。大梁这边我设计让莱阳王误以为自己是滑族后裔,谋划了莱阳王即将起兵造反,到时候与三十万大军里应外合,一举破城。然后我青云招的眼线会全部在皇宫聚集,到时候趁机作乱......!”秦般弱说着自己的谋划。 璇玑闭着眼睛仔细地听着,然后她摇了摇头:“般弱,你谋划的这些都很有计划和想法,只是要将大梁彻底灭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啊,这里面有很多问题你没有考虑呀!” “还请师傅指教!”秦般弱连忙叩礼。 “首先这个皇帝会轻易地把十几个城池、十几万的兵力拱手相让出来吗?他若真像你所说的那样,他不会这么愚昧吧!那位蒙挚只率领了十万人马就敢与三十万对抗,他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吧!我想他们在北境早有安排了。你几次设计陷害的太子和长林王都没有达到你想要的结果,说明他们早有准备或者也是有才干之人,北境都失守了,请问这些人你确定他们没有动作吗?你前面说北境的大梁百姓还是列道欢迎,我想那些只是一些假象吧,大梁的老百姓历来仇恨外来之敌,他们也许是在演戏呢?这个莱阳王虽有志向,但是能力依旧不足,他率领的三万人马就一定能破城吗,要是他见风使舵,为求自保把你出卖了也是很有可能的。”璇玑只是这么一听,就早已把萧景琰的计策全盘看穿了,不愧为第一才女! “师傅,你的意思是萧景琰早就安排了长林王他们绕道北境收复了失地,然后与蒙挚前后夹击挫败三十万大军。而太子早已在金陵附近布防,等着莱阳王的三万大军,如若叛乱随时就可拿下。而我的在金陵的眼线,他们早就盯上了是吗?”秦般弱也还机敏,一下就明白了璇玑的意思。 “应该是这样吧!所以,这次你是中了计中计,结果不会太好。从整个局面来看,这个皇上应该是在布局收网,但是他应该还不知道莱阳王是你的棋子,但是你的青云招已经暴露了。” “那师傅,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今日让你来认我,就是为了阻止你,要不然你定会全盘皆输。好在还来的及,这次我会与你一起出去,就到你的灵音坊吧。现在你赶紧安排人通知所有的计划全部取消,通知莱阳王不要起兵造反,正常入城即可,以后我会让他拥有更多兵权和实力的。至于那三十万联合大军,我估计已经投降了,以后大渝、北魏、北燕的合谋从长计议吧,他们这次损失可不小,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和你有什么动作了,那就需要我们来找些事情才行了。” “师傅,那我马上出去安排。那您是现在和我一起出去吗?” “你先出去安排,事后我自然会来找你,到时候我会送你一点惊喜!” 秦般弱知道璇玑公主足智多谋,做事从不按常理,谋划又非常的谨慎和出人意料,自己便没有说什么赶紧出去按照她的指示安排去了。 第八十四章 祸起廊州 廊州,山水秀丽,人杰地灵,文人骚客多会于此,江湖浪人尤为恋之。有诗云:“两道青山两岸秀,三重门第三文圣。古道自有天上来,一支散曲在廊州。” 张天赢,廊州知府,今日被萧景琰召见,只为四年一度的“廊州诏才会”,这也是大梁每年选拔文人武才的重要渠道,同时也是琅琊榜排名的重要依据。 萧景琰虽然还对北境之乱耿耿于怀,自己也做了精心的安排与对策,不曾想这个青云招突然一下没有了动静。金陵城内也忽然变得风平浪静,莱阳王带着三万人马平静入城,一切都变得那么安然。在萧景琰心里,这种局面显然会让人更加觉得可怕,或许后面还有更大的暴风骤雨。这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不过好在这次又重创北燕、大渝和北魏,北境总算是可以安定数年了,这下可以集中精力好好收拾青云招了。不过要想大梁兴盛,人才的选拔才是重中之重,萧景琰当然清楚这一点,所以这才召见了廊州知府张天赢。 这一次,萧景琰安排了太子代自己前往廊州主事,沈追和萧庭生、莱阳王一同前往。廊州诏才会定于农历月十八,到时候四面八方的文人武才都会欣然前来,一场文豪斗墨,诗仙诵诗,将才舞剑的盛况将会吸引无数宾客汇聚于廊州。 由于路原失手杀了兵部尚书大人何绪哲的儿子何轩,只能暂时留在了莱阳王身边做了贴身侍卫。路原倒是乐意,这样每天都能见到董若惜了。 虽然奏事阁找到了兵部那些突然消失的主事,但是这些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现在都已经神志不清,案件还需要继续深查下去。 现在,大梁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廊州诏才会了,廊州知府张天赢深知责任重大,也不敢怠慢,领了皇命就赶紧回了廊州做准备去了。明日,太子将会带着人马一路南下廊州,在那里会与天下文人武才一起说学弄武。 灵音坊,秦若芸领着穿着黑衣的返生见到了秦般弱。 “招主,师傅让我带给你一句话,你照办就是了。”返生拱手行礼道。 秦般弱让人看茶给了返生,她并没有急着听师傅的口令:“返生,师傅她最近可好!” “师傅一切都好。她让我告诉你,七月十八的廊州诏才会一定要赶到廊州,她在那里准备了些礼品送给你。” 秦般弱点点头:“你回去告诉师傅,我定会去见师傅准备的礼品。” 返生说完便立即出了灵音坊,秦般弱连忙吩咐准备行礼,准备连夜赶往廊州。 御书房,太子和萧庭生面见了萧景琰,三人又把北境之事重头理了一遍,萧景琰心里甚是高兴不起来。 太子为萧景琰倒了杯清茶:“父皇为何闷闷不乐。是因为这次未能找出藏在金陵的真凶吗?” “我是担心青云招和这个人还有什么大阴谋啊!他们突然一下没有了任何行动,当初我还有点怀疑莱阳王,可现在看来这个人是真的深藏不露。越是这样,就对我们越是不利。到现在,虽然我们知道青云招安插了很多眼线,本以为这次可以一网打尽,结果也未能如意啊!这次你们去廊州,他们若借此事兴风作浪,后果可不堪设想,你们千万要小心啊!”萧景琰担心地说道。 “皇上,您放心。有我在,定会保护好太子殿下的!”萧庭生连忙下跪叩拜道。 “起身吧,以后我们三个人的时候不需要这么多礼仪。我并不担心你们的安危,我担心的是他们借此事做文章生事,恐涉及天下文才武学啊。我已经暗中安排了列将军前去了廊州,他会暗中帮助你们,奏事阁也派了人去,你们定要确保此次廊州诏才会万无一失。” 太子和萧庭生领了命走出御书房,太子叫住萧庭生:“哥哥,路原路将军还在莱阳王身边吗?” “是的,暂未归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廊州诏才会后想办法尽快让路将军归营才是。” 萧庭生知道太子的意思,他怕路原在莱阳王身边呆久了,会心猿意马,毕竟现在的莱阳王是战功累累,很多文武大臣都与他走的非常近了。 “对了,哥哥,这次我把荀白水也带上了,他刚刚上任中书主事,前些时候也帮了我们不少,他又是荀清瑶的哥哥,所以我还是带上他吧。” “太子殿下早该为自己广纳贤才,荀白水本就有志,将来定会有所作为,为太子所用的。” “那我们都各自回去,好生准备,明日一早出发廊州了!”太子豁然开朗,萧庭生如此支持自己心里开心不已。 “阁主,今年又要重新更新琅琊榜的排名了,还请阁主下放阁文,各路主事好去准备。”蔺梦端着笔墨纸砚。 “昨晚我已经写好了,放在那个黑色的木盒里了。你拿去通告大家一下就行。”蔺晨翻着书籍淡然的说道。 “七月十八是廊州诏才会,我们也要去吗?”蔺梦小声地问道。 “当然要去了,我还要去那个老院子看看,我们就住那里面吧。你通知飞流,这次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吧!诏才会后,琅琊榜排名定会引起江湖的骚动,我们有的忙了。” 蔺梦点了点头退后几步走了出去,飞流从房檐上倒挂下来往蔺晨扔了一个梨子:“很甜的,他要来吗?” 蔺晨当然知道飞流问的是萧庭生:“你前些天扔了不少丹药吧,是不是都拿去喂鱼了?要是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带你去廊州见你的庭生弟弟了!” 飞流从房檐上跳了下来嘟囔着嘴:“我吃就是了!” 蔺晨微微一笑:“这就对了了嘛。”说完拿起飞流扔来的梨子咬了一口,瞬间酸的眼泪直流。 “这么酸,你还给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就追着飞流飞上了房顶。 廊州,风和日丽。 此时的街上已经有了不少外来的才子和江湖武士,虽然还有十几天才是诏才会,他们也早已迫不及待了。 廊州的各大客栈都住了不少四面八方赶来参会的才子与武士,这里面也住了很多看热闹的宾客。 廊香客栈,一位打扮还算干净的书生模样的才子拿着书走出客栈,他抬头看了看炎热的烈日,闭了闭眼睛。一位挑着担子的商贩吆喝着从远处走来。 “烤饼,卖烤饼了,现烤的饼!这位公子,你要烤饼吗?廊州特色,不吃烤饼等于没来廊州哦!”商贩在书生面前把担子放了下来。 “那给我来一张吧!”书生摸了些铜钱给了商贩。 商贩接过铜钱笑着说道:“公子稍等,我现场就给你做一张。” 商贩拿出一个木制的风箱,然后又拿出一个小铁炉来,他用风箱对着铁炉不断转起来,不一会铁炉里就点起了明亮的火来。商贩这才拿出一个黑锅放到铁炉上,熟练地倒油,倒面,然后来回的翻炒几下,一张香气诱人的廊州烤饼就做好了。 “公子,您拿好了,小心烫着!”商贩把烤饼递给了书生,连忙收拾好了担子又朝前吆喝着离开了。 书生接过烤饼,放到鼻子跟前使劲地闻了闻感叹道:“名不虚传啊,真是香啊!” 已经按捺不住诱惑的书生用自己的长袖盖着手,然后拿着烤饼准备咬上一口,忽然袖口一下着了火,紧接着整个人都被燃烧了起来。 街上的行人都被吓坏了,虽然有人拿来了水想浇灭,但是为时已晚,这个书生还是被活活烧死了。 刚刚回到廊州的张天赢知府就知晓了命案,他刚刚赶到现场查看,未来得及询问,手下的捕快前来禀报说是一个名为“鸿商”的客栈门口,也有一个武士突然全身着火活活也被烧死了。张天赢心里恐慌不已,要知道马上就要诏才会了,这下出了这么奇怪的命案,这可是要让自己掉脑袋的事情啊。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又是一个捕快前来禀报,另一家客栈又有一个人被活活烧死了。 第八十五章 自焚命案 一天之内出现了三个命案,并且还是一模一样的死法,张天赢愁眉不展,他站在衙堂内,望着三具被烧的不成样子的尸体,闭着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 很快,奇异的自焚命案传遍了整个廊州,虽然张天赢当场就安排了人封锁消息,但是无奈大街上的人实在过于纷杂,命案还是被传的沸沸扬扬。 “大人,三具尸体都检查了,找不到任何线索。”一个衙役上前禀报。 张天赢捋了捋胡须叹了口气:“你们再去查查,这三个人死前都和哪些人有接触!” “张大人,太子居住的行宫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安排在“廊诗别院”,那里离诏才会的现场也非常近,还请大人督查。”另一名衙役从侧面走来。 “我知道了,你让文书杭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他。”张天赢的府里住着一名门客,此人一向足智多谋。 张天赢走到尸体旁边,由于天气炎热,已经有不少蚊蝇开始来叮咬。他蹲下去用手左右摆了摆,心里一阵呕吐让他连忙走到一边开始吐了起来。 “大人,您找我!”文书杭弓腰行了礼仪。 “你过来看看这几具尸体。”张天赢擦了擦嘴。 文书杭走到尸体旁边,仔细地看了看:“张人大,这三具死尸都是被烧死的呀!”这个文书杭很早就在张天赢府上做为门客,他行走江湖多年,文武双全,从小立志入朝为官,无奈时运不济,总是差之毫厘。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刚刚进入朝堂的张天赢,从此两人形影不离,称兄道弟。后来文书杭干脆就一直跟着张天赢,作为他的门客,时间一长便安逸了现在的生活。 “文兄,可知为何烧死?” “从三具尸体的死相上看,非常狰狞和痛苦,应该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燃烧起来,所以他们不是自杀行为。从烧伤的情况来看,燃烧是全身一起燃起来的,并不是局部开始的,这个就说明要么全身布满了易燃的东西,要么就是有人刻意为之而谋害他们。还有一点就是这三个人都是在户外自焚的,但是我还猜测不出具体缘由出来。”文书杭说完开始沉思起来。 张天赢点了点头:“文兄说的极是,可是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是如何破案,好公之于众。第二是,诏才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已经开始引起恐慌了,我怕到时候影响诏才会的进展。第三就是太子他们三天后就要到廊州了,我改如何交代?” “张大人,恕我直言,一日内发生三起自焚命案,又是在诏才会开始前,这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故意为之的目的是什么?” “死的人都是文才武客,多半是阻止诏才会的举行,破坏大梁的传统,进而影响人朝堂人才的选拔吧!” 张天赢一听,一下倒是明白了不少,可是终究需要破案,需要给皇上和太子一个交代才可。:“文兄可有想法?” “大人,这自焚命案您是扛不住的,也是扛不下来的。既来之,则安之。凶手的目标是大梁皇宫,而廊州只是一个起点,您只需正常审案,太子他们来了如实禀报即可。” “这样可行吗?廊州是我在管辖,我的责任自然是重大的。”张天赢依然担心不已。 “大人,等会我就帮你把书信写好,呈报给金陵,然后再安排人去给太子送信,这个自焚命案本就蹊跷,把命案上升到皇宫里去,你就没有那么大的责任了。你该查案就查案,该准备诏才会就按部就班准备就行了。大人,您就放心吧,听我的没有错。”文书杭底气不小,似乎看穿了这一切。 张天赢又想了一会儿,目前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只好准允了文书杭的建议。安排人把尸体处理好,保存起来,等着太子们的到来。 浑浑噩噩地睡了一晚上,张天赢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他带着几个衙役督查了太子的行宫后又来到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巡逻着,希望能遇到点什么。 这时,远处一个卖廊州烤饼的商贩挑着担子一路吆喝着,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张天赢并未进食,此时顿感饿意,他叫住了商贩,给几个衙役一人买了一个烤饼,自己也买了个廊州烤饼几人一起吃了起来。这时,从旁边的一个客栈里走出来一位武士打扮的人,看样子也是来参加诏才会的。他也走了过来,买了个烤饼,看到张大人的打扮知道是官场上的人,恭敬地笑了笑后拿着烤饼咬了一口就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商贩收拾好担子,笑盈盈地看了看张大人,又吆喝着走开了。 “啊!救命啊!”一声惨叫,张天赢连忙转身看去。只见刚才买烤饼的武士早已变成了一个火人。 张天赢连忙招呼衙役们上前帮忙灭火,由于火势实在太大,这名武士一边惨叫一边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虽然几名衙役有的从街边的店里取来了水浇了上去,有的拿着扫路的大扫把不停地扑打着,但是依旧没有扑灭身上的大火,就这样一群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名武士被大火慢慢地吞噬了。 呆若木鸡地张天赢瘫坐在地上,他目睹了这一切,作为廊州的父母官,他却无能为力。很快,又一名武士自焚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张天赢越感事情的严重性,他连忙派人随行,准备前去亲自迎接太子,并禀报自焚命案。文书杭挡着衙门的大门口,他极力地阻止张天赢前去。 “文兄,自焚命案毫无进展,我今日又亲眼目睹,这个案子我是等不起了。还是主动去接太子,让他来办理。”张天赢痛苦地解释道。 “张大人,您作为廊州知府大人,不在廊州查案,反而离开廊州,要是出了其他的事情,怎么办?太子完全可以认为你擅离职守啊!” “那你说我怎么办,不去也要被责罚,去了同样的结果啊!我还不如主动点!”张天赢无奈地说道。 “张大人,责任有大有小,你若一心破案,虽然暂时没有结果,但是你是在为百姓做事。责任可小。你擅离职守把案子甩在一边前去迎合太子,任由案件继续发生的话,你责任可大!”文书杭着急地说道。 “大人,就目前而言,很明显是有人为之。这个时候,你定不能惊慌,你要先安抚住已经前来住在客栈里的参加诏才会的人,然后继续封锁消息,让正在路上前来的文才武将们不要听到自焚命案的消息才行,否则诏才会估计是开不成了。” 文书杭的这一席话彻底把张天赢提醒了,廊州诏才会若出了岔子,自己是必死无疑的。 “那我们该怎么做?” “我马上继续向金陵送书信一封,告知皇上我们正在安抚政策和消息封锁的事情,同时也继续派人去禀报给太子就可以了。至于案件,我们派人暗中守着住有参加诏才会的客栈,只要有问题,这次我们定会发现。” 张天赢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答应了。两人刚刚把事情安排,又接到了两起自焚案件,今天又是三起,张天赢坐在椅子上双手端着茶杯不停地颤抖着,他只希望太子能快点到来,暗中查看的衙役们能有新的发现。 前去禀告太子的人把自焚命案如实的禀报了,和长林王几人一商量,很快也判断出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也基本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几人同时又怀疑到了可能是青云招所为,便加快了步子朝廊州赶去。 蔺晨带着飞流和蔺梦刚刚走到了琅琊山口,一名主事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蔺晨。 蔺晨并没有马上打开,而是给了蔺梦:“你读出来吧!” 蔺梦打开纸条:“廊州突发命案,两日六名诏才者自焚而亡。” “自焚而亡?有意思!”蔺晨自语道。 “阁主,这定是出了鬼了,人怎么会自焚?”蔺梦觉得不可思议。 “这世上哪有鬼?要是有鬼,当年的梅长苏也不会用那么长时间去复仇了,光那梅岭七万冤魂就能把仇给报了。能让人自然燃烧的定是有东西的辅助,这回有好戏看了。” 说完,蔺晨头也不会地朝前走去,飞流和蔺梦对视一看,摇摇头也赶紧追了上去。 太子在路上又见了张天赢派来的人,知道两日有六人突然自焚而亡,一路上是快马加鞭,他自然清楚,若案件继续发展下去,今年的廊州诏才会恐怕是很难举行了,所谓人言可畏,若不在诏才会前把案子破了,一些人定会将命案传唱出去,如果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也会引起难以预估的后果,甚至出现天下大乱的情况了,这是对大梁来说极为不利的。 萧景琰也收到了廊州发来的书信,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敌人果然开始借诏才会开始生事了。只不过他早已安排夏冬等人先前去了廊州,他连忙下旨,让奏事阁彻查此事。 萧景琰站在皇宫的宫墙台上,看着远处的落日,他心里盘算着这段时间来出现的案子:饿狼袭击案、饿狼闯皇宫、东海朱胶案、莱阳王刺杀案、燕州守将刺杀案、禁军叛逆案、兵部失踪案、北境失守案,这些案子都是青云招所为吗?他们之间到底有哪些联系,又有哪些蛛丝马迹呢?到现在没有一个案子是完全清晰的,虽然矛头指向青云招,可是青云招有这样大的能力吗?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太监刘勋禀报道。 萧景琰连忙转身:“皇后何事?” “皇上,皇太后近来状况愈发不稳,您若有时间,还请皇上过去看看。”柳皇后退到一边,让出了道来。 萧景琰知道柳皇后有点强制的意思,他并没有责怪之意,定是自己的母后情况确实愈发严重了,他点点头,急忙向后宫走去。 第八十六章 太后病重 “景琰,我的儿啊!你无论如何都要百般信任小殊才行,他已经输不起了!你一定要帮助他完成夙愿!”皇太后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着。 一旁的萧景琰看着瘦骨嶙峋的皇太后,有点不知所措。:“皇后啊,我母后这样迷糊多少天了?” “回皇上,这一个月来天天如此,几乎没有清醒过,总是说着以前的事情,人总是卧床不起,进的食物也是越来越少了。”柳皇后焦急地说道。 “太医怎么说?”萧景琰半蹲在床榻前,双手握着皇太后的手。 “太医说了,虽然身体尚可,也没有什么重疾,但是母后是高寿,自然衰老,他们也无能为力了。” 萧景琰缓缓地点了点头:“皇后这些年来照顾母后辛劳了,都是我不好,疏远了不少。” “皇上,臣妾照顾母后乃天行之礼,我甚是后悔没有照顾好母后,如今这般迷糊不能清醒。皇上您日理万机,夜不能寐,大梁正因有您,才会如此兴旺,国事为大啊!自古忠孝不两全,何况您是一国之君!”柳皇后劝说着。 “母后一生挚爱草药,我以为多为其买些奇珍异草她便是满足,如今我才知晓陪伴才是良药啊!”萧景琰不禁感慨起来。 “皇上,母后身无重疾,要是能有些奇珍异草有些还童功效,那么母后会不会有所好转呢?”柳皇后看着喃喃自语的皇太后,心里自然也有所心急起来。 “以前倒是听说有什么冰续草这类的仙草,但是能够让人还童重生的草药这个世上还未曾听说过啊!皇后,你让人把御医们请来,我再问问。”萧景琰虽然不相信这些传说,但是这可是自己的母后,是她一路陪伴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三名御医都被传了过来,叩拜了萧景琰和柳皇后,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皇上召见的目的。 “想必三位都已经知晓,若有此药,还请明示。”萧景琰心里期许着,但是又担心着,若是真有此药,这些御医恐怕早已说将出来了。 “回皇上,这世上治百病的草药倒是不少,我行医四十年也未曾见过和听过,们三个对皇太后的情况也是会诊过的,确实无能为力啊!还请皇上恕罪。”站在中间的老御医行礼回答道。 “未曾听说或者传说?”柳皇后显得十分着急。 “传说倒是有一个,但是过于离谱,且从未证实,也就是民间传说。” “黎老,可细细说来。”萧景琰连忙问道。 “皇上,这个传说也是我儿子黎骞之外出学艺的时候听说的,这个只是传说,还请皇上明辨。”黎老御医生怕萧景琰完全相信了传说,让自己不好下台阶。 “黎老放心吧,传说的东西,我心里清楚。对了,黎骞之不是跟随长林王他们参加廊州诏才会了么?” “回皇上,正是,想必今日他们也应该快到了吧。” “那你快说说这个传说吧!”萧景琰差点又把话题给扯偏了。 黎老捋了捋胡须开始津津有味地讲述起来:“传说几百年前,有一个叫吴衡生的人,活了三百岁。据说在他八十多岁的时候由于身患重疾,家里人得了病也相继离世,他不想苟活,就走到一条河里准备自尽。没有想到他并未被淹死,而是顺着河流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之地。他醒来后,看到一棵树结满了果实,就随手摘了即个吃下。没有想到,吃完果子后,这个吴衡生不仅病情慢慢好转,身上也有了些力气。从此以后,这个人就在那生活了下来。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有一次吴衡生发现自己的皮肤变的越来越好,就跑到水缸里一照,发现自己白发变成了黑发,额上的皱纹也少了许多,牙齿也重新长了几颗出来,自己整个人变得年轻了不少。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是食用了果实才会变得如此。后来他把树的叶子、花、果实都当作了食物食用,又过了很多年,吴衡生不仅没有老死,反而越来越年轻,身体也从不生病了。据说这个吴衡生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找到外界的路,他为了能够永生不死,就把出去的路掩藏了起来,自己回到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不过那里的人都已经不认识他了。为了能在外界继续生存,吴衡生每个几年都会回到那棵树那里收集好几年的食材带回居住的外界进行食用。就这样,据说是整整活了三百多岁,直到后来当地的一个官员为了能像他一样能长命百岁,就派人去找他要秘方,结果吴衡生死活不给,这个官员就暗中跟踪他,两日后,这个官员和吴衡生的尸体就出现在了河边。没有人知道两个人是怎么死的,后来一些胆大的人就把吴衡生的尸体进行了分割食用,听说也活了一百多岁才死去。后来,一些村民在吴衡生的家里找到了一封书信,里面是吴衡生自己记录的长生的事情。吴衡生把这个树的取名为返生树,一共有两棵。此树十年开花,十年结果,十年长叶。十年开花,在这十年每日泡花饮茶,每夜闻花入眠可年轻十年。十年结果,这十年里每日吃果,可再年轻十年。十年树叶,每日用树叶泡水洗浴,可再年轻十年。一个轮回三十年,两个轮回六十年,只要守着这轮回,就可永葆年轻,不再衰老,与树长命。皇上,这个就是传说,是真是假,至今无人考证。” 萧景琰听完黎老御医的讲述陷入了沉思,这样的传说恐怕难以为真,要是真的有,定会引起各国君王的争抢,遭殃的也是黎明百姓。 “好了,我知道了。这个传说确实离谱荒诞,不足为信!”萧景琰也瞬间否定了。 “皇上,既然还童的草药无法拥有,要不还是在外发布一些通告,找一些还童之术的人可否?”另一个御医突然开了口。 “魏太医,难道这个世上有还童之术?”萧景琰疑惑不已。 “回皇上,我的师傅曾经给我说过,他有一个师兄有些本领,通过一些草药和针灸推拿,能让人多活十几年是没有问题的。据说,他也收了徒弟,说不定看到公告后,就会前来呢?”魏太医说的倒是真切。 柳皇后看了看一脸愁绪的萧景琰上前轻轻说道:“魏太医说的也是办法,这个世界上能人异士还是有的,我们不妨试试?” “皇后,我知道你是为了母后,但是这样做是不是有失皇家风范?黎太医,你觉得有必要吗?”萧景琰还是想听听黎老的意见。 “皇上,我们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皇后说的也有道理,很多人还是有些本领,我们深在皇宫,或许并不知情。”黎老御医做了礼仪回答道。 萧景琰缓缓起身,他走到床榻前又看了看皇太后转过身来对着刘勋说道:“你马上去办理此事,若能让我母后好转,我定有重谢!你去通知一下沈大人,就让他去办理此事吧!” 御医离开后,萧景琰走出后宫,柳皇后跟随其后。 “皇后,你相信那个传说吗?”萧景琰心里还是念念不忘,他是真希望这个传说是真实的。 “皇上,臣妾倒是希望是真的,这样我们的母后就会好转,可是这仅仅是道听途说,母后也等不了那么久,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能有奇能异士的出现吧!”柳皇后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太子他们这次去了廊州,诏才会也不知道会有哪些才子武士。以后倒是可以增加奇能异士的招募也是可以的。”萧景琰不禁感慨道。 “皇上,这天下都是你的,只要你诚信招募,定会有希望!” “这里风大,我们去荷花池那边转转吧。”萧景琰也是很久没有与柳皇后叙旧谈心了,看到母后如此模样,知道柳皇后也付出了不少,心里还是感激不已。 灵音坊,乐音绕梁不绝于耳,宾客踏至络绎不绝。 璇玑公主迈着轻盈地步子走了进来,一众宾客看到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赞不绝口。 “请跟我来!”一名女子上前引路带到了一个厢房里。 “事情都安排了好了吗?”璇玑公主对着身边的返生说道。 “都按您的吩咐,全都安排了!”返生弯腰回答道。 “嗯,好孩子!这个灵音坊不错,般弱还是付出了不少,以后定会名垂千古!” 璇玑起身,打开了一扇窗,外面灯火辉煌,她却愁云不散,远处的烂漫烟花闪烁在他的眼里,却变成了仇恨的光芒。夜风来袭,吹散了她额头的几缕发丝,她用手捋了捋自言道:“金陵的风还是那样,该大些了!” 第八十七章 天降神医 很快,通告遍布金陵,不少百姓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世间若有奇人异才,我们早就会知晓了。皇太后定是病入膏肓了吧!”一位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指着告示和一旁的人说道着。 “嘘!小心被官兵听到了,我们都是老百姓,不操那些心,看热闹就行了。”另一个做着小声说话的动作。 “借过一下!”一名穿着灰色素服的年轻男子在人群中大声喊道。 他径直走到布告前面,又回头朝围观的群众笑了笑,然后快速撕下布告卷了起来。一旁的侍卫大吃一惊,今天早上才刚刚贴好的布告这么快就有人来。 年轻男子长得还算俊俏,一身文才气息。他缓步走到侍卫面前笑着说道:“我替我师傅揭了皇榜,还请两位官爷带我们入宫吧!” 这个时候,又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位中年女子模样的人,手里挎着一个行医的木箱。 两个侍卫不敢怠慢,其中的一个侍卫连忙说道:“你们先在此等候,我去通报沈大人!” 围观的群众这下可是炸开了锅,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揭皇榜,大家都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有如何的通天的本领。 随着几位侍卫的到来,沈追从马车上连忙下来,他走到揭皇榜的两人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微微笑道:“是你们两个揭了榜?” “大人,皇榜在我们手里呢!这位是我的师傅冯诏瑶,我是她的徒弟洪云天,听闻皇上招募世上的神医,我们就想来试试。”这位号称洪云天的年轻男子说话倒是直接,语气也丝毫不见客气之意。 沈追捋着自己的胡须笑着说道:“不知两位神医有何本事?皇宫可不是轻易说进就进,说离就离去的呀!” “这样吧,你们就在现场找一位年老气衰的老人,半日之内我们定会让他精满气足,红光满面。”一直没有开口的女子冯诏瑶突然说话了。 “大人,就看我的母亲吧!今日我就是带我母亲前来金陵看郎中的,但是郎中说我母亲大人命数已尽,没有医治的良方了!”一位蓬头的年轻人牵着一位面黄肌瘦的老妇说道。 沈追先是一愣,眉头一皱,心想这也太凑巧了嘛。不过皇太后的病情要紧,皇上也是等的着急,作为皇上的心腹大臣,沈追自然也不敢怠慢。他走到老妇面前看了看,确实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冯神医,你看这位老妇可行?” 冯诏瑶微笑着点点头:“还请大人找来一张木桌和两把木椅,我就在此行医,让围观的百姓也好做个见证!”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冯诏瑶朝着徒弟洪云天点点头,洪云天马上领会。他把师傅手上的医箱摆放在了木桌上,然后打开医箱取出了一些不知名的草药和行医的工具。 “把你的母亲带来坐下吧!”冯诏瑶也缓缓坐了下来。 “云天,你先为她听听脉象吧。”冯诏瑶笑着说道。 洪云天点点头左手小心地拿起老妇的手,右手从医箱里拿出一段雪白的绸布放进了一个瓷器药罐里不停地晃了几下,然后取出来在老妇的手腕上来回擦拭了几下,便把手放到自己的耳边仔细地听起来。 围观的百姓都不敢作声,沈追也奇怪的很,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脉象是用来听的。 听了一会儿,洪云天放下老妇的手走到冯诏瑶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冯诏瑶听完后点点头:“大人,这位老妇的病因我们已经知晓了。就此说出来吗?” 沈追看了看冯诏瑶对着老妇的儿子说道:“你可介意?” “只要能治好我母亲,什么都可以!”年轻人焦急地说道。 “还请冯神医说来!”沈追伸出了右手。 “还请大人不要急着喊我们神医,待到我们治好了这位老妇再说吧!敢情如何称呼大人?”冯诏瑶虽然客气,但是充满了自信与傲气。 “待我看到你们的真本事,我再告知称呼!”沈追自然不会让区区的江湖郎中压过了风头。 冯诏瑶冷冷一笑:“老妇得的是玄寒之病,导致气虚无力,肠胃功效日趋下降,百食不进。所以一般郎中是看不出是什么病因。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老妇应该是在十五年前的冬天,有过落水经历,然后因此得了伤寒之病,躺卧在床有数十日,就此落下病根。” 老妇的儿子一听大喜不已:“真是厉害啊!您全部说对了!” 这一下围观的人可是炸开了锅,这是一个活脱脱的女神医啊! “如何治疗呢?”沈追还是异常冷静。 “一副药即可药到病除!”冯诏瑶指着医箱说道。 洪云天马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包药材,从里面取出了一朵干枯的花瓣、褶皱的树皮、干黄的树叶放入到一个碗里,拿出了一个碾锤来回捯饬着。 “还请大人安排人在此生火,找一个药罐,我们要在此熬药!” 沈追点点头,连忙让一旁的侍卫一一落实安排。 “哇!这药熬的好香啊!”围观的百姓纷纷赞叹起来。 “不错,闻闻此药,也会让人心旷神怡,具有提神的功效!”洪云天一边熬制药,一边傲慢地说道。 沈追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睁开眼睛瞬间就觉得精神了不少。昨晚本就因为公告的事情,并没有休息好,刚才还有点哈欠连天,现在却没有了任何倦意,精神仿佛也提升了百倍。 “云天,时辰差不多了,你让老妇服下吧!一个时辰后就会有变化了!”冯诏瑶在一旁提示道。 洪云天熄灭了火苗,小心翼翼地把熬制好的药水倒入了一个碗里,放在嘴上吹了几下端到老妇面前,让她慢慢地喝了下去。 沈追连忙走了上来死死地盯着老妇,生怕漏看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快看,脸上有红色了!”老妇的儿子突然尖叫起来。 沈追仔细一看,老妇的脸颊上果然开始起红晕。 “哇,头发开始变黑了!”周围的百姓也惊叫起来。 “大家不要惊诧,保持安静,这样有助于老妇快速恢复!”冯诏瑶缓缓起身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沈追连忙示意侍卫上前把围观的百姓往后面移了几步,隔离了一个更大的空间出来,自己也屏息凝视地望着老妇。 又过了半个时辰,老妇一下站了起来,此时的她已经是容光焕发,眼里精神闪烁:“儿子,我好饿,我想吃饭!” “快,拿食物来!”沈追连忙吩咐侍卫。 很快,侍卫拿来了两个雪白的大馒头递给了老妇。老妇连忙接过馒头道了谢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没有几下就把两个大馒头全都吃了下去。 “大人,我还想吃肉,我肚子还是饿!”老妇乞求道。 沈追点点头又让人送来了一只烧鸡和一大碗米饭,老妇怕是饿了不少时日,也顾不了狼狈的样子,又是一顿狼吞虎咽,一旁的儿子吞着口水也是想吃,但是看着母亲开始有了如此好的食欲,心里也是开心至极了。 把米饭吃完后,老妇抠了抠牙齿里夹的肉渣:“感谢大人,感谢神医!我现在好了很多,感觉没有任何异样了!”说完双膝跪在地上,同时也一把拉住自己的儿子也让其跪了下来叩拜感恩! 沈追走到面前,扶起老妇问道:“看你脸色和发丝确实变了,刚才的进食也是超过了常人。你走几步给我看看。” 老妇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又绕着人群里转着圈小跑了起来。 围观的百姓不断拍手叫好,这下可是真的看到世上的神医了! 沈追也是被震惊到了,亲眼所见的东西,又有这么多百姓看着,应该不会骗人了。 “来人啊,备上马车,随我进宫!”沈追心情一下轻松了不少。 此时的萧景琰正在御书房内看书,心里又想着母后,翻了几页无心继续,背着手走到门外来回地踱步,太监刘勋跟在后面拿着一把蒲扇不断地扇着风。 “你不要跟着我,我不热!快去给我看看沈大人他们那边有没有消息了!”萧景琰很少这样生气,刘勋自然是被吓得不轻,连忙退去,到皇宫门口去等消息。 沈大人到了皇宫后,带着冯诏瑶和洪云天急忙向殿堂走去,他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萧景琰。 “沈大人,你可来了!”刘勋老远就看到了沈追,便开始打了招呼。 “刘公公,你不是陪着皇上吗?怎么在这里呀?”沈追好奇地问道。 “沈大人,皇上让我在此等候你,他心里着急呀!怎么样,有人揭榜吗?” 沈追朝身后看了看:“他们揭了!” 刘勋歪着头看了看:“沈大人,借一步说话可否?” 两人来到石梯的一侧,离得冯诏瑶和洪云天算是比较远了。 “刘公公有什么话?”沈追连忙问道。 “沈大人恕罪,我也是为了我们的皇上。这两人的背景大人可知晓,派人查实过了没有,他们的本领到底如何可有佐证?这可是涉及皇太后,大人还是小心为宜。” “我已经派人查实了,这两个人以前周游列国,行了不少医术,坊间传言还是颇有传奇。也是最近方到大梁,前不久还在沂州救治了几个病重的守城将士,今日刚到金陵。方才我也现场和多名百姓亲眼目睹了神医救治病人,确实有些能力。”沈追知道这个刘公公在皇上身边活干的不错,又是高湛静心培养出来的,所以并无不爽。 刘勋这才松了口气:“那沈大人先去殿堂,我这就去禀报皇上!” 刘勋小跑着来到了御书房,他这下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虽然脸上是挂着笑容,嘴里却累的半天说不出啊话来。萧景琰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他见刘勋这样急躁差点骂出声来。 刘勋见状使出了全力说道:“皇上,沈大人他,沈大人回宫了,有人揭,有人揭了皇榜啦!” “当真?”萧景琰不敢相信,这么快就有人揭榜。 “回皇上,是真的!沈大人和神医正在殿前候着,等着召见!”刘勋总算是喘过气来,把话说了完整出来。 萧景琰听完就径直向殿堂走去,刘勋还未回过神来,吸了一口气也连忙追了上去。 沈追见到萧景琰,把前面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对于沈追的话,萧景琰倒也相信并无怀疑,他连忙示意带着神医去后宫行医。 冯诏瑶和洪云天一路上是东看西瞧,皇宫的壮丽与奢华让两人惊叹不已! 走了约半个时辰,来到了皇太后的寝宫,柳皇后早已在门前迎接。 第八十八章 御医阁之变 叩拜了柳皇后,冯诏瑶走到皇太后的寝宫里示意在场的人保持肃静,她要静静地听听皇太后自言什么内容。 冯诏瑶缓步来到床榻前,被床榻两边的丫鬟立即拦住,不再让她靠近。她回头看了看萧景琰:“皇上,离的太远我如何听闻?” 萧景琰对着柳皇后点点头,柳皇后这才示意丫鬟赶紧散开。冯诏瑶向洪云天做了做过来的手势,然后对着洪云天的耳边悄声细语了几句。洪云天听完后缓步来到萧景琰面前作了礼仪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我师傅说这屋子里的熏香虽然香气迷人,但是对皇太后却有迷魂之效,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差人把熏香移除,我师傅会用她带来的草药制作熏香,定会有清醒之效。” 柳皇后连忙让丫鬟移走了熏香,萧景琰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这熏香是从何而来?” “回皇上,药王谷谷主卫铮送来的,这些年皇宫内一直都是用的这种熏香,没有其他问题。”柳皇后生怕皇上责怪起来。 萧景琰一听是药王谷送来的,知道定不会有谋害之意,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冯诏瑶轻轻地坐在一个圆凳上对着萧景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你们也过来一起听听吧!”然后她把头朝皇太后的耳边稍微偏了偏,开始聆听起来。萧景琰和柳皇后小心翼翼地来到床榻边,也静静地开始听着。 皇太后依旧紧闭双眼,她的发髻早已是斑白,满脸的褶皱写满了曾经惊心动魄的故事和经历。 “景琰,你要好好对待小姝,他输不起,输不起了!”皇太后开始自语起来。 萧景琰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无比感慨,那位曾经的好兄弟原来在母后的心里也是如此重要。 “萧歆,我的歆儿,到皇祖母这里来,我给你最喜欢的米糕糖。”转眼,皇太后又开始念叨着太子来。 “小姝,景琰是个好孩子,他性格孤僻,看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远,你定要好生帮他,也只有你能帮他呀!” “皇后,我的儿媳,庭生自幼清苦,在掖幽庭吃尽了苦楚,你要待他像太子一样,母仪天下!” “皇上,皇太后每天都是说着这些吗?”冯诏瑶慢慢起身。 “神医,我母后最近一个多月以来都是如此,以前的时候偶尔会有迷糊不清,现在是一直这样迷糊下去。”柳皇后连忙回复道,因为她知道皇上整日忙于朝堂,皇太后到底说了有哪些话自然是不清楚的。 “皇上,还要麻烦您安排一下,把皇太后扶起来,我要双手同时诊脉。”冯诏瑶拱手请求道。 “皇后,就我们两个一起把母后扶起来吧!”萧景琰说完就让柳皇后站到床榻的左侧,他则站在右侧。萧景琰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抬起皇太后的后脑勺,右手扶着皇太后的肩膀,一起和柳皇后缓缓地把皇太后扶着坐了起来,萧景琰立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皇太后的后背,双手紧紧地扶着。 “皇上,我要用手亲自把脉,是否介意?”冯诏瑶轻声地问道。 “还请神医尽快行医!”萧景琰点着头答应了。 冯诏瑶从医箱里取出一块丝巾手帕,放到一个瓷器药罐里浸湿后又立即拿出来放到手里擦了擦,双手摊开,左手放在皇太后的右上脉搏上,右手则放在皇太后的左手脉搏上,然后闭上了双眼开始双手诊脉。 大约把了半个多时辰,冯诏瑶才结束了把脉。她待到皇太后躺下后才对萧景琰说道:“皇上,皇后,可借一步说话?” 三人走到茶桌面前,萧景琰示意冯诏瑶坐下说来,又让其他闲杂等人立即离开:“神医,现在可以说了。” “皇上、皇后,刚才通过我的双手诊脉基本已经掌握了皇太后的病情和病因,只是要想把皇太后医治好的话,可能需要比较长的时间,还是要花费一些精力和财力的。”冯诏瑶表现的谦虚的多,不再是和沈追说话时的状态了。 “神医大可放心,只要能医治好我母后,其他的事情尽可说来,任你调用。”萧景琰听完冯诏瑶的话,心里暗自惊喜。 “为了打消宫里一些人的质疑,等一会我就会熬制一些汤药,让皇太后服下,两个时辰后再服一次,皇太后应该就能清醒。” “那之后呢?”萧景琰喜出望外,有点迫不及待了。 “还请皇上恕罪,还是等皇太后清醒了,我再说吧,这样您也放心,不是么?” 萧景琰觉得冯诏瑶说的有些道理,便答允了下来。 随后,冯诏瑶就示意洪云天赶紧熬制汤药,并要求就在寝宫里熬制,因为汤药的香气也能有助于皇太后的清醒。 萧景琰之前听过沈追对此的讲述,心里也充满了好奇,他深深地呼吸了几下,顿感倦意全无,精气神爽了不少,对母后的清醒更是多了许多的期待了。 “皇上,廊州知府大人张天赢派人快马加鞭送来了急报。”刘勋拿着一封书信从门外走了进来。 萧景琰正在吸闻着药材熬制的香气沉醉于其中,刘勋突然的进来意味着事情定不是小事,他打开书信快速地看了一遍,这才知晓廊州蹊跷的命案。 “你让夏冬尽快进宫来找我,就到皇太后的寝宫吧,我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忙完。”萧景琰有点心神不宁,虽然他对廊州的诏才会也有所预判定有事情发生,但是还是来的快了些。 洪云天把草药熬制好后,端了上来。柳皇后接过汤药吹了几下自己抿了一口,萧景琰本想马上阻止,但是柳皇后的动作实在太快。萧景琰的心里也变得激动了些,他和柳皇后的感情日月可鉴,两人还算是恩恩爱爱,一个是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一个是威震天下的一代君王。 “皇上,汤药没有问题,我来给母后喂下吧!”柳皇后也吸闻了汤药的香气,加上刚才喝了一口汤药,现在更是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萧景琰点点头,他把柳皇后又轻轻地扶了起来,柳皇后用汤勺一口一口的喂了下去。 “皇上,皇后娘娘,再等两个时辰,我们再熬制一碗汤药,皇太后喝下后应该就会慢慢清醒过来了。”冯诏瑶说的是胸有成竹。 “来人,为神医看座,把膳食送过来。”柳皇后还是心细,此时已经是傍晚,该用晚膳的时间了。 两个时辰后,皇太后又服下了一碗汤药,萧景琰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寸步不离。 “景琰,你怎么在这里?今日没有上朝吗?”皇太后睁开了双眼看着萧景琰。 “母后,你终于清醒啦!”萧景琰无比的激动。 “母后!”柳皇后也是喜出望外。 “你们两个都在啊!我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皇太后奇怪不已,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 “母后,你已经迷糊一个多月了,今日找了神医才把你医治过来啊!”萧景琰边说边把皇太后又扶了起来。 “迷糊这么久啊,我就是说我怎么一直在做梦呢!我现在想吃东西,实在好饿啊!” 柳皇后连忙安排人去拿食物,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母后,多亏了皇后,是她一直静心地照顾这您呀!”萧景琰看着流泪的皇后,心里甚是感激。 皇太后点点头:“我当然知道皇后对我的好,辛苦皇后了。” “母后,您这是哪来的话呀,我伺候您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现在你清醒了,一切都值得。”柳皇后内心的激动已经掩藏不住,面前的这位母后以前可是对自己也是再好不过了。 “还请皇上、皇后娘娘让皇太后吃些食物后好生休息,有些话我该是说出来了。”一旁的冯诏瑶安耐不住,她心里的话早就想说了。 三人离开皇太后的床榻,走到寝宫的一个木桌坐了下来。 “你可真是位女神医啊!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神医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此时的萧景琰对这位女神医已经是崇拜至极了。 冯诏瑶起身回了礼:“皇上、皇后娘娘,对我的谬赞还是过早,目前皇太后虽然清醒,但是还不能下床行走,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和治疗。前面我并没有向你们道明皇太后的病因,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十层的把握,只有清醒了才能证明我的判断。” “那我的母后病因是什么?”萧景琰急切地问道。 “皇太后高寿导致身体自然而衰是一方面,但是这不是他神志不清的主因,真正的主因在皇宫的御医阁内。”冯诏瑶说的是斩钉截铁。 “什么意思?”萧景琰脸上一脸的疑惑。 “御医阁内有人故意陷害皇太后,因为我从皇太后的脉象上找到了病因,她有可能是长期服用一种草药或者长期接触这种草药,这个草药名叫侍魂散,少量用之可助眠,长期使用和过量使用就会变成皇太后那样嗜睡和昏迷。” 萧景琰慢慢地陷入了沉思,御医阁管辖的范围不小,除了皇宫里,各路军营也都是安排了御医阁的行医,要是有什么动作,结果是不可估量的。为何偏偏针对自己的母后呢? “皇上,我知道我的话难以服众。这样吧,您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定能让皇太后恢复如初,然后在这一个月内,我可以把御医阁内的问题找出来。但是,还请皇上给我一个名分让我能够在御医阁办事才可。”冯诏瑶认真地说道。 “若你能完全治好我母后,又能找出御医阁的问题,我会给你无上的权限。刘勋,把我的行令牌拿来。”萧景琰此时的心里只有母后。 “皇上,刘勋不是被你派去办事了吗?我安排人去拿就是了!”柳皇后在一旁连忙提醒道。 萧景琰微微一笑,这才想起来刘勋被自己安排去请夏冬大人了:“那麻烦皇后快快安排人去取。” “冯神医,这个行令牌可以到宫内的任何地方,也能临时调动人员办事,希望你好生使用,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接下来,你是准备怎么治疗我母后呢!” “皇上,您如此信任于我,我定不会辜负于您!我之所以说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是因为我要安排人去寻找一种名叫返生树的树,此树的花、果、叶都能让人逆长返童。若皇太后服用后,也就能恢复如初了。不过返生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棵,有一棵已经干枯已尽,还有一棵就在大梁境内,只要诚心寻找,定能找到的。” 萧景琰心里一惊,御医阁说的传说是真的:“那就有劳神医了!还请神医尽快把御医阁的问题找寻出来!” “皇上,夏冬大人到了!”刘勋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禀报道。 冯诏瑶向萧景琰作了揖:“皇上,明日我们再来熬制汤药,今天就先告退了。” “刘勋,你好生安排神医,不得有任何怠慢!一会儿你去把皇后取来的行令牌给神医送去,若有事情,可以听从她的调遣。” 刘勋脸上微微一颤,看到床榻上已经苏醒的皇太后,心里一下就明白了,他笑嘻嘻地带着冯诏瑶和洪云天向御医阁走去。 夏冬风尘仆仆地走来,拜请了皇上:“皇上,您找我可是廊州命案之事?” “夏大人,你都知晓了?”萧景琰并不奇怪。 “回皇上,奏事阁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我已经安排黎刚他们前去暗查。我这边领命后也会赶去。”夏冬似乎早已知晓萧景琰的安排。 “廊州命案过于蹊跷,死者皆为参与诏才会的外来人士,死法也是自燃,太子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廊州,估计也会查案。我现在担心的是诏才会因此受到影响,有人故意为之!”萧景琰基本上也看出来命案就是冲着廊州诏才会去的。 “皇上,根据线报,廊州那边已经是人心惶惶,若不尽快查出真相,几日后的诏才会定会很难如期举行,这样的话就让背后的凶手得逞了,他们这是想断我们大梁的人才,制造命案引起恐慌,没有了诏才会,我们需要的文才武士就会流失到其他国家去。这一招实在是太狠毒了!”夏冬也早已看出了阴谋。 “我怀疑这次还是与青云招有关联,你这次就暗中查案,先把青云招在金陵的点位查找出来,其他的事情就会迎刃而解了。上次北境之役,我这里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的人员名录,你拿去好好查查这些人,他们是否是青云招的眼线,这里面定会有突破。”萧景琰早已有准备,这一点倒是让夏冬意外不已,想必也是当初林殊的影响吧。 夏冬领了皇命,急匆匆地走了出去,门口刘勋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刘公公不是带神医去御医阁了吗?这么快啊!” “哎哟喂,夏大人不好啦!御医阁出人命了,我得去禀报皇上!”刘勋焦急不已。 夏冬停住了脚步,若御医阁真的发生了命案,自己定会参与,但是现在又是廊州命案在身,此时的她进退两难,不知是留是等。 第八十九章 廊州命案再起 太子一行很快就赶到了廊州,张天赢本意想带太子先到他精心为其安排的行宫内休息,无奈太子对廊州命案心急如焚,急着要去看尸首。张天赢虽然让人对尸体做了防臭处理,无奈天气实在炎热,看完尸体后全都被熏的呕吐不止。 太子随后详细地听了张天赢的叙述,目前案件没有任何进展,六个人自焚燃烧后已经过了两天,虽然暂时没有新的命案,但是整个廊州还是人心惶惶,尤其是前来参加诏才会的都躲在客栈里不敢出门了。 “张知府,目前报名参加诏才会的有多少人,都落脚在哪些客栈?”萧庭生方才呕吐完,他擦了擦嘴角问道。 “回王爷,此次诏才会已有二百八十五人前来报名,分别在十六个客栈里落脚,目前我已经在每一个客栈都安排了人巡防,每天都会到客栈里进行检查,这两天才没有出现自焚的案件。”张天赢如实禀报,同时也有着标榜的味道。 “安排的很好,但是案子的进展对诏才会实在不利,若查不出真相,后面赶来的文才武士都会受此影响。以前廊州诏才会至少都是五百人报名,如今才区区三百人都没有,张大人你可有计策?”太子领了皇命,自然知晓命案的性质与影响,他也听出了张天赢有些其他的意思,所以才反问其责。 “太子殿下,我等在命案发生后,一边安抚廊州民众,一边暗中查访,目前为止确实没有进展,还请太子责罚!”张天赢双膝跪地额头冷汗直冒,面对这种从未有过的命案,他要是有计策也不会一直等着太子到来了,如今太子并没有给他什么好的脸色,心里胆颤不已。 “责罚自然是要有的,你虽有措施,但是还是未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住,导致谣言四起,敌人趁机散步恐慌谬论引起恐慌,影响诏才会,对大梁来说是非常巨大的影响。念你其他安排还算妥当,这个责罚日后清算。现在我们好生商量,案子该如何去破解。你先起身吧!”太子脸上也流了不少汗水,廊州的天气似乎要比金陵炎热的多。 张天赢慢慢起身又向太子作了揖:“太子殿下宽仁,吾等誓死要将案子破解,将凶手缉拿归案!” “好了,暂时不要在此表什么决心了,方才看尸体的时候,都是烧的面目全非,死相狰狞,你们要尽快通知他们的家人,好生安抚,稍后我要去几家客栈走访一下,还请张知府带路。”太子说完看了看一旁的莱阳王,见他似乎心神不宁。“皇兄,你大汗直冒,若是累了,你可去行宫先歇息,我和长林王先到外面查看查看。” “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吧,这两天走的急了些,估计中暑了,现在没事了。”莱阳王拱手谦让道。 张天赢心惊胆战地带着太子等人来到了一家名为“桃花缘”的客栈,里面一共住了十二个前来参加诏才会的人。太子站在客栈的门外,上下看了好一会,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出来。一旁的莱阳王则早已昏昏欲睡,他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烈日,心里开始抱怨起来。 “长林王,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我们不成所知的事物吗?”太子心里把案件来回想了很多遍,还是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实在是过于蹊跷。 “太子,世间万物千千万,我们所知的只是鳞毛凤角,解不开的谜数不胜数,不过只要是认为,就有踪可寻,破解是迟早的事情,此时,我们更应小心和多加耐心才对呀。”长林王虽然也没有想明白命案,但是他笃定就是人为的,所以定能破解自焚的命案。 “张知府,此客栈你安插了多少人?” “回太子,这个客栈共有四名。”张天赢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 “他们是暗中在此守护还是为了禁足这些参加诏才会的人?” “并未禁足,他们只是暗中保护和查访。” 太子微微点头:“那我就不进去了,免得引起骚乱。” “皇兄,既然来了,我们还是要看个究竟为好,若皇兄不方便,臣弟愿意进入客栈代劳看看可否?”一旁的莱阳王冒着汗,表现的尤为真诚。 太子转头看了看莱阳王,心里觉得也是可行,莱阳王这一路大汗淋漓想必也是进去躲躲阴,喝口凉水。“那就劳烦莱阳王了。” 张天赢带着莱阳王进了客栈,太子等人则站在房檐下面看着三三两两的人群,心里想着自焚的案子,完全没有什么头绪。 大约半个时辰后,莱阳王领着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此人乃北境沂州人士,刚刚我在客栈查询,他一眼便认出了我的身份不一般,而且非常确定您就在附近,非要让我带他来拜见您。我看他推断有些道理,是个人才便带他过来了,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责怪。” “不妨,我大梁官民同乐,这次我来诏才会天下皆知,本就会与之见面。你叫什么,这次是文才还是武才呢?”太子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拜见太子殿下,我乃沂州人士周中蔺,此次来廊州是参加文才,今日有幸见到太子和王爷,实乃我之万幸!” “你快快起身,这样会引起路人的旁观,到时候我们就不好离去了。”太子连忙让这个周中蔺站了起来。 “烤饼,廊州烤饼呢!”远处卖烤饼的贩子卖力地吆喝着朝客栈这里走来。 “廊州烤饼?我几年前有幸吃过,据说有个顺口溜,廊州山好水好人也好,吃个烤饼乐逍遥!”太子看着远处的贩子打趣地说道。 “我也是几年前和太子一起吃过,我记得是列将军从廊州换防回来专程给我们带回来的。”长林王回味着。 “太子殿下,长林王,我去买几个解解馋。”莱阳王说完就向卖烤饼的贩子招了招手。 商贩喜笑颜开地快步地挑着担子走了上来,这家伙眼力劲还是不错,一眼就看出来几位是出自名门望族的公子哥,他放下担子媚笑道:“几位公子爷,我这里有三个刚刚烤好的烤饼,热乎着呢。” 莱阳王递给一些铜板:“那就这三个吧。” “好呢!”商贩收了铜板熟练地把烤饼包了几下递给了莱阳王。 烤饼的香气扑面而来,三人品尝了两口,不断点头。 一旁的文人周中蔺看了嘴馋,他走到商贩面前:“也给我来一个。” 商贩大声回道:“好呢,您稍等,我得给您现做一个!” 站在一旁的张天赢和他的门客文书杭此时也不敢插话,只能默默地看着。 商贩做好了烤饼,用嘴吹了几下,又从一个瓷罐里拿了些白色的面粉朝烤饼上轻轻一撒,双手递给了周中蔺:“公子拿好,烤饼烫手。”说完麻利地收拾好担子向在场的人挥了挥手笑了笑快速地朝前走去。 周中蔺拿着烤饼,确实烫手,他连忙用袖口把手包起来,然后拿起烤饼轻轻地咬了一口。 “啊!”一声惨叫,周中蔺瞬间变成了一个火人了! 太子和在场的人是目惊口呆,他连忙喊人灭火,可是火势太大,虽然大家齐心协力灭了火,终究还是没有把周中蔺抢救过来。 太子站在一旁目瞪口呆,他脑海里快速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摇着头不敢相信。 长林王也是半天才缓过神来,他看着烧焦的尸体眉头紧皱,蹲在尸体旁边捡起烧黑的衣服残片拿在手上摸了摸,又闻了闻。 “张知府,你派人把尸体抬回去,把现场收拾干净,刚才周围没有多少人,请尽快把在场的人集中一起,给些碎银,让他们暂时不要口传,特殊时期,可用特殊手段来制止,若今日自焚命案传播出去,形势极为不乐观。”长林王慢慢起身,拿出一块手帕把残片包了起来。 “太子殿下,我们先回行宫!”长林王轻轻地朝太子点点头。 太子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张知府,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后你立马来行宫找我们!” 一旁早就魂不守舍的张天赢看着远去的太子,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虽然这个命案又发生了,但是对他而言算是及时了。 “阁主,前面就是廊州地界,今晚我们是住客栈还是哪里?”蔺梦擦这汗水。 “问飞流吧!他说住哪,我们就住哪里!”蔺晨推开马车的车帘,朝着车顶上扔了一个梨子。 飞流从马车顶接过梨子跳了下来咬了一口喃喃地说道:“苏哥哥那里!” 第九十章 寻找线索 廊州府宅,依稀看的见梅长苏踱步于桃花林下,望着金陵的方向运筹帷幄。蔺晨虽一生逍遥洒脱,对这位挚友住过的府宅心绪难平,当年平定北境之乱后,蔺晨便把这个宅子要了下来。本来黎刚等人想回归这里,但是梅长苏和萧景琰早就有了安排。江左盟改为奏事阁入朝堂后,黎刚带着一帮人想继续把府宅作为一个重要的中枢,不曾想蔺晨早早做了准备,霸着宅子不走,让飞流守在宅门外,谁要是敢进来要宅子,谁就要挨飞流的揍了。 “阁主,飞流怎么不见了,刚才还在我们身后呢。”蔺梦跟着蔺晨缓缓步入府宅。 “他在这个宅子里住了很多年,熟悉的很,也从来不走大门的,早就飞进去了。”蔺晨摇着白扇笑着说道。 “阁主,下山前我已经飞鸽传书,宅子都已经收拾好了,房间也都打扫出来了,吴婶负责我们的膳食。”蔺梦有条不紊地说着。 “你去准备些茶水,一会儿有人会来。”蔺晨停下脚步,看着一旁的小池,池里的荷花红白相映。“就在荷花池的凉亭里吧,我在那等他们。” 此时,太子萧歆、萧庭生、莱阳王已经走到了宅院的门口,萧庭生示意后面的侍卫就在附近等候便上前敲了敲大门。 蔺梦打开大门弯腰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和两位王爷!阁主已在池边的凉亭等候。” “阁主可谓神机妙算,他早就知晓我们定会来呀!”太子心里本就对琅琊阁崇拜不已。 蔺梦微微一笑:“请随我来!” 莱阳王错愕地看着宅院,他早就听说这个宅院特别大,也特别的漂亮,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个宅子我还是第一次来,果然恢宏不一般啊!连走路的石板上都刻有精美的花纹。” “莱阳王应该是第二次来了吧,我记得第一次是皇上带着太子、还有你到廊州参加诏才会。”萧庭生在一旁提醒道。 “嗯,哥哥说的对,我想起来了,莱阳王你那个时候还小,估计没什么印象!”太子连忙补充道。 莱阳王笑了笑:“感觉还是第一次,上次没有印象就不算了吧!” 三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凉亭,蔺晨一身白衣连忙起身行了礼。 “太子殿下快快请坐,我们一起品茶赏荷。”蔺晨说完又扇着扇子自己先坐了下来。 太子自然不会介意,琅琊阁的人本就生性洒脱,与世不争,做事也自然有自己的分寸。 “蔺阁主,哎,我还是喊您蔺先生吧。父皇让我代他向您问好,邀请您去金陵呢!”太子也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你父皇可没有邀请我吧,朝堂山高路远,人情世故,他知道我从不去的。”蔺晨知道是太子说的客气话。 “先生一生洒脱,琅琊阁又名声在外,父皇与您是同辈之人,吾乃晚辈,言语间有不足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也是这般了,在这个宅子里就两个字“洒脱”,这也是曾经宅子主人的愿望。”蔺晨一直以来不屑朝堂礼仪,所以也就远离朝堂了。 “庭生,听说你们在北境设伏,灭了三十万大军啊!怎么样,又长进不小嘛!”蔺晨明显的带着调侃的味道。 “师傅,您就放过我吧,这个世上谁能与你口舌之争?今日前来,就是寻找些答案,还请师傅出手相助。”萧庭生跟着蔺晨学艺了很长时间,两人的关系自然更加亲近。 “还是按规矩来吧,若是朝堂上的事情,就不要问了。若是江湖之事,只要银两足够,答疑解惑的事情我们还是非常乐意!”说完,蔺晨站了起来不停地扇风,“不知为何,这廊州的天是要比琅琊阁热的多呀。这样天干物燥的,好容易上火!” 太子看了看一旁的长林王和莱阳王,还是准备把问题说出来:“先生,想必您也是早已知晓廊州自焚命案吧?今日前来只想寻求一个答案,这世上可有自燃之物?” “太子殿下,万物皆有属性,金木水火土,五行不离其中。但金可毁木,木可助火,水可灭火,土又能生木。所以,事出有因,皆为人患。有了人患加上可燃之物,一切就显而易见了。你们去查查哪些东西能自燃就明白了。我不能再说多了,说多了就涉及你们朝堂,这不是我们琅琊阁的行事风格。”蔺晨转过身来又对着萧庭生说道:“庭生,琅琊阁此次要重新更新琅琊榜了,有没有兴趣上榜啊!” 萧庭生知道这个阁主又开始玩笑起来:“师傅您就别扯我了,这自焚命案事关重大,若不能尽快查出真相,势必会影响诏才会,或许琅琊阁的排名也会有些影响呢?” “好啦,就不和你们贫嘴啦,我先去歇息歇息!对了,莱阳王此次有兴致来廊州,想必想多些见识吧,有空来琅琊阁啊!”说完蔺晨走出了凉亭,用扇子挠了挠后背又转身过来说道:“庭生,飞流晚些时候来你们的行宫找你,记得给他留门啊!” 太子和长林王早已了解蔺晨的行事风格,这位前辈如此洒脱,又文武双全,把琅琊阁操持的井井有条,也是非等闲之辈了。 太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方才蔺阁主说找到自燃之物,你们可知有哪些?想必只要找到这个线索,就会柳暗花明。” “烟花和爆竹虽然容易点燃,但是必须有明火,若他们里面的成分硫磺和黑火药这些也不足以让一个人自燃。如果是煤油这些,气味也就很浓,我们定然也会发现啊!”莱阳王把自己知晓的一些易燃之物全都说了出来。 “皇兄说的极是,虽然我们目前找不到可以自燃的东西,但是我们知道这是一个突破口,下来我们就安排人去调查访问,相信会有答案的。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先回行宫。明日我们再好生查案,就像先生所说的那样,只要是人为,就有破绽。”太子双手一背,踏着矫健的步子走出了凉亭。萧庭生待莱阳王走了出去后,这才走了出来,他回头看了看宅子,想了想刚才蔺晨所说的话,他的眼里不经意间有了些闪烁。 半夜时分,还在翻阅书籍的萧庭生一直等着飞流,白天师傅所说的是话里有话,他又从怀里拿出白天捡来的残片,又连着闻了好一会儿,这个气味让他觉得是那么的熟悉。 “吃梨吗?”飞流从门外扔了一个梨过来。 萧庭生一个侧身,左手一下就接住了梨子:“飞流哥哥送的梨子,我定然要吃了!” 两人相拥,此等感情也就他俩了。 “飞流哥哥,蔺晨师傅让你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事情?” 飞流点点头:“走!去找!” “去哪里?找什么?”萧庭生一脸茫然。 “火!找火!”飞流嘟着嘴说道。 萧庭生恍然大悟,他悄悄地出了房间,看了看周围只是几个巡逻的侍卫,待侍卫走后,他连忙跟着飞流出了廊诗别院行宫。 飞流一路是飞檐走壁,开始萧庭生还能跟得上,可是翻阅了城墙出了城门后就再也看不到飞流的踪影了。萧庭生站在原地左右张望,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在这里!”飞流用手拍了拍萧庭生。 萧庭生身体一颤,明显被吓了一跳:“飞流哥哥,吓煞我也!我们到底去哪儿找火啊!” “前面,坟地!”飞流指着前面说道。 “坟地?”萧庭生一头雾水。 又走了一会儿,两人来到墓地,这里荒凉至极,到处都是坟堆,空气也显得格外闷人,栖息在坟头上的雅雀被两人惊得四起而飞,让人胆战心惊。 “你怕?”飞流指着萧庭生笑着说道。 “我才没有!”萧庭生强装镇定。 “这里,等着!”两人来到一个土坡边上,飞流手指朝下指了指。 萧庭生心里疑惑不解,这里等什么呢? “看!白火!”飞流指着一个坟头大声说道。 萧庭生朝着飞流指的方向一看,一团白色得火焰在坟头上跳动着,一下又飞到了另一个坟头。 “这是什么鬼东西?”萧庭生被这白火吓得不清。 “抓住它!”飞流说完就一个跳跃飞了过去。 萧庭生见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跟着跳跃了过去。飞流从怀里拿出一张大麻布,往白火上一盖,白火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飞流捡起麻布递给了萧庭生:“你闻闻!” 萧庭生一脸茫然:“飞流哥哥,我闻这个麻布干什么?” “白火在里面,有气味!”飞流变得有点着急。 萧庭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用麻布把白火给盖灭的。他接过麻布放在鼻子上一闻,这个气味跟今天白天死者燃烧后留下的行装残片一模一样。萧庭生一下来了精神,这一下他算是完全明白了飞流为何这么晚带他到坟地来了,原来是寻找线索! “还有白火吗?”萧庭生还想多验证几次。 “等啊!”飞流满不在乎地说道。 大约又等了半个时辰,一团白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萧庭生拿着麻布飞了过去,一下就盖住了白火。他拿起麻布,又闻了闻,果不其然还是这个气味。 “飞流哥哥,这个白火是怎么回事?”萧庭生虽然找到了这个自燃之物,但是却不知道它的称呼。 “火镰!石甲虫有!”飞流说完后抿着。 萧庭生这一下全明白了,他就是觉得残片上的气味那么熟悉,原来是当初穆云天驯化的石甲虫燃烧后也是这个气味,想必这个石甲虫里面含的就是火镰了(备注:火镰就是白磷,古代把白磷称为火镰)。 “飞流哥哥,你带我来这里找白火,其实你们早就知道命案自焚的原因了?”萧庭生恍然大悟。 飞流点点头:“他说的!” 萧庭生自然明白飞流口中的他就是蔺晨了,但是蔺晨师傅为何出手相助?这点倒是让萧庭生百思不得其解。 “走,回去!”飞流似乎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 萧庭生微微一笑:“你怕这个地方?” “你怕!” 两人有说有笑地朝城门走去。 一个黑影站在他们的身后,静静地望着他们离去。 第九十一章 破案 飞流陪着萧庭生回到行宫,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飞流才依依不舍地飞上房顶离去。 萧庭生刚刚坐下喝了口茶,太子萧歆推门而入。 萧庭生连忙行了礼:“殿下这么晚还没歇息啊。” “哥哥啊,这命案不破,无心睡眠啊!”太子摇着头皱着眉头说道。 萧庭生为太子倒了杯清茶递到他手里:“我刚刚和飞流从城门外的乱坟堆回来,目前还是有了一些线索。”说完,萧庭生拿出麻布和残片放到桌子上。 “这是什么?”太子一头雾水。 “这个残片是我在焚烧的尸体上捡起来的,这个麻布有方才我和飞流到乱坟堆里扑灭的一种白火残留的气味,这气味和残片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太子拿起残片闻了一下,又对着麻布闻了闻,来回又闻了几次缓缓地点头说道:“两者的气味确实一样,不知是何物的气味?我对此物的气味还有些熟悉。” “太子可记得石甲虫?” 太子萧歆眼睛一亮:“哦,我想起来了,这个气味和石甲虫的一样,我记得石甲虫被点燃后不断自燃爆裂。”说到这里,太子一下反映过来:“你的意思是命案跟这个有关了!” 萧庭生点点头:“这个能够自燃的东西叫火镰,温度稍微一高,就会自燃。八九不离十了,应该是自焚的人身上被人下了火镰。” “嗯,难怪先生对我们说了句廊州的天气要比琅琊阁的热,这样天干物燥的,好容易上火!这下我是全明白他的意思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了。琅琊阁的阁主果然是不一般啊!可惜我在朝堂,他在江湖,要不然定拜他为师!”太子说着这些,心里无比羡慕起萧庭生来。 “殿下,下一步我们只要找到火镰的来源就能找到谁是背后的凶手了。但是廊州如此之大,卖火镰的地方还是很多,难度还是不小。若让张天赢安排衙役去查访,势必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对我们还是不利啊!”萧庭生还是愁眉不展。 “哥哥,你说的极是,所以父皇早有安排,他之前不是说列将军早已到了廊州吗,我已经安排人去接他了,估计一会儿就到这里。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你说火镰自燃,为什么这些人在屋子里的时候没有一个自燃,听张知府说这些人全都是在外面发生的自焚。”太子依旧疑云重重。 萧庭生点点头:“这一点太子说的极是,火镰要在遇到合适的条件下就会自燃,乱坟堆里的白火就是人死后腐烂产生的火镰,在坟堆里温度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燃起来,也就是说这些自焚的人在客栈里的时候由于火镰没有达到自焚热点,所以都没有燃烧,一旦这些人出了客栈,天气炎热起来就会自燃么?” “哥哥,要不这样,明天我们去买些火镰,天气炎热的时候我们就拿出来试试,若自燃,说明就是天气的原因。”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列战英才敲门而入。 三人相互行了见面礼,萧庭生就把自焚命案和火镰的事情向列战英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太子殿下,庭生,我来到廊州后就一直在暗中查访案子,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这些自焚的人实在是蹊跷啊。现在你们说火镰的原因,那就离真相就不远了。我明日一早就开始暗中查访火镰的商贩。” “战英师傅,我和殿下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三人又畅聊了两个时辰,各自才离开歇息去了。 次日午后,天气已经是最炎热了,太子让自己的一个贴身侍卫到商贩那里买了些火镰过来,然后让莱阳王、张天赢等人都到了行宫的院内。 萧庭生拿出一件素衣,把火镰撒在了上面,然后放在了太阳底下开始炙烤。莱阳王和张天赢等人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太子和长林王到底要做什么。 晒了半个多时辰,素衣依旧完好,火镰也没有自燃起来。 “太子殿下,是不是今天的天气不够炎热啊,上次我们看到那人站在太阳下面也就是半个时辰不到啊!”萧庭生有点开始失望。 “那再等等。”太子按耐住性子。 又过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燃烧起来。 “张知府,你拿一炷点燃的香过来。”萧庭生心里似乎又有了些主意。 张知府立即安排了一个衙役,把一炷香拿了过来递给了萧庭生。 萧庭生拿着香慢慢靠近素衣,刚要挨着的时候,素服一下就燃烧了起来,火光泛着白色,一会儿又泛着红色。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萧庭生眼睛一亮,似乎全明白了。 “看来还是天气的原因,不足以让火镰自燃起来。也就是说,这些自燃的人是被人用更高的燃点点燃的。张知府,这些自焚的人都是在太阳底下发生燃烧的,那么在发生燃烧起来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接触过什么?”萧庭生转过身去问道。 “回王爷,据我所知,他们在自焚前都是出来买了廊州烤饼,其他的并无接触。”张天赢说完心里也一下敞亮起来,在场的人似乎一下都明白了。 “烤饼!”大家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赶紧让人做一个烤饼出来,马上!”太子开始激动起来! 不一会儿,廊州烤饼做了出来,为了让其温度不要散发,用厚厚的麻布裹着。萧庭生又撒了些火镰在一件素服上,然后用筷子夹着烤饼慢慢放到了素服上。 “轰”的一声,素服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快,张知府,把那个卖廊州烤饼的给我抓起来!”太子立即下了令。 这下,总算是搞清原因了,但是是谁往这些人的衣服上撒的火镰,又是如何知道这个人必定会出去买廊州烤饼呢?这些还都是谜团,太子和萧庭生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兴奋,反而觉得背后凶手定是不一般的人。 “太子殿下,只要去找到卖火镰的商贩,或许就能查出真凶!”一旁的莱阳王连忙提醒道。 “莱阳王说的极是,我会安排的!”太子微微点头。 “恐怕这个卖廊州烤饼的贩子已经逃离,张知府,你这里有没有画师?”萧庭生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王爷,廊州人才济济,找一个画师还是没问题的。”张天赢回复道。 “那你安排一个好的画师,把这个卖廊州烤饼的商贩画像画出来,然后快马加鞭送往附近的各路守城,同时把画像张贴在廊州的大街小巷,并发布告示捉拿凶手。”萧庭生此话一完,太子着实欣慰不已。他明白萧庭生这样做一是判断出这个卖烤饼的估计已经逃离,需要各个地方携手捉拿,二是在廊州城发布告示就是公布案件的凶手,稳定百姓情绪,安抚前来参加诏才会的文才武士。 “张知府,离诏才会还有三天时间,稍后你安排人带我们去看看会场准备的如何,你把诏才会的准备情况写成文书交予我就行,重点还是去抓住这个卖烤饼的。”太子说完,朝萧庭生点点头回了寝宫。 萧庭生抬头望望天上的烈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一旁的莱阳王说道:“王爷,进屋歇息吧,这天气比金陵热得多啊!” 第九十二章 神医掌权 夏冬来回踱步,半晌也没见萧景琰宣召自己,身上皇命在身,要是耽误太久了皇上也会责处的,夏冬想了想,向宫外走去。 萧景琰听完刘勋的禀报,回头看了看床榻上的皇太后:“皇后,母后就劳烦你多费心了,御医阁人命关天,涉及各路军营,我先去处理一下。” “皇上您放心,母后有我呢!”柳皇后看着离去的萧景琰,心生感叹,这皇宫里的事情从未就此平静过。 御医阁坐落在皇宫的东侧,掌管着各路行军的军医安排和皇宫内的御医,每年都会从外面招募一些行医的人来补充各路行军里的军医,也会招募一些学医的学徒,慢慢培养成为宫中的御医。御医阁层级分明,阁使是御医阁的掌权者,官从五品,目前是年过半百的黎阁使掌管着,他的儿子黎骞之虽然医术高明,本是御医阁的接班人,但是黎骞之无心宫中之位,立志在军营和江湖,他觉得这样会更自由,救治的人也会更多一些。魏孝迟属于御医阁的阁判,官从六品,一直都是他在辅佐黎阁使。其他的御医属于阁目,属于正八品,主要在军中行医。而一般的学徒和刚招募的普通御医属于从九品。这几年来,萧景琰深知御医阁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他多次亲自上阵对御医阁进行了改制,把更多的御医选配到各路军营,精简了皇宫和大臣的御医数量,废除了御医阁安排御医长期驻扎在文臣武将府上行医的传统,而是改为行走流动制,这样节约了人力和皇宫的开支,把更多的优质御医用到了行军作战上,为保家护国增添了更大的支持。 萧景琰来到御医阁,黎阁使静静地躺在地上,口吐鲜血,早已没有了气息。魏阁判站在一旁不断抽泣着,见到了萧景琰这才跪下来。其他的阁目和一些御医也都流着泪。刚刚到御医阁的冯诏瑶和洪云天也被眼前的事情惊住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这怎么回事,黎老方才还好好的?”萧景琰怒火冲天。 魏阁判抬头偷偷看了一眼萧景琰:“回皇上,黎阁使正和我们一起商讨药材选购之事,就突然口吐鲜血不省人事,虽然我们立即抢救,但是未能救治,还请皇上降罪!”说完,魏孝迟开始哭丧起来。 “查明原因了吗?为何口吐鲜血?”萧景琰眉头紧锁。 “查过了,黎阁使并非中毒身亡,也未被他人所杀,目前还不知其原因。” 萧景琰看了看一旁的冯诏瑶:“神医可上前查看究竟?” 冯诏瑶回了礼,走到了黎阁使身边蹲了下来,她先用摸了摸黎阁使的脉象,又把耳朵凑近到胸部听了听,然后让洪云天拿出一根银针蘸了些血迹,又把银针放到一个瓷器瓶里左右晃了晃,然后把瓷器瓶里的水倒了出来放到一个磁盘里,此时的水变得通红。 冯诏瑶慢慢起身向萧景琰行了礼:“回皇上,黎阁使是假死现象,他并没有完全死亡。刚才我把他的血用来水溶了一下,确实如魏阁判所说并非中毒,而是心焦暴毙造成的,也就是心病所致!” “神医,可救治?”萧庭生焦急地问道。 “一般人可束手无策,我倒是可试试。”冯诏瑶回礼说道。 “那就请神医救治!” 冯诏瑶向洪云天点点头,洪云天连忙从医箱里取出一包草药现场开始熬制起来。冯诏瑶又拿出银针开始在黎阁使的头部扎了起来,然后又在其胸部扎了几根。洪云天把熬制好的汤药给黎阁使服了下去,半个时辰后黎阁使睁开了眼睛。 “皇上,您怎么来了?”黎阁使想要站起来。 “黎老,你先不要走动,神医说你是心病导致,她刚刚给你扎了针服了药。现在你就好生休养!以后待你痊愈后,可与朕说说,不要有什么事都往心里去!”萧景琰看到黎老苏醒过来,心里的石头才总算落下。 “谢皇上关爱。”黎阁使又转头向一旁的女神医冯诏瑶表示了感谢。 “黎老,你这段时间就回您府上好生休养,御医阁就先由魏阁判打理,女神医救治有功,我已经派发了行令牌,御医阁所有的人都要协助于她的安排。”说完,萧景琰便转身离去。 刘勋这才进来对冯诏瑶说道:“皇上命我在御医阁安排了两个临时的房间,这段时间你们就住在这里,门外安排了贴身侍卫,你们就放心吧!御医阁所有的人都会协助与你做事的。” 冯诏瑶弯腰谢了刘勋后她走到黎阁使面前说道:“我这里还有三幅药材,黎阁使可带回府上继续熬制服药,三日内便可下床行走,静养一个月后就可完好如初了。” 黎阁使接过草药:“您可是神医下凡,不仅医治了皇太后,还救治了我,如此恩情,我无以回报,还请女神医受我一拜!”说完,黎阁使就想下跪。 “万万不可,黎阁使言过其实了。医者仁心,悬壶济世,我本做了该做的事情。还请黎阁使稍安勿躁,精心休养便是了。”冯诏瑶一边说一边阻止了黎阁使的下跪行为。 “老魏,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御医阁就交给你了,还请你多多照顾冯神医,她医术高明,是天降神医,我们都要多向她请教才是,神医需要安排的事情,一定尽力去做。”黎阁使服药后精神好了不少,说话也有了力气。 “阁使,您老就放心吧!安排的车马已经到了,我这就扶您上车回府。” 冯诏瑶目送黎阁使上了马车,脸上微微一笑对着洪云天说道:“我们也去歇息吧,接下来的一个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神医留步!”魏孝迟从石阶下匆匆走了过来。 “魏阁判?还有事吗?”冯诏瑶反问道。 “没事,就是问问她老人家可好?” 冯诏瑶冷冷一笑:“做好你的事,御医阁以后就是你的了!” 魏孝迟行了礼:“有机会,还请代劳向她老人家问好!” 第九十三章 门客文书杭 “太子殿下,那位卖廊州烤饼的商贩在城外的一个水沟里找到了,已经死去多时了。”张天赢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禀报着。 “哎,还是晚了一步啊!看来背后的凶手已经知晓我们的动作了。”太子愤怒地说道。 “是如何死的?”一旁的萧庭生走到张天赢跟前。 太子示意张天赢站起来说话,并让人把尸体也抬了进来。 “回太子殿下、王爷,是被人勒死的,然后抛尸在水沟里。”张天赢站起来转身走到屋外,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子把白布掀开。 太子和长林王、莱阳王走到尸体旁边,都把鼻子捂了起来仔细地看着尸体。 只见死者双眼紧闭,脖子上有一道显眼的红印,双手和双脚被绳索绑着,死前定是疯狂地挣扎过。 “张知府,此人可有家人还在廊州城?”萧庭生捂着鼻子问道。 “回王爷,我们已经派人去查询了,他还有一个老母亲,双腿医废,已经派人去接去了,一会儿就到这里。”张天赢回复道。 “太子殿下,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派几个侍卫前去迎接,或许从死者的母亲口中能问出一些线索。”一旁的莱阳王急忙提醒道。 “不用了,要是这个老母亲知道他的儿子做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并且知道背后的凶手的一些线索的话,估计也会被一起灭口了。现在不是没事吗?说明这个老母亲并不知道。”太子心里早就对此有过分析。 “太子殿下说的极是,让死者老母亲来,主要就是来领回尸首。她或许对自己孩子所做的事情,一无所知呢。”萧庭生又补充道。 莱阳王默默地点点头:“那既是如此,派人把尸首送回去就行了,为何还要到这里来呢?” “皇兄,尸体上可能会有些线索,如果直接送回去怕是给人机会焚尸灭迹啊!”太子笑着解释道。 此时,文书杭已经和两个衙役把死者的母亲带了进来。 一见到尸体,老人便从娇子上爬着出来,大声地哭喊着朝死者爬去。 萧庭生连忙让侍卫把老母亲抬到尸首旁边,老母亲瞬间泪如雨下,爬在尸首上面也不管臭味,开始啕嚎大哭。在场的人都没有去劝说,此时是一个母亲失去了儿子,这种厄运怎能马上控制住悲伤的情绪呢。 文书杭把事情的缘由已经给老母亲详细的说过了,从老母亲的表现来看,她确实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参与了命案。张天赢如实地把情况禀报给了太子和长林王。 由于这位老母亲伤心过度,突然一下昏厥了过去,张天赢连忙叫来郎中为其熬制了汤药,行了银针慢慢才苏醒过来。 老母亲醒来见自己坐在椅子上,自己孩子的尸首也已经被放到了棺材里,她瞬间又开始伤心地哭泣起来。 “老妈妈,人已经死去,还是节哀顺变吧。”文书杭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开始劝说起来。 老母亲听文书杭这么一说,反而哭的更加厉害了。文书杭摇摇头:“即使你儿子现在还活着,也会面临牢狱之灾,和死刑的命运,七条人命可都是他造成的呀!你可知他这次给廊州带来多么不好的影响吗?” 老母亲听完一下就打住了哭泣,她似乎明白了文书杭的话,自己开始控制起情绪来。 “不得无礼!”太子见到文书杭言语有点粗暴,心里顿感不悦。 “请太子殿下责罚,我实在是过于激动了些!”文书杭被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文书杭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尽快把案子办了,所以没有了分寸。他是在下的门客,有些规矩不是很懂。”张知府也跪在地上开始求情。 “你是太子?”老母亲大吃一惊,她这才反应过来。 “老妈妈,我是大梁的太子,你的孩子虽然犯下了滔天大罪,但是他也只是被人利用的,所以我们还是要继续查下去,还大家一个公道。你安抚一下情绪,再好生想想,有谁来找过你的孩子,或者给过他什么东西没有?” 老母亲这下算是安定了许多,她看了看一旁的文书杭,从怀里拿出了一大袋白银:“这是我儿子死前交给我的,他说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让我拿着这些银子请个人为我养老。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他一个卖烤饼的怎会有如此之多的银两。” 萧庭生接过银两看了看,又拿到鼻子上闻了闻:“这些银两并非是卖烤饼赚取来的,因为银两上并没有烤饼的气味,况且卖烤饼赚取的都是些铜板。张知府,你再派人打来一盆水。” 张天赢不敢怠慢,立即喊了一个衙役打了一盆水过来放到了萧庭生面前。萧庭生蹲下去把这些银两倒入水里,观察了一会站起身来说道:“银两上也没有油渍,非常肯定的是这些银两来路不明,同时也基本确认有人收买了老妈妈的儿子。” “张知府,你派人把老妈妈送回去,找人还是把她孩子的后事帮她办了吧。”太子看着可怜的老妈妈,心生怜悯。 老母亲含着泪谢了太子,她又看了看文书杭,才被人抬上了娇子。离开前,老母亲掀开帘子向太子挥了挥手,又瞟了一眼文书杭,才把头缩了回去。 “张知府,廊州城里的通告都贴上了吗?百姓现在情绪如何?”太子缓慢坐下,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 “回太子殿下,通告在全城都有张贴,现在百姓情绪稳定,又有不少文才武士开始来报名了。” “那就好。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各自回去歇息,等到其他查访的线索吧。”太子起身又走到萧庭生面前轻声说道:“走,我们一起去找飞流哥哥玩?” 萧庭生看了看太子的眼睛:“我这就去安排出行。” 莱阳王看着太子和长林王离去,他走到文书杭身旁故意轻轻一撞,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张天赢长长地叹了口气:“文兄,我们也回府吧,这下总算是有个交代了。下面可以安心地准备诏才会了。” 文书杭行了礼:“我一会还要去趟几个铺子,查查是谁买过火镰。张大人你就先回去,这些天来你并未休息,现在可以回去好好睡个觉了!” “嗯,你不说还不觉得,现在我确实困意很浓啊,那就辛苦文兄了!” 送走了张天赢,文书杭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急忙走了出去。 走了几个小巷,文书杭来到一个名为“梓清楼”的茶府,他左右看了看快速地走了进去。他让店小二找了一个楼上的包房,点了两杯茶水坐了下来开始喝起茶来。 “你为何不将老人一起除掉?”门外走来一人,正是莱阳王。 文书杭立即起身跪在地上:“王爷恕罪,我见那老妈妈确实不知实情,双脚又残疾,于心不忍,我见到她又想起了我那过世的母亲,所以心里多了些怜悯。” “那我又问你,那晚你跟踪萧庭生到坟地,为何不做安排,将他们铲除?”莱阳王眼里充满了愤怒。 “王爷,要是能铲除,我早就暗中下手了。那个飞流武功实在厉害,萧庭生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小的实在没有能力啊!”文书杭一脸的委屈。 “哈哈哈,行了,我知道你打不过。当我知道你为青云招做事,还是让我挺吃惊的。隐藏的不错啊!”莱阳王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继续说道:“你们的招主亲笔信,让我来到廊州后马上与你联系。若太子他们找出火镰并知晓了卖烤饼的人,就说明他们离破案不远了,估计他们正在查找买火镰的人,你下一步如何打算?我对你还不是很了解,听说你也是滑族的后裔?”莱阳王说完示意文书杭起身坐下。 文书杭站起来慢慢坐下叹了口气说道:“我母亲本是滑族,大梁灭我们后,杀了我生父,我母亲为了保护我,一路奔逃,最后委屈自己下嫁了一个哑巴。后来母亲听闻璇玑公主建立了红袖招,她也就悄悄地加入了进去。后来璇玑公主失败了,她的徒弟秦般若继续带领我们复兴大业。结果还是被梅长苏的江左盟给瓦解了,母亲知道复仇无望,整日消沉,最终得了重疾不治。虽然我有心入大梁朝堂,以伺机报复,可是自己的背景过于寒酸,又没有人引荐,所以计划一直没有实现。直到后来我遇到了张天赢,他对我一见如故,我也就安生了下来,等待着时机。直到有次我去为张大人的母亲寻找治疗眼疾的草药,在一片密林里遇到了一个黑衣人,他见我带着我母亲的一个吊坠,就让我见了一个蒙着脸的人,她说她也是滑族的,正在谋划复兴大业,我就欣然加入了。其实,我并不知道青云招也和那人有联系,我只是按照他们的指示行事,也是最近他们才来书信告知我,让我配合青云招,配合您。” “看来青云招的背后还有高人,不仅仅只有秦般若啊!”莱阳王感叹着。 “王爷,不管如何,现在太子他们开始调查火镰的来源了,当初我购买的时候都是我自己乔装打扮一共去了七个地方分别买的,想要查出来,他们估计很难的。” “不管如何,还是小心的为好。命案的事情我们就到此结束,下一步就是诏才会了!青云招的招主已经在书信上说了,自焚命案只是开始,重头戏可在后面,我们等候他们的动作就行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先离去,你好生注意!” 文书杭看着莱阳王的背影摇了摇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莱阳王居然是滑族后裔,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第九十四章 查出凶手 列战英拿着这段时间每个铺子所出售的火镰清单递给了太子查看。 太子紧皱眉头:“三个月的时间,一共有三十一个记录,这该如何查起?” 萧庭生拿过单子看了看:“战英师傅,这些铺子的掌柜能辨识或者有记忆的有多少单?” “上面画了圈的就是掌柜能够有记忆的,通过这些记忆我已经把购买这些火镰的人找到了部分,一共是二十四人,我对这二十四人分别进行了盘查,都找到了还没有用完的火镰或者证明了火镰的用途。”列战英跟随萧景琰多年,办事能力还是值得信赖,所以这次才会让他暗中到廊州来。 “那剩下的七人就没有任何记忆了?”太子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剩下的七人必定会有购买火镰的凶手,只是他进行了伪装,分了好几次购买。火镰本来就用的少,其他的记录都是非常少量的,如果凶手要谋害七个人,那么一次性购买的份量就会很大,这样就会引起注意,容易暴露自己。所以,凶手应该就是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购买的火镰。”萧庭生沉思了一会,把名单分析了出来。 太子点点头:“哥哥说的极是,现在就是如何找到这七个记录的人了。” “七个记录查不到,七个人?七条命?这数字好凑巧!”列战英故意提示道。 “师傅,你提示好及时,这没有查询到的七条记录购买的份量是多少?”萧庭生眼睛一亮。 “一模一样,我觉得我们可以来做一个实验,根据命案的情况,燃烧的时候都是上身先点燃的,说明下身的行装并没有涂抹火镰,我们可以找一件衣服来涂抹一下,看看用多少,如果和这七个购买的记录一样或者差不多,那就证明就是一个人购买了七次。”列战英指着单子说道。 “这个就不用试了,二两足够,上次我们查找自燃东西的时候我已经记录了。”萧庭生对案件的细节早有把控。 “那基本上就说明这剩下的七次购买的记录就是用来作案的了,分别在七个店铺买的,同时这些店铺的掌柜对购买的人均无印象,说明就是一人所为,且进行了乔装打扮了。”太子确定地说道。 太子微微一笑,对着门卫的侍卫说道:“那这个案子基本上就会找到凶手了,把人带进来吧!” “老妈妈?”萧庭生惊讶地喊道,几个侍卫把卖烤饼的母亲抬了进来。 “你们可听说:三眼看人,定有事生?”太子显得非常神秘起来。 萧庭生摇摇头,而列战英眼珠一亮:“很多年前我跟随皇上曾在林府上听到过这个说法,大概是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连着看三次,说明定有事情要找他,鉴于在场有其他人,所以示意事后再单独会面详谈。而最喜欢用这种方式的就是廊州本地的人。” “列将军说的极是,父皇曾经也给我讲过这些江湖上打交道的一些方式,今日白天老妈妈对我连看三眼,然后最后又看了看张天赢的那位门客,我就知道肯定还有其他事情她不愿意当场说出来,所以我就让人单独又把她接了过来。”太子微笑着说道。 “老妈妈,您还有什么话,现在但说无妨,有太子殿下和长林王爷在,您可以放心地说出来。”列战英为老妈妈搬来一个椅子,让侍卫抬着坐了下来。 老妈妈眼里早已经湿润,她连着叹了好几口气哭丧着脸开始说道:“我儿从他父亲那学得一手做廊州烤饼的手艺,由于我摔下了悬崖,把双脚给摔坏了,一直不能行走。我那老头得了病久病不治,早些年就撒手人寰了,全靠我儿卖烤饼维持一家的生活。上个月,我儿卖烤饼回来,已经是天色已晚,他刚刚到家,就进来一个人。我儿就悄悄地进来看我,我就假装睡着了。后来我就听到那人说:只要你答应,就给他八十两银子。我儿知道,他这一辈子卖烤饼也赚不了那么多,就答应了。后来过了两天,我儿就抱着八十两银子交予了我,让我藏起来。我追问他是怎么来的,他说一个人要买他烤饼的秘方给的。直到我儿被人杀害后,我才知道他是帮凶。这也算是报应吧!今天我把事情说出来,就是希望我儿来生做一个好人,我也会把银子全部交出来的。”说完老妈妈哭泣的更厉害了。 “老妈妈,您能说出来,您是一位让我非常敬佩的人。那个送银两的人你看到面容了吗。”萧庭生急切地问道。 “我在里屋,假装睡着了,腿脚又不方便,所以未能看清他的面容。但是,他的声音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个人就是张知府大人上的那个门客,因为他的声音和我在家里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所以我才连着看了太子殿下三次,最后才看了门客一次。” “文书杭?原来是他!难道张知府也参与了其中?但是对他并没有好处,这说不通啊!”萧庭生紧皱眉头说道。 “把文书杭抓起来审问就知晓了!”太子殿下冷冷地说道。 “要是这个文书杭死活不承认怎么办?”萧庭生反问道。 “那哥哥可有什么办法?” “让老妈妈的儿子复活,我们来演一场戏。” “你是说吓吓这个文书杭,因为老妈妈的儿子肯定是他杀人灭口的?” 萧庭生点点头:“就目前分析来看,张天赢应该没有参与命案,而这个文书杭倒是大有来头。所以,他定不会轻易承认,那么我们就给他好好做一局,让他不打自招。” “那我们这个局如何设?”太子边说边示意侍卫们把老妈妈抬出去,并让人拿了些银两给老妈妈。 “我们先把张天赢控制住,告诉他实情,晚上的时候故意让他安排文书杭去老妈妈家里送些银两看望一下,我们就提前在那布置好安排,到时候就好好地给他演上一场戏!” “那就哥哥多费心了!”太子站起来点点头。 “战英师傅,你从金陵带来的人有没有和那位卖烤饼的个头差不多的?”萧庭生转身问道。 “随我来,你自己挑选便是!”列战英带着萧庭生也走了出去。 第九十五章 智擒文书杭 天一亮,太子便派人把张天赢叫到了行宫,随后吩咐了他派文书杭今晚带着些银两去看望老妈妈,由于白天要准备诏才会的事情,有许多问题要张天赢来禀报,加上文书杭也参与了不少事情的准备,张天赢觉得这是给文书杭铺路的好机会,便欢欣喜悦地回去安排去了。 萧庭生来到府宅,飞流早已在门口等候,两人相视一笑,便相互挽着肩往里屋走去。蔺晨刚刚练完剑,喝了口茶水见到萧庭生这般早就到来,眉毛往上一翘:“抓住凶手了?” 萧庭生行了礼仪:“先生,我是过来感谢您的,今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那赶紧把银两给交了,不按琅琊阁规矩办事啊!”蔺晨故意生着气说道。 萧庭生笑着说道:“我们已经派人把银两送过来了,先生放心吧!” “这还差不多,说说吧,你还要怎么感谢?”蔺晨拿出白扇又开始扇动起来。 “太子殿下说了,如若本次诏才会能汇集优秀的文才武士,我们会第一时间推荐给琅琊阁的,这样您就不用花那么多人力和精力去收集信息了嘛。” “嗯,这还是可以的,那我就等你们的推荐了。” “还有其他事吗?”蔺晨知道这个萧庭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借个人用用。”萧庭生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飞流吗?拿去用吧,这两天到处乱飞,天天嚷着去你的行宫。”一旁的飞流一听,立即笑得就快跳起来了。 “过了今晚,我就会把飞流送回来,先生放心就是。” “你们放心就是,有飞流在,今晚的那个凶手是打不过他的。”说完,蔺晨起身就要离去,然后又回头说道:“对了,一个青云招就把你们玩的团团转,难怪萧景琰老的那么快!你们还得上上心啊!” 萧庭生不敢回话,只是默默行了礼,蔺晨这话不仅仅是他的意思,更是那位已故的老师的意思,若是他和太子每次都能帮助萧景琰,现在的大梁或许会更加的安定繁华了。 萧庭生带着飞流回到行宫,把晚上准备的事宜一一向太子作了禀报,不一会儿,张天赢便带着文书杭前来禀报诏才会的事情了。 几人先是一起看了看报名的现场和比试的台子,按照流程又前前后后地走了下过场,提了一些更改的意见后就已经是过了晌午。太子特意到一家酒楼让人点了些廊州特色菜肴,邀请张天赢和文书杭一起享用,这两人激动不已,半晌说不出言语来。 为了能讨好太子和长林王,张天赢不断鼓动文书杭上前敬酒,四人从晌午一直饮酒到了傍晚,文书杭此时已经是醉意朦胧。 “张大人,外面已经黑尽了,今天甚是高兴,你和这位文书杭差事办的不错,稍后记得把银两给那位老妈妈送去,我就先回行宫歇息了。” 张天赢和文书杭连忙下跪送走了太子和长林王,两人又继续坐了下来又连着饮了三杯。 “文兄,若此次诏才会圆满,你我都有机会到金陵,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我们一定要把握住啊。你想想,太子殿下指明让我派你去给那位老妈妈送些银两,说明太子已经注意你啦!”张天赢一边说一边继续又饮了一杯。 文书杭迷离着双眼,打了一个嗝说道:“太子厚恩,是因张大哥德才兼备,我被关注皆因张大哥的厚爱,若有来生,我还是会跟随您!您就放心,喝完这杯酒我立即去看望那位老妈妈,然后我们一起把诏才会办的漂漂亮亮的,然后一起上金陵!” 两人又豪饮了一杯,文书杭这才拿上银两晃晃悠悠地向老妈妈家走去,张天翼本来想派衙役护送,无奈文书杭自己觉得武功高强,在廊州的地盘上,还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走了一个多时辰,文书杭才醉醺醺地来到老妈妈家门口。此时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屋里也是黑灯瞎火。他先是敲了几下门,但是没有任何回响,便轻轻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由于走了一段路,晚风一吹,文书杭的酒劲上来不少,他进了屋后什么都看不见,便喊了几声“老妈妈”,但还是没有任何回响。 文书杭刚想出去,忽然一阵风刮来,“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住了。他连忙伸出双手去拉门栓,想要打开出去,可是不管怎么拉,却怎么也打不开了。忽然,身后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文书杭连忙转头喊了一声“谁”!半晌,什么也没有看见,又是安静地出奇。 文书杭此时醉意越发浓厚,双脚却也越发的沉重,他移步到门口继续使劲拉着门想要赶紧离去。“唿”,一个黑影又闪了一下消失在屋子里,文书杭头上开始冒出冷汗,他环顾着四周,屋里仍旧是一片漆黑,刚才的黑影早已不见踪影。 “卖烤饼,廊州烤饼!”一个凄惨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文书杭一听,喉咙吞两了吞口水,这个声音他还是有些印象,这正是那位卖廊州烤饼的声音。 文书杭退到门口,左右又看了看,依旧什么看不见。 “文书杭,你要的烤饼,吃了烤饼还我命来!” “你是谁?不要在此装神弄鬼!”文书杭被吓得稍微清醒了一些。 “你看看我是谁啊!我帮你杀人,你这么快就忘了?” “你胡说什么,你到底是人是鬼!” 此时,窗边的桌子上的煤油灯突然自己亮了起来,整个屋子才有了些亮光。文书杭仔细一看,屋子里都时挂满了白布和摆满了白色的花圈,一口乌黑的大棺材摆在屋里的正中间,棺材上卖烤饼的商贩正站在上面,发髻散开,遮住了半张脸,眼里流淌着血,嘴角上也是鲜血不断地流着。 文书杭双腿一软,一下瘫坐在地上:“你...你到底是谁?” 卖烤饼的商贩左手一挥,一个灰色的包袱从房顶掉在他的面前一下散开来。文书杭一看,这不是他给卖烤饼的银两吗。“这是什么意思?” “你送我的八十银两啊!我去阴间了,现在用不着了,我上来还给你!” “你胡说什么,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你到底是谁。” “我是卖烤饼的,我是来还你钱的,你看,我的老母亲也特意来陪我了。” 文书杭往左边一看,只见这位可怜的老母亲正挂在房梁上,已经悬梁自尽了。 “文书杭,你害我儿,今天我要找你报仇!”挂在房梁上的老妈妈突然也开了口。 此时的文书杭已经完全被场面吓住了,他战战兢兢地想站起来,可是怎么也动不了。 “文书杭,你为什么要谋害我,我替你杀了七个人,让他们自焚,没有人能查出我来,你却杀了我。”卖烤饼的商贩一下出现在了文书杭面前,双脚悬空着。 “杀你不是我本意,我只是奉命行事。大哥,你要报仇就去找他们去吧!” “找谁,是谁指使的!” “是青云招和蒙面人,是他们让我干的!” “文书杭,果然是你干的!”屋外想起声响,张天赢推门而入。 文书杭一回头大吃一惊:“张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我当然是在这里查案了!没有想到真的是你!”张天赢眼里的充满了怒气。 “来人,给我抓起来!”张天赢大声喊道。 文书杭扭头看了看卖烤饼的,此时已经站在了地上,刚才悬挂在房梁上的老妈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了地上。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在演戏。 “张大人,就凭你几个衙役能抓的了我吗?念在您对我有恩,今天只要你放我走,我就不伤你性命。”文书杭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才被这一出实在吓得不清,现在知道根本没有鬼怪了,这才回过神来。 张天赢一笑退出门外,一个黑影一闪,文书杭急忙转身,看见飞流站在棺材上正吃着梨子。 “刚才的黑影可是你?”文书杭气愤地问道。 “嗯!”飞流点点头。 “轻功不错,那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你!” 文书杭挥着拳头飞起来朝飞流砸去,飞流把手里的梨子一扔,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然后一个后脚踢,一下踢在文书杭的背上,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行,不好玩。”飞流本以为此人武功高强,没有想到也就一招就被飞流打翻在地上。 文书杭连忙站起来又朝飞流挥拳打来,飞流只是轻轻一退就躲了过去,然后左手往文书杭肩膀上一拍,又被打倒在地。门口的几个衙役赶紧上来,用刀架在文书杭的脖子上。 “如此不堪一击,还那么凶残。”萧庭生从门口走了进来,对着飞流笑了笑,然后伸出大拇指。 “太子驾到!” 在场的人都行拜了礼仪,太子走进来后,让人把老妈妈也抬了进来。 “老妈妈,这个人就是杀害你儿的凶手,待我们调查清楚后,定会给你一个结果。”太子说完,把一包银两放到老妈妈手上继续说道:“以后你有什么困难,你直接可以找张大人,他定会帮助您。” “谢谢太子,谢谢王爷,谢谢张大人!”老妈妈哭着激动地说道。 “列将军,你先带着侍卫协助张大人把文书杭先带回去好生看管,明天一早我们开堂审案!” 文书杭没有再做任何反抗,他回头看了看那口棺材,仿佛看到了自己已经躺在了里面。 “哥哥,你这次可是立大功了!演的不错啊!”太子拍了拍一旁的萧庭生笑着说道。 萧庭生并没有喜悦,他点了点头说道:“方才文书杭说是青云招和蒙面人是背后指使的,我现在担心后面的诏才会还会出什么乱子。” 太子收起了笑脸点点头:“既然他们要来,我们岂能退缩?哥哥,无论多大狂风暴雨,我们都要为父皇顶着,只有这样大梁才会安定繁华!” 第九十六章 瘟疫四起 廊州自焚命案的主犯总算是告破了,目前唯一确定的就是青云招是主谋,而文书杭所说的蒙面人到底和青云招是什么关系,却无从查起,虽然用尽了办法去审问,但是文书杭始终无法告知蒙面人的真实身份。至于那七条命案怎么会如此巧合地去买廊州烤饼,文书杭给的答案就是他利用作为张天赢门客的关系,私下联系了这七个人,说是张大人要暗中选一些自己的人,并暗中选中了他们,联系的时候趁机在这七个人的衣服上撒上了火镰,并要求穿上这件衣服去买廊州烤饼,这样商贩就会知道是文书杭指定的人,而张大人就会在暗中观察到他们的面容,为以后诏才会直接晋级做好准备。 至于为什么要谋杀参加诏才会的人,原因就是太子和萧庭生分析的那样,引起天下恐慌,斩断大梁人才的选拔来源。文书杭本想把莱阳王也招供出来,但是莱阳王当场给他递了好几个眼色,他一下就明白了莱阳王定会想办法救他,所以他就显得并不那么害怕,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心里也就有了分寸。 太子和萧庭生当然明白这个文书杭肯定还掩藏了不少内容,由于诏才会即将开始,也就先把文书杭关押了起来,准备诏才会后再好生审问,为了万无一失,太子安排了人马把文书杭押往金陵,列战英一路护送,并写了飞鸽传书到金陵。 一切安排妥当后,太子总算可以安下心来准备诏才会的事情了。 沂州,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是大梁北境的边防重镇,这里人口稠密,南来北往的商客络绎不绝。 沂州知府王铭杨为当地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当初北境之乱时,他倾尽所有帮助萧庭生抵抗余空衡的大军,也算得上是一个好官。这段时间来,为了战后的沂州,也是殚精竭虑。 刚刚过了晌午,王铭杨带着几个随从来到大街上,近日听说有几个外来的小偷比较猖獗,官府的人想了很多办法就是抓不到,他准备去沂州驻军找守城将军李萧帮忙。 刚刚走到营房门口,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以前这些侍卫可从不这样,他们对王铭杨可是再熟悉不过的。 “我家大人是来找李将军的,还请放行。”王铭杨的一位随从连忙解释道。 “我家将军这几日都不会见客,还请大人回去吧!”门口的侍卫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开始不断地咳嗽起来。 王铭杨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守门的侍卫,见他脸色苍白,双眼充血肿胀,定是生了病,而另一个侍卫也是如此。 王铭杨的祖上都是行医的,自己的父亲更是在军中做了很多年的行军医,自己也学了多年,只是后来一心能进朝堂就放弃了行医之路。 “两位什么时候开始咳嗽?”王铭杨又走进了一步问道。 守门的侍卫行了礼:“大人,我们已经这样三天了。我们营里好多将士都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们将军现在正躺在里面呢。” 王铭杨顿感不妙:“那你们的军医呢?” “他正在里面熬制汤药,给将士们看病。”说完,侍卫又咳嗽起来。 王铭杨急忙转过身去对着随从说道:“你们快快回去取些绸布过来,分成五寸大小,越多越好,然后浸泡到酒里拿到这里来,快!” 随从不敢多问,急忙跑着离开,王铭杨没有再说话,而是后退到一旁,来回地踱着步。 过了一个多时辰,随从带着做好的绸布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王铭杨面前。王铭杨拿出一块绸布闻了闻,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嘴巴和鼻子用绸布遮挡了起来,并要求随从们都带上。 王铭杨又走到侍卫面前:“你们应该是得了传染疾病,也就是瘟疫,现在请让我进去找你们的李将军,事关重大,若不能及时处理好,整个沂州城都会很危险。” 两名侍卫不敢多言,连忙放行。 王铭杨进到营房里,一名行医军正在为李萧熬制汤药。 李萧看到王铭杨进来,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王大人,你怎么来了?” “李将军,我本来是找你办事,不曾想在门口侍卫得知你们的情况,所以进来看看。”王铭杨走到李萧面前仔细地看了看,这个状态和门口侍卫的一样。 “王大人,实不相瞒,我已经这样三天了,吃了各种草药不见好转,现在是军营里一大半的将士都是这样的症状。”李萧说完不断地咳嗽起来。 “李将军少说话,安心养病,其他事情我来协助你,我祖上都是行医的,我也会一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流行瘟疫,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让所有的将士都呆在营里,不得外出,否则引起沂州城的传染,这就麻烦了。还有就是我让人制作了些口布,浸泡酒水后让没有出现症状的人赶紧戴上,这样可以有效地隔离继续传染。” “快,赶紧按照王大人的去做!”李将军似乎看到了希望。 “请问军营里什么时候开始的?”王铭杨走到行医军面前。 “回王大人,最先开始症状的是李将军,就是三天前的晚上开始的。” 王铭杨看了看行医军,显然他也已经有了些症状。:“可有治疗之方?” “没有,目前这个症状每天都会加重,虽然目前还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时间长了,定会殒命,李将军最先出现症状,目前也是最为严重的,今日已经开始咳血了。” “你们行医军有多少人?” “一共八人,都已经有症状了,估计是在为将士看病的时候被传染上的,现在做隔离也来不及了。” 王铭杨点点头,他连忙在营房里找到纸笔写了书信派了随从前往金陵报信,然后协助营房把有症状的将士全部集中在一起,又把暂时没有症状的将士集中在一起并佩戴上了口布。 此时,门口又进来两个行医军,手里拿着许些药材。 王铭杨连忙走上前去,发现他们的症状也已经非常明显便急忙问道:“你们的药材是哪里来的。” 一位行医军边咳嗽一边说道“刚刚去沂州城里的药铺买的。” “药铺!”王铭杨一下站直了身子:“这下蛋了!你们还去过哪里?” 行医军摇摇头:“就去过药铺!” “你赶紧回城里去,马上把这个药铺封了,把里面的人全部集中一起隔离起来,然后立即出个告示今天开始宵禁,所有外出的人必须佩戴浸泡过酒水的口布。若发现有类似症状的人,立即安排到一个地方隔离。”王铭杨对着一旁的随从急切地交代道。 金陵城,萧景琰收到各地来报。 他目光紧锁,眉头紧皱。 那些书信上都出现了一样的字眼“军中瘟疫流行,请求行医支援!” 第九十七章 药王谷 波光粼粼的湖面在晚霞映衬下变得五光十色,把倒映在水面的山峦增添了不少生气。一团团云雾从湖面慢慢升起,环绕在青山半腰间,几只白鹤穿梭在云雾间飞向夕阳,回巢的鸟雀叽叽喳喳地打破了沉寂的山谷,最后一丝阳光也最终落下了远处的山头。 “父亲,今日收获如何?”卫钟荥一身白装站立在卫铮的身后。 “这古刹鱼不好钓啊,今日还是未能钓到啊!”卫铮收起鱼竿,拿下斗笠,又从腰间拿出一个酒葫芦饮了一口。 “明日我收了药材,便陪父亲再来一起垂钓,既然这湖里有古刹鱼的身影,只要坚持定会有收获。”卫钟荥自从与太子去了北魏后,回来就变得成熟了不少。 “儿啊,这古刹鱼生性狡猾,感知灵敏,很少有人能捕获。你外公在世的时候用了十年时间才捕获一条啊。” “父亲,古刹鱼真的是传说的那样,可以治百病吗?” “是的,你外公用捕获的那条古刹鱼熬制了汤药把你母亲的癫痫病、风痛病都治好了,然后把鱼骨磨成粉放到汤药里混合熬制,还能治疗很多传染疾病,药到病除,效果极好!”卫铮回忆着以往,目光里闪烁着那些美好的记忆。 “父亲,天马上就黑尽了,一会母亲又要责怪你了,我们赶紧回吧!” 两父子拿着渔具,穿过种满各种药材的小路,又在蜿蜒曲折乡村小道上闲庭信步,哼着那不知名的小曲,向炊烟袅袅的村落走去。 卫铮的府宅就坐落在整个药王谷的村落的正中间,老谷主离世后,卫铮便接手了药王谷,他带领一众继续发扬老谷主的精神,精心打理、细心专研各种药材,如今的药王谷更是名声远扬,每年前来求购药材的商贩是数不胜数。 吃完了饭,卫铮带着卫钟荥来到药材库,他像往常一样在一旁监视着卫钟荥继续了解和掌握各种药材的属性与作用。药王谷的未来,全都放在了这个年轻人身上了。 “钟荥,你外公去世的时候曾经说过,药之道,人之道,药理乃人理,药好人好,药正人正,人如药,药如人也。你定要理解并传承下去,这是我们药王谷做事做人的宗旨,没有这个,药王谷不会有今天的成就的!” 卫钟荥有力地点了点头:“父亲放心,我定不负使命,药王谷定会日益繁盛!” “谷主,金陵来人了!” “是谁?”卫铮心里一颤。 “奏事阁的人,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快,带我去见他!” 客厅里,黎刚正在喝水,他见到卫铮连忙站了起来,两人紧紧相拥后黎刚又擦了擦额头上汗珠:“老卫,大事不好了,我是奉了圣旨过来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到你来我心里就有些担忧,平日里可不是这样啊!”卫铮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一旁的卫钟荥一脸疑惑,看到母亲走了也走了过来,连忙上去扶着。 黎刚起身行了礼:“嫂子,你来的正好,此次皇上还专门嘱咐我,此事必须还要告知你。” “黎大哥坐下慢慢说,只要我们药王谷能做的,定会赴汤蹈火!” 黎刚又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大梁各路驻军突然都出现了瘟疫,传染急快,目前还无药可救,严重者已经快奄奄一息了。” 卫铮并没有慌张,他站起来走到黎刚面前:“这些得了瘟疫的将士是什么状态,城里的老百姓是否也出现了瘟疫,金陵情况如何?” “还有就是瘟疫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一旁的卫夫人连忙补充道。 “应该是六天前就开始出现了瘟疫,并且都是在军营里最先发现的,目前还没有得到线报老百姓出现瘟疫,皇上和皇宫里都还很好,金陵已经开始封城。根据沂州知府王铭杨派人来说,得瘟疫者,先是轻微咳嗽,口干胸闷,然后是两眼充血,最后气紧,出血,茶饭不思,全身酸痛无力,直到精尽而亡。病发三日后就出现重症,七日后难以拯救,奄奄一息。各地行医者均无办法,目前未能找到良药。所以皇上这才让我来找你们药王谷。” 卫铮摇着头:“这瘟疫看来是人为,全都出现在驻军里,我大梁百万大军一半以上得此瘟疫,若敌人突然侵犯,我们危在旦夕了啊!” “皇上就是担心这一点,这次不知道是青云招所为还是其他人,总之,事关紧要,还请老卫,不卫谷主出手相助啊!”此时的黎刚显得更加着急起来。 “皇上派人去琅琊阁了吗?”卫夫人也慢慢站起来,一旁的卫钟荥又连忙扶着她,前些年她因得了重疾,脚上落下了病根,现在行走颇不方便。 “卫夫人,已经派甑平去了,天下奇病,琅琊可医。皇上明白这一点,所以这次派了不少人出去。” “但是,时间不能拖得太久,如果是人为,发展到以后恐怕大梁有灭国之危险。现如今,应该尽快召集天下名医行医研制汤药,各路军营的行医者若都被传染了,就需要御医阁派出人员支持才对,至少可以减缓瘟疫的发展才对。”卫铮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卫夫人面前。 “皇上已经命令御医阁开始研制汤药,并安排了些人手派往了各路驻军,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找到能治疗瘟疫的方子。” “夫人,我怕是要到金陵一趟了,此时能不能......” 卫夫人笑了笑:“大梁如今的状况已经是迫不得已了,如果父亲在世定会倾尽所有,你快去打开吧,那里面定能有方子!” 一旁的黎刚和卫钟荥一脸疑惑,不知所云。 安顿好了卫夫人后,卫铮带着黎刚和卫钟荥来到药材库,然后推开一个木柜,木柜后面出现了一个门,卫铮点燃了油灯,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后又点了几盏,整个屋子才亮堂起来。 “老黎,这个是我们药王谷的藏药阁,由于事情紧急,今天我就破例带你们过来了。这里面藏着许多奇珍异草,包治百病的草药数不胜数,药王谷的历代老谷主们都知道一个规定,天下不乱,此阁不开。如今,大梁面临着亡国的危险,此阁今日必须打开了。”卫铮摸了摸一个黑盒子,然后打开端到卫钟荥和黎刚面前说继续道:“这个盒子里的药丸就是老谷主生前炼制的古刹鱼丸,浸入水里熬制汤药可治百病。此次共有五十多路驻军出现瘟疫,这个木盒里有六十多个药丸,已经足够了。稍后我们再带些其他的良药,也会有药到病除的作用。” “父亲,您不是说古刹鱼只捕获过一条,且早就食用了吗?”卫钟荥心里疑云不断。 “傻孩子,这是藏药阁,当然什么都有了!”一旁的黎刚连忙替卫铮解释道。 “老黎说的是,当初我也是不知道这个藏药阁的,直到老谷主去世前才把这个事给我说了。好了,事情紧要,我们准备好草药,赶紧出发去金陵吧。”卫铮说完,拿出一本藏药阁的目录,开始寻找药材。 廊州府宅,蔺梦递上一杯清茶:“阁主,大梁驻军出现瘟疫,他们已经派人去药王谷了。” “有药王谷出面,瘟疫就不算是什么了。现在恐怕最要命的是这些将士没有战斗力了,要是敌人进犯,大梁可就危险了。” “阁主,此事难道又是青云招所为?” 蔺晨摇摇头:“非也,青云招的能耐还不足以做出这些事情来。这个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这背后的人过于陌生,但是又好似熟悉!朝堂之事,我们静静地看着吧!” “过于陌生,好似熟悉?”蔺梦重复着这句话退到一边。 “一会儿有人来找我,你就把这个锦囊交予他吧!朝堂之事,原因却在江湖,这个答案我还是可以给的!” 第九十八章 御医阁的覆灭 甑平接过锦囊,左右环顾了一下,似乎在找什么人。 蔺梦微微笑道:“阁主知道你会来,答案就在锦囊里,若是想见你,定会与你会面。他已经午休去了,还请见谅。” “替我谢过阁主了,皇上说此事若是朝堂之事,定不会打扰,但是目前而言,瘟疫横行出自江湖,横行的地方却在军营,能在江湖和朝堂之间游刃有余的莫过于阁主了,老朋友的话,皇上是相信的。”话毕,甑平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回头望了望,深深地叹了口气,曾经他和梅长苏在这个宅府里有过欢声笑语,一起谋划共事,如今物是人非了。 骑着骏马赶到太子的行宫,甑平把萧景琰的书信给了太子便又急着赶回金陵。太子和萧庭生早已知晓各地军营瘟疫横行之事,只是萧景琰来信让其坚持主持完诏才会,其他事情暂时不要参与,尤其是命案之后,青云招和幕后的那些敌人定会再次借诏才会生事,若所有人都去处置瘟疫的事情了,诏才会定会迎来暴风骤雨,不可收拾。 “哥哥,父皇让我们专心主持诏才会,瘟疫之事他已有安排。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着急,想帮父皇啊!”太子拿着书信又看了一遍说道。 “太子殿下,我何尝不是呢!如今看来,皇上肯定也是知晓此次瘟疫定是人祸!以前瘟疫流行,都是在各州百姓之间,如今却只在各州驻军里。现在我担心的是如果不及时隔断和治疗,瘟疫外溢到百姓之间去,大梁定会大乱,我们的敌国也会乘机而入了。这一招实在是太厉害了。这是要亡我大梁啊!”萧庭生眼里已经湿润了起来。 “哥哥,当务之急,父皇定会派遣宫内的御医前往各州驻军,父皇说沂州知府王铭杨使用隔离之法暂时阻断了瘟疫的快速传染,但是目前还未能找到能够治疗瘟疫的药材,已经派人去了药王谷。这些都是被动的,我感觉敌人在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隐藏着。”太子摇着头却也想不出缘由。 “我们现在只知驻军被瘟疫削弱力量无法战斗,各路军中的御医阁目们也因此得了瘟疫,无法行医,皇宫会把大部分御医派往各州。若老百姓之间再有瘟疫流行,那就可怕了!”萧庭生也知道事情蹊跷,疑云重重。 金陵,御医阁。 御医阁判魏孝迟站在中间,冯诏瑶和洪云天站在一旁,周围站满了御医。 “黎阁使目前还在家中静养,皇上已经下诏让我们御医阁派人去各州驻军支援,此次瘟疫只在军营,军中的御医都已经被传染,所以这个时候就是我们立功之时了。皇上也说了,冯神医医术了得,此次出行多听她的安排,昨夜冯神医连夜熬制了一些汤药,可以缓解瘟疫的横行,现在这个方子已经摘抄了下来,稍后发与大家。切记,到了军营后就要第一时间按照药方上进行熬制,不得有误。看,冯神医还有什么要交代的?”魏阁判朝着冯诏瑶微微点点头。 “为了保护好你们自己,我也熬制了一些汤药,你们出发前喝够三碗,就不怕瘟疫了。此药有预防之功效,还请各位尽快服用。”冯诏瑶说朝洪云天点了点头。 洪云天连忙从身后搬出一大桶冒着热气的黄桶,里面真是能够预防瘟疫的汤药。洪云天为在场的每一个御医盛满了汤药,每一个人连着喝了三碗后背上行医箱带着两个侍卫朝各自支援的州城方向飞奔而去。 “冯神医,御医们全都走了,全都喝够了三碗!”魏孝迟冷冷地笑道。 “那还请魏阁盼前去禀报皇上。这以后的御医阁啊,就是你的了!我去后宫看看那个老婆子恢复的如何了。”冯诏瑶微微冷笑后便转身离去了。 魏孝迟气喘吁吁地跑到御书房禀报了情况,心里得意地等着皇上的褒奖。 “宫里还剩多少御医?”萧景琰眉头紧锁。 “回皇上,就剩我和冯神医了。” “黎阁使还没有恢复?” “还需些时日。” “你先下去吧!” 萧景琰起身走到窗户边,望着远处在风中随风飘扬的垂柳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谁呢?” “皇上,沈大人和荀主使求见。”刘勋站在门口小声地说道,此时他可不敢高声。 “进来吧!” 沈追和荀白水行了礼仪站在一旁看着萧景琰。 “沈爱卿有何事?” “皇上,老臣听闻各州驻军瘟疫横行,特此前来听候行事。”沈追深知萧景琰忧虑至极。 “爱卿啊,此事疑云重重,虽然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但是当务之急还是隔断瘟疫,治疗染疾之人啊。你对此有何看法?” “皇上,此次瘟疫定然是人为。目的已经明了就是削弱我大梁军事力量,趁机起事!现在集中力量去隔断瘟疫和救治将士是唯一能做的,至于是谁所为,日后再一起算账了。现在我还担心的是,若他们除了在军中传播瘟疫,要是在各州的百姓之中也传播的话,大梁势必会天下大乱,到时候各地民不聊生,驻军瘟疫不断,没有战斗力,任何一个国家都能把我们置于死地了。所以,现在唯一做的就是治疗将士,彻底隔断各州驻军的瘟疫。”沈追分析的在理,这也是萧景琰所想。 “沈大人,你说的都对,我已经安排人去找药王谷了,治疗瘟疫之人应该会有结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药王谷的人就要到金陵了。” “皇上为何让他们先到金陵,而不是直接去各州的驻军军营里呢?”沈追一脸迷惑。 “他们出发前已经派药王谷的人带着药材去了,让谷主到金陵来,我是为了保护他,要是他直接去了,要是被人暗害怎么办?” 沈追和荀白水这才明白过来,既然瘟疫是人为,那么他们必定会知道药王谷会来帮助皇上,所以定会有些动作,谷主到了金陵,这里守卫森严,只要谷主安全,瘟疫的解药就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皇上,臣有个看法,不知该讲不该讲!”荀白水站在一旁一直没有搭话,心里一直在鼓捣着什么。 “但说无妨!” “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这次瘟疫真正的目的不仅仅是各路的驻军,感觉还有其他的!” “其他什么?”萧景琰急忙问道。 “瘟疫在军营中横行是为了削弱我们大梁的军力,军中的御医们准备不足都染了疾无法行医,刚才来的路上听闻御医阁派遣了所有的御医前往各路军营支援,目前皇宫内就只剩魏阁判和那位女神医了。要是我们派去的御医在路上出了岔子,岂不是大梁就没有了御医了?若临时再招募江湖郎中,那敌人就可安排更多人冒充者进入军营了。这也是为何此次瘟疫并没有在黎民百姓之间传染流行。皇上,这只是我的猜测,希望这不是真的!”荀白水说完作了揖,悄悄地看了看萧景琰。 萧景琰点点头:“训主使的话有些道理!但是能做这样谋划的人,其能力就非常可怕至极了!但是,御医阁的御医们均已经派了出去,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皇上,荀主使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这样一分析有些道理啊,还是要提前提防起来。” 萧景琰点点头:“沈大人,荀主使,朕就命令你们立即去金陵暗中招募行医者,记住只能暗中,不得公开!一旦御医出了问题,你们势必拿出人来顶上!” “皇上,不好啦!”刘勋带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侍卫进来。 “什么事?”萧景琰急促地问道。 侍卫来到萧景琰面前一头跪下:“皇上,我们护送的御医刚刚出了城,结果就有刺客前来截杀!虽然我们殊死抵抗赶走了刺客,但是所有的御医不知为何口吐鲜血全都死了!” “什么!”萧景琰大吃一惊,怒不可遏! “你是说,御医都是自己死的?”沈追大声问道、 “是的,他们并没有被刺客所刺杀,而是突然口吐鲜血身亡的!” “皇上,请立即派人前去御医阁!”荀白水突然想起了什么。 萧景琰这才明白,大手一挥带着侍卫赶往御医阁。 第九十九章 黎骞之 御医阁内空无一人,而留守宫中的阁盼魏孝迟和神医冯诏瑶以及洪云天早已不见了踪影。萧景琰心里顿生不好的预兆,他带着沈追和荀白水又急匆匆地赶到后宫,见到柳皇后正陪着皇太后在庭院内晾晒草药,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柳皇后见到萧景琰慌张的样子,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行礼道:“皇上如此慌忙,有何事?” “没事,皇后,冯神医和魏孝迟他们可曾来过?”萧景琰急忙问道。 “你说那个神医啊!刚刚来过,给我了一个药丸就走了。”皇太后放下手中的草药,缓缓起身。 萧景琰连忙上前搀扶:“母后在冯神医的治疗下已经康复了不少呀!” “儿啊,我这不叫康复,只是清醒了些而已。这个冯神医你们是从哪里请来的呀,以后倒是要小心些啊!”皇太后步履蹒跚地走到椅子上坐下来,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萧景琰的手。 “母后此话何意啊?”萧景琰和现场的人一头雾水。 “皇上,本来母后要来找你,我正准备派人来,结果你们就到了。您稍等一下,马上有一个人要见您,一切您就会明白了。”柳皇后拿着一把蒲扇开始为皇太后扇起来。 萧景琰抬头看着远处正走来一人,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小碗,他身后跟着一人,正是御医阁的黎阁使。 “叩见皇上!”两人异口同声行了君臣之礼。 萧景琰扶起黎老阁使关切地说道:“黎老痊愈啦!” “有皇上的保佑,老夫命还硬着呢。皇上,这是老夫的犬子黎骞之。有一事,他必须要向您禀报。”黎老阁使说完又咳嗽了几声,开始气喘吁吁起来。 萧景琰示意一旁的刘勋搬来一把椅子让黎老坐下,这才仔细看了看黎骞之,此人目光迥异,发髻高盘,脸色神采怡然,虽然年纪尚浅,却有着深谙的气质挂在脸上。 “骞之长这么大啦,我记得你小时候常来后宫与皇太后一起学草药吧!经常跟着庭生他们一起出游列国,到处游玩!”萧景琰笑着说道。 “承蒙皇上有心了,十年前的事情了。今日我来后宫也是陪我父亲前来探望皇太后的。”黎骞之作了揖退后了一步。 “方才母后说你有事要说?”萧景琰寒暄了几句,心里还是想着御医阁的事情。 “回皇上,今日我陪父亲前来探望皇太后,刚进后宫大门的时候遇到了冯诏瑶神医,只见她和另一个年轻人慌慌张张地朝宫外走去。我本没见过此人,是父亲说她就是让皇太后清醒的冯神医。我喊了一声,对方并未搭理。来到后宫后,我才知道这个冯神医也来过,还给了皇太后一些药丸。而皇太后自幼学医,医术了得,她告知我此药丸有些问题。我就拿到屋内放到水里化解了一下,发现有致人丧命的毒药在里面。一般来说毒药只要和草药混合成丸,就会有一股让人腻烦的浓香,所以这一点被皇太后轻易就识破了。我也看了他们给皇太后的汤药,有些成分我至今也没有见过,但是确实对皇太后有好的治疗效果。所以我就很是郁闷,这个冯神医突然为何要下此毒手。”黎骞之说完就把碗里的汤药递到萧景琰的面前。 萧景琰接过碗闻了闻,确实有一种让人腻烦的浓浓香气。“骞之,你的意思这个冯神医有问题?” “回皇上,御医阁现在空无一人,所有的御医派往各地增援,我和父亲得到消息这些御医全都被人杀害,我去检查了尸体,都是中毒而亡,这些毒真是这些药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应该是蓄谋已久的大阴谋了。我也是得知她给了皇太后药丸我才明白过来的。” “什么阴谋?”萧景琰急切地问道。 “皇上,这个冯神医是在皇太后昏迷不醒的时候出现,她用灵药让皇太后苏醒,博得信任。然后派人提前在各州军营里散播瘟疫,让军中御医们全都染疾,然后她再说服你们派御医阁的御医前去增援,提前让这些御医都喝了毒药,所以才会毒发身亡。这样我们大梁就没有了御医,大战一旦开启,我们面临的就是瘟疫导致军队没有战斗力,敌国的军队乘虚而入,出现了伤亡后没有御医行医。若皇太后服药后出现情况,就会让您心性大乱,这就会出现内忧外患了,结果就是亡我大梁。”黎骞之断定地说道。 萧景琰点点头,此刻他也才彻底明白荀白水方才的意思了。 “派去增援的御医你检查过了吗?”萧景琰心里似乎还是有些疑问。 “我父亲已经派人去取样,一会就到,但是应该就是这样。今天多亏皇太后,若不是她,这个谜团会很难解开。”黎骞之说完缓缓走到皇太后面前,蹲了下去仔细地观察起来。 “母后行医多年,医术自然了得,这次确实多亏了母后。”萧景琰不禁感慨道。 “景琰,事关大梁危亡,你还得赶紧相出对策!我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你放心吧!”皇太后终于开了口。 萧景琰点点头,他心里还是有些欣慰,这个冯神医还是有些本事,能让母后彻底的清醒过来。 此时,黎老派人取样的人已经跑了过来,他从药品里取出几根银针送到黎骞之面前。黎骞之闻了闻说道:“不出所料,果然是这个药丸!” 萧景琰没有再去闻银针,他对黎老还是非常信任的。他转过头对刘勋说道:“你去追查一下,看看他们找到魏孝迟没有!”说完又对着黎骞之说道:“皇太后能够清醒过来,全是靠药吗?” “回皇上,确实是靠草药,但是这些草药我都没有见过。若有这些神奇功效的草药,那只能是返生树真的存在了。”黎骞之开始思索起来。 “返生树?那个冯神医也说要派人去寻找,难道她早已找到?所以才安排了这一切!”萧景琰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先不谈返生树的事情了。若能抓到冯诏瑶,真相就会大白。刘勋你去通知一下蒙大将军,让他去抓此人。现在最为主要的就是摁住瘟疫的流行,能有更多的人去行医才是!”萧景琰虽然心急,但是事情的头绪他还是比较清醒。 黎骞之走到萧景琰面前:“皇上,听闻你派人去药王谷了?若是他们能出手,瘟疫应该很快会被遏制。” 萧景琰点点头:“我差点忘记了,卫铮他们应该到了!你们几人随我去御书房。” 黎骞之待萧景琰先行一步后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父亲,我就不去了吧。这个是朝廷之事,今日我已经说的够多了。” 黎老先生咳嗽了几下说道:“皇上知道你不参与朝政,他不是说去御书房吗?并没有去朝堂,他是刻意的。去吧!在御书房里,就不是朝堂了。我再陪陪皇太后,给她开些养生的方子。” 萧景琰来到御书房,卫铮早已在此等候。 叩拜了礼仪,卫铮起身从怀里拿出一粒粒黑色的药丸:“皇上,这些都是古刹鱼和其他草药熬制的颗粒,只需三粒就能彻底治疗好此次的瘟疫。我已经派人将药丸送往了各路军营了。” 萧景琰拍了拍卫铮的肩膀:“你来了就好!只是我担心他们会在路上设伏,你这里还有多少药丸?” “还有很多,我也担心他们设伏,所以我把剩下的全部带来了,请皇上安排。”卫铮转过头去看了看一旁的卫钟荥。 卫钟荥连忙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盒,里面装满了颗粒。 “有心了!来人,挑选宫里最为精壮的侍卫派人送到各路军营。”萧景琰拿过一个茶杯递给了卫铮。 “皇上,现在虽然我们有了良药,但是没有御医,若是对外招募,势必会有敌人乘机潜入,也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要是周边敌国发动战争,就实属不利了呀。”卫铮愁眉紧俏。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我目前已经派人去了军营,把各路军营部分没有得瘟疫的将士调遣到了边境,过几天基本上都会全部到位了,但是最棘手的就是没有了御医。”萧景琰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而其他大臣们也是束手无策了。 黎骞之作了揖:“皇上,若是没有御医,我这里倒是有些行医的,他们都是我通过层层筛选出来的,愿为皇上效忠!” “你有多少人?”萧景琰眼睛一闪。 “回皇上,我分别在大梁的十五个州都建立了医馆,每个医馆都有五人以上,调遣出来三十个人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萧景琰点了点头,他这才明白黎骞之为何不愿意在朝堂做一名御医,他是为了天下行医,这种高度倒是让他没有想到。 第一百章 抗击瘟疫 果不其然,卫铮安排的人在去往各地驻军的路上都遇到了刺杀,只有少数几人把解瘟疫的良药送到了军营里。萧景琰虽然做了安排,又重新安排了精兵强将护送药丸,但是瘟疫的幕后凶手着时让他吃惊不小,虽然他对青云招恨之入骨,但是一时半会又不能铲除,如今通过瘟疫制造军队的损伤,设计把大梁御医阁的御医们全部给谋害,失去了御医的大梁,周边的敌国就趁机起事,而瘟疫继续流行至百姓之间,结果就是大梁消亡了。是谁有这样大的能耐,是谁对自己的大梁又了如指掌,他以前本就对这些手段痛之入骨,虽然梅长苏隐瞒身份帮助他登基,但是从骨子里依旧没有完全摆脱他那种天生直爽,为人厚道,表里如一的性格。现在他不得不面对这些局面,面对比梅长苏更狠的敌人。 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抗击瘟疫了,阻断瘟疫的继续流行,增加前去救援的御医,虽然做了安排,但是他心里依旧担心不已。刚刚送来的消息,各地的援军都已经到了北境之地补充边防,敌国的进犯预谋算是暂时被遏制住了。现在就等着黎骞之派去的人能相安无事,重新派去护送药丸的侍卫能顺利到达各地的军营,希望瘟疫暂时没有在百姓之间开始流行。 灵音坊,依旧歌舞升平。 璇玑公主扶起冯招瑶微微笑着说道:“这事不能全部责怪于你,毕竟我们都未想到药王谷还留了一手,这下是皇宫派出的侍卫,我们滑族的人手本就不够,如果再去刺杀只会就会落入萧景琰的圈套了。那个黎骞之居然在大梁开设了这么多的医馆堂,还出手相助,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瘟疫流行的事情就到此吧,先给他们热热身,诏才会才是重头戏!” “公主,我现在已经暴露了自己,下一步我该如何?” “不急,般若他们早已到了廊州,而那个文书杭就快押送到金陵了,先把他救下来吧。” “魏孝迟怎么办?他现在还留在御医阁里,不过我让他装昏迷,萧景琰很快就会发现他了。” “做的很好,先留着他,日后定会有用的。派人暗中送些银两稳住他,告诉他御医阁以后就是他的了。” 冯诏瑶拜别了璇玑公主,走出阁房看着楼道下寻欢作乐的金陵纨绔子弟,心中顿生厌恶。十二年前,自己被人卖到金陵的一个富商府上沦为奴役,自己也被玷污了身子,受尽了折磨。最后在一个姐妹的帮助下逃脱了出来,一路上没有方向的逃到一条河边,累晕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璇玑公主。从此,她享受到了璇玑给予她的从未有过的关爱,公主还帮她报了仇,一夜之间除了府上的奴役,其他的人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今在大梁金陵还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 随着宫中侍卫陆续把药丸送到各州的驻军军营里,加之黎骞之开设的医馆人员的到位,瘟疫算是遏制住了。但是沂州的街头已经开始出现了瘟疫,老百姓们开始逃离沂州,加之有人故意散布谣言,说是大梁驻军故意把瘟疫带到了城里,导致了民愤群起,内乱已经开始。 虽然沂州知府王铭杨早前已经做了些防疫的准备,终究还是有些漏网之鱼,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只能求助沂州的驻军将军李萧。 刚刚服用了药丸的李萧感觉好了不少,他不禁感慨到底是金陵,比起那些喜欢享乐的一国之君,萧景琰可谓是治国的典范了,前两天自己军营里抽调了三千没有被传染瘟疫的将士赶去了边境驻防,他还在担心是不是多此一举,结果刚刚到了那边就遇到了敌人的军队,毕竟这一两年大梁军队打了不少胜仗,气势正旺,敌军不战而败,而这一切早已被皇上萧景琰看透了。只是藏在大梁的背后的那个敌人至今没有露出蛛丝马迹,甚至连青云招到底在哪里也没有能查到。 李萧又派了两千将士去协助知府王铭杨平定城里的骚乱,把所有得瘟疫的老百姓强制地关押在一起进行治疗。趁机骚乱起事的一小股愚民见到驻军早就各奔东西,还未出城也都被抓了起来。王铭杨为了彻底阻断瘟疫的继续流行,他让城里所有的人不得外出,把有症状的人全都集中在一起进行治疗,效果显着,便立即又飞鸽传书至金陵,得到了萧景琰的赞同,并昭告各州和各路驻军均以此为参照抗击瘟疫。 萧景琰在后宫陪着皇太后,看着母后一头银丝,不禁感慨不已。虽然每日黎老前来为母后做些康复,但是毕竟年岁太高,没有了神丹妙药的辅助,这两天似乎又开始出现糊涂的症状了。 “景琰,你每日操劳,若有时间就好好歇息。我这里没事,你放心吧!看看你,头发都白了很多了!”皇太后此刻还算清醒。 “母后,孩儿没事,就是想多多陪陪您。瘟疫的事情已经控制住啦!” 皇太后点点头:“我一开始就相信我儿定能战胜瘟疫的。查清楚了这次瘟疫的来源了吗?” “此事我正想给您说,也有一个问题想问问您。目前来看定是人祸,但是还没有查清是谁所为。得了瘟疫会出现气紧、双眼充血、咳嗽吐血,脸色逐渐变黑,五天内慢慢加重,但是不会致命,十日后才会身体薄弱之人无法进食而消亡。母后行医多年,对各种重疾和瘟疫有些了解,孩儿就是想问母后在大梁可对此瘟疫有所听闻?因为我查阅了所有的大梁史册,至今没有关于此次类似瘟疫的记载。而朝堂内的御医们也因为这次瘟疫几乎损失殆尽,目前黎老还正在重建中了。”萧景琰一脸愁绪地说道。 皇太后微微抬头看了看院落的一颗随风舞动的柳枝,又皱了皱眉头:“大梁确实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瘟疫,但是我曾经遇到过,不过是在其他地方了。而得此瘟疫的人是已经别灭了国的滑族。” “还请母后细细道来。”萧景琰的推测没有错,整个大梁估计只有自己的母后会得知瘟疫,她可是从小跟随师父在列国行医求学的。 “那年我和师父一路行医到了滑族,那时的滑族刚刚归附大梁,由于经历了战乱,整个国家民不聊生,我和师父实在看不下去,就想多多治疗些病人。有一天,不知为何缘由突然就出现了瘟疫,而这个瘟疫就是与此次大梁的瘟疫如出一辙。师父想尽了办法也无法遏制瘟疫的流行,后来滑族的璇玑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瘟疫给彻底控制住了,这也给滑族喘息的机会。后来璇玑的一个丫鬟向大梁出卖了璇玑,说璇玑公主把藏了不少瘟疫的疫苗,准备释放到大梁。也就是这个缘由,大梁觉得滑族虽然归附但是一心起事,就以复叛为名而灭了整个滑族。从此那位璇玑公主也被囚禁到掖幽庭里直到因病不治而亡。所以,此次瘟疫若有源头,只能是与璇玑或者滑族有关了。”说完后,皇太后打了个哈欠,双眼上下挤了挤就睡着了。 萧景琰为皇太后盖上一张薄毯,示意丫鬟过来守着,愁眉微微舒展开来。 主道上,一辆囚车叽叽呀呀地向着金陵的方向驶去。八个侍卫手持长剑和长矛流着大汗似乎已经精疲力尽。为了尽快把这个文书杭押回到金陵,这些天来一路上是少有停顿,领头的叫杨三,心里也盘算着到了金陵领取点奖赏,然后回到廊州再被知府大人好好重用起来。 第一百零一章 深夏的炎热犹如蒸笼,万物都被烤熟了一般。坐在囚车里的文书杭奄奄一息,他绝望地看着前方,滑族复兴的大业在他的心里似乎已经看不到了任何的希望,此时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在临终前的嘱托,想想自己现在的遭遇,眼泪又涌了出来。当初他没有说出莱阳王,心里认定他会和青云招定会来拯救自己。如今再有一天的路程就要到金陵了,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若自己说出莱阳王是滑族,没有真凭实据搞不好还被莱阳王反咬一口,到时候被来个五马分尸,岂不是死的更惨。想到这些,文书杭摇了摇头,或许这就是他最后的宿命。 天空几只雅雀飞过,文书杭艰难地抬着头看了看,此时领头的杨三叫住了前面的四个侍卫,从后面的推车里拿出一张大篷布和几个侍卫把囚车一起盖了起来。文书杭心里不解,他双手抓着囚车的柱子嘶声竭力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再吼就把你的嘴巴堵上!”杨三一边擦这脸上的汗一边威胁道。 几个侍卫盖好了囚车,在杨三的吆喝下来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开始歇息起来,天气实在过于炎热,几人的体力实在支持不下去了。 被盖在囚车里的文书杭越发感到窒息,整个人已经虚脱,苟延残喘了。 “嗖、嗖嗖、嗖......”几十支离弦之箭从道路的另一侧飞向而来。杨三从小习武,几年前也是参加过廊州诏才会,被廊州知府张天赢看上后私自留在了府里,这些年虽然没有什么功绩,但是张天赢对他还算是器重,大小很多事情都是亲自交代给他办理,这次押送文书杭也是他亲自在太子面前推荐的人选,也算是给他创造了立功的机会。 杨三用刀往地上一插,借力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喊一声:“都到树后躲箭!”其他人还睡意朦胧,被杨三这么一吼都慌忙地直接从地上滚到了大树的后面。杨三把自己的冠帽放到刀尖上慢慢从树后支了出去,几支弓箭飞啸而来全都射到了冠帽上。 等了半个时辰,没有了任何声响,杨三故伎重演,这回没有了弓箭,他慢慢走了出来,这才发现囚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杨护使,这下咋办,我们怎么交差啊?”一个侍卫胆怯地问道。 杨三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脚印,又望着囚车轮印的方向微微一笑:“各位兄弟,放心吧,太子和知府大人早就有准备了,我们沿着车轮印前去寻找。” 几个侍卫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地跟着杨三去寻找囚车。跑了约一个时辰,远处传来刀剑之声,杨三顿时来了精神:“兄弟们,快,我们前去支援!” 远处,囚车完好无缺,只是盖囚车的篷布已经不见了踪影,文书杭无精打采地看着几个黑衣人正在和大梁将士进行厮杀。 “列将军也在啊!”杨三自言道。 杨三等人赶过来,几个劫持囚车的黑衣人都已被列战英活捉了,剩下的两个黑衣人见形势不妙,撒下白烟不见了踪影。 “列将军,尔等来迟还请恕罪,还要继续去追那两个吗?”杨三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用了,他们的人在我们的手里,自会来找我们的。”列战英收起手中的剑示意大家继续上路。 “我看这些黑衣人也是做好了准备,这次劫持不成,估计下回定有计划,我们是不是就在原地等待,再派人前去金陵调些人来呢?”杨三心里还是担心不已,其实还是丢了此次任务怕被责罚。 列战英冷冷一笑:“赶紧上路吧!” 二十几人押着文书杭和几个黑衣人继续朝着金陵方向走去。 泗水湾,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这里是进金陵前一个不错的歇脚处,客栈、茶馆、马厩,应有尽有,是来往客商的必经之路。只是每逢夏季,由于天气炎热,来往的行人便会减少许多。 列战英押着囚车来到泗水湾,来到茶馆要了些茶水,前面的厮杀确实让人口干舌燥,看着将士和侍卫疲惫的样子,若不歇息一会儿,定会精疲力尽赶不的路了。 一行人安排好了囚车和几个被活捉的黑衣人后,列战英这才坐在茶桌前仔细一看,这茶馆在这样的天气下居然有这么多客商在此,他心里顿生疑惑,很多年前他跟随萧景琰南征北战,每次回金陵都要到此歇歇,炎热的夏天来此地的次数也有很多回,每次来都是人烟稀少,今天这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 列战英示意杨三赶紧过来,两人凑在一起嘀咕了几句,杨三点了几下头后连忙对其他人都挨着继续嘀咕着什么。 不一会儿,茶馆的店小二开始为列战英他们上茶,列战英端起茶杯闻了闻,抬眼悄悄看了看其他在这里歇脚喝茶的行人,他们正不时地往他们这边瞟着眼睛。列战英嘴角微微一抬笑了一下后便把茶杯放到嘴上。 其他的大梁将士和侍卫也都开始喝起茶来,开始说笑着,谈论着风声。 列战英拿着剑起身走了两步,看着茶馆对面的树林里有几只白色的飞鸽飞了出来,脸上微微一笑突然就晕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其他的大梁将士和侍卫也都起身后全都倒在了地上。 站在门口的店小二一看大手一挥,他又转身从墙角的一个箩筐下面拿出一把大刀和那些前面正在歇息的行人一起冲向囚车。 来到囚车面前,店小二用大刀砍断了囚车上的铁链,正要打开囚车时,一个蒙着脸的女人站出来说阻止道:“且慢,你们先把那些昏迷的人砍杀了。此地不宜久留,速战速决!” 店小二点点头准备带着人转身去砍杀列战英,刚迈出一步就从密林里飞出几个飞镖,几个黑衣人应声倒地。接着几十个大梁将士从密林里杀了出来,领头的正是聂风。 店小二见状只好又转过身来前去迎敌,双方就在炎热的太阳底下开始厮杀起来。 列战英睁开眼睛,一个翻身鱼跃而起。他大喊一声:“大梁勇士们,把这些贼人全给我捉了。” 躺在地上的大梁将士和侍卫们全都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起杀向劫持的黑衣人。 蒙面女人见前后夹击,知道劫持已经失败,她大喊一声:“撤!”所有的黑衣人立即向左右逃去。 聂风曾经身为赤焰军的大将军,武功自然了得,他把手里的剑往蒙面女人一扔,利剑飞驰而去。蒙面女人听闻后面剑锋袭来,侧身移动用自己手中的剑一挡,虽然没有被刺中后背,但是右臂还是被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店小二见状大喊一声:“放烟雾!” 一团团白烟瞬间冒起,烟雾散去后,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列战英走到囚车前看了看,文书杭闭着眼睛,胸口起伏着,人还活着。方才活捉的几个黑衣人也趁乱逃走了。 这时,聂风走了过来,他不会说话,只是微笑着向列战英点了点头。 列战英双手行礼:“辛苦聂将军了,皇上给我回信说有一个大将军会前来迎接我们,原来是您啊!” 聂风摆摆手笑了笑,他指了指囚车。列战英笑着说道:“聂将军的意思是我们赶紧把此人押回金陵,免得敌人再生事吧!” 聂风点点头,走上前拍了拍了列战英的肩膀。 “好的,聂将军提醒的极是,只要我们到了金陵,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劫持了。此人对他们而言果然重要,太子和皇上都是再三嘱咐不得出岔子,所以这次我们才会一路上都进行了精心的布置。我们赶紧上路吧!” 几十人就这样押着一个囚车浩浩荡荡地朝着金陵走去。 灵音阁,璇玑收到了线报,劫持囚车失败了。她没有沮丧,而是微微一笑:“等他们到了金陵城门的时候,我们再来一次,这次记住,我们要让这个皇上觉得此人是对我们非常重要的一个人,所以我们才会如此营救!” “公主,文书杭是我们滑族后裔,如果再失败的话,他们进了城,我们就一点就会都没有了。他若是再把莱阳的事情说出来,我们是不是就不利了?”冯诏瑶不解地说道。 “文书杭和莱阳王虽有交往,但是他心里也明白,我们营救失败,他想要活命就会说出与莱阳王的勾结之事,但是却没有凭证。你一个江湖小人诬陷一个王爷,你觉得萧景琰会相信吗?到时候还是一死,哪怕是相信了,有证据了,为了朝廷的颜面,他还是得死。所以,我们只做一个假象,让这个皇上认为文书杭身上有很多重要的信息可以挖掘。这个棋子我们不要也罢,再说宫里不是还有魏孝迟嘛,有的是机会!下面的诏才会,才是我献给萧景琰的大礼!你派人通知般若他们,该动手了!” 冯诏瑶领了命退出了房间,璇玑公主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远处的皇宫,想着她在掖幽庭的日夜,冷冷地笑了起来。 第一百零二章 重建御医阁 魏孝迟被找到时,一直昏迷不醒,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冯诏瑶下了毒手。虽然没有性命之忧,这一次魏孝迟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也是上演了苦肉计这才瞒天过海赢得了皇上萧景琰的信任。 瘟疫算是被彻底遏制住了,各地驻军都在恢复中,边境由于及时增加了援兵,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着。只是宫中的御医阁现在除了躺在病榻上的魏孝迟外,就是大病初愈的黎老先生了。现在摆在萧景琰面前的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重建御医阁了。 早朝上,大臣们各抒己见,有的建议重新招募新的人入驻御医阁,有的建议先把军中的御医调回金陵,有的则认为直接让黎骞之开设的医馆里的大夫晋升到御医阁去。 萧景琰自然知道御医阁的重要性,目前是要找到一个牵头的有经验的御医,只是魏孝迟一时半会起不来,黎老先生又年岁已高精力早就寥寥无几,现在又一心往返于后宫为自己的母后治疗,而最有前途的黎骞之却一心远离朝堂,他的志向却在江湖上的黎明百姓上。 没有了太子和长林王,萧景琰感觉一下少了许多,此时的他是多么想听听这两位年轻人的想法和意见。不过,沈追和蔡荃还是有些想法,倒是能出一些点子,还有那位太子妃的哥哥荀白水也是前途光明。 “沈爱卿可有想法?”萧景琰见沈追站在下面半天不作声响,自己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 沈追行了礼仪:“回皇上,老臣心里也一直在琢磨着,现在青云招和那些幕后的敌人一直缠绵不休,不断生事。若这个时候从江湖上重新招募御医,他们定会借此机会生事,安插线人到宫里,这样是极为不利的。黎骞之开设的医馆这次立功不小,若我们强制收服又丢了皇上您的颜面,老臣现在也是没什么好的办法。还请皇上恕罪啊!” “蔡大人呢?”萧景琰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蔡荃摇摇头,行了礼也没什么办法,这个责任实在过于重大。 萧景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说道:“重建御医阁势在必行,方才各位爱卿也都说了一些办法,但是总有些不足之处。可是时不我待,要是我们的敌人又开始生事,御医阁不能运转,我们就显得非常被动了。目前来说,把各地驻军里的御医调回金陵的办法我是不赞同的,若是有了战事,该如何面对?方才沈大人说的公开招募,风险也是很大,那个冯神医就是个例子。我给大家提示一下,看能不能在即将开始的诏才会上选一些呢?” “皇上,此办法还要三思啊!”沈追连忙提示道。 “说来听听!”萧景琰又坐在了龙椅上。 “诏才会虽然人才济济,但是前有命案,说明青云招和背后的那些敌人早已渗透到廊州,若我们从中选人,到时候他们再做些手脚,这跟公开招募没有任何区别呀!”沈追说的有些道理,在场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萧景琰并没有马上反驳,他只是微微一笑:“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朝后,沈大人、蔡大人到我御书房来一趟,我有其他事情。对了,尚书房的荀主使也来吧!” 御书房里,沈追显得有些焦躁,他碰了碰一旁的蔡荃:“我说老蔡,你明明知道这种不可取,为何不说话?” 蔡荃笑着道:“老沈,以前都是我着急啊,怎么今天你比我还猴急了?你不是都说了吗,诏才会定会出事。” “老蔡,有话直说啊,我年纪上去了,现在想事情大不如以前了。” “我看你啊,确实老了,皇上马上到了,他会给你说明白的。我看呀,你还没有荀主使明白哦!” 一旁的荀白水不好意思地回了礼:“两位大人,就不要在这里拿后生说事了,皇上到了。” 萧景琰快速地走进来,看着一脸不解的沈追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沈爱卿,还没想明白?” “皇上的决定,若有理,老臣绝对支持,若是明显有不妥之处,就是赔上我这头顶的冠帽也在所不惜!”沈追一脸不服地说道。 “连蔡大人都知道里面的理,你怎么今天这么像以前的蔡大人呢?不要急,我们慢慢说来就是!” 沈追退到一边,萧景琰让几人都坐下来拿起一杯茶品尝了一口:“其实我这样的决定还是沈大人的那句话提醒了我啊。” “皇上,我说的哪句?”沈追更是疑惑。 “你说从诏才会上选御医和公开招募御医没有任何区别这句话呀!本来我还在左右为难,就是你这句话提醒了我,所以我才决定从诏才会上招揽选拔御医的。”说完萧景琰大笑起来。 “皇上,这个锅可不是这么背的,我沈追一生坦荡,现在虽然年纪是大了些,但是莫须有的东西让我背,总得讲些道理吧。如果是皇上执意,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沈追说的是越来越急了。 “哎呀,沈大人,你还真急了,这种场面应该是我这样才对呀。”蔡荃说完哈哈笑起来。 萧景琰把左手微微一抬:“好了,我们就不要拿沈大人说事了。蔡大人和荀主使不知是否明白我的真实意图。我是这样想的,朝堂上的人太多,为了掩人耳目我把你们三个叫到御书房来,此事我也希望由你们三个去协助太子他们完成,目的只有一个重建御医阁。” 沈追、蔡荃和荀白水三人立即下跪齐声道:“请皇上下旨,我们竭尽所能去完成御医阁的重建。” 萧景琰点点头:“荀主使,以后你要多向这两位老臣请教,太子和长林王他们还需要更多的帮手。” 荀白水弯腰谢恩,他自然知道萧景琰把自己喊来的目的,从他的妹妹嫁给太子的那天起,他的官路已经无人可挡了。现在朝堂上下都看着自己,若不再做出一些功绩出来,仅靠关系来维持自己的官路就少了许些说服力了。而萧景琰也深知这一点,现在也是不断地在为他创造立功的机会,这个可是皇家的颜面。 “我之所以下诏从廊州诏才会中选取御医,只是想掩人耳目,而我真正的人选还是在金陵这边。等廊州诏才会开始后,青云招和幕后的那些敌人就会集中精力去诏才会安插要进御医阁的眼线,等他们都安排过去后,沈大人你再带着荀白水就在金陵这边开始公开招募御医,这样声东击西,不就可以把我们想要的人招募进来了么?”萧景琰泰然自若地说着。 “这样定然是妙计,但是诏才会那边被选上的人该如何处理?”蔡荃不解地问道。 “蔡大人,你还不明白?若金陵这边开始公开招募御医,那么青云招他们安排在廊州的眼线就已经失去了意义,自然会突然撤离,凡是选中的人突然不辞而别,那就说明是眼线了嘛!我看你啊也是老糊涂了!”沈大人终于抓住机会把蔡荃给数落了一顿。 “你个老沈,在皇上面前还数落我,刚才我可是对你嘴下留情了啊。皇上,你可得给老臣说道说道啊!”蔡荃立即怼了回去。 “好啦,你们两个老臣是越老越皮,荀主使以后向你们请教的就是这些吗?”萧景琰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太子那边是不是也要派人去通知呢?”荀白水看着这三个老年人,显然还无法一起融入进去,只好找个话题。 “嗯,那是自然。虽然御医阁的重建需要利用诏才会,但是其他的文才武士的选拔还是要继续,只是还有什么猫腻要出现,那就拭目以待吧!” 灵音坊,璇玑公主收到了魏孝迟派人送来的信息,萧景琰想利用诏才会招揽御医入皇宫。璇玑公主迟疑了一会,她前后思绪了半天说道:“这个萧景琰也只能通过诏才会招揽御医了,其他方式他都知道不是最好的。你通知下去,让般弱他们做好准备,这可是天赐良机。” “公主,我们的人已经安排在金陵城门口了,只等他们到来了。”冯诏瑶禀报道。 璇玑点了点头:“听说荀碧兰肩膀受伤了,这次就不要参加了。以后另有他用。城门口的营救只是幌子,告诉我们的人不要做无谓的厮杀。我另有妙计让这个文书杭脱险!” 第一百零三章 囚车被劫 在灵音坊的后院,荀碧兰处理好伤口后就连忙回到了荀府。荀白水刚好才从御书房返回府里,碧兰上前行了礼装作有话说的样子。荀白水支开了其他人把碧兰带到书房里。 “碧兰,这些日子都做什么去了?”荀白水这些时日宫里的事情不少做,似乎对碧兰冷落了不少。 “少爷,你前面不是说让我等你安排么,闲暇没事到处游览了一番,并无事可做。”荀碧兰小声地说道。 “出去游玩,可有什么收获?” “也就是看看荷花,只是前面回到金陵城门口的时候听到一些风声,不知道是真是假。” 荀白水眼珠一转:“说来听听。” “前面路过城门口时,我头上的丝巾被风吹到了一边,我就过去拾取。 刚好有几个人蹲在那里说事,我隐约听见他们说就在此地营救什么人。” “营救人?难道是从廊州押送回来的那个?” “少爷,您说的哪个?”荀碧兰不解地问道。 “哦,没事,此事当真?”荀白水再次确认。 “我亲耳所闻。” “你先歇息去吧,我知道了。”荀白水拿出一本书籍假装看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荀白水实在坐不住,他连忙叫来管家准备了马车急匆匆地向沈府赶去。 到了沈府,荀白水把事情说了一遍,囚车很快就会到金陵城门口,事不宜迟,两人又坐上马车进宫找皇上去了。 萧景琰自然知道囚车在路上已经被劫持过两次的事情,虽然他早已和太子互通过做了安排,但是他还是没有料到这个青云招还会在城门口安排人劫持,胆子实在太大,不过又恰恰说明了这个文书杭对青云招来说肯定是个重要的人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都到了自己的脚下,岂能再让青云招胡作非为。萧景琰立即下了皇命,让宫中的禁军前去支援,布置好了重兵把手在城门口,争取一举把这些人给活捉了。 太阳西下,列战英押着囚车来到了城门口。 方才他已经收到金陵派来的消息,城门口定要小心,所以又找来了篷布把囚车给遮掩上了。 突然,一个推车一车酒坛的农夫模样的人急速地从城门里向囚车冲了过来,然后车上的酒坛突然燃起了大火。列战英微微一笑大声一喊:“全都散开!”他身后的大梁勇士们瞬间都移动到了路的两旁,列战英并没有撤离,而是一动不动地等着燃着大火的酒坛过来。 “杀啊!”十几个蒙面人突然又从道路的两旁杀了出来。 列战英腾空而起,双脚对着过来的酒坛车一踢,就连人带车的踢到了一边,然后拔出腰上的佩剑向蒙面人砍去。 随着城墙上的战鼓响起,数百名大梁禁军将士从城门上飞降下来,接着城门口又有数百名将士冲杀过来。 列战英拿着利剑飞到囚车顶上,看着援军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十几个蒙面人刚要冲到囚车跟前,突然全都释放出白色烟雾,顿时金陵的城门口白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楚。 还好城门口风比较大,不多时白雾就被全部吹撒,囚车还在,只是这些蒙面人和那位推着酒坛的人都无影无踪了。 列战英让杨三继续押着囚车进了城门,自己则留在与前来支援的禁军和将士们继续在附近查找蒙面人的下落。 杨三被这场面还是给震撼住了,他不敢怠慢押着囚车加快了步伐,虽然已经进了金陵城,但是他生怕还会出什么乱子。 走到金陵的五樽街,一支送葬的行人挡住了去路,杨三顿觉晦气,但是又不想招惹,就命令侍卫向左侧的一个街道绕过去。刚刚调转了囚车,只听有人突然大喊:“快,发铜钱了,有人在这里送铜钱!” 霎时间,街上的行人全都围拢了过来,朝着一个方向拥挤而去。杨三和几个侍卫瞬间就被淹没在人群里,等到人群过后,囚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杨三瘫坐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列战英带着其他将士也赶将了过来,他看着杨三问道:“杨护使,囚车呢?” 看到列战英,杨三没有憋住边哭边委屈地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列战英听完后大怒:“来人,先把这几人押回皇宫听候发落。”然后又派了些人手在金陵各处开始搜查起来。 几个蒙面人推着囚车来到一个偏僻的巷落里,这时从巷落的尽头走来了几个蒙面女人。 “把囚车上的牢笼打开!”一个穿着青色素服的蒙面女人指着囚车说道。 几人快速地拉开篷布,只见牢笼里只有两个麻袋,他们又砍断了铁链打开了牢笼,朝麻袋上刺了几下。 “上当了!快,回去禀报公主!”穿着青色素服的蒙面女人立即转身就走,其他人也都分散而逃。 过了一会儿,搜寻的大梁将士就来到了此处,他们也连忙带走了囚车。 萧景琰看到列战英,连忙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列将军辛苦了!” “皇上,按照您的安排,我们进城前就把文书杭从囚车上换了下来,换了两个麻袋,只是没有料到他们胆子这么大,城门口居然只是假装劫持,把真正的劫持放在了金陵城里面,可惜让他们都逃跑了。都是在下无能,还请皇上发落。”列战英跪下自责道。 萧景琰扶起列战英:“列将军严重了,人犯不是已经被你押送到天牢了吗?至于这些劫持的人,早晚会被一网打尽的。我们的对手可不只有青云招,这个对手要比我们想象中的强大和狡猾的多啊!这个不能怪你。这一路甚是辛苦,你们早点歇息去吧!明天还要你辛苦一下,再去趟廊州。” 灵音坊,璇玑并没有责怪下属,她似乎对结果一点都不惊讶,毕竟她所面对的是一个大梁国的实力。 “你们都退下吧,做好准备,诏才会开始了!” 廊州府宅,蔺晨玩弄着手里的一个玉壶,一旁的蔺梦刚刚为其念完囚车劫持的信报。 “嗯,这次萧景琰这个皇上总算没有被牵着鼻子走了,上阵父子兵嘛,早该如此了。” 蔺梦不解,他打开书信又看了看问道:“阁主,你是说萧家父子以前没有默契?” “抱团取暖,遥相呼应,都在成长嘛,这次他们做了提前部署,所以就没有那么被动了,从瘟疫的遏制到即将开始的诏才会,背后的真正凶手真正一点一点的露出来了。” 蔺梦点点头,虽然还是云里雾里,但是他知道更大的事情似乎就要发生了。 清晨,鸟雀还在鸣叫,太子起了个大早,刚刚正要练剑,萧庭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哥哥,父皇的飞鸽传书到了?” 萧庭生点点头把书信递给了太子:“和我们预料的差不多,青云招在路上不断地侵扰劫持,好在我们提前把人犯换了,这才有惊无险。这个敌人还是厉害,居然把最终的劫持点放到了金陵城里,可见他们的势力已经遍布大梁了。” 太子看完书信:“哥哥,你说青云招有这么大的势力吗?” “应该没有,但是这个青云招现在所做的些事情感觉要比以前更让人招架不住了,说明他们里面突然有了更厉害的角色了。现在我们按照皇上的旨意好生准备,这一次的诏才会更像是一场战斗!”萧庭生无限感慨道。 “哥哥,有你在,我们定会完成此次任务!”太子起身拍了拍萧庭生肩膀。 第一百零四章 招募御医 张天赢把这次诏才会的所有报名的人员名单递交给了太子,此次诏才会分为御医、文书、武才和匠人。御医主要就是军队需要的招募人选,文书就是以后的文官人选,武才就是招募的未来的军队将领,匠人主要就是风水先生和修建方面的人选。按照惯例,太子会对报名的人选进行审核,此次诏才会开始的时候虽然受到了自焚命案的影响,但是报名的人数却是十几年来最多的一次,一共有两千八百多人。根据流程,太子审核名单后就要进行每一个组别的初试,初试后就会有一半的人选被淘汰。 为了确保报名人员的来路,张天赢在去金陵的时候就被萧景琰安排了要暗中对所有报名人员的背景进行了调查。这项任务非常艰巨,张天赢是花了不少时间、精力和人力,直到今天才将两千百多人的背景调查完毕,把有疑问的一小部分人筛除后,张天赢这才松了口气。 明日开始,首选进行的组别是御医的选拔,由于萧景琰昭告了天下,要通过此次诏才会直接招募一批御医入驻皇宫,所以这一次是最为引人注目。不少江湖郎中听闻后都从四面八方赶来,要求增加名额。张天赢把这个事情如实地告知了太子,这个锅他可不愿意再背。太子了解基本情况,大概还有两百多人要求补报名额,也就是说这两百多人里面必定会有青云招和背后敌人安插的人选。太子与萧庭生、莱阳王商讨了以后决定把这两百多人增加进来,诏才会是一个盛会更是大梁的颜面,报名的人越多说明大梁不仅是国泰民安,也反映了老百姓的日子是蒸蒸日上。当然,这次诏才会招募御医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配合金陵的御医招募,这一点只有太子和萧庭生知道,萧景琰的书信上写的很清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一切就绪,就等着明天御医选拔的开始。下午闲来无事,萧庭生便来到宅院想看看飞流哥哥。 刚进宅院,一首古筝弹奏的曲目不绝于耳,萧庭生停下脚步细细开始听来。虽是深夏,天气依旧炎热,但这乐声优雅空灵,恍然间进入了春暖花开般的仙境里,没有丝毫炎热之气。 “你来啦!”飞流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出现在了萧庭生的面前。 “飞流哥哥。”萧庭生满脸笑容地喊了一声。 两人肩并着肩来到宅院的后院,蔺晨刚刚把古筝弹完起身。 “见过先生!” “庭生来啦!是来找你的飞流哥哥的吧!”蔺晨打开白扇悠然地开始扇起来。 萧庭生点点头:“是的,明天就是诏才会的御医选拔,我过来是想让飞流哥哥一起过去看看热闹,听说这次来的人选是藏龙卧虎,值得期待。” “御医选拔有什么好看的,江湖郎中比比皆是,药材八九不离十,若都是悬壶济世,也就没有那么多人来报御医这个名分了。方才一首“空灵曲”不是就让你这个年轻气盛的王爷静心了不是?那你说我这是用药还是用的什么方子呢?”蔺晨说的一本正经,萧庭生虽然觉得有理,但是想完全参透蔺阁主的话似乎还差些火候。 萧庭生眉头一皱:“先生说的极是,此曲胜过良药,瞬间便让我心静不少,敢问此曲为何人所作?他可也算得上一名神医了。” “你的林殊先生,生前就在此地谱写的。好啦,你们两兄弟明天就去看热闹吧,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何为良医,好好想想吧!”说完,蔺晨双手一背飞到房檐上,回头看了看飞流:“哎,跟着飞流连路都不会走了,偏要飞檐走壁的感觉。飞流,以后不能到处飞了啊!” 飞流朝着蔺晨“哼”了一声便拉着萧庭生向大门外走去。 “等等,飞流哥哥,诏才会明天才开始,你就要出去了么?” 飞流点点头:“是啊,今晚我和你住!” 萧庭生灿烂一笑:“行,你说了算!” 翌日清晨,朝霞漫天,廊州会场旌旗招展,廊州诏才会正是开始了。 太子和萧庭生等人被安排在会场对面的一个阁楼里,周围布满了侍卫和不少穿着素服的贴身护卫。会场里人山人海,大家都翘首以盼。 莱阳王被委任为初试的主持,他上台宣召了皇上的旨意和诏才会的事项后便匆匆来到了阁楼里。御医选拔的初试正式开始,初试分为三轮,每一轮都会有人被当即淘汰。 御医选拔一共有八百余人参赛,第一轮是蒙眼识药,参选的人员蒙着眼睛从一个瓷罐里拿出一种草药,通过自己的嗅觉和触觉当场下众人说出药材的名字以及它的功效。次轮是开药方,晋级次轮的人选会从一个木箱里随机抽到一张纸条,纸条上会有一个疾病的名称,根据疾病要开出救治的药方来。最后一轮是隔布诊脉,晋级到这一轮的人会阁着一块布,现场为提前安排好的人诊脉,并说出脉象和身体状况,随后再由御医的主考官进行复核,若和考官诊脉一致就算通过。 御医选拔初试首轮,鱼目混珠的人倒是不少,真学实才的也是比比皆是,那些滥竽充数过来凑热闹的江湖行脚医全部原形毕露,有的硬是把萝卜说成人参,把蝉蛹说成鱼骨,把苍耳说成羊粪真是漏洞百出贻笑大方。这一轮就直接淘汰了四百多人。第二轮的开药方则是比的是真才实学了,医术高明者,拿到疾病名称后,少许便能写出方子来,考官审核后轻易便通过了。一些初学者,虽然过了第一轮,但是治疗的经验不足,药方开的随心所欲,当场就被赶出了会场。这一轮后又有一百名被当场淘汰。第三轮的隔布诊脉是今天最为精彩的场面了。剩下的三百名选手也是跃跃欲试,争取用自己的实力进入到明天的复试。考官们提前准备好了一些参与诊脉的人,有瘸腿的,有怀孕的,有乞丐,还有襁褓中的婴儿。当然,被选中的百姓都会得到一升米的奖励,很多百姓未能被选中显得遗憾不已。首先是一名孕妇坐在青布的后面,入选的选手排着队开始诊疗,然后把诊疗的结果写在纸上交给考官。诊疗孕妇一组共有二十名人选,结果也是贻笑大方,只有五个人诊疗出是有孕在身,身子缺少养分,其他人有的是写肥胖症,有的是写浮肿,甚至有的人还写了无法诊断。第三轮结束后,又淘汰了两百名人选,最后仅剩一百名进入了明天的复试。 “哥哥,明天御医选拔一结束,金陵那边就开始御医的选拔,希望父皇他们一切顺利!”太子拿着明天复试的名单,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殿下放心吧,皇上定会万无一失的。” “对了,我已经安排张天赢去暗中调查最后补充的两百名人选的背景了,希望能对我们最终的结果有所帮助。” 萧庭生背着双手,若有所思。 太子继续看着一百名参与复试的名单:“哥哥,这名单里到底有多少是青云招安排的人选呢?我和原始的名单对比了一下,这一百人里面有七十多人都是后面补充的名额里的人选啊!” 萧庭生接过名单看了看:“看明天情况吧,若明天这七十多人大部分都进入到最后的五十个名额里,那就要小心了。” “哥哥何意?” “殿下,你可曾想过,青云招会在这么短时间内聚集那么多优秀的人选来参加御医的选拔吗?如果说是参加武才、文书,那么他们的人选还能比较好找,行医者本就需要常年的累计,精髓的掌握都是需要时日的,能进入到复试,说明功底深厚,若都是青云招安排的人这个就说不通了。”萧庭生眉头紧锁。 “哥哥提醒的极是啊!难道这次青云招和幕后的那些敌人没有安排人?或者说他们已经知道了父皇的计划?”太子也是一脸的焦虑。 萧庭生摇摇头:“还有一种可能,我们的考题内容青云招早已知晓,所以他们就可以随意地安排人来参选,结果都会进入到最后的复试。” “那明日的复试我们该如何做呢?” “殿下,明日我来吧,等到复试最后的结果出来后,我们可以这样做......” 第一百零五章 原形毕露 一夜的宁静,迎来了御医复试的开始。 御医选拔的复试也有有三轮,第一轮是笔试,每个人根据自己曾经看过的医书,用最简短的文章向众人介绍医书的精髓,优秀者入围下一轮。第二轮是“说百药”,每个人写出自己知晓的草药名,数量多者晋级第三轮。最后一轮是会诊,五人分成一组,每组都会有一个疑难杂症,优秀者即可从组里脱颖而出。 太子领着萧庭生和莱阳王依旧坐在对面的茶楼上远远地看着诏才会现场的一举一动。 第一轮正式开始,剩下的一百名御医参选者可谓都是才华横溢、医术高明者了,复赛刚刚开始所有人都显得胸有成竹,不假思索即可奋笔疾书起来。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七十多名复赛者提交了作品。在场的三个考官是萧庭生暗地里找黎骞之从医馆借来的老先生,在当地都是有威望的郎中,其学识和医术不会比宫中的御医差。三位考官一边阅读一边止不住地点头,看来大家写的都是不错。三位考官从里面选出了八十份优秀作品,作为晋级复赛第二轮的名额。随后,张天赢亲自带着八十分作品交予了太子。太子把这些作品全都放在地上展开来,萧庭生和莱阳王赶紧凑过来一起欣赏起来。 这八十份作品个个写的妙不可言,条理清晰,内容紧凑,用词可谓妙笔生花,有的是介绍的是大梁曾经的传奇神医萧无生所写的着名医术《百草医事》,有的介绍的是民间神医霍天云所写的《民医自传》,有的则写的是大梁曾经的风云御医人物何哲麟所着的医书《大医小疾》。萧庭生向太子挤了挤眼睛,就走到楼阁的楼台上,而太子也背着双手对着莱阳王说道:“王兄,你自幼喜欢医书美文,你先再仔细阅读,我再到楼台上看看外面的复赛情况。” 莱阳王行了礼,便又低头继续阅读,太子轻盈地走到萧庭生旁边轻声地问道:“哥哥,看出什么问题了?” “殿下,这八十份作品里,仅有十份作品有一些修改,而其他七十份可谓是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改动,这里面定有蹊跷啊!”萧庭生双眼看着对面的诏才会现场,说着心里的疑问。 “哥哥,我也看出这里面的端倪了,我们继续再看看,稍后就看你了。” 第二轮是“说百药”,八十名晋级者淡定自若地拿起笔墨后就立即奋笔疾书起来,现场也是极为安静,只有触笔和翻越纸张的声响。此轮设定了时间限制,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场外的百姓紧盯着台上中央的香烛,似乎比入选者还要紧张不少。 随着考官的一声“停笔”,所有的参选者全都立即站立起来。这一轮经过考官的批阅,又有二十名被淘汰出局,现在总共剩下的就只有六十名御医参选者了。这里面可谓是人才济济,多者竟然在一炷香时间里写出了多达三百个草药的名称,而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在两百个左右。晋级最后一轮的参选者的墨迹也被及时地送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和萧庭生以及莱阳王又细细地开始翻阅起来。片刻后,太子让莱阳王下台去主持最复赛的后一轮,自己又走到到楼台外,萧庭生也跟着出来。 “哥哥,此轮可有新的发现?”太子微微一笑。 “看来,殿下也是看出来了,这轮至少有五十名写的草药的名字一样,虽然他们把草药的名字打乱了顺序,但是我对照了一下,都是写了两百一十二个,顺序有先后而已,现在基本确定了此次青云招至少安插了五十名眼线想要进入到御医阁啊!”萧庭生似乎有点怒不可遏了。 太子背着手点了点头:“这个青云招,我们必须要把他们铲除!还有那些背后的敌人,这两年来就没有消停过。看来,我们宫内肯定是出内鬼了,只有提前知晓我们的考题才会如此。哥哥,你要暗中安排人去查阅此次御医选拔的考题经过哪些人之手,中途是否有纰漏。” 萧庭生行了礼也走了出去,他要开始为后面做准备了。 莱阳王代表朝廷恭贺了晋级的六十名选手,而最后一轮又要淘汰十名,最终五十名参选者都会成功地进入大梁的御医阁。莱阳王从一个木盒里拿出十二张纸来,上面都写着一个疑难杂症的名字,然后分别交给了十二个组。收到纸张后,每一组的五名参选者就开始探讨起来,而每一组的旁边都有一个考官作为旁听,并及时为此记录和评判。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所有的组别都完成了会诊,评判的结果也随即出炉,最终的五十名名单递交到了莱阳王的手里。 拿着名单的莱阳王显得异常开心,他笑着左右环顾了一圈后正要开始念读这五十名名单时,萧庭生却突然从台下走了上来。 “王爷请慢,太子有话让我带给大家。” 莱阳王眉头一皱,只好退到一边。 萧庭生走到台中央稍微清了清嗓子:“太子口谕,今有幸吾闻得御医选拔精彩纷呈,人才济济,旁观者百看不厌,对落选者深感歉意,望今后愈发图强,晋级者悬壶济世,振兴大梁御医之业。时至此时,吾意犹未尽,特此增加一轮,以展风采。” 此话一完,台下的百姓欢欣鼓舞,他们也是意犹未尽,就是想多看看这些要进皇宫当御医的人到底还有哪些本事。一旁的莱阳王有些不知所措,他紧紧拿着那份晋级的名单,快要把纸张给捏破了。 “为了保证现场的秩序,太子特令我增派了侍卫保护大家的安全,下面我们就安心地开始新一轮的比试吧。”萧庭生说完后,全场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而台上的五十名晋级者却显得慌乱不已。 “这一轮我们比试前,为了保证绝对的公平,我们要把台上的五十名入选者的眼睛蒙上,耳朵也要堵上,然后按照顺序依次到我面前来方能解开眼罩和耳塞,由我来出题,现场答题。”萧庭生说完,一排侍卫把已经准备好的眼罩和耳塞开始一一的为晋级者戴好。 第一名晋级者被两个侍卫带到萧庭生面前后为其摘去了眼罩和耳塞。晋级者胆怯地低着头,不敢面视萧庭生。 “我的问题很简单,请你立即说出白术的功效有哪些?”萧庭生微笑着问道。 晋级者双脚打颤,嘴里唧唧呜呜地说了几句,却直接晕倒了。场下的百姓大吃一惊,开始议论纷纷:“这个人连白术有哪些功效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晋级的?” 萧庭生左手一挥,两个侍卫直接架着这名晕倒的晋级者走下台去。 第二名晋级者已经被吓得走不得路,是被两个侍卫架到了萧庭生面前。 “请你说出治疗风湿的方子来。” 第二名晋级者双脚打着颤,他的尿液也从裤管里流了出来,嘴巴怎么也张开不了。 “拉下去吧!”萧庭生生气地说道。 就这样,五十名晋级者没有一个能完整地说出萧庭生所问的问题,现场的百姓更是炸开了锅。 萧庭生在此清了清嗓子:“在场的百姓们,今天你们所看到的事情,日后张天赢知府定会出公告,今天御医选拔到此结束。” “蔺梦,我们走吧,看来想在琅琊榜上单列神医排行的计划又要落空了!”蔺晨在一间茶坊扇着扇子无趣地说道。 “阁主,文才武将的选拔还没开始呢,我们还要呆下去吗?” “嗯,明天是文才比试,全都是文字的东西没啥看头,等过几天武将选拔的时候再来看看。” 金陵,万里无云。 沈追和荀白水早已做足了准备,虽然很大一部分人去了廊州诏才会参加御医的选拔,但是还是有不少人问询而来,加上诏才会上被淘汰的一部分参选者会被秘密地送到金陵来参选,这样御医阁的选拔人数基本就不用发愁了。 “沈大人,此次御医选拔,我们的皇上可谓是声东击西,把这青云招和背后的那些敌人好好地耍了一番呀。”荀白水心里对萧景琰是万般的敬佩。 “好好学着吧,我们的皇上厉害着呢!当初和那位苏先生可谓是珠联璧合,惊天泣神啊!”沈追不由得回忆起了曾经的过往。 “沈大人,我们这里一共有一百六十名报名者,按照皇上的旨意,要经过三轮选拔,只留三十名。太子那边会把他选上的二十名参选者一起送来,到时候一共就是五十名了,御医阁总算是可以组建完成了。” “太子那边的二十名都是淘汰下来的,但是却是绝对的人才,这一路上还会出什么事情,都不好说啊。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已经按计划把青云招安插的那些眼线都清理了,这些眼线怎么处理,怎么开始审问,还是个大问题啊!”沈追显然要老道的多,看事情深的多。 张天赢来到太子行宫,太子和萧庭生严肃地看着他。 “太子殿下,臣办事不利,不曾想会这样,还请太子治罪。”张天赢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好了,起身吧,这事情与你无关。找你来,是另有事情安排!”太子清理了青云招的安插的眼线,心里轻松了不少 张天赢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慢站了起来等着太子安排。 “这五十名滥竽充数的人是青云招安插的眼线,本想通过此次御医选拔混入到皇宫里生事,皇上早有准备,所以我们设计将他们全都清理出来。廊州人员复杂,这些人不能留此太久,我需要你配合我们一下把他们全都押送到金陵去。”太子拿起一杯清茶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但是,你押送的不是这五十名要犯,而是冒充的,真正的押送我自有安排。你赶紧去安排人手,今晚就动身!” 张天赢不敢拖沓,领了命快速地走出了行宫。 “哥哥,父皇飞鸽传书到了吗?” 萧庭生从怀里拿出书信递给了太子:“在此,战英师傅也来了,一切按计划行事。” 夜黑风高,张天赢安排好了人手,连夜押着五十名罪犯向金陵进发,他望着远去的队伍,摇了摇头,这一路不知还会发生啥。 第一百零六章 埋伏1 押送的队伍在夜色里穿梭在蜿蜒的路上,惨白的月光显得格外让人不寒而栗,虽说是夏末,深夜的冷意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押送队伍显得格外庞大,一共十个囚车,每个囚车里羁押了五个青云招的人,一共有一百个衙役和侍卫负责此次的押送。领头的是太子的贴身护卫,日常都是暗中保护太子,很少露面,由于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只好临时被委以重任。这个护卫身高八尺,出生武士世家,是金陵赫赫有名的大富豪吴家哲之子吴子绪。吴家哲本想让其子从文,做一个文官,由于和蒙挚关系不错,一来二往吴子绪就喜欢上了武艺,蒙挚发现其天赋秉异,便经常教他不少武学,后来又外出很多年到处学艺,如今早已是武功高强之人,在琅琊榜高手排行榜上已经是十五的水准了。 “吴大人,我们已经连续赶了八个时辰了,是否要歇息一下?”一个侍卫拖着一脸的疲惫前来禀报道。 吴子绪望着泛白的东方,远处的鸡鸣隐约可闻,看来天色即将开亮。他左手紧紧地握着剑鞘,踏着矫健地步伐走到囚车队伍的最前方大声说道:“所有人就地歇息,大家赶紧生火做饭。” 萧庭生来到太子的房门前,两个侍卫连忙作揖。 “太子醒了吗?”萧庭生显得有些焦急。 “回王爷,太子未曾起床,是否需要进屋禀报?” “我在这里等等吧!”萧庭生扭头看了看已经泛红的天边云际。 “哥哥,进来吧!”从屋里传来太子的声音。 萧庭生快速地推开了门一抬头,太子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哥哥,这么早呀,有事情?”太子一脸的疲倦,看样子晚上并没有睡好。 “吴子绪他们赶了一夜的路了,应该离廊州很远了,是不是该动身了?” “按我们的计划行事,列将军会先与吴子绪暗中汇合,然后就前来接应,总而言之,这一次我们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太子显得信心十足。 “那这边选拔的二十名御医是否按计划和他们一起送往金陵呢?”萧庭生似乎心生疑虑。 “是的,这不是我们商量好的吗?哥哥还有顾虑?”太子看出了萧庭生心里有恙。 “青云招和背后的敌人奸诈狡猾,以前很多案子我们至今没有全部破解,最近他们又利用御医和瘟疫生事,可见他们并非一般。我们花费了很大的精力才将这些青云招的人抓住,他们不会轻易地束手就擒,虽然我们做了防范,我怕他们还是会看穿,并有所对策。” “哥哥的意思是什么?”太子听完萧庭生的话,心里觉得挺对,要确保万无一失才是。 “我昨天夜里一夜未眠,还是没有把握能把这五十个青云招的罪犯和二十名御医顺利地送到金陵去。我们倒是可以两步走,第一步让二十名御医先各自回家,让他们按照我们的密旨里的时间按时自行到达金陵即可。这样,目标分散,青云招也不好下手。至于这五十名罪犯,我们先暂时把他们关押在廊州,但是我们今天还是假装押送上路,这样我们就有两批押送的队伍,青云招他们即使看出吴子绪他们押送的是假的,再来劫持第二批押送的,我们趁机就可以把他们一举消灭,如果他们来劫持第二批假的同伙时,我们就立即把真正的罪犯押送回金陵。” “妙计呀!哥哥!准允了!这样真可万无一失了呀!”太子微笑着说道。 “我们人里有眼线,不得不这样做啊,这事情就我们两个知晓,我亲自去安排。”萧庭生显得非常谨慎。 “稍后莱阳王会来请安,与我邀约去廊州的郊外,此事要告诉他吗?”太子一向心里善良,对自己的兄弟更是友善。 “按理,此事应该告知,但是人越少越好吧,以后再向他解释算了。要是莱阳王身边就有眼线那就功亏一篑了。”萧庭生虽然没有怀疑莱阳王,但是身边的人谁也说不清楚。 “那就有劳哥哥立即去安排了,我和莱阳王有游玩后便与你汇合,好好商量过两天诏才会武士选拔的事情。” 萧庭生行了礼,快速走了出去。太子望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心里顿觉暖意浓浓,有这位哥哥的帮助,太子心里安稳了许多。 吴子绪吃完早饭,他便安排人把所有的囚车都用青布掩盖了起来,车队又浩浩荡荡地开拔起来。到了晌午,天气依旧炎热,前方有一条河流,河水清澈,河边的垂柳在夏末的微风里微微摆动,似乎在邀请着赶快过来乘凉饮水一般。 “就让大家在此歇息吧,到天黑后我们再赶路。”吴子绪环顾了左右,把左手的剑又换到了右手。 “吴大人,青布是否全部展开,囚车里面实在炎热,怕他们受不了。” “打开一半吧,我到旁边的树林里看看,你们定要小心。”说完,吴子绪转身朝着树林走去。 吴子绪从剑鞘里拔出利剑,在树林里左右环顾着,忽然一个黑影从他的背后闪过,他连忙转身寻去,却没有任何踪影。 “好了,列叔叔,我知道是你,赶紧现身吧!”吴子绪把利剑插进剑鞘里笑着说道。 “子绪现在是琅琊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了,果然是厉害啊!”列战英从一课树上跳了下来。 “见过战英叔叔!”吴子绪行了礼。 “子绪武功见长,长期暗中保护太子,可谓功不可没,如今又领命完此重任,日后必定辉煌腾达呀!” “您就不要戏谑我啦!这里山势隐秘,或许青云招会在此设伏。”吴子绪赶紧把话题转移到了正题上。 “我已经在此等候你们多时了,在前面的那条河边,他们早就在等候你们了,估计是在等待时机。稍后我与你们一同把他们抓住,然后赶往廊州,真正的罪犯押送这个时候应该也从廊州出发了,希望青云招的人没有发现什么吧。”列战英拍了拍吴子绪,示意赶紧回到河边。 吴子绪点点头,一个人便先走了出去。 第一百零七章 埋伏2 晌午的阳光格外刺眼,好在河边溪流潺潺,绿柳成荫,吃了一些干娘,衙役和侍卫们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赶了一夜的路,大家都睡意蒙浓,全都开始打起盹来。吴子绪沿着所有的囚车都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一棵杨柳背靠着双手挽着剑鞘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嗖”“嗖”“嗖”...... 从河边突然射来数百支弓箭,衙役和侍卫们仿佛早已知晓,瞬间全都躲在了树的后面,一群蒙面人挥舞着砍刀从河边冲杀过来。吴子绪大手一挥,所有人冲上前去迎敌,霎时间刀光剑影,惨叫连连。 “撤!”吴子绪大喊一声,所有的人便跟着他进入了密林。 这群蒙面人连忙把囚车的青布挑开,用刀砍断了囚车的锁链,把里面的囚犯放了出来。 一个蓬头乱发的囚犯双手作揖:“兄弟们,感谢救命之恩!” 一名身材高大的蒙面人手持大刀走到其面前问道:“我们都有口令的,说出口令来!” 蓬头乱发的囚犯点点头,他扭头看了看自己坐的那个囚车笑着说道:“你稍等,我在囚车里藏了一样东西。”说完转身就上了囚车。 在密林里的吴子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已经预感蒙面人似乎起了疑心。 “嗖”一声刺耳的声音从囚车里冒出一道光亮。 “不好,对方识破了!”吴子绪激动地说道。 蒙面人一看这人上了囚车放出了求救信号,瞬间就明白了他们也是上了当,然后大手一挥:“我们撤!” 白烟顿起,吴子绪带着人跑到囚车后,蒙面人早已没有了踪影。 “吴大人,我们还去追吗?”一个侍卫焦急地问道。 吴子绪收起利剑,望着远处河流:“不用了,有人会一路跟随他们的,我们立即返回廊州接应他们。” 廊州城,萧庭生和莱阳王一起送走了这一路囚车。 “王爷,你们先前那一批囚车只是幌子,是为了引蛇出洞啊!”莱阳王不知情,心里还是有些不悦。 萧庭生微微笑道:“这都是皇上的旨意,这事我都不清楚,直到今天来安排此事我这才明白。走吧,我们去向太子复命!他也好给皇上复命!” 莱阳王微微摇头,转身先行而去。萧庭生又环顾了四周,走上了马车这才离去。道路的一边,两个女子这才从一棵大树的后面走了出来。 “看来莱阳王说的是真的,这个太子和长林王甚是小心,居然安排了两路囚车,亦真亦假,要不是招主您对此有所准备,我们就被骗了。”秦若芸愤愤地说道。 “这一切都是师傅的神机洞察,上次她说要在廊州给我一个见面礼,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一切尽在师傅的掌控中!赶紧通知我们的人,一定要把这一路囚车劫持住,我们的人不能白白流失,必须全部营救下来。”秦般若冷冷地说道,在她的心里只有四个字“滑族复兴”。 萧庭生回到太子行宫,见莱阳王已经复了命才从行宫里走了出来。萧庭生连忙行了礼,避让到一边。莱阳王微微一笑:“长林王的马车行动缓慢了些,我还以为你会先前于我。” “您是莱阳王,理应在先。”萧庭生知道莱阳王故意挑衅,这个人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此时,太子走到门口,他向长林王招了招手。 “太子等着你,回头再见了。” 萧庭生目送莱阳王离开后,快速地来到太子跟前:“殿下,一切按计划进行。” “哥哥,我这边已经安排他们从另一条路上出发了,列将军会在半路与他们汇合,吴子绪他们如果被识破的话,估计也会去与之汇合,这样我们的第三批囚车就会万无一失了。”太子心里信心十足。 萧庭生点点头:“希望如此吧,这些人都是青云招一手扶持,里面不少都是滑族的后裔,不管如何,只要对大梁有非分之想,试图分裂,我们绝不会罢休,定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只是......”萧庭生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太子连忙追问道。 “只是,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青云招的实力感觉有所变化,难道背后还会有其他人的加入?那又会是谁呢?”萧庭生愁眉不展。 “父皇在书信上已经提到了这一点,让我们保持清醒,背后敌人突然变得更加强大起来,但是一定会有破绽,让我们通过诏才会秘密观察,定会有所收获。”太子一边说着一边思考着。 “好了,哥哥,前面我和莱阳王游玩后,他突然问起你来,我就将计就计,让他过来找你,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让莱阳王不要多想,以免以后兄弟不和,让父皇和你难看。” “殿下多虑了,是我想的不周,没有考虑到莱阳王的感受,以及你的处境。” “对了,路原怎么这次没有跟着莱阳王来?林深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太子来了廊州这么久,这才突然想起来萧庭生的左膀右臂。 “他们两个啊,路原失手杀了人还是为了避嫌暂时留在了金陵莱阳王府里,林深此次我并没有让他露面,他应该很快会与第二批的囚车汇合,有他在,拿下青云招这些罪犯会事半功倍。”萧庭生说起这两个兄弟,心里不由得喜悦,三人从小一起在掖幽庭长大,幸得林殊手段高明一起救了出来,又一起学艺舞剑,三人的感情胜似亲兄弟。 两人又缓步走到庭院内,看着池里的荷花,夏风习习,诏才会还会出现什么端倪,两人心里没有任何底细,只能静静地等待着。 第二批的囚车一路上没有停歇,赶了一天的路才到一个宽阔平坦的地方扎了营,准备就此过夜。 林深早已在此等候,他急忙亮明了身份总算是和车队汇合,他清点了人数后,又把所有的囚车用青布掩盖了起来。夜幕降临,熊熊篝火映衬着大地,照亮了天空,林深带着大家一起把酒言欢,好不乐哉! 秦般若远远地看着他们,在她的身后是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她也从未想过,自己的师傅在这么些年间发展了这么多人,她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和计策发展的如此之快。 “招主,我们动手吗?”秦若芸手持利剑问道。 “再等等。”秦般若显得非常冷静。 又过了两个时辰,林深和侍卫们已经进入了梦想,只留有两个侍卫在一旁放哨,不过也是睡意朦胧,站在那里摇摇晃晃。 “上!”秦般若对着秦若芸轻轻地说道。 秦若芸右手往前一指,所有的蒙面黑衣人踏着轻盈的步伐小心翼翼地朝囚车移动。 两个放哨的侍卫实在疲倦不已,干脆都坐了下来开始酣睡起来。林深半睁开眼睛,看着离得越来越近的蒙面黑衣人故意咳嗽了三声,吓得所有的蒙面人就地趴下不敢移动。过了半晌,一个走在最前面的蒙面黑衣人把手一挥又继续向前移动起来。 蒙面黑衣人都已经移动到了囚车旁边,然后全部从怀里拿出迷香来,拿出火引点燃了迷香,又拿出一把纸扇朝着酣睡的侍卫扇去。由于篝火已经熄灭,蒙面黑衣人无法看清林深他们的面目,过了半个时辰故意咳嗽了几声,见林深和侍卫们完全没有了反应,就立即推着囚车跑了起来。 林深看到远处的蒙面黑衣人点燃了几把火把,便立即起身,这时所有的侍卫拿去脸上的青布,跟着林深一路尾随而去。 而走在另一条大道上的囚车,也是没有停歇,在天亮的时候总算是和列战英的人马汇合了,这一下总算是掩人耳目顺利地走出了廊州。 没有多久吴子绪也赶了过来,见到列战英已经接手,又连忙向第二批囚车方向赶去。太子和萧庭生也是一夜未眠,收到林深的飞鸽传书后,萧庭生连忙禀报了太子,是时候收网了。 第一百零八章 活捉秦般弱 立秋,第一片黄叶飘飘荡荡地从树上落下,蒙蒙亮的天空充斥着秋日的凉意,炎热的夏季似乎就要过去。秦般若让所有人停了下来,走了一夜的路,此时应该没有了追兵,莱阳王的密报让她对此志在必得,滑族的后裔必须生存下去,复兴大业才会有更大的希望。因此,他们在璇玑的授意下,想尽办法不折手段地营救下这些冒充御医的滑族勇士们。 “招主,这儿离廊州很远了,前面是浔州,那里也有青云招的联络点,我们可以在此把他们放出来,好生安排。”秦若芸上前低声地提示道。 “快把兄弟们从囚车上解救出来吧。”秦般若转身看着这十两囚车,心里总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嘭、嘭、嘭......”十声声响后,掩盖囚车的青布全部被撕裂开来,囚车随之全部爆裂开来,里面的囚犯全都拿着刀剑,在空中腾跃而起后稳稳地全都落在地上了。“给我杀!”一位身材魁梧,满脸大胡子模样的囚犯一声令下,所有的囚犯立即与青云招的蒙面人厮杀起来。 秦般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定是上了当。好在自己人数比较多,她连忙退到一边观察起来,对方只有五十人,而自己有一百多人,拿下这些人应该不成问题。 “冲啊!”在秦般若的身后传来声响,她转身一看,是林深带着侍卫冲杀了过来,这一下她完全慌了神,前后受敌,凶多吉少。她连忙下令全部从左边撤退,可是还没有走多远,吴子绪带着人马站在那里静候着她。 “招主,我们全都被围住了,怎么办,退路没有了!”秦若芸焦急地问道。 “没有办法了,我们不能再做无谓的牺牲,让兄弟们立即投降吧!师傅她定会想办法的!”秦般若审时度势,立即做了决定。 青云招的人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刀剑,双手举了起来。 林深和吴子绪之间早就认识,私底下关系还是不错,两人拥抱了一下,收起手中的利剑。 “吴兄,前面就是浔州,太子吩咐了,若抓到人犯就先把他们押过去,再到浔州知府那找些囚车,然后押送至金陵。”林深左手指着前面的方面带着一丝丝疲倦说道。 吴子绪点点头:“我们总共有两百多人,押送他们一百人不在话下,那两个女人应该就是他们的头目,只要把这两个女人看好就行。” 说完,林深和吴子绪安排了人手,押送队伍浩浩荡荡地向浔州方向驶去。 飞鸽传书很快送来了抓获秦般若的消息,太子激动地站了起来,他知道这一下很多案子就会迎刃而解,这一直在背后捣乱的青云招总算是被彻底消灭了。萧庭生自然也是欣喜不已,前有文书杭已经押到了金陵天牢,后有那些冒充御医的人犯正被列战英押送,现在又把青云招的招主秦般若等人给擒获,青云招算是彻底覆灭了,这一回算是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了。 “太子殿下,莱阳王求见!”门口的侍卫禀报道。 “看来皇兄也是知道我们大获全胜的消息了,定是来道贺的!让他进来吧!”太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喜上眉梢。 莱阳王叩拜了太子后,与萧庭生相互行了礼:“太子殿下,刚刚听闻张天赢知府说是你们抓获了青云招所有的人,这么大的事情,可喜可贺啊!” “唉,莱阳王还这么客气,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嘛,是我们一起完成的!”太子走到莱阳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殿下,抓获秦般若本该值得高兴,但是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莱阳王一脸的难为情。 “但说无妨!”太子正在兴头上,莱阳王到底想说什么,对他而言都已经无所谓了。 “青云招的招主秦般若本就是一个谋士,后来创建了青云招,对我们的大梁不断生事,后来事情越闹越大,所以她能动用的人员和关系应该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现在他们被我们活捉了,其他余孽定会还有动作,我担心他们还会去劫持囚车,如果在青云招的背后还有其他人参与,那么结果就不好说了。”莱阳王踱着步,皱着眉头焦虑地说道。 “莱阳王说的在理,确实不能大意。青云招的实力不足以做出这些惊天大案出来,在她的背后定然会有其他人,我们还是小心为好!”萧庭生这一次倒是鲜明地站在了莱阳王这边。 太子没有答话,他微微抬头看了看门外,心里似乎还是认可莱阳王刚才的一席话:“那我们该怎么做?” “增派更多的人手去押送,这是唯一的保障!”莱阳王说的是斩钉截铁。 萧庭生点点头:“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但是这里面我们还是可以做些文章,我们可以把秦般若和他们的人完全分开押送。” “长林王请细细道来!”太子转身坐下,示意莱阳王也就此而坐。 “我们这边离押送的队伍相对近一些,我们可以再增派一些人手过去支援。他们现在正前往浔州,浔州那边有一个驻军,将军张游拥有三万人马,我们飞鸽传书至金陵,让皇上下一道密旨,让其再增派一些人手给我们。这样那些余孽再有通天本领也会徒劳无获的。然后,为了万无一失,我们秘密地把秦般若从另外的一条路押送回金陵,我想,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长林王此计甚是妙哉啊!”莱阳王伸出手来做着赞许的动作。 “哥哥,那就按你所说的吧,我们抓紧时间,若青云招的余孽和深藏背后的敌人还有动作,时间就显得很紧张了。”太子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但是眼睛却里闪烁着必胜的信念。 “只是我们廊州得有人过去,这边就有劳莱阳王了,我亲自前去支援!”萧庭生虽然知道诏才会非常重要,但是这边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前去支援了。 “我去吧!诏才会是父皇亲自安排长林王和太子来执行的,若你这个时候离去,定是有负皇命。”莱阳王立即制止了萧庭生的想法,祈求般的目光看着太子。 思绪片刻,太子朝着莱阳王点了点头:“那就你去吧,哥哥你还是留在廊州和我一起把诏才会的任务完成。” 萧庭生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太子是为他好,他想了想,只要金陵的旨意下达到驻军那里,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事不宜迟,我这就准备一下,还请太子殿下安排人手随我一起前往浔州。”莱阳王显得信心满满,对他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 金陵,热闹非凡的灵音坊。 璇玑已经知晓秦般若被活捉的消息,她并没有表现的慌乱无章,而是把看完的书信点燃后走到窗边说道:“看来,我小看了这个太子和长林王。好吧,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诏瑶,他们现在已经被押送至浔州,通知那边的人提前做好准备吧。” 冯诏瑶行了礼走了出去,从笼子里拿出一只信鸽,绑上了书信。 第一百零九章 串通一气 金陵皇宫,萧景琰从后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来,这些日子没有灵丹妙药,皇太后的神志又开始迷糊起来,若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像前面一样整日昏睡不醒了。虽然自己心里很清楚,想要找到“返生树”犹如大海捞针,但是那是自己的母后,他不想就此放手,既然冯诏瑶能够让皇太后恢复神智,那么她一定知道“返生树”的下落。如今,夏冬追查冯诏瑶已经过了些时日,但是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刘勋,御医阁的阁判魏孝迟身体恢复的如何了?”萧景琰心里打定了主意。 “回陛下,魏阁判已经开始在宫内行医了,只是招募的御医还没有完全到位,这些时日忙着呢。”刘勋对这些人事了如指掌,当初高湛教了他不少东西。 “你派人通知一下魏阁判,我有事情找他,忙完后到我书房来!” “遵旨!”刘勋转身忙着吩咐事情去了。 萧景琰走到廊坊中间,来回走了几步,在他的两鬓上斑白的发髻清晰可见。看着廊坊边的一棵银杏,几片叶子慢悠悠地飘落下来,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人生无常,生老病死,离世多年的林殊忽然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微微地点着头向他微笑着好像在说:“水牛,加油!使出你的牛劲,跑起来!” 吴子绪和林深押着囚犯走到浔州城门口,知府曾舒凡笑盈盈地上前迎接,并把早已准备好的囚车悉数都推了过来。吴子绪和林深本就不善于官场,行了简单的礼仪后把秦般若和秦若芸单独地关在了一个囚车上就朝浔州城走去,在这里他们将要等待金陵诏书和莱阳王的支援。 曾舒凡在浔州当知府不过三年,这三年来顺风顺水,没有什么惊人的业绩也没有什么错愕的案子,由于萧景琰最为痛恨的就是官员的贪赃枉法,所以大梁的多数州的知府都还算清官,明面上都还比较干净。只是有些便宜之类的东西能收就收,大一点的就只能望梅止渴,为了官路忍痛拒绝。曾舒凡和浔州驻军将领张游平日里来往比较密切,两人同属一个州府出来的人,在官场上一直相互照应,一来二往关系铁了不少。 按照林深他们的意思,曾舒凡把青云招所有的囚犯都关进了浔州的牢房里,吴子绪和林深哪里也没有去,寸步不离地守着。曾舒凡本想做些好的酒菜好好请他们一顿,可是任凭怎么邀约,两人都一一拒绝。曾舒凡心里有些不悦,便在浔州的一个酒楼里派人去邀请驻军将领张游。两人都喜欢品酒,这些时日又闲来无事,两人很快就欢聚在酒楼的阁房里。 要是以往,曾舒凡定会找两个妖娆的女郎来陪酒,如今金陵的人在此,只好收敛了不少。 “曾大人,听说太子的人已经把罪犯押送到了浔州牢房,他们正在等待金陵的皇命?”张游在金陵也是有背景的人,这些小道消息,他自然是清楚的。 “张将军,明知故问嘛,这一次算是晦气呀,要是他们在我浔州城里出了什么岔子,我头上的官帽恐怕就难易保全了。”曾舒凡喝了一大口酒,心里甚是不悦。 “唉,曾大人,此言差矣。吾等为大梁官员,这些差事本就该去做,再说这是太子的旨意,说明也就是金陵的旨意,若是这次顺利完成,同样也会得到认可,皇上一高兴,皇宫里的位置不就等着你嘛!”张游拿起酒壶为曾舒凡倒满了酒。 “张将军,这个道理我当然知晓。只是在浔州这三年,我已经不奢望什么加官进爵了,平安度过就是好事,你可不知道这批罪犯是什么人物。他们这两年可是把金陵弄的鸡飞狗跳,听说很多案子都是他们背后谋划的,金陵那边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破案呢。所以,这些人犯的重要性就不可而喻了。如果要是来浔州劫持,定是血雨腥风,你说我一个知府能顶得了么?”曾舒凡心里倒是清楚的很,难怪心里一直高兴不起来。 张游点点头,他当然也明白曾舒凡所说的话,可是事已至此,只能去配合完成了。“曾大人,莫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金陵那边的的调令很快就会到我这里。到时候,我派个五千人马来护送,加上廊州来的莱阳王,他们想要劫持人犯,恐怕比登天还难吧!” “只求相安无事吧!”曾舒凡一抬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两人一边絮叨一边醉饮,兴致一来,便让身边的护卫先后回去,两人来到了浔州城里的烟雨之地红姝坊。这里灯红酒绿,是有钱人享乐的地方。 老鸹一看是两位熟人,直接开了一个上好的房间,备好了酒菜,把坊里最为靓丽的四名女子请到了房间里。 老鸹笑眯眯地问道:“两位大人,这四位倾城女子是刚到我坊上的,这样安排可算满意?” 张游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来,赏你的,安排好了不会少你的!” 老鸹接过银子退到门口双手拉住两扇门笑嘻嘻地说道:“两位大人慢慢享用,这个房间里有套间,很方便的!”说完,就把门紧紧地关了起来。 这下两人可谓是原形毕露,每个人左右一个靓丽女子,开始花天酒地起来。几人在房间里边喝边追逐打闹,张游看到女子进入了内房,便也急忙跟了进去。 可是刚走到门口,张游一下停住了脚步,他缓缓后退。张游没有说话,直到他完全退了出来,曾舒凡才发现他的额头上被一把剑指着,而拿剑的人正是去里屋的那位靓丽女子。 曾舒凡一看大事不妙,立即起身想上前营救,还未站稳,他身旁的两名女子一人一把短剑指早已放在了他的脖子两边。 “女侠,有什么事,咋们好好说,可不要乱来啊!”曾舒凡双手扬起,已经缴械投降了。 另一名女子把早已准备好的绳索拿了出来,张游和曾舒凡被五花大绑,两人倒在地上被蒙上了眼睛。 屋里一下安静了好一会儿,任凭两人怎么呼救,却没有任何应答。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有了不少走动的声响,两人被人揭开了眼罩,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妻儿都被塞着嘴巴绑着带到了面前。 “各位女侠,你们有事好商量,为何带我们的妻儿来此。”张游似乎明白了对方是想要挟自己。 这个时候,老鸹笑盈盈地走到他们连个面前:“若你们两个想要妻儿相安无事,后面就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否则你们就会永远的天隔一方了。” “你们到底是谁?想让我们做什么?”曾舒凡疑惑不解,但是自己的妻儿在他们的手上,现在也是无能为力。 “只要你们按我们的要求去做,我可以保全你们的妻儿,你们两个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老鸹显然没有耐性在这里多说什么。 “答应,我们答应。”曾舒凡变化的倒是挺快。 “行,稍后我们会把你们带出去,记住,此事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了,你们全家都得死!至于后面做什么,我们自然会有人来通报与你们两位。”老鸹说完,把手一挥,他们的妻儿就直接被带了下去。 张游刚要开口说什么,结果被人一掌打在了后脑门上,两人都瞬间晕倒了过去。 曾舒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躺在床上,他问了问家里的管家老张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老张却说是他自己喝醉了后回来躺在门口,家丁一早出来扫地,才发现的。 张游醒来的时候也是在军营里,将士们说是被一辆马车送回来的,他回到房间里找了找自己的妻儿,发现并不在家,他这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下被人抓住了把柄,后面到底要做什么事,他心里开始慌乱起来了。 第一百一十章 皇太后驾崩 一盏残灯映残月,秋寒冷叶落冷房。 路归尽头满天苍,早有亲人酒泉藏。 金陵,皇宫。今夜显得无比冷清,连宫内最欢喜的鸟雀都没有了声响。阁判魏孝迟从御医阁不紧不慢地来到后宫,按照黎老的意思,今天需要给皇太后“醒身”,所为醒身就是用一些稀缺的草药加上水进行熬制,熬制三遍后再过滤沉淀,再后把皇太后浸泡在药水里一个时辰,同时再用稀缺的草药制成香烛点燃熏疗。而这些稀缺的草药都是药王谷派人送来的,以前皇太后每年都要醒身两次,只是每次醒身后都会有些后遗症,一个月内都会食欲不振,只有迫不得已才会使用这个方子。如今,皇太后再次昏迷不醒,派人去探寻的“返生树”如今也是没有任何进展,萧景琰征得了黎老先生的意见后,才准允了这次的醒身,否则皇太后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切准备就绪,黎老先生每次都是给皇太后醒身的主要的主事人,魏孝迟主要在一旁协助。柳皇后按照黎老先生的吩咐和几个丫鬟一起为皇太后脱了外衣,然后抬进了药桶里开始浸泡起来。由于皇太后身份过于高贵,虽然浸泡的时候穿有薄服,黎老先生也只能在帘外指使,不得入内。 一旁的魏孝迟用一个瓷器药罐捣着用来熏疗的草药,他额头冒着汗,看样子使出了不少力气。他微微抬头左右环顾了一下,见所有的人都忙碌着,并没有人在意自己,他放下手中的药罐,从怀里拿出一包用黑色布块包裹着的东西,快速地打开后又环顾了四周后倒入了药罐里,然后又快速地收起黑色布块放进了怀里,又一本正经地捣着药。 “魏阁判,草药可捣好?”黎老先生走了过来。 魏孝迟连忙起身,拍了拍手作揖道:“刚刚捣好。” 黎老拿起药罐看了看又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嗯,那就赶紧放入香炉里吧,皇太后还有半个时辰就浸泡好了。” 魏孝迟不敢迟疑,拿起一旁的两个香炉分别倒入了草药,加了一些水拿起摇了摇,又放到一旁的火炉边烤了一会儿才把香炉点燃。 皇太后已经更好了衣裳躺在了床榻上,柳皇后亲自过来端起香炉分别在床榻的前后各自放了一个。被点燃的香炉烟雾缭绕,白色的烟气慢慢地围着皇太后,不一会儿就包围了整个床榻。 “皇上驾到!”刘勋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萧景琰走到刘勋面前:“刘公公,下回喊的声音可以再大点!” 刘勋一听吓得赶紧跪下:“皇上,要是老奴声音吵着您和皇后了,我罪该万死,我一定改之!” 萧景琰愣了一下:“我的意思是皇太后昏迷,你声音可再大些,这样或许能吵着她,让她苏醒嘛!” 刘勋起身,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暗自想道:“看来比起高湛自己差的远啊,对萧景琰的了解不够深入啊!” 柳皇后行了礼告知了醒身的进展,萧景琰走到床榻前看着昏迷不醒的母后,心里是一阵酸楚。由于床榻被白烟包围着,没有多久萧景琰就被呛得睁不开眼睛了,他捂着鼻子转身走出床榻:“黎老先生,烟雾虽然香熏迷人,但实在呛人,皇太后虽然昏迷,她可承受?” “回陛下,越是呛人,效果越佳!只需半日,皇太后定会苏醒。”黎老先生双手作揖回禀道。 “先生的话,自然可信。有劳先生了!”萧景琰扭头看了看柳皇后,缓步走到她跟前:“这些日子,辛劳了皇后了。” “皇上,照顾母后本是臣妾分内之事,何来辛劳。倒是皇上您日理万机,秉烛阅折,你的发髻近些日子又增添了不少白发,臣妾分心又无法照顾于你,心生自责啊!”柳皇后说着眼眶已经湿润。 “皇后多虑了,本是日常之事,如今母后又昏睡不醒,内心才是煎熬之至,希望这次能够苏醒几日,我抽些时间陪陪。”萧景琰说完看着被烟雾熏疗的皇太后,内心的酸楚犹如翻江倒海,那些母子一起的点点滴滴油然而生。 一旁的魏孝迟把手伸进了怀里捣鼓了一下,嘴里长长地舒了口气缓步走到萧景琰面前:“皇上,皇太后身体尚可,只是因年纪仙寿,还请皇上不要过于哀伤,龙体要紧啊!” 魏孝迟在萧景琰看来是御医阁下一任的阁使,对他还是比较认可的。 “魏阁判为了御医阁的重组,也是日夜辛劳,今天皇太后若能苏醒,再苦再累都是值得,还要你们多多费心啊!” 魏孝迟轻轻地咬了咬嘴唇,行了礼退到了一边。 “咳、咳、咳......”皇太后在床榻上突然咳嗽起来。 “苏醒了,皇太后苏醒了!”一个丫鬟从里面跑了出来激动地说道。 黎老先生立即走到床榻跟前看了看,连忙让魏孝迟拿去床榻两头的的香炉,萧景琰和柳皇后慢慢扶起皇太后半坐着。 “皇太后,您感觉可好?”黎老先生把着脉轻声地问道。 “黎先生啊,我又昏睡了?”皇太后吃力地说着。 “母后,你可认得我!”萧景琰脸上露出微笑。 “景琰啊!”皇太后显得有些激动。 “这是我的好儿媳,我那两个孙子呢?”皇太后清醒了不少,也记起了不少人来。 柳皇后凑近到皇太后的耳边细声说道:“母后,他们两个在廊州忙诏才会的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看您啦!” 皇太后点点头,缓缓抬起手来摸了摸萧景琰的手,又摸了摸柳皇后的手喘着气说道:“今天又是在给我醒身吗?我年纪大了,油灯枯尽了,不要再这样大动干戈了,我这老骨头再也承受不住了。以后你们好生照顾自己,还有我的歆儿和......咳、咳、咳......”皇太后没有说完便不断地咳嗽起来,然后口吐鲜血一下就昏迷了过去。 萧景琰和柳皇后慌忙不已,黎老先生又连忙把起脉来,然后倒退一步自言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黎老先生,到底怎么啦!”萧景琰看到黎老惊恐的脸色不安地问道。 “皇太后没有脉象了,皇太后驾崩了!!!”黎老一下瘫坐在地上。 柳皇后一听,连忙把手凑到皇太后的鼻前:“皇上,母后真的没有呼吸了!”开始啕嚎大哭起来。 萧景琰抱着皇太后也用手探了探呼吸,他并没有大哭,而是用手擦着皇太后咳嗽出来的鲜血:“黎先生,这是为何?”说完,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不可能,这不可能!”黎老摇着头爬起来跪在地上。 “来人啊,敲钟!”萧景琰克制着自己。 刘勋跪在地上,流着泪并没有听到萧景琰的声音。 “敲钟!”萧景琰再次大声喊道。 刘勋这才醒过神来,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对着门外大声喊道:“皇太后驾崩,鸣钟三万!” 此时,天已黑尽,皇宫的钟声传遍了金陵的大街小巷!各路朝臣慌乱地从府邸走了出来,急急忙忙地向皇宫奔跑而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国丧 萧景琰并没有对黎老先生问罪,他心里虽很痛苦,但是他清楚黎老不可能刻意为之,定是哪里出了意想不到的问题。现在当务之急是为皇太后办好丧事,问责的事情只能搁置以后。 根据大梁国丧的要求,远在廊州的太子和莱阳王必须回到金陵参与丧事,并代萧景琰守灵三年之久。飞鸽传书和丧讯早已送了出去,不出意外太子和莱阳王会很快赶回金陵。 整个大梁,此时最为痛苦的莫过于萧景琰了,那是自己的母亲,陪伴自己经历无数风雨的母后,一个万人敬仰的母仪之尊。从母后仙逝的那一刻起,萧景琰就已经悲痛之至,跪在地上守着从未站起离开过。 礼部尚书魏大人深知责任重大,把关着每一个细节,只是一夜的功夫,整个皇宫都挂上了丧布,所有的人都披上了丧衣,整个皇宫一片悲凉哀嚎。 灵音坊,璇玑公主站在灵音坊的阁楼顶上,远远地眺望着灯火通明的皇宫。她迎着深夜的秋风,深深地吸了口气自言道:“当初若是远离那个昏君,你怎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世长辞?为了滑族复兴,哪怕你是母仪天下,万人敬仰,可惜你终究与我不共戴天。”璇玑无限感慨着,此时她并没有为此兴奋,反而黯然神伤起来。 璇玑被囚禁掖幽庭的时候,曾经感染风寒,由于是罪犯,并没有得到救治,一直就病恹恹地拖着。有次恰逢大梁恩社,皇太后跟着太皇太后到掖幽庭发放恩施的贡品,就是在那个时候璇玑第一次见到了皇太后,然后皇太后见她面黄肌瘦,又长咳不止,便差人送来了几副草药,这才把命给拖了。按理,皇太后是有恩于她,所以才会黯然神伤吧! “公主,魏孝迟来信说,一切顺利!” “嗯,我知道了。你差人告诉他,御医阁定是他的。这几日没有我的指示,不要轻举妄动。” “营救般若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那边也来信了,说已经和他们合谋了,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救出来了。” 璇玑转身回到阁里:“这金陵的夜风是要冷的多,太子和莱阳王若是要赶回金陵,倒也是好事。那就一起办了吧!” 廊州,萧庭生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飞鸽传书,满眼通红。此刻,他痛心不已,皇太后一直把他当作亲孙子,为他指点医术,教他做人做事,如今人是说没就没有了。他反反复复站起来好几次,脚上就是没有力气,他还得把这个悲痛的消息告知太子和莱阳王。 过了半晌,萧庭生总算是返过来了一点,他摇摇晃晃地朝着太子行宫走去,虽然不远,他真心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这样太子就不用也像他这样悲伤了。 萧庭生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来到太子行宫,门口的两个侍卫连忙行礼,见萧庭生如此情形,一个连忙扶着萧庭生,一个进去通报太子去了。太子急急忙忙地从屋里走了过来,他一手推开一旁的侍卫一手扶着萧庭生慌忙地问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萧庭生喘了喘气,缓缓地站直了身子行了礼:“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奶奶,我们的奶奶她......”话未完,萧庭生已经是痛哭流涕了。 一旁的太子焦急万分他已经隐约猜到了结果:“哥哥,奶奶怎么了?她到底怎么啦!” 萧庭生从怀里拿出飞鸽传书递到太子萧歆的面前:“奶奶她仙逝了!” 太子接过书信急忙打开看了看,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泪水泉涌般地流了出来,然后大声喊道:“奶奶......我的奶奶啊......” 行宫里的侍卫全都就地跪着,莱阳王也听到了风声,急促地走了出来,赶到太子行宫,才得知皇太后仙逝的消息。他心里虽然知道自己并非为奶奶的后裔,但是大家都在悲痛之中,他闭上眼睛也想了想小时候皇太后抱着自己开心玩耍的情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慨,酝酿了许久才挤出来几滴眼泪。 “太子殿下,事不宜迟,你需要立即赶回金陵代皇上守灵三年,廊州的诏才会恐怕是要暂停了。”莱阳王抹着眼睛提醒道。 “哥哥,我和莱阳王立即回去,父皇对廊州诏才会是否有指示?”太子流着泪悲痛地问道。 “皇上并无指示,奶奶的丧事是国丧,所有活动都要停止三个月。若是这样,恐怕诏才会只有取消了。”萧庭生此时也无心诏才会了。 “诏才会必须得有皇子见证,若我和莱阳王都回到金陵,那诏才会停止的话,对大梁的人才选举将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导致人才会被其他邻国哄抢,我们就一无所获了。以后那些文才武将定会对我大梁嗤之以鼻,进而影响其他对大梁有远大抱负的人。”太子虽然心里难受,但是对形式的分析还是非常理性。 “太子殿下说的极是,都是国之大事啊!”萧庭生也是左右为难。 “殿下,长林王,要不这样,我留在廊州,你们先赶回金陵,请示了父皇后,再飞鸽传书过来,我先在这边安抚着诏才会的人,一旦得到你们的消息,我就立即执行。”莱阳王擦拭了双眼。 “先这样吧,你在此等候书信。哥哥,我们立即动身!”太子的心早已飞向金陵,在那里,那位可爱的奶奶似乎在呼唤着他。 萧庭生在太子登上马车前,把太子喊到一边说道:“皇上一向做事严谨,这次没有对诏才会做任何的指示,有点奇怪啊!” “或许是父皇悲痛过度了吧!在他心里,奶奶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太子也没有多想,他拍了拍萧庭生继续说道:“哥哥的意思是父皇会有第二封书信?” “也许吧,或许第二封书信很快就会到,可能就有对诏才会的指示。”萧庭生心里有些不解,但是回去奔丧是大事,已经不能再耽搁了。 太子知道萧庭生的想法,他又转身走到来送别的莱阳王面前:“皇弟,若父皇有第二封飞鸽传书,里面有对诏才会的指示,那你就按照指示执行就是了。” “太子殿下,放心吧!”莱阳王双手握着太子的手紧紧地握了握。 随着马厩声和车轮声的远去,莱阳王微微一笑,双手往背后一背转身离去。 宅院里,蔺晨和飞流刚刚得知了皇太后去世的消息。对他们而言,并无什么悲痛之感,只是念在梅长苏的关系上,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阁主,萧庭生和太子回金陵了,莱阳王留在了廊州。”蔺梦从屋外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刚刚定是从宅院外回来。 “嗯,知道了。”蔺晨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阁主,您为何愁眉不展,这里面难道有什么问题?”蔺梦倒是机灵的很,对蔺晨的表情早已如数家珍,再熟悉不过了。 “都是朝堂的事情,只是觉得这些事情凑巧得很,也许是我过滤了。”话完,蔺晨端起一杯清茶一饮而尽,眼里依旧透露着愁绪。 “说!”一旁的飞流显得不耐烦起来。 “飞流,你是担心你的庭生弟弟?”蔺晨笑着说道。 飞流使劲地点着头:“嗯!” “那你呢?你是担心什么?”蔺晨好奇地望着蔺梦。 “我,我什么都不担心,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蔺梦连忙解释道。 “皇太后突然驾崩,这里面本身就有问题,要知道皇太后的身体并无大碍,只因高寿寿寝正终还得需些时日。前不久太子和庭生抓住了秦般若,对手几次营救都未成功,他们岂能罢休?然后皇太后国丧太子必须回金陵,诏才会就可能会戛然而止,邻国借此机会拉拢人才,这对大梁是极为不利的。能够策划出这些事情来,表面上没有什么关联,细细想来就不会那么简单了。如若没有猜测的话,太子和庭生在路上定有危险。而这幕后凶手从目前看来,青云招里面难道还有深不可测的人?”蔺晨缓缓起身,眼睛突然一亮继续说道:“蔺梦,你可记得上次大梁瘟疫之事,你派人收集瘟疫的情况如何了?” “回阁主,还未归档。”蔺梦更是好奇了,瘟疫和此次事件又有何干系呢。 “归档后立即报于我。”蔺晨起身离去,然后回头看着飞流:“你若担心你的庭生弟弟,那就赶紧去吧!切记,不可乱来,暗中跟随。” 飞流笑着点点头,直接飞跃了出去,然后轻轻再一跃,飞上房顶,消失在暮色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 营救秦般弱 莱阳王本是要赶往浔州协助林深和吴子绪把朝廷要犯秦般若押送回金陵的,由于皇太后驾崩,正值大梁国丧,太子和萧庭生又连夜从廊州赶往金陵赶,莱阳王只得放弃去浔州了。金陵的调令很快就传到了浔州,驻军将领张游接过调令愁眉不展,想起自己的妻儿在别人的手里,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张将军,浔州知府曾舒凡求见。”一个侍卫在门口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张游把调令往桌上一扔,快步走到门口。 “曾大人,快快请进!”张游右手指引着,左手向侍卫做了一个回避的手势。 两人坐下,倒了茶水。曾舒凡双眼充血,看样子定是心神不宁。 “张将军,金陵调令可到了?”曾舒凡抬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刚刚到,让我调拨三千人马协助林深和吴子绪。”张游从桌上拿起调令递给了曾舒凡。 “唉,不知青云招的人会让我们做什么?”曾舒凡看了看调令无奈地感慨道。 “我们现在是刀俎上的肉,任人宰割啊!可惜我们不知道妻儿被藏于何处,要是知晓的话,定会让人踩平他们。”张游咬着嘴唇恶狠狠地说道。 “可是我们要是和他们串通一气,做了对不起大梁的事情,他们到时候翻脸不认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卸给我们,那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啊!”曾舒凡担忧不已,“嘭”的一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那怎么办,妻儿在他们手上。若不照做,都是死。照做了,我们就带着妻儿远走高飞,隐姓埋名了或许还能苟延残喘。”张游无奈地摇着头。 “将军,门外有两个女子求见!说是夫人的远房亲戚。”侍卫在门口大声说道。 张游一脸疑惑,但是又马上反应过来,他们定是青云招的人。他立即起身回答道:“带他们去我的书房,我这就过去!” 曾舒凡也站了起来疑惑地问道:“是青云招的?” “八九不离十,我夫人根本没有远房亲戚。”张游心神不宁,不知道会让他们做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两名女子笑盈盈地看着他俩。 张游支走了侍卫连忙问道:“你们是我夫人的远房亲戚,今日前来有何事?” “这里有封书信,请交予夫人!”女子把书信递给了张游后笑了笑继续说道:“张将军是明白人,下来就看你们了!”说完,两名女子就走出了门去。 “快,打开看看,信里说什么!”曾舒凡急切地说道。 张游拿起书信,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曾舒凡,缓缓地从信封里拿出书信来,俩人一看,脸色全都白了。 金陵皇宫,萧景琰一直守在皇太后的灵位前。 “皇上,太子和长林王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莱阳王留在了廊州。”刘勋也是疲惫不堪,说话的声音也沙哑了。 “莱阳王留在廊州定是等我的指示,诏才会是不是继续进行。你让沈追和蔡荃两位大人进来一下。”萧景琰双腿早已跪得失去了知觉,他想站起来,可怎么也起不来,刘勋赶紧示意两名太监这才把萧景琰扶了起来。 沈追和蔡荃连忙走了过来,两人也是双眼通红。 “沈大人、蔡大人,廊州诏才会在国丧期间是否继续进行,两位爱卿可有见解?”萧景琰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悲伤过度的他两鬓又多了许多白发。 “回皇上,方才在门外我和蔡大人商量过此事了。老臣觉得诏才会是大梁国家层面,里面包罗了千家万户和大梁的子民的关系。皇太后的丧礼乃国丧也是国家层面,但是里面保罗的更多的是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孰轻孰重还得您来定夺!还有就是诏才会明面上是不属于国丧期间的禁止类的活动。” “好了,沈爱卿,我明白了!刘勋,立即飞鸽传书与莱阳王,招财追按部就班吧,不得延误!”萧景琰做事一直雷厉风行,此事虽然悲痛让他无比心烦意乱,但是对事情的判断和抉择还是相当理性的。 “遵旨!”刘勋拖着沙哑的声音退了出去。 浔州,秋色宜人,只是皇太后的驾崩的信息也传到了这里,许多老百姓们都自主地穿上了白色丧衣,以此来祭奠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太后。 吴子绪和林深以及所有的将士和侍卫们都在右臂上系上了黑带,虽然痛心,但是秦般若是朝廷重犯,他们必须得抓紧时间押回金陵。 张游带着人马来到城门口与林深和吴子绪汇合,曾舒凡也早已把秦般若他们从牢房里押送到了门口。 “林将军、吴将军,皇上调令我派三千人马,如今都在这里。现在全权交由你们了!”张游行了礼,指着远处的将士说道。 “有劳张将军了,到了金陵后,我定会一个不少的带回浔州!”林深说完跨上战马,做了告别的手势后押着囚车向远处的三千人马驶去。 曾舒凡走到张游的身边轻声说道:“所有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一旦那边营救成功,我们就按照他们的指示去与妻儿汇合,然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张游点点头:“唉,只能如此,有负大梁有负皇恩了!” 行了半日,晌午的秋天也让人感到闷热,将士们的肚子也陆续开始打起鼓来。林深和吴子绪一商量,几千人押送应该不成问题,就让人就地扎营开始休息,吃了午饭再上路。 林深和吴子绪巡视了一圈,找到个石头坐了下来,将士送来了两个个雪白的饭团和一大块风干的牛肉。 “林将军,你说莱阳王他留在廊州,是不是皇上还想在国丧期间让诏才会继续进行下去?那莱阳王有那本事么?”吴子绪拿起牛肉撕下一大块递给了林深。 林深接过牛肉闻了闻:“这牛肉正宗啊!你不是只保护太子,怎么开始问起莱阳王?” “你知道的,我一直是在暗中保护太子,一般情况我是不会出现的,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我。所以莱阳王对太子的心思我还是在暗中看得到的,也就多关注了一下。”说完,吴子绪咬了一大口牛肉开始咀嚼起来。 “明白,你护主心切嘛!赶紧吃牛肉吧!还有这白花花的米团,九米做的,浔州的特产,听说味道不错。”林深指着白米团嘴里吃着牛肉笑着说道。 “嗡、嗡、嗡......”一只蚊蝇飞到了米团上开始贪婪地吸吮起来。 林深用右手一挥,蚊蝇又飞到了另一个米团上又吸吮起来。吴子绪用手又是一挥,结果这次不小心把两个米团直接打翻在地上了。 林深笑着说道:“吴将军这是让我饿肚子的节奏啊!” 吴子绪看着地上的饭团:“罢了,等将士们吃完了,我再去看看有没有多余的饭团。” 蚊蝇飞了一圈,又停在了饭团上,林深和吴子绪也懒得再去挥赶,只顾津津有味地着牛肉。蚊蝇在饭团是吸吮了一会儿,翅膀扑腾了两下落在了地上不再动弹了。 “林将军,你看,这蚊蝇吃饱了给撑死啦!”吴子绪嘴里包着牛肉笑着说道。 林深看着地上的蚊蝇,眉头一皱:“我还从未见此情况,蚊蝇能被撑死!” 两人吃完牛肉慢慢起身,看着周围狼吞虎咽的将士们,两人对视一愣异口同声地说道:“饭团有毒!” 话完,所有的将士开始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起来,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林深和吴子绪拔出利剑左右开始环顾起来,周围却没有任何动静。倒在地上的将士全都昏了过去,林深和吴子绪的肚子也开始痛起来,只是没有吃到白米团,药量不足以让他们两个昏倒。 “快,去囚车那边!”林深把剑拄在地上支撑着向囚车走去。 吴子绪盘坐下来,开始使用内力解毒。 忽然,倒在地上的一百多名将士全部都站了起来,径直地朝着囚车跑了过去,然后推着囚车慢慢地消失在林深的眼前。 林深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去追赶,他全身无力,他死死地盯着远方,喘着粗气,扔掉手中的利剑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伏击太子1 张游和曾舒凡很快也得到了消息,青云招已经顺利地将秦般若救了出去,两人在知府里焦急地等待着青云招的人。只要告知他们的妻儿身藏何处,他们就会立即结伴出逃。虽然张游手下有驻军两万,但是大部分人不会因此跟随自己,因为在大梁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室,若带着他们一起叛逃,搞不好自己反而会被他们拿下。 一名女子又送来了书信,让他俩立即去一个浔州城里的茶楼。两人不敢怠慢,以为自己的妻儿都藏于此地,张游本来想调集些人马藏在茶楼的附近,一旦自己和妻儿汇合就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但是曾舒凡立即否定了他的想法,这青云招的人能与整个朝堂抗衡,对这种想法估计也是早做了准备,若是他们将计就计,说不定大家都得完蛋。 两人来到指定的茶楼里,走进一间阁房,阁房香薰缭绕,一名蒙面女子坐在茶桌前正微笑着看着他俩。 “我家妻儿呢?”张游焦急地问道。 “张将军,妻儿自然好生地招待着,只是你们与我们的合作还未结束,这里还有些事情,还需要你们两位通力合作,事后你们与妻儿自然会团聚。”蒙面女子缓缓地站起来,拿起桌上的一杯清茶又继续说道:“我还是要感谢你俩帮助我逃离出来,下的药也足够多,那三千人马至少得三日才能苏醒过来。” “你是青云招的秦般若?”曾舒凡脸色一变,突然反应过来。 “不错,我刚刚从囚车里回到这里,就急着来感谢你们了。”秦般若笑着回答道。 “那你还需要我们做什么?”曾舒凡心里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 “大梁皇太后国丧,太子和长林王很快就会路过浔州,我需要你们帮我把他们两个拿下。”秦般若冷冷地说道。 “不可能!”张游大声说道。 “张将军,你不想见你的妻儿了?”秦般若立即反问道。 “哪怕你们真的将我的妻儿杀害,我也不会谋害太子和长林王。”张游突然变得如此大义凛然起来,让一旁的曾舒凡也吃惊不小。 “我可没说要谋害太子和长林王,我只是想让他们和我见见面,做做客而已。”秦般若笑的如此阴险,放谁也不会相信她了。 “本来我们就很后悔做了对不起朝堂的事情,你们现在又来要挟,这次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你们!”张游说完,拍了拍曾舒凡:“曾大人,我们走!” 曾舒凡显得还很冷静,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拉住张游:“张将军,妻儿还在他们手上,你真的不管了?” “哈哈哈,还是曾大人识抬举嘛!这样,我先让你们看看他们!”秦般若说完看了看一旁的老鸹,老鸹点点头就转身出了门。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呜呜”的声响,张游和曾舒凡回头一看,自己的妻儿正被人刀架着脖子,嘴巴被布条捂着,在那不停地哭泣。 “张大人,妻儿你也看到了,你是继续与我们通力合作还是大义凛然不计生死呢?”秦般若走到他们妻儿的身旁,摸了摸张游的孩儿。 张游刚才还血气方刚,可一见到自己的妻儿瞬间便软弱了下来,他眼里流着泪看着妻儿,心里难受至极。 曾舒凡流着泪看着自己妻儿,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摇着头无可奈何。 “把他们押下去好生看好。”秦般若又走回到茶桌前坐了下来。老鸹扯了扯张游的孩儿的衣襟,他们的妻儿奢望地望着张游和曾舒凡又开始挣扎起来不肯离去。老鸹大手一挥,几人抬着他们这才离去。 “你们要我们怎么做?”已经彻底软弱的张游呆滞地看着秦般若冷冷地问道。 “很简单,带上你的人马伏击太子!然后交给我就可以了!事成后,你们即可会与你们的妻儿汇合。”秦般若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时间、地点!”曾舒凡连忙问道。 “根据我们的线报,明日清晨,太子他们会路过浔州城的迎客崖,但是不一定到浔州城里停留,所以你们出城去迎客崖迎接,到时候我会远远地看着你们,当然你们的妻儿肯定会在我身边,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张游微微点头:“那明日再见!”说完瞪了一眼曾舒凡径直走了出去。 秦般若起身对着进来的老鸹说道:“杨婆婆,若芸那边怎么样了?” “回招主,若芸已经赶往金陵与董若惜汇合去了,路原一直在莱阳府上,莱阳王给路原的书信也被若芸带在身上了,只要董若惜说服他,列战英押送的人我们会很快救出来的。”老鸹埋着头禀报道。 “好了,我想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是一场大戏,对我们滑族至关重要!” 廊州,莱阳王刚刚收到萧景琰的飞鸽传书,诏才会要如期举办。莱阳王冷冷地笑着,他把书信拿在烛台上点燃后自言道:“我要是说,我收到的书信是暂停诏才会呢!现在这里是我说了算!” “王爷,张大人求见!”门口的侍卫禀报道。 莱阳王当然知道张天赢是来干什么的,他一心想进金陵的皇宫,这次诏才会虽然事因不断,但是太子对他还是足够的赞赏,未来定会有所作为。 莱阳王拿起另一封书信假装看了起来,张天赢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叩拜了礼仪。 “张大人啊,这两日我情绪难免有些悲痛,我的父皇这才把书信传了过来,让我们暂缓诏才会啊!”说完拿起书信递到张天赢面前。 “王爷,这个使不得,书信我是不能看的,只要王爷吩咐在下即可。”张天赢立即跪在地上,心里却疑虑的很,太子和长林王出发前曾暗示过自己,诏才会应该会按期举行的。 “张大人快快请起,你赶紧按照旨意通告下去吧!”莱阳王收起书信扶起了张天赢。 张天赢行了礼走出了行宫,他皱着眉头摇摇头,心里始终没那么明白。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伏击太子2 蔺晨走在大街上,看着官府的人一家一家客栈地通知着来参加诏才会的人,他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的蔺梦说道:“那边来消息了吗?确认是金陵那边的决议?” “阁主,消息还没传来,今晚便可知晓了。” 蔺晨点点头摇了摇手中的白扇:“看来真的是有高人在青云招了。这个水牛皇帝不好办了,看来还得我帮他一手啊!” “阁主,你要插手朝堂?”蔺梦惊讶的问道。 “非也,参加诏才会的人都是生活在江湖上的,我要和他们认识认识,然后选几个能够在以后上琅琊榜的人,你说我是插手朝堂还是江湖?”说完,蔺晨轻松地笑了起来。 “驾!”太子的马车飞驰在大道上,萧庭生骑着骏马目光坚毅地看着前方的路。 “哥哥,前方到哪里了?”太子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大声问道。 萧庭生扯住骏马的缰绳放慢了速度等到太子马车赶了上来后说道:“前方就是浔州,罪犯秦般若就是在这里换了囚车,由驻军将领张游协助林将军和吴将军押回金陵的。前面的那匹山崖叫“迎客崖”,我们去廊州的时候路过此地,我们还在那一起游玩了一会儿。” 太子萧歆点点头,他看了看这一路护送的三十个侍卫:“我们一直在赶路,大家都有些疲倦了,到了迎客崖就休整一下再赶路吧!” “遵命!”萧庭生双手一扯缰绳,骏马又加速飞驰起来。 秋日,落叶纷飞,迎客崖的地上更是铺满了金黄的树叶,一些野果掉落在地上,引来了不少野兔在津津有味地啃食着。几个黑影闪过,野兔受到了惊吓,快速地逃离了此地。 骏马嘶叫声打破了迎客崖的寂静,萧庭生下了骏马立即走到天子的马车跟前:“太子殿下,我们到了迎客崖了,请下马车歇息吧!” 太子缓慢地从马车上走了出来,深深地吸了口气:“这里的环境真美,甚至超过了金陵的景致,可惜现在我无心欣赏,想起我的奶奶心碎不已。” 大家都没作声,悲凉的情绪蔓延着大家彼此,萧庭生为太子递来了水:“太子,先喝点水,一会儿我们继续赶路。” 太子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知林将军他们押送的罪犯到哪里了,前面的列将军押送的那批罪犯也应该快到金陵了吧!” “太子放心吧,目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应该都很顺利!”萧庭生说完看着前面的路上隐约看到了一群人。 “戒备!”萧庭生抽出利剑走到太子跟前,其他的侍卫全都跑了过来紧紧地把太子围在了中间。 “太子殿下,浔州驻军将领张游、浔州知府曾舒凡求见!”曾舒凡走在最前面远远地大声喊道。 萧庭生定睛一看,果然是张游,两年前他曾在换防的大会上见过此人,带兵有方,为人憨厚。萧庭生这才收起了利剑,让开了道路,太子屹立于中间。 “浔州知府曾舒凡叩见太子!” “浔州驻军将领张游叩见太子!” “起来吧!你们到此何事?”太子一脸的疑惑。 曾舒凡起身后拍了拍衣袖禀报道:“回太子,大梁国丧,举国悲痛。按律我们也知道您定会赶回金陵,前日协助林将军他们押送罪犯,事已完成,今特在迎客崖恭迎太子,并派五百人马前来护送!” 太子走到曾舒凡面前强人善颜:“曾大人、张将军有心了,有长林王和三十名精锐侍卫护送,我非常放心。” “太子殿下,我们已经把人带来了,您就让我们护送你一段吧!”张游倒是说的直接。 太子看了看一旁的萧庭生想看看他的建议,萧庭生微微点头。 “好吧,那你们就护送半日吧!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出发!”说完,太子转身就上了马车,张游带着的三百人马全都走了过来,分别在太子马车前一百五十人,马车后一百五十人。张游和曾舒凡走在最前面,他俩左顾右盼地开始向前走了起来。 萧庭生骑着骏马,他眉头紧皱,心里总觉得忐忑不安。他又回头看了看太子的马车,心里开始琢磨起来:他和太子是连夜从廊州出发,出发的路线除了莱阳王没有任何人知晓。张游和曾舒凡一直在浔州城里协助林深他们押送罪犯的事情,他们又是怎么算的如此精准我们会在这个时候路过迎客崖呢?他们最多就是在浔州城门口恭迎才符合情理呀!难道廊州方向有他们自己的线人?萧庭生边想边摇着头,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前面是一条岔路,左边是通向浔州城方向,右边是前往金陵的方向。张游骑着马在岔路的中间停了下来,曾舒凡则继续走在最前面向右边走去。 “王爷,您先走着,等太子殿下马车过了这个岔路我再赶过来!”张游一脸严肃,他的手臂上也绑着黑带,看来大家都对皇太后的仙逝表达着哀思。 萧庭生点点头继续骑着马拐向了右侧,他又回头看了看太子的马车这才放心地继续前进着。 张游等到太子的马车来到了岔路口,他大声说道:“太子殿下,这里是岔路口,长林王吩咐我先带您从浔州城方向绕道去金陵,他先去前方探路,稍后就回来与您汇合。” 太子探出头来看了看:“他怎么没有提及此事?” “回太子,方才是我安排的人前去探路回来禀报的,但是长林王不相信,就亲自去探路了。” 太子点点头:“好吧,那就到浔州城门处等待长林王!” 三十名侍卫不知情况,只好也跟着张游向左侧走去。 萧庭生骑着骏马半晌不见张游赶来,他这才回头一看,发现太子的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曾大人,太子他们怎么没有赶上来!”萧庭生心生不安。 曾舒凡停了下来大声回复道:“王爷,对不住了!来呀,将长林王给我拿下!此人是冒充长林王的人!” 萧庭生立即抽出利剑,可是为时已晚,这一百五十人牢牢地把自己围在了中间。 张游带着太子的马车来到一片空地,他下了战马走到马车跟前抽出腰间的利剑大声喊道:“兄弟们,来啊!将这个冒牌太子给我拿下!” 太子马车周边的三十名侍卫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们手持利剑背靠马车极力地保护着太子。 太子从马车上探出头来疑惑地问道:“张将军,你要干什么?” “太子,对不住了!你竟然假冒太子,今天你是跑不掉的!”张游利剑一挥,他的人马立即与侍卫开始厮杀起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飞流 萧庭生手持利剑连续刺伤了几个浔州的驻军士卒,虽然他们想要杀害自己,但是萧庭生自然清楚他们定是受了他人的蛊惑,因而并不想一剑要了他们的性命。无奈对方人数实在过多,萧庭生节节后退,他用利剑挡下了五个士卒的刀剑后,一个飞跃腾空到一棵树干上,树下的士卒围着树干全都把刀剑指向着他。 曾舒凡来到树下故意咳嗽了一下仰着头对着萧庭生说道:“我并不想杀害你,快快投降吧!” 萧庭生并没有理会曾舒凡,他心里想着太子的安危。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心里顿时明白太子应该是在岔路口与他分离的。他手握利剑对着树枝一阵乱砍,树上的树枝随即络绎不绝地朝着地上掉了下去砸在了士卒们身上,痛得哇哇大叫起来。曾舒凡眼疾手快,赶紧退到一边,弯着腰喘着粗气。萧庭生见状这才从树上跳跃下来,利剑直指曾舒凡的后颈。 萧庭生征战沙场,三军夺帅也是萧景琰经常给他谈起的作战策略,这次总算是用上了。曾舒凡仰着身子,喉咙被萧庭生紧紧地锁着,他张大嘴巴,可是怎么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快说,太子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萧庭生一边大声问道一边慢慢地朝着岔口的方向退去。 曾舒凡用手指了指岔口,萧庭生立即拖着他退到了一匹战马前,一个纵身跳了上去,左手把曾舒凡一拉也一把拽了上来,然后双腿一夹右手拿着剑和缰绳朝着岔口飞驰而去。 剩下的士卒们还没反应过来,看着远去的萧庭生相互之间看了看这才开始上前追赶起来,可是还没跑两步,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站在他们的面前双手叉腰嘟着嘴看着。 “何人,竟敢挡我们的去路,兄弟们把他砍了!”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其他人开始大声嘶叫着向路人砍杀而去。 “嘭、啪、啊......”土尘慢慢消散,一百五十名士卒全都捂着肚子,摸着手脚躺在地上呻吟着。 “不好玩!”路人微微一笑,双手展开也向岔口飞去。 这等高深莫测的武功和那稚气的言语,此人正是一路暗中跟随的飞流了。方才萧庭生飞跃到树上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躲在树上的飞流,两人一起打掉了很多的树枝砸了下来,这才给萧庭生创造了三军夺帅的机会。 萧庭生骑着战马很快就追了过来,虽然三十名侍卫视死如归,英勇无敌,无奈对方人手实在过多,张游又是在那冲锋陷阵,没有多久三十名侍卫仅仅剩下了十几名还在那生死相搏。 萧庭生从战马上直接飞了起来落在太子的马车跟前,一剑横劈下去,刺伤了三个士卒。 “王爷,你来啦!”一名侍卫激动地喊道。 “太子呢?”萧庭生急切地问道。 “我在这里!”太子从马车的另一边跳上了车顶,他手拿利剑恶狠狠地看着张游。 萧庭生的到来让太子涨了不少气势,面对这一百多名的大梁士卒,太子把利剑往地上一插:“各位大梁勇士,我乃大梁东宫太子,如假包换。我知道你们是受了他人的蛊惑,现在悬崖勒马我不会追究你们任何责任。”说完,便从怀里拿出太子的行令牌来在大家面前晃了晃。 正要冲杀上来的士卒顿时停下了脚步,他们里面的人还是认得,把头都看向了张游。张游顿时慌了神,他挥着大刀指着太子大声呵斥道:“我接到到宫中线报,此人就是冒牌的,行令牌也是假的,大家不要上当,他们就是想趁着国丧兴风作浪,来呀,给我全部拿下!” 三名拿了不少银两的士卒提着大刀刚刚迈出一步,突然一个黑影闪过,三个人全都被震飞了出去。 “飞流哥哥!”萧庭生大喊一声。 太子见到是飞流,心里顿时安定了不少,他是清楚的,飞流的武功那是深不见底,以一敌百也轻松的很了。 张游大吃一惊,他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飞流又连续震飞了几人,一个旋转飞腾落在了张游的身边,然后双手一提两人直接飞到了马车跟前。 张游被飞流一脚踢到地上跪了下来,他强忍着疼痛张着嘴巴喊道:“飞流,是我,我是游子!” “游子?”飞流连忙蹲了下来歪着脑袋看了看。 “是你!”飞流脸上立即出现了笑容。 “是我,飞流,我是游子,是你一起在东海的游子!”张游显得异常激动。 飞流一手拉起张游走到太子和萧庭生面前:“他,朋友!”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疑惑不已。 张游向身后的士卒挥了挥退后的手势,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叹了口气说道:“我小时候被人骗到东海的一个帮派,在那里我遇到了飞流。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小,以为可以在此学艺,我和飞流又是里面年纪最小的,所以我们两个关系是最好的。后来帮主为了提升自己的武学,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秘方开始炼制丹药,他怕丹药对自己不利,就先把我们这些小孩拿来试吃。我和飞流不明白这些,以为这些丹药吃了会让自己变得厉害起来,有时候为了能吃到丹药,我和飞流抢不过那些比我们大的小孩,就偷偷地跑到帮主的阁房里偷来吃。开始几年,对我们的身体并无影响,我们的武学确实还长进了不少。帮主看到效果后,干脆就把我们当成了杀手进行培养和试吃丹药。有一回,帮主又炼制了一些新的丹药,几个小孩吃了后当场就一病不起,最后油灯耗尽,不治而亡。我和飞流看到后,心生恐惧,就想着找机会逃出去。一次,帮主派人带我们去训练房的路上,我和飞流趁机逃了出去,我们在一个沟壑里呆了一晚上,本以为帮主他们不会再找来了,飞流就让我在里面呆一下,他出去看看。结果刚走出去没有多久就被他们发现了,飞流被抓住了。我但是害怕极了,不敢出去,飞流那双祈盼的眼神让我内疚了一辈子,他被狠狠地打了一顿后,始终没有说出我在哪里,然后就被带走了,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见到面。直到后来很多年后我才知晓飞流被一个江左盟的救了,但是我内疚不已,也一直不敢去与他相认。不曾想,今日能在这个地方相遇,我,我是......” “不怪你!”飞流似乎还记得张游所说的事情,他虽然被丹药毒害不浅,但是却能一直有着年轻的面容,心智也是那般童真。 “张将军,你为何这样刺杀太子?”萧庭生怒不可遏。 “是青云招,青云招设计扣押了我的妻儿,以此要挟我们放了秦般若,然后又来抓你们。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秦般若他们现在在哪里?”萧庭生缓缓放下手中的利剑。 “曾大人带你去的方向那里,他们是想先把你给抓了,然后再来抓太子。” “你坏了!”飞流生着气看着张游。 “好了,飞流哥哥,他现在不是也没有刺杀了吗?不出意外,秦般若应该很快会到此地,我们将计就计,设法把你的妻儿救出来!”萧庭生把心里的计谋与在场的人说了一遍,大家各自准备好后,等着秦般若的出现。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拯救妻儿 张游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把一个侍卫藏到了马车里面,太子则被悄悄地藏到了其他地方暗中关注着这里。萧庭生被一个绳子将双手反绑了起来,飞流很不情愿地也和萧庭生绑在了一起。剩下的十几个侍卫都在脸上抹了些鲜血,然后躺在地上假死起来。 秦般若万般小心,她先派人过来查看了一番后才姗姗来迟。张游老远就看到了曾舒凡和秦般若以及被他们押着的妻儿。 老鸹杨婆先一步来到张游面前,她看了看萧庭生和飞流,又走到马车面前挽起门帘看了看里面被蒙着脸的太子转过身来说道:“张将军,听闻飞流武功高强,方才曾大人一百多人被他瞬间打倒,你是如何把他抓住的呢?” 张游早已准备好说辞,他收起手中的利剑回答道:“我这边刚把太子他们制服后,就看到萧庭生一个人骑着战马冲杀过来,我随即安排了人用天网把他从马上拦截下来,虽然萧庭生武功不错,毕竟我们人手众多,加上我们以挟持太子来要挟他,自然就轻松地抓住了。飞流就更加简单了,他看到萧庭生被刀架脖子后,直接就放弃了抵抗。” “是么?”杨婆冷冷地笑道。 “是的,我妻儿在你们手上,我有何胆量来胡编乱造,况且人不是都抓住了么!还请姑娘禀告秦招主,赶紧把妻儿归还于我。”张游显得卑微之极,把头一埋做了祈求的礼仪。 “事情办的不错,招主定会实现她对你们的承诺。”说完,杨婆转身向远处的秦般若走去。 曾舒凡刚才被飞流高深的武功着实吓得不清,此刻还在那瑟瑟发抖。旁边就是他的妻儿,被锁在囚车里。他听完秦若芸的话,连忙向秦般若乞求道:“秦招主,我和张将军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太子他们抓住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放掉我们的妻儿了。” “曾大人不要着急,我们一起去看看再说。”秦般若右手轻轻地一挥,她的手下就推着囚车一起向张游那边走去。 张游主动走向前去迎接秦般若,他眼睛却一直斜视着囚车里面的妻儿。跟随着秦般若的人足足也有一百多人,而跟随曾舒凡的那些士卒都在岔口处治疗着,不敢贸然过来了。 “招主,按照你的要求,我和曾大人已经将太子和长林王抓住了,你的承诺是不是该实现了。”张游左手握着腰间的剑鞘,面无表情地询问道。 “莫慌,待我走近看看!”秦般若从张游的身边轻盈地擦过,她来到萧庭生和飞流的面前微微一笑:“我们又见面了,上回在大雪天里让你们从我眼前溜走,要不是蔺晨那个老东西,你们早就被我给抓住了!” “哼!卑鄙的女人!”萧庭生嗤之以鼻。 “卑鄙,如果不是你们大梁卑鄙,我们滑族会被灭国吗?你们杀尽了我们的勇士,抢夺了我们的财富,掠夺侮辱了我们的少女,到底是谁卑鄙!”秦般若愤怒地说着,她似乎把一切的罪责都发泄到了萧庭生的身上了。 “不要废话,要杀要剐随你便!”萧庭生高傲地抬着头大声说道。 “我是不会那么着急地杀你,萧景琰还在金陵,我得让你们一起死!”说完,秦般若径直地来到马车前,她小心地挽起门帘看到被蒙着头的太子冷冷地笑道:“这就是太子!你也有今天!想当年我们的太子是被你们大梁的人用大刀整整砍了一百刀,等抓住萧景琰后,我要还你们一万刀!” “杨婆,把太子的头套摘了,我想再看看他那祈求的表情。” “慢着!”张游大喊一声! “哦,张将军何事?”秦般若转过身来问道。 “放了我的妻儿!” 秦般若双眼一转:“行,来人放了吧!” 张游一听,连忙走到囚车旁边,抽出利剑斩断了囚车上的连锁,打开囚车扶出了自己的妻儿后,又走到另一辆囚车边用同样的方法把曾舒凡的妻儿也放了出来。 “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我和曾大人已经无法在大梁待下去了,就此别过!”张游说完就带着妻儿和曾舒凡一家人朝着岔口走去。 “太子,你在马车里面不闷吗?我这就放你出来!”秦般若笑盈盈地说道。 “太子乃大梁储君,岂是你等在此污蔑!”萧庭生大声喊道。 秦般若冷冷一笑:“在我眼里,你们都得死。要不是还要带你们去见一个人,我现在就恨不得杀了你们!” 萧庭生一听,顿时明白,原来这青云招幕后还真有其他人在作祟啊,如果现在就把他们抓了,估计难以引出后面的人,这样也只会打草惊蛇,现在不如将计就计,顺藤摸瓜,见了那个人一起把他们抓获才是啊! “太子殿下这两天得了一种皮肤病,容易传染,所以必须遮掩起来,你若带我们去见那一个人,只要不怕,那你就带我们去吧!”萧庭生突然大喊起来,声音的音量比方才增加了很多倍。而远处藏匿着的太子听得清清楚楚,他也瞬间明白了萧庭生的意思。 秦般若转过身来走到萧庭生面前:“你这小孩,你不让我带你们去,我还偏偏要带你们去!来人,我们出发!”秦般若上了自己的一辆马车朝着金陵的方向走去。 太子见秦般若押着萧庭生他们走远后,这才走了出来,他赶紧派了几个人暗中跟随而去。张游和曾舒凡也连忙从另一个地方跑了过来跪在太子的面前。 “好了,你们的妻儿都已经救出来了,至于你们犯下的罪孽,等抓住了秦般若再来定夺吧!林将军和吴将军他们现在在哪里?”太子这才想起来。 “我已经差人去抬他们了!”曾舒凡战战兢兢地禀报道。 “抬他们?你们把他们怎么了?”太子瞬间愤怒起来! “太子殿下恕罪,他们吃了我们下的药,现在昏迷了。”张游连忙解释道。 太子气的用手指了指张游和曾舒凡叹了口继续说道:“好吧,等见了他俩再说吧!解药都准备好了么?” 张游点点头:“都安排了,请太子放心!” “这样,我要跟随他们,你们接到林将军和吴将军后吃了解药就让他们来找我。” “驾!”太子一声吆喝,和十几个侍卫骑着战马飞驰而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路原劫囚 太子萧歆一路跟随秦般若朝着金陵的方向奔去,或许是老天有眼,本就要回金陵参加国丧,刚好也就不耽误什么了。只是萧庭生在秦般若手里,虽然飞流在萧庭生的身边,太子的心里还是难免还是有些担忧的。跟随了半晌,林深和吴子绪赶将了上来,两人已经从张游那里得知了目前的状况,心里也是憋着一股气,定要将秦般若等人全部拿下。 秦若芸一路上是快马加鞭,她必须赶在列战英之前到达金陵,找到还在莱阳王府的路原和董若惜。 由于错杀了朝堂大臣的爱子,路原一直呆在莱阳府里。虽然有董若惜相陪,但是皇太后的离世还是让他心神不宁,心里难免伤痛不已。他心里清楚,以前他和萧庭生、林深还有太子几人是经常在皇太后的后宫里玩耍,皇太后尤其喜欢他们几个,经常教他们一些看病治疗的方法和认知了很多稀奇的草药。望着庭院内纷纷落叶,路原不由得黯然神伤起来。 “路公子,为何如此神伤?”董若惜在一旁早已看出他的心思。 看到董若惜翩翩而来,路原赶紧收起心情回答道:“没有什么,国丧期间难免有些悲凉。” “莱阳王的飞鸽传书到了,他让你和我提前出城到沔州那里迎接列将军他们!”董若惜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路原。 “莱阳王为何让我们出城相迎,太子他们也没有给我指示,皇上也没有啊!”路原不由得心疑起来。 “皇上下了旨令,廊州诏才会目前都是由莱阳王主持,太子和长林王正急忙赶路,宫里都忙着国丧的事情,想必只有安排你前去迎接了吧!”董若惜温柔地说道。 路原点了点头:“那我们立即出发,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列将军他们了,此时押送了这么多罪犯回来,是要有人去迎接才对。” 两人骑着战马出了金陵,向小城沔州急速赶去。 金陵到沔州还有将近一日的路程,躲在王府里的路原就像脱了缰绳的野马,他许久都没有这样自由过了。两人在黄昏前就赶到了沔州,列战英的押送队伍却还没有到达,两人只好在大路上找了块石头坐下耐心地等待着。董若惜突感内急,她走到旁边的密林里,而秦若芸早已在此等候她了。 “若芸姐姐来的真快啊,比押送的队伍都还早到。”董若惜行了礼。 “若惜妹妹也不慢啊。”秦若芸笑着说道。 “那位路将军呢?” “在那等着我呢。”说到路原,董若惜脸上有了些羞涩。 “看来妹妹对路将军是动了真心了,不过只要他能为莱阳王做事,两厢情愿也是好事啊!”秦若芸嘴上说着赞许的话,心里却有些嫉妒。 “若芸姐姐不要拿此说笑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这押送的罪犯都是我们滑族的后裔,招主说了绝对不能让他们落到萧景琰的手里,如果过了沔州,后面我们就回天无力了。所以,我们必须解救他们。稍后,你要......” 路原直起身子,垫着脚望着密林,半晌过去了,还没有见董若惜回来,心里也就开始担心挂念起来。 “公子,你在看什么呀?”董若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出现了。 路原转过身来看了看奇怪地问道:“你不是在密林里,怎么又从沔州城门的方向过来了。” “密林那边有条小道,我见景致不错就不由得走了一下,结果就绕道了沔州城门口去了,见有人还在门口卖茶水,我就邀请他们两个过来,等列将军他们到来后就可以喝些茶水,歇息一下了。”董若惜说完,往旁边移动了一步,在她的身后有一男一女,正挑着茶水担子对着路原微微地笑着。 “若惜真是心细啊!”路原走上前去拉起董若惜的手来。 “这儿有其他人呢!”董若惜挣脱路原的手,脸上红晕顿时泛起。 路原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走到卖茶面前说道:“有劳二位了,他们很快就会到了,还请快快准备!” “您就放心吧,我这茶水清香无比,解困除乏,喝下之后啊,定会精神百倍!”卖茶的男子一边放下茶担一边大声吆喝道。 夜幕降临,秋天的黑夜让人顿生冷意,路原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董若惜的身上,然后双手背着看着大道的远处。董若惜微微抬头看了看路原,眼里流露着异样的光芒,是爱怜还是内疚呢? 月挂树梢,路原升起了几堆大火,照映的通天红亮起来。随着一声声马鸣之声,列战英的押送队伍终于到了沔州。路原急忙迎了上去:“列叔叔,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列战英倒是惊喜,他下了战马走到路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怎么来了?是皇上派你来的?” “是......”路原还没说完,一旁的董若惜连忙走上前来接着话说道:“见过列将军!” “路原,她是?” “列叔叔,她叫董若惜,我躲避在莱阳王府上,她帮了我不少忙,对我很好呢!”说完路原脸上有些羞涩起来。 列战英当然明白他们的关系了,连忙笑着说道:“辛苦若惜姑娘了!” “列将军,路将军特意为你们准备了些热乎的清茶,能够解乏消困,你们在此歇息一下,喝完清茶我们再一起上路可好。”董若惜说完把身体一侧,指了指身后已经展开来的茶摊。 “有心了!来人啊,通知下去,在此歇息喝茶!”列战英把佩剑从腰间取了下来递给了一个侍卫,用手又拍了一下路原:“国丧期间,我们尽量不耽误时间,回去后还有很多事情......” 董若惜也没有闲着,她走到茶摊旁边开始为其他士卒和侍卫倒起茶来。她一边笑盈盈地把每一杯茶亲自递给侍卫和士卒,一边抬头看着长长的队伍,然后不时地看着热锅里的开水。 过了一个多时辰,列战英和路原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两人也已经是喝足了茶水。路原看了看囚车小声地问道:“列叔叔,这些囚犯都是冒充御医去参加诏才会的?” “是啊,太子和长林王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将他们抓获的,很多事情都是青云招幕后策划的,这次把他们押回金陵后定会审问出一些结果来,日后好一并把青云招铲除!”列战英看着树梢上的月亮,此时恨不得马上能够回到金陵。 “好了,我们出发吧!”列战英又拍了拍路原。 一声声马鸣声划破了夜空,囚车叽叽呀呀的开始行使起来。列战英骑着战马和路原并列走在队伍的前面,在他们的前面则是两个举着火把的士卒,小心翼翼地探着路。 一只只夜鸟突然从道路两旁的密林里飞了出来,列战英顿时提起了精神,他左右环顾着。突然,走在最前面打火把的两个士卒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列战英和路原连忙下马上前扶起,虽然有呼吸,但是双眼紧闭昏睡不起。 “难道是茶水?”列战英慌忙地说道,他急忙又站起身子转过身来看去,这才发现跟在后面的士卒和侍卫全都昏倒在了地上。 “路原,这茶水有问题啊!”列战英摸着自己的额头,双眼开始变得朦胧起来,然后栽倒在地上。 路原一把扶住列战英,一边又努力看寻着董若惜,发现她也倒在了地上,他刚想把列战英放在地上,自己双眼一黑也晕了过去。 秦若芸带着几十个蒙面黑衣人连忙推着囚车离开了现场,她走到董若惜的身边拍了拍:“人已经带走,后面的事情交由你了。是杀是留你自行决定吧!” 董若惜微微地睁开双眼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假装昏睡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功亏一篑 路原双手撑地吃力地坐了起来,他摸着自己的额头还是觉得头昏目眩不已。转过头去发现一旁的列战英依旧昏迷不醒,他用手摇了摇列战英焦急地喊道:“列叔叔,列叔叔,您快醒醒!” 列战英常年征战沙场,身体素质算是过硬的人,在路原摇了几下后,这也才缓缓地苏醒过来。 “路原,啊,我的头好晕啊!”列战英坐了起来,左手握着拳头往自己的额头砸了几下。 路原站了起来,他扶起列战英后又跑到后面去寻找董若惜去了,看到董若惜只是昏迷,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天已经开亮,昏睡的士卒和侍卫们陆续都苏醒过来,好在大家只是中了昏迷之术,若是敌人赶尽杀绝,大家也都没有了小命了。 “路原,为我们热茶的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列战英找遍了周围,只发现茶具和茶锅还在此地,而那一男一女早已不见了踪影。 路原自然知道这两个人是董若惜找来的,若如实地告知列战英,到时候皇宫里追责下来,董若惜定是有牢狱之灾。路原向董若惜悄悄地递了个眼色后连忙回答道:“列叔叔,是我在沔州城门口找来的,我也不知为何他们是青云招的人。现在囚犯都被劫走了,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路原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此事定有蹊跷。从目前他们逃离的印迹看,都是朝着金陵的方向去的,我已经派人前去通知金陵了。现在是国丧时期,太子他们应该很快也会经过此地,我也要尽快地去找他们如实禀报,至于罪责,我定是脱不了干系的。其他人员到沔州就地休整,你和我一起前去迎接太子他们吧。”列战英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会有怎么样的罪责,而是这群人被劫持后,全都朝向了金陵,青云招必定还有大的动作。 三人快马加鞭的奔跑了半日,秋后的晌午虽有烈阳,但是却温和了不少。喝了少许的水,远远地来了一群人马,三人立即隐藏了起来。 待人马走近了一看,他们这才发现萧庭生和飞流被关在一个囚车里,一辆马车被人四周包围着,里面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列叔叔,难道太子和长林王他们被......”路原看到萧庭生被关在囚车里心里激动不已,手里的佩剑都快被他捏碎了一般。 “不要慌张,飞流武功高强,庭生的武学也是非常人能及的,就他们这些人还不足以将其拿下,我们再观察一会儿。”此时的列战英倒是显得异常冷静。 秦般弱乔装成了押送的人藏匿于里面,列战英曾经见过她,由于距离比较远,在场的三人都未能将她认出来。押送的队伍慢慢地从三人面前走过后,列战英装过身来对着路原说道:“从庭生的表情上看,他似乎一点也不慌乱,这里面定有些计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假装被捕,另有其他目的引蛇出洞。” “看,后面还有几个人!”一旁的董若惜轻声低提示道。 “那不是林深他们吗?”路原惊喜不已。 三人待林深他们走近后,突然从密林里窜了出来,着实把林深他们吓了一跳。 “列叔叔、路大哥!”林深也是惊喜不已。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为何庭生他们被抓了?”列战英急忙问道。 “列将军,别来无恙啊!”林深身后的一个蒙面黑衣人摘下了面布。 “啊,太子殿下!”列战英连忙跪地行礼,一旁的路原和董若惜也急忙跪在了地上。 “列将军、路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这位姑娘这么眼熟,你是莱阳王身边的那位姑娘吗?”太子微微笑道。 “太子殿下,小女董若惜,正是莱阳王府上的。”董若惜羞涩的说道。 太子点点头:“列将军,你们怎么会到此?” 列战英叹了口气:“回太子殿下,我本押着那些罪犯到了沔州,路原不远万里来迎接我们,可惜中了青云招的圈套喝了他们的茶水全都晕倒了,最后囚犯全都被劫持走了。因为现在是国丧期间,您也要回金陵,所以我就先来见您了。” “列将军不必自责,我们的敌人奸诈狡猾,青云招不仅仅只有秦般弱,她的身后还有高人,长林王和飞流他们就是假装被擒,就是想引蛇出洞,把那位幕后的高人给套出来。还好他们也是朝金陵方向,我就一路跟随过来了。”太子望着前方,心里虽然遗憾囚犯被劫持,但是他也清楚对手实力不容小觑,一般人定是拿稳不住的。 “还请太子殿下指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列战英心里内疚不已,他明白即使太子不加以追责,回到金陵后自己也要向萧景琰请罪的。 “现在长林王被关押在囚笼,是为了探清他们的虚实,为了里应外合我们必须派人一路跟随。所以你们几个继续跟随下去,我和列将军就先回金陵,皇上还等着我们。记住,一切指示请看长林王。”太子说完,看了看列战英又补充道:“列将军,您和皇上一起出生入死,此刻他需要你的陪伴,我们赶紧上路吧!” 太子和列战英扬鞭一甩,朝着另一条回金陵的路奔驰而去。 “我们也出发吧!”吴子绪心里有些不悦,这次太子没有让他暗中保护,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稍等,我有些内急!”董若惜弯腰行了礼急忙朝着一旁的密林走去。 暮色渐近,秦般弱示意大家就地歇息。她走到马车跟前笑了笑:“太子殿下这一路也不内急,也不作声,耐力非常人所及啊!这样吧,天色就要黑尽,现在你倒是可以出来透透气了,不要总是蒙在里面嘛!” 萧庭生见秦般弱准备派人把假太子从马车里拉出来,他急忙大声喊道:“休得无礼,太子殿下岂是尔等之人所见!” 秦般弱冷冷地笑道:“太子殿下?真正的太子殿下早就回金陵去了吧!你们就别装了,还想套我们?行吧,既然太子不在这里,留着你们也没什么用了,都杀了吧!” 萧庭生眉头一紧,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计谋轻易地就被秦般弱给看透了。好在他早已在锁链上做了手脚,他向飞流递了给眼色,两人同时震断了锁链,打烂了囚车,从一旁的黑衣人手里夺过一把利剑朝着秦般弱刺杀过来! 秦般弱微微一笑,她左手轻轻地一挥,一阵阵白烟顿时升起,等到白烟散去,在场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萧庭生叹了口气对着飞流说道:“飞流哥哥,这回功亏一篑了,白关我们这么久。按理,她秦般弱不应该这么厉害就看出我的计谋啊!” 飞流嘟着嘴:“抓回来!” “算了,下次定饶不了他们!我们在此等下太子他们吧!” 两人刚刚收起利剑,林深和路原、吴子绪、董若惜这才走了过来。 几人把相互的事情道明后,萧庭生心里更加的遗憾,他望着那轮惨白的残月自言道:“这真的是功亏一篑啊!囚犯被劫,秦般弱又逃走了,我还中了他们的圈套。他们的背后到底是谁?这些事情他们又是如何了如指掌的?” “王爷,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林深想要安慰萧庭生,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先回金陵吧!很多事情要重头理一理,这里面千丝万缕,疑问重重。”话完,萧庭生转过身来拍了拍林深和路原,又对着吴子绪笑了笑。 第一百一十九章 葬礼1 “太子驾到!”刘勋扯着沙哑的嗓子吼着。 萧歆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到皇太后的灵堂,他已经更换好了白色丧衣,双眼流着热泪“噗通”一声跪在了皇太后的灵柩前。 一旁的萧景琰目光呆滞地看着太子,这些时日他寸步不离,已经好几日没有上过早朝了。 上完香烛后太子又是一阵痛苦,他痛苦地回忆着皇祖母的点点滴滴,过了两个多时辰太子才被人搀扶了起来,他这才走到萧景琰和柳皇后的面前行了见面礼。 “父皇,皇祖母她怎么突然就......”问到此处,太子欲言又止,他看着憔悴的萧景琰,心里也是难受至极。 “太子,五日后将进行葬礼,按我大梁祖上要求,这几日你需替朕在此继续守灵。朝堂的批文奏折已经堆积如山了,我要去处理,早朝也不能再延缓下去了。”萧景琰虽然情绪低落,但是毕竟自己是一国之君,朝堂的事情也是大事,自然不能拖延。 太子点点头,目送萧景琰后,他走到柳皇后的身旁:“母后,儿臣回来晚了!”说完又是泪如雨下。 柳皇后深知太子与皇太后深厚的感情,她握着太子的手轻轻地说道:“回来就好,这几天你在此好好陪陪你的皇祖母,她在上面自然欣慰。” “母后您也去歇息吧,这几日定是疲惫不堪。”太子心痛地关心道。 “我没事,主要是你的父皇,他悲伤过度,已经几日没有歇息了。” 太子微微点头,他又走到皇太后的灵柩前双膝跪地,又磕了三个响头继续守着灵来。 萧景琰正在批阅奏折,一旁的刘勋慢慢靠拢过来轻声说道:“皇上,夏大人回来了!” “赶紧让她进来吧!”萧景琰放下手中的奏折从案桌上走了出来。 “臣,夏冬叩见皇上!”夏冬风尘仆仆,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起身吧!怎么样了?”萧景琰微微地张了张嘴打了个哈欠,他努力地控制着疲倦之态度。 “回皇上,其他事情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但是瘟疫的事情基本有眉目了。我是不是先去祭拜皇太后再来向您细说?”夏冬自己的臂膀上也绑着黑丝带,她听闻皇太后仙逝的消息后也是悲伤不已。 “先说事情吧,五日后葬礼,不慌这一刻。”萧景琰说的有点有气无力。 夏冬点点头,刘勋看人送来清茶,夏冬谢礼后一口气就喝光了。她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递给了萧景琰继续说道:“皇上,您的怀疑基本是对的,此次瘟疫确实是和滑族那次是一样的。这本书是我在滑族以前的都城废旧的阁房那里翻找出来的,里面正好有对那次滑族使用瘟疫有详细的记载。而唯一会使用这个瘟疫的人就是已经去世多年的璇玑。” “璇玑?难道璇玑当初创立红袖招的时候就把这个瘟疫之苗传给了其他人?那为何红袖招后来没有再使用过,为何等到现在才来用?”萧景琰皱着眉头不断猜测着。 “皇上,不管当初的璇玑把这个瘟疫之苗传给了谁,但是有一点就是青云招是肯定脱不了干系。秦般弱是招主,又是当初璇玑的徒弟,所以只要抓住秦般弱,灭了青云招,前面的很多案子就迎刃而解了。从我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秦般弱虽然有些能力,但是能不断挑起这么多的事端,她背后定有其人。”夏冬基本摸清了青云招的状况,只是目前没有办法把那个幕后的高人查出来罢了。 “嗯,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外面查案,对家里也少了许些照应。你祭拜后就回家好好歇息几日吧。现在我们的敌人就是青云招了,至于那个幕后的高人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萧景琰拿着那本书回到案桌边坐了下来开始翻阅起来。 夏冬拜别了萧景琰,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皇太后的灵堂前,她虽是常年在江湖行走的人,什么大场面都是见过,但也是女人,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间就哭成了泪人儿了。 “皇上,列将军来了。”刘勋在门口禀报道。 萧景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籍说道:“让他进来吧!”此时的萧景琰心里自然明白列战英此时来的目的,无非就是请罪! “微臣叩见皇上,此次办事不利,还请皇上降罪!”话完,列战英把头一低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萧景琰连忙从案桌上走了过来,他双手扶起列战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战英,此事怪不得你,敌人奸诈狡猾,诡计多端,在我们的大梁有很多眼线,所以我们都是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不过,我们现在的敌人也很清楚是谁,在他们的背后也有高人一直从中作梗,只要把青云招彻底给剿灭,很多事情和案子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列战英再次行了礼,他看了看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关切地问道:“皇上,听闻这几日您一直没有歇息,现在又开始批阅,注意龙体啊!” “战英,你我一起在战场经历过无数生死,曾经被人无休止的蔑视,风风雨雨都走了过来,这些区区奏折又算什么呢?如今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稍有不慎,就会被世人唾骂,任何事情都不能耽搁啊。”萧景琰无限感慨道。 “皇上,看您这样疲惫,我心里难受啊!”战英说着眼泪就快流出来了。 萧景琰拍了拍列战英的肩膀:“你我情同手足,你是最理解我的,当初我和林殊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了,这一路走来,不是还有你们吗?我并不孤独!” 列战英微微点头:“皇上,您节哀顺变,国葬的时候还有很多流程要您参与,还是先歇息一下。” “好啦,这一路你也疲惫不堪,早些回府上歇息去吧!我知道了,太子他不是回来了么?长林王他们明天也会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萧景琰慢慢走到案桌前坐了下来,拿起一本奏折又开始认真批阅起来。 廊州,宅院内。 蔺梦端着一壶清茶放到蔺晨的旁边:“阁主,按时间今天看是诏才会文才选拔的日子,莱阳王那边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啊!” “那边的消息如何了?”蔺晨拿起茶壶闻了闻继续说道:“蔺梦,你这茶是廊州本地的吗?怎么那么像北燕山丘茶。” “回阁主,前些日子言侯爷的千金言韵仙又跑到琅琊阁里去了,然后这个茶叶是她送来的。” “是她啊!这个丫头倒是机灵,我喜欢的很呢!”蔺晨品了一口顿时觉得清爽无比,味入心田。 “阁主,如你所预料那样,太子他们抓获的囚犯和秦般弱等人都被人救走了,青云招的背后果然另有他人!还有就是奏事阁的夏冬似乎找到了一些线索,金陵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了。”蔺梦端起茶壶又为蔺晨倒了一杯。 “可是瘟疫的一些线索?”蔺晨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 “说是找到了一本流落于旧址的书,里面有些记载,线索很有可能就会找到青云招的背后高人。” “是该反击了!老是被动挨打,我都看不下去了!”蔺晨背着双手走到门口转过头来又说道:“你差人去把飞流接回来吧,他的药快没有了吧!” 蔺梦点点头自言道:“诏才会的事情还没说呢!” 第一百二十章 葬礼2 还有三天就是皇太后的葬礼,萧庭生已经回到了皇宫,刚从灵堂走出来就在廊道里碰到了言韵仙。 “喂,你这么快就出去了吗?不在里面多守些时辰?亏皇奶奶在世的时候对你那么好!”言韵仙看到萧庭生似乎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冤家之气。 萧庭生并没有理会她,而是选择从廊道的另一侧绕开了她。言韵仙气得嘴巴翘起大声喊道:“别以为你是长林王,我就怕你!说你还不听,你个没有良心的家伙!你不去守灵,我去!!!” 林深和路原跟在萧庭生的后面,他俩看了看言韵仙轻声地说道:“这个言韵仙老是和王爷唱反调,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好了,国丧期间,不要和这些人计较。对了,路原,皇上已经下旨澄清了你误杀的事情了,以后你不用再藏在莱阳王府里了。” 本以为路原会是很高兴,可是他却显得异常平静,一旁的林深倒是看出了端倪,心里暗想道:“路原大哥定是不想离开董若惜,巴不得天天呆在莱阳府里呢!” 灵音坊,秦般弱跪在璇玑面前,璇玑面无表情,她喝了一口返生树炮制的茶水后微微叹气说道:“大梁国葬是重要的事情,处处都是重兵把守,若没有万全的计策,我们就不要轻易动手了。这几次劫持和廊州诏才会的事情,基本就把青云招万全暴露无遗了,我猜想国葬之后,萧景琰他们会立刻对我们动手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已经开始在调查我了,只是还不知道我到底是谁罢了。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些机会,现在是时候掩藏锋芒,退步三舍了。般弱,你和北魏、大渝的皇上不是有关系了吗,我们这就出发回北魏。” 秦般弱点点头:“师傅,灵音坊还开吗?” “一切照旧吧,若现在关了,反而会暴露我们。只是把金陵的联络点换一换了,从长计议吧!廊州诏才会不是还没有结束吗?我们继续从那里开始!”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回北魏的事情!”秦般弱站起身子,缓缓走到门口,倒退了一步行了礼走了出去。 “嗡......”皇太后的葬礼正是开始了。 皇太后的葬礼从五更时候开始,先由礼部悼念丧词,把皇太后的一生用阴阳顿挫的语调唱读出来,每到一个生平事件结束,所有的皇亲国戚都会进行三叩九拜。悼词念读完毕后,萧景琰会亲自点燃灵柩前的三个“送人烛”,随后由萧景琰端起牌位开始向皇家墓园步行前往,而太子和其他皇子会跟随在萧景琰的身后。一共有八人抬着皇太后的棺材,这八人叫八仙,负责把棺材抬到墓园。棺材的后面则是后宫的皇后、妃子、嫔妃等女性,她们人手捧一个白色的花棒,放在怀里以表纪念。随后出发的便是文武百官们,他们就要辛苦的多了,每走九十九步就要三叩九拜一直要到墓园内才能停止。一路上,金陵的百姓都会跟在送葬的队伍后面,有的会站在大路的两边,看到送葬队伍来了后全都会三叩九拜,全民皆啼。 送葬队伍达到墓园后,悼词师会再次诵读悼词,然后祭舞师会跳一段送葬舞以此表达最后的哀思。萧景琰会端着牌位放到已经修好的墓宫内,并会和太子、柳皇后一起点燃九十九个烛台。八仙会抬着棺材缓缓进入墓宫,放到墓宫的正中间后就会围着棺材三叩九拜。随后,萧景琰带着在场的所有人进行最后的三叩九拜。待所有送葬的人走出墓园后,太子会再次返回来,把皇太后墓宫的大门锁上后就会在墓园的行宫内代萧景琰开始守灵三年,在这三年内,太子至少要守满半年后才会由其他皇子继续代守。 送葬的人群站在墓园的大门口哭哭啼啼半晌后,见太子把墓门关闭方才慢慢离去。太子在守灵的前三十三天内,不得有任何人前去探望,除了墓园内把守的侍卫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萧庭生是最后一个离开墓园的,他回头看了看,里面都是自己的先祖、亲人,而有朝一日,自己也会以皇族的身份埋葬于此,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人死了,还能有什么用处呢? 走了半个时辰,林深和路原迎了上来,三人相互安慰了一下,这才急匆匆地向皇宫奔去,萧景琰此时正在书房等候着他们。 按理,国葬后,萧景琰可以歇息,但是朝堂堆砌的事情实在太多,大梁已经不允许他继续沉思在对自己母亲的哀思中,很多事情是要得出结果了。 走到书房大门外,刘勋赶紧拦住萧庭生:“长林王留步,还请在此等候,皇上正在和其他大人议事。” 萧庭生点点头,退到一边双手背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皇宫远处的白色灯笼。 第一百二十一章 飞流失踪 “长林王,您也在此侯旨?”沈追和荀白水从另一侧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沈大人!荀主事!皇上有旨,很多事情需要商议,里面还有其他的大臣。你们也是来见皇上的吗?”萧庭生回了礼。 “前些时候招募了一些御医,现在人员也确定了。先前你们在廊州诏才会挑选的人选这两天也都过来报道了。所以今天我和荀主事就一并向皇上禀报,正式将这些人纳入御医阁了。”沈追说完走到萧庭生面前又轻声地问道:“听说廊州诏才会那边一直没有动作,莱阳王没有按旨行事,皇上是不是又要派你和太子过去呀?” “沈大人,此事定有原因,至于皇上到底召我为何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萧庭生心里猜测着这个沈大人到底为何会说起此事,难道他知道了些风声。 工部尚书邓景明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从书房内走到大门口,见到萧庭生和沈追立即行了礼。沈追察言观色,他一把拉住邓景明问道:“邓大人,皇上心情不怎么好?” “沈大人,皇上从皇家墓园回来后就一直召见各路大臣,商议各种事情,然后就一直安排落实,很多大臣都像我一样,事情又多又急着呢。”邓景明说完叹了口气。 “邓大人,我们做臣子的就是要时刻为大梁为皇上排忧解难,若有什么难事,邓大人若需要我们帮助,但说无妨,我们定全力相助。”萧庭生背着手说的是振振有词。 “多谢长林王,北境那边来信说抵御北燕、北魏的一些城墙很多都倒塌了,皇上龙颜不悦,说那些城墙不过两三年,为何自己就倒塌了,他怀疑修建的时候当地的人偷工减料,让我即刻去解决这个事情。可是我从未去过那些地方,我现在不知如何是好。看样子我这次得亲自过去一趟了。”话完,邓景明摇了摇头,他心里也有些委屈,修建防御城墙的事情一直是兵部牵头落实,为何皇上突然让他来处理。 “邓大人,皇上这样安排必有他的道理,有需要帮助记得说一声!”萧庭生看出邓景明心有怨言。 “王爷,沈大人,荀主事,皇上有请三位!”刘勋声音尖锐,这两日不再沙哑了。 “你是说皇上让我们一起进去?”沈追疑惑地问道。 “是的,沈大人!”刘勋弯着腰笑着回答道。 “长林王先请!”沈追伸出左手指着书房方向。 萧庭生微微一笑回了礼,三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书房里。 行拜了礼仪,萧景琰开门见山地说道:“奏事阁的消息,廊州召才会并未如期继续举行,莱阳王差人来信说收到的旨意是暂停召才会!而我下的诏书是无论任何事情,召才会要如期举行!目前,我已经飞鸽传书,让莱阳王和张知府把参与召才会的人要尽力挽留住,目前召才会已经流失了一半的人了。所以,我准备委派你们三人前去协助莱阳王把召才会继续完成,虽然有些人已经流失,但是你们要竭尽全力挽留住剩下的人。然后你们要调查一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修改我的旨意!” 三人领了旨意,相互商定今日就立即前往廊州,萧庭生回到长林王府里安排好一些事情后便差人叫来了路原和林深准备到金陵城门口与沈追、荀白水汇合。先前蔺晨已经飞鸽传书让萧庭生要把飞流也一起送回去,萧庭生连忙说道:“路大哥,你去练功房找一下飞流,他也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好的,大帅!”路原小时候刚从掖幽庭出来练武,飞流可是教过他们剑法,算得上他们的师傅,几人感情都很深。 来到练功房,路原没有听见任何声响,他心里暗想道:“难道飞流小师傅在睡觉吗?” “飞流小师傅,我们要回廊州啦!马上要出发啦!快出来吧!”路原一边喊着一边左右环顾着。 “飞流小师傅!你在哪里?我们要回廊州啦!”路原的声音故意大了一些。 找寻了一圈,还是没见任何踪影,路原摸着脑袋走出练功房遇到巡逻的府兵连忙问道:“你们几个看到飞流了吗?” “回路将军,我们这一日未曾看见!” 路原又小跑着来到飞流居住的房间,可是里面也没有任何踪影。他又把府里前后巡视了一遍,只好如实地向萧庭生说明了情况。 “大帅,飞流小师傅是不是出去玩了!”林深有些焦急地说道。 萧庭生摇摇头:“葬礼前,我专门给他说过就在府里等我,他应该不会出去!” “飞流小师傅心智不成熟,要是有人激怒他,惹了事就不好办了。”路原也开始担心起来。 萧庭生没有说话,他心里努力地回忆着这几日与飞流说过的话。突然,萧庭生右手一拍大腿说道:“苏宅!他会不会去苏宅了。我记得他这次回来后,他说他想去看看,我说等葬礼后我就陪他一起去!” 三人跨上骏马一路狂飙至苏宅大门前。 当年梅长苏返回金陵,就是在此运筹帷幄协助萧景琰登上皇座,为七万赤焰军洗脱了冤情,后来萧景琰下旨又修葺了苏宅,并禁止任何对其买卖,准备永远地封存起来。 门口的两个侍卫叩拜了礼仪,萧庭生连忙问询道:“可有人进入?” “回长林王,我们每日在府宅内巡逻三次,未见任何人!”一个侍卫禀报道。 “我们进去再找一找吧!”林深说完就想推门。 “且慢,这里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只有再麻烦两位再去寻找一番。”萧庭生拦下林深后,对着两个侍卫说道。 “多谢长林王的理解,我们立即去寻找!” “对了,你们寻找的时候也去看看那个暗道的门是否被打开过!”萧庭生心里记得那个暗道,虽然被梅长苏关了起来,但是却是很多人的难忘回忆。 三人等了一个多时辰,两个侍卫这才气喘吁吁地走出大门来禀报道:“回长林王,每一个角落都巡视过了,没有任何人!” 萧庭生看着苏宅两个字,这一下他也想不出来这个飞流还会去哪些地方了。 “大帅,怎么办啊!沈大人他们还在城门口等我们呢!”路原焦急地说道。 “这样,路将军你先去城门口给沈大人他们说一下,你和他们先行一步!我这边找到了就来追赶你们!” 路原点点头,骑上骏马飞驰而去,林深牵着两匹战马望着萧庭生:“大帅,我们去哪里找!” “去梅岭!我这才想起来,马上要到九月九了,或许他去找他去了。” “九月九?这个日子和飞流小师傅有什么关系!”林深不解地问道。 “苏先生的祭日!”说完,萧庭生跨上骏马一声吆喝,向着梅岭的方向飞驰而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见霓凰 蒙挚走进书房,萧景琰示意坐下议事。 “皇上,您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歇息了,保重龙体啊!”蒙挚看着憔悴的萧景琰,他那两鬓的白发愈加的明显。 “无妨,以前常年征战沙场,可以几日不停歇的奔走和厮杀,批阅奏折和商议事情就要轻松的多了。今日召你来,是有件事情希望你能代我去完成。这个是私事,所以不好在朝堂下诏。”萧景琰端来一杯茶,放到了蒙挚的面前。 蒙挚连忙起身行了礼:“不管什么事情,为皇上效力义不容辞!” “马上就是九月九了,你可记得?”萧景琰微微抬头若有所思地问道。 “怎会忘记,梅岭那堆土丘就像一个石头,永远都放在我的心里,时而温暖,时而寒冷,总是想起以前和他一起的事情,每年一到九月九我就彻夜难眠,总是觉得他就在我们的身边。皇上您,又何尝不是呢?您对小苏的感情比山高比水深,若他还在世上,那得有多好啊!”说着,蒙挚的双眼已经通红了。 “蒙大将军是性情中人,你重情重义,小苏在上面定会高兴的。转眼已经离开我们十六年了,我本想今年亲自去梅岭看望祭拜,无奈母后的丧期还有些时日,所以劳烦蒙将军代劳我去梅岭祭拜一下小苏,可否?”萧景琰眼里也有些泪花,他失去了一个一生的挚友和兄弟,现在又失去了一位万人敬仰的母亲。 “皇上,您对小苏的思念是日月可鉴,这十六年来,你去梅岭祭拜小苏的次数大家都看在眼里。作为一国之君,您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我今天就立即出发梅岭,此事您就放心的交给我吧!”蒙挚本就想去梅岭祭拜,如今更是代劳萧景琰,心里别提有多么激动了。 “皇上,夏大人求见!”刘勋在门口禀报道。 “让她进来吧!”萧景琰转身走到案桌前。 “那我是不是就先回去准备准备,然后立即出发了?”蒙挚也起身预要走出门去。 “没事,都不是外人。”萧景琰拿出一块丝巾擦了擦眼睛。 “臣夏冬,叩见皇上!见过蒙将军!”夏冬风尘仆仆地进来行了礼仪。 “夏大人不必多礼,都不是外人,见我何事?”萧景琰又走出案桌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刚刚得到消息,飞流失踪了。长林王和林深目前正前往梅岭。微臣认为,长林王有可能认为飞流去梅岭祭拜去了,因为过些天就是九月九了。” 蒙挚一脸迷惑,他抠了抠耳垂下面的脸颊说道:“飞流一直心智不全,他从未自己去过梅岭祭拜小苏啊!而且他似乎也不记得九月九就是小苏的祭日。所以,他一个人去梅岭,我觉得不太可能啊!” “蒙将军说的有些道理,小苏给我的万言书里提及到飞流,虽然他交给了蔺晨阁主,但是也再三嘱咐我,飞流从小身心就被人摧残,心智和记忆如同小孩,有必要也要我好生照顾他。这样吧,蒙大将军刚好去梅岭,你就协助长林王一起寻找,夏大人你就安排人在金陵周边仔细寻找,一定将人找回来!”萧景琰心里明白,当初飞流也是帮了他不少忙,虽然是孩童般样的人,但是心底纯洁、善良。要是蔺晨知道飞流失踪了,也不知如何交代是好了。 云南穆王府,穆青正在训斥着夏清末,这家伙巡防的时候遇见一个酒坊,不曾想酒瘾发作带着一帮人把酒言欢,尤其是在大梁国丧期间。穆青对此十分恼怒,心里正盘算着该如何处置。 “穆青,为何如此怒火冲天啊?” 穆青转身一看,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来:“姐姐,你怎么回来啦?” “这是我家啊,怎么,不欢迎,还是你把我忘记啦!”霓凰一身白装,身材依旧玲珑矫健。 “我天天都想你回来住呢!”穆青连忙走到霓凰面前笑嘻嘻地看了又看。 “在门外我就听到你的辱骂之声,清末又犯错啦?”霓凰转过头来看着夏清末微微一笑。 “这家伙屡教不改不长记性啊,带着巡防的人跑去喝酒了。现在还是国丧时期,这是大不敬啊!”穆青一看到夏清末,心中的怒火就油然而生。 夏清末跪在地上低头不语,脸上还依旧挂着未醒的酒意。 “巡防的时候喝酒必然有错,不过这个穆王爷管教无方,应该也是有责任的吧!”霓凰拍了一下穆青又继续说道:“若责罚,还请穆王爷把自己也一起处置了吧。” “姐!你怎么落井下石啊!对了,你几年都不回府,今天怎么想着回来了呀!”穆青自知姐姐一向喜欢找自己的问题,连忙扯开了话题。 “穆青,我们借一步说话吧!”霓凰说完径直向府内的书房走去。 穆青转过身来指着夏清末呵斥道:“等会再收拾你,先下去自己领三十军棍去!” 穆青走进书房,霓凰正拿着墙上的一把藏剑:“穆青,此剑知道是谁留下的吗?” “此剑不是你从金陵带回来的吗,修建好梅岭阁后,你搬出去的那天亲手交给我的,让我挂在书房里。你也没告诉我到底是谁的呀。”穆青走近看了看藏剑,轻轻地拿起来左右手来回掂了掂。 “当初我没有带到梅岭阁,是因为我过于哀思,睹物相思让我辗转难眠。因为这把剑是他从北境让人带给我的,这把剑身上刻着一首诗。”霓凰从穆青手里接过藏剑,抽出剑来。 “烟雨梅岭望金陵,孤雁难回心已归。若是南归思故人,剑锋藏心魂纷飞。”霓凰一字一句地念着,眼里早已充满了泪水。 “姐,这诗太伤感了,若他想你好,应该写点愉悦的诗句嘛。”穆青有些哽咽,他深知霓凰对林殊的思念从未停歇。 “诗的前两句是他身缠恶疾无法医治,虽挥师北上平定北境,但是却永远埋藏梅岭,无法回到金陵的悲楚。诗的后两句则是写给我的,他知道我定会对他无限相思,他把他的灵魂和对我的眷念全都藏在了这把剑里。好了,穆青我们就不要解析诗句了,再过些时日就是九月九了,他的祭日就要到了。”霓凰轻轻地把利剑放进了剑鞘里。 穆青接过藏剑又挂在了墙上心里暗想道:“明明是你先说的诗句,在那为我解读的嘛。” “姐,你是想去梅岭祭拜他吗?”穆青看懂了霓凰的来意。 “是的,十六年了,只去了一次。我的心里应该平静多了,以前不敢去,怕自己始终迈步过去。现在应该不会了。”霓凰背着双手走到书房门口,望着西边的红日。 “姐,以前我一直想问你为何不去祭拜,就是怕触动你。如今你主动要去,我马上安排。”穆青说完就要往外走。 “你去准备什么?”霓凰拦住穆青问道。 “我去收拾东西,好一起上路啊。梅岭路途遥远,一路上风吹日晒的,我必须的陪你。” “你是云南之王,你说走就走,而且是为了我的私事,这样可不合适啊。你放心吧,我一人去就是了。云南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现在的你应该是更成熟了,是吗?”霓凰并不想任何人一起,她本就武艺高强,喜欢独来独往。 “可是......”穆青还是想一起去,不料霓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就出发,你好好把云南看好了!” 穆青还未说出口,霓凰已经轻盈地走到庭院内,转身回头对着穆青微微一笑,招了招手径直离去。 “老魏,把夏清末给我喊进来!”穆青突然想起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 风起梅岭 列战英来到皇宫观景台的城墙上,萧景琰正背着双手望着远处。城墙上的秋风阵阵,四周的龙旗被风刮的“呼呼”作响。 “叩见皇上。”列战英走到萧景琰的身后。 “战英来啦!”萧景琰转过身来双手抚了抚袖口的龙袍。 “有一事需要你去完成,本来是交由夏冬的,但是飞流突然失踪了,她正在金陵城附近寻找,不让夏冬来办这个事情其实也是为了掩盖一些实情。我又派蒙挚去了梅岭帮我祭拜林殊,顺便协助庭生他们在梅岭寻找飞流。你们押送人犯被劫囚后,飞流一路跟随,很容易他就打败了青云招的人轻松地就救出了太子和庭生,在青云招人的眼里,飞流无疑是一个非常大的障碍。其实蒙挚说的对,飞流心智如同孩童,怎会记得九月九这个特殊的日子,定是青云招使用了些计策将飞流骗走了。从奏事阁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借九月九把飞流骗到梅岭去了,他们很有可能在梅岭要对飞流下手,这样他们可就少了很大的一个麻烦了。你主要做的事情就是暗中尽快地赶在所有人前面赶到梅岭,提前布置好天罗地网,我这次要好好地给青云招一些颜色。” “微臣立即走小道前往梅岭。只是......”列战英欲言又止。 “战英,有话直说,你我不是外人。”萧景琰看出列战英心里还有些疑惑。 “要是,青云招没有在梅岭生事呢?” “你可记得前不久北境之乱和瘟疫的事情吗?我让奏事阁暗中对金陵内所有的文武百官内的丫鬟进行了监视,还是有收获的。兵部尚书何绪哲府上有一个丫鬟名叫小翠,她和一个灵音坊的女子相识时长有些来往,你还记得路原失手杀了何绪哲的公子何轩的事情吗?这事情是青云招一手策划的,而这个小翠就是在中间通风报信,她早就是青云招的人了。奏事阁已经将小翠策反,这次就是她提供的信息。因为何大人对路原依旧抱有怨恨,小翠按青云招的指示把飞流引开了,青云招就会集中精力去对付飞流,没有了飞流,庭生他们就会去寻找,只有路原陪着沈大人他们前往廊州,这对何绪哲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青云招这可是使用的一箭双雕啊!所以,我已经让人放了风出去,在国丧期间我执意前去梅岭祭拜林殊,那么青云招这回在梅岭定然会有大的动作。奏事阁的人已经暗中保护沈追他们,所以梅岭就靠你了。”萧景琰说完微微闭上了双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列战英长长地叹了口气:“皇上,您运筹帷幄,此次定将青云招一举拿下。” “青云招的秦般弱本就是个不一般的女子,此次生事了不少,我们也基本判定她的身后有高人指使,所以千万要小心,这次若不能抓到主事的人,也要折断他们的臂膀!”萧景琰双袖一甩又补充道:“你立即出发,此事只有你知晓,记住保护好自己!” 列战英行了礼仪,迎着呼呼的秋风大步地朝宫墙外走去。 “师傅,前方就是梅岭了,不知道那个飞流能否及时赶到?”秦般弱和璇玑一起坐在马车内。 “般弱,你和北魏皇帝元宏武烈最近可有联络?听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乃至高无上的座上宾。”璇玑对秦般弱的一切还是了如指掌。 “师傅,我已经飞鸽传书把书信给了北魏皇帝元宏武烈,他在年轻的时候出游夜秦,结识四个武艺高强之人,后来自己争夺皇位还出手相助过。后来听说得了些金银财宝就都回夜秦享乐去了。元宏武烈被我救了后,派人去夜秦将他们全部找到了,如今这四人的武艺在琅琊榜上也是前二十了,他们四个联手除掉飞流和前来祭拜的人问题不大,我们只需把萧景琰活捉就可以了。”秦般弱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马车的车帘往外看了看。 “萧景琰前去梅岭祭拜那位梅长苏的消息可靠吗?”璇玑处事处处小心,在她的心里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探个究竟。 “这个是我十年前安插在兵部尚书何绪哲家里的一位丫鬟小翠传来的消息,我们设计让何绪哲的公子被萧庭生手下的一位大将路原给打死了,然后萧景琰想就此淡化此事,我们又让何绪哲暗中助我们,所以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的。那个何绪哲一直想替他儿子报仇,在他心里,那个他万分敬仰的皇帝早已与其分道扬镳了。”秦般弱说完露出冰冷的笑面。 说话间,已至梅岭地界。 璇玑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走到一个土丘坡上左右环顾了一周。此时的她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着对着旁边的秦般弱说道:“在这里我依旧能闻到赤焰军被砍杀的惺惺血迹,只可惜被这个梅长苏翻了案,毁了我红袖招。当初他的江左盟威震四海,手下高手如云,凭借一己之力助萧景琰登上朝堂宝座。可惜那时的我还没能重出江湖,让他一步登天了。虽然他削骨换面,最后挥师北上长眠于此,但是他的江左盟却成了奏事阁,他最喜欢的飞流却成了我们的障碍,也好,那就一起收拾了。成也梅长苏,那么败也梅长苏吧!” “招主,跟踪飞流的人飞鸽传书了,说那个飞流已经过了汉州地界,还有一日就能到此了。”杨婆喘着气上前禀报道。 秦般弱点点头:“师傅,那我们在此好生准备了!元宏武烈的四位高人也应该到了。” “去准备吧,对了,假扮梅长苏的那位你是从哪里找来的人?也是我们滑族后裔?”璇玑比较好奇,虽然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但是这徒弟行事总是有些隐藏,她心里倒是清楚的很。 “回师傅,你可记得那位穆云峰吗?” “当然知道了,不是被砍了头了吗?” “是被杀了,但是没有人知道他还有一个徒弟,叫穆哲,这个老家伙虽然一心想覆灭大梁,但是却对这个徒弟照顾的很,他从武南山出来后就收了整个徒弟,然后又送到东海学艺,他把他的易容术也传授了这个穆哲,我们只是用了些银两和美人计就收买了过来。加上穆云峰是被萧景琰所杀,所以他更是为了报仇回来。所以,那个引飞流出来的人就是他假扮的梅长苏。” 璇玑冷冷地一笑:“这些我都知道了,好生准备吧,若你们的消息真的准确,萧景琰会来此祭拜,那这次算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哈哈哈哈......” 秦般弱也跟着冷冷地笑起来,一阵阵秋风吹来,把她的发髻都吹的凌乱起来,她往前走了两步自言道:“这梅岭的风真大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复活的梅长苏 再过两日就是九月九了,梅长苏去世后按他自己的遗嘱便与七万赤焰军的忠魂常年埋在此地。每逢这个时候,曾经不少在江左盟做事的人都会到此祭拜这位江左梅郎。今年是第十六个年头,俗话说人活十六是豆蔻,转世十六再新生。林殊已经去世十六年了,转世也就是十六岁了,这个豆蔻年华之际,转世的人定会现身于此,所以很多在世的故人都会在这一天来好生的祭拜,希望能有奇迹出现,不过大家更多的是来祭拜,怀念曾经的过往罢了。 秋日的落叶撒满了通往梅岭的道路,从北境飞往南方的大雁排着人字形缓缓地飞过,远远地传来孤寂的哀鸣。道路边上的一个客栈倒是热闹不少,北来南往的客商品着秋茶,吃着野味,相互地打着招呼,讨论着意外可以出现的商机。 此时,一位披着灰色披风的男子走到一张茶桌上轻轻地坐了下来。他把手中的佩剑往桌上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的丝绢擦了擦额头,微微地转了转头对着店小二说道:“劳烦一杯清茶,一碟花生,一碗白粥。” “稍等,客官,这就给您送上来!”店小二见惯了陌生的过客,不管是谁都是一副热情洋溢的表情。 男子右手摸了摸佩剑,轻微地长舒了一口气,端正地坐着。他又左右环顾了一圈,微微一笑自言道:“青山相对南北路,秋茶润心道客家。风云幽来故乡愁,故人相逢少年郎。” 店小二端着木盘把男子点的东西一一摆放在了桌上,男子向店小二点点头拿起茶杯品尝了一口:“此茶可谓秋茶上市,鲜而纯、味而美、赏心又醒目啊!” “这位少侠可谓内行啊,我们这个茶是从梅岭采来的山茶,特别新鲜,梅岭土壤肥沃,阳光充足,那里所有的东西都特别好呢!”店小二回敬了男子。 男子微微点头,端起白粥喝了两口,又用木筷夹起一粒花生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这位少侠长得好生俊俏,眉目清秀,双眼有神,五官如此精致,您定是哪家的达官贵人的公子吧!”店小二口舌倒是不简单。 “我只是一介书生,也喜欢习武,去梅岭见一个老朋友仅此而已。” 店小二摸了摸脑袋点点头:“少侠请慢用,有事大声吩咐我就行!” 坐了半个时辰,少侠起身,放了些铜板在饭桌上就那起佩剑向梅岭方向走去。 又过了一会儿,飞流也来到了这家客栈。他左右看了看,走到店小二面前嘟着嘴巴说道:“人,看见没?” 店小二笑嘻嘻地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人啊?长什么样?” 飞流开始焦急起来:“披风,拿着剑。俊俏!” 店小二这才发现这个人似乎有些孩子气,脑袋估计不怎么灵便,脸上的笑容就立即消失用手指了指:“朝那个方向去了。” 飞流微微一笑:“谢了!”说完就朝着梅岭的方向追了过去。 少侠一路上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朝身后看去,待隐隐约约看到飞流的身影后,他就地一个腾空飞到道路的树上,然后借助树枝一弹,开始向前飞跃起来。身后的飞流一抬头,见少侠没哟了踪影,又连忙使用轻功继续向前追去。这两人就是这样一前一后从金陵开始追逐到此地的。 数天前,飞流像往常一样在长林王府里飞来飞去,一会儿坐在屋顶上晒太阳观看金陵美景,一会儿又飞到亭子上向水池里丢小石子。有时候实在寂寞,他也会跑到王府门口前等着萧庭生回来。晌午十分,飞流又来到门口,他左顾右盼,忽然在来往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先是一愣,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快速追了上去,可是走近一看,那个背影却不知去向。他嘴里自言道:“苏哥哥,苏哥哥!”正当他一头雾水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背影又在他的远处出现,还特意回头看了飞流一眼。飞流兴奋地双腿都有点迈不开了,他喜笑开颜地大声喊着:“苏哥哥,等等我!”边喊边追了上去,就这样追了一路。 飞流虽然童心未泯,心智未醒,但是仅有的一些记忆大多还是与梅长苏有关联,来到梅岭后,他当然记得苏哥哥的那座墓园,这十六年还是被人带着来了几次的。 飞流来到熟悉的墓园里,很快便找到了梅长苏的坟墓。飞流走近摸了摸墓碑,又抠了抠自己的脑袋后就地而坐。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蒙了,苏哥哥明明已经去世被埋在这里,为何还有一位苏哥哥把自己带到这里了呢?他又使劲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开始发起呆来。 “飞流,你可曾想我?”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飞流一跃而起转过身去,那位他梦牵魂绕的人正站在身后的坟头上对着自己微微而笑。 “你,你怎么才来。”说完,飞流开始哭泣起来。 “飞流,我是苏哥哥的转世,我来看你了。”梅长苏从怀里拿出一块丝绢轻轻地从坟头上跳跃下来走到飞流面前轻轻地为他擦干了眼泪。飞流使劲吸了吸鼻涕开始笑起来。梅长苏拍了拍飞流的脑袋:“你看你,鼻涕都出来了,来让苏哥哥给你擦掉。” 飞流点点头,欣喜地看着梅长苏,这个苏哥哥跟十六年前一模一样。 梅长苏在飞流的鼻子上拧了拧,就把飞流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飞流,蔺阁主对你可好?庭生他们好吗?黎刚、卫铮他们是不是被你欺负的都不来找我了?” 飞流把脑袋贴到梅长苏的怀里,不停地点头:“想你,大家都想你!” 梅长苏缓缓地坐了下来,飞流也跟着坐下,然后继续趴在怀里指着梅长苏身后的坟堆说道:“这个苏哥哥是你吗?” “当然是我了,我从里面转世出来的。十六年了,我太想你们了。”梅长苏一边说着一边拍着飞流。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秋风徐来,虽有些凉意,此刻飞流却从未有过如此温暖,渐渐地闭上了双眼昏睡了过去。 梅长苏小心翼翼地把飞流放倒在地上,自己慢慢起身说道:“你们出来吧!” 璇玑和秦般弱从另一个坟堆里走了出来,笑盈盈地看着梅长苏。 “这个飞流已经被我迷晕了,要两个时辰后才会苏醒,下一步就等着那位萧景琰和其他人的到来了。”梅长苏冷冷地说道。 “穆公子果然手段高明,不愧是穆云峰的徒弟。你的易容术实在是出神入化,这一次你定能帮你师父报仇雪恨!”秦般弱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手掌。 “这个人就交给你们了,下面我们该如何做?”穆哲看着熟睡的飞流问道。 璇玑走了上来轻轻地摸了摸飞流:“继续让他睡吧,睡醒了让他继续找你。我们先藏起来吧,飞流已经被你掌控,只要梅长苏在,飞流就是我们的手中利剑啦!” 三人相视点点头,一起消失在墓园里,飞流双眼紧闭着躺在梅长苏墓碑前,嘴角上依旧挂着一丝笑容。 第一百二十五章 飞流掘坟 “飞流哥哥,你醒醒!”萧庭生抱着飞流不停地摇晃着。 一旁的林深连忙从腰间拿出一个装水的竹筒,打开筒盖递给了萧庭生。给飞流喂了些水后,萧庭生又朝他的脸上洒了一些水,飞流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飞流哥哥,你终于醒啦!”萧庭生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 “你来啦!”飞流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使劲摇了摇。 “飞流哥哥,你怎么啦?”萧庭生觉得有些蹊跷。 “头痛!”飞流说完就要站起来,林深上前和萧庭生连忙将其扶了起来。 “苏哥哥,苏哥哥呢?”飞流开始焦急起来。 “苏哥哥?你苏哥哥的坟墓不是就在跟前吗?”萧庭生奇怪地问道。 “他,活了!活了!转世了!”飞流说完跳到坟头上左右寻找着。 “飞流哥哥,你快下来啊!”萧庭生开始慌张起来。 “苏哥哥,我要苏哥哥!他又进去了!”飞流指着坟堆生气地说道。 萧庭生摸不着头脑,难道飞流被人下了药出现了幻觉?他向林深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跳跃到飞流的身边,准备把飞流带走。 飞流心里只想着梅长苏,他双手一推,瞬间就把萧庭生和林深从坟头上震开了。他弯下腰看了看梅长苏的坟堆,双手开始挖掘起来。 “飞流哥哥,你要干什么?挖不得啊!”萧庭生见状大声喊道。 此时的飞流早已走火入魔般,他已经认定梅长苏又回到了里面,所以决定要把他重新解救出来。 萧庭生和林深在此跳到飞流身边,准备强制性将他带走。飞流见有人阻拦自己,已经红眼的他大喊一声一个盘腿扫了一圈,把萧庭生和林深全部喝退到了两边,然后自己使用内力一掌把坟堆上的石头全部振飞起来。 “飞流小师傅,你快住手!”林深又跳到坟头想要阻止。 飞流一个转身就是一掌,直接把林深振到另一个坟头上,口吐鲜血。萧庭生连忙飞奔过去扶起林深:“怎么样,严重吗?” 林深摇摇头:“大帅,我没事。”说完又吐出了鲜血出来。 萧庭生把林深扶立起来,有快速走到飞流跟前,这家伙现在发了疯似的不停地挖着坟堆。 “大帅,飞流小师傅到底是怎么啦?他继续挖下去,对先生可是大不敬啊!”林深捂着胸口痛苦地说道。 “他定是入魔了,应该是被人下了药,出现幻觉了。”萧庭生死死地盯着飞流。 “那怎么办,再这样挖下去,他定会把先生的尸骨挖出来的,飞流小师傅武功高强,我们两个根本阻止不了他啊!”林深是越发的着急。 萧庭生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打又打不过,他只好闭着眼睛还是在那镇定地想着办法。 太阳西下,梅岭的夜定会很冷。 霓凰骑着骏马也来到了客栈,她见已是傍晚时分,而前方就是梅岭,这连日来一直在赶路,顿时觉得腹中才有些饥饿难耐。她栓好了马走进客栈里大声问道:“掌柜,可有客房?” “霓凰郡主!”正在一张饭桌上喝酒的黎刚一下站了起来。 “黎刚、甑平、百里奇!”霓凰喜出望外,她万万没有想到能在此遇到这些故人。 “霓凰郡主,快来一起饮用。?”甑平连忙上前邀请道。 霓凰点点头回了礼坐了下来:“你们都是去梅岭吗?” “郡主都来了,我们肯定要来呀!好快啊,十六年了!”黎刚喝了一口小酒感慨道。 “还有哪些人来了?”霓凰盯着桌子上的碗筷。 “郡主可谓心细之人啊,聂峰内急去了,还有药王谷谷主卫铮,店小二带着他去客房了,马上就下来。”黎刚拿起酒壶为霓凰倒了一杯小酒。 百里奇看着霓凰郡主忧郁的眼神:“郡主,听闻你长期居住在云南不外出,还修建了一个梅岭阁,你这是何苦呢?” “谢谢百里大哥的关心,有的人和事情需要时间,也需要环境去改变。”霓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说老百,你就别说这些了,咋们继续喝酒。”黎刚又为霓凰倒满了酒。 “哎呀,这外面的风真是大啊!把尿都吹歪了!”卫铮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老卫,这有人呢!”甑平连忙提示道。 “哎呀!霓凰郡主!”说完,卫铮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妨,都是好爽之人,卫谷主,好久不见!”霓凰端起酒杯笑了笑。 卫铮红着脸从桌上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郡主见笑了,郡主见笑了!” 此时,站在楼梯上的聂峰也看到了霓凰,他一下从楼上跳了下来走到霓凰面前不停地笑着,然后又拿起酒杯要和霓凰一起饮酒。 “聂大哥,你也来啦!这么多人都来了!”霓凰的眼里泪水开始打起转来。 霓凰喝着酒,虽然是来祭拜林殊,心里难免有些悲伤,但是已经十六年了,不曾想还有这么多人记着林殊,要是林殊还在这世上该有多好啊! 几人把酒言欢,讲述着以往的点点滴滴。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客栈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蒙大将军!”大家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哈哈哈,真没有想到,会在此遇到你们,全都是老熟人啊!”蒙挚快速地走了过来,桌上的人全都站了起来,笑盈盈地看着蒙挚。 “掌柜的,快多上些菜和酒!”黎刚转过头去大声喊道。 “霓凰郡主也在啊,你们都是去梅岭?”蒙挚连忙坐下问道。 “蒙将军不是也和我们一样吗?”霓凰笑着回答道。 “那今晚就喝个通!” “好!!!” 天已黑尽,飞流依然在那不停地挖掘着。 藏着密林里面的穆哲转过身来说道:“是不是该我出面了?” 璇玑微微一笑:“该你出场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假梅长苏 萧庭生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他突然睁开大声地吼道:“飞流哥哥,你的苏哥哥确实转世了,但是他不在这个里面。刚才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他见你睡着了,就让我守着你,他去为你买最喜欢吃的梨子去了。” 双手全是泥土的飞流一下停止了挖掘,他从坟头上跳了下来走到萧庭生面前问道:“是真的吗?” 萧庭生使劲地点点头:“我怎么会骗你呢?你苏哥哥一会儿就回来。他让我们在此等候呢。” “不早说!”飞流嘟囔着嘴巴,双手往自己的身上来回擦了擦后又用手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和脸颊,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大花脸了。 “飞流小师傅,来喝点水。我去把坟头整理一下。”林深递给飞流一个竹筒,然后升起了一堆火,火光四射照亮了坟头,他又跳到坟头上开始把飞流挖掘出来的石头和泥土往回填去。 秋夜的风,带着一丝丝寒冷,梅岭的秋夜更是冷的入骨。当年七万赤焰军就是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地方被璇玑用计,与夏江、谢玉联手谋划了惊天命案。 “下雨了!”萧庭生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 “苏哥哥,还没回!”飞流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蹲在火堆旁边不停地朝火堆里丢着干枯的树枝。 “飞流哥哥,秋天的梨子不好买,这里是梅岭,离得最近的城镇至少也得需要一天时间,我陪着你等。”萧庭生也走近火堆,他看了看正在填土的林深又继续喊道:“下雨了,如果这样填下去会塌陷的,等雨停了再填吧。” 三人围住火堆,虽然秋雨绵绵,火势依旧旺盛,三人冒着白色的蒸汽,彼此互看,都微微地欢笑了起来。 “飞流,他们是何人?”穆哲冒充着梅长苏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苏哥哥!”飞流一下站了起来。 萧庭生扭头一看,差点被吓得坐在了地上,眼前的人和十六年前的苏先生是一模一样。林深也张着嘴巴,死死地盯着梅长苏。 “庭生!”飞流对着萧庭生说道。 “额,原来是萧庭生啊!那你就是林深吧!你们的大哥路原去哪里了?”梅长苏披着披风,缓步走了过来。 萧庭生和林深同时往后退了几步:“你是人是鬼?” “苏哥哥,他是苏哥哥!”飞流兴奋地说道。 “是啊,我就是梅长苏的转世,我活过来了!”梅长苏抚摸着飞流的脑袋,对着萧庭生和林深鬼魅的一笑。 “不可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转世复活!你定是使用了易容术!快说,你是谁?为何冒充苏先生!”萧庭生还算冷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我就是梅长苏!飞流,他们两个不相信我,我现在甚是怀疑他们两个才是冒充的庭生和林深啊!”梅长苏又是冷冷地一笑。 “嗯!冒充的!”飞流心智不全,他对苏哥哥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你冒充苏先生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青云招在此设下的陷阱。”林深怒不可遏地大声问道。 “哈哈哈,我堂堂梅长苏还需要冒充吗?十六年转世,我早该回来了。飞流,他们两个对苏哥哥不敬,给我拿下!”梅长苏指着萧庭生大声地说道。 秋夜的冷雨是越下越大,慢慢的火堆的火苗也开始变得小了起来,夜黑风高,冷雨绵绵,真是杀人的好时候。 飞流双眼盯着萧庭生和林深,他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但是很快就被苏哥哥的话给蒙住了心智,他一个飞跃双脚一蹬朝着萧庭生和林深踢去。 萧庭生此时心里已经完全明白,这定是青云招的计谋,他们就是想利用飞流把前来祭拜的人全部拿下。现在若是和飞流正面硬钢,虽然能抵挡上百招,但是到后面也是两败俱伤,最终获益的还是这个假的梅长苏。 “林将军,我们先撤,不能和飞流厮杀!”萧庭生说完,挡了一下飞流踢过来的脚后退了几步。 林深朝萧庭生点点头,两人连忙转身预要逃离,还没飞腾起来,四个黑影正排着一排看着他俩。 “还等什么,赶紧抓起来!”梅长苏大声喊道。 “夜秦四侠在此,还不束手就擒!”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萧庭生和林深先是一愣,此时唯有破釜沉舟了,黑夜里,七个黑影在雨中开始厮杀起来。 一旁的梅长苏微微一笑,他吹了一声口哨,秦般弱和璇玑带着人拿着火把也走了过来。 萧庭生和林深体力早已不支,被飞流一人拍了一掌后就被夜秦四侠活捉了。 飞流看到秦般弱,眉头一皱,他一下飞了过去准备就是一掌。 “飞流助手!”梅长苏连忙呵斥道。 “坏人!她是坏人!”飞流还是依稀记得秦般弱。 “她变好了!相信我!”梅长苏走到飞流身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飞流点点头收回了手,嘟着嘴巴,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是苏哥哥的话又让他没有了自己的主见。 “梨子,我的梨子。”飞流这才想起方才萧庭生的话。 “梨子?什么梨子?”梅长苏疑惑地问道。 “他说的,你买去了!”飞流指着萧庭生说道。 “他们不是冒充的吗,我根本没有去,我是去找人了。”梅长苏微微地笑道。 “哼,骗人!”飞流愤怒地看着萧庭生。 “杨婆,你带飞流去吃点东西。”璇玑冷冷地说道。 “不去,苏哥哥一起才去。”飞流没有见过如此年轻的璇玑,对她的话是嗤之以鼻。 “飞流乖,苏哥哥知道你饿了,快去吧,吃完了就过来。我不会走的,就在这里等你。”梅长苏和蔼地看着飞流。 飞流这才点点头,跟着杨婆走出了墓园。 “你就是长林王萧庭生吧!”璇玑笑着问道。 萧庭生和林深被反手绑着,他愤怒地看着璇玑:“不错,我就是萧庭生!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和你爹确实长得很像啊!可惜啊,可惜让你活到现在!”璇玑摇摇头。 “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要在说那么多废话!”林深一身傲骨,这些场面对他而言是吓不住他的。 “放心,杀你们是早晚的事情,现在留着你们还是有用的。”璇玑鬼魅地一笑。 “明天就是九月九了,一场好戏还在后头!苏先生,这两个人就交给你安排,一切按计划行事!”说完,璇玑也慢慢地消失在了墓园里。 “来人,把他们两个的嘴巴给堵上。”梅长苏冷冷地说道。 墓园的远处,一个黑影一直观望着这里的一切,他紧紧地捏了捏手里的佩剑,使劲克制着自己。 客栈里,霓凰和故人们正把酒言欢,蒙挚已经是晕的摸不着东西南北,他拿着一个酒壶大声地说道:“我给大伙唱一个词,小苏在世的时候写的:风兮云兮故人兮,天兮地兮友情兮。冬有红梅傲人骨,夏有风雷数春秋。提剑跨马扫烽烟,自有英雄泪满襟。孤雁南回他乡日,万马奔腾迎君归!” “好......”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再惹杀人之祸 路原和沈追、荀白水三人坐着马车,带着十几个侍卫不紧不慢地朝着廊州方向赶着路。他们走走停停,一直等待着萧庭生的消息,希望他尽快找到飞流然后赶将过来。 “沈大人,前方就是滨州了,都过了好些时日了,长林王还没赶来。要不我们就在滨州歇息两日再走?”荀白水拿着水囊喝了一口水,他不停地扭头朝着后面看去,真希望萧庭生的身影能够马上出现。 沈追捋了捋下颚的胡须:“路将军意下如何?” “沈大人安排便是。”路原连忙回礼回答道。 又走了两个时辰,隐隐约约地能看到滨州城门了。 “沈大人,滨州知府王有权前来迎接!”一个穿着官袍,满脸肥肉的官员模样的人带着一众衙役出现在了面前。 沈追下了马车,回了礼:“我们刚好会在滨州停歇两日,那就有劳王大人了。但是你又是如何知晓我们会经过此地呢?” “沈大人,您忘记啦!前些年兵部尚书何大人过寿,我去过,在他的府上可是和你见过面的。我是他的表弟呀!”王有权弯着腰引着路,准备与沈追一起步行。 “额,想起来了!见过,见过!”沈追满脸笑意地回答道。 “何大人飞鸽传书与我,让我在滨州好生接待你们,所以我就一直在等着。”王有权说完眯着眼睛挂着笑脸。 一旁的路原听闻此人乃兵部尚书何绪哲的表弟,全身开始不自然起来,要知道他可是失手杀了何绪哲的公子何轩,也就是说这个王有权就是那个何轩的表叔了。 王有权收起笑脸:“何大人,这位想必就是荀主事吧,那这位就是路原路将军了吧!” 沈追点点头:“真是!” 王有权点点头:“见过荀主事,见过路将军。路将军,有的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王有权为难的说道。 “王大人,您但说无妨!”路原心里觉得突然梗的很。 “您知道的,我和何大人是亲戚,他是我表哥,前些时候你和他有些过节,这些事情我都知晓,不管如何,皇上也有定夺,都是些误会。只是何大人曾经也在滨州呆过些时日,有不少人对他还是有所尊重,你看这大白天的,要是看到你和我们一起,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误解和麻烦,我的意思是看路将军就委屈你在此等到天黑,我再派人来接你如何?”王有权说完,有点不好意思,他只好怯怯地看着沈追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哈哈哈,王大人有心了。我能理解,我在此等到天黑就行。”路原心里虽有些不舒服,但是谁让自己失手了呢。 王有权行了大礼,微微一笑:“路将军大度,晚些时候备着薄酒等着您!” 沈追走到路原面前拍了拍他的左肩:“我留些侍卫在这里,委屈了!” “沈大人这是哪来的话,我不需要侍卫,还是都带走吧!我刚好在此好好歇息一下,说不定就能等到大帅他们呢!”路原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两人礼仪了一番,沈追拗不过,只好带着所有的侍卫跟随王有权朝滨州城门走去。 路原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嘴里含着一根枯黄的野草无趣地看着远处。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淅淅沥沥的秋雨开始飘起来。路原起身看了看远处的滨州城门,却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他心里极为不爽,也不能这样干巴巴的在此淋雨吧。他牵着战马准备朝城门走去,刚刚迈出一步,十几个黑衣人戴着斗笠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路原并没有惊慌,在他眼里,这十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你就是路原吧!”中间的一个黑衣人往前走了一步用剑指着他说道。 “你们是何人,就你们几个也想造次!”路原从腰间拔出利剑。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要你的命,我们只是做些生意。”黑衣人说完哈哈笑了几声后使出三个飞镖向路原疾驰而来。 路原身手矫捷,一个侧身腾空再一个后退就轻易地躲过两个飞镖,然后右手一挥直接接住了一个飞镖,拿到眼前一看:“原来是洪霸庄园,知道你们做这些生意,那就来吧!我路原杀人无数,不过杀的都是些大梁以外的人,有人买我的项上人头,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他到底是谁了。” “少废话,拿命来!”说完,黑衣人一窝而上! 路原的武功在萧庭生和林深之上,虽然在琅琊榜排行榜上排不进前二十,但是也是一流的高手了。黑衣人仅靠人多勉强与路原打了个平手。 “路将军,我来啦!”王有权带着一队人马打着火把从城门方向赶了过来。 黑衣人见势不妙,趁着夜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有权气喘吁吁地来到路原面前:“路将军,方才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刺杀于你!” 路原冷冷一笑:“王大人,戏演得不错。” “路将军,你何出此言?”王有权一脸的疑惑。 “你故意让我一个人在此等候,就是为了给那些杀手创造机会,你又带着沈大人他们入了城门,也刚好证明了你不在场。可惜你们未料到我的武艺到底有多高,本以为十几个黑衣人就能把我杀掉,你在远处定是观望了一阵,才决定及时出现,又让我欠下了一个人情。何绪哲一直想找我麻烦,这次机会难得,你们早就是合谋好了吧!”路原说完双眼恶狠狠地看着王有权。 “哎呀,路将军,你可是误会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有人要刺杀你,我表哥何绪哲也没提及呀。你真的是误解了,误解了呀,我在府里早已备好酒肉,现在就是来接你的呀!”王有权努力地解释着,恨不得跪在地上说话了。 路原收起手中的佩剑:“不管你如何解释,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你回去吧,今晚我自己进城找个地方歇息。” “万万使不得啊!路将军,还是随我一起去吧,沈大人正等着,我如何交代呀!”王有权都快哭将出来。 “如何交代那是你的事情!把路给我让开!”路原愤怒地喊道。 “嗖、嗖、嗖......几十支弓箭呼啸而来,王有权和他带的十几个衙役瞬间都倒在了血泊里。” 路原拔出利剑,左右环顾,却没有任何人影。 看着早已没有呼吸的王有权,路原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方才那伙洪霸庄园的人,为何只杀王有权,而自己却完好无损呢。现在可是麻烦了,一个滨州知府就这样死了,在场没有其他证人,那凶手岂不是成了自己。虽然这些人都是弓箭所伤,但是那个何绪哲要是知道了,定会咬住自己,那麻烦就大了。如果这个是何绪哲安排的,他会这样狠毒把自己的表弟杀害?想到这些,路原不寒而栗,为了掩人耳目,他把王有权和十几个人拖到路的密林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些人全都掩埋了起来。 翌日,一宿不见的沈大人在王有权的府门口见到了憔悴的路原。 “路将军昨夜去哪里了?王大人不是带人去接你了么?”沈追满脸疑问。 “沈大人,我也疑惑不解啊,昨夜冒着雨等了好久都未见王大人来,我就只好进了城,我怕引起误会就自己找了个客栈休息了一晚上,一早我便到门口来等你,想趁人少赶紧离开此地。” 沈追点点头:“那王大人一夜未归,到底去哪里了?” “或许是有些什么案子比较棘手,去办案了吧!”一旁的荀白水看了看路原,他似乎已经觉察出有什么问题来。 “哎,也罢!路将军在此,确实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城去,我留封书信与他就是。”沈追回到府里,不一会写好书信交予了府里的人,便又踏上了廊州方向的路。 第一百二十八章 祭拜梅长苏 梅岭,深秋气温骤降,一夜的秋雨仿佛已经进入了初冬。冰冷的雨水打落了树上仅有的一些残留黄叶,停在光溜溜树枝上的乌鸦望着赤焰军七万忠魂的墓园不时地悲叫着,凄凉的景致似乎在诉说着曾经在此发生的悲壮故事。 “风兮云兮故人兮,天兮地兮友情兮。冬有红梅傲人骨,夏有风雷数春秋。提剑跨马扫烽烟,自有英雄泪满襟。孤雁南回他乡日,万马奔腾迎君归!”蒙挚依旧沉醉在昨夜的酒桌上,他带着大家边走边吟唱着梅长苏写的这首词,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墓园入口。 “赤焰忠魂传万里,大梁河山有忠魂!”霓凰抬头望着入口处的一块巨石上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 “这两句是皇上写的,并亲自参与了雕刻。”蒙挚双手背着淡然地说道。 “当年宗主在廊州的时候,几乎每年都要派人到梅岭来祭拜,这里对他来说既是伤心之地也是最牵挂的地方。七万忠魂啊,让他背负了复仇翻案的巨大压力和任务,受尽了削皮换骨的极大痛苦,算尽了机关人事,最后也是魂归此地,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黎刚上前拂去巨石上的蜘蛛网。 “赤焰军案得以昭雪,最好的兄弟登上了皇位,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依旧挥师北上,平定北境,家国情怀,无人能及!”霓凰眼睛通红,在她的心里,林殊从未消失过。 “好啦,我们赶紧进去吧,大家都带了酒肉香烛,今天我们好好一起陪陪他。”蒙挚怕大家在此触景生情耽误了时辰,连忙提醒着。 几人穿梭在墓园里,一边走一边把一些挡路的杂草树干整理了一番,这才来到梅长苏的坟墓前。 “这是什么情况?”蒙挚吃惊地说道。 在场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梅长苏的坟头被挖了一个深坑,泥巴和石头散乱地堆砌在坟墓的周围。 霓凰没有忍住,她抿着嘴巴眼泪夺眶而出。她缓缓走到墓碑前,轻轻地摸了摸墓碑:“这是谁干的!” 众人左右环顾,却没有见任何踪影。 “我们还是先替宗主把坟墓修葺一下吧。”甑平拍了拍一旁的百里奇,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坟头边,挽起袖子准备开始往里面填土。 “且慢,我们还是先上香烛,行叩拜后再修整,算是对少帅的尊重。”卫甄说完连忙让跟随的下人拿来香烛和酒肉准备开始祭拜。 “庭生、林深?”蒙挚转过头突然发现两人被堵着嘴巴,双手反绑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黎刚见状,刚要上前看个究竟,还没有走到面前,飞流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挡在了中间。 “飞流,这是怎么回事?”蒙挚和其他人都走到了飞流面前。 “冒充的!”飞流把手向后指着庭生和林深。 “什么冒牌的,赶紧解开。”蒙挚说完就要上前去,飞流一个飞踢,蒙挚连忙用双手一挡后退一步惊诧地看着飞流。 “你们也是冒充的!”飞流抬着头高傲地说道。 在场的人全都蒙住,都觉得飞流已经疯了。 “什么我们都是冒充的?飞流,你到底怎么了?”黎刚向前一步,毕竟自己和飞流一直生活了很长时间,他觉得飞流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飞流一看黎刚向前走,马上又是一掌打出去,黎刚见状马上后退这才躲了过去。 “你们这些人欺负一个心智未醒孩童般的人,真是不堪入目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萧庭生和林深的身后传来。 霓凰不由自主地继续向前移动了几步,她目光紧紧地盯着萧庭生和林深的方向,这个声音他已经有十六年没有听过,但是却如此的熟悉。 “是他的声音,怎么可能。是我出现幻听了吗?”霓凰突然停住脚步,她心里早已紊乱起来。 萧庭生和林深不断地摇着头,双脚却不能移动,显然是被人点了穴位。 “何人藏在身后,出来说道。”蒙挚还算清醒,他大声地对着萧庭生和林深的身后喊道。 一阵秋风拂来,披着披风的梅长苏从萧庭生和林深的身后缓缓地走了出来,对着大家微微一笑:“在下梅长苏,林殊也是我,大家可以叫我苏先生!” 所有的人惊呆了,他们日思夜想的这个人如今却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这是转世还是复生。 聂峰不会讲话,他支支吾吾地吼着,双手不停地摇晃着。 “聂将军你是说这个不是真的少帅吗?”卫甄和聂峰曾经都在赤焰军林殊麾下,几人情同手足,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了。 聂峰连忙点头,他又上前连忙拦住痴痴地正要往前走的霓凰“啊啊”地叫唤着使劲摇着头。 “小苏,真的是你吗?”蒙挚也分不清真假,他对小苏的思念也是未曾停止过。 “遥映人间冰雪样,暗香幽浮曲临江,遍识天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大家都忘记这首诗了吗?说的正是在下呀!我的蒙大统领!”梅长苏走到飞流身边轻轻地抚摸了他的后脑勺,飞流嘟着嘴巴使劲地点点头。 “真的是你?你是转世吗?”蒙挚眼泪都已经流了出来。 “蒙将军,不要被蒙蔽了,这世界哪来的转世,复生就更不可能!当初是我们几个亲手埋葬的,此人并非宗主。”黎刚大声地说道。 “没错,长林王和林将军估计也是遭了道,被他擒获了。飞流心智不全,不可能像我们一样去辨别真假!”卫甄也急忙说道。 除了霓凰,在场的人都抽出了利剑,指向那位梅长苏。 飞流立马走到梅长苏的前面挡着,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群熟悉的人。 霓凰依旧沉醉在眼前这个梅长苏的身上,这十六年的思念此刻全都释放了出来,她流着眼泪痴痴地看着梅长苏。 “郡主,你醒醒,眼前的这个人并非小苏啊!”蒙挚总算是看明白过来,他也走到霓凰面前伸出双手不让霓凰再往前移动。 “你们如果不想看这位长林王命丧梅岭,那你们就要乖乖地听从于我。飞流,他们这些人都冒充我的故人,想谋害你的苏哥哥,你该怎么办?”梅长苏又拍了拍飞流的肩膀后退到萧庭生和林深的身边。 飞流又往前走了两步,恶狠狠地看着在场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百里奇实在看不懂在场的情况了。 “此人虽然长得和小苏一模一样,但是走路却没有小苏那般的气质和优雅,神鬼之事都是传说,此人定是使用了江湖术士手段。他控制了飞流,无非就是想让我们两败俱伤,我们千万不能上了他的道,先静观其变!”蒙挚说的声音不大,但是他也基本摸清了现场的情况。 “哈哈哈哈,都是些老熟人了!”秦般弱也从一侧走了出来,夜秦四侠和其他青云招的人一下都从四周冒了出来,把霓凰、蒙挚等人围在了中间。 “秦般弱!果然是你们青云招!”蒙挚一下全都明白了过来。 “我费尽心思让你们故人重逢,你们是不是都要感谢于我呀!”秦般弱鬼魅地笑道。 “也好,那我们今天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你拿小苏的祭日来生事,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蒙挚恶狠狠地说道。 “我到底要看看是谁最后死无葬身之地!”璇玑从秦般弱的身后走了上来微微地笑着说道。 “你是又是谁?”卫甄用剑指着说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把你们玩弄于我的手掌中就足够啦!”璇玑说完对着秦般弱点了点头。 秦般弱也是一笑:“听闻你们的皇上今日也会来此祭拜,所以就准备了些薄礼。不知你们的皇上萧景琰何时到此啊!” “皇上的名字岂能由你来喊叫,今日是小苏的祭日也是你们的死亡日!”蒙挚怒不可遏。 秦般弱左手一挥,四周一下出现了一圈拿着弓箭的黑衣人。蒙挚见状,连忙招呼所有的人背靠着背准备迎敌。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一百二十九章 梅岭风停 霓凰摇了摇头,她从恍惚中慢慢清醒过来,见过无数场面的郡主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声说道:“你们掘坟辱骨,拿我们最重要人的祭日生事,欺瞒大家的感情,这笔帐我要让你们加倍的偿还!” “郡主,方才那个女人说皇上也要来祭拜,是不是他们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蒙挚凑近霓凰身边细声地问道。 霓凰微微点头回复道:“我没有得任何消息,难道蒙将军也没有吗?” “我就是皇上委派来祭拜的,他怎么可能来呢?搞不明白啊!”蒙挚紧皱眉头。 “那就是他们信息有误,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霓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假梅长苏。 “行,我这就悄悄地告诉大家,我们来个将计就计。”蒙挚说完就又把头凑到一旁的黎刚耳边嘀咕了一遍,黎刚点着头又向甑平说了一遍,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计策。 “放箭!全部给我射杀!”璇玑大声喊道! 刹那间,四面八方的离弦之箭飞驰着呼啸而来,好在蒙挚、霓凰等人都是琅琊榜上的高手,非常灵敏地就把第一波弓箭全都挡了下来。紧接着,第二波弓箭又呼啸而来,大家用利剑左右挥砍着,射来的弓箭又全都掉落在地上。 “这些人果然身手了得,这梅长苏何德何能有如此多的高人曾经相助于他,死了十六年了,还要不远万里来祭拜他!”璇玑心里冒着醋意不可思议地说道。 “梅长苏生前善于攻心,他能洞察每一个人的心性,加上他聪慧过人,当初我在明,他在暗,所以红袖招才被他毁灭掉的!”秦般弱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的。 “无妨,他不在了,就让他那些故人替他还账吧!来啊!把身上的火药全部引燃,给我丢过去!”璇玑冷冷一笑。 四周的人一听到璇玑的命令,立即从怀里拿出圆形黑色的炮仗,再拿出火引把引子点燃后单手往前一扔,炮仗一落地就立即爆炸开来! “大家散开!”霓凰大喊一声。 “轰、轰、轰”随着几声爆炸声,一阵白烟升起,墓园地上被炸出了好几个大坑出来。 好在霓凰喊的及时,只黎刚的右臂上被伤了条口子,鲜血直往外流着。 甑平扯下自己的袖子撕成几个布条正要为黎刚包扎时,又是几个炸药从天而降! 左躲右藏后,所有的人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刚才百里齐动作慢了些,脸上又被划出一道伤口来。 “大家冲到秦般弱那里去,这样他们就不敢乱扔炸药了。”霓凰带军打仗多年,很快就想出来对策来! “蒙大哥,你去对付飞流,若他有记忆,你尽量用武艺帮助他回忆一下。他以前可不少和你交手啊!”霓凰一边冲向秦般弱一边回头嘱咐道。 蒙挚点点头一个空中翻滚飞到飞流面前,飞流立即紧握双拳头一下打向蒙挚。蒙挚一个侧身就轻松躲了过去,然后空中一个反踢腿,飞流也是反应极快,双手往胸前一放一下就保护了自己,又创造了机会握住蒙挚的大脚。蒙挚毕竟在琅琊榜上位列前三,他把腿一收,换成了双手一下抓住了飞流的肩膀然后往后一拉,飞流就被蒙挚给按到了他的怀里。本以为飞流会迅速反击,可是飞流一下停止了进攻,他也不做任何地挣扎,乖乖地躺倒在蒙挚的怀里。 “好孩子,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蒙挚连忙问道。 “你是真的!”飞流一下从蒙挚的怀里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三圈后稳稳的落在地上。 “我当然是真的,其他熟人都是真的!你那位苏哥哥才是假的,不信你去扯一扯他的脸,用的易容术,那是一张皮啊!”蒙挚耐心地说着,他真希望飞流能够立即明白过来! 夜秦四侠连忙站在璇玑和秦般弱的面前,四人站成一排,然后飞到空中,双脚全都钩在一起,面部朝下,四把利剑随着四个人的旋转也开始呼啸着转起来,利剑所到之处,可谓是片甲不留。 “夜秦四侠!他们怎么也在这里!”甑平疑惑不解。 “管他什么侠,现在冲上去把长林王救下来!”百里奇扯着嗓音大喊道。 “且慢,夜秦四侠武艺高强,刚才他们使用的就是风石剑阵,没有人能够破解!大家不要鲁莽,一旦进来剑阵,定会被粉身碎骨!”甑平久经沙场,对江湖的能人异士还是了解不少! 几人立即停下脚步,蒙挚也跟了上来。 “飞流控制住了吗?”霓凰急忙问道。 “马上就知道了。看前面!”蒙挚这个时候还卖了些关子。 只见飞流从空中落下,稳稳地站在梅长苏旁边。 “飞流,你怎么退回来了?”梅长苏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身上的披风。 飞流并没有说话,他现在满脑子都记着蒙挚刚才说的,这个脸下面还有一个苏哥哥。他突然伸出右手按在梅长苏的肩膀上,左手伸到梅长苏的耳边两根指头一掐再一扯,一张脸皮一下就被扯开来。而飞流眼前的梅长苏却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 “你骗我!”飞流看到梅长苏真实的面容后一掌打在了他的胸上,弹出两仗多远后口吐鲜血再也没有动弹了。 “好孩子,快抓住你旁边的那个秦般弱!”蒙挚大吼一声,自己也腾空而起飞了过来,霓凰和其他人见状也都迅速持剑砍杀而来。 璇玑没有料到飞流能够把这个假的梅长苏穆哲给一掌解决了,她知道情况不妙,刚想拿起利剑往萧庭生脖子上砍去时,蒙挚把手中的利剑往前一扔,直接把剑给弹飞了。夜秦四侠见状又连忙使用起风石剑阵来。 飞流看着剑阵觉得非常好玩,他往上一跳伸出双拳朝着剑阵打去。 蒙挚见状连忙拉住飞流的脚扯了下来:“傻孩子,这个剑阵变幻莫测,我都无法靠近,你不是去送死吗?” “不好玩!我要苏哥哥!”飞流嘟囔着嘴巴,开始耍起了性子来。 霓凰和甑平迅速地救下萧庭生和林深,来不及说话,夜秦四侠的剑阵就已经飞速地旋转过来! 剑阵刚好在中间,一边是璇玑一边是霓凰蒙挚,现在剑阵不停地靠近过来,蒙挚等人只好不断后退! “点燃炸药,继续给我炸!弓箭给我使劲射!”璇玑见时机成熟,她立即大喊道。 “大家快散开,炸药和弓箭又要来啦!”霓凰大声提醒道。 弓箭和炸药一起来的话,这下就要凶多吉少了。璇玑站在一个土坯上冷冷地笑着,这下这群人必死无疑了。 “杀啊!”列战英带着一大群人马突然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那些正准备射箭和点炸药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全都被一剑砍了性命! 蒙挚等人顿时来了精神,全部腾空而起杀了不少青云招的虾兵蟹将,又将躲在草丛里的秦般弱和杨婆等人全都给活捉下来。 列战英带着几百人把还在不停旋转的夜秦四侠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的力气不错啊!这么久了还在那旋转!”蒙挚打趣地说道。 “蒙将军,我们就慢慢地等着,只要没有了力气,他们只要一落地,我们就你能立即拿下!”列战英微微笑着说道。 过了半个时辰,夜秦四侠实在没有了力气,他们刚刚一停,就被一窝蜂冲上来的大梁勇士全部给活捉了。 “秦般弱是抓住了,另外一个女人跑哪里去了?”蒙挚这才发现那个一直说话嚣张跋扈的女人不见了踪影! “蒙将军,这里全都搜过了,没有人了。”列战英收起手中的利剑。 “她跑了。”霓凰指着旁边的一个墓碑。 大家仔细一看,墓碑旁边有一个洞,洞口有些杂草,但是璇玑的衣服被扯下来的一些绸缎还挂在上面。璇玑果然是心机重重的女人,这个时候了都给自己留了后路! 列战英安排了人沿着洞继续去抓捕,其他人一起修整好了坟墓,上了酒肉和香烛,祭拜了梅长苏这才慢慢离去。 霓凰并没有离开,她盘坐在梅长苏的墓碑边,迎着落日继续诉说着她的相思。 第一百三十章 廊州风起 飞流一路上一直嘟着嘴,虽然他也明白了他的苏哥哥并没有转世复活,可是穆哲使用易容术让飞流又和梅长苏重聚了一番,这种美好的感觉实在让飞流恋恋不舍。萧庭生早就看出了飞流的心思,他拉了拉缰绳放缓了速度转过头来对着飞流说道:“飞流哥哥,你还是在想苏先生吗?” “嗯!”飞流使劲地点点头。 “其实苏先生一直在上面看着我们,你知道吗?”萧庭生指了指天空。 “不知道。”飞流摇了摇头。 “苏先生虽然肉体掩埋在梅岭,但是他的灵魂却在天上。你是不是经常梦见苏先生呢?”萧庭生干脆使劲把缰绳一拉便停了下来。 “是的,梦很多。”飞流脸上漏出了一丝微笑来。 “那就对了,你之所以经常梦见苏先生,那是因为他的灵魂一直在上面,也会经常在我们休息睡眠的时候下来看我们,陪着他特别想念的人。我也是经常梦见先生的。所以,先生也经常来陪伴我啊!如果没有先生灵魂的陪伴,我们怎么会在梦里遇见他呢?”萧庭生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飞流非懂似懂,但是自己确实经常梦见苏哥哥,他又点点头说道:“我要经常睡觉!” “好,飞流哥哥一睡觉就能和苏先生一起啦!”萧庭生看到飞流不再嘟囔着嘴巴,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飞流小师傅已经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啦!”林深扭过头看着坐在自己后面的闭着双眼的飞流故意戏谑道。 梅岭墓园,霓凰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梅长苏的墓碑,她端起一杯清酒慢慢地洒在了地上,然后用右手里的丝绢又把墓碑擦了擦自言道:“兄长,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好吗?你可曾记得小妹?你在那边是不是还带着七万赤焰军征战沙场呢?你是否早已转世,又是一名天降帅才呢?”霓凰流着泪又倒了一杯清酒继续说道:“你的江左兄弟,还有蒙大哥,还有皇上一直惦记着你,飞流想你都想的发了疯,你知道吗?” 霓凰微微抬头,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出来吧,早就发现你了。” “郡主,末将来迟,还请恕罪。”夏清末带着几个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墓园里。 “夏将军?你怎么来了?”霓凰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郡主,那天你来府上告知王爷后,王爷就命令我一路上暗中保护你。青云招设计陷害你们的时候,我也在场,本来想出其不意杀将出来,结果被列将军及时拦住,他让我不要着急,待他杀出去后,若青云招还有埋伏,我再立即杀出来。结果列将军一出现就把青云招给打败了,我就没有出来。但是,我看到你一直守在这里,所以我有命在身,也不敢离去。只有一直守着你。”夏清末有些委屈地说道。 “有劳夏将军了,这一路定是辛苦吧。你们先行回云南,我祭拜完了后还要去趟金陵。”霓凰回头看了看梅长苏的坟墓,显得异常不舍。 “可是王爷吩咐过了,让我必须保护你!”夏清末左右为难。 “你觉得我的武功需要你保护吗?在琅琊榜上我的名字你该听说过吧!”霓凰微微笑道。 “郡主在琅琊榜上的威名末将自然晓得,只是受了王爷的安排,末将左右为难啊!”夏清末低着头双手作揖。 “随你吧,但是不要随时出现在我面前,免得大动干戈,引起别人误解。”霓凰明白夏清末如果就这样回云南穆王府,定会遭到穆青的责罚,加上上次巡逻喝酒的事情,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夏清末长长地舒了口气,带着侍卫连忙消失在了墓园里。 霓凰围着梅长苏的坟地走了一圈,又来到坟头前站立了一会儿,又叩了头这才缓缓离去。她自知这一次来祭拜后,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廊州宅府里,蔺晨听完蔺梦的禀报后缓缓地站起来:“秦般弱又被抓了,那么青云招就应该会解散了。若那个逃走的女人抓不住,然后青云招又不解散的话,那么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琅琊阁至今无法收集到这个女人的信息,除非她像当年的梅长苏刮骨换面吗?嗯,金陵开始反击了,萧景琰仅仅用了一招就让青云招损失惨重啊!有蒙挚和列战英押送回金陵,我到底要看看这个女人在半路怎么去营救秦般弱。这下有的看了!” “阁主,萧庭生他们带着飞流也已经在回廊州的路上了。”蔺梦不忘提醒道。 “这个飞流,这次被人利用,手段实在可恨,敢动梅长苏的主意,那就怪不得我了。你通知下去,务必查出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看看以前滑族的相关人物,死了的埋在哪里,都去看看,尤其是那个璇玑的坟地,我看过一些记载,这个女人的行事风格和璇玑实在太像了。”蔺晨心里早就对青云招在梅岭所谋划的计策咬牙切齿了,他最好的知己去世这么多年,还被这些坏人惦记,这个仇他必须得报。 “阁主,还有就是莱阳王接到金陵的旨意后,并没有继续举行诏才会,他对外宣称是皇上的旨意,但是我们得到的消息是金陵一开始就主张继续举行的。”蔺梦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白色布条来说道。 “这个事情是朝堂的事情,我就不过问了,更不会参与,都入阁吧!有人要是来问真相,如实告知便是。”蔺晨微微一笑,拿起白扇习惯地扇了两下,身体突然一颤抖自言道:“深秋的天气看样子不适合扇风了,还真是冷。这廊州的天气是不咋样啊!外面怎么又起风了。” 蔺晨皱着眉头看了看门外,树上的叶子早已掉得精光,没有任何参照物可看出在起风啊。 莱阳王已经得到消息,金陵又飞鸽传书让诏才会继续进行,萧庭生和沈追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王爷,有人想见你,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一个侍卫进来禀报。 “年轻的姑娘?难道是?”莱阳王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带她进来!” “叩见王爷!” 莱阳王仔细一看,这不是秦般弱身边的秦若芸吗? “若芸姑娘,你们不是在梅岭吗?”莱阳王心里有些诧异。 “回王爷,我遵招主之意,早已回到廊州。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协助。” “何事?”莱阳王心里早已猜到了秦若芸来的目的。 “你故意隐瞒了诏才会继续进行的真相,招主对此事非常满意。现在已经有不少前来参加诏才会的文才武将离开了廊州,现在我们需要让他们全都彻底地离开,所以还是需要你的帮忙。”秦若芸脸上露出一丝鬼魅的笑容。 “怎么帮?”莱阳王倒还是冷静的表情。 “我这里有一些药,剩下的那些人选加起来也就三百人,你按金陵的旨意对他们进行挽留,把他们聚集到一个地方,设宴款待,然后在酒菜里下上这些药,然后把做饭的人当成替罪羊就可以了。但是,设宴之事必须要快,我到廊州的时候已经接到金陵的消息,他们的皇上又派了萧庭生、沈追他们前来,所以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来。”秦若芸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秦招主他们呢?”莱阳王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他们去梅岭了,我想用不了几天我们就会知道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了。”秦若芸显然还不知道梅岭的真实情况。 莱阳王点点头:“设宴之事倒是简单,你今天来找我,要是被他们的耳目看到了怎么办?” “所以,王爷,我还有一事相求。”秦若芸微微笑道。 “但说无妨。” “莱阳王一直对府上丫鬟照顾有加,对下人也是宅心仁厚,以后我就暂时成为你身边的丫鬟如何?” “这样也好,只要能让滑族复兴,我们的人越多越好。”莱阳王起身打开大门对着门外的一个丫鬟喊道:“小琳儿,这个是芸妹妹,以后就是我丫鬟了。你带她去收拾一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霓凰归来 “皇上,列将军传来书信啦!”刘勋气喘吁吁地从门外拿着一封书信迈着小步子奔跑着。 “刘勋,你慢着点。”萧景琰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刘勋。 “皇上,大好事啊。老奴替皇上高兴呢!”。刘勋差一点没有喘过气来,他弯了弯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把书信递给了萧景琰。 “额?飞鸽传书啊!难怪这张纸这么小。是列将军传来的,不出意外应该是有所收获了吧。”萧景琰这段时间精力憔悴,遇事不顺,对母后的思念也是愈加浓烈,很长时间没有收到让他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皇上日夜操劳,为国为民,天下百姓都看在眼里呢。老奴心痛皇上,上天自会保佑大梁国泰民安的呀!”刘勋自然知道萧景琰从不喜欢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但是偶尔一句,也无伤大雅。 萧景琰一边看着书信一边瞟了一眼刘勋:“你跟着高公公的时候就只学了如何说些好听的话取悦人吗?好啦,朕知道你的心思,以后不用说这些,好生做事就罢了。” 萧景琰看完书信点点头:“刘勋,甘冕两道十一州的军务是不是由路原在掌管?” 刘勋脸上一蒙支支吾吾地说道:“皇上,这,这军务上的事情,老奴不知啊!” “额,对啊,朕随口问问罢了。”萧景琰虽说是无心之问,但是在刘勋看来这无疑是在打探和敲打自己,要是自己应着皇上的话直接说出来,就证明平时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口无遮拦,容易被人收买。这一下倒是让刘勋出了些冷汗又长了记性,在皇上身边那可得小心驶得万年船才是。 刘勋轻轻地拂去额头上的小汗珠,面对萧景琰他一直是谨小慎微,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拿捏的有些分寸,这些时日他看到萧景琰实在过于劳累,忍不住想说些好听的话,好在萧景琰对刘勋比较了解,他也一般不会向刘勋问询一些拿捏不了的事情。 “刘勋,拟旨。传我军务命令,甘冕两道十一州所有军务转换为协防押送,由蒙挚现场直接安排。同时报送至长林王府和路原。”萧景琰深知秦般弱聪慧过人,心机重重,曾经要不是她一直在明处,梅长苏想要轻易地打败她还真没那么容易。加上青云招背后确定还有一位高人,萧景琰料定这半路上定会有人来劫持。 “皇上,老奴还有一事要向你禀报。”刘勋这些时日陪着萧景琰,自己也疲倦得很,一些事情得有急重缓轻。 “你说吧。” “从高公公老家传来消息,他身体有恙,已经卧床半年了,说是怕熬不过这个即将来到的冬天了。” 萧景琰一下站立起来,他背着双手来回走了两步:“什么疾病?” “年岁已高,自然生老了。” “这样吧,你差人到御膳房找些好的补药,差人送去,再到御医阁找个好的御医去看看吧。然后代我问候他。” 刘勋叩拜了萧景琰迈着小碎步急忙向御膳房走去。 霓凰骑着骏马是一路狂飙,路上的秋景虽然迷人,但是她无心观赏。皇太后仙逝的时候穆青已经来过,她也曾想来,无奈女人之心总有软弱之处,她想起皇太后与自己的点点滴滴,一下就声具泪下,要是到了金陵看到那场面她定然控制不住。如今,心中的林殊虽然让自己万般牵挂,斯人已逝,十六年一个转世来回,或许早该放下。经历梅岭挫折,霓凰也彻底想了明白,大家心里都有着梅长苏,不仅仅是自己的林殊,也是大家的。想到这些,霓凰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回金陵看看,上次带兵入京是为了解救皇太后,而这次是该与金陵好好告别了。 霓凰来到江边,这条水路可直通金陵的护城河码头,路程也要近的很多,她找了个船家给了些银两,站在船头看着两岸的秋色又思绪万千起来。 “这位姑娘这么着急地赶往金陵,你又是只身一人,就不怕遇到坏人吗?”驾船的是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虽然风吹雨晒,但是依旧健硕俊朗。 “我去金陵拜访一个故人,我曾经时常只身一人办些事情,一般的坏人拿不得我的。”霓凰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方才我就觉得你好生面熟,你可知曾经的江左盟?” 中年男马上收起笑脸,把船桨往边上一丢双膝跪下:“见过郡主。” “你果然是江左盟的人?”霓凰一下激动起来。 “在下聂铎,在此等候多时了。” 霓凰一下愣在那里:“是你?怎么会呢?你不是......” 聂铎微微一笑,把下颚和脸颊上的胡须一扯:“聂铎见过郡主,宗主让我协助你解开南镜之困后就让我去了夜秦,直到宗主挥师北上我才和他汇了面。他弥留之际让我一直暗中守护你,可是你一直居住梅岭阁,我也不能暴露,只好游离于江湖,直到梅岭又才遇到你,所以一直跟随你。” 霓凰脸上顿时起了红晕,她微微低头说道:“当年还是多谢你出手相助,才解了我们南镜之困。也多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有劳了。” “郡主哪来的话,都是宗主安排的,其实宗主......”说到这里,聂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霓凰当然明白后面那句话,聂铎是梅长苏最得意的助手,可谓是文武双全,梅长苏曾经暗示过霓凰,聂铎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霓凰心有所属,只对林殊爱慕不已,其他人都皆为过客罢了。 “那就有劳聂铎大哥把我送到金陵了。”霓凰转过身去,又出神地看着两岸的景色。 聂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拿起船桨划得更有力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聂铎 “聂大哥,这里的水路到金陵码头还需要多久?”外面天色渐进,深秋的寒冷让霓凰打了几个寒颤。 “郡主,如若继续夜行,半夜时分即可到达,比陆地上要快一天多呢。”聂铎喘着气笑着看着霓凰。 霓凰轻盈地走到船篷里探出头来:“有劳聂大哥了,我想尽快到达金陵。” “郡主哪来的话,这些年我都是暗中着你,现在能堂堂正正的在你面前,我对宗主也算有个交代嘛。”聂铎停下手中的船桨,从腰间取出一个竹筒“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大口。 “晚上行使,可否看清水面?”霓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还是有些担心。 “不妨,郡主恐怕是忘记我最拿手的事情了?”聂铎缓缓地划着船桨。 “怎会忘记,你的水战才华冠绝天下,要不是你出手相助,那次的南镜之困我们穆王府的后果难以预料,若战事不利,金陵也会遭受牵连。还是多亏你啊,至今我都难以忘记那场绝地反击!”霓凰说着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嗨,郡主过奖了。当初我在赤焰军的时候,本来是要和宗主一起去梅岭,可是宗主临时把我送去东海跟着蒙忌先生学习水战。后来得知宗主和七万赤焰军被人陷害,我赶到梅岭的时候就只看到一些烧焦的黑土和凝固的鲜血,以及那些倒在雪地上战死的七万忠魂,使得我至今无法释怀。后来我找遍了整个梅岭,都没有找到宗主。直到后面宗主在廊州开始招募水师,我前去参选,这才和宗主见了面,后来才明白他创立江左盟就是为了到处寻找存活下来的赤焰旧将。”聂铎对这些事情可谓记忆犹新,到了江左盟后自己很快就利用学来的水战把江左一带的水域全都拿了下来。 “聂大哥对宗主忠心耿耿,至今都还在唯命是从,霓凰在此谢过了。”霓凰把身上的披风拉了拉,她轻轻地把佩剑放到一边,思绪一下又回到了南镜之困的时候: 那个时候大梁南边的强敌南楚国联合蛮夷部落兴兵,云南王穆深战死,穆霓凰临危受命,全军缟素迎敌,血战楚骑于青冥关,歼敌三万。此役后,朝廷颁下旨意,命霓凰郡主代幼弟镇守南方,南境全军皆归于其麾下。郡主指天盟誓,幼弟一日不能承担云南王重责,是以一介女流之身,执掌南境十万边防铁骑的奇才统帅。郡主的麾下虽都是善野战,善攻防,确是威猛之师,但却有一个至弱之处,那便是水战。当南楚和蛮夷部落再次兴兵,两军在青冥江展开了殊死水战。穆霓凰刚刚掌权云南,缺少沙场经验的她不小心中了敌人的圈套,被困青冥江中。青冥江的两岸地势险峻,想到南楚和蛮夷近年来一直骚扰不断,霓凰就想趁机灭了他们,一则树立自己在穆王府的绝对军威,二来是告诉金陵,想要释穆王府的兵权那还得穆家说了算。就这样,穆霓凰一步一步地落入了他们的圈套,南楚和蛮夷早已在河边隐藏了不少战船,并全部拼接在一起,也就是连舟铁索战法。这个战法以铁索连舟,巨舰为营,不管有多大的风浪,对方的战船有多么巨大和坚固,一遇到这个战法瞬间便失去战力,加上穆霓凰麾下的铁骑不善水战,十万大军在青冥江水战中被打得节节败退,青冥关几乎不保。本来是挥师南下,直捣黄龙,结果是四面楚歌反被南楚和蛮夷部落直逼南境腹地了,若不及时破防,整个穆王府和云南将面临灭顶之灾。正当穆霓凰窘迫为难之时,聂铎突然的出现,才让战局峰回路转。聂铎奉梅长苏之命协助郡主,自荐最擅水战,请求入营供职,经过十几天的筹谋,他亲上战阵,使用了篝火连烟的战法,他在每艘战船上都安装了几个铁通,铁桶里点上大火,攻打敌船的时候又升起浓浓的白烟,江面便被白烟笼罩,聂铎趁机用弓箭的箭头点燃火下令朝敌船方向射去。就这样,聂铎用篝火连烟战法一举破敌,保住了南镜。霓凰对此欣喜不已,以为上天的眷顾送来如此神勇聪慧的将领,刚想为其大办庆功宴,而聂铎突然就不辞而别了,只留下一封简函给霓凰郡主,而简函上面写着‘盟内见召,奉命返程’的话。郡主连忙派人暗中追随,可是到了江左地界突然就没有了踪影。也直到梅长苏的出现,才让霓凰明白聂铎就是他派来的,而夏冬的丈夫聂峰竟然是聂铎的兄弟。梅长苏魂归梅岭后,霓凰也曾经派人打探过聂铎的消息,想说服他来云南帮助穆青,可是也没有找到任何下落。原来聂铎却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想到这里,霓凰脸上竟然有些发热,她又松了松披风说道:“聂大哥,这些年你可与你的哥哥聂峰有过联系。” “联系过,可惜他不会说话了。其他什么都好。为此我还专门让我的夏冬嫂子帮我隐瞒呢。”聂铎笑嘻嘻地说道。 “上次我去金陵救驾,曾与聂峰联手,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聂峰大哥虽然看上去很熟悉,但是始终有一种像别人的感觉。”霓凰微微一笑。 “我们是兄弟嘛,肯定像啦!郡主坐好了,前方有一个急流。”聂铎拿起船桨双腿岔开,努力地控制着船的平衡。 霓凰紧紧地抓住船舷,她探头看了看船外,夜空里星星点点,就像那场水战的晚上一样。 第一百三十三章 廊州宴席 张天赢领了命,把莱阳王要宴请诏才会参选者的消息一一都通知到位了。他回到府里,心里总是有些惴惴不安,要是在宴会上出了什么乱子,自己可真就脱不了干系了。自从身边的门客文书杭被捕入狱后,想找人商量个事情都很难了。前些阵子金陵传来消息,文书杭在牢房里得了重疾,还没来得及审问就一命呜呼了。其他人相信此事,但是张天赢心里却一直有些怀疑。文书杭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常年习武身体极为健壮,虽然被押送回金陵,但是也不足以得病而一命呜呼。在张天赢的眼里,定是金陵有人做了手脚,只是他想不出到底是谁罢了。 张天赢喝了几口清茶,甩了甩袖口后戴上官帽又急忙朝着莱阳王的行宫走去,他得在太阳下山前把通告的事情给莱阳王做一个禀报。 来到行宫后院,莱阳王正在庭院内背着双手逗着鸟笼里的夜秦鹦鹉。他斜眼一看,知道张天赢定是完成了事情,便放下鸟笼来到跪着的张天赢面前:“事情办的如何了,张大人?” “回王爷,都已经通知到位了。诏才会宴席的地点就设在“祥和苑”,一共有三百一十三人参加。其中文才一百八十人,武才一百三十三人。宴席将于明天正午开始。”张天赢不敢怠慢,他深知面前的这位莱阳王近段时间可谓风生水起。 “祥和苑在廊州远近闻名,这个地方选的不错!明日之后,若宴席顺利,我定会奖赏与你,以后回到金陵我也会向皇上提及到你的。还请张大人好生张罗!”张天赢一听,心里难免有些激动,在廊州当知府也不少年头了,可是一直没有能够晋升到金陵里去,自己也向金陵的一些人送了不少好东西,可是效果甚微。 “多谢王爷有意栽培,微臣定会全力以赴,您就放心吧!”张天赢心里开始有些得意,先前太子不冷不热,因为国丧回去代皇上守灵去了,现在廊州最有权威的就是莱阳王了,虽然萧庭生和沈追正在来的路上,但是诏才会终究还是莱阳王主持把控着。这个时候,主次当然要分清了,皇权和皇威定是最为重要的了。 张天赢准备转身离去,莱阳王又一下叫住了他:“张大人,你且慢。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身边的丫鬟芸芸稍后你安排她去一下祥和苑,她替我看看菜品这些准备的如何,我在金陵的一切宴席都是她准备的,这点可以帮助你的。” 张天赢连忙谢礼,其实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失落,如若莱阳王对自己信任,也不在这个时候派人去协助自己了。 宅院里,蔺晨刚刚从外面回来,蔺梦拿着一本册子早已在门口等候。 “如何?这些人有入榜的可能吗?”蔺晨走了两大步挽起袖子接过册子开始看起来。 “文才倒是人才济济,武才还得阁主亲临判断才是。”蔺梦作揖回答道。 蔺晨一边看着册子一边点点头:“琅琊榜排名追求的就是变化,若一直被几个熟悉的名字占着,那就说明我们的消息就不灵通了,以后谁还会来找我们做生意呢?嗯,武才里我还是很看好这几个人啊,蔺梦你派人去把这几个人的背景好好查查。” “我已经安排人去了,明天这些人都要去参加莱阳王在祥和苑安排的宴席,这么多人去,那场面一定很热闹啊。” “热闹?那可未必。这么多人聚集一起,不出事才怪,只求上天留些能够入榜的人吧!”蔺晨把册子递给了蔺梦又继续说道:“人多事杂,明天的宴席啊不知道庭生他们做好了准备没有?这个莱阳王敢这样设宴,脑子要么有问题,要么就是趁太子不在另有所谋了。” “阁主,那要是这些能够入榜的人真和这些人一起出了事情,那我们这次来廊州诏才会不是白来了吗?”蔺梦心里不解,明明阁主预料明天的宴席可能会出事,为何又不出手相助,还在那担心入榜的几个人。 “我只是说有可能,万一不会出事呢?再说,不是有庭生他们嘛,估计他们也得到消息了吧。还有就是秦般弱被抓,如果还有事发生,那就说明青云招背后的这位高人早已和这边的人有了合谋了。”蔺晨说完,双手一背:“晚饭好了吗,我这肚子可饿不得啊!” “沈大人,顺着这条河的话,很快就到廊州啦!”路原指着前面的的河流说道。 “若走水路是不是要快一些?”沈追若有所思。 “那是自然,若我们从一开始能在码头换乘水路,早就到廊州了。只不过水路到了寒秋,河面过于寒冷,若不经常乘行水路,很容易伤寒的。”路原经常沙场奔袭,对这些生活阅历再熟悉不过了。 “那我们就在前面的码头等一等,若我没猜错的话,长林王他们定会赶水路来追我们。”沈追微微一笑,心里似乎胸有成竹。 “沈大人如此确信,何来的理由呢?”路原没有理解到沈大人的意思。 “路将军,沈大人的意思是长林王他们找到飞流后,要想追上我们,就必须走水路,这也是唯一能追上我们的办法。”一旁的荀白水聪慧过人,一听一看便能理解沈追的想法。 路原点点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心里叹言道:“只怪自己只会打仗,没有像沈追这样思维缜密的脑袋。” 三人和十几个侍卫来到码头在河边的石坎上就地而坐,望着河的上游期待着人的出现。 一只白鸽在船帆上来回盘旋了几圈后稳稳地落到船头,飞流轻轻一跃落在船头一下抓住了白鸽,他从白鸽的脚上拿下书信开心地递给了萧庭生:“信,你的,鸽子我的。” “哎,飞流哥哥,白鸽还要帮我们回信,你可千万不要伤害他啊!放心吧,这个不是蔺阁主的。”萧庭生早已看出飞流担心的是什么。 “真的吗?”飞流喜笑开颜,他就怕这个时候蔺晨让他回琅琊阁。 “是真的,放心吧!我可是想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呢!”萧庭生边说边打开了书信。 林深小心翼翼地走到萧庭生的旁边问道:“是廊州那边来的?” 萧庭生点点头:“廊州奏事阁来的,说莱阳王将在祥和苑举办宴席,以此来留住那些参选者。” “这不是好事么,莱阳王留住那些人,我们刚好也就到了,诏才会也可以继续进行了。”林深看问题比较简单,觉得这倒是好事情。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要是有人借此生事,在饭菜里做些手脚,那岂不是就把诏才会的人一锅就端了呢?莱阳王按理不会想不到这些吧?这个时候理应小心才是啊!”萧庭生越来越觉得这里面定有事情发生。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虽然换乘了水路,也要明天才能达到廊州码头,但是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林深开始有些着急起来。 “前面可否有码头?”萧庭生望着前面皱着眉头问道。 “前面是蔺家湾码头,过了那个码头就只剩廊州码头了。大帅,您这是要走陆路吗?”林深不解地问道。 “我们一路追赶沈大人他们,都未见踪影。我们之间是有约的,到了前面那个码头我们下去看看,或许能在那里遇到他们。这样,多些人想想办法,宴会的事情实在让人担心啊。” 林深疑惑地点点头,心里暗自想道:“要是能遇到,大帅就真是神机妙算了。” 暮色渐进,三人乘坐的小船停靠在了蔺家湾码头,刚一下船,沈追就出现在了眼前。 “长林王,你们可算是来了。我这一路等的好事焦急啊!”沈追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天色。 “沈大人久等了,你是算出我们定会走水路吗?”萧庭生心里对沈追也是由衷的信服。 “这么多时日都不见你追赶上来,明天就要到廊州了,我们的约定还没有兑现,所以我就猜想你定会走水路来追赶,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说完沈追呵呵地笑了两下。 “沈大人果然不同凡响,我也是料定你们会在此等候,刚好我有一事,还需大家一起讨论讨论。”说完,萧庭生把书信递给了沈追。 沈追皱着眉头看完书信,他用手捋了捋胡须:“这个时候办宴会,表面是留着人才,实在是在为别人创造生事的机会啊!莱阳王是怎么想的呢?” “那我们赶紧想一个对策来,万一真有人做手脚那该如何是好。”荀白水也想出一些法子,可是一时半会儿他也没有了招。 “长林王,你说如果敌人要借此生事,他们会怎么下手,哪些环节会是他们的突破口呢?”沈追思维缜密,分析事情来也是极为细致。 “这么多人一起,要想让所有人都出事,要么就是带着一帮人冲进去砍杀,要么就是在饭菜里做手脚,下些药?但是砍杀的办法不可取,这样的活动定有重兵把守,里面一半都是武才,这是自投罗网。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酒菜里做些手脚了。”萧庭生早已分析出来。 沈追点点头:“长林王果然聪慧过人,所以我们必须想出办法不让这些人吃到酒菜。” “那我们最快也要明天才到,如何去阻止?”路原不解地问道。 沈追和萧庭生同时指了指飞流手中的白鸽,在场的人这才恍然大悟。 第一百三十四章 老板闵添银 廊州的深秋已有初冬之感,大雾漫天的清晨到处显得格外寂静,停在枝丫上的几只雅雀扯着嗓子嘶哑地叫着,此刻比起深夜的寂寥,倒是让人有点不寒而栗了有些瘆人不已。大街上行人寥寥,祥和苑的后门倒是人声嘈杂,车夫拉着一车的新鲜蔬菜和鸡鸭鱼肉,招呼着后厨的人前来下菜搬运。今天晌午可是有三十多桌的饭菜,这又是廊州知府张大人亲自来预定的,祥和苑的老板闵添银也是一大早就来到了后厨,拖着肥胖的身子指指点点,这门子生意够他半年都不用开张了。 张天赢带着秦若芸也来到了后厨,闵老板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张大人,这么早您就来啦!您看我这后厨忙的不可开交,别脏了你的衣袍啊!” “闵老板这是哪里的话,莱阳王再三叮嘱一定要款待好这些诏才会的参选者。你是明白人,把这次接待做好了,也就是为朝廷做好了事情,日后定会少不了你的好处。说不定皇上也会对你有些嘉奖呢。”张天赢这张嘴巴倒是伶俐的很,这下闵老板一下就更是来劲了。 “张大人,我要到里面看看菜品准备的如何了?”秦若芸看着眼前的这个肥胖之人心里顿生厌恶,也不想一直在此听两人攀谈。 “张大人,这位俊俏的姑娘是?”闵添银眼睛直溜溜地看着。 “她是莱阳王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是王府的得力助手,她是来替莱阳王来检查检查的,还请闵老板劳烦带一下。”张天赢退到一边,想让闵添银带路。 “不用了,闵老板还是去忙吧,今天三百多人一起用餐,时间紧的很,我自己看看就行了。张大人您也去到处再看看吧,我们节约点时间。”说完,秦若芸径直朝厨房走去。 张天赢对着闵老板摇摇头:“那就按芸芸姑娘的意思办!” 闵添银撇了撇嘴巴自言道:“王爷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心性,那要是王爷、太子岂不是更是冷酷无情?”这位中年老板摇了摇头,挽起袖子顺手拎起两筐鲜鱼朝膳房走去。 “阁主,今天飞流他应该就到了吧。”蔺梦虽然和飞流总是对不上眼,但是毕竟一起生活了不少时间,彼此之间还是有些好感,久日不见便会有些想念。 “我们今天也去祥和苑,听说那里的河鱼味道不错,尤其是秋寒交接的时节,那鱼真是肥嫩无比啊!”蔺晨一边说着一边穿着外袍。 “祥和苑今日有宴席,都已经定满了,我们去还有位置吗?”蔺梦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去了不就有了!走吧,我们早点去,找个好位置,听说那里面还请了戏班呢,去喝个早茶嘛!”蔺晨双手一背大步流星地就朝门外走去。蔺梦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壶也跟着追了出去。 白雾缭绕,让往日火红的太阳都变成了惨白,刚刚升起挂在枝头上,叫了一个早晨的雅雀被路上的行人吓得飞向了远方。蔺晨抬头看着祥和苑:“嗯,就是这里,还是没有变。” “阁主,您来过?”蔺梦不解地问道。 “很多年前就来过了,每次来廊州都会和他一起到此看戏、喝茶、吃鱼,真的是快活啊!走,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堂内,一个热情的小二连忙点头哈腰地问询道:“客官真是早啊,今日已经包圆了,还请客官日后再来,为了表达歉意,我们闵老板特意为你们准备了一壶上等的廊州清酒。”说完,一个打杂的女子端着一壶廊州清酒走到了面前递给了小二,小二又连忙拿起酒双手准备递给蔺晨。 “我不要酒,让你们闵老板出来,就说我要吃桃花扇鱼!你就这么去说,他自然就会出来招待我了。”说完,蔺晨走到一个饭桌边,顺势而坐。 小二又把蔺晨仔细地看了一番,摸着脑袋急忙朝后厨跑去。 过了一会儿,闵添银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先是行了见面礼:“蔺大公子驾到,稀客稀客啊!” “你还记得我啊,我都多少岁了,还叫我公子啊!”蔺晨站了起来拍了拍闵添银:“这些年你又长了不少肉啊!” “蔺阁主,不要拿我开涮了。上等的早茶已经为您备好,二楼清雅阁有请。”说完,闵添银摇晃着肥胖的身体吃力地朝着二楼走去。 三人来到清雅阁,闵添银脸色一下严肃起来,他先把门一关,双手作揖道:“早就听说蔺阁主来廊州了,今日您总算来这里了。” “这些年你倒是逍遥自在啊,吃的又好,事情又少。”蔺晨故意戏谑道。 “阁主,你还不知道我吗?这些年我加入奏事阁后,也没多少事做,谁让我们处于廊州这么远呢,皇上又把天下治理的这么安定,我是想找事情做啊。当年宗主让我在廊州开这个祥和苑的时候就是为了江左一带的盟内兄弟有个落脚和聚集点。宗主把江左盟给了朝堂后,我们这些处在金陵之外的人也就数着日子过了。”闵添银心里似乎有些埋怨。 “我看你是清闲的日子不会过呀!你到底是朝堂的人了,有些事情你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用心了吧!”蔺晨是话中有话。 “蔺阁主有话就直说,我先为你倒上早茶。”闵添银拿起桌上的茶壶到起茶来。 “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接了这么大的饭局啊!就不怕出漏子?”蔺晨拿起闵添银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 “没有办法啊,指定在我这里,我这哪是生意啊,明显是害我啊,我还得整天的在他们面前嬉皮笑脸。”闵添银说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飞鸽传书收到啦?”蔺晨又喝了一口茶。 “你说收到,那就收到了。”闵添银手粗肉多,艰难地从下腹掏出一封书信来递到蔺晨面前。 “我不看,你是朝堂的人,也是你们朝堂的事情。我就是来看热闹的!”蔺晨起身笑着说道。 “我把祥和苑上上下下都查找遍了,没有遇到可疑的事情。所有的食材我都是亲自把关入了膳房,也没有问题啊!”闵添银正为此事发愁。 “那你得看看还有谁会去看这些食材了!”蔺晨看着窗外正在搭建戏台的人又继续说道:“这戏什么时候开始呀?” 闵添银把手往自己的大腿上一拍:“哎呀,还真有人正在膳房里!” 第一百三十五章 押送秦般弱 秦般弱目光呆滞,她坐在囚车里低着头,此时的她心里知道师傅璇玑定会想办法来救自己,但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来营救,她似乎已经等不住了。自从师傅璇玑的出现,反而自己被擒获了两次,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更让她心生埋怨的是璇玑瞒着她挖了个地道,关键时刻自己一个人逃跑了,这明显是对自己不信任,虽然她知道师傅一向心机重重,没有想到会这样,这也未免过于小心了吧。想到这些,秦般弱呆滞的双眼里慢慢流淌出了热泪,自己一心领着师命,抱着复兴滑族的志向,璇玑的死而复生让她看到了希望,梅岭一事倒是让她伤心不少。 囚车的轱辘压过一个石头,把囚车狠狠地颠簸了起来,秦般弱微微抬头,她看着老熟人蒙挚和列战英,心里又黯然下来,有这两个人押送,加上奏事阁那一帮人,谁还有比天大的能力来营救自己呢。 “蒙将军,前方就是甘冕两道十一州的地界了,皇上书信上说十一州的驻军都会协助我们押送,这下倒是放心的很了。”黎刚骑着战马,对着前方的蒙挚大声说道。 蒙挚不傻,黎刚是故意说给秦般弱听的,这甘冕两道十一州总共有十五万驻军,且在去年的时候皇上亲自下诏由长林军的路原来统管,到处都是自己的人,这秦般弱也是插翅难飞了。 “不管有多少人,是谁来协助我们,这一次就是天王老子来劫囚,也别想拿走一根发丝!”蒙挚转过头大声地笑着说道。 “蒙将军高居琅琊榜,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人赶来挑战喽。”一旁的列战英恭维道。 “唉,列将军笑话了,琅琊榜高手排名很快就要更新了,听说这次诏才会有不少高手,看样子我的排名很快就要下来了呀!上次我还专门托人问过蔺晨阁主,他说啊,我每年送的银两太少啦,不给我排名咯!哈哈哈哈!”在场的人个个是喜笑开颜,这一次不仅祭拜了梅长苏,还抓获了青云招的招主秦般弱,大家的心情自然开始放松起来了。 璇玑通过悄悄挖的密道是一路奔逃,她本想一路向北逃到北魏,但是想到自己的徒弟和其他青云招的人全都被抓了去,以后想要复国恐怕难度会越来越大了,她推演了蒙挚押送的路线,抄近路来到甘冕两道十一州的重要城镇洛州,找了客栈一个人住了下来。她彻夜难眠,虽然自己做了些防备,但是还是被萧景琰设局识破,看来这个萧景琰虽然没有了梅长苏,但是长进还是不小,加上身边的文武百官,要想一下拿下金陵怕不是容易的事情了。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如何把秦般弱给解救出来。 璇玑目前虽在暗处,但是洛州无人可用,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营救出秦般弱等人的。她仔细地推敲了一番,青云招和自己的人主要集中在金陵的灵音坊,廊州、北魏这几个地方,现在要是调用过来恐怕时间根本来不及。而押送的队伍又有甘冕两道十一州各州的驻军协助押送,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营救机会了。过了洛州再往前就是滨州,璇玑拿着毛笔慢慢地写着滨州两个字 “滨州!”璇玑双眼一闪,她突然想起来滨州还有她安排的人在那里呀,而那个被路原掩埋起来的滨州知府王有权的事情还没有下文呢。璇玑冷冷地一笑,她从怀里拿出一小包用返生树的枝叶做的药丸服下下两粒,看了看铜镜,脸上的皱纹慢慢地消失了不少,她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出客栈,向着滨州方向而去。 金陵城,萧景琰正在批阅着各州报来的秋季纳粮奏折,看完各州情况后,却始终没能发现滨州的奏折。萧景琰看了看下面户部的主事宋浮:“宋主事,这些粮食大概什么时候押送到金陵?” “回皇上,沈大人离京之前特意交代过,若您问起来,就让我如实禀报您,各地的押运官在入冬之际都能送达。”宋浮很少有机会在皇上面前禀报事宜,显得异常谨慎和紧张。 “宋主事放松些,这些日沈大人不在朝,户部很多事情都是你在代为处理,事多事杂,还请宋主事再仔细些。”萧景琰似乎在提醒什么,但是也不明说,既提醒了宋浮又给了他机会。 宋浮擦了擦额头的上的汗珠:“皇上,微臣还有一事禀报。” 萧景琰放下手中的奏折问道:“说来。” “各州的纳粮奏折我都一一对照过了,但是却少了滨州的。我知道滨州每年的纳粮情况是各州最少的,没有滨州的纳粮奏折您也不会注意的到,所以我就擅自做主先派人下去查问了。我想着等有了情况,我再找机会把奏折存放进去,也未想皇上您催得紧,又会把每个奏折的内容看的如此清楚,这么快就发现了异样,这都是微臣的错,还请皇上责罚。”宋浮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正眼相看。 “就这事啊?你不提醒我还真没发现这些奏折里没有滨州的。那你安排的人查清楚了吗?”萧景琰并不想责罚宋浮。 “查了,滨州那边回信说,奏折的事情一直是王有权知府大人亲笔拟的,但是前些日子,那个王大人一直没有回府,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哪里了。”宋浮背后的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袍。 “堂堂一个知府大人几天都没有消息,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何金陵一点消息都没有?”萧景琰怒不可遏,他看了一眼宋浮又故意压低了声音:“宋主事,你先下去吧。刘勋,立即给我把吏部尚书王铭找来!” 王铭这段时间也没闲着,自从和莱阳王的关系走的越来越近后,前后又安排了不少莱阳王的亲信进入了官场。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萧景琰面前,他心里想着难道是被皇上发现了什么了吗? “王尚书,滨州知府王有权最近的情况可了解?”萧景琰站在案桌前,表情严肃地问道。 “啊,王有权啊,他在滨州忙于州府之事,没有什么问题。”王铭知道一般的知府不会随意离开州府,自己这段时间绞尽脑汁安插着莱阳王的亲信,也就没有以往那样详细地去掌握各州官吏的情况了。 “王铭!你疏于朝政,各州知府每隔几日都会安排人来京复命,而滨州知府几日都没有消息了,你在干什么?”萧景琰很少动怒,他本就知晓王铭近来与莱阳王走的近,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可以平衡一些权势,但是他决不能容忍不做朝事的人,尤其是六部的官员。 “皇上息怒,我这就去查询此事,我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等微臣把此事做完了,还请皇上再来责罚!”王铭对萧景琰的脾性还是有些了解,只要去做事,很多事情都有余地的。 “朕给你五天时间。”萧景琰说完双袖一甩气冲冲地朝着御书房走去。刘勋瞟了一眼王铭,把手中的佛尘故意朝王铭一甩急忙跟着萧景琰去了御书房。 萧景琰在御书房里喝了两口清茶,他对着刘勋说道:“你传旨给夏冬,让她立即赶往滨州查清此事,还有,让她的奏事阁暗中查一下王铭,看看他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 押送秦般弱的车队刚进入洛州,驻军将领肖駮带领着三千人马护送而。甑平和黎刚看着这阵仗不由得感叹道:“这女人这次再也无法逃脱了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三气莱阳王1 闵添银气喘吁吁地又跑回到清雅阁里,蔺晨正悠闲地站在窗前看着戏台上正在练习的戏子。 “蔺阁主,我查了,莱阳王身边的那个丫鬟还在膳房里,进去有一会儿了,我过去看的时候她正掀开锅盖往里面撒了些东西,为了不惊扰她,我并没有立即制止,看样子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她。但是她又是莱阳王派来督查的,这个事情有些复杂啊!”闵添银说完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你看我作甚?你又不是江左盟,你是奏事阁的人,朝堂之事我琅琊阁如何插手?”蔺晨端起茶杯闻了闻啧啧地说道:“这茶确实好啊!如果再看着戏,岂不美哉!” “哎哟喂,我的蔺晨大阁主,你就帮帮我呗,长林王也算是你徒弟,他们的书信里可是说了,可以找你帮忙的!若这些诏才会的选手在我这里出了问题,到时候我就说出去是你蔺阁主的办法不灵,还有你想吃的桃花扇鱼那就没法做了啊!”闵添银说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不屑的样子看着蔺晨。 “嘿,你还来劲了啊!威胁我?”蔺晨拿出白扇往闵添银的肚子上一打。 “不是威胁您,我说到做到,宗主有灵,你要是不帮我,他定会找你!” “哎呀!你咒我?”蔺晨用白扇指着闵添银。 “桃花扇鱼你也别吃了,等出了事情,这个祥和苑反正也保不了。”闵添银把嘴一扬,满不在乎的样子。 蔺晨不断上下点着头:“行,闵老板翅膀硬了是吧!你在这里气我,有本事你去气气你怀疑的莱阳王去呀!” “我哪有琅琊阁的人有本事啊!现在不就是欺负我们没有宗主了嘛!” “闵添银,你还上脸了是不?我让你去气莱阳王,你敢去吗?” 闵添银准备还想怼回去,一旁的蔺梦不断对着他摇头小声地说道:“在帮你啦,不要再说啦!” “蔺梦,你给我闭嘴!”蔺晨用扇子轻轻地打了一下他的头。 闵添银见自己的激将法成功了,他又微微一笑:“今天我特意从廊州湖里打出了六条大鲤鱼,要是用来做桃花扇鱼,那真的是十年难得一见啊!” 蔺晨用扇子指着闵添银:“行,算你狠!方才你气我,现在你得去气气莱阳王,你要是把他给气了,他又不会把你怎么样,那才叫本事!” “唉,这就对了嘛。我就说了嘛,宗主交代过,有困难找阁主,廊州地界和琅琊阁一向紧密,今天这桃花扇鱼我是做定了啊!”闵添银连忙拿起茶壶为蔺晨倒满。 “长林王他们要今天晌午才能赶来,若在他们赶来之前延缓宴席的举办,那么你和你的祥和苑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蔺晨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那我该如何去延缓?” “莱阳王是当今皇帝的儿子,你肯定是不能面对面的作对。若通过一些事情,故意气气他,或许有些转机。” “如何气他?” “这是你们朝堂之事,问题却来自江湖,当然要从江湖上的人来气他了。那我们就气他三次,三次后他怒气冲天,我看这宴席他也就没心办下去了。” “朝堂和江湖,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么?”闵添银听不明白,只好随口应了一句。 蔺晨瞟了他一眼,闵添银知道又说错了话,连忙用左手把嘴巴捂住,右手一摊示意蔺晨继续说下去。 “他派的那个丫鬟来督查,我们可以利用她来气他一次。廊州知府最近想巴结他的很,我们就用他来气第二次。然后到了晌午宴席要开始之前,你不是请了一个戏班子吗,等会你按我的办法去让戏班子演一出戏,莱阳王看了自然会生气,这就是第三气。这三气完了后,萧庭生他们也就到了,若他们还想去气莱阳王,那就随他们了,不要气出人命就行。我呢,就在此吃着桃花扇鱼,看看大戏就行了。哈哈哈!”说完,蔺晨拍打着白扇大笑不止。 “那怎么让丫鬟和张大人来气莱阳王?戏子的班主我倒是可以马上请上来,可以直接告知他如何演戏。” “你凑到我这里来,我悄悄地告诉你!” 闵添银连忙把耳朵凑到蔺晨的嘴边,准备仔细地听来。 蔺晨又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个臭厨子,头发是一股油骚味!真是气死我了!” “嘿嘿,天天在后厨炒菜,那能不骚么?阁主,你快告诉我,我好生去准备准备。” 两人嘀嘀咕咕地开始在那说起来,闵添银不住地点着头。蔺梦笑嘻嘻地在一旁喝着茶看着,这一幕他觉得实在是有些让人贻笑不已。 太阳终究是把白雾给驱散,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开始热闹起来。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诏才会的参选者络绎不绝地走入祥和苑里,戏台下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是翘首期盼。 莱阳王走出行宫,他抬头看了看当空的太阳,眯着眼睛自言道:“深秋之日,还是那么刺眼!有朝一日,我一手遮天,我看你还是如此?” “王爷,门口的娇子已经备好了,祥和苑已经去了大半的人了。”一名侍卫上前禀报道。 “丫鬟小芸呢?她替我去查看准备情况去了,怎么还没回来禀报?” “方才张知府派人来说还在祥和苑的膳房里。” “嗯!”莱阳王点点头,走出了行宫上了官轿,一只鸦雀不知从哪里飞来,停在行宫门口的一棵树枝上,开始对着官轿嘶哑地惨叫着。 莱阳王叫停了轿子,他走下来在路边拾取了一颗石头,瞄了瞄后对着鸦雀一扔。几根黑色的羽毛飘然而落,鸦雀早已飞得不见了踪影。 “算你飞得快!”莱阳王骂咧着又坐着轿子朝祥和苑而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三气莱阳王2 “莱阳王到!” 祥和苑所有的人全都跪在地上迎接。 莱阳王高昂着头,他象征性地笑了笑,示意在场的人全都起来。他问了问一旁的小二:“你们的老板是哪位?” 店小二指了指流着大汗的胖子说道:“就是那位,我们老板炒的一手好菜。” “让他过来,我问问他。” 闵添银点着头哈着腰行了见面礼:“见过王爷,今日祥和苑能如此蓬荜生辉,都是王爷的光临,荣幸之至啊!” “少来这些客套的话,你把酒菜做好,比说再多好听的话都要好!”莱阳王有些不屑于他。 “王爷说的是,宴席我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啦!”闵添银心里有些不安逸,要不是配合长林王他们,他都懒得理这个王爷。 “这戏台是你安排的?” “回王爷,我提的建议,张大人认可的。” 莱阳王点了一下头:“都表演的什么内容?什么时候开始表演?” “表演的内容是廊州本地的一个传说故事名为“醉戏州王”,宴席开始之前开始表演。”闵添银低着头说道。 “嗯,好生准备,若出了差错,这可是得罪朝廷的事情,闵老板心里可是清楚?”莱阳王并无好话相向。 “小的清楚得很,还请王爷放心!”闵添银嘴上答应的倒是很快,心里却一直骂骂咧咧。 “闵老板,我派来的贴身丫鬟可在?”莱阳王来了半天,却一直没见秦若芸。 “王爷,此话何意?你派人来了?我怎么不清楚啊!”闵添银一脸的疑惑。 “和张知府一起来的一位姑娘,你没有看到吗?”莱阳王心里一紧,似乎有些不妙。 “哦!那位姑娘啊!看到过,看到过!还在膳房里呢!刘大勺,那位姑娘呢?”闵添银对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大声问道。 刘大勺手里拿着一个大铁勺跑到闵添银面前大声说道:“那个姑娘还在膳房里,我让她出来,我们要做菜了,会呛得慌,她不肯,这会儿应该醉在那里了。” “怎么醉在那里呢?”闵添银生气地说道。 刘大勺看了看莱阳王,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说道:“她说我们的土坛酸酒老鸭汤太香了,她想看看我们是怎么做的。我告诉她只能看,不能喝,没到时辰要是喝了很容易醉人的。然后我就出来拿其他食材去了,结果刚才我一回去,她就醉倒在膳房里了。” “胡扯!你们到底何意?竟敢动我身边的人!”莱阳王大声怒斥道,显然无比生气。 闵添银连忙跪下:“王爷息怒,我们马上去看看情况便知。” 几人很快来到后厨的膳房里,只见秦若芸脸色通红,双眼紧闭,人靠在墙边,左手还拿着一只碗,碗里依旧还有热气腾腾的黄色汤水。闵添银连忙喊道:“刘大勺,快让小慧他们来把姑娘扶起来。”说完他走到秦若芸面前,拿起碗闻了闻,全身打了一个颤,端到莱阳王面前:“这个确实是土坛酸酒老鸭汤,但是火候未到,现在要是喝了,一口就能醉人。” 莱阳王看了看碗里的汤,他又走到灶火旁看了看正在熬制的老鸭汤,他从菜台上拿了一个空碗,用大勺盛了一碗起来端到闵添银面前:“你喝一口!” “王爷,这玩笑开不得,这火候未到,一口我就醉啦!到时候上菜的话,就没人做菜了啊!”闵添银摇着手晃着脑袋。 莱阳王又把碗放到自己的鼻子跟前闻了闻,一股从未有过的酒香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地想喝上一口。莱阳王轻轻地晃了一下头,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迷糊起来,他连忙把碗递到闵添银面前:“你找一个人喝,如若无法证明一口就醉!那你的罪责可就大了。” 闵添银抠了抠脑袋,她看到过来搀扶秦若芸的小慧,眼睛一亮:“小慧,你过来。” 小慧把秦若芸交给了另一个姑娘扶着,自己小心地来到闵添银面前。 “来,你尝尝这个汤,若是醉了,今天不扣工钱,还能睡一觉!”闵添银笑嘻嘻地说道。 小慧使劲摇着头:“这老鸭汤未到时候,一口就醉,我不喝!” “你就喝一口嘛,我给你加工钱!”闵添银把碗端起递到小慧面前。 “老板,加多少?” “加三天的工钱!” 小慧接过碗喝了一大口,然后又把碗递给了闵添银刚一转身,瞬间就倒在了地上开始酣睡起来。 莱阳王此时已经无法责怪闵添银,他知道秦若芸没有苏醒,很多事情也无法证实。但是秦若芸到底把那些药放进食材里没有,他却不得而知,心里的那股气一下涌上心头。 “张天赢呢?我来了半天怎么没有看到他?”莱阳王这才发现自己来了半天了,却一直没有见到张天赢。 “王爷莫急,张知府听说王爷喜欢吃廊州青鱼,但是秋冬之交,青鱼很难捕获。本来我说我去找人去湖里捕一捕,但是张大人不让我去,他说我要做菜,为了能让王爷你吃到廊州青鱼,他亲自去找人捕捞去了。都快两个时辰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收获!张大人可谓对王爷是一片诚心啊!”闵添银一边说着,一边弯着腰,斜着眼示意刘大勺安排人赶紧把秦若芸和小慧搀扶出去。 莱阳王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秦若芸的事情本就让他气愤不已,现在又来一个张天赢为了自己去抓廊州青鱼,要是让天下学子知晓此时,那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放,想到这里,莱阳王气得闭着闭眼睛,努力地控制了一下情绪。 “张知府回来后,让他立马来见我!”说完,莱阳王双袖一甩大步地朝着戏台走去。 闵添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声地自言道:“等会气死你这个鸟王爷!这小慧演的可真像啊!” 莱阳王来到戏台下面,前来行礼的人络绎不绝,他强忍着方才的怒气一一回礼后坐在了第一排,端起一杯清茶品尝了一番,才将心中的怒火压制了一半。 离宴席开始还有一个多时辰,随着锣声一响,戏台上大戏正式开始。 “醉戏州王,州王醉戏!”一女子在台上转了几圈,说了这句话后一下栽倒在地。舞台一侧走出来一名俊俏公子,他走到女子身旁缓缓扶起吟唱道:“吾未醉,为何汝先醉?”女子缓缓睁开眼睛跟吟道:“州王未醉,吾为州王醉!”男子扶起女子对着台下的人继续唱吟道:“吾乃州王,一口酒,醉一天。吾与此女青梅竹马,今日相逢以酒为乐。有幸得琅琊阁仙诗一首,今送吟赠与青梅。”女子慢慢地站立了身子,舞动着身段,长长的双袖甩起:“愿与哥哥醉酒吟诗,把酒言欢!”男子对着台下的莱阳王微微一笑:“诗来:秋深气寒入琅琊,鸿雁徘徊觅暖家。山水逢路遇知音,小酌美酒话天下。”此诗一被传唱出来,台下的诏才会的选手们个个是拍手叫好。 坐在第一排的莱阳王皱着眉头,他心里嘀咕着,这首诗怎么那么熟悉,他闭上眼睛思绪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此诗是当初在琅琊阁太子所作的。他朝站在一个角落的闵添银招了招手。闵添银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为何此诗会出现在这个戏里?”莱阳王脸上已有不悦之情。 “回王爷,听说这个是当年太子在琅琊阁饮酒时所作,此诗意境优美,是难得的好诗,所以很快就被传唱开来。这个戏班也是见风使舵,估计见你是王爷,和太子是一家人,估计就为了让你高兴,才把此诗加入戏中的!”闵添银流利地说着,心里却无比的开心。 “听说那晚还有其他几首好的诗词,你们可也传唱?”莱阳王心里有些期许,毕竟当初自己也作诗一首。 “有倒是有,听说长林王也作了一首非常好的诗,然后就没有听说其他的了!”闵添银说完笑了笑:“王爷,我要去炒菜了,您先看着。” 此时的莱阳王脸色无比难看,他呼吸急促,怒不可遏地看着台上。他狠狠地把手里的茶杯往茶几上一放,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彻底反目 莱阳王走到祥和苑大门口,张天赢也刚好走到门口,手里正拎着两条廊州青鱼。莱阳王一看到张天赢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跑去做什么去了,人都来了这么多了,半天不见你人影。作为廊州知府,你擅离职守,你就是这样为本王办事的吗?” 张天赢把青鱼往地上一丢连忙跪在地上:“王爷息怒啊,我是听了你身边的丫鬟小芸的建议,她说您非常喜欢吃廊州青鱼,但是秋冬之交难以捕获,我就想了些法子才捞到两条。我就只是想为王爷把事情做好。” “一派胡言,我对吃鱼不感兴趣,一个丫鬟的话你就相信么?还有,你找的这个祥和苑,都是什么破地方,气煞我也!”莱阳王一想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心里的那股气浓烈了不少。 张天赢岁数已过半百,虽然没有升职到金陵,但是官场的经验已经让他遇事从不惊慌,游刃有余,达官贵族他见过不少,皇上都讲过好几次面,这个莱阳王是最近才上位的一个皇子,说话做事是激进了些,但是对他而言,都能轻易对付。他把放在地上的青鱼又拿在了手里笑嘻嘻地说道:“王爷,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今天是您代表皇上宴请天下的青年才俊,这个时候您千万不要动怒啊。宴席后,您怎么处理我都行!” 莱阳王心里一想,这个家伙说的也对,方才连着被气了三次,似乎是早有安排,这个张天赢明目张胆地这样对自己,他恐怕还没有这样的胆量,更不可能知晓他要在酒菜里放药的计谋。难道这一切都是这个祥和苑的安排,那么这个祥和苑又是受到了谁的指使,又是谁知道了自己的计划?想到这些,莱阳王已经猜测到这个秦若芸是被人故意灌醉,而张天赢也很有可能是被人故意支开来气自己,那个戏台能传唱太子在琅琊阁写的诗词,怎么偏偏就在今天被演出来,他来廊州这么久了也没听人传唱。这些漏洞显而易见,而那天在琅琊阁在场的人就是太子和长林王他们,还有就是琅琊阁的人,琅琊阁是不会参与朝堂之事,那么就只剩太子和长林王了。能够洞察出宴席会生事的人,恐怕也只有这两位了。而太子远在金陵代萧景琰守灵,剩下的就只有长林王,而长林王正在来的路上,一切答案今天都会知晓。至于秦若芸是否把所有的食材都放了药,那就只有等待了。 “行了,宴席之后我定会责罚,现在你随我到厅堂里,马上要开宴席了。”莱阳王说完立即转身又进去了。张天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慢慢地站了起来转身对着后面的两个衙役说道:“把鱼给我送回府里。”然后急忙小跑着跟了上去,他一边小跑着一边想:“自己明明在膳房门口听到闵添银和刘大勺在那说莱阳王身边的丫鬟对他们说莱阳王特别喜欢吃廊州青鱼,他们正说没有办法搞到廊州青鱼,所以自己才去托人打捞的,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张天赢摇了摇头,自知这次凶多吉少,希望后面自己能有好的表现了。 蔺晨站在二楼清雅阁里,他一边笑着一边喝着茶水:“嗯,如我所料,这莱阳王经不得气啊,这回只能庭生那小子来背这个锅了。” 蔺梦不解地问道:“阁主,长林王都没在现场,何来背锅?” “不急嘛,一会儿长林王到了,我们继续看戏,后面你就全明白啦!快去问问闵大胖子,我的桃花扇鱼好了没有,我肚子饿的不行了!” 莱阳王走到贵宾桌上先是坐了下来,看完大戏的诏才会的选手们陆续地找到位置都坐了下来。 张天赢先是向在场的人再次介绍了莱阳王,然后邀请莱阳王代表皇上为大家讲上两句。莱阳王站了起来,他环顾了四周,看到桌上的菜只上了一些开胃菜,估计是时候未到,现在说几句也不妨。他微微一笑,清了一下嗓子说道:“皇太后仙逝,举国哀悼。虽皇上心力交瘁,但心里仍旧挂念诏才会和你们这些不远万里到此参选的才子。故飞鸽传信,让本王以皇上的名义设宴款待尔等。虽有才子先行离开,但今日还有如此之多留下来赴宴者,本王甚感欣慰。明日起,诏才会将继续进行,先是文才后是武才。今天我们欢聚于此,不醉不归,通向金陵之路,本王为你们守着!金銮殿上,皇上正等着你们!日后,我也希望在金陵能与在场的人共事,为大梁的江山抒写壮丽篇章。你们可否与我约之?” “吾等定不辜负王爷所盼,今日之约定加倍努力!”在场的人全部起身齐声回答道。 莱阳王微笑着点头回应了一下,他转过头去对着张天赢大声说道:“张大人,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开宴了?” “回王爷,我这就去后厨催一下!”张天赢心里不悦,这个诏才会他是忙前忙后,结果这个莱阳王对自己是只字不提。 闵添银在后厨拿着大勺子来回飞舞着,但是他也不敢确定那个莱阳王身边的丫鬟到底是给哪些食材做了手脚。他对着刘大勺说:“你先看着火,我出去看看。若他们来催促,就说我闹肚子,等我拉完了就开始掌勺上菜。” 刘大勺是穷人家的孩子,由于家里穷,他的娘亲和父亲都是无钱治病而去世的,是闵添银收留了他,这么多年也就一直死心塌地地跟着闵添银在祥和苑里做菜。他对闵老板的话也是坚信不疑,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天赢来回催了三次,刘大勺都以同样的话把张天赢给打发走了。莱阳王此时反而不再生气了,他更加确认这家祥和苑定是知晓了自己的计谋,现在就是开席,估计也不会有人吃了菜饭而出事了。现在莱阳王非常淡定地坐在那里,他就要看看到底是不是长林王与自己作对了。 “长林王到!”一个侍卫走到厅堂里大声喊道。 在场的人全都又站了起来纷纷看向长林王,双手作揖向长林王问候着。二楼清雅阁的蔺晨指着墙角的闵添银笑着说道:“这个闵胖子终于不用去蹲茅房了。” 长林王走到莱阳王面前行了礼:“见过王爷,我和沈大人他们一路不敢停歇,不曾想刚到廊州就听说在此设宴,所以我们就不请自来了。” “长林王这是哪里的话,诏才会本就你要参与,大家都是在为大梁,为皇上做事不是吗?沈大人和荀主事不远万里来此,也定是受了皇上的旨意,刚好我们一起设宴款待,明日诏才会照常举行,今日我们就和这些才子们一醉方休可好!”莱阳王一边说着,一边暗想着:这个祥和苑定是与长林王有联系了,能猜测到会有人借此生事,也只有长林王了,用飞鸽传书指示这个闵添银也不是难事。 “莱阳王辛苦了,时辰不早了,宴席可以开始了吗?”萧庭生微微一笑。 “哈哈哈,长林王真是及时啊,这家祥和苑的老板在你来到之前上茅厕都上了好几趟,所以宴席迟迟无法开席。结果你一来,就能开席了,他也不去茅厕了。你们可谓天衣无缝,配合娴熟,似乎早就认识了啊!”莱阳王大笑起来。 萧庭生知道莱阳王是在怪自己,但是到底有没有人借此生事,自己还不清楚,不管怎样,他今天就是和莱阳王完全撕破了脸,以后彻底反目了也要阻止宴席的开席:“莱阳王此话何意?天下的巧事多了去,莱阳王何必在意这些?” “我不在意,恐怕是有的人在意宴席,到时候怕诏才会上的学子都认我而不认长林王了吧!”莱阳王是话中有话。 萧庭生心里明白的很,皇上并没有授意莱阳王举办宴席,现在莱阳王对自己如此态度,肯定是以为自己来抢功的,但是今日的宴席无论如何都不能进行下去:“莱阳王多虑了,巧合就是巧合。宴席后,我定会再向王爷好生解释的!” “大帅,飞流呢?”林深着急地突然问道。 “他不是和你一起的吗?”萧庭生有些吃惊。 “到廊州的时候,我们不是听说这里有宴席吗,有很多武学高手都会到此参加宴席,飞流就说他想来与他们比试比试。我怕他出了乱子,就和路原一路上盯着他。刚才进厅堂的时候都还在呢。”林深说完左顾右盼,还是没见飞流的踪影。 “在那!”路原指着房顶。 飞流坐在房檐上,他把手中的梨子往天上一扔,然后双腿一跃飞到了厅堂中间。 “飞流小师傅,你要做什么!”路原大声喊叫道。 “阁主,飞流是要闹事吗?”蔺梦似乎看出了些端倪。 “嗯,有好戏看。飞流要开始表演了!哈哈哈......”蔺晨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飞流大闹宴席 “比武,和他们比武!”飞流稳稳地落到戏台中间指着餐桌上的人大声吼道。 “哪家的孩子,如此嚣张胆大!”一个手持利剑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青花布衣,嘴上留着小八字胡。 “你谁?”飞流不屑地说道。 “我乃滨州剑仙之子,胡青鹧,今天岂容一个小孩在此胡闹!”胡青鹧说完,他身边的人一下激动起来。 “原来是剑仙的公子啊,这就厉害啊啦!” “就是剑仙胡萧云,琅琊榜高手榜上排第七的那位吗?那他的后人也定不简单啊!” 在场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一听到如此多的人开始评论自己,胡青鹧心里开始得意起来。 “上来,打!”飞流双手叉腰依旧不屑地看着他。 这胡青鹧清高不已,向来都是仗着自己是剑仙的公子到处炫耀和耀武扬威,要是有人去挖挖底,说不定他老子的剑仙的名号也是当初用银两砸出来的呢。不过这可就污了琅琊榜上的排名了,多少还是有些实力的。 胡青鹧轻轻一跃,便落到了戏台上,笔直地站在飞流面前:“看你年纪不大,口气却是这么大,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先报上名来,免得等会伤了性命!” 林深连忙走到戏台上拉了拉飞流:“走啦,小师傅!你要是出手太重,伤了他的性命,这可就不好了。” 飞流“哼”了一声,就要转身和林深下去,胡青鹧连忙大声说道:“此话何意?他伤我性命,开什么玩笑!你们到底是谁,报上名来!” “不好意思,我们就是来看热闹的,这孩子喜欢热闹场面,也懂得些武学,我怕他没有轻重,伤及无辜,再说今天是宴席,这么多高手在场,影响不好,影响不好!”林深说完又拍了拍飞流的肩膀。 飞流把林深的手一甩开,正要郁闷地下去,胡青鹧一个腾空翻越从他们的身后落到前面:“不知轻重,伤及无辜?你是在讽刺我吗?我是来参加诏才会的,你这样出言不逊,就是对所有的参选者出言不逊,藐视大家啊!你俩就想这样收场吗?我可不答应!” 林深微微一笑:“你想怎么样?剑仙的儿子也不一定就是剑仙!” 胡青鹧一听,更是来了怒气,他把利剑一横:“这个孩子要是接我三十招,我胡青鹧从此不在江湖有任何名号!” “那可是你说的啊!”林深瞟了一眼飞流然后点点头,自己便走下了戏台。 飞流一看林深不再阻拦自己,脸上的兴奋劲一下就迸发了出来,他对着胡青鹧仰了仰头:“来呀!” 本已经气愤不已,还被面前这个年轻小孩般模样的人挑逗,胡青鹧把手中的剑一扔:“你手中无兵器,我也不用剑,免得大家说我以大欺小,不公平!在座的各位,你们都是见证者啊,要是我伤及到他,可没我什么事情啊!” 飞流早已安耐不住,他双手紧握拳头往前一跃朝着胡青鹧打去。胡青鹧见飞流来势汹汹,动作如此之快,连忙把双手放在胸前想要抵挡一下飞流的双拳,哪知刚一碰触,胡青鹧就被远远地弹出了戏台重重地摔在了一张宴席桌上,把其他的人也全都震开在了一旁。胡青鹧口吐鲜血,怎么也爬不起来,而飞流正在戏台上对着他不停地摇着头。 “不好玩!你、你、你、全来!”飞流指着下面的人大声说道。 “这个家伙实在过分了,阙州王山礼向你请教!” “鄞州何荀,请赐教!” “沂州王沪蔺,请小师傅请教!” 三个人纷纷腾空而起飞到戏台上。 “有意思,飞流演的不错!庭生的计策颇有他的风范啊!”蔺晨喝着清茶,站在窗口一直关注着。 “阁主,要是这些人都被飞流打败了,那名单上的几个人对我们而言不就白忙活了么?”蔺梦担忧地说道。 “无妨,飞流虽是和庭生一起演戏给莱阳王看,实则也是利用这个宴会已经开始选拔武学之才了。等会那些被飞流打败的人,估计也就止步于此了!我看中的几个人,若有些聪慧,此刻应该不会上台比试了。”蔺晨早已看出萧庭生的计策,不然也不会说出他颇有梅长苏的风范了。 “长林王,这个飞流我记得可是和你一路的人吧!你不管一管?”莱阳王虽然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失败,但是他的脸面已经是挂不住了,毕竟这个宴会是自己主张要办的。 “莱阳王爷,我不是已经让林将军去阻止了么?这些参选者血气方刚,惹怒了飞流,您是知道的,飞流童心未眠,心智不全,这恐怕是难以收场了。”萧庭生无奈地摇摇头。 莱阳王闭着双眼,无奈只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三个人不够,再来!”飞流又指了指台下的人。 这一下可是完全炸了锅,又有三人飞到戏台上,六个人把飞流围在中间,他们心里清楚的很,方才胡青鹧也算是有实力的人物,结果只是一招便败下阵来,这个飞流定是隐藏在江湖的顶尖高手了。 六人有的持剑,有的拿枪,有的拿的是一把吊环大刀,他们一起出手朝飞流砍去。飞流只是轻轻一跃便腾空而起,然后空中盘腿摆出了扫荡的姿势,再突然下落,不断地旋转起来,这六个人手中的兵器全都被踢飞,紧接着飞流是连手带脚把六个人全都打下台去,都重重地摔在了饭桌上,把厅堂现场弄的是七零八碎一团糟。 飞流双手抱胸笑着说道:“全来!” 在场的人全都撤离到一旁,远离戏台,飞流见状没有人再来领教,他腾空而起落到一张宴席桌上:“不好玩!” 莱阳王随即起身,他看了看飞流“哼”了一声,双袖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张天赢看到形势不对,连忙追了过去大声喊道:“王爷,你是要去哪儿?” 走到门口的莱阳王回过头来,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张天赢:“这就是你给我办的好宴席!”说完就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萧庭生和沈追等人也走到祥和苑的门口,他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张天赢,便走了过去扶起他:“这个宴会弄成这个样子,确实是飞流闹腾了些,此事与你无关,我回行宫后去找王爷说说,张大人就不要担心了。” “王爷啊,我都不知该如何说了!”张天赢流着泪。 “路将军,你们陪张大人把事情处理一下,安抚一下参选者,告知他们明天的诏才会继续进行,今天的宴席就到此吧!沈大人,您觉得如何?” 沈追微微一笑:“长林王安排妥当,老臣别无他意。” “好了,你们先去忙吧。林将军,你先护送沈大人他们回去歇息,我还要去见一个人。”萧庭生说完向飞流招了招手,就向二楼的清雅阁走去。 萧庭生和飞流轻轻地推门而入,还未等他打招呼,蔺晨便拍了拍手掌:“这场戏实在精彩,此等情况恐怕只有当年那位梅长苏先生能策划的出来了吧!” 萧庭生有些不好意思,他行了礼:“先生觉得精彩就好,不过再精彩的事情也逃不过您的法眼,这里面定有先生的出手相助!否则,光凭我们的一封飞鸽传书,闵老板就能如此顺利地三气莱阳王吗?” “哦,你都知道啦!那是胖子干的,与我没关系啊!这些都是朝堂之事,我们琅琊阁可不会参与。再说了,你们也没有找我要答案,银两也没有给嘛!”蔺晨说笑着走到萧庭生面前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若苏先生还在,看到你如此进步,不知有多么欣慰!” “蔺阁主过奖了,先生的教诲我永生难忘,您对我的引导也是历历在目,朝堂和江湖本就是一汪潭水,有深有浅,我还差些历练呢!这次飞流被青云招利用,就是我被他们摆了一道,差点连先生的墓都破坏了。”说道此事,萧庭生一脸的懊恼。 “你们在明,他们在暗,动我飞流确实可恨。本来找不到借口,这下好了,这个梁子我定会替飞流找回来的。你做你的,我做我的,目标虽一样,但是我们出发点不一样。秦般弱这个老熟人这次能不能被押送回金陵还是未知数,她身后的那位人才是真正的世间高手啊!”蔺晨突然严肃起来。 “莫非阁主知道这个高人是谁了?”萧庭生期待地看着他。 “飞流,你这次掘你苏哥哥的坟墓,我是不是要惩罚你呢!”蔺晨突然岔开了话题。 飞流把嘴巴一撅:“没有,他们骗我!苏哥哥在梦里!” “嘿,你还狡辩。看我怎么罚你!”蔺晨说完就要伸手去抓飞流。 飞流见情况不妙,一下从窗户飞了出去,落在房檐上回头朝蔺晨吐了吐手头。 蔺晨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他把白扇往腰间一插,穿过窗户也追了上去。 这个时候,闵添银端着一盘热腾腾地桃花扇鱼对着蔺晨大声喊道:“蔺阁主,你的桃花扇鱼好啦!” “你给我送到宅府里去,今天我非要把这小子给抓住!” 闵添银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都多少年了,他们怎么还这样啊!” “闵老板,你是第一次见他们这样?这样,这次莱阳王肯定会对你心生不满,但是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备些礼品托人送去,我到时候再和他说道说道,此事也就这样了。对了,那个丫鬟在哪里?”萧庭生来到祥和苑后,对前面的事情已经知晓了大概。 “在后院的客房里,我这就带你去!”闵添银放下手中的盘子,双手在自己的腰间擦了擦:“我还叫了个伙计在那看守着,这个丫鬟身份成疑,难道莱阳王也参与了此事?” “就是参与了此事,他不承认,我们也无法指正。现在只有把这个丫鬟带回去好生审问,只要有了些线索,定能找出真正的凶手来!”长林王心里虽然也开始怀疑莱阳王,但是自己手里没有任何证据,也就只能猜想罢了。 两人来到后院的客房,伙计闭着双眼倒在一旁,两人推门一看,那个叫小芸的丫鬟早已没有了踪影。 第一百四十章 霓凰回金陵 莱阳王回到行宫,他看了看还在昏睡中的秦若芸,他杀心四起,若还留在这里,萧庭生他们必定会查出此人。这次的宴请已经暴露无疑,秦若芸在后厨膳房下药的事情肯定也是早已被发现,他们只是来了一个将计就计罢了。只要这个秦若芸永远的闭上嘴巴,那么萧庭生和沈追他们就是再怀疑自己,也不会有任何的证据了。 莱阳王拔出利剑,他慢慢地走到秦若芸面前,回头一想,若用利剑刺杀定会血溅四处,他又不想亲手掐死,怕脏了自己的手。正犹豫不决之时,门外的贴身护卫李逍旗大声禀报:“王爷,有人求见,说是十分火急。” 莱阳王连忙把利剑放回剑鞘,走出大门口问道:“何人?” “王爷,是我!这里有书信一封,还请王爷过目。小的还有急事在身,这就告退了。”一位戴着斗笠,手持利剑的青年人弯腰作揖道。 “且慢,你是何人?不说清楚,我看你书信作甚?”莱阳王觉得有些奇怪,他担心是不是长林王的什么诡计。 年轻人看了看一旁的李逍旗:“还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李逍旗自然不会轻易离开,他一直是莱阳王的贴身侍卫,他盯着面前的年轻人有些怒气。 “你先退下吧。”莱阳王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心里虽有些防范,但是他必须要弄清楚书信的由来。 “说吧,你是何人?”莱阳王见李逍旗已经走远。 “小的是青云招的人,秦招主在梅岭被捕,还望莱阳王早做准备,配合青云招将秦招主救出来。” “什么?她又被抓啦?那你是谁派来的?”按照常理,招主被捕,青云招也就没有了主心骨,现在又是谁在主持呢。 “我们的招主还有一个妹妹,她知道你们的关系,是她让我来把书信转交给你的,具体的事情都在书信里。小的还有其他要事,招主的妹妹说了,若此次救不出招主,很多事情都会暴露了,我们所有的努力也就付之东流了。很多事情,王爷您也是明白的。”年轻人说完再次行了礼就转身离去了。 莱阳王拿着书信推门而入,书信里详细地说了梅岭之事,现在头等大事就是要配合青云招救人,而信里也要求秦若芸立即返回金陵。 “李逍旗,进来一下!”莱阳王大声喊道。 “王爷,有何吩咐?”李逍旗很快就进到屋里。 “你带回秦若芸的时候,可被其他人发现?” “王爷放心,没有任何人发现。” “那就好,你现在找一辆马车,安排人把她护送回金陵。然后我再写一封书信,她路上醒了,就拿给她看便是。现在就送走吧!”莱阳王走到里屋的书房,拿起纸笔写完书信交给了李逍旗。 金陵城,霓凰在码头与聂铎告别,虽然聂铎万般不舍,一心想护送霓凰。无奈霓凰的武艺本身就在自己之上,女中豪杰的性格不是一般人就能驾驭,他只好依依不舍地与之挥别。本来他想找借口去聂峰府上,就可以一同前去金陵城的,但是他又突然想起他们还在回金陵的路上,只好作罢。 霓凰来到金陵城的大门,这里人声鼎沸、来往的人川流不息。上次来金陵救驾,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未曾好生留下来驻足一番。 她缓步于街市,看着这些热闹的场面,此时的她又明白了许多。当初林殊为了赤焰旧案不惜挫骨换面,历尽艰辛扶持萧景琰上位,而如今说明当初的选择还有一层深意,唯有萧景琰才会使得大梁有如今的安定。 不知不觉,霓凰散步至落花街,而兵部尚书何绪哲的府宅就坐落在这里。她虽长期不在金陵,但是弟弟穆青也曾提及此人,说是为了与穆王府拉拢关系,还经常派人送些薄礼。 霓凰背着手绕着落花街来到何府的后院,因为在后院的不远的对面就是十几年前梅长苏在此谋略,一举翻案的筹谋之地:苏宅。 “我要见何大人!”一个黑衣人正对着出来开门的人焦急地说道。 霓凰很自然地把自己隐藏在一根石柱后面,她心里生疑,大白天的为何穿夜行衣还从府宅后门进入。直觉告诉她,这里面定有问题,而且还是兵部尚书的府宅里。 霓凰又等待了一会儿,府宅里的家丁又把黑衣人送了出来,不过此时的黑衣人已经换了身白衣,手里拿着一个包袱急匆匆地朝着金陵城大门的方向走去。 霓凰低头思绪了一下,她连忙转身跟上了那位换了衣装的白衣人。 白衣人一路上行动轻盈,不时地左右顾盼,霓凰也是一路小心跟随,生怕被那人发现。 走了半个时辰,霓凰本想返回金陵,自己不问朝政,何必这样疑心重重。但是她转头一想,当初萧景琰冒死从诏仁宫太子手里救下自己,就凭这一点,理应搞清楚,万一他们密谋,定是对萧景琰不利。 又跟随了一个时辰,白衣人来到一个庄园里,他敲了敲大门,门开后便随即入了院里。霓凰又静观了一会儿,确定周围确实没有人后,她来到庄园的大门口,这才看到门口上的大字“洪霸庄园”。 霓凰这些年远在云南,这金陵附近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个庄园,且还跟兵部尚书何绪哲有来往呢?一脸疑惑的霓凰听闻院内有些嘈杂之声,此地不宜久留,她连忙加快了脚步朝金陵方向赶去。 霓凰赶回金陵后,她并没有直接进城,而是来到了金陵的皇家墓园里。门口的侍卫一眼就把霓凰认了出来,当初他们可是亲眼看到霓凰骑着战马挥着长矛杀进皇宫解救出了皇太后、皇后和一大群文武百官的。 “叩见郡主!”两个侍卫单膝跪地,双手作揖。 “起来吧,我早已不在朝堂任职,今日我是来看望皇太后的。”霓凰心里顿生暖意,自己退隐朝堂这么多年,这些侍卫也从未有过交集,居然也能认出自己来。 “太子殿下在墓园的守灵阁,我们这就进去禀报。” 霓凰点点头,她抬头看了看这肃穆的门口雕饰,心里突然多了些哀伤,多年后,自己也会与这美妙的世界彻底告别,在另一个世界里又是怎样的生活呢。 “霓凰小姑!”太子小歆亲自出来迎接,萧景琰经常告知他,霓凰就像自己的妹妹,虽是君臣关系,但是从小他和林殊、霓凰就一起玩耍、学艺,建立了深厚的兄妹情谊。所以,太子很小的时候就把霓凰唤作“小姑”了。 “太子殿下亲自出来,实在受宠若惊,在此守灵这么长时间了,辛劳了。”毕竟太子有年纪之差,关系也就生分一点。 “小姑客气了。代父守灵本就分内的事情,明日我也要回朝了,七日后还要再来的。”太子一边引着路一边朝着皇太后的陵墓走去。 两人一起又祭拜了皇太后,霓凰上完香烛,说了些相思之类的话,这才离开陵墓来到守灵阁盘坐下来。 “太子可知梅岭这段时间的事情?”霓凰虽然言语并无他意,但是她还是想了解一下这个未来的一国之君。 “小姑您放心,我对朝堂的事情都是掌握之中的,这次青云招利用飞流和先生的祭日生事,我们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的。”太子虽然在此守灵,但是他所掌握的消息可是一点都不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次梅岭之外的事情你可有掌握?”霓凰心里想要把今日看到的事情告知太子,毕竟大梁的未来还在他的身上,同时也顺了萧景琰的心。 “小姑,难不成梅岭之外还有事情?”太子看出了霓凰的意图。 霓凰点点头,把今日所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太子思绪了一会儿:“洪霸庄园我倒是知道,专门就是做杀人的买卖。当初我提议将其剿灭,但是被父皇阻止了,他说时间没有成熟,也没有更多的证据。兵部尚书何绪哲为何与他们一起,这里面就需要好生调查一番了。” “明日我会去面见皇上,你也守灵归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向皇上禀报一下,兵部尚书与一个江湖庄园有关联,按理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霓凰此时完全忘记了自己早已身不在朝堂的身份了。 “小姑,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眉目了。我细细给您说来。” 黑夜下,姑侄两人秉烛夜谈,明天又会怎样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滨州之案 璇玑先前一步来到滨州,返生在城门口接到璇玑后便进了一家客栈。 返生跪在地上,他看着璇玑如此疲惫不堪心痛不已,毕竟是璇玑把自己养大,没有璇玑也早就没有了自己。 “返生,这边的事情如何了?”璇玑大口大口地喝着水,这些时日一直赶路,身体早已累到了极限。 “按照先前的计划,何绪哲合谋他的表弟王有权并找了洪霸庄园去杀路原,我们借此就少了王有权。路原后来把尸首埋藏了起来,一切就等您来了。” “非常好!徒儿秦般弱被他们抓获了,很快就要路过滨州,到时候按照我的指令行事。若滨州营救不下来,回到金陵难度就更大了!滨州有我们多少人?” 返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拍手掌,门外一共进来了八个蒙面壮汉。“师傅,加我一共九人。” 璇玑虽然觉得人少了些,不过按她自己心里的计谋,这些人也足够用了。“你可看清路原掩埋尸首的地点?” “师傅,就在城门口不远的岩石一侧,有三棵树,我都记着呢!” “这个萧景琰还真坐的住啊,一个滨州知府消失了这么些天,也不见得有人来调查。”璇玑摇摇头,在她眼里,萧景琰算不上自己的对手,只不过他有更多的人选罢了。 “那师傅,我们现在就去准备了。方才探子报信来说押送的队伍离滨州不足半日路程了。” “去吧,切记不要暴露自己。”璇玑想着心里的如意算盘,脸上挂上了诡秘的笑容。 金陵御书房,萧景琰听完太子的守灵奏报甚是满意,两人商议了一些朝政之事后,萧景琰一看到了晌午,便让太子随他一起去用午膳。 太子微微一笑,他刻意走到御书房门口请出了霓凰。萧景琰那是喜出望外,上次霓凰千里救援,自己回到金陵始终未能见到霓凰,这次定是要好好感谢于她了。 “郡主真是稀客啊,你定是先去祭拜了皇太后吧。”萧景琰伸出手示意让霓凰赶紧坐下说话。 “皇上整日为国操劳,上次的事情不足挂齿,穆家世代蒙受皇恩,理应如此,要说感谢,那就是您这位兄长见外了!”霓凰接过刘勋递上来的清茶小小地抿了一口:“武南山普洱,皇上把如此珍贵的茶拿来招待,我有些受宠若惊啊!” 萧景琰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称呼自己了,一句兄长让他心里顿感暖意。“郡主还会开玩笑了,你远离朝堂十几年,而你的心里却一直牵挂着我们,我又怎会不知呢。这茶弥足珍贵,也是你们送的不是。再说了,世间万物再珍贵,比起我们的友谊这根本不算什么吧!” 霓凰脸上一热,曾经美好的三人组,如今只差一个他。霓凰微微地低下头,开始思绪起什么来。萧景琰看出了霓凰此时的心境,他连忙笑着说道:“郡主到了金陵,这次怎么也要多玩些时间,我让皇后好好陪你到处转转。” 霓凰从回忆中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太子:“皇上,我来金陵无非就是看看旧人,皇太后仙逝举国哀悼,我理应来祭拜。昨日我与太子见面,告知了一件事情,还请太子说来听听吧!” 萧景琰好奇地看着太子:“太子,你们说的是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太子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作了揖:“父皇,霓凰小姑昨日来金陵的路上路过兵部尚书何绪哲府门,她看见一个黑衣人从何府的后门而入,过了一会儿又换了身白色衣裳从后门出来。霓凰小姑疑问不已,便跟踪了半日,最后此人进了洪霸庄园。” “有这样的事情?太子可知这个洪霸庄园?”萧景琰心里自然清楚这个洪霸庄园是干什么的,此时问太子无非就是看看太子对此事的准备如何罢了。 “洪霸庄园是江湖上一个靠杀人买卖起家的帮派,听说自封为正义帮派,只收钱杀坏人。但是后来,在金钱的利益下,也基本上不分好坏了。此事我曾经上报与您,只是父皇忙于北境之事,暂时没有腾出手来对他们进行铲除。”太子虽然知道萧景琰的脾性,若明知有这个帮派却没有禀报,他定会问责的,所以也就提醒了一下萧景琰。 萧景琰心里自然明白太是在提醒自己:“哦,那段时间确实有些繁忙,不曾想他们竟然与何绪哲有了联系。太子可查的原因?” “父皇,何绪哲找洪霸庄园无非就是杀人的事情,路原路将军不久前失手杀了他的独子,后来此案了解后他还是一直想找路原报仇。我已经查过,何绪哲和其他人并没有过节。所以,我基本判定他的目标就是路将军。还有就是滨州知府王有权已经消失数日,而我从吏部那里查到,这个滨州知府乃何绪哲的表弟,两人经常有书信来往,在王有权消失之前均有书信来往的记录。而路将军和沈大人他们曾在滨州过夜,正是那晚,王有权就没有再回到府上。”太子流利地说着,他似乎对这一切早就掌控了。 “你是如何知晓的?”霓凰连忙接过话茬。 “霓凰小姑,你难道忘记了,荀白水可是他们一起的,我那舅子这一路上可没闲着,随时与我书信来往。”太子又把荀白水的书信内容如实地讲了出来,把王有权是如何待见路原的事情前前后后又说了一遍。 “那就是说路将军可能因为知晓王有权故意捉弄他,就把他给杀了?”霓凰有些不太相信。 “我看没有那么简单,路原的为人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他是长林王的左膀右臂,战功显赫,不至于这样小家子气。现在比较乱的是,若何绪哲出了银两又联合滨州知府王有权让洪霸山庄去杀路将军,结果王有权却不知所踪,难道是洪霸山庄杀错了人还是路将军把王有权给杀了?”萧景琰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我看这还得洪霸山庄的人来说出答案啊!”霓凰觉得踏平洪霸山庄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找到是可以找他们的人,但是这样可就容易打草惊蛇了。”一旁的太子若有所思的补充道。 “好了,你们姑侄俩就不要在我眼前一唱一和了,我知道郡主你想帮太子,你身经百战,怎么会说出如此办法来呢,肯定是为了让太子说出其他方法来嘛。”萧景琰早就看出霓凰的意图。 “好吧,太子,你就把话说完吧,免得你父皇又怪罪我了。”霓凰假装生气地说道。 萧景琰无奈地微微一笑:“说正事吧。” “父皇,在何绪哲的府上可有我们的眼线?”太子心里似乎早有了计策。 “你不是知道吗?那个小翠,青云招的人,现在被我们收买,在何绪哲府上。” “对,就从她那里打探一下,这个人是极为重要的人证,她同时肩负着青云招、何绪哲以及我们的消息传递任务。所以,我怀疑滨州知府失踪案应该会有青云招的参与,甚至是主谋。而何绪哲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棋子罢了。”太子总算是说到了点上。 萧景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太子:“太子这点我倒是认同的很,我已经差人去请小翠了,不一会儿就到。有什么你们就尽管询问。我现在担心的是宾州知府失踪案可能会嫁祸于路原,而蒙将军他们今日押送的秦般弱也要经过滨州。虽然有重兵押送,而秦般弱背后的那位高人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 “皇上的意思是,你是故意让那位高人来营救秦般弱?”霓凰这次倒是反应了过来。 “没错,没有饵料,怎么让鱼上钩呢?我让蒙挚、列战英他们押送,一是有保障,二是引出这位高人,顺便就一起给抓了。但是没有想到何绪哲这个老家伙居然也插了进来。若滨州知府失踪没有了性命,不是何绪哲就是青云招的人所杀了,至于路将军我深信不疑他的为人。”萧景琰眼里充满着耐人寻味的光芒。 “太子殿下,你还得跟你父皇多学学啊。我看那个小翠来了也只是来证明你父皇的猜测和安排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啦!”说完霓凰大笑起来。 太子脸上虽然有些笑意,但是心底里还是发自肺腑地佩服自己的父皇,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天下这么大,又有几个人有能耐来治理呢。 “郡主说笑了,未雨绸缪都是小殊教的,遇事多问些为什么,把自己前后都放到事情的人物中里去,或许就有意外的结果,不是么?”萧景琰不知为何,突然提及了林殊。 霓凰笑意的脸上一下平静了下来,她微微点头:“皇上把江左盟改编为奏事阁,到处安插眼线,这本就与你相悖,但是你还是这样做了,说明你也变了不是吗?” “是啊,必须要变啊!身处最高端,能见世间万物,却难得看出本质,所以自己得变。”萧景琰无限感慨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璇玑现身1 押送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滨州城门口走去,按照押送计划,需要在此补给粮草。而王有权的家人和府上的佣人早已在城门口跪着,等着蒙挚他们的到来。 蒙挚远远地看到了一群人跪在城门口,他紧皱着眉头,虽然自己已经收到线报滨州知府王有权已经失踪数日,还与路原有关联,让他到了滨州格外小心。蒙挚看了一眼列战英两人相互点了点头,便让一个侍卫骑着马去前方打探一下,其他人等全都就地等候歇息。 侍卫很快来到城门口连忙问清了缘由,原来是王有权的家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大梁将军蒙挚会经过此地,而他又是皇上身边的人,他们便想跪求蒙挚为其作主,能够找到王有权的下落。其实常人一想就明白,定是金陵兵部尚书何绪哲的书信透露了蒙挚押送罪犯要路经此地的消息。 虽然类似官府失踪的这些案子不是蒙挚能管,但是这位大将军做事一向充满正义,见不得那些悲凉之事,若有人有求于他,他的性格便会令他无法拒绝的。 列战英虽然给了一些提示,但是蒙挚想到本就要进城补给,再说一个王有权的家人又能生出什么样的事情,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便让带着押送的队伍来到了滨州的城门口,见到那群跪在地上的人后,蒙挚等人也是连忙下了马,上前准备问个究竟。 王有权生有两子一女,其夫人名为郝秀芝乃滨州颂青阁酒楼的老板郝秦天之女。夫妻两人恩爱有加,滨州的百姓是世人皆知。 郝秀芝见到蒙挚,立即痛哭流涕,前前后后把王有权失踪的事情给蒙大将军详细地诉说了一遍,她跪在蒙挚的脚下哀求他能为其做主,找到王有权。 蒙挚扶起郝秀芝,他的心早就被眼前的一幕给软化了,虽然自己任务在身,但是有列战英、黎刚等人一起护送,滨州到金陵也没有多少路程,耽搁一天半天的,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郝夫人,虽然我和王大人交集不多,但是这些年滨州的治理还是得到皇上的夸赞,皇上也已经安排人在调查此事,这个你大可放心。今天我既然遇到此事了,那我就替你找找。” 郝秀芝已听完蒙挚的回答,连忙又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蒙挚再次扶起郝秀芝后,他把列战英叫到一边吩咐道:“你等先去补给,我和黎刚他们再去了解一下大致情况,能找就找一下。” 列战英心里本想劝说,但是看到蒙挚这样如此正义之举,现场又那么多的滨州百姓看着,实在不好拒绝,只好应了蒙挚。 列战英刚上了战马准备进城时,一个满头大汗的男子跑到郝秀芝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夫人,不好了,老爷他,老爷他们找到了。” “在哪里?找到了怎么还不好了?”蒙挚连忙接过话问道。 那位男子是王有权府上的家丁,他见蒙挚威武模样,知道是一个不小的将军,抹了抹眼泪:“大将军,我家老爷死了!就在城外!” 一旁的郝秀芝一听,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蒙挚心里一惊,虽然金陵的信里猜测了有可能出现的结局,但是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大家想看到的。 “你带路,我们去现场看看。”蒙挚说完转过神来又对着列战英说道:“按照计划,还劳烦列将军先进城补给,我这边去去就回。” 蒙挚等人跟着那个家丁来到了掩埋王有权尸首的现场。此时,周围已经围了十几个看热闹的百姓,虽然已是深秋,但是尸首腐烂的气息还是充斥着整个现场。 郝秀芝看到场景当场就晕倒了过去,其他府上的家丁和佣人则是伤心地哭泣着。 “是谁发现的。”蒙挚显得老练和冷静的多。 “大将军,是这两个人发现的。”家丁指着一个老太皮和一个年轻人。 蒙挚仔细地看了看那两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普通老百姓而已。 “这位老妈妈,你们是怎么发现尸首埋在这里的?”蒙挚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知府衙门的角色了。 老妈妈在一旁青年男子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到蒙挚面前,老妈妈馒头银发,额头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她弯着腰微微抬头瞟了一眼蒙挚怯生生地说道:“是我儿子先发现的。”说完拍了一下身边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抬起头正视着蒙挚,此人正是璇玑的养子返生。 “你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蒙挚说完心头一紧,差点被这腐臭的气味给臭吐了。 “我和母亲住在滨州城外,今日外出采药,路经此地发现一株何首乌,我便小心地用铲子想挖出来,挖着挖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我见过不少何首乌,还是头次闻到何首乌有臭味。我就非常好奇了,便不断地往下挖,结果挖出了一只腐烂的手来。当时我可是吓坏了,便喊了几个村名一起过来把这些尸首全部挖起来了,刚好有一个男子路经此地,他看到尸首后就说是他们消失几天的老爷,说我们是人证,让我们在此等候。”返生把早已编好的话流利地说了出来。 蒙挚缓缓地点头,他又仔细地检查了尸体,发现这些尸体都是被弓箭射杀,基本确定了非路原所为。他又捡起地上的一株何首乌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后对着在场的人说:“王有权乃滨州知府,这十几条人命事关重大,朝廷非常重视此案,所以还请在场的人一同随我去滨州佐证。” 在场的人欣然同意前往,蒙挚让王有权的家丁回去通知衙役前来收尸,自己便领着老妈妈和返生以及十几个老百姓前往滨州城里去了。 走到城门口,列战英带着押送的人马早已在此等候,而夏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到达滨州,她骑着战马站在押送队伍的最前面,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利剑,目不转睛地盯着蒙挚他们慢慢走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璇玑现身2 “夏冬大人!”蒙挚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位再熟悉不过的女中豪杰了。 夏冬下了马向蒙挚行了礼:“听闻蒙将军去案发现场了?” “夏大人不愧是奏事阁的人,什么都逃离不了你的耳朵啊!”蒙挚开起了玩笑。 “蒙大将军在现场发现了什么,说来听听!”夏冬向蒙挚递了递眼神。 蒙挚心领神会故意大声说道:“王大人被人射杀掩埋在城外,现在就是不知道谁是凶手了啊!此案复杂,还是得你们奏事阁来查个究竟才行啊!” 夏冬看了看蒙挚身后的十几个人:“他们是谁?为何跟随于你。” 蒙挚把头转向身后的人马上解释道:“哦,他们是人证,就是那位年轻人和老妈妈先发现的尸首。其他人也是他们连个喊来一起把尸首挖出来的,为了案件的审理,我干脆就把他们都一起带来了。” “蒙将军做的极是啊!但是王大人的案子实在过于重大,恐怕需要回到金陵进行审理,所以这些认证就需要和我们一起去金陵了啊!”夏冬说完走到老妈妈和返生的面前看了看。 蒙挚再次心领神会,他连忙走到返生的面前轻声地说道:“夏大人的话就代表了朝堂的意思,这个案子确实不一般,所以还得辛苦各位与我们一同回到金陵进行审理,你们是人证,对案子至关重要。看各位有没有什么需要与家里人安排一下?” 老妈妈咳嗽了两下慢吞吞地说道:“我们滨州老百姓深得王大人的关爱,他是我们的父母官,为我们做了不少好事,我这老命也还能凑活些几年,我和我儿子愿意随你们一同前往。至于其他的人,就看他们的吧!” 蒙挚满意地点点头:“那乡亲们,你们可否?” “大将军,我们身无分文,这一来一去,我们怕是难看啊!”一位留有络腮胡子的人说道。 “这个大家放心,我们会好生照看你们,这来回的盘缠定会发放给你们,这一路的吃喝都我们安排!大家可否愿意去金陵?”蒙挚心里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们顾忌的内容。 “那我去!” “我也去!” “我们都去!” 蒙挚等着衙役的人把尸首运回来后,让人对尸首做了些处理,找了些棺材,放入了一些防腐的药材和药水,又带着所有的人上了路。 行将了半日已是天黑,明天还有一天的路程才能达到金陵。蒙挚自己也觉得有些劳累,他和列战英一商量,决定找一个平坦的地方安营扎寨。 残月当空,深秋的夜特别的冷,光溜溜的树枝被夜风呼呼地晃动着,张牙舞爪,似乎要发生些什么。 返生扶着老妈妈来到蒙挚、夏冬和列战英面前,他们正在一堆火堆边烤火,看到老妈妈蹒跚而来连忙站起来问道:“老妈妈不在营房歇息,有事吗?” 返生笑了笑说道:“大将军,各位大人,方才母亲内急,我扶着她解急后看到将士们正在做饭。我老妈妈告诉我,将士们都累了,自己也可以做些拿手的饭菜出来,所以就过来向你们说一下,我们可以去帮帮忙,其他的乡亲也有这个意思,滨州的红烧肉、白水鱼都是很出名的。我们这些食材你们都是有的,刚好可以做来。” “那怎么行,说好的,这一路由我们来照顾的。”蒙挚连忙摇手,说什么也不同意。 “大将军,我家男人就是在北境的一次战役中战死沙场的,所以我深知将士的不易,就让我了了这个心愿吧。”老妈妈突然祈求道。 蒙挚刚要回绝,一旁的夏冬接过话道:“我还真想吃吃白水鱼,很多年前到滨州调查滨州侵地案的时候吃过一回,那味道确实美味无比,至今都念念不忘。那就有劳老妈妈和乡亲们啦!” “好呢!不辛劳,不辛劳!走,儿子,我们去喊上乡亲们做菜去。”老妈妈显得异常的开心。 忙乎了半天,老妈妈和十几个乡亲总算是把所有的饭菜做好了。所有的人都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蒙挚一边吃着白水鱼一边忍不住地夸赞着,要是此时有酒,他非得一醉方休不可。 一阵吵杂声之后,所有的人全都倒在了地上昏睡了过去。老妈妈站直了身子对着返生说道:“去把每一个人检查一遍,看有没有醒着的。” 返生立即带着几个乡亲查了个遍,发现所有的人全都昏睡不醒,便立刻找到老妈妈说道:“师傅,全都昏睡了!” 老妈妈点点头:“给我拿一碗水来,我把药丸吃了。” 返生很快端来一碗水,老妈妈咕嘟咕嘟喝着水吞下一颗药丸,片刻后,老妈妈慢慢地变回了年轻模样,此人正是璇玑。 “返生,快,我们先去把般弱他们救出来。” 他们快速地来到囚车边,囚车从滨州出来后就一直被青布遮盖着,璇玑手里也拿着一把利剑,她看着远处躺着的蒙挚等人,脸上鬼魅地一笑大声说道:“救了人后,把现场的人全都砍杀了吧!” “师傅,不好,我们上当了!囚车是空的!”返生掀开青布拿着火把一照,这才看了清楚。 璇玑顿感不妙,她大喊一声:“快撤!” 可是为时已晚,蒙挚和夏冬、列战英以及其他的将士早就起身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了。 “别装了,这一路陪你们演戏真够累啊!”蒙挚和夏冬等人慢慢走近了些。 “师傅,我们怎么办?”返生没有见过这些场面,此时的他惊慌不已。 璇玑哈哈一笑:“不曾想还是遭了你们的道!随你们便吧!” 夏冬也哈哈一笑:“璇玑,一个死而复活的老太婆,居然靠返生树变回了一个大美人!真是为所未闻啊!你不问问我们是怎么发现你的吗?” “唉,我虽面容皎玉,但是身心已老,很多事情没有那么周全了。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我也不感兴趣了。”璇玑泰然自若的表情倒是让夏冬吃了一惊。 “你不想听,我就故意要说给你听听。”夏冬故意说道。 “我的徒儿般弱呢?”璇玑这才想起那个空的囚车。 “你还真的以为我让他们去滨州城仅仅是为了补给吗?真正的目的就是掩人耳目,你的徒弟秦般弱早就被换到其他囚车上由黎刚他们押送回金陵去了。哈哈哈”蒙挚得意地笑道。 “蒙将军,不要如此嘲笑人家嘛!”夏冬故意劝说着。 “怎不能嘲笑?他们当我是傻子啊!发现了尸首不仅不先去报官,还去叫村名帮忙来挖出尸首来,这哪是常人干的事情。还有那个何首乌,明显是从其他地方移栽过来的,这些破绽还想瞒住我?告诉你忙吧,今天我们等的就是你现身!你这个青云招的幕后高手!”蒙挚说着说着有些生气。 “好啦,蒙将军,我还得提前回金陵复命。押送的事情还要靠你们了。其实皇上基本上也判断这个高人就是璇玑了。”夏冬小声地对蒙挚说道。 蒙挚一脸疑惑:“皇上厉害啊!他猜得?” “什么猜的,从瘟疫开始一直到我去调查璇玑的坟墓,然后秦般弱被捕后,就一直和你们遥相呼应,这才把璇玑给引了出来。事实证明,我们的皇上才是真正的高手!好啦,你们尽快押送回来,我先行一步了!”夏冬跨上战马,拿着一个火把快速地消失在黑夜中。 蒙挚和列战英不敢拖沓,连夜拔寨起营,毕竟擒获了青云招的幕后高人,这下基本可以宣告青云招被彻底粉碎了。 璇玑安静地坐在囚车里,她抬着头望着夜空,夜风袭来,她蜷缩成一团,脸上冷冷地一笑低声自言道:“金陵皇宫,我又来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廊州诏才会 “大帅,蒙大将军他们从滨州传来了飞鸽书信,青云招的那位高人被一举抓获啦!这个人藏的好深啊!”林深左手高高地举着书信从外面小跑着进来。 萧庭生和沈追、荀白水、路原等人正在说着晚些时候诏才会的事情,见到林深拿着飞鸽传书,都来了兴致。萧庭生倒还冷静,毕竟他事先知晓一些萧景琰的计策,只是觉得这次倒是如此的顺利,心里自然也高兴了不少。 萧庭生打开书信,详细地看了一遍,大家凑到一起纷纷也看完,对于璇玑,当然是陌生又熟悉了。熟悉的是璇玑策划了赤焰命案,一个女流之辈撼动了大梁半壁江山,这段时间又不断生事,还得大家处处被动不已。而陌生的是在场的人都从未见过此女人,一个到了走路蹒跚的年纪为何还有如此手段和年轻的面容。 沈追捋着下颚的白须,虽然他未曾见过璇玑,但是在他早已听闻过多次,关于璇玑这个女人,他倒是觉得若不是她背负着家国仇恨,此女人的智慧和谋略或许还在那位梅长苏之上。萧庭生似乎看出了沈追的思绪,他自己也有一种马上想去见见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庭院外,莱阳王背着手径直而来,萧庭生等人连忙起身走出门外向其行了礼。此刻莱阳王过来无非就是听说了璇玑被抓获的事情,他的心里当然是心急如焚,自己要是被他们供出来,一切就算彻底完了。路原显得异常热情,两人关系算是微妙,虽然路原还没干出多大的坏事出来,但是由于自己对莱阳王身边的侍女董若惜是一片倾心,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了,他深怕哪一天自己无脸再和萧庭生、林深一起并肩作战了。 几人礼节性地寒暄了几句关于诏才会的事情后,莱阳王提出让路原陪自己去诏才会的台上看看,他作为皇子,理应带头把剩下的诏才会做的完好才是。 两人来到诏才会的台上,左右看了看,路原走到莱阳王身边轻声地问道:“王爷,您可知滨州之事?” 莱阳王并没有马上回答路原的话,他背着手看着一旁正在挂着彩旗的下人:“你把那彩旗再往左边挪一挪。” 路原见莱阳王不回答,心里有些着急,他更多担心的还是董若惜而已,这一点莱阳王心里是自然清楚的。 “你不用担心什么,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再说你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是做些通风报信的小事罢了。”莱阳王有些不屑地说道。 路原一听,心里就显得更慌乱了:“王爷,难道你就不担心什么?” “你要是真替我担心,那我们就一起想个办法回趟金陵吧!”莱阳王虽然表面平静无常,不到万不得已,璇玑他们暂时不会说出什么,但是若是没有及时插手,那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路原挠了挠后脑勺,他自己也算是文武双全的人了,找个借口回到金陵应该也不是难事。他把头凑到莱阳王的耳边一阵嘀咕,莱阳王听完点了点头,两人迅速地离开了诏才会的现场。 “阁主,为何找个路原与莱阳王走得如此之近,他不是萧庭生身边的人吗?”蔺梦和蔺晨坐在对面的阁楼阳台上,悠闲地喝着清茶,等待着诏才会的开始。 “鸟儿翅膀硬了,都要去找认为是自己的栖息之地,这不是很正常的么?麒麟择主不是也要来回挑选么。这些都是朝堂的事情,问题本也出自朝廷,答案也在朝堂,我们静静地看着就好。”蔺晨用白扇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手掌,脸上却多了一丝忧愁之意。 不久,萧庭生和沈追等人来到了选拔的现场,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场下的参选者也是摩拳擦掌。萧庭生在沈追的耳边说了两句,便匆匆地来到了对面的阁楼阳台找到了蔺晨。 “来找飞流的吧!他不是在房顶上就是去找梨子吃去了。”蔺晨笑着说道。 萧庭生行了礼:“阁主,我是来找您的。” “马上就要开始了,莱阳王不在,难道你也不上台代表皇上说两句。”蔺晨似乎早就知晓莱阳王已经离开了。 “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逃不脱阁主的眼睛。只是,在这关键时刻,莱阳王突然要回金陵,我这心里担心的紧啊!”萧庭生有些惴惴不安,他似乎在怀疑着什么。 蔺晨心里自然清楚萧庭生的想法他笑着看了看说道:“你是担心莱阳王和青云招有染,所以才觉得他火急火燎地赶回金陵?” 萧庭生大惊失色,连忙摆着手说道:“先生可不敢这么说啊,我从未想过!我只是觉得诏才会没有了皇子的照面,感觉就缺少点什么呀。” “你们两个已经有了隔阂,再说就是他莱阳王真和青云招有关系,你拿得出证据吗?你们朝堂的事情,答案没有在江湖,我就不多说了。一切看你自己的抉择吧!唉,我说当初你跟着梅长苏没有多学点什么吗?”蔺晨装着似乎有些不难烦了。 萧庭生摇摇头,他对莱阳王现在是越来越陌生了。关键是刚才莱阳王说是家母来信得病,想要见他。又让路原做他的护卫保护他回金陵,然后探望完其母后再去墓园替皇上守灵,这一切也显得过于巧合了吧。难道是自己谋划的飞流大闹宴席彻底让他翻了脸? “别杵在那里了,你是皇上义子,有你这层关系就足够了。莱阳王爷才会因此逍遥地离去嘛。赶紧去说上两句吧,我看那个张天赢急的团团转啊。你心里的疑问,自己去想办法解决吧,廊州又没有答案!”蔺晨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丝毫不顾及眼前这位有着皇上义子的身份。 萧庭生想着蔺晨的最后一句话“廊州又没有答案”,他突然眼睛一亮,这个阁主不是在告诉自己答案就在金陵吗?自然而然廊州就没有了答案了。那自己就必须要回到金陵才是啊,这诏才会需要两天时间,若自己晚回去两天,或许答案就要消失了。萧庭生一边下楼一边盘算着,他走出门外把腰一挺,急忙去找沈追去了。 “什么?你要一天完成文才和武才的选拔?”沈追听完萧庭生的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萧庭生点点头:“沈大人,稍后我上去说几句,然后就按照我方才的办法,一天之内就选完,越快越好。” “诏才会可不是儿戏,皇上在国丧期间都没有停止选拔啊!你可知诏才会的重要性?”沈追认真地说道。 “我心里自然有数,但是诏才会的结果就是选出我们想要的人才,我们不管用多久时间,只要能选出来不就完事了吗?一天也好,十天也好,只要结果让皇上满意就行。”萧庭生说的斩钉截铁。 “沈大人,我觉得长林王说的在理,只要我们严格把关,结果满意就好。”荀白水在一旁帮起了腔来。 沈追回头瞟了一眼荀白水,他翻开花名册看了看:“这么多人,一天如何选得完?长林王爷,你说那办法能行吗?” “沈大人,要不我们试试看?”萧庭生微微笑道。 沈追叹了口气:“这里是你说了算,我照办就是了。”沈追嘴里虽然一直在那表示不同意,但是他心里自然也清楚,萧庭生为何急忙要在一天内把诏才会举办完。 萧庭生上台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让沈追上台开始为选手们解释选拔的规则。 沈追清了清嗓子看着台下的人左右环顾了一下:“承蒙皇上对诏才会的关心,为尽快选出文才和武才,我现在把今日的选拔规则公布如下:今日文才和武才将会一起进行。”话音一落,选手们一下炸开了锅。 “一起怎么进行啊!” “对呀,台子就这么点大。又是文的又是武的,难道没有影响吗?” 沈追看着选手们疑问重重,他双手往下压了压:“大家先安静,等我把规则说完可否?” “我们倒是头回听说有这样的选比,我们就看看这是什么规则!”一个拿着利剑,双手抱胸的武者不屑地说道。 台下的渐渐地没有了人声,沈追又继续说道:“武者一百五十人,文者一百五十人,当武者上台进行比武时,台下将会安排对等人数的文者根据台上武者比武情况赋文一篇。武者胜者和文者优秀者一同进入第二轮选拔。第二轮由文者在台上诵读经典文章,武者根据文章内容进行武学表演,胜者进入最后一轮。而最后一轮只取文者二十名,武者二十名,选拔的内容就是文者在一柱香内教会武者一本文学典故,而武者需要在一柱香内教会文者一套武学。好了,规则我已经说完,选拔就正式开始了!” “这样的规则也太难了吧!我么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完成不了啊!” “对啊,太难了,我可是做不到啊!” “算了,这个规则太考验人了。没有那本事,我还是先撤了吧!” “唉,我也撤了!” 台下的选手纷纷开始离去,沈追显得异常的着急,他看了看一旁的萧庭生,却发现他正有些地坐在那里喝着清茶,脸上还带着一丝丝微笑。 对面阁楼露台上的蔺晨笑眯眯地看着下面不断地点点头:“这个萧庭生,现在看来还是有些那位麒麟才子的风采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文武双全 张天赢自知把莱阳王的宴席给办砸了,虽然萧庭生允诺不会有任何事情,但是他总是提心吊胆,在人群中他安插了不少官府上的人,自己也低调了许多始终站在台下关注着周围的一切。 沈追被委派为选拔的主事,荀白水为其助手,两人看到台下的选手纷纷离去,心里焦急的很,但是萧庭生又泰然自若地坐在那品着茶,似乎根本看不到台下的情况一样。沈追从台中间来到萧庭生面前指了指离去的选手们:“我的长林王爷,要是再这样走下去,我看这个选拔会直接就不用开了,选手都没有了啊!” 萧庭生缓缓起身笑了笑:“我的沈叔叔,沈大人啊,你就把心放进你的肚子里吧,计划不变,场下我看还是有那么多选手没有走嘛!一切后果我来负责!” “唉,你负责!那我来廊州又不是来游玩的,这个责任我还是有的!”沈追摇摇头又返回到台上。 萧庭生微笑着看着沈追,这些年来与这位户部尚书打了不少交道,也学了不少朝堂的一些经验,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是在两人的眼里早已各自认可。 台下三百多名选手陆陆续续地离去,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六十来名了。而那些回到租住的客栈房间里拿行礼准备离开廊州的文才武者,都会得到一些银两补贴和来年诏才会的邀请函一封,这也算是没有白等这么久,有些慰藉罢了。 萧庭生看到选手已经离去的差不多了,他朝沈追点点头。沈追点头示意,他又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诏才会选拔到此结束,有请台下没有离去的六十名选手到台上来核对姓名,载入名册。” 台下一片哗然,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沈追。萧庭生也连忙走到台上大声说道:“真正的文才武者,不会因苛刻的规则而轻易放弃,只有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才会对那些规则嗤之以鼻。所以,这剩下来的选手就是最后的胜者!至于你们真正的本领,以后有的是机会展示!” 萧庭生这么一解释,台下的人方才如梦初醒,纷纷朝萧庭生竖起大拇指,唯一的遗憾就是围观的群众无法欣赏这些人的真才实学了。 蔺梦点着头自言道:“这个王爷确实涨了本领,为了赶上回金陵的莱阳王,居然想出这么一招来,半天时间不到就选到了人。” “蔺梦,那几个我看好的人是否离去?”蔺晨关心的可是琅琊榜上的事情。 “在呢,都在呢!阁主果然厉害,全都被你选中!”蔺梦看着外面上上下下确认着。 “好了,我们也该回琅琊阁了,等飞流比完武,让他一起和我们回去吧!”蔺晨放下茶杯,起身朝着楼下缓缓离去。 蔺梦不解地望着蔺晨的背影,他心里自语道:“没有说飞流今天要比武啊!” 此时,萧庭生也看出台下的人心里那些遗憾,他笑了笑继续大声说道:“接下来呢,我会从这六十名入选者中选出文者和武者各三名,文者与我们的尚书大人沈大人现场对诗比乐,武者将与大家身后房顶上的那位进行切磋,点到为止。” 这一下,台下掌声四起,大家纷纷看着房顶上大口吃着梨的飞流,期待不已。 沈追摇摇头走到萧庭生面前:“我的王爷啊,你这坑可给我挖的不小啊!这不是让微臣下不了台嘛!你也没说有这一环节呀!” 萧庭生笑的更开心了,他对着沈追行了礼:“本来我想让荀白水去的,但是这种大场面还是你才能压得住啊。” “好了,回到金陵,我要好好和皇上说道说道你这个王爷。唉,你这坑给我挖的!”沈追一边埋怨着一边又回到了台上等着三名文者的挑战。 荀白水临时成了挑战赛的主事,他简单地说了文者比试的规则,先由沈追现场七步成诗,作诗一首,其他三人根据沈追的诗意,也要在七步之内作出近似的诗词来便算完成。最后由沈追自己评选出三名选手的优胜者,现场给予银两奖励。 台下一下变得安静下来,沈追背着手缓缓地迈出了第一步,他左右看了看又闭上了眼睛迈出了第二步,然后双手放在胸前捏了拳头走出了第三步,紧接着又迈出了第四步,他一下停住了脚步:“把笔墨纸拿来,端上木桌!” 台下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这个户部尚书果然才高八斗,这才走了四步就能作诗了。 荀白水吩咐下人准备好了笔墨放到了沈追的面前,他拿起毛笔不假思索地在白纸上飞速地抒写起来! 片刻之后,沈追停笔,他示意荀白水安排人来展开白纸,他要亲自念给在场的人听:“八方才子四方客,四面八方汇廊州。文才武学扬四海,有文有武夺双全。此诗乃打油诗一首,名为文武双全。” “好一句有文有武夺双全!”萧庭生起身带头在那鼓起掌来。在场的人也纷纷鼓掌,这首打油诗虽算不上千古名句,但是意境与诏才会契合不已,实乃上佳打油诗了。 接下来该三名挑战者作诗,他们各自都在七步内完成了诗词,然后也前后自己朗诵出来。第一位朗诵的是来自擅州的文君绪,他自幼喜好诗书,喜欢游历大好河山,在当地是有名的才子。他展开自己作的诗词用情地诵读着:“才高武斗劈云霄,八面玲珑震四方。四海过客胜旌旗,一首诗词一朝堂。”文君绪作的倒是应景,只是上升到了朝堂,有了些色彩。第二位作诗的是来自滨州的何志成,他苦读诗书,自己办了个学堂,经常免费教授一些学识给百姓,在当地颇有口碑。他也从百姓的角度作诗一首:“窗外有文声声响,夜半入眠刀剑忙。青山相送泪别日,廊州有才神州传。”最后一名文者来自沂州,名叫王誉。他在沂州之战的时候还亲临军营为萧庭生的军队送过一些粮草,是一名志在朝堂的年轻人。他也是大声地诵读道:“志无山巅非男儿,谋非朝堂不君子。持剑横枪跨战马,风云万里迎春来。” 沈追倒也明白萧庭生急忙选拔的意思,为了节约时间,他觉得文君绪的似乎更应景一些,便匆忙排了名次,当场奖励了他。飞流早已按耐不住,他从房檐腾空而起飞到台上,指着三十名武者:“来三个,一起!” 荀白水连忙说道:“这里面都见识过这位高手,所以这次挑战只要三个人能接十招,就算胜利。” 飞流撅着嘴巴一脸不屑,看样子他只想用五招就想把三人制服。而出来迎战的三人也正是蔺晨花名册上的人,一个是何风浪,练就一身铜墙铁壁,一般兵器伤他不得,一个是蒙天秦,喜欢使用一把大刀,尤其是他的旋风斩,可谓天下无敌。最后一个是秦穆,他的催命掌玄妙无比,犹如舞姿一般曼妙却又无比狠毒,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了。他们三人当然知道飞流的实力,但是三个人联合起来过十招,也就太小瞧他们了。而这也正是萧庭生的激将法罢了。 四人很快缠打在一起,各自都使出了自己的拿手绝招,飞流虽然能躲过,但是也是显得异常被动。不知不觉,四人早已过了百招,飞流早已被逼的心急起来,他双拳打出震破拳抵挡住秦穆的催命掌后刚要站立到中心位置却又被蒙天秦的旋风斩逼到了台边,差点没有站稳。他嘴巴一撅对着萧庭生说道:“不好玩!耍赖!”一脚踢到迎上来的何风浪的胸前,而何风浪没有任何反应,倒是飞流觉得自己的脚麻了起来。 台下的民众倒是看的起劲,觉得异常精彩。而萧庭生知道飞流慢慢处于下风,再这样下去,估计飞流就要不听使唤了,他连忙示意荀白水停止了比拼。三人马上撤退到台下,而飞流想起上次大闹宴席的时候也是这帮人,今天怎么就这般厉害了,心里非常不服,便一个飞跃落到台下,想要继续去比试。 台下的林深连忙挡住飞流,指了指萧庭生:“飞流小师傅,我们可是说好的,点到为止。你若是继续下去,我们就不去买好吃的了。” 飞流把挥着的拳头慢慢缩了回去,“哼”了一声转身走到萧庭生身边:“买东西!” 萧庭生笑着说道:“飞流哥哥为我帮了大忙,肯定要买!” 沈追和张天赢知道诏才会算是圆满结束,两人一起来到萧庭生面前等着后续的安排。荀白水虽然自己是太子的舅子,但是自己的职位在朝堂还是低了些,他也连忙走了过来。 萧庭生早已做了安排,他快速起身地说道:“我选十名武者跟我一同走水路回金陵,剩下的文人和武者就有劳沈大人带回了。张大人安排人护送沈大人他们。本次诏才会算是结束了,待我回到金陵禀报皇上后,奖赏事宜定会下来的。事不宜迟,我们各自准备出发吧!” 萧庭生拍了拍飞流:“走吧,我们先回宅院,阁主在那等着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赶往金陵 萧景琰听完刘勋的禀报,知晓了莱阳王正在回来的路上。他心里倒是奇怪的很,前两日见到柳皇后脸色还是不错,怎么说病就病倒了呢。他放下手中的奏折对着刘勋说道:“去后宫看看吧!” 来到后宫,柳皇后正在床榻休息,萧景琰见她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便急忙问询了御医阁的阁判魏孝迟。得知柳皇后是因相思成疾,导致食欲不振、精神萎靡而引起的,心里的石头便落了些。对萧景琰而言,皇太后的仙逝打击已经不小,若是皇后再出点什么情况,自己恐怕就难以招架了。 萧景琰也审视了自己,莱阳王也是自己的孩子,柳皇后是他的母亲,有些时候还是偏了些太子。廊州诏才会的事情是莱阳王在那边一直守着,国丧也没有回来守灵,这次回来也好,刚好可以接替太子守灵,也能让柳皇后好好和他聚聚。萧景琰把莱阳王回来的消息告知了柳皇后,让她安心养病,随后又派人传来了正在金陵游玩的郡主穆霓凰,女人之间总有更多的话题嘛。 走出后宫,萧景琰突然停住脚步,他眉头紧锁:“刘勋,是皇后通知的莱阳王吗?” 刘勋微微张着嘴巴想要说却又不敢开口,只是在那重复地说着“这...这...这个......” “知晓便说,不要吞吐!”萧景琰看着刘勋的样子简直就是和高湛一个样了。 “回皇上,估计是后宫的那些丫鬟、太监们看到皇后过于思念莱阳王,怕主子身体不好,便自作主张吧!”刘勋心里清楚地很,自己下面在后宫的一个小太监向自己报了信,柳皇后收到一封从廊州来的飞鸽传书后就开始得病了。若是他说了实话,定会让皇上对皇后有所猜忌,这个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哪怕萧景琰最后知道自己是刻意隐瞒,自己只是为了保护皇后,顶多也就是责骂两句罢了。 萧景琰斜眼瞟了一下刘勋,心里已经有了数,他微微点头:“下人维护自己的主子乃天经地义,随他们去吧。高湛的病情如何了?” “回皇上,高公公有所好转,不过已经不能下地行动了。” “回头再多准备些良药送去吧。” “遵命!” 萧庭生站在船头,刚才与飞流的分离万般不舍,在他心里飞流更像自己的亲人。林深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大帅,跟着我们十名的武者你是不是另有他用?” 萧庭生扭头看着林深停顿了片刻后微微一笑:“定是有用嘛,乃为大梁所用!对了,你说莱阳王他们是走的陆路还是水路?” 林深眺望着前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定是水路,只有水路才会用最短的时间赶回金陵。” “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走水路回去的话,要是比莱阳王他们早到金陵,这事情就可怕了。”萧庭生担忧地说道。 林深不明白萧庭生的担忧,在他眼里,莱阳王是二皇子,最近也是立了不少功劳,对太子也是步步紧逼的节奏。为何莱阳王先走还后到金陵就会可怕呢? 萧庭生看着林深一脸的疑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只是我的猜测,担心莱阳王以回金陵为借口,对青云招的人会有些动作。” “大帅,你是怀疑莱阳王和青云招有染?现在青云招所有的人被抓获,莱阳王担心被他们出卖了,所以就找借口回金陵,好半路想办法救出他们或者杀了他们不成?”林深领悟的倒是很快。 “这个也说不准啊!我只是怀疑而已。就算莱阳王因为劫囚而比我们晚回金陵,他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搪塞过去。回到金陵后,他还是有时间做文章的。我只希望莱阳王与青云招没有任何关系吧!”萧庭生虽然自己心里一直否认莱阳王与青云招并无关系,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莱阳王已经趟进了浑水,临行前蔺晨阁主也从侧面提示了,萧庭生长长地吸了口气,他的心里从未如此混乱过。 看着萧庭生愁眉不散,林深似乎又懂得了一些:“大帅,你还担心路原吗?” 萧庭生笑了笑:“不会,路大哥正直勇猛,做事自有分寸,我对他十分信任。” “王爷,进来和我们一起把酒言欢嘛!”何风浪光着上身走出船房热情的招呼到。 很快就要入冬了,何风浪练就一身铜墙铁臂,一年四季基本只穿一件薄衣,时常又光着上身显露自己健硕的身体。萧庭生点点头和林深一起进了船房。 其实,莱阳王不管是先回金陵还是后回到金陵,只要看他回去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萧庭生心里自然就清楚一半了。这也是萧庭生为何要缩短诏才会的时间,急忙赶回金陵的原因。然后自己又携带了诏才会上的十大高手,或许他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了吧。 过了滨州,就是一个名为望仙镇的地方,这是到金陵前的最后一个小村庄,很多过往的商客、游人都会在进城前在此好生准备一下。 黎刚和甑平、聂峰等人押送着秦般弱等青云招的人先到了此地,他们在半路上已经收到了蒙挚的飞鸽传书,让他们在此等候,以便一起赶回金陵。 秦若芸在路上也得到了秦般弱、璇玑被抓的消息,她没有能力去营救,只好一路赶往金陵,在那里还有很多青云招的姐妹,或许还能想出一些办法。再者,可以静等莱阳王回到金陵,她也想好了,若莱阳王不出面营救,她就会把莱阳王与青云招的勾当公布于众。 沈追和荀白水带着诏才会胜出的五十个人选不紧不慢地也开始向金陵进发,青云招的两位重要人物已经被抓获,以后恐怕没有人再敢生事了。 “路将军,我们还有多久能到滨州的地界?”莱阳王站在船头显得异常的不安。 “王爷,过了前面的大河湾,再有半日就能抵达。还好这回金陵的水路是顺水,要比去廊州快上一天呢!”路原常年征战在外,对大梁的山势地形再清楚不过了。 莱阳王心里盘算着自己要不要就从滨州上岸,可是上了岸又有什么办法把璇玑和秦般弱救出来呢?他左右思量着,若是直接回到金陵,那边还有很多自己的人手,倒是可以大作文章。但是难度也比在滨州地界营救要大了不少。 “路将军,你说我们现在赶往滨州,能否遇到蒙将军他们?”莱阳王突然问道。 路原心头一紧心想:这个莱阳王难道要去劫囚?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先前自己传递了一些有助于他的信息,现在自己还后悔着呢。此次故意让自己护送他回金陵,定是想借助自己做些什么事情吧。 “王爷,我觉得应该很难遇见。蒙将军他们押送的犯人比足轻重,因此定会马不停歇,等我们到了滨州,估计他们离金陵也就不远了。”路原故意地说道。 莱阳王自然听得出路原怕自己趟上这个浑水,但是说的也有些道理。要是遇不上,反而耽搁了时间,也容易露出破绽来。 “那我们直接回金陵码头!让船家快点,母后身体有恙,其他事情不值一提!”莱阳王背着手走回了船房。路原一个人呆呆地站在船头,他非常思念董若惜,但是自己又很珍惜长林王和林深这两位兄弟,他生怕哪天身不由己做出了不可逆的坏事出来,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风又起金陵 何绪哲为已故的犬子上了一柱香,他拿起牌位用袖口擦了又擦,缓缓转身望着屋外飘洒的白雪:“我的儿啊!你死的冤啊!都怪爹没有用啊!到现在还没能为你报仇雪恨!” “何大人,想为您犬子报仇,仅凭你一己之力,就是到你下辈子恐怕都没有希望!”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屋外传来。 何绪哲大吃一惊,他连忙从放下牌位大声呵斥道:“何人在此?” 董若惜缓缓地从门口的一侧走了进来:“何大人,小女乃莱阳王的贴身丫鬟,也是他的谋士,在莱阳王大婚的时候我们可是见过面的。” 何绪哲仔细地看了又看,是有些眼熟:“你是如何进来的?” “若没有本事,我如何能在莱阳王身边呢?一个区区的何府奈何不了我。只是见到何大人一心报仇,心力憔悴,我就进来帮上一手了。”董若惜又往前走了两步:“何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何绪哲是个聪明人,他清楚莱阳王早已显露出与太子争锋的意图,前些时候自己也是同其他的大人一样,送了不少厚礼给莱阳王。要不是犬子被路原打死,自己一心想着复仇,或许早就和莱阳王的关系更上一层了。 何绪哲把董若惜带到了自己的书房,两人相对而坐。 “若惜姑娘乃莱阳王身边的谋士,你也看得出我是有心与莱阳王走的更近些的。只是我犬子的仇,一直未能报了,皇上都为其掩护了,我实在没有那能力了。”何绪哲开始诉说着自己的苦楚。 “何大人若是真有心报仇,那定是有办法的。只是你还没有看透一些事情的关系呀!”董若惜微笑着说道。 “没有看透?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还用怎么看透!”何绪哲一下激动起来。 “何大人,你作为兵部尚书,按理这个位置可谓是万人敬仰了吧!那你和长林王比起来,对皇上而言哪个更重要?” “这还用说,长林王是皇上的义子,率领几十万长林军,战功累累,除了太子就是他了。我和其他大臣比起来,那就是不值一提啦!”何绪哲倒了杯茶,端起来一饮而尽。 “那你觉得皇上庇护路原是因为和路原的关系好还是长林王呢?” “那肯定是长林王啊,路原和林深两位将军是长林军里的核心将领,是长林王的左膀右臂啊!” 董若惜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何大人找到这层关系了没有?” 何绪哲微微点头:“你是说,若没有长林王这层关系,皇上就不会那么庇护路原了。而长林王位居太子之后,而莱阳王又是二皇子却无法和长林王相提媲美,若是让长林王和皇上的关系发生变化,那莱阳王的地位就会不言而喻,而我这个兵部尚书也会随着莱阳王更有价值了,除掉路原也就简单的多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对了嘛,何大人聪明绝顶,我一个提示你就全明白了!”董若惜缓缓地站起来,看着窗外的洋洋洒洒的白雪继续说道:“莱阳王不求与太子齐头并进,更不会去仰望那储君之位,但是作为一个堂堂的二皇子,却无法超越一个义子。这是我们大家都不能接受的。” “只要能为犬子复仇,说吧,王爷需要我怎么做。”何绪哲已经铁了心要与莱阳王共谋。 “相信何大人知晓青云招的秦般弱和背后的那位高人璇玑被抓获的事情吧!” “你们是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除掉长林王?他青云招可是害死了我的表弟啊!我是去营救青云招这些人还是去杀掉这些人?” “先放后杀!一切听莱阳王的安排可否?”董若惜心里虽然不爽,但是为了让这个兵部尚书能合谋只好隐忍下来。 何绪哲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走出书房转过身来对着董若惜说道:“这雪是越下越大了,现在又起风了。若惜姑娘穿着单薄,若是感染了风寒,日后我和谁去联络呢?” “何大人说的极是,我这就回去穿上厚衣裳,方才还没风呢。现在的风越来越大啦!”董若惜说完走出了大门,远处的丫鬟小翠端着一盆炭火慢慢地向书房走来。 御医魏孝迟刚从皇宫里回到府上,御医阁刚刚重组起来,加上黎阁使近来年老体衰,已经慢慢地不在过多的主持御医阁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由他来牵头完成,每天是从早忙到晚,在他的心里,这个御医阁的掌使注定是他的了。 回到府上后,天早已黑尽。魏孝迟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和老母亲,便又来到自己的药方开始鼓捣起药材来。 “魏阁判,我这有一些珍贵的药材,你可想要?”一个黑影从房顶直落下来。 “冯神医!”魏孝迟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有站稳。 “魏阁判记性不错嘛,还是记得我!”冯诏瑶穿着一身夜行服,但是却没有蒙脸。 “我得知招主等人被捕,正愁如何解救,可是我个人能力有限,不知该如何是好啊!”魏孝迟反应倒是快得很,他知道虽然秦般弱被抓,但是金陵的眼线还是有很多的。 “我只是奉命来为你这位未来的魏阁使送些上等的药材的,别无他意!”冯诏瑶笑着说道。 “那还请冯神医坐下细细说来是何等药材!”说完,魏孝迟用手指了指座椅后自己也连忙坐了下来。 “御医阁的黎阁使已经老态龙钟,这个药材是该要换了。但是,在换这个药材前,我们想换一个更大更好的药材。” “换什么药材?”魏孝迟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莱阳王!这块药材可是名贵的很呢!拿他换下当今皇上的义子萧庭生如何?”冯诏瑶冷笑地说道。 魏孝迟瞪大了眼睛:“我一个小小的阁判,我能换这药材?” “你早已趟了浑水,难道现在就要抽身?”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该怎么做?总的安排我嘛!” “这个你放心,既然当初留你在宫里,那定是要让你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一切听我们的安排就是。”冯诏瑶说完,再次冷冷一笑飞到房梁上,不见了踪影。 魏孝迟长长地舒了口气,自己的把柄被青云招的人逮着,只要能坐上御医阁的阁使之位,他这一辈子也就满足了。若是莱阳王得到更多的恩宠,除掉了萧庭生,自己也就是莱阳王的人了,这总比那个油盐不进的太子要好的多了。 长林军的将军李云穹刚刚换防回到金陵,他和其他的副将也是很久没有见到长林王了,十几个人相约今晚欢聚一堂,刚刚饭饱酒足后就冒着风雪哼着小曲往自己的宅子里走去。 风雪实在有点大,李云穹眼睛都快睁不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手里的灯笼早就被风雪熄灭。他心里有些后悔,为何出发前不带几个侍卫一同前往,现在雪大的都快找不到方向了。 “啊!”一个女人的尖叫把李云穹从半醉半醒的状态给吓清醒了过来。他立即回头一看,一个姑娘正倒在雪地上,抱着自己的腿在那想要站起来。 李云穹连忙走上去一看,这不是荀白水府上的那位荀碧兰吗?他连忙扶起碧兰关切地问道:“碧兰姑娘,你为何在此?” 荀碧兰一看是李云穹将军,瞬间就破防,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看着荀碧兰哭哭啼啼的样子,李云穹心里焦躁不安,他自从上次在沂州见到荀碧兰后心里就念念不忘,后来荀碧兰舍身为萧庭生挡了一剑,他这才发现荀碧兰的心里是想着自己的大帅的,后来也是时间久了才慢慢淡忘下来。如今,在这冰天雪地里碰到了荀碧兰,李云穹自然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 “碧兰姑娘,你不要哭啊。我是个粗人,不会安慰人。你倒是说呀。” “李将军,自从我家公子随长林王去了廊州后,我就被我们府上的管家处处欺负,今天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瓷器,他就把我赶出来了。”荀碧兰说完哭的更凶了。 “哎呀,一个破瓷器有什么嘛!再说你武功也不错,那管家不顺眼砍杀了就是嘛!”李云穹果然是个粗人,说起话来从不动脑。 “李将军,我哪能这样做啊。那个管家从小就在荀府,是老爷的心腹,日常连荀少爷都要礼让三分。如今我被赶了出来,我只好想去廊州找我的少爷了。”荀碧兰流着泪,右手不断想去揉自己的右脚。 “这样,你脚是不是伤了,这么晚了,路也不好走,今晚就先去我的宅子住一晚。明日我替你找个大夫把脚伤治疗一下。我听闻他们都已经从廊州返回,所以你就安心地住到荀少爷回来便是。” “这样可是不好!我还是自己去找吧!”荀碧兰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你连路都走不了啦!”说完,李云穹一把搂住李云穹往上一提就双手抱起了他大步地朝府宅走去。 荀碧兰挣扎了几下,轻声地喊了几声“放下我”后也就顺从了李云穹。 雪,犹如鹅毛大小,整个金陵城已经被大雪覆盖。刺骨的寒风把雪吹得漫天飞舞,没有想到这刚刚入冬的金陵就会下起如此大的雪来,这到底是瑞雪兆丰年,还是大雪纷飞有灾祸呢! 风,刮得更猛烈了!比以往金陵的风都要大的多,也更吓人的多。 第一百四十八章 赐婚风波 连着几天的大雪,金陵城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只有不知道是谁家的几个小孩贪玩在那打着雪仗,大街小巷几乎就没有了其他的人影了。 “终于到了!”黎刚喘着气,看着远处的金陵城大门,嘴里的雾气不断地飘散出来。 “这还好一直是下着雪啊。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今天到了金陵就不怕冷啦!”甑平呼出的气在他的胡须上形成了小水珠,然后又变成了白霜,仿佛一夜苍老了不少。 “大家再去检查一下每个囚车,整理一下,准备进城!”蒙将军这一路上也是不敢大意,生怕青云招还有后手,如今到了城门口,他仍旧异常的小心谨慎。 “蒙将军,你看那边来的可是莱阳王?”列战英大声地问道。 蒙挚向左边望去,只见路原牵着一匹黑色战马,莱阳王笔直地坐在上面,马的后面跟着几个侍卫。而那个方向真是从金陵码头过来的。 蒙挚和列战英等人连忙下了马,站在原地等着莱阳王的到来。 “蒙将军!”还未走近,莱阳王就大声地打起招呼来,并连忙下了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走到跟前。 行拜了礼仪,蒙挚见路原仍旧与其在一起,心里便顿生诧异:“王爷在廊州主持诏才会,想必是异常成功,这是赶水路回来呈奏折与皇上吧!” 莱阳王微微一笑哈着白气说道:“蒙将军谬赞了,你们这次把青云招一举歼灭,可谓功劳不小啊!想必父皇必定会重奖与你们!” “王爷过奖了,这一切都是有皇上的把控,我们只是执行而已。”蒙挚不敢抢功,也没有必要在这个王爷面前邀功。 “好了,我就在此算是与各位打过招呼了,这一路上我甚是担心水路结冰,不过大梁自有皇上庇护,这水路是一路顺水,反而比平日更好更快了些。所以我才很快地赶上了你们,我今日就能见到我的母后,这一路上我甚是担心她啊!” “皇后娘娘怎么了?”蒙挚脸上一下紧绷起来。 “我接到飞鸽传书,母后身体突发疾病,久日未能见我,甚是思念,所以廊州诏才会没有结束我就提前赶了回来。好了,我先行一步,改日上朝再叙!”莱阳王说完,便又跨上了战马,头也不回地朝城门口走去。 蒙挚愁眉不展,他没有接到任何关于皇太后生病的消息,他的心里一下也开始紧起来。毕竟国丧不久,皇太后又开始生病,他那兄弟般的皇上该是如何面对,心里压力得有多大。想到这些,蒙挚连忙上了战马,他想尽快地赶回宫里,早点交了差,也算是一个好的消息。 一阵马鸣,又从金陵码头方向传来。 “庭生?”列战英惊喜地喊道。 其他人又全部停下了脚步,心里想着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都在此相遇了。 萧庭生带着林深和十个诏才会的高手穿着白气走了过来,相互之间一一行礼。 “这一路上我还怕这大雪封山封路,河面也要结冰,不过运气不错,居然在此与你们相会!实乃好运!”萧庭生惊喜地说道。 大家看到长林王自然要亲切地多,相互说了些这几天的情况后,为了不耽误时间便一起朝着城门走去。 “驾!驾!驾!北燕使者、北魏使者、夜秦使者、大渝使者、东海使者觐见大梁皇帝,闲人让路!” 萧庭生等人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连忙拉住了缰绳。蒙挚大手一挥,所有的侍卫全部把囚车围了起来,生怕这又是青云招的手段。 只见一共五辆木制雪橇车,每个雪橇车被两只像饿狼一样凶狠地家犬拉着急速地划着过来。 坐在雪橇车上的人把皮鞭向空中一甩,“啪”地一声巨响,雪橇车立即停了下来。 “借问一下,各位。前方可是金陵城?这大雪天的,实在不好分辨。”滑在最前面戴着羊皮帽,留着花白胡须地人大声地问道。 黎刚向前一步准备反问回去,萧庭生连忙递了递眼色把马骑到问路者的面前说道:“方才你们大声说道你们是使者?” “我们是北燕、北魏、大渝、夜秦、东海的使者,由于大雪封路,我们在一个客栈里偶遇在一起,便商量一起买了这些雪橇车结伴而行。请问前方可是金陵?” 萧庭生又看了这五辆雪橇车微微一笑:“前方正是金陵。” “多谢公子,看你们行装,也是朝堂之人吧!我们有急事在身,就不打扰各位了!”最前面的人说完后,拿起皮鞭嘴里又嘀咕道:“唉,也不知道这个萧庭生何来本事,几个国家都来提亲!这大雪天的,这路真难走啊!” “等等!你们说给萧庭生提亲?这是怎么回事?”萧庭生一下蒙住了。 “唉,我们几个使者偶遇一起,结果一问,都是奉命前去金陵提亲,巧合的是提亲的对象都是大梁的长林王萧庭生。好啦,大雪封路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我们必须要在今日把提亲的奏报奉命提交给大梁皇帝。再会啦,各位!” 一旁的黎刚捂住嘴巴,而他的眼睛早已笑成了一条线了。蒙挚把头扭在一边,咬着嘴唇差点就笑出了声来。其他人也都低着头控制着自己想要笑的情绪。 摸不着头脑的萧庭生看着大家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了,他大喊一声:“我先行一步回宫,尔等速速赶来!” 看着萧庭生骑着马消失在雪地里,在场的人终于憋不住了,个个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大家心里都偷着乐呢,谁都想看看这个长林王未来的王妃到底是谁,又会是如何般漂亮。 大家笑的差不多了,蒙挚这才把手往前一指:“好啦!长林王刻意离开就是不想让大家如此尴尬,笑的差不多就好了。天底下还有这等巧合的事情。”说完,蒙挚摇着头又忍不住地笑了笑。 此时,只有列战英在一旁比较矜持,他并没有像大家那么开心,而是门头紧锁,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查看完所有的囚车,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押送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城门口走去。 早已在城门口等候的刑部尚书蔡荃冷的在那直打哆嗦,方才见了莱阳王,刚才又见了几个使者,不一会儿又是长林王,心里正纳闷着,一阵阵马鸣从远处传来。他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这才确定那是押送的队伍,连忙招呼手下的人前去接应去了。 萧庭生突然停了下来,他喊住林深:“你先去莱阳王府打听一下,莱阳王是先回了王府还是先去了后宫。” 林深点了点头:“大帅,路大哥不是一直跟着他的吗,到时候直接问他也是可以的。” 萧庭生摇了摇头:“让你去,其他的事情以后再细说吧。” 林深见萧庭生如此坚决,心里顿时颤抖了一下,难道大帅开始怀疑路原有什么问题了吗? “那大帅,那这十位怎么安排?” “我带他们直接进宫见皇上!现在天气不早了,你也赶紧吧!” 林深望着萧庭生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眼前的这位大帅,这位兄弟,那么熟悉,突然又觉得开始陌生起来。 “皇上,莱阳王回来了。”刘勋衣着穿的单薄了些,站在那里有些发抖。 萧景琰放心手中的奏折看了看刘勋:“刘公公快去加些衣服吧,大雪停了,应该会更冷些了。莱阳王是回后宫还是先去哪里了?” “回皇上,说是先回府里去换洗衣装,随后就来看望您,然后就去后宫。”刘勋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抖擞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皇上,还有一事。北燕、北魏、夜秦、大渝、东海的使者求见。说是坐着雪橇车来的。” “一起来的?”萧景琰疑云顿起。 刘勋点点头:“他们是来提亲的,凑巧的是提亲的对象都是长林王!” “什么?”萧景琰一下站了起来。 “皇上,老奴觉得此事犹如青楼十二妓那般蹊跷,又是几个国家的使者一起来,这里面定是有问题呀!” 萧景琰看了看刘勋:“你什么时候也开始顿悟了?长林王现在何处?也回来了吗?” “也回金陵了,据说是和莱阳王一样都是走的水路。” 萧景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慢步走到门外,看着白茫茫的盛景:“传我旨意,宣太子、长林王速来见我。蒙将军他们也来吧,都到我的御书房来吧!” 刘勋全身都已经冷的麻木,他本想着这么冷的天气,皇上定会有火盆。未曾想萧景琰身子骨硬朗无比,曾经常年的征战,到了冬天他基本不会用任何的东西来取火。他微微颤颤地拿着佛尘向门外走去,捂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萧景琰给手哈了哈气,这金陵很多年都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雪了。不知道这个雪什么时候才会开始融化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御书房的讨论 蔡荃拂去身上的残雪,走入牢房里转了一圈后又找狱长叮嘱了几句才放心离去。他踏着白雪猫着老腰气喘吁吁地来到萧景琰的御书房里。 蔡荃先叩拜了萧景琰后又与太子、萧庭生、蒙挚等人一一行了礼这才递上了奏折:“皇上,犯人都已关进牢房,择日便可审讯。”蔡荃递完奏折又后退了一步继续说道:“这上面是犯人的名单,一共在册的是三十八人。” 萧景琰接过名单翻了翻缓缓起身说道:“这些人都是关在一个地方的吗?” 蔡荃又上前一步回答道:“都关在了奏事阁的牢房里。” 萧景琰点点头:“奏事阁的牢房只进不出,没有登天的本事,没有人能来去自如,这点朕甚是放心。刚好今天都在这里,我们就商量一下,这青云招的人该如何审问,由谁来审?” 在场的人都没有马上回答,要知道秦般弱和璇玑不知做了多少坏事,甚至谋划了多次谋害萧景琰的计策,许多至今没有解开的案子或许都与之有关联,若是审问不出来,这个责任自然没有人敢来担当。萧景琰瞟了一眼太子又盯着萧庭生看了看。 又等了一会儿,萧景琰故意咳嗽了一下:“这个秦般弱一直与大梁作对,一心想复兴滑族。而她背后的璇玑死而复生,着实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要审问出所有的事情来确实需要些时间和精力。在坐的各位为了抓获青云招的人,也是付出了不少。现在需要把所有的案子都要审问出来才能破解前面的迷案,我需要一位有足够耐心和智慧的人来主持。” “皇上,莱阳王求见。”门外的刘勋禀报道。 萧景琰并没有宣召莱阳王,他不是急忙回来要去后宫看柳皇后吗?萧景琰示意让莱阳王进来,他坐了回去双袖甩了甩,用脚把案桌下的火盆往外蹬了蹬。 “儿臣叩见父皇。”莱阳王跪地行礼。 “起身吧。你去后宫见过你母后了吗?”萧景琰心里甚是欣慰,毕竟这段时间以来,莱阳王的成长还是足够让他满意。 “儿臣特意过来向父皇请安,然后再去看望母后。”莱阳王一边起身一边拍了拍身上的白雪。 “你千里迢迢地从廊州赶回来,不就是为了看望你的母后么?我这里并无什么事情,你快去后宫吧!”萧景琰不喜欢这种流于表面的东西。 莱阳王环顾了周围的人,他心里自然明白,大家此刻聚集在这里无非就是为了审问青云招的事情了。 “父皇,儿臣请安后自然会去的。大家在此商讨,若是打扰了大家,儿臣在此歉意了。”莱阳王说完欲要转身离去。 萧景琰明白莱阳王也想参与审问之事,他是二皇子,太子和萧庭生都在,若此时让莱阳王离去,恐怕会让人觉得自己对其不公,多了些闲言碎语。 “既然来了,就在此一起商讨吧。你母后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过于思念于你,待商讨完后你再去也不迟。”萧景琰起身走到莱阳王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莱阳王行了礼,对着太子而坐。 萧景琰接着话继续说道:“各位,今天我们就商讨两件事情,第一件呢就是审问青云招秦般弱他们的事情,第二件呢就是这五个国家一起来提亲的事情。大家各抒己见,好好商量商量!刘勋,今天的午膳就安排在御书房吧。” “皇上,老臣对提亲的事情有些想法。”蒙挚早就憋不住了。 “说说吧!那我们就两件事起一起商讨,大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萧景琰顿时也来了精神。 蒙挚上前一步刚要行礼,萧景琰连忙摆了摆手:“大家都坐着说吧,不必多礼。” 蒙挚退了回去慢慢坐下继续说道:“这世上凑巧的事情确实很多,但是这次北燕、北魏、夜秦、大渝、东海居然一起来提亲,对象还都是长林王。这个凑巧的背后必然是有些诡异。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是联手而来,而目的会不会是青云招呢?” 在场的人没有人接话,其实明眼人都很清楚,这五个使者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只是为什么都选择萧庭生,大家都还没有猜磨清楚罢了。 萧景琰微微一笑:“蒙将军说的有些道理啊。但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为何呢?” “皇上啊,我哪知道啊,要是知道的话我现场就把他们给揭穿了呀!”蒙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翘着嘴回复道。 “哈哈哈,蒙将军开始着急了呀!”一旁的莱阳王连忙缓解了尴尬。 “莱阳王可知原因?”萧景琰和蔼地看着。 “父皇,儿臣觉得他们纵然联手而来,其身份真假还没有得到验证。所以应该先严明其身份,然后再说下一步的事情。至于方才蒙将军说的是否与青云招有关,就目前而言单凭他们几个人还不足以生出什么事情来吧。”莱阳王说完又对着蒙挚笑了笑。 萧景琰微微点头:“莱阳王说的也是有些道理,这些人的身份确实还未验证。现在断言和青云招的有关系是早了些。” “太子,你有什么想说的?”萧景琰见太子淡定不已。 “父皇,儿臣认为,凡事出现必有因果。如今我大梁在父皇的治理下强盛不衰,周边邻国都俯首称臣,所以每时每刻都想着巴结我们,建立良好的关系,从中获取想要的利益。唯一能够快速建立友善关系的办法就是联姻了,但是我和莱阳王都已成婚,按照大梁皇族习俗,两年内不得再婚,所以剩下的就只有长林王了。他们仅靠这个缘由就能回答我们的疑惑。至于为何会凑巧一起而来,这个理由我觉得就更简单了。那就是年底了,俗话说良辰吉日在年末,大喜之日大雪飞。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这个习俗吧。有了这两个缘由,那么在他们眼里,这就不是凑巧的事情了。至于他们是否联手密谋营救秦般弱等人,就像莱阳王兄说的一样,先验明他们的身份就行了。他们若是营救,恐怕还没有那本事吧!”太子说完对着莱阳王微微一笑。 萧景琰听完心里甚是高兴,太子现在不仅思维清晰,在那么多人面前也在维护自己的兄弟,实乃难得。 “长林王,你呢?”萧景琰笑着问道。 “皇上,微臣完全同意太子和莱阳王以及蒙大将军的观点。并无其他见解。”萧庭生心里明白的很,此时再说无意,皇上的心里早已有了人选。 “父皇,太子殿下思维敏捷,聪慧无比,刚才所说让人信服。儿臣认为,审问青云招之事由太子主持,绝无他人能胜任。”莱阳王破天荒地如此明确地支持太子,着实让萧庭生有些惊讶不已。 在场的人自然是明白了,纷纷赞同了莱阳王的意见。 萧景琰缓缓起身,他的心里自然欣慰不已:“那就由太子牵头审问,莱阳王负责追查使者真实身份的事情。长林王你协助太子审问。此次抓获罪犯,在座的各位都是居功至伟,明日上朝后朕各有论功行赏。至于那五个使者,明日上朝的时候再接见他们吧!” 大家各自散去,长林王陪着太子走出御书房,门口的莱阳王还在等候他并未离去。 “太子殿下,今日多谢了。”莱阳王行了礼。 “王弟客气了,你我本是亲兄弟,相互之间本该如此。母后我也去看望过了,并无大碍,她想你的很呢。王弟还是去看看吧。” 莱阳王再次行了礼转身离去,他又转过头来对着萧庭生说道:“长林王的速度真是快啊!一天之内就完成了几天的选拔,还赶上了我。不知长林王是不是知晓有人向你提亲了?哈哈哈”说完,莱阳王挺着身子扬长而去。 太子拍了拍长林王:“这回彻底闹掰了?” 萧庭生点点头:“飞流大闹宴席,早就把他给得罪了。也罢,很多事情真相也不远了。” “希望吧!你看,出太阳了,要开始化雪了。”太子指着天空说道。 萧庭生眯着眼睛看了看:“化雪更冷啊!” 第一百五十章 萧景琰的奖赏 翌日,晴空万里。房檐上的白雪融化成的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石梯上,仿佛撞击成了一首催人入眠的美妙曲子。 萧庭生来到皇宫门口,他左右看了看林深和路原,心里突然有了些异样的感觉。昨晚林深来到府上,告知了莱阳王并没有回府,也没有第一时间去后宫,而是去了灵音坊。一路护送莱阳王的路原也没有回到宅府,而是一直跟着莱阳王。萧庭生并没有马上追问路原,他知道今天是皇上论功行赏的日子,包括莱阳王、路原在内都会得到奖赏。 “路将军,你护送莱阳王回金陵,这一路甚是辛劳。今天皇上都会嘉奖我们,上完早朝我们一起好好庆祝庆祝。”萧庭生微笑着说道。 路原嘿嘿一笑:“大帅说庆祝,那我们就好好庆祝就是。不知大帅准备如何庆祝?”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呗!”林深故意调侃道。 “嗯,酒肉肯定是要有的,我们再来些音乐助兴岂不是更好!”萧庭生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说着。 “音乐助兴!大帅是准备请一些乐师到长林王府里?”路原好奇地问道。 萧庭生笑着摇摇头:“灵音坊,那里有酒有肉有音乐,还有美妙的舞姿,虽是烟柳之地,但是我可知道金陵的很多官员可都是那里的常客。晚些时候我们就一起去那里放松放松,或许还能遇到朝廷里的熟人。” 路原脸色有些异样,他心里一紧,自己和莱阳王才去过灵音坊,虽然他并不知道莱阳王到底去那里做了什么,见了谁。但是自己却没有向萧庭生告知过任何动向,心里自然有些不安。 “对了,路将军。你护送莱阳王到府里后就直接回你的宅府里了?”萧庭生继续问道。 路原点点头:“前天雪太大,莱阳王回到府里后挽留我吃些酒,但是我确实太累了,就婉拒了,直接回宅府歇息了。” 说完,路原把头偏向一方,前夜他可是陪着董若惜在莱阳王府里度过了春宵。 “我们走快些吧,落到后面就不太好了。”萧庭生加快了脚步,一路上遇见了不少朝堂官员,相互打完招呼等着皇上的到来。 太子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到群臣的最前面,他与在场的官员相互行了礼,看到莱阳王精神有些疲惫便走了上去问道:“莱阳王昨晚没有歇息好吗?” 莱阳王行了礼:“多谢太子殿下关切,昨晚探望完母后,忘记穿戴披风了,可能有些风寒,不过已无大碍了。” “那就好,今天父皇要论功行赏,我们必须要保持足够的精神!”太子说完朝一旁的萧庭生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又多了许些。 刘勋扯着嗓门大声喊着:“皇上驾到!” 所有的文武百官全部跪地叩安行了君臣之礼,萧景琰微微一笑,他并没有立即坐在龙椅上,而是站在上面望着群臣说道:“按理,沈大人他们大雪封路,还有些时日才能带着诏才会的人选回到金陵,所以不应该立即论功行赏。但是,你们这一次一举把青云招的主要的人犯抓获,可谓功不可没,在此理应奖赏。刘勋,宣布吧!” 刘勋拿着圣旨走到一侧并向前移动了两步双手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圣旨后,微微抬头瞟了一下下面的文武百官后,便用他那尖细的声音开始宣读起来:“长林王萧庭生上前领赏听旨!长林王雄才谋略、国士无双、英勇骁战,治军有方,屡建奇功,特封大梁第一王之爵位,赏白银万两,良田一千亩,刻王府招牌悬挂于府前,增长林士卒十万,掌管大梁各路驻军日常之事。” 萧庭生叩谢后,起身立于武臣之前,气势又凌人了不少。 “蒙挚听旨!蒙将军武功卓越,忠心不二,协助太子和长林王屡建大功,带兵游刃有余,特封大梁第一将军,刻石柱立于府前供人瞻仰。并赏白银五千,两天五百亩。” “列战英上前听旨!列将军行事稳健、有谋有略,对大梁忠心耿耿,特封为护国第一臣,设护国石柱一个立于府前,赏白银三千,良田三百亩;” “林深上前听旨,林将军有勇有谋,协助长林王屡战屡胜,赏白银两千,良田两百亩,即日起掌管弘道十三州之日常军务!” “路原上前听旨,路将军为人低调,武功卓绝,护佑莱阳王尽心尽力,协助破案功劳不小,征战沙场所向披靡,即日起掌管甘道十一州之日常军务,赏白银两千,良田两百亩!” 黎刚、聂峰、甑平等人一一听旨领赏。 刘勋收起圣旨,慢慢地退回到一角,下面的文武百官开始嘀嘀咕咕起来,太子和莱阳王可谓居功至伟,不仅一起配合抓获了青云招的人犯,还一直参与着诏才会的事情,虽然诏才会最终是由萧庭生完成,也是本分之事,皇上一般不会进行奖赏,但是所有人都奖赏了,为何单单就这两位皇子没有任何奖赏呢。 萧庭生慢慢地从上面走了下来,他微笑着看了看太子和莱阳王:“各位爱卿请安静,朕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作为大梁的皇子,理应为大梁子民呕心沥血,出谋划策,殚精竭虑,若没有惊天之奇功,这是难以服众。太子和莱阳王此次功劳确实不小,在各位爱卿的帮衬下,进步也是显着的。但是青云招到谋划了多少案子,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都需要太子牵头审问,待到案子理清后,给天下一个交代了,我自然会给与应有的奖赏。太子、莱阳王,你们可有想法?” 太子行了礼回答道:“父皇说的极是,儿臣并无其他想法。” “儿臣领旨!并以太子马首是瞻!”莱阳王也连忙回答道。 萧景琰满意地点点头:“封赏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下面还有一件事情,相信各位爱卿也听闻了。北燕、北魏、大渝、夜秦、东海五国大使一起来我大梁提亲,且目标都为长林王。如此巧事,实属罕见,各位爱卿是怎么看待此事的呢?” 一阵嘀咕之后,并无人上前,现场的人都是明白人,如此巧事必有问题,但是却不知此事的背后到底是什么真相,若此时信口雌黄,那也得不到什么好的结果。再者,这么扯人眼球的事情,萧景琰早已和相关人员进行了商讨,早朝提及此事,也就是需要召见使者,走一个流程罢了。 萧景琰微微一笑:“提亲之事倒是好事,各国争相提亲巴结与我们,说明各位爱卿齐心,让大梁的国力日渐昌盛。但是,我们的长林王只有一个,一次提五个,这有悖于夫君之道。此事让我们的长林王来处理极为尴尬,那我就委派莱阳王出面解决此事吧。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是想听听长林王你的意见?” “皇上,微臣确实有话想说。”萧庭生上前一步回答道。 “说来听听吧!”萧景琰走回龙椅坐了下去。 “我年方二十出头,正是为国效力之时,儿女情长的事情为时过早。前些时日,皇后娘娘也为此征求过我的想法,我也是如此回答。大梁在皇上的治理下,如今是国泰民安,但是皇上为此日夜操劳,身心疲惫不堪,微臣还是想多花些时间为皇上分忧一些。”萧庭生说完又行了礼。 萧景琰拿起五国的提亲册随意地又翻了一翻:“我看了,这五个国家给你提亲的对象可都是公主或者郡主,门当户对倒是没什么问题。这样吧,朕容你再考量一下,我们大梁文武百官都可为朕出力,不耽误你成家。若有你心仪之人,不妨试试,也算是两国交好的一件好事嘛。” 萧庭生没有再次作答,他退回到原位后看了看太子,只见太子在那憋着嘴巴预要笑出来呢。 “刘勋,宣五位使者!”萧景琰突然收回了脸上的笑意,变得严肃起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奏事阁闹鬼 夏冬和霓凰从外面回到府里,这白雪融化的时候确实寒冷,虽然两位都是女中豪杰,此时也是被冷得有些狼狈。 得到封赏的聂峰亲自端来火盆放到夏冬和霓凰的面前呜呜呀呀地比划着。夏冬温柔地看着聂峰点了点头:“夫君也辛劳了,我们都是为皇上办事,无碍的。来,霓凰妹妹,我们一起烤一烤,这金陵啊很久没有这么大的雪了,没有想到化雪却是这般寒冷刺骨。” 霓凰俏脸上被寒风吹得绯红,嘴唇似乎都有些发紫了。她把手靠近火盆正反面反复地翻了翻:“是啊,不过夏冬姐姐今天的收获不小,看样子这个兵部尚书算是走到尽头了。” 夏冬正拉着聂峰一起盘坐下来:“今日是有些收获,夫君也在朝堂受到封赏,感觉有些好事连成。只是霓凰妹妹这么冷的天气陪着我办案,你本是与我一起去欣赏金陵城外的雪景,不曾却遇到了案子,辛苦妹妹了。不过这个兵部尚书可能皇上还要他多活些日子。” 霓凰不解地问道:“你是说皇上还要利用他不成?难道青的人不都捉拿归案了么?” 夏冬微微地摇了摇头:“很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皇上虽然在今日封赏,实则只是在引蛇出洞,迷惑对手,让其他人觉得皇上已经认定青云招全盘覆灭了。皇上前些日子私下告知我要暗地里继续调查,我也是吃惊不小,开始觉得皇上是否过于谨慎了。看样子,皇上的预判还是有些道理的。” 霓凰点着头:“我就是说嘛,皇上一般不会轻易进行这么多人的封赏,原来是有意为之啊!那你把此事告知了我,这不太好吧!” 夏冬笑了笑:“皇上的意思是让你知道更好,刚好我也不用继续憋着,你今日不就协助了我么?” 霓凰瑶瑶头:“皇上这是故意让我出山啊!” 夏冬脸色一下认真起来:“皇上殚精竭力,呕心沥血,在他看来,太子和长林王他们还不足以有足够的实力撑起大梁的江山。很多人都惦记着,像青云招这样的敌人或许只是万里之一。要知道璇玑是何等聪慧狡诈之人,蒙将军他们虽然抓住了她,但是皇上怀疑璇玑可能是故意投案,或许借此回到金陵皇宫里来,里应外合继续生事。” 霓凰眉头紧皱:“璇玑确实深不可测,这样看来皇上让你继续防备与调查就更有必要了。” 夏冬烤着手继续说道:“太子的审问还未开始,现在又来五个提亲的使者,这事自然没有那么巧合。皇上就将计就计了,或许太子和长林王他们有另有安排吧。” 夏冬抬头看着案桌上的赏册笑了笑:“夫君,皇上今日封赏的什么呀?” 聂峰笑着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夏冬起身拿起赏册翻了翻:“奖赏不重要,重要的是夫君高兴就好。我们都为皇上效力,配合把事情办得好些就行。” 霓凰笑着看着眼前的这对夫妇,心里顿时有了些酸楚,有些羡慕起来,或许还有一些嫉妒。 夏冬似乎觉察到了霓凰此时的心境,她故意坐到往霓凰身边:“妹妹是想云南了?” 霓凰自然明白夏冬是故意岔开话题:“此次出来已经有些日子,等雪化了之后我就回云南,在南方习惯了,这金陵高寒了些。” “夏大人,奏事阁的牢房出事了!”一个奏事阁牢房狱卒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大声地禀报道。 “怎么回事?”夏冬心里一惊,奏事阁的牢房布局神秘,一般人难以出没。里面正关着璇玑和秦般弱等人,要是在太子审问前就出了问题,自己肯定是无法交代的。 “夏大人还是亲临现场看看吧,我一两句说不清楚。实在是太可怕了。”狱卒似乎心里害怕又有些难言之隐不知该如何说起。 “你再去通知黎刚和甑平一起前往,我马上去看看。”夏冬起身就要离去。 霓凰也一下站了起来:“夏冬姐姐,我随你一起去!” 夏冬点点头,聂峰也急忙起身跟着要走。夏冬连忙对着聂峰摆摆手:“夫君在家照看孩子吧。” 聂峰点点头,又连忙拿来两件披风给了夏冬和霓凰,他心里明白夏冬的意思,她得罪了不少坏人,定有人会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家人的。 刚来到奏事阁牢房门口,狱卒长张彪正在门口等候,他见到夏冬立即上前迎接:“夏大人,您终于来了。” 夏冬没有停脚,径直朝牢房里走去:“犯人呢?” “一个都没有少,出事的是我们的人。”张彪焦急地说道,声音里却又带着一丝丝恐惧。 夏冬一听关押的犯人并没有出事,心里的石头一下就落了一半:“我们的人怎么了?” “死了三个,都是死在牢房里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死相狰狞。还有一个没有死,但是却一直躲在桌子下面不肯出来,嘴里一直喊着有鬼!”张彪一边回答一边带着夏冬和霓凰来到牢房的出事之地。 牢房的廊道里躺着三具尸体,夏冬一一上前看了看,又来到桌子面前弯下腰看着瑟瑟发抖的狱卒,只见他嘴里不停地嘀咕着,双眼一直呆呆地看着地上。 夏冬让人把桌子抬开,这个狱卒疯狂般地又往桌子下面钻去,并大声叫道:“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夏大人,方才他还在喊有鬼,他看到了鬼,现在又开始说不要吃我。”一旁的张彪连忙说道。 “这三人可有出过奏事阁牢房?或者见过外人?”夏冬一边问着一边拿起桌上的茶壶闻了闻。 “这四个人都是换防夜班,应该都是从自己家里而来。” 夏冬听完张彪的回答,径直朝牢房深处走去,她又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后,才安排了人把尸首抬走,亲自带着已经疯掉的狱卒向皇宫走去。 黎刚和甑平来到牢房后,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听着张彪在那描述的天花乱坠,极其可怕。张彪说完后,才把夏冬留下的一张纸条给了黎刚。黎刚打开纸条看完后又递给了甑平,两人双眼一对视后,立即收起纸条朝着牢房深处走去。 在金陵的皇宫一角,有一个阁房,这个阁房是在萧景琰登基之后修建起来的,皇宫内的人知晓的都认为是皇上喜欢的各种书画作品珍藏于此。实则是为奏事阁而建的,这里面储藏着奏事阁这十几年来大大小小的各种案子的抄录卷宗。 夏冬在来的路上使用内力把已经疯掉的狱卒给打昏了过去,霓凰本就不知道这个阁房的存在,一路上也是跟着进入了阁房。 其他人安放好昏睡的狱卒后这才赶紧退了出去,站在门卫把守着。 “夏冬姐姐,这里全是珍贵的书画,难道是皇上的?你怎么把此人带到这里来呢?”霓凰脸上充满了疑惑。 “是皇上让我带你来的,在她心里,你可是大梁第一女将军,第一女帅!自从在梅岭祭拜完回来后,皇上就决定让你出山了。” “他是担心我相思成疾,故意让我参与这些事情吧!这样我就不会生活在过去的回忆里了,皇上真是煞费苦心,只是我已经走出了这种生活,若皇上想让我帮忙,霓凰肯定义不容辞,也没有必要让我知晓这么重要的秘密吧。”霓凰心里似乎有些不悦。 “唉,皇上现在需要你!只是直接问你,怕你不好当面回答,故用此办法,这样你就顺其自然了。再说,皇上的秘密多的很,知道一两个,也是没什么。”夏冬说的很轻松,觉得霓凰已经无法抽身而去了。 阁房的门被人打开,萧景琰径直走了进来。几人行了君臣之礼后,霓凰有些情绪地看着萧景琰。 萧景琰对着霓凰微微一笑:“看来你已经知晓了,大梁第一女帅!” “好啦,知晓又如何,皇上的安排谁敢不服呢。”霓凰笑着答道。 “好了,说正事!夏大人,你来说说。”萧景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昏睡的狱卒。 夏冬拍了拍手掌,门外奏事阁的人端来一杯茶水递给了夏冬。 “皇上,此茶是死去的三个狱卒和这个发疯的狱卒喝过的茶水。和我们预料的一样,青云招果然留有后手,已经串通宫内和金陵的人开始营救璇玑和秦般弱了。”夏冬说完把茶水放到了桌上。 “这个茶水是有毒?还是怎么回事?”萧景琰不是很明白,一旁的霓凰更是云里雾里。 “我已经查过了,这出事的四个狱卒都是回过自己的宅子,其中一名狱卒带着茶叶进入牢房的。而这茶叶被人放了药,喝下此茶就会产生幻觉,看到及其可怕的鬼怪,轻则被吓傻吓疯,重则直接吓死。” “这世上还有这等此药?”霓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璇玑能找到返生树,让自己年轻几十岁。有这个药也就不足为其了。”夏冬连忙解释道。 “你是如何知晓的他们使用此茶来让奏事阁闹鬼。”萧景琰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皇上,您忘记八年前北魏在北境生事,曾经在我们军营里闹过鬼怪的事情吗?后来是卫谷主派人送来的解药,也是他说出了这个药名为“唤鬼散”。很多年前,璇玑为了收买夏江,也使用过这个手段,而那个时候我还很小,但是也是亲眼目睹过的。只是璇玑没有想到,目睹这一切的人居然还有人活着罢了。”夏冬说完,走到昏睡的狱卒面前,往他脸上轻轻地泼了些冷水。 萧景琰点点头:“璇玑果然留有后手,看样子行动已经开始了。这个茶是如何到狱卒的手里,可否查清?” “黎刚和甑平会给我们带来答案的,我们先看看这个狱卒醒后还会看到什么?”夏冬早已安排妥当。 话音刚落,昏睡的狱卒睁开眼睛,他看了看夏冬马上蜷缩成一团大声喊道:“别吃我,你个鬼怪,别吃我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将计就计 夏冬连忙上前控制住狱卒,门口的人也急忙冲了进来,协助夏冬把狱卒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萧景琰看着狱卒那惊恐万分的表情,心里的气愤已经到了极致。 “夏大人,可有解药?”萧景琰看着狱卒可怜,如此下去定会要了他的性命。 “已经派人去御医阁找魏孝迟阁判索要了,应该很快就到。”夏冬显得游刃有余,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几人又等了片刻,狱卒已经开始口吐白沫抽搐起来,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脖子也变得僵硬起来。 “怎么还没有到,你去御医阁看看!”夏冬开始担心起来,若解药再不来,恐怕这个狱卒也活不成了。 “夏大人!”甑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看到皇上也在此,连忙行了礼。 “解药呢?”夏冬急促地问道。 甑平摇摇头:“御医阁的魏阁判寻遍了整个药房阁,都未能找到解药啊。他说,恐怕只有药王谷还有。” “到药王谷根本就来不及了,夏大人,你确定御医阁还有此药?”萧景琰心里也着急起来。 “皇上,微臣非常确信,此药非常特殊,御医阁的阁使黎老先生、阁判魏孝迟都是知晓的。”夏冬作为奏事阁的人,对一些江湖用药也是非常清楚的。 “你们再去御医阁寻找!”萧景琰大声说道。 “遵命!”甑平转身就朝御医阁奔去。 “夏大人,这下怎么办?”萧景琰爱民如子,为朝堂做事的人他也是关爱有加,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士卒侍卫,在萧景琰眼里,都是为大梁做出贡献的人。 夏冬无奈地摇了摇头:“来不及了,他已经吓死了。都怪微臣。” 萧景琰谈了口气:“大梁的将士不会白白送死,此仇必报!” “皇上,请您放心,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夏冬心里有些愤怒,但是事情她已经有了些眉目。 “皇上,黎刚来了。”门外有人禀报道。 黎刚也是风急火燎地走了进来,行拜了君臣之礼后开始说道:“皇上,夏大人,狱卒的茶叶我已经查清楚了。” “快快说来!”夏冬说完,走到门口顺手就把门给关住了。 “带茶叶来的狱卒名叫李云荣,是长林军里李云穹将军的胞弟,而此茶正是李云穹给他的。”黎刚说完,从怀里又拿出一些茶叶来继续说道:“我是在他家里发现的,李云荣的妻子也并不知晓有此茶叶,她告诉我李云荣在家里几乎不喝茶水,所以家里常年并没有存放茶叶。只是前天晚上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说是李云穹送他的,让他请狱长与其他的狱卒用的,说是把关系拉扯好后,李云穹就想办法让李云荣当个狱使。” “这茶叶是否也浸泡了唤鬼散?”萧景琰看着黎刚手中的茶叶问道。 夏冬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用茶杯当场泡了些茶叶,过了片刻便把银针放入茶杯里浸泡,稍后又取出来一看,银针没有任何变化。 “这唤鬼散的毒性很低,所以银针是探不出来毒性的。看样子只有找人来试一试了。”夏冬无奈地说道。 “找谁呢?”一旁的黎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皇上,微臣斗胆有一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夏冬行礼说道。 “夏大人不必客气,直接说来。” “天牢里关押了不少死囚犯,我们可以选三个来试药,若这茶叶里有唤鬼散,就当行了判决。若没有,算是立功,可减免死罪。” 萧景琰眉头微微一皱:“按理,都是性命,只是死法不一,若是帮助我们检验出来唤鬼散,得了性命也是好事一件。朕准允了,你们找个地方试茶吧!我就在此等候消息。” 黎刚点点头,带着两个人朝天牢奔去。 “皇上,此事我们是否要通知太子他们?”夏冬试探性地问道。 萧景琰背着双手一直站着,他听完夏冬的话后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霓凰,对着他微微一笑:“郡主,你认为呢?” “皇上是让我参与朝政了么?”霓凰笑着问道。 “你不是一直和夏大人一起参与?你看看这些案子,多么棘手,有你的参与的话,我心里也更踏实些。”萧景琰说完转身就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皇上可真是高抬我了,霓凰知道你是关心我,若是持枪跨马上战场,霓凰绝无犹豫,只是我退出朝堂十几年了,也是手生了,怕也破坏了规矩。”霓凰不好明面拒绝,但是看着这些离奇的案子,心里也是想帮帮夏冬和霓凰的。 “我还是想看看十几年前那个叱咤风云的大梁第一女帅的风采!你这个做姑姑的就不能帮帮太子?”萧景琰也开始故意调侃起来。 霓凰无奈地摇着头笑了笑:“皇上心里早有计策了吧,太子审案不就开始参与此事了么?让太子来或不来,应该都是一样的结果吧!” “你看看,女帅就是女帅!”萧景琰满意地说道。 黎刚推门而入,他朝皇上点了点头:“茶叶果然有唤鬼散,三个人全都被吓疯了!” “好生安排他们三个吧!”萧景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继续说道:“李云穹是长林王的人,李云荣是他的胞弟,两人的关系是亲人,李云穹自然不知道这茶叶里是有唤鬼散的了?” “皇上说的极是,李将军为人忠厚善良,骁勇善战,立下的战功数不胜数,也是深得长林王偏爱,若是他参与此案,可能性不大,况且还害死了自己的弟弟。”夏冬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的,李云穹将军目前正叫嚣着要为其弟弟报仇呢!”黎刚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夏大人,你要尽快查出李云穹的茶叶从何而来,李云穹送茶叶的事情先不要告诉长林王。等甑平回来后,我们再一起商量商量下一步如何破案。”萧景琰似乎已经有了对策。 过了一会儿,甑平从御医阁回来,他仍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萧景琰拿起桌上的茶杯看了看:“那我们就来一个将计就计吧!我问几个问题,你们来回答。” 在场的人纷纷点头,好奇地看着萧景琰。 “第一个问题,我在上朝的时候故意暴露了青云招罪犯关押的地点,目的就是放线钓鱼,你们可知为何?” 霓凰微微一笑:“皇上是为了让皇宫内的叛徒露出马脚吧!” 萧景琰点点头:“第二个问题,他们知道了关押地点后,就出现了奏事阁闹鬼的事情,狱卒接连死去,目的是为何?” “表面上定是为了劫囚,但是奏事阁的牢房机关暗道曲折难走,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地来。我觉得应该是让我们的狱卒越来越少,然后我们调遣新人进来的时候,他们便可趁虚而入,冒充进来,然后等待劫囚的时机。我估计,奏事阁的牢房的狱卒还会出现死人的事情。”夏冬担心地说道。 萧景琰又满意地点点头:“第三个问题,御医阁找不到解药,此事是凑巧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定然是刻意为之了,御医阁因为瘟疫受到重创,虽然清剿了青云招滥竽充数的人选,但是我们还是不能排除有青云招的内应在御医阁行事。”甑平非常确定地说道。 萧景琰对着甑平微微一笑:“第四个问题,兵部尚书何绪哲仅仅只是为了报仇而跟洪霸庄园有染?” “皇上的意思是,何大人也参与了进来。如果奏事阁的牢房要继续招纳新的狱卒进来,何大人必然会利用手中的权利参与进来?”霓凰一下就明白了萧景琰的意思。 萧景琰对着霓凰竖起大拇指:“看来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那我们就将计就计,等着鱼儿上钩了!” “遵旨!” 萧景琰推开大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很累,但是他目光依旧那么坚毅无比。 莱阳王在府上设宴款待着五国的大使,毕竟是提亲,所以往来的礼仪还是要讲究的。不过,莱阳王心里还是疑惑不解,他至今也没有明白,为何父皇要让自己来处理提亲之事,他反反复复地思考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至今都无法解释。 酒过三巡后,五国大使一一告别,明日还要见面详聊,至于答应还是拒绝,其实皇上早就给了他答案了。 夏冬和霓凰刚刚走到府门口,萧庭生连忙上前行了礼,看样子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 “长林王为何不在府内等候?到时候说出去,还以为我夏冬目中无人呢!” 萧庭生笑着回答道:“夏大人严重了,我就是问个事情,问了就走,免得又打扰到家人。” “我们的庭生是越来越稳重了。”霓凰慈祥地说道。 萧庭生再次行了晚辈之礼:“还请夏大人告知与我。” “你都没有问,我如何告知?”夏冬一脸的疑惑。 “奏事阁的人遍布世界各地,也只有你才能知晓,皇上定然会知道我会前来问你此事的。” 夏冬点点头:“行,反正你早晚要知道,奏事阁刚得到的消息,北燕、北魏、夜秦、东海、大渝确实是由他们的皇上派来提亲的,至于为何这么巧合,此事还在调查中。皇上也刚刚知晓这个背景,但是莱阳王在召见使者,具体结果如何,还要再看看了。” 萧庭生听完后点了点头,他眉头紧皱,心里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 “长林王在担心什么?”霓凰关切地问道。 “我是担心这五个国家又联手生事了!” “放心吧,有皇上,有你和太子,还有你的冬姨和我呢!”霓凰拍了拍庭生的肩膀。 “不进去坐坐?”夏冬邀请道。 萧庭生摇摇头:“不了,我得早点回府上,又开始起风了,化雪天里的风冷得刺骨的很。” 第一百五十三章 提亲的真相 由于大雪封路,沈追和荀白水带着的诏才会入选者在路上是走走停停,沈追大约估摸了一下,至少半月有余才能回到金陵。不过这样也好,这一路上与这些文才武者侃侃而谈也是别有一番收获。 “沈大人,这大雪终于开始融化了,天气真是寒冷呀,连飞鸽都飞不出去了。”荀白水有些焦虑,毕竟已经离开金陵的时间不短了。 “漫天白雪,飞鸽就分不清方向了,容易迷路。若是来往的书信被飞鸽带失了方向,落入其他人手里这就不好办了。”沈追烤着火盆,他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如此大的雪也是头一次遇见。 “也不知道金陵那边开始审案没有,这一回算是把青云招彻底剿灭了吧。”荀白水这样说,自然是想早点回到金陵与太子参与审案,只是这回又失去了这样的机会了。 沈追一眼就看穿了荀白水的想法,不过他已经不同往日了,荀白水的妹妹现在是太子妃,回到金陵交了差后,必然会得到晋升和奖赏,若能与太子等人参与审问青云招的案子,那就是更会如鱼得水了。 “青云招的案子没有那么简单,皇上稳着呢,我们回到金陵后或许都未必有任何结果。”沈追微微一笑。 荀白水一脸错愕:“沈大人的意思是,青云招还有后手?” 沈追点点头:“皇上掌控天下,晓知万事,青云招的那些伎俩在我们皇上面前只不过是一些缥缈的云烟罢了。若我没有猜错的话,皇上定然会派人去查青云招当初在北魏的时候相关的人与事情,看吧,或许还有关联的人要被揪出来。” 荀白水低头不语,看来自己的判断和顿悟能力还是不够啊。 金陵,厚厚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大片大片的黄土和物体开始显现出来。 黎刚凑到夏冬的耳边低估了几句,夏冬微微点头,她扳着手指数了数:“今天又走了四个人,加上死去的四个,一共是八个人了。开来我们必须要招募新的狱卒进来了。” 黎刚点点头:“走掉的四个狱卒我已经查过了,是有人暗地里给了他们不少的银两,足够他们一辈子使用了。” 夏冬微微一笑:“皇上预判的太准了,他们又开始动手了。行,你把这个消息传到兵部尚书那里吧,就说我需要新的狱卒。” “对了,怎么太子还没有来提审犯人?”夏冬觉得有点奇怪。 “听说莱阳王要处理五国使者提亲的事情,暂时不能去代皇上守灵,太子便又去守去了,估计还要等几日吧。” 夏冬看着黎刚冷冷一笑:“我看是有人故意拖延时间吧!难不成他一直都在其中?这未免也太凑巧了?” 黎刚往后一退:“我可没有说啊,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人,位高权重的。” 夏冬摆了摆手:“我只是猜测,这个金陵风就没有听过,安定的日子又能有几年呢?” 黎刚望着门外:“那个兵部尚书又会安排哪些人呢?” “安排哪些人,都不会再从我们这里走掉的!” 两日后,白雪化尽,金陵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新来的六名狱卒各自领了命,准备走到自己把守的位置。狱卒长张彪带着两个狱卒,每个狱卒的手里拎着两个桶。 “你们六个刚来,很多牢房的路径还不是很熟悉,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着他们两个开始为牢房里的罪犯送饭,这样就刚好熟悉一下牢房。”张彪说完给两个狱卒递了眼色,两人随即走上前去各自带了三人向牢房深处走去。 张彪走出牢房后又马不停蹄找到了夏冬,告知了牢房人员的安排。夏冬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写了一张纸条差人叫来了黎刚送到皇宫里去了。 又过了两天,新来的六个狱卒开始轮流给囚犯送饭。 “王肖,今天轮到你送饭了吧,记得出来的时候点点罪犯的人数,这些日子大家都累了,夏大人准备了些酒菜在牢房外面的阁房里,送完了就赶紧过来啊!”狱卒张张彪大声说道。 “好的,卒长,我送完就来。”王肖左右手各拎着一个饭桶有些吃力地朝着秦般弱和璇玑的牢房走去。 “吃饭啦,来拿饭了!”王肖大声地对着牢房里的人喊道。 “今天吃的是什么?”璇玑像往前一样询问道。 若是往常,狱卒一般不会理会,而是随手就把饭放到牢房门的外面,让他们自己来取。 王肖放下手中的饭桶:“牢狱里只有粗茶淡饭,若想吃山珍海味,只有出去才有。” 璇玑没有了返生树的滋补,早已恢复了老态龙钟的模样。她脸上惊喜一现:“我们死囚之身,怎么出去才能吃到呢?” 王肖环顾了四周,此处只关押着青云招的人,他连忙走到牢房门口跪在地上:“主人,您受苦了。” 璇玑摇了摇手:“你们进来几个人?” “一共两个。” 这个时候,秦般弱也走了过来:“提亲的使团到了么?” 王肖点点头:“已经来了,莱阳王负责接待他们。” “师傅,我们就等下一步了。”秦般弱眼里多了些期许。 璇玑眯着眼睛点点头:“那就通知下去开始行动吧!” 王肖点了点头,把饭桶里的吃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递给了璇玑和秦般弱等人后就匆匆离去。 璇玑看着王肖的背影,她冷冷地一笑心里暗想道:“就凭萧景琰这个老实憨厚的性格怎能轻易擒获于我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璇玑带着一众滑族的后裔深入皇宫,就是为了一举消灭萧景琰等人。现在宁愿失去年轻面容,提前安排人带着返生树制作的药丸告知了北燕、北魏、大渝、夜秦、东海的皇帝,哪个皇帝不想长生不老呢!好戏开始了!” “师傅,你没有了返生树,就算复兴了滑族,你该怎么办?”秦般弱关切地问道。 璇玑摇摇头:“我们把生死置之度外,若能复兴滑族,这算不得什么。只要这五个国家联手对付大梁,我们里应外合,他们不仅能长生不老,说不定还能分到大梁的各州,何乐而不为?” 秦般弱端起一碗饭递给了璇玑:“只要把萧庭生的长林军制服,那我们就可以成功一半了。” “莱阳王只要一直认为自己是滑族的后裔,我们的复兴指日可待!所以,在此之前,一定要协助莱阳王扩大其实力,掌握兵权!”璇玑接过饭,看了看继续说道:“在掖幽庭的时候生不如死,这些算不得什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萧庭生被迫选妃 莱阳王向萧景琰禀报了这几日与五国使者的谈判沟通情况,加之萧景琰从奏事阁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这次提亲还真的还不是巧合,北燕、大渝、北魏、东海和夜秦不约而同的向大梁提亲,主要是看中了长林王手握大梁军权的实力。 萧景琰眉头不展,他深知长林王对提亲的态度,虽然只要自己一句话,但是萧景琰并不想这么做。大梁优秀的女子数不胜数,门当户对的也不少,如若上升到朝堂,这等于是拿长林王的婚姻来换取国与国之间的博弈,这样的婚姻并不幸福。 “你接下来准备还要怎么与他们交谈?”萧景琰看完奏报问询道。 “父皇,儿臣认为,此次五国共同来我大梁提亲,无非就是得到我们的支持,若以后有了长林王这层关系,那这个国家就会迎来相对安定的时间,其他国家顾忌我们大梁的威慑,并不敢贸然与之发生任何摩擦与矛盾。所以,若长林王能够为顾全大梁的大局,可以接受。但是儿臣并不想让长林王的婚姻由我们来决定,还是看他本人的意见吧。” 萧景琰点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任何一个国家攀附于我们,大家都能受益。只是长林王历来不愿意早日成家,你和他虽是王兄相称,毕竟对他的了解不够深刻。这样吧,下来我再与长林王谈谈,你好生安排这五个使者,尽量拖延一些时间。” 莱阳王领了命,回到王府门口,路原早已在此等候他。 “外面天气寒冷,路将军为何不进王府等候?” 路原行了礼:“我也是刚到,不曾想就在此遇到王爷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屋,下人连忙端来火盆,董若惜也迈着轻盈地步子走了进来,看到路原后,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了下去。 “路将军今日来府,有何事?”莱阳王端起一杯热茶小心地喝了一口。 路原双手烤着火盆微微一笑:“也没什么事,就是听闻王爷在与五国提亲的使者谈判,我是替我家大帅过来问问情况进展如何了。” “路将军也会隐瞒了?长林王的性情定然不会主动来问询吧,想若惜了就明说嘛,你们两个在我眼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了。” 路原和董若惜两人都不好意地红着脸,路原偷偷地瞄了一眼董若惜:“王爷,我...我真的是来帮我家大帅......” 莱阳王摆了摆手打断了路原的话:“好啦,不解释了。你我心知肚明。不过我还要恭喜你啊,前些天父皇封赏,你可是得到不少奖赏啊!” “王爷过奖了,为大梁出力本是应该的,皇上爱民如子,慧眼惜才,加之能够得到王爷的赏识,末将才有些运气而已。”路原谦虚地说道。 “大家都知道路将军武功卓绝,杀敌犹如探囊取物,不曾想说话也是这般的水准啊!”莱阳王笑着说道。 “王爷见笑了。”路原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也不知该如何与之应答了。 “路将军,甘道十一州的军防都在你的管辖内,这可是大的奖赏啊。这十一州每年向朝廷缴纳的税贡可不小呢。” 路原心里明白,这甘道十一州本就是莱阳王的,只是军防在自己手里罢了。今天莱阳王突然提起此事,想必就是两人在这十一州好生合作罢了。 “甘道十一州确实土地肥沃,当地的百姓丰衣足食,皇上把军防交予我,我也是倍感压力的。当初皇上封疆封域,把甘道十一州封给了王爷您,也是存有私心的嘛。”路原只能附和着回答。 “好啦,不说这个了。都是自家的地盘,以后在军务上还需路将军多多照顾了。” 路原连忙点点头:“王爷客气了,以后您吩咐就是!” “你不是来打听提亲的事情么?不想听听?”莱阳王话锋一转。 “那就有劳王爷透露些信息给我,我也好回去有些交代。”路原不好意思地说道。 “也没什么进展,这几日就是带着这五个提亲的使者到处吃吃喝喝,皇上也查清了他们的背景,确实是来提亲的,身份并无问题。现在皇上的意思是,长林王正是婚娶的年纪,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还是看长林王本人的意见了。”莱阳王轻描淡写地说着。 路原点点头:“末将知晓了,感谢王爷的消息。” “我们小酌几杯如何?”莱阳王盛情地邀约道。 路原看了看一旁的董若惜,见她微微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子正在和萧景琰下棋,今日也是刚刚从墓园回来。 太监刘勋上前禀报:“皇上,长林王已经到了。” “让他进来吧。” 萧庭生来到两人面前,看他们正下的津津有味,刚要行礼就被萧景琰大手一挥:“不用了,在此等候片刻。你过来看看,我和太子这盘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萧庭生上前一步仔细地看了看棋盘:“义父,表面势均力敌,但是您可是留了后手,再过三十步,优势就明显了。太子虽攻势占优,但是后防布局不严谨,恐有漏洞啊,只要尽快填补,一时半会还决不出胜负。” “你呀,等于没说!”萧景琰放下手里的棋子:“好了,就到这吧,今天算是打平!” 萧庭生笑了笑:“义父和太子掌管整个棋盘,输赢都是平局,没有胜负。” 太子萧歆指着萧庭生笑道:“我们的长林王说话是越来越有深意了啊!” “太子见笑啦!”萧庭生笑着回答道。 “庭生,五国来提亲,莱阳王一直在和他们周旋,但是这样下去总有个交代。我派人也查清了,他们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今天宣召你,就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萧景琰慈祥地看着他。 “义父,我听您的。”萧庭生是聪慧之人,皇上对自己也是最了解的人。 萧景琰点点头:“虽然这五个使者身份不假,但是目的不纯啊!哪个是真心来提亲,我们并不敢就此保证。所以,我心里并没有就此答应。” “父皇的意思是?”一旁的太子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们可知前几天的奏事阁牢房闹鬼的事情?那是青云招的后手,现在基本可以判定青云招与这五个国家都有关联。所有,这提亲的目的自然就是其他的目的了。”萧景琰并没有细说他的安排。 太子和萧庭生都是聪慧之人,萧景琰定然是做了安排,两人也没有细问。 “义父,那我们是接受还是不接受?”萧庭生心里基本明白,这次提亲可没有那么简单,而结果定然也不会有最终的结果。 “那就要委屈你一下了。”萧景琰拍了拍萧庭生的肩膀。 一旁的太子眼睛一闪:“父皇的意思是假装接受提亲?” 萧景琰点点头:“虽然抓获了璇玑和秦般弱,但是他们依旧能在牢房里安排外面的人生事,所以在他们的背后也许还有其他人。这次提亲,目的就是奔着庭生而来,实则是为了更大的目标。所以,我们就要配合他们演演戏了,揭露出他们正在的目的!” “那下一步,该如何做呢?”萧庭生已经默许答应了。 “第一,我们大梁实力最为雄厚,其他几个国家都想攀附我们,也一直在找机会进犯我们,所以我们顺其自然,既然来提亲,就让他们更加诚意一些。我们接受他们的提亲,但是必须把人都要带来,到时候,庭生你就将计就计选一选。第二,我们筹划一次选妃活动,从中找出些破绽来,或许这五个国家派来的选妃的人都是青云招的呢?到时候趁机不被陷害庭生也就刘不好办了。第三,我已经安排人监控起了一些人,这些人算是青云招的眼线和我们大梁的叛徒吧,通过他们把所有的事情一举弄清楚。第四,太子要审案,但是只需审,不要审出任何结果,时间拖得越久越好,我到底要看看这个背后的人到底坐不坐的住。” 太子和萧庭生听完后,内心对萧景琰无比敬佩,两人的路还有很长要走,萧景琰刻意安排三人在此商讨也是用苦良心,大梁的未来就在两人的手里了。 两人走出大门,太子笑着问道:“哥哥,你可有心上人?” 萧庭生瞪着太子:“太子也想我早日婚娶?” “你是自然,你看我都成婚了,你还不婚娶,这就不算好兄弟了啊!” 萧庭生尴尬一笑:“我的有缘人还未出现,谁知道在哪里呢?” “有缘人?哎,你还可以等有缘人,而我则直接被安排,没有等有缘人的机会啊!”太子无奈地笑道。 “那就赶紧生个孩子出来,有了孩子就是后来的缘分。” “不不不,哥哥没有婚娶,孩子的事再说吧!我们好好策划一下你选妃的事情吧!”太子背着手向台阶下面走去。 萧庭生抬头看了看冬日的太阳,摇了摇头,心里突然有了些不一样的期许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沈追遇刺 大雪终于化尽,沈追一行六十多人也加快了步伐,再有两日便可达到金陵帝都了。 这一路走来,一切都还算顺利,青云招的人一举被抓,一切都显得安全的多了。沈追坐在马车里,他拉开车帘往外看了看,一股冷风迎面而来,这上了年纪自然受不得风吹日晒了,他赶紧放下车帘拿起一本书来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突然,一阵马鸣,马车停了下来。 沈追放下书探出头去:“这是怎么了?” 走在最前面的侍卫小跑着来到沈追的面前行了礼说道:“沈大人,前方有一老人带着一小孩在马路中间烧火取暖煮东西,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有这事?不会有什么事情嘛?”沈追疑心顿起。 侍卫扭头看了看前方继续说道:“老人年纪有些大了,孩子也就七岁的样子,穿着破烂不堪,看样子是到处流浪之人。” 沈追拉开车帘,慢慢地下了车走到老人和孩子的面前:“老人家,为何在此生火,这是路中间,有来往的马车和行人,这样就挡住了去路啊。” 老人缓缓地站了起来看了看沈追:“这位大人,过错了,过错了!其他地方化完雪过于潮湿了,点不然火。这马路常年被马车和行人挤压,雪水不容易浸湿那么多,所以就带着我的孙子在此生活做些东西吃吃,这天气寒冷,顺便也就取取暖。” 沈追笑着点点头:“看你们的穿着,定是苦命之人,家住何地,可有其他人?” “去年北境之乱,家里人都不见了,就剩下我和这个孩子了。我又没有能力,只能到处流浪乞讨。”老人说完开始哽咽起来。 沈追又上前一步,从怀里摸了些碎银递给了老人:“去给孩子买些衣裳,再买些吃的吧。” 老人立即接过碎银拉着小孩一起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我的大老爷呀,谢谢您了。来,孩子,快说谢谢!” 一旁的荀白水也从怀里摸了些银两递给了老人:“快起来吧,我这里还有一些,赶紧把火灭了,带着孩子去购置些东西吧。” 老人连忙拉着孩子起身:“你们稍微退后一些,我这就找些水来灭火,收拾干净,你们就能通行了。” 沈追和荀白水等人往后挪了几步,老人抽身慢慢地走到马路的边上,从小沟壑里灌了一竹筒水拿到火堆上面开始慢慢地倒了下去。瞬间,火堆的明火就熄灭了,没有燃尽的木柴开始大量的冒出了白烟。 “这烟怎么这么大啊!”荀白水觉得有些奇怪,这个火堆并不算很大,却冒出如此大的浓烟起来。 沈追咳嗽了一下:“我们再往后退些,待他把火堆撒开就没有浓烟了。”沈追捂着鼻子又大声喊道:“老人家,你把柴火移到一边去,全部丢开,这样就没有那么大的浓烟了。” 老人和小孩从怀里拿出一块白布来捂着鼻子,拾起柴火往马路边随意丢去。 沈追眉头一皱,心里暗想道:“这两人为何同时从怀里拿出了白布出来?” “大人,这浓烟已经渐少了,你们可以通行了。”老人继续捂着鼻子说道。 沈追又咳嗽了一下,对着老人点点头这才转身进了马车里,一行人这才冒着白烟继续向前走去。 回到马车里的沈追打了一个哈欠,他又拿起刚才的那本书准备阅读一番,可是刚刚看了两页,又连续打了几个哈欠,双眼迷离地看着书页,渐渐地模糊起来,双手一瘫软,脑袋一偏,双眼一闭就睡着了。 “沈大人,醒醒,您醒醒!”沈追顿觉脑袋有点昏沉,他缓缓睁开眼睛,见是荀白水,不过却被绳索绑着。 沈追想要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他刚想伸手,这才发现自己也被绑着。 “这是怎么回事?”沈追有些惊恐。 荀白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遭了那老人的道了,想必是这一带的土匪,那白烟里有毒,我们全都被抓了。” 沈追这才又抬头四周观望了一下,发现所有的侍卫和诏才会的入选者都被绑着。 “正是晦气,我们还给了银两,他们却如此恩将仇报。”沈追愤怒地说道。 “现在我们已经无法逃脱了,若是他们只为钱财,那也还好,若是连命也要,我们就......”荀白水开始担忧起来。 沈追闭了闭眼睛,自己努力地控制着情绪,他又睁开眼睛环顾了四周,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大的山洞,而绑架他们的人却不知去向。 “你们都是武者,可有内力高强之人能够挣脱绳索救我们出来!”沈追对着入选者大声地问道。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结实的很呢,就算你是琅琊榜高手,也难以挣脱啦!”在马路生火的老人从洞外走了进来。 “你快放了我们,若是需要钱财,我定会给与。”沈追焦急地说道。 “钱财?钱财算什么狗屁东西啊!我就想拿你们的小命!”老人手里拿着一把利剑缓缓走到沈追面前。 “你是何人?到底是谁派来的?”沈追表现的视死如归。 “那个年轻人不是说了吗,我是这一带的土匪呀!” “快放了我们!”一旁的荀白水表现的恐惧不已。 “想走?呵呵,拿了命再走吧!”老人举起利剑准备刺向沈追。 “嘭”的一声,一个小拳头般大小的石头砸到老人手中的利剑上,震飞了利剑。老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黑影冲了过来,一掌打在老人的肩膀上,瞬间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沈追定睛一看,救下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诏才会里的入选者。 所有人都被解了绳索,沈追看着解救之人问询道:“你是如何挣脱绳索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沈大人,我乃诏才会武者入选者王童!方才我苏醒之后一直使用内力来挣脱,所以时间用久了些,让您受惊了。” “王童?嗯,您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回头金陵我必定会禀报皇上封赏与你!”沈追说完走到洞口,看着已经被五花大绑的老人气不打一处来:“快说,为何要杀害我们?” 老人坐在地上哈哈一笑:“没有谁来指派我,我就是恨你们这些人。就是你们带来的战争,让我们老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你胡言乱语!我们大梁将士为了天下太平,远离家乡,浴血奋战,不就是为了保护你们么?”荀白水有些气不过。 “五年前,你们与北燕一战,还得我家破人亡,那叫保护我?如今只剩下我和孙儿,没有住所,没有衣裳,没有了农田,我们到处乞讨为生,这一切不是你们造成的吗?”老人恶狠狠地诉说着。 荀白水刚要接话,沈追摆了摆手:“不管你到底是为何原因,但是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手里没有沾过大梁百姓的一滴血,若因战争,你们是去了很多东西,老夫在此也只能道歉了。” “爷爷,爷爷!”老人的孙儿从远处跑来。 “爷爷,你怎么了?他们把你怎么了?” 老人流着泪:“我的好孙儿,爷爷没法为你爹娘报仇了!” 孩子抱着爷爷,也是不断地流着泪,孩子看着爷爷身上的的绳索,就像立即为其解开来。 沈追看到眼前的一幕,叹了叹气说道:“不管真假,放了他们吧!我们走!” “沈大人,你们先行到马路上,待你们都走后,我就松绑了这老人,免得他又生什么事情来!”王童走到老人的面前转身对着沈追说道。 沈追对着他点点头,带着众人离开了这个山洞。 王童又等了一会,见所有的人都已远去,他这才松绑了老人,把他扶了起来:“您没事吧!方才那一掌我只能打你的肩膀上,若是太轻或者打到其他位置上,怕真的会伤了您。” “没事,就是真被你伤了也无妨,只要能复兴滑族,我什么都愿意付出!”老人把孩子拉到自己的怀里抚摸着。 王童点点头:“当初沂州之战,余空衡狼狈而逃。害得我也丢掉了位置。老天弄人啊,青云招居然暗中救了我,我这才知晓我也是滑族后裔啊。只要能复兴滑族,救出璇玑公主和招主他们,我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了,你快去与他们汇合吧,时间久了面得引起怀疑。进了皇宫,就看你的了!”老人拉着小孩朝着,用手又拍了拍王童继续说道:“你年轻有为,定会成为我们滑族复兴的关键。记住,一定要博取更多人的信任,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金陵!” 王童行了礼:“我在金陵等你!” 第一百五十六章 美人来袭 一晃,时间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从诏才会选拔而来的文才武者均通过了初期的试用全都入了相应的职位,王童在沈追和荀白水的推荐下早早就当上了禁军的一个小教头,负责皇宫内部分区域的守护与防御。 王肖提着饭桶送完了饭,他又来到璇玑的牢房前,用手轻轻地敲了敲。秦般弱扶着璇玑有些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 几人张望了一下,见牢房内并无他人,璇玑松开秦般弱的手问道:“人都换好了,现在都到哪儿了?” “都换好了,她们一进入大梁境内,边境官核对完后,我们就换了人,现在这五个前来面见的都是咋们滑族的人了。”王肖说的有些激动。 “不要大意,只要先除掉萧庭生,我们后面就会一马平川了。到时候,北燕、大渝、北魏、夜秦、东海就自然会大举进攻前来寻找返生树,我们也就顺其自然灭了大梁了。”璇玑冷冷地笑道。 秦般弱也跟着笑道:“师傅,那返生树除了你,并无其他人知晓,他们几个皇帝若想长生,只能联合来营救我们,并听命于您的安排。您这一招简直是神来之笔啊!” “复兴滑族,必须不择手段,当初天不亡我,就是要我等待这个机会。你也付出了不少,以后你的功劳也是日月可鉴,万古不朽!”璇玑一边说着一边退回到牢里的草榻上坐下,似乎她已经是胜利在望了。 皇宫后宫里,一片喜庆!今日是柳皇后的生辰,萧景琰上完早朝带着太子、莱阳王、萧庭生等人前来祝寿。 宫内布置的喜庆,糖果和糕点琳琅满目,后宫的其他妃子也都在此庆贺,看到如此场面,萧景琰心里轻松了不少。 柳皇后端着一盘糕点走到萧景琰面前:“皇上,这个是红枣桂花糕,吃了补气血,是我亲手做的,您来尝尝。” 萧景琰尝了一小口满意地点点头:“嗯,还是以前的味道。让太子、莱阳王他们都来尝尝吧。” 柳皇后把把盘子递给了一旁的丫鬟:“给太子他们尝尝。” “皇后掌管后宫,母仪天下,今日寿辰理应热闹,你日益辛劳,我却少之过问,朕对不住你啊!”萧景琰发自肺腑地说道。 “比起皇上您,这又算什么呢。我只是负责一个小小的后宫,而皇上您却是一个天下。”柳皇后说着便走到萧景琰的身后为其捏起了肩膀。 “母后,儿臣来为您祝寿了。愿母后身体康健,容颜焕发,事事顺意!”太子吃完糕点,没有来得及擦掉嘴边的残渣,笑着行了礼。 柳皇后微微一笑:“我们的太子是越发的精神了,也长大了,母后放心的很呢!以后啊你可要多为你父皇分忧啊,还要带着你的弟弟一起成长才是。” “儿臣祝母后身体健康,越来越年轻!”莱阳王也上前祝寿道。 “嗯,好。我儿的话我爱听!”柳皇后笑着回答道。 一旁的萧庭生见状也连忙上前问候:“祝福我的义母天天愉悦!” “庭生的话我也爱听!”柳皇后也是看着庭生长大,也是对他照顾有加。 “对了,庭生,听说北燕、北魏、夜秦、东海和大渝来提亲的姑娘今天也要一起到金陵了。这一回,你可要好好选选啊!”柳皇后期许地嘱咐道。 “义母,我都不知怎么选!”萧庭生摇着头说道。 “你义父今日把你带来,一是为我祝寿,还有就是让我为你把关呀!皇上,您是这个意思吗?”柳皇后也是聪慧过人,她早就猜到了萧景琰的意图。 萧景琰笑着回答道:“知我者非皇后也!我已经安排人去请那五位姑娘了,稍后就会到此。这方面嘛,还是你最有经验,所以朕就想请您帮庭生把把关。” “好啊,我这次一定要为咋们的庭生选一个特别好的王妃。” 在场的人都喜笑开颜,不一会儿,蒙挚、列战英、夏冬等人都提着寿礼来拜访柳皇后。 柳皇后心里虽有些疑惑,以前这些人可不会这样,想必都是受了萧景琰的皇命,想给自己好好过一个喜庆的寿辰吧。 快到晌午的时候,刘勋带着五个使者和五个姑娘走了过来。 萧景琰把手一挥,刘勋连忙招呼着其他太监端来了十把椅凳。行了见面礼后,萧景琰让他们都坐下来。 “刘勋,让他们都先自我介绍一下嘛。我看这五位姑娘都低着头又带着面纱,我们还是要一起了解了解啦。”萧景琰对着刘勋吩咐道。 虽然有十个椅凳,但是使者都站在姑娘的一旁不敢坐下。 “那就从北燕开始介绍吧。”萧景琰指着北燕的使者说道。 北燕使者先是行了礼,然后上前一步说道:“我是北燕使者胡泽敦,我身旁的是我们北燕郡主拓跋羽西,年方二十。这次按贵国邀请,跋山涉水来见长林王。她长相乖巧,玲珑动人,且自幼习文练武,素有北燕第一郡主支撑,想必与长林王算是门当户对了。” 北魏使者微微一笑,也连忙向前一步行了礼接着说道:“我乃北魏使者穆哲,与贵国相亲的是我们北魏秦绪王的掌上公主元宏丹云儿。我们的公主在长林王来北魏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听闻了,心里是喜欢的很。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没有高超的武艺,但却能谱写很多悦耳动听的曲子来,在长林王疲乏之时,能与公主一起赏析曲乐,也是别样的乐子和生活呀。” 大渝使者自然不能落了下风,他行了见面礼后也连忙介绍道:“我乃大渝使者秦梳,今天是奉旨大渝皇帝携郡主夏婉清前来与贵国提亲。我们的婉清郡主落落大方,沉鱼落雁。她也是早已听闻贵国的长林王的盛名,若与之喜结连理是她毕生的心愿。” 东海使者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然后缓缓打开:“这是我们东海的国珠—翡翠夜明珠,这世界上只有三颗。我们东海皇帝一颗,东海夜游神大师一颗,这第三颗就是在我们的东海护国大将军张怀手里。为了表达真诚,张将军按我们皇上的旨意特意将这颗翡翠夜明珠作为见面礼由张将军之女张熏儿带来赠与贵国的长林王。当然,我们的张熏儿也是在东海出了名的美人,无数达官贵族踏破了府门,但是张将军和张熏儿只认长林王,听闻贵国要亲自面见相亲者,张熏儿激动地几夜未眠,可见一片赤诚之心啊!” 夜秦使者微微一笑:“我是夜秦使者秦风云,相亲者乃我们夜秦第一公主怜云公主,清秀俊美,婀娜多姿,跳得一身好舞艺。我们夜秦皇帝意思很明确,若贵国长林王能与怜云公主喜结良缘,夜秦将作为大梁永久的附属国,每年翻倍纳贡,永不侵扰。” 在场的人听完五国使者的话后,都相互窃窃私语起来,萧庭生表面虽很淡定,但是心里却不知如何是好。倒是一旁的太子不住地点着头,那股看热闹的表情显露的过于明显了些。 萧景琰缓缓起身:“各位使者的介绍可谓真诚、精彩,朕甚是满意。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五国都把各自的公主和郡主请来相亲,那就让我们的长林王目睹一下芳容吧。婚姻大事,我们大梁还是遵从于本人的意见。长林王,你就上前略微探识一下吧。” 萧庭生谢了礼缓步走到北燕郡主拓跋羽西面前,用一根裹着红丝绸的木棍轻轻地挑起了面纱看了看后就连忙放下面纱又走到北魏公主元宏丹云儿面前挑起面纱也看了看。 萧庭生一边挑着面纱一边说道:“在此失礼了,莫怪罪!” 萧庭生挨着看完了所有的相亲者后,来到萧景琰身边俯下身子说了几句后便退到了一边。 萧景琰笑着对现场的人说道:“长林王告诉我,五位公主和郡主都是仙女下凡,闭月羞花,他已经看花了眼,不知该如何做出选择,那就这样吧,明日的日子不错,我们就举办一个选妃的活动。五位使者和公主郡主们就一起来参与,至于怎么个选法,我们明日现场公布。” 北燕使者行了礼笑着答道:“既然长林王无法选择,那就干脆一起娶了吧!” 其他四个使者纷纷表示赞同,大家都是有这个意思的。 萧景琰向前走了一步:“我们大梁有规矩,皇亲国戚嫁娶,不能同时娶二,这是忌讳。再者,我们长林王向来注重情感,选妃岂能儿戏。我知道各位使者有皇命在身,但是到了我们大梁,就该听我们的安排吧!好了,今天就到此吧。刘勋,好生安排他们!” 待五国使者和公主、郡主走后,柳皇后笑着对萧景琰说道:“皇上,您准备怎么选呢?” “交给你了!所有的安排都由皇后你来吧,我明日只负责观看。”萧景琰说完拿起柳皇后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柳皇后微微一笑点着头轻声地问道:“真选还是不选啊?” 萧景琰起身欲要离去,他转过头来:“你对庭生是非常了解的,不用我提示了吧!有劳皇后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柳皇后选妃 萧景琰回到御书房正翻阅着书籍,夏冬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萧景琰连忙放下书本站起身来,还未等夏冬开口就连忙问道:“查实了吗?” 夏冬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信封递给了萧景琰:“皇上,这信封里有五张飞鸽书信,分别是奏事阁安插在北燕、大渝、夜秦、东海、北魏的眼线送回来的,基本都落实了,全都是冒充的。那几个真正的公主和郡主目前都在各自的府上,并没有前往大梁。” “那为何有消息说,他们在进入大梁后才更换的人呢?”萧景琰有些疑惑。 “回皇上,据可靠消息,这是他们的障眼法罢了。” 萧景琰点点头:“既然都是假的,那皇后明日的选妃就有意思了。” 夏冬弯腰赞同:“只是长林王的名声会有些影响。” “不妨,皇后应该会很圆满的完成选妃,不但不会影响长林王的名声,而且还会有助于他的。”萧景琰微微笑道。 “皇上,从目前看来,这五个国家派出的使者是真,却又派了些假的公主和郡主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北魏的眼线还提供了一条信息,不知有没有用,或者与提亲有什么关联?”夏冬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来。 萧景琰接过纸条一看,眉头一皱:“一个神秘人送了一个药丸给元宏武烈,然后元宏武烈把药丸给了一个老者吃了,这个老者就变年轻了些?难道他们也找到了返生树?” 夏冬一头雾水:“据说只有璇玑知道返生树在哪里,也只有她制成了丹药在食用,难道这是青云招的后手不成?” “无妨,若是青云招的后手,想必就是以这返生药丸引诱北燕、北魏、大渝、夜秦、东海合谋了,目的应该就是为了长命百岁。”萧景琰背着手望着窗外说道,心里开始有些担忧起来。 “若是这样,他们必定会出兵大梁,或者协助青云招生事,这样就会得到返生树了,那我们应该早做准备了。” 萧景琰微微点头:“你先下去吧,待明日选妃后就更明确了。” “刘勋,你把蒙挚、列战英请来!”萧景琰双袖一甩继续说道:“让他们到城墙上等我!” “大帅,皇后来了,正在门口下马车!”萧庭生正在庭院内练习刀剑,林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大声禀报道。 “走,快去迎接!”萧庭生连忙放下手中的剑一路小跑向大门口走去。 萧庭生恭敬地将柳皇后迎接到府里的会客堂后,为其端上她最喜欢的蜂蜜清茶,又送来了糕点为其品尝。柳皇后贵为萧庭生的义母,从小对他是关爱有加,萧庭生有了自己的府宅后,皇后也是每年都要来看望一两次,为其上上下下打点一番,早已把萧庭生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 柳皇后吃了一口糕点,清偿了一口蜂蜜清茶笑着对萧庭生说道:“庭生,明日选妃,可有什么想法?” 萧庭生自然明白皇后来此的目的,若是日常来往,并不会选择今日。他微微地笑了笑跪在地上说道:“义母为庭生的婚姻大事一直操劳,只是孩儿总是在外,辜负了义母。如今,五国使者带着他们的公主和郡主来此提亲,为了大梁的安定,孩儿听从义母安排便是。” 柳皇后连忙扶起萧庭生:“傻孩子,在我面前你还在装傻,你明知我和你的义父是不会同意的,只是他们来势汹汹,其背后定有阴谋,你义父只是来一个将计就计罢了。你心里也是清楚的很,你的姻缘或许还没有到来,强扭的瓜儿不甜的,这一点我和你的义父还是明朗的。今日来此,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这个将计就计该如何选妃。” 萧庭生看了看门外,府上的下人已经送来了火盆,他连忙接过火盆放置到柳皇后一旁说道:“孩儿常年征战,习惯了酷暑和寒冷,所以府上的人也就跟着习惯了。义母先取取暖,孩儿想一想。” 柳皇后点点头:“夏冬大人已经将这个五个公主、郡主的背景资料查实清楚了,非常确定都是假冒的人选。我们现在要做的就在明日揭穿他们,然后昭告天下北燕、北魏、大渝、夜秦、东海的阴谋,并先发制人,逼迫他们做出下一步的动作,这样就能知晓他们真正的目的了。” 萧庭生紧皱眉头:“义母,我们同时与五国剑拔弩张,对我们来说这可没有任何优势。若是这样,孩儿愿意就此选妃,一来可稳定局势,二来争取更多的时间来查清这提亲背后的真实情况。” 柳皇后摆了摆手:“这个是你义父定夺的,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后来夏冬大人说她们奏事阁已经查清了这些人的虚实,虽然这五个国家有些准备,从目前看来对我们大梁还起不到什么威胁,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大举进犯,而是各怀鬼胎,或许是受了青云招的蛊惑,所以才要借此主动出击,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或许就他们就会漏洞百出了,到时候离真相也就不远了。” 萧庭生心里也明白,他早就对此分析过,自己掌控着长林军,是敌国的眼中刺,若想动摇大梁的江山,不管想要有什么目的,就必须要翻过长林军这座大山。如今,青云招和这次的提亲定然是有关联,而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拔掉长林军这根眼中刺。 想到这些,萧庭生突然又明白了许些,他故意放低了声音问询道:“义母,我义父的意思是在将计就计的时候再来一个苦肉计?” 柳皇后缓缓起身:“长林王就是长林王,不用说透就明白了!” 两人又把明天要选妃的事情前前后后商量了一番,柳皇后这才满意地回宫里去了。 萧庭生看着皇后远去的马车,他微微一笑。一旁的林深有些疑惑:“大帅,皇后是来说服你答应明天选妃的事?” “年纪差不多了,找一个也行!”说完萧庭生笑出了声响来。 “嗖!”一个黑色石块砸到了萧庭生的脚下。林深和周围的侍卫连忙警戒起来,把萧庭生围在了中间。 萧庭生弯腰捡起黑色石头,外面是用一块黑布包裹着,里面似乎还有东西。他拆开黑布,里面有一张纸条,萧庭生定眼一看脸上笑容顿时就消失了:“好了,林将军退下吧,没事!你随我立即去一个地方!” 两人穿过了几条小巷,来到了一个名为“静茶坊”的茶楼,萧庭生和林生走到一个阁房里,里面正坐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 “碧兰姑娘,邀我到此何事?” 蒙面女子摘下面纱,果然是那位婀娜多姿,靓丽俊俏的荀碧兰。 “王爷见到书信不曾犹豫便前往赴约,难道就不怕我有阴谋?”荀碧兰起身行了礼。 萧庭生笑了笑:“当初你在沂州舍身救我,又出谋划策助我击败来犯之敌,要么你就是为了博得我对你的信任,好以后利用。要么你就是受了荀白水的指示,只是单纯执行主人的指令罢了。若想加害于我,你会有很多机会,也不一定等到今天,况且还是在金陵。” 荀碧兰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王爷能来赴约,小女子万分感动。今日有一事想告知与您,还望王爷早有准备。” 萧庭生回了礼:“碧兰姑娘对我有恩,本该是我来感谢,何来让姑娘感动。只是不知碧兰姑娘有何事相告?” 荀碧兰再次行了礼:“听我家主子说明日皇后要为您选妃,我是想提醒王爷,这几个公主和郡主身份有问题,可能是来刺杀于您的。还希望王爷做足准备,以防万一。” “你是如何知晓他们的身份有问题?”林深有些激动。 荀碧兰微微一笑:“林将军就不要问这些了,早做准备!” 林深还想继续询问,被萧庭生用手一挡:“碧兰姑娘,你除了在荀府做事,是不是还有其他身份?” 荀碧兰一笑:“我从小在荀府长大,也就这一个身份。至于我是如何知晓,这对王爷您来说意义不大,只要您安全就行了吧!” “既然碧兰姑娘不肯说,那我就不再追问了。感谢您的提醒,我自当小心。”萧庭生随后起身,带着林深出了阁房。 荀碧兰走到窗边,看着萧庭生走出茶楼门口,眼里透露着依依不舍。她抿了抿嘴,轻微地叹了叹气自言道:“若他不是王爷该有多好!” 第一百五十八章 萧庭生怒惹萧景琰 天气还算晴朗,后宫的怡心苑空地上内设置了五个花亭子,来自北燕的郡主拓跋羽西、北魏公主元宏丹云儿、大渝郡主夏婉清、东海张将军之女张熏儿、夜秦公主怜云公主分别各坐其中,脸上依旧挂着面纱。五国的使者分别站在一旁,脸色严峻,略显紧张。 刘勋扯着嗓子向在场的人大声喊道:“皇上、皇后驾到!”所有的人跪地行礼。 今天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太子萧歆、莱阳王也都亲临现场,各路文武百官也都被邀请而来,大家都翘首以盼,都想目睹柳皇后如何给萧庭生选得一位称心的王妃。 萧景琰向柳皇后点点头,示意开始选妃。 柳皇后走到露台上,她微微一笑:“今日也是良辰吉日,天气也是爽朗无比,似乎这寒冬已经过去,想必都是想让我们的长林王选得一位称心的王妃吧!” 在场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站在萧景琰身边的萧庭生则显得异常冷静,他双眼看着前方,英俊的脸上透露着高贵的气质。 柳皇后接过一名丫鬟送来的册子,她打开册子继续说道:“五位使者怀着诚挚之心,领着各自的皇命在大梁已有数日,后又按我大梁之邀请,不远万里请来了拓跋羽西郡主、元宏丹云儿公主、夏婉清郡主、张熏儿小姐、怜云公主。你们的诚心打动了我们的皇上还有我。天下皆知,长林王萧庭生是皇上的义子,因此我也为其婚姻大事操心不少,如今天降五位仙女,实乃大梁之国运,庭生之幸福。为了以礼报之,彰显我大梁之风度与诚意,特设选妃活动于此,若有姻缘,今日便可成全,并与其国建立永久之友善,牢不可破之关联也。” 柳皇后放下手里的册子笑了笑继续说道:“下面,由刘公公把选妃的规则宣读一下吧!” 刘勋拿着旨册故意地清了一下嗓子用他那尖细地嗓音说道:“选妃分为三个步骤,第一步由各位郡主、公主品尝一种食物,并说出其名。第二步以长林王为对象,现场作诗一首。第三步,请用自己最拿手的才艺现场表演一段。最后,由皇上、皇后以及太子、莱阳王写出心中的人选来,最后得票者高的前两位进入最后的评选,并由长林王选出他心中的王妃。” “那就开始吧!”萧景琰有些安耐不住了。 五名丫鬟各自端着一盘盖着的食物走到花亭面前,打开了盖子后,用筷子夹起一片食物送到了各位公主和郡主的嘴边。 片刻之后,柳皇后示意公主和郡主陆续说出食物来,可没有人敢说一句话来。 柳皇后微微一笑:“难道各位公主、郡主没有吃过此类食物?” 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人敢作声,而那五位使者脸上开始冒起了汗来。柳皇后轻微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都是出生在皇家贵族里,按理都是从小便可知晓的,一般的百姓没有吃过倒是自然,你们却都不知道其名,确实让本宫吃惊不小啊。那就不等你们作答了,此食物名为茯苓鱼翅,各国所有的皇宫和文武百官家中都会吃过。好了,进行第二步吧!” “有请羽西郡主作诗!”刘勋继续扯着嗓子说道。 “我不会作诗,只会读诗。长林王名声在外,一般诗词用以形容实在低趣了些,还请大梁皇上、皇后见谅。”北燕羽西郡主娇滴滴地说道。 刘勋转过头来看了看柳皇后,见她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那就有请北魏公主丹云儿作诗。” 等了片刻,丹云儿大声地叹了口气:“小女无能,虽自幼习读诗书,但是见了长林王心里难免激动,此时此刻情绪激动,已经无法作诗,还请见谅!” “婉清郡主、张熏儿小姐、怜云公主,三位可会作诗?”柳皇后打断了正要说话的刘勋,主动地问询起来。 “小女不会!” “太紧张了,想不出来。” “我也不会作诗!” 婉清郡主、张熏儿小姐、怜云公主在沉默了片刻后都一一应答道。 “那就第三步吧!”萧景琰觉得有些无趣,心里想着尽早结束选妃。 “皇上,我有话要说!”一旁的萧庭生突然开口说话。 “说吧!” 萧庭生向前走了一步,向萧景琰和柳皇后行了礼:“选妃的前两步已经很明显了,她们并不是我想选的,还请皇上、皇后尽快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选妃活动吧!” “长林王,你怎么如此跟父皇、母后这般语气说话!”一旁的太子连忙站了出来! “我早已表露过,我并不想如此早的婚娶。今日看到五位如此表现,更是让我难以接受。”萧庭生说的生硬无比。 “长林王,你敢违抗圣命不成!”莱阳王也沉不住气,开始问责起来。 “请皇上尽快结束此次选妃!”萧庭生说完就一下跪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哗然一片,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位反差巨大的长林王怎么会有如此行为,着实让大家错愕不已。 “长林王,皇命已下,还是选完吧!”柳皇后笑着走上前准备拉起萧庭生。 “今日无论怎样,我也不会选妃!我萧庭生志在天下,儿女私情暂且放下吧!请皇上收回成命!”萧庭生语气越来越重,声音也越来越大。 萧庭生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萧庭生!成何体统!你想让天下笑话我大梁吗?你想让这五个国家联手嘲笑我们不懂礼仪往来吗?赶紧继续选妃,今天不选也要选!” 萧庭生跪在地上直直地抬着头大声说道:“今天就是我人头落地,也不会选妃!” “你!”萧景琰指着萧庭生气得已经不知该如何说好。 “萧庭生,你胆大包天,在皇上面前如此言语!”莱阳王气得满脸通红,大声怒斥道。 “长林王,皇命难违,你是长林军统帅,更是要做所有人的表率,快快起来,我们继续选妃可好!”太子就要显得温和的多。 “太子殿下,对不住了。今日我无法听命于你,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我只想率领长林军保护我们大梁江山!”萧庭生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场的人看到此景,都惊得张大了嘴巴不敢言语。 “来人啊,拿笔墨来,直接写人选!”萧景琰也是来了脾气。 萧庭生一下站了起来:“皇上,我宁愿战死沙场,绝不婚娶!” “你大胆!来人,把萧庭生给我关回长林王府去,没有的准允,不得出来,给我卸了他的军权!”萧景琰怒气冲冲地说道。 太子萧歆见两人似乎已经剑拔弩张,他连忙跪下求情道:“父皇三思啊!” “太子,你给我起来!若再求情,我连你一起关了!”萧景琰愤怒地警告道。 太子没有继续求情,他怯生生地站了起来退到了一边。 “把公主、郡主们一道送往长林王府里去,明日天亮之前,你必须选一个出来!否则贬为庶民,发配北境!”萧景琰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你好自为之,皇上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当着这么多人,你让他颜面扫地,这次你只能答允才是了。”柳皇后叹了口气,也连忙离去。 太子走到萧庭生面前摇了摇头:“哥哥,何必呢!”说完也无奈地走了。 “你好自为之,不要太过分了!”莱阳王有些怒不可遏!他又对着刘勋说道:“还不将他们带回府里去!” 刘勋连忙点头,他弯着腰走到萧庭生面前:“奴才得罪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风起长林王府 奏事阁牢房里,王肖又送来饭桶,他递了张纸条给璇玑,又快速地把萧庭生惹怒萧景琰的事情诉说了一遍,一切都还在按照他们的计划在行事。 王肖走后,秦般弱走到璇玑的身边,她看着一脸愁云的璇玑不解地问道:“师傅是有担心吗?” 璇玑点点头:“萧庭生和萧景琰他们是否如此相对过?” 秦般弱不是很明白璇玑的话:“师傅,世人皆知的,萧景琰视萧庭生为亲身骨肉一般,两人情同父子,大梁的半壁军马全都由萧庭生掌控着,甚至超越了太子啊!” “那这就是在给我们演戏了?难道他们早已看出了破绽,或者说知晓了我们的计谋?”璇玑慢慢放心手中的碗筷,看着发着霉的馒头继续说道:“关了我们这么久,一直没来提审,想必他们似乎是在等什么。这几日的饭菜一日不如一日,似乎也在逼迫我们赶紧行动?” 秦般弱微微点头回答道:“师傅倒是说的有些道理,或许萧景琰他们是将计就计,还有就是奏事阁闹鬼的事情也没见他们结案,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如果我们不趁早除掉萧庭生,那他的长林大军必然会抵挡住北燕、北魏、大渝、夜秦、东海的兵马,仅凭莱阳王现在的那点实力......”说到这里,秦般弱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管他们是否知道我们的计策,既然想看大戏,那我们就给他们看个够。王肖估计早已被人盯上了,为以防万一,让莱阳王先动手吧,让他通知五国使者,可以联手动手了。”璇玑说完缓缓抬起手来拂去秦般弱额头上的一根稻草:“我们在此受苦,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虽然还不是最佳时机,但是显然我们处于被动了,若再不先下手,我们会功亏一篑的。现在我们宁愿相信萧景琰他们识破了我们的计谋,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占据主动。” “师傅的意思是我们绝地反击,把此次当作最后的决战来吗?”秦般弱反问道。 “不错,只有把他们可能会所想到的当作我们所做的,我们就先行一步,占得了先机,也算是一种绝境逢生吧。” 秦般弱点着头,她看了看青云招的其他关押的人,也许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这样反复筹谋,终究没有想要的结果,还不如就像璇玑说的那样,来个最后的抉择,或许才有不一样的生机! 长林王府,萧庭生回到书房里,李云穹将军端着热茶走了进来。 “李将军?你为何还在金陵?”萧庭生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帅,先遣部队已经赶往北燕边境,我看到其他的弟兄有的去了北魏边境,有的去了大渝边境,有的去了东海和夜秦的边境,我估摸一算,你身边就没有将军了,所以我就擅自暗中留下来了,今天又听闻你和皇上闹了矛盾,所以我这才现身来看看您。”李云穹笑着回答道。 萧庭生无奈的摇摇头:“李云穹啊李云穹,军令你都敢违抗?我说的还不清楚吗?北燕边境,事态紧急!你居然如此散漫,还不敢紧前去支援!出了岔子,你担当的起吗?” 李云穹双眼有些呆滞,但是脸上却依旧挂着笑脸:“大帅,这里有茶,你喝几口,不要生末将的气。我不是保护你吗?” 萧庭生皱着眉头看着李云穹,总觉得他今日有些怪气:“你若还在此懈怠,我立马卸了你的职!” “别啊,大帅!我走,我这就走!”李云穹放下茶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他转身轻轻地关了门脸上的笑容却如此鬼魅。 萧庭生看了看茶杯,他端起来闻了闻又放了下去自言道:“这个李云穹,跟着我这么多年,从未如此献媚过,今天是吃错了药?那眼神怎么就是哪里不对劲呢?” 萧庭生一边自言一边拿起一本书籍,他刚刚坐下突然又一下站起来说道:“吃药?难道李云穹真的吃了不该吃的药!” “大帅,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府兵在门外大声喊道。 萧庭生连忙走了出去:“出什么事了?” “李将军他疯了,他把五国的使者和五位公主、郡主们全部给砍杀了!”府兵穿着气指着东面的阁院。 “走,快去看看!”萧庭生飞快地向阁院跑去。 阁院的厢房内,横七竖八地躺着使者和公主、郡主们的尸体,李云穹拿着利剑站在那里正傻傻地大笑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嚷道:“你们这些妖魔鬼鬼,魑魅魍魉,胆敢来长林王府害我家大帅,先吃李爷爷一剑!” 萧庭生把手一挥,十几个府兵一起而上,几下就把李云穹绑了起来。萧庭生这才走到李云穹面前,看到他依旧在那狂笑不止,而双眼却呆滞无神。 “拿酒来!”萧庭生似乎看出了问题,这李云穹定是遭了什么路数。 府兵很快就拿了一碗酒来,萧庭生接过酒碗往李云穹脸上一泼,李云穹大叫一声,一下就晕了过去。 “先把李将军扶到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其他人保护现场,去把夏大人请来!”萧庭生额头上早已满头大汗,这下他知道此事有些严重了。 “大帅,莱阳王来了,正在门口下马车!”府兵喘着气禀报道。 萧庭生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就是了!”心里却想着,这个莱阳王来的可真是时候。 萧庭生对着一旁的管家悄声说道:“你拿着我的腰牌去东宫快去把此事告知太子,让他势必尽快赶来,然后你再绕路去御书房,请示一下皇上的意思,你就告知他,敌人先下手了!” 刚刚安排完,莱阳王已经走了过来,萧庭生又连忙迎了上去行了礼:“莱阳王殿下深夜来府,不知何事?” “你这阁院内人声嘈杂,如此多的人在此,还在为选妃的事情忙碌不成?”莱阳王说完就踮起脚尖向里面望去。 萧庭生右手摆了摆,在场的人全都站在了一边,莱阳王这才看清楚里面使者和那些公主与郡主的尸首。 “长林王,这是怎么回事?”莱阳王往后退了一步,指着地上的尸首。 “此事蹊跷的很,李云穹将军不知被谁下了药,性情大发,将使者与公主和郡主们全都杀害了。我正在保护现场,李将军现在已经被我泼了酒水,晕了过去,一会儿醒来问问情况。”萧庭生面无表情,心里却杂乱的很。 “这可不是小事啊!死者可都是各国的公主和郡主,使者出了事也是不好交代的呀。若是因此惹怒了五国,他们若联手起来,这可是天大的灾祸啊!”莱阳王故意大声地说着。 “此事需要调查,不知莱阳王到访还为何事?”萧庭生无心听取莱阳王的话语。 “我没事,因为五国的使者一直是我接待的,今日全都到了你府上,我过来看望看望而已。不成想,他们却被李将军杀害,这实在让人震惊啊!”莱阳王又看了看地上的尸首继续说道:“皇上和太子可知晓?” “已经安排人去通告,一切等李将军苏醒后好生询问。”萧庭生对着府兵点了点头,府兵立马拿出白布来,上前开始盖起尸体来。 “此事非同小可,这几日接待这些使者,我能够知晓北燕、北魏、大渝、夜秦、东海和亲的诚意,要是他们知晓了使者和公主与郡主们全部被杀,这恐怕会引起战事了,我还是在此等候李将军苏醒过来,我们好一起面对,太子应该也会要来吧!”莱阳王根本没有离去的意思,仿佛就是来看热闹的一般。 萧庭生无奈,只好安排了人送上茶水。 荀府,荀碧兰正跪在地上不作声响,荀白水背着双手瞪着大眼睛看着碧兰:“这些日子,你到处游荡,也没提供什么可靠的信息与我。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公子,我一直盯着长林王呀。”荀碧兰双眼有些闪烁。 “那你发现了哪些?”荀白水气得不知该如何说了。 “公子若相信我,现在可派人前往长林王府,那里可能出了大事!”碧兰小声地回复道。 “出大事?你什么意思?”荀白水一脸的疑惑。 “长林王的府里聚集了使者、郡主和公主,很多人都盯着那里,今晚可不一般啊!” 荀白水闭了双眼想了想:“你先起来吧,随我一起去长林王府!” 第一百六十章 秦般弱出逃 “果然出手了!”萧景琰听完长林王府所发生的命案不由自主地自言道。他停下手中的毛笔对着刘勋说道:“你派人去把夏冬喊来,让她先到我这里来再去长林王府。” 刘勋行了礼连忙走了出去,萧景琰这才从椅子上站立起来,他双手相互地搓了搓:“今天怎会如此寒冷?看样子又要下大雪了吗?” 太子萧歆早已坐着马车向长林王府奔去,对他而言,萧庭生不能出任何问题。荀白水和碧兰步行前往,他们的荀府离长林王府不远,看着太子的马车飞驰而去,荀白水看了看碧兰:“看样子还真出事了!” 碧兰微微地点点头,她柳眉紧皱,欲言又止,心里似乎一直在担心着什么。 刘勋这次知道事情的紧急,他没有直接去奏事阁,而是走了几条近道赶在夏冬前面到达了长林王府的大门口。夏冬骑着马还未下马,刘勋便急忙上去说道:“夏大人,皇上有旨,让你先速速进宫见他。” 夏冬点了点头:“刘公公,我立马就去。”说完,调转马头立即向皇宫奔去。 刘勋叹了口气,他心里对夏冬倒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个夏冬没有半点犹豫就直接去宫里了,可见其对萧景琰的衷心与信任。 远处,太子的马车飞驰而来,刘勋连忙从大门的左侧离开,出门前皇上可是刻意交代过,不能让太子知晓他来宣召夏冬的事情。虽然自己也不清楚萧景琰到底有何安排,但是他知道,如今的皇上是一直在下一盘,而这盘棋似乎已经快要结束了。 萧庭生出门迎接了太子,两人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便来到了命案现场。莱阳王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向太子行了礼。 “王弟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太子故意调侃道。 “太子殿下误会了,你是知道的,这使者一直是我安排接待的,父皇让他们都到了长林王府来,我只是过来看看而已,谁知这一下就出了命案!”莱阳王有些无心地解释着,而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躺在椅子上还未苏醒的李云穹。 太子冷冷一笑:“此事,你是如何看待?” 莱阳王走到一具尸首旁边用手中的利剑挑开白布说道:“李将军武艺高强,死者都是刀刀致命,可见李将军并不是失守致死。就算是李将军被人下了蛊惑迷药,但是北燕、北魏等五国并不会这样认为,一看伤势就知道是刻意为之了。况且,这个杀人的凶手还是我们大梁长林军里的一名大将军。这次的影响若处理不当,大梁必定会四面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走到莱阳王跟前抿了一下嘴巴又冷笑了一下:“明面上,王弟说的有些道理,可我们都是大梁子民,时刻要为父皇排忧解难,长林军的每一名士卒和将士对大梁来说都是缺一不可的。还请莱阳王与之共进退,想出良策才是呀。” “这是自然。”莱阳王客气地行了礼。 “长林王,借一步说话。”太子径直走向门外,此时,屋外已经是寒风凌冽,雪花飞舞了。 夏冬马不停蹄地面见到了萧景琰,行了君臣之礼后连忙问询道:“皇上,长林王府的命案过于蹊跷,虽然我得到的消息是青云招开始要动手了,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是李云穹将军所为。” 萧景琰面无表情,他手拿一本奏报正在翻阅:“现在最想生事的无非就青云招,至于为何是李云穹,稍后你前去一看便知了。你奏事阁的牢房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朕倒是觉得此时是个好机会。” “回陛下,那个王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目前除了传递一些消息外,并没有劫囚的动向。” “那就逼他们劫囚吧,离真相也就不远了。我这里有一道圣旨,你到现场后悄悄地给长林王,让他立即行动。” 夏冬领了圣命又急急忙忙地飞奔了出去。 奏事阁牢房内,狱长带着王肖和其他几名狱卒正在巡查每一间牢房。 一名狱卒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禀报道:“卒长,夏大人有令,长林王府出了急事,令你带着所有的人前去支援。” “我们是守牢房的让我们前去支援什么?”卒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小的也不知道啊,夏大人只是说事情重大,金陵奏事阁的人都领了任务,现在没有多余的人了。听说太子、莱阳王都去长林王府了,事情还是比较严重了。” 卒长皱着眉头想了想:“那这牢房也不能没有人看守啊。” “卒长,小的愿意留下来看守,若出了问题,我愿意拿我的脑袋来抵事。”王肖弯腰行着礼。 “行,就你吧!你可要把牢房看好了!其他人随我去与夏大人汇合!” 说完,卒长又转过身来把所有牢房钥匙拿起来一把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带着一众人跑了出去。 王肖也跟着他们的后面,直到把他们送出了奏事阁这才回到牢房里,来到璇玑的面前说道:“他们都走了。” 璇玑微微一笑:“一个长林王府整得整个皇宫如临大敌,是不是有些过了?” “师傅,您不是说他们也有可能在演戏吗?现在他们把这奏事阁牢房的人全都调走了,偏偏又把王肖留下来,是不是故意让我们逃走?”秦般弱双眼不断地闪烁着,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出现着可能会要发生的景象。 “都有可能吧。现在对我而言,这牢房里倒是最安全的了。若我出去,定会露出马脚,反而对我们的计划不利。他们既然想要我们出逃,定是留了些后手,那我们就满足他们吧。般弱,你出去后直接去北魏,那个皇帝对你不错,是该好好利用了,加上大渝、北燕还有莱阳王,其他的就按照计划行事就行。”璇玑冷冷地说道。 秦般弱拜别了璇玑,王肖麻利地开了门锁,然后朝自己的手臂和胸口上各划了一刀:“招主放心地去吧。” 秦般弱点点头:“出逃的事情,你就大声地跑到大街上叫唤就行。” 王肖点点头:“招主先行一步,其他事情包在我身上便是。” 夏冬很快也来到长林王府,他把圣旨悄悄地给萧庭生念了一遍,萧庭生点了点头悄声地说道:“所有的人都已提前开赴边境,我今晚就行动,您让皇上放心就是。” 夏冬点了点头,两人来到院子里,夏冬并没有急着前去查看尸首。此时,李云穹已经苏醒过来,但是他对自己杀人的事情却没有一点印象。 刘勋这时也从外面进来,他尖叫一声:“圣旨到!”在场的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刘勋咳嗽了一下,又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李云穹身为长林将军,不分青红皂白手刃使者、公主和郡主,罪大恶极,先关押至天牢,待查清真相昭告天下。长林王萧庭生管教无方,府内巡防松散,让李云穹有机可乘,现立即令长林王前往御书,待命案查清后再定罪责。” “刘公公,皇上可有旨意谁来查此命案?”莱阳王显得尤为的关注。 “王爷,夏大人不是已经来了么?老奴就先告退,带长林王去面见皇上了!”刘勋行了礼恭请着萧庭生先行。 萧庭生向太子点了点头,便径直地走了出去。夏冬把手一挥,几个奏事阁的人上前押着李云穹也走了出去。夏冬这才蹲在地上,掀开白布仔细地查看起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风再起 一夜,大雪覆盖了整个金陵城。 天蒙蒙亮,太子踏着厚厚的白雪来到萧景琰的寝宫。 萧景琰收拾好衣装龙袍,来到太子面前:“早膳吃了吗?” 太子摇摇头:“父皇,儿臣已经吃了。今日在早朝之前特来请安,主要想征求一下父皇的意见。” “说吧。”萧景琰似乎早已料到太子会来找自己。 太子再次行了礼:“父皇,秦般弱已经出逃,且她定会朝北魏而去。此时,我若是去提审,会不会打草惊蛇呢?” 萧景琰微微一笑:“我们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审案,那璇玑诡计多端,恐怕早已看出我们是另有所谋了吧。夏冬已经安排人紧盯秦般弱,璇玑她肯定会知道这一点,现在大家心知肚明。提不提都无妨了。” “父皇的意思是青云招使用手段让北燕、北魏、大渝、东海、夜秦五国相信返生树的存在,利用他们来进犯我大梁。但是总得找一个借口,所以这五个使者来提亲就是借口,然后青云招就设计让李云穹上了道,借他人之手杀了使者和那些假的公主和郡主。这样以来,他们便可派兵进犯,同时也能得到返生树,青云招与他们里应外合,一举想拿下我们大梁?”太子算是完全搞清了这次青云招的谋划。 萧景琰点点头:“所以,我们一直是将计就计,而那个璇玑和秦般弱也是以计施计,环环相扣,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父皇不是已经派了蒙将军和列将军以及长林军赶往边境了?他们想要进犯,恐怕还没那么容易吧。” 萧景琰抬头看了看太子:“这些事情我并没有告知你,你是如何知晓?” 太子再次向萧景琰行了礼:“父皇故意不告知我,并不是您不想让我知晓,而是您一直在考验我的洞察能力。出了这些事情,蒙将军和列将军一直没有出现,长林王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长林军的各路将军没有一个出现,这一切迹象定是父皇做了安排。五国使者一死,定会引起战乱,所以他们定都是去了边境做了准备。” 萧景琰满意地点点头:“此时,庭生和李云穹将军应该都赶往北燕边境了。这大雪不止,我现在倒是担心将士们的温饱问题了。当初他们出发边境,将士们的衣着并没有准备的那么充足。” “父皇,儿臣愿意立即准备衣物粮草,并亲自安排送往各路边境。”太子一下来了精神。 萧景琰微微摇头:“此次你就不去了,我已经有了人选。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先留在金陵吧!” 太子有了少许遗憾:“父皇准备是派谁去?” “你的王弟,莱阳王啊。你母后总认为我给他的机会实在太少。我也反省过自己,的确如此。虽然你留在了金陵,但是我还是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你去落实一下。这样,你母后包括我在内心里都算是平衡一些吧。” 太子拿起茶杯为萧景琰倒了杯早餐:“父皇,现在我就是一个提审的事情比较重要,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事情?” “奏事阁基本确定了兵部尚书何绪哲和洪霸庄园有些来往,但是他们可能并不是出钱买命那么简单,这里面定有其他猫腻。这件事就交给你去调查个清楚。” 太子有些犹豫,他心里猜测道:“奏事阁一直在暗中调查洪霸庄园,为何突然换成了自己?” 萧景琰一下便看出了太子所想,他起身拍了拍太子:“想要在朝堂威慑八方,就要拿出本领来。你贵为太子,更多的是尊重你的头衔,若没有夺目的政绩,未来也就不一定能听命于你。” 太子明白萧景琰是在为自己铺路,心里虽有些别样的苦涩,但是自己一直是顺风顺水,经历的困苦要少的多,当前没有什么惊人的成果,自然是难以服众的。他叩谢了萧景琰:“那还请父皇下个密旨,把相关的信息传递与我。” “夏冬会告知你的。目前我们故意放秦般弱出逃,就是为了让他去北魏报信,加上天降大雪,她这一来就要花不少时间,莱阳王也就有更多时间去安排衣物和粮草。不管这一仗是否能打起来,但是我们的敌人终究是青云招。这次算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也是我们最后清理朝堂内幕的机会。”萧景琰说完又拍了一下太子的肩膀继续说道:“时辰不早了,该上早朝了。” 太子看着起身而去的萧景琰,他这才明白,对皇上而言,青云招早已没有什么威胁可言了,现在是在清理朝堂内部的人而已了。 这大雪,一连下了五天五夜。 边境驻军传来飞鸽书信,现在下雪天还能抵挡几日,若是雪停开始化雪,无论是衣物还是粮草都已经捉襟见肘了。 莱阳王动作倒是迅速,早在三天前都安排好了押送衣物和粮草的人马,可是由于连着几天大雪,路程十分艰难,一日也行不了几里的路。按照这个速度,边境的那些驻军恐怕还未等到战事的开启,却早早被冻死了。 萧景琰坐在龙椅上有些自责自己,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当初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也不至于遇到大雪天气而犯了兵家大忌。 目前,兵分五路押送衣物和粮草。如今,连金陵地界都还没能走出去。萧景琰只能诏来莱阳王、沈追等文武大臣们一起商量起对策来。可是半晌过去,依旧没有商量出让萧景琰满意的对策来。 “皇上,老臣有一个法子,不知可否?”兵部尚书何绪哲站出来说道。 “说来听听吧!”萧景琰嘴角微微一扬,虽然这个老家伙一心复仇,但是目前而言对朝堂还没有做出其他出格的事情来。 何绪哲向莱阳王瞟了一眼继续说道:“大雪封山封路,车马难以行驶。如若全靠人来负重押运,时间上定是来不及了。我曾经出使北燕,也遇到过大雪天气。后来我看到当地的人使用一种木制的车架,他们叫雪仗车。车身可大可小,人可坐在车头,双手各拿一木棍,往雪地上一插,往后一拉,雪仗车便可迅速地移动起来。人的后面便可放些要押运的东西,这样速度也就提起来,也不怕封山封路了。” “可有现成的雪仗车?”萧景琰急忙站了起来问询道。 “现成的倒是没有,但是可以找些工匠们来按照我画的图纸可以马上制作一个。这个雪仗车结构非常的简单,类似我们常用来放置脸盆的木架,所以制作起来也是很快的。”何绪哲微微抬起头来,他明白皇上已经听进去了。 “那你就现场把制作的图纸画出来,刘勋,宫内的木匠可有?”萧景琰有些迫不及待了。 “回皇上,我立马让木匠们准备好材料,只要图纸一到,就可马上制作。”刘勋拿着佛尘一甩。 “全都请到这里来现场制作,做好了后就在外面试用。”萧景琰说完又走了下来,他来到何绪哲面前:“图纸需要多久?” “可在木匠到来之前画完!”何绪哲显得胸有成竹。 萧景琰点点头,刘勋也连忙让人送来了纸笔,摆上了桌椅,何绪哲挽起袖子也认真地开始画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造雪车 宫外的风雪依旧不减,早朝刚刚踩踏出来的脚印又都被填平了白雪。两名木匠走得些举步维艰,满脸都沾满了雪花。 “师傅,皇上这么着急召见我们去做什么雪仗车,我们从未做过,这怎么办呀?”稍微年轻一点的木匠扶着一个老木匠大声地问道。 老木匠摆摆手:“这定是你那老舅的主意,我听他说过,这雪仗车在北境那边倒是用的多。他又在北燕那边停留过些日子,现在他是兵部尚书,估计是他出的主意。” 年轻的木匠点点头:“舅舅自从失去了何轩,一直无心朝堂,想着法子把那路原给灭了,好给何轩报仇。如今,这大梁又遇到了麻烦,他怎会又如此用心呢?” “朝堂的事情就不要多问了,要不是你老舅把我们介绍到皇宫里来,我们现在指不定还在哪里下着苦力,银两还少的很呢!”老木匠脸上有些得意地说着。 “那还不是靠我母亲,她走的时候苦苦哀求,舅舅才勉强答应带我们进宫做木工之活。要不是你的技术不错,我们也很难留在皇宫呀。”年轻的木匠似乎对何绪哲并无感谢之意。 “孩子,不管如何,他是你老舅,他拉了我们一把,我们就要感恩。这次不管是好还是坏,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上。”老木匠说完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宫殿,虽然雪花铺天盖地地乱舞,但是依旧显得那么威严。 到了朝堂,木匠颤颤巍巍地叩拜了萧景琰,何绪哲也把图纸已经画好。木匠坊的其他小木匠们抬着三根大木头也到了朝堂之上。老木匠名叫吴木,大家都叫他吴木匠,现在是木匠坊的工头,带着十几个小木匠。而他的媳妇是何绪哲的妹妹,但是命运不济,早早就丢下他和他的儿子吴铭而撒手人寰。虽然有这层关系,但是何绪哲一直刻意与他们保持着距离,要不是他的妹妹临死前苦苦哀求,估计早就没有了任何关联了。 萧景琰看完了图纸后,让刘勋又把图纸给了吴木匠。吴木匠仔细地看了看点了点头。萧景琰连忙问道:“吴木匠,这图纸构架比较简单,你有把把握吧!” 吴木匠连忙跪下回答道:“皇上,图纸上雪仗车的构架非常简单,给我三个时辰,定能做出来。” “那你快做吧!今天势必做出来,然后试用,让在场的人都来试试。”萧景琰下达了死令。 领命后的吴木匠看了看何绪哲微微一笑,便让现场的人都站在了角落,又招呼其他的小木匠把大木头放到了中央。然后大手一挥:“起木!”木匠们就拿着工具开始忙碌起来,不一会儿,木屑到处飘落,整个朝堂充斥着木香的气味。 萧景琰目不转睛地盯着木匠们的一举一动,朝堂下的太子、莱阳王以及文武百官们也都边看边相互地议论着。 朝堂外,大雪依旧。 站久了的文官们开始被冷的打起颤来,萧景琰微微地摇了摇头他对着刘勋说道:“拿些火盆来,我看拿些文臣实在有些抵御不住了。” 快要到三个时辰的时候,吴木匠朝着萧景琰跪下说道:“皇上,雪仗车按照何大人的图纸已经做好了,现在可以去试驾了。” 萧景琰立马走下来,他来到雪仗车前观摩了一番点着头评价道:“这造型与躺椅及其相似,只是落地的四根脚变成了半个轮。前方坐人操行,后面可带货物,快,抬到外面我们去试驾!” 吴木匠又找了些麻袋装上了些沉重之物,放在了雪仗车的上面。他拿着两根木棍正要坐上去,萧景琰立马说道:“让我来!” 一旁的沈追连忙站出来对着萧景琰说道:“皇上,万万不可,还是等他们试驾了再说吧!” “不妨,这比骑马要安全的多嘛!还是我来吧,我试了才放心!”萧景琰并没有听取沈追的建议,他从吴木匠手中拿过木棍,在刘勋和沈追的搀扶下稳稳地坐在雪仗车的车头上。 “皇上,你需要把两根撬棍插入雪里,然后往后一划就可前行啦。”何绪哲笑眯眯地说道。 萧景琰按照何绪哲的说法,把手中的两根撬棍往雪地里狠狠一插,然后使出全力往后一划,果然雪仗车开始往前移动起来。 “皇上,您要不断地插然后往后一划,这样雪仗车才会快速地移动起来的!”何绪哲大声地喊道。 萧景琰虽然年纪上去了,但是身子骨硬朗的很,他不断地插着和划着,雪仗车果然划动地越来越快了。 “皇上,您用一只手划,还能变向。”何绪哲又大声地指挥道。 萧景琰用右手的撬棍往地上使劲一插,左手的撬棍拿起来,雪仗车果然开始向右变向。 萧景琰划了一阵,感觉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他才停住了雪仗车走到吴木匠面前:“此车甚好,能托人又能托物,定能解决押送之困。” “莱阳王,你核算一下,一个雪仗车能拉多少衣物,多少粮草。然后推算出我们大概需要多少辆雪仗车?”萧景琰喘着白气说道。 莱阳王上前一步禀报道:“父皇,方才儿臣已经推算好了,需要一千个雪仗车,每个边境方向两百个方能押送。” 萧景琰点着头,他又朝吴木匠走近了些:“一天只能可有办法完成?” 吴木匠连忙跪在雪地里:“皇上,木工坊只有十二个木匠,动作快两个时辰一个雪仗车,想在一天内完成一千个,这确实为难了些。” “你的意思是差木匠嘛!一天内要做完,你需要多少木匠?”萧景琰心里似乎早已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回皇上,一百木匠即可。”吴木匠不敢怠慢,把心里想的早已说了出来。 “行,莱阳王,你负责把金陵的木匠都召进宫里,银两可以多给一些。” 莱阳王连忙行礼领旨。 “皇上,还有一事,需要解决!”吴木匠突然想到了什么。 “快说,何事?”萧景琰显得异常紧促。 “就是制造雪仗车必须要用红坚木类,宫内没有那么多木材。”吴木匠显得有些为难。 “皇上,老臣知道哪里有!”何绪哲连忙上前接话。 “哪里?”萧景琰连忙问道。 “老臣的府上有一座全是用红坚木打造的阁院,我愿意把这阁院拆了拿来制造雪仗车。”何绪哲激动地说道。 萧景琰想了想:“何大人如此慷慨,朕心里甚微。待解决了押送之事后,我定会还你一个更好的阁院来。为了赶进度,就让吴木匠他们直接去你府上制作雪仗车吧!你就替朕协助莱阳王好生监督,事成后,朕定会奖赏与你!” “臣遵旨!”何绪哲连忙跪下恭送萧景琰离去。 回到何府,吴木匠便开始安排人按照图纸开始制作起来。莱阳王用了不少银两,来府上参与造车的木匠也是络绎不绝,到了傍晚时分,一百个木匠早已全部到位了。 何绪哲正在书房烤着火盆看着书,吴木匠拿着一根小木头走了进来。 “姐夫大人!” 何绪哲放下手中的书:“木头够用?” “够了!按照你的意思,我们会在每个木槽上做了手脚,不出意外的话,这雪仗车都会翻车!到时候,我们就把这个罪责全部推给那些新来的木匠上就可以了。”吴木匠脸上露着诡秘的笑容。 “行,你赶紧去盯着他们,事后还有好处等着你呢!”何绪哲冷冷地说道。 夏冬匆忙地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他从怀里拿出一只信鸽,信鸽的脚上绑着书信,她双手一放,信鸽朝着滨州的方向努力地在风雪中飞去。 夏冬又回到御书房叩拜了萧景琰:“皇上,已经放了信鸽了。滨州那边虽然木匠没有这边多,但是可以制作更大的雪仗车出来,就不需要那么多数量了。” 萧景琰点点头:“押送的兵马到了滨州后,就立刻用滨州造的雪仗车。至于何绪哲他们的雪仗车,那就当成何绪哲的送葬车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何绪哲落马 又是一夜的大雪,大地白茫茫一片。 黎刚从飞鸽脚上取下信件,一旁的甑平急忙说道:“快,打开看看。” 两人早已被派遣到滨州调查知府的案子,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都是青云招干的,但是为了挖出皇宫内和江湖上的眼线,皇上早已命令奏事阁开始全面清除青云招的余孽了。 “这图纸上说的是雪仗车,宗主曾经也制造过,那还是为了飞流玩雪呢。”黎刚一边看着一边回忆着。 “你那时候天天陪着宗主,当然什么都知道。夏大人让我们做什么?”甑平把脑袋凑近了些问道。 “让我们按照图纸的比例制造比这个大两倍的雪仗车出来,然后全部给押送的队伍,让他们使用雪仗车继续前行。”黎刚说完把信件递给了甑平。 甑平看了看信连忙说道:“信上还让我们找一批人来冒充押送衣物粮草的人,然后等兵部尚书何大人送来的雪仗车,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黎刚摇着头:“定是为了让某些人现出原形吧,我们照着做就是了。这大雪天的,又是要找木匠来做雪仗车,又是要找人来冒充押送人员,时间太紧了,我们两个分工,你去找人来冒充押送人员,我去找木匠,还好滨州的红坚木到处都有,要不然这个任务可就没那么好完成了。” 甑平点了点头,握着利剑就冲了出去。黎刚把图纸展开后,又拿起笔来连着画了几张图纸,这才慌忙地去找木匠去了。 莱阳王来到御书房,他刚刚踏着厚厚的积雪从何府赶来。 “父皇,雪仗车已经制造出了八百个了,今日晌午后便可完工。”莱阳王弯腰禀报道。 萧景琰放下手中的书籍微微一笑:“这一千个雪仗车你是怎么安排送过去?” “父皇,我早已安了两百士卒,这些士卒都在北境生活过,习惯了冰天雪地,滑雪的技能都是不错的。每个人乘坐一个雪仗车,然后再用绳索串联四个雪仗车,这样每人可拉动五个雪仗车,两百人就是一千。他们在滨州追赶上押送的队伍后,便可把雪仗车交予他们,顺便也能现场教会他们使用。” 萧景琰满意地笑了笑:“甚好!安排的妥当。记住,每个雪仗车都要试用,检查是否有瑕疵。” “父皇放心吧,何大人把每个雪仗车他都试用过了,好用的很呢。”莱阳王笑着回答道。 “那就好!有了这个雪仗车,各路边境的驻军就有的保障了!”萧景琰看着莱阳王,见他似乎还有话说又继续问道:“皇儿还有事禀报吗?” “父皇,听闻奏事阁的牢房放跑了秦般弱,现在可否追拿归案?”莱阳王故意放低了声音。 萧景琰走回到案桌又坐了下来:“你有什么看法?” “父皇,儿臣虽然没有参与审案,但是我觉得奏事阁的牢房机关重重,蚊蝇都插翅难飞,这秦般弱趁着长林王府出事就逃走了,这似乎是刻意为之。所以,儿臣斗胆地认为定是父皇的计策,想要彻底消灭青云招的余孽,通过秦般弱让北燕、北魏、大渝、夜秦和东海陷入被动,找出真相,好就此给以沉重还击,以震我们大梁的盛名!” “嗯,说的有些道理。事出有因,但都终会有果,目前你把押运的事情处理好,也是件大功啊。好了,快到晌午了,朕就不留你在此午膳了,雪仗车的事情定要落实到位啊!”萧景琰说完又站了起来,他左手轻轻地拍了拍莱阳王的肩膀。 莱阳王行了礼,踏着积雪又急忙向何府而去。 两日后。 黎刚准备好了更加庞大的雪仗车后,连夜让押送的队伍把所有的衣物和粮草都放置在了车上,他又现场教会了所有人如何划行,这才放心地让押送队伍离去。 两人刚刚走回城里,奏事阁的人告知了金陵来的雪仗车很快就要达到滨州的城门口了。 黎刚和甑平又连忙带着冒充的押送人马以及一些用其他重物填充的麻袋聚集在城门口等着金陵的雪仗车的到来。 黎刚安排人把所有的麻袋放到雪仗车上后,又假装地跟着学了学划行后便让金陵来的人全都又回去了。他向甑平递了递眼神,便带着人马开始划行起来。甑平开始跟着后面,他见后面没有人跟上来,他便找了个地方把雪仗车用雪埋藏了起来,然后又挖了个雪坑,自己往里面一缩,然后双手把两边的雪往坑里一填,只露出了两个眼睛。 刚刚忙完,一个黑影划着两块木板从城门口快速地驶来。 他突然停在了甑平的面前,看了看地上的划痕自言道:“怎么还没散架?这冰天雪地的,又冷又累,雪仗车散架了,我就好生回去禀报何大人。” 突然,远处传来“砰砰”的声响,他左手一拍大腿:“肯定散架啦!”便急忙又向前滑去。 甑平连忙从雪地里跳了出来,一个飞跃,一掌打在那人的后脑勺上,一下就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何府内,何绪哲刚刚送别莱阳王,站在门口看了看远处自言道:“这个小五都去了一天了,按雪仗车的速度来回的时间都是绰绰有余了,难道这雪仗车没有散架?” “何大人,我回来了!”这个被何绪哲称为小五的人滑着雪仗车,正从大门的一侧过来。 “小五,都翻了,散架了吗?” “何大人,都翻了!但是青云招秦般弱想见你。你快随我去见她吧,她说有急事!”小五急促地说道,眼里却有些六神无主。 “秦般弱?她不是出逃后就朝北境方向逃去了吗?她还在金陵?不对,你怎么又和她有联系?”何绪哲开始怀疑起来。 “大人,我也不清楚啊。我刚刚回到金陵门口,就被她给碰到了。我也不相信她是怎么知道我是您的人。她说,在我们金陵,眼线多的很,一切都在她们的掌控之中。”小五说的有些着急。 何绪哲转着眼珠,微微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她在哪里?” “红观楼,大人,您坐我的雪仗车吧,这个车是你刻意用来报信的,不会散架的。”小五弯腰邀请道。 何绪哲双袖一甩,连忙坐到小五的身后,小五使劲一划,雪仗车便朝着红观楼快速地驶去。 来到红观楼,小五把何绪哲带到一个阁房里。 “小五,秦般弱人呢?”何绪哲四处环顾着。 “秦招主说,让你稍等。”小五站在角落里,双腿打着颤。 “小五,你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发抖呢?是不是青云招的人对你做了什么?我可帮了他们不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何大人,你帮了他们什么呀?” 太子从屏风的后面走了出来,何绪哲一看,形势不妙,拔腿就往门外走去,刚打开门,夏冬拿着利剑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何绪哲往阁房内退了几步,然后一下跪倒太子面前大声哭喊道:“太子殿下,老臣都是被逼的!” “甑平,你把小五先带下去!”太子背着双手说道。 甑平也从屏风里走了出来,他拍了拍小五的肩膀:“走吧,你立功不小,小命算是保住了。” 何绪哲看着小五,眼里充满着愤怒。 “何大人,说说吧,怎么和青云招混到一起的?”太子端起一杯热茶,坐到了一把椅子上。 何绪哲叹了叹气,他早已是老泪纵横:“太子殿下,老臣这条狗命定是不长了,我没什么可说,要杀要刮随你们便吧!” “行,不说也可以。但是你不说我们也清楚你的意图。你自告奋勇制造雪仗车,又从中作梗损坏雪仗车,无非就是拖延押送的时间,让我们驻守北境的百万大军活活被冻死饿死,这样北燕、北魏他们就趁虚而入进犯我大梁。你的滔天罪行,死十次都不够。不过,皇上可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去,有的东西,你或许还没有明白吧!夏大人,关进死牢吧。”太子说完起身便离去。 夏冬右手一挥,奏事阁的人进来就把何绪哲来了个五花大绑,她走到门口突然转过头来对着何绪哲说道:“你先到牢房里等着,你的何府还没有查封,我得去看看热闹!” 何绪哲早已双腿瘫软,他冷冷地一笑:“死不足惜啊!可怜我儿,再无人报仇了!” “不要急着这样说嘛,你儿死亡的真相可能会让你内疚一辈子!”夏冬说完便转身离去。 何绪哲眉头紧皱,双眼充满着泪水,他心里想着夏冬的那句话,心里早已乱如麻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金陵之危 “皇上,廊州罪犯文书杭被人劫囚了!”刑部尚书蔡荃低着头跪在地上。 萧景琰从门帘后缓步走了出来,他并没有显得那么生气,摸了摸下颚的胡须走到蔡荃身边将其扶了起来:“蔡大人,罪犯逃跑理应责罚,不过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我倒是觉得这个文书杭现在被人劫囚到是好事,说明在我们内部的眼线、奸细们已经坐不住了。这个文书杭被押送回来关了如此之久,他守口如瓶,我至今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蔡荃点着头回答道:“皇上的意思是把每一个朝臣的府上都调查一遍,看看文书杭是不是藏匿其中?” 萧景琰微微一笑:“你说在朝堂内部有实力能够从天牢里救人的人是哪些?” 蔡荃眉头一展:“皇上,你是说我应该把怀疑的对象缩小一些,这些眼线和内奸位居高位?” 萧景琰拍了拍蔡荃:“此事你要和奏事阁合作一起查证,他们安插的眼线或许能帮助到你。当初文书杭被押回金陵后,一直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我就想定是奸臣给他带了话,所以他一直不肯招认,最近青云招日落西山,奸臣也才开始着急起来,随着何绪哲的落马,他们不得不去劫囚了。看来,文书杭藏着不少的信息。” 蔡荃一下又跪在地上:“皇上,老臣失职,若文书杭被奸臣所救,要是他们痛下杀手,灭了文书杭这个人证,这结果就......” “起来吧,蔡大人,结果有好有坏,他青云招再怎么强大,如今也不是被我大梁死死地踩在脚下么?给你十天时间,不管死活,都要把文书杭给我抓回来!”萧景琰说的信心满满,让蔡荃也有些激动起来。 莱阳王府,董若惜带着一个黑衣人来到书房。 “王爷,人带到了。”董若惜说完便退到了一边。 莱阳王把手中的书随手一放微微地侧身过来看着黑衣人:“文书杭,你守口如瓶,我对线承诺,如今青云招动荡散乱,现在我把你救出来就是希望你继续扶持秦般弱,暗中协助我复兴滑族。” 文书杭把头上的衣帽往后一番,单膝跪地双手行礼:“王爷乃我滑族的真命天子,当初没能在廊州生起事来,实在可惜。如今,王爷又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莱阳王走到文书杭的身边:“我的身世不得向任何人透露,若要复兴,我还得继续做我的莱阳王。现在金陵空虚,就剩些文臣和一些皇宫禁军,对我们而言可以试上一试。” 文书杭一脸疑惑:“王爷,怎么个试法?” 莱阳王把手放在文书杭的左肩上:“长林军的李云穹错杀了五国使者,以及他们的公主和郡主,但是这些都是我们的计谋。从目前来看,皇上他们可能以及识破了计策,所以我们和五国的里应外合的计划恐怕会有变化。秦般弱现在逃往北魏,她曾设计救了北魏皇帝元宏武烈,有了这层关系,我们就还有另一个计谋可以实施。不过,现在我们需要给金陵添一添乱子,或许不需要北魏那边我们就能灭了大梁。” “王爷,你就下令,我文书杭绝不拖沓,势必将大梁这个皇帝拿下!”文书杭被关在天牢里,看样子也是吃了不少苦,心里的怒火油然而生。 “据我的眼线回报,列战英、蒙挚等武臣全都去了边境,还有那个长林王萧庭生被假装带走后却也去了边境,现在金陵就只剩一些禁军。在这些禁军中,有一个叫王童的,现在是个小头领,他已经撮合了一队人马为他所用。加上我们在宫内的其他线人,这大雪天的搞点大事出来,惊一惊金陵,或许就该改朝换代了。”莱阳王说完冷冷地一笑。 文书杭是聪慧之人,他文武双全,听完莱阳王的话他瞬间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可不只是为了复兴滑族,他有更大的目标。 “大业即成,王爷必定龙袍加身,我文书杭誓死跟随,赴汤蹈火踏平金陵!”文书杭故意把声音说的大了些。 一旁的的董若惜眉头微皱,他服侍的这个王爷看样子早已把青云招不放在眼里了。 “若惜,我这里有一封给路原路将军的书信,只有辛苦你带给他了。金陵离甘道十一州比较远,安排几个人坐雪仗车护送你去。路将军在那边把手边境,这次能否起势,路将军将发挥重要的作用,你明白了吗?”莱阳王从桌上拿起书信递给了董若惜。 董若惜接过书信,行了礼转身便匆匆离去。 “王爷,现在整个金陵城都在通缉我,我若要做事,恐怕得有个藏身之地才行啊!” 莱阳王不屑地一笑:“我既然能够把你从密不透风的天牢里带出来,难道就没有你容身之处?你在廊州文武双全,这点逻辑你想不到?” 文书杭笑了笑:“王爷莫怪,被关了这么久,有些迟钝了。我定是知道王爷早有安排,所以我一直守口如瓶,当然也知道会有容身之处了。” “以后,你就在我府上,这里安全的很!现在刑部和奏事阁的人到处找你,任何地方你都是危险的。”莱阳王说完走回案桌边:“来人,带这位公子好生休息。” “王爷,王童和魏孝迟来了!” “让他们都进来吧!”莱阳王背着手直接来到书房的门口。 两人见了莱阳王,相互行了礼。 莱阳王并没有带他们进书房,而是沿着长廊走到一个小的阁房里。阁房内四壁紧闭,没有一丝光线。 莱阳王突然转过身来:“想必两位现在都已经知晓大家都在为青云招做事了吧。今天带你们来这个房里,是有个东西给你们看看。”说完,莱阳王指着衣柜:“王童,你去把柜子移开。” 王童武艺高强,身上有的是力气,他轻轻一推,柜子便被移到了一边,柜子移开后一个一人高的墙洞出现在了眼前。 莱阳王首先钻了进去,沿着梯步往下走去,王童和魏孝迟也跟了进来。 走将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大堂,里面灯火辉煌,一些侍卫在此把守着。 “这里有两道门,一个门通往御医阁,一个门通往禁军阁,估计还有几日才能挖通。到时候,我们所有的来往全部在此。两位可明白?”莱阳王面无表情地说道。 “王爷,我有个疑问。”魏孝迟行着礼说道。 “说吧。” “这边日常是谁和我们接应?这两条地道的那一头打通的时候该怎么办?” 莱阳王袖子一甩:“魏阁判,不然我让你们两位来这里做什么?当然是打通的时候你们在那头把关嘛!” 两人这才明白过来,这时,文书杭也被带了进来。 莱阳王接过府人送来的酒杯,他清了一下嗓子:“把酒都端起来吧,今天我们在此联盟,以后就靠三位了!滑族的复兴大业,必定会将你们载入史册,你们的不朽之功也会传唱天下!” 几人一饮而尽,莱阳王接着说道:“以后我这边由文书杭在此与两位对接。现在秦招主已经出逃,日后不久定会再次而来,所以我们要想做到与她里应外合,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何绪哲落马,在兵部我们少了个帮手。不过上天有眼,这大雪封山封路,金陵城现在兵力空虚,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机会。王童,稍后你再领些银两,争取再多收买些禁军。魏孝迟,你记住我会派一些兵马混入到你们御医阁,到时候由你从内开始控制后宫那边。然后把一些药材全都给我藏匿起来,一旦战事一起,我要让大梁军队无药可用。文书杭,这个大堂可容纳一千多人,现在我从府兵里挑选一千人,二十天内我要看到训练的结果。” 莱阳王说完走到大堂一个台阶上,他又转过身来说道:“三十天后,就是滑族复兴之日!” 三人见状,连忙双膝跪地:“王爷威武,王爷乃滑族之正统!” 第一百六十五章 秦般弱联手北魏 “皇上,这瑞雪兆丰年,如此景象不仅是我们大梁,其他地方也都少见。皇上心系百姓,来年必然大丰收啊!”沈追立在萧景琰身旁,望着依旧在飘雪的门外感慨道。 萧景琰微微一笑,他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也看着门外:“沈爱卿,这大雪天都有半月有余了,各地百姓的存粮是否充足,衣装是否抵寒,他们的出行是否方便,这才是当下我最想知道的。如今,边境四面均有临敌,虽然我们早已准备,押运的粮草与衣装都已顺利抵达,可是若百姓的温饱得不到及时解决,这个比外来之敌要危险的多啊!” “皇上,各地都已上报,目前大部分都还能坚持一月有余,大雪一停,一切生产照旧,百姓的生活也就恢复了正常。”沈追虽然心里明白萧景琰的担忧,但是目前大雪封山封路,很多消息并不能及时传送,他也就说了些金陵毗邻的几个城镇的情况而已。 “你可是宽我的心啊!还是早做准备吧。各地上报的奏折定是有些水分,朕并不怪他们,毕竟他们都知晓边境情况变幻莫测,随时都有战事,他们不如实报来也是为了大局。所以,按照城池数量与人口,提前备些粮草以备急需。同时,多做些雪仗车,以备不急之需吧。”萧景琰说完走到门口,他伸出手来接了些雪花,长长地叹了口气。 又过了五日,雪停。 夏冬急匆匆地来到御书房,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到萧景琰面前:“皇上,一路跟随秦般若的人传回书信,这个秦般弱已经进入北魏都城,然后就消失了,曾经青云招的府宅也没有她的身影。” 萧景琰接过书信看了看:“奏事阁在北魏的人都找过了?” 夏冬点点头:“除了他们的皇宫,整个北魏都城都找过了,确实不见身影。” “北魏都城是青云招的起始点,按理他们的实力都集中在那里。找不到也算正常,现在这个秦般弱匆忙地去北魏,难道说青云招还有其他人?”萧景琰摸着下颚的胡须疑惑不解。 “我们奏事阁在北魏的探子提供过消息,曾经秦般弱设计救了北魏皇帝,据说还封了她头衔。微臣觉得,她定是找北魏谋划计谋,好与他们金陵的眼线以及内奸里应外合。”夏冬眼神坚定,似乎对此坚信不疑。 “这倒也正常,他们有了这层关系,加上返生树的诱惑,这青云招的目的倒也就清楚了。只是她这个时候只去北魏,难道说还有更大的动作?” 夏冬摇了摇头:“这个微臣就不是很清楚了,目前还没有其他消息。” 北魏都城,白茫茫一片。 秦般弱告别了皇帝元宏武烈,她走到墙角,用手折下一枝红梅冷漠地一笑自言道:“师傅,滑族复兴指日可待。到时候,整个金陵城的梅花都会被轻易地折断!” “秦招主。”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秦般弱回头一看正是北魏禁军统领吴将军。 “吴将军,有事吗?”秦般弱轻轻地一问。 吴将军抖了抖身上的白雪:“这雪下的真大呀。秦招主一人在此赏景,不冷么?” 秦般弱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梅花,连忙把手放在身后:“梅花傲雪,甚是喜欢,独自怒放,乃这冰天雪地的一撮美景。心里便有些动情,折上一枝准备带回宅里。” “秦招主是想回宅院?难道不怕有人跟踪不成?”吴将军似乎对秦般弱有着特别的关注。 秦般弱拍了拍左臂上的白雪:“大雪已停,明日我们都要动身,吴将军不会只是在这里向我嘘寒问暖吧?” “那当然不是,明日我便与你一同前往大梁,本就与你联系不多,所以就是与你多熟悉熟悉而已。以秦招主的聪慧才智,这回我们的计策定会完美。你说呢!” 秦般弱向前又走了一步,狠狠地在雪地里踩了两个脚印出来:“吴将军毛遂自荐,把禁军放置一旁偏要到大梁去冲锋陷阵,那里人才济济,武将多如牛毛,吴将军可要走好每一步额!” “皇上说了,有秦招主在,我们定会大获全胜。你们青云招能够用返生树联合北燕、大渝、夜秦、东海还有我们北魏集结三十万人马去攻打大梁,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当初那个穆云峰也不过如此。”吴将军故意地赞许道。 “我们只有十天时间,十天我们必须与其他兵马汇合,一起从大梁的甘道十一州而入,到时候你们想要的返生树,大梁的一切都可以是你们的。我先回宅府拿些东西,明日记得派人来接我。”秦般弱转身又去折了一枝梅花,对着吴将军微微一笑,一深一浅地向宫外走去。 吴将军摇了摇头,对他而言,面前的这个女人他实在是搞不明白。 “吴将军!” “啊,皇上!”吴将军连忙跪在雪地里叩拜。 元宏武烈上前扶起他:“明日你率领三万人马前去大梁,与先前的兵马汇合后将有五万人马。日常你只是禁军统领,从未有如此多的人马,朕依旧相信你!” 吴将军知道元宏武烈的意思,他只是担心自己谋反而已,整个北魏经历动荡后兵马也只有十来万,自己率领一半,谁都不会放心。 “皇上,老臣自幼就伴随您,然后又随你南征北战,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老臣都会马首是瞻,全力以赴,以命相抵,对所有的北魏将士都会肝胆相照,您就放心吧!” 元宏武烈摇摇头:“这点我非常信任你,我的意思是我们的这些兵马不能出任何问题,虽然秦般弱曾经救了我,但是我们还是不得不防。若有异象,你第一时间将其捉拿或铲除!” 这话对吴将军来说非常合意,秦般弱只是为了滑族复兴,其他人对他们而言只是使用的工具一般。 吴将军又跪在雪地上:“老臣定不会辜负皇上圣恩!” 大梁北境,甘道十一州的州府邴州,路原拿着书信在营帐里来回踱着步。 董若惜放下手中的茶杯,她故意咳嗽了一下。 路原连忙回过神来,他走到董若惜面前握着她的手轻声地问道:“怎么了?身子哪里不适?是这些时日冒着风雪伤寒了吗?” “路将军,我没事。”董若惜把手挣脱藏在了身后。 “哦,没事就好!你可知书信内容?”路原试探性地问道。 董若惜摇摇头:“我并不知晓,莱阳王爷只是说让我送达书信后就立即回金陵,不许我在此停留。” 路原是聪明人,他一下就明白了莱阳王的意图,这句话是在告诉他,若想与董若惜长相厮守就必须按照他的意思去做,若不然,董若惜永远不会跟自己在一起了。 路原把书信丢弃在火盆里:“若惜,你回去告诉王爷,我不会令他失望的。” 董若惜点头:“路将军,这营帐里可有床榻?我想歇息一晚再回!” 路原双眼一瞪,嘴巴一下笑着合不拢:“有!你跟我来!” 路原又连忙走到营帐外面对着门口的侍卫说道:“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联军集结 雪,开始融化,化的很快,泥泞的道路上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士卒与将士。 秦般弱坐在马车里,脚下的火盆烧的正旺。 她放下手中的书籍,扯开车帘向外看了看,看着望不到尽头的兵马,脸上露出了惬意地笑容来。 三十万,足足的三十万兵马。秦般弱做梦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带着这么多的兵马去攻打大梁。算上各国前面安插在边境用来做烟瘴的十万人马,这可是整整四十万啊。不过在边境集结的十万人马只有一个作用,就是拖住大梁边境驻军,而真正的战斗将会是三十万人马发起,而且是从路原镇守的甘道十一州开始。 如此大的动作,大梁当然会有察觉,为了以防万一又在各个边境增加了些人马。对此,萧庭生看到三十万大军的行军方向专门书信给萧景琰,自己想去甘道十一州坐镇。但是,甘道十一州是进入大梁最远的边境,道路本就崎岖,易守难攻,任何战事都不会从此开始,这恐怕是敌人的圈套,萧景琰也就拒绝了萧庭生,他认为这集结的三十万大军很有可能是从北燕的边境进入大梁,那里才是重要的关口。 三十万大军已经宾临城下,路原站在城门口并没有慌张。 萧景琰得知三十万大军还是去了甘道十一州,他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和所有的人看法一样,这只是敌人的声东击西,他们定会留下少部分兵马在甘道十一州与之对峙,然后其他大队人马会趁机从其他关口入侵。 果不其然,探子来报,三十万大军到达甘道十一州边境之后停留了一晚上,留下了两万人马,趁着黑衣又向其他边境的方向进发,一切似乎都在萧景琰的预料之中。 烽烟再起,大梁的各路驻军都受到了敌军的攻击,只是动作大雨点小,刚刚要拉开阵势,敌军又马上撤退,一天就要好几次。萧庭生得知其他驻军遇到的情况亦是如此,心里突然担忧起来。 萧景琰对此虽有些不解,但是各路边境驻军准备充分,只要那三十万大军敢拉开战事,他便可以立即调集各地驻军集中攻打那三十万联军。只是过了好几天,这三十万联军一直没有动作,虽然探子们盯地紧,但是目前看不出其他异常来。 萧景琰看着前方传回的书信,三十万敌军全都在北燕的边境赤城安营扎寨,果然如他所料,三十万联军定是知道甘道十一州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故意使用障眼法,真正的还是要从北燕的赤城开始入侵大梁。 与北燕赤城比邻的是大梁的一个名林舍的小镇,萧庭生早已在此安营扎寨,筑牢了军事,他们判定,此地易攻难守,一旦入境,便可一路南下,直逼大梁内地。 萧庭生喊来李云穹,让他找个机灵的探子,趁着天黑混入到三十万联军中去打探虚实。 李云穹也有不明白,两军对垒,相距也不远,白天的时候可以看得清对方任何动静,连多少人多马匹都能数的清楚。 萧庭生摇了摇头,他双手叉腰望着对面的营帐:“就是因为知己知彼,看得过于清楚,我才担心他们后面还有其他隐藏的动作啊!” 李云穹不敢违抗命令,亲自挑选了一名机灵的探子,趁着黑夜悄悄地潜入到了敌军的军营中去了。 琅琊阁,大雪封山已有一月,飞流整日闷闷不乐。开始的时候,还能与蔺晨、蔺梦到处打打雪仗,堆堆雪人,可是时间一久,便也就失去了乐子。 “飞流,听蔺梦说你又把丹药给扔了?”蔺晨拿着一把戒尺对着嘟着嘴的飞流说道。 “没有!吃了!”飞流不敢承认。 “你不承认也行,不吃也可以。本来想的是等大雪化完后,就带着你去转转,看样子只有我一个人去了。”蔺晨拿着戒尺正要准备朝飞流的头上拍去。 飞流连忙从门槛上站了起来,他从怀里取出药瓶,倒了一粒丹药便一口吞了下去,然后笑嘻嘻地说道:“吃了!” 蔺晨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你识相!不过这一时半会也下不了山,这雪还有几天才能化完,再等等吧!” “你骗人!”飞流直接把手中的药瓶扔向蔺晨后,双脚一盘飞到了房顶上。 蔺梦看着屋顶的飞流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封飞鸽传书的书信递给了蔺晨:“阁主,果然是甘道十一州!” 蔺晨放下手中的戒尺,走到屋外看着屋顶的飞流:“你说秦般弱到底是江湖还是朝堂上的人?” “阁主,此女子一心复兴滑族,藏身于江湖又共事在朝堂,对她而言江湖就是朝堂,朝堂就是江湖,所有的问题都在两者之间不断轮转。”蔺梦说话的味道突然与蔺晨如此的相似。 蔺晨转过身来微微一笑:“你呀,成长了!你说屋顶上的那个老小子要是也能成长该有多好。好歹我也能向他交差了。” “阁主,萧庭生能否知道这其中的问题?” 蔺晨摇了摇头:“顺其自然吧,对他而言,我们不易直接插手,朝堂的色彩太重了。若有问题,他自然会亲自来找我们的。” 莱阳王来回在暗道里走了几遍,一头通达御医阁,一头通达禁军阁,两条暗道总算是通达了。他背着手,双眼流露着冷意:“当初萧景琰为了皇位与那诡计多端的梅长苏随同流合污,也是挖了一条暗道。若没有这条暗道,萧景琰想要夺得皇位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吧!如今,我效仿他,也是拜他所赐吧!” 一旁的文书杭拿着火把,他也在等待着这一天:“王爷,您这可不是效仿,而是你自己的智慧!他只有一条暗道,而且只在他的王府和苏宅之间,没有多久就挖出来了。而您可是两条暗道,都是直接通达皇宫,花费的人力可不小呢。这个他们怎么与您媲美呢?到时候,里应外合,我们便可一举拿下皇宫!” 莱阳王微微一笑:“走吧,甘道十一州那边应该要开始了,我们坐等消息去!” 李云穹气喘吁吁地带着探子来到萧庭生的营帐里。 “大帅,出大事了!”李云穹说完就把探子往前一推:“你快给大帅说说!” 探子单膝跪地:“大帅,我潜入敌军营帐后,发现只有几百人在营帐里活动,其他我们看到的人全都是用稻草、枯枝扎的假人,只是外面批着衣着而已,我们全都被骗了。” 萧庭生一下从席床上站了起来:“假人!你可看清楚了?” 探子双手作揖:“非常清楚,我还趁机带了一个假人回来,放在了营帐外面。” 萧庭生连忙走到营帐外,一具用稻草和枯枝做成的士卒戴着头盔,腰间插着一把木剑,全身套着战衣,若不仔细看,定以为是个真人。 萧庭生长叹一口气:“可有其他发现,打探到其他消息了吗?” “大帅,我刚才亲自出马抓了个活口回来,现在正关在那边的营帐里,他说其他人马全都又朝甘道十一州方向去了。”李云穹这回倒是有些手段,知道抓活口了。 “去了有多久了?”萧庭生紧皱眉头,他已经预感不妙。 “已经一天一夜了!” “赶紧飞鸽传书给路原将军,让他做好准备。再书信一封传回金陵,说明情况,立即召集边境所有驻军,随我去甘道十一州!”萧庭生虽然心里担忧,但是他依旧坐怀不乱。 第一百六十七章 甘道十一州失守 萧景琰迎着刺骨的寒风站在皇宫的城墙上,他望着北方,脸上写尽了沧桑与忧虑。他的手里拿着萧庭生传来的飞鸽传书,心里对自己的判断感到愤怒。 太子萧歆喘着气走了过来,额头上还渗透着汗珠,看来这是一路小跑而来。 “父皇,儿臣刚刚得知联军的三十万大军突然朝路将军驻守的甘道十一州进发,儿臣特来向您请战,前去支援!”太子行礼道。 “为何前去支援?难道你不知道长林王已经去了吗?”萧庭生有些不解。 太子微微弯腰行礼:“父皇,儿臣的意思是长林王调集了所有的边境驻军赶往甘道十一州了,那么其他地方就会出现兵力空虚,若敌人还有后手留有其他联军,这样我们就会非常地被动。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长林王一共抽调了二十万大军前去支援,那么各地驻军仅仅只有几千人马,这个漏洞实在太大了,所以儿臣愿意立即起身前去支援各路边境。” 萧庭生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各路驻军都已调集,蒙将军和列将军他们都赶去了,确实会有漏洞。但是现在问题在于,皇宫仅仅留有一万禁军而已,你又如何前去支援?再说,甘道十一州由路将军把守,那里地势险峻,虽然他们兵力远远不如敌军的三十万大军,但是利用天然的地理优势,等到长林王、蒙将军他们前来支援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次敌军铤而走险,声东击西,无非就是想走些捷径。但是你所说的漏洞,朕还是比较认可的。” “父皇,您既然认可,儿臣就请求您下令吧。即使敌军留有后手,其他边境路途遥远,我们都有时间重新去集结兵力的。”太子显得有些着急。 萧景琰突然拿起太子的手紧紧地握着:“你也成熟了,需要承担更多更大的责任了。去吧,拿上兵符,调集其他各地的驻军前往边境布防以防不测。” 太子刚要询问刘公公到哪里去拿兵符,刘勋笑眯眯地从身后的案桌上拿出一个木盒,然后端到太子面前打开,兵符就在里面。 太子扭头看了看萧景琰,心里想道:“父皇,您早已知晓我定会来请战呀!” 太子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父皇,若是这样,皇宫除了禁军,周边就再也没有驻军了?” 萧景琰摆摆手:“不妨,敌军都在外面,金陵最多也就是青云招的几个眼线而已,起不了什么风浪!” 太子点了点头,这才放心而去。 刘勋拿起一件披风为萧景琰披上:“皇上,您在这里呆的时间很长了,早点回去歇息吧!这化雪天冻人的紧啊。” 萧景琰摇了摇头:“不急,还有一个人没来呢!” “皇上,您可是说莱阳王?”刘勋行着礼问道。 萧景琰走到墙头边上:“如今大梁似乎又是四面遇敌,群臣激昂,都有杀敌之心。作为皇子,皆是如此。” 刘勋退到一边,心里有些疑惑,太子要来,皇上让他提前准备好了兵符,若是莱阳王再来,皇上又没有让准备东西,到时候又是怎么安排呢。 “刘勋,我说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像高湛了啊!”萧景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刘勋在一旁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在那尴尬地笑着相迎。 “父皇!”莱阳王还未走到跟前,就开始喊叫起来。 莱阳王也是气喘吁吁,他双膝跪地行了大礼:“父皇,儿臣听闻边境有变,特此向您申请请战前去支援。” 萧景琰甚是欣慰,他扶起莱阳王:“朕已经安排妥当,你就在金陵陪着母后吧!” “父皇,太子殿下也去了么?”莱阳王可谓话里有话。 “他是太子,理应先去!你留在金陵,也是支援。”萧景琰解释道。 “父皇,我的意思是持剑杀敌,挫败来犯之敌啊!”莱阳王说得越来越急促,心里憋屈不已。 “你聪慧过人,如今大梁所有兵力全都去了边境,金陵就只剩些禁军把守,青云招仍有余孽,你就主要负责金陵的安危呀!这点你难道没有看出我的用意?” 莱阳王点点头:“金陵有父皇,谁敢造次!儿臣更愿意把热血撒在沙场!” “你这孩子,这是皇命!金陵的安危不比任何一个城镇?我预料青云招在金陵的余孽定会起事,所以你的任务就是趁机将其全部抓获!”萧景琰把真正的原由说了出来。 莱阳王依旧显得勉强,不过这一切都是故意表现给萧景琰看看而已。这个结果对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了。 莱阳王领了皇命,心里早已在畅想他在金陵砍下大梁龙旗的那一刻了。 刘勋看着莱阳王远去的背影,他偷偷地看了看萧景琰欲言又止。 城墙上,大风又起,吹得龙旗笔直,吹得城墙上的侍卫睁不开了双眼。 路原拿着萧庭生的书信低头不语,他拿起酒壶“咕咚、咕咚”地开始喝起来。 董若惜已经离去,他想着莱阳王会对她动手,心里又难收起来,当初他也想劝说董若惜和自己一起远走高飞,却被董若惜一口拒绝。在若惜的眼里,莱阳王有知遇之恩,如同哥哥一般。可是,路原是看的清楚,莱阳王与青云招合谋造反,心里黑暗毒辣,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前不久,莱阳王还差人送来一大堆银两,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之多。如今,路原已经做出了选择,在家国仇恨和兄弟情义面前,他最终被儿女私情所沦陷。 “路将军,敌军兵临城下了,正在宣战!” 路原把酒壶一扔,拿起长剑冲了出去。 城门打开,路原率领一众与之对峙。 敌军叫嚣的是北魏的吴将军,他骑着战马一个人走到两军的中间:“对方可是长林军的路原?” 路原双腿一夹,骑着战马来到吴将军面前:“早就知道你们会来此进犯,你们的路爷爷在此等候多时了!” “不要贫嘴,我们三十大军在此,你们区区几万人马如何抵挡,还是下马投降,我可以保全你们所有人的性命!”吴将军大言不惭地说着。 “哈哈哈,尔等小贼如此张狂,你们进犯我们大梁,天理难容。想要从这里走,没有我的答允,蚊蝇都是飞不过去的!”路原说完把长剑一挥预要开始打杀。 “进犯你们?若不是你们杀了我们的公主和大使,我们想要这场战争?不要废话,赶紧投降吧!”吴将军有些不耐烦。 “拿命来!”路原使出全力向吴将军砍去。 吴将军单手举着枪,用力一顶便躲过了这一剑。然后侧身一个回马枪刺向路原。路原连忙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躲了过去又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 吴将军突然旋转着身体刺向路原的战马,战马一声惨叫,硬生生地把路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好在路原用利剑插在地上没有反倒在地上。 “卑鄙!”路原大声呵斥了一声。 吴将军哪里听得进去,他挥着长枪又刺杀了过来。 路原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刚要反击,吴将军突然又是一个回马枪指向了路原的喉咙。 “说了,你还年轻,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吴将军用长枪顶着路原的喉咙。 这时,秦般弱走了过来,她微微一笑朝着路原点了点头。 路原眼睛眨了眨,吴将军连忙用枪柄往路原头上一拍,路原就此晕倒了过去。 跟着路原的兵马见状,预要上前营救,突然从敌方的后面射出无数支弓箭来,大家只好退回了城里关了城门。 “若想活命,若想让你们的路将军活着,请打开城门,我可保证你们的性命!我们不想与你们厮杀,我们的目的只是金陵皇宫的那帮人。你们大可不必为此付出生命!”秦般弱站在马车头上大声喊道。 “不管如何,这城门都不能打开。路将军说了,大帅正在来的路上!”副将秦飞大声地怒吼道。 “可是路将军在他们手上啊!”另一个副将王哲大声回道。 “我们这里易守难攻,只要我们坚持几天,我们的援军一到,定能救出路将军。我相信路将军也是这么想的!”秦飞拿着剑预要走上城墙。 “秦飞,你不顾将军的性命,你想干什么!”王哲大声喊道。 “你问问所有的将士,他们是投降还是死守!”秦飞愤怒不已。 “我们定会死守,等着大帅!”所有的将士都表达了意愿。 “行,要守你们去守!我一个人去营救路将军!”王哲说完就要去打开大门。 “拦住他!”秦飞大声吼道。 “你们谁敢!要是阻拦,我就杀了谁!”王哲拿着利剑来到大门口,他迅速地打开大门后转身说道:“我出去后,你们立即就把门关上!你们就慢慢死守吧!” 王哲刚刚把门打开,藏在城门外两边的联军立即冲了进来,双发就此开始厮杀起来。 秦飞连忙从城墙上飞跃下来,对着密密麻麻地敌军开始砍杀起来。 秦般弱远远地看着城门里的厮杀,脸上露出了久违地笑容,被绑在一旁的路原微微睁开双眼,眼里却含有泪花。 第一百六十八 路原叛变 联军浩浩荡荡地进了城门,剩余的长林军全都被刀架脖子,秦飞是副将,他威武不屈,倒是一旁的王哲显得有些贪生怕死。 秦般弱和吴将军走到秦飞面前,招了招手,路原也被押了过来。 秦飞双手被绑着,看到路原连忙大声喊道:“路将军!” 路原双手反绑,他走到秦飞面前:“秦将军!” 秦般弱坐到一张椅子上微微笑道:“一直听闻长林军将士们各个能勇善战,所向披靡,今日一战也不过如此嘛!你们大梁杀害公主、郡主和使者,这样的罪行天理难容,我们五国联手也是理所当然。” “我呸!大梁子民全都知晓,你们狼狈为奸,你们只是耍了些小聪明。长林大帅很快就会到来,你们就等着收尸吧!”秦飞未等路原开口,便先骂将了起来。 “吴将军,此人如同蚊蝇,砍了他的头!其他人全都关押起来。让所有的将士酒足饭饱后准备南下金陵!”秦般弱说完看了看路原:“我还有话和路将军说,将他留下。” “你们这群贼寇,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们的!”秦飞自知性命难保,只好大声地咒骂起来。 路原眼里依旧闪烁的泪花:“秦将军!” 王哲也被双手反绑,他凑到路原面前低声说道:“秦将军性格刚烈,实在可惜啊!” 路原摇着头:“你我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对大梁、对长林军来说算是千古罪人了。” “将军哪来的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我一直跟随与您,只要你做什么,我就支持您做什么。这世道混乱,君臣起落,今朝威武明朝日落,都是我们这些将士浴血沙场,只不过都是他们玩弄的棋子罢了。所以,路将军,我倒觉得没有什么,何况就像您所说,已无回头路了。”王哲巧言巧语,心里虽有些自责,也只不过是面子上的事情了。 “两位在悄悄地说什么呀?”秦般弱安排完现场径直又走了过来。 “来人,将二位松绑。”秦般弱带着几个联军的将军把两人围在了中间。 “这次能够轻易地攻破城池,路将军和王将军算是立了大功了!放心,此事就这些联军的将军知晓。”秦般弱说的话反而让路原心里难受至极。 “方才你杀我秦将军,故意的吗?”路原生气地问道。 “杀鸡儆猴,难道你看不出来?长林军各个骁勇善战,浴血沙场从不怕死。我若任这个秦飞继续胡言,定会影响其他人的情绪。好了,战争本就是你死我亡,路将军选择了与我们为伍,就不要在意这几条人命的事情了。接下来,我们会继续南下,萧庭生的援军定会来支援,所以还需要路将军继续为我们出谋划策。”秦般弱说完笑着看着路原。 “该做的我都做了,假装被你们擒获,打开城池让你们轻松地进来,那么多的好兄弟为此丧命,还不够吗?”路原似乎开始后悔起来。 “路将军,莱阳王当初在书信上没有写清楚吗?他并没有说只做这点事情,后面还得你继续帮忙才行啊。若不答允,你和我们合谋的事情,我想很快大梁的人全都会知晓,你是知道我青云招的眼线的。”秦般弱冷冷地说道。 “你威胁我!”路原紧皱眉头生气地说道。 “算不上威胁,你和王将军再无回头路,这都是当初你们自己选的。再说,这大梁若是换一个皇帝,而这个皇帝就是莱阳王,你说不定还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 “你们青云招诡计多端,联合五国来侵犯。现在又打着扶持莱阳王的旗号,实则都是被你们摆弄的棋子罢了!”路原早已看头秦般弱的心思。 “时间有限,我不想和你继续争辩。现在我需要你亲自写一封书信飞鸽传书给你的大帅。内容就是你们已将我们拦截在此,虽然被动,但是暂时无患,让你们的大帅分散兵力去其他边境。然后让你们的大帅前来支援你。” “做梦!我已经做的够多了!除非你们把我杀掉。”路原已经下定决心不再为此出力,秦飞的死,那么多长林将士的死,现在又要捉拿萧庭生,路原的良心已经开始苏醒。 “哈哈哈,莱阳王果然没有说错,你定会幡然醒悟。”秦般弱摆了摆手,人群突然散开,董若惜被押着走了过来。 “若惜!”路原大声地喊叫道。 “路将军!”董若惜被双手反绑,蹒跚地备押着走了过来。 “若惜,你不是回金陵了吗?” “路将军,我刚出了城,就被他们的探子抓了。”董若惜开始哭泣起来。 “你们太卑鄙了!”路原已经怒不可遏! “路将军,我就一句话。写书信,你的若惜相安无事。若不写,你们两个就各在一方!你自己想好了!”秦般弱面无表情,似乎也失去了些耐心。 “路将军,快写吧!那可是你最重要的人啊!其他的都是过往云烟了!”王哲极力地劝降道。 路原流着泪看了一眼王哲,心里也明白这家伙定是私底下又收了不少好处,如今极力地劝降自己。他慢慢地抬头看着董若惜,良久没有回应。 “我等的是有限度的,来人,把笔墨备好。半个时辰后把书信拿给我。若到时候还是没有书信,那就让他们阴阳两隔!”秦般弱说完就转身离去,其他将士依旧把他们围在中间。 金陵,大雪之后热闹了许些。 莱阳王健步如飞地来到御书房,把这些天皇宫禁军的安排详尽地给萧景琰说了一遍。萧景琰倒是很满意,就是有些疑问:“为何这个王童要去值守后宫?那里不是一直是由列将军的人亲自把手的吗?” 莱阳王连忙解释道:“父皇不知,列将军前去支援边境,他的人马都已跟随他而去,而他留下的那些兵马因得了伤害,相互传染,儿臣怕传染到后宫,所就挑选了诏才会上表现出色的王童来亲自把守。” 萧景琰点着头:“我知道了,其他的就按你所说的安排。虽然前方边境战事我们做足了安排,但是我们决不能给敌人任何的遗漏。从明天开始,所有在金陵的大臣都不用再回府,全都在宫里吧!” 莱阳王随即领命而去,萧景琰背着手走到门口,脸上又多了些愁绪。 萧庭生望着远处的大山,拿出竹筒喝了一大口水:“蒙叔叔,这座大山后面就是甘道十一州的地界了。不知道路原他们如何了?” “那边还没有来书信?”蒙挚也喝着水,这一路他们可都是从未停歇地赶路。 萧庭生摇摇头:“我倒是不想看到什么书信,若是守得住,也就不用书信来报。要是守不住,那或许才有书信来。” “我们的长林大帅什么时候开始在那畅想了?无论是有书信,说明才有战事的进展啊!”列战英从后面骑着骏马与两人并排而行。 “大帅!路将军的飞鸽传书!”林深拿着书信从前面反向而来。 几人随即下了马,打开书信一看,都暂时松了口气。 “蒙叔叔,列师傅,路原说那边易守难攻,敌人一直攻不进来,开始又分批次朝其他边境寻找入口了,让我们赶紧安排兵力,准备好迎战。”萧庭生说完示意林深拿出地图展开而来。 萧庭生指着地图继续说道:“甘道十一州暂时是安全了,那么敌军就很有可能从这里的水煌山以及渭赤河进犯。其他地方都是易守难攻,他们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迂回。加上太子已经前去支援,所以他们必定是这两个地方。” “那我就带人去驻守水煌山,列将军就去渭赤河。”蒙挚一下就明白了萧庭生的意思。 “那就靠你们了!路原在甘道十一州驻守已经有些时日,加上敌军还留了些人马继续围城,所以我先去那边解围,然后再与你们汇合。”萧庭生说完便收起地图。 三人道别后,各自领了兵马又马不停歇地朝着前方快速行驶而去。 进入甘道十一州,有一个峡谷,峡谷里有一条必经之路。 秦般弱早就在那安排好了兵马等候着萧庭生的到来。 路原虽然也在现场,但是他一头想着大帅,一头又想着被关押的秦般弱,心里乱如麻,早就乱了分寸。 第一百六十九章 萧庭生遇险 林深带着两个士卒正在峡谷探路,前方有一个石碑,上面刻有几个字。林深下了马,来到石碑面前打量了一番,见上面刻着“丧魂谷”三个字。林深一下觉得毛骨悚然,这峡谷之名为何取这样的名字。 “林将军,这峡谷的名字太渗人了。这四周全是嶙峋的山石和遮天的密林,若是有大型野兽和埋伏,定是插翅难飞呀!”一个士卒抬着头四处张望着。 “这可是我们到甘道十一州的必经之路,我们好生查探,早些回去禀报大帅!”林深一把扯掉拦路的枯枝一边仔细地打量着周围。 “天路有回此路无,十碗黄酒壮胆途。君游兴来幸而去,若要此路丧魂谷。”一个壮年挑着两个框子一边唱着一边慢悠悠地向林深他们走来。 两个士卒立刻拔出利剑站在林深的面前:“喂,前面挑担的,你要去往哪里?” 挑担的壮年放下两个框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看你们穿着,定是官爷。你们怎么走到丧魂谷来了?” “问你话呢,你要去往哪里?”士卒见壮年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便有些急促起来。 “我能去往哪里啊,这峡谷的尽头就是我家,我当然是回家了。”壮年似乎并不害怕眼前的三个人,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林深走上前来看了看壮年微微一笑:“这丧魂谷你很熟悉?” “军爷,我自幼生在此地,然后从小就跟着我爷爷还有我的父亲就来回穿梭在这个峡谷里,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壮年得意地说道。 “方才你歌唱的歌词为何把此峡谷说的如此可怕,为何又叫丧魂谷?”林深不解地问道。 壮年从框子里拿出一个马水岱,喝了几大口,喘了两口气说道:“对外面的人而言,峡谷深邃,路况不熟悉,很多年前这里异兽繁多吃了不少赶路的人,有时候天降大雨,山洪暴发把赶路的也全部冲了个干净,所以外面的人就给峡谷取了个名字叫“丧魂谷”。方才我唱的那首游诗是我爷爷教我的,听说是金陵的一名叫言阙的大官出使北境,路过此地有感而发刻在石头上的。官爷,这条峡谷早就没那么凶险了,异兽早就被一些猎人给消灭的差不多了,只要提前判断好天气,基本上都能轻松的过去的。我们一家常年在此峡谷来来回回,现在不是也都好着呢,有时候我拿些峡谷里的山货到外面卖,还能赚取一些银两,早就够我们一家人生活了。运气好的话,碰到一些商人,我就给他们带路,他们也给我不少好处呢!” 林深听完眼睛一闪:“你还能带路?” “当然啊,有好处嘛。不过有时候,我母亲教导我多做善事,所以大多时候带路我并没有索取什么。”壮年说完,就要挑起框子继续赶路。 其中一个士卒连忙拦下壮年,转过头来对着林深说道:“将军,我看我们刚好可以让他给我们带路呀!” 林深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马大宝,我爹给我取的!”壮年笑着回答道。 “那你今天能给我们带路吗?让我们安然无恙地过去?你放心,好处绝对有,不会让你白带!”林深心里也是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得来全不费功夫。 “当然行啦,至于好处无所谓啦!你们是我们大梁的军爷吧?若是,那我还要什么好处呢!你们随时都在保护我们子民,要是我再收取好处,那就说不过去了!”马大宝笑呵呵地说道。 “我们可有不少人,你得先跟我们回去找他们,然后再带路。”林深指着身后说道。 “行!那我们赶紧赶路,你们人多,要是到了晚上,这路就没那么好走了!”马大宝立马挑上框子,等着林深一起出发。 峡谷的另一头,秦般弱站在山崖上望着下面的路,回过头来向王哲问道:“你找的那个人靠谱吗?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是知道后果的。” 王哲立马跪在地上:“这个您放心,很早的时候我就让他在此熟悉路况了,他的父母还有孩子都在我们手上呢!” 一旁的路原瞪着大眼睛看着王哲:“你早就被青云招收买了?” 王哲红着脸:“路将军,我也是没办法啊!当初喜欢赌,欠了些银两。你又管的严厉,我没有办法去弄银两来还债。后来,我就被他们收买了,帮我换了银两,所以......” 路原气得闭上了眼睛,不过他内心明白,自己都已经叛变,现在也没资格来说面前的这个人了。 “好了,你们两位将军就不要在此追究了。都是我们的人,只要捉拿到萧庭生,你们必将是莱阳王的左膀右臂!”秦般弱这个时候了,还是把所有的谋划全都推在了莱阳王身上。 “秦招主,我们全都准备好了。只要他们的人马路过此地,无数山石就会落下,到时候不费吹飞之力,就能完胜!”吴将军和其他几个国家的将军头目来到面前得意地笑着。 秦般弱点点头:“诸位将军为其主尽心尽力,待攻入金陵,捉了那皇帝萧景琰,滑族复国成功,返生树定会赠与你们!” 林深带着马大宝从前方的峡谷探路回来,他来到正在歇息的萧庭生面前行了将臣之礼把探得的情况详尽地说了一遍。 萧庭生打量了一番马大宝问了一句:“可曾参兵?” 马大宝连忙摇头:“未曾,只是常年来回于深山老林,练就了一身的好身子而已。” 萧庭生见此人反应倒是挺快,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立即下了命令,在马大宝的带领下朝丧魂谷浩浩荡荡地走去。 行了半日,马大宝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对着后面的林深说道:“将军,您可告诉你家大帅,再有两个时辰就能走出峡谷了。我有些内急,你们稍等我一下可好?” 林深并没有马上准允他,而是让马大宝在此等候片刻,他要去向萧庭生禀报一下。 马大宝捂着肚子叫唤道:“那还请快点,要不然我就要拉在裤裆里啦!” 林深一路小跑来到萧庭生的马前说明了情况,萧庭生连忙示意就地歇息,让林深派人把马大宝看紧点。 马大宝在两个士卒的护送下来到峡谷的一旁浓密的刺林里,连忙脱下裤子开始方便起来。 两个士卒见此地也没地方可走,不想闻到臭气,便走的远了些。 过了一会儿,两个士卒还没有见到马大宝起身,便又走了回来。 “好了没!”一个士卒大声地问道。 见没有回响,士卒又喊了几声,可是马大宝依旧没有作声。 两个士卒心里一惊,知道有些不妙,连忙来到马大宝方便的地方一看,只有马大宝的一件外衣还挂在这里,而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士卒飞速地跑回到林深面前说明了情况,林深气得差点砍杀了两人。他压着怒火来到萧庭生面前一五一十地讲述了情况。 萧庭生抬头看着峡谷的上面大喊一声:“不好,赶紧后撤!”话音刚落,无数石头从天而降向长林军砸来。 萧庭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边用利剑挡着落石,一边后撤着。他身边的长林弟兄不断地被砸倒,现场惨叫不断,鲜血四溅。 过了半个时辰,落石渐渐停下,萧庭生喘着粗气,他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和正在痛苦挣扎的将士,心里一急差点晕了过去。 林深连忙过来扶着萧庭生:“大帅,我们中计了。那个马大宝定是敌军的人。” 萧庭生摆摆手:“看看还剩多少人,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在这里早有埋伏,我们赶紧撤退!” 林深一路安抚受伤的将士一路清点了一番,整整五万人马,死了三万,受了重伤的一万多,仅剩了五千人马。 “萧庭生,你觉得你们还能从这里走出去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响彻峡谷。 活下来的长林将士拿着刀剑四处张望,并未见到说话之人。 “不要隐藏,我知道你是秦般弱!”萧庭生看着前方的路,他已经做好殊死一搏了。 第一百七十章 路原醒悟救主 林深站在萧庭生的面前,他知道在这样的峡谷里,只要敌人使用弓箭,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只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萧庭生的前面。萧庭生一把推开林深,直接站在所有人的前面怒气冲冲地看着前面的秦般弱等人,而在长林军的背后也来了不少敌军,在峡谷的上面,一群弓箭手拉着弓弦也正对着他们,前后有敌人对峙,上面有弓箭手埋伏,看样子想要脱身比登天还难了。 秦般弱又走近了些冷冷一笑:“大梁的长林王也不过如此嘛,几万人马就这样败北,这是传说中的那位智勇双全、所向披靡的大帅吗?我看比起你的父亲,还有那赤焰军可是差远了啊!” 萧庭生知道秦般弱是故意在激将自己,他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不屑地说道:“你师傅璇玑作恶多端,你更是毫无底线。当年的陈年往事还好意思拿出来沾沾自喜吗?今天我们就来个了断吧!” 秦般弱并不着急,她知道如今的萧庭生已经是口中肉:“你就不想想,为何你又今天的这个遭遇吗?” 萧庭生苦苦一笑:“你从奏事阁牢房逃脱,真的以为就能出来吗?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眼里。” “就算你们故意放我走,那为何你走到今天的地步!死了那么多的长林将士,你问心无愧吗?难道你是要拿几万的长林军的性命来换我一个人?那就太不值得了!”秦般弱虽然自己早就察觉自己被一直跟踪着,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也就没再追究下去。 “你把我的路将军怎么样了?”萧庭生已经猜到事情发展到如此,路原定是有了问题。 “哈哈哈,他呀!他不是你的好兄弟吗?好兄弟也有出卖你的时候啊!”秦般弱说完,把手一挥,路原便从后面的人群中被押了出来。 “大帅!”路原哭着一下跪在了地上。 萧庭生此时算是全部明白了,路原的那封飞鸽传书是假的,目的是分散自己的兵力,然后引诱自己到这里。 “路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深还没有完全看明白。 “三弟!我......我......”路原说不出口,低着头不敢作声了。 “路将军,我的大哥。不管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大哥,你永远都是我们长林军的大将军!你定是被胁迫,我绝不会责怪于你的!今天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你救出来!”萧庭生目光坚毅,眼里充满了情谊之气。 “大帅!”路原大哭起来。 秦般弱门头一皱,她这才想起方才萧庭生所说的话,自己是故意放出来的,那么这一切早已是一个圈套,那么金陵那边的莱阳王若是起事,难道也要进入圈套?想到这里,秦般弱顿感不妙,她连忙在吴将军耳边说了几句,自己就离开了。 “兄弟们,把路将军给我救出来!给我冲杀出去!”萧庭生嘶声竭力地怒喊道。 刀光剑影,惨叫此起彼伏,峡谷上的离弦之箭飞笑啸着射向长林军。 林深身中两箭,好在并没有大碍,只是射穿了臂膀,他用利剑砍掉弓箭,他望着正在厮杀的萧庭生大声地喊道:“大帅,让我来!”纵身一跃跳到萧庭生面前挡住几个敌军的砍杀,使出浑身力气把敌人全部弹开。 萧庭生厮杀了这么久,体力也早就透支。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十几个副将还在带伤厮杀,其他的将士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慢!秦招主说了,要留下活口!到时候带他们回到金陵亲眼看一看我们是如何砍掉大梁皇帝的脑袋的!”吴将军举着右手示意所有的人暂停砍杀。 萧庭生和十几个副将背靠着背,他们也早已杀红了眼,要不是敌军人数太多,他们早就冲出了重围。 一张大网从峡谷上面扑来,还在挣扎的萧庭生怎么也挣脱不出去。敌军见状立即围了过来,一个刀把打在几人的头上,全都晕了过去。 秦般弱放飞了信鸽,她不想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费,她要提醒莱阳王,小心别中了萧景琰的圈套,就把萧庭生所说的全部写在了书信里,到时候做好防范,只要自己所率领的三十万大军抵达金陵,到时候再里应外合,必定会一举成功。 吴将军走了进来,告知了萧庭生被活捉的情况。秦般弱脸上大喜,她算了算日子笑着说道:“莱阳王那边估计就等着我们的消息,现在我已经飞鸽传书过去了,只要我们抵达金陵,其他的人在北境把蒙挚和列战英牵扯住,大梁的气数也就没有了。明日一早动身,我们南下金陵!” 秦般弱早已洞察到路原心里的变化,她为了以防万一,就把路原也关押在了牢车里,只是把他与萧庭生等人的牢车远远的隔离开来。 天色已黑,三十万的联军将士们也是劳累了几天了,今天拿下了长林军和萧庭生,全都开始把酒言欢起来。 夜深人静,除了几个放哨的士卒,几十万大军全都歇息。王哲端着饭菜来到路原的囚车前:“路将军,你对我不薄,这些年来都是靠你的提拔。你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我特意给你留了些,吃一点吧!” 路原微微睁开眼睛,他看了看王哲:“王副将,我对你如何?” 王哲放下饭菜:“我的一切都是路将军给的,犹如再生父母。” “好,我待你不薄,如今我们都是一个绳索上的蚂蚱,我实话告诉你吧,今天他们把我囚禁起来,以后你也好不了哪里去。毕竟我们都是长林军,我们手上可是沾满了他们的血迹,你说他们若是攻下大梁会把我们怎么样?我们能有多好的结果呢?”路原认真地说道。 王哲皱着眉头心里想了想:“路将军说的有些道理,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现在两头都已得罪,我们不是死路一条嘛!” “唯一的出路就是逃出这个地方!我们一起远走高飞!”路原悄声地说道。 “可是将军,你倒是没有家人,我的家人全都别青云招的人看着呀!”王哲担忧地说道。 “你不逃脱,你的家人就会相安无事?现在若我们逃脱出去,还能争取点时间回去把你的家人救出来,至少还有些希望吧!”路原竭力地劝说道。 王哲点了点头,目前而言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将军,等三更的时候,我就来把牢车打开,我们立即逃走。”王哲说完把地上的饭菜放到到牢车里,转身就离去。 三更时分,王哲蹑手蹑脚地来到路原的囚车前,抽出利剑一下斩断了铁链,又把路原身上绑着的绳索割断。 “将军,我们快走吧!那些站岗的士卒全都被我打晕了!” 路原点点头:“你先走,我去那边拿个东西。我们在城门口的那个木亭汇合!” 王哲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地跑了,路原这才拿着王哲留下的利剑小心翼翼地来到萧庭生的囚车前,快速地把铁链斩断,救出了萧庭生后又把其他人都放了出来。 “大帅,我们先逃出去!”路原悄声地说道。 萧庭生有些错愕,不过方才他远远地都看到了王哲所做的事情,现在也不是追责的时候,便带着副将们和路原一起朝城外逃去。 来到城外的木亭,并没有王哲的身影,正当大家四处寻找时,一群黑影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紧接着那群黑影点燃了火把,站在最前面的就是秦般弱和王哲、吴将军等人。 “王哲,你什么意思!”路原知道自己上了这个人的当,现在后悔不已。 “不好意思啊,路将军!人嘛,总有自己的活法。我可不想什么都没有!”王哲虽然在解释,但是心里却毫无愧疚。 “我杀了你!”路原拿着利剑预要冲上去,萧庭生一把拉住路原:“你给我冷静!” “好了,既然你们这么不想和我们一起回金陵,那就成全你们吧!吴将军,不留活口!”秦般弱说完冷冷一笑。 路原自知自己犯下的错已是死罪,他想起了自己和林深、萧庭生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三兄弟一起金戈铁马,立功无数的场面,他把利剑一横,纵身一跃跳到了秦般弱的面前,用剑指着秦般弱的喉咙大声喊道:“你们都别动,否则我一剑杀了这个女人!大帅,你们快走!快啊!” “路原!”萧庭生大喊一声,也想一起冲过去。 “大帅,你们快走啊!我路原罪不可赦,这辈子最对不起你的人就是你了!你就给我一次救你们的机会吧!”路原一边说着一边流着泪。 萧庭生自然明白路原的选择,他无法在段时间内做出选择,路原是自己的大哥,一辈子的好兄弟,他怎么能就此放弃。 “我们一起走!死也死一块!”林深也大声地喊叫着。 “你们快走啊!我罪有应得,死不足惜!来世我们再来做兄弟!”路原嘶声竭力地吼着。 萧庭生眼睛一闭眼泪一下流了出来:“林深,我们走吧!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路原看着萧庭生等人消失在夜色中后,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用剑指着秦般弱后退了几步:“王哲,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完,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给我放箭!”秦般弱大声地怒喊道。 无数支弓箭射向路原,虽然用利剑抵挡了些,终究还是抵不过,路原躺在地上,口吐鲜血,两眼泛白,他缓缓地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上面是董若惜绣的一对鸳鸯,他放到嘴巴上亲了亲,双手一摊再也没有了呼吸。 此时的董若惜已经赶往金陵,他正在一家客栈里绣着一个小肚兜,而这个肚兜正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后准备穿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荀碧兰再助萧庭生 背后隐隐约约还能听见追兵的声音,萧庭生带着剩余的十几人步履蹒跚。他曾经怀疑过莱阳王,但是路原的叛变让他始料未及。虽然最后时刻路原醒悟,但是其犯下的罪孽已经难以磨灭。 萧庭生爬上了一个山坡望了望后面的追兵,火光在黑夜里一闪一闪,偶尔传来追兵骂人的声音,看样子他们已经放弃追杀了。 萧庭生让林深示意就此歇息一会儿,他从怀里拿出路原在打开囚车时候塞给自己的一封书信慢慢打开。 “大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林深捂着伤口走了过来。 萧庭生从地上站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深:“你身上的伤没事吧?” “大帅放心,这点伤算不得什么!我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其他人都没问题。只是我们几万长林军就此覆灭了。”说到这里,林深痛苦地低下了头。 萧庭生收起书信:“路原已经把他和莱阳王、青云招合谋的事情都写了下来。现在最要紧的是金陵那边了,我们的飞鸽也没有了,金陵现在兵力空虚,如若我们这边挡不住敌军的三十万人马,莱阳王就会趁机起兵,到时候皇上就危险了。” “没有想到大哥会这样!”林深至今无法相信路原的叛变。 萧庭生来不及悲痛,他心里很清楚,一旦长林军和自己无法保护金陵的安危,整个大梁也就覆灭了。 “林将军,列将军和蒙大将军他们离我们有多远?” “回大帅,两天的路程。列将军要离我们近一些。”林深连忙禀报道,似乎看到了些希望,显得有些激动。 萧庭生看着剩下的副将,心里愈发觉得对不起他们:“各位将军,现在是我大梁危亡之时,我们要对得起那死去的三万长林将士,其他话我就不多说了。林将军,你立即去找列将军他们,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金陵去保护皇上。李云穹将军你去找蒙大将军,然后迅速到康州城来与我汇合。” “康州?大帅,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抵抗那三十万大军?康州可是甘道十一州的最后一个城镇啊,那里的驻军也就两千人马。”林深担心地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自有办法。萧宿鹰将军,你立刻起身拿着这封书信赶回金陵,记住一定要快,能有多快就有多快,一定要把真相告知皇上!胡鹧将军、许云将军你们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去康州,我们必须赶在敌人之前到达那里。”萧庭生说完,对着剩下的十几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拜托各位了!长林兄弟的血不能白流!” 莱阳王府,收到秦般弱的飞鸽传书后,莱阳王立即来到地道里,这里聚集了三千人马。 王童和魏孝迟也来到这里,他们是各自从地道的另一个入口而来,一切都等着那三十大军兵临城下。 莱阳王咳嗽了两下,地道广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三日后,我们的三十万大军就会抵达金陵,到时候我们与之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皇宫,以后在场的各位都是我的功臣,金银财宝你们取之不尽用之不完!我作为滑族的后裔,定会让滑族就此复兴,重现往日的繁华与兴盛!” 王童见状连忙带头喊道:“莱阳王万岁,滑族复兴!” 在场的人也全都跟着喊叫起来。 莱阳王示意大家先安静,毕竟这里金陵,声响过大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走到王童和魏孝迟面前:“三日后,见机行事。一旦我的人马从地道里杀出去,你们就立刻行动。”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沿着地道往宫里走去。 莱阳王看着又开始操练起来的将士,心里顿时热腾起来,他已经开始畅想坐上皇位的那个场面了。 萧景琰走到露台上,望着寒夜里的星空,他似乎已经感觉到危险的临近,这个漫长的冬天怎会如此的寒气逼人呢。柳皇后站在身后为其披上了一件披风:“夜很深了,回去歇息吧!” 萧景琰回过身来,他对着柳皇后笑了笑:“金陵兵力空虚,太子前去北境支援,庭生阻拦三十万联军,蒙将军和列将军驻军边境,结果到底怎么样,一切难料。你做好准备了吗?” 柳皇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萧景琰在此刻未有提及莱阳王,她的心里开始慌乱起来。 “皇上,臣妾不懂朝政,莱阳王不是还在金陵吗?” 萧景琰低着头悄然地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回去吧!这里的风开始变大了!” 秦般弱带着三十万大军一路是势如破竹,不费吹飞之力便踏平了甘道十一州,前面就是最后一个城池:康州。 晌午,太阳暖洋洋的,似乎春日就要到来一样。 “招主,这个康州也就两千人马,也是甘道十一州的最后一关了。”吴将军骑在马上在一旁镇定自若的说道。 “过了这个康州,我们就会一马平川,滑族复兴指日可待。而你们想要的返生树也就近在眼前了。”秦般弱面无表情,心里却激动起来。 突然,前面的城门打开,萧庭生骑着战马带着数百将士来到他们的对面。 “萧庭生?他不是逃走了吗?”吴将军一脸的不可思议。 秦般弱冷冷一笑:“手下败将,他们只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而已。” “你们这些毛贼,卑鄙无耻!有种就过来吧!”许云将军大声地怒喊道。 “不用在此浪费时间,吴将军,你率领所有的人马一起冲杀过去,速战速决!”秦般弱指着萧庭生。 “得令!兄弟们,冲啊!谁砍下萧庭生的头,赏银一百两!”吴将军一声令下,三十万大军蜂拥而至。 萧庭生目光紧锁,表情严肃,他看着冲过来的敌军并未慌张。 萧庭生慢慢扬起右手,然后突然往下一放,城墙上的胡鹧将军立即带着一千人马开始朝三十万大军不停地放起弓箭来。 冲在最前沿的敌军瞬间倒下一大片,无奈敌军人数太多,还是未能抵挡住敌人的前进。 萧庭生右手抬起然后又放了下去,城墙上无数支带着火的弓箭又射杀出来。顿时,敌军火光四起,到处是被燃烧的士卒。 萧庭生大喊一声:“给我撤!” 所有的将士全都回到了城里。 敌军虽然损失了些将士,但是对于三十万大军来说简直是不足挂齿。 “吴将军,晚上再来!我看他们还有什么办法!”秦般弱冷冷地说道。 天色渐进,萧庭生依旧站在城墙上望着下面的敌军,此刻,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大帅,天马上要黑了。我们就这样等着?”许云将军有些着急。 萧庭生迎着夜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只要能扛过今晚,明天蒙将军他们就一定能赶来!” “大帅,要不我潜入敌军,把那个秦般弱给杀了?”胡鹧上前激动地说道。 萧庭生摇摇头:“那是等于自投罗网,怎么潜入?” 胡鹧看了看敌军,只好作罢。 “大帅,有个叫荀碧兰的女子求见!” 萧庭生一脸疑惑:“她怎么来了?让她过来吧!” “碧兰见过大帅!”荀碧兰行着礼。 萧庭生连忙走上前:“碧兰姑娘为何出现在此?有什么事?” “得知大帅有难,小女子不能袖手旁观,所以特来献计。” 萧庭生心里非常的诧异,虽然眼前的这名女子曾经为自己挡过一刀,但是毕竟是荀府的下人,身份卑微,上次沂州之战也是她献计,这次又来。萧庭生心里的疑问是越来越重。 “碧兰姑娘,你还是赶紧离开此地吧,今晚殊死一战,生死难料!”萧庭生劝解道。 “大帅,我既然来了,就没想着回去。不管你们怎么拖延时间,今晚他们必定会攻破城池的,这一点您比谁都清楚吧!若是抵挡不住,他们就一路南下金陵,若没有其他援军,金陵也就失手了!”荀碧兰似乎什么都知道。 萧庭生大吃一惊,眼前的这个荀碧兰就像局中人,什么都那么清楚。 “那你有什么计策?”萧庭生连忙问道。 “潜入敌军,拿下秦般弱。” 萧庭生听完,摇了摇头:“这个行不通,根本就没法进去。” “我有办法啊!”荀碧兰微笑着说道。 “请讲。”萧庭生还是不太相信。 荀碧兰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这个就可以进去。” “这是什么?”胡鹧将军连忙问道。 “青云招的牌符。”荀碧兰面无表情。 “你是青云招的人?”萧庭生觉得太不可思议。 荀碧兰点点头:“以后再说这些事情吧!现在先去抓了这个秦般弱。” “为何要相信你!这又是你们青云招的计谋?”许云将军拔出利剑指着荀碧兰。 萧庭生用手把利剑按了下去:“若是碧兰姑娘回头改面,这自然是好事。大敌当前,若我派一个人去刺杀,成功与否,并不影响太多。我就暂且相信你一回。胡鹧将军,你立即拿着牌符潜入敌军刺杀秦般弱。” “碧兰姑娘也要和我一起去吗?”胡鹧接过牌符连忙问道。 “当然要去,去了才会更加相信。只不过你要乔装打扮一番才可。”荀碧兰说完,含情脉脉地看了看萧庭生有些依依不舍地走下了城墙。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刺杀秦般弱 夏冬来到奏事阁的牢房里,对着璇玑微微一笑:“你的徒弟在外兴风作浪,你在这里故作镇静,难道你就那么确定你们的计谋就能得逞?”夏冬故意挑起话题,无非就是想从璇玑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璇玑缓缓起身:“我在固若金汤的牢房里,日常连一直蚊蝇都飞不进来,我何来计谋?” 夏冬嗤之以鼻,让狱卒搬来一把凳子,把佩剑抱在怀里冷冷一笑:“你都说了,这个牢房固若金汤了,你徒弟秦般弱怎么能逃得掉呢?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们是刻意放掉秦般弱的。你继续留在牢房里,无非就是制造假象,好里应外合罢了。不过,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你们的计谋恐怕是难以得逞了。” 璇玑显得异常平静,她也冷冷地一笑:“尔虞我诈,步步为赢。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你们奏事阁遍布各地,暗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你不要再套我什么话了,一切都是天意。” 夏冬点点头:“知道你不会说,不过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你们的一切!就算你们在金陵做足了准备,就算我们现在金陵兵力空虚,你就那么肯定能拿下金陵皇宫?你就那么确定你们的眼线只是为你们做事么?” 夏冬说完站起身来:“这个地方就是你璇玑最后的归宿,你徒弟秦般弱就要看她有没有机会能再次回到金陵了!” 璇玑继续在那笑着,她没有再次说话,这段时间没有了返生树丹药的滋养,已经变得如同妖婆一般,满脸的皱纹写满了那些不可告人的故事。 夜黑风高,寒风刺骨。 荀碧兰和胡鹧将军来到敌军的营房,碧兰拿出青云招的行牌亮了亮,看守的侍卫连忙进去禀报。不一会儿,两人就被侍卫又带到了秦般弱的营房里。 “碧兰见过招主!”碧兰行了招主礼。 两个侍卫站在胡鹧的后面,紧紧地看守着。秦般弱瞟了一眼胡鹧:“碧兰,他是什么人?” “招主,此人乃长林王萧庭生的副将,现在已经投靠我们。”碧兰说的很自然。 “秦般弱微微一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碧兰,你不是在金陵接应我们吗?怎么会到此来?还有,我怎么就相信此人是来投靠我们的?”秦般弱疑心大起。 碧兰似乎早就预料秦般弱会如此,她朝胡鹧点了点头:“招主,我是受莱阳王之令前来助阵的,我这里有文书一封,你可以查阅。”碧兰说完便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秦般弱。 秦般弱打开书信一看,果然是莱阳王的字迹。他和莱阳王一直有书信来往,所以自然是认得。殊不知,萧庭生从小便和莱阳王一起习文、练武,早就熟知了莱阳王的字迹,随意模仿几个字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那他呢?我们怎么相信他是真的来投靠的?” 荀碧兰退让一步:“招主,你现在可以走出营房看看对面的城池就知晓了。” 秦般弱迟疑了一下:“让我看什么?” “招主,你看了便知。”荀碧兰邀请道。 秦般弱在几个侍卫的护送下走出营房,这时吴将军喘着气跑来:“秦招主,对面的城池火光四起,里面人声嘈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萧庭生给杀了,自然会乱作一团!”胡鹧此时开了口。 “你杀了萧庭生?”秦般弱一脸的不可思议。 胡鹧点点头:“你可派人走近些看看打听一下,我把萧庭生的尸首挂在了城门口,本想带着他的头颅来见的,无奈被人发现,所以就空手而来。早些时候,莱阳王早就买通了我,这一切都是他让我伺机动手的。” “吴将军,我们走近些看看!”秦般弱在一群人的护拥下来到城门口,果然一具看不清面容的尸首挂在城墙上,而城内依旧是火光四起,哭喊不止。 “吴将军,多点些火把,我要看个清楚。”秦般弱依旧怀疑。 “招主,火光太亮的话,我们会被袭击的!”吴将军担心地说道。 “不妨,他们乱作一团,哪来的精力管我们呢!”秦般弱目不转睛地看着城墙上。 火光把城墙上照了个通天亮,秦般弱定睛一看,那具尸首果然是萧庭生。“胡将军,你为何要将萧庭生的尸首挂在城墙上?” “回招主,一是为了引起恐慌,二是为了迎接你们入城!”胡鹧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秦般弱心里大喜,她明白,萧庭生一死,以后就是一马平川再也没有强劲的对手了。 城墙上的人也发现了他们,一个将士怒不可遏地大声喊道:“胡鹧,你个千刀万剐的叛徒,你杀害了大帅,你不得好死!” “先让他们乱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入城!”秦般弱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一次她是全部相信了。“对了,吴将军,派人一直给我盯着城墙上!” 秦般弱说完便迈着轻盈地步子往营房里走去,跟在后面的碧兰朝着胡鹧微微点了点头,两人双眼对视后也跟着走去。 翌日,难得的冬日暖阳。 秦般弱望着城门大开的康州城,畅想着这一路南下将直捣金陵,心里开始激动起来。 “胡鹧将军,莱阳王收买你的时候,可还有其他人知晓?”秦般弱突然问了起来。 一旁的胡鹧骑着一匹战马,他看了看站在战车上的秦般弱心里顿觉有些恶心厌恶:“无人知晓,当初我跟着萧庭生南征北战,到头来也没什么好处,其实很多人和我一样,虽然有头衔,但是待遇上却远不及那些朝堂的文官,大家早就有些怨言了。莱阳王聪慧过人,明眼识珠,要不是他,我哪有钱财修房建院,纳妾娶妻呢!” 秦般弱点点头:“待我们取了那狗皇帝的性命,数不完的金银财宝可等着你啊!” “招主,昨夜我们派人看守的士卒说城门里逃出了不少人,估计现在已经成为空城啦!”吴将军笑着禀报道。 “那也不能大意,长林军虽然兵败如山倒,但是里面也有不少死忠。大家还是小心的为好。”秦般弱虽然心中窃喜不已,但是行事一向谨慎小心。 大军来到城门前,秦般弱抬头望了望萧庭生的尸首摇着头说道:“一代枭雄不过如此!” 吴将军走在最前面,他回过头对着秦般弱说道:“招主,待我射断绳索,将萧庭生的尸首拿下!”说完从一个士卒的手里结过弓箭,上手一拉,射断了绳索,萧庭生的尸首一下就从城墙上开始坠落下来。 就在尸首快要落地时,尸首用脚一撑,双手一开崩开了绳索,萧庭生从怀里拿出一个匕首腾空而起双脚落在吴将军的肩膀上,然后狠狠地一刀插了下去,鲜血瞬间从吴将军的头上冒了出来。在场的人大惊失色,慌作一团。 秦般弱大喊一声:“抓住他!” 话音刚落,胡鹧把一把冰冷的利剑靠在了她的脖子上:“让所有的人给我后退!” “不要听他的,都给我杀啊!”此时的秦般弱已经顾不了自己的性命了,她知道,一旦三十万大军不能南下,滑族复兴将彻底失败。 “你们都是各国的将士,被一个江湖帮派发号施令,值得吗?你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皇帝来夺取返生树的,若是秦般弱死了,你们觉得还有机会拿到吗?”萧庭生一脚把吴将军的尸体踢下马去,自己坐在马背上大声的说道。 “他说的有些道理,北魏的吴将军已经死了,秦招主也被控制了。这局势对我们不利,虽然我们人多,但是后面谁也说不清楚。我看,还是先撤为妙,待我们再选一个带头的来。”北燕的领头将军拓跋雷对着其他联军的将军大声地说道。 几人都点了点头,全部开始后撤,留下秦般弱在那嘶声竭力地喊叫着。 傍晚时分,蒙将军带着援军已经赶来。 萧庭生带着蒙挚来到秦般弱面前:“此人作恶多端,先生生前的时候就在暗地里对着干了不少坏事,现在还是如此。我本想立即立地正法,但是很多案子还没有破解,所以只能留着她这条性命。” 蒙挚捋着胡须:“我和她算是老熟人了,此人心机重重,留不得了!就算她好运,让她多活几日吧。现在联军三十万并没有退去,若是再来进犯,我们还是难以抵挡,莱阳王等着三十万联军,时机成熟便会在金陵动手。所以。我们必须像一个万全之策出来!” 萧庭生示意手下将秦般若带下,他背着手同蒙挚走到城墙上,望着远处的敌军营房,眉头紧皱,开始思索起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梁反攻 琅琊阁,蔺晨望着初升的冬阳,蔺梦站在他身后,身旁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阁主,人带来了。”蔺梦行礼说道。 蔺晨缓缓转身,对着孩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家中可有其他人?” 孩子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阁主,他的家人都在北境之乱的时候被北燕的人杀害。”蔺梦连忙解释道。 “以后你就叫蔺九吧!。”蔺晨蹲下身子抚摸了一下孩子的额头。 “我有姓的,我姓林,叫林舒。我不要蔺九。”孩子突然说了话。 蔺晨微微一笑:“你不能叫林舒,以后琅琊阁就是你的家,蔺梦以前也有自己的名字,现在不是也叫蔺梦了吗?叫了蔺九你才会长大,知道吗?” 孩子瞪着大眼睛:“那我叫蔺九,以后还有人欺负我吗?” “当然不会了,你看,那远处的太阳,红的很,温度慢慢会升高了,过完年,冬天就要过去了。以后你再也不会冷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蔺晨说完一把抱起蔺九走到窗边指着太阳继续说道:“寒冷即将离去,春暖花开就要来了。” 门外一封飞鸽传书递了过来,蔺梦接下书信刚要递给蔺晨,蔺九连忙从蔺晨的怀里挣脱出来,走到蔺梦面前一把夺下书信后转身来到蔺晨跟前双手递给了他:“阁主,请看书信。” 蔺梦笑着瑶瑶头,蔺晨倒是开心的很:“蔺梦啊,蔺九可比你厉害额!稍后带你去见一个大哥哥,他可喜欢你这样的孩子了。” 蔺晨打开书信,一见字迹就知道是萧庭生写的,他很快地看完后对着蔺梦说道:“你稍后回封书信给萧庭生吧,就说我们知道了,就按他的意思办吧!” 北境鄂城,太子早已安排好各个边境的驻防,由于敌军集中兵力去了甘道十一州,只留了少量的人马与此对峙,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一切都还平和。 太子也收到了萧庭生的书信,他对着一旁的吴子绪说道:“立即诏令各路驻防将军。” 吴子绪一直隐藏在太子身边,平常很难出面,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这个时候也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了,他行完礼后,便立即去做安排。 书信上也写明了莱阳王可能会造反的情况,不出意外,林深很快就会把消息带回给金陵了。 夜已深,萧庭生依旧站在城墙上。 他心里很清楚,这三十万大军不退,危险就一直存在,敌人就依旧可能继续进犯南下金陵。 蒙挚拿来一件披风甩给了萧庭生:“穿上吧,这还没过年,晚上冷的很。你这是想什么呢?” “蒙大叔,我是在担心这三十万大军,若他们一直不退,我们就一直在此,若是林深不能及时将消息传到皇上那里,莱阳王等不住了开始先下了手,这就危险了啊。” 蒙挚微微一笑:“不打紧,你派林深报信的时候没有飞鸽,你方才不是又给金陵放了飞鸽了吗?这长翅膀的东西比马快的多,或许林深没有到金陵,皇上就已经收到你的飞鸽传书了呢!再说,列将军不是也正赶回金陵嘛!” 萧庭生还是愁云不展:“太子主动向边境进发,兵分五路,同时佯装进犯北燕、北魏、东海、夜秦、大渝,目的就是让这三十万敌军撤回支援,莱阳王就等不到里应外合的机会,那他就有可能不会立即动手了。但是这样就抓不到他的把柄,反而会诬告我们。所以,我又才让琅琊阁助我一臂之力。” 蒙挚摸了摸头:“你们的计谋复杂难测,我是个粗人,只会弄刀舞剑。只要我还在,不会让任何人动皇上一根毫毛的。听你的意思,你是担心林深会出问题?” 萧庭生连忙摇头:“林将军当然不会有问题,这点我很清楚,我是担心莱阳王和青云招的眼线要是知道了林深回金陵的行踪,他们会产生怀疑。” “应该不会吧,有可能会认为我们前方战事吃紧,你派他回去找支援呢。”蒙挚并不担心这些。 “但愿如此吧,当初我们被逼到绝路,那个时候没有飞鸽可用,现在想想让林将军一个人回去,还是大意了些啊。”萧庭生忧愁不已。 “哎呀,我的长林王啊,你思维缜密,这点倒是很像小苏啊。你运筹帷幄,这次定能大胜,皇上肯定相安无事,放心吧!我们就等着太子那边进攻,只要这三十万大军一撤,你就去琅琊阁给莱阳王演上一出好戏看就是啦!” “看,北燕边境那边火光通明,看样子太子开始动手了。”萧庭生指着北方激动地说道。 林深把消息告知了列战英后又骑着战马是一路狂奔,几天几夜都没有歇息,整个人已经是昏昏沉沉,疲惫不堪了。 眼看离金陵还有一日的路程,林深实在熬不住,他下了马来到一棵大树边上,闭上眼睛准备小睡一会儿。 “嗖嗖”两个飞镖从树林深处射了过来。 林深立即用剑一挡,一个翻滚躲在了树后。 十几个人从树林里串了出来,一个大胡子走在最前面大声嚷嚷道:“留下钱财,否则要你小命。” 林深小心翼翼地从树后走了出来看了一眼,他心里明白若是日常,这十几个人不在话下,现在自己精疲力尽有些力不从心了。 林深从树上拿下飞镖:“你们是洪霸庄园的?” 大胡子哈哈一笑:“看样子我们的名声还是挺大的嘛!不错,我们就是洪霸庄园的,我看你剑上刻有长林军,难道你是长林军的人?” 林深挺着胸膛冷冷一笑:“不错,我就是长林军的人!既然你们知道,那还不赶紧让开!你们洪霸庄园做的可是替人的买卖,怎么又收起这拦路的钱财,就不怕我们一举灭了你们?” 大胡子和在场的人一阵狂笑:“只要有人出钱,我们就替人卖命!你们长林军的每一个人都有人出了钱的,今天老子等的就是你!” 林深眉头一皱:“是谁?是青云招还是莱阳王?” “他们早已告知我们,这里是你们回金陵的必经之路,只要守着,定会有长林军从这里路过。看来这钱财我们是得定了啊!”大胡子突然眼露凶光,看样子是要对林深下手了。 林深心里也清楚得很,这次定是青云招、莱阳王收买了洪霸庄园。 林深拿着从树上取下的飞镖往后退了一步,他环顾了四周,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莱阳王府,王童正从暗道里走了出来,莱阳王正在案桌上翻阅着书籍。 “王爷,您找我!”王童收起手中的利剑,拍了拍身上穿越暗道时候留下的尘土。 “最近可有飞鸽传书飞临皇宫?”莱阳王拿起一支笔开始在一张白纸上画起来。 “凡是有飞鸽飞临,我都会第一时间将其拿下,查看内容,若无关紧要,就放了。若是与我们有关联的,定会第一时间拿给王爷您。”王童低着头说道。 “滑族复兴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秦般弱那边如果一切顺利,此时应该过了甘道十一州了。只是这么久了,还没有来书信,倒是让人着急了些。”莱阳王一直等待着三十万大军的消息,前些日子还有书信说是已经兵临城下,并抓了萧庭生,时隔几日了,却没有了其他消息。 “或许是一路南下,没有时间吧!”王童猜测道。 莱阳王停下手中的笔:“上次书信中,秦招主倒是说道过了甘道十一州就会一直南下,若无其他定会直逼金陵而来。” “王爷,魏孝迟来了。” 魏孝迟点头哈腰,他也拍了拍尘土:“王爷,按照你的吩咐,我们御医阁已经把所有的创伤之类的药全部给买断了。现在全部堆砌在郊外的一个宅院里,还请王爷下令下一步怎么办。” 莱阳王点点头:“我们留下的够用就行,其他的全部毁了吧!” 魏孝迟一笑:“王爷真是厉害,整个大梁的创伤药都被毁了,一旦战事起来,那他们只有活活被痛死啦!” “两位,没有其他事情,你们就先回,记住不要被人发现,否则我们就前功尽弃了。尤其是遇到奏事阁的人,定要小心!”莱阳王叮嘱道。 “是,遵命!”两人同时回了话,转身就进了暗道里。 莱阳王独自走到窗前,他从怀里拿出那个纸条,纸条上写着“莱阳王乃萧景桓之子,滑族后裔也。”他闭上眼睛,至今都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是萧景桓的儿子。上天弄人,莱阳王殊不知这一切都是青云招设下的圈套,那张纸条早已被董若惜暗中换了内容而已。 第一百七十四章 林深脱险 林深先是把飞镖朝着洪霸庄园的人又射了出去,大胡子轻易地用剑挡在了地上,他大手一挥所有的人舞着手中的利剑朝着林深飞奔而去。 林深自知体力不支,此时若正面交锋,时间一长定会吃亏。他纵深一跳,飞到了大树上,大胡子等人也连忙朝树上爬着。林深连忙用利剑砍断不少枝叶,树枝噼噼啪啪地落到大胡子等人的身上,被逼的只好又回到了地上。 大胡子指着林深大骂道:“你大爷的,有本事就下来,当一个缩头乌龟不是英雄好汉。” 林深稳稳地站在树干上并没有理会他,大胡子见状干脆就让所有的人围着大树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林深知道大胡子已经看出自己不想恋战,全身的疲惫表露以外,必须要想一个脱身的办法才可。 林深自知身上有萧庭生带给皇上的书信,若是被这群人拿到后,结果是不堪设想的。林深此刻头上冒出了许多汗珠,一时半会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 过了一个多时辰,大胡子见时候不早了,自己也想早点回到庄园去,便大喊一声:“把树给我砍了!” 林深见状连忙又往树梢上攀爬了一截。 “嗖、嗖、嗖!”几十支弓箭从一侧射向大胡子等人,刹那间刀箭碰击之声响彻树林,随着一些惨叫之声慢慢消逝,只留下大胡子捂着胸口的弓箭半坐在地上痛苦地叫唤着。 两把冰冷的利剑突然架到大胡子的脖子上,林深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甑叔叔、黎大叔,你们怎么在此啊!” “别叫叫我大叔,显得我多老一样,为何你喊老甑是叔叔,却喊我大叔呢!”黎刚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手下把大胡子绑起来。 “不用绑了,这家伙活不了多久。”甑平连忙阻止道。 林深见状两位叔叔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一下着急起来:“我说两位大叔,能否回答我一下可好?” “你和我们去一趟洪霸庄园就知道了。夏大人在那里等你!”黎刚收起手中的利剑拍了拍林深的肩膀。 一脸疑惑的林深只好跟着黎刚、甑平一路来到洪霸庄园里。 “林将军来啦!是长林王派你回来的么?”夏冬转过身来笑着问道。 “林深,见过夏大人!请夏大人告知这是为何?”庄园内,所有的人全都被绑着,地上还躺着一些尸首。 “洪霸庄园暗中勾结青云招,皇上早就想拿下他们了。这次我们有了足够的证据,他们与青云招合谋滥杀无辜,又和何绪哲合谋杀害我大梁官员。我们奏事阁就暗中安插了眼线在洪霸庄园,太子亲自安排抓捕行动后才去了北境支援。后来眼线告知我们他们又在你回来的路上做了埋伏,想必是与青云招里应外合,等到联军进犯后一起生事。本想再留些他们时日,皇上怕他们节外生枝,所以就让我们提前动手了。这不,刚刚将所有的人全部拿下。”夏冬收起手中的利剑走到林深面前看了看:“林将军如此疲惫模样,是有重要之事吗?” 林深连忙把夏冬拉到一边告知了萧庭生那边的情况,又把莱阳王欲要与联军里应外合造反的事情说了一遍。 夏冬点点头,知道事情不能再耽搁下去,随即把书信绑到飞鸽上放了出去。林深也连忙行礼欲要离去,夏冬一下拦住他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回去了。” 林深一脸的疑惑:“夏大人,这是为何?” “这个时候你突然回到金陵,势必会引起他们眼线的注意,消息自然就会传到莱阳王那里,这样他们就会怀疑你会来的目的。若是聪慧之人,定能想到甘道十一州情况复杂,他们也就异常地小心,或许不会轻易地暴露自己或者行动起来,这样我们就无法抓住这个隐藏最深的敌人了。”夏冬背着手把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知了林深。 林深收住了脚步:“那我该如何?” “长林王那边情况到底如何,我们还未知晓,现在就要稳住。等到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我们再伺机而动。现在我们就来一个将计就计,我派人把洪霸庄园杀了你的消息放出去,莱阳王肯定知晓。你就隐藏起来,到时候只要他们动手,你就立马行动起来!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然后我再给金陵写一封书信,把我们的计划告知给皇上,然后我们趁着夜色潜入回金陵,暗中保护皇上他们就是。” 林深看着绑着洪霸庄园的人:“那他们呢?” “这个简单,全部在此关押,我们派人看守就是,若有外人,找几个怕死的人来应酬就是了。说不定还能得到其他的消息呢!”夏冬早已做好了打算。 金陵,王童站在城墙上一直盯着天上,这些天来抓了不少飞鸽,可惜查阅了所有的书信,并没有价值的内容。 黎府,王管家带着黎骞之来到黎老先生的床榻前。 看着父亲憔悴的样子,一直在外奔波的黎骞之一下自责起来,对自己的父亲关心实在是少了些。 “父亲,我回来了。”黎骞之蹲在床榻前握着黎老先生的手。 “扶我起来一下。”黎老先生吃力地说着。 黎骞之把父亲慢慢地扶起来依靠着床沿:“父亲,我上次托人带回来补养身子的药方可使用?” 黎老先生摇摇头:“岁数在此,再多已无用处了,我时日不多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 “父亲,该使用还是要用,我在各地开设的医馆都很多的,不在乎这一点。”黎骞之有些埋怨起来。 黎老微微一笑:“我的儿啊,这次回来何事?不仅仅是回来看我吧!” “也没什么事,只是最近大梁各地买不到金创药了,我就回金陵来看看,结果金陵更是没有,这实在奇怪啊!” 黎老先生一脸的疑惑:“我久日未去御医阁,所以对这些事不是很清楚。魏孝迟现在主要在主管御医阁的事情,他应该知道这个情况。但是,他也没告知这个消息给我!” “这中间定有问题,感觉事情还不小!北境战事吃紧,若是没有了金创药,那可就麻烦了。”黎骞之突然明白了什么。 “金创药不是小事,魏阁判并没有上奏或者把消息告知我,他或许也出了问题。父亲,沈叔叔现在可在皇宫?”黎骞之一下紧张起来。 “你赶紧去,此事不要打草惊蛇,皇上早就知道皇宫内有眼线,所以一直都很小心。你沈叔叔这个时候肯定陪着皇上谈论国事,你可不要莽撞,走了了风声!”说完,黎老先生开始不断地咳嗽起来。 黎骞之拍着父亲的背:“父亲,你先把药吃了,这个时候很关键,你等我回来!” “儿啊,你快去吧!”黎老先生轻轻地推了推黎骞之。 晌午过后,王童又来到城墙上,四处转悠了一会儿刚要走到城墙的阶梯上,却碰到了户部尚书沈追。 “见过沈大人,您来此何事?”王童开始盘问起来。 “王童,我是专程来看看你的,毕竟你是我推荐的嘛。”沈追笑着说道。 王童心里早就没有了对沈追的感激,现在他一心想着复兴滑族,其他的都是表面作做而已。 “沈大人,我一切安好,最近金陵兵力空虚,所以禁军的事情多了些,未曾有时间去拜访您,还请沈大人原谅。” “唉,无妨。只要你安好就行,加油啊,年轻人。”沈追说完欲要转身离去,这时候一只飞鸽从天而降。 王童见沈追还未离去,也不敢贸然去捉拿飞鸽。听到声响的沈追,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这飞鸽怎么停在这里了?不是都是去御书房那边的飞鸽亭吗?” 王童摸着自己的脑袋:“偶尔会有停在此处的,不过一般自己都会飞过去的。” “沈大人!你在这里呀,我到处找你!”黎骞之站在阶梯口大声地喊道。 “哎呀,是贤侄啊!来来来,我们到城墙上走走,好久未见了。”沈追显得尤为的开心。 黎骞之跨着步子走到沈追面前:“沈叔叔,你在此何事啊,我找的好辛苦。” “没事,我就是来看个人。”说完指了指一直看着飞鸽的王童。 “可是廊州诏才会的人?”黎骞之问询道。 沈追点点头:“是的,这个人前途不错,我挺看好的。” 停在栏杆上的飞鸽突然翅膀一抖动,朝着御书房的方向飞去。 黎骞之把沈追拉到一边悄声地说道:“沈叔叔,我有急事,你可带我去见皇上?” 沈追一愣:“见皇上倒是没有问题,你一个江湖人怎么突然想去见皇上呢?” “这里人多,见了皇上您就明白了。”黎骞之看着王童刻意地说道。 沈追只好点头,带着黎骞之朝着御书房走去。 王童有些遗憾,他心里嘀咕着,只希望那只飞鸽带来的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太子失踪 黎骞之跟随着沈追来到御书房,叩拜了萧景琰之后就把自己知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将了出来。 萧景琰每日在皇宫,也从未听闻御医阁对于金创药的禀报,这定能说明有了些问题。 萧景琰起身预要前往御医阁查个究竟,便邀请了沈追和黎骞之一路随行。萧景琰刚刚离去,飞鸽坊便送来了书信,刘勋此时刚刚折返回来要帮萧景琰拿一些文书,他连忙接过书信,见上面带有红色标识,知道此书信非同小可,便连忙放进了怀里。 王童的一个手下刚刚从飞鸽坊打探消息回来,告知了他刚刚那只飞鸽携带的书信上印有红色标记,内容可能非常重要,现在已经送往御书阁,并交给了太监总管刘勋手里。 王童皱着眉头,这封书信非同小可,若是不能查阅,要是对莱阳王不利,后果或许难以预料。 “刘公公现在走到哪里了?”王童转着眼珠问询道。 “刚刚离开御书房,追赶皇上去了。”下面的人连忙说道。 王童点点头:“皇上他们去哪里?” “我们的眼线说去御医阁。” “御书房到御医阁还有点路程,还来得及。”王童说完带着两人急匆匆地奔跑而去。 城墙上,又是一只飞鸽停了下来,左右环顾了一圈叫了几声又扇动着翅膀朝着飞鸽坊飞去。 刘勋不断地加快着步子追赶着萧景琰,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年到头也见不得几次带有红色标记的飞鸽传书,或许就是太子或者长林王那边传回的重要信息。 莱阳王府,莱阳王刚刚收到洪霸庄园传来的消息,林深已经被抓获,他虽守口如瓶,但是却从身上搜出一封书信来。从书信上得知,三十万大军已经过了甘道十一州,现在正一路南下而来,若没有意外,十日内便可兵临金陵城下了。而萧庭生身负重伤,他的长林军早已在丧魂谷被消灭的差不多了,林深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信和早做准备,为了以防万一,萧庭生还把自己的金丝甲给了林深。 莱阳王看完书信后微微一笑:“通知太子那边的人,可以动手了。” 金陵皇宫,刘勋被一个黑衣人突然拦下。 “有刺客!”刘勋尖叫起来。 王童带着十几个禁军冲了出来,与黑衣人厮杀起来,黑衣人见形势不妙,一个纵身飞到屋顶逃了出去。王童立即下令让禁军追了出去,自己走到刘勋面前:“刘公公没事吧!” “没事,多亏你们来的及时!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来行刺,真是胆大包天了。”刘勋掏出怀里的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刘公公可是携带有重要东西,才被人刺杀?”王童刻意打探着。 刘勋瞟了一眼王童:“你们禁军就是保护皇宫的安宁,其他就不要多问了吧!” “明白,刘公公可要我护送?”王童真诚地问道。 刘勋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要给皇上送几本文书,你就护送我到御医阁吧!” 王童把手一指:“刘公公先请!” 太子站在城墙上,看完前方的战报,心里顿觉放松了些。 吴子绪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太子殿下,人带来了。” 太子转身看了看:“你潜伏在我身边已久,说吧,目的是什么?” 那人跪在地上慢慢抬起头来哈哈一笑:“就是为了滑族复兴!你们大梁灭我滑族,此仇必报。” 太子冷冷一笑:“你就不要拿滑族说事了,我让人调查了,你们隐藏在里面,无非就是能得到不少的钱财而已。今天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老实交代,我一是能保你们性命,二是还会给更多的钱财。我是大梁太子,说话算话。” 吴子绪用利剑顶着此人的脖子大声说道:“快说,你们的狗命不值钱,太子殿下宽宏大度,希望你们迷途知返!” “我叫洪福宝,是在莱阳王手下办事的,前些时候通过莱阳王私下的安排,我们十个人被调到这里。这次我们只接到命令,只要太子远离金陵,我就找机会绑了太子殿下,金陵那边自会有人来与我们对接。” 太子把手一挥:“先关起来,把其他人全都找出来吧。” 吴子绪动作倒是麻利,半天的时间就把这十个人全都抓了起来。 “太子殿下,我们的兵马已经越过边境,分别进入了北燕、北魏、夜秦、东海、大渝的境内,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派援军来了。”吴子绪禀报道。 “希望那三十万联军赶紧来支援吧,也只有他们离边境最近,希望这个计谋能拖延住时间,力助长林王回到金陵把那个叛贼给活捉了。”太子心里无比难受,莱阳王毕竟是自己的亲兄弟。 “殿下,若莱阳王他们得不到我们这里的消息该如何是好?” “将计就计吧,到时候长林王带着人马冒充敌军与莱阳王里应外合,我也把被人陷害的消息传出去,那莱阳王也就会立刻出手了。” “小的明白,我这就去传消息!”吴子绪走出营帐,他扭头看了看太子,这些年来,他从未看到他如此紧张过。 吴子绪挑选出十名信使:“你们记住,不要错过任何大梁的城池,把太子被人绑架消失的事情传得越远越好。” “遵命!”十人领命扛着令旗向不同的方向奔走而去。 “大帅,敌军开始朝太子他们进发了,看样子要去支援了。”李云穹来到营房禀报道。 萧庭生并没有那么激动:“先再观察,随时与我和太子汇报。对了,太子那边已经传出消息了,通知下去,换上敌军的战衣和战旗,等我命令。” 此时,荀碧兰走了进来,她脸上泛红娇滴滴地似乎有话要说。 “碧兰姑娘有事吗?”萧庭生关切地问道。 一旁的李云穹痴痴地看着荀碧兰不愿离去。 “我有事要说,还麻烦李将军回避一下。”荀碧兰对李云穹毫无兴趣。 萧庭生示意李云穹赶紧出去:“李将军,赶紧去落实,时间不多了。” 李云穹慢慢地走了出去,在他心里,荀碧兰就是自己想要的女人,虽然自己还不清楚曾经被荀碧兰下过迷魂药而杀了那些使者和假冒的郡主、公主。 “你是想说你要回金陵?”萧庭生似乎已经猜到。 荀碧兰点点头:“若再不回去,定会引起青云招的怀疑。如今我已经把我知晓的都告知了你们,我也是青云招的人,太子那边也抓到了眼线。该做的我都做了。” “碧兰姑娘,虽然你为青云招做事,但是你却迷途知返,我都记着呢。放心,有我在,这次事后我定保你平安!”萧庭生也看出了荀碧兰的担忧。 荀碧兰拜别了萧庭生,她充满着不舍,但是又对自己的未来依旧担忧不已。 刘勋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王童和几个禁军围着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刘公公,方才又遇到几个黑衣人,一下把你打晕了,我等在你后面,没能及时阻止,还好保住了你的性命!”王童连忙解释道。 刘勋连忙从怀里拿出书信,见完好无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去:“我昏迷有多久了?” “半个时辰,现在皇上他们估计也才到御医阁。”王童扶起刘勋。 “我得赶紧把文书送去,你们跟紧我!”刘勋站起来踉跄了一下,他稳了稳又开始小跑起来。 王童站在身后,一脸愁眉。方才设计打晕了刘勋,拿出那封飞鸽传书一看,只是乾州那边有个官员贪污杀人的事情,这种案子为何还用飞鸽传书,王童一时摸不着头脑。 刘勋跑在前面,他嘴角露出诡异地笑容,似乎在说这一切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消失的金创药 御医阁内,阁判魏孝迟跪在地上一言不发,面对萧景琰的质疑,一直矢口否认。 萧景琰愤怒地看着他:“一个堂堂的阁判,每次进出的药材皆有记录,这么久了,居然不知市场上已无金创药?连御医阁的药房都没有存储的存量,你失职啊!若是战事再起,波及面广,时间长,请问我们大梁的将士没有了金创药该如何是好?你这是渎职之罪,罪不可赦呀!” “皇上!奴才真的不知啊!以前都是黎老先生在安排这些,我只是一个阁判而已。”魏孝迟说完开始哭丧起来。 “这个时候你还在推卸责任,黎老先生卧病不起,你这段时间一直主持御医阁,你还不知?”萧景琰更加怒不可遏。 “皇上啊,我是在主持,但是很多东西我没有权限查阅啊。有的事情还没有查到那个地方,老奴冤啊!”魏孝迟依旧在为自己辩解着。 萧景琰已经被气的不知该如何怒批面前的这个人了,他把手一挥,让人把魏孝迟关押了下去。 “皇上,这金创药明显是被人做了手脚,魏阁判虽然极力否认,但是从刚才其他人的眼里看出这御医阁定有阴谋,只要严加拷问定能问出来。现在北境面临战事,正是需要金创药的时候,这个时候市场断货,其目的已经是一目了然了。”黎骞之把自己所想的道明了出来。 萧景琰点点头:“你说的我也赞同,只是此事光凭几个御医阁的人是完成不了的,一是他们没有那么多银两,所以我怀疑定是青云招或者其他人合谋。” 沈追捋着胡须:“也就是说这个魏孝迟也是他们的眼线,那王童呢?难道也是?” “等刘公公来了一问便知了,前面我见他的时候就发现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那飞鸽上面,一个禁军的小头领,那么在意一只飞鸽,这个可不是正常现象。”黎骞之皱着眉头焦虑地说道。 “皇上,我来了!”刘勋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怎样?”萧景琰连忙问道。 “王童一路护送我过来的,他还在御医阁的大门口呢。还好我们提前做了准备,要不然这封飞鸽传书真就被王童拿去看了。还是黎先生厉害啊,一眼就看出王童有问题了。”刘勋激动地说道。 “快快说来,如何护送?”沈追急切地问道。 刘勋吞了吞口水,显然这一路跑来让他口渴难耐,但是事情紧要只好忍着继续说道:“根据黎先生对王童的推测与判断,按照皇上临行前的安排,提前拟了一份假的飞鸽传书藏在我的怀里,等到真的飞鸽传书到来后我就立马藏在了我的裤裆里,这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果不其然,半路上就碰到了蒙面人,然后王童就出现吓跑了蒙面人,我看出他也不急着去捉拿倒是对我怀里的顺心非常感兴趣,那个时候我就觉得黎先生的怀疑是正确的。后来他执意要护送我到御医阁来见皇上,我只好答允。走了一截路,又遇到蒙面人。我就想啊,日常宫里苍蝇都都很难在宫里自有飞往,这蒙面人今日也太轻松了。殊不知我也是有武学的身子,蒙面人一下想把我打晕,但是我身子骨硬着呢,就假装晕了过去。王童随后就上前故意吓跑了蒙面人,对着我喊了几声,见我没有反应,就从我的怀里拿出书信来阅读了一番,发现书信内容是一些小的案件,他嘴里还骂着爹娘呢。然后我过了半个时辰才假装苏醒过来,他就说我又被蒙面人袭击了,一直护送我到了御书房。皇上,这王童也是个坏人啊,肯定背后准备了手段的。” 萧景琰拍了拍刘勋的肩膀:“好啦,看你累的够呛,把真的书信拿出来吧!” “哎呀,我差点都忘记了!”刘勋连忙转过身去从裤裆里逃出书信又转过身来说道:“皇上,您看是我念与您听,还是怎么弄呀,这书信毕竟放在老奴的胯下,您是九五之尊,可不能亲自拿取啊!” 萧景琰笑了笑:“这又何妨,你本就有功,再说我年轻之时,战事艰苦,什么马尿污水都畅饮过,这又算什么!拿与我吧!” 一旁的沈追实在看不下去了:“皇上,还是老臣来念读吧!” 萧景琰直接拿过书信:“给我吧,刘勋你喝点茶水后去把门口的王童打发走。” 刘勋环顾了一周也没见哪里有茶水,只好悻悻地走了出去。 萧景琰看完书信,脸色大变,他手中的书信一下掉出了手中。 沈追见状连忙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萧景琰闭上眼睛稍作调整,他弯腰又捡起地上的书信小心地折好后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通知金陵的各路大臣,立即上朝议事!” “皇上,金创药的事情怎么处理?”黎骞之有些焦急。 “我给你一道密令和一个令牌,你前去京兆府尹找杜文轩大人,让他暗中配合你查案。为了不打草惊蛇,魏孝迟先秘密关押起来,任何人不得告知。御医阁的御医连夜进行审问,有了结果第一时间来报我。我知道你不沾朝事,如今涉及朝堂和江湖,希望你能协助大梁。”萧景琰真诚地说道。 “请皇上放心,这关乎大梁百姓,我岂能袖手旁观!”黎骞之随即跪在地上行着礼说道。 萧景琰和沈追离开御医阁后,黎骞之连忙让侍卫把御医阁所有的御医聚集在一起,又悄悄地派了人去把京兆府尹的杜文轩请了过来。 京兆府尹的杜文轩是当初梅长苏给萧景琰的那份名单里的人,虽然开始并没有重用,但是在梅长苏走后,萧景琰又想起了这份名单,后来通过层层的观察才开始重用起来。 看到密令和令牌的杜文轩哪敢怠慢,乔装成了一个御医带着几个送药材的士卒才进了御医阁。 开始的时候,黎骞之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苦口婆心地让知晓金创药事件的主动站出来。可是说了一个时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口干舌燥的黎骞之连着喝了三杯茶水累地坐了下来。 一旁地杜文轩微微一笑:“还是我来吧,朝堂的人还得用朝堂的办法!” 黎骞之有些不服气,但是自己也是没有什么结果,心里虽有不乐,但是只好作罢,只能让杜文轩试上一试了。 杜文轩走到御医们的面前,他抽出利剑在地上一边来回踱步一边用力地划着突然把剑指向一个御医大声说道:“果然是你!”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御医一脸地无辜。 “行,但是我一会就知道到底是不是你了!”说完,杜文轩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字。 “这上面记着你们的家人的名字以及情况,很简单,我已经派人去查问你们的家人了,只要这段时间你们往家里拿过银两钱财之物,那就说明你就参与了金创药的事情。如果现在你们自己主动承认,我可以在此保证,性命无忧,因为毕竟没有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要是我查出来,那就对不起,你包括你们的家人我都会定罪的!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否则就别怪我无情了!”杜文轩说完也端上一杯茶水开始悠闲自得地喝起来。 黎骞之这下才明白过来,为何此时萧景琰突然让这个京兆府尹的杜文轩来协助自己了。 黎骞之把杜文轩送出皇宫后,两人相互拜别。黎骞之见杜文轩刚要转身又连忙叫住他:“杜大人,我有一问。” “你是想问我那三个人为什么就能主动出来承认吧!”杜文轩笑呵呵地反问道。 黎骞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还请杜大人说来!” “也没什么,就是瞎编的,他们知道我是京兆府尹的,想要调查他们的背景还是很简单的。但是事情这么急,我哪有时间安排啊,那张纸上是我随意抄写的文章,这些御医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一年的俸禄也就这么些,眼见不宽,只要他们收受了魏孝迟的好处,肯定要拿回家使用。所以我就将计就计了,吓吓他们而已!” “杜大人手段果然高明!佩服!佩服!”黎骞之心悦诚服。 杜文轩摆摆手:“你可记得搅动金陵风云的梅长苏,其实我那张纸上写的就是他的故事,没事可以看看!对我而言,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巧审魏孝迟 刘勋拿着圣旨扯着嗓子大声念道:“年末将至,文武百官辛劳一年,齐心协力使得百姓安康,又挫败北境之敌,再灭瘟疫抢得丰收。朕决定于农历腊月二十八在此设宴,今日在场的文武百官均需赴宴,同时并邀各州知府、驻防将士、社会才人前来赴宴!” 刘勋话音一落,在场的人显得极为高兴,萧景琰当上皇帝以来这可是头一遭啊。 看着开心的群臣,萧景琰似乎若有所思,他顺眼望去见莱阳王也是喜笑开颜,心里的顿觉得难以呼吸,连忙起身退了朝会。 刚到了御书房,蔡荃和沈追嚷着要见萧景琰。 两人进入御书房后,还没开口,萧景琰摆了摆手:“等下夏冬大人他们吧,到时候我们一起说说。” 两人见萧景琰面色不好,似乎心里有些不悦,只好闭住了嘴巴。 “皇上,夏大人和林将军来了。”刘勋在门外禀报道。 萧景琰对着刘勋点点头:“赶紧让他们进来吧!” 夏冬和林深行了君臣之礼,把情况先讲了一遍,这才想起那封飞鸽传书是否收到。 萧景琰从案桌上拿起那封飞鸽传书:“那个王童一直暗中查阅所有的飞鸽传书,我今天就安排人把他调离了地方去做其他事情,当我得知你们回到金陵后,就派人去飞鸽坊查阅了一番,原来你们传阅的书信也是同长林王的书信一天到达的。飞鸽坊的人就直接把信放到御书房了,我也是回来后才看到的,所有的事情我已知晓了。” “也就是说王童并不知道这封飞鸽传书了?”沈追自知王童是自己带回来的人,心里自然密切关注。 “他护送刘公公,哪有精力去看这封书信呢。天意吧!”萧景琰有些沮丧。 “皇上,这王童和魏孝迟两个叛贼都已被我们发现,什么时候下手抓他们呢?”蔡荃虽然是刑部尚书,但是很多案件他都会被萧景琰派去参与,自然也就上心了些。 “现在不慌,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人,若现在抓了这两人,这个人定然会立即松手,到时候矢口否认这一切,那么一切都是徒劳了。”萧景琰说的有些伤心。 “皇上,那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沈追连忙问道。 “到时候自然就知晓了。今天我昭告天下设宴款待,我还有其他的目的,到时候你们自会明白!”萧景琰并没有把设宴的真相讲出来。 “但是御医阁的魏孝迟已经被关押起来,时间一长定会露出马脚的。”蔡荃担心地说着。 萧景琰缓缓地站了起来:“你们几人随我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彼此有着不同凡响的信任与相互的支持,所以魏孝迟案将由你们几个一起来审这个人定然还知道不少的事情。” “皇上,那太子假装被劫持失踪的消息何时才能对外公布?”夏冬自然知晓长林王和太子的计策。 “设宴的当天吧!好了,我今天有些疲乏,想休息一下,你们几人先退下吧!”萧景琰心里有些难受,莱阳王的叛变还是让他痛不欲生,此时的他不由得想起了与林殊一起的日子,夺嫡争位的场面又浮现在他的面前。 穆王府,穆青打开一封书信,是霓凰写的,他皱眉舒展开来自言道:“姐姐还是放心不下金陵嘛,这才几天就又要抵达金陵了。” “父亲,姑姑又去金陵做什么呀?前些日子她不是才从金陵回来吗?怎么她自己的梅岭阁都不回去又去了金陵了呢?”儿子穆凡收起手中的利剑望着穆青问道。 “你姑姑当然去帮皇上去了,谁让那个人有过交代呢!”穆青一下惆怅起来。 “哪个人啊?”穆凡欲要问到底。 “再去把穆家剑法舞一遍,你可说的明年要超过你姑姑啊!”穆青刻意岔开了话题。 大理寺的牢房里,夏冬走到魏孝迟的牢房看了看微微一笑:“这就是御医阁的魏阁判啊?听说你被三个御医状告啦!刻意把安排人买断了所有的金创药,你哪来的那么多银两?不过皇上开恩,说你是未雨绸缪,料事如神知道我们在北境定有战事,所以你提前把金创药都买断了,并隐藏起来,到时候一起奉献给皇上,那就立了大功了。” 魏孝迟缓缓站起来:“夏大人,你此话何意?” 夏冬抿嘴又是一笑背着手:“皇上的意思,他让我转告你的!”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一脸茫然的魏孝迟扶着牢门看着夏冬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个时辰后,蔡荃和沈追走了进来。 “哟,这不是御医阁的魏阁判嘛!这回你可是立功了!”蔡荃摸着胡须大声地说道。 “那可不是嘛,皇上那是一阵夸赞啊!要不是皇上说出事情,我们还真以为魏阁判是青云招的人呢!”沈追笑着说道。 魏孝迟连忙站起来看着沈追和蔡荃:“你们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皇上虽然把你关押了起来,那是为了保护你,你神机妙算,提前把皇上想做的事情给做了,他要奖赏你呢。特意让我俩过来看看你,稍后啊就会释放你咯!是吧,老蔡!” 蔡荃点着头:“那肯定是嘛。御医阁以后就是魏阁判的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魏孝迟敲着牢门看着沈追和蔡荃离去的背影大声地喊道。 深夜,林深带着几个侍卫走了进来。 “魏阁判,我们来接你了!”林深示意侍卫赶紧把牢门打开。 魏孝迟本已经入睡,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的一脸茫然。 “皇上说了,你买断金创药是未雨绸缪,你可是大梁的功臣啊,特意让我来接你回御医阁,并时刻保护你的安危。”林深从袖子里拿出手链的钥匙为魏孝迟解了牢链。 “魏阁判,皇上让我带个话给你。你受委屈了,朕定会重赏你!”林深说完就让侍卫搀扶着魏孝迟走出了牢门。 “林将军,你们到底是为何意?老夫我实在不明白啊!”魏孝迟脑海里一片空白,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你无罪释放,买断金创药立功了。还不明白?好了,我们赶紧回御医阁吧!听说你的家人都在御医阁等着你!” “什么?”魏孝迟脸上一变,他看着林深阴冷的笑脸冷汗直冒起来。 回到御医阁已是半夜,刚刚进屋,迎面的妻儿便一下迎了上来。 “听皇上说你立了大功,现在到处有人要暗杀你,皇上为了保护我们就派人把我们接到这里与你见面。你是哪来的福气,深的皇上这般关切啊!”妻子向娥激动不已。 魏孝迟没有回答,他看着老妻和孩儿,却一下哭丧起来。 “老头子,你这是感动地哭了啊!我们要感恩皇上啊!”向娥继续说着。 “好了,今晚你们就在此歇息,这段时间我会带着侍卫时刻保护你们,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和侍卫都会假扮成御医的,你们就放心吧。你们睡觉、用膳我们都会陪在一旁,这是皇上亲自交代的。”林深说完让侍卫拿出几套御医的衣服来开始换了起来。 向娥拉着孩子向林深行了谢礼:“皇恩浩荡啊!” 一夜未眠,魏孝迟似乎快要绷不住了。 天刚蒙蒙亮,魏孝迟内急,刚起身就被侍卫跟着。他走走停停,假扮成御医的侍卫也是走走停停。 这半日就这样煎熬地渡过。 晌午,沈追和蔡荃又过来关心了一番,更是让魏孝迟心急如焚,方寸大乱起来。 两天后,魏孝迟抓着林深的手:“我有话说!” 林深把他的手一甩开:“别急,再等等。” 又是一天后,沈追和蔡荃又来道御医阁看望魏孝迟,还是说着同样夸赞的话,说完刚要离开,夏冬又走了过来。 “沈大人,蔡大人留步!你们听说没有?”夏冬一脸的兴奋。 “听说什么?”沈追一脸好奇。 “听说禁军那个王童啊,会隐身术呢,我们的人看到他进了禁军阁,然后人就不见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夏冬一边比划着一边说着。 “还有这等事,或许他会仙术?”蔡荃猜测道。 “那可不嘛,皇上早就知道了,有了这个仙人,皇上肯定要好好地地要利用一下。”夏冬点着头。 “唉,魏阁判,你会不会仙术啊,是不是还藏了其他药材呢!”林深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 已经在崩溃边缘的魏孝迟哪里能承受这句话,他刚要开口就被夏冬一下打断了:“其实皇上已经让我把王童抓了,现在马上要审问他呢。我们一起去看看?” “走!”沈追和蔡荃连忙跟着夏冬走出了御医阁。 林深嘟着嘴:“我也好想去看看啊,只是要保护我们的魏阁判!”说完林深一转身,只见魏孝迟呆呆地盯着自己。 “你要干嘛!”林深被吓了一跳。 “带我去见皇上,我有事情相告!”魏孝迟说的很认真。 “当真?” “当真!” 第一百七十八章 璇玑之死 “皇上,您真的要去奏事阁见璇玑?”夏冬一脸错愕地问道。 萧景琰点了一下头:“算起来,她应该是我的世仇了吧,关押了这么久,是该去与她见见面了。” 夏冬心里犯着嘀咕,她明知璇玑已经是日落西山之人,这个时候去见她难道是因为魏孝迟见了他之后说的青云招和莱阳王的那些计划不成?或许是想要再挖掘点不可告人的信息出来? 这十几年来,萧景琰从未到过奏事阁,更别说里面的牢房了,夏冬本想建议把璇玑押送到宫里去,萧景琰大手一摆表示此人永远不配进入皇宫,怕玷污了大梁皇宫的威严与纯净。 萧景琰身边的护驾侍卫清退了牢房里所有的狱卒和闲杂人等,在夏冬的陪护下走到了璇玑的牢房前。 “犯人璇玑,见到皇上还不下跪!”夏冬呵斥道。 璇玑似乎早已料到萧景琰会来见自己,表现得异常安静。她缓缓转过身来直起身子微微移动了两下步子:“我璇玑跪天跪地跪滑族之皇帝,他是何人为何下跪!” 夏冬刚要张嘴,萧景琰摆了摆手:“夏大人,打开牢房,让人送两件好的衣裳来。” 夏冬会意,对着廊道尽头的黎刚做了做手势,黎刚连忙抱着衣裳走了过来。 “不用假惺惺,我也不想说什么。”璇玑说完慢慢转过身去。 萧景琰接过黎刚手中的衣裳一下展开来:“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堂堂滑族公主沦落到如今地步,费尽周折灭我大梁,心机用尽,也该有个结果了吧。朕就奖赏你两件衣裳吧。” 璇玑又转过身来冷冷一笑:“你这是践踏我的认知还是侮辱我?穿上你这衣裳,我就变成了大梁的人了么?” “你何尝不想成为大梁的人!你招摇撞骗,多少人被你误导以为自己是滑族后裔,好为你做事卖命!”萧景琰语气突然加重了些。 璇玑不甘示弱,她嗤之以鼻:“你若是仁爱天下,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穷人,哪有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孩童,我见他们如此可怜,收纳他们为我做事何来之错!” “你的私心世人皆知,你那是收养?洗空他们的思想,用身子换取情报,换取你想要的一切,美其名曰为了滑族,天下之毒,唯有你璇玑!当年你与他人设计陷害赤焰军,又导致我皇兄蒙难,这些仇恨我没有忘记。老天开眼,让你又重现在此,这一切我是该找你好好的算算了。” “哈哈哈哈......”璇玑大笑起来:“当年灭我滑族,你们还有理了吗?你自己的孩子莱阳王都与我合谋,你觉得这是老天开眼?” 说到莱阳王,萧景琰一下怒火攻心,他按耐住心里的痛楚:“我不管你们用了什么办法让莱阳王叛变,但是你别忘记了,你想让他成为你摆弄的工具,但是他何尝不想让你们成为他摆弄的工具呢!你就说吧,你现在还有什么?秦般弱?已经在甘道十一州被擒获!你们的三十万联军?我们告知他们璇玑自从吃了返生树的药丸开始出现了副作用,命不保已,他们早已退回到了北境。太子被人绑架?那肯定是假消息,太子只不过在引蛇出洞而已。你们遍布大梁的眼线?呵呵,都已在我们的名册上了。对了,你那个灵音坊,早就被我们监视着了。想必你也收到了消息了吧,过几天三十万大军就会兵临城下。不过那是长林王,给你报信的人到底是哪边的人你没有看清楚?” 璇玑呆若木鸡,她知道这一切已经完了。 萧景琰把衣裳扔了进去:“穿上吧,好好地过个年,你想要的结果定是看不到了。”说完,萧景琰迈着矫健的步子走了出去。 璇玑蹲下身子慢慢捡起衣裳,泪水滴落,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莱阳王府,冷冷清清。 莱阳王刚刚从暗道里出来,身旁的王童手持利剑站在一旁。 “腊月二十八,萧景琰宴请群臣。那天刚好三十万联军也能军临城下,这真是老天开眼啊!”莱阳王不由得笑起来。 王童行了礼:“王爷乃九五之尊,老天自然会站在你一边的。” “王童,你说璇玑真的会复兴滑族?我们以后都能荣华富贵?” 王童摇了摇脑袋:“未必是这样。” “我看那老太婆命不久矣,若是我们帮她拿下金陵,她又有返生树,你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莱阳王摇着头说道。 王童领会很快,他立即跪下:“我王童随时听命于你,王爷,你就发号施令吧!”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秦般弱要是知道璇玑被萧景琰给处死了,那她定然会想尽办法去复仇,到时候她更多的精力都会放在她师傅上面。我们就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到时候再逼她说出返生树的下落,以后我们可都是长命百岁了!再然后,我们就能与江山同岁!”莱阳王终于说出了他的终极目的。 “王爷,下一步我们做什么?”王童有些急不可待了。 “当下太子被绑架,萧庭生兵败如山,三十万联军很快就会来此,后天就是宴会。这一切过于热闹,璇玑一个老人不该见这些场面。明天萧景琰会按照大梁的传统,给一些死囚送年前恩赐,你可好好利用一下,让璇玑就此消失吧!记住,这一切都是萧景琰做的!” “王爷,皇上来了!马车已经在大门口了!”管家在门外大声喊道。 莱阳王心里一惊,这萧景琰怎会突然来访,他连忙让王童从暗道回去,自己朝着大门口飞奔而去。 莱阳王跪在大门口,萧景琰从马车上缓缓走下。 “莱阳王,起来吧,不必多礼。”萧景琰径直地朝着府里走去。 莱阳王连忙起身跟随。 萧景琰抿了一口清茶:“皇儿,近来都在忙些什么?” “回父皇,儿臣日夜巡防金陵之事!” 萧景琰点点头:“可知太子被人陷害绑架的事情?” “儿臣已经知晓,正想找父皇请命前去营救。”莱阳王低头不敢看着萧景琰。 萧景琰摆了摆手:“不用了,已经派人去了,前方战事吃紧,金陵的安危一样重要。你就好好把金陵安防之事做好就行。太子吉人自有天相,若是过不了这个坎,那是他的命运!也算是为了大梁。” 莱阳王读出了萧景琰的心思:“父皇,太子殿下定会安然无恙,那些只不过是一些为了钱财的亡命之徒,只要有了钱财,他们定会放了太子。只是,以后太子的名声恐就有了些影响了。” “你消息很灵通啊?你怎么知道是一群为了钱财的亡命之徒?”萧景琰一脸疑惑。 莱阳王自知差点说漏了嘴,连忙解释道:“我在巡防的时候,听宫里的大臣说的。他们怎么会知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萧景琰点着头:“看来这皇宫里的嘴巴实在太多,朕是该整顿一下了。” “父皇,您今天突然到访,是有事情吗?”莱阳王心里还是慌张的很。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的府上。自从你建府到大婚,我从未来过,今天特意来看看。你不带我到处去转转?” 莱阳王连忙跪地谢恩:“父皇日理万机,今日屈身来我府里,我甚是惶恐,儿臣这就带着您去转转。” 萧景琰放下手中的茶杯先走了出去,莱阳王连忙招呼来管家凑到他的耳边说道:“你到暗道的大堂里去,王童应该还没有走远,你让他做好准备,若是我带皇上进去,就即刻动手!” 莱阳王带着萧景琰一边闲庭信步一边述说着家常,不知不觉来到了暗道的房间里。 “这阁房书香味浓,又有玩物摆件,想必定是书房?”萧景琰走了进去。 “父皇,这正是儿臣的书房。” “不错,比朕的要好啊!”萧景琰背着双手感叹道。 “儿臣不敢,父皇的乃是天下之房,儿臣的就不足挂齿了。” 萧景琰看了一眼莱阳王:“挺会说的嘛,这一点太子就比不过你了。以后朕定会让你多多做些事情,这个天下还是要更多的人来治理才可。” 眼看萧景琰就要走到暗道的门口,莱阳王见时机成熟便连忙走近了些心里想着等会一定给你个大惊喜! “皇上,高府来信了。”刘勋站在门口突然说道。 萧景琰停住脚步连忙转过身去:“难道是?” “是的,皇上。高公公仙逝了!”刘勋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先回宫里吧,高公公年岁过高,这一天终究会来。他生前我答应过他,若他有朝一日仙逝,我就要去找到他离开前种的那棵松柏,系上一根相思带,他想时刻守着朕!” 莱阳王刚要说话,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他心里极为老火。 “父皇,您不再转转?” 萧景琰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径直离去。 送走了萧景琰,莱阳王叹着气说道:“还好我不是他的亲儿子,在他心里,还不如一个告老返乡的死太监!” 今年一共要为一百二十个罪犯送恩赐,这里面当然包括了璇玑。 送恩赐全由太监和侍卫护送,奏事阁的牢房关押的犯人不多,加上森严不已,宫里就并没有多人去送,只派了一个太监和一个侍卫。 璇玑看着送来的恩赐,其实也就是一些好吃的酒菜,若是女囚还有胭脂粉黛。璇玑昨夜就已经换上了新衣裳,她看着站在牢房外的太监和侍卫微微一笑,拿起一壶酒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又夹了两口菜吞了下去。 太监和侍卫见状,就转身离去,对他们而言恩赐的任务已经完成。 璇玑拿出胭脂粉黛,缓缓地朝着自己苍老的脸上抹去,这一抹算是她的最后一份尊严了。 翌日,璇玑之死传到了萧景琰那里。 夏冬早已检验了尸体,中毒而亡。 虽然送恩赐的太监还在,但是却一无所知。 只有那个护送恩赐的侍卫却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七十九章 金陵宴席 璇玑的死因倒也不难查,宫中的禁军名册都有案底,那个护送的侍卫被人灭了口,这背后的人萧景琰早已猜到。只不过,他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子,他一直在给莱阳王机会,那天亲自登门看望莱阳王无非就是告诉他,赶紧松手。虽然萧景琰料想过莱阳王就会在王府里对自己图谋不轨,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动手,萧景琰的心里自然又多了些期许,希望在明天的宴席上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蒙挚率领着大军一路南下,萧庭生却早已奔赴琅琊阁而去。 腊月二十八,皇宫宴席。 莱阳王站在府院中,他抬头望着天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年幼的时候跟着太子和萧庭生到处游玩,一起追逐打闹,自己就是一个跟屁虫。太子和萧庭生从未欺负过自己,处处都在保护自己,如今这一切都变的那么遥远和陌生了。想着小时候自己甜蜜地躺在柳皇后的怀里撒娇,想着萧景琰手把手地教自己拉弓射箭,这些情景虽然历历在目,但是自己又觉得和他们的关系变得那么的疏远。 “王爷,董若惜回来了。”管家搀扶着董若惜走了过来。 莱阳王收起回忆,他看着董若惜惊讶不已:“你怎么如此狼狈?” 董若惜一言不发,双眼充红流着泪。 莱阳王见她情绪不好便没有再过多询问:“你先回屋休息,我一会儿要去宫里参加皇上的宴席,等我回来再来问话。” “王爷,你不问问路将军吗?”董若惜冷冷地问道。 莱阳王先是一愣然后转身问道:“他定是和秦般弱以及三十万联军一路南下而来,没有猜错的话今夜就会兵临城下了吧!” “呵呵,但愿如此吧!不过我今日有话与您说,希望你能听完再去赴宴。”董若惜表情严肃。 “时辰不早了,若是迟到,父皇定会责怪,这样可不好。等我回来再说吧。”莱阳王并不想听董若惜的话,他的计划不能被任何人耽搁。 “啊!”管家医生惨叫,被董若惜一掌打晕了过去。 “若惜,你要做什么?”莱阳王有些愤怒。 “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就只有皇宫的那个宝坐?”董若惜有些激动。 “你到底要说什么?”莱阳王开始变得急躁起来。 董若惜冷冷一笑:“路将军死了!” 莱阳王愣了一下:“战死的?还是被萧庭生杀死的?”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董若惜恶狠狠地看着莱阳王。 “你有病吧!董若惜,今天吃错药了。我让你去灵音坊找青云招的眼线,你不但没有给我任何消息,反而如此对我?” “你会遭报应,赶紧松手吧!”董若惜说完准备往屋里走去。 莱阳王愈发觉得不对劲,他喊了两个府兵将其绑了起来,锁进了屋里,便匆匆地朝着皇宫走去。 前脚刚走,荀碧兰穿着夜行衣打晕了门口的府兵,把董若惜的绳索解开埋怨道:“让你不要回来说,你偏要回来,现在的莱阳王心里只想着那个皇位,已经油盐不进了。” “路原就是他害死的,若不是他拿我以此要挟,路原定会没事的。”董若惜开始哭泣起来。 荀碧兰拿出手帕为董若惜擦干了眼泪:“你我都是青云招的人,虽然不曾做过杀人之事,但是毕竟都脱不了干系。莱阳王已经起了叛逆之心,今夜定有动作,你一个女人,他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还是听我的,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碧兰,你我都是苦命的人,被青云招收养,又为其卖命。如今,我自感罪孽深重,你都能为了那个长林王而出卖了自己和青云招,我怎么也不可以呢。莱阳王心狠手辣,安排了人杀了璇玑公主,在他眼里,任何人都会成为他的敌人了。路原若是在世,他定不会希望大梁会有如此结果,所以我决定将真相告诉莱阳王。” 荀碧兰错愕不已:“什么真相?” “我要告诉他,我也是青云招的人,而他根本就不是滑族后裔,只是当初秦般弱使用了调包之计,把琅琊阁的书信换了内容而已。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萧景桓的孩子。其实,他就是当今皇上的亲骨肉。” “他不会相信你的,如今的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荀碧兰继续劝说道。 “不行,我得去阻止。莱阳王也一直待我不薄,我不能让他就这样走向深渊啊!”董若惜满脸眼泪。 荀碧兰摇着头:“他到底有何计划,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去阻止?现在青云招是大梁的敌人,要是金陵知道我们两个人的身份,谁又相信我们的话?” “我不管,我就要去阻拦他。”说完,董若惜挺着大肚子就要往外走。 “你怀中的孩子也不想要了吗?路将军他为何会死,还不是希望你和孩子能活下去!”荀碧兰一把抓住董若惜。 董若惜停住脚步,双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知道金陵的郊外有一个藏身之地,我们先去那边躲一躲,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不能去冒这个险。” 董若惜冷静了许多,她喊着泪点点头,在荀碧兰的帮助下朝着金陵城外走去。 夜色将近,烟花烂漫。 莱阳王一边走着一边抬头看着烟花心里暗讽道:“明知太子被人绑架不知下落,还在那做作,这个皇帝也就那么回事了。不过这下倒是好机会,大梁的文武百官全都到了,这可是意外之喜了。” 巡逻的王童路过,对着莱阳王点了点头,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远处,魏孝迟和沈追等人一起走来,行了礼仪后便匆匆离去。 莱阳王走进向魏孝迟递了个眼色,看到魏孝迟点了点头,心里更是觉得踏实了许多。 歌舞起,宴会正式开始。 萧景琰扫了一圈堂下的文武百官和达官贵族,又把目光聚集到了莱阳王身上,见他镇定自若地与各路文武百官喝着酒,心里又开始祈祷起来。 “皇上,你为何老是盯着他呀!太子那边情况如何了?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准信,你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怎么还没有回来?”柳皇后关切地问道。 “太子很快就会回到金陵的,你放心吧!莱阳王自从东海回来后,成长了不少,方才我在想以后定能堪大用。” “那是自然,太子和莱阳王都是我的心头肉,也都是你的孩子,他们都能干大事了才是最好的。” 夏冬拿着酒杯走到萧景琰面前点了点头,萧景琰转过头来对着柳皇后说:“你不是说亲自为我做了什么好吃的嘛,怎么还没端上来,还请皇后到后面看看。” 柳皇后离开后,夏冬一边倒着酒一边小声地说道:“列将军已经在金陵城外了,蒙挚将军估计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目前两个暗道还没有任何动静,只要他们一有动作,我们就能立即将其制服。” 萧景琰点点头:“霓凰他们来了吗?” “昨夜已经进宫,都安排好了。” “刘勋,你让莱阳王过来一下。”萧景琰似乎还想给这个莱阳王一些机会。 莱阳王拿着一杯酒,脸上酒意未散。 “父皇,你找我。我在下面和大臣们把酒言欢呢!” 萧景琰盯着莱阳王:“今夜陪我不醉不归?” “那是自然,只要父皇高兴,我一辈子都行!”莱阳王笑嘻嘻地说道。 “看来我的孩儿已经长大,是时候要飞起来了。但是飞得高,也容易摔的厉害,你可千万要小心啊!”萧景琰是话里有话。 莱阳王心里一颤,难道萧景琰知道了自己的计谋。他把杯里的酒一饮:“父皇说的极是,有父皇在,我定会小心的。” 莱阳王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不断地猜忌着萧景琰刚才的那番话,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宴席过半,不少大臣已是酒意上头,开始东倒西歪,皇座上的萧景琰也表现的醉意朦胧。 莱阳王借故走出了大门,门外的王童正在等待他的命令。 第一百八十章 卷土重来 莱阳王抬头看着黑暗暗的天空,向王童点了点头,自己又立即转身继续去饮酒去了。王童带着几个巡防禁军走上城墙露台,看着远处的金陵城门。 北燕边境呼木图,到处都是重兵把守。由北燕皇帝拓跋云泽发起的“五帝会”在此举行。所为“五帝会”无非就是北燕、大渝、北魏、东海、夜秦五国的皇帝在此聚会商议事情而已。 目前的情况几位皇帝都很清晰,三十万联军不敢继续南下,大梁太子萧歆率领各路驻军不断骚扰五国边境,秦般弱被萧庭生抓获,得到返生树的目的看样子就要落空了。 北魏皇帝元宏武烈倒是着急得很,一是自己的吴将军已经被斩杀,二是曾经对自己有恩的秦般弱也被抓获,更重要的是自己可不想那么早死,他在江湖上找了一个有名的郎中,对秦般弱送来的返生药丸研究了一番,里面的成分确实是世间没有的,对人确实有变年轻的功效。 “我北魏还是主张继续南下拿下金陵。我们当初联手的目的也很清楚,除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外,那就是生长在大梁的返生树了。如今,大梁实力牢不可破,单凭依靠自己的能力去挑战大梁,无非就是拿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了,正好我们能够有机会联手,我觉得不能轻易放弃这次机会。”元宏武烈背着手来回踱着步把心里的话全盘说了出来。 “你就那么确信有返生树的存在?虽然当初我们都品尝过秦般弱送的丹药,的确也有此功效,要是他们仅仅是利用我们帮助她复兴滑族,反悔不给我们了呢?”大渝皇帝夏炎反问道。 “我已经验证过了,秦般弱送的丹药确实世间少有,乃至尊之物,得之可长生不老!当初我们联手不就是为了返生树吗?我看那大梁太子只是在拖延我们,骚扰这些时日也未见得继续侵犯。”元宏武烈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两位不急,我们五个皇帝都在此,大家各抒己见,相信定能达成一致。”北燕皇帝拓跋云泽笑着劝说道。 “行,我北魏赞同继续南下,就看几位的意思了!”元宏武烈摆明了态度后便在那开始品起茶水来。 “我大渝还要看看夜秦、东海、北燕你们几个皇帝的意思!”夏炎自然想得到返生树,但是又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夜秦素来被大梁一直欺压,虽然两国难有战事,但是一直是我们谦让,把我们当附属国一般。若能得到返生树,那就新仇旧恨一起报了。我看那大梁太子定是使用的骚扰战术,无心恋战,估计是为了配合那个长林军而已。前面探子不是来报了么,驻防的大梁人马有撤离的迹象,估计是回金陵协防去了。那个莱阳王不是要造反吗,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利用他嘛。”夜秦皇帝濮秀信誓旦旦地说道。 东海皇帝放下手中茶杯站了起来:“我们东海和夜秦情况一样,一直被大梁欺压着,每年拿走了我们不少珍奇异宝,不然这次也不会和你们联手。若是灭了大梁,又能得到返生树岂不妙哉。退一步说,即使得不到返生树,能够把大梁拿下,那也是极大的收获。所以,我和夜秦的意见一致,继续南下,拿下金陵!” 北燕皇帝拓跋云泽缓缓起身:“人固有一死,我对返生树倒是兴趣一般。北燕与大梁一直战事不断,但是从未真正的分出胜负来。我也找人多方打听了,在这里我非常确信地告知各位,大梁这次命数已尽。只是那秦般弱低估了大梁,反而被人设下圈套。我们这次就将计就计,假装回撤支援,然后找一个点聚集再一起联手一路南下。大家都是为了能够长生不老,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们就不能轻易放弃。再说,那个莱阳王失去了青云招的支持,自己一个人想要拿下金陵肯定是不太可能的了。你们北魏与秦般弱关系不错,前面又痛失大将军,那就趁机把仇一起报了吧。” 元宏武烈点了点头:“你们几位都赞同继续南下,那我没什么意见。只是这一次我们必须要选一个统领出来,大家都要听他的才可以啊。” “人选我早已选好。只是你们都需要再从自己的国家选派一个大将军来辅助他,这样也算公平!”拓跋云泽神秘地说着。 几位皇帝全都站了起来:“谁?” “曾经的大梁皇太子萧景宣!”拓跋云泽说完拍了拍手。 只见从门外进来一人,此人花白胡须,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故事,他微微一笑向在座的皇帝行了礼:“萧景宣参见各位尊贵的皇帝。” “一个大梁的人,还是曾经的太子!来率领我们三十万大军?”元宏武烈摇着头不敢相信。 萧景宣这些年被发配边疆,到底经历了什么无人知晓,当初萧景琰登基之后,曾经有大臣谏言,取了他的性命,但是被萧景琰拒绝了回去。如今这个萧景宣出现在这里,北燕皇帝拓跋云泽看来下了不少功夫。 “我虽是大梁的人,曾经的大梁太子。但是那都是以前,自从我被发配到大梁边疆后,就再也不是大梁的人了。在座的皇上也许都知道我的经历,一个储君,就这样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弄下了朝堂,我心里哪能就此罢休!当初若不是那个梅长苏,我现在早已是大梁皇帝了。所以,我要夺回我的一切,只要能让我报仇,能不能做大梁的皇帝我都无所谓了。”萧景宣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和痛楚。 “你现在还有那能力领军打仗吗?”元宏武烈怀疑地说道。 “这些年我苦读不少书籍,尤其是战事方面,加上从小作为太子打下的基础,领兵打仗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只要能报仇,拿下萧景琰的狗头,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萧景宣说完挽起袖口露出臂膀:“你们看,我把萧景琰的名字刻在了我的臂膀上,目的就是有朝一日定报此仇!” “各位皇上,大家觉得可行的话就这么定了?”拓跋云泽笑着问询道。 北燕的实力仅次于大梁,北燕能够出面,对其他国家来说少了不少麻烦,在场的几位皇帝也就立马答应了下来。 莱阳王端着酒杯已经饮下了不少的美酒,见仍然没有消息传来,心里开始焦急起来。 萧景琰走下龙座,来到群臣中间,他故作镇定,但是心里一直担心着也期许着。 琅琊山在黑色中似乎不见了踪影,萧庭生带着林深一人马不停歇地走了几日。 “大帅,前方就是琅琊山了,半夜就能达到琅琊阁。”林深拿着火把骑在马背上。 萧庭生有些受寒,咳嗽了几下:“希望太子能牵制住那三十万大军,蒙将军和列将军按时间已经回到金陵,莱阳王若是造反必将被擒,要是不反,我就可以拿着这个答案去告知他,让其迷途知返。” “大帅,我觉得现在最安全的算是金陵了,倒是太子那边若是被三十万联军反制过来,太子就会有危险啊!”林深担忧不已。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但是太子已经假传消息被人劫持藏匿了起来,希望不要被敌人识破。而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三十万大军会继续南下,这样一场大的战事就不可避免,若是莱阳王还继续造反,我们会面临更多的困难。所以,我必须要从琅琊阁拿到答案,揭露莱阳王真正的身份,如此一来,他就能放下一切吧。”萧庭生说完,双腿一夹继续朝着琅琊山奔走而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金陵风停 “报!皇上,不好了,敌军兵临金陵城下啦!” 欲仙欲醉的群臣全都惊住了,站在原地都望着萧景琰。 “父皇,儿臣立即去看看!”莱阳王急忙说道。 “且慢,先不要慌忙。刘勋,关上大门,所有的人在此不要出去。”萧景琰走下龙座来到莱阳王面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好生陪着你的母后。” 莱阳王往后一撤:“敌人都攻入我们面前了,躲在这里又有何用?父皇,你把调令给我,我立即去阻挡他们!你们好找机会逃离皇宫。” 萧景琰并没有继续与之搭话,他走到群臣中间:“大梁生死在此,虽然敌军突然兵临城下,但是我们的援军也很快到来,大家不必慌张。” 两个宫廷护卫正要关上大门,王童拿着利剑大声喊道:“王爷,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说完立即砍杀了两个护卫。 在场的人惊慌失措,全都朝屋内退去。 莱阳王在人群中逆向而行,走到大门口来到王童身边,从地上的护卫手里拿起一把利剑指着人群大声说道:“萧景琰,我等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你假装慈悲抚养我,却又一直不让我掌握实权。要不是琅琊阁给我的答案,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真实的身份,作为滑族后裔,复兴华族就是我终极的目的,今天你们在场的人全都要死!” “莱阳王,你大胆!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吗?”蔡荃往前站了一步愤怒地说道。 莱阳王并没有理会蔡荃,他对着王童点点头,王童大喊一声:“都给我过来!”二十几名禁军瞬间把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赶紧去通知魏孝迟,让两个暗道里的人马一起杀出来,用最快地速度控制皇宫。”莱阳王冷笑着说道。 “不用了,你们暗道里的人全都被擒获了。”从莱阳王的背后传来一个女人之声。 “都给我拿下!”萧景琰指着莱阳王愤怒地说道。 一旁的柳皇后先是惊慌失措,现在又是惊讶不已,站在那里看着莱阳王的一举一动完全呆住了。 一群将士瞬间就用利剑把王童身后的禁军全部给控制了下来。 “莱阳王小侄,好久不见!”霓凰身披铠甲手持利剑从后面的将士中间站了出来。 莱阳王有些措手不及,此时显得异常惊慌失措。 “你的一切早就被我们掌握了,城外的敌军只不过是蒙将军假扮的。皇上三番五次地提醒你不要轻举妄动,希望你悬崖勒马,但是你终究还是走了这一步。”霓凰摇着头无奈地说道。 莱阳王擦了擦额头上的大汗:“既然你们早有准备,那我无话可说,此生无法复兴滑族,只有来生再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什么滑族后裔,什么滑族复兴,你不知道你是被人蒙蔽了双眼成为了别人的工具吗?”萧景琰走出人群,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宝剑。 “此刻我若说再多也无用,王童与他们拼了。”莱阳王说完拿着利剑朝霓凰砍去。 霓凰只是微微一侧,一脚踢飞了莱阳王手中的利剑。王童也跳了起来跟着砍杀过去,霓凰往后一退,十几把利剑一起刺向王童,一声惨叫后,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莱阳王见状,知道已无任何退路,他乱舞着手中的利剑朝萧景琰砍去。 所有的大臣全都站在了萧景琰的面前为其挡着。 “王爷,你住手!你根本不是什么滑族后裔,不是萧景桓的孩子,是我趁你昏睡的时候把琅琊阁的答案给换了。”董若惜在荀碧兰的搀扶下从后面走了过来。 莱阳王一下收起脚步慢慢地转过身来:“董若惜,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皇上的亲生孩子,我一直是青云招的人,上次从琅琊阁下山后,你昏睡不醒,我就趁机换了你的答案。”董若惜流着泪大声地嘶吼道。 莱阳王一下瘫坐在地上,他一手扶地一手依旧拿着利剑一直摇着头口里喃喃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若惜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是青云招的人,我们自知有罪,理应可以趁机逃脱。若惜念你对他不薄,冒死前来阻止你,告诉你真相的。如今大势已去,还望王爷好自为之。”碧兰说完扶着董若惜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跪了下来:“皇上,我和若惜一直是潜伏在金陵的人,从小受过青云招的养育,也一直为他们做事。我们自知有错,不可原谅,还恳请皇上念在董若惜有了路原将军的骨肉,待她生下孩子后再发落。” 萧景琰表情严肃,这么多大臣看着自己,尤其是出了这么一个逆子,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先皇面对萧景桓叛逆的那种感受了。 “皇上,莱阳王妃在府里上吊,被我们的人救了下来,且也怀了孩子。”一旁的刘勋得到消息后立即向萧景琰禀报。 萧景琰长长地叹了口气:“大梁不幸,莱阳王听信他人,被人误导,若不是防范在先,金陵恐早已血流成河。来人啊,下关押下去,待太子和长林王回金陵后再一起发落。今日宴席到此,都收拾了吧!” 蔡荃拉了拉沈追小声地说道:“皇上早就掌握一切啦,原来这个宴席是鸿门宴啊!” 沈追看了一眼蔡荃:“朝堂之事,深不可测,你以为皇上这么好当啊!看吧,指不定后面还没完呢!” 回到御书房,蒙挚和列战英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萧景琰感觉疲惫不堪,他看到两位心里也好了许些。 门外的霓凰也走了进来,他们都知道,此刻萧景琰是最难受的。 “皇上,方才皇后娘娘是一路哭泣陪着莱阳王进了天牢,我是不是再去看望她?”霓凰毕竟是女人家,想得自然是细了些。 “不用了,他们母子情深,陪着也好。”萧景琰叹着气说道。 “皇上,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莱阳王也是受了他人的蒙骗,至少没有酿成大祸,他是你的亲身骨肉,到时候可要三思啊!”蒙挚劝解道。 萧景琰摆了摆手:“我自有分寸,你和列将军按照长林王的计划完成的很好,霓凰也配合的不错,一切都很好。” 萧景琰不知该说什么,此刻的他心里痛楚不已。 蒙挚、列战英、霓凰当然明白萧景琰的感受,他明知莱阳王参与了叛逆,但是却还是设计让莱阳王伏法,无非就是告诉世人,无论是谁他都一概而论,绝不偏袒。 “皇上,金陵算是没事了。但是我临走之前,长林王隐约有些担心,敌人的三十万联军或许有可能卷土重来。而太子殿下那边只有几万人马在配合长林王,我们临走的时候也只有三万人马留在北境。若是......”列战英没有继续说下去,萧景琰摆了摆手:“你们刚回到金陵,先好生歇息,过几日列将军再率些人马前去支援吧。” “皇上,您有些累了,今天就早点歇息吧。我在金陵已经歇息过了,其他被抓的人都已安顿,我先北上前去支援,列将军歇息好了后再来也可。”霓凰知道萧景琰此刻的心绪烦乱。 “那就辛苦你了。今天就这样吧。”萧景琰起身走出了御书房。 三人望着萧景琰的背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天牢里。 柳皇后不断地哭泣着,她隔着牢门望着莱阳王。 莱阳王走到老门前,紧紧抓住柳皇后的手:“母后,救救我!” 柳皇后停住哭泣:“皇儿,你放心,你父皇虽然严肃刚正,但是心还是软的,我定会将你救出来。若是他不愿放你出来,我就死给他看。” 莱阳王听后开始大哭起来:“母后......” 第一百八十二章 皇后救子 此刻,莱阳王这才彻底明白,自己真的是萧景琰亲生的,眼前的这位皇后娘娘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的关爱也是发自内心的。可是,萧景琰一向秉公刚正,自己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一旦自己向萧景琰全盘告知的话,这个皇帝还会轻饶自己吗?想到这里,莱阳王自知后果不会太好,现在只有把所有的希望放在自己母后身上了。 金陵,张灯结彩,明日就是大年夜了。 秦般弱已经被押到奏事阁的牢房里,重回这里,她早已黯然神伤,璇玑的死让她彻底认了输。 夏冬亲自锁上牢房看了看秦般弱:“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你费尽心思,到头来只能在这里度过余生,你又得到了什么?同为女人,我佩服你的家国情怀,但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明知大梁的皇帝一心为民,乃当下的英明之君,你却处处设伏设计,用卑劣的手段抗衡,多少人无辜失去生命,你复兴滑族又有何义?” 秦般弱冷冷一笑:“我流着滑族的血,不是你能明白的。朝堂与江湖本该如此,胜者王,败者寇,结果就是如此。你们若要审案,审就是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了那么多坏事,最好让天下人皆知。” 夏冬明白秦般弱的话,莱阳王与之勾结做了不少坏事,若是公布于天下,萧景琰的脸面、皇族的威严就会荡然无存了。 “等会会有人送来纸笔,把你所知道的都写下来吧。”夏冬转身离去,走到转角口突然回过头来:“皇上已经下令,不会灭你滑族后裔。” 秦般弱听完一下瘫坐下来,她双眼泪流,呆呆地看着牢门。 御书房,柳皇后带着萧景琰最喜欢的糕点为其送了过来。 萧景琰立马起身:“夜深了,皇后你怎么还未歇息?” 柳皇后放下手中的糕点:“明日就是大年了,见你还在御书房,定是为了王儿的事情,我就给你送点糕点来。” 萧景琰握起柳皇后的手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亲骨肉做了这些事情,你是不是在怪我明知他犯错,却还让他继续错下去?” 柳皇后双眼流泪:“朝堂之事我并无怨言,只是希望你能保全于他,至少让他安稳地度过余生便好。” “王儿的事情自有大梁法度来判决,我是一国之君,更不能利用自己的身份去破坏法度。” 柳皇后把手从萧景琰的手里抽了出来:“大梁的一切不都是你说了算吗?法度也是定的,也可以改啊!那可是你的孩子啊!” 萧景琰摇摇头:“王儿犯下的错乃是死罪,还有很多案子与他有关,待到查清了一切再说吧。皇后,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是呢?” 柳皇后继续哭泣道:“你从小就偏袒太子,对莱阳王明显疏远,难道你就没有错。若是你待他如太子一般,他会被人蛊惑和欺瞒吗?如果要处置,你也有责任!” 萧景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是朝堂之事,你还是回你的后宫吧,自有大梁法度来处理,皇后就不必在此劝说了。” “你真是狠心!”柳皇后第一次与萧景琰有如此态度。 看着柳皇后离去的背影,萧景琰对着一旁的刘勋说道:“通知夏冬,任何人不得靠近莱阳王,尤其是皇后。” 除夕之夜,烟花烂漫,到处喜气洋洋。 柳皇后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又来到奏事阁。 狱卒长连忙叩拜后却不让柳皇后向前一步。 柳皇后并没有生气,她朝一个丫鬟使了使眼色,那个丫鬟就提着篮子走到狱卒长的面前:“皇后娘娘念你们辛劳,特意带了些过年吃的东西。” 狱卒长往篮子里一看,里面全都是白花花的银两,他这一辈子都未曾见过如此之多。 狱卒长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多谢皇后娘娘的厚爱,如此礼品小的不敢收取,还望娘娘见谅。” “你叫张彪,家住滨州,家有一老母,如今病重不起。还有一妻一子,这几年都有病在身。但是苦于收入微薄,一直未能救治痊愈。本想除夕回家探亲,但是奏事阁下了死令,不能离开,对吗?”柳皇后早已把面前的这个狱卒长了解了清楚。 张彪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皇后娘娘自然是找人了解我,这些都是真实。即便如此,小的还是不能收取啊。” “过年了,你想家人吗?想你的孩子吗?是不是一直担心着他们的病情呢?”柳皇后句句灼心。 张彪双手有些颤抖,他心里开始激动起来。 “我已安排了御医到滨州为你家人治病去了,或许年后你就能看见一家人健健康康地来金陵探望你了。” “皇后娘娘,您不要为难我了,如此大恩,您让我如何报答啊!”张彪知道皇后的来意,但是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实在让自己难以作答。 “何来为难?只是过年了,我想给自己的孩子带点好吃的而已。你说一个母亲想念自己的孩子有错吗?” 张彪慢慢地抬起头来:“可是皇上他下了死令,我若未能阻止,我也会被处置的。” 柳皇后微微一笑:“我已经为你家中备足了银两,足够你们一见人用一辈子了。他们都在等你回去,然后一起去一个地方买些房子和土地,一起快乐地度过余生吧!” 柳皇后又朝丫鬟点点头,丫鬟连忙又走了出去,一会儿就带着一个人进来。 “此人乃街上流浪之人,心性白痴无智且身患重疾,命不久矣。你带他进去与莱阳王换了衣物,然后再把莱阳王带出来,我就在外面等着。”说完,柳皇后转身便匆匆离去,身旁的丫鬟把篮子往地上一放也跟着走了出去。 张彪愣了一会儿,做足了思想斗争后,他借故打发走了其他狱卒,然后带着那个傻子来到牢房,他把柳皇后的一个玉镯给了莱阳王,快速地把他衣服脱去后换上了莱阳王的衣服,待莱阳王穿上傻子的衣物后亲自带着莱阳王出了奏事阁。 柳皇后为莱阳王备足了衣物和钱财,来到金陵城外,柳皇后依依不舍,她拉着莱阳王眼泪直流。 “母后,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待我安顿好后,定会派人来于您联系。”莱阳王双眼也开始流起泪来。 柳皇后早已泣不成声:“我的儿啊,只要你活着就好。记住,好生照顾自己,没有了银两就托人来取,走吧,越远越好!” “母后!我定会重新做人,你就放心吧!”莱阳王目光坚毅了许些,他咬着牙齿带着一丝愤怒。 柳皇后把莱阳王往前一推哭着说道:“你快走吧。” “我走了,父皇若是知道真相后,你怎么办?”莱阳王这才想起后果来。 柳皇后摇摇头:“快走吧,我自有办法。天亮了,就不好赶路了。” 皇宫,萧景琰有些孤独,他来到后宫,想进去看看柳皇后,除夕之夜本该就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因为莱阳王的事情,柳皇后可谓伤心欲绝,又不想与自己见面。他刚要推门而入,想到自己的决绝,又收回了手自己独自一人离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真假莱阳王 刘勋猫着腰远远地跟在萧景琰的后面,一边走着一边摆弄着手里的佛尘,他知道萧景琰此时的心境,在这灯火通明,家人团聚的日子,他的一家人却不能一起,日常的日理万机却换不来今日的一次欢聚。 萧景琰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对着刘勋说道:“刘勋,备驾!奏事阁。” 琅琊阁,飞流抱着久日未见的萧庭生显得异常地开心,加上大年夜,琅琊阁所有子弟欢聚在厅堂里,大家都无比欢欣雀跃。 蔺晨坐在中堂,手拿酒杯,在他左边是刚刚入阁的蔺九,右边则是蔺梦。飞流拉着萧庭生坐在自己的旁边,从怀里拿出了许多糖果来全都塞给了萧庭生。林深则一人独坐,笑眯眯地看着热闹的场面。 酒过三巡,山下烟花此起彼伏。看样子,已经快要跨年了。 蔺晨再次端起酒杯与在场的人一起迎接了新年后招呼着萧庭生过来。 萧庭生刚刚起身,飞流连忙也跟着走了过来。 蔺晨噗嗤一笑:“我说小飞流,你这是怕你庭生弟弟飞了还是像冰雪一样融化了,就这点距离你也要跟着呀。” “我愿意!你管不了!”飞流嘟囔着嘴。 “行,你俩兄弟情深,我看你把日常收藏的糖果全都拿了出来,平时也未见你分我一点啊!”蔺晨继续调侃着飞流。 “你自己有,这是庭生的。”飞流翘着嘴巴显得格外得意。 一旁的萧庭生早已是笑得合不拢嘴,只是此次来到琅琊阁除了让莱阳王露出真面目来还有就是为其找到真正的身份。如今,莱阳王已经被捕入狱,虽然他也知晓是受他人蛊惑和欺骗,但是前前后后所犯下的罪行全都是死罪。就算萧景琰有心轻饶,但是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目前,只有把那份答案亲自送到萧景琰的手里,因为琅琊阁的答案天下人皆知。说到底,萧庭生还是动了恻隐之身,他想留下莱阳王的性命来,这也是太子萧歆的意思。 萧庭生敬了蔺晨一杯:“阁主,辞新迎旧,祝您身体康健,琅琊阁百年辉煌!” 蔺晨摆着手:“客套话就不说了。你要的答案早已放在阁屉里,朝堂的事情,问题老是来自江湖,这银两都是送上门的,生意还是做的。” 萧庭生微微一笑:“怕是晚了些,昨日金陵飞鸽传书,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不知拿着这个答案还能做些什么。” “你想要得到什么结果?一切还得看你自己!一切都是有前因后果,不是吗?” 听完蔺晨的话,萧庭生叹了口气:“本是和睦一家,到头来走的又是曾经的老路,皇家朝堂的事情就是如此反复?” “今日年夜,有的事情定会迎刃而解,好生饮酒,明日会如何,只有上天知晓。”蔺晨一口饮尽,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远处开始自言道:“山的那边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做好准备了吗?” 萧庭生跟了过来,他有些错愕地看着蔺晨,而飞流拿着糖果也吃得津津有味,他似乎一刻也离不开萧庭生一般。 夏冬惊闻萧景琰去了奏事阁,骑着骏马就飞奔而去,刚到奏事阁牢房大门,刘勋笑嘻嘻地上前说道:“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还请夏大人在此等候。” 萧景琰步子走的缓慢,他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来到莱阳王牢房面前,他静静地看着正在熟睡的莱阳王,双眼开始酸涩起来。 看了半个时辰,萧景琰拍了拍牢门:“朕知道你在装睡,犯下天下大错,你还睡得香甜?” 见莱阳王依旧没有反应,萧景琰摇了摇头:“朕知道以前对你冷漠了些,无奈太子乃储君,全权定然是有些偏移。自古朝堂皇室皆是如此,终究是你心中的欲望让你选错了出路,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不要怪朕,以后若有来世,还是好生做人吧!” 莱阳王稍微动了一下,抠了抠脚底后又没有了动静。 萧景琰并没有生气,他或许理解现在的莱阳王为何对自己置之不理。 走出牢房,见夏冬还在此等候说了句:“有劳夏大人,今日年夜,看着时辰就快新年了,早些回去陪家人吧!” 夏冬看着萧景琰,心里酸楚不已。 “皇上,若是无人,我喊上几位熟人一起陪你?” 萧景琰刚刚准备上马车,他转过身来勉强一笑:“不用了,日常不是都在陪着我嘛,好不容易与家人过个年,就不要去打扰他人了。对了,莱阳王被抓入狱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吗?” 夏冬左右看了一下:“回皇上,我专门安排了狱卒长张彪亲自看守,我马上问问他。” “夏大人,狱长他回了老家,说是家里出了事情。”一个狱卒连忙禀报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没有人禀报与我?”夏冬有些诧异。 “张狱长说大过年的,怕惊扰到你,就不让我们说。他回去处理了很快就会回来。” 夏冬点着头:“那你可知晓皇上方才的问话?” 狱卒摇着头:“都是狱卒长一直看守,里面的情况我们都不知情。” 萧景琰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来:“这是长林王从琅琊阁传来的飞鸽传书,这个答案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意义了。夏大人,你替我去交给他吧。” 送别了萧景琰,夏冬拿着纸条来到牢房里,见莱阳王还在那熟睡,敲了敲牢门,仍旧没有反应,便让狱卒打开了牢门,自己走了进去。 “莱阳王爷,你父皇让我把琅琊阁的纸条拿给你看看。” “我睡觉啊,不要吵我!”莱阳王终于醒了过来。 夏冬一听这声音,怎么如此生疏,她连忙凑近一看,此人虽然穿着莱阳王的衣物,而人却不是莱阳王。 夏冬一身冷汗:“你是何人?为何穿着莱阳王的衣物?” “嘿嘿嘿,你是我媳妇吗?你来看我啦!”假莱阳王痴痴地看着夏冬傻乐着。 夏冬仔细一看,知道此人乃愚钝之人,明显被人做了手脚,真的莱阳王早已逃离此地了。 “去把黎大人他们请来!”夏冬大声地喊道。 黎刚和甑平有些醉意,但是莱阳王被人救出了牢房,早已吓得清醒了过来。 “黎大人,你立即带上人去张彪的老家抓人,若是没有人,就立即扩大抓捕范围。甑大人,你立即书信飞鸽传书通知奏事阁所有的人,包括大梁以外安插在其他地方的人,全部协助我们查案。我现在就去找皇上,这个责任必须由我来承担,你们快去行动,争取尽快抓到张彪。”夏冬显得高度紧张、心神不宁,这个失责实在重大,萧景琰定不会轻饶。 北境边境,三十万大军重新集结。 萧景宣站在战车上,看着四处升起的美丽烟花,他左手一挥,大军开始移动起来。 北燕皇帝拓跋云泽与其他几位皇帝目送之后相互告别,新年就要到来,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远离自己的国家。不过为了能够长生,在他们的眼里,任何东西都已无法阻挡了。 “太子殿下,敌军三十万大军重新集结,正朝着我们这里而来!”吴子绪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太子正在翻阅书籍,他一下站立起来:“该来的还是会来!通知所有的人准备迎战!” 第一百八十四章 北境失守1 望着黑压压的三十万大军,站在马车上的太子目光坚毅,他也明白一点,虽然敌人的人数远在大梁边防驻军之上,但是他们毕竟是联军,军心散乱,各自为战将士最大的弱点,也是太子一举破解他们的唯一漏洞。 “殿下,联军已经两个时辰未曾移动一步了!”吴子绪单膝下地禀报道。 太子眉头紧皱,心里也不知对手到底是做何打算,不过这样也又多了点调集援军的时间,虽然只有两个时辰。 “此战非同小可,我军聚集在此仅有五万,要破解他们三十万大军,除非天降神兵,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死相抵,待到消息传到金陵,他们做好准备,我们就完成使命了。”太子紧紧地握着剑柄,目光如此犀利。 吴子绪自然明白太子的决心,此时也无其他办法,现在只能做好防备。 “太子殿下,有一个人想见您!” “开战在即,是谁?”吴子绪一下紧张起来。 太子对着吴子绪摇了摇手:“可是敌军的信使?” “他说是你的亲戚,也是我大梁人。” “你去把他带来吧。”太子走下战车,这一时半会联军也不会攻打过来。 吴子绪连忙走到太子身边,抽出利剑时刻保持着警惕。 太子微微一笑:“不必这样,该来的都会来。” 吴子绪微微退了一小步:“您是储君,我的任务就是时刻保护您。” 太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抬头一看远处走来一个穿着灰衣之人。 “太子啊,我终于见到你啦!”那人还未走近便开始喊叫起来。 太子仔细地看着此人,待到走近了些后,太子正要上前,吴子绪一下挡在了那人的面前。 “休得无礼,你知道我是谁吗?”此人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是何人?”吴子绪用利剑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叱咤风云的时候,你小子估计还在你娘胎里呢!太子殿下,您再仔细地看看我?” 太子虽然觉得此人面向有些熟悉,与自己的父亲还有几分相似,但是还是急不得到底是谁。 “太子,您想不起也没事,我离开金陵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灰衣人笑嘻嘻地回答道。 “你说你是我们大梁的人,为何此时突然出现在两军之间?”太子突然开口问询道。 “你看看这个。”灰衣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名牌。 太子接过名牌仔细一看:“你是叔父萧景宣?” “就是我啦!这个名牌是你父皇五年前特赦天下的时候专门制定派人送我的。想必你也知道这个名牌之事吧。”萧景宣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当然记得,五年前,发放特赦名牌的事情就是由我亲自落实的。虽然我未曾见你,但是名字我是只晓得。”太子有些激动。 “景宣叔父,先到我营帐里来歇息吧,您来此是有什么事情吗?”太子一边向营帐走去,一边示意萧景宣一起回营帐。 “哎,也没啥事,您知道的我被流放北境已有多年,虽然前些年被特赦,但是也没脸回金陵了。我听闻你在此驻防,所以心里有些欢喜,就没按耐住激动,就跑来看望您一下,顺便也希望你帮我带点东西给你的父皇,以此表达对他的谢意。”萧景宣侃侃而谈。 叔侄两人进入营帐后对视而坐,一杯清茶下肚后太子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叔父,您让我转交给父皇的东西我恐怕很难有机会了,因为敌军三十万就在面前,我也不能留你在此,眼下战事已起,我已经知道你的来意,喝完这壶清茶,还请叔父早日离去,以免战事开启,我难有精力派人保护您。” 萧景宣放下茶杯笑着应答道:“太子是在赶我走啊,但是我哪能见死不救啊!我也是大梁的人,你父皇手下留情,并没有将我斩草除根,这个恩情我记得呢。如今,战事吃紧,正是我报恩的时候。” 太子摇着头:“你已年过半百,本该去享天伦之乐,就算你来帮我,你一人之力怎么来帮?” 萧景宣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太子殿下,虽然我是一人,但是我心里却有无限可能。当年,领军打仗、出谋划策我也是出了名的。对方虽然人数占尽优势,但是那只是表象,他们实际上各自为阵,心里都有着自己的盘算,一旦遇到了阻碍,肯定是一盘散沙的。” 太子一听,这个萧景宣说的有些道理,想必心里有些谋划,他起身走上前去为萧景宣倒了一杯清茶:“叔父说的倒是正确,但是我们一时半会也未能想到计策,所以只能以死相抵。” 萧景宣接过茶杯微微一笑:“那是因为没有我啊,这次我愿意把这条老命叫出来,不管成功与否,只要能拖延一点时间就算我为大梁所做,为你父皇所做。” “叔父,你有办法了?”太子期待地问道。 萧景宣点了点头:“当年,我和你父皇的故事传遍了天下,我被发落到北境也是无人不知。这些年,我悬崖勒马,悔过自新,自知曾经的我早已死去,现在才是真正的萧景宣。我准备就利用这一点进入到敌军阵营里去,我告知他们我对你父皇还是怀恨在心,让他们给我一些兵权,前来与你抗衡。待到时机成熟,你安排些人手混入到我的阵营里,然后我再带他们进入敌军的阵营里,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只要把他们的头目一举拿下,倒是太子您再带着人马里应外合,这三十万大军不就散了么!” 听完萧景宣的话,太子陷入了沉思。 “太子,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怕他们不相信我是投诚的吧。”萧景宣一下就从太子的眼里看出了他的想法。 太子点着头:“这是肯定的,换作是我,定会将你拿下。” 萧景宣笑了笑:“只要太子你给我一个贴身之物,我就告知他们,我已经取得你的信任,同时我会把我的遭遇再和他们述说一遍,以博得他们的信任,我要让他们明白,我萧景宣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回到金陵拿下皇座。” 太子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萧景宣连忙一笑:“我是说我为了博取他们的信任才这样说的,我可没有这种想法!” 太子这才放下警惕之心:“我知道叔父的目的。但是这样还是很危险,一旦他们不相信你,恐怕没有好的结果啊!” “为了大梁,为了你父皇,也是为了现在的自己,死有何惧!我去了,至少还有希望,若不去,难道就以死相抵等着吗?”萧景宣语气一下激动了起来。 “我身上有一块玉,是我的贴身之物,上面刻有我名字,你拿上这个吧!”太子从腰间把玉牌扯了下来递给了萧景宣。 萧景宣双膝跪地接过玉牌:“我定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北境失守2 萧景宣离开后,吴子绪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对萧景宣可没有一点好感,二十年前,吴家本拿下了金陵不少布坊生意,从中也获取了不少利益。萧景宣通过下面的人了解到情况后,觉得这么多收益被他人获取,便通过卑劣的手段掐断了货源,并安排人从中作梗,导致吴家的布坊生意一落千丈,处处也受到排挤。后来萧景宣被发放边境后,吴家才慢慢起势,为了防止以后类似的情况再次出现,吴子绪的父亲想尽办法才让其进了皇宫,后来武艺高超的他也就成了太子身边的贴身护卫。 “殿下,此人虽与你有关系,但是我总觉得他的话还是不可信啊!”吴子绪除了关心太子的安危外,个人恩怨此时也是涌现了出来。 太子站起来走到吴子绪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们曾经的恩怨,话说回来,以前他和我们的恩怨不会比你们的小吧。如今敌军三十万咄咄逼人,就算我们五万人马死守城池,顶多也就是给金陵拖延点时间,此刻有人愿意站出来,无论成功与否,只要能给援军争取到时间,我们就多一点胜利的希望不是吗?至于我这个叔父到底藏着什么心思,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就算他没有出现,我们一样还是要面对这三十万大军。” 吴子绪撇了撇嘴:“刚才他临走之前让我选了一千人马,说是一旦他带回敌军的人马就马上让我们的人乔装成敌军,然后再随他一起进入敌军阵营。我怎么觉得像是一个圈套啊,他真的能说服敌军?” 太子走出营帐看着远处的敌军阵营:“若能以最小的伤亡等来援军,那是我最愿意看到的结果。就这样吧,希望他说的都是真的。” 吴子绪无奈,自知无法说服太子,他告别太子后来到自己的营帐,叫来了副将杨晋叮嘱道:“这个萧景宣定是有诈,他现在去了敌军阵地,若他真带回敌军的人马,你也悄悄乔装混进去,一旦有异样,你先把他给我拿下。” 萧景宣回到阵营后,与联军的将领说明了情况,并拿出太子萧歆的玉牌让所有的人都信服于他。萧景宣洋洋得意,他可是夸下了海口不需一兵一卒就能将太子活捉。 金陵,萧景琰已经收到了太子的飞鸽传书,为了尽快让援军集结,便立即下令其他州城的驻军连夜起拔去援助太子。霓凰自告奋勇带着穆家军直奔北境而去,蒙挚也亲率十万大军再赴战场,列战英在金陵周围做好了布防,一旦敌军攻破援军,这里将是最后的战场。 萧庭生望着远处地绵绵山峦,在山的那头便是北境方向,此刻的他早已安奈不住,他似乎已经察觉局势正在悄悄地发生巨变。 萧景宣带着三千人马,出发前他斗志高昂,先是一番激昂地动员,告知大家假装投诚到大梁太子,若是活捉了太子萧歆,他定会奖赏大家。随后,他带着人马便来到太子军营前开始假装投诚过来。 太子骑着战马也来到两军中间,吴子绪紧随其后。 “叔父还真是厉害,这么快就说服敌军,相信了你!”太子倍感意外。 “太子殿下谬赞了,今天跟我一起来的才三千人马,若是我再费些口舌,我能说服更多的人来投诚。这些人都是居住在北境边界,很多人对大梁充满好感,若不是边界原因,他们其实一直把自己当作是大梁人的。”萧景宣骑在马背上,虽然年过半百,脸上皱纹早已刻满,可这会儿的精气神仿佛年轻了二十年一般。 “那还请叔父配合赶紧让我们一千的人马乔装混入。” 萧景宣微微一笑:“太子莫急,此时在这里混入显得过于张扬,远处定有眼睛盯着,说不定这投诚的三千人里还有假装投诚的人。等天黑的时候,你们的一千人马再悄悄地混进来,然后我再回到军营里去告知他们,你已经相信我的投诚了。” 太子身后的吴子绪一直手握利剑,眼里充斥着杀气,他对萧景宣的话根本听不进去,对他而言这一切都是阴谋。 夜近三更,大梁的一千人马非常顺利地混入到萧景宣的三千人马里去了。萧景宣随后带着这一千人马又回到联军阵营里,告知了大家他已经完全取得大梁太子的信任,这一千人马就是来投靠的。明天一早便可以实施活捉太子萧歆的计划了。 翌日,萧景宣假装把大梁投靠的一千人马安排在了联军的后方,然后又带了两千人马,加上先前的三千以及大梁的一千,现在一共是六千人马了。 两军继续假装对垒,太子和萧景宣骑着战马来到两军对垒的中间,吴子绪依旧寸步不离。 萧景宣在马背上行了注目礼:“太子殿下,昨夜回去,又有两千人马愿意投诚,今天刻意与我前来见您,他们都想一睹你的风采,听听你的言语。” “万万不可!”吴子绪直接拒绝了萧景宣。 太子清淡地一笑:“无妨,他们有心投诚,而我却无心接纳,他们定然会生事。此时,我若前去,或许让他们有定心丸。” “太子殿下!他们三十万大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无人能敌,这个时候有人来投靠我们这一方,这里面定有问题啊!”吴子绪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太子冷冷一笑:“该来的终究会来!”说完便随萧景宣来到六千人马面前。 萧景宣清了清嗓子:“各位将士,这位就是大梁太子。以后你们就跟着他啦!” 将士们开始欢呼起来,这时从人群里走出来两名士卒,他们手里拿着一块托盘,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 “太子殿下,将士们为你准备了一个见面礼。”萧景宣笑的有些邪意。 太子连忙下马,吴子绪又立刻挡在他的面前。 “吴将军,无妨。”太子示意吴子绪退在一边。 “殿下,还是由我来拿取吧。”吴子绪还是担心不已。 “请太子亲自解开吧,这代表你的诚心,也代表大梁的诚意与宽仁。”萧景宣催促道。 太子慢慢伸出双手,刚要掀开红布,所有的将士一拥而上,死死地将太子和吴子绪围在了中间,一把把利剑指着太子和吴子绪的命脉。 “萧景宣,你!”太子愤怒地吼道。 萧景宣大笑着:“萧歆啊萧歆,你和萧景琰果然是一个德性,大愚若智,一股犟脾气。你手下三番五次提醒你,都没引起你的注意啊!” “那又何妨?别忘了,你身上留着谁的血!你之所以被流放边境,那是罪有应得。父皇念你兄弟情义,没有将你置于死地,如今你恩将仇报,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萧歆愤怒地说道。 “来,给我押下去,大家随我一起攻城!”萧景宣说完,烟雾顿时升起,早就藏在远处的三十万联军黑压压地扑面而来。 大梁五万人马见太子被抓,全都冲到了阵营前,准别以死相抵。 副将罗平手持利剑,他站在最前面,从胸口拿出一张纸来大声念道:“各位将士,我若有事,且不能与之对战,需立即后撤五百里,颍州驻防等待援军。”念完后他看了看身后预要进攻的敌军继续大声说道:“太子殿下昨夜留下的书信,若今日出事之时方可念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太子殿下如此生死不惧,自知结果难料却毅然前往,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有时间后撤,等待援军,为大家争取时间。所以,我们立即后撤,城墙上的弓箭手掩护!!!” 罗平突然骑马转向城池方向,其他将士随即跟了上去。萧景宣刚刚带着敌军扑上来,无数支弓箭呼啸而来。 北境,失守。 第一百八十六章 营救太子 琅琊阁,飞鸽飞停。 萧庭生急匆匆地来到蔺晨的阁房行了见面礼:“阁主,您找我有急事?” 蔺晨并没有往日的惬意,他把一封书信递给了萧庭生:“北境失守,太子被擒。敌军三十万如无人之境,大梁危矣!” 萧庭生接过书信立即阅读了一番:“我即可下山,太子被擒就如同敌军掐住了大梁的命脉,以此要挟天下,后果不堪设想。金陵那边很快就会得到消息,那边应该也知道联军卷土重来。”萧庭生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他而言太子更是亲人。 “你有何打算?”蔺晨问道。 萧庭生迟疑了一下:“信上说,五万大军撤离至颍州,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太子提前让他们撤离到此。颍州山势陡峭,易守难攻,这里常年驻军一万,还有就是此地离其他城池相对距离近一些,若调集驻军援助,三四天内便可集结。若再抵挡一阵,金陵那边的援军也就到此,到时候敌军若再想向前一步,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只是这个萧景宣怎么突然现身,还和敌军狼狈为奸了。” 蔺晨点点头:“颍州离我们琅琊阁也不远,看来太子早就预料到了。此刻,你回去坐镇正是时候,就看你们怎么解救出太子了。我们琅琊阁只能提供些信息,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至于那个萧景宣,或许是他心中的那份邪恶的执念并没有泯灭罢了。” 萧庭生和林深一起向蔺晨行了拜别礼正要离去,屋顶的飞流突然扔来一个梨子:“等我!” 蔺晨看着飞流笑了笑:“去吧,这个时候或许能帮得上你的庭生弟弟。” 滨州,霓凰的五万大军正在歇息。她焦急地望着北方,自己也从未想过会再持剑跨马。 “郡主,前方传来消息,敌军很快就要到颍州了,太子殿下被萧景宣擒获了。” 霓凰点着头口中念道:“这个萧景宣如此年纪还未消停,看来我们的皇上是心慈了些。你通知让聂铎将军,带领一万人马抄近路绕道到颍州的后山,在此设伏,到时候听我命令行事。” 蒙挚将军的十万大军浩浩荡荡马不停蹄地赶着路,他也是心急如焚,这场恶战已经在所难免了。 萧景宣的三十万大军来到颍州城下,他自然知道此地易守难攻,不过他似乎另有打算,便下了命令全部安营扎寨起来。 太子和吴子绪都被关在囚车里,萧景宣来到囚车前看了看,捋着他花白的胡须笑道:“大梁的堂堂太子也会坐囚车,意想不到啊!” 萧歆并不想理会,不过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先前潜入的一千人马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萧景宣冷冷一笑:“该投靠的就投靠,不怕死的就当场被砍了脑袋。这就是你们的将士,也不过如此嘛。” “萧景宣,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这里离金陵还远着呢,我们大梁将士到处都是,别忘了,这可是大梁。”太子看到萧景宣得意忘形的样子顿时觉得恶心不已。 “你也别忘记,我曾经也是大梁的太子,对大梁我也是了如指掌!哈哈哈!!” 天色渐进,远处的昏鸦凄惨地叫了两声便没有了声响,营帐内炊烟四起,一切又显得如此安静,静的瘆人。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我。”一个敌军士卒端着一碗饭来到囚车面前。 太子仔细一看正是副将杨晋:“杨将军,你还活着!” 杨晋点点头:“我进入敌军阵营后就找了个机会躲到了一边,后来他们杀了我们不少兄弟,剩下的都被关押了起来。我是先前吴将军安排的,没有想到吴将军真是神机妙算,早就看出萧景宣有问题了。太子殿下,等会我再来救你和吴将军。”杨晋说完放下手中的碗,又朝着吴子绪的囚车走去。 吴将军见到杨晋并不意外,只是那一千人马就这样损失了实在可惜。 “吴将军,等半夜之时,我再来救你们。颍州虽然易守难攻,但是萧景宣曾经是大梁的人,他对此非常熟悉,估计心里早就有了计谋。所以,我们若能逃脱出去,就先往城外走,然后绕小道看能不能进入颍州城。” 吴子绪点点头:“记住,晚上的时候一定要先救太子殿下。” 萧景宣与联军的将军们酒足饭饱后,一个个都很快进入了梦乡,夜风袭来,冷意侵袭。 杨晋手持大刀,一下砍断了囚车的提炼,扶着太子走下了囚车。他又连忙来到关押吴子绪的囚车面前又是一刀,把吴子绪也救了出来。 “太子殿下,吴将军,你们先朝着这条路往外走,我还要回去一趟。”杨晋行着礼说道。 “你这是为何?”太子有些不解。 “那个萧景宣杀害了我们一千人马,剩下的一些人也被关押着。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方才他们喝了不少酒,此刻睡意正浓,我想趁机回去砍杀了这个萧景宣。二来,他们也就不会很快发现你们已经离去,再给你们争取点时间。” “万万不可,此去异常凶险。我们还是一起走吧!”太子拍着杨晋的肩膀说道。 “我主意已定,你们先走!”杨晋说完又朝着营帐飞速走去。 太子刚想去追,吴子绪一下拉住他:“殿下,让他去吧。他也是为了大梁!” 无奈,太子只好和吴子绪朝着城外走去,未有多久,营帐里传来刀剑之声,随后又变得无比安静起来。 萧景宣看着被砍杀在地的杨晋,他这才想起囚车来,当他来到囚车面前时,发现两人早就没有了踪影,他气的咬牙切齿,又朝着杨晋的身上刺了一剑这才骂骂咧咧地回到了自己的账房里。 萧景宣并没有派人去捉拿太子,他知道此处的地形复杂,现在又是黑夜,如同大海捞针,本来以此来要挟大梁,这下没有了太子,他的计谋也就没法快速得逞了。越想越气的萧景宣又拿出利剑走到营房门口他大喊一声:“明早攻城,格杀勿论!”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战火连天 颍州城外,萧景宣持剑怒喊着,太子的逃离让他愤怒不已,心中的怒火全都聚焦在这座大梁的城池上。 联军三千弓箭手拉弦射箭,箭头上包裹着燃烧的油布,随着一声令下,离弦之火潮涌般飞向颍州城墙上,护城的将士们或用盾牌或用大刀抵挡着来势汹汹的火箭,最终数量太多,大梁将士们虽然英勇无比,最终无法抵挡城墙上的熊熊大火,只好全都撤下了城墙。 萧景宣见形势大好,再次一挥,联军扛着木梯开始攻城。 罗平按照太子先前的安排驻防在颍州,方才火势过猛,为了避免无为的牺牲,也为了诱敌深入,他这才让所有的将士撤下了城墙。现在萧景宣开始攻城,正是反击的时候。罗平立即下令,让两千人马点燃了手中的火把,每人都抱着一坛酒,朝着正在爬梯的敌军倒了下去。随后将士们丢下火把,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被点燃的敌军从木梯上摔了下去,其他欲要爬梯的敌军只好全都撤了下去。 萧景宣见此情景,只是微微冷笑,他指着颍州城外的护城河对着一旁的人说道:“全都把身上打湿,继续登梯攻城!” 这一招果然厉害,虽然偶有人被点燃,但是已经有不少敌军登上了城墙。 罗平见敌军已经上了城墙,他也没有着急,大梁所有的将士又撤了下来,他让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立即放箭,刚刚登上城墙的敌人瞬间中间全部倒了下去。 萧景宣也早已安排了人手不断地撞击城门,同时他又继续让指挥着联军登梯攻城。 登上城墙上的敌军又全都倒了下去后,罗平立刻下令停止了放箭。他看着摇摇欲晃的城门大声说道:“所有的将士听好了,敌军马上就要攻破我们的第一个城墙了,现在听我命令全都后撤到第二道城墙上去,一旦敌军进入第一道城墙,立即放箭放火!” 果不其然,第一道城墙没有了抵挡之后,很快就被攻陷。望着比第一道城墙还要高数倍的第二道城墙,萧景宣长长地叹了口气:“以前我倒是听说这个颍州有三道城墙,全都依山而建,顺势而修,没有想到会如此之高之难啊!这才第二道城墙,那第三道城墙到底又有多高呢!” 虽然敌军进入到第二道城墙后被大梁将士的弓箭射杀了不少,但是在三十万这个数字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见大梁的将士停止了射杀,萧景宣立即下令后撤,在第一道城墙处开始安营扎寨起来。 罗平站在城墙上望着第一道城墙心里也舒展了一些,他知道今天又为即将到来的援军争取了一天的时间。 赶了一天一夜,萧庭生顿感疲惫,但是一想到太子的处境,他也顾不上歇息了。在马背上喝了些水,萧庭生紧皱眉头地看着西北方向。林深骑着马跟了过来:“大帅,你在想什么?” 萧庭生回过头来,刚好飞流也跟着上来:“没什么,只是担心敌军不仅仅只是这三十万。” “大帅的意思是他们还有其他的军队?”林深也顿感不妙。 萧庭生点着头:“三十万仅仅是这五个国家的联合军队,要知道北燕这些年养精蓄锐,他们的兵马至少都有五六十万之多,其他四个国家虽然实力不济,但是兵马也都在三十左右。他们完全可以再次集结另一个三十万出来的,甚至是五十万!” 细思极恐,想到这里,林深全身冒起了冷汗。 “不怕,我全都打败!”飞流嘟囔着嘴巴。 萧庭生微微一笑:“我的飞流哥哥肯定厉害啦!” “大帅,那现在要是敌军真的又集结了更多的兵马从其他地方侵犯而来,而我们兵马全都去支援了颍州,这就不好办了啊!”林深有些焦头烂额。 “一方面希望他们不要再集结,另一方面我们要尽快赶到颍州,若能救下太子,援军一到或许还有机会吧。”萧庭生说的有些无奈。 “若我们继续快马加鞭,今晚便可到达颍州。”林深对北境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 “这样吧,若敌军再集结定会从其他地方入侵。从我们大梁的边境上来看,现在的煌州基本上没有我们的驻军,若是从这里侵犯几乎不用吹灰之力。且过了煌州后,他们又可以兵分两路,水路和陆路,一旦他们有五十万以上的人马,那我们的水路根本就无法抵挡,到时候他们的两个联军内外配合,大梁就危险了。所以,林将军,你拿上我的兵符和调令牌,用最短的时间内去煌州周边的五个城池集结些人马,守住煌州,给我们争取时间。若他们没有重新集结兵马,你就立即来支援我们即可。” 林深不敢怠慢,立即调转马头朝着煌州方向飞奔而去。 萧景宣站在营门口望着颍州的第二道城墙皱着眉头自言道:“当初为太子的时候,这个颍州的情报也不准确啊。这要是攻破这第二道城墙不知要损失多少人马才行啊!” “萧大帅,你可有办法?”北燕将军拓跋胡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萧景宣扭头看着拓跋胡:“拓跋将军不要慌忙,大梁只有五人人马驻防于此,我们可有三十万啊!今天打了一天,将士们都有些疲劳,先让他们歇一歇,到了晚上,我自有破墙之法!” 拓跋胡是联军的大将军,其影响力和权限实际上都在他的手上:“行,那就等大帅的破敌之术了,我们拭目以待!” 萧景宣没有再理会拓跋胡,他心里也明白的很,一旦自己失去了作用,这个人随时有可能取代自己。他转身进入营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往地上一摔:“今晚上让你们看看我萧景宣真正的厉害!” 太子和吴子绪绕道往颍州城内走着,这里群山峻岭,若不是吴子绪武艺高强,赶走了不少野兽,加上本无路可走,换成其他人早就没有了性命。虽然爬上树梢就能看见颍州城,但是走了一天一夜都还没有绕下山去。 已经赶了几日的路程,莱阳王根本不敢停歇。一路上想着自己的遭遇,愈发觉得上天对自己的不公,此刻虽然知道自己乃萧景琰的亲骨肉,但是心里却比以前更加的痛恨了。 本想自己南下去到云南,然后去南楚那边躲一躲,刚才见一群百姓慌忙地赶路,上前问询才得知北境失守,敌军三十万又进犯而来,而敌人的头目正是销声匿迹多年的叔父萧景宣。 莱阳王微微一笑:“上天虽有不公,但是还是在给我创造一些机会啊!大梁的江山一定是我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叔侄联手 夏冬已经得到消息,奏事阁牢房的狱卒长张彪早已带着家人逃离。夏冬眉头紧皱,奏事阁毕竟到处都有眼线,柳皇后曾经到过奏事阁,而莱阳王和张彪的消失也正是柳皇后离开之后所发生的。 黎刚和甑平自然也明白,莱阳王的逃狱定是和柳皇后脱不了干系了。 “夏大人,此事该如何与皇上禀报?”黎刚看着忧虑的夏冬,知道她也不知该如何禀报,但是皇上已经催促过,此事若再无进展,肯定会有所牵连。 “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柳皇后应该就是买通了张彪,然后放走了莱阳王。这要是皇上知道了,依他的脾性,柳皇后定会受罚,结果难料啊。这个可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现在北境失守,太子下落不明,如若皇上再对皇后下手,恐怕就会引起天下大乱了。我们的敌人可就是最开心的那个了。” “那还是要给皇上汇报进展啊!”甑平知道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没有办法了,为了大局,只有我们奏事阁来顶上去了!”夏冬一拍大腿,突然一下站起来严肃地说道。 夏冬见了萧景琰,把所有的问题都自己扛了下来,表示目前没有任何进展,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萧景琰并没有责骂,而是又宽限了她时日。当天晚上,柳皇后就差人送来了一些上等的绸缎和她亲手做的糕点。夏冬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心里明白,北境收复之后此事不会就此结束。 深夜,颍州一片寂静。 罗平不敢入睡,他站在颍州的第二道城墙上一直盯着下面的萧景宣,他心里明白,若萧景宣一时半会攻破不了颍州,他早晚会把太子搬出来当作人质的,到时候该怎么办,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萧景宣刚刚睡醒,他看来看营帐外的夜空,微微一笑,是该继续攻城了。 “来人啊,把假太子给拉出来!”萧景宣显得得意洋洋。 两个侍卫带着一个人从营帐外走了进来,萧景宣双眼一瞪点着头说道:“嗯,不错,非常相似,现在是晚上,他们站得那么高,估计是看不出真假了。加上我这里还有太子的玉牌,今晚我们就可以进城啦!哈哈哈哈!” “听我命令,半个时辰后开始行动!”萧景宣双袖一挥,拿起案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在那大笑不止。 萧庭生指着远处的星星点点:“前面过了这座山坡就是颍州城了!” “不好玩,一直骑马!”飞流看样子也累得不轻。 “飞流哥哥,今晚就会到颍州了,到时候你就好生歇息,明天我们一起击退敌人如何?” 飞流连忙点着头:“不许骗人!” 还在后山绕路的太子和吴子绪也是疲惫不堪,近在咫尺的颍州城却足足走了一天一夜。不过,绕过前面的小溪流,就是一马平川了,两个时辰也就能抵达了。 萧景宣带着假太子来到第二道城墙下,他看着上面的罗平开始大声喊道:“罗将军,你看看我身边的这个人是谁?” 早已有心里准备的罗平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太子,他愤怒地说道:“你这个叛贼,快快放了太子殿下!” 萧景宣哈哈大笑道:“你打开城门,我就马上放了他,并不会残杀你们一兵一卒!” 假太子被捂着嘴巴,站在那里不断地摇晃似乎要说话。 “太子殿下!萧景宣狗贼,赶紧放人!”罗平见到太子在那不断地晃动,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罗将军,你可要想好了,若不开城门,我就立刻在这里杀了太子。就算你守住了颍州城,到时候萧景琰一样会责罚你,你的结果或许比这里更要惨啊!”萧景宣不断用言语刺激着罗平。 “你给我闭嘴,要是你敢动太子一根毫毛,我立刻下来宰了你!”罗平情绪激动,此刻的他虽然料到萧景宣会用太子来当人质,但是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再给你半个时辰时间,若不开城门,你就下来找太子的脑袋吧!”萧景宣说完就坐在一把椅子上,端上一杯茶杯开始悠闲地喝起茶来。 拓跋胡冷冷一笑对自己身旁的一名副将说道:“这个萧景宣还有这一手,可惜他也只能是傀儡了。” “我们的皇上真是厉害啊,用大梁人去打大梁人,妙哉啊!”副将也是连忙附和道。 罗平已经有些慌不择路,手下的副将也是抓耳挠腮没有其他计策。眼看半个时辰就要到了,这该如何是好。 莱阳王逃离金陵的时候,柳皇后安排了一匹千里马,这个千里马不仅能日行千里,还能跋山涉水,爬坡山坎,这也才让莱阳王顺利地逃脱出来。 莱阳王骑着千里马从颍州的的西侧绕道来到了第一道城墙,刚刚下马就被敌军当场给擒获。 萧景宣当然早就听说了莱阳王造反的事情,他连忙走回营帐见到了这位从未谋面的侄子。 “你就是莱阳王?”萧景宣仔细地打量着他。 “叔父,我正是莱阳王,我腰间有玉牌,您可以辨别真假。” 萧景宣从他的腰间取下玉牌拿在手里看了看,确实是莱阳王的玉牌,加上面前的这个人又与萧景琰几分相似,这定是错不了了。 “赶紧松绑!”萧景宣说着也一起上前为其松绑。 “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是你被关进了牢房里么,这是怎么逃出来的?”萧景宣不解地问道。 莱阳王向萧景宣行了礼,这才把柳皇后如何帮自己逃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萧景宣不禁感慨道:“论天下谁最无私,唯有母亲啊!我非常理解你母后的。当年,我的母后也是如此的!” “叔父,那您怎么又会成了这三十万联军的大帅呢?”莱阳王疑惑不已。 萧景宣让其他人都走出了营帐:“互相利用吧,他们想利用我,我也利用他们,得到自己该得到的东西后,就分道扬镳。” “那叔父想得到什么?”莱阳王急忙问道。 萧景宣自然不敢说是大梁的天下,因为眼前的这个莱阳王也是早有所谋,否则也不敢造反。 “为了前尘旧恨吧,那是我与你父皇的事情,一直没有得到解决,是时候要有结果了。”萧景宣淡定地说道。 “既然我们的目标都是一个人,那我们叔侄联手如何?”莱阳王有些激动。 “当真?”萧景宣装着有些兴奋的样子。 “当真!”莱阳王说的斩钉截铁。 “行,为了表达出你的诚意,我见你与那太子也有相似,连说话的声音都十分相似,你就假扮太子吧。方才为了破城,我找了个人假装太子,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会被识破。若你稍加乔装,就是白天他们在上面未必也能认得出来。你可愿意?” “叔父,侄儿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趁着黑夜,萧景宣把先前的那个假太子换了下去,莱阳王被反绑着走到了城楼下,只是嘴巴没有被封起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颍州之战1 罗平已经很久没有歇息了,坐在城墙上的他刚刚打了会盹儿,手下将士便提醒他对面有了新的动作。罗平连忙起身,见到第一道城墙下的萧景宣正用一把利剑架着太子的脖子。 罗平又开始显得异常紧张起来,他站直了腰杆对着萧景宣大声喊道:“逆贼,你若是敢动我家殿下一根毫毛,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定将你碎尸万段!” 萧景宣不慌不忙,他把假太子莱阳王往前一推:“你们睁大眼睛看好了,此人可是你们的太子,若再不打开城墙门,那太子的人头就要落地了。” 莱阳王连忙学着太子的声音:“罗将军,不用管我,不要管我!” 罗平一听,心里更是遭了慌,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将士:“兄弟们,我们若是丢下太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宁,有太子在,大梁才有希望。你们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将士们低头不语,若是有办法,早就说将了出来。 “我再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后,要么你们打开城墙门,要么你们来收尸!”萧景宣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罗将军,我有一疑问!”副将毛燃说道。 “毛将军请讲!” “吴将军一直跟随着太子,为何下面也没有他的身影?” 罗平紧皱眉头:“难道已经被他们砍杀?” “我觉得有些蹊跷,吴将军是太子身边的人,身份自然不一样,萧景宣定然会知道这一点,不会轻易砍杀的。” “你的意思是吴将军抛下太子自己逃脱了?”罗平有些吃惊。 毛燃连忙摇头:“吴将军不是这样的人,若是太子被擒获,他定然不会离去。太子性格刚烈直爽,若是他知道自己会被当作人质来作为条件的话,他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样定会扰乱军心的。” 罗平心里咯噔一下,眼前的毛燃让他有所醒悟:“你的意思是不管下面是不是真的太子殿下,我们都要去认证?” 毛燃点着头:“罗将军,在下正是此意。” 罗平想了想,觉得也无妨,要是能面对面的见到太子,一能证明身份,二能找个机会能营救也是不错的。 罗平对着萧景宣又大声叫喊道:“打开城门可以,但是我要下来先见太子!” 萧景宣没有料到对方会来此一招,但是他看了看莱阳王的装扮,只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还是无法分辨的,他连忙回答道:“想见可以,但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若是你们有什么花招,那就不要怪我们手起刀落了!” 罗平带着毛燃和两个将士走出了城墙门,来到萧景宣的对面。 双方相距六七仗远,罗平睁大双眼盯着莱阳王。一旁的毛燃显得有些平静,他左右环顾了一会儿,始终未见吴子绪。 “罗将军,可否让我们再走近些,这虽有火把照明,但是太子的脸部依旧模糊不清啊,还是不敢确认,再者,吴将军确实不在。”毛燃凑近罗平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罗平点点头:“天色太黑,虽有火把,但是还是无法辨认,可否再近些?” 萧景宣知道对方定是在怀疑莱阳王的身份了,他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不要得寸进尺,自己的主子还不认得么?想必你们定有花招,想再进一步,就不要异想天开了。” 莱阳王见对方开始怀疑自己,他轻声地清了清嗓子:“罗将军,萧景宣把我当作人质,为了大梁的江山,你们不可与之交换,答允任何条件,我的生死可置之度外!”说完,故意把太子的玉牌露在腰间摇晃了几下。 然而,正是这个动作,罗平察言观色,当即笃定此人并非太子。早年间,他曾与吴子绪一起保护太子,对太子的声音还是非常熟悉,后来萧景琰要让吴子绪暗中贴身保护太子,罗平自己更喜欢仗剑天涯,便投身到军队中去了。方才太子的声音虽然很相似,但是少了许些雄浑之音,加上太子从不把玉牌外挂在腰间,面前的这个人定是冒充的。 “不让上前也可,容我们再考虑一下!”罗平给毛燃递了个眼色,几人又立即回到了城墙里。 “毛将军,你说的没错,刚才那个太子果然是假的,声音根本就不是太子的,吴将军也不在身边,想必太子他们早就脱身了。” 毛燃一下得意起来:“那罗将军,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死守!太子殿下脱身后,他们必定会想办法进城与我们汇合的,加上后面的援军,到时候萧景宣再来进犯,恐怕就没任何机会了。”罗平微微一笑,非常自信地说道。 半个时辰后,萧景宣大声提醒着时辰已到,若再不打开第二道城门,就要砍杀了太子。 罗平假装还没想好,又向萧景宣要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来拖延。 莱阳王等的有些着急:“叔父,是不是他们识破我们了?” 萧景宣眉头紧皱:“就算识破,今晚我们都要攻城!他们守军五万,我们可是三十万,就是用人海战术也要压死他们!” 罗平站在城墙上,看到底下的敌军已经开始捆绑木梯,准备火石弓箭,看样子是要攻城了。他转过身来对毛燃说道:“这么久了,想必太子殿下应该绕道会从城内到此,你派些将士前去迎接一下,我就在这里与他们对峙,一时半会儿他们是攻不上来的。” 毛燃领了命,骑着战马来到颍州的后山门,这里是通向大梁的门路,若是敌军攻破第二道城墙,穿过颍州城就可直接南下了。 颍州后山门一般不会设防,最近战事吃紧,也才安排了十几个守卫站在城墙上守护。这里是大梁老百姓南来北往的聚集地,加上颍州地势优势,鲜有外敌入侵。毛燃到了后山门后先让所有的将士隐藏了起来,万一敌军绕道而来,那就大意失荆州了。 萧庭生来到后山门,远远地就看到了两个黑影,他悄悄地跟随,待到走近一看,竟然是太子和吴子绪。萧庭生连忙点燃手中的火把叫了声太子,两人激动不已。 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三人刚要朝城里走去,毛燃带着将士突然把他们围了起来。 萧庭生手持利剑护住太子,吴子绪手提大刀刚要朝毛燃砍去,毛燃连忙大声喊道:“吴将军,我是毛燃啊,罗平将军让我在此等候你们的!” 吴子绪手拿火把一照,果然是毛燃,这才放下手中的大刀:“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此?” 毛燃明白吴子绪是在担心颍州或许已经被攻破,自己有可能已经叛变,所以才如此小心。 毛燃连忙行礼叩拜了太子和萧庭生,把前后的事情大致地讲述了一遍,太子不敢怠慢,连忙招呼着朝颍州的第二道城墙飞奔而去。 第一百九十章 颍州之战2 萧景宣见时辰已到,让人多点了些火把,假装拿起利剑欲要砍向莱阳王的脖子。 罗平也假装大声怒斥道:“逆贼大胆,若敢动手,我立即下来砍了你!” 萧景宣立即收手冷笑道:“时辰已到,既然你们对自己的太子如此,那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罗将军,太子和长林王都到了,正在城墙下等您!”毛燃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罗平心里的石头一下随之而去,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对着萧景宣大声说道:“我这就下去给你们打开城门,还请稍等一会儿!” 罗平见到太子和萧庭生,连忙叩拜,把目前的情况大致诉说了一遍。 萧庭生点这头:“未曾想这个萧景宣还如此记仇,他又是找的谁来假扮的太子您呢?” 太子萧歆微微一笑:“若没猜错,应该是莱阳王了。只是他是怎么逃脱出来的?” “太子殿下,那我们现在该如何?萧景宣可是有三十万大军啊!”罗平提醒道现在的处境。 萧庭生抬头看了看城墙:“只有死守,等待援军!现在,林将军那边还没有情况,若是敌军又再集结从那边进犯,到时候我们可就不好办了。” “林将军那边有多少驻军?”太子担忧地问道。 “不会超过三万!若他们声东击西,林将军将会很困难!” 太子忧虑不已,自己也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来了。 “罗将军在此守候多时,萧景宣想用计策来攻破城门,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想必他不会再给我们太多的时间了。我们就将计就计,再拖延点时间,我们再派些人出去打探一下援军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到!”萧庭生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使用拖延之策了。 罗平又回到城墙上对着萧景宣又想要一个时辰时间来考虑,萧景宣破口大骂其言而不信,一拖再拖,说什么也不答应。罗平又只好要了最后半个时辰的时间。莱阳王有些不耐烦,他觉得对方就是在拖延时间,而且早就看出了假太子的身份。萧景宣心里自然也明白,他只不过也想将计就计罢了,他知道颍州之战没有第二个结果,虽然颍州易守难攻,但是那是早晚的问题。 拓跋雷来到萧景宣面前微微一笑:“十万大军已经从颍州的一侧绕道,虽然地势险峻了些,但是只要没有人阻挠,一天一夜就能抵达颍州的后山门,到时候我们前后夹击,胜利在望了!” 萧景宣笑着点着头:“拓跋将军辛劳了,我在这里和他们也耗费了不少时辰了,累了。天马上就要亮了,我们假扮太子的计谋看样子也用不着了,到时候我们先佯攻他们,等到十万大军到达后山门后,我们就能一举拿下了!” 萧庭生和太子一直没有上城墙,他们怕萧景宣一下就识破了。萧庭生担心萧景宣也会派人绕道而来,又安排了一万人马设伏在后山门处。 天亮后,萧景宣佯攻了几次,皆没有任何进展,罗平疲于应付,一天下来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彼此将计就计,彼此拖延着时间。 萧庭生已经看出了萧景宣的佯攻,他把罗平等人喊下城墙问询道:“那位假太子还在现场没有?” 罗平连忙表示战事开始后就没有了那个假太子的身影了,萧庭生点了点头说道:“看样子他们也是将计就计在为他们自己的人拖延时间了,看来他们定有绕道而来的人马!” “就看是我们的援军先到,还是他们先到了。”太子惆怅不已。 “但是,我现在担心的是林将军那边。我担心他们故意拖延时间,也是在为那边拖延!”萧庭生眉头紧皱。 “这该如何是好!”太子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喝下任何东西了。 “太子殿下,我们的援军有二十万,霓凰郡主五万,我们这里五万,加起来也才三十万,若全都到了颍州城,拿下萧景宣不成问题!但是敌军若还有集结从林将军驻守的北境进犯而来,我们剩下的人马都驻守在各个州城,到时候若再去支援,定是来不及了。”萧庭生似乎有了新的计策。 “你的意思是让援军兵分两路?”太子立即读懂了萧庭生的想法。 萧庭生点点头:“颍州城易守难攻,只要给我二十万人马,我就能将萧景宣这个叛贼永远地挡在外面。剩下的人马可立即前往林将军驻守的北境,至少可为皇上争取更多的时间来重新集结援军!” 太子微微点头:“那就按照你的意思,立即派人前去与援军碰头,分流些人马前去支援林将军!” “毛将军,你拿上令牌前去与蒙大将军的援军汇合,让其分流人马支援林将军!”太子立刻下了命令。 “太子殿下,林将军那边至关重要,若是失手,大梁就危险了。所以,还要派一个将军才可!”萧庭生有些为难地说道。 “那就你去吧!这里有我!到时候援军到了,我们这里就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了。”太子读懂了萧庭生的想法。 “这次您险象环生,我不会再让类似的情况出现,我必须在你身边保护您!”萧庭生心里仍旧放心不下太子。 “我有吴将军,罗将军,还有即将到来的列将军,霓凰姑姑的穆家军,我反倒是担心你那边啊!”太子拍着萧庭生的肩膀。 “那我好毛将军立刻出发!”萧庭生心里装着家国天下,更是有情有义的人,此刻不能犹豫。 大梁北境狄州,一个曾经被北狄人长期进犯的地方,后来北燕灭北狄,大梁趁机平息此地,至此一直把守着这个北境的关键州城。 林深很快把百姓迁移到了其他地方,聚集了五万驻军等着敌军的到来,虽然他心里一直希望萧庭生的猜测不要变成事实,但是看着前方的狼烟滚滚,估计敌军已经开始集结了。 萧景宣的佯攻又持续了一个晚上,按照时间的推算,那十万绕道而行的人马天亮后也就该到颍州的后山门了。 绕道的十万人马领头的是北魏的刘候,此人武功了得,又擅长沙场,在琅琊榜上也是有名分的人。 他见天色已亮,颍州的后山门已经隐隐约约可见,他擦去脸上的汗珠和树枝残叶对着身旁的将士说道:“今天就能攻破这个颍州城了,根据线报,我们的皇上又与其他几个皇帝聚集了五十万人马,从狄州南下,到时候我们可直捣黄龙了。” “刘将军,这颍州的地势实在险峻,这一路走来,我们有上百个弟兄掉下了悬崖和沟壑里,白白送了性命啊!”一旁的将士埋怨道。 “我们会让大梁血债血偿的!将士们的性命不会白丢的!”刘候咬牙启齿道。 两人聊的正欢,一支弓箭从前面的密林里射了过来,刘候轻轻用剑一挡,便化险为夷! “你们这些贼子,竟敢进犯我大梁国土,我要让你们来者无回!”聂铎手持利剑目光凶煞地瞪着刘候。 第一百九十一章 林深战死 北境狄州,城下密密麻麻的全是敌军,林深迎着凌冽地北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下面的北燕皇帝拓跋云泽。 北魏、东海、大渝、夜秦屈于北燕的实力,拱手相让,拓跋云泽做了联军的大统帅,聚集了五十多万兵马。这一次五个皇帝亲征,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定是为了让人返老还童长生不老的返生树。 拓跋云泽甚是了解大梁的兵马,他对面前的林深也是早有耳闻,不过他不想与其恋战,相差十倍的人马对他而言只需大手一挥就能让其倒于马下。 林深深知目前的处境,除了死守拖延时间,没有其他办法。狄州本就一马平川,常年的战争,这里极度落后,人口也非常稀少,但是战略位置却十分重要。当初若不是趁机拿下狄州据为己有,也不至于现在如此被动了。 五国皇帝亲征,这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景象,这种碾压之势,林深已经是穷途末路,看着下面一万弓箭手的箭头,林深紧紧地握着剑柄,刚刚初升的太阳照耀在他的脸上,他眨了眨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万箭齐发,林深一声令下,城墙上一下多了很多用稻草轧制的草人,所有的将士躲在草人后面,即使这样,弓箭还是有不少射穿了草人伤了不少将士。 见到联军停止射箭后,林深立马让所有的将士收起草人,取下弓箭又发配到自己的弓箭手里。 拓跋云泽看到城墙上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微微对着一旁的北魏皇帝元宏武烈说道:“区区小计,不足挂齿,就当时送他们的见面礼了!” 元宏武烈冷冷一笑,心里暗想:“白白送了人家几万支弓箭,还好意思当作见面礼。” 拓跋云泽对此嗤之以鼻,他扭头看向东海皇帝和夜秦皇帝:“莫要紧,稍后就有好戏看了。” 大渝皇帝夏炎淡然一笑:“大统帅是在弓箭上做了手脚吧!行,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林深让人统计了一下,自己的两千弓箭手每人一下又多了十几支弓箭,至少可以抵挡一会儿了。他心里暗想,这联军的大统帅也不过如此罢了,白白送自己这么多弓箭。 林深来到弓箭手的面前:“兄弟们,把这些弓箭的箭头给我擦拭亮了,一会儿就把这些弓箭给我狠狠地射出去!” 两千弓箭手气势不小,立刻拿出收来的弓箭开始用手擦拭起来。 林深扶着城墙上的青砖,双眼怒视着下面,他已经做好了最后一站的准备。 “林将军,不好了,我们的弓箭手全都口吐白沫,看似中毒了!”一名副将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道。 林深连忙跑了过去,见两千弓箭手全都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有的已经是奄奄一息。 “林将军,我们查看了,这取来的弓箭都涂抹了一种剧毒,方才有不少弓箭手都用手擦拭,然后又把手放到嘴里涂抹口水,想必就是这样中毒的。还有帮着一起从草人身上取箭的其他将士也中了毒,但是中毒的程度并不严重,只是有些瘫软罢了。” 听完副将的禀报,林深差点瘫坐在地上,仅有的两千弓箭手就这样折了,他自己是小看那个北燕皇帝了。 “大统帅,我们的探子站在哨塔上看到大梁的弓箭手全都倒下了!” 拓跋云泽满意地点点头:“武烈兄,不费吹飞之力,我已经把大梁的弓箭手全部拿下了!这下大梁没有了弓箭手,我们的攻城又简单了些了!” 元宏武烈不好再说什么,心里虽有些不服气,但是拓跋云泽的的确确是做到了,他只好赔笑一番,督促赶紧一起攻城。 拓跋云泽举着利剑大声喊道:“大梁守军没有了弓箭手,兄弟们搭梯上墙,今日之内必须拿下狄州!” 话毕,两千多人拿着攻城的木梯疯狂一般地朝着城墙冲去,几百名士卒又推着几十个破墙车开始装起城墙来。 林深并没有慌乱转过身来对着大梁的将士们大声说道:“人在,城墙在,上来一个我们就砍杀一个,谁也不许后退!” 厮杀声和刀剑声四起,城墙上烽火顿起,鲜血染红了整个城墙。 萧庭生选了匹汗血宝马,疯狂地朝着狄州赶来。自从路原死后,他对林深更是关爱至深,虽然这次他知道凶险未知,但是他仅仅也是猜测,未曾想这一次成了现实。 虽然林深处在城墙上面,占据一定的地理优势,但是联军人数实在过多,林深的佩剑都已经砍出了不少钝口,满身溅满了血,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了。 随着城墙门被破了一个洞,加上城墙上实力过于悬殊,林深只好带着人马退到了狄州的州府里,在这里又布防起来,准备做最后的搏斗厮杀。 拓跋云泽派人把州府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派人搬来一张木桌,摆上美酒佳肴和其他四个皇帝开始把酒言欢起来。 “我们来玩个游戏,我这里有一个方形的点数,一共六面,从一到六的点数。我们按顺序来抛掷,一个点数代表一千人马,朝上的就是抛掷的点数,若是六点,就是六千,那么我们就立刻派人杀敌六千,直到我们杀完为止,最后看哪位抛掷的点数最多,也就意味着杀敌最多,那么我们到了金陵后,就由他来最先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可否?”拓跋云泽阴险地笑道。 其他四位皇帝当然不敢推辞,方才已经见识过这个拓跋云泽的能力,现在唯有侍从。 拓跋云泽先进行了抛掷,不多不少刚好三点,也就是马上要去砍杀三千的大梁将士。 “张将军,带兵二十万,砍杀三千,就立即回来报我!”拓跋云泽高傲地说道。 林深带着剩下的三万将士死守着州府,见联军黑压压地砍杀而来,他把利剑一挥,率领着将士冲杀了过去。 又是一阵腥风血雨,联军砍杀了三千人马后,立即停止了厮杀,全都退了回去。 北魏皇帝元宏武烈抛掷了两个点出来,随后又派兵十万砍杀了一阵。 大渝皇帝也是抛掷了两个点,又砍杀了两千人马。 就这样,五个皇帝一边抛掷一边饮酒,一边远远地看着林深带着大量的将士在那里拼杀到了最后的力气, 酒饱饭足后,五个皇帝全部起身,相互一笑。大统帅拓跋云泽大声说道:“大家手气都不错,不过我稍稍多了几千。现在大梁也就只剩两千人马了,要不我们改变一下规则,我们各自带上人马,看谁先砍下对方将领的头颅,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可否?” “那还等什么,李将军,带上人马跟我走!”夏炎抽出利剑跨上战马朝着州府冲去。 林深身上中了不少剑伤,他左手扶着大梁龙旗,右手持着利剑,满脸鲜血的他带着最后的两千人马屹立在尸首上。 他目光坚毅,此刻他微微一笑,他知道萧庭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他脑海里回想起了他和路原、萧庭生一起浴血沙场的场面,一起学艺的景象,他大喊一声:“杀啊!”跳下尸山,与前来的联军厮杀在一起。 萧庭生骑在马背上,看着远方红的瘆人的夕阳,他愈发的慌乱起来。他不敢想象此刻的狄州到底怎么样了,自己的兄弟是否还在那淤血抵抗。 拓跋云泽拿着林深的头颅转过身来对着其他四个皇帝说道:“不好意思,我先前一步了!” 狄州,失守!林深战亡! 第一百九十二章 颍州大捷 联军将领刘候被聂铎突然的出现着实吓了一跳,未曾想大梁还有此人在此设伏。刘候也是沙场老道之人,他只是冷冷一笑故作冷静地说道:“来者何人,可报上名来!” “聂铎!” 刘候心里一惊:“可是江左梅长苏曾经的部下?” 聂铎手持利剑:“如假包换,今日这里便是你们的埋葬之地!” 刘候当然听闻过聂铎的事迹,此人定不能小觑,虽然自己率领十万人马,但是此路险峻陡峭,虽然与聂铎面对面,想要立马拿下他可没有那么容易。况且此人或许早已在此设下了什么圈套,若贸然前进,结果难以想象。刘候示意所有的将士退后了些,两队人马就这样在山从里僵持着。 聂铎听从霓凰的调令,带着人马操近路来到这里。当初霓凰北上助攻林殊抗击北燕入侵的时候,曾经路过颍州,对这里是非常的熟悉,因此才会预料他们定会绕道后山门进行前后夹击。聂铎的任务也非常简单,就是阻击他们,拖延时间,一旦后面的援军一到,加上天险的地理优势,打败敌军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刘候倒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被聂铎的威名暂时镇住了。此刻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密林深处到底藏了多少人,设下了什么样的埋伏,稍有不慎就全要搭进去了。 金陵,飞鸽传书被急忙送到了萧景琰的手里,他看完后一声长叹。此书信是林深阵亡前向金陵写的,一共两封,另一封是颍州。萧景琰虽然不能马上确定林深的死活,但是狄州恐怕是凶多吉少,更可怕的是五国皇帝亲征而来,这绝无仅有!至此,萧景琰这才明白璇玑的阴狠。 现在朝中大将尽出,各州的驻军彼此分散,若要聚集一起也需要时日。 颍州被困,虽然知道了太子安然无恙,援军一旦抵达便可无忧,但是也无法立即掉头支援狄州。萧景琰望着下面的一众大臣,良久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兵部呈送上来了驻军布防图,眼下整个大梁仅有三十万大军分布在各州了,若是全部调离支援狄州,也是显得杯水车薪,与联军相比还差了二十万兵马。 两封飞鸽传书一前一后传到金陵,虽然太子已经安排了部分援军前去支援狄州,但是敌众我寡的场面并不会改变,或许还是更多的无谓伤亡。 萧景琰慢慢起身,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各位爱卿,五国联军入侵,我大梁将士浴血混战。如今,战事突变,联军一百万兵分两路而来。大梁开朝以来,民兴国旺,若是这等景象断送在我们手里,我们便是千古罪人。太子正在前线以死相抵,长林王也奔赴在狄州的路上,若没有援军,金陵危矣。所以,朕决定调集各州驻军,亲征狄州,夏大人随同,朕已决定,任何人不得上书劝解,若有违反者重罪处置!”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而太子的信上,并没有说明萧景宣已经叛投。 此刻,太子也收到了林深的飞鸽传书,五万人马对抗五十万人马,又是在一马平川的狄州,太子深感不妙。若再不解颍州之困,加上狄州失守,大梁就真的危险了。 夕阳西下,霓凰率领的援军已经抵达了颍州的后山门,她也收到了聂铎与联军在密林里对峙的消息。太子亲临迎接,颍州之战似乎开始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太子殿下,半路上我遇到了毛将军,他已经将情况告知了我们,在我们的身后是列将军,估计明早就能抵达,这样以来,我们就二十万大军了。在最后的蒙将军将率领十万大军前去支援长林王他们。只要我们这里速战速决,然后再去支援狄州那边,或许我们的转机就要大很多了。”霓凰虽然一身疲惫,但是事态紧急,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歇息了。 太子又简单地把颍州的情况说了一遍,霓凰也告知了太子在另一侧的密林里聂铎正与刘候对峙的情况。 霓凰沙场经验丰富,她立即根据情况说出了作战计策:“殿下,敌军明显也是在拖延时间,配合狄州那边,同时也是为了前后夹击我们。未曾想我会提前到来,这一点他们定是失算。所以,我们也来一个前后夹击。” 太子一下来了精神:“请细细道来!” “聂将军派人来说敌军派了十万人马从密林绕道而来,但是他们现在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可再派五万人马前去协助聂将军,然后一举拿下那十万人马。然后我们的十万人马就可乔装成敌军的人马顺道饶到联军的身后,等到列将军的兵马一到,我们前后夹击,一举将敌军赶出颍州!” 太子双手一拍:“妙哉!那就按您的计策实施,我们先到城墙上稳住萧景宣他们。” 霓凰安排手下副将率领五万人马绕道前去接应聂铎,聂铎知晓后又立即安排了三万人马再次绕道到刘候的身后,准备先给他们来一个前后夹击。 眼看天色将近,刘候知道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自己已经派人回去禀报萧景宣,但是山路崎岖,报信的人能不能走出这片山林也是未知数。面对面前的足智多谋的聂铎,刘候心里愈发的慌乱,正当他心神不定的时候,聂铎大手一挥,无数将士从密林里杀将出来。 刘候连忙迎战,可惜一直翻山越岭的他们早就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加上对峙的紧张情绪,早就被聂铎吓得腿软不已。仅仅半个时辰的厮杀,已经是死伤无数,掉下悬崖的人也是不计其数。 刘候知道此刻不能继续厮杀,便下令连忙后撤,可是山路崎岖,没有走多少路就被饶道在身后的五万人马给追杀了回来,这一路上又有不少人马掉下深崖,或者被大梁将士砍杀。聂铎又迎着他们冲杀了出来,又是一顿厮杀,剩下的人马全都放弃了抵抗。 聂铎走到刘候面前,冷冷一笑,他并没有将其砍杀,让人给他喂了些水和食物后,让自己的将士们换上些联军的衣裳后艰难地向萧景宣军营赶去。 聂铎大捷的消息很快传了过来,太子起身:“是时候见见萧景宣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萧景琰亲征 太子带着罗平等人出了城门,他远远地看着那位陌生似乎又熟悉的萧景宣不禁叹了口气。 两军交战,却都为大梁人,实在让人唏嘘。 “萧歆侄儿,你父皇心慈,让我活到了今天,同时也让我还有机会与之见面,甚至还能拿回我失去的一切,真是老天有眼啊!”萧景宣扯着嗓门大声地说道。 太子冷冷一笑,他双手往后一背:“叔父,我喊你一声,是我们的亲缘关系,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喊你!你辜负我父皇,辜负了大梁,现在却反过来血践这一片安宁的土地,今日之后,世上再无萧景宣!” “口气不小啊!我的侄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沦落如此?为何你的亲兄弟莱阳王也走上了老路?他萧景琰也不是通过夺嫡才走到了最后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隐忍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今天!”萧景宣说完对周一旁的将士悄声地说了两句然后又傲慢地看着太子:“我这里有一个你特别想见的人,你见了后定要感谢我!” “何人?”太子有些错愕和惊讶。 萧景宣口气阴怪:“莫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可是非常期待这个场景啊!” “太子殿下,我看这个萧景宣定是在那拖延时间,等着他们绕道的十万人马呢!”罗平有些愤愤不平。 “罗将军,我们也是再给聂铎将军争取时间,大家彼此。霓凰郡主估计也快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天列将军他们一来,颍州之战就可彻底结束!”太子把手放在罗平的肩膀上轻轻一拍。 “萧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太子扭头一看惊讶地喊道:“莱阳王?!” “没错,是我!”莱阳王怨气不减,生硬的回答道。 “你这个叛徒,是怎么逃出天牢的?现在为何又与萧景宣一起?”太子被眼前的一幕气的不清。 “太子殿下,不要动怒,显然他们是故意在气你!”吴子绪看穿了这一切。 萧歆点点头小声说道:“我知道,他们定是想让我慌乱。莱阳王出逃的事情我已经知晓,只是未曾想这个家伙和萧景宣混到了一起,实在让人气愤啊!” “萧歆,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说我!从小到大都是你说了算,什么东西都是你的,而我呢,处处忍让你,处处都以你为尊,你何德何能!如今,我和叔父联手,只是想要我的东西而已!”莱阳王不知悔改,此时更是火上浇油。 “我定会将你活捉带回金陵交给父皇!” “那就看是谁带着谁!”莱阳王不屑一顾。 此时,一名将士走到罗平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罗平点着头连忙凑到太子耳边说了两句。 太子微微点头:“萧景宣,你们叔侄联手攻打颍州,明明知道此处有两道城墙,周边又是高山密林难以逾越,我就是站在城墙上什么也不干,你们也休想越雷池一步!” “哈哈哈......那我们等着瞧!”萧景宣大声地笑道。 太子萧歆跨上战马带着罗平和吴子绪等将士返回了城里,看着城门慢慢地关上,萧景宣对着莱阳王一笑:“按时辰,刘候他们应该也差不多到了,狄州那边估计早就攻破了,我们是时候拿回我们的东西了。” 莱阳王脸上一丝苦笑,或许走到今天,他也从未想过,这一切倒是秦般弱所想看到的结果。 金陵帝都,依旧繁华喧闹。 城门口,旌旗招展。 沈追带着一帮大臣跪拜在地,萧景琰站在马车上看着城墙上的柳皇后和自己的孩子们心生感慨。 已经十几年没有亲征沙场了,他握着剑柄,无奈却又期盼。 “各位爱卿,金陵城就靠你们了,朕定会凯旋而归!”萧景琰迎着寒风,目光坚毅,神色严峻。 “臣等定会竭尽全力,皇上定要保重!”沈追颤巍地说道。 “夏大人,我们走吧!”萧景琰又看了一眼城墙上的柳皇后便上了马车。 夏冬连忙举起右手一挥,大军开始缓缓移动起来,一旁的聂峰也是气宇轩昂,他双腿夹马,凝视着前方。 行了半日,萧景琰喊来夏冬问询了路程,根据事先的安排,其他各州的驻军都会在大梁北境的小镇阙州汇合,若是狄州已经失守,那么阙州就是抵御敌军的关键之地。 “皇上,除了各州的驻军会到此集结,我们所有的奏事阁的人也都会在此集结的。” 萧景琰点了点头:“聂将军此次也跟随而来,他一直不要军中名分,为难他了。加上奏事阁的人,我们的大将还是不少了。” 夏冬连忙行礼:“皇上,这些都是分内的事情,有大梁才有我们的家!” “这个阙州我以前去平定狄州叛乱的时候去过,不仅易守难攻,还有一条阙河作为天堑,四季大水不退,年年大洪灾,所以这里庄稼稀少,人烟渺茫,但是作为布防之地,却又是得天独厚啊。”萧景琰感慨着。 夏冬自然知道萧景琰所担心的狄州,明眼人都清楚,狄州恐怕是早已失守,萧景琰才会提出阙州的重要性。 “皇上,长林王如今也是赶往狄州,若狄州已经失守,他也会在阙州与我们汇合的,蒙将军也把大部分人马调往狄州方向,加上我们各州的驻军,也是有三十多万大军了。” 萧景琰又轻轻地叹气:“即使这样,还是比不过大渝、北燕、北魏、东海、夜秦的五十万大军啊!若太子他们能够搓败颍州的敌军,再来支援我们,这个仗我们便会胜利,若是抵御不了,放了他们南下,到时候我们可就是两面受敌,各州又无驻军,大梁就实在危险了啊。” “皇上不必担忧,列将军和霓凰郡主都去协助太子他们了,颍州有两道城墙,四周全是深山密林,易守难攻,只要有些合理的对策,抵御几个月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愿吧!此次廊州诏才会的武学才子可都入了伍?”萧景琰似乎想起了什么。 “全都入了,一部分入了金陵禁军,一部分入了长林军,其他的分别入了各州的驻军里。除了那个王童,其他人的背景都没有问题了。”夏冬心领神会,连忙回禀道。 “莱阳王出逃的案子还是要继续追查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夏冬顿了一下,她知道莱阳王是柳皇后放走的,这个节骨眼儿上可不能说出实情,只好顺口答允。 琅琊阁,蔺晨带着蔺九正在下棋,这孩子实在聪慧,蔺晨想在三十步里赢下来已经是非常艰难了。 “阁主!”一个美妙的女子声音从门外传来。 “言韵仙啊,你不好好学艺,跑到阁里有事?”蔺晨似乎早就知晓她会到来。 言韵仙拿着一个梨子啃着:“阁主师傅,你教我的都学会啦!我想下山去了。” “没事你下什么山啊?是想去找萧庭生吧!”蔺晨鬼魅地笑着。 “阁主,你能好好说话不?我父亲言豫津听说回大梁了,要到一个叫什么阙州的地方,我也很久没有见他了。阙州离琅琊阁也不是很远,所以我才想去看看。”言韵仙有些羞涩的解释道。 “去吧,你们都去吧!去了记得把飞流给我带回来!” “真的?”言韵仙不敢相信蔺晨这么快就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的!来,小九九,我们继续下棋,这一盘我二十步就能赢你!”蔺晨说完敲了敲蔺九的小额头。 言韵仙握着小拳头小声地一笑自言道:“萧庭生,我来咯!” 云南穆王府,穆青骑在骏马上,一声令下,万马奔腾。 第一百九十四章 齐聚阙州 太子萧歆正仔细地看着地图,霓凰从门外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我已经安排了两万人马绕道去了颍州西北方的小镇卞州,估计今晚就能到达那里。”霓凰行礼说道。 “辛苦您了!若是他们撤离颍州,必定会经过卞州去与另外的五十万联军汇合,所以我们必须在卞州将他们拿下!”太子坚信无比。 霓凰端起茶杯喝了口微微一笑:“殿下大可放心,方才列将军的先投军已经到达后山门,从云州运来的黑火药也已经一起运抵,只怕萧景宣没有机会去往卞州了,更别说去汇合了。” “黑火药制成炸药还需多久?”太子此时心情轻松了不少。 霓凰放下茶杯:“殿下,在运来的路上,我们征集了不少马车,然后把制作炸药的人全都请上了马车,这样我们是一边赶路一边制作炸药,现在基本已经全都制作好了!” “太好啦!若是颍州大胜,今晚我们就能去支援庭生他们了!” “太子不必担忧,庭生有飞流,蒙将军也半路带着大部分人马过去支援,金陵那边也有动作,我们这里一旦守住,便可派人前去支援,一切都会迎刃而解!”霓凰深知太子的担忧。 “等炸药装上发射管,列将军的人马到位后,聂铎将军那边的信号一发,我们争取一举拿下!”太子似乎多了不少必胜的信心。 聂铎带着十万人马已经到了第一道城墙外,他让乔装的大梁将士站在兵马的最前面,自己也换上了一件敌军的衣裳,和两个将士押着刘候来到城门下。 萧景宣听闻刘候又撤离回来,大吃一惊,连忙和莱阳王来到第一道城墙外的城门口,见到刘候带着兵马齐刷刷地站在那里,心里的怒火一下就冒了出来。 “刘将军,为何又撤离回来?”萧景宣并没有继续向刘候走来。 “大统帅,颍州四周全是高山密林,我们虽然绕道,但是还是走不出去,更别说到颍州的后山门了。”刘候身后的聂铎用一把短剑抵着背。 “刘将军,大梁太子那又是怎么抵达后山门的呢?他不是也是绕道而去的吗?”萧景宣心中早有疑惑,此时的他对刘候根本就不会太信任。 “他身边有吴子绪这个高手的保护,加上自己身手矫捷,两个人绕道和十万人绕道有天远之别,若大统帅不信您可以率领些人马试试!”刘候按照聂铎事先准备好的话术一一说了出来。 莱阳王仔细地看着眼前的人马,总觉得这些人似乎那么熟悉,但是相隔又有一定的距离,看得也不是那么清晰,他准备上前几步看个究竟,却一下被萧景宣给叫住。 莱阳王刚要说出心中的疑惑,聂铎拉开手中的信号火药朝天上一放,所有的将士开始朝城门冲杀过来。萧景宣见大事不妙,连忙朝城里跑去,刚刚过了城门,聂铎已经带着人马也冲了过来,大门还未完全关住,双方就这样开始相互抵着门,僵持着。 萧景宣神色慌张大声喊道:“快上城墙,用剑射他们,他们不是我们的人!” 这时,一声声巨响,把萧景宣和莱阳王一下个镇住了。拓跋胡急忙跑来大声呼喊道:“大梁漫天的炸药,我们死伤无数!” 这下萧景宣被前后夹击,犹如瓮中捉鳖了。 莱阳王开始慌乱起来,他知道若是自己被抓获,这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他急忙拉住萧景宣的衣裳:“叔父,此时你可有胜算?” 萧景宣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想到胜算,他把莱阳王的手往边上一挡:“我们五十万大军,即使刘候的十万已经被全部歼灭,我们这里还有四十万。他们炸药再多,又有多少?只要躲过炸药,把城外的十万人马给歼灭了,我们一样有机会的!” 莱阳王听完摇了摇头:“叔父,此时你要早做打算,我们僵持了这么久,刘候的十万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歼灭,他还叛变了,显然太子的援军已经到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有炸药,他们早就是运筹帷幄了。方才我见刘候的身后有几人非常眼熟,现在我想起来了,那是云南穆王府的人,云南穆王府战力了得,所以刘候才会被全部歼灭。若现在再去与他们厮杀,加上这颍州易守难攻,现在我们又是前后夹击,您觉得还有胜算?” 此言一出,萧景宣一下镇静了下来,他看了看正在慌乱中指挥人员躲避炸药的拓跋胡,凑到莱阳王的耳边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先逃离?” 莱阳王连忙摇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这里虽然有些死伤,但是我们还是有三十多万人马,城门外也就十万,我们可以杀出去,然后向狄州方向与其他的联军汇合呀!” 萧景宣眼睛一亮:“也只能这样了,总比在这干耗着好!” 随着炸药从第二道城墙上不断地射过来,然后漫天炸响,联军被炸得残肢死飞血流成河,场面实在过于残忍和血腥。萧景宣叫住拓跋胡让所有的人撤离到第一道城墙的大门口,准备打开城门与城外的十万人马决一死战。 霓凰和列战英从第二道城门杀将出来,萧景宣又派了两万人马前去迎战,自己和莱阳王、拓跋胡等人打开了城门疯狂地朝聂铎砍杀而去。 聂铎大手一挥,弓箭手随即放箭,又射杀了不少人马,然后所有的将士全部后撤。 萧景宣见聂铎后撤,已经让出了逃离的出口,便率领三十万人马朝着卞州方向奔去! 霓凰和列战英也杀了出来,与聂铎汇合后,见到萧景宣等人已经远离,这才停下了脚步,等着太子的到来。 卞州,先前到来的大梁两万人马已经开始布防,大战将至,一切都那么宁静。 一只白鸽飞落到城墙上,一名士卒连忙拿起,从脚上解下书信急忙拿到了守城将军的面前。 “果不其然,这帮家伙已经朝我们这里逃来了,大家把炸药全都给我放进发射管里,弓箭手全部准备好,全都聚集到阙河岸上,只要他们过了河到了城下,就给我使劲地往死里整!”守城将军名叫胡一焕,是云南穆王府的一员大将,此次是跟随霓凰而来。 “胡将军,城里的老百姓都已经撤离!” 胡将军连忙点头:“办得好!只要这次能够抵御这些敌军,等到太子他们过来,我们就能完成任务啦!到时候,又是我们穆王府拯救了大梁!哈哈哈......” 阙州,阙河水深不见底,虽然没有夏日的汹涌,但是也是平静中深不可测。 “百里兄弟?” “言侯?” 一旁的宫羽微微笑道,看着百里奇和言豫津在那寒暄。 “百里兄弟,你们奏事阁的人都要来此吗?”言豫津明知故问,他天天喝宫羽在一起,哪有不知道的。 百里奇用浑厚的声音一笑:“应该都会来此汇合吧!夏冬大人、黎刚大人、甑平大人,听说连卫铮谷主都拉着很多创伤药来支援了!” “那这一下,我们的老熟人又可见面啦!”言豫津有些兴奋。 宫羽走上前来,百里奇连忙行了礼:“宫大人一路辛苦了,我一共带了三十个兄弟过来,全都是常年在北燕的。” 宫羽善意一笑:“我们都是为大梁效力,不用和我说来。” 百里奇抠了抠脑袋笑着说道:“都习惯了!” “走吧,我前去见一见这里的驻防将军,一路上我听说狄州失守,我们的林将军也战死了。”言豫津这才想起正事来。 几人刚要向驻军军营走去,迎面来了几个人,走近一看这才发现是萧庭生和飞流以及驻防的将领。 萧庭生一脸的疲惫,眼里充满了血丝。 “各位,我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了,你们可是奏事阁的人?”驻防将领连忙问道。 “他们都是。”萧庭生打断了将领的话。 “庭生!”言豫津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林深的战死庭生已经得到了消息,此刻定是非常痛苦和悲伤。 其他人都没有讲话,静静地看着萧庭生。 “大家都别站这里了,我们还是先回到营房里看如何抵御即将到来的敌人。”萧庭生强忍心痛地说道。 此时,另一名将领拿着一封飞鸽传书送到萧庭生面前:“大帅,金陵来的书信。” 萧庭生连忙打开书信一看,双眼睁大了不少。 “信里说什么呀?”言豫津连忙问道。 “皇上亲征而来!”萧庭生有些担忧地说道。 “那这下好了,全都到阙州来啦!”言豫津倒是有些兴奋。 第一百九十五章 浴血卞州1 胡一焕又把布防的物资寻查了一遍,运来的黑火药也都制成了炸药放进了发射管里,一千名弓箭手备足了弓箭,只要萧景宣兵临城下,就可以好好的让他们享受一番。 一旁的将士看着信心满满的胡将军,有些担忧地说道:“胡将军,对方可是三十万大军,我们只有区区两万,能守住卞州吗?要知道穷寇莫追,他们也是被杀急了眼,一心想着去狄州那边汇合。” 胡一焕哈哈一笑:“怎么,还没开始就要束手就擒?我们云南穆家军可从不会这样,卞州虽然州城不大,但是这次的阻击尤其重要,若是让他们与那五十万联军汇合,那可就是八十万大军了,这就不好对付了。” “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守住卞州,哪怕全部战死?” 胡一焕沉默了一下,他抬头望着远处的山峦背着手:“我们的使命亦是如此,何惧生死!” 萧景宣和一众敌军浩浩荡荡地朝着卞州进发而来,他虽有些疲惫,但是能够从颍州逃脱出来,实在是幸运不已了。 拓跋胡骑着马走在萧景宣的一旁,联军的军权实际是由他完全掌握,这次兵败,他早就写了书信告了状,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萧景宣自知兵败,拓跋胡已经没有了好脸色,这一路上就听他在那不停地抱怨,白白牺牲了二十万人马。 拓跋胡把心中的不满全都说完后,见萧景宣也没任何反驳之意,只好换了个话题问道:“萧大帅,卞州若是有驻军,我们该怎么办?” 萧景宣心想这个拓跋胡又是在套自己的话,若是现在说出对策来,到时候失利了,全部责任又是自己了。 “拓跋大将军可有妙计?”萧景宣这次变得小心起来,不再一手遮天地去指挥了。 拓跋胡连忙摇头:“我可不是靠计谋,你知道我就是靠手里的这把大刀走天下,杀战场的,计谋这些东西实在太深,我可玩不起!” “莱阳王呢?若是卞州有大梁驻军,我们该如何对付?”萧景宣又刻意把莱阳王拉下水来。 莱阳王哪里知道这两个老狐狸的深谋远虑,他思虑了一下连忙说道:“卞州本就是大梁的一个小的城池,平时很少有驻军,若是真的布防了驻军,我觉得我们直接可以横躺过去,踏平卞州不费吹飞之力!所以,我们直接攻城就可以了,不需要什么战术。” “嗯,莱阳小兄弟倒是有些血性,我觉得你的话没问题!”拓跋胡连忙赞许道。 萧景宣一看拓跋胡都认可,他立即附和道:“对对对,卞州小镇平躺就好,狄州那边才是我们的目标!” 莱阳王心里一下得意起来,没有想到统帅和大将军都会如此赞许自己,突然发现自己的能力还是不一般的。 探子来报,追兵相距甚远,前方还有两个时辰便可抵达卞州了。萧景宣骑着马凑到莱阳王身边细声地说道:“你我是叔侄关系,对联军而言我们始终是外人,这次我吃了败仗,那个拓跋胡肯定背着我写了书信告了我的状,以后我还能不能与之一起进犯大梁这些都不好说了,我们可要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啊!” “叔父,啥打算?”莱阳王疑惑地问道。 “若是卞州我们都过不去,那么我们两个肯定没有好下场,无论是落到哪一边,估计都是死路一条,所以关键时刻我们两个得有个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我们两个没有任何支援,现在连调兵遣将似乎你都要看那个拓跋胡的脸色,难道是我们两个趁机自己逃跑?”莱阳王并不是很明白萧景宣的意思。 “逃跑?那我们不都是前功尽弃了吗?逃能逃到哪里去?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必须掌握实权,有拓跋胡在中间,我们终究难以有所作为,想个办法把他除掉!”萧景宣瞟了一眼远处的拓跋胡,咬着牙说道。 “除掉后就有机会?他们都会听我们的?”莱阳王依旧不敢苟同。 “我私下了解了,拓跋胡身上有一个令牌,这个令牌可以诏令所有的各国将领,这个是他们五个国家的皇帝背着我私下商议的。所以,只要我拿到那个令牌,所有的将领都会听从于我,到时候我们设计除掉拓跋胡,就理所当然了。” “如何除掉?” 萧景宣指了指前方:“前面就是汴州,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大梁的驻军早就有所准备,我们两个到时候用些激将法,让拓跋胡冲在最前面,让他领取功劳,到时候大梁的驻军定会出手反击,你我再一同上前,趁机砍杀了他。” 莱阳王有些迷惑:“怎么砍杀,那么多人都能看见,而且你怎么就确定大梁的兵马会给他沉重的反击?” “你忘记颍州的炸药了吗?这一路上我看地上有些黑火药,定是太子提前安排了人马前去汴州,同时也带去了炸药,想在汴州给我们沉重一击。到时候我们激将一下拓跋胡,他一高兴就冲杀过去,炸弹一响,恐怕他就难以招架,就算他躲避了炸弹,我们两个上去假装营救和支援,我这里还有些烟雾弹,我们就趁机在烟雾里把他干掉!” 听完萧景宣的话,莱阳王后背不禁发凉,未曾想眼前的这个叔父如此谋略也如此狠毒,不愧当年那个恶毒狡诈的大梁太子! “我说你们叔侄两个在马背上嘀嘀咕咕地说什么?”拓跋胡骑着战马突然赶了过来。 萧景宣连忙赔笑:“我们两个讲了些过去大梁皇宫的事情,不禁有些感慨和同命相连!” 拓跋胡哈哈一笑:“等我们过了汴州与那五十万大军汇合,到时候我们就所向披靡,你们两个失去的东西随时就可以拿取回来啦!” “那就有劳拓跋大将军啦!”莱阳王也随之迎合道。 三十万大军来到汴州城下,看到城墙上大梁驻军,萧景宣一眼便看出那是云南穆王府的兵马。 “拓跋大将军,守城的大梁兵马我看了一下也就区区五万,我们可是三十万。这汴州城墙非常矮小,城墙门随便用力一撞就能撞开了,你先在此等候,我和莱阳王用个半个时辰就能拿下,你就等我们两个的好消息吧!”萧景宣说完故意开心地笑起来。 拓跋胡善于沙场,心机这些东西哪里是萧景宣的对手,他心里一下就明白萧景宣定是为了抢功,加上颍州的失利,此时的萧景宣更是需要一场胜利来掩盖。这样的好事,拓跋胡是绝对不会让给别人。“萧大统帅,这一路奔波,我看你也是辛劳的很,颍州之战你也费了不少精力。汴州这个小城还不值得你亲自动手,这样吧,我来主攻,若有什么闪失,你们立即来协助我就是了。” 萧景宣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这种场面哪里需要我们的拓跋大将军动手呢,对方仅仅是些驻防的士卒,常年没有沙场经验,很容易就会丢盔弃甲的,就交给我了,我可是统帅,要听命于我啊!” 拓跋胡一听,心里一下便来了气:“这可是五国的联军,不是完全由你一个人说了算。我的意见,还有其他人的意见还是很很重要的。不信,你问问北魏的将军,还有夜秦的将军。” 莱阳王见时机成熟,他连忙笑脸相迎对着拓跋胡说道:“拓跋将军莫生气,我们可不是抢功,我和我的叔父也清楚这三十万的将士到底是姓什么的。方才叔父也是担心将军有些疲乏,所以才主动攻城的。若是将军想一展雄风,我和叔父还是非常乐意一睹风采!是吧,叔父?”说完,莱阳王对着萧景宣递了递眼色。 萧景宣刻意走近一步:“那就有劳拓跋将军了,小心行事啊!” 拓跋胡抽出大刀:“你们就不必担心了,半个时辰你们自己进城就行了!” 叔父俩人看着拓跋胡离去的背影,两人相视一笑,萧景宣把从怀里拿出烟雾弹在手里掂了掂小声地说道:“和我斗,你还嫩的很!” 第一百九十六章 淤血汴州2 胡一焕紧紧地盯着拓跋胡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向城下走来,手里紧握的剑柄可谓直接流出了冷汗,对他而言,沙场无数,这还是头一次自己面对如此庞大的军队。 拓跋胡突然停住脚步,清了清嗓门大声喊道:“守城的大梁将士们,大梁皇帝无德,整日荒淫无度,百姓水生火热。如今,北燕、北魏、大渝、东海、夜秦受上天旨意,前来解救大梁百姓,你们尽可打开城门,我保你们性命无忧!” 胡一焕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把头探出到城墙外大声地说道:“何方小人,胆敢如此污蔑我们皇上,你若是再往前一步,定让你们死无全尸!” “不要说这些没有用的,无非就是想延缓时间,我三十万大军,不出半个时辰就能踏平卞州,还是打开城门束手就擒吧,好让爷爷我保全你们的狗命!”拓跋胡边说边讥笑道。 胡一焕左手慢慢扬起,见拓跋胡带着人马即将走到城门下,他把手一放,被点燃的无数炸药从天而降,瞬间山崩地裂,震耳欲聋,尸首横飞,惨叫不断。 拓跋胡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连忙躲到撞墙车的下面,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卞州小城的驻军也有了炸药。 胡一焕见敌军预要后退,他连忙下令把炸药往远处扔,这样一来就切断了拓跋胡后撤之路。 远处的萧景宣一看时机成熟,连忙和莱阳王在众人的掩护下跑到撞墙车下面,随后又向四周扔了不少的烟雾弹,顿时白烟升起。 胡一焕连忙停止了攻击,他知道如若炸药全部用完,卞州是肯定守不住的,这个时候敌军想要撤退,只有故意让其后撤了。 “拓跋将军,你没事吧!”萧景宣和莱阳王在白烟里起拓跋胡。 拓跋胡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是萧景宣,心里的怒火一下就迸射出来:“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有炸药?” “拓跋将军,你可冤枉我啦!是你要主动请战的,我拦都拦不住啊!你看那边,大梁太子的兵马过来了!”萧景宣指着左边说道。 拓跋胡哪里知道是萧景宣的计谋,他连忙扭头看去,萧景宣拿起地上的利剑,一下插进了拓跋胡的心脏,然后又是一顿乱砍。 白烟散去,萧景宣和莱阳王哭哭啼啼地抬着拓跋胡的尸体走回到军营里,所有的将士都不敢相信这么勇猛的将军就这样死去。 萧景宣为拓跋胡的尸体盖上白布,缓缓起身,他顿了顿有些哽咽地说道:“拓跋将军以身殉职,这个仇我们必须要报!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踏平卞州!” 萧景宣拿起拓跋胡的令牌举起说道:“拓跋将军临死前,把这个令牌交给了我,他还未说完,就断了气。我与之交往这么久,从未听闻还有这个令牌,还请问在场的各位将军勇士,有谁知道这个令牌?” “我知晓,这个是军令牌,所有的将士见令牌就如见了自己的皇上,必须马首是瞻唯命是从。既然拓跋大将军已经将令牌转交给了你,我们所有的将士从现在起,完全听命于您!”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站了出来,大声地说道。 “好,我们现在都听从萧大统帅的调遣!”十几个将军同时也站了出来开始附和着。 萧景宣瞟了一旁的莱阳王,脸上微微漏出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这些人都是莱阳王私底下花费了不少银两收买的,要的就是今天在这个场合适时地配合。 萧景宣继续哽咽地说道:“此时我们唯有拿下卞州以此来祭奠拓跋将军的亡魂,他把这么重要的军权移交给我,虽然我有些错愕,但是现在的我不会去计较过往。所有将士听令,拿下卞州,到阙州汇合!踏平大梁!” 炸药爆炸之声犹如惊天之雷,尸首横飞,血流成河,胡一焕用完了炸药,放完了弓箭,但是萧景宣似乎没有任何退让,一波兵马倒下,又是一波兵马冲到城墙之下。 胡一焕在城墙内留了一万人马死守,自己带着四万人马冲出了城门,开始与敌军厮杀起来。 萧景宣砍杀掉最后一个将士,看着城门口的胡一焕依旧拿着龙旗,左手持剑怒视着自己,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手一挥,一群敌军又蜂拥而去,胡一焕瞬间就被淹没在人群里。 探子来报,大梁太子正紧追不舍,离卞州也只有三十里路了。萧景宣知道时间不多了,若是被太子的追兵赶上,恐怕这剩下的二十万人都会葬身于此了。 萧景宣立即下令搭梯上城墙,又派了人马重新修好了撞墙车开始撞起城门来。 留守在城里的是胡一焕的副将李休将军,他知道卞州已经守不住了,便手写血书挂到龙旗上,然后持剑跨马带着剩下的将士与登上城墙上的敌军厮杀起来。 太子、霓凰等人赶到卞州,终究是晚了一步,遍地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卞州城内的尸体也是堆积如山。 吴子绪从龙旗上取下血书,递给了太子。一旁的霓凰看着自己五万穆家军全部阵亡,双眼早已通红。 “穆家五万勇士,为了大梁江山和百姓全部战亡,他们的血不会白流,此仇必报!”太子大手一挥,所有将士憋足了力气。 “我们一定要在他们之前赶到阙州!”一旁的霓凰提醒道。 太子明白霓凰的意思,但是若再追上一阵,定能将萧景宣捉拿。“五万勇士的血不能久这样白流,他们也才离开卞州,最多十里路,我们完全能够赶上去!” “太子殿下,我们一路奔劳,将士们早已疲惫,我们的援军,还有驻防的将士这些天来都没有歇息好,战力肯定会受很大的影响。既然萧景宣他们已经过了卞州,我们若再追上去,恐怕面对的就是七十万大军了。现在我们立即前阙州,真正的决战应该就在那里了。” 太子听完霓凰的话,觉得道理充分,便立即下了令朝着阙州进发而去。 萧景宣得意洋洋地骑着战马,他招呼着莱阳王:“莱阳侄儿,你可知阙河?” “当然知晓,好几年前阙河洪水,淹没了不少村庄,我还亲自去赈灾的。” “阙河我也去过,也是赈灾。为此,我在阙河的下游还修了几个大码头,虽然赈灾的粮食没有真正的运到码头,但是从那码头到阙州下游的沔州可是近的很啊!” 莱阳王眼睛一亮:“叔父的意思是我们直接走水路杀到沔州,然后上码头换到沔河进入大梁的内流航运直捣金陵码头?” “哈哈哈哈,知我知莱阳王也!若我们与之汇合,恐怕就失去了兵权。我们何不另谋他路呢!要知道,萧景琰亲征阙州,各路驻军全部调离,现在大梁境内一片空虚,我们现在杀进去就易如反掌了!” “侄儿唯命是从,听由叔父安排!”莱阳王连忙在马背上行礼道。 “所有将士听令!留三千人马继续朝阙州进发,其他人马调转方向,去阙州下游码头!”萧景宣举着令牌大声喊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六帝之战1 萧庭生和言豫津等一众熟悉的人来到阙州的城门上,他们远远地望着阙州河,虽还未到春季,河水依旧那么汹涌。林深战死狄州,路原叛变后迷途知返用命拯救着大梁,接连失去路原和林深两位结拜兄弟,对萧庭生而言实在过于残忍,此时的他又陷入了哀思。 百里奇走到萧庭生面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嘴拙,当年你们少年之时,与我打斗场面还历历在目,我心里也很难受,尤其是林深这孩子,节哀吧!” 萧庭生沉默了一会儿,收拾起心情:“林深和路原终究是为了大梁,我想有一天我亦是如此,现在不是悲凉的时候,五十万敌军步步紧逼,若颍州的联军前来与之汇合,我们面对的兵马数量就远远在我们之上,加上敌人皇帝全部亲征,这是历史绝无仅有的情况,我们大梁不能沉沦在历史中,而是要抒写新的历史才行。大家为了大梁都汇聚于此,那么我们就与进犯的敌人血战到底!” 在场的人都抖擞了些精神,目前敌军离阙州还有些距离,蒙大将军的援军今天变会达到,若太子那边抵御顺利,或许还有援军前来,这样一来,只要守住阙河,等萧景琰的人马一到,对方的五十万兵马就不算什么了。 一只白色信鸽飞落,萧庭生打开书信,心里一喜,原来再过两日,穆青的人马也要到此了,或许这就是天意,阙州之战必将载入史册,大梁、北燕、北魏、大渝、东海、夜秦六个国家的皇帝全部亲征,六帝之战即将打响。 言豫津和宫羽一起走到萧庭生面前,三人对视一笑,言豫津指着阙州河说道:“这敌军为何拿下狄州后,行军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若是按照常理,其实最晚也是明天一早就能抵达阙河。刚才探子来报说他们还有两日才到,这里面定是有问题啊!” “言侯爷,你说的正是我现在所思考的,阙河那么湍急,他们若是直接淌水进犯,估计不用我们出手他们便会被河水吞没个干净。现在他们放缓了行军的速度,难道是在为渡河做准备?”萧庭生也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萧大帅说的极是,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在建造木筏,想必是到了阙河后就直接下水,不会给我们任何的机会去准备,想出其不意吧。”宫羽说话也多了些女将之气。 萧庭生环顾了大家,看着这个场面,他突然感慨起来,飞流走过来递给他一个梨子,萧庭生接过梨子后微微闭眼,若是先生在世,他会如何面对“六帝之战”呢? 阙州沿河的防线很快布置完成,萧庭生沿着岸边踱着步,双眼眺望着对岸,探子先前已经来报,敌军确实用马车拉着不少木筏,看样子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 “大帅,蒙将军他们到了!” 萧庭生连忙向营房走去,见到蒙大将军后,萧庭生上前与之行礼,两人差点没搂起来。 两人相互叙说了目前情况,蒙挚紧皱眉头:“虽说阙河水流湍急,但是有木筏,加上兵马的重量,他们过河应该不会太难,就看我们如何在河里对他们动手了。” “我们也有些准备,木筏、弓箭、石弹弓,这些虽能有用,但是要想抵御五十万大军,实在是有些杯水车薪。”萧庭生心里虽有些防备,但是始终没有更好的策略。 “想过用火攻没?”蒙挚看着远处正在做饭的营房,那里正冒着白烟。 萧庭生也顺眼望去:“想过啊,他们的木筏都是分散开来,火攻的意义并不算最好。” “那就想办法让木筏连在一起呗!”蒙挚随口一说。 萧庭生睁大双眼看着蒙挚,这时,其他人员听闻蒙挚抵达,也都进入了营帐内,这一下全部热闹起来。飞流预要拉着蒙挚比武,言豫津还是像一个公子哥一样,跟着起哄,百里奇嘟囔着想听宫羽的弹奏。 萧庭生趁着大家相互寒暄之际,他侧身走出营帐走进城门上了城墙,他看着远处的落日自言道:“先生在天之灵,若是您在,定是有良计。蒙将军说将木筏连成一片,敌人的木筏该如何连呢?” 从城墙上慢慢走出城外,萧庭生来到河岸边,见到十几名将士一边洗手一边说道:“这河水好冰凉啊,要不是开春之际,我都想下去游上几个来回了!” 萧庭生连忙走近笑着问道:“你们都会游泳?” “大帅,我们好些将士都会水性呢!” 萧庭生双手握成拳头,心中萌生一计。 又过了一天一夜,探子来报,再过一天,敌军就会抵达阙河对岸。 萧庭生带着所有的人站在城门外迎接着太子、霓凰和列战英等人。 萧庭生此前已经收到卞州失守,霓凰郡主的五万人马全部阵亡的消息。 接到太子回到营房,萧庭生把目前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并把自己想出的计策也说了一遍。 太子微微点头:“六国之战,一触即发!我们大梁将士不能白白牺牲,阙州乃最后的决战,这一战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大家就按照长林王的办法先去准备,晚上皇上就要驾到了,各个布防都要再检查一遍。” 人群散去后,太子一把拉住萧庭生:“哥哥,萧景宣和莱阳王串通一气,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联军的人马全都给了他俩指挥,现在又去汇合了,这样以来,对手可是有七十万人马了。我们加上父皇带来的人马也才五十来万,这一仗输不起啊!” “你说萧景宣和莱阳王与他们汇合?”萧庭生有些吃惊。 太子看萧庭生如此表情连忙问道:“哥哥不知?” “我们的探子并没有发现敌军有这么多人马,也没有发现萧景宣和莱阳王这两个人与他们汇合呀?” 太子一下沉默了,他摇了摇头:“不对呀,他们拿下卞州后,就带着人马走了,我们就差一点把他们追上了。我还在纳闷,他们怎么一下速度变快了。” “难道他们没有去汇合,另辟蹊跷了?”萧庭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难道南下?”太子似乎察觉到什么。 “萧景宣以前的势力刚好包括这一片,他对这边可谓轻车熟路。”萧庭生说完走到案桌上的地图上一看,冷汗直冒。 太子也走近一看瞬间明白:“他们去了阙州下游的码头,然后走水路可一路南下直达金陵!” “也只有对我们大梁如此熟悉的人才会这样做了。现在我们的速度是远远赶不上他们的水路。”萧庭生有些无奈地说道。 “哥哥,可有计策?”太子开始着急起来。 萧庭生又仔细地看了看地图,他用手在上面比划了几下:“殿下,他们南下定要经过江左,然后是琅州,蔺阁主或许能帮我们。” “朝中之事,他会管?”萧歆有些不相信。 “他肯定会管,江左廊州春雾不小,这个时候若是乘船去,定会容易迷了水路,若是阁主再出面,萧景宣恐怕不会轻易的走出去了。再者,他的琅琊榜需要重新排名,若是大梁危机四伏,排名也就毫无意义。说是朝中事,却是江湖而来,返生树乃江湖之物,说到底是江湖之事。我立即书信一封飞鸽传去,他定有分寸。”萧庭生点着头说道。 “那我们还是要派人马去支援才行。”太子连忙补充道。 “五万人马就足够了,只要把他们围困在江左和廊州一带就行,我们这里一旦战事结束,就立即前去支援。” “派谁去?” “聂铎,聂将军!”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六帝之战2 霓凰望着聂铎远去的背影,她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初始见面的时候,聂铎手持一把水尺,意气风发,俊朗的外表下是那健硕的身躯,吐字朗朗上口,一言一行都透露着深邃的神秘和聪慧。刚刚有了异动之心,完成任务后的聂铎突然不辞而别,霓凰派人一路跟随,到了江左却再也没有踪影。如今,两人再次相遇,又是一同战场杀敌,这次又是水战,霓凰的心里似乎又多了许些挂念。 宫羽从霓凰身后走了上来:“郡主不必担心聂将军,当年受宗主之托为云南解困,就是因为他水战了得,这次相信定能大胜而归。” 霓凰脸上有些滚热,她转过身来看着宫羽:“宫大人多虑了,聂铎已经加入我云南穆家军,我对每一个将士都是如此。这些年来我独自居住在梅玲阁,很多事情已经淡然,或许孤独才是最好的良药。” “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感慨了,皇上他们就要到了。”言豫津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两人的中间在那听闻着。 “言侯爷,老大不小了,怎么一点没有变呢?”霓凰戏谑道。 三人开始嬉笑起来,远处太子和萧庭生等人也都过来开始迎接萧景琰的到来。 “列将军和吴子绪已经带着人马前去恭迎父皇了,大概再有半个时辰就能返回。”太子期许地说道。 “殿下也是很久没有见到皇上了,心里定是无比牵挂了吧!”萧庭生望着远处。 “是啊,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还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六国之战啊。”太子无限感慨。 “皇上亲征,大梁将士必定士气大振,只要守住阙河,任他们多少兵马,都会被我们全部击溃的。殿下和皇上就只需在城墙上等着胜利的消息。”萧庭生信心满满地说道。 萧歆轻轻地拍了拍萧庭生的肩膀:“你看前方那位女子,似乎很是熟悉。” “言韵仙?”萧庭生吃惊地说道。 “她来此作甚?”萧庭生有些不解。 太子笑着说道:“那还不是为了某个人嘛!” “言侯爷?”萧庭生猜测道。 太子差点笑出声:“长林王啊长林王,你还不明白啊,所有的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啊!” “太子殿下恕罪,在下确实不明白。”萧庭生连忙行礼。 太子摇摇头:“算了,要不我和你打一个堵吧,你猜这个言韵仙见到我们所有人后会第一个与谁打招呼?” “肯定是太子你啦,然后定是她的父亲言侯爷。”萧庭生不假思索地说道。 “定然不是,她一定是与另一人打招呼,我们一起等着看看!大家都做个见证啊,若是长林王没有猜对,你要答应我三件事情。”太子笑着说道。 “臣愿赌服输!”萧庭生知道大战在即,此时太子与自己这样打赌,也许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 言豫津捋着胡须微微笑着,他早就知道太子的意思了。 “庭生哥哥,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等我啊!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的呀!上次的旧账我还没有找你算呢,这回你必须给我个说法!”言韵仙有些气呼呼地说道。 在场的人全都大笑起来,萧庭生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知该如何回答。 尖锐的炮仗一声响,所有的人都收起了微笑,远处浩浩荡荡地来了一群兵马,萧景琰到了。 行了君臣之礼,太子和萧庭生向萧景琰禀报了阙州的基本状况,又把萧景宣绕道水路南下江左廊州的情况也一并说了出来。 萧景琰看了看案桌上的地图,对他而言,这一带自己也是非常熟悉了:“你们的安排没有问题,聂铎将军擅长水战,萧景宣他们一时半会很难有所突破,曾经聂铎将军仅用三千人马便打败了三万人马。如今他有五万人马,已经搓搓有余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再派一万人马返回金陵,并在覑禹码头设防。” “皇上的意思是江左一带此时春雾渐起,敌人不好南下,但是也有可能趁机逃脱,所以在覑禹码头设防,那里是到金陵码头的必经之路,也是南北温差的初始点,到了码头就不会有雾气了。”萧庭生连忙解说道。 “长林王说的没有错,我们大梁主要的兵马都在阙州,剩下的人马为数不多,还要保障各个州城的驻防。阙州之战没有第二种结果,我们必须拿下,所以不能有后顾之忧。”萧景琰表情有些严肃。 “报,敌军抵达阙河!” 萧景琰一下站了起来:“天色将黑,敌军果然开始行动了,你们准备好了么?” “全力以赴,大梁必胜!” 北燕皇帝拓跋云泽徒步走到河边,看着湍急的河水微微一笑:“这条河名为阙河,常年湍急,原因是源头是冰山,冰山下又有一口火炉之地,常年温高,凡冰雪都融化,汇流起来便是大水而下了。” 北魏皇帝元宏武烈走上前来:“我的大统帅,我们都到了,还不开始,你给我们讲这些地理做什么?” 拓跋云泽捡起一个石头往河里一扔:“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们会在晚上渡河,可我偏偏要在白天渡河。之所以我要说这个阙河水流湍急,那是因为到了晚上,河水不仅比白天的寒冷而且还比白天的更加湍急。” “为何?”其他三个皇帝也听闻走了过来。 “那个源头之处的火炉实为温泉之地,白天喷发燥热比较平静,但是到了晚上就会喷射更多的热水,冰雪就融化的更快,河水自然就更加湍急了。晚上本就看不清楚,加上水流湍急,对我们是极为不利的,白天不仅看的明白,水流趋缓,那就可助我们一臂之力了!” 在场的人全都明白过来,一个个开始奸笑起来,返生树使人返老还童的诱惑让这五个皇帝开始各怀鬼胎起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六帝之战3 萧景琰在太子和萧庭生的指引下巡视了阙河的布防,穆青也是带着穆家军刚刚赶到,他们的人数又增加了不少。而对岸的联军虽然已经抵达,但是全都扎起营来并没有立即渡河。 “看来敌军也是对阙河有所了解,全都在我们意料之中啊!”太子不禁感慨道。 “是啊,阙河晚上河水湍急,但是却是最佳的渡河时机,白天虽水流缓些,但是光线强烈,敌我看的清清楚楚,对渡河是极为不利。”萧庭生明白太子似乎有所想法,便立即搭起话来。 萧景琰看着两位年轻人只是微微一笑:“两位有何想法?” 太子立即行礼:“父皇,晚上水流湍急是进犯的敌军所担心的,天色黑暗,他们若是渡河,视线不清,加上湍急的河流,对我们来说却是易守难攻的。若是敌军白天渡河,水流缓慢些,敌我双方彼此又看得清楚,对我们而言就是被动了。所以,我倒是希望此刻敌军立即来渡河。” “长林王呢?你们不是已经有了计策了?”萧景琰显得异常冷静。 萧庭生行了君臣之礼后看了一眼太子继续说道:“黑夜对我们有利,那么我们就刻意让敌军在今天夜里来进犯,只要他们渡河,先前准备的计谋就可一蹴而就了。” “怎么让他们在今夜渡河?敌人连续行军,疲惫不已,正需要修整。夜晚河水更加湍急对他们不利,更不会马上渡河。”萧景琰疑问重重地问道。 “那就用假象告诉他们,今晚必须来渡河。”一旁的太子早已看出萧庭生心中所想。 “假象?赶紧说来。”萧景琰依然显得淡定。 萧庭生指着远处的篝火:“皇上,如若我们所做是他们所想,我们所想是他们所做,此刻他们定会前来。所以,只要我们制造松散的假象,给他们制造进犯的最佳机会,他们定会前来。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们的对手可是五个皇上,虽然名义上有一个大统帅,其实他们真的就一定听从一个人的?当他们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定会以少数服从多数,那么我们只要做的足够逼真,引起他们的意见不一,到时候就会水到渠成了。” 萧景琰点点头:“虽不能完全保证他们就会被假象所蒙蔽,但是这也是不错的策略,可以试一试。” “我这就去立马准备!”萧庭生向萧景琰和太子行了告别礼后径直朝营房走去。 联军的五个皇帝正在营帐里喝着美酒吃着鲜肉,加上萧景宣会在阙州下游通过水路直捣黄龙,似乎这场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探子来报,对面的大梁营帐中歌舞升平,所有的将士正喝着美酒啃着大肉。” 五位皇帝面面相觑,他们立马走到阙河岸边远远眺望,贴耳细听,果然是琴声悠悠,欢歌笑语。 “这大梁完全没有把我们放眼里啊,这个时候了还在那奏乐享乐,若我们待他们酒过三巡立即渡河,杀个措手不及,定能大胜啊!”大渝夏炎生气地说道。 “是啊,他藐视我们了!”北魏皇帝元宏武烈气愤地说道。 “我看未必,感觉他们是在制造假象,似乎故意为之啊!”北燕皇帝拓跋云泽似乎看出了些端倪。 “真假难定,我们还怕他们不成。所有的木筏放入水中,密密麻麻地渡河,他们怎么防?五个打不过一个?”北魏皇帝元宏武烈并不认可。 “大梁肯定已经知晓阙河的水流特点,他们希望我们夜里渡河,这样不仅水流对我们不利,夜里漆黑看不清,也是对我们不利的,如果此刻我们冒然进犯,他们定有后手。”拓跋云泽分析的非常清晰。 “我看你是胆子太小了吧,我们五十多万大军,难道还怕他们不成,就算他们是假象,又能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阻碍和麻烦吗?他们又有很好的计策吗?至少换成是我,我只能在此死守,无法阻碍这么多人渡河的。”大渝皇帝夏炎有些怨愤。 东海皇帝捋着胡须点着头:“这样吧,我们五个人少数服从多数。” “我赞同今晚渡河!”夜秦皇帝本就体弱多病,他早已安耐不住想马上拿到返生树了。 拓跋云泽冷冷一笑:“这还用商量吗?你们四个既然都想在今夜渡河,那就渡河吧,但是若是上了大梁的道,你们可不要责怪于我这个大统帅!” “拓跋兄多虑了,我们还是都遵从于你的!”北魏皇帝元宏武烈就要老道了不少。 “行,那就等到大梁酒过三旬,我们就趁着黑夜放筏渡河!”拓跋云泽不情愿地说道。 子夜,所有的大梁将士都昏昏入睡。 几万个木筏开始被联军放入水中,每个木筏上趴着十个人,用力地朝着对岸划去。 由于夜晚的水流实在过于湍急,拓跋云泽把下水的点位故意放到了上游前面的一个湾口,这样一来若是划到对岸就刚好在大梁的营帐前上岸,直接就可一击致命。 眼看所有的就要划到阙河的中间,突然无数火把点亮在他们眼前,一排排木筏连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小的栈道,木筏上站着举着火把的大梁将士。 拓跋云泽连忙示意所有的弓箭手立即射箭,想要把他们全部射杀。可是还未动手,站在连在一起的木筏上的大梁将士立即把火把往河里一扔,转身就跳到河里不见了踪影。 联军的木筏抵达到大梁连着的木筏后立即站了上去,发现木筏上放置了不少稻草。而联军后面的木筏也陆陆续续划了过来,阙河上的木筏全都挨挤在一起缓缓地向下游移动着,却无法向对岸靠去。 拓跋云泽连忙阻止了还没有渡河的部分人马,他皱着眉头对着四位皇帝说道:“完了,我们上当了!” 刹那间,无数带着火的弓箭从大梁的岸上射杀而来,点燃了木筏上的稻草,弓箭又射杀点燃了人马,由于所有的木筏都连在一起,木筏也开始燃烧起来。由于联军大部分不会水性,不少人为了灭火而掉入到湍急的河流中被湍急的河水瞬间隐没。 阙河上火光冲天,惨叫不断,五十万大军瞬间就被大火和河流吞噬一半之多,好在剩下的十万人马被拓跋云泽及时叫停,否则就全军覆灭了。 “各位,大势已去。还是打道回府各自逃命吧!”拓跋云泽愈发感到不妙。 “我们就这样败了?”其他四位皇帝还没醒悟。 “人都没了,我们拿什么去进犯!他们制造假象,引诱我们入了圈套,用连环木筏火烧我们,你们没有看出来吗?他们能在这里设伏,定会安排人从其他地方渡河来偷袭我们,若是这样,我们一定会全部葬身于此。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先撤了!”拓跋云泽说完,带着自己剩下的人马疯狂地逃去。 四人还未反应过来,阙河上游突然火光四起,大梁将士果然从其他地方趁机渡河杀了过来。 四位皇帝不敢怠慢,连忙带着自己的人马丢盔弃甲拼命地逃命而去。 萧庭生和太子从木筏上扶着萧景琰来到敌军的阵营,他冷冷地说道:“仅仅是为了传说中的返生树,却让无数的性命为此而消失殆尽,何必呢!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啊!” “皇上,蒙大将军已经去追杀那几个皇帝去了。”萧庭生行礼禀报道。 萧景琰摆摆手:“若他们过了我们的地界就不要再追了。” 太子立马说道:“父皇,这是为何?我们为此多少大梁将士失去了生命,这个仇不报了吗?我们为何不抓住这个良机一统天下呢!” “太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若是我们追杀而去,他们回到自己的国家定会继续抵抗,又有多少无辜的人为此付出生命,多少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我们就算是一统天下了,我们就能高枕无忧了吗?若想安定天下,我们要适可而止!”萧景琰非常地愤怒。 在场的人都不敢劝说只好作罢。 萧景琰来到阙河边,望着还燃烧的木筏心生感慨,江左廊州那边不知如何了。对他而言,一个是自己曾经的兄弟,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一仗打的实在是痛心! 第二百章 江左水战之蔺晨祭榜 江左,大梁的胜地,这里水路通运,人口密集,且人杰地灵,物产丰富,富甲一方。当年梅长苏之所以选择在这一带养精蓄锐,一举平反,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里拥有足够的财富,才能得以支撑他一掌江左盟,没有顾忌地施展才华。 当年萧景宣无数次想尽办法想把江左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但是都被江左盟无情地给戏弄而归,当年的那位皇上也曾有恻隐之心,无奈江左一带水路和陆路交错相织,暗地里组织的人员根本无法与江左盟对抗,加上江左盟名声在外,当地百姓也信服于他们,也让朝廷少了不少事情,后来就顺水推舟,江左也就鹤立鸡群一般地存在着。 萧景宣和莱阳王带着二十万人马已经抵达阙河的下游码头,再往下走就是进入江左的地界。 “叔父,进入江左后,便会有大雾,我们要小心才行啊。”莱阳王走到船头对着正出神的萧景宣提醒道。 萧景宣只是淡然一笑,心里暗想道:你还有我对江左了解吗,想当年要不是那位梅长苏突然建立起了江左盟在此,江左差点就成了我的了。“没有关系,有你在,我何惧?听闻你曾在东海与老师学艺,水战之术也学了些吧。” “只是些皮毛,自己未曾实战。” “这次水路过江左,若有人拦截,你只需发号施令就行,我全力支持你。”萧景宣鬼魅地一笑,转身进入船房。 过了半日,萧景宣的人马开始进入江左,这一路顺风顺水,叔侄两人掐指一算,过了江左就能直捣金陵,三日内便可拿到属于自己的一切了,不由得开始激动起来。 突然,一声巨响,船身一阵摇晃,萧景宣和莱阳王连忙走出船房想去看个究竟。 “大统帅,前面有很多船只挡在河中间,排成一排,我们无法通过。” 听完禀报,萧景宣气的不轻:“何人挡河?” “回大统帅,有一个白衣人站在他们中间,好像在那发号施令一般。” “让我们的船往两边靠,我要到最前面去看看。”萧景宣心里不悦,此刻没有大梁的兵马,何人如此大胆。 萧景宣的船只艰难地划到队伍的最前面,两人抬头一看,果然是一排首尾连接的木船横在水面上,把宽阔的河流挡的一个空隙也没有。 “何人,竟敢挡我水道。”萧景宣怒不可遏。 白衣人背对着,手里还拿着一把白扇,轻轻一折:“萧景宣,被逐流的大梁皇子,如今怎会带起兵打起仗来?” “你是谁?怎么知晓我?” “试问,如今哪个地方能通晓天下事,琅琊榜又来自哪里?” 萧景宣眉头一皱:“你们是琅琊阁的人?” 白衣人转过身来哈哈一笑:“不错,风云百年青山在,琅琊阁里有人间。我们琅琊阁今日在此进行琅琊榜排名的祭榜活动,若阻碍了你们,还麻烦等些时辰。” “琅琊阁阁主蔺晨?你们为何在河面祭榜?可知我正率领二十万人马前往金陵码头?”萧景宣故意说出兵马的数量,想直接喝退蔺晨。 “为何我们不能在河面祭榜?你规定的?水乃万物之源,无水无物,琅琊榜者均因水得缘,水上祭榜乃名正言顺。再者,琅琊榜者来自这大千世界,从数不胜数的人群中而来,你有琅琊榜的人多吗?”蔺晨说完冷冷一笑。 萧景宣自知说道讲理不是蔺晨的对手,他扭头看了看莱阳王,只见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想说话。萧景宣长叹道:“你琅琊阁怎么祭榜,我管不着,我就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结束。” “祭榜乃琅琊阁最为重要的仪式,关系到我们为人答疑解惑的生意和琅琊榜的排名,没有个七八天,至少也要个三四天吧,这得看河面雾气情况。所以,这些都不是很确定,还请你们在此等候或者就地上岸去走陆路。”蔺晨微然一笑。 “蔺晨!不要认为我不敢动你,你这是故意的吧!”萧景宣早已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 “你可以试试,琅琊榜聚之天下奇人,无论是财富榜、文物榜、人文榜,你惹得起吗?”蔺晨不削地说道。 “为何不敢,我踏平大梁,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说了算,你们任何人都是我手中的棋子,想扔就扔,我想毁灭就毁灭。”萧景宣已经顾不了这些了。 “哈哈哈,你萧景宣若有胆量,尽管来就是了。”蔺晨说完转过身去对着一旁的蔺九说道:“蔺九,又在偷吃我的贡品,小心掉河里喂鱼咯。” “叔父,我们怎么办?”莱阳王心急如焚,他心里明白,这里若是耽搁久了,后果难料了。 “蔺晨足智多谋,想必早有准备,他不敢明着与我们干,是因为他们从不涉朝政之事,所以才整了个祭榜活动。现在不是他说了算,我们先去探他个虚实再说。”萧景宣突然冷静下来。 话完,萧景宣派了十只木船慢慢靠近蔺晨的船上的祭榜台处,眼看还有三丈之远,几声巨响,河里的水花被高高炸起,巨响之后,河面又恢复了平静,而萧景宣派出的十只木船早已没有了踪影。 萧景宣和莱阳王都被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没有上前。 “蔺晨阁主,请问你们的祭榜能否快一些,我们可以在此等候。”萧景宣开始了谈判。 蔺晨一笑:“当然可以,但是我只能一天一天的答应。”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今天答应你明天能够完成祭榜,若明天完成不了,那就是后天了,然后以此类推嘛。” “那可不行,万一一直类推下去呢?”萧景宣摇着头。 “那你们就上岸走陆路吧!” “叔父,我看这阁主肯定是故意为之,我们不如绕道走陆路吧!”莱阳王被刚才的一炸,心里仍有余悸。 萧景宣连忙摇头:“不可,若我们上岸走陆路,那就必须绕道,路程又远了很多,这就给了大梁喘息的机会,一旦他们调兵遣将过来支援,金陵又做好了防备,我们就没有任何机会了。所以,我们必须走水路。” “蔺晨阁主,那我就等你一天,一天后,若祭榜活动还没结束,我就要强闯了,你是知道的,我们可是二十万人马,你炸的完吗?”萧景宣说完转身走进了船房。 莱阳王看了看对面的蔺晨,心里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自己又没有实权,方才还说的让自己操控水战,这下又是没有了下文。 “阁主,明日若他们强攻我们怎么办?”蔺梦拉着蔺九的手生怕他又去偷吃贡品。 “蔺九,你说怎么办?”蔺晨拍了拍蔺九的头。 “那我们就走呗,他们那么多人,阁主打不过。”蔺九天真的说道。 “看到没,蔺梦,你还不如蔺九!”蔺晨笑着说道。 “阁主的意思是,大梁已经派人追了过来?我们搭建的这些都是为他们准备的?”蔺梦这才反映过来。 “带着蔺九下船吧,今晚他们还会来试探,多加几个水雷,给他们加个晚膳!” 第二百零一章 江左之战 蒙挚带着人马也回到了大营,探子来报,敌军全都各自逃走,这一战可保大梁五十年的安定了。萧景琰立即安排了列战英带上人马前去支援聂铎,霓凰和穆青带着穆家军立即返回云南,以免南楚和蛮夷生事。蒙挚则带着人马返回金陵,其他人马按照州城路线各自返回驻军之地。萧景琰自己带着太子和萧庭生前往金陵码头,他要在那里等两个人。奏事阁的夏冬和其他人等因为还有诸多案件需要调查,全都各自回归。 萧景琰为每一个人送行,他知道,这一战基本奠定了大梁未来的安定和地位,所有人都为此付出了很多,待到返回金陵后才会论功行赏。 言韵仙死缠难打想跟着萧庭生,迫于皇上的威严,只好听从了父亲言豫津的建议一起去了金陵。霓凰本想和列战英一起前往支援,但是南楚那边的蛮夷最近侵扰不断,穆青又要去重新建制和修复穆家军,需要一段时日,加上穆青此次出征得了重疾,身体有恙,希望姐姐再帮帮自己,霓凰只好放弃了支援的打算。 众人相互告别后,萧庭生来到太子的房间。 “太子殿下,今天见你有些心事啊。”萧庭生端起一杯清茶递到太子的手里。 “也没什么,我与父皇交流过,我建议他直接返回金陵即可,剩下的事情由我们去处理就好,但是他拒绝了。我又建议他我们可直接到江左,那里基本就能将萧景宣等人一举拿下。可是父皇说萧景宣他们定会到达金陵码头的,这一点我一直没想明白。” 萧庭生微微一笑:“皇上的意思是江左乃灵杰地灵之地,不易刀光剑影,那里曾经有江左盟,宗主是他这辈子最挂念的人。他不想萧景宣这等人在那玷污了大地。其实最为重要的应该是想让聂将军他们故意放走他们,然后金陵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所以,我们要一路南下到金陵码头。” “可是,若是故意放走萧景宣他们,我们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列将军不是也去支援了吗?这个时候蔺晨阁主估计正在戏耍萧景宣,为聂将军准备好了戏台,只等他们到场了。等到聂将军再戏弄一番,又是列将军他们出手,我们就是走陆路也会比萧景宣他们先到的。皇上之所以不当着大家说这些,这里面毕竟有两个人都姓萧啊。” 太子萧歆似乎明白了,他微微点着头:“这几年,我大梁总是抵御各路侵犯,兵马也损失了不少,有的东西我们真的需要好好检讨了。” 萧庭生又朝太子的茶杯里倒满了茶水:“皇上回去后肯定会等着我们的这些奏报呢,有得有失,是该好好总结了。” 夜幕降临,河面白雾渐起。蔺晨在船上让人点了几个灯笼,又喊了一个戏班又唱又跳直到深夜才停止。河面渐渐恢复了平静,白雾茫茫,什么也看不清了。 萧景宣把莱阳王从梦中推醒拉到船房外:“时机成熟了,该你出手了。” 一脸惺忪的莱阳王揉了揉眼睛:“要直接闯过去吗?” “现在正起大雾,琅琊阁的祭榜活动也没有了声响,估计都已经入睡,我们趁机冲过去,把他们的船弄开,我们就能南下了。”萧景宣信誓旦旦地说道。 “若是还有水雷呢?那玩意实在厉害。”莱阳王有些担忧地说道。 “他能有多少水雷,我们二十万大军,他炸的完吗?要是后面有了追兵,我们想要南下金陵就没有难么容易了。” “好吧,那我马上去安排。” 随着几十声巨响,几十只木船全都葬身河下,后面的木船继续前进,终于上了琅琊阁的祭榜船上,萧景宣他们这才发现,这里早已空无一人了。 在这里白白浪费了一天,还死了那么多兵马,萧景宣非常恼怒,他让人把祭榜的船全部破坏,然后再立即南下。 正当他得意之际,无数燃着火的弓箭从天而降,瞬间河面形成了一片火海。萧景宣连忙让人把船往上游划去,命令所有的船只后退。可是由于船太多,弓箭又是从下游射来,撤退的非常缓慢,导致了很多木船燃气熊熊大火,不少将士身上也被点燃,烧的烧死,淹的淹死。 好不容易退到安全之处,萧景宣也不敢贸然前进,他环顾了四周,也有不少木船撤退了回来,虽然死了不少,至少还有十几万人马,心里也平复了许多。 莱阳王满脸污垢的从一只小的木船划了过来,上了大船后气不打一处来:“叔父,这是为何?我们又上当了,难怪你把指挥权给我,原来是让我白白送死啊!” “这是何话,吃了败仗是我想看到的吗?我又哪里知道他们还有埋伏,而且还那么多人。从弓箭上来看,大梁的援军显然早已在此准备好了。我们定是上了琅琊阁的当了呀!”萧景宣这才明白过来蔺晨的祭榜是无中生有,拖延时间而已。 “他们琅琊阁不参与朝政,为何还这般出手?”莱阳王非常不服气。 “所以才弄了祭榜仪式,故意阻碍我们南下呀!这是江湖行为,却阻碍了我们朝堂行动,这有理也说不清啊!”萧景宣语气突然加重,他对莱阳王的愚钝非常的无奈。 “叔父,行,我们都不吵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莱阳王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一旦自己落入大梁,面对他的只有死亡。 “我们还有十几万大军,他们趁夜色埋伏我们,估计就是顾忌我们的兵马人数,等到天亮了,大雾散去,我看他们还能怎么拦。”萧景宣咬着牙齿恶狠狠地说道。 “那就等天亮再说吧。”莱阳王说完自己便转身进入船房歇息去了。萧景宣看着他的背影摇着头自言道:“就你这样还想与当下的太子争夺皇位,我看永远是不可能了。” 一直等到大雾散去,也未见大梁反击,这也刚好让萧景宣坚信不疑,下游的大梁人马不会太多,心里一下又有了底气。他倒要看看昨晚背地暗箭伤人的人到底是谁。 两军在河面挤满了河道,中间却留着八丈之宽,就这样相互地对峙着。 萧景宣和莱阳王走上船头,望着对面的大梁将士大声喊道:“昨夜背地伤人,不是英雄所为,你到底是何人?” “聂铎!现在乃大梁云南穆家将军,昨夜只是给你们小小的一个警告,若是再往下游,我定会让你们全部葬身于此!” 萧景宣当然听闻过聂铎的威名,他心里一颤,知道这下可不是很好对付了。 “虽然昨夜被你们火烧木船,但是我们还有十几万人马,你抵挡的了吗?”莱阳王上前突然地叫嚣道。 “昨天琅琊阁几个人只是在这里祭榜而已,就把你们号称二十万大军全部堵了一天,就你们那点水平,你们今天要是能过去一个人,就算我输!”聂铎说完笑了起来。 “你大言不惭,我今天就要来好好领教领教。擂鼓,准备冲杀!”萧景宣怕对方又有什么诡计来拖延自己,直接开始下令开始进攻了。 聂铎站在船头微微一笑,他慢慢举起右手:“把所有的炸药都给我绑在弓箭上,到了我们的射程范围后再拉弓射箭!” 萧景宣哪里知道聂铎带了很多黑火药,又连夜制作了炸药。虽然他把所有的木船分散开来,担心对方还会使用火攻,但是还是着了聂铎的道。火药开炸之声不绝于耳,木船被炸的支离破碎,兵马也被炸得血肉模糊。 萧景宣和莱阳王远远地躲在后面不敢贸然前进,这黑火药的威力实在太大,当年自己做私炮房的时候自己也曾经见过。 萧景宣并不慌忙,他坐在那闭目养神。一旁的莱阳王倒是热锅上的蚂蚁:“叔父,我们怎么办啊,对方的炸药实在厉害,将士们都不敢前进了。” “不要慌乱,我们要等到晚上才能行动。” “又是晚上?” “对,到了晚上,我们腾一些木船出来,上面不搭载我们的将士,聂铎他们就炸的是空船,我们就来回几次,等到他们没有了黑火药,我们再一起把他们给灭了。你要知道,这个聂铎说是云南穆王府的人,看来大梁没有多的人马来支援这里了。” 莱阳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按照萧景宣的计策在那准备。 第二百零二章 逃离江左 夜朗星稀,弯月西下,雅雀惨鸣后,一切变得死寂起来。 莱阳王借酒消愁,却又不敢贪杯,连日来不是东躲西藏就是亲眼目睹与大梁将士血肉相搏,从开始的心有余悸和不忍直视到现在的麻木不仁,他终究成为了大梁国历史上的那一抹黑色。 萧景宣似乎看出了莱阳王此时的心境,他走到其身后拍了拍:“若是成功,我们便可名扬天下,物极必反,我们没有后路可走。上天早早就安排了我们的生世与命运,皇族的使命在每一个皇子的身上都会有烙印,就看我们想不想把烙印公之于天下罢了。你父皇从开始的默默不闻,到最后的一鸣惊人,不就是把自己的烙印公开了吗?你现在也是锋芒毕露,烙印即将公之于众了。” 莱阳王没有接话,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拍了拍衣服:“叔父的命运与我不同,开始我并无此意,后来被人蛊惑迷失了心智,如今已没有了退路,不管有没有烙印,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去吧,今晚属于你!”萧景宣冷冷地说道。 聂铎站在船头,身子微微前倾,他双眼看着流动的河水心有所思。 一旁的副将张云天有点好奇:“聂将军,您为何一直盯着流水?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呀?” 聂铎用手比着保持安静的手势轻声地说道:“不要出声,我不是看,我是在听水声。” “听水声?”张云天一脸疑惑。 又等了片刻,聂铎直起了身子微微一笑:“听完了,今晚萧景宣他们必有动作。” 张云天惊讶不已:“将军是怎么推算出来的?” “听水声呀。敌军在我们的上游,很多船只均匀的停在上面,且他们船上的人数也基本相等。那么从他们那里流下的河水在没有外力的影响下,声音基本一致。刚才我一直在那细听,发现在我们船左边的流水声要大一些,右边的要小些,说明了上游左边的船只重量增加了,挤压了流水。而右边的船只重量应该减少了,所以流水声也就小了些。”聂铎微微笑着说道。 张云天觉得不可思议:“那将军,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萧景宣他们应该是忌惮我们的炸药,想用空船来试探,好让我们把炸药炸光,他们再出击。所以,就把一些船上的兵马调到另外的船上,空一些船出来。” “将军厉害啊!水上军师的称号名不虚传啊!” 聂铎双手叉腰:“少来拍我马屁,做好准备,等会听我号令,若有船只出现,我们直接把他们的船给缴获了,然后再主动出击,给我狠狠地朝后面的船只扔炸药,到时候他们每只船上的兵马比平时多了不少,这一回够他们喝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莱阳王腾出了不少空船来,立即让所有空船排成几排通过流水慢慢地朝着下游而去。 聂铎再次细听了流水声,基本确定来船全为空船,他立即下令所有的木船向上游划去,不出所料,等到与敌军的船只相遇,敌军的船只上空无一人。 聂铎让人在下游不断地引爆炸药来蒙蔽萧景宣他们,自己率领着船只朝着上游快速划去。 听到爆炸之声后,萧景宣和莱阳王心中一喜,见爆炸之声持续的时间又很长久,看样子聂铎定是要把所有的空船炸个稀碎。 爆炸声停止后,莱阳王一声号令,所有的船只立即向下游划去。正当他和萧景宣为此得意之际,聂铎早已划到他们的三丈之处,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爆炸声四起,不过这一次却是在他们面前爆炸,顿时火光冲天,惨叫不断。萧景宣和莱阳王惊慌失措,连忙下令后退,即使这样这一下折损的兵马也少了大半。 翌日,大雾还未散去,不少尸体漂浮在岸边,血腥充斥着整个河面。 已经垂头丧气的莱阳王早已没有了斗志,他呆呆地站在船头望着下游。心中憋屈不已,二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下区区几万人马,剩下的兵马似乎早已失去了战斗的欲望。在他看来,叔父萧景宣也不过如此,沦落到被发配边境那是理所应当的了。 “发什么愣呢,我们的探子说聂铎他们不见了踪影。”萧景宣一脸疲惫地走了过来。 莱阳王并没所动,他知道这定是他们的什么诡计罢了。 “刚才我让人划船到下游看了看,确实不见了。”萧景宣见莱阳王没有任何反应又强调了一遍。 “诡计,一定是他们的诡计,若是我们全部继续往下,定会进入他们的拳头被全部拿下!”莱阳王扯着嗓子喊道。 “莫急,你现在心智紊乱,待到大雾散去,我们再来定夺。”萧景宣知道眼前的这个莱阳王对自己已经失去了信任,过多的言语无用。 大雾渐渐散去,宽阔的河面上,确实没有了聂铎他们的身影。 “叔父,这很明显又是想让我们入圈套,说不定他们早就在下游的某一个地方又设了埋伏。”莱阳王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我们的人马现在不到八万,再拖下去军心散乱,我们两个也无法再去调遣他们。现在我们要么继续南下,让他们觉得还有获胜的希望,要么我们上岸,然道回到阙州与几个皇帝汇合。但是一旦与他们汇合后,我们两个就彻底失去了兵权,还会成为他们玩弄的棋子,你自己选吧!” 萧景宣说完拍了拍莱阳王的肩膀又补充道:“我还有几个探子上了岸,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估计他们应该发现了聂铎他们的踪迹。我是怀疑他们上了岸,或许是接到线报要去支援阙州。” “你的意思是,大梁没有守住阙州,所以到处调兵遣将了?” “很有可能,要不然按聂铎的脾性,昨晚定会把我们一具拿下,为何要留我们到现在呢?”萧景宣心中有些窃喜。 “报,大统帅,探子来报,说大梁军队已经在夜里上了岸,朝着阙州方向飞速奔去。”一名将士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那还等什么,命令所有将士,立即收锚起航,进军金陵码头。”萧景宣一下来了精神。 莱阳王半信半疑,但是进退两难的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跟随着萧景宣继续南下。 聂铎昨夜出其不意狠狠地击溃了萧景宣后确实是上了岸,然后假装朝着阙州进发,而这一切萧景琰早就做了安排,待到萧景宣的探子离开后,聂铎立即绕道朝金陵码头赶去,而萧景琰与太子、萧庭生他们也已经绕道去了金陵码头。 在江左耽误了几天,还好阙州的战事如他所愿,只要他抓紧时间到了金陵码头,金陵城就可唾手可得了。 莱阳王转过身去,看了看,终于走出了江左,若是顺利,两日内便可到达金陵码头。 廊州码头,这里早已空无一人,当地州府早就收到了通告,敌军的船只即将经过这里。 蔺晨站在码头上,远远眺望。 “阁主,萧景宣他们还有一天就到这里了。”蔺梦拉着蔺九的手站在一旁说道。 “那大梁的皇帝到了金陵码头了吗?” “还没呢,恐怕还要三天的样子。” “这个聂铎时间没有算准啊,看样子我们还得帮上一帮了,再拖延他们一天了。” 蔺梦有些为难:“阁主,我们上次祭榜肯定已经被他们看穿了,那这次我们如何阻难?” “你向外面放个风,就说明天午时,我们在廊州码头举办琅琊榜放榜仪式,需要五万斤过冬廊鱼,其他事情就交给那些渔民了。” “阁主的意思是让渔民在此打捞廊鱼,然后造成码头堵塞,这样就可以堵住萧景宣他们了?但是,他们可是敌人,杀人不眨眼,渔民拦得住吗?” 蔺晨微微一笑:“他们有渔民的水性好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萧庭生抬头望了望前方,萧景琰派人让其到马车前,询问了路程后,知道了廊州有琅琊阁的人会出手帮助,便下令全体兵马又加快了行军的速度。 第二百零三章 廊州渔民戏萧景宣 廊州码头,人声鼎沸,北来南往的船只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码头,甚至整个河面都被渔船全部挤满了。船上的渔民装满了廊鱼,鱼腥味充斥着整个码头,船上的渔民站在船上控制着渔船,翘首以盼等待着琅琊阁的放榜仪式,好把自己的廊鱼以不菲的价格卖给他们。 码头的东面有一个茶楼,一般都是商客在此歇脚。蔺晨一大早便坐在茶楼的阁楼外,静静地看着这里的一切。 “阁主,渔民来了很多,渔船上全都满载着廊鱼,还有不少渔民正在来的路上。” 蔺晨看了蔺梦一眼:“来的越多越好,我们要一直等到萧景宣他们的出现才行,今天我们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看着就行。” “蔺九一大早就跑到码头看鱼去了,我还是去看着他吧。”蔺梦知道蔺晨对蔺九有着不一样的期许。 萧景宣的船队刚刚进入廊州河段,前面的探子就返回来报,告知了渔民堵住了码头,现在无法通行。 萧景宣和莱阳王哪里等的住这些,随即下令挡路者格杀勿论。 眼看到手的银两要不翼而飞,几百个渔民得知消息后,全部把渔船横在水面上,一艘挨着一艘,一排挨着一排,完全堵住了南下的水路。 萧景宣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若是砍杀,没有一会儿工夫也是过不去的,他只好让莱阳王上前与他们的渔老大进行攀谈。 廊州渔老大名为潘大锤,土生土长的廊州渔民,祖上世代都是渔民,在一次打捞廊鱼的时候,打起了一条一百斤重的廊鱼,曾经也为江左盟做了不少事,与琅琊阁的关系也很微妙,做人又本分善于助人为乐,因此就被渔民推举为船老大,实则他就是琅琊阁的人。 潘大锤自然晓得来者何人,他装着不削的样子站在渔船的船头双手抱胸。 莱阳王先是微微一笑:“你就是这里的渔老大吧,我们有军事要务在身,还麻烦让你们的渔船给我们让出一条水道来。” “听闻你们是进犯我们大梁的人,如今又要破坏我们的买卖,现在还要我们让出水道,恐怕我们这些兄弟可不会答应哦。”潘大锤声音洪亮,说话间也没有正眼看莱阳王。 莱阳王压住心中的火气:“你们就让个水道,我们抓紧时间过去,也不耽误你们买卖。” “谁说不耽误了,这廊鱼娇贵的很,放榜仪式上需要的廊鱼必须新鲜,还要喘气的那种,若我们让出水道,廊鱼全部干死,你陪的起吗?”潘大锤一口拒绝道。 “行,多少钱,我们给你们就是了。”莱阳王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才不稀罕你们的钱呢,我们的廊鱼必须给琅琊阁,再由琅琊阁把这些廊鱼发放到老百姓的家里,然后我们才能去琅琊阁收钱,这个钱可保我们风调雨顺,鱼米繁盛。你们的钱没有用!” 听完潘大锤的话,莱阳王知道他们是故意为之,他冷冷一笑:“那你们就等着血染河水吧!” 潘大锤哈哈大笑起来:“那就要看看你们有那本事没有。” 莱阳王把方才的对话一一告知了萧景宣,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们定是琅琊阁故意安排为之,目的就是拖延时间,现在他们就可不管这些了,一声令下,所有的将士持剑站上船头准备前去砍杀这些挡道的渔民。 潘大锤举起右手往下一放,所有的渔民全部跳下河中不见了踪影。过了一会儿,搭载兵马的木船忽然开始左右晃动起来,几下之后就翻入了水中,船上的兵马全部被木船反盖在水里无法出来,扑腾之后全部沉入了水底。这前前后后又是上百只木船翻倒在河面,不少兵马就此丢了性命。 萧景宣连忙撤回到上游,用弓箭朝水里进行射杀。潘大锤见状连忙让人敲起鼓来,不一会儿所有的渔民又全都上了渔船。 萧景宣见渔民上了渔船,又连忙下令全速朝渔民开去,潘大锤冷冷一笑,又下令所有的渔民跳到了河里。然后,又是刚才的那一幕,不少木船被渔民在水底弄翻,又有许多将士因此丢了性命。 无奈,莱阳王和萧景宣又连忙指挥所有的木船又朝上游退了回来。 莱阳王看着码头:“叔父,要不我们上岸走陆路吧!” “怎么上,只要我们的船一靠近,他们就来弄翻我们的木船。从其他地方全都是陡崖峭壁的,根本上不去啊!”萧景宣此时也无比烦躁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再这样下去,恐怕所有的人不会再听从我们了,现在我们进退两难啊!现在我们把弓箭手全部集中在一起,他们在前面开路,我们紧随其后。”莱阳王此时也没有什么好的点子。 “弓箭在水里根本伤害不到渔民,他们现在无非就是拖延我们的时间,我们只要不让人丢了性命,我们就能稳住军心。” 莱阳王长叹一口气:“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阙州战事有变怎么办?” “管不了这些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住军心,先再等等吧。” 到了晌午,廊鱼的腥味愈发的浓烈,渔民和萧景宣他们就这样对峙着。 “阁主,他们已经过了廊州,他们会在廊州下游走水路到金陵。”蔺梦拿着一张书信递了过来。 “嗯,这个萧景琰动作还是挺快的嘛,兄弟见面分外脸红啊!所有的事情终究还是在金陵解决。朝堂之事我们无暇顾及了,回去好好排我们的琅琊榜去吧。你去告诉那个潘大锤,别玩过火,廊鱼臭了,我们就不给钱了。让他安排人发放给老百姓吧。”蔺晨说完起身,把手中的白扇一扇转身离去。 眼见过了晌午,潘大锤自感饥饿,他让人把鼓一敲,所有的渔船开始驶出码头,过了两个时辰,码头上一个渔船都没有了。 萧景宣连忙下令全速过了廊州码头,朝着金陵码头而去。 由于萧景宣一路是水路,联军战败的消息一直没有收到,他和莱阳王心里还一直憧憬着内外夹击,一举灭了大梁,殊不知,金陵码头将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第二百零四章 血祭码头 金陵码头,一个有着百年历史的老码头,是大梁帝都达官贵人外出游玩的首选码头和必经之地,是商贩们北来南往的周转中心,更是奢华物资的集运码头,承担着大梁帝都皇宫和富豪们的一切富贵需求。当然,也是驻军换防南去北往的首选水路之地。 春日暖阳,让人惺忪不已,柳絮飘飘飘,慢慢浸入河面,燕雀啼鸣,万物复苏。按这春日的时节,码头应该是繁忙景象,望眼一看,除了有几只渔船离开码头不远,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一样,没有了嘈杂,没有了商贩的吆喝,也没有了转运物资时老百姓那朗朗上口的号子了。 从金陵码头到金陵城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时日之多,若是一路赏景而去多少也是需要一日的光景。所以,金陵城的人若是一早就要抵达码头,基本就是半夜就要动身前往了,如今却是这般景象,似乎有点出人意外了些。 萧景宣越是离金陵码头越近,越是小心,他安排了两个探子化妆成渔民的模样,划着小船快速前往码头,他们则划向岸边潜水区,暂时继续南下。 而这一切,早已被做足准备的萧景琰算在了心里,两个探子刚刚到了码头就被大梁的将士活捉。还未开始发难审问,两个探子便投降招认了一切。萧景琰让两个大梁将士假扮成探子又划着木船回去禀报萧景宣。 萧景宣站在船上远远地看着两个探子摇手比划着可以通行前往,就立即继续朝着金陵码头驶去。 午时刚过,萧景宣和莱阳王率领着剩下的七万人马抵达金陵码头。 萧景宣站在船头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自言道:“熟悉的味道,这一切本该属于我的!” 一旁的莱阳王脸色有些不悦,在他心里,这一切是他的,现在又冒出一个前太子出来,并在其面前耀武扬威,他顿感不爽,暗自盘算起来。 “侄儿,回到这熟悉的地方,有何感想啊?”萧景宣一边下船一边问询道,看样子心情不错。 “这里来的少,回到金陵城或许才有感触吧。”莱阳王似乎不怎么兴奋。 “我就不一样了,当年这个码头可是我敛财的重要之地,可惜啊,老天弄人。”萧景宣感叹不已。 莱阳王心里暗想:“贪得无厌,处处敛财,定然是一无所成了,现在还好意思说出来。” “叔父,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啊?往日码头可是繁忙景象,今日却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呢?”莱阳王这才发现问题所在。 萧景宣环顾了四周,眉头一皱:“是啊,这也太不正常了,难道是因为我们到此把所有的老百姓都吓跑了吗?” “叔父,赶紧让所有的将士上岸吧,一直在河里总是不安心。”莱阳王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待所有的将士上了岸,萧景宣让大家准备一下,准备离开码头时,他们停在码头上的所有木船全都陆续地沉下了水底。 然后一群人从水里冒了出来,向萧景宣摆了摆手沉到水下不见了踪影。 一脸茫然的萧景宣还没反应过来,码头的四周全都出现了大梁的将士。 “萧景宣,你乃大梁子民,却与外敌勾结,当年念你手足之情,并没有对你落井下石,你却不知悔改,你若束手就擒,我定会保你个全尸!” 萧景宣一抬头,只见萧景琰骑着战马站在码头远处的最高端。 “萧景琰!你不是在阙州吗?难道你们......” “不错!你们的联军狼狈而逃,现在你们是孤身作战,束手就擒吧!”萧景琰威风依旧,充满了正义之气。 “莱阳......”太子刚要喊出来,却被一旁的萧庭生拉了一把。 “哥哥,你怎么了?”太子不解地问道。 萧庭生摇着头轻声地说道:“皇上只字未提莱阳王,想必是为了颜面,你这时候提出来,难免有些难看,皇上的脸面不好搁置啊!要提,也是莱阳王自己站出来,而不是我们去,我们装作不认知他便是了。” 太子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萧景宣此时有些慌乱,他这下才明白为何身后的船只全部被人破坏沉到了水底,原来是断了他们的后路,看来大势已去了。他看了看一旁战战兢兢的莱阳王:“你怕什么,事到如今,我们只有拼死一搏了。你父皇明明知道你在这里,却只字未提你,说明他还在要面子,今天我就把这个面子给他撕了。” “叔父,你何必对我落井下石。我们一起冲杀便是,何必要让我与他对峙呢?他们并没有让我在此难看!”莱阳王似乎也明白了萧景琰的意图,毕竟自己的生母柳皇后还在金陵为他祈祷。 “那就一起冲杀吧!我们可还是有七万大军的!”萧景宣说完,便举着令牌开始朝萧景琰发起进攻。 “不知悔改的东西!”萧庭生大骂一声,随后右手一挥,四周的弓箭手立即站在前排拉弓射箭起来。 无数弓箭呼啸而来,前排的人马应声倒地。萧景宣并没有停止进攻,反而是让所有的人马冒着箭雨继续冲杀。 萧庭生见萧景宣杀红了眼连忙禀报道:“皇上,弓箭并没有喝退他们,还要继续射杀吗?” “聂铎他们准备好了吗?若是好了,就让他们动手吧!” 萧庭生点点头,转身对着一旁的李云穹说了几句,李将军便立即转身而去。 一批又一批人马倒下,萧景宣不顾将士的死活,不停地号令继续冲杀,由于弓箭过于密集,加上不少将士倒在了血泊之中,一波冲杀后开始胆怯起来,不敢贸然前进了。 萧景宣举着令牌继续在那发号施令,将士们却慢慢后退起来。 “你们干什么,给我冲啊!不冲也是死!”萧景宣大声喊道。 “要冲你去冲吧!这一路来我们死伤大半,如今大梁皇帝亲临在此,想必大势已去,我们何必在白白牺牲。”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大声反驳道。 “你敢违抗命令吗?”萧景宣怒不可遏地反问道。 “你本就是傀儡,若不是你有令牌,我们早就将你捉拿了!” “是啊!我们不冲了!” 不少将士开始喊叫起来。 “你们要造反吗?”萧景宣开始慌乱不已。 “不好了,我们的身后有大梁的兵马。” 所有人往后一看,码头的下面从河里不断有人冒出来,这一下被牢牢地围在了中间了。 “我们都被这个萧景宣蒙蔽了,是他出的主意南下这里,我们全都被他暗算了!”莱阳王说完,拔出利剑一下刺到了萧景宣的胸口上。 “你......你敢杀我......”萧景宣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命却结束在了这个侄儿的手里。 “如今大势已去,大家只要投降,大梁定会保大家性命。我将提着萧景宣的脑袋去见大梁皇帝,你们在此等候。”莱阳王这一举动惊动了所有的人。 聂铎连忙停止了进攻,他也被莱阳王的举动给惊住了。 莱阳王又是一刀,砍下了萧景宣的脑袋,然后上前提起,丢下刀剑径直朝萧景琰走去。 萧庭生示意大梁将士让开一个通道,他和太子连忙站到萧景琰面前故意遮挡起来。萧景琰示意两人退到一边,或许他早就意料莱阳王会有如此行为。 “父皇,儿臣已将叛贼萧景宣的头颅带来,请父皇查看。”莱阳王跪在地上,双手举起萧景宣的头颅。 “来人啊,把萧景宣的尸首和头颅丢入河中,血祭码头。把莱阳王请上马车,让其好生歇息,回到金陵后送至后宫。”萧景琰面无表情,但是两父子却又那么的默契。 战事平息,金陵码头陆陆续续地又出现了不少来往的商客与渔船,热闹的场面在所有将士离开后又开始慢慢出现。 回金陵的路上,太子有些不解,一直闷闷不乐。 萧庭生与之并排而骑:“殿下在想什么?” “哥哥,莱阳王是父皇安排的?”太子到现在都没明白过来。 “只能说莱阳王读懂皇上对他的恩赐,他手刃萧景宣,拿着头颅敬献,表面是告知天下人他其实一直是大梁的人,实则是为了保全一些颜面。算他有些机灵吧,虽然想弃暗投明,但是至少不会马上丢了性命。若不是刚才一举,他或许就和萧景宣一样,血祭码头了。”萧庭生看的明白,他知道太子也明白这些,但是却不能释怀罢了。毕竟,皇上说了,要把莱阳王送到后宫,那里还有一位皇后娘娘呢。 第二百零五章 安定天下 春日上枝头,百鸟也无忧,绵绵青草香,淡淡有花露。 旌旗招展,战马嘶鸣。 胜利,终究属于大梁,从此将会安定天下。 当柳皇后见到莱阳王时,她双眼纵横,上下打量着莱阳王,双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此时的皇后心里很清楚,莱阳王此时穿的如此整洁,手脚上面都无任何枷锁,定是萧景琰下的皇命。这一见恐怕也是母子俩最后一见,当初设计放走莱阳王恐怕萧景琰早已知晓,事到如今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萧景琰心里清楚,奏事阁故意隐瞒皇后放走莱阳王,是当时的形势,是为了自己,他也没打算继续追究下去,每一个人终究会有自己的结果。 母子俩紧紧拥抱着,柳皇后拍打着莱阳王的肩膀,口中念道:“当初放走了你,为何还与那萧景宣为伍谋反,你真的是执迷不悟啊!” 莱阳王呆呆地抬头,看着房梁,努力控制着眼睛里的泪水,他不知该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可说。 “我的傻孩子,你不该啊,真不该啊!”柳皇后已经悲痛欲绝,她心里清楚莱阳王的结果,自己也是无力回天了,双腿一软瘫坐下来。 莱阳王连忙扶起柳皇后:“母后,儿臣不孝,只有下辈子再来报答你了!”说完对着柳皇后连磕三个响头,预要转身离去,柳皇后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开始啕嚎大哭起来。 “太子驾到!”门外的太监扯着嗓子喊着。 “拜见母后。皇弟你也在啊。”太子走到莱阳王面前想要伸手,却又缩了回去。 “太子殿下,我的哥哥,好久没有这样称呼你了。日后,还请照顾好母后和父皇,我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来生我们再做兄弟。”此时的莱阳王早已悔恨,他也明白自始至终眼前的这个太子从未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弟弟,父皇已经昭告天下,此次都是萧景宣与北燕等国密谋进犯,未曾提及你,父皇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来保护你了,从目前看来,朝中上下都无人来参奏你,想必都是父皇打了招呼了,你应该性命无忧了,但是你的亲王位置恐怕是......”太子说到这里,开始有些哽咽。 “这都是真的?”一旁的柳皇后一下站了起来,只要莱阳王能保住性命,柳皇后就无所欲求了。 “母后,父皇已经非常宽仁了,按照大梁律例,我们是回天无力的,但是皇弟子在关键时刻手刃萧景宣叛贼,立了大功,所以又能减刑,估计会被发配到边疆的一个小镇上吧。” “那就好,那就好,看来我还是要找你们的父皇认罪去了。”柳皇后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至少莱阳王的性命保住了,自己当初放走莱阳王的行为也该去认罚了。 “弟弟,你看我把谁带来了。”太子说完走到一边对着门外说道:“进来吧!” “王爷!”一女子快速走了进来,流着眼泪,径直朝莱阳王奔去。 “王妃!”莱阳王有些错愕。 “王爷,你要带上我啊,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莱阳王双手抱着王妃拍了拍:“傻瓜,我只是会去边疆,那里条件艰苦,你不能前往。” “我不管,你若是去了,我一个人守着偌大的王府有何用?再说,我怀中的孩子怎么办?”王妃哭泣地说道。 “孩子?我们有孩子了?”莱阳王喜出望外。 王妃点点头:“在你入天牢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直想告诉你这个消息,结果你就被母后放走了。” 莱阳王仰天叹道:“我有后了,我莱阳王有后了!” 兴奋之余,莱阳王稍微平静了些,他这才明白过来萧景琰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手刃了萧景宣就饶了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看到王妃肚子里孩子从小就没有了父亲。 此时,刘勋走了进来,他把一个包袱递给莱阳王:“这是皇上让老奴为您准备的,今日必须上路了。” 分离的场面又持续了半日,这一路都是哭哭啼啼,柳皇后亲自把莱阳王送到金陵城门外,又是一阵不舍的拥抱后,看着莱阳王慢慢转身离去。 城门上,萧景琰目不转睛地看着莱阳王的背影,摇着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走了一段的莱阳王又慢慢回过头来,他眺望着城墙上,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后,心里慰藉了不少,或许这就是最终的结局。 早朝,论功行赏,封赏封位,一切和祥如初。 萧景琰带着所有的文武大臣来到皇宫的祭祀台参与春祭。春日时节,万物复苏,所有人都祈求着大梁天下安定,国泰民安,年年风调雨顺。 太子府上,萧庭生提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进去。 “哥哥,我孩子还没出生,你就送了那么多东西。” “没事,主要是过些天我要去琅琊阁,不知要待多久才能回来,所以提前送了。” “哈哈哈哈......” 巍峨山中,琅琊阁若隐若现,飞鸽飞停,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于此。 “阁主,莱阳王被贬,发配到大梁北境的鸿洲的一个叫梅家湾的小镇上。”蔺梦站在门口弯腰说道。 “梅家湾?难道是巧合?”蔺晨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阁主?为何你的脸色大变?”蔺梦觉得有些蹊跷。 “你忘了我的那个老朋友了吗?他可还在那个小镇上,不知道那个疯老头给他治疗的如何了?说的是二十年才能有效果,现在已经十八年了,还差两年了。” “阁主,你是说江左盟宗主梅......”蔺梦还没说完,蔺晨连忙做了闭嘴的动作。 “蔺九在外面,不要被他听到了,这孩子机灵的很,要是飞流和庭生回来,他要是听到了定会告知他们的。”蔺晨笑了笑。 “阁主,你说的那个疯老头虽然带着他在梅家湾医治,据我所知,经常是居无定所,无人知道他们到底在梅家湾哪个地方。” “那是自然,疯老头出神入化,我为了找到他花费了不少精力,想当初那年的冬天......” 蔺晨开始慢慢回忆起来,北境来敌侵犯,林殊冒死带领一众北上抗敌,蔺晨也是一路跟随而去,目的就是为了能让小姝多活些时日。 达到北境后,林姝的军事才能大放异彩,先后使用雪人战术、雪崩战术、火烧连营战术等把进犯的敌人全都给收拾了一番,仅仅用半年的时间,林殊就把敌人赶出了边境,也是这个时候,为了帮助大梁和萧景琰有一个安定的天下,林殊也是夜以继日,费尽心血,若不是蔺晨的一路丹药护体,恐早就油枯灯竭了。把敌人赶出了大梁后,林殊最终一病不起,无论蔺晨使用任何办法,都无力回天了。 所有人都围着床榻上的林殊开始哭泣起来,蔺晨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连声叹气,大家都知道,这是没有办法了。 “飞流,飞流呢?”林殊闭着眼睛开始呼叫起来。 飞流连忙跳到床前,一把握住林殊的手:“我在,我在这里。” 林殊慢慢睁开眼睛吃力地说道:“还以为你出去玩耍去了呢。以后要听蔺阁主的话,我自然病好后就带你到处去玩。我和蔺阁主有话要说,你把大家都带出去玩吧。” 飞流点点头,双手展开,吆喝着把所有人都赶出了房间。 “你有话就说嘛,都不是外人,何必把大家都赶走,你又活不了几个时辰了!”蔺晨故意谴责道。 “来这里之前,我就知道结果了。这一路劳累了你。等下辈子再来感谢你了。”林殊一边咳嗽着一边吃力地说道。 “得了,拉倒吧!人哪来的来世!要感谢,就在你活着的时候感谢吧!”蔺晨不削地说道。 “难道我还有救?”林殊看出了端倪。 “你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不就是想听我给你说你还有救嘛!”蔺晨指着林殊带着气愤地说道。 “也不是啦,我也想给你交代些后事嘛。”林殊强忍痛楚地说道。 “死都死了,还后事!”蔺晨继续调侃着。 “好了,你再不说你的办法,我真的就断气了。”林殊突然对生命有了新的憧憬。 “你可知我的父亲有一本《药事集》?” 林殊摇摇头:“不知。” “问了也白问,直接给你说了吧!你这个病或许还有救,就是需要以毒攻毒的办法,虽然你五官全变,但是体内的寒毒依旧,若想彻底把寒毒驱逐,除了用他人的血液来换以外,还有就是利用一些珍奇异兽的的血,加上五十种剧毒进行熬制,然后输入体内,且每天都需要输入一点,前后需要至少二十年的时间。这些都是《药事集》里提到的一些,然后我悟出来的。” 林殊想坐起来,无奈身体没有一丝力气:“那你为何不早点用第二种办法?” “你明知故问嘛,你要复仇,哪来的时间嘛!还有就是,能使用这种办法的人在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人了。”蔺晨拿出白扇想要扇风,突然想起这是冬季又收了回去。 “此人是谁?” “《药事集》一共是三人所着,我的父亲,另一个是以前云南穆王府的穆云峰,他也是在我们琅琊阁学艺了不少时间,还有一个人是我父亲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父蔺中子,突然有一天就不见了。后来,父亲走的时候才告诉我,他应该是去了北境找珍奇异兽去了,据说他要制作一些起死回生的丹药。前些年,我派人查找过他,本以为他会年老而衰,未曾想还在世上,只是踪影难寻而已。若是他出手相助,花费点时间,你倒是可以完好如初了。” 林殊长叹一口气:“二十年啊,太久了吧。还是让我走吧!” “大梁战事已经定型,未来定会安定天下,你就别操那份心了。一句话,你舍不舍得离开这美妙的人间。”蔺晨不想耽搁时间了,他心里很清楚,再不救治,神仙也是回天无术了。 “我又不能动弹,一切只能听你安排了!”林殊心里又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那就好,但是为了在救治的时候避免被人打扰,我要让你假死,从此世上再也没有林殊和梅长苏!” “那你得先让我把后事安排一下嘛!” 蔺晨连忙从袖口里拿出一颗丹药:“吃了他,只能维持你写书信的精力,有什么后事,你就统统写下来吧!” “好,还是你想的周到,飞流已经就交给你了,霓凰我会单独地写一封写给她,江左盟就交给萧景琰吧,至少能保证日后不被人欺负,把名字也改了。还有庭生,我还是给他留一封书信......” “行啦,给你两天你都写不完!”蔺晨生气地说道。 “还不扶我起来,你这丹药挺厉害啊,马上起劲了。”林殊精神又好了不少。 “废话,聚集了上百种草药熬制,又有八十种异兽的胆汁,一共就五颗,你一个人就吃了三颗,还有两颗在琅琊阁里,若是想要,自己好了来拿!” 两个时辰后,林殊把所有的后事处理完成,蔺晨为其服下一颗静心丸后就昏睡过去,如若死人一般。 蔺晨哭丧着告知大家,林殊已死,所有人悲痛万分,若如天崩地裂一般。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蔺晨趁所有人不注意,偷换了林殊的身体,然后按照遗书把假林殊安葬在了梅岭,自己早已带着林殊踏上了救治之路。飞流跟着黎刚他们先是回了廊州,然后才上了琅琊阁等着蔺晨回来。 一切,是那么的真切,林殊已死,世上再无梅长苏。 第二百零六章 寻找疯老头 蔺中子,蔺晨口中的疯老头,自己的叔父,小时候老是被他逗玩也是早年琅琊阁的主事,与穆云峰和蔺老阁主三个人一起写了本《药事集》,后来一心迷恋丹药的炼制,为了让世人长命百岁,少些疾病便喜欢游走他乡,居无定所。 蔺晨心里明白的很,虽然有了疯老头在梅家湾一带活动的消息,但是要马上找到他还需要些时日。林殊的病已经是病入膏肓,虽然有丹药压制着,也找了一个冰棺让林殊入眠,但是若不能及时找到疯老头,所有的一切将会白费。 来到梅家湾之前,蔺晨早已安排人在此买了一个乡间院落,取名为“蔺院”,目的就是想吸引疯老头的注意。 把林殊带到蔺院后,蔺晨担心冰棺把林殊冻得太深,便连忙给他解冻服药,等了两日才让林殊苏醒过来。 看着林殊弱不禁风,面相饥黄,蔺晨摇着头调侃道:“你这一天吃不进,饮不下,把你送到梅家湾来,我都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了。” 林殊半坐在床榻上,双眼迷离,他微微睁大了些眼睛:“想必你叔父故意躲藏于你吧,心里头有些焦急了。” 蔺晨把手一甩:“你仅仅就只能维持几天了,若再找不到这个疯老头,只好把你埋在这里了。也好,这个地方是梅家湾,和你梅长苏挺有缘分。” “生死早已注定,在最后的几天有你蔺阁主陪着我,无憾了。”林殊说完闭上双眼又昏睡了过去。 蔺晨摇了摇头自言道:“哎,还没和你说正事,又睡了。本想让你帮我想想有何办法可以让疯老头自己找上门来的,现在可好,又要等你醒来。” “阁主,人找到了,就在外面,但是......” “但是什么?”蔺晨连忙走到门口询问着报信的一位老头。 “还是你自己出去看吧。”老头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 蔺晨摇了摇头径直走到院外,只见围了不少人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你们何事?为何围于院外?”蔺晨大声说道。 一个年轻人扶着一个老者上前了几步从怀里拿出一张写有文字的书信:“不是你到处发放的寻人告示吗,凡是提供线索或者找到人的,都可以到此领到奖赏吗?我旁边的这个老头就是你想要的人,平时我们都喊他疯老头。” 蔺晨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疯老头,连忙摆着手:“此疯老头不是我想要的人,赶集带回去吧。” “带回可以,但是我提供线索了,必须要给奖赏才可以。”年轻人有些生气。 蔺晨自知没有在告示里写明白,现在吃了哑巴亏,只好让院内的管家取了几个铜板给了年轻人。 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蔺晨连忙躲进院内不敢外出了。 天色渐进,管家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阁主,都......都打发了。” 此时,林殊也是刚刚又苏醒过来,他看了看蔺晨和管家:“怎么了?蔺阁主还需要去打发人?” 管家哪管的了蔺晨,未等他开口就口若悬河地把白天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林殊虽然无法下地走动,但是说话的力气到了晚上倒是好了不少:“吴管家,你只知其表不知其里。你的蔺阁主是故意为之的,这样来的人越多越好。” 吴管家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郁闷地说道:“为何越多越好?那我们要给多少铜板出去啊!” “蔺阁主又不缺钱,他是让更多的人帮他找疯老头,自己也好省些力气。” 吴管家一听瞬间明白了:“阁主这个主意不错啊,我去安排一下,明日一早多准备些椅凳,好让那些疯老头坐着,我们一个一个的辨认。” 蔺晨嘴巴一翘对着林殊说道:“就你知道完了,有点精神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 “你蔺阁主的鬼点子可在我之上啊,疯老头不好找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发动这么多人来帮你。”林殊说完咳嗽了几下。 “行了,看样子你一会儿又要昏睡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现在苏醒,你精神那么好,帮我想想呗,如何快速地找到疯老头。”蔺晨走到床榻跟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说你的叔父喜欢收集一些比较稀奇的动物和药材,那你就用药材来吸引他就可以了。”林殊说完微微一笑。 蔺晨把手中的扇子往林殊胸前一拍:“好主意,我明天就差人回琅琊阁带些珍奇异兽和稀缺的药材来。” 林殊见蔺晨手中的白扇没有离开自己的胸前:“压着我了,喘不了气。你差人回琅琊阁,等他们把东西带来我早就去了酒泉之下了。你故意为之啊!” “这个办法不是你说的吗?”蔺晨装着一脸无辜。 “你随便找些东西做些手脚,冒充一下就行了,明明心里已有打算,还在这里故意逗我。”林殊早已看透蔺晨所想。 “行了,一会儿我就安排些人把那些猫猫狗狗,白菜萝卜什么的给添些东西,明天一早就在我们院外开一个展销会,让所有的人都来看稀奇,还能领奖赏,一举两得的事情,我就不信那个疯老头不现身。”蔺晨说完扭头一看,林殊又不知什么时候昏睡了过去。 蔺晨和管家忙了一夜,天一亮,院外又早已站满了人。 吴管家放了几张案桌在外,又提了几个盖着红布的笼子放在了案桌上。 蔺晨摇着白扇走了出来对着现场的人说道:“看来又来了不少疯老头,我说话算话,稍后你们每个人都会得到奖赏。但是,在这之前呢,我给大家看几样东西,这些东西世上少有。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展示给大家看看。” 吴管家连忙用一根木棍挑起第一个笼子的红布,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发出惊叹。 “这个笼子里关着的是地啃犬,你们看它,鼻子像猪鼻,耳朵却是兔子耳朵,没有尾巴。此物不仅通人性,而且肉质可食用,可治百病,也是可用来炼制丹药的。地啃犬目前有三只,我这里一只,梅家湾据说还藏了一只,另外一只在西域那边,若是有人把其他的地啃犬找到的话,我愿意用万两白银来收买。”蔺晨编着话胡乱的说道,其实这个笼子里就是一只家犬而已。 吴管家又连忙把第二个笼子的红布挑开,所有人又是一阵惊叹之声。 蔺晨走到第二个笼子面前继续说道:“这个叫天骁猫,据说能上天入地,吃了用它炼制的丹药可以长寿不老。目前这个世上仅有两只,一只在我这里,一只也在梅家湾一带。若是有人抓来,我必有重谢。” 随后,蔺晨又和吴管家配合把萝卜、白菜改样的东西胡乱的神吹了一番,在场的人哪里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为了钱财全都出去寻找去了,且相互传言,不到半日,整个梅家湾都知晓了。 吴管家布置好了陷阱,进来向蔺晨禀报了一番疑惑地问道:“阁主,你说你要找的人真的会在今晚自投罗网?” “但愿吧,今天我说的这些珍奇异兽和药材都只是传说,整个世上根本没有,就看他是真的疯还是假的了。”蔺晨的心里还是没有底。 “他定会来的,放心吧。”林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苏醒过来。 “你那么自信?”蔺晨连忙走到床榻前看着林殊。 “你叔父痴醉于时间少有的稀物,他只要在梅家湾一带,听到风声定会前来。只是你用捕兽的方式来挽留他,恐怕他不会轻易屈服留下救我。”林殊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蔺晨哈哈一笑:“不妨不妨,我有的是办法,只要他人能来。” 半夜时分,院内只听“咚咚”两声,陷阱有了收获。 蔺晨连忙起床,借着灯笼一看,网里蜷缩着一个白衣老头,花白头发和胡须,一脸的惊恐。 “你是来偷我的地啃犬和天骁猫的吧!”蔺晨仔细打量着此人。 “蔺晨侄儿?”网里的老头吃惊不已。 “叔父!”蔺晨也终于看清了老头的面目,此人正是蔺中子。 第二百零七章 风起西域 大梁国界的西边,是一望无垠的连绵起伏山峦,山峦之后便是寸草不生的戈壁沙漠,若不是这山峦的阻挡,大梁国或许早就和沙漠之后的西域诸国一样了。 就是这样的地形也是成为了大梁国的天然屏障,西域诸国常年资源匮乏,经济发展缓慢,民不聊生,靠天吃饭。 西域诸国相互之间战事不断,但是仅仅都是些局部的战役,无非就是相互之间抢夺物资而已。在这西域诸国里,有一个坦蕃族,族长松德亚鲁颇有远见,他带领族人穿越沙漠来到山峦脚下,靠着刀耕火种和发展畜牧使得坦蕃族告别了居无定所,饥饿难耐的日子。后来,大梁灭滑族,侥幸逃脱的滑族人翻山越岭来到了山脚下,正是他们带来了一些生产工具和粮食种植,使得坦蕃再次强大起来,建立起了都城,族长松德亚鲁自然就被所有人推崇为大王。过了几年,松德亚鲁和一个滑族女子成婚并生下一子,名为松德布西。 自小松德布西被松德亚鲁精心栽培,母亲也是看护有加,长大后便逐渐掌管了整个坦蕃王国,后来松德亚鲁久病不起,不久之后便归了西。在母亲的影响下,松德布西设计害死了同父异母的几个兄弟,又放逐了父王的几个王妃,让自己的母亲成为了真正的王后,而自己一手遮天,统治着坦蕃王国。 后来,母亲见时机成熟,才在一次生日宴上告诉松德布西他也是滑族后裔,母亲最大的希望就是他能够强大起坦蕃国,然后一路东去,在那里建立起更强大的国家,因为东边那里物产丰富,地大物博,人才济济,而滑族也曾在那里繁衍生息。 松德布西自然明白母亲的意图,后来他暗中派人调查,找到了当年同母亲一起逃难来的一个老者才从他的嘴里得知,母亲是滑国最小的一个公主,名叫玲翡公主,自幼深得皇上的喜爱,滑国灭国前,就被皇上提前派人送出了滑国。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松德布西决定亲赴大梁等诸国一探究竟。 他给自己取了一个汉名叫杨复滑,然后挑选了几名贴身护卫,假扮成商人翻山越岭,先是一路探路摸了大梁不少驻防底细,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到达了大梁都城金陵。 杨复滑长相英俊,有着明显的汉人模样,他差人用银两在金陵的东透街买了一个大院,买了些衣裳换上,俨然一看,是一个富家子弟,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了。出发前,玲翡公主不放心他的起居生活,就让松德布西带了两个随身丫鬟,而这个两个丫鬟一个叫丝妮格桑,一个叫文妮扎依。两人从小是和松德布西一起长大的,虽然松德布西多次想还给她们自由,但是习惯了王室生活又舍不得这个俊朗的松德布西大王,两人都不愿离去,无奈之下只好让他们一直跟随着自己。 有了住所后,杨复滑才漫步于金陵大街上,他被这里的繁华所震撼,衣食住行都让他觉得匪夷所思,这里的富饶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路随行的人自然是被震撼的不小,不停地感叹着要是他们住这里该有多好。 杨复滑是一个做事精明沉稳的人,他并没有表现于面,而是又坐着马车去了大梁的其他州城继续了解情况。 那时,正值萧景琰亲征北境阙州,他本想前去观望,走到半道就听闻萧景琰已经打了胜仗,现在已经前往金陵码头去了。他又是路跟随,亲眼见证了大梁的胜利,也是在码头的一个茶楼里,他远远地看见了依旧威武神气的大梁皇帝萧景琰还有他的太子萧歆、长林王萧庭生等人,他都一一刻在了心里。 萧景琰站在城墙上目送莱阳王远赴边疆后,得到消息的杨复滑早已做好了准备,他又是一路跟随着莱阳王而去。 阳春三月,百花盛宴。 蔺晨依旧在马车上讲述着寻找疯老头的事情,他已经出发去梅家湾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挽开车帘,看到莱阳王一路北上,被配发边境而去。随后,又是杨复滑一行人出现在了蔺晨眼前。 “阁主,为何不说了?”蔺梦意犹未尽。 “那个莱阳王看样子是保住了性命了,以后的事情或许难以预料了。”蔺晨放下车帘长长地叹着气说道。 蔺梦探出头去看了看莱阳王,发现他们已经走远,后面又来了几个人:“这春暖之日,路上行人不少呢,那边又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踏青了。” “好了,随他们吧,我们得抓紧时间去梅家湾,也不知道林殊到底如何了?”蔺晨虽然一直知道消息,但是那个疯老头真话假话都在说,自己心里实在没有底,自己当初又承诺过十八年内不会去梅家湾打扰。现在十八年已经过去了,还有两年时间就是治愈之期,蔺晨实在是等不住了。 “阁主,你继续给我说说你们是如何说服疯老头的呗。”蔺梦又来了兴致。 蔺晨摇着白扇笑了笑:“行,待我喝杯茶水继续道来。” 蔺晨把蔺中子从网里放了出来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确认无误此人就是自己的叔父蔺中子。 行了见面礼,吃了些晚膳,叔侄俩随意聊了几句,蔺晨刚想带他去见床榻上的林殊,他一下站起来大声说道:“对了,我都忘记了,你们的珍奇异兽和稀有的药材呢?你们为何设计捉拿于我?” 见叔父这才反应过来,蔺晨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就是想让叔父帮侄儿一个忙,但是你又神出鬼没,实在不好找你,所以就用此办法来让你现身了。” “那你的那个什么地啃犬和天骁猫以及那些稀有的药材可是真的?”蔺中子开始怀疑起来。 “肯定是真的,这个是我琅琊阁最珍贵的四件东西了。”蔺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蔺中子点着头:“若是你欺骗我,我定不会轻饶你。说吧,引我现身何事?” “您随我进里屋,我带你见一个人。”蔺晨说完朝里屋走去。 蔺中子只好跟随来到床榻前,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林殊。 见到病人,蔺中子一下来了兴致,他连忙抓起林殊的手摸了摸脉象摇着头说道:“火寒之毒,且使用了最为残忍的救治方法换了个模样,当初此人为何不用他人之血呢?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他是我的一个挚友,为了匡扶他的一个朋友,忍痛削骨易容,他一身正气命不该绝。”蔺晨突然沉默了许多。 “削骨易容,活不过四十,为何现在又有了求生的欲望?”蔺中子有些不解。 “完成了夙愿,我不想失去他。还请叔父出手相助。”蔺晨弯腰行礼道。 “想必你也清楚,若要解这火寒之毒,要么削骨易容少活几十年,要么变成野兽一般全身白毛不会言语,这世上并没有第三种解毒办法啊。”说完蔺中子摇了摇头。 蔺晨一下着急起来:“叔父,你们写的药事集里不是还有一种吗?” “唉,那只是写着玩的,万一没有效果呢!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了。” 蔺晨走到床边又看了看林殊,他转过身来:“叔父,既然无可救药,那小侄就不再留你了,吴管家送客。” “那地啃犬和天骁猫呢?”蔺中子有些不舍。 “我拿去送给能救我朋友的人。”蔺晨大声回复道。 “你确定要送?”蔺中子连忙凑到跟前。 蔺晨点点头:“别说这几个,我可以把我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能救我朋友的人。” “说话算话!” “当然,要不然我大费周折跑到这里找你干嘛!” “成交!我倒是可以一试。”蔺中子双手一背自信地说道。 “我有一个前提,必须治好了,我那些东西才归你!”蔺晨深知这个疯老头诡计多端,必须要提防于他。 “我今年这么大岁数了,他这个病需要二十年时间,你不把这地啃犬和天骁猫送我,二十年后说不定我早就归西了。” “你天天炼制丹药,吃了不少吧,再活他个五十年不在话下的。” “你这话我爱听,行,那就我治好了他再找你要。要是二十年后这东西死了,记得把肉风制一下,一样可用啊。我也有个前提,在我治疗他期间,你必须给我消失,十八年后你才可以过来探望。” 听完蔺中子的话,蔺晨一下沉默不语,但是又无其他办法。 “放心吧,我会时不时地给你传递一些消息。”蔺中子看出蔺晨的想法。 两人就这样做了决定,二十年的治疗。 第二百零八章 莱阳王溺水 北燕,与坦蕃族接壤,中间除了荒凉的隔壁就是连绵起伏的山川。在北燕人眼里,西域的坦蕃国只不过是一个到处游荡的民族,从未放在眼里。自从被大梁大败后,北燕皇帝拓跋云泽回到宫里便一蹶不振,他的雄心壮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泯灭,本来可以趁机吞并大梁一统天下的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还是六皇子的时候一般。 早朝期间,有大臣上奏,说最近北燕都城和其他的州城都来了不少外地游民,都是从西域的坦蕃国而来,说是坦蕃国干旱逃难而来的。这些并没有引起拓跋云泽的注意,他漫不经心地批完奏折后走到皇宫城墙上,静静地看着南方,在那边就是大梁,或许他一辈子也无法到达了。 杨复滑跟随着莱阳王十几日,终于到达了发配目的地涌镇,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北面就是北燕。 押送的官员向当地的衙门和管事做了交接,按照大梁律例,皇室一族被贬与庶民同罪,莱阳王被安排在了涌镇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在这里要先干三年的劳作苦役,然后才能回到涌镇当一个平民百姓,且每年需要到官府报道。 莱阳王哪里干过这些劳作,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萧景宣一直要反,看着碗里的稀粥和手里的黑馍,莱阳王双眼顿湿。 “赶紧吃,吃完了运石头了。”一个胖子拿着鞭子朝这边走来,一路上随意抽打着其他人。 在这里做劳役的人都不会说你有什么背景,只要你不干活,不管你曾经是谁,都会遭来毒打,就是把人打死了他们也不会上报,因为这些被发配来的人就是要老死在这个地方。 莱阳王实在是吃不下去,他放下碗和馍低着头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你为何不吃?”胖子大声地呵斥着莱阳王。 莱阳王连忙起身作揖:“肠胃不畅,难受的很,实在吃不下。” “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以前应该是富家子弟吧,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拿出来看看,我可以让你以后少受点苦!”胖子是监工,也就是这个村里的地头蛇。 莱阳王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了!” 胖子一脸鄙视:“以后有你罪受,我看你脖子上挂的玉佩不错嘛,给我看看!” 这块玉佩是柳皇后为莱阳王定制的,从小就戴着,见到监工胖子想要,莱阳王用手一挡:“这个是我母亲的,不能给你!” “老子看你不想活了!来啊,哥几个,发现大货啦!”胖子扭头大声喊道。 远处四个监工一听,连忙跑了过来:“大哥,什么大货?” “这家伙脖子上有个玉佩,我看成色不错,想看看,他不给!”胖子监工奸笑着说道。 这时,一个瘦小的监工把莱阳王拉到一边轻声细语地说道:“我见你人善,有的东西要学会放下。这里说白了,就是无人管的地方,被发配到这里的人的命基本上就是我们哥几个说了算,你若一死,我们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然后上面再一层又一层的压下去,等你死的消息到达你家乡,恐怕你早已是一堆白骨了。明白了吗?” 莱阳王转身怒视着几个监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其他监工了,就这几人要是放在日常,都不是莱阳王的对手,可是如今手脚上都有铁链,要想直接和他们对抗,定会吃亏不少。莱阳王只好从脖子上取下玉佩递给了胖监工。 “这还差不多,等我看够了就还你啊!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胖监工拿着玉佩和几个监工跑到一边仔细地去琢磨去了。 杨复滑的贴身护卫把这里看到的一切都告知了他,他手里正拿着书信点着头:“看样子时机已经成熟,按我命令,三日内,驻扎在北燕边境的大军立即分成两路进攻北燕,与前期潜入北燕的内外夹击,吾等办完此事北上北燕都城!” 深夜,胖监工从镇上喝完小酒,与白天几个监工告别后哼着小曲一路摇摇晃晃地走着,手里拿着莱阳王的玉佩是看了又看。 两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未等他开口,一个麻袋直接罩住了他,刚想要挣扎,后脑勺被人一打,立即昏了过去。 胖监工被一盆凉水直接浇醒,他生性好斗,胆大包天,虽然自己被绑着,他还是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快放了爷爷,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杨复滑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你是这里的监工头,家里有两个孩子,父母健在,背地里与其他监工干了不少勾当,敛财不少。” “你是谁?”胖监工心里有点虚起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喜欢钱财。我这方面倒是可以满足你,只要你答应帮我们做些事情。”莱阳王说完,就示意自己的随从拿出一箱银子和金银首饰来放到胖监工面前。 胖子哪里见过这等钱物,双眼一下睁大了不少,嘴巴半张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如若按我们的要求行事,这些都是你的,一辈子都够用了。”杨复滑笑着说道。 “这位公子哥,少侠,哦,不对,应该是少爷,你需要我做什么?”胖子俨然换成了一张奉承的脸。 “你身上的玉佩的主人是我们少爷的朋友,但是前不久背叛了我们少爷,所以,我们想把他带走然后慢慢折磨而死。”一旁的护卫冷冷地说道。 胖监工眼睛一转:“带走倒是可以,但是我们这里每天都要点数上报,少了一个人,有点说不清楚啊。” “明天午休之际,你把他们带到河边,然后你想办法让他掉进河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杨复滑说完伸出手来。 胖监工疑惑地望着他:“少爷,你要什么?” “把玉佩给我,拿上这些钱财赶紧给我走开,明天午时,就看你的了。” 胖监工看了看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箱子里的金银钱财,马上把玉佩递给了杨复滑,又连忙起身抱起箱子一边倒退一边说着感谢的话,走出房间后,双腿开拔,风一般地朝着自己家中跑去。 翌日,柳絮随风,春花烂漫。 到了晌午,吃完黑馍,疲惫不堪的莱阳王拖着脚链来到一棵柳树下准备歇息。胖监工突然走到他们的中间大喊喊道:“先都给我去河边把身子洗干净了,一股臭味,熏得老子受不了。都快点!” 其他几个监工连忙吆喝着,让已经躺在地上歇息的人赶紧起来朝着河边走去。莱阳王闻了闻自己身上,觉得是有些异味了,只好站起来慢慢地朝着河边走去。 所有人都站在河边上,监工拿来葫芦瓢每人发了一个:“大家赶紧洗,把衣裳一并洗了。” “洗了干不了,这后面还怎么干活?”莱阳王拿着葫芦瓢问道。 胖监工点点头:“就你事多,来人,把这个人的铁链去了,让他脱了衣服慢慢洗。” 莱阳王感恩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大哥,昨日的玉佩看完了吗?” “你哪来的废话,老子还没看够呢!赶紧洗去!”胖监工大声地呵斥道。 莱阳王慢慢地脱去了上衣,他弯下腰正准备舀水,胖监工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所有人都在忙着舀水清洗,他悄悄地来到莱阳王身后,用手一推,莱阳王一下就掉进了河里,由于是春季,冰雪融化,河水早已深不见底。莱阳王虽有水性,但是河水湍急,扑腾几下就被冲向下游而去。 胖监工一边喊道救人,一边沿着河边追赶者。其他人见状也都跟着河边追逐,但都不敢下河营救。看着远去不见踪影的莱阳王,胖监工表现得一脸悲哀的样子:“大家不要追了,或许这就是他的结果吧!回头我上报,大家一起做个笔录。这回起码要克扣我的粮食了,这一天天的。” 第二百零九章 灭北燕 莱阳王咳嗽了几下,一下从梦中惊醒,方才自己还在梦里寻欢作乐,喝了几杯酒把自己个呛着了,这才惊醒过来。 望着杨复滑等陌生人,莱阳王连忙从床上站了起来,光着上身怒道:“你们是谁?我在哪里?” 杨复滑微微笑道:“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掉到河里了?” 莱阳王沉思了一下:“你们救了我?” “难道还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一旁的护卫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莱阳王连忙叩谢,杨复滑扶起他:“不用客气,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回家了。” “回家?我现在没有家。”莱阳王黯然神伤起来。 杨复滑让护卫拿来衣服,莱阳王穿上后走到案桌前,挨着杨复滑坐下继续说道:“感谢公子的搭救,我是被发配到此的,何来的家。这后面的日子都没有了。” 杨复滑点着头:“看公子的言谈举止,想必也是大户人家,犯了何罪?” 莱阳王摆了摆手:“死罪一般,能侥幸保住性命已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被发配到此的人,没有一个能活到高龄,也就是十几年的光景,你就这样认命了?” 莱阳王叹息道:“这就是命吧!其实今日溺水若是死了也好,免得继续受罪。只是我是被人推下水的,那人定是为了夺取我的玉佩,然后使用诡计让我意外身亡,名正言顺地拿取我的玉佩。” 杨复滑点着头:“这样啊,你先好生在此歇息,也不用回去了。今天晚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莱阳王一脸疑惑:“为何帮我?你们是谁?” “今晚你便知。”杨复滑快速地走出门外。 午夜,正在睡梦中莱阳王被急促地敲门声吵醒,他点燃油灯开门一看,正是杨复滑等人。 进入房间后,杨复滑让护卫把一个包裹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公子,你们这是?” “没啥,我们少爷就是带着我们去为你报仇了。”护卫打开包裹,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摆在面前。 “这,这不是那个胖监工吗?”莱阳王大惊失色。 “我找人调查了一下,此人日常无恶不作,欺压百姓,把他砍杀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顺手也帮你报仇,这个是你的玉佩吗?”杨复滑从袖口里拿出一块玉佩来。 莱阳王接过玉佩点了点头:“多些公子,我无以为报,日后愿意跟随,赴汤蹈火。” “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杀他的时候惊动了其他人,现在我们必须要走了。”杨复滑焦急地说道。 “那我们去哪里?” “这里离北燕很近,那边也有我认识的人,先去北燕都城!”说完,杨复滑拍了拍莱阳王示意赶紧上路。 莱阳王扭头看了看桌上的人头,冷冷一笑,便跟随而去。 连续赶了两天两夜,刚到北燕都城外,他们却看到了都城里火光冲天,厮杀声不断。 随后,一群人马风驰电掣般从城门口冲杀出来,城外的将士穿着奇特,像是西域之人,两军立马又砍杀起来。 “少爷,我前去打探一下。”一个护卫行礼说道。 “嗯,小心行事。”杨复滑显得异常冷静。 几人就在城外的一棵柳树下远远地看着,不一会儿,从成立冲出来的人群全都被砍杀而尽。 “少爷!”前去打探的护卫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什么情况?” “回少爷,坦蕃王国率领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把北燕给灭了,现在就只剩都城还在顽抗了。北燕皇帝听说也不知去向。” “坦蕃王国?就是西域那边的?听说这些年实力大增,在西域难逢棋手,早已有一统天下之势啊。”杨复滑故意感叹道。 “杨公子为何如此清楚他们?”莱阳王疑惑不已。 “我祖上产业有西域来往,和坦蕃王国的重臣也有交往,自然清楚。这样,你拿上我的这把折扇,前去问问坦蕃大军的首领,若是认得我扇子,我们再去。” 莱阳王看着眼前的这个杨复滑,心里波动起来,此人到底有和背景? 坦蕃大军的首领骑着战马来到他们面前,杨复滑连忙上前行礼道:“原来是松布大将军,失礼失礼了。” “哟,杨公子,生意都做到北燕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奉大王之命,北燕践踏我坦蕃之威名,惹怒了我家大王,所以就把他们给灭了。”松布大将军一边说着一边下马走到杨复滑面前,差点就剩跪下了,还好杨复滑给他递了个眼色。 “大将军威猛,北燕实力强劲,你们这么快就灭了他们呀!” “那是我们的大王高瞻远睹,未雨绸缪,做足了准备才有此结果的。” 松布将军说完,看了看莱阳王:“杨公子是刚从大梁过来?” “大将军,我有事问你,借一步说话。”杨复滑说完朝前面的沟壑走了过去。 松布大将军也跟着走了过来,他朝身后看了看,确定无人能看到此地后便连忙跪在地上叩拜起来。 杨复滑连忙扶起松布大将军:“大将军辛劳了,我们筹谋这么久,好在一举拿下了,北燕皇帝真的不见踪影?” “大王,都是在下无能,让那家伙给跑了,现在全城都在找。”松布将军遗憾地说道。 “没事,北燕只是我们的第一步,筹划了这么久,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无关紧要了。我母后过些天就会到北燕,你让人把皇宫全部休整一番。我的身份暂时不要透露出去,等到灭了北魏再说吧!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就行。”杨复滑说完拍了拍松布:“北燕如此不堪一击,那北魏和大渝他们就更不在话下了,我坦蕃将士定会势如破竹,最后直取金陵。在这之前,我会前往金陵,这边由我的母后和你们来执行计划,那个大梁的莱阳王就留在你身边,给我看好了,适时的时候可以让他参与一些战役,甚至配发些将士。” “臣,明白!” 两人回来后,杨复滑告知莱阳王自己要去金陵,那边还有些生意处理,莱阳王只好跟着松布将军回了北燕都城。 蔺晨走下马车,看着眼前的那座山:“翻过此山,便是梅家湾了。” 一只白鸽飞来,蔺梦从白鸽脚上取下书信,翻看一看,连忙递给蔺晨:“北燕灭,坦蕃兴!” 蔺晨摆着手:“这世道就是如此,这一场大风不知能刮成什么样!” “阁主,这坦蕃国如此厉害,这次是有一统之势啊!” 蔺晨微微一笑:“那得看看他们的对手是谁?” “阁主,十八年前你买的那个“蔺院”还在,之前我已经差人前去准备了。其他人都已就绪,就等着我们了。” 蔺晨转身走上马车回头一笑:“还是把“蔺院”改成“林院”吧,万一那家伙救治好了,他定是要给我争吵。” 蔺梦疑惑地摇着头自言道:“都还没有见面,两个人就开始了!” 梅家湾,一个仙人之境,这里四季如春,物产丰富,鲜有人外出,都苟且于此,自产自足。 春雨后,梅家湾被云雾遮掩,犹如仙境一般。蔺晨来到十八年前的那个院子,刚才马车,先前抵达的人早已在门口等候,整个院子被收拾的井井有条,而先前的蔺院两个在也被换成了“林院”了。 第二百一十章 再见林殊 经过一夜的歇息,蔺晨一身的疲惫全无,是时候去看看那个疯老头了。他让蔺梦提了两瓶美酒,一路上哼着小曲,扇着白扇朝院子的后山走去。在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上步行了半个时辰,跨过了几条小沟壑,蔺晨来到一片竹林,林子里铺设了一条石头堆砌的小路,石头缝里稀稀拉拉地冒出了些杂草,似乎很久没有路人的痕迹了。 不远处,一个木屋在竹林里显得格外扎眼,蔺晨推门而入,进入院内。院内晒满了各种草药,几只母鸡侧躺在草药里懒撒地伸了伸爪子,看到蔺晨进来一溜烟地从栅栏的缝隙里跑了出去。踏进屋里,里面除了有一张木床和一张桌子与几把竹椅外,空空荡荡。 蔺晨把酒放在桌子上,转过身去,却发现房屋的中堂还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墓牌位,上面赫然写到“林殊之位”。蔺晨连忙走上前去,摸了摸牌位,上面并无灰尘,也无有上香的任何痕迹。 又环顾了一番,整个木屋并无他人,他又走到床榻前,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床榻非常干净。他又来到屋外,木屋的右侧有一个厨房,厨房里的土灶还冒着一丝丝白烟。 蔺晨走进厨房,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走到放碗筷的木架上拿起一个药罐的盖章闻了闻,刚想伸手进去捞,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他身后一闪。手中的药罐便没有了踪影。 “小子,这还没到二十年,你就来了?” 蔺晨摇了摇头,回头看着白衣人:“你这个疯老头,十八年了,居然还活着啊!” “我可是蔺家的高寿了,这个位置我是坐定了,日常研制的那些丹药可还算是有些功效,前些日子还长了几根黑色的发丝出来。”说完这些话,蔺中子这个疯老头把指着自己的头顶上的头发朝着蔺晨靠去。 蔺晨连忙推开他:“行了,行了,我的人呢?” 蔺中子一脸茫然:“谁啊?” “林殊啊,你不是说二十年能给我治好的。那些珍奇异兽和名贵药材我可都给你准备着的呢!” 蔺中子后退一步:“哦,他啊,运气不好,死了!” “怎么可能,要是死了,你还会呆在这个破木屋里?”蔺晨显然并没有相信蔺中子的话。 “屋里有他的牌位,你自己看。离这不远的地方就是他的墓地,我可以马上带你去看。”蔺中子说完就要往院外走。 “我的叔父,赶紧把人给我看看。你就别在这里和我娱逗了。”蔺晨似乎早已看出里面的问题。 蔺中子双手摊开:“人都死了,我只能给你看墓地了嘛!” “那个牌位新旧程度不超过五年,且连基本的香烛也没有使用过。还有你睡的那张床,明显只有你在那睡,林殊身子瘦弱,根本不可能压出凹痕来。厨房里的药材气味独特,显然是为了治疗林殊熬制的。叔父,你就不要隐藏了,快让我看看,看完我就离去,绝不打扰。”蔺晨按耐不住情绪,把眼前的一切全都讲了出来。 蔺中子这一下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撇了撇嘴:“行,你厉害,不愧为我们蔺家的后代。他去东边的小河了,小河里有一个深潭,潭水里有很多吸血虫,他每隔十日都要去潭里,今日刚好去了,你自己去找他吧。” “对嘛,你早点说嘛。”蔺晨说完走到院外又突然对着蔺中子说道:“屋里的桌上有两瓶好酒,你要不去尝尝?” 蔺中子一听,双眼一亮,连忙跳进了屋里去了。 蔺晨一路加快了脚步,心情也无比愉悦,心脏快速地跳动着,似乎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般。 溪流哗啦啦地流淌着,鸟雀无比欢心地鸣叫着,一个白衣男子正在河边宽衣系带,然后悠然地从腰间拿出一根笛子来,慢慢地坐在一个磐石上,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后,开始吹奏起来。 笛子一响,宛如万物听到口令一般,全都安静起来,鸟雀停止了鸣叫,溪流也收起了声响,连树木也静止了一般。笛声悠然悦耳,空灵至深,仿佛一切都变成了音符一般美妙。 听完一曲,蔺晨从河边捡起一个鹅卵石砸向白衣男子的脚下的溪流里,溅起的水花一下让白衣男子纵身一跃,空中一个转身,轻盈地落在了磐石上。 “你就不怕惊吓到我?”白衣男子背对着蔺晨,双手背在身后握着笛子。 “我就是提前两年过来看你死了没有,免得在那担心二十年。”蔺晨激动地说着。 “有你蔺晨,我怎会那么容易死去!”白衣男子慢慢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蔺晨。 “林殊,我们成功了!”蔺晨双眼有泪,却依旧冷静。 林殊微微点了点头:“有你足矣!” 蔺晨轻轻一跃,跳到林殊面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点着头说道:“蔺疯子可以啊,不仅让你好了,还变年轻了呀!” “要不你也试试,花十八年时间便年轻!”林殊戏谑道。 “算了,还不如到牢房里去坐个二十年呢!”蔺晨连忙摇着头。 “我还要赶回木屋,刚刚被血吸虫吸了些寒毒之血,现在有些软,需要喝些补血药。”林殊说完用手一指,两人并排一起有说有笑地朝木屋走去。 回到木屋,蔺中子早已把一碗汤药放到了桌上,林殊进屋后端起药就一口而尽。 “今天感觉如何?”蔺中子拿起桌上的一只手开始把起脉来。 看着蔺中子醉酒的状态,林殊笑而不语,蔺晨也无奈地摇着头。 “唉,你这脉象完全正常了啊,不对啊,怎么一下就全好了?”蔺中子红着脸,朦朦胧胧地摇晃着。 “蔺叔,那是蔺晨的手,我的手在这里呢!”林殊笑着说道。 蔺中子拿着蔺晨的手看了看,使劲一甩:“别捣乱,耽误了时辰,你来治疗!” 蔺中子又一把抓住林殊的手开始把脉,一旁的蔺晨也拿起林殊的另一只手也开始把起脉来。 片刻之后,蔺中子缓缓放下林殊的手:“再有个二十日,便可痊愈了。” “蔺叔,你的意思是我身上的寒毒全都会消失了?”林殊异常激动起来。 “你别激动,虽然寒毒已尽,但是还是需要静养些时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你身上用了无数名贵药材和珍奇异兽作为药引子,该怎么回报于我呢?”蔺中子淡然一笑。 “无以为报,愿一辈子跟随蔺叔!”林殊连忙弯腰作揖。 一旁的蔺晨笑得已经合不拢嘴,蔺中子把头一扭:“我才不要你跟随,我孤寡老人早已习惯,早就不想和你一起了。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去躺一会儿去。” 看着蔺中子躺下,蔺晨拍了拍林殊:“你们就一张床,难道你们两个......” 林殊诧然一笑:“想哪去了,你把我送到这里后的第一天开始,我就被蔺叔倒挂在木屋上睡觉,天天如此。他说,这样是为了把体内的冰寒之毒慢慢地引流到上身部分。” “这老头医术高明,很多行医之道实在让世人难以捉摸。好在总算这十八年他兑现了承诺,你终于完好如初了。”蔺晨有些哽咽。 “其实我也是一年前才完全苏醒过来,有时候我在想,如若我好了之后,我能干什么,我还能去哪?”林殊有些忧郁地感叹道。 “还能去哪?肯定和我一起去游山玩水了!飞流要是见你活着回去,估计他要飞起来。”蔺晨说完他向林殊示意把头凑过来。 “你要说啥?”林殊一脸的嫌弃。 “现在那老头把你治好了,可是我答应他的事情恐怕我没法交代了。”蔺晨开始愁眉起来。 “那我可管不了,你编的那些谎话恐怕也只有蔺叔如此相信。”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可都是为了你啊!”蔺晨假装生气起身。 这时,蔺梦气喘吁吁地从院外走来,看到已经站立起来的林殊连忙行礼:“阁主,这位便是您经常说起的那位先生?” 蔺晨笑着点头:“那是自然,你就喊他林先生吧。你来何事?” 蔺梦连忙从怀里拿出一张书信:“刚刚得到的消息,北燕被坦蕃国给灭国后,开始向北魏和大渝动手了!” 蔺晨接过书信看了看:“早已预料之中,这显然是想一统天下啊!” “这坦蕃国是西域那边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大起来?”林殊有些不解。 “几十年前西域的一个部落,后来迁移到北燕和大梁西边的边境,慢慢发展起来,吞并了不少其他部落后成立了坦蕃国,没有想到才这么点时间就把北燕灭了。”蔺晨感慨道。 “这北燕实力仅次于大梁,若是北燕灭,北魏大渝恐怕也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更不要说夜秦、东海这些小国了。那大梁将面临的可就是远远强于自己的对手了啊。”林殊眉头紧皱。 “管你什么事啊,你跟着我游山玩水便是了,这以后的事情与你无关!”蔺晨看到林殊开始皱眉,心里开始担忧起来。 “行,你说了算。今日有些劳累,这里又无其他床榻,看样子你只有到另处歇息了,我还得去倒挂着才行。”林殊说完起身,走到墙边,手一拉,从房梁上面落下两个麻绳。 “老头不是说寒毒已尽了嘛,怎么还要倒挂呢。今晚你就和我一起下山而去歇息。” “不准走,我这里还有两张床呢!”正在床榻上的蔺中子一跃而起,走到房屋的中间,然后纵身一跳,飞到房梁上,然后把上面的一根绳子一放,两个床一下便从房顶落到了地面。 “你这是什么时候的床?”蔺晨不解。 “当初是为了给这小子治病,也是为了防止他人来寻事,我就把床吊到房顶,直到五年前,我才开始让他倒挂,然后也故意摆了一个牌位来吓吓别人。别说,这招挺厉害,一直都没有人进来过。”蔺中子说完,转身又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那就挤一挤?”林殊双手一摊。 “谁和你挤,我先下山,明天我就把所有的东西搬上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春猎巧遇 大梁帝都,日益繁华。 一年一度的春猎即将到来,今年是闰年,春猎的范围和仪式感会更加隆重,只是在诸多皇子中没有了莱阳王,多少有些让人唏嘘。萧庭生虽然去了琅琊阁,可是阁主蔺晨一直不在阁里,萧庭生便早早地就从琅琊阁赶回了金陵,他心里明白的很,若是自己在场,或许能弥补莱阳王的一些空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必须回去与萧景琰和太子商量,那就是北燕突然被灭,这个一夜之间强大起来的坦蕃国似乎对大梁另有所图。 太子正陪着萧景琰从殿里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向宫中的后花园步行而去,沈追和蔡荃以及礼部等大臣跟随其后。 北燕灭亡的消息宫内皆知,有的大臣幸灾乐祸觉得那是天意,有的大臣则认为这个坦蕃国来者不善,大梁要早做打算。 荀白水也在其中,现在已经连升两级,主管礼部的一些事务了,虽然还不能有什么话语权,但是有太子这个大树和已经是太子妃的妹妹,荀白水的位置早已如日中天了。 荀白水上前递给太子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春猎的流程,太子满意地点点头。这时,萧景琰突然停下脚步:“长林王到了吗?” “父皇,长林王正在赶来的路上,到了后花园我们稍作歇息即可。”太子作揖回答道。 “你先安排其他人在后花园等候,我去武英殿,你和长林王到此来找我。”萧景琰双手一背,径直而去。 萧景琰走进武英殿,拿起一把宝剑随手耍起来,虽然前些时候亲征,但是自己未曾舞弄刀剑,也未能血刃进犯之敌,想想年轻之时,策马奔腾,浴血沙场,那种感觉恐怕难以再次实现了。 “父皇,我们到了。”太子和萧庭生站在门外行着礼。 “庭生回来啦!这些时日在琅琊阁学的怎么样?”萧景琰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中的宝剑。 “阁主最近都不在阁里,我读了一些书籍,静养了身心。” “嗯,北燕之事,你们都已知晓,说说吧。”萧景琰从不拖泥带水,商讨直奔主题。 太子和萧庭生分坐两边,萧景琰坐于案桌中间,太监刘勋为三人斟好了茶水。 太子看了看萧庭生:“父皇,坦蕃国似乎是一夜崛起,我们对此了解知之甚少,只有些片面的认知。儿臣了解到的是这个坦蕃国早先只是一个西域的部落,受尽了其他部落的欺辱,后来他们迁移到我大梁边境和北燕边境之处,休养生息,不断扩充自己的实力,先后把西域很多部落给吞并,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这些年,新上任的国王年轻有为,通过通商和强硬的掠夺,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坦蕃国,但是未曾想会有如此强大,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把强大的北燕全灭了。” 萧庭生附和着点着头继续说道:“殿下说的极是,北燕被我大梁击败后,实力大打折扣,正是他们五国联手进犯我们的时候,坦蕃国趁机以经商往来的名义暗中潜入了不少人到北燕都城以及其他重要城镇,一旦战事起,他们就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了北燕。按照现在的局势,他们下一步是北魏、大渝、东海、夜秦、南楚,当然我们大梁定会是他的目标,最后实现他们的大一统。” 萧景琰点着头:“你们可有对策?” 太子和萧庭生在见萧景琰之前,早有飞鸽书信来往,两人早已心有默契。 “父皇,我和长林王已有书信交流,我们刚刚结束与五国之战,现在需要休养生息,只做好防御即可,万不能主动出击。再则,我们没有借口向坦蕃宣战,其他五国也未曾向我们提出支援的请求。”太子如实地说了出来。 “皇上,从现在开始,我们还要提防外来的人员,谨防类似北燕的情况出现。这一次五国联手进犯,我们也暴露了很多驻防的问题,需要立即进行调整,现在就是防御为主,万不可主动出击。”萧庭生继续补充说道。 “朕甚是欣慰,你们兄弟俩这样成长,我便是放心了。就按你们所协商,大梁兵马不动,防御靠前,立即着手解决驻防问题,时刻关注坦蕃动向。若北魏和大渝被灭,他们提出支援,我们再出手相助。今天就说这些吧,马上要春猎了,大臣们都在后花园等我们做最后的批示,春猎前后花园的宗祠祭拜也很很重要,马上就是晌午了,正是时候。”萧景琰说完立即起身,刘勋连忙跟随而去,太子拍了拍萧庭生的肩膀:“哥哥,有话未说?” 萧庭生嘴巴一抿:“你说坦蕃国会不会灭完北燕就直接向我们动手呢?” “我们做好防御,虽然我们刚刚结束战事,但是我们的实力可不是北燕、北魏那般脆弱。”太子胸有成竹地说道。 “但愿吧!”萧庭生轻声地自言道。 参加完宗祠的祭拜,听取完大臣们对春猎的安排,未来三日,大家把重心都放在了春猎的准备上了。 杨复滑安顿好莱阳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金陵,回到院落后,就得知了春猎的消息。 杨复滑微微一笑:“现在这个萧景琰不再去九安山了,居然就在金陵近郊,那刚好合意。安排下去,三日后的春猎,按计划行动。” 拂晓刚破,龙旗迎春,响鼓震天,一年一度的春猎开始了。 随着萧景琰手持弓箭,把春猎第一箭射向蓝天,大梁勇士们骑着骏马,单手持弓奔向树林而去。 看着远去的勇士和皇亲贵族们,萧景琰微微一笑,他走下梯台看着还未动身的太子和长林王:“今年的猎头你们不去争夺一下?” “父皇,儿臣认为猎头只是虚名,若我和长林王也加入其中,免不了会让他们有所顾忌,所以我和长林王商量好了,踏春赏花即可,重在参与就行。”太子一边回答一边上前接过萧景琰手里的弓箭。 “皇上,我和殿下一会儿准备去猎一些野猪来,我和他有个赌约,谁输了,谁就要把自己珍藏的一个东西赠与胜者。”萧庭生也趁着兴致说出了赌约。 萧景琰哈哈一笑:“你们兄弟间的赌约,我就不参与了,你是想让我做个见证吧,那倒是可以。快去吧,到时候我们大梁的勇士会把这些野畜一网打尽,你们就猎不到任何东西了。” 萧景琰在一众文臣的陪护下,来到临时搭建的营帐里品茶论事,无不快哉。 太子和萧庭生骑着骏马穿梭在野林里,几个时辰已过,什么都没有发现。两人眉头紧皱,难道都被大梁的勇士们全部给猎走了么。 远处几个大梁勇士骑着骏马奔驰而来,几人见到太子和长林王连忙下马跪拜。 太子让其平身后问询了收获,结果大家都是一无所获。 眼看太阳就要西下,春猎的第一天就要结束,今天就要比出第一天的猎头来,太子和长林王只好空手而归。 回到营地,已经有不少勇士和皇亲国戚的子弟们都已归来,大家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皇上驾到!”刘勋用尖细的声音喊着。 所有人跪地叩拜,萧景琰连忙招呼大家起身就地站立。 “春猎第一日已经结束,今天的猎头是谁啊?”萧景琰站在梯台上笑着问道。 沈追轻轻地推了推荀白水:“你是主事,赶紧禀报吧。” 荀白水连忙弯腰站了出来:“皇上,今日的猎头是禁军的王友。” “嗯,猎了多少?” “回皇上,只有一只野兔!”荀白水说完把头埋的更低了。 萧景琰一下从椅子上站立起来:“仅有一只野兔就成为猎头,其他人呢?” “其他人并无任何收获!”荀白水胆颤地说道。 “太子,你有无收获?”萧景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回父皇,儿臣,儿臣也并无收获,这么大的林子,几乎没有了可猎之物了。儿臣也觉得甚是奇怪。” “皇上,这里面定有蹊跷啊,前几日还听闻今年这个林子里的动物多了不少,这么这一下全都没有了踪影。”萧庭生弯腰行礼道。 “皇上,营帐外有六人求见,他们用四辆马车拖着很多猎物。”列战英负责春猎的防卫。 萧景琰一听,瞬间来了兴致,他不假思索立即让他们过来。 列战英把六个人的手中武器全部缴获,然后派人紧盯着,带着他们的马车来到萧景琰面前。 “你们是何人,为何所有的猎物在你们的马车上?”萧景琰未等其开口,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 “草民叩见皇上,我们乃杨家六兄弟,我叫杨复滑,其他五人都是我的亲兄弟,我们自幼喜好练武,跟随我们的父亲在大梁边境狩猎多年,靠着这个维生。后来,我们父亲和母亲因病撒手人寰,我们几兄弟一商量,就来到了金陵,想谋个差事。但是,事与愿违,我们几人在金陵并无关系,所以至今没有任何差事可干。直到前些日子,我们得知春猎之事,所以一合计,就冒昧的前来面见圣上。”杨复滑把早已准备好的话非常流利地说了出来。 “所以,你们提前在此把这林子里的猎物全都射杀,然后带来给我们看,给我们算是一个见面礼了么?”萧景琰有些严肃。 “陛下,还请您恕罪。我们实在想不出其他好的办法来引起大家的注意,所以我们就悄然潜入林里,这两日我们就把大部分的猎物给射杀了,以此来展示我们的能力。” 萧景琰沉默了片刻:“就你们六个,仅用两日就能射杀这些猎物,能力确实不一般。我大梁选拔差役和将士,都有流程和规定,你们这样冒昧,难道就不怕犯了罪过?” “陛下,我们一心想精忠报国,不想继续在北境度日如年,我们一身武艺若就此埋没,我们心不甘啊,若是冒昧过极,我们兄弟六人愿意接受一切惩罚。”杨复滑说完,又跪地磕头。 “太子,你觉得呢?”萧景琰显得非常冷静。 “父皇,儿臣觉得凡有能之士,只要有心为大梁效劳,我们都应给予机会。但是,他们的行为且不能标榜。虽然他们六人射杀了猎物,但是我们未成亲眼所见,儿臣觉得应该与我大梁勇士比上一比,若是有能力,我们定会录用。”太子领会其萧景琰的意图,连忙说出了比试的想法。 “那就依太子所言,明日一早,就在此地,拿出你们的真水平来。”萧景琰说完拂袖而去,看出他心里还是有些情绪。 列战英连忙安顿好了六人,自己走到萧景琰面前请罪而去,他负责的防卫,却让这六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入进来射杀了猎物,这样的失职,萧景琰定会生气。 第二百一十二章 春猎比武 一大早,蔺晨带着一大堆起居用的东西来到木屋,看样子是准备在此住下去了。 蔺中子把房门紧闭,任凭蔺晨如何喊叫就是不开门,除非蔺晨立即把十八年前的“地啃犬”和“天骁猫”以及其他的名贵药材带来。林殊站在一旁傻笑,时不时对着蔺晨说些风凉话来。 蔺晨见疯老头来真的,他也不管那么多,随即叫蔺梦找了些村民来,当即开始在木屋旁边搭建起住房来。蔺晨则拿着白扇,坐在一把躺椅上开始悠闲地喝起茶来。 蔺中子从门缝里看得清楚,他转身进屋拿起背包对着林殊说道:“我们立即离开这里,那家伙不守信用,我不想看到他,他若留,我们就走。你的寒毒虽然已尽,但是没有后续的调理,还是有很大影响,所以你必须跟我走。” 蔺晨见蔺中子背着包袱带着林殊似乎要出远门,他连忙双手一摊拦住蔺中子:“老头,你们要是去哪里?” “你别管,我带他去其他地方继续治疗,这个地方你喜欢,那你就住下去吧。” “别啊,你若是远走,我还是要来寻你们,何必呢。”蔺晨开始着急起来。 “那你就把地啃犬和天骁猫给我,要么你立即从这里消失。”蔺中子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蔺晨眼珠一转:“行,我答应你,实话告诉你吧,来之前我已经安排人回琅琊阁取去了,不出二十日,定能送来。” “当真,不会是骗我吧!”蔺中子开始激动起来。 “我蔺晨说话算话,二十日后,地啃犬和天骁猫一定会在这里出现。” 蔺中子慢慢转身回到院里,扭头过来说道:“你既然找人搭建住所了,那就继续搭建吧,这木屋确实无法容下更多的人。” 林殊走到蔺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十日后,我后续的治疗刚好结束,你是不是就准备带着我悄悄逃走呢?” 蔺晨冷冷一笑:“你还说,当初若不是为救你,我会编这些东西出来吗?况且,这个馊主意当初也是你说的,二十日后,我就全盘说出来,这一切都是你主谋的。” “行啦,我的蔺大阁主,二十日后我们就一起去游山玩水,悄悄地离开便是了。”林殊一边笑着一边朝正在搭建的住所走去,他指着住所说的:“这住所是你设计的吧,怎么看起来和琅琊阁的武青阁外观一样呢,不过就是小了很多嘛!” 杨复滑带着五人叩拜了萧景琰,今天的比武共分为两轮,第一轮是射术的比拼,第二轮是刀剑。 杨复滑自幼练就了一身武艺,和他一起来的五人又都是贴身护卫,个个伸手不凡,他们站在一百丈开外,搭建拉弓,非常轻松地全部射中目标,引得现场的不断较好。 “看来,这猎物还真是他们射杀的,百发百中啊!”太子不禁感慨道。 “他们不是说过,从小跟随他们的父亲狩猎,练就了一身武艺,这样的射术确实也难得。”萧庭生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解,但又没说出来。 轮到大梁的将士,这些都是列战英筛选出来的弓箭手,除了有一人未有射中目标,其他人也都射中,但是射中的位置还是差了一些,显然杨复滑六人的射术更要高明一些。 萧景琰不断地点着头,心里暗想着,这六人如此厉害,若真的一直狩猎确实埋没了些。 第二轮是刀剑的比拼,其他五人各自匹配了对手一一登场,点到为止。列战英明白本就失职,所以这一轮无论如何他所安排的人选决不能再有差错,昨天夜里连忙把自己最为得意的几个副将聚到一起,交代了一番。有惊无险,前五轮全都没有分出胜负来,这也让列战英有些挂不住面子了。 该杨复滑出场了,他并没有与自己匹配的人选比试,而是走到列战英面前笑了笑:“还请列将军与我比试。” 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你一个猎户人家,居然当着皇上的面挑战大梁的大将军。 列战英微微一笑,但是显得非常尴尬:“还是与你匹配之人比试吧,与我比试,你未到时候。” 萧景琰侧身看了一旁的太子,微微一笑。太子领会,立即起身说道:“比试不分高贵和权位,列将军不用顾虑,让这六人好好见识一下我们大梁将军的威风!” 列战英卸下铠甲,拿起剑来对着杨复滑说道:“我们就比三十招,若三十招内你都接下,就算你赢!” “列将军可要说话算话了!”杨复滑见列战英开始激进,心里也得意起来。 杨复滑持剑直接刺了过去,列战英用剑一挡轻松化解,杨复滑未等自己转身又把身体往后一仰,利剑又刺了过去。列战英双腿一夹腾空而起再次躲了过去。杨复滑并未显得着急,他把利剑往地上一插,双手握着剑柄身子开始转起圈来,突然借助剑柄的弹性,杨复滑整个人飞了出去。列战英见杨复滑手中并没有剑,也把剑往地上一插,还未做下一个动作,杨复滑的剑已经逼近了他的喉咙,列战英睁大眼睛一看,杨复滑居然用自己的双脚夹着利剑,他的双手只是做了个幌子而已。点到为止,列战英五招内居然败下阵来,全场哗然。 “列将军承让了!”杨复滑收起利剑行了礼,向周围的人挥了挥手径直走到萧景琰面前继续弯腰行礼道:“陛下,草民献丑了。我听闻蒙挚大将军武功卓绝,在琅琊榜上也是前三,不知可否与之一比呢?” 看到杨复滑如此嚣张,萧景琰慢慢起身:“蒙大将军此次并未前来,你若是想与之比试,那看你以后的本事了。方才见你与列将军的比试虽然赢了,但是按内力和武学来说,还差了一些,毕竟你用了一些手段吧。” “回陛下,草民确实使用了手段,但是这个招数名为玄天脚,也是剑法的一种。是我父亲教我的。”杨复滑知道萧景琰在为列战英挽回颜面,但是自己也不会轻易承让。 “太子,这六个人就交给你去安排吧!此次春猎没有了猎物,但是也收获了六名勇士,春猎是一种形式,来年再猎吧。”说完,萧景琰转身回了营帐,列战英呆呆地站在一旁,此刻的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太子倒是对杨复滑六人兴致不减,当即就把他们编入了禁军,并让杨复滑当起了百夫长。 萧庭生走到列战英面前安慰道:“战英师傅,这个杨复滑也就是用了一些歪招,不必放心上。” 列战英微微点头,然后落寞地离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消失的文官 春猎后,整个金陵城传遍了杨复滑打败列战英的事情,无形的压力让列战英失去了往日的英姿飒爽,整日躲在府里喝着闷酒,不理朝事。相反,杨复滑的名声大噪,在禁军里被当成英雄一般,很多禁军将士前来拉近关系,一时间成了最为引人注目的人了。 “战英师傅,看你整日消沉,这不是你的风范啊。”萧庭生依旧放心不下,便来劝说列战英。 列战英醉了一宿,他惺忪的双眼看着萧庭生,生硬地一笑:“我给皇上丢了脸,实在过不了这个坎啊。” “战英师傅,杨复滑使用了些小伎俩,不足挂齿,且我已经安排人去查询他们的背景去了,奏事阁也派人去了,看他们的身法似乎不太像一般的狩猎的,这也是皇上的意思。”萧庭生极力地劝说着。 “我知道你的来意,皇上至今没有对我做出任何的表示,我反而心里没底,他越是这样,我越是羞愧难当啊。”列战英开始来回踱着步子。 “战英师傅,放心吧,皇上自有打算。听说金陵开了一家不错的酒家,里面有西域美酒,我陪你再去喝几杯?”萧庭生知道列战英此刻以酒解愁的心境。 “西域美酒?庭生,你是陪我去喝酒,还是去调查这西域美酒?”列战英早已看出了萧庭生的意图。 萧庭生傻傻一笑:“一边喝一边调查,一举两得嘛,再说,好些时候没有和战英师傅喝酒了,心里还是想的很。” “行,那我就去陪你调查去。”列战英心情似乎有了些好转。 两人来到新开的酒楼,里面早已高朋满座,整个酒楼充斥着芳香的酒气。 “这家酒楼名叫“文仙阁”,除了有西域的美酒外,听说这里还有不少文客骚人来此饮酒作诗呢。”萧庭生一边带着列战英朝阁内的二楼走着一边介绍着。 “我对诗词倒没啥兴趣,看这酒楼这陈列的东西,似乎新开没有多久呀。”列战英一路观望着。 萧庭生在小二的指引下,来到二楼的一个阁房里坐下,他让小二做了安排后笑着说道:“这个文仙阁刚刚开了一月有余,听说是一个大梁金陵人从西域回来后开的,家底不错,想法新颖,以文会酒,高雅大气,收益定不会差。你看看在这里喝酒吟诗的人,不少是达官贵族,方才我还见到有几个朝堂文官在那边饮酒作乐。还有仙女伴舞奏乐,难怪生意如此之好。” 不一会儿,小二和两个漂亮的姑娘端来酒菜:“两位客官,美酒佳肴均已上齐,我们酒楼还推出了对诗送仙女的活动,可愿意参与?” 萧庭生一听,瞬间来了兴趣:“送仙女?何意?难不成是送人?” 小二微微弯腰行礼道:“客官误解了,我们有一句诗词,若你们对出下一句诗词,我们就会免费让客官在此欣赏伴舞和奏乐的表演,虽不是什么名贵之人,但也算得上仙女下凡,以此可带来更多的欢乐,又能与我们酒楼的以文会酒的宗旨匹配。” “这倒是新鲜,庭生,要不你试试?”列战英也来了兴趣。 “客官稍等,文娟、文慧,快速速去取诗来。”小二的口气似乎并不像一个小二。 两名女子行了礼后退三步走出了阁房,不一会两人又取来一张纸,纸上写着一句诗词。 “客官,这便是前半句诗词:月下赏月中秋月,请客官对下一句。”一名叫文娟的女子羞答答地说道。 萧庭生先与列战英干了一杯西域美酒,两人瞬间啧啧称好,此酒味美甘甜,清香醉人。 “那让我想想,这前半句是说中秋之日月下赏月,是说事情,定是相思之意,那么后半句......嗯,那就对:酒楼品酒他乡酒。”萧庭生随口而出。 “客官请稍后,我会把你对的这句诗词带到我们的主事那里,若是有了结果,我们主事的定会亲自前来。”另一名叫文慧的女子说完行了礼前后退步离去。 萧庭生哈哈一笑:“站英师傅,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他们还当真了。不管那些了,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列战英没有多的言语,举起酒杯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阁房门被慢慢打开,这次出来,两人并没有携带任何护卫。一名妙龄女子迈着轻盈地步子走了进来,她身后就是刚才的文娟和文慧。 “两位客官,方才你们对了一句诗词,我觉得挺有意味,与我们的前半句非常的吻合,所以我特意前来请教。”妙龄女子轻轻地说道。 “额,这事我都忘记了,这西域之酒实在美味,至于能不能对上,我们都不在乎啦!”萧庭生似乎已经有些醉意。 “客官,我们酒楼刚刚开业不久,讲的就是一个信用,既然你们对上了,我们定会实现承诺,我将亲自为你们弹奏一曲,然后由我们的文娟和文慧两位姑娘伴舞。”妙龄女子微微笑道。 “不用啦!喝酒足矣!”列战英似乎上了头,心里有些不悦。 萧庭生连忙起身走到妙龄女子面前:“你若是这里的主事的,那就听他的吧,你们都下去吧。” 妙龄女子脸上绯红顿起:“这位公子说话倒是悦听,若你们不想伴舞和奏乐,我们五天后,还有一活动,若是两位客官到时候有时间,我诚意邀请两位来参与。” “什么活动?”萧庭生笑着问道。 “五天后就是我们酒楼开业六十天的好日子,我们的老板自幼学文,对一些诗词文类有比较深的喜好,所以那天他会邀请很多文客前来助兴,举办一次诗词酒会,凡参与者,当天都可免费饮酒。” 萧庭生点点头:“有劳姑娘的盛情邀请,若是有时间,我们定会前来。” 妙龄女子拜别后,带着文娟和文慧走出阁房,她转身对着一直在门外等候的小二说道:“盯着这两人,看样子是大有来头,看他们的样子,定是来自朝堂的人。” 酒足饭饱后,萧庭生亲自把列战英送到府里,临行前师徒两人又是一顿诉说。 林殊站在新修的木房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蔺大阁主,你还真修起来了,这才六个晚上啊!我还有十来天就痊愈了,你住不了几天呀。” “没有我床铺位置,我只能自己修了。万一以后,你还要继续来治疗呢!”蔺晨从新房里走了出来,拍着身上的木屑说道。 “你什么意思呀,你就这样不想让我好起来?”林殊故意生气道。 “要是你好了,又出去谋划,算计算计这些,密谋密谋那些,几下就精力憔悴,然后再回到这里找那疯老头治病,我还不是又要住这里。”蔺晨扇着白扇戏谑道。 “如此暖和的天气,你摇什么扇子嘛,快点,给我说说外面最近都发生了哪些事情?”林殊还是憋不住。 “唉,我就说吧,你心里一直惦记着吧。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会想办法知道的不是?”蔺晨早就猜到林殊心里所想的了。 林殊微微一笑:“我既然答应你与你出游,但是你至少得让我知道天下事吧,不然我真成了三不知了。” “行,那我就告诉你,北魏和大渝马上就会被坦蕃国给灭亡了。”蔺晨满不在乎地说道。 林殊一脸期待地望着蔺晨:“这个上次都说过了,结果定是这样的,等于没说嘛。” 蔺晨收起手中白扇:“好好好,再给你说一件事情,你最感兴趣的,你的那个兄弟皇上,最近遇到麻烦了。一夜之间,朝堂的十六名文官全部没有了踪影,这事震惊朝野,整个金陵城都闹翻了。” “此事当真?”林殊一下认真起来,表情也严肃了不少。 “要不你亲自回去看看!”蔺晨没有好脸色。 “难道坦蕃国的人提前动手了?”林殊皱着眉头。 “唉,你别在那瞎猜,管他谁动手,这事与你无关,这可是朝廷之事,你一介布衣,一个死去的人就不要在那多想了。”蔺晨有些后悔告知了林殊。 “好,我不多想,该去潭里了,你要不和我一起去泡一泡?”林殊嬉笑道。 “你自己去吧,我得在这里看着我的房子,要不然那个疯老头定会做些手脚。” 金陵皇宫,萧景琰听完一夜之间有十六名文官不见了踪影,他紧皱眉头坐在龙椅上,半晌没有说话。 太子和萧庭生也是一脸愁云,不知如何是好。 萧景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一夜之间,大梁十六名文官,全都是五品以上,均无下落。此案实在蹊跷,太子,你着手调查此案,十日内必须给我一个交代,长林王协助太子。” 回到武英殿,夏冬早已在此等候。 “夏大人,你暗中调查此案,三日内,必须要找到线索。”萧景琰背着手望着门外,眼里有些异样的光芒。 太子一脸愁云地走来,萧庭生早已在路上等候,他故意咳嗽了两声,这才引起太子的注意。 “殿下,此案可有头绪?”萧庭生行了礼。 太子摇了摇头:“只能先从消失的文官的家中查起才知。” “据我所知,这些文官家中的人都不知他们的去向,如何查?”萧庭生早已开始查案。 太子微微抬头看着远方:“难道还有青云招的余孽?” 萧庭生轻声答道:“为何消失的都是文官?他们难道都有同样的一些东西?”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太子的信任 杨复滑正在禁军营内向其他禁军将士展示着自己百步穿杨的绝技,引得现场一片赞誉。太子刚从武英殿出来,目前对文官消失案还一头莫展,毫无头绪,便随性地来到了禁军营地。见到营内如此热闹,好奇之心顿起,便上前想凑个热闹。 众人见到太子驾到,现场立即安静下来,杨复滑也连忙收起手中的弓箭行了君臣之礼。 太子询问了原由后,觉得杨复滑确实是个人才,才到禁军几天,如今已经让所有人心悦诚服了。他让所有人散去,留下杨复滑开始询问起来。 “听闻将士们对你的评价都不错,你们几兄弟可适应金陵了?”太子背着手看着有着不同气势的杨复滑。 “承蒙殿下的恩允,虽然远离了狩猎的自由,但是在金陵却能发挥我们更大的作用,一切都很好,所有人都很照顾我们。”杨复滑本就是坦蕃国王,在太子面前并不显得那么拘谨,反而有些桀骜不驯。 “嗯,你们有勇有谋引起皇上的注意,现在又是我亲自安排在禁军的,自然我就会多关注你们一些。这个禁军的内容与狩猎完全不同,希望你们好生在此锻炼,未来发挥更大的作用。”太子显然对杨复滑有了一些期许。 杨复滑微微一笑又行了礼回复道:“殿下的恩惠在下自然清楚,也不会辜负殿下。虽然我们几个以前是以狩猎为生,现在又做起了禁军,短短数日我还是有些感悟与收获的。” “说来听听!”太子转身坐下准备洗耳恭听。 杨复滑不紧不慢继续说道:“禁军的主要职责就是皇宫的守护与安危,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察言观色每一个人的行为,会仔细地探究每一处有疑点的地方,随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而这几点与我们在狩猎的时候非常相似,比如我们会根据猎物的足迹,留下的体毛来判断它的种类和大小,甚至根据周围的环境判断出它什么时候会再次出没,提前安排好陷阱,用什么方法去捕捉它。说直接一点呢,就是把猎物当成刺客。” 太子听完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在观察和细节上面倒是异曲同工。” “太子殿下,我方才见您过来后似乎一直愁眉不展,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吗?”杨复滑试探性地问道。 “也没啥事,估计你们也知道,就是文官失踪案的事情,目前还没什么进展。”太子有意地说出来。 “这个案子整个禁军都已知晓,昨晚我们几个都还在商讨,这确实蹊跷。消失的都是文官,且都是一夜之间一起消失,让人寻味啊!这个就像我们要狩猎的猎物一样,若是找到一丝线索,我们猎人就会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太子双眼一亮:“此案确实蹊跷啊,你说这文官就是猎物一般,难道你有办法?” 杨复滑立即行礼道:“承蒙太子的恩惠,此刻我们也想为您和皇上排忧解难,若是让我来协助于您,我可三天内破案。” “三天破案?你不是玩笑话?”太子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杨复滑。 “若三天内没有进展和破案,任由太子您处置!”杨复滑认真地说道。 太子思绪片刻:“此事不是儿戏,你可想好了,三日不破此案,姓名难保!” “只要太子给我些查案的一些权限,我定不会辜负您和圣上!” “行,此事关系重大,你立即与我去见长林王,他也在协助我办理此案。有很多东西和文官的背景资料,他都比较清楚。” 说完,两人立即出宫,朝着长林王府赶去。 林殊刚刚从深潭里出来,正在宽衣,蔺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身后冒了出来。“看你身子,应该并无大碍了,说吧,好了后你除了我以外最想见谁?” 林殊笑着看着蔺晨:“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见!” “拉倒吧!没和你开玩笑,真的,你若是想见,我就帮你安排。”蔺晨认真地说道。 “那定是飞流了。”林殊不假思索地说道。 “你那头犟牛,还有你的那个红颜知己,还有你以前江左盟的那帮兄弟,你都不见了吗?”蔺晨试问道。 林殊摇了摇头:“在他们眼里,以前的那个林殊已死,我不想再去打破他们目前的生活。至于飞流,他童心未泯,他若与我相见,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我对他也是如此挂念。” “行,既然你那么想见飞流,这事不用等到你完全愈合,有飞流在你身边,我们性命无忧嘛,虽然我的武学也不差,但是一般我不想显山露水,你病好了,功力也会恢复,到时候我们可就横行霸道了。” “你这话听起来怎么这样难听啊,算了,我回去喝药了。不过听蔺叔说,稀缺的药材就快没有了,目前只有药王谷那里才有。”林殊说完就立即而去。 蔺晨摇着白扇自言道:“你想见卫铮就直说嘛,还拿药材当幌子!小人!” 太子和杨复滑来到长林王府,说明了来意。萧庭生把十六名文官的资料拿出来递给了太子,太子翻越完后又给了杨复滑。片刻后,杨复滑又向两人行了礼:“消失的十六人有几个共性,一是都是文官且在五品之上,二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消失,三是他们出门前都未告诉家里人自己的去向,四是他们都是非常喜欢诗词和饮酒。从这四方面上来看,我可以推断这个案子是外人所谋,目的就是让大梁的礼部、吏部、户部失去主要的主事文官,继而影响兵部、工部、刑部等机构的正常运转,这是一箭多雕。他们在一夜消失,说明提前都已经安排好了行程,并有统一的说辞,看样子都是去了同一个地方。他们之所以不告诉家里人,说明这个地方定有些难言之隐或者让人难以启齿的一些事情。他们这些人又都喜欢饮酒作诗,所以综合起来,他们会不会一起去同一个地方参加了什么类似诗会、酒会的活动,然后被一起抓走?” 太子和萧庭生点着头,看来是非常认可杨复滑的观点。 “太子殿下,长林王爷,你们可知金陵最近有什么地方会举办类似的活动呢?”杨复滑一下又精神起来。 萧庭生一下站起来:“哎呀,文仙阁,那里举办诗酒会,我后来忙于其他事情,并未参与......”萧庭生连忙把自己和列战英前去喝酒的事情说了一遍。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带人去看看。”太子也连忙站了起来。 三人带着人马赶到文仙阁,见门前已经围着不少人,听闻太子和长林王驾到,纷纷行礼避让。 杨复滑走到一围观路人面前问询道:“为何在此围观,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军爷,这文仙阁办了个诗酒会后,一下就关门了。很多人想来喝酒,可是就是不开门做生意啊,你说奇怪不奇怪!” “太子殿下,我先带人进去查看一番!”杨复滑主动请缨。 “我们一起进去吧!” 在文仙阁里搜寻了半天,没有任何收获,这里的人也都不见了踪影。 杨复滑来到一个字画前,他先用手摸了摸,然后凑上去闻了闻:“太子殿下,这字画有问题。字画表面上被很多人动过,上面有很多指印,且整个酒楼里只有这里悬挂着字画,其他的地方却都没有。” 太子点点头:“你继续!” 杨复滑拿下字画,字画的墙上果然有一个把手,他使劲一拉,整个墙面一下便被推开。 其他将士连忙点燃火烛跟着杨复滑一同进入墙内的屋子,太子和萧庭生也连忙跟着进来。 “殿下,找到了,人全在这里。”杨复滑在前面大声地说道。 太子和萧庭生连忙走到前面,借着火烛一看,十六名文官正奄奄一息地蜷缩在一起,见到太子后全都开始哭叫起来。 “王文环,你们怎么都被关在这里?”萧庭生示意将士把所有人全都扶起来。 王文环是蒙将军手下的副将王永炊之子,结果从小喜欢诗词,便从了文官,与萧庭生也是相识多年。 王文环战战兢兢地说道:“太子殿下,王爷,我们都是来此参加诗酒会的,这里的主事告诉我们不要告诉家里人,只要来了后还有很多没喝过的美酒与传奇的诗词让我们赏析。可是,那天晚上等我们瞒着家人来此后,他们就全部把我们关押在这里,说是让我们全部饿死,他们为何这般做,我们一概不知啊!” 太子先前已经听闻了萧庭生的讲述,对此他也相信没有真假。 “你们先各自回去歇息,待明日都去京兆尹府说明情况,然后形成案报呈与我。” 待文官们全都走后,太子对着萧庭生说道:“此案并没有结案,他们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必须要查清。” “杨百夫长,你此次破案有功,待明日我禀报了皇上再论功行赏。” 萧庭生走出文仙阁,送走了太子后,他瞟了一眼杨复滑:“你确实能力出众,俨然得到太子的赏识,大梁需要更多的像你这样的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 飞流见林殊 蔺中子拦着蔺晨不让其进屋,他双手摊着,脸上怒气不减。 一旁的林殊嘴里吃着坚果,见此情景笑得合不拢嘴来。 蔺晨拿着白扇对着蔺中子不断地扇着:“老头消消气嘛,今天定能将啃地犬和天骁猫带到你面前,稍安勿躁嘛。”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看到这两奇物,再过两天林殊就痊愈出山了,你们两个是不是串通起来骗我?”蔺中子满脸的疑问,脸色绯红,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哎呀,你这疯老头,你以为我不知啊,你药材里缺少龙涎香,目前整个大梁国但怕只有药王谷才有吧,你就这么肯定我们的林殊两天就彻底痊愈了?我都跟你算好了,你若是只身前往求取药材来回起码半个月之久。”蔺晨比着手指头笑着说道。 蔺中子把头扭到一边:“你不是有很多白鸽嘛,传书一封过去,让他们给我送来不就只需要几天时间了么?” “你天天逼着我,我为何帮你飞鸽传书?”蔺晨一脸的无辜。 “你爱帮不帮,大不了我又让姓林的寒毒攻心!”蔺中子说完走出门框,头也不回地往林子里走去。 “行啦,没几天我们就会收到龙涎香的,只要你不再刁难我,我保证很快让您见到地啃犬和天骁猫。”蔺晨朝着蔺中子的背影大声说道。 林殊收起笑脸走到蔺晨面前:“你是不是又让人用猫猫狗狗来糊弄于他?” “那你把真的地啃犬和天骁猫捉来给这疯老头?” “我可没那本事,再说,这两物本就不存在于世,或许蔺叔叔早就知道我们一直在骗他了。” 蔺晨耸耸肩:“当年你在江左的时候,我们两个骗的人还少吗?无所谓了,你不是快要痊愈了么?大不了那老头打我一顿?或者我拿些名贵药材弥补弥补就行啦。” “对了,那个坦蕃国灭了北燕后,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蔺晨瞟了一眼:“那么爱管闲事?” “我闲来无趣,你消息灵通说来听听,以后我闲暇之余写写列传。”林殊后退一步坐在了一个石凳上。 “就你事多,安心养病不可以啊!根据我们收集的信息,坦蕃国很快就会对北魏和大渝下手了。不过,他们的国王既不在坦蕃国内,也不再北燕啊。”蔺晨说完一脸愁云。 “你们琅琊阁就这点本事啊?这么厉害的一个大王都找不到踪影?”林殊刻意地刁侃道。 蔺晨收起白扇也坐了下来指着林殊:“你别在这里挑刺,西域地貌广阔,我们在那边的消息一般要慢一些,再说那边野蛮之多,一般没有人去打探他们的消息,这生意就是亏本的买卖。只是最近他们灭了北燕,我们才安排了人选去西域那边嘛。” “行了,说你两句还急了!我只是担心这个坦蕃国的目标只是大梁,恐怕他们已经开始对大梁动手了!”林殊开始担忧起来。 “你在那担忧啥啊,与你有关系吗?心里还放心不下?你沉睡的这十几年,你那个兄弟皇帝不是把大梁也治理的风调雨顺,百姓安康吗?就算他坦蕃国要进犯大梁,难道你又像十八年前挥师北上?就算你重出江湖,用你的权谋来搅动风云,你又能得到什么?告诉天下人,你复活啦,你是天神下凡,死而复生!”蔺晨越说越带气。 林殊连忙摇手:“我可没这么想啊,你还急上火了。我就是打听打听,看以后哪里安宁,我们好去闲游罢了。” “鬼才信你!”蔺晨说完起身朝着自己修好的木屋走去。 林殊笑着摇了摇头:“知我者,蔺晨也,你也没必要瞒着让卫铮亲自送龙涎香来嘛!” 晌午,林殊正在休养,外面一阵嘈杂之声。 林殊起身朝门外走去,看到蔺晨身后放了两个笼子,笼子里各有一活物。 蔺晨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老头,你想要的东西到了。” 蔺中子从堂屋里也走了出来,他走近笼子一看:“这怎么和十八年前看到的不一样呢?” 蔺晨立马拦着蔺中子:“老了嘛,长大了。” 蔺中子一把推开蔺晨:“胡扯!地啃犬和天骁猫乃上天神物,岂有衰老之说!”说完,蔺中子就伸手想要打开笼子,拿出来看个究竟。 蔺晨见状,眼看就要被揭穿,他连忙大声喊道:“有人要抢你送来的东西了,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蔺中子一下就消失在了眼前。 林殊定睛一看,那个黑影已经把蔺中子挂在了一棵大树上。 “只能看,不许摸!” “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蔺中子惨叫道。 “不许摸!”黑影继续说道。 “行,我不摸了,快放我下去!”蔺中子哀求道。 “不许骗人,再骗就继续上树!” 蔺中子连忙点头:“绝不再摸,快放我下去!” 蔺晨对着黑影点点头,这才把蔺中子从树上放了下来。 蔺中子连忙跑到屋里一边喊叫道:“这个人是什么怪物,武功了得啊!” “他不是什么怪物,他是我的飞流!”林殊目不转睛地看着轻声地自言道。 “飞流,你看看那边是谁?”蔺晨指着林殊。 飞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扭头一看,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双眼一酸,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飞流!”林殊喊叫了一声。 飞流呆呆地站着,看着林殊,双眼流着泪。 “傻孩子,我是你的苏哥哥啊!”林殊眼睛一酸,声音有些颤抖。 “他是鬼!”飞流憋了半天,说出了这句话。 蔺晨走到飞流身边:“你这啥眼神,他是你的苏哥哥啊!” 飞流不断地摇着头:“是鬼,就是鬼!梅岭,我要去梅岭!”说完,一个终身,不见了踪影。 蔺晨左右环顾了一圈,走到林殊面前:“完了,真去梅岭了。” 林殊这才反映过来:“蔺阁主做的好啊,不仅给我一个惊喜,还让飞流把蔺叔叔给治住了,真是一箭双雕啊!可未曾想飞流会是这般结果?” 蔺晨摇着头:“飞流心智如孩童,虽然近些年吃了不少丹药,但是当初的后遗症愈发的明显。他的心境,除了你我一般难有人捉摸,如今,我也难以管教了。” 林殊长叹一声:“飞流来到此地有人陪着,现在他一人去了梅岭,定是看我的那座坟墓去了,虽然没有人能伤得了他,但是他如何照顾自己?” “你不会马上要去找他吧!”蔺晨觉得有些吃惊。 “那怎么办?” “你还有几天的治疗,差的龙涎香没两天就要到了,不能前功尽弃呀!我马上安排蔺梦去梅岭,你一定要把这几天的治疗坚持做完啊!”蔺晨开始激动起来。 “那蔺叔叔那边你怎么交代?”林殊还是有些担心。 “不妨,我就告知他飞流一直在这里,只要他敢去打开笼子,飞流就立马送他上树!” 林殊故作一笑:“你还真坏啊!希望飞流不要有事吧!” “当然不会有事,他比你厉害!”蔺晨戏谑道。 “你是不是还有惊喜给我?”林殊突然问道。 蔺晨一愣,然后微微一笑:“药王谷远离朝堂,他又是你的旧部,以后你需要养身子,少不了名贵药材,所以我觉得还是让一两个人知晓你的存在,也不为过吧!真的是,什么也瞒不住你!” 林殊拍了拍蔺晨:“其实不重要了,有你和飞流足矣了!” 北燕都城,坦蕃国松布大将军派人寻遍了整个都城都未能找到北燕皇帝拓跋云泽,杨复滑离开前已经交代过,若是找不到此人,便要在五日内开始对北魏发起进攻。 这些天来,莱阳王换上了坦蕃衣装,无论走到哪里,都受到了坦蕃将士的遵从,今天松布大将军又对外宣称,按照大王的旨意,莱阳王成了军师。 蒙在鼓里的莱阳王只是冷冷一笑,他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目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再见卫铮 杨复滑协助太子找回了文官,顺其自然得到了嘉奖,除了一些钱财外,职务也从百夫长晋升到了千夫长。上次打败列战英本就名气大涨,如今又是帮着太子找回了失踪的文官,太子对他的赏识更是多了不少。如今,走到哪里都带着傲气和不一样的风骨。也越来越多的禁军将士喜欢与之套近乎,大家都觉得此人以后不可估量。 萧景琰虽然也是赞许有加,但是文官消失案并没有完全结案,凶手如今还在逍遥法外,绑架文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无人可知。杨复滑倒也聪明,见好就收,把剩下的问题全部留给了京兆府尹,太子自然是把压力全部放到了京兆府尹上,天天派人来催案,杜文轩大人整日是抓耳挠腮,不如何寻找凶手的下落。 杨复滑成为千夫长后,朝堂配备了院落,虽然不大也不那么豪华,但是算得上不错的待遇了。 忙完禁军的巡逻,他回到住所,身边的侍卫也都以各种理由回到此处。杨复滑坐在正中间:“按照计划,我已经深得太子的信任,现在也是千夫长了。那个京兆府尹的杜大人正是热锅上的蚂蚁,下一步目标就是他了。你们回去后按照计划行事,切记,不要暴露任何问题,待到灭了北魏和大渝,我们这边也就差不多了。” 侍卫们全都行了君臣之礼,喝下一碗酒:“我们的坦蕃国,是太阳的儿子,照耀着一切,我们给予所有人温暖与食物,大王万岁!” 杨复滑也跟着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为天下黎民百姓,为那些失去家园的滑族后裔,为我伟大的母亲!” “谷主,前面就是梅家湾了。” 卫铮骑在马上微微点头:“蔺晨阁主说附近有一个院子,让我们在此等候,你们前去找找,先把院子找到。” “得令!” 卫铮下了马,四处开始打望起来。 “谷主,您大老远的亲自押送这些药材,这蔺阁主是为何啊?其实您吩咐我们前来就可以了。”一旁的管事张沪递过来一竹筒水。 卫铮只是一笑:“他需要的东西,我就是在天边也要送来,好了,大家原地歇息一下,待到找到院落后就可完成任务。” 蔺晨正在自己修建的屋子里陪着林殊下棋,两人已经喝了不少清茶。蔺晨看着林殊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把棋盘一收,起身便要走出去。 “你这是做什么?”林殊也连忙起身追问道。 “你这叫下棋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要不是我让着你,都不知道输了多少回了。没啥意思,我出去走走!”蔺晨把白扇一扇,走出了房门。 林殊也跟着走了出来拍了一下蔺晨的肩膀:“飞流心智入孩童,若是被坏人利用,结果难以预估。” “蔺梦不是前去追寻了嘛,你把心放肚子里吧。对了,疯老头在不在,他需要的药材马上就要到了。”蔺晨搬着手指说道。 林殊心里一颤:“他要来了吗?” “明知故问!” “蔺叔叔出去寻药去了,你给他带了什么药材?” 蔺晨转过身来:“我这两日天天守着那狗和猫,寸步不离,我不带些名贵的东西来,他会轻易地饶了我?” “你要不和我下山去见见卫铮?” 林殊双手一背微微一笑:“我若是此时与你下山,你那猫狗定会被看穿,再说蔺叔一再强调,山下戾气不少,此时我不宜沾染,以免影响我的身体。” “那我就好人做得到底,送佛上西天了,帮我看着那地啃犬和天骁猫,那老头随时打着主意呢。” 林殊摇着头笑道:“你赶紧去吧,把人给我带来!” 卫铮来到院落里,看了看屋檐下的“苏院”二字,被管家引座而跪坐品茶。 心中不解地卫铮还是没有忍住:“蔺阁主为何在此有一个院落,且还需要这些名贵药材来?” 老管家微微一笑:“这些答案你等会自己问吧,你好生歇息一会儿,阁主一会儿就来。” “呀呀呀,老卫,你终于来啦!”蔺晨开始在门外大声喊叫起来。 卫铮连忙起身行礼:“见过蔺阁主,多年不见,一切可好!” 蔺晨拍着卫铮的肩膀:“好呢,一切都好!你这身子骨还是那么健壮啊,不过银发倒是多了不少!” 卫铮腼腆一笑:“阁主也依旧倜傥分流,不知这回是为何在此有院落,还需要如此名贵的药材?” “这药材不是我想用,这院落也是为其他人而建的。你稍后就随我带着药材去一趟后山,把药材给那人,此次就算完成任务了。” 卫铮一脸疑惑:“此人是谁,竟能让阁主如此大费周折。” “给你留个悬念,去了便知啦!” 一路景色花红柳绿,山清水秀,卫铮顿觉此地与药王谷一般美不胜收。 来到林中的木屋前,蔺晨指着木屋说道:“需要药材的人就在里面,你可呼唤一下。” 卫铮上前两步:“药王谷卫铮送来药材,还请买主现身清点。” 此时,从屋里迈出一只脚来,然后停了下来:“都带了什么药材?” 卫铮并没有看到此人的全部面貌:“龙涎香等名贵药材。” “药王谷的名号早已在外,今日能亲自前来,幸会幸会!”话毕,屋里说话的人站出门外。 卫铮定睛一看,乃一个花甲老翁,却也不曾相识。 “该如何尊称您?”卫铮虽然不认识眼前的老者,但是能让蔺晨如此大动干戈,此人并不简单。 “你就叫我老头就行,快把你的龙涎香和其他的药材都给我送到那边的厨房去,再不熬制,所有的都会前功尽弃了。”蔺中子说完就抢着要去看药材。 卫铮示意其他人把药材送到厨房,自己来到蔺晨面前有些茫然地问道:“此人是谁?” 蔺晨摇着白扇笑着说道:“他不是说了嘛,一个老头,我叫他疯老头,但是另一个人还和他关系挺不错,喊他蔺叔叔。” “另一个人?这里还有其他人居住?”卫铮顿觉蔺晨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蔺晨对着木屋里大声喊道:“人给你带来了,你还不出来,要不我给你抬出来!” “左前锋!” 卫铮一愣,他紧皱眉头,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遥远。 “左前锋,是我!”木屋内又走出一名白衣男子。 卫铮张大嘴巴,傻傻地看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殊缓步走到卫铮面前:“不认得我了吗?” 卫铮一下反过神来,他对着蔺晨说道:“是人是鬼?还是你找到了与少帅一样的人?” 蔺晨噗嗤一笑:“此人在这里养了十八年了,当初我可是瞒着所有人悄悄地送到这里来的。” 卫铮双眼有些通红:“您真是少帅?” 林殊点点头:“蔺阁主不想我死的那么早,只好瞒着大家了。治疗我的药材用完了,所以只能求助于你了。” 卫铮一下跪在地上情绪失控大声哭叫起来:“少帅,我的少帅,真的是你!” 林殊连忙扶起卫铮:“快起来,我也特别的想念你们啊!” 卫铮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梅岭的坟墓全是假的啊!” 林殊笑着点头:“若是大家得知我还能有救,他们就不会放弃,全都围着我,这样一来,蔺晨阁主也不好施手相救,更不好找到蔺叔叔了。” “蔺叔叔?”卫铮看着远处的老者。 “他是蔺阁主的叔父,医术高明,是他给了重生。”林殊动情地说道。 “对了,少帅,还有多少人知道?” “就只有你了。飞流前两天也来看了,可是他心智未醒,见到我如同见了鬼魅一般,吓得跑了,估计是去梅岭那里了。”林殊担忧地说道。 “梅岭?难道又像上次一样祭拜的时候去掘坟?”卫铮也开始担心起来。 “或许吧,蔺阁主已经派人追寻了,不必担心。” 卫铮抿着嘴叹了口气:“我这次有两个帮手,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身手和洞察力非常不错,我这就去让他们赶往梅岭。” 林殊一下拉住卫铮的手:“若是前往梅岭的人多了,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蔺阁主自有安排,放心吧。” “少帅,看你面相,你的寒毒已解?”卫铮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林殊点点头:“蔺叔叔医术高明,再过几日我就痊愈了。只是治疗的时间长了些,若不是这次继续药材,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你。” “行啦,别一见面就在那说的那么感人,天色不早,安排点晚宴,我们晚上慢慢来。”一旁的蔺晨显得有些不耐烦。 “少帅,你身子刚好,您歇着,我去安排。”卫铮连忙起身朝厨房走去。 来到厨房,见蔺中子还在忙碌,他借故支开其他人后一下跪在地上对着蔺中子说道:“救命之恩不敢言表,请受我三拜!” “哎呀,拜什么拜!你是药王谷的?药王谷的老大?”蔺中子放下手中的铁勺。 “我是谷主,自然说了算。” “行,你要感恩我,以后我去药王谷可以随便拿取药材可否?” 卫铮起身一笑:“随时欢迎!” “好了,你这送来的龙涎香不错,那家伙最多再有三天就能完全和正常人一样了。”蔺中子得意地看着卫铮。 “今晚我特意安排宴席,我们不醉不归!”卫铮也是爽快之人。 蔺中子凑到卫铮的耳边:“可有美酒?” 卫铮点着头:“美酒管够!” 第二百一十七章 灭北魏亡大渝 夏冬来到御书房面见了萧景琰,告知了杨复滑并非猎人,也没有查到任何关于他们的背景信息。 萧景琰疑云顿起,这六人为何隐瞒身份,如今还屡屡建功。 两人商定,先时刻关注他们,若有其他动作立即将其拿下。 临走之前,萧景琰叫住夏冬,调查的结果暂时不要告知太子,如今杨复滑深得太子的信任,只需秘密告诉萧庭生即可,让萧庭生旁敲侧打提示一下太子。 萧庭生得到消息后,立刻也会意了萧景琰的意思,他知道若是现在告知太子,那么他定会去对峙,杨复滑生性狡猾聪明,随便找一个借口就能搪塞过去,太子一样还会对他们关爱有加,深信不疑。本来萧庭生对突然出现的杨复滑有些怀疑,现在他们的身份成谜,这让萧庭生对他们也起了更大的疑心。 如今,已是千夫长的杨复滑一边假装地处理禁军一些事宜,一边在自己的住所密谋着坦藩的事情。 杨复滑在金陵城外抓了一个流浪汉,半夜时分把流浪汉打扮成黑衣人,假装偷盗皇宫,然后被杨复滑轻易拿下,他亲自把流浪汉带到京兆府尹,见了杜文轩大人,说是此人乃偷盗之人,行为及其恶劣,且身后有背景在金陵,太子谕令,必须尽快破案。 杜文轩本就是热锅上的蚂蚁,上次的文官案还没有找到凶手,如今又来一个偷盗案,太子还有谕令,见到杨复滑手里的督令牌后,杜文轩额头开始冒起汗来。 杨复滑喝了一口清茶:“杜大人为何如此表情呀?遇到什么棘手之事了?” 杜文轩知道眼前的杨复滑是太子身边的红人,连皇上都是如此认可,他收起愁眉苦笑道:“哎,上次你帮太子找回文官后,案子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我们京兆府尹,如今过了几天了,我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太子已经催过我几次了,还是毫无进展啊。如今,这偷盗之案又派遣于此,若是一般的偷盗,倒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个偷盗案涉及皇宫,太子又颁你了督令牌,下一步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如今两个案子压身,我彻夜难眠了。” 杨复滑放下手中的茶杯:“杜大人乃金陵的京兆府尹,府上也有不少能人,破案嘛也是迟早的事情。” “杨夫长就不要安慰我了,看样子这次我头顶的帽子不好戴了。”杜文轩无比气馁,唉声叹气。 “若杜大人信得过我,我可暗中助你破案!”杨复滑微微笑道。 杜文轩衣服不可思议地样子看着他:“你为何帮我?” “初来乍到,我也是有自己的想法,虽然现在是千夫长,我也有小小的野心的,千夫长、副将、将军,这些我都想去试试。所以,我就需要更多人的帮助和支持,也需要更多的立功机会,不是吗?” “你若是助我破案,我定会在圣上面前助你晋升!” 杨复滑起身走到门口:“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你就等着破案的好消息吧!” 看着杨复滑的背影,杜文轩摇了摇头自言道:“此人不简单啊,走路和行事都与凡人不同。” 杨复滑回到禁军营,蒙挚大将军背着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杨复滑来到宫里后,对萧景琰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了了解,他一眼便认出了蒙挚,连忙弯腰行了军礼。 “你就是杨复滑?”蒙挚冷冷地问道。 “见过蒙大将军,在下正是。” 蒙挚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你身子不错,精气神也不差,就是你打败了列将军?” “小的赢的侥幸,列将军有意让我而已。”杨复滑客气地说道。 “列将军武功卓绝,身居高位,岂能说让就让,今天你露两手让我看看。”蒙挚也懒得做口舌之争,直接说明了来意。 “在下只是些花拳绣腿,定不是蒙将军的对手,还请您高抬贵手。”杨复滑知道蒙挚在琅琊榜上的排名,虽然自己的武功也不差,但是想要赢蒙挚还差了些火候。 “这样,你若是与我比试比试,要是能接住我二十招,我就禀报皇上让你做我的副将。”蒙挚的心里也是对此人喜好不已,这得是杨复滑收买了一些心腹,然后到处宣扬他的威名,蒙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在意,后来老是听到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此人,蒙挚便动了心思,自己也是逐渐年老,若是有如此能人,到时候对大梁国也是一件好事。 杨复滑沉默了一会儿:“蒙将军,在下确实想在金陵做些事情来,好让自己光宗耀祖,但是我还是要一步一步的来才行啊,没有什么建功立业,就成为蒙大将军身边的副将,恐怕很多人不服啊!” “立功的机会有的是,接招!”蒙挚说完,就是一拳砸了过去。 杨复滑见蒙挚来势汹汹,全身一个后仰,躲过一拳,还没站稳,蒙挚又是一拳打了回来,杨复滑连连后退这才躲过两招,自己也被弄得开始喘起气来:“蒙将军果然不同凡响,这两招就已经让我难以招架了。” “你也不耐啊,继续看招!”蒙挚的兴趣大增。 杨复滑双手举过头顶接住了蒙挚的一拳,又一个侧身躲过蒙挚的扫荡腿,刚想喘口气,蒙挚又是一个前踢腿,杨复滑退到墙角后,后脚跟一蹬,一下腾空而起,然后朝着蒙挚就是一脚。 蒙挚见杨复滑主动进攻,故意后撤一步,只是用左手轻轻一挡,就轻松化解了。蒙挚见自己已经出了五六招,杨复滑也丝毫部落下风,便使出了自己蒙家的蒙家拳,这一套拳法速度极快,左右手不断变幻,杨复滑只能连连后退,刚用双手一挡,蒙挚的拳头又砸了过来。杨复滑知道这样被动肯定会在二十招内结束比试,他再次退到墙角后,转身对着城墙就是一掌,借助反弹之力朝着蒙挚打去。 蒙挚见状,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又加了一层的功力与杨复滑对掌,眼看两人就要相对,杨复滑突然收起手掌,然后一个转身手掌变成了拳头从蒙挚的侧面打了过去。蒙挚连忙用手挡住,自己一下后退了好几步。 再有几招就满二十招了,蒙挚不想与列战英一样,他一下腾空而起,双腿交叉甩了出去,杨复滑左挡右躲,连连后退,看样子败局已定。 不知道何时,禁军营的将士早已站满了城墙内外看起热闹来。 蒙挚使出杀手锏“玄天拳”,他飞跃到半空中,然后全身旋转起来,双手紧握拳头打了出去。 “快看,蒙将军的玄天拳,这下杨夫长定是接不住了。”周围的将士开始议论起来。 杨复滑作为坦藩国的国王,对一些国家的核心风云人物早已做了了解,对蒙挚的拳术也是如数家珍了,他马上蹲下身子,双手举过头顶准备硬接,眼看就要接拳,他立马平躺下来,然后双脚蹬天,与蒙挚的拳头对出了巨响。 “十六招了,还有四招了。这杨夫长确实武功了得啊,连蒙将军的玄天拳都能化解。”禁军将士开始为杨复滑叫起好来。 蒙挚额头开始出了细汗,他心里明白,若再不赢下来,二十招满了后,自己的威名也会受此影响,相反,杨复滑定会名声大噪。 蒙挚收起拳头,他双脚离地再次腾空而起,准备再次使出玄天拳。 杨复滑后退两步拱手道:“蒙将军莫在使拳了,在下认输了。” 蒙挚落地疑惑问道:“为何,我们的招数还未满。” 杨复滑环顾了周围大声说道:“蒙将军的玄天拳厉害的很,方才我侥幸接下来,现在我已经感到五脏六腑都要膨胀一般,难受的很,全身乏力,实在不能接第二次了。在下输的心甘情愿!” 蒙挚走到杨复滑面前轻声问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二十招内我未必能赢下你。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么多人在现场,你不想抢了风头。” “在下确实接不住了。”杨复滑低头大声说道。 “行,那这次我们就算打平!我还是会禀告皇上的,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蒙挚说完转身离去,城墙内外的禁军将士全都过来把杨复滑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他的五个贴身侍卫都无法靠近,生怕自己的国王出了意外。 北魏皇帝元宏武烈刚刚才见到逃难而来的北燕皇帝拓跋云泽,但是自己国力脆弱,无法出兵帮助北燕,只好回绝。 离开之前,拓跋云泽冷冷地说道:“北燕亡了,下一个定是北魏,你若再不与他国联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元宏武烈当然知道目前的状况,他现在就是联手,估计也未必能打赢这场战争。 在拓跋云泽去求大渝皇帝后,元宏武烈连忙调集了所有的人马前往抵御坦藩国的入侵,而自己也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由于莱阳王做了军师,他又对北魏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们是一路砍杀,加上坦藩国的将士实在勇猛无比,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便杀到了北魏都城。 大渝皇帝夏炎是实力最为孱弱的,他见北燕和北魏都被灭亡,等到元宏武烈前来联手后,三个皇帝把目标一起投向了夜秦和东海,三个皇帝带着家眷连夜奔向夜秦而去。 北魏和大渝相继被灭,这一切早已在萧景琰的预料之中,根据北境线报,坦藩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夜秦了。 而大梁也早已调兵遣将,开始做好防御准备。 蒙挚自荐前往北境坐镇,萧景琰欣然同意,蒙挚就顺水推舟要了杨复滑跟着他,在面见萧景琰之前,蒙挚早就说服了太子,萧景琰看的明白,就立即答允下来。 没有多久,京兆府尹就连着破了文官案和偷盗案,文官案的元凶乃偷盗团伙的表弟,两人都来自外地,知道金陵很多文官是家缠万贯,所以就利用酒楼干一票大的,未曾想被杨复滑给破了案,后来就派人去皇宫里踩点,结果又被杨复滑当场给捉住,然后杜文轩顺藤摸瓜,抓到了幕后的真凶,还没有拷问就全部招了出来。 杨复滑出征前,杜文轩亲自登门拜访来感谢,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杨复滑刻意地安排,从此,京兆府尹便成了杨复滑办事的机构了。 萧庭生看完两个案子的结案后,总觉得有些猫腻,但是自己又没有其他线索,现在防御之事是头等大事,蒙挚去了北境,而自己马上要带着长林军前去大梁的西境布防,似乎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即将开始。 梅家湾,风和日丽。 今天是林殊最后一次在深潭里浸泡,然后喝下最后一碗汤药,身上的寒毒将彻底消失,一个健康的林殊就会重现。 看着深潭里的林殊,卫铮心里难受不已,他知道这十八年来,他到底经历了多么痛苦的诊疗才会有今天的痊愈。 卫铮为林殊宽上了衣裳:“少帅,过两天我就要回药王谷了,金陵那边需要储备一些止血的药材,小儿卫钟荥去了云南至今未归,所以我要先行一步回去督办。” 林殊双眉一皱:“坦藩国已经灭了北魏和大渝了?” “是的,我也是刚刚得知,看样子这个坦藩国把大梁是放到最后了。所以,金陵那边提前开始准备了。”卫铮也是沙场老手,自然知道止血药的重要性。 林殊慢慢朝着木屋走去:“未必,或许他们攻打夜秦和东海的时候会是佯攻,然后趁其不备进犯大梁也是很有可能的。” “希望皇上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吧!”卫铮感叹道。 “你这次回去准备药材的时候,可以提醒他们一下吧!”林殊说完加快了步子,木屋里还有最后一碗汤药等着他。 卫铮幸会一笑:“说好的独善其身呢?明明心里放心不下嘛!” 第二百一十八章 再立奇功 北燕、北魏、大渝、夜秦和东海的五位皇帝聚集在夜秦都城,面对来势汹汹的坦蕃国,他们毫无招架之力,即使现在联手起来也无济于事了,夜秦和东海被灭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如今,坦蕃国的先遣部队已经到达了夜秦边境,并放出话来,只要夜秦自己投降,不会杀害任何一人。自从北燕和北魏还算有些实力的国家被灭后,现在所有的人都是谈其色变了。 最后五位皇帝把目光全部投放到南楚那边,他们知道,毕竟自己曾经联手进犯大梁,这个时候定不会来联手,只有南楚还有最后的希望了。 杨复滑跟随蒙挚来到北境,几人商量完防御布局后,杨复滑拖着腮帮在那摇着头。 “杨将军何意?”蒙挚疑惑地问道。 杨复滑只是淡淡地一笑:“总觉得这坦蕃国进犯夜秦和东海是假,他们很有可能会把兵力集中在北境的某一个地方突然进犯而来。” “你是说他们会声东击西?这个不太可能,这一路而来,我们得到的消息绝无任何差错,他们的兵马全都向夜秦和东海进发而去。听说那几个皇帝准备向南楚求救呢!” 杨复滑向蒙挚行了礼:“蒙大将军,在下只是猜测,坦蕃国如此神速的进犯,我们还是小心的为好。若是突然他们集中兵力从我们的北境打开一个缺口的话,那他们在夜秦、东海的兵力也能伺机而来,到时候我们就是三面临敌了,若是西境再有战事,我们大梁就显得被动些了。” “无妨,西境有长林王。北境这边他们顶多也就从夜秦和东海为突破口,战线拉的那么长,这是兵家大忌啊!”蒙挚完就走出营帐,看着远处的落日又转身对着杨复滑说道:“小心谨慎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们的实力还是摆在那的,他坦蕃国就是现在立即出现在我眼前,我也能立即把他们撕个稀碎!” “大将军武功盖世,大梁将士骁勇善战,实力定是鹤立鸡群。” 蒙挚眉头一皱:“我见你说话的水准,也看不出你是猎户啊!” “大将军抬爱,自从入金陵,我看了不少书籍,也跟随像大将军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学了不少东西,说话自然就顺畅了些。”杨复滑作揖说道。 “好了,就按我们先前的布置做好防御,这个坦蕃国定会在灭了夜秦、东海和南楚后,最后才会对我们发起进攻的,毕竟我们可不是那些弱小的国家。”蒙挚有些趾高气昂,话语间似乎并没有在意坦蕃国。 杨复滑回到自己的营帐,五个贴身侍卫早已在此等候,如今他们也成了百夫长。 “按计划行事吧,松布大将军预留的人马已经离这里不远了,这一次至关重要,大家只需成功!赶紧准备去吧!”杨复滑说完后,抽出利剑擦拭起来。 午夜,夜朗星稀。 除了巡防的将士,所有人都入眠安睡。 远处的树林里,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一群黑衣人手持利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营地。 几声夜莺鸣叫之后,一个黑衣人走入树林,其他黑衣人全都围了过来。 “我们已经把所有的营帐都堆了些干柴,撒了些灯油,只要你们看到火光一起,就佯装杀进去,然后听口令撤退。等到我们其他人马佯装进攻云城后,就看我们大王的指示即可。”黑衣人说完就立即返回了营房。 蒙挚习惯了早睡,此时正鼾声四起,忽然外面灯火通明,嘈杂声四起,他刚起身,杨复滑就冲了进来大声说道:“大将军,我们的营房被点火了,有人偷袭我们。” “快快救火!”蒙挚说完冲了出去,见到营帐火光四起,所有的将士都在忙于救火。 “杀啊!”一群黑衣人又突然从外围杀了过来。 蒙挚一边冲了过去一边喊道:“一部分人救火一部分人给我杀过去!” 随着几声刺耳的声响,黑衣人突然转身而逃。杨复滑刚想要追出去,蒙挚一下拦住他:“不用追了,他们就这点人,估计就是搞点小动作而已,刺探我们罢了。还是先救火吧!” “大将军,我们捡到了他们的剑!”一个将士拿着一把剑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蒙挚接过利剑一看:“这剑是弯月形,典型的西域兵器,他们定是坦蕃国的,估计就是来刺探我们的情况的。”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杨复滑连忙问道。 “继续做好防御就行。”蒙挚说完转身去查看营房火灾情况。 忙活到了天亮,所有的明火才被扑灭,好在并无人员伤亡。 蒙挚连着打了几个哈欠后对着身后的杨复滑说道:“将士们一夜未眠,现在轮流歇息吧。” “将军,昨夜偷袭我们的黑衣人若是坦蕃国,那他们这样做的意义何在?难道是在为进犯提前做准备了?”杨复滑有些不解。 “杨将军,你领兵打仗还有些欠缺,我刚刚也得到一个消息,夜秦已经投降了,也就是说他们偷袭我们,是为了防止我们支援夜秦罢了,声东击西而已。只要我们做好防御,来多少人我们都不怕。”蒙挚还是显得信心十足。 “可是,昨夜的那些黑衣人是怎么突破我们的防御的?大将军不去调查一下吗?” 蒙挚转身看着杨复滑:“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这事就交给你去调查,看看我们昨夜巡防的人是谁,到底是哪里出现了漏洞。” “报!” “快说!”蒙挚似乎有些倦意。 “坦蕃国进犯,云州失守了!” “什么?”蒙挚完全不敢相信消息的真假。 “大将军,昨夜坦蕃国十万人马突然进犯,云州已经失守了。” “守卫将军呢!他怎么守的!”蒙挚开始责怪起来。 “他们收到急报,蒙将军这里被人偷袭,需要支援,就前来支援,结果走到半路又得知坦蕃国进犯云州,又回去支援,但是敌人实在太多,他们生死不明,我也是绕道前来禀报的。”报信的将士满脸鲜血,早已疲惫不已。 “十万人马?他们不是进犯夜秦和东海了吗?哪来的那么多人?”蒙挚还在那计较着。 “大将军,现在不是计较这个人数的时候了,我们要立即前去支援才是啊!”杨复滑提醒道。 蒙挚这才回过神来:“对对对,杨将军有什么打算?” “大将军,我们肯定是要前去支援的,但是这里也需要继续留守,以免坦蕃国再次袭来。我带些人马去云州支援,那边的地形我刚才看了地图,山势比较陡峭,只要能把坦蕃的人马困住拦截下来,争取些时间,我们的援军一到,他们自然会会退兵的。” “你就这么确信他们会退兵?” “必然会退,相信我!”杨复滑信誓旦旦。 蒙挚微微点头:“那就立即出发,我让邢傲将军和你一起去!” 走出了梅家湾,远处传来蔺中子的辱骂之声,林殊摇着头:“看样子蔺叔叔已经发现了地啃犬和天骁猫是假的了。” “那就管不得我了,我给他的时候可是真的啊!行啦,我那个叔父就那样,再说我给了他那么多珍贵的药材,已经算是不错的交易了。”蔺晨摇着白扇得意地说道。 “我的蔺阁主,下一站去哪里?” 蔺晨冷冷一笑:“去梅岭嘛,你不是想去找飞流吗?” “行,你的好意我领了。出发梅岭!” “梅岭离北境的云州不远,听说昨夜有了战事,你真的要去?”蔺晨故意问询道。 “等我们到了梅岭,战事早已结束!不妨、不妨。”林殊笑着说道。 “这么确信?”蔺晨一边迈着轻盈的步子,一边深呼吸着。 “那个坦蕃国虽然厉害,但是他们定然会忌惮大梁的实力,曾经也是联手进犯大梁,那个时候还算兵强马壮都吃了败仗,现在的大梁岂能任人宰割?云州后面山势俊俏,不是兵家必争之地,唯有绕道梅岭,可是梅岭早已有大梁重兵布防,所以小打小闹而已,至于坦蕃国为何这般做,那肯定是另有图谋罢了。”林殊早已分析的透彻。 “唉,我就说了,把你救过来等于还是送给那个萧景琰。”蔺晨无奈地调侃道。 “我并未插手啊,只是和你聊聊而已。飞流和卫铮也是主动告知的呀!”林殊有些委屈地说道。 “行啦,不和你扯这些了。去梅岭的路上会经过一个桃花村,听闻那里的桃花酒非常闻名,我们去耍两天?” “蔺叔可说了,我大病初愈,不能狂饮,只需点缀即可。” “知道啦!” 五日后,进犯云州的坦蕃国无法再进一步,几次与杨复滑短兵相接,都是丢盔弃甲,打了胜仗的杨复滑最终收复了云州,坦蕃也退了兵马,向夜秦方向而去。 听闻杨复滑立了大功,蒙挚迫不及待的把事情禀报给了萧景琰,要求以后定要嘉奖和重用此人。 萧景琰把书信给了夏冬:“看来此人并不是凡人,你要抓紧时间查出他们的真实背景!” 夏冬自然明白萧景琰的意思,可是查到现在却没有任何线索,这六个人的名字没有任何人认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桃花村偶遇 正值四月,桃花怒放。 桃花村,一个北方的村落,每年四月这里热闹非凡,北来南往的客人欢聚于此,他们并不是前来赏花休闲,而是为了等待那第一口桃花酒的出炉。 桃花村盛产桃花酒,据说刚出炉的桃花酒能延年益寿,驱除病魔等功效,所以一定要新鲜。尤其是大雪之后,来年的桃花更是珍贵,拿来酿酒也就无限美味醉人了。 桃花村一共有二十多家酿造桃花酒的酒坊,而这里也开了不少酒楼,多年来相互映衬,早已发展成为桃花村的支柱产业,村民们也就过的相当富足了。 很多地方也想学桃花村用桃花来酿酒,也就种植了不少桃花,可是不管怎么酿造,他们所酿造的桃花酒的味道却有着天壤之别,味道远远不及。后来一些人从桃花村挖了一些土运送回去,然后种上桃花,所酿造出来的桃花酒也就非常接近桃花村的了。穆青听闻此事后,专门运了不少桃花村的土送给了霓凰种植桃树,霓凰也酿造出了美味的桃花酒。后来,桃花村的人为了防止生意被抢,断了自己的后路,修建了一条护村河,组建了自己的守护队,这才让桃花村兴盛至今。 每年的四月,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的客人都会经过严格的检查才能入村,入村后不得携带任何工具。 这日,林殊和蔺晨也走到了桃花村的村口,见很多人在此排队接受检查。蔺晨抓了抓后脑勺:“这么多人排队,这第一口桃花酒恐怕是喝不到了。” “那就请蔺阁主想个办法,早点接受检查进去呗。”林殊似乎已经猜到蔺晨想出了插队的办法了。 蔺晨用合着的白扇指了指林殊,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一些碎银低声念道:“唉,这桃花酒就是这样被坐地起价的。”说完他把碎银往一旁的地上一扔大声喊道:“快看,有人发银子了!” 排队的人往地上一看,就是一些碎银,又都扭过头去继续排队等候检查。 “你这种伎俩在这里没用,能来这里买桃花酒的人,都不缺这些碎银,第一口桃花酒在今天下午就会出炉,谁都不想落后。”一个中年人笑着说道。 蔺晨连忙走出队伍捡起丢掉的碎银走到林殊面前:“你倒是笑吧,你想点法子,让我们插队早点进村啊!” “都让一下,云南穆王府魏将军前来援村取酒啦!”一个声音从队伍的最后传来。 林殊和蔺晨回头望去,一个将军骑着战马走在前面,身后拉着一车东西,然后十几个士卒紧随其后。 “这个魏将军是不是在金陵试探过你功夫的那个?”蔺晨小声地问道。 林殊点点头:“当初要不是我拦着,他差点被飞流给废了,这家伙还是这么威风啊。” 魏将军从马上跳下径直走到村口的检查处:“我们穆王爷亲自给咋乡亲们准备的云南特产都带来了,还有能开更多桃花的云南蟠桃树苗,来年可以开更多的桃花啦!” 一个村民嬉皮笑脸上前恭迎道:“我们村长知道你们要来,让我在此迎候,快快请进!” 魏将军趾高气昂地带着一车东西和人马进了村里,林殊这才抬起头来。 “他们就这样进去了?”蔺晨有些抱打不平。 “别人穆王爷每年都会派人来购买桃花酒,还会送很多东西给村民,所以别人才有特权不用排队检查。”一个排队的灰衣男子解释道。 “听口音,你是桃花村附近的人?你也要排队呀?”蔺晨有些诧异。 “我是云州那边的,云州到桃花村就隔了一个梅岭,所以口音都很相近。前些天云州战事,我就逃离出来了,听说云州已经收复,我就准备买些新鲜的桃花酒回去做点买卖。” “老蔺,我有一种预感。”林殊突然严肃起来。 “怎么了?” “这桃花村离梅岭如此之近,然后大梁又派了蒙大将军在北境布防,你说他会不会前来?” 蔺晨一笑:“怎么可能,他估计正在为防御的战事发愁呢。” 林殊摇着头:“你还不了解他,云州收复,坦藩撤离,北境一下就安稳下来,根据他自己的判断,几个月内定不会有战事,他喜好桃花酒,说不定会亲自前来。你要知道当年他与我一起北上,也曾经问询过桃花村,后来战事平缓,驱除鞑虏后,因为要整日守着我,只好派人前来寻过酒。此事你应该知晓吧!” “那你就说你是见他还是不见他!”蔺晨一下就明白了林殊意思。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知道你是刻意让我与故人相见,无非就试探我。但是,我不想重新打扰他们的生活,一切随缘吧,也没有必要刻意安排。”林殊似乎有些不情愿。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还一路跟来。你现在就可以去梅岭寻找飞流了,我一个去喝桃花酒。”蔺晨似乎有些生气。 林殊微微一笑:“看你,说你两句还给我来气。一切随缘,你说干嘛就干嘛!还是想个办法插队早点进村吧。” 蔺晨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笑了笑,然后朝前面一个排队的人头上砸去,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排队。 被砸之人扭头看了看,他摸了摸后脑勺又继续排着队。蔺晨又用一块小石头砸了过去,就这样来回三次,被砸的人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喊道:“是谁砸的?是不是你!”说完对着自己身后的人就是使劲一推,两人一下抱在一起打了起来。 周围排队的人连忙上前劝阻,刚才还笔直的队伍,一下就乱作一团。蔺晨和林殊连忙趁机插队而去,不一会儿接受完检查进了村去。 村后,几个黑影轻松飞跃过护村河进了村里。 “哎呀,整个村都充斥着让人欲仙欲醉的桃花酒香啊!”蔺晨一边走在村里一边感叹着。 林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赏花饮酒,醉哉!” 两人来到一个名为“张老三”的酒坊,这里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都在等待第一缸酒的出炉。 蔺晨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放:“头酒全给我。” 其他等待的客人嗤之以鼻,摸出十几锭银子也往桌上一拍:“头酒给我!” 蔺晨刚想要说什么,一个魁梧的身影挤了进来,往桌上丢下一个包袱:“这头酒非我莫属了!” 这时,酒坊的老板笑嘻嘻地走了出来:“各位客官,头酒一共就这么多,你们每个人可分得一碗,多了不卖,个人也不能据为己有啊。” “你这老板不会做生意,谁出的银两多久给谁便是了。”一个客人起哄道。 “是这样,州府大人特意前来打过招呼了,所有的头酒只许没人一碗,我们也没办法啊!”酒坊老板有些委屈地说道。 “桃花村属于阙州,阙州知府大人是宋宣博大人,他若在此,就让他过来告知我,为何每人只有一碗,其他剩下的头酒到哪里去了?”魁梧之人大声问道。 林殊往人群中退了两步,把头一低,拉了拉蔺晨小声地说道:“怎么样,这家伙果然来了。” 蔺晨微微一笑:“性格还是那样刚烈直爽,这桃花酒的头酒明显是被州府大人做了手脚,还在那明知故问。” “他这样做也对,一个遐迩闻名的大梁将军收拾一个知府大人还是搓搓有余的,蒙挚还是有些心眼的,我们退到一边,慢慢看来。” “这一个知府大人都能做手脚,那云南穆王府就不会了?我看,今天这场面可不止这样。”蔺晨也越来越有兴致了。 “是谁在直呼我名!”一个官员模样的人在几个侍从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他身边的一个老者笑嘻嘻地对着酒坊老板说道:“张老三,这位便是阙州知府大人宋大人,头酒准备好了没。” 张老三连忙点头:“好了好了,刚刚进缸,我这就叫人抬来。” “那我们怎么办啊?我们也要买头酒。”一个客人大声说道。 张老三笑盈盈地回复道:“刚才不是说了嘛,每人都有一碗,留着呢!” “那肯定不够啊!我们都是大老远跑来的,不就是为了多买些头酒吗?大家说对不对啊!” 人群一下骚动起来,都对此愤愤不平。 宋宣博笑呵呵地走到人群中间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大家稍安勿躁,这桃花酒的头酒本就少量,这桃花村一共二十多家酒坊,大家觉得少可以去其他酒坊买嘛。” “其他地方早就给你了吧!”人群中,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魏将军带着人马也走了进来,他环顾了人群继续说道:“我找了十几家酒坊,结果所有的头酒都没了,后来一打听,都被村长提前安排了,原来是留给了你这个知府大人啊!” 宋宣博行了礼:“这位是?” 村长连忙解释道:“宋大人,这位是云南穆王府的魏将军,每年都会来此买我们的桃花酒。” 宋宣博瞟了一眼魏将军:“魏将军不远万里前来买酒,你们穆王府驻守云南,是我们大梁的功臣,稍后我送你们一些头酒可好?” “那感情不错,宋大人是个明事理的人,在此感谢了!”魏将军笑嘻嘻地回答道。 “你们两家有了头酒了,我们怎么办?”魁梧之人走到人群中。 魏将军一看,是金陵的蒙挚大将军,双腿一软,连忙作揖道:“不知蒙将军在此,小的失敬失敬了。” “他就是蒙挚啊,琅琊榜高手!” 人群开始嘀咕起来。 宋宣博当然知晓蒙挚的威名,连忙弯腰作揖:“见过蒙将军。” 蒙挚笑了笑:“一个桃花村,为了一个桃花酒,居然与州府大人勾结,你这个村长怎么当的?” 宋宣博连忙回答道:“我是买得这些头酒回去好上贡朝堂,并无他意。只是,我听闻蒙将军率领将士们在北境防御,怎么今天有空到桃花村来了?” 蒙挚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个小小的知府大人竟敢来威胁自己,他恶狠狠地盯着宋宣博:“我来此就是为了揪出你这个倒卖头酒的人。” 宋宣博微微一笑:“阙州每年都向金陵进贡桃花酒,所有的桃花酒都为头酒,所以才会如此珍贵,若我不用非常手段,我怎么向金陵交代?想必,蒙将军也在金陵的时候也品尝过吧!” 蒙挚一时哑口无言,刚想要找些话来对峙,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拦住了蒙挚:“蒙将军率兵打仗,更需要用这些头酒去激发将士们的斗志,喝了桃花头酒定能以一敌百,也才有你们安定的生活。如今,坦藩国入侵,蒙将军驻守边疆数日,过来买些桃花酒以震气势。若是金陵知道此事,也定会把所有的桃花酒赠与蒙将军,以此来抗击敌人。宋大人,你说是吗?” 宋宣博抬头一看,眼前的人未曾相识,但是自己也无言以对。 蒙挚惊愕不已,半晌才喊出:“蔺阁主!” 第二百二十章 蒙挚见故友 喜出望外的蒙挚笑呵呵地走到蔺晨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蔺阁主这十几年一点变化都没有啊!还是这样潇洒倜傥!” 蔺晨摇了两下白扇:“蒙将军驻防北境,今日到桃花村邂逅桃花美酒,一心为大梁将士,辛劳了。” 蒙挚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笑言道:“军中将士确实对桃花酒喜好不已,为了激发他们沙场斗志,所以就来买些回去让将士们尝尝鲜。未曾想,这桃花酒如此受欢迎,连阙州知府大人都来了。” 两人正聊的欢,宋宣博见形势不对,只好退出门外以免引起众怒。 村长从未见此场面,连金陵的大将军都来了,门外还有阙州知府,云南穆王府的魏将军,这些可是都得罪不起的人,此时的他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蒙挚使唤出酒坊老板,要求公正合理地售卖头酒,这样一来,头酒的事情总算是平息了。 桃花村有一个桃花酒楼,许多买到桃花酒的客人都会在酒楼住上两天,然后好菜好饭的吃着,桃花酒慢慢品尝着,自醉一番。 蒙挚和蔺晨来到桃花酒楼,找了个厢房点了些下酒菜。 蒙挚为蔺晨倒了一杯酒:“今天还是感谢蔺阁主的出言相助,要不然我一时半会还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蔺晨微微笑道:“蒙将军多礼了,你我相识也算是多年的老友,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蒙挚抓了抓自己的额头:“实不相瞒,这次我来桃花村都是隐藏了踪迹而来,按理是不能轻易离开军营的,所以我得尽快回去,不过请蔺阁主放心,今晚我定会陪你喝个痛快。”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蔺晨端起一小杯酒一饮而尽。 “阁主这次来桃花村想必只是路过吧,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蒙挚神秘地说道。 蔺晨瞪大双眼:“哦,蒙大将军会神机妙算,能知晓我来此的目的?” “哈哈哈,神机妙算说不上,但是给你看一个人,你就明白我为啥知道你还有其他事情了。” 蒙挚说完,拍了拍手掌,门外就进来两人,正是飞流和蔺梦。 “你把飞流抓回来的?”蔺晨不解地问道。 “我是先在梅岭遇到了蔺梦,两年前他来到金陵为皇上解过毒,我认得他,我一问才知他是来找飞流的,说飞流想他的苏哥哥了,又来掘坟了。我一听,那还得了,与飞流这小子大战了五十个回合才把他控制住,这一路我是好说歹说地才把他带到这里来。结果就遇到你们了。”蒙挚说完起身走到飞流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说是吧,飞流?” 飞流用力把蒙挚的手挡道一边:“有鬼!我要苏哥哥。” 蒙挚又连忙转身:“这一路上,飞流一直说有鬼,他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蔺晨缓缓起身摇着扇子笑言道:“对他而言确实是遇到鬼了,这个鬼你也认识,要不一起就在这里见见!” 蒙挚不经意地一笑:“这世上哪来的鬼,无非就是曾经的熟人罢了。难道是和魏将军一起来的穆王府的人?” 蔺晨摇着头:“此人亦人亦鬼,你别吓着了。” “出来吧,出来再吓吓他们!”蔺晨对着身后的阁房说道。 “蒙大哥!”一个声音从阁房里传来。 蒙挚一下呆住,这声音怎会如此熟悉。 “是鬼,就是鬼!”飞流一下跑到蒙挚的身后躲藏起来。 蔺晨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你要出来就赶紧出来,再不出来真成鬼了!” “蒙大哥,可记得我?”从阁房内走出一名白衣男子。 蒙挚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右手指着白衣男子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我是林殊啊,你不记得了吗?”林殊走到呆若木鸡的蒙挚面前。 “你......你是......你是人还是鬼?”蒙挚连退三步。 “他是鬼,苏哥哥在梅岭!”飞流在蒙挚的背后大声呼喊道。 “傻飞流,我怎么会是鬼呢?我是你的苏哥哥。蒙大哥,我是小姝啊!我没死,我活过来了!”林殊有些激动。 蒙挚不断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当年我是亲眼目睹你气绝身亡,亲手与大家一起埋葬的你,怎么会复活?难道又是谁弄的易容术来糊弄我?” “蒙大哥,我真的是林殊啊!是蔺阁主想办法救了我,你当初看到的都是假象,这一切都是蔺阁主安排的。” 蒙挚看着蔺晨:“他说的可是真的?” 蔺晨也走了过来:“我有个叔父,医术高明,虽然当年我不能确定他能救活林殊,但是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用了不少稀缺名贵的药材,历经十八载,这才把他治好......” 蔺晨简短地把蔺中子救林殊的事情说了一遍,蒙挚这才回过神来,他流着泪双手拍着林殊的肩膀:“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是小姝?” 林殊双眼也通红湿润,不住地点着头:“我是小姝,我是小姝!” 两人又紧紧地抱在一起,这十八年的分离,本以为是天各一方,如今却又奇迹般地相见。 飞流从蒙挚身后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着林殊:“你不是鬼?” 林殊把手放到飞流的头顶抚摸了一下:“我假装鬼的苏哥哥。” 飞流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哇”的一声哭叫起来,然后一头栽到林殊的怀里。 三人抱团一起,良久良久。 蔺晨用白扇拍着桌子大声说道:“差不多得了,一群男人在那里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三人这才松手,各自找了椅凳坐下。 “小姝,还有谁知道你还活着?”蒙挚依旧非常激动。 “卫铮,你和飞流,就你们三个。” “我不是人吗?蔺梦不是人吗?”蔺晨见林殊没有说到自己,连忙反驳道。 林殊哈哈一笑:“对,还有我的大恩人。” 蒙挚连忙起身敬了蔺晨一杯:“大恩不言谢,等我回到金陵,定将此事禀告皇上,到时候他定会给琅琊阁重赏的!” “别,我琅琊阁不与朝堂共事,最好不要牵扯我。”蔺晨摇着手说道。 蒙挚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你们的原则,那我立即写书一封禀告皇上。” “蒙大哥!不要,此事就你知晓即可。飞流心智未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你定要帮我守住这个秘密。” “那怎么行啊,你复活过来不就是想再想见见我们吗?难道你不见皇上了?还有聂峰、言侯爷、庭生,还有因你而一直隐退的霓凰郡主?还有曾经的江左盟的兄弟们,黎刚、甑平?”蒙挚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蒙大哥,十八年前的梅长苏、林殊早已死去,现在的我不想让大家因为我的出现打乱他们的生活。大家现在都过的不错,一切随缘吧,若到了该见面的时候定会见面的。可以吗?”林殊祈求着。 蒙挚沉默了一会儿,又连着喝了三杯桃花酒:“行,你若抉择,我便尊重,一切随缘!那你后面怎么打算?” 林殊看了看坐在窗沿上的飞流:“飞流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了,我和蔺阁主需要到处寻求解药和方子,争取把飞流治好,顺便也到处转转。朝堂的事情,我就不再参与了,有你们在,如今大梁也是如日中天。” 蒙挚点着头:“哎,只是皇上时刻都惦记着你,要是他知道你还活着,该有多好啊!要是哪天我回到金陵,忍不住说出去了怎么办?” 林殊微微一笑:“蒙大哥答应我的事情一定做得到的,我相信你!” “好啦,好啦,这桃花头酒如此美味,大家一起来多喝点。”蔺晨一个人在那喝着实在觉得无趣。 “来,一起喝!我大病初愈,只能小抿几口,你们痛快地饮吧!”林殊端起酒杯笑着说道。 杨复滑刚准备躺下休息,身边的侍卫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大王,蒙将军经梅岭到了桃花村喝酒去了,并无其他情况。由于桃花村修建了护城河,我怕我们的身份被暴露,我就先立即回来禀报,其他几个人已经混入了桃花村了。” 杨复滑点着头:“我知道了,桃花村盛产美酒,这个蒙挚喜欢的很,他觉得我们坦蕃国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夜秦和东海上了,所以就趁机出去品尝一番。” “大王,那我们怎么做?” 杨复滑冷冷一笑:“桃花村吸引了那么多商客和达官贵人,那我们就让这些人全部葬身在桃花村吧,蒙挚出不来,这里就是我说了算,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提前入侵大梁!西境那边也可以动手了,至于夜秦和东海,围困他们即可。” “大王威武神勇!小的这就去安排!” “桃花村的酒都是用村里的井水,你把我们坦蕃国的特制毒药“侍魂散”带上,这个药性来得快,没有解药只能等死。” “遵命!” 杨复滑冷冷地笑着,他走出营帐轻声地自言道:“这个蒙挚,不过如此!这一回我看你们大梁怎么来得及!” 第二百二十一章 灭门桃花村 杨复滑又书信一封,派人光明正大地送到了桃花村,找到了蒙挚,告知他离开后又有又有一小股敌军前来侵扰,很快便被杨复滑给击败落荒而逃,并让蒙挚放心取酒,边境一切安宁。 收到书信的蒙挚喜笑颜开,他拿着书信在蔺晨和林殊面前炫耀道:“这个杨复滑可真是得力干将,足智多谋,武功超群。” 林殊坐在椅凳上半张着嘴笑道:“蒙将军得此猛将,想必也费了不少心血吧。” 蒙挚把书信往桌上一放:“那可不,要知道这个家伙和他的几个兄弟可谓胆大包天啊,设计破坏我们春猎活动,然后一夜之间射杀了我们的猎物,这还没完,他们拉着猎物直接向皇上邀功,还把列将军当众给羞辱了,深得太子喜爱啊。后来,我担心这家伙图谋不轨,要是伤了太子和皇上那还得了,我就想办法把他弄到我的麾下了。不过,目前看来,他是一心为着大梁出生入死,这一次也靠他立功拿下云州,这不,这次我走的时候他又击败了来犯之敌。” “此人确实不简单啊,你说呢,蔺阁主。”林殊喝了一口清茶看着蔺晨。 “你们朝堂之事,我一概而过,不过这个杨复滑的背景我确实没有更多的消息。或许别人本就那么大本事,想要做一番事业嘛。” 蒙挚站起身来:“皇上已经派人去查过此人的背景,目前还没有下文,不管怎样,只要为大梁出力,就是好人!” 林殊也缓缓起身,走到蒙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人虽然聪慧,但是心机太重,为了达到目的看样子定会不择手段。你把他带到你身边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这样保护了太子和皇上。但是,事情总有好坏,要是他另有所谋的话,可对你就不利了。” 蒙挚哈哈一笑:“这点放心,至少现在没看出他图谋什么,最多就图谋更大的官职罢了。” 林殊微微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这次给你书信,一是让你定心,标榜功劳,还有就是他并不想你那么早回去,这就有时间做其他事情了。” “做其他事情?小姝,到底何意?”蒙挚一脸惊愕。 “你想啊,你都在军营中,现在他是你身边的红人,所有的人都信服他,军权是不是就理所当然的在他那里了,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他利用军权起事,遭殃的可就是你了!”林殊说得严肃。 蒙挚沉默了一会吞吞吐吐地说得:“应该不会起事吧,再说军令牌在我这里呢。” “行,你们都想多了。走,我们一起去赏赏花,喝喝桃花酒去。”蔺晨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三人走在桃花村里,这里客商挤满了各大酒坊,到处都是品酒摊,很多人都是一路走着一路喝着。 虽然桃花头酒已经过时,但是新鲜的桃花酒也是醉美天下的,尤其是桃花村里的千年井水,更是让桃花酒的味道香醇甘甜不已。 “我们也找个摊位品品酒去?”蒙挚有些安耐不住。 “蒙将军莫慌,听说桃花村的桃花林非常漂亮,我们前去观赏一番,再等几日,这些桃花便会都要进了酒窖了,再无桃花可赏了。”蔺晨摇着白扇不慌不忙地说道。 “花有啥好看的,我就粗人一个,不像你们两个文人雅士一般,到桃花村就两件事,喝酒,买酒。”蒙挚笑呵呵地说道。 “桃花流水花有情,流水无意花凋零。醉酒吟花皆浪人,落日霞阳来日春。美景醉人,美酒人醉,蒙将军,你也可以当文人嘛。”林殊用手拍着蒙挚:“走吧,此时的桃花比美酒更醉人。” 蒙挚无奈,只好跟着林殊和蔺晨去了桃花林。 蔺晨掏出一块麻布,摊开后里面有两壶酒,一些凉拌的肉菜,他抬头看了看桃花林:“我们就在这里边赏花边喝酒吧。” “你这酒不是今天的吧?”林殊笑道。 “这酒是头酒,我藏起来的。已经有几天了,我让蔺梦跑了好几个酒坊才买到的。”蔺晨得意地说道。 “唉,飞流呢?这一大早他跑哪去了?”蒙挚这才意识到。 林殊把手一摆:“一大早就和蔺梦去隔壁村了,听说那边的烤鸭不错,让他们带些回来配着美酒喝。我们先喝着,差不多他们也该回来了。” 三人开始欢聊起来,谈天说地,赏花饮酒。 “出事了!”飞流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怎么啦?蔺梦?”蔺晨一眼看出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全都死了,他在村里。”飞流指着村子的方向。 三人连忙起身,一起向村里跑去。 刚进村,蔺梦就迎面而来,他无奈地摇着头:“除了一些孩童和妇女,其他饮酒者无一活口,全都死了。” 蔺晨走到一具尸体边上看了看,用白扇托起死者的下巴看了看:“嘴唇发紫,中毒死的。”然后,又连着看了几具尸体都是中毒而亡。 “这是灭村啊!”蒙挚望着满地的尸体摇着头说道。 林殊看完一具尸体缓缓起身道:“这桃花村来的人都是达官贵族,一下死了这么多人,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仇恨,或许有更大的阴谋。” 蔺晨摇着白扇冷冷一笑:“什么阴谋?我看无非就是某些酒商眼红,见桃花村抢了他们的生意,所以就灭门了。” “那他们是怎么做到以下毒死这么多人的?”蒙挚不知其所。 “水井,水井里作业定是被人放了毒药,各大酒坊起水酿酒都会使用井水,自然今天大家喝的桃花酒都有毒药了。”林殊说完起步来到村里的井水边。 “蒙将军,想办法打点水上来。”林殊说完,把手伸向蔺晨:“把你的针拿出来用用。”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带有银针?” “我大病初愈,你不得随时预备着?” 蔺晨微微一笑:“嗯,还是你懂我!”说完便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木盒里全是银针。 蒙挚打来了井水,林殊把银针放入水里,过了片刻拿起一看,银针早已变了颜色。 “果然是井水被人下药了。”林殊紧邹眉头说道。 “到底是谁放的毒药呢?”蒙挚一脸愁云。 “这就要问问蔺阁主了,他有办法知道。”林殊起身看着蔺晨。 “我可没有啊,虽然我医术高明!”蔺晨摇着扇子转过身去。 “你们琅琊阁的《药事集》里不是有对毒药分解的方术吗?”林殊一边说着一边把木盒递给了蔺晨。 “就你啥都知道,这毒很少见,一时半会儿分解不出来的。”蔺晨收起木盒不厌其烦地说道。 “你需要多长时间?” “五天!” “三天!”林殊比着手指。 “此事若是江湖之事,我可以插手,若是朝堂之事,我中途定会停手。”蔺晨严肃地说道。 “好啦,我知道你是怕我再入朝堂,你就放心吧!此生不再入。”林殊把手指着天说道。 “蔺梦,提上一桶水,送到我们住的地方,再找些纱布、烟灰、油灯,还有食盐。”蔺晨说完就朝住处走去。 林殊又拍了拍蒙挚:“你赶紧报官,估计那阙州知府也死了,更重要的是穆王府的魏将军他们还没走,我估计也是凶多吉少,若是真的死了,穆青他们定不会就此罢休,这事可没那么简单了。” “对啊,这事恐怕是瞒不住皇上了,前面我还警告了那个阙州知府宋宣博,不能透露我来此的消息,这下如何是好?”蒙挚开始着急起来。 “蒙将军,你急也没有用,我个人建议你赶紧回到军营去,若是那边出了乱子,那就真不好办了。”林殊再次提醒道。 “小殊啊,你怎么就那么怀疑这个杨复滑呢!这里死那么多人,我还要报官,你又要让我赶回去。”蒙挚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不知如何是好。 林殊无奈地一笑:“你去报了官,他们自然就来了,你直接返回军营中去即可。我这里有飞流、有蔺阁主在,放心吧,有了结果我定会通知你。” 蒙挚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林殊。 林殊回过身来,看着满地的尸体,眼里目光异样,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百二十二章 蒙挚受冤 蒙挚按照林殊的意思,找了个村里的老妇,带着她去报了官,自己并没有出面,就匆匆离去。 蒙挚的心里虽然有些不舍得离开林殊,但是他深知北境防御的重要性,在林殊的提醒下,他似乎也感觉到桃花村的案件并没有投毒那么简单,要是此时坦藩知道自己不在营里的话,突然发动袭击,虽然有杨复滑一路众将把守,稍微有闪失的话,自己犯下的错是不可原谅的。 想到这些,蒙挚加快了步伐,不断地抽打着战马,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把桃花美酒带回营里。 从桃花村到梅岭,若是骏马驰骋,也就一天,为了尽快回到营里,蒙挚一刻都不敢耽搁,吃喝都在马背上了。 晌午刚过,蒙挚下马方便,刚转身就见前方一个黑影向他飞奔而来。蒙挚紧握剑柄站在路中间,双眼瞪着前方。 “大将军,可见到你啦!” 蒙挚这才发现是自己的人,他连忙走向前扶起人:“何将军,你为何到此找我?是谁告知于你的?” “大将军,本来大家都不知道您不在营里,后来我们听信使回来说他在路上听闻桃花村被灭了村,就连忙回来告知了我们,杨将军怕你出事,就先派我去桃花村打探消息,杨将军他安排好防务后也会过来。”何将军着急地说道。 蒙挚一拍大腿:“哎呀,这可不好,要是坦藩此刻趁机来袭,我们都不在营里,那如何是好?” “大将军放心,杨将军在我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在安排防务,说是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梅岭以北的土坟坡,那里易攻难守,杨将军料事如神,应该不会有问题。” 蒙挚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营,路上若是遇到杨复滑他们,就立即随我们一起回去。” 夜幕降临,在一个村寨的路口,杨复滑带着一路众将与蒙挚会面。杨复滑见状连忙上前恭迎,蒙挚拍了拍杨复滑的肩膀:“杨将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安危,可是此时你把军中主要将领都带了出来,若是土坟坡出了事,没有将军坐镇,那如何是好?” 杨复滑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蒙将军,听到桃花村被灭了村,我心急如焚,知道您还在那里,所以就没有想的那么周到了。一是前段时间坦藩进犯过我们,我把他们赶了出去,我想的是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来。第二就是您在桃花村,那里每年定然是达官贵人汇聚,有人敢灭村,说明背后的实力绝不简单,我怕人手不够,但是又不能调遣更多的将士,所以只好把军中骁勇善战的将军全都给调遣了过来,只要您没事,我认为问题不会太大。” 听完杨复滑的话,蒙挚心里一热,感动不已。他又拍了拍杨复滑的肩膀:“桃花村被灭村事发突然非常蹊跷,我已经报官,就交给地方官员去处理吧,我们的首要任务还是把守北境。这里离土分坡还有一天的路程,我看你们也十分疲惫了,今晚就在此地找个地方扎营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再回去吧。” 杨复滑行了礼仪:“大将军,我们不累,我们可以连夜赶回去的。” 蒙挚摆了摆手:“听我命令,就此歇息,明日继续赶路。” 很快,桃花村被当地衙门封锁,凡是侥幸存活的都被统一安排关押了起来,在官者眼里,都成了嫌疑犯。在封锁前,林殊和蔺晨早已料到,带着东西早已出了村外,找了个落脚的地方,蔺晨便开始分解井水的事情来,林殊望着夜空若有所思。 由于中毒而亡的人不少都是来自金陵的达官贵人,涉及到不少官宦,奏事阁很快便知晓了此事,连夜用信鸽传了消息到了金陵。 夏冬接到消息后,思绪再三,披上衣服匆忙朝皇宫走去。 刘勋叫醒了萧景琰,夏冬简明扼要地禀报了桃花村灭村的事情。太子萧歆也问询赶来,听完夏冬的禀报,三人愁云不展,此事涉及了不少金陵的官宦、富商,若处理不当,后果难料。 梅岭土坟坡,大梁将士聚集在此,巡防的将士不停地来回走动着,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嗖嗖嗖......”无数支弓箭从林中飞射出来,军营里顿时炸开了锅,所有的将士手持利剑预要迎敌,林中的弓箭一下又都不见了踪影。 将士们小心翼翼地走到林中查看,却不见任何东西,又仔细巡视了一遍后,这才回到营帐中。 又过了两个时辰,又从林中飞射出来不少弓箭,所有的将士全部戒备,预要迎敌,结果同出一辙,林中的弓箭又不见了踪影。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好几遍,所有的将士一夜未眠,全部被玩弄的疲惫不堪了。 夜里派出报信的人在天亮的时候找到了蒙挚,禀报了情况,大家瞬间觉得情况紧急,连忙快马加鞭地朝土坟坡赶去。 半路,蒙挚又遇到北境驻防营前来报信,见他满脸污垢与血渍,蒙挚知道定是出了大事。 “大将军,我们失守了,剩下的将士全都战死了!”报信的将士哭丧道。 “你起来说话,怎么回事?”蒙挚强装镇静地问道。 “大将军,自从你离开军营后,杨将军听闻你在桃花村出了事,就重新调整了布防,把大部分兵力全部调集到难守易攻的土坟坡了,然后北境驻防营兵力空虚,昨天就被坦藩进犯,我们以死抵抗,终究兵力不足全部阵亡,现在敌军已经深入南下,到处烧杀抢掠,老百姓流离失所了。” “那你们为何不去土坟坡请求支援?”一旁的杨复滑激动地问道。 “去了,我来的路上就去了,他们不断地被坦藩进犯啊,早已疲惫不堪,现在虽然派了人去,但是行军速度极其缓慢。” 蒙挚低着头紧皱眉头,他瞟了一眼一旁的杨复滑,刚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他明白即使杨复滑安排的布防有问题,但是自己出走桃花村,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这个责任全都在于自己了。 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要把已经南下的那股坦藩势力赶出北境,收复失地,安顿百姓。蒙挚大手一挥带着众人急忙朝着北境驻防营奔去。 两日后,坦藩南下的那股兵力早已主动退出了北境,地方官员为了不担责任,就把事情全部禀报了金陵。蒙挚知道此事瞒不过去,就主动书信一封,用飞鸽传书提前把事情的原委禀报了金陵的萧景琰,并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很快,金陵传来飞鸽书信,由于蒙挚的玩忽职守,导致了众多老百姓流离失所,立即返回金陵领罪,列战英立即前往北境驻防营接任,到之前,北境驻防事务暂由杨复滑担领。 桃花村灭村案依旧没有任何进展,金陵也派来了督查使,穆王府过了很多天后也才知晓魏将军被毒身亡的消息,穆青又立即派了夏清末前来督案。 桃花村外,蔺晨长舒一口气,看样子总算是把毒药分解出来了。 林殊也得知蒙挚回金陵的消息,他左右为难,却又不敢在蔺晨面前说什么。 蔺晨一脸嫌弃:“又想管闲事了?” 林殊勉强一笑:“这蒙挚显然是被人给耍了,看来这坦藩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啊。” “那也是蒙挚咎由自取啊,好好地军营不呆着,跑到桃花村来喝酒,这么大的机会,是个人都会想办法弄点事情出来。”蔺晨说完把一张纸条往桌上一放继续说道:“这个毒药也是坦藩的,名叫侍魂散,西域特有的毒药,暂无解药。” 林殊拿起纸条看了看名字:“桃花村灭村,土坟坡弓箭偷袭,北境驻防营失守,但是坦藩却又退出了北境,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蒙挚回金陵受罚......难道是为了人?庭生驻守的西境是不是也会......” “你少操点心吧,我们酒也喝了,飞流也找到了,走吧,回廊州去玩几天?”蔺晨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林殊微微点头:“我想去梅岭看看,那里还有忠魂,顺便去祭拜一下。” 蔺晨摇了摇头:“唉,真拿你没办法,走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风起西境 金陵皇宫内,杨复滑的一个贴身护卫并没有一同前往北境,而是中规中矩地在皇宫内巡防着。 他见四周无人,便找了个内急的借口来到军机处的信鸽坊外,从怀里掏出一只白鸽来放到门外的栏杆上,然后故意发出声响,快速离开了现场。 信鸽坊的人出来后,见到飞鸽,立马从飞鸽的脚上取下信件。 武英殿内,萧景琰一脸严肃,他拿着信件看了又看。 “刘勋,去把皇后给我请来!”萧景琰愤怒地说道。 刘勋不敢怠慢,急匆匆向柳皇后说明了来意:“皇后娘娘,皇上龙颜大怒,似乎知道了什么事情,还请皇后娘娘见机答言。” 柳皇后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柳皇后向萧景琰请了安,刚想问询何事,萧景琰把案桌上的书信递给了柳皇后:“你看着字迹熟悉吗?” 柳皇后接过书信一看,心里大吃一惊,这不是莱阳王的字迹吗? “他不是发配到边境了吗?按照大梁律例是不能书信来往的,为何有此书信?”柳皇后惊愕不已。 “那得要问你啊,你再仔细看看书信的内容,这可是飞鸽传书啊,还好被我们的人拿到了,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萧景琰越说越生气。 柳皇后仔细阅读了书信的内容,这才发现这封飞鸽传书是写给自己的,而信的内容则是莱阳王对她无比的思念,以及说了一件极其震惊的事情。 萧景琰叹了口气:“他思念你,这是人之常情,若这是第一次,你若不知情,这也不算什么。但是信的内容里提及了太子和长林王,此事你可知晓?” 柳皇后并不慌乱,她行了后宫之礼:“皇上,太子和长林王这两年一向与他不和,他们两个怎么会安排人去帮助他逃脱边境服役之事?” “这可是他的字迹?难道他在边境有条件写书信回来?太子一会儿就到,我只是想提前问问你是否知道此事?他为何要把这个事情写在书信里。”萧景琰心里充满了疑惑。 “皇上,之前我从未收到过他的书信,这次我也是不知情啊,至于太子和长林王协助他逃出边境服役的事情,我更是不明白啊。难道皇上不怀疑这书信有假吗?” 萧景琰沉默了一会儿:“等太子来了再说吧!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不管怎么样,若是他真的已经逃走,太子和长林王脱不了干系。” “皇上,太子来了。”刘勋在一旁提醒道。 太子行了叩拜之礼,看完书信后坚决予以了否认,并当场发了毒誓。 萧景琰按耐住情绪:“我知道你们是亲兄弟,但是若是真的违背了大梁律例,不管是谁,我都会严惩。” 太子扶着满脸委屈的柳皇后:“父皇,儿臣之心日月可鉴,我等着那边的结果。” “飞鸽的往返至少是需要两日,现在不管如何,信中所说他去了西境找长林王,为了自证清白,我会立即下令让长林王返回金陵。你们先下去吧。” “父皇,若是召回了长林王,那西境的驻防由谁来?”太子显然不是很同意萧景琰的决定。 “我自有人选,西境本就易守难攻,那边百年都无战事,想要证明你们的清白,长林王必须回来。刚好蒙将军也已经在路上,到时候就一起把事情调查清楚了。” 太子知道萧景琰脾性,也就不再争取,但是他心里担心的是这字迹几乎与莱阳王的一模一样,若是莱阳王真的已经逃脱,加上这封书信,恐怕是洗脱不了干系了。 西境庆州,长林军驻军所在地。 萧庭生手持利剑风凛凛地站在城墙上望着西边,身旁的几个将军也是精神抖擞。 “大帅,你确定要回金陵?”李云穹似乎还想挽留。 “皇命难违,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过还好,西境目前一切正常,你们定要给我看好了。”萧庭生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请大帅放心,我等誓死与城池共存亡!” 萧庭生离开庆州后,憨厚的李云穹成了大将军,对萧庭生而言,西境暂无战事,此时他只需一个对自己忠贞不二,同时又能与其他将军关系和睦的人来临时代理大帅的职位。这一点大家都明白,私下里,一般都是李云穹成为召集人,经常把长林军中的各路将军聚集一起把酒言欢,这一点萧庭生早已知晓,这也是他愿意看见的结果。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林深和路原的死。 这天夜里,李云穹又把许云、萧宿鹰等一路众将召集一起喝起酒来,来到西境庆州这么久了,一直没有好好喝过,加上一直没有什么西域的坦蕃军进犯,大家也就放松了警惕。 金陵皇宫,卫铮亲自把创伤药材押送过来后,特意去见了萧景琰。 两人相见如兄弟一般,喝了些清茶,卫铮这才把林殊的话带给了他。 “皇上,朝堂的事情我并不好参与,但是多年的征战,我担心坦蕃国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国家,现在已经攻克了北燕、北魏、大渝,夜秦和东海也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虽然看风向下一步应该就是南楚,最后以包围之势来攻打我们大梁。但是,我们还是得小心再小心,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有些小动作了,这些动作估计都是在为突然进犯做准备。” 萧景琰微微一笑:“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安排了蒙挚去北境,长林王去西境。” 卫铮也是一笑:“西境那边百年来都无任何战事,主要就是西域的若要过来,就要经过沙漠隔壁、穷山峻岭等危险路段,等他们过来等于是自动送死,你安排长林王在那边驻守,想必是另有打算吧。但是我又听说你把蒙大将军和长林王调回金陵了?” “西境虽然易守难攻,很多人觉得他们不会从那里来进犯,但是这个坦藩国的做法总是让人意外,我们不得不防。当然,长林军驻扎西境的另外一个目的你也猜到了,就是如果坦藩从北境和南镜进犯而来,我们就从西境进行反击,直捣他们的都城。” 卫铮不敢再与萧景琰叙旧,他见萧景琰毫无保留地把军事机密都透露给了自己,知道太多也不是太好,虽然萧景琰一直让他入朝为官,但是自己还有一个药王谷,加上林殊的复活,他现在不能老是出现在萧景琰面前,这样非常容易暴露出林殊的存在了。 酒过三巡,李云穹和一路众将跑到城墙上迎风畅聊,巡防的百夫长跑了上来报告有一个牧羊人赶着一群羊迷失了方向,现在正在城外想要入城。 李云穹来到城墙外,一股羊骚气扑鼻而来。 “李将军,这个就是放羊的。” 李云穹看了看放羊人:“你是本地人还是哪里人?” 牧羊人一脸窘困:“我是西域人,遇到沙尘暴了,就提前赶着羊群往大梁这边来躲避,不曾想沙尘暴过后就迷失了方向,翻山越岭地就走到了这里。” “你的羊挺厉害啊,还能翻山越岭。”李云穹一脸疑惑。 放羊人满脸污垢,看不清面貌:“将军,我这样属于另外的品种,能跋山涉水,属于山羊。本来我就想今年等这些羊大了就赶到大梁来卖了。” 许云连忙接过话道:“为何想卖给我们大梁?” “在我们西域,大梁就是天朝,你们这里人都富足有钱啊!”放羊人不假思索地说道。 “你有多少羊啊?”李云穹歪着脑袋借着火把朝放羊人身后看去。 “不多,也就两万多只。” “这么多?” 放羊人哈哈一笑:“在我们那里都不算多啦!” “那里为何要进城?”李云穹收回惊愕的表情。 “反正已经迷失方向到了大梁,我就准备直接进城一直向东去把这些羊给卖了。” “那你为何晚上才想进城?”萧宿鹰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就是因为羊太多,白天进城会引起混乱,晚上人少了,我就好方便赶羊群了。” 他们觉得放羊人的话有些道理,便回到城里,发了通行令,然后又派人选了些山羊留在自己吃,就让放羊人抓紧时间赶着羊群进了城门。 放羊人趁着暮色一直向东,离开庆州城后,找了一片大的树林,他把羊群赶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就从树林里出来了许多手持利剑的黑衣人来。 “酷图鲁将军,我们所有的人都过来了一个不少!” 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手持大刀,他满脸胡须笑呵呵说道:“大王此时还在北境,他那边也应该差不多了。这羊皮披在身上实在太热了,还好都过来了,我们先找个更大的地方隐藏起来,一切等待我们大王的命令!这些天就好好歇息,这一路走来确实太疲惫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梅岭叙情 春末,梅岭一带早已是山花烂漫。 蔺晨一路与飞流追追停停,不是摘些鲜花插到飞流的发髻上,就是逼着飞流下河摸瞎逮鱼,好不快活,唯有林殊这一路上若有所思。 来到梅岭墓园门口,林殊抬头便看到萧景琰为墓园的题词:赤焰忠魂传万里,大梁河山有忠魂。 林殊慢慢走到石碑面前,用力扯掉石碑周围的野草,然后轻轻地抚摸着石碑:“七万忠魂,都安息了!” 蔺晨摇着扇子走到一旁:“现在已经到了这里了,赶紧抒情怀旧吧,以后我们就是吃喝玩乐。” 林殊微微笑道:“你安排就好,这墓园这么大,到处都是野草,我想花些时间清理清理墓园。” 蔺晨收起手中白扇往自己的左手掌一拍:“行,到了这里你说了算。飞流,蔺梦,走,咋们进去拔草去。” 四人开始忙活起来,不一会儿蔺晨就觉得疲惫不堪,他走到林殊身边拍了拍:“我说意思意思就行了,这墓园这么大,一个月都做不完啊。” 林殊直起身子:“能清理多少算多少吧,当年若不是他们舍生为我,保存了我的性命,或许大梁都变了天了。” 蔺晨双手叉腰:“如今大梁国泰民安,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些赤焰忠魂也安息瞑目了,你的仇怨也报了,自己的性命也得以延续。” 林殊拍了拍手中的泥土:“确实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飞流身上的后遗症,不知他还能撑多久。蔺叔叔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蔺晨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摇着头说道:“确实没有办法,若是有,我定会在你复活之前就把他给治疗好了。” 林殊望着远处在那嬉戏打闹的飞流:“剩下的日子我会好好地陪着他的。其他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蔺晨哈哈笑道:“你会顺其自然?你来到梅岭,我就知道你已经做出了决定。说吧,你准备怎么帮助你的那个皇上兄弟。” 林殊一脸无辜:“我怎么决定了?我不是答应与你一起到处游玩了吗?” “你骗的了我吗?你就算你是和我游玩,你的心思也会在萧景琰那边。我现在就告诉你,那个侍魂散就是坦藩国特有的毒药,我安排在西域那边的人也传来消息,说是坦藩国的国王并不在皇宫里。”蔺晨故意说出这小信息来。 林殊无奈地笑道:“你这是干什么?你给我说这些信息何用?” “你赶紧派人去告诉萧景琰啊,你赶紧用你的头脑分析分析,这个国王跑哪里去了?你的学生萧庭生还有那个蒙挚都被召回了金陵,你难道没看出问题?”蔺晨故意地刺激道。 林殊露出苦脸:“你还来劲了啊!” 飞流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站在两人的中间对着蔺晨说道:“不许吵,你不要欺负苏哥哥。” 蔺晨对着飞流一笑:“你的苏哥哥又准备带着你去金陵了,你去不去?” 飞流嘴巴一撇:“苏哥哥去哪,我去哪!” “行,早知道就不该想方设法把你给救过来,直接把你埋在这里多好!”蔺晨有些生气地说道。 林殊笑微微地看着远处:“你可知我弥留之际出现了什么幻像?” “不知道。”蔺晨把脸看向一边。 “我想到了梅岭的七万忠魂跟随我继续在沙场杀敌,为大梁安定天下!想到了景琰与我跨马奔驰,他那渴求的眼神让我难以释怀!” 蔺晨哈哈一笑:“你的家国情怀我无法理解,但是我知道的是你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想这些有何用?要不是我想尽办法把你复生,你今天还有机会在这里叙情吗?” 林殊拍了拍蔺晨的肩膀:“我的蔺大阁主,我是真的想好了与你游山玩水,然后想尽办法把飞流治好。可是最近听到的这些消息,我觉得大梁面对的问题比任何时候都危险,若再无动作,你琅琊山恐怕也要改名了。” “想动我琅琊山的琅琊阁?恐怕整个世界都没有了也没人敢吧!”蔺晨嗤之以鼻。 林殊稳了稳情绪:“蒙挚和庭生在这个时候被调回金陵,肯定是有人在景琰身边做了手脚,西境和北境没有了两位,势必会引起群龙无首的情况,前面桃花村灭村,死了不少达官贵人,无非就是引起大梁内部的骚乱,把所有人的关注点和焦点聚焦在此。所以这些应该都是在为大规模的进犯做准备,而这一切幕后都应该是坦藩国所为。前些时候坦藩国设计让蒙挚蒙冤回金陵受罚,庭生在西境好端端地也突然被调回金陵,这些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西境必然风起,那边虽然易守难攻,但是往往是战事的突破口。只是,你说坦藩国的那个国王此时也不在西域,也就是说他早已东进,此时此刻要么在领兵沙场,要么早已潜入大梁,化身他人操纵着这一切了!” 蔺晨鼓着掌:“说的好!分析的透彻!江左梅郎重出江湖,恭喜你,重回榜首!” 林殊见蔺晨如此嘲弄并没有接他的话:“这个坦藩灭了北燕、北魏和大渝,夜秦和东海都是掌中之物,南楚岌岌可危,所有人都以为坦藩肯定是把这些国家吞并之后最后以包围之势来进犯大梁。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假象,实则这个坦藩一直在为进犯大梁布局。” “布局?你以为那个坦藩是你江左梅郎啊,一个人把整个朝堂玩弄于掌心。”蔺晨似乎早已明白。 “确实是布局,六帝之战后,大梁名声和实力进一步巩固,若是一鼓作气,灭掉北燕北魏大渝的就是萧景琰了。可是,萧景琰他并无此野心,这也就给了坦藩机会,他只是趁虚而入。所以面对这些孱弱的小国,坦藩几乎不费吹飞之力。但是大梁就不一样了,实力还是在坦藩之上,只要把大梁打败,那么基本就可以一统天下了。所以,他们不可能把更多的兵力投放到北燕、北魏、大渝、夜秦、东海和南楚,而是集中兵力从西境进犯,北境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战场还是在西境。” “你的意思是坦藩早就在布局大梁了,等的就是一个时机了?”蔺晨开始思绪起来。 “是的,而且坦藩国的国王要么在北境那边,要么就在大梁境内,否则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林殊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就算你说的全对,你能怎么样?你难道还要去与萧景琰见面然后并肩作战?” 林殊摇摇头:“这些都是我猜测而已,还需要人去坐实,坦藩为何不惜一切把目标定位大梁,这背后定有缘由。要知道,西域人口稀少,一旦有了战事,人口定会锐减,面对大梁这样的国家,他们冒着如此大的不良后果,不仅仅是为了抢夺物产那么简单。” “行啦,别分析和猜测啦,再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啦!你这梅岭叙情,原来是鸿门宴啊!你那这些忠魂来感动我,借景生情吧!上你的当啦!”蔺晨这才明白过来林殊到梅岭的用意。 林殊勉强笑道:“其实刚开始我就是想着与你游山玩水,自那个桃花村灭村之事后,所有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大梁危险已近,似乎有些不可逆转了。所以,我才说出我的猜测。” 蔺晨摇了两下白扇:“那我还在这拔草,早知道直接回琅琊阁了。你去你的金陵吧,再见!” 林殊一下拉住蔺晨:“别啊,我还需要你帮助,我是不可能再与萧景琰见面了,但是没有你,很多事情我做不了啊!” 蔺晨转过身来:“从我开始想办法救你,知道你有复生的机会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是今天的结果。除非这大梁真的安定天下了。再给你透露个信息吧,这坦藩国的国王叫松德布西,听说他的生世与滑族有关。” “我就知道你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林殊笑着说道。 “你就别在那说拗口的了,赶紧叙情,你若再不行动恐怕大梁真就成了坦藩国了。”蔺晨说完大摇大摆地朝墓园门口走去。 林殊看着蔺晨的背影,微微笑着,然后继续弯腰开始扯起草来。一旁的飞流捡起一块小石头朝蔺晨扔去,蔺晨巧妙地一躲,转过身追来,飞流拔腿就跑,两人就这样在墓园内追逐起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林殊和他的新帮派 萧景琰诏来夏冬,由于桃花村灭村案至今没有任何进展,金陵里那些达官贵人的家里人不断请奏,民愤逐渐四起。萧景琰向夏冬交代了案子的背景,让其暗中协查此案。 回到府上的夏冬有些身心疲惫,其夫聂峰正与孩子玩耍,看此情景心里舒爽了不少。 聂峰连忙上前用手语比划了几下大概是问皇上又下了新的皇命了。夏冬点点头:“夫君,我等下就要出远门,皇上下了密令,你和孩子可要照顾好自己。” 聂峰微笑着点着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夏冬会心一笑,这才转身进了屋。 马车飞驰,蔺晨一路上沉默不语,一旁的林殊放心书籍推了推:“把你的飞鸽借我用用。” 蔺晨抬起头瞟了一眼:“随便用,你江左梅郎的话谁敢不听。” 林殊摇着头:“好啦,事已至此,还希望阁主不计前嫌,你帮我想想,我该去何处?” 蔺晨拿出白扇缓慢打开:“北境和西境终将是沙场,你分析西境会是坦蕃的兵力集中之地,你随便在西境选一个地方,把你的江左盟建立起来就是了。” 林殊继续摇着头:“西境是阁不错的选择,但是不能启用江左盟了。” “那你准备建立新帮派?”蔺晨反问道。 “还没想好名字,但是有几个人,我需要去通知他们一下。所以,你得把飞鸽借我用。” 蔺晨掀开马车窗帘:“蔺梦,停一下。” 林殊见蔺晨走出马车,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我去方便,你跟我干嘛?”蔺晨转身疑惑地说道。 “我也去啊!”林殊笑着回答道。 “蔺梦,把飞鸽给他用几只。真是的!” 林殊连忙走到马车边:“蔺梦,我一会儿在马车上写三封书信,需要飞鸽传递。第一封传到金陵的聂府,由聂峰亲启。第二封传到药王谷,由卫铮亲启。第三封传给言豫津,听说他和宫羽姑娘在云南,那就让他们两个都知晓书信。” 蔺梦行礼答允,准备好了纸笔,放进了马车里,蔺晨大摇大摆地从路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一旁的飞流手拿一颗石子朝蔺晨扔了过去,蔺晨侧身一躲:“飞流,我们是在赶路,不是玩。” 飞流双手叉腰:“我不管!” 林殊哈哈笑道:“好了,飞流,我们用了别人的飞鸽,就不要和我们的蔺大阁主逗玩了。” 蔺晨用扇子指着飞流:“在墓园的时候,还没人玩够啊!等回了琅琊阁,你的苏哥哥去了西境,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也去西境!哼!”飞流连忙走到林殊身旁。 “你不和我去西境?”林殊疑惑地问道。 蔺晨摇着头:“你也没邀请我去啊!再说了,你和我在一起过于招摇,早晚会被人知晓,我就不趟你这浑水了。你把飞流给我就是,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不要!”飞流嘟囔着。 林殊拍了拍飞流:“苏哥哥不会丢下你的,但是蔺阁主没有把你的药丸给我,如若你跟随我去了西境,没有药丸控制,怎么办?” “我不管,我不吃!”飞流气愤地看着蔺晨。 蔺晨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扔给了林殊:“够他吃一年了。” “前面就要分道了,你往西,我回琅琊阁,既然你已经决定,我就不再多语。大梁确实遇到了极大的对手,你不出手相助,和你一起游山玩水也没任何心情,去吧,我在琅琊阁等你。”蔺晨突然严肃起来。 “我还是那句话,此生有你,足矣!”林殊深情地说道。 “你别那样看着我,整的跟情人分手一样。你那三封书信是不是要传给聂峰、卫铮和宫羽?”蔺晨手里玩弄着白扇。 林殊淡然一笑:“你怎么知晓?” “这还不简单,一个全身长毛,不会说话,自然不会走漏风声。一个远离朝堂,深居药王谷,把控药材,却能随时入京,正好为你所用。至于宫羽姑娘,你得找一个心细的女子来张罗新帮派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嘛。好了,你们赶紧赶路吧,这里到西境没有三十天也要走二十来天,保重!”蔺晨说完转身就上了另一辆马车。 蔺梦行礼告别,飞流对着远去的马车嗤之以鼻:“终于走了。” 林殊拍了拍飞流的脑袋:“只有你当我的马夫了,走,西境庆州!” 北境军营,杨复滑和四个贴身护卫聚集在营房里。 杨复滑已经收到西境那边的消息,他微微一笑:“蒙挚回了金陵,那个萧庭生也回去了,现在桃花村灭村的案子也在金陵闹的风风雨雨,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接下来,只要那个莱阳王到了西境,到时候把风声放出去,那么就可以坐实大梁太子和长林王暗中保护莱阳王的事实了。这样以来,这个萧景琰就不好处理这个事情了,我们便可趁机而入。” “大王,我们现在已经主动,为何不直接动手?” 杨复滑抽出手中的利剑:“把蒙挚和萧庭生调离各自的军营,目的就是为了我们的人能混进大梁,到时候我们再前呼后应,里外接应就事半功倍了。” “大王高明,这就像我们当初入北燕一样!” “那是自然,很多人以为我们不会从西境而入,我就入给他们看看。你们天黑以后,把晚上巡防的人换上我们的人,然后通知我们的人趁机入境,入境之后找到藏身之所,日后听我调令。今晚也通知松布将军他们,三日内把夜秦和东海全部拿下,然后南下进军南楚。记住,围困南楚即可,不要越境到云南,那边的云南穆王府可不好惹。再通知鹿蜀大将军,他可以从西域向庆州出发了。”杨复滑说完连忙走出营帐左右看了看,他望着大梁将士冷冷地笑了起来。 琅琊阁的飞鸽是出了名的快,能抵达任何地方,也不知蔺晨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 聂峰刚刚起床,伸了伸懒腰正要到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一只飞鸽停在了院子中央朝着他咕噜咕噜地叫着。 聂峰小心翼翼地抓住飞鸽,取下鸽脚上的书信,封面赫然写着聂峰亲启。他拿着书信,放走了飞鸽快速走到书房。打开书信的刹那,他瞪大了双眼,双手颤抖着,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多么熟悉的字迹,多么让人亲和的语句,仿佛是一场梦。 过了半晌,聂峰才稳定好情绪,他安排好了孩子后和府上其他事情后,骑上战马朝着西境庆州飞奔而去。 卫铮早已知晓林殊的存在,他收到书信后按照书信内容准备好了东西,马不停蹄地赶向庆州。 云南,言宫阁,依旧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言豫津一边招呼着各色的客人,一边朝着后院走去,他要去看看宫羽。 来到后院,进入一个阁房,宫羽正在谱曲。 言豫津轻轻地推门而入:“还在谱曲啊?” 宫羽微微一笑:“春末而至,却有春初之意,难舍分离,就谱一曲《春园》,你细细听来。” 言豫津慢慢闭上双眼,开始仔细聆听起来。 “言侯爷,你怎么睡着了?”宫羽轻轻地拍打了一下。 言豫津这才从沉醉中苏醒:“太好了听了,感觉自己已经在这春园里。” “外面有飞鸽进来,看样子不是奏事阁的。”宫羽看着门外说道。 言豫津连忙走上前去,取下书信递到宫羽面前:“这飞鸽很像琅琊阁的。” 宫羽接过书信,缓慢打开,双手突然抖动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言豫津不知其意,连忙看了一眼书信:“这......这怎么可能!” 两人呆滞了好一会儿,宫羽又仔细看了看书信:“宗主没死!我们立马去庆州!” 言豫津没有怀疑,他心里也是激动不已,虽然有很多疑惑,只要见到林殊,一切就会知晓。 虽然天色已黑,言豫津连夜准备好了马车和物资,趁着夜深人静,朝着庆州奔赴而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六帝求援 在去南楚的路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大都沉默不语,忧虑的神情挂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他们行动有些迟缓,却又着急万分。 看着远去的行人,松布将军冷冷一笑:“这下好了,都去了南楚,瓮中捉鳖了!传我令,待这些人进入南楚后,只需围困,不让人进出即可。” 南楚皇帝宇文暄早已得到奏报,他明白这些皇帝已经是走投无路,如今全部投奔到南楚来,一下六个皇帝齐聚于此,这在历史上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了。他下令安排了人马前去迎接,虽然提前做好了布防,但是面对势不可挡的坦藩军队,宇文暄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云南与南楚接壤,正是穆王府多年的安守,大梁的南镜才会如此安定。面对来势汹汹的坦藩,穆青早已接到金陵的线报,万不得已不得动手,只需安防。如今,六帝齐聚南楚,穆青担心他们会来云南求救,如果答应,势必会立即引起坦藩与大梁之间的战争,如果不答应,坦藩围困南镜和北境,牵扯兵力,断了来往的商道,大梁内耗不断,长此以往,不需要坦藩大动干戈就会自己亡国了。 一筹莫展的穆青查完巡防,转向来到霓凰的梅岭阁。见到弟弟愁云满面,霓凰也是心痛不已:“你发髻都已变白了,看样子是操碎了心。说说吧,现在局势到底怎样了?” 穆青玩弄着茶杯叹了口气:“南楚被坦蕃围困,实则是在围困我们云南,亡国的北燕、北魏、大渝、夜秦、东海全都跑去了南楚,六个皇帝躲到一起,我也是服了他们。” “你是担心他们会找你来求救,进而投奔金陵去,然后坦藩借口立即与大梁发生战争?”霓凰微微笑道。 “姐姐一眼就看明白了,你说我该如何是好。”穆青惆怅不已。 “金陵那边早已看出坦藩的最终目的就是灭我们大梁,现在都在抓紧时间准备迎敌,这一场战斗是早晚的事情。如果那六个皇帝前来求援,就顺其自然好了。刚好可以看看坦藩的战线拉这么长,他们到底有没有那个实力现在就能把大梁吞并掉。” “姐姐,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些道理,只是我是否准允他们去金陵?”穆青还是非常担心。 “除了南楚有这个脸面去金陵求援,估计那五个皇帝都不敢出面,看他们怎么商量吧。南楚现在唯一能出入自由的就是与我们云南的边境了,坦藩应该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即动手,想必也是准备长久围困南楚,也就是把大梁的南镜围困住了。这一仗,无法避免了。”霓凰看得透彻,心里也开始担忧起来。 “姐姐,如今大梁面临着一场结果难料的战争,很多结果难以预料,夏清末到桃花村查看案子,至今没有任何进展,魏将军就这样蒙冤而去,我甚至怀疑这些都是坦藩所为,他们难道已经早已布局大梁境内了?” 霓凰点着头:“这些都不排除,北燕就是这样被快速灭亡的,这样吧,大梁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陪你一同回去,先把南镜守好。” “姐姐,你多次出山相助,你心中的挂牵一直未消,家国情怀你可是大家的标榜了。” 霓凰拍了一下穆青的肩膀:“当年浴血沙场,就想自己未来有个安详的日子,可是大梁危险四起,安宁的日子恐怕很难了。持剑跨马,沙场点兵,或许才是新生活吧。” 南楚都城,宇文暄设宴款待着几位皇帝,虽然南楚被坦蕃所围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只能借酒消愁了。 宇文暄故意咳嗽了几下:“各位,我南楚近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是坦藩现在进犯,这恐怕是最后的一桌饭席了。既然,历史让我们聚集于此,那就要好好再想想办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吧。” “有什么办法?我们狼狈至此,若是早点结盟,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大渝皇帝夏炎无奈地说道。 “是啊,当初我们听信了那个青云招的话,有什么狗屁返生树,结果结盟进犯大梁,不是还是一败涂地么?”北魏皇帝元宏武烈摇着头叹气道。 北燕皇帝拓跋云泽突然站起身来:“其实坦蕃的实力与大梁相比还是有些差距,只是大家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又暗中偷渡,内外勾结,让我看来实属侥幸。若现在能有兵力与之抗衡,加上我们的投奔,呼应我们国内的那些老旧部下,到时候我们也是可以收回失地的。” “可是,除了大梁,谁还有兵马与坦蕃抗衡?”夜秦皇帝和东海皇帝同时问询道。 “那只能是大梁了!我们只能与大梁结盟。”宇文喧握着拳头说道。 拓跋云泽摇着头:“我们结盟进犯过大梁,他们怎会来与我们结盟?” “是啊!没把我们一网打尽就已经算是不错的结局了!”其他几个皇帝附和道。 “我们南楚与大梁一直不和,时常有战事,但是迫不得已,为了保全自己,低下头也是不可以的。再说,你们认为还有谁有实力与坦蕃抗衡到底?”宇文喧双手一摊质问道。 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了,面对这样的局势,如今也只有大梁还能坚持。 “那我们得派人去游说才可以啊,时间紧迫,派谁去合适?”夏炎也站起身来。 “要派人游说,那么他的身份必须与他人不一般,但是我们与大梁刚刚结怨,此时去的话,恐怕结果难以预料。”元宏武烈担忧地说道。 宇文喧微微一笑:“我定是去不了的,如若我一走,南楚再无君王。我倒是有一人,或许他能帮忙。” 夏炎微微惊喜:“是谁?” “他和你大渝也有关系,就是萧景睿。他前些日子过来祭奠他的妹妹,目前还在南楚都城。他与大梁有着不错的关系,此时他若出面,也算是水到渠成吧。” “听闻,南楚上次与大梁结怨,就是因为你妹妹的事情,可了结?”拓跋云泽怀疑地说道。 宇文喧突然严肃起来:“早已了结,受了他人的蛊惑,都是被人陷害。我这就派人诏他进来,这样的局势,他不会拒绝。” 金陵,依旧繁华。 萧景琰看完所有奏折已是三更,他起身走到殿门口,伸了伸双手,扭动了几下颈脖对着一旁的刘勋说道:“再过些天,蒙挚和长林王都要回到金陵了,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都备好了,听荀白水说,太子会亲自在城门外迎接他们的。”刘勋拿着佛尘,不紧不慢地说道。 “嗯,太子做得对。你把东西直接给太子就是了,让他转交给他们吧。后面的事情,你去现场传旨便是。”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刘勋连忙提醒道。 萧景琰转身见柳皇后已经走来,双手一背待到她走到面前行了礼后这才问道:“这么晚了,皇后不歇息?” “臣妾见皇上这几日整夜不眠,就熬制了些养生的稀粥,特意送来。”柳皇后说完,就从丫鬟的手中接过提篮,递给了刘勋。 萧景琰微微一笑:“皇后有心了,坦蕃来势汹汹,这些日子都在做着防御的工事,冷落了皇后。” “皇上保重龙体,我没事的。这些年来,你日夜操劳,身体重要啊!” 萧景琰看着柳皇后担心的表情:“行,那我们去歇息一会儿。” 柳皇后脸上泛起笑容,紧随其后,但是她想要问的话却始终卡在口里。萧景琰自然明白皇后心里想的什么,信上说莱阳王去了西境找长林王了,若是被萧景琰的人抓住,恐怕再无生还可能了。 萧景睿走出南楚皇宫,来到城门外,双眼一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他慢慢转身看着城墙上的妻儿,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跨上战马朝着云南奔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列战英遇袭 列战英骑着战马带着侍卫朝着北境一路狂飙,这一路上他隐约感到北境那边的事情定有蹊跷,心里便有些担忧起来。 初夏已至,连续几日的赶路,一行人便有些疲惫,口干舌燥的列战英看到随行的人如此疲态,便找了个阴凉之处稍作歇息。 此处到北境驻防营还有三天的路程,前面就是蒙州,一个人烟稀少,土壤贫瘠的州城。这里流行着一段顺口溜:“蒙州蒙州,无人之州,鸟雀不来,兔死狗烹。”萧景琰曾经为了振兴当地的经济,出栏了许多办法,终究因为过于贫瘠,大部分人不愿意留在此地,都选择了远离这里,只有些上了年纪和懒惰的人苟且生活在这里。 列战英带着人马进入州城,城门口荒芜一人,两旁长满了野草,列战英这才明白当初为何萧景琰每年都要更换这里的知府人选了。 进入州城内,除了一些衣衫褴褛的老人无精打采地坐在自家门口,然后就是那些好吃懒做的懒汉们躺在地上盖着烂席子呼呼大睡着。 列战英随意问了一个路边的人,可知哪里能换得和购置些东西,路人漫不经心地指着前方:“衙门那边。” 列战英骑在马上一边左右观望一边摇着头,要是萧景琰亲眼看到这个场景,那不得当场气晕过去。 来到知府衙门前,这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老头坐在门口。 “老人家,这里的知府大人去哪里了?”列战英下了马走上前问询道。 老头缓缓起身,用惺忪的眼睛看了一眼列战英等人:“哦,是官爷啊,你们是从都城来的?” “是的,我们路过此地,蒙州城如此凄凉,所以就想来知府问个究竟。”列战英一边回答一边通过门缝朝里面看去。 “难怪,你外来的人肯定不知这里的实情也正常。你们都城那边的人只是听说这里荒凉无人,实际情况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一样还要更糟。这里已经连续很多年没有知府大人了,上任一个就跑一个,为了逃避皇上的惩罚,听说直接就跑到大梁国以外去了。这个也怪不得别人,只能说蒙州啊确实不适合生存。再过几年,我们这些留下的人一死,蒙州就彻底没有人了。”老头说完叹了口气,打开知府衙门的大门问道:“官人进去看看?” 列战英摇了摇手:“算了,到时候我回去禀报圣上便是。我还要赶路,就此谢过!”列战英说完放下几枚铜钱便转身离去。 “官人,且慢。既然您是大梁皇宫来的人,你最好到里面看看,为我们蒙州老百姓想想办法啊,虽然蒙州人烟稀少,但是还是有不少人依旧留守在此。”老头开始哭丧起来。 “你别激动,我进去能看什么?知府大人也不在啊。”列战英满脸的疑惑。 “进去看看蒙州的东西,你不是要回去禀报当今的圣上吗?看了就知道啦!”老头用手指引着,希望列战英进去。 列战英示意侍卫就在此等候,他便跟着老头进了衙门内。 进入堂内,列战英刚想问询老头,一转身,却没有了老头的踪影。 “列将军,你终于到了。”一个黑衣人蒙着脸从堂内的一侧走了出来。 列战英一下警觉起来,连忙抽出利剑:“你是何人?胆敢黑衣行事!” “我是谁你就不要问了,你也不需要知道。听闻列将军是大梁国猛将,今天就给我露两手看看,到底是我杀你,还是你被我杀?”黑衣人傲慢地说道。 列战英冷冷一笑:“就凭你!” 黑衣人持剑往前一跨,直接朝着列战英刺杀过来。列战英只是轻轻用利剑一挡,便躲了过去。黑衣人马上又是一个回马枪,列战英双脚离地跳到空中躲了过去后,朝着黑衣人用力砍下去,黑衣人见状连忙后退三步。 “列将军果然厉害!不过,今天你再厉害,也只能把命留在此地了。都给我上!” 院内,突然出现了二十几个黑衣人从各个角落跳了出来,把列战英围了个水泄不通。 列战英对着衙门大门口大喊道:“有人行刺,你们赶紧进来!” “哈哈哈,你不用喊了,他们都躺在地上了!”黑衣人大声笑道。 列战英这才完全明白,自己进了他们早已布置好的圈套了。 北境驻防大本营,杨复滑打发掉一路众将后,叫来自己身边的四个侍卫:“库鲁将军在蒙州截杀列战英,今日应该就会有结果,一旦受到成功的消息,你们就把这信用信鸽的方式送到大梁的金陵皇宫。到时候,他们万不得已,再会让蒙挚返回北境,我们就做个顺水人情,再放了列战英,等到蒙挚一到,大梁的这讲个将军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没有了这两人,大梁就失去一半的战力了。” “大王,听说大梁的长林王能文能武,也不好对付啊!” 杨复滑哈哈一笑:“没有了蒙挚和列战英,长林王独木难支,别忘了,我们的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西境,一部分人已经进入庆州,我再略施小计,刺杀一下长林王,大梁就再无将帅了。哈哈哈哈.....” “大王英明!大王威武!” “你们声音都小点,别被外面的听见了,以后就喊我将军便是。”杨复滑得意地说着。 蒙州衙门,列战英以一敌百,虽然伤不得自己,但是体力慢慢透支,黑衣人也看出了门道,就这样周旋着。 黑衣人库鲁见时机已到,他对着房顶一吹,几张大网铺天盖地而来,列战英虽然极力躲避,终究体力不支,被现场活捉了。 黑衣人把列战英来了个五花大绑,然后高兴地说道:“走,回去向我们的帮主邀功去了!” 列战英原地站着不动,虽然无法动手,但他目光坚毅:“要杀就随便,在我死之前,你们敢说出来头吗?” 黑衣人嗤之以鼻一笑:“见了我们的帮主,你就知道了。” 所有的黑衣人立刻换下夜行装,打扮成普通老百姓模样,只留下六个人押着列战英朝着蒙州城外走去。 云南穆王府,穆青和霓凰刚刚巡逻完各地布防,回到府上,管家立即上前禀报有一位老朋友前来相见。 姐弟两一头雾水,走到堂内,才发现是萧景睿。 三人相面一笑,穆青上前与萧景睿一抱:“上次一别,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 萧景睿淡然一笑:“舍妹被人陷害,也牵连了你们,案子早已真相大白,我有何理由不来呢?” 萧景睿又对霓凰行了礼:“霓凰郡主依旧威武神气,想必也是重出江湖了?” “大梁安危难测,这次也想尽一些绵薄之力。你这是从哪里来的?”霓凰开门见山地问道。 “姐姐,我们就这样站在说话呀,我去安排些茶歇,咋们三人坐下慢慢聊来!” 霓凰歉意一笑:“我见景睿面色红润,没有疲惫,加之多年未见,难免激动,好吧,我们边喝边聊。” 林殊坐在马车里一直翻阅着书籍,他不时地拉开车帘看着外面,生怕飞流走错了方向。 “飞流,你饿不饿呀。” 飞流连忙停下马车点着头:“饿得很!” 林殊眯着眼睛看了看前方:“前面有个客栈,今日就走这些路吧。我们前去歇息,然后好好饱餐一顿可好?” 飞流天真一笑:“好!”说完驾着马车飞速地朝着客栈奔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 霓凰进京 云南穆王府内,穆青端着茶杯对着萧景睿笑道:“今日你来穆王府,我特别的开心,想当年,你还有言豫津,我们一起在金陵的日子,那是多么让人怀念啊!” 萧景睿摆摆手:“唉,岁月如梭,你我都已老成,好在我们的这份感情依旧。” “景睿此次来我们这里,是逃离南楚还是回金陵?”霓凰早已看出萧景睿另有所意。 萧景睿沉默了一会儿,他拿着手中的茶杯转了一番,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并非逃难,但是去金陵倒是真的。只是,这次去金陵我不能一个人前往,而是需要你们的帮助。” 穆青哈哈笑道:“你这话就扯远了,当年你可是琅琊公子榜上有名分的人,在金陵也是无人不知的,当今的皇上对你也不薄,你随时可以回去便是,为何需要我们帮助,我实在没搞懂啊!” 萧景睿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穆青面前:“穆王爷,如今坦蕃国势如破竹,把北燕、北魏、大渝、东海和夜秦全都灭了,现在围困着南楚,实则是开始围困大梁了。这次我去南楚祭奠我的妹妹宇文念,未曾想那被灭了国的几个皇帝全都跑到了南楚来求救了。” “南楚都自身难保了,哪来的能力去帮助他们?简直不可思议!”穆青有些错愕。 霓凰也起身背着手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景睿应该是受了南楚皇帝所托,让大梁出兵解南楚之围,实则是他们六个皇帝想与大梁结盟吧。但是又因前些时候受了青云招的蛊惑联盟进犯大梁,现在不好意思亲自前往金陵,所以才让南楚皇帝出面说服了你,你又前来找我们协助。” 萧景睿微微一笑:“还是霓凰郡主厉害呀!确实,如你所说。但是这些年来我远离金陵,与那边的人几乎没有任何来往。我现在这样唐突的带着联盟的使命前去说服当今的皇帝。我实在是没有信心,所以就需要你们穆王府的帮助了。” 穆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你可想好了理由?” 萧景睿微微一笑:“理由倒是很简单,坦蕃国的终极目的就是为了大梁,这样便可一统天下,这个时候需要的是更多的朋友、盟友,而不是敌人。” “可是如今除了南楚没有被灭以外,其他五个国家都被坦蕃踩在了脚下,他们结盟哪来的兵力和物资?”霓凰立即反问道。 “虽然他们五个国家已经被灭,但是还有很多人都希望能够有复国的那一天,所以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就会一呼百应的。” 霓凰点着头:“说的还有些道理,恐怕这些还不够吧!” 萧景睿双手行礼:“还请郡主道来。” “差些诚意!” “姐姐,都亲自前往金陵,还不够诚意?”穆青觉得有些勉强。 霓凰走到门口看着外面:“他们六个皇帝想进犯大梁就进犯大梁,想找大梁结盟就结盟,他们把大梁当成了什么?如果没有十足的诚意,景睿去了金陵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郡主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些道理,那如何才能体现他们的诚意呢?”萧景睿瞬间开始发起愁来。 “首先应该有求谅书一封,上面有六个皇帝的印章。然后除了你,至少要有一个皇帝代表与你同行才可。然后我们穆王府也会有人与你一同前往,相信结果应该会不错的。”霓凰背着手又转过身来继续说道:“目前而言,坦蕃应该是在西境、北境、南境开始围困我大梁,西境有长林王驻守,北境有蒙大将军,而南境有我们云南,所以一时半会儿坦蕃不会轻易动手,此时他们应该会继续围困,通过切断与外部的联系来让大梁自生自灭。但是,我听闻桃花村命案以及长林王和蒙大将军都返回了金陵,我觉得这里面定有蹊跷,我也想去金陵看看与他们见见面。所以,我会陪景睿回金陵,但是在出发前,必须告知南楚那几个皇帝,必须写求谅书,然后派一个皇帝代表赶到金陵,待我们拿到书信后,才能与皇上见面。” 萧景睿思绪了一会儿:“那就按郡主所说的办,我这就写书信回南楚。” 穆青走到霓凰面前:“姐姐,云南这边你就放心。” 霓凰微微一笑:“我当然放心,你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傻弟弟了。只是你要注意南境的那些蛮人,小心他们趁机生事。” 穆青握着拳头:“他们早已被我收拾过了,你就放心吧。” “那也不能大意,小心他们与坦蕃合谋。必要的时候,必须切断他们与坦蕃的路线,不能让他们有来往。”霓凰严肃地说道。 穆青点着头:“好的,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吧!” 金陵城门口,旌旗招展。 蒙挚带着一队人马奔驰而来,蒙挚见太子早已在此等候连忙下了马走到太子面前行了礼:“见过太子殿下。” “蒙将军,快快起身。我是受父皇之命在此候你。”太子双手扶起蒙挚。 蒙挚一脸疑惑:“我是回金陵受罚而来,太子却亲自前来候我,老臣实在恐恍得很啊。” 太子微微一笑凑到蒙挚耳边轻声说道:“父皇说了,你的处罚日后再说,我已经按照父皇的旨意,从其他各州调集了八万精兵,还请蒙将军前去与他们汇合,然后挥师北上,把八万精兵秘密地布防在北境驻防营周围,暗中协助列将军。” 蒙挚摸着后脑勺不解地问道:“我不明白啊!为何不直接派人带到北境,非要我回来?” 太子淡然一笑:“蒙将军照做就是,父皇自有安排。有些事情过于蹊跷,父皇说了,蒙将军自己会明白的。事不宜迟,还请蒙将军坐到马车里换了衣裳,然后秘密地去与八万精兵汇合。” 蒙挚无奈,虽然心里一直不解,但是皇命难违,只好照做了下去。 送走了蒙挚,太子又马不停蹄地带着几个人穿上便装,来到了金陵西郊外的松风亭,这里是西境回来的必经之路。 长林王日夜未停,早已疲态的他来到松风亭,要不是太子喊了声哥哥,他还以为是路人在此歇息。 行了君臣之礼,两人相拥后又各自拍了拍对方的胸脯。 “未曾想能在这里遇到你。”萧庭生还是有些惊喜。 “哥哥,我是受了皇命在此候你的。” 萧庭生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为何?” “有人陷害你和我,但是父皇根本没有相信。至于细节,日后再与你细说。当务之急,父皇的意思是让你马上带领五万精兵秘密地去西境,但是不是在庆州,而是在道州,一旦庆州出事,你便可从道州直接前去救援。” 萧庭生一脸惊诧:“皇上是觉得西境才是坦蕃主攻点?” “目前来说,应该是这样,父皇得到的消息应该没有问题。事不宜迟,还请哥哥立即前去与五万精兵汇合。”太子虽有不舍,但是事态紧急,只能把兄弟叙旧放在身后了。 萧庭生自然明白皇上这样做肯定是事出有因,也没有多问,从太子手中接过调令军符后又扬长而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再见苏先生 “飞流啊,翻过前面的那座山就应该到西境庆州了。感觉如何啊?”林殊拉开车帘斜着头探望者前方。 飞流扔掉手中吃的只剩下骨头的一个鸡腿舔了舔嘴角:“苏哥哥好,我就觉得好。” 林殊笑了笑:“山口有一个送客亭,当年我曾巡防西境时在那歇过一晚,等会我们就在那落脚,等几个人。” 飞流使劲地点点头:“好!”随后长鞭一甩,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卫铮来回在送客亭踱着步子,不时地抬头看着远处,焦急地表情表露无疑。见远处一辆马车驶来,他握紧了手中的利剑,向前走了好几步,待到马车近了些凝神一看,赶车的马夫是熟悉的飞流,他满脸笑容,心情愉悦起来。 “飞流啊,我可在这里等你们好几个时辰了。”卫铮打趣地说道。 飞流没有理会卫铮,把头扭到一边,他知道卫铮是在与自己开玩笑,但是又觉得自己是真的慢了些,心里开始不悦起来。 卫铮连忙上前掀开车门帘,林殊从里面走了下来,两人相拥一抱,惹得一旁的飞流开始酸楚起来。 “宗主,上次离别,回到药王谷后,心里一直挂牵,不知身上的寒毒......”卫铮还是担忧不已。 林殊拍着卫铮的肩膀:“有幸蔺老的相助,这次寒毒已尽,虽然功夫相差甚远,但是还能练习,不久之后,定能回归当年。” 卫铮听完后,满脸笑意:“太好了,我们又能像以前一样了。” “还有几个人没到,我们在这里还要等等。庆州那边虽然风平如镜,但是却暗中汹涌,大梁被坦蕃围困是不争的事实,这里面有高人作祟,我林殊决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我就先找了你们几人一起去庆州。”林殊虽然知道卫铮刻意没有询问来此的原由,但是心里定有疑问。 “宗主,那你为何不先去金陵,与皇上相见?要是他知道你复生,不知该有多高兴!”卫铮还是憋不住这句话。 林殊背着手望着远处:“他们也快到了,等大家都到了,我再一一解释。” 庆州,李云穹带着人在城墙上巡防了一阵,见没有什么情况便找了个椅凳坐了下来。 萧庭生离去后,李云穹每天可是绷紧了精神,只是在闲暇之余对碧兰的思念依旧未减,只是她是青云招的人,自己又被她设计陷害借刀杀人过,以后想要见面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李将军,今夜是庆州的鬼节,你要不要去看看?” 李云穹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鬼节?不是每年的七月半吗?” 身旁的将士行了礼继续说道:“我就是庆州的,从小在这里长大,后来随家人搬迁到金陵。所以也清楚一些这里的风气和习俗。这个庆州是大梁国西境前往西域的最后一个大州城,多年来,不少人从这里走出去后就因各种原因客死异乡了,后来有一家人晚上总是看到死去的亲人从异乡回来在家门口徘徊,全家人被吓的不轻。后来请了一个法师,做了法,在门口摆了些贡品,最后就再也没有见到死去的亲人了。后来,其他人也相继模仿,慢慢地就形成了庆州特有的鬼节。时长一久,鬼节慢慢就变成了夜宵节了,到处都是卖贡品和吃的,所以,我才让将军你去看看。” 李云穹点着头:“鬼节变成了美食节,是有点意思,今晚我们可去看看。” 送客亭,卫铮正与林殊下着棋,飞流无聊地坐在亭子上方晒着太阳打着盹儿。 远处一匹战马飞速朝这边本来,林殊把手中的棋子一放对着卫铮说道:“退一步被围,进一步可灭,进退两难了。” 卫铮连忙起身:“宗主一直让手,能走到此步,我已知足啦。” “走吧,左先锋到了。我们去迎接。”林殊又拍了拍亭子的柱子:“飞流,赶紧下来了,这么大的太阳你不怕晒啊!” 飞流轻轻一跃,从亭子上飞落下来,嘴巴一翘:“不怕晒,有苏哥哥!” “飞流,你除了苏哥哥还有我们啊。”卫铮又故意调侃道。 飞流连忙又走到林殊身边对着卫铮做了个鬼脸:“苏哥哥就是苏哥哥。” “好啦,聂峰来啦!”林殊笑着打断他们的对话。 聂峰骑着战马还没跑到跟前,便连忙从马背上飞跃下来,然后跑到林殊面前先是一愣仔细看了看,这才跪在地上双眼流着泪行着礼。 林殊也双眼开始通红起来,他双手扶起聂峰:“聂大哥,我们又见面了,这些年来可好?” 聂峰不停地点着头,紧紧地握住林殊的手。 “聂大哥,你先别激动,等我们今晚到了庆州,我再慢慢详聊可好。”林殊知道聂峰想知道自己复生的事情,无奈不能说话。 聂峰擦了擦眼泪,点点头,然后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又笑着与卫铮紧紧一抱。 聂峰抱完后看到林殊身后的飞流,这可是老熟人了,便展开双手想去拥抱一下,飞流虽然多年前见过聂峰模样,但是还是被他毛茸茸的毛发给怔住了,不由得退到一边去了。 林殊微微一笑:“飞流心智未醒,打个招呼便是了。” 聂峰向飞流招了招手后指了指马车,意思是可以上路了。 林殊摇了摇头:“聂大哥,还有两个人,我们在此再等等。” 聂峰点着头拉着林殊朝送客亭走去,生怕这西境的太阳把林殊晒黑了。 庆州城外的树林里,坦蕃国酷图鲁将军正在清点人马,他擦拭了下手中的利剑:“我们已经到庆州有些时日,白天大家各自隐藏,想必大家早就想动动手脚了吧!” “对啊,酷图鲁将军,我们早就憋不住了。” 酷图鲁点着头微微一笑:“大王早就知道我们坦蕃骁雄忍耐不住了,听说今晚是庆州的鬼节,大王有令,今晚夜袭庆州,记住,暂不杀人,只需恐吓,我们要把这个鬼节给他们弄成真正的鬼节!” “大王万岁,酷图鲁将军像雄鹰一样神勇!” 晌午已过,卫铮把要吃的干粮都摆了出来,大家安静地等待着。 “苏先生!”言豫津远远地激动大声呼喊着。 林殊走出送客亭背着手微笑相迎,卫铮和聂峰也连忙走了出来,只有飞流漠不关心,在那津津有味地吃着干粮。 “苏先生,真的是你啊!你真的复生啦!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言豫津无比激动,他喘着粗气上下打量着林殊,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着林殊的手不断抖动起来。 “见过宗主!”宫羽也下了马,轻盈地走了过来,虽然她略显平静,内心却欢喜的很,脸上早已红晕泛起。 “二位辛苦了!来,我们先去亭子里歇一歇,吃了干粮再去庆州。”林殊见到两位如此熟悉的人,心里也有些激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言豫津又与卫铮和聂峰打了招呼,他见宫羽还在那发愣,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还不相信眼前的苏先生?” 宫羽微微一笑:“只记得那日宗主入土为安,悲痛之情难以言表,如今却又矗立于此,未曾改变。世间真有奇迹,见到宗主本人,心情难以平静。” “上天弄人,生生死死,早已习惯。本想隐退逍遥,无奈西境风起,坦蕃来势汹汹,大梁已到危险之境。没有了天下的安定,隐退也是逃避罢了,复生又有何意?”林殊感慨地说道。 言豫津点着头:“苏先生家国情怀让人钦佩,我等愿意跟随您为大梁再立新功。” 林殊又是微微一笑:“这次寒毒已尽,全靠蔺晨阁主功劳,还有蔺中子老先生的救治,以及大家对我的思念。我复生之事,只有你们以及蒙挚知晓,其他人请暂时替我保密。若我现在告知众人,这坦藩国背后的高人或许就此警觉,我们后面的事情也就不好办了。” “这坦藩除了他们的国王能发号施令,还有其他人在帮他?那这个人难道与大梁有些过节?”言豫津开始思考起来。 “一个有实力的国家,在兴盛的过程中,势必会触及很多人的利益,甚至是生命,要说过节那就太多了,狐狸的尾巴早晚会显出来的。”林殊说完,缓缓起身:“我们先赶路,夜晚到了庆州我们再坐下来好生细聊。今晚的庆州可不一般!” 言豫津摸着后脑勺:“庆州今夜不一般?先生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没有,庆州今晚要过节,非常热闹那种!好了,咋们出发!” 第二百三十章 夜袭庆州(1) 夜幕降临,大梁西境温差很大,白天还有进入初夏之热,到了夜里却有寒霜之冷。好在林殊的寒毒已去尽,抵御风寒自然是强了不少。 远处灯火星星点点便是庆州,走下马车,来到一个土坡上,他眺望着远处的庆州城,背着双手,开始沉默起来。 言豫津走到林殊身边用手臂碰了碰:“苏先生在想什么呢?” “豫津,你看这庆州,到处都是光亮,今晚不知有多热闹!”林殊指着远处的庆州感慨道。 “苏先生,为何你说今晚庆州肯定会热闹呢?”言豫津虽然年纪已长,但是性情还是如初。 “这个庆州是大梁西境的最后一个州城,每年的农历四月二十日都会过鬼节。而这个鬼节,家家户户都会在自家的门口摆上一些贡品,等到半夜的时候,那些孤坟野鬼就会来吃这些贡品。吃完这些贡品之后呢,就能保一家人的平平安安了。这个习俗由来已久,也有很多种说法,其实,主要就是为了祭奠鬼魂而已。后来时间一长就慢慢演化成在鬼节的时候呀,所有的人都会出来买一些东西。买东西的人多了,自然卖东西的人也就多。卖东西的人都是来自东南西北,到了晚上到处都是买卖吆喝,讨价还价,庆州就变得非常的热闹了。”林殊说完从袖口里拿出一块糕点往嘴里一塞。 言豫津点着头:“苏先生见多识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在四月过鬼节的事情呢。不过看来,也只是一场美食买卖而已罢了。” “宗主,卫大哥他们回来了。”宫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林殊点点头:“走吧,我们继续出发。” “卫大哥他们不是一直跟随我们一起的么?”言豫津心里犯着嘀咕。 宫羽淡然一笑:“我们从送客亭出发的时候,卫大哥就快马加鞭赶去庆州为我们安排落脚的地方了。” 言豫津这才反应过来吗,看着走过来的卫铮,他上前笑嘻嘻的说道:“卫大哥真是神出鬼没呀!我这一路走来居然没有发现你早已去了庆州啊。”。 一旁的聂峰对着言豫津一笑,又指着卫铮竖着大拇指。 “宗主早已给我安排的任务,所以必须去完成。这庆州今晚果然非常热闹,到处都是行人,还有好多卖东西的。”卫铮似乎意犹未尽。 “卫大哥,院落的事情怎么样了。”林殊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问道。 “那座院落果然没有人居住,只有一个老头在那守着。一听说我要买院落,连忙引荐我去了他的东家,你看,这是地契,价格都没与我怎么谈,就直接成交了。”卫铮越说越觉得蹊跷。 林殊笑了笑:“这个宅院乃是一个凶宅,听说闹过鬼,后来就一直空着,无人敢住。守门的那个老头估计也是在门口歇脚,晚上也是不敢进入的。” “宗主说的对,那老者在院外住着呢,看我要买还大吃一惊的样子,原来是个凶宅啊!”卫铮有些扫兴起来。 “飞流,我们住凶宅你怕么?”林殊朝着飞流笑着问道。 飞流摇着头:“苏哥哥不怕,我也不怕!” 聂峰也连忙摇起头来,卫铮把手一背:“我自然不怕了。” 言豫津看了看在场的人:“凶宅你们真的不怕?不会又遇到十八年前我们看过的枯井案那样的院落吧。” 林殊哈哈哈一笑:“豫津都这把年纪了,你还担心啊!其实那个院落根本就不是凶宅,之所以被当地人看成凶宅只不过是当年我路过庆州,知道这个院落的主人是当地一霸,经常欺负老百姓。为了惩戒这家人,我就故弄玄虚想了些办法整治了他们一下而已。那些鬼啊,妖啊都是假的,连死人都是我让将士们装的,结果这家人就连夜搬离了庆州,把院落留给了他的一个亲戚,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处理掉啊!” 言豫津摇着头指着林殊:“我说这天下人还能有谁抵得过你苏先生的智慧啊!” “过奖了,我们赶紧出发,到了宅院还得打扫整理呢!”说完,林殊又钻进马车里,飞流朝天空甩了一个响亮马鞭,马车便开始移动起来。卫铮连忙拿着火把骑在马上走在马车的前面开始引起路来。 进入到庆州城,言豫津买了一路的吃的,飞流也是吃了一路,到了宅院门口,两人也是干脆坐在了院落中间不想动弹了。 “飞流,这院落这么乱,赶紧一起收拾!”卫铮故意说道。 “我不,我歇息。”飞流轻轻一跳就飞到了房顶上,坐在上面开始欣赏这庆州的夜景起来。 几人前前后后忙了几个时辰,林殊看着干净整洁的院落笑道:“明日再添置些家具就好了。来吧,我们一起到堂屋里歇息歇息,好好聊聊。” 宫羽端了些清茶,几人围坐一起。 林殊先是看了看屋外淡然一笑:“在此谢过大家了,一封书信,就让你们不远千里来此汇合。如今,大梁西境危机四起,坦蕃国先后灭了北燕、北魏、大渝、东海、夜秦,在北边和东边、南边已经形成了围困之势。现在仅留南楚,不过也是早晚的事情,他们刻意留下南楚应该是想作为一个诱饵,为以后不备之需。还有就是他们比较忌惮于云南穆王府的实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逃亡的皇帝早已聚集在南楚,正想办法到大梁来求支援呢。而这刚好就迎合了坦蕃的诡计。” “那南镜和北境如此状况,为何先生让我们来西境呢?”卫铮和其他几人一脸的迷惑。 林殊喝了一口清茶继续说道:“兵家大忌就是战线不能拉的太长,坦蕃从北面、东面、南面都进行了围困,但是迟迟不肯动手,要么就是忌惮大梁早已戒备的兵马,要么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待什么。而西境,易守难攻,从西域到此必须经过荒漠和高山峻岭,上百年来西境从未发生过战事,也是大梁驻防最薄弱的地方。但是,一旦西境没有守住,这边就没有多少兵马阻挡他们,直捣金陵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言豫津摸着桌上的茶杯:“苏先生的意思是坦蕃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西境做准备?” 林殊点点头:“北燕算是实力比较雄厚的,但是一夜之间便失去了战斗力,原因是坦蕃早已打入了他们的内部,内外皆敌,失败在所难免。” “宗主,难道坦蕃也想用同样的办法对付大梁?”卫铮也开始思考起来。 “就目前而言,西境定是关键所在,我怀疑他们会先行一步暗地里把一些坦蕃人进入到庆州区域,然后再耐心等待他们的主力集结于此,到时候里外配合,西境就会轻易被攻破了。” “所以你才让我们到西境来。”言豫津终于明白过来。 林殊点着头:“而坦蕃背后的高人也定会来此,好在庭生的长林军在此驻扎,给了我准备的时间。” “宗主,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卫铮一下站立起来,显得有些激动。 “先给我们的新帮派取个名字吧,江左盟不能再用了。”林殊起身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来递给了宫羽:“你负责把大家想到的名字记录一下。” “苏先生,你博才多学,起名字这事我看就你定算了。当年的那个江左盟不是你取的么。”言豫津抠着后脑勺笑着说道。 “行,那这样,我想了三个名字,你们来举手投票,名字得票多者就用那个,可好?”林殊早有准备。 “还请宗主说来,我好记录。”宫羽轻言轻语地说道。 “第一个叫西焰,第二个叫御灵,第三个叫赤林,你们举手吧。”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卫铮和言豫津选了御灵,他觉得此名有灵气好听一些。宫羽选择了西焰,他明白宗主的意思是把赤焰军的魂也带到西境来。聂峰和飞流选择了赤林,至于有何含义,他们也说不出来。 林殊微微一笑:“我选择赤林,赤焰和长林,都是大梁的忠魂,赤焰早已过去,长林才是兴盛之起。” “赤林!好名字啊!”卫铮不由得鼓起掌来。 “那以后,我们的帮派就是赤林了!”林殊站起来对着大家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了,夜已深了,今晚热闹还未退却。我们先看看今夜还会发生什么吧!”林殊朝着门外走去,来到院落中间抬头看着天上的星光。 众人有些疑惑,但是林殊一向如此,知道今夜并不平常,只好各自回屋歇息,待到明日一看究竟。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夜袭庆州(2) 庆州的鬼节由来已久,如今已经演变成买卖东西的节庆,自然人气不少,从天一黑直到凌晨人群才逐渐散去,赚的满钵商贩拖着疲惫的身子收拾好东西,累却快乐着,他们陆续走出城门朝着下一个州城走去,或许那里又有另一个节庆。 庆州城内的老百姓按照习俗,在睡觉之前都在各自的家门口摆放了各种贡品,家中有些钱财的就会放一些肉类和新鲜的水果,家境不景气的就摆放了些粗粮馒头。以往,庆州有不少野猫野狗,每逢鬼节都会半夜来偷吃贡品,开始的时候都以为真有鬼魂来拿贡品,后来有人半夜起来才看到都是被野猫野狗叼走了。庆州的知府就组织了一个打狗队,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把野猫野狗消灭了干净。这些年来,虽然每逢鬼节之后,贡品都会完好,但是也没出现过什么大事情,庆州风调雨顺,老百姓也就知足了。 最后一家人摆放完贡品后,左右看了看,这才关上大门也熄灯歇息去了。庆州的大街小巷安静的出奇,虽然鬼节已经变成了购物美食节,但是一旦人去楼空,加上每家每户的贡品和香炉,还有那白色的纸钱,被夜风吹得到处乱舞,阴森之感油然而生。 半夜时分,一群黑衣人分散在各个街巷,每人手里拿着一个大袋子,挨家挨户把门口的贡品全部都收走了。 翌日,知府衙门聚集了不少百姓。 两眼惺忪的赵季书是庆州的知府,他走到人群跟前揉了揉眼睛:“各位,这还没到衙门开门之时,你们为何这般早就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赵大人,昨夜我们庆州所有的贡品全部不翼而飞了!”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头拄着拐杖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额,张老啊,您家的也是吗?”张老是庆州有名的学者,也教出了不少学生,深得大家的尊重。 张老咳嗽了两下:“赵大人啊,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此情况啊。哪怕以前那么多野猫野狗也不会一夜之间把所有的贡品都给叼走了。你是知道的,这贡品摆一晚上,到了今天所有的都要回收然后家人自己吃下才能保平安的,你说要是日后出了事怎么办啊?” “对啊,出事怎么办啊!赶紧把贡品找回来才对呀!”周围的百姓拥护道。 赵大人双手做着下压的手势:“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这贡品一夜之间不翼而飞,确实蹊跷,我定会安排人去查询,这多半都是人为的,所以大家安心就好,这世上哪来的鬼怪。” “赵大人,你这话就说的,老夫我倒是有些诧异。若是没有鬼怪作祟,一夜之间,如此多的贡品,就几个人能全部拿走?再说野猫野狗也没有,难道是一夜之间我们庆州从外面来了很多人?为何我们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张老把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杵,心中不悦起来。 “我说张老,你别激动啊。你们放心,这事我定给你们一个交代。我这就去查!大家先散去吧!”赵季书说完向一旁的衙役递了个眼色,示意让大家赶紧退去。 “宗主,出事了,果真出事了!”卫铮和言豫津两人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走到院子里。 林殊放下手中的利剑,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不紧不慢地问道:“慢慢说,出什么事情了?” 言豫津端起石桌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我和卫大哥一大早就去看家具,结果路过衙门口的时候,听见昨夜所有老百姓放在门口的贡品不翼而飞了。现在老百姓全都去找那个知府大人破案,说是庆州定有鬼怪作祟。” “是啊,衙门口聚集好多老百姓,全都丢了贡品,说是这是灾难,是鬼魂作祟,定会出大事!”卫铮连忙补充道。 林殊也端起一杯清茶润了润嗓子:“若有鬼魂,抓住便是了。庆州这么大,有上万的门户,一夜之间全都没有了贡品,换成是我,我也觉得是鬼魂索取。” “那苏先生认为真的有鬼魂?”言豫津有些诧异。 林殊微微一笑:“此事惊动了守城的长林军了么?” 卫铮连忙摇头:“暂时没有,听说此事暂时由知府衙门受理。长林军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那就好,若是惊动了长林军,这件事我就有眉目了。”林殊看着远处正端来碗筷的宫羽和聂峰,连忙示意大家都坐下:“来,我们先吃完早点,然后去置办家具,贡品之事,我们先一旁观之就好。今夜卫大哥可以和飞流出去转转,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宗主,这是我亲手做的糯汤圆。”宫羽从聂峰的大餐盘里取下一碗递给了林殊。 “大家都有份,来吧,一起吃。宫羽啊,今天你出去找两个做饭的来,最好是上了年纪的就好。以后你就不用劳累了。豫津,你说可以吗?”林殊故意看向言豫津。 “哦,那必须找人来做饭!我吃完早点就去找,宫羽姑娘就在院子就好。”言豫津一下反应过来。 驻防营内,李云穹也得知贡品一夜之间消失的事情,由于这事情是刑事案件,长林军也不好插手,只好提醒了大家巡防的时候多注意一些就好。 忙碌了一天,林殊亲手把门匾挂在了远门口,然后后退几步凝视着:“卫府,卫大哥,这个宅院以你为名,你不会介意吧。” 卫铮站在一旁傻呵呵地笑着:“我当然乐意啦!宗主的意思我明白呢。” “好了,整个院子也弄的差不多了,以后种些花花草草,基本上就可以了。今晚我们小酌几杯,庆祝一下!”林殊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站在院内的聂峰不敢出门,他怕路过宅院的路人被他的模样吓到了,只好远远地看着林殊他们一起跟着傻笑起来。 夜幕降临,庆州又是灯火辉煌,半夜之后又变的寂静起来。 卫铮和飞流躲在一处房顶上,数着天上的星星耐心地等待着。 半夜时分,庆州的街巷上出现了不少白色身影,然后走到住户门口,用手不断地拍打着门低吟道:“还我贡品,还我贡品”。说完纵身一跃,跳进百姓的院中,飘来飘去。 然后就是一片惊恐之声,随后所有的白色身影全部消失在了暮色中。 第二百三十二章 赤林帮崛起 一大早,庆州的老百姓倾巢出动,把知府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赵季书絮絮叨叨地穿好官服,来不及早点,匆忙赶到衙门院外,看到人山人海的庆州百姓,心里顿觉事态不妙。 赵季书先是让大家都不要七嘴八舌,他看着老百姓惊恐的模样连忙说道:“我已经听说昨夜闹鬼的事情,大家不要恐慌,这世上没什么鬼神,定是人为,只要大家给我点时间,我定将那作祟的人捉拿归案。” “赵大人,若是有人作祟,那他们得要多少人在同一时候来敲打我们的门,在那里呼喊,在我们院子里飘来飘去。”张老依旧拄着拐杖代表百姓与官府攀谈。 “张老,昨晚你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赵季书反问道。 张老把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杵:“昨夜整个庆州都在闹鬼,赵大人啊,老百姓都被吓得不轻,您是我们的父母官,您要赶紧给我们一个交代啊!要不然,这以后的日子大家都是胆战心惊的呀!” 一旁的衙役把行了礼对着赵季书说道:“大人,昨夜我家里也是遇到鬼怪了,先是在门外敲门,然后就听到鬼怪在说还我贡品,然后就飘到我家院子里,穿着白色的衣服,披头散发一会从从房顶飞到地上一会又飞到窗棱子上,我们都被吓得不敢出来啊。” 看到衙役也是这样的惊恐,赵季书紧皱眉头:“各位乡亲,我这就安排人去查案,这么多鬼怪出现,却没有伤害一人,实在过于蹊跷,应该还是人为的,所以我定能查个水落石出来。” “大人,您一直说是人为的,那请问一夜之间哪里有这么多人同时出现,他们目的是什么,怎么又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前夜贡品还没有下落呢!” “对啊,能一夜之间调动这么多人的,除了在庆州驻防的长林军,就没有其他人能有这么多人啦!前夜贡品全部消失,听说长林军最近粮草紧缺,运粮的还没到咋们这边呢。” “难道是长林军为了抢吃的,又怕暴露自己,然后才扮鬼吓人?” 人群一下炸开锅来,方才在那带头说长林军的几个人猫着腰退到人群后面没有踪迹。 赵季书默默地点着头,示意人群赶紧散去后,他连忙回到衙门里叫上了衙门师爷何云之一起到了衙门内阁书房内商讨起来。 “赵大人,方才老百姓说的长林军不无道理啊!”何云之是赵季书的好友,当年何云之曾和家人受他人迫害,为了保住性命无奈变卖家产远离大梁逃到了西域流浪,后来遇到来西域游玩的赵季书,两人一见如故。后来赵季书通过关系走上了官路,他就把何云之安排在了身边,如今也就一起搭档做起了庆州的父母官来,这些年来也出了不少主意,在当地颇有名望。 “长林军从金陵过来,确实没有带多余的粮草,按照时间算的话也确实用的差不多了。但是,大梁律例有规定,不得私自征收百姓粮草,需要向同当地衙门递交征粮书,然后由我们去办理。按理,他们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对呀,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赵季书还是不相信。 “赵兄,我听闻长林军军规严厉,长林王深得皇上信任,按理确实不该这样。但是,听说有好几日长林王都不在庆州了,那么问题就来了,长林王不允许做的事情,他的属下或许就会做。” 赵季书点着头:“你的意思是,长林王这几日不在,或许就是为了粮草的事情,然后他的属下见他一直未归,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出扮鬼抢贡品?” “对呀,完全有可能啊!这贡品里有不少肉和果品,抵得上他们好些时日的粮草了。”何云之见赵季书开始相信起来,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赵季书依旧显得比较谨慎:“这毕竟是长林王,一般人都惹不起,事情没有清楚之前,都不能断言。你先派人送些物资去慰问一下,去军中打听打听他们的近况。” 何云之弯腰告别,转过身后,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 卫府,经过大家的忙前忙后,一座漂亮的别院呈现出来。 卫铮已经把昨夜看到的情况告知了林殊,言豫津也把今早发生在衙门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言豫津皱着眉头:“你们说,长林军真的会抢夺贡品,然后再扮鬼推脱罪责?” 聂峰连忙使劲摇着头,他在金陵生活深知长林王的作风和长林军的威严。 宫羽为每人倒了一杯清茶:“我倒是觉得有人故意栽赃长林军,至于目的到底是什么,还要调查才知。” “故意栽赃?那要是别人的话,又有谁一夜之间能调动这么多人?”卫铮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林殊放心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宫羽说的对,这世上哪来的鬼怪,肯定是人为。至于为什么栽赃长林军,那就要看看长林军驻军庆州的目的是什么?那么这个目的就是栽赃的人不想看到的结果了。还有就是,他们一下出现了这么多人,说明他们早已有了准备。” “坦蕃?他们已经入城了?”言豫津一下就反应过来。 林殊点点头:“如果没有错的话,就是他们了。他们提前想办法入了城,然后躲起来,密谋这次鬼怪之事,然后嫁祸于长林军,挑拨长林军与庆州百姓的关系,到时候他们进犯的话就如鱼得水了。豫津,你不是说了嘛,现场有几个人在那起哄,说起长林军去也少粮草,这定是早有预谋了。” 言豫津一拍大腿:“对呀,现场那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就把事情的方向推给了长林军,看来这还真是故意为之啊!” 林殊放下手中的茶杯:“这样也好,给了我们赤林盟一个展示的机会。要想有所作为,名声必须打响,庆州鬼怪案就让我们赤林盟来给他们一个答案吧。赤林崛起就此开始。” 卫铮拿起茶壶为林殊倒了一杯清茶:“宗主,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是啊,苏先生。赤林盟要威震江湖,没有惊天动地的事情,那是走不远的啊!”言豫津此时也来了精神。 林殊向在座的每一个人笑了一下:“承蒙各位的厚爱,我林殊在此谢过。赤林盟成立,确实需要更多的人和事。就目前而言,单凭我们几个人,那还是不够的。江左盟已经成为过去,但是盟里的好多兄弟都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不想去打扰他们,所以我先让你们几个与我相见。” “苏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人手是远远不够的?”言豫津自幼聪慧,林殊一席话他瞬间便全部明白了。 林殊又微微一笑:“尔等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但是不是当年的还有那么多的精力,我们必须要有更多的人来一起壮大赤林盟。” 宫羽拿来一壶新的茶水放到桌上:“宗主,江左盟还有很多兄弟都健在,有的当初因为你的离世而隐姓埋名不问世事,有的按照你的嘱咐参与了奏事阁,成为了朝廷一员。我相信,只要你需要,他们全都会立马前来的。” 林殊摇摇头:“我还是不想打扰太多的人,人多了,有的东西就不好控制了。十八年了,足矣改变一个人。我心里有数,该知道我的人,早晚会知道的。今晚大家就辛苦一下,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个知府大人应该会安排人去调查长林军,如果调查的人如实禀报,那这个案子也就成了死案。如果有人从中作梗,硬要把长林军当替死鬼,那就有的玩了。所以,你们今晚前去那个知府大人住宅去玩一玩,给他一些线索就好。” 第二百三十三章 列战英脱险 坦蕃的库鲁将军带着黑衣人押着列战英一路朝北而行,初夏的炎热让列战英变得奄奄一息。 库鲁朝着车里看了看,对着一旁的黑衣人说道:“大王说了,到了梅岭附近,他们就会来劫持,赶紧给他弄点水和一点吃的,要是把这个人弄死了,大王的计划就无法进行下去,我们可就要掉脑袋了。” 黑衣人给列战英送来了水和馒头,列战英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把头扭到一边又继续闭上了眼睛。 库鲁见状,把手一挥:“给我硬塞进去,不吃也得吃!” 两个黑衣人连忙上前,一个人搬着列战英的嘴,一个人把馒头分成几分,一坨一坨地使劲往列战英的嘴巴里塞着。 蒙挚与调集的军队汇合后,又立马调转马头朝着北境进发,他不明白为何萧景琰会这样做,列战英本就去了北境,再说那边还有个杨复滑,这两人压阵北境,来犯之敌恐怕只有来而无回了。 庆州卫宅,林殊把写好的告文递给了卫铮:“你们再多抄录几份,最好贴满庆州的大街小巷。” 卫铮接过告文,言豫津连忙上前也想看看内容。 林殊微微一笑:“豫津还是那么急躁啊,我只不过是准备为我们的赤林盟招募一些人进来,这告文贴满了庆州城,我们的赤林盟自然就在庆州出名了嘛。” 言豫津摸着脑袋:“苏先生厉害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还以为还要做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呢。” “事情肯定还是要做的,但是名气我们也要先走着不是。到时候招募的人多了,我们从中选择一些能为我们做事的人便可。但是他们的背景到时候就需要你们去调查一番,想要入赤林盟,我们的门槛还是要有的。”说完,林殊看着坐在门槛上吃着水果的飞流,他笑了笑大声说道:“飞流,一会儿你也跟着卫大哥他们去张贴告文。” 飞流一下从门槛上站立起来高兴地回答道:“好!” 聂峰端来一壶清茶,放到林殊的案桌上,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又指了指东面的方向,然后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林殊。 林殊会意一笑:“聂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问为何不让黎刚、甑平他们前来?” 聂峰连忙点头,然后双手画了一个大圈。 林殊用手拍了拍聂峰的肩膀:“聂大哥,我知道你的本意是他们若是来了,我们的赤林盟会变得更加强大,做事的人也多,我也放心对吧。但是,他们现在是朝廷的人,为朝廷做事与我们并无差别,朝廷也需要他们。这个奏事阁当初也是我建议的,所以我暂时不会去惊扰他们。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们该来的自然会来庆州找我们的。放心,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知府衙门,何云之侃侃而谈,他带着一些贡品放到桌上:“这些贡品果然是长林军拿的,这个是我悄悄带回来的。既然贡品在他们营里,那夜里扮鬼的人也就是他们了,也只有他们能在一晚上调遣如此之多的人。” 赵季书把贡品翻来覆去地拨弄了几下微微点头:“长林军他们的确实缺少粮草,长林王也不在军营里,那他们现在是谁在代管?” “一个叫李云穹的,听说此人憨厚老实,深得长林王的信任。也只有他才会想出如此下策来。”何云之似乎早已把长林军的情况摸了个透。 “要是这样的话,这个案子就不好弄了。我们该如何向庆州的百姓交代呢?长林军我们可是惹不起的啊!但是百姓那边一旦闹起来,我们也不好办啊”赵季书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何云之双眼一转:“季书兄,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驻防军队若是在当地州城犯了大梁律令,我们知府衙门是可以上奏金陵的。同时,可以让他们换防到州城之外,等到金陵文书下达,按书办事即可。” “那这样可就得罪了长林王啦!”赵季书有些为难。 “哎呀,赵大人,你在庆州为官。是百姓拥护你还是长林军拥护你?就算皇上他想保护长林军,最多也就说我们查案不到位,但是也要顾及百姓呀。到时候百姓知道我们为了查案得罪了长林军,你说他们是站在长林军那边还是你这边呢?”何云之双手一摊反问道。 赵季书陷入沉思,这些年来,自己为庆州的百姓做了不少事,也的确得到很大的拥护:“让我再想想,云之兄说的有些道理。” 被硬着灌了些水和馒头后,列战英有了些精神,他死死地盯着库鲁,心里的气愤愈发的强烈。 “护使,前面就是梅岭了,过了梅岭就能见到帮主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大声地说道。 库鲁也蒙着面,他双手叉腰:“大家都给我小心点,听说梅岭一侧就是大梁军,那里有不少驻军。要是遇到了他们,我们都得玩完。” “护使放心,这一带我们还是有些实力的。大梁军我们不放眼里。” 列战英一听此话,心中的怒火一下被点燃:“尔等小人,大梁军无比威武,岂是你们在这里瞎说,小心你们的狗命!” “你这生死未卜,要不是帮主要留你狗命,你早就被我们千刀万剐了,闭上你的臭嘴吧!”库鲁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嗖嗖嗖......”几十支弓箭朝黑衣人射来。 库鲁等人巧妙地全部躲了过去后,全都围在列战英周围紧张地左右顾盼着。 “你们这些毛贼,还不投降!”一个声音从树林里传来。 库鲁慌忙不已:“你们是谁?为何在背后放黑箭。有种的就出来我们比划比划。” “放下你们手中的剑,否则乱箭射死你们!我只数三声,一......二......三!快放下!” 库鲁示意大家放下手中的利剑:“兄弟们,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如此被动,我们不要做无为的牺牲。赶紧放剑,我们见机行事。” 库鲁和一众黑衣人放下手中利剑举起了双手。 这时,从路旁边的树林里一下冒出了几百名大梁将士,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杨复滑。 “来人啊,把这些毛贼先绑起来,等到回到军营后再慢慢审问。”杨复滑一边快速地走着一边大声地喊道。 “列将军,怎么是你!”杨复滑十分错愕。 列战英慢慢从囚车里站起来:“杨复滑!” “是我,列将军!你怎么会这样?来啊,快把列将军扶出来。”杨复滑说完也连忙抽出利剑一下砍断了锁链。 列战英走出囚车摆了摆手:“你带了多少人马到此?” “五百人马,我接到飞鸽传书,说是列将军要来,但是按照时间,您在两天前夜应该到了,我怕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就亲自带着人马在此等候。未曾想,您遭那帮毛贼暗算了。”杨复滑取来水递给了列战英。 列战英接过水一饮而尽,喘了几口气对着杨复滑说道:“这些毛贼押回军营后我要亲自审问。”说完列战英又看了看周围的大梁将士,欲言又止。 杨复滑连忙凑到列战英耳边轻言道:“将军放心,今日之事,我会让在场的将士不再提起。” 列战英拍了拍杨复滑的肩膀:“你确实与他人不同,有勇有谋!在此谢过了!” 杨复滑微微一笑:“能为将军效劳也是我的福分,以后只要将军一句话,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那我们赶紧回营吧!”列战英担心军中无主,容易出事。 杨复滑双手行礼:“将军不急,那边我早已安排。现在马上落日,天黑之后梅岭到军营确实不宜行走,今夜我们在此歇息一下,待将军恢复体力后我们再走,可否?” 列战英想了一下,默默地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你去安排一下!尤其是那几个黑衣人,这里没有多的囚车,一定要看好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林殊招人 梅岭的清晨,让人沉醉。没有炎热与寒冷,只有温煦的晨风轻柔地拂面,只有那无忧的鸟雀在那啼鸣,还有那青草花香让人倾脾。 列战英歇息了一晚,身体已经恢复,他和杨复滑来到捆绑库鲁等黑衣人的大树下,却发现这里值守的将士全都晕倒在地。列战英大吃一惊,心中的愤怒却无处发泄。杨复滑捡起一节小的竹筒:“列将军,他们是被迷晕的,看来昨夜是他们的同伙前来营救的。” 列战英接过小竹筒闻了闻:“这迷香这般厉害,这里空间如此之大,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杨复滑行了礼,退到一边,他知道这种伎俩在列战英眼里是藏不住,此时最好少说些话为妙。 “来人,把晕倒的将士扶起来,待到他们苏醒后我要一一问话!杨将军,我们赶紧回军营吧。”列战英对黑衣人的失踪满心疑惑,他似乎已经觉察到了什么。 卫铮和宫羽两人写了一夜的告文,一大早便全员出动,上街张贴招募的告文去了。 林殊站在院内,聂峰走了过来朝他点了点头。 林殊微微一笑:“昨夜你和豫津、飞流应该玩的很是尽兴吧。那个知府大人应该被吓得不清吧。” 聂峰笑着点着头,指着自己身上的毛发做了一张鬼脸,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裤裆,做着流水的动作。 “哈哈哈,看来把知府大人的尿都吓出来啦!只有这样,他才会立即对长林军动手,只要他一动手,我们赤林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场了。”林殊背着手走到院中的小池旁,朝里扔了一块小石头:“庆州就像这个小池,也就这么大,稍微有点动作,就会引起波澜来。” 庆州知府衙门阁房内,赵季书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床榻边的何云之苦着脸唉声叹气。 “季书兄,您倒是说句话啊?你为何如此这般,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情况?”何云之再三着追问着。 赵季书依旧神情恍惚,全身抖动着,他指着窗外:“鬼,我昨晚见到了鬼!” 何云之把手往床檐上一拍:“哪儿来的鬼啊,八成是那长林军听到风声了,知道我昨天去的目的了,所以就来吓吓你而已。” 赵季书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激动地说道:“是啊,我都还没有去找他们,他们就对我下手了,看来长林军还是不惹的好。” “长林军不惹,百姓就好惹了?到时候你无法给百姓交代,他们每天堵在衙门口,事情一旦传到了金陵,说你个不作为,恐怕你连头上的官帽都保不住了。所以,你要折中选择了,上次我不是给您分析过了吗?他们都欺负到你头上了,说明就不打自招了啊。这个时候,正是前去让他们按照大梁律例撤出庆州,等候京城派人来了啊。”何云之苦口婆心地说道。 “昨夜着实把我吓的不轻,现在细细想来,应该就是长林军所为,我这就拿上官文和律令前去军营。”赵季书连忙下了床,站在地上晃了两下,何云之连忙扶住他,这才稳住了身子。 庆州的大街小巷上,不少人看了赤林盟发的告文,这有钱拿的活自然传遍了整个庆州城。晌午时分,卫宅的门口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庆州百姓。 “苏先生,你这一招确实厉害啊!现在整个庆州城都知道我们赤林盟在招募人啦!现在门口是人山人海啊,老卫他们都快拦不住了。”言豫津兴奋地说道。 一旁的宫羽看了看言豫津微笑道:“宗主自然有分寸,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那下一步就是面见这些报名的人了,我们该如何选呢?”言豫津这才想起后续的事情来。 林殊放下手中的书本,背着手一笑:“这个嘛,简单。卫铮在门外维持秩序,安排人进来见面。你和宫羽就是考官,我就在屏风的后面,若是他们回答的不错,我就咳嗽两声,要是不行的话,我就咳嗽一声。等面见完所有的人后,剩下的人就是我想要的人了。” “宗主,您让我写的几个问题都已写好了。”宫羽从一旁的书阁内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 “你让豫津也看看这些问题,一会儿你们俩就轮流地询问即可。”林殊说完走到屏风后面:“告诉卫铮,我们面见开始了。” 第一个进来面见的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身横肉,双眼凶煞,络腮胡子长短不一,一看就是一个不在意外表的人。他笑呵呵地来到厅堂:“两位贵人,我叫薛三,力大无比,我是来加入赤林盟的。” 宫羽冷冷地说道:“先回答我们几个问题,若是满意,我们自然会留下你。” “那就快问来!”大汉已经迫不及待。 言豫津朝宫羽微微点头:“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想要加入赤林盟?” 薛三哈哈一笑:“那自然是有钱拿,有事做,还能结交江湖好友,快哉!” “咳!”屏风后面传来林殊的一声咳嗽声。 “好了,今天的面见就到此结束,你可以出去了!”宫羽头也没抬,就对着门外大声喊道:“下一个!” 飞流听完,连忙跑到门口对着卫铮大声说道:“下一个!” 薛三自然不服气,他涨红了脸:“你们不是要问我几个问题吗?怎么只问了一个就让我出去了。我回答的有错吗?” “你回答的没有错,但是不是我们想要的人,请快快离去吧!”言豫津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你们再问几个吧!”薛三还想争取一下。 “聂大哥,送客!”宫羽对着角落里大喊一声。 聂峰立马出现在了薛三面前,恶狠狠地看着他。 薛三哪里见过这样长满长毛的人,大叫一声:“鬼啊!”就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薛三走后,来了一个俊俏的青年:“我叫刘之蔺,听闻贵盟在招人,我就想来试试。” “先回答我们的问题。”宫羽言简意赅。 “请问!” “你若是入了赤林盟,家中的家人生了病,但是赤林盟又给了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你该先去完成盟里的任务还是去安排家中的病人,或者如何去做?”宫羽说完盯着眼前的刘之蔺:“请作答!” 刘之蔺咬了咬下嘴唇,眉头紧皱了一下,双眼突然一下亮敞了起来:“我既要安排家中的病人,也会把盟里任务完成。” 言豫津一下来了精神:“具体说来。” “我既然是赤林盟的人,盟里对待我定会像家人一样,我定会尽全力去完成任务。而我的家人生了病,我定会把他们托付给盟里,因为我的家人也就是盟里的家人,这样我定会全身心地去完成任务,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家人的病也定会痊愈的。” “咳咳!”屏风后面传来了林殊两声咳嗽声。 宫羽微微一笑:“这个是录用木牌,明日带上这个来此报道。” “我入赤林盟了?”刘之蔺错愕不已。 “是的!恭喜你!”言豫津连忙说道。 刘之蔺朝屏风后面看了一眼后接过宫羽递过来的木牌做了告别之礼后缓缓离去。 “此人能言善辩,心思缜密,以后定能有所作用,先留着用吧!”林殊简单地评价了一下。 随后,又连续进来了二十几个人,均未能通过。 “两位考官好,我叫木燕子,前来面见。” 言豫津抬头一看,面前站在的竟然是一名妙龄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利剑。 宫羽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此女长相俊美,身材婀娜,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双眸,让人看上一眼就会讨到喜欢。 “木燕子,先回答我们的问题。”宫羽淡然地说道。 “请问吧!”木燕子右手伸出来做了一个请示的动作。 “若是你进了赤林盟后,终生不得嫁娶,你会反悔而叛变吗?”言豫津说完好奇地看着木燕子。 木燕子微微一笑:“这都是什么问题啊!儿女情长,这都是人之常情。若是我遇到喜欢的人了,我为何要放弃呢?只能说盟里的这个规定我不能接受,自然我也不会进到盟里。再说了,男女相爱本就是禁止不了的事情,赤林盟违背这些意愿,这个帮派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入也罢!”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宫羽再次确认道。 木燕子点点头:“对啊,我就这样回答。如果赤林盟违背这些人之常情的事情,那说明定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咳咳!”林殊的咳嗽声打断了三人的对话。 “行了,拿上这个木牌,明日来此报道!”言豫津迫不及待地把木牌递了出去。 宫羽扭头看了一眼言豫津冷冷一笑:“赤林盟做的是光明正大的事情!” 木燕子接过木牌:“明日我再来看看,也不知道你们的帮主长什么样子!” 面见完木燕子后,又连续面见了好几十人,但是都未能通过。 赵季书和何云之带着衙门的人来到长林军的驻防营,他们手拿文书和律令,表情严肃地等着李云穹。 第二百三十五章 西域美人 萧景琰看完夏冬上书的案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夏大人,你说桃花村灭村案是有人投毒到井水里,而这井水刚好是酿酒用的,所以才会导致村里和村外的人都死了。那么投毒之人投的什么毒?动机是什么?还有就是如果这个案子无法破解,关联的人物实在太多,上至朝堂之人下到富商子民,连穆王府的魏将军都不幸罹难,我们必须要给个说法啊!你看这一堆上奏的折子,全是要求尽快破案的。有几个老臣的子嗣,也是在桃花村被下了毒,他们每天魂不守舍,根本无法正常上朝了。一些富商也是关了自己的门路,等着结果,很多物资已经消耗殆尽,物价飞涨,百姓不满啊!” 夏冬低着头:“皇上,我也取了些井水,然后找了人提炼了出来,这个毒药我们从未见过。至于是谁下手,我们目前还暂时没有进展。” “好了,最近你压力也大,你先回府上歇息一下,接下来务必尽快找出毒药的源头。” 夏冬行礼告别,回到府上,这才知道聂峰去了庆州,至于去做什么却没有详说。看到孩子们都已经安排妥当,夏冬只好回到奏事阁叫来黎刚和甑平商讨起案子来。 金陵的夜,迷醉的很。 沈追正在府上品尝,蔡荃气呼呼地走了进来。 “老蔡?这么晚了,你来有事?”沈追连忙放下茶杯起身相迎。 蔡荃一边摇头一边直接走到茶桌前自己坐了下来:“老沈啊,家门不幸啊!” “你这是怎么啦?” 蔡荃继续摇着头:“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昨天夜里在一个刚开业的名叫红西楼的烟花之地醉酒后,为了一个女人与他人争风吃醋,失手打了人。你是知道的,他从小习武,出手没有个轻重,把人给打残废了。而那个被打的人又是京兆府尹杜文轩的儿子。我是刑部尚书,又不能包庇他。你说我怎么摊上这个不争气的家伙!” 沈追听完摸着下颚胡须:“老蔡莫急,这事啊见不的光,现在你孩儿在哪里?” “我让人把他关进了大牢了,亲自去了京兆府尹,见了杜文轩,目前还没有闹到皇上拿去,毕竟出事之地过于丢人,他杜文轩也没说什么。”蔡荃说着,老泪纵横起来。 “关起来是对的,免得事情恶化下去。你确定你的孩儿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原因动的手?”沈追自然是了解蔡荃的孩子,品行还算不错,自幼习武从文,一身正气。 “那个地方除了酒就是女人,他怎么就去了那个地方啊!”蔡荃说完一拳砸在了茶桌上。 “蔡文歆是个好孩子,我对他还是非常了解的,此事我倒是觉得有些疑点。老蔡,你先不要急,这事从长计议。你这个时候一定要相信你的孩儿。事不宜迟,我们先去牢房看看你孩儿。”沈追说完拉着蔡荃就往门外走去。 来到牢房,蔡文歆正在熟睡,狱卒打开牢门,蔡荃走上去就是一脚:“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还睡的着吗?” 蔡文歆一下爬起来,见到是蔡荃和沈追连忙跪在地上哭叫起来:“爹,沈叔叔!” “孩子,你先起来,把昨晚的事情详细地与我说一遍。”沈追扶起蔡文歆让其坐下。 蔡文歆看了看蔡荃欲言又止,蔡荃扬起巴掌正要打去,沈追连忙拉住:“你先在一旁听着。孩子,你慢慢说来!” 蔡文歆向沈追行了礼:“昨夜我与杜君洛相约,准备一起去文轩楼赏月饮酒作诗。走到陵南街的路口看到一家名为红西楼的烟柳之地刚刚开业,那里有不少富家子弟逗留。我和杜君洛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便准备绕道而去,可是刚走两步,一名妖艳女子便上前拦住我们的去路,非要让我们进去感受一番。但是我俩直接拒之,正准备离去,那女子就在我俩面前用丝绢一甩,不知为何,我俩走出去没几步路,就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女子进了红西楼。后来的事情,我们就一直迷迷糊糊的,在红西楼里面到底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直到我打了杜君洛后,我才清醒过来。后来,我就被关进了大牢里了。” “那你为何不跟我说清楚?”蔡荃怒斥道。 “爹,你一来就要打我,气急败坏,根本不听我解释啊!”蔡文歆委屈地说道。 “好了,很显然,这个问题就处在那个红西楼,若要知道真相,只有一探究竟了。”沈追说完拍了拍蔡文歆,你好生在牢里,我和你父亲一定会让你平安无事的。 蔡荃和沈追出了牢房,两人站在门口。 “老沈,你方才说要一探究竟,难道是我们两个去那个烟柳之地吗?这要是被人看到了传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啊!”蔡荃担忧地说道。 “这事急不得,昨晚是你儿蔡文歆和杜君洛,那今晚是不是又有其他人呢?要不我们再等两三天看看?” 蔡荃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那个地方还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也许吧!你儿蔡文歆安全的很,所以让他在牢里多等几日也无妨,刚好可以练练他的心智。我们再等个三天,或许这事就不需要我们两个亲自去了。”沈追诡秘地一笑。 蔡荃心里自然着急,但是见老沈如此淡然,心里定有了计策,便只好答允下来。 红西楼里,莺歌燕舞,酒香四溢,妙曲横飞。 每一个厢房里,均有男女作乐之声,时而又有吵闹之响。 “姐姐,我们刚刚开业,就有如此之多的客人,看来这大梁金陵确实是个好地方啊!”一位长相靓丽,身材婀娜的女子退出一个房间来,她身后随即也走出来一名漂亮女子。 “这是自然,要不我们怎么会被派到这里来,这个是个极乐世界啊!等我们完成了任务,就在这个地方修建几个楼阁,舒舒服服地过上一辈子。”后面的女子笑盈盈地说道。 “姐姐,你看看这些男子,虽然个个出自名流府院,又有富家子弟和达官贵人,在我们这里都经不住诱惑,还是娘娘制作的迷香厉害啊!” “利亚妹妹,你我自幼在西域长大,从小吃尽了苦头,若不是娘娘,我们早已西去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好好表现,到时候等大王他们踏平大梁,我们也就可以享福了。” “好的,我的古丽姐姐!” 两名靓丽女子轻盈地走到大厅中间,看着那些欲仙欲死的男子,古丽把手一拍:“姐妹们,都好生伺候我们的客人,记住,我等着看戏!” 京兆府尹的杜文轩正看着躺在床榻上呻吟的儿子杜君洛,两眼泪流不止:“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被人打成了这样啊!你不是和那蔡文歆是好友吗?怎么跑到烟柳之地去争风吃醋啊!” 杜君洛全身包裹,无法动弹,连嘴巴都无法开口。 “大人,红西楼又出事了!” “怎么了?”杜文轩一下站立起来。 “又有两名男子在红西楼为女子而大打出手,结果一个是金陵大富商李有的儿子李俊言,一个是工部主使冯远景的儿子冯永惺。两人都是习武的打的不可开交,都负了重伤。要不是我们的人去的及时,恐怕两人都小命不保了。” 杜文轩转身看了看床榻上的儿子,摇了摇头:“那两人现在在哪里?” “各自被家人接回了家,都没讨到好处,又怕家丑。” “你先下去吧!”杜文轩又缓缓坐了下来。 庆州长林军驻防营,李云穹笑呵呵地走到军营门口:“哎呀,赵大人!前日你才派人来探望我们,今日又亲自前来,失敬失敬啦!” 赵季书并没有接话,他一脸严肃。 一旁的何云之从袖口里拿出律令,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摊开律令,拦住了李云穹。 第二百三十六章 荀白水暗查红西楼(1) 李云穹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将军,按照大梁律例,贵营在驻防庆州期间不得扰民、不得触犯大梁律令,如若有以上情况,当地知府衙门可按照律令予以告诫和劝走到其他地方等待京城的调令和旨意。”何云之有些傲慢地问道。 李云穹点点头:“这个是自然,你和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根据百姓的反映,他们说是你们驻防营在鬼节期间一夜之间抢走了百姓家门口的贡品,次日晚上又扮鬼上门恐吓百姓,让百姓误以为是有鬼怪作祟,实则是你们安排的人故意抢走贡品,扮鬼掩人耳目吧。”何云之冷冷一笑。 “你们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们长林军驻防庆州,大帅治军严谨,我们从未干过此事。你一个小小的州府官员,你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吗?”李云穹是直性子,听不得冤枉之事。 “对,你们是长林军,除了皇上,你们谁也不放在眼里!但是,大梁的律令在此,犹如皇上在此。我们冒着与贵军对立的局面,那定是有了足够的证据,就算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也有这个权利让贵军暂且离开庆州,待到金陵的旨意和专人来此。”一旁忍不住的赵季书也终于开了口。 李云穹一下抽出利剑指着赵季书:“赵大人,我念你是庆州知府,允你在此,若是其他人,早就成了我的剑下之鬼了!你不要在此拿长林军说事,有种的就冲我本人来!长林军轮不到你说三道四!还有,你们说有足够的证据,那就把证据拿出来!” “对啊!把证据拿出来!”一旁的许云将军也看不下去。 何云之笑着点了点头:“行,那就让你们看看证据!来人啊,给我进去搜,把所有的贡品全部搜出来!” “大胆!长林军营是你们放肆的地方吗?”萧宿鹰将军拔出利剑一挡。 李云穹忍住气:“让他们进去搜,若是搜不出东西来,他们自然知道结果。” 萧宿鹰这才退到一边:“若是你们在搜查的时候敢乱来,小心你们的脑袋!” 衙役们弯着腰战战兢兢地朝着军营内走去,生怕长林军的将士们的利剑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何师爷,你也进去督促一下,看着他们,不要动错了东西。”赵季书冷冷地说道。 何云之把手中的律令双手递给了赵季书:“赵大人,律令可要拿好了!” 李云穹对萧宿鹰挤了挤眼睛,萧宿鹰连忙点头也跟了上去。 卫宅内,招募人员的事情有序地进行着,大多数人都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宅院,嘴里嘀咕道:“什么破赤林盟,选个院子还选在闹鬼怪的地方,就是以后进来做事,也会被鬼怪吓死。” 聂峰站在院落的一角,他把手往石桌上一拍,发出巨大的声响,出来的人一看,顿时脚下一软,不敢再嘀咕说事,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卫宅。 眼看,晌午已过,进来面见的人早已过百,目前也就看中了刘之蔺和木燕子。 言豫津走到屏风后面对着林殊抱怨道:“苏先生,这面见了这么多人,才区区两个,这得面到什么时候啊!” 林殊微微一笑:“其实两个人已经足够了,我就是想要是再来一个就更好了!” “宗主选人自有选人的标准,我们继续面见就是了。”宫羽故意把说大声音,实则让言豫津不要去惊扰林殊。 言豫津嘴巴一撇,宫羽的话在他心里没有对与错,连忙走了出来。 “老蔡,等我一下!”沈追站在台阶上,朝着急匆匆而去的蔡荃喊道。 蔡荃停下脚步装过身来待到沈追走了过来连忙问道:“沈大人何事?” “这才下完早朝,你急急忙忙地干什么?” 蔡荃把袖子一甩:“还能干什么,去看牢狱里的孩儿啊!” “昨晚红西楼又有情况了!”沈追神秘地说道。 蔡荃一下来了精神:“说来听听。” 沈追环顾了一下四周:“昨晚又有两名年轻男子为一女子争风吃醋打了起来,说是打的一团糟,两人都习武,都受了重伤。如果是平民百姓,那倒也没什么,你可知这两人是谁家的?” 蔡荃连忙问道:“谁家的公子哥?” “一个是金陵大富商李有的儿子李俊言,一个是工部主使冯远景的儿子冯永惺。” “那为啥我们都不知道?” 沈追一脸嫌弃:“你孩儿和杜君洛不是也没多少人知道吗?一个是大富商一个是工部的人,都是为一女人,丢人啊!” “老沈,你不是说这里面有蹊跷吗?怎么说起风凉话了!”蔡荃有些生气。 “老蔡,你别激动啊,我可不是说你孩子,他可是叫我叔叔的人,我能那样想吗?我的意思是,连着两个晚上都出现身份和家境不一般的人为了女人打斗,这也就太巧合了。若是今晚再有,那就事不过三了。看样子我得找人去现场了。”沈追似乎心里早已有了安排。 “安排何人去?” 沈追微微一笑:“那定然是找一个我们信任的而且年轻的人去了。” 蔡荃皱着白眉:“信任和年轻的人,我身边可没有这样的人!” “他就可以!”沈追指着从台阶上下来的荀白水。 “他可是太子的人,要是他透露给了太子怎么办?”蔡荃担忧地说道。 沈追摇摇头:“你忘记啦,他可是经常找我论事,私下早已拜我为师了。根据这两年的观察,荀白水仕途远大,以后可谓朝廷栋梁之才啊!” 蔡荃点着头:“他的妹妹是太子妃,光靠这个关系以后就能平步青云了。若是能力尚可,那以后的确不一般。” “这是自然,况且能力我是非常看好。现在他也该出出成绩了,不然老师呆在那个主使的位置上。” “嘿,我说老沈,你有私心啊!改日我也去收一个学生来。”蔡荃开始戏谑起沈追来。 沈追摆摆手:“你就算了吧,廊州诏才会选来的人你不是一个都看不上吗?” 蔡荃刚想反驳,荀白水已经走了过来:“见过蔡大人、沈大人!” “荀主使,近日朝事可多?”沈追故意地问道。 荀白水身份特殊,很多事情用不着他过手,每天一群人围着他转,他早已厌倦:“近来不多,沈大人有事安排?” “安排算不上,只是我遇到一件烦心的事情,我有一个侄儿住在金陵陵南街,听说他住的对面新开了一家名为红西楼的烟柳之地,整夜吵闹不休。他又碍于面子不敢去看个究竟,就有求于我去看看。我都是老态龙钟的人了,去那个地方不合适,再说我们的身份过于显露。按理,这是他人之事,又不是什么刑事案件之类,我可以不管。但是侄儿与我关系甚好,算是我的私事了,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要去弄个清楚,可是身边又没其他值得信赖的人。所以,我就问蔡大人,他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无奈,也没有啊!” “这有什么难的,沈大人,您看我行么?”荀白水连忙行礼自荐道。 “这怎么行啊,你的身份不能去那个地方。”沈追连忙摇头。 “是啊,张可使不得。”蔡荃也帮着腔。 荀白水好不容易遇到能有事可做,他哪能放弃这样的机会,面前的两位老臣深得当今皇上的信任,每每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以后得到面前的两位帮助,加上太子和自己的妹妹,得到萧景琰的青睐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沈大人,你不说这是私事吗?那我就以个人的名义去帮助您便是了,绝不动用其他关系。这段时间,您和蔡大人对我的关照我一直记在心里的,所以,您得给我一个机会感谢呀!这事就这么定了,交给我吧!”荀白水再次行了礼。 沈追看了看蔡荃勉为其难地说道:“荀主使确实是我指的信赖的人,那就有劳你了,只是有些事情你要注意一些。” “哦,还有什么事?”荀白水准备洗耳恭听。 “我侄儿说,他在外面看到红西楼的女子会在街面挑选衣着华丽的人邀请入楼,入楼前都会拿出一块丝绢来朝客人的脸上一甩。我怀疑这丝绢有问题,要不然那些男子都没任何抵抗力就进了楼呢。所以,你要提前做些准备。” 荀白水眉头一皱:“沈大人的意思是他们在丝绢上下了迷魂药之类的,然后用来拉客,这样就可以赚取更多的钱财对吗?” “或许吧,所以还可能有更大的收获和秘密在里面啊!”沈追故意提示道。 荀白水双眼一亮,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心里变得无比激动起来,他连忙再次行礼,告别了沈追和蔡荃,回府准备去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荀白水暗查红西楼(2) 到了夜里,红西楼又开始热闹起来,楼门口站着几个漂亮的姑娘,盯着来往的路人,物色着她们想要的人。 “你这臭乞丐,赶紧滚蛋,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的生意!”女子对着路中间的一个行乞的乞丐怒吼道。 乞丐朝她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看着她。 女子冷冷一笑:“都说大梁金陵繁华富饶,我看都是表面,这些乞丐无家可归,大梁也好不到哪里去嘛。” “你还在那笑什么笑,赶紧滚蛋!”女子继续怒吼道。 乞丐刚要转身离去,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来,赏你点铜钱,去买点东西吃吧!” 乞丐一抬头,见是一名衣着华丽,长相英俊的青年,连忙接过铜钱点头哈腰表示了感谢:“谢谢公子,您定会大富大贵,长命百岁!” 此人正是荀白水,他刻意拿着一把白扇微微地扇着,给完铜钱后瞟了一眼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红西楼后又继续向前走去。 “这个不错,赶紧的。”女子用手碰了碰一旁的另一名女子。 “嗯,确实不错,又有怜悯之心,看穿着也有文人之气,看样子不是富家子弟便是达官贵人了。”女子说完便扭着腰,甩着屁股迎了上来。 “哟,公子,您这是到哪里去啊!” 荀白水只是淡淡一笑:“随意转转,借过一下。” “哎呀,公子,别急啊!我们红西楼刚刚开业,里面好玩着呢!要不进去看看?您可以叫我小翠。” 荀白水打量了一番小翠:“看你长相,并不是我大梁人吧!” 小翠喜笑开颜:“公子真是好眼力,我们楼里的姑娘都来自西边,个个都能唱能舞,还能与公子一起畅饮额!” 荀白水摇摇头:“烟柳之地,不是君子所好!”说完欲要离去。 小翠见眼前的这位俊俏公子就要离开,连忙从袖口里拿出一块丝绢来:“公子,别急嘛,里面可好玩了!”说完就把丝绢往荀白水脸上轻轻一拂。 荀白水缓缓闭了闭眼睛,然后情不自禁地跟着小翠进了红西楼里。 小翠先把荀白水带到了一个厢房里,而里面却有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已经有一位年轻的公子正端着酒杯摇头换脑地看着一名漂亮女子在那弹奏曲子。 小翠把荀白水带到另一张桌子便,让其坐了下来,然后对着弹奏曲子的女子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一曲完后,弹奏曲子的女子轻盈地走到荀白水面前:“这位公子,我叫兰花,我给您弹奏曲子可好?” 荀白水毫无表情地点点头,而坐在另一张桌子边的公子一下站了起来对着荀白水吼道:“这位姑娘是在为我弹奏,请你立马出去!” 荀白水没有理会他,而是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兰花,今晚你就给我一个人弹奏!” 那边的公子立马走到荀白水面前:“你真的要和我抢?” 荀白水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位公子是礼部尚书的儿子魏清远,只是他完全不认识自己了。 荀白水这才明白沈追所说的迷药,好在自己早已有所准备,当看到小翠拿出丝绢对在面前拂面的时候,自己一直憋着气,直到进了厢房内。 荀白水也不甘示弱,又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来:“我和你抢怎么了?” 面前的这个魏清远和荀白水一样,从文不从武,两人私交不错。魏清远有些胆小,也从不来这些地方,看样子今天算是偶遇到此,结果中了那些女人的迷魂药,现在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任凭摆布了。 魏清远也不学荀白水拿银子出来,直接捏着拳头向荀白水挥来。 荀白水心里明白,若是两人撕打起来,这个红西楼的人定会去立马报官,然后通知家里人,最后丑事就传开了。若是两家关系不错,私底下就能处理,若是关系不好,那就有可能一直闹的沸沸扬扬,好在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过人命,要不然早就闹到皇上那里去了。 荀白水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故意咳嗽一声,脚下故意一滑,茶水一下倒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一下倒在了地上。 弹奏曲子的兰花连忙上前扶起荀白水:“公子,你这是怎么啦?快来人啊!” 屋外的门立马就被打开了,一下进来了好些人。 走在最前面的两名妖艳女子正是古丽和利亚,她们的身后又跟着几名身强体壮的大汉。 “他们打起来了啦?”古丽急切地问道。 兰花点点头:“还没有开始打,这位公子就摔倒了。” 古丽看着一旁气呼呼还挥着手的魏清远,连忙示意两个大汉把他架住,又仔细看了看还在昏睡的荀白水:“这位公子来头不小,家境应该不错,等会醒了再给他来点迷魂药,继续让他们撕打起来就是。” “我是在哪里?”荀白水一下自己从地上坐了起来,摸着自己的额头表现的似乎有些痛苦的样子。 “公子,你是在红西楼里呢,刚才你不小心摔了一下,晕倒了。”利亚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巾。 荀白水见状,连忙站了起来:“我怎么会到这个地方!”说完欲要离去。 两名大汉立马堵住门口:“公子,你不再玩一会儿?” “都给我让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荀白水怒斥道。 古丽对着大汉挤了挤眼睛,两名大汉这才把荀白水放了出去。 “怎么就这样让他走了?要是他出去发现什么的话,那我们的计划就完成不了。”一名大汉有些疑惑地问道。 古丽微微一笑:“此人脸上有茶水,看样子是茶水给他解了毒,所以一下清醒了过来。如果我们再把迷魂他的话,恐怕他日后想起来就不好说了。只要他今天没有出事,他就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这个公子不是已经说他是礼部尚书的公子了吗,出去再找一个公子继续和他撕打便是了。这样的丑事,谁都不敢说出去,只要不出人命,这些达官贵人之间的矛盾就会越来越多了,这样我们与大王里应外合,拿下金陵就不费吹飞之力了。” 在场的人全都点了点头,各自又忙去了。这个时候,一个小二模样的人从厢房外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刚才的那位公子出去后进了一家茶馆,独自喝茶去了。” 利亚微微一笑:“看来就是一个富家子弟罢了,算了咯,再去找一个更好的人来与这个礼部尚书发生点什么才好。” 古丽走到一直迷迷糊糊的魏清远面前:“魏公子,我们继续听曲!” 荀白水在茶楼里呆了一会儿,这才急忙来到沈追的府上,蔡荃也早已在此等候。 荀白水连忙把发生的一切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焦虑地说道:“我借机出来了,但是魏清远还在里面,他们会不会继续找人进去与其发生打斗?” 沈追摸着下颚胡须:“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的,目前我们还不知道这个红西楼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所以还是再等等看吧!” 蔡荃皱着眉头:“他们把这些公子哥迷进去,然后设下圈套,让公子哥们身败名裂,可是又不出人命来,此事说大,他不大,说小呢,那就要忙会京兆府尹的杜大人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好在没有出人命,那么我们就可以等得起。”荀白水也认同沈追的想法。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蔡荃心系自己的孩儿还关在牢房,心里自然担心的多。 “下一步,我们看看已经发生打斗的人会有什么情况,还有就是会不会继续出现新的丑事出来,到时候我们就见机行事,有的东西也就浮出水面了。”老谋深算的沈追似乎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 第二百三十八章 长林军撤离庆州 庆州长林军驻防营,李云穹对庆州知府赵季书怒目而视,他心里自然想的是这帮人找不出贡品,看他们怎么给自己一个说法,等到长林王萧庭生来了后就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李将军!”萧宿鹰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李将军,不......不好了!” “萧将军,怎么了?”李云穹顿感不秒。 “贡品,他们在我们营房里找到贡品了。”萧宿鹰焦急地说道。 李云穹一下惊住了了:“带我去看看!” 一众人跟着萧宿鹰朝着驻防营里走去,赵季书也连忙跟了上去。 来到一个营房门口,何云之正在指挥着衙役把营房里的贡品往外面搬运着,他见到李云穹和赵季书就连忙上前禀报道:“赵大人,我们在这个营房里发现了大量的贡品,经过我的鉴定,都是庆州百姓放置家门口的那些贡品。” “胡说八道,这些贡品怎么来的,我们都不知晓!”李云穹愤怒地说道。 “李将军,这贡品可不会说谎吧!你说这贡品不是你们长林军拿的,那么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你得说出一个让我们信服的理由啊!”赵季书顿时有了底气。 “这个营房的百夫长是谁?”李云穹知道辩解不清,只好问询将士。 “将军,是我!”一名将士从营房内走了出来。 “将军,这个营房属于下属的管辖,这些贡品是昨日傍晚我们进城游街后在回来的路边发现的,我们想到粮草还未有到,这么多的贡品就丢在路边,觉得甚是可惜,就想拿回来食用。本来想着今日一早就来向将军禀报此事,但是今日刚好轮到我们巡防,所以就没来得及禀报将军。” 李云穹听完百夫长的话气不打一起来,他转过身来勉强一笑:“赵大人,你都听见了,这贡品不是我们有意那取的,是丢在路边的。” 赵季书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可以相信你们,但是我就这样告诉庆州老百姓,他们会相信吗?再说了,随意可以编一个理由来搪塞,这都是没法和老百姓交代啊。李将军,您是知道的,这个鬼节的贡品对老百姓有多么重要?” “赵大人,一夜之间,庆州百姓所有的贡品全部消失,就这个营的几十个将士也拿不完啊!”李云穹继续辩解道。 “所以,也只有你们长林军人多势众,可以在一夜之间做这些事情!然后扮鬼来吓唬百姓,把你们的嫌疑撇的干干净净的。”何云之已经认定就是长林军所为。 “你放肆!”萧宿鹰抽出利剑指着何云之。 何云之被吓的连忙躲到赵季书的身后:“人赃俱获,长林军难道还要灭口不成!我们律令在手,就算你们不承认,至少我们也有这个权利让你们暂时搬出庆州,待到上面的旨意和人员到来。” 许云将军拍了拍萧宿鹰,让其收起利剑,然后走到李云穹旁边轻声地说道:“此事十分蹊跷,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设计陷害我们。现在大帅不再这里,我们不能与其剑拔弩张,他们代表着庆州百姓,此事若是闹大了,不好收场。” 李云穹稍微清醒了些,他对着许云将军点点头:“许将军提醒的对,他们现在是拿庆州百姓来压我们,现在贡品就在这里,怎么说都毫无意义,只有查清事实才可。” 李云穹稍作情绪调整走到赵季书面前:“此事确实非我们所为,这里面定有蹊跷,有人陷害于我们。希望赵大人给我们一些时间,我定将贡品案查个水落石出来。” 赵季书连忙摆手:“我等的起,百姓可闹的厉害,天天跑到我衙门那里闹啊!我建议,长林军按照大梁律令,先撤出庆州城,然后我们一起来把案子查个清楚。” 李云穹冷笑着点了点头:“行,那我们就撤出庆州城,如果这些贡品与我们毫无关系,到时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来啊,萧将军、许将军,听我命令,拔营撤走,全部撤离到庆州城外去。” “那就有劳李将军的配合了!我这就回去上书金陵,”赵季书等人做了告别之礼,留下衙役继续搬运贡品,自己和何文之急急忙忙朝衙门走去。 萧宿鹰站在原地不动,怒视着搬运贡品的衙役。 李云穹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撤吧,大局为重!此事定会水落石出的,搬离后我们好好商量商量,如何调查此案。” 卫宅,面见完所有的人后,几人已是疲惫不堪。 林殊看着名单头:“庆州在大梁西境,一直是风调雨顺,比起其他州来少有战事,百姓过的也算富足,但是这里人烟稀少,文人武士都喜欢东去,流失不少,但是今日能从中招到几人算是超出我的预期了。” 言豫津打着哈欠:“苏先生,这个木燕子和刘之蔺回答的确实与众不同,最后这两个回答就稍微差强人意了些,这四个人准备都要吗?” 林殊喝了杯清茶一笑:“木燕子桀骜不驯,不会轻易屈服于人,适合我们用人的原则。刘之蔺能言巧辩,读阅人心,是不可多得的好帮手。至于最后定下来的胡柄志和催克翔都输与忠勇之士,憨厚的性格都能为我们所用的。明日在此设宴,我们就正式欢迎他们入选我们的赤林盟了。” “苏先生看人定不会有问题,现在整个庆州都已经知道了我们赤林盟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言豫津俨然已经进入了角色。 “光让一个小小的庆州知道赤林盟,这还是不够的,我们得多做些事情,口碑自然就好了。蔺晨阁主再出手相助一下,天下第一帮派早晚的事情。”林殊说完,看着坐在一边的卫铮连忙又问道:“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卫铮点了点头:“长林军撤出庆州了,搬离到离庆州之外去了。听说衙门的人居然进了长林军的驻防营里,搜出了贡品,所以就以大梁律令为由才让他们搬离。” “宗主,长林王不在营中,他们能如此冷静对待此事,长林军看来有不少能人将士!”宫羽一下就阅读出里面的基本情况。 “宫羽说的没错,长林军定是被人设套,但是人赃俱获,百口难辩,他们面对的可不是一个小小的衙门,而是整个庆州百姓。相信他们撤出庆州也是缓兵之计,估计此时也正在商讨如何破案的事情了。”林殊说完缓缓起身,背着双手走到门口,看了看星夜。 “那苏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要插手了吗?”言豫津急忙问道。 林殊对着言豫津一笑:“明日等人到齐了,我们是该做些事情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莱阳王西域领命 西域坦藩国都——坦克苏,一座年轻的州城,州城的历史就是坦藩国的历史,他象征着坦藩国的一切。 这里住着西域的游牧民众,如今却早已不再四处游荡,大梁灭滑族,侥幸逃脱的滑族人翻山越岭来到了山脚下,正是他们带来了一些生产工具和粮食种植,使得坦蕃再次强大起来,建立起了坦克苏都城。如今的坦藩国社会经济高速发展,国土面积不断壮大,如今早已东进,剑指大梁了。 坦克苏的王宫里,曾经是滑族公主的玲翡公主早已改名为古雅丽,而自己的儿子松德布西早已成为坦藩国的国王,如今化名为杨复滑在大梁呼风唤雨,未雨绸缪。她如今暂且替自己的儿子代管着坦藩国,虽然她是一介女流,手下却有无数精兵强将,更是有十八大西域高手日夜守护她并为其做事。她的手段非常阴狠,甚至为恐怖,否则松德布西也不会杀害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成为最后的国王,而这一切都是这位古雅丽在其背后一手策划。 “圣母娘娘,红西楼那边已经安排妥当,松德布西国王也知晓了,他说他会安排人来保护红西楼的。”一位侍女却手持利剑,一身紧束服跪在地上禀报着。 古雅丽放下手中的一个银杯:“这来自大梁的琼浆玉液确实味美,当年我滑族可比这个还要好,如今却成了大梁的。你替我回信告诉国王,让他按照计划行事,外围的一切都顺利着呢。” “遵命!圣母娘娘,大梁的莱阳王已经从北燕绕道而来,现在正在外面等候。” 古雅丽冷冷一笑:“先带他去歇息,等我想见他的时候自然会见他。” 侍女退后一步行了告别之礼,她刚刚推门而出,门两旁的西域高手连忙把门关上,双手一插,守护着这位坦藩国的圣母。 见到侍女走来,莱阳王连忙上前询问:“圣母娘娘要见我了吗?” 侍女只是微微一笑:“圣母娘娘已经知道你的来历,也知道你是我们大将军力荐的人,今日圣母娘娘要敬仰上天,不能见生人,明日定会召见你的。你先随我去歇息,静候就是了。” 莱阳王自知自己无依无靠,只好答允,其实杨复滑早已写信告知了圣母娘娘莱阳王的背景。 西域的夜,犹如深秋之寒。莱阳王紧紧地裹着被子却没有一点睡意。来到这个陌生的过度,自己的未来到底如何,是否能像松布大将军所说,自己力荐给圣母,定会得到重用。 忽然,窗外黑影一闪而过。莱阳王连忙起身拿起佩剑走到门边,慢慢地打开了门,往外看去,外面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莱阳王又把门关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却发现两个黑衣人正手持利剑看着自己。 “你们是谁?为何行刺我!”莱阳王一边训斥,一边观察,这才发现他们两个是从窗户翻越进来。 “告诉我,你来坦克苏的目的是什么?”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又把利剑往上抬了抬。 “我是受松布大将军的力荐,前来投奔圣母娘娘的。你们是圣母娘娘的人?”莱阳王如实地说出了来意。 “哈哈哈,怎么可能,把你身上的钱财交出来!来我们坦藩国的不是经商就是来游玩的,身上可有不少钱财。”黑衣人说完朝前走了一步。 莱阳王自幼习武,两个黑人对他而言算不上威胁,他冷冷一笑:“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是吗?那你看看你身后是谁!”黑衣人也跟着一笑。 莱阳王连忙往后一看,还没有看清楚,一个木棍直接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清晨,一缕阳光射透了窗户,照在莱阳王的双眼上。莱阳王慢慢睁开双眼,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剧痛无比。 一阵敲门声,莱阳王连忙下床打开门,侍女已经在门口等候:“圣母娘娘召见你,快随我来。” 莱阳王不敢拖沓,快速地整理好衣装跟着侍女朝王宫走去。 富丽堂皇的宫殿,让莱阳王无比震惊,这里可比萧景琰的皇宫气派多了。一名女子高坐在王位上,两边站着身材魁梧的士卒,左右各一个丫鬟为其伺候着。 “拜见圣母娘娘!”莱阳王连忙下跪行礼。 “殿下可是松布大将军推荐之人?”古雅丽优雅地问道。 “正是。”莱阳王不敢正眼相看。 “把推荐书呈上来我看看。” 莱阳王连忙伸进怀里拿取推荐书,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 “怎么?找不到了吗?”古雅丽似乎看出了端倪。 莱阳王已经急得冒出了大汉:“我就放在我身上的,昨天夜里我还拿出来看过的。” “那你就是冒充的了,来人,拉下去砍了!”古雅丽没有半点犹豫。 “圣母娘娘,我真的有推荐书,是松布大将军亲自写的。昨夜有两个黑衣人闯入我房间,将我打昏在地,然后我的推荐信就没有了。”莱阳王急切地解释道。 “你除了丢了推荐信,还丢了什么?”一旁的侍女连忙问道。 莱阳王在身上搜索了一阵然后摇着头:“并无其他。” 古雅丽慢慢起身,向下走了几步:“此人身份成疑,不可用。勇士们,将其拿下,割了人头。” “请慢,我真的是松布大将军推荐的人,昨夜两个黑衣人偷走了我的推荐信。我以我的性命担保,我可以说出松布大将军的样貌,可以说出他们在北燕、北魏和大渝的情况来。”莱阳王极力地为自己辩解着。 圣母娘娘突然一笑:“那你说说。” “松布大将军络腮胡,左眼上有一颗大黑痣,右手上只有四根手指,他说是当年在西域与潘藩族战斗的时候被人砍掉了。在灭北燕的时候,松布大将军和我相识,我便成为他手下的一名门客,在灭北魏和大渝的时候,我想出了夜袭和联排战法的战术,一举消灭了十几万人马......”莱阳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好啦,我已经知道了。但是你没有松布大将军的推荐书,你的身份还是成疑,所以我暂时不能用你,只有等到松布大将军回来的时候才能确认。除非,你能为我们做些事情。”圣母娘娘故意地说道。 莱阳王是聪慧之人,他隐约感觉到推荐书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派人拿走的,否则自己早已归西了。看样子,他们定是在考验自己。 “还请圣母娘娘说来,我定会赴汤蹈火!”莱阳王连忙跪谢。 “你去大梁西境的庆州,在那里建立一个联络点,为我们提供一些情报线索。建立好后,你就书信来往,我自然会派人来督查,若是做的不错,我不仅会重用于你,还会给你一个不小的官职。你能做到吗?” “为圣母娘娘做事,是我的福分,只是我需要些钱财和人马。我定能把庆州的联络点快速地建立起来。” “这点你放心,我自有安排。三个月的期限,否则我随时可以拿下你的项上人头。对了,你改个名字吧,就叫杨道清。”圣母娘娘说完,就转身离去。 侍女摇了摇头:“圣母娘娘已经走了,杨道清,起来吧!” 莱阳王拍了拍双膝缓缓起来:“那谁和我一路?” “我叫媚三,还有一个人叫阿鲁,我们两个人陪你一起去!”侍女笑着答道。 莱阳王默默点头自言道:“杨道清?有何意?” 第二百四十章 林殊夜探长林军 “飞流,来,和我过上几招!”林殊右手持剑来回的舞着。 飞流连忙摇晃着脑袋:“不打,要受伤!” 林殊笑了笑:“你让着我就好,豫津,给飞流一把剑!” 言豫津一听连忙把自己的佩剑扔给了飞流:“接住,飞流!” 飞流接过利剑拿在手里看了看:“不用剑!” “行,那我们用拳头就好。”林殊也把利剑递给了一旁的聂峰。 林殊捏紧拳头立即朝飞流砸去,飞流只是轻轻一个闪躲,然后手握拳头一个侧身反打而来。林殊见状连忙后退两步这才躲了过去。 飞流收起拳头撅着嘴巴:“不好玩,不打了,怕伤着。” 林殊无奈地点点头:“不打也行,你去门口等待昨日面见的那四个人吧。” 飞流连忙点头:“好!” “宗主,方才我见你使出了八成之力,而飞流也就用了四层功力,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在让着谁啊!”卫铮打趣地问道。 “你明知故问啦!飞流武功卓绝,逗他开心嘛。招的那些仆人是否已经把宴席做好,人到齐了,我们就开宴吧!”林殊从聂峰手中接过利剑对着他笑了笑:“改天找你比试比试。” 聂峰摇着头,指着言豫津。林殊转过头来:“言豫津我也打不过,还是和我的左先锋比试更有趣一些。” “苏先生,你这就偏心了啊。明明这里面我的武功最差,所以你不选择我,太不公平了!”言豫津连忙追上去要找一个说法。 宴席已经做好,林殊坐在正中央,卫铮和聂峰各坐其两侧,宫羽坐其飞流一旁,言豫津又紧挨着宫羽的另一侧,对面便是刚刚入盟的木燕子、刘之蔺、胡柄志和催克翔。 林殊慢慢起身,端起酒杯:“赤林盟今日算是正式起航,我们一共十人,大家以后就叫我宗主即可。”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然后一起饮下一杯酒。 木燕子并没有立即坐下,她放下酒杯看着林殊:“宗主,那你姓甚名啥?我们赤林盟的盟主总得有个称号吧!” 林殊笑了笑:“都是些虚名,我们只做事情,而且只做好事!尔等尽力而为,待到日后赤林盟日益强大起来,你们都可封为主使和分舵。” “宗主既然不愿意说出你的尊称,那自然有您的道理,我木燕子以后也不会再问。”木燕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向林殊敬酒道:“这杯酒算是向宗主道歉,以后我不问的自然不会再问了。” “我没有看错你,木燕子是性情中人,敢作敢为。赤林盟需要你这样的人。刘之蔺,你没有要问的吗?”林殊看着一旁不做声响的刘之蔺刻意地问道。 “宗主,我等有幸能从千百人中加入赤林盟,以后不愁吃穿,不愁钱财,我没有任何问题。只想尽快为赤林盟做些事情。” “是啊!还请宗主尽快安排些事情给我们做。”胡柄志和催克翔也急忙附和道。 “大家先喝酒,把这些美味的菜肴好好品尝一番,稍后我自然会有安排。”说完,林殊又端起酒杯与在场的一饮而尽。 宫羽缓缓起身走到宗主身边细声地说道:“宗主,你的身体恢复不久,可否饮酒?” 林殊摇了摇头:“无妨,早已完全康复。稍后你去拿几套夜行服出来,酒过三巡后,等到天黑我们出去一趟。” 这个家宴一直持续到傍晚,不胜酒力的言豫津早已昏昏欲睡,林殊则清醒的很,自始至终克制着自己的酒量。 “大家可还清醒?”林殊突然问道。 “苏......”言豫津一下站起来欲要喊出来,被一旁的宫羽一下拉住。 言豫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喊道:“宗主,我清醒着呢,我看其他人也都神采奕奕,不像是酒醉朦胧。” “那是自然,这酒虽然可口,可是并不醉人,加上这些菜肴里有好几道菜都有解酒的功效,大家就是再喝到天亮也是无碍的。”林殊这才说出了不醉的原因。 林殊朝宫羽点了点头,宫羽连忙从一旁的一个木箱子里拿出了夜行衣。 “大家都看到了,稍后我们就穿这些夜行衣去一趟长林军营,他们远离庆州扎营,这来回估计就是一个晚上了,所以我才让大家喝些酒,吃些肉,这样才有体力。” “宗主,我们去长林军驻防营做什么?”木燕子奇怪地问道。 “大家想必都听说了长林军已经搬离庆州,说是私自拿了百姓的贡品,又扮鬼吓唬百姓。庆州知府就以大梁律令为由,找到了物证和人证,长林军迫于无奈,只好搬离。而我听说长林军的那个百夫长是在路边拾取到的贡品,今晚我们就要去验证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捡到。”林殊说完拿起筷子夹了点菜吃了起来。 “宗主,你是怀疑那个百夫长有问题,但是我可是听说了长林军治军严谨,个个都是忠诚不二啊!”刘之蔺有些疑惑。 “忠诚两个字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卫铮,你说说你查到的情况吧!”林殊拿起一杯清茶漱了漱口。 卫铮连忙站起来双手一背:“我按照宗主的的安排,先去查了庆州知府赵季书和何文之的背景,两人确实是路上相识,我又去查了那个长林军中的百夫长,此人名叫何九,与那何文之是表兄弟。两人一个喜文,一个喜武。何文之得到赵季书的赏识,一直在知府做师爷,何九倒是争气,伸手不错,跟着长林军打过一些胜仗,杀敌不少,所以才做了百夫长。长林军来庆州驻防后,何云之与何九私下已经见了多次面,这个我是从一个名为“醉心阁”的酒楼里知晓的。而据我得到的消息,当日何文之就是在何九负责的营房内找到贡品的。” “宗主的意思是这两人有可能联手起来偷了百姓的贡品,然后嫁祸于长林军?但是一个百夫长,哪里能调得动这么多人,再说这么大的动静,长林军其他的将士会不知晓?”木燕子立马提出了疑问。 “木燕子问的好,除了长林军能有一夜之间拿完贡品的能力,庆州其他人其他帮派都没有办法。所以,这个何九与何云之应该是有阴谋,而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还有其他人,而这个人或许是为了其他更大的目的,这也是我们今晚前去长林军探个虚实的原因。”林殊说完,拿起一件夜行衣看了看:“从未穿过,今晚我终于如愿以偿。” “哎呀,搞了半天,宗主是要帮长林军,帮知府衙门破案吗?”胡柄志憨厚老实,终于听明白了这一席话。 林殊笑着点点头:“庆州的老百姓知道这个案子是我们赤林盟破解的,那我们以后可就威名远扬了。外面天色黑尽,从庆州到长林军新的驻防之地还有四个时辰,大家准备一下,立即出发。豫津、胡柄志和催克翔,你们三人到何云之府上走一趟,守住他,哪里都不要去。宫羽和木燕子就留在院里,记住盯好我们的院门口,若是有人前来,跟好他们。其他人随我一起前去长林军营房,事不宜迟,大家赶紧行动吧。” 卫铮一下拉住林殊:“宗主就在院里就好,其他事情我们来完成。” 林殊微微一笑:“没事,刚好活动活动筋骨,今晚并无打斗。” 半夜时分,林殊等人来到长林军驻防营,飞流和聂峰用轻功潜入营房。 聂峰朝飞流点了点头,飞流就捂着嘴巴开始喊道:“何九,何百夫长!” 连着叫了几声,一个营房内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何九在东侧的营房。” 飞流和聂峰连忙来到东侧的营房后,飞流又开始轻声地喊叫起来。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叫自己,睡意朦胧的何九走出营帐,揉着眼睛:“谁啊?是要换防了吗?” 聂峰从一侧走到何九的身后,然后就是一掌将其打晕,连忙和飞流扛着何九走出了长林军的营房。 飞流和聂峰把何九抬到林殊面前,林殊让卫铮看了看,确认就是何九后,几人又连夜朝庆州城赶去。 第二百四十一章 聂峰扮鬼审案 几人狂奔了两个时辰,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准备歇息一下。 “宗主,我有一个疑问。”卫铮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问道。 林殊微微一笑,用手把一旁的火把捣拾了一下,火把又烧的旺了起来。“我知道你要问为什么?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和你们一起到长林军营去?去了之后又为什么没有进去。又为什么把这个何九掠走,要是长林军发现他不在营里会怎么办?” “不愧是宗主,我想的什么你全都知晓。”卫铮行了礼。 “行,刚好大家都在歇息,那我就告诉大家。我到长林军营去,虽然没有进去,但是从外面就能看到长林军他们的布防做的如何?看看我那昔日的弟子萧庭生带的长林军到底怎么是怎么样?我的心里也就有了底了。至于掠走何九这个人,其实就是故意而为之。长林军发现这个百夫长不见了踪影,他们自然就会去寻找。在寻找的过程中,我们提供一些线索。他们自然就就会破案了。” 卫铮听完林殊的话,心里顿时完全明白,对这个宗主佩服的更是五体投地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去。”林殊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走到昏迷的何九面前看了看,微微一笑示意大家赶紧上路。 回到卫宅,还未天亮,林殊又让卫铮赶紧去何云之的府上,让豫津、胡柄志和催克翔三人把何云之也带回来。随后又让飞流、聂峰、宫羽、木燕子把何九带到一个隐秘的房间内,密封了窗户。 林殊又看了看何九:“等会就按照我们先前安排的,聂峰扮鬼,我们来配合说话,其他人各自做好准备。” 过了一个时辰,言豫津等人带着依旧在熟睡中的何云之也回到了院里,一起关在了秘阁里。 “给他们一人泼点水,待他们醒来,然后就该我们的左前锋来审案了。”林殊说完就走了出去。“对了,只留一盏小油灯即可,免得他俩看不清对方。”林殊突然补了一句。 聂峰穿上了一身红衣,待到卫铮向何云之和何九泼了水之后,就立即跳到了密室的房梁上。 昏暗的油灯下,何九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无意间看到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人,头上却和自己一样湿漉漉的。他用手碰了碰,见其没有任何反应,就双手把人翻了过来。 “何云之?表哥!表哥!表哥!”何九大声喊起来。 何云之这才被这么大的动静吵醒过来,他摸着额头顿觉得头昏眼花,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何九。 “何九?你怎么在这里,这儿又是哪里?我不是说过,这几日我们私下就不要见面了嘛!”何云之一边说着一边四处看着密室。 “我也不知道啊,我记得我在营帐里熟睡,迷迷糊糊中有人喊我名字,我记得我应该是起床走到了营帐外,然后就昏迷过去了,现在我后脑勺痛的很,看样子是被人从背后袭击的。”何九连忙解释道。 何云之皱着眉头:“那我为什么也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呢?我明明在我府上就寝啊!我方才刚刚醒来头昏眼花,看样子是中了迷香之类的东西。我俩头上都是湿漉漉的,看样子是有人故意为之啊!难道是我俩的关系被人发现了?” 何九连忙做了闭嘴的手势:“隔墙有耳!” 两人背靠着背,慢慢地朝门口走去。 “你们两个要去哪里!”沉重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 “谁?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何九久经沙场,他根本不相信有鬼,定是有人作祟。 “我就是鬼啊,你们抬头看看!”一个女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何云之已经被吓得两腿发软吞吞吐吐地问道:“你......你一会儿男声,一会儿......一会儿女声,到......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人,也是鬼!”前半句是男声,后半句是女声。 突然从屋顶上飘下一个红衣人,背着身子对着他俩。 “你是谁?”何九毕竟是当兵的人,还算理智。 “我是红衣长毛鬼,你们两个骗取了贡品,快还给我!”此时,又变成了低沉的男声。 “管你是人是鬼,我是长林军的百夫长,让我取了你的性命。”何九把何云之往身后一推,握紧拳头朝着红衣长毛鬼打去。 装扮鬼的聂峰早有准备,轻轻一跃飞上了屋檐,顿时所有的门窗开始反复地关开起来。 何云之早已吓出了尿,拖着沉重的双脚躲在何九的身后:“真的是鬼啊!” “何来的厉鬼,我看就是人装扮的!快给我出来!”由于油灯太暗,何九并不能看到聂峰。 “我在你身后啊!你看不到吗?”红衣长毛鬼又变成了温婉的女声。 何九猛然回头一看,一个满脸长毛的红衣怪物正对着自己笑呢!何云之当场就被吓晕了过去一个,何九连退好几步,腿一软当场坐在了地上。 “把我的贡品给我!”红衣长毛鬼又用男音说道,然后轻轻一闪又不见了踪影。 何九满脸大汗:“什么贡品,我不知你说的什么?” “你们两个串通一气,偷了庆州的贡品,把所有人都统统地给我说出来!否则,我立即索你命来!”女音又不知从何处传来。 何九已经吓得神志不清,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一阵白烟从密室的门缝里飘了进来,过了一会儿林殊才带着人点燃了所有的油灯和灯笼,整个密室才亮敞起来。 聂峰从房檐上跳了下来,摘掉嘴上的黑布咳嗽了两声。 “宗主,这迷药厉害的很,够他们睡一天的了。”刘之蔺走到何云之和何九的身体一旁,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 “时辰不早了,你们赶紧把何文之送回府上去,明晚我们再来审,到时候长林军的人也会到来找人,把赵季书也引来,真相也就大白了。”林殊指着宫羽和木燕子说道:“声音配合的不错,明晚继续!” “宗主,明晚我们还是在这里?”卫铮有些担忧地说道。 “明晚就在何云之的府上吧,多带点迷香,他那里人多!刘之蔺,你马上快马加鞭去往长林军军营,若半路遇到他们出来寻人,你就引导他们到庆州的何府来。”林殊鬼魅地一笑。 天亮之前,卫铮把何云之悄悄地送回了府上,临走之前拿出一块石头一般的黑色物体朝他鼻子上抹了抹。 “李将军,我们有人失踪了!”许云将军一大早就在营帐外喊叫起来。 李云穹连忙走了出去:“什么情况?” “今早换防,发现百夫长何九没有来,我便派人提醒,却怎么也找不到人。我想,他与贡品案有关,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李云穹连忙问道:“昨夜我们巡防的人没有任何察觉?” 许云连忙摇头:“他是百夫长,随便一个借口就能出营。但是,我们也没有任何察觉。” “挺蹊跷的啊!来人啊,随我去追随!”李云穹拔出利剑欲要出营。 “李将军,你是副帅,留在营中便可,我定将其找回来。”许云连忙阻拦道。 “这关系到我们长林军的名声,大帅没有回来之前,我们必须破案!所以。我必须去!” 说完,李云穹带着一队人马出了营,两个时辰后果然在半路遇到了刘之蔺。 当刘之蔺指着庆州的方向后,又描述完何九的长相后,李云穹立马让其带路,想走近道赶回庆州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赤林盟破案(1) 刘之蔺带着李云穹等人抄着小道向庆州方向进发,一路上李云穹眉头紧锁,他立即叫停了刘之蔺:“我们上次搬出庆州的时候,也没有走这么久,你现在可带的是近路,为何走了半日了,还未到庆州?” “将军,你有所不知啊,前面翻过那座小山丘,然后趟过一条河水就能到达庆州了。你们上次搬出庆州用了一天的时间,我们走的这条近道可以节约两三个时辰呢。”刘之蔺似乎早已知道李云穹会来责问,心中早已备好了答案。 “那就再快些吧,要是何九跑到庆州不见了踪影,我们就不好办了。”李云穹焦虑地说道。 晌午十分,一行人过了山丘,站在顶上远望就是庆州城了。李云穹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一些。来到河流边,刘之蔺显得异常的慌张。 “你怎么了?”许云将军也看出了问题。 刘之蔺指着河流:“原先这里有一座独木桥,现在却不见了踪影,是不是前些时日大雨倾盆,引发山洪而冲走了独木桥。” “那怎么办?可有其他木桥?”李云穹无比着急,庆州城就在前面,却被这河流拦住。 “这河流无比湍急,所以一般人不会走此,所以桥就自然不多了。”刘之蔺无奈地摇着头说道。 “那就绕道而行吧!”李云穹无奈地说道。 “绕道的话就要天黑之后才能达到庆州了,但是也没有其他路可走了。”刘之蔺转过身去准备继续带路。 许云将军突然抽出利剑指着刘之蔺的背后:“你是不是故意带着我们拖延时间?” 刘之蔺一下跪在地上:“将军,我平民老百姓一个,你们长林军驻守于此,谁敢招惹?我是真的看到你们所说的那个人朝庆州走去了。要是我知道木桥被毁,我也不会带你们走近道了呀!” “许将军,切勿动怒,我们现在是要抓紧时间赶路,要是他有其他动机,跑不掉的。”此时的李云穹反而冷静了许多,这一切都是萧庭生回金陵前再三嘱咐过,遇事不慌,多想几个为什么,多站在不同的角度想一想。 卫宅,午膳后,林殊见大家都歇息的不错,他走到院中抬头望了望太阳,无比刺眼:“这西境天气怪的很,白天犹如深夏,到了夜里却冷得是深秋。看来今晚大家还是要多穿些衣服了。” 大门被突然打开,胡柄志和催克翔喘着气走了进来。 “宗主,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把木桥拆毁,按时间算,刘之蔺应该是带他们开始绕道了,估计要深夜才能抵达庆州城里。”胡柄志行礼禀报道。 “你们快去歇息一下,今晚还是忙的很。大家各自准备好,晚上咱们何府见!”林殊走到院中的亭子里,见飞流躲在这里吃着果品,他上前拍了拍:“飞流,晚上你也扮一个白衣鬼如何?好生吓吓昨晚的两个人!” “好!”飞流开心地看着林殊,差点就是手足舞蹈了。 “宗主,我们是所有的人都前往吗?”木燕子一直呆在宅院,总觉得没有事可做。 “你和宫羽今晚都一起去吧,今晚还是要扮红衣长毛鬼和白衣鬼的声音,飞流和聂峰继续扮鬼,卫铮他们要去知府衙门把赵季书绑到何府,到时候让我们一起见证这贡品到底是被谁偷走的,又是谁扮鬼冒充长林军!”林殊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何云之闻了黑色石块后,一大早就苏醒了过来。他皱着眉头望着自己的卧室,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不住地摇着头。 “老爷,赵大人有请,让您去一趟衙门。”门外家仆轻声地禀报道。 “哦,我知道了。把娇子备好,我立即就去。” 来到知府衙门,赵季书见何云之两眼泛黑连忙关切地问道:“云之兄昨夜没有歇息好吗?” “兄长,昨夜做了噩梦,梦到我被一个红衣长发鬼缠身,一夜没有睡好。”何云之不敢说出还有何九。 “这世上哪来的鬼,这可是你说的呀。” 何云之点点头:“兄长一早找我,有何事?” “贡品都已经运回了衙门,一些肉类之物恶臭不已,我们要尽快将公告张贴,把能用的贡品归还于百姓,安民最为重要啊。但是,公布这个事情后,以后我们与长林军的关系就水火不容了。”赵季书显得特别的忧虑。 “兄长,长林王面对的敌人如今早已变成了坦藩国,不是尔等了,这种小事,案子又难以破解,长林军可不想花大精力在此上面。再说了,他堂堂一个长林王跟我们一个小小的州城过不去,在别人眼里就显得小气了些,他丢的可就是皇上的脸面了。”何云之笑着说道。 赵季书勉强地点了点头:“张贴公告之事就有劳云之兄了。” 夜幕降临,绕道而行的李云穹等人总算是到了城门口。 刘之蔺弯腰行礼后便准备离去,李云穹立马叫住了他:“今日就有劳了,你不辞辛劳,带了一整天的路,现在无任何索取就要离去,你心甘情愿吗?” 刘之蔺只是冷冷一笑:“将军驻防西境,保我大梁,为赫赫有名的长林军做些事情,这是小人我的福分。你们要找的那人应该就在庆州城里,只是今晚夜黑风高,恐怕难以找寻了。希望将军尽快找到吧。” “看你挺会说话的,许将军,给他拿点辛苦费。” 刘之蔺接过铜钱,作了揖便匆匆朝城中走去。李云穹对着许云说道:“跟上他,此人行为可疑,或许是何九在营外的同党。” 几人下了马,留下一将士看守,摸着黑夜跟随而去。 “宗主,我们已经将何云之府上所有的人都已经迷晕了。赵季书也被我们迷晕后抬到了何府。”卫铮前来禀报道。 “那就把屋里的那个何九也抬过去吧,记住,只允许何九和何云之处在一起,等刘之蔺把长林军引至何府后,就让赵季书与长林军一起看我们赤林盟破案。” 一切显得如此顺利,都在林殊的掌控之中。 刘之蔺来到何府,却见何府的大门早已打开了门缝,他悄悄地溜了进去。跟在身后的李云穹和许云几人也没多想,趁着夜色进了何府。 他们看见刘之蔺进了一间阁房,便也匆匆地跟了过去,刚刚踏进房里,刘之蔺突然点燃了油灯:“李将军这一路跟的可是辛苦,小的真的好担心将军跟掉了呢。” 许云立马用剑指着刘之蔺的喉咙:“快说,何九在哪里,你是不是与他是同党!” 刘之蔺指了指正在桌上熟睡的赵季书:“我今日带你们来就是要协助你们破解贡品之案的。实不相瞒,我是赤林盟的人,见你们棘手,这个知府大人也没有头绪,所以我们的帮主就暗中协查,今晚就能水落石出了。若你们相信,那就等着我们破案,若是今晚破不了,你们随时可将我的脑袋拿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 赤林盟破案(2) 李云穹走到赵季书身边看了看:“你们给他迷药了?” 刘之蔺微微笑道:“赵大人哪里肯听我们江湖帮派,他脸上挂不住啊,所以我们就略施小计,把他请了过来。好了,赤林盟破案开始了。”刘之蔺说完就朝赵季书的鼻子上一抹,然后又用桌上的茶水朝他脸上一泼,又使劲摇了摇,赵季书这才苏醒过来。 “请李将军,赵大人到墙边来,隔壁就是破案现场!”刘之蔺指着提前在墙上打好的几个洞。 赵季书一脸疑惑和不安,他见是李云穹,刚想要上前行礼,屋里的油灯一下就灭了。隔壁的房间开始有声音作响,李云穹连忙上前透过小洞看了起来,不知情的赵季书也只好凑上来观看。 隔壁的屋子里,一盏小油灯忽亮忽暗,油灯下面躺着两人正是何九与何云之。 “何九......何云之......还我贡品!”沉重的男声再次响起。 何九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这熟悉的一幕,他推了推旁边的何云之:“表哥,我们又做梦了!” 何云之睁开眼睛看了看:“这是在梦里?” 何九点点头:“这定是在梦里,刚才我又听到那个红衣长毛鬼的声音了。” “何九......何云之......还我贡品!”又是一个女声传来。 何九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什么贡品,在我梦里,难道我还怕你们不成!” “何九,你与何云之勾结,陷害长林军,让我们这些鬼怪没有了贡品,你可知罪!”一个红衣长毛鬼从屋檐上飘落下来。 何九和何云之往后一退:“果然是你,我日常哪里得罪于你,为何闯入我梦里来!” “这不是梦,这是鬼门关,你们若不说出贡品的来龙去脉,今晚我就带你们走!” “就你,就是你在梦里把我杀了,第二天我照样可以醒来。”何九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了,倒是何云之还在那战战兢兢。 “那你来试试!”红衣长毛鬼大手一挥,从屋檐上又飘下来一个白衣恶鬼来。 “呀,今天来了两个,那我就一起把你们收拾了!”何九握紧拳头准备与面前的两个鬼怪厮杀。 突然,门窗又开始连续地关开起来,好几个黑影在窗外飘来飘去。 “何九,这梦也太吓人了,到处都是鬼怪啊!能不能快点将其赶走,好让我苏醒过来。”何云之胆小,已经经受不住了。 何九微微一笑:“表哥莫怕,虽然我们参与了贡品之事,但是我们又没有害死人,这些鬼怪来自梦里,我打走他们便是。”说完举起拳头朝红衣长毛鬼打去。 红衣长毛鬼轻轻一闪,就飘得无影无踪,白衣恶鬼趁机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在何九的脸上。 何九捂着脸大骂道:“妈的,做个梦跟真的一样,好痛啊!” “当然痛了,因为这是真的!还我们的贡品!” “还我们的贡品!”窗外也同时好几个声音传来。 何九心里一下又害怕起来,因为刚才的痛明显是真实的。 “表哥,你打我一下!”何九开始试探起梦的真假来。 何云之挥起拳头砸到何九的背上,何九立马感觉到了真实的疼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红衣长毛鬼和白衣恶鬼又飘到他们两个的面前:“快说,我们的贡品在哪里!” “在......在知府衙门里。”何云之再也绷不住了。 “为何拿我们的贡品?” “我也是受他人威逼利诱才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何云之开始哭丧起来。 “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是坦蕃的人,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把长林军赶出庆州,然后让老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到时候他们便可趁机而入,轻易地突破西境一路东去。”何云之不敢隐瞒。 “一夜之间,所有贡品不翼而飞,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 “很早之前坦藩的人装扮成羊群趁着夜色进来的,然后就一直藏匿起来了,那夜就是他们拿的贡品,次日的鬼怪也是他们。” “你又是怎么与坦藩走在一起的。” 何云之看了看一旁的何九,见他早已魂不守舍只好继续作答:“我早年在西域那边有过生活,认识了一些人,他们这次给了我很多金银,于是我就找到何九,一起来陷害长林军,好为他们争取时间。” 隔壁的赵季书早已被气的喘着大气,他立马推开了房门走到隔壁房间愤怒地看着何云之。 聂峰和飞流见状立马就飞到房檐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云穹也带着人走了进来,又点了些油灯和灯笼,整个屋子全部亮了起来。 “何云之,方才说的可是真的?”赵季书愤怒地问道。 “季书兄?李将军?难道这是你们设的局?”何云之大惊失措。 “你太让我失望了!”赵季书恼怒不已。 “来人啊,把这两个人先给我绑了,送到知府衙门去。”李云穹似乎如释重负。 “这位小兄弟,刚才那些鬼怪都是你们赤林盟的人?”赵季书这才想起刘之蔺来。 “回大人,正是!”刘之蔺弯腰行礼回答道。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何九与何云之这层关系的?又是如何知道何云之与坦藩勾结一起?”一旁的李云穹也有诸多疑问。 刘之蔺微微一笑:“我们赤林盟虽然成立不久,但是帮主足智多谋,察言观色,那位何云之一直拿长林军说事,说明他对长林军定有企图,所以我们就顺藤摸瓜,查了他的背景。” “那你们的帮主是谁?待我明日前来拜访!”赵季书谦卑地说道。 “我们帮主虚无缥缈,至今我也未曾见面,都靠书信和传话人来往。帮主说了,为大梁百姓做些事情,是我们赤林盟的宗旨,不追求任何东西,有缘定会与各位相见的。时候也不早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得先行离去了!告辞!”说完,刘之蔺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赵季书还想说什么,无奈这刘之蔺犹如泥鳅一般,钻进暮色里便不见了踪影。他只好转过头来向长林军表达了歉意,李云穹自然知道赵季书也是被人蒙蔽,也就没有责怪之意了。 卫宅,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破案之事,唯有林殊显得有些愁闷。 “宗主,你在想什么?”宫羽为其倒了一杯清茶。 “那些坦藩如今已经入了庆州,却隐匿起来不见踪影。他们设计陷害长林军,但是却没有其他动作,这是为何?”林殊愁眉不展。 “对啊,按理,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此时便可派军进犯才是啊!”言豫津也觉得里面定有问题。 “不好!”林殊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怎么了,宗主?”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坦藩之所以没有动作,那是因为他们缺人。北境和南镜他们围困,占据了不少兵马,而他们大部分兵马应该就是从西境而来,若要快速突破长林军的驻防,他们会里应外合。虽然他们扮羊群入城,但是那人数毕竟不够,所以他们设计调离长林军,目的就是为了更多的坦藩人进入庆州,然后再隐匿起来伺机而动。刘之蔺,你赶紧去找到长林军的李将军,告诉他坦藩的真正目的。豫津,我们去城门口看看!”听完林殊的话,大家这才清醒过来,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 天色蒙亮,林殊来到城门处,他看着地上的脚印摇了摇头:“看来,还是晚了一步。这一次,不知多少人进了庆州。”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太子涉险红西楼 金陵帝都,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太子穿梭在大街小巷,感受着大梁百姓的安居乐业。 “这位公子,可否到茶楼一聚?” 太子收起白扇见与自己说话的正是京兆府尹的杜文轩:“若是有事,此地说便是。” 一旁的贴身护卫吴子绪连忙走到了太子的左侧,提防着杜文轩。 杜文轩双手作揖:“事情重大,还请公子赏个脸。” 太子看着杜文轩焦急的表情点了点头,跟随着杜文轩来到了一个茶楼,刚进入一间厢房,太子还未来得及坐下,杜文轩一下双膝跪地:“太子殿下在上,臣无礼相邀,还请太子饶恕。” “起身吧,杜大人,今日找我何事?”太子一边说着一边让吴子绪站到了门边看守。 杜文轩缓缓起身:“太子殿下,有一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要告知于你。只是这件事涉及的都是达官贵人,还有朝堂的官员,所以我一直不好办案。” “细细说来!”太子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陵南街的路口前不久新开了一家烟柳之地名为“红西楼”,里面有不少西域美女。按常理,金陵有不少地方都有来自西域的人,与我们通商做生意、甚至与金陵人通婚之类的,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可是,那个地方每天晚上都要出些打架的案子,且打架斗殴的原因均是为了西域美人而争风吃醋。而参与斗殴打架的本就关系不错,却都在场失去了理智。更让我难以办案的是参与争风吃醋的人要么是富家子弟,要么是朝廷命官家的公子。”杜文轩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 “此事为何朝堂无人提及?”太子有些惊诧。 “殿下,这等丢脸的事情,谁敢说出来啊。加上斗殴打架双方本就关系不错,相互之间也就有了默契,各自回家养伤去了,便不会再有人提及。您是知道的,斗殴者双方不相互追究,我京兆府尹也就没有办案的缘由了,只能撤案啊。但是连着几晚上都有此类之事发生,我实在是觉得蹊跷,所以就像太子您禀报此事。皇上对待这些案子本就不留任何情面,我怕伤及众多的官员。”杜文轩说完又跪下双手作揖行礼,等候太子问话。 “争风吃醋的都是哪些人,你可有案底?”太子缓缓起身,扶起了杜文轩。 “唉,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太子了,我家杜君洛和蔡大人的公子蔡文歆相约出游,后一起到了红西楼发生了打斗之事。还有大富商家的李俊言和工部主使冯远景家的冯永惺也发生了打斗。礼部尚书的儿子魏清远也与王将军家的公子王铭榭也是如出一辙。昨夜,工部尚书的大儿子邓景明也与他人发生了打斗之事。他们全都各自回家,息事宁人了。” 太子紧皱眉头:“出事者的背景非同一般,且都是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情况,实在蹊跷!关键是出了事都不敢报官,都要息事宁人,怕丢人。看来,这红西楼有问题啊!” 杜文轩一下又跪倒在地:“殿下,这事发生在天子脚下,而我又不能继续追查办案,左右为难啊!还请天子明示。” “杜大人,你先起来,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你先派人盯着红西楼,我自会安排。”太子说完起身离去,身后的杜文轩看着天子的背影微微一笑。 北境驻防营,杨复滑跟着列战英巡逻完后回到自己的营房。身边的身边的四个贴身护卫赶紧关了营房的门帘,聚拢到一起。 “大王,金陵那边传来消息,圣母娘娘安排人开的红西楼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那个杜文轩按照先前的安排,已经开始执行了。按照飞鸽书信的内容,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杨复滑点着头:“大梁太子一倒,势必会引起内乱,到时候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你回信给我母后,等到大梁太子出事后,她就可以动身了。” 天色渐渐暗下,太子走到陵南路口,远远地看着红西楼。 “殿下,这红西楼只是烟柳之地,到里面游乐的都是有钱的人家,偶尔发生些争风吃醋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吧。”吴子绪并不想让太子插手此事,毕竟没有出现死人的情况。 “都是朝廷官员家的子嗣,每天晚上都会发生,这红西楼到底是什么背景?虽然表面那些发生打斗的会息事宁人,但是从此也就结下了仇怨,日子一久,哪一天捅出了娄子来,整个朝堂都会乱的。还有就是蔡荃的儿子蔡文歆与我一起长大,私交甚好,他做人干净,从不去这些烟柳之地。而杜文轩的儿子杜君洛也是洁身自好之人,这里面定有问题!”太子愁云不散,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殿下,您不会要去红西楼吧!”吴子绪听出了端倪。 “此事交给任何人都不好办啊,毕竟涉及的官员太多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稍后,我稍作装扮,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殿下,您不能去这种地方,虽然是为了查案,若是没有任何结果,被人知晓后,皇上定不会轻饶。”吴子绪连忙阻拦道。 “装扮好就是了,你不说,谁还知晓?好了,找个地方先装扮一下!”太子打定了主意。 夜风迷人烟柳地,明月洒满红霓裳。对酒当作夜逍遥,只醉今朝话酒池。 太子化作公子哥带着吴子绪来到红西楼门前,一名妖艳的女子连忙走上前来:“哟,这是谁家的公子哥,长得如此俊俏,好生让我心动啊!” 吴子绪连忙走到跟前挡住那女人:“滚一边去,我们不喜你这种模样之人!” “哟,你这个公子长得还算不错,怎么说话却如此难听啊。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们就是了,里面还有许多多情的姑娘等着你们呢,要不进去看看。一边喝酒,一边听曲赏舞,只要公子喜欢,我们可尽情地陪伴!”妖艳女子含情脉脉地看着太子。 “好啦,今晚就这里吧。”太子拍了拍吴子绪正要往里面走。 妖艳女子连忙走到太子前面掏出一块丝绢对着太子一挥,然后又朝吴子绪一挥:“我来给你们带路,上好的厢房已经准备好啦!” 太子和吴子绪被女子带到了一个厢房里,桌上早已备好了酒菜,一名抱着琵琶的女子正在弹奏着。 “呀,今天来的这两位公子哥如此俊俏啊!”门外的古丽和利亚一同走了进来。 “快,好酒好菜的伺候上,曲弹起来,舞跳起来!”利亚鬼魅地笑着。 太子被古丽拉到桌边坐下,吴子绪则被利亚拉到一旁也坐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太子被关禁闭 杨复滑来到大梁后,身边跟了五个高手作为贴身护卫,分别化名为杨复清、杨复明、杨复秋、杨复勇和杨复水,并与杨复滑假扮为狩猎六兄弟。有四位跟着杨复滑去了北境,只有杨复水留在了金陵安排了其他事宜。 巡防营在太子的管制下,进行了大刀阔虎的革新,巡防的范围涉及到了整个金陵城,摒弃了以前的区域划分巡防,有效遏制和避免了内部的矛盾。 杨复水也成了巡防营的一个什长,带着人在金陵街头巡防。早已收到消息的他刻意来到了红西楼附近,等着里面的消息。 厢房内,早已被迷药弄得迷迷糊糊的太子摇头晃脑地聆听着曲子,一旁的吴子绪也是早已入了迷。 “这位公子,我们弹奏的姑娘可好?”利亚挤着媚眼询问道。 吴子绪也不停地左右摇晃着脑袋:“漂亮!让本公子如痴如醉!我要带她走!” “且慢,这姑娘是我的!必须跟我走!”太子也一下站了起来,怒视着吴子绪。 两人都被下了迷药,早已不认识彼此了,此时此刻已是剑拔弩张了。 吴子绪把桌子一掀:“你若是再与我争抢,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太子顺手拿起一旁的瓷器朝着吴子绪砸去,吴子绪轻轻一躲,握着拳头就向太子砸去。 古丽连忙向利亚挤了挤眼睛,两人迅速离开走到门口,对着酒楼的厅堂大声喊道:“不好啦,有人打架啦!” 厅堂里的一个妖艳西域女子听闻立马跑到酒楼外站在街上大声喊道:“有人打架啦!快去报官啊!” 金陵之夜,本就繁华热闹,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听到有人在烟柳之地打架,不少人全都跑了进去看热闹。 杨复水见时机成熟,也连忙带着人也冲了进去。 太子和吴子绪已经从厢房内厮打到大厅中间,虽然吴子绪武力远远在太子之上,但是由于迷药的作用,很多招式无法施展,两人不受控制地抱在一起厮打起来。 杨复水带着巡防营的人冲进厅内,迅速把太子和吴子绪拉住控制了下来。两人的迷药依旧在发挥作用,彼此还是认不出来。 杨复水见是太子和吴子绪,连忙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您为何在此?” 在场的人一听,当今太子在此全都跪了下去。 “你是太子如何,我还是太子身边的贴身护卫呢!竟敢和我抢女人!”吴子绪大声对着太子喊道。 全场的人目瞪口呆,被吴子绪的话惊诧不已。 太子挣开巡防将士指着吴子绪:“我是当今太子,那女人必须是我的,你竟敢与我争抢,我看你活腻了。来人啊,把他给我抓了!” 杨复水连忙示意手下把吴子绪带出门去,驱散了周围的看客,带着太子朝东宫走去。 在一个角落里,荀白水摇着头自言道:“这下要出大事了!”说完跟着人群出了红西楼径直地朝沈府急速地赶去。 沈府内,蔡荃和沈追真等着荀白水今夜带来的消息,见其神色慌张,连忙问询情况。 荀白水把太子突然到访红西楼的事情如实地说了一遍,两位老臣全都吃惊地站了起来。 “沈大人,蔡大人,下面我们该怎么办?巡防营都不归我们管,若是直接告知了皇上,这就不好办了,涉及那么多官员和富家子弟。”荀白水心里明白得很,自己的妹妹是太子妃,若是太子出了事,对自己也是极为不利的。 “走,赶紧去找皇上!”沈追知道大事不妙,有的事情必须要向萧景琰说清楚了。 询问了宫里的太子,巡防营已经把太子带回了东宫,而萧景琰也很快得知了消息。 柳皇后匆匆赶到东宫,见太子还是神志不清地在那叫喊,吓得也不知所措,只好让守卫东宫的禁军把太子控制住。 “皇上驾到!”刘勋扯着嗓子喊道。 柳皇后连忙迎了上去行了见面之礼,她知道萧景琰的脾气,叫丫鬟端来清茶并亲自送到萧景琰面前:“皇上,千万不要动怒,太子平时的言行你是只晓的,今日之事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萧景琰摆了摆手并没有接茶:“现在整个金陵城都传遍了,皇家颜面何在?就算是有原因,一个堂堂的太子和自己的护卫在烟柳之地争风吃醋,相互打斗,太子之尊如何面临?储君之位有何资本?” 柳皇后一听,萧景琰提及了储君,这是要罢黜太子的意思,她连忙跪在地上“皇上,你可要调查清楚了再处理啊,您看太子现在的言行,似乎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啊!” “皇上,沈大人、蔡大人还有荀主使求见!”刘勋急匆匆地进来禀报道。 柳皇后听闻,似乎见到了救星,她连忙示意在那哭泣的太子妃前去迎接,自己望着萧景琰示意他准允。 萧景琰长出一口气:“让他们进来!”说完走到太子面前看着太子迷离的双眼,眉头一皱又叹了口气。 沈追、蔡荃和荀白水进来后行了君臣之礼,分别站在两边。沈追双手作揖:“皇上,还请您下旨让御医来为太子醒目,殿下他定是受了迷药。” 萧景琰脸上一怔:“你为何知晓太子是中了迷药?” 蔡荃一下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老臣为您细细道来!” 萧景琰更是疑惑:“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朕?刘勋,你先去请御医。蔡大人,你站起来说话。” 蔡荃连忙起身再次行礼:“皇上,前些时候,我儿蔡文歆与其好友杜君洛相约出游,路经红西楼,也发生了与太子一样的情况。后来我们从京兆府尹杜文轩那里得知,已经有好几起类似的事情了,都因为是有头有面的人而并未报官,而是息事宁人。我们觉得事情蹊跷,便找来荀主使前去暗中调查,发现红西楼的女子先是用迷药迷晕,然后引至楼内,再煽风点火,引起打斗和争风吃醋之事来。虽然我们目前没有找到红西楼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发生打斗的人都是富家子弟和朝廷官员子嗣。今夜,荀主使依旧在现场暗查,他可以作证太子之事。但是,老臣不知太子是如何到了红西楼。” 萧景琰把目光转向荀白水:“荀主使,蔡大人所言可真实。” 荀白水连忙跪地:“回皇上,蔡大人所言不假,我假扮路人前去暗查,要不是提前有准备,我早就中了他们用丝绢下药的手段,今晚我是亲眼看到太子被人下了迷药然后引至红西楼的厢房内的。皇上可以等太子清醒后,听听太子是怎样说的便知。” 萧景琰依旧表情严肃,不过心里似乎要好受了些,毕竟太子有可能是被人蛊惑和利用了。 御医很快就赶了过来,他把完太子的脉搏又看了看太子的双眼,连忙向萧景琰禀报:“皇上,太子确实是中了迷药之物。” “把吴子绪也带来,给他看看!”萧景琰十分的谨慎。 御医看完吴子绪的情况,确认与太子一样:“皇上,吴将军与太子一样,确实是中了迷药。” “那有何药可解?”一旁的柳皇后焦急万分。 御医不紧不慢地说道:“迷药毒性很低,只需一碗汤药或者石决明便可醒目,我这就安排。” 御医为太子和吴子绪服下解药,过了半个多时辰,太子和吴子绪才逐渐清醒过来。 见到萧景琰等人,太子一脸茫然。萧景琰气愤地问道:“太子,你去红西楼做什么?你可知你的言行?” 太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顿觉有些昏厥,他连忙行了礼:“父皇,我是在巡街的时候见到了京兆府尹的杜文轩,是他悄悄告知我红西楼出了奇怪的事情,很多朝廷命官家的子嗣与富家子弟去了红西楼就会为一女子大打出手,因为关乎着颜面的问题,所有的人都息事宁人。杜文轩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但是又没人报案,长此以往定会影响朝廷命官之间的关系,我就和吴子绪前去查个清楚,后来到了红西楼门口遇见一妖艳女子,她朝我挥了一下丝绢后,后面的事情我就全然不知了。” “吴子绪,太子所言可真?”萧景琰背着手,表情缓和了许些。 “回皇上,太子所言绝无虚言。”吴子绪连忙下跪说道。 萧景琰点点头:“沈大人,蔡大人,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理太子。” 沈追连忙下跪:“回皇上,老臣并无意见,太子乃储君,所做之事都是为了大梁,还望皇上三思。” “是啊,请皇上看在太子是查案的份上,可饶恕太子。”蔡荃也连忙下跪祈求道。 在场的人也都全部下跪,他们意识到萧景琰定要处理太子。 “虽然太子目的是为查案,但是并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做事慌乱无序,导致丑事败露于天下。如今,金陵城全都知晓,皇家颜面荡然无存。轻饶不足以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凡参与者,查清去红西楼的目的,若是主动而去的按大梁律令处置,被动引诱中了迷药的,在家自省十日。至于太子,先禁闭三月,不得参与朝政,待查清事实真相后予以公告。”萧景琰自然明白其中的蹊跷,若是罢黜太子,就上了幕后人的当了。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看萧景琰怎么安排人去调查红西楼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萧景睿入京 骑在骏马上的萧景睿微微抬头望着城墙上的金陵二字,感慨万千,曾经的往事瞬间又涌上心头。 “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霓凰骑着马也跟了过来。 萧景睿微微一笑:“物是人非,一切皆有因果,我一生追求逍遥快活,却也卷入陈年旧事。细细想来,有因必有果,每一个人都与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越是逃避,就越是远离心中追求的东西。到后来,放开一切,顺其自然,成家立业,游山玩水,如今还是又卷入其中,似乎总是轮回。” “景睿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想必经历多了。今日我们先回我们云南在金陵的王府上住上几日,等到他们带来求谅书再去面见圣上。”霓凰轻盈地一跨,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她把缰绳给了后面的随从对着萧景睿继续说道:“你也下马来,我们去金陵街头随处转转吧,现在战火四起,难道我们大梁还有如此繁华的景象。” 萧景睿也连忙下了马,跟着霓凰走进了城门。 两人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看着一片祥和的街景,他们深知萧景琰治理大梁的不易。 “你听说了吗?太子和自己的贴身护卫在红西楼争风吃醋,然后被当今皇上给关禁闭了!” 霓凰和萧景睿大吃一惊,见是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路人所说,心里疑惑不已,两人本想叫住问个明白,但是仅凭路人的闲话也不能证明什么,只好找了一家茶馆。 店小二端来茶水,萧景睿连忙叫住他:“听闻大家都在传太子的事情,这是真的吗?” 店小二满不在乎:“这全金陵的人都知道了,我家掌柜还去现场看了呢。谁能想到堂堂的当今太子居然和自己的贴身护卫在烟柳之地争风吃醋,还打起来了。” “胡说,太子怎么会去这些地方呢?”霓凰还是不太相信。 “巡防营去的现场,当场就认出了太子。唉,真是丢了皇家的脸面了这回。”店小二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 萧景睿打发走了店小二:“郡主,太子殿下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霓凰微微一笑:“如今大敌当前,大梁正是用人之际,太子的为人我非常清楚,他那个贴身护卫我也见过,不是这样的人,这里面定有蹊跷。还有就是太子犯了如此大错,却只是被关了禁闭,按皇上的性子,绝不会这样轻饶他的。所以,这事疑点重重,估计皇上也看出了端倪,现在估计正在找人调查实情吧。” “郡主,我们虽然已经到了金陵,但是也不急着见皇上,还要等他们的求谅信,闲来没事,要不我们去找夏冬再去了解了解?”萧景睿突然来了兴趣。 “我也正有此意。夏冬现在是奏事阁的人,很多棘手的案子都会让她去调查,我相信她更为清楚一些。毕竟太子关乎着大梁的脸面,现在坦蕃咄咄逼人,我怀疑有人故意陷害太子。”霓凰郡主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夏冬皱着眉头从皇宫里出来,她背着手一路思量着,方才领命调查太子在红西楼的案子,若是没有好的结果,那皇上该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见天色不早,夏冬想起自己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回府上了,虽然孩子被送回了老家看管,府上也无大事,但是心里总是空荡荡的。 刚刚走到府门口,府上的仆人老高连忙打开门笑脸相迎道:“大人,府上来了两位贵客,等候您多时了,他们可都是您的老熟人啦!” 夏冬脸上一惊:“他们是谁?” 老高又是神秘的一笑:“大人还是自己去看吧!” 夏冬无奈摇头:“你居然跟我卖关子了,要是不是什么贵客,我扣你的赏钱。” 夏冬加快了步伐走进厅堂,霓凰和萧景睿早已在厅门口笑着相迎。 “夏大人,别来无恙!”霓凰故意地说道。 “冬姐大人!”萧景睿也故意调侃的问候道。 “霓凰、景睿!真的是你们啊!”夏冬喜出望外。 夏冬先与霓凰相互拥抱,然后一拳打在萧景睿的肩膀上:“景睿是越长越年轻啊!” 萧景睿连忙笑道:“我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倒是你和郡主,这些年一点变化也没有!” “好啦,你们两个就不要在此相互吹捧了!夏大人准备就一直让我们站在这里?”霓凰开着玩笑。 “老高,快去准备酒菜。”夏冬连忙招呼着。 三人先是坐下喝茶,萧景睿环顾了一周:“冬姐,聂大哥呢?还有你们的孩儿呢?” “夫君说是接了一道密旨,到底去哪里了,我也不清楚。你是知道的,这些年,夫君虽然有品级,但是可做的事情不多,只有皇上需要,才会让他去。我本就在奏事阁,很多事情我也从未与他说起,所以我也没有去问过。孩儿送到老家去了,那边有人照顾,刚好我也腾出手来多为皇上做些事情。我呢就不能像你们两个了,随时随地可以自由前行。好生羡慕!话说,你们两个是结伴而来还是在金陵偶遇?到此来是游玩还是另有他事?郡主你是不是追问桃花村的事情?” 霓凰微微一笑:“景睿是去我们云南看望我后,我们结伴而来。至于桃花村案,魏江军确实死的冤屈,但是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暗中查清此案,到时候有了结果,自然会告知与我的。这次和景睿来金陵,确实有其他事情,不过是要去面见皇上。” “面见皇上?需要我明日上奏禀报吗?”夏冬赶到有些诧异,因为萧景睿早已远离了朝堂,这些年来从未提及金陵更不要说是那座皇宫了。 “冬姐,这个就不劳烦你了。我们还在等人,等后面的人来齐了,我们再去找皇上,现在不急,就是到处闲逛。只是今日在金陵街上,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太子......”萧景睿终于把话题说了出来。 “他们说的可是真的?”霓凰直接问道。 夏冬缓缓地点着头:“此事确实是真的,现在整个金陵城都知晓。” “这里面定有问题?”霓凰立即问道。 “你只是听闻,就看出了端倪?”夏冬有些吃惊。 “皇上的性子,若是知道太子到烟柳之地去争抢一个女子,那定会罢黜。可是,他只是禁闭了太子,说明皇上心里也知道此事定有蹊跷了吧。”霓凰也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夏冬点着头:“确实如此。其实太子之事发生之前,已经连着好几天有人在红西楼为一女子发生打斗之事了,巧合的是这些人的背景都不一般,要么就是朝廷命官的孩子,要么就是富家子弟,所以发生打斗后为了脸面,全都选择了息事宁人,实在暗地里还叫着劲呢。京兆府尹的杜文轩就悄悄地把此事告知了太子,太子年少啊,这种丑事发生在天子脚下,他便和他的护卫吴子绪暗中去红西楼调查,结果就出事了。” “冬姐,你是说太子是去调查案子的,反倒被人设计陷害?”萧景睿越听越糊涂。 “是啊,据太子说,他们刚走到红西楼路口,就有一女子主动与他搭讪,然后朝他脸上用丝绢一挥,后面的事情就不由自己控制了。蔡大人的孩儿蔡文歆也是路过那个红西楼,结果与京兆府尹的杜文轩的儿子杜君洛着了道。后来蔡大人和沈大人也暗中调查,便安排了荀白水前去,要不是早有准备,这个荀白水也着了道。” “那就很明显了,红西楼定有问题了。而且那块丝巾也有大问题。”萧景睿总算是听明白了。 “是的,荀白水回来后就说了,那丝巾上有迷药,只要人一闻就会中毒,然后不受自己控制,所以才会出现打斗之事了。皇上也清楚了这一点,现在就是要去调查清楚,这个红西楼有什么背景,他们这样陷害太子的目的是什么。” 霓凰拿起茶杯润了一口:“如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红西楼搞臭太子,就是想引起大梁的内乱,如果大梁内乱了对谁最有利呢?” “坦蕃?”夏冬脱口而出。 “哦......也就是说,这个红西楼的背景很有可能跟坦蕃有关系了!”萧景睿恍然大悟。 “我们现在只是这样判断,但是若要搞清楚的话,就必须去现场看个明白。还有就是,他们就怎么知道太子一定会来调查红西楼呢?京兆府尹那个杜文轩就这样巧合地告知了太子?”夏冬不断地过目着细节,很多疑点还未解开。 “冬姐说的对,这个案子不会这么简单。大敌当前,这个坦蕃或许早已做足了准备,但是也不排除还有其他势力的存在。”霓凰担忧地说道。 “冬姐,下一步你如何打算?”萧景睿关切地问道。 “黎刚和甑平因桃花村的案子还未归来,我只有亲自去一趟红西楼。” “要不我和景睿陪你吧,你和我假扮成男子,我们三人一起去看看?”霓凰连忙建议道。 “今晚不行,太子的事情刚出,巡防营那边盯得紧,红西楼肯定会很小心了,我们先与巡防营打个招呼,让他们逐渐放宽些,红西楼放松了警惕后,过个两晚上我们再去如何?” “一切听由冬姐安排!”霓凰笑着回答道。 “只要不耽搁你们进宫面见皇上之事就好!” “不会的!”萧景睿连忙解释道。 老高慢悠悠地走了进来:“饭菜已经备好,美酒已上桌,三位可一醉方休!” “你家管家口才不错啊!”霓凰调侃道。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一起去把酒言欢起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林殊暗助破解桃花村案(1) “阁主,庆州来的书信!”蔺梦双手举信递给了蔺晨。 “给我!”蔺九从蔺晨的身后跑了出来,从蔺梦的手中拿过书信准备打开。 “阁主,您看!”蔺梦无奈地求救道。 蔺晨呵呵地笑道:“就让蔺九读给我听便是。” 蔺梦摇着头嘀咕道:“走了个飞流,又来了个蔺九!” “师傅,蔺梦说我!”蔺九嘟囔着嘴。 “不理他便是,你快快读来给我听听。”蔺晨摇着白扇,端起一杯清茶细细品着。 蔺九打开书信用那稚气之声开始读阅起来:“吾兄,蔺晨,见字如面。再生大德,林殊没齿难忘。至离别之日已有数日,甚是想念。今有一事,望兄出手相助。庆州之地已经落脚,并已建立江湖帮派名为“赤林盟”,已借经庆州鬼节名声大噪,但仅限西境庆州而已。如若名震江湖,犹如当初江左盟之名气,还需琅琊阁出手相助。今特书信一封,求吾兄告知桃花村命案,抛砖引玉,再让赤林盟名噪江湖。” 蔺九读完奇怪地问道:“师傅,为何没有署名?” 蔺晨微微一笑:“读的甚好,我和他不需署名。蔺九,去把言姐姐喊来,就说我让他下山办事。” 站在一旁的蔺梦鄙夷地看着蔺九,走到门口的蔺九突然转过身来对着蔺梦做了个鬼脸,然后拍了拍屁股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阁主,这蔺九实在太调皮了。”蔺梦开始告起状来。 “他和你小时候如此相似,他八岁入阁,你也是,你的调皮有过之啊!所以,你就不要老是揪着他了。对了,这里到桃花村快马加鞭最快也需要五日,走水路的话需要多久?” 蔺梦拱手行礼道:“阁主,您忘记了,我就是那边的人,水路需要三日,但是有一条近道,只是要凶险些,两日便可抵达。” “此路怎么走?”蔺晨缓缓地站了起来。 “先走一日的水路,然后再走一日的绕山路。” “嗯,这样,一会儿你和言韵仙就一道走你所说的近路去趟桃花村吧,稍后我把相关事宜给你交代一下,听闻奏事阁的黎刚和甑平还在那边查案,你们过去后就按照我的安排帮主他们一下。其他事情,我自有另外的安排。” “阁主,听说您找我!”言韵仙蹦跳着走了进来。 “准备派你和蔺梦下趟山,去见几个人,带些话给他们。”蔺晨笑着说道。 “先生一向反对我下山,今天这是怎么了?那我们要去哪里?”言韵仙觉得有些诧异。 “桃花村,就是那个出桃花酒的地方。” 言韵仙俏眉一皱:“就是死很多人的那个村?” 蔺晨点点头:“黎刚和甑平一时半会儿破不了案,我有个老朋友求我帮帮他们,不好推辞。你在琅琊阁已经有些日子,是你该展示自己的时候了。下面我就把相关的事情给你们安排一下......” 桃花村里,黎刚拿着两封书信对着甑平抱怨道:“这封是云南穆王爷飞鸽传来的书信,又在询问案情调查的情况了。这封是夏大人从金陵传来的书信,说是皇上又在过问案子了,金陵那边压力很大,死者的家属天天闹着。” “可是,我们调取了井水,查验了尸体,虽然知晓是中毒,但是中的什么毒,毒药来自哪里,没有任何头绪啊!”甑平也很无奈。 “这尸体都已全部腐烂,看来这案子是个死案了。”黎刚准备放弃查案了。 “黎大人,这里又来一封飞鸽传书!门外还来了一个自称为黎骞之的人。” 黎刚和甑平连忙起身走到门外,那人正是名震金陵的神医黎骞之。 “见过两位大人,我是受家父所托,前来协助你们查案的。”黎骞之拱手行礼。 “你的大名我们可是早有耳闻啊!年纪轻轻,已是我大梁神医,听说你在各州都开了医馆行医,救了不少黎明百姓,你可谓神医再世,悬壶济世的大好人啊!” “黎大人过奖了,我也是在为病人看病之时听说这里的事情的,我行医有些年份,所以就想来看看,他们到底是中的哪些毒?请问,现在的尸体腐烂的怎么样了?” 甑平摇摇头:“惨不忍睹了,我们放在冰窖里的有几具尸体保存的还不错。” “还请大人带路,我前去看看。” 言韵仙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蔺梦,昨天的水路我还觉得实在轻松,不曾想这山道如此难走,这些路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蔺梦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出生在桃花村,自幼父母早亡,是阁主路过此地收留了我。但是我从小就调皮的很,经常从琅琊阁跑回桃花村,一来二去就摸了一条近道出来。” “阁主这次让我们下山,我问他我们该如何判断毒药,他说自神医会前来帮助的,你说阁主说的那个神医会是谁呢?” 蔺梦笑了笑指着远处山中迷雾:“阁主说的神医就喜欢住在那些山雾中,改天我带你去探询。” “你逗我!”言韵仙一下反应了过来。 蔺梦呵呵一笑:“赶紧走吧,今晚我们必须赶到桃花村。到了就能看到那个神医了。” “那个神医是不是阁主派人去告知的?”言韵仙还是一脸的疑惑。 “阁主早就安排人故意把桃花村的事情说给那个神医听了,然后朝廷的人又查不出毒药的源头,这种事情,神医肯定不会放过的,所以阁主才说这个神医会来帮我们的。好了,我解释完了,你可以走快些么?”蔺梦似乎有些着急起来。 言韵仙嘟囔着嘴:“你急什么嘛,没有你我照样能把事情办完。” 蔺梦摇着头,加快了步伐,言韵仙只好快速跟了上来。 黎刚、甑平陪着黎骞之验完尸体,三人一前一后走出冰窖。 黎骞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晃了晃:“这毒药到底是什么,等我炼制出来就知晓了。” “敢问黎大夫这小药瓶里装的是什么?”黎刚好奇地问道。 “就刚才那具尸体里的血液啊,用它来炼制出毒药即可。”黎骞之说完摇晃了两下继续说道:“可有饭菜,我赶了一天的路,饿得很呢!” “有!快随我们来!”甑平自己也突然觉得饥饿不已。 三人吃完饭,黎骞之就开始炼制去了,黎刚连忙把刚才的那封书信拿了出来打开一看,一下被呆住了。 甑平也凑上去一看:“这怎么回事?” 黎刚紧皱眉头:“这书信上说是一个叫赤林盟的江湖帮派故意放话让黎骞之来此助我们破案,这赤林盟我怎么没听说过呢?为何要帮我们?” “要不要我们上报给金陵,告知夏大人?”甑平小声地说道。 黎刚点点头:“我马上写封飞鸽传书,用那只黑游鸽送,只需一天就能送到。” 金陵帝都。 “皇上,庆州又来了封书信。”刘勋托着信递了上去。 萧景琰正和沈追、蔡荃议事,他接过书信仔细地看了会儿,然后递给沈追:“沈大人和蔡大人也看看吧。” 看完书信的沈追思绪了片刻:“皇上,这庆州之事有些棘手啊!先前还是说长林军偷盗之事,按照律令去了庆州之外。我么还没来得及派人去细查,今又收到此案已真相大白了,这信中所说的赤林盟竟然有如此实力?为何我们从未听闻过啊!” “是啊,皇上!这长林军虽然已经又搬回庆州驻防,但是那些坦蕃人已经进了庆州城内,现在到底躲在哪些地方,我们得要想办法去寻找出来才是啊!要不然,坦蕃真的集中兵力从西境进犯,加上已经隐藏进来的人,到时候就不好办了。”蔡荃也非常地担忧。 萧景琰点了点头:“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看来是时候让长林王发挥作用了,沈大人,你代我书信一封给长林王,让他尽快查清这些隐藏的坦蕃人,然后顺便调查清楚这个赤林盟。” “皇上,你忘记了,长林王不是让你调离庆州了?”沈追连忙提醒道。 萧景琰微微一笑:“调离不等于离开嘛,坦蕃人从几面包围我们,他们把战线拉的如此长,无非就是声东击西,西境才是重点,也是他们的突破口。想让我们内耗而尽,他们想的太天真了。” “刘勋,你去把夏冬找来,让他也暗中去查查这个赤林盟!” 第二百四十八章 林殊暗助破解桃花村案(2) 上完朝,夏冬急忙又找到萧景琰,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皇上,这封书信是黎刚他们用黑游鸽传来的。” “黑游鸽?就是一日千里,永不疲劳的信鸽?”萧景琰一边说着一边立马打开书信看着。 “正是此信鸽,奏事阁一共五只,这几年凡是有重要之事才会使用它来传信。”夏冬连忙解释道。 萧景琰看完书信脸上疑云不散:“又是赤林盟,昨天我才让你去调查,今天又出现了他们的消息。这个赤林盟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有哪些背景,为何要出手相助于我们?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何在此时此刻出现,却又把他们的地盘放到了西境的庆州?为何又能派人协助我们探查桃花村案?” 夏冬也摇着头:“目前为止,我们对赤林盟还没多少了解,庆州那边也只是说赤林盟是刚刚成立的,如今却能把势力范围影响到北境的桃花村。” “夏大人,务必抓紧时间去调查赤林盟,尤其是黎刚他们,若是见到了赤林盟的人,一定要留心。”萧景琰说完,拿出笔墨写出了“赤林”两个大字,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 “刘勋,去把沈追请来!” 沈追还未走出皇宫,正在和其他官员议事,见刘勋传旨宣召,急忙朝御书房走去。 来到御书房,沈追行了礼:“皇上,您召见我何事?” “荀白水此次暗中探查红西楼,也算是有勇有谋,关键时刻为太子作证,虽然多少是为了太子妃,但是他以后定是太子的人了吧。听说你日常非常看重这个荀白水。” 沈追连忙跪下:“皇上,我并不是攀附他是太子妃的哥哥,而是老臣觉得此人可用,所以就多用了些。以后见长,多为朝廷出力!” 萧景琰一下乐了起来:“哎呀,沈大人,我没有其他意思,既然这个荀白水有些能力,我就想给他派些差事去做而已。” “皇上英明啊!如今坦蕃来势汹汹,虽然对我们大梁没有挑起战事,但是他们早已暗中作祟,大梁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啊!”沈追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激动的情绪。 “都听说赤林盟的事情了吧,他们在庆州帮长林军洗脱了冤屈,最近又暗中在帮助奏事阁探查桃花村命案。” 沈追点着头:“这个赤林盟是突然就出现了,但是全都是在为我们大梁出力,他们的目的为何,老臣也不知晓啊!” “所以,我们要找人去暗中查询这个赤林盟,这个差事交给荀白水如何?” “好是好得很,不过皇上,您不是也交给了夏冬和长林王去查了吗?”沈追有些疑惑。 “多些人去查,或许会尽早出结果嘛,多人多面嘛!”萧景琰又拿起刚才书信的“赤林”两字继续说道:“这个帮派给人一种尤为熟悉的感觉,等会让荀白水来见我,让他辛苦一趟,去一下琅琊阁,问问那边吧。” 沈追行了礼,心中窃喜,他对荀白水的栽培甚至超出了自己家中的孩儿。 荀白水领旨从皇宫里出来,径直来到沈府,先是一番恭维的话,然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先生,红西楼的案子虽然皇上已经派人暗查,可是我也参与其中,就这样放弃?” 沈追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一个是你暗中探查,是我和蔡大人私人之事,一个是皇上下旨,你说哪个重要?” 荀白水心里自然明白:“这点我倒是明白,要是琅琊阁给不出我们想要的答案呢?” “无妨,皇上英明的很,还有其他路子!你就放心地去琅琊阁吧!” 已是深夜,言韵仙和蔺梦拖着疲惫的身子在桃花村里找了一家客栈。 言韵仙好奇地问着掌柜:“听人说桃花村灭村了,怎么还是有些人呢?” 掌柜看了看言韵仙:“确实灭村了,现在这村里的人都是隔壁村或者其他地方调遣来的,毕竟这桃花酒的生意还是要继续,尽早恢复桃花村的生气也是为了安民啊!” “掌柜的,听说金陵派人一直在此调查此案,可有什么结果?”蔺梦倒是开门见山。 掌柜叹了口气:“尸体都快腐烂完了,这么久了,能有什么结果,大家都知道是被毒死的,这就是结果。听说查案的住在我对面的客栈,每天都能见到他们忙里忙外的。” 两人谢过之后,相互交代了明日之事,便各自回了房间歇息去了。 翌日,黎刚和甑平起了个大早,他们要去看看黎骞之的成果如何,两人刚出了客栈,一男一女戴着面纱就站在他们面前。 “请问可是黎刚和甑平?”蒙面男子行礼问道。 见对方并无恶意且举止得体,黎刚和甑平放下手中的利剑,黎刚拱手回礼:“这村里的人都知道我俩在此探案,你们是谁,有何事?” “你们昨日可曾受到书信一封,上面的赤林盟就是我们。” “你们是赤林盟的人!”黎刚有些激动。 “正是!”蒙面女子也开口回答道。 “信上说的那位神医就是黎骞之吧,然后你们故意放话,引黎骞之来此的吗?”黎刚满心的疑问。 蒙面男子低吟回答道:“正是,我们的宗主曾经受恩于大梁,建立赤林盟就是为了回馈和感恩而已。今日派我们前来,就是为了助你们破案。” 黎刚和甑平破案心切,见对方确实为赤林盟的人,又无恶意,也上书了金陵,就连忙带着蒙面人来到了黎骞之的炼制房。 黎骞之打着哈欠从屋内走出,刚好与四人碰面,相互打了招呼,黎骞之看了看两位蒙面的人:“既然是赤林盟放出了风声引我至此,那我定不会让贵帮失望。待破案之后,还希望两位能带我去见一见你们的宗主便是。” 蒙面男子正是蔺梦所扮,他只是微微一笑:“有缘定会相见的。我们还是先把案子破了再说。请问黎大夫可炼制出毒药?” 黎骞之揉了揉眼睛:“昨夜我用尸体之血提炼了一晚上,主要是放置得太久,今天还需要去采集一些血液回来,加上我的秘制提炼术,今天或许就能出结果。” “那太好了,有劳黎大夫了。”黎刚似乎看到了希望。 “这回被这个赤林盟牵着走,念在是为了这些死去的人,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们帮派做事的方法倒是有些奇特!行了,我们再去冰窖取上一些尸血回来。”黎骞之说完路过言韵仙身边,他刻意停了一番:“赤林盟的人都是蒙面,不让外人见吗?这要是被外人冒充了,我们怎么分辨呢?” “黎大夫多虑了,赤林盟有自己的做事风格和原则,我们自然会处理的妥当。”言韵仙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倒是让一旁的蔺梦吃惊不小。 又是过了半晌,黎骞之从屋里跑了出来对着黎刚等人大声喊道:“出来了,我炼出来了。” 黎骞之小心翼翼地打开小木盒,小木盒里装着一些黑色的粉末。 “这就是炼制和提炼出来的毒药,现在我需要找一些动物来,看看这毒药的毒性,目前看来,这个毒药并非我们大梁所有。”黎骞之还是愁云不展。 “黎大夫的意思是这个毒药是外来的?”黎刚连忙问道。 “应该是这样,先去找些体积与人般大小的牲畜来,比如牛、猪之类的。” “这事我马上去办。”甑平说完拿着利剑就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牵着一头牛走了过来,黎骞之把毒粉倒入一个木盆里,参上水用一根棍子在盆里来回搅动了几下,然后端到牛前。 水牛闻了闻,便开始喝起来。等了半个时辰,只见水牛突然倒地,没有任何挣扎直接毙命。 “这毒药好生厉害,我只放了一点点毒药,这么大一头牛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一命呜呼了,我现在非常确定这个是外来的毒药。”黎骞之摸着水牛的身体不断地查看着。 “我们知道这是什么毒药!”蔺梦突然开了口。 所有人全都惊住了,连忙聚拢一起。 “还请少侠细细说来。”黎骞之虽然提炼出来了毒药,但是却从未见过此药。 “这毒药名叫侍魂散,西域境内特有的毒药。” “不可能,这侍魂散在我大梁境内是一种草药,可有安眠的作用,只有长期使用才会让人不治而亡。当初皇太后就是被人使用了侍魂散,而我也刚好在宫里亲眼所见的。”黎骞之摆着手说道。 “黎大夫,这个侍魂散在西域那边却是一种毒药的名字,它的成分是西域蛤蟆、蜈蚣、蓝蛇以及西域毒花炼制而成的。其毒性十分强大,遇水则化,中毒之人不会有任何痛苦,说走就走。只是它的名字刚好与大梁的侍魂散一样而已。” “这位少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甑平有些怀疑起来。 “我们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们的宗主。他自幼跟随父亲学医,同时为了解毒,又接触了不少毒药。至于这个西域的侍魂散,他还有一段传奇。”蔺梦按照蔺晨先前的安排开始编起故事来。 “大家都坐下,我们慢慢听来!”黎刚为了缓和气氛,让店小二安排了椅凳和酒水。 第二百四十九章 林殊暗助破解桃花村案(3) “传说,在西域曾经有一个部落,名叫哈坎族,常年欺压其他部落的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在西域独霸一方。有一年,哈坎族大肆烧杀一个名叫晋藩族的部落,部落里有一个少年名叫鄂丹,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母和亲人以及族人全部被哈坎族杀死,他侥幸逃脱后就发誓必报此仇。但是,他没有高人指点,无法练就一身高超的武艺。他长期流浪在野外,一次误吃了西域毒花,差点丢了半条性命,好在幸运女神眷顾了他,被一游牧救活。经过此事后,他明白虽然自己没有武艺,但是可以研制一些毒药来投放,杀死仇人。” “经过几年的研制,他把西域蛤蟆、蜈蚣、蓝蛇以及西域毒花混合一起炼制出了毒药,并取名为侍魂闪,一夜之间就把哈坎族全部悄无声息地毒死了。后来鄂丹就把炼制毒药的方法传给了自己的孩子,在他寿终前也有一个遗憾,就是没有能研制出解药来。后来他的孩子一代传一代,侍魂散就这样被流传了下来,直到他的后代先是建立了坦藩族,然后下面的子孙用侍魂散打败了所有的敌对势力建立起了强大的坦藩国。” “所以,在整个西域唯有坦藩国会有侍魂散,而桃花村的侍魂散应该就是坦藩国的。”蔺梦一口气把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对对对,这故事我似乎有些印象,但是却忘记了这毒药的名字。”黎骞之也连忙附和道。 “我们的宗主从小就跟着他的父亲研究毒药,他们曾经从西域那边搞到一些侍魂散回来研究,但是至今也没能研制出解药来,这也是我们宗主最为苦恼的事情。当他得知桃花村在一夜之间就被灭村,其景象与西域的侍魂散非常类似,所以就派我们来搞个明白,一是能为大梁出些力气,二是为了研制出解药。” 在场的人听完蔺梦的话,似乎相信了不少,既然毒药的来源已经调查清楚,那就只剩这些毒药到底是谁下的了。 言韵仙淡淡一笑:“我们宗主说了,如若是侍魂散,定是坦藩国王宫里的人。因为早年间,宗主的父亲得到的侍魂散也是坦藩国王宫里的一个炼药师那里得到的,而在其他人根本没有。因为侍魂散药性非常厉害,当年就是用这个建立了坦藩国,如今他们就想用侍魂散来对付大梁了。” “但是仅凭你们一席话,我们该如何禀报金陵?他们又怎么会相信?”黎刚还是犹豫不决。 “两位之所以守在桃花村破案,是因为此案关系重大,有不少富家子弟、朝廷官员的人在此次案件中被毒身亡。金陵那边自然压力不小,百姓都盼着案件的真相。当务之急,皇上定是为了快速破案而安民,如果一直拖下去没有个结果,这不刚好中了坦藩的奸计了,大梁内乱,他们趁虚而入便是了。如今,毒药的来源已经很清楚了,金陵完全就能公告天下案件的结果,至于坦藩国是派的谁,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不是重要的了。” “别说,你们宗主好生厉害啊,你们这样一说倒真有些道理啊!”黎刚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赤林盟,果然不一般。若不是你方才说的那番话,说不定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啊!”黎骞之也是聪慧之人,瞬间读懂了蔺梦的解释。 “那我就赶紧书结案书,然后用三只黑游鸽传回金陵。详尽的案卷我和甑平立即去写,然后快马加鞭赶回金陵。”黎刚显得有些激动,终于破了这个迷案。 “桃花村命案已破,我们的任务也已经完成,在此告别!”蔺梦作揖行礼。 “我们回到金陵后,定会向皇上说明情况,你们赤林盟这回可是帮了大忙了。”黎刚和甑平连忙回礼。 “不知贵帮的宗主怎么称呼?”黎骞之回礼问道。 言韵仙未等蔺梦开口抢先答道:“宗主早已成为世外之人,他之所以成立赤林盟,是为了让我们有些事情可做。他老人家知道大梁面对着坦藩的挑衅,未来或许打扰到他的仙鹤野游,所以成立赤林盟为大梁为百姓做些事情,仅此而已。” “你们宗主如此境界,实乃高人!有机会,我定去拜访。”黎骞之又深深地回礼。 几人送走了言韵仙和蔺梦,黎刚又连忙弯腰行礼:“黎大夫,这一次你又帮了我们,不知该如何感谢!” 黎骞之只是淡淡地一笑回礼道:“这都是我分内之事,若不是被赤林盟故意引导至此,我也不会在炼制上又有新的突破了。再说案子涉及天下百姓,我本就要救死扶伤,不足挂齿!” 黎刚和甑平又送走了黎骞之,两人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们转身看着桃花村的村口无限感慨。 “回去禀报了案件,官文通告一发,此地又可安宁了。”黎刚拍了拍甑平的肩膀。 “安宁?坦藩势力显然已经侵入大梁内部了,这安宁的日子恐怕没有多久了!倒是那个赤林盟,我总觉得那么熟悉的感觉呢?”甑平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若有所思。 “好了,老甑,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进去喝上两杯,一会儿我把案卷好生梳理,准备回金陵,你暗中去跟踪那两个赤林盟的人!” 翌日,再次收到了黑游鸽的传书,萧景琰看完书信却并没有显得那么轻松,虽然桃花村案已经破解,但是这个赤林盟横空出世,又能读晓自己的想法,这个帮派的宗主到底是何人呢?现在只能看他所派出的三路人的查询是否能有结果了,加上甑平的跟踪,希望尽快能搞清楚赤林盟的背景了。 庆州,一直白鸽脚上系着红绳,落到了院里。刘之蔺连忙抱起取下书信送到了林殊手里。 “可是琅琊阁的书信?”卫铮站在一旁问询道。 林殊看完书信点点头:“琅琊阁已经帮我们的名声传出去了,以后桃花村命案就是我们赤林盟破解的了,加上庆州鬼节贡品失踪案,以后你们就会名震江湖了。蔺晨阁主信上说,朝廷应该很快会派人去问赤林盟的事情了。” “宗主,那琅琊阁会如实说出我们吗?”木燕子好奇地问道。 林殊宛然一笑:“当然会了,是时候让聂峰和卫铮回去了,估计下一步他定会派人去询问了。” “宗主,你所说的他是谁?”木燕子一副问到底的样子。 “哈哈哈,你早晚会见到他的。好了,卫铮,聂峰,你们即日起赶回各自的住所,若有人问起,你们应该知道如何应答吧。聂峰,琅琊阁说金陵的太子出了事情,你回去后把这封信给夏冬,她知道会怎么处理。记住,你就告诉夏冬这封信是你在半路遇到赤林盟的人给的便是了。” 聂峰连忙点头,但是却指着林殊不愿移步。 林殊微微一笑:“你和卫铮放心便是,有飞流在,无人伤的了我。再说,这里还有长林军,我现在要尽快查出这些已经混入庆州的坦藩人到底藏匿在何处。” 第二百五十章 琅琊新榜1 荀白水日夜兼程,这回可是大梁皇帝亲自下的皇命,虽然自己的妹妹贵为太子妃,毕竟自己还未出类拔萃,太子依旧是储君,目前都还在面壁思过。要得到眼前这位皇上的赏识,就需要不断地证明自己了。 行了几日,离廊州还有两日的路程,这一路上的行人忽然变得多了起来。荀白水对一旁的随从说道:“这到廊州还有些路程,为何白日里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你上前去问问?” 随从点点头连忙拦住一个从身边路过的行人:“打扰一下,你们行色匆匆,去往哪里?” 被拦的行人一身新装,手持白扇,看样子倒是有些家底,他看了一眼随从:“五月十五上琅琊,自有奇人问天下。琅琊新榜就要放榜了,很多人都会前去听榜啊,然后看热闹的,做生意的都会前去聚其一起。” 荀白水掐指一算:“明日就是五月十五,这里到琅琊山还有两日路程,你们来得及吗?” 路人冷冷一笑:“你们有所不知,上次在码头祭榜后,琅琊后山就新修了一个码头,只要走水路,可以省一半的路程了。前面就有码头,只是便宜了那些船家,现在是坐地起价,听说赚了不少钱财了。好了,不和你们啰嗦了,晚了的话,今日就没有船到琅琊后山码头了。” 荀白水往前指了指,随即也跟着路人一同向码头,好在还有几艘船,花了高价又马不停蹄地朝着琅琊后山驶去。 琅琊后山有琅琊河经流,河水来自琅琊山系的冰山雪水,每年的五月河水大涨,是渡船的好时节。但是一到了十月之后河流干涸,所以每逢放榜都会选择在五月,而当地人也把琅琊河称为放榜河,认为河水是因为放榜才有的。在琅琊后山本有一老码头,曾经每次的琅琊新榜放榜都会在这个码头上举行,后来因为一个富家子弟的公子哥落榜,觉得再无颜面,就花重金在来年的放榜之前在码头上做了手脚,结果放榜当天码头突然垮塌,不少人掉进了河里丢了性命。后来每次的放榜现场就改在了前山门,几十年来未曾改变。 如今,琅琊放榜又在后山修建了码头,这样倒是方便了不少远方的来客,这或许又和大梁这二十年来风调雨顺、百姓的安居乐业也有不少关系。若是再往上说一点,那就是因为坦蕃国对大梁的围困,为了配合朝堂,安民心的举措罢了。 在河面行驶了一夜,荀白水有些不适,呕吐了两次才稍微舒缓了些。他慢悠悠地走到船头眺望河岸,远处的琅琊后山码头已是若隐若现,码头周围搭建了不少白色的篷布,来往的行人穿梭在白篷之间,白篷下面应该就是各路的商贩了。还有一些临时搭建的草屋,应该就是等待放榜的各路行人居住的地方了,而稍微有些钱财的人,则会徒步到琅琊阁去歇脚。 上了码头,不少带有榜字的旗子在风中招展,而五面大旗插在码头的中间,旗上有字,分别是“十大高手”、“十大帮派”、“十大富豪”、“十大美人”、“十大公子”。 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开始了,荀白水有些犹豫,如此幸运遇到放榜,若是错过了,要想亲临现场所见,那就要等下一回了。而这琅琊榜又不是随时在更新,机会实在太难得了。但是,自己皇命在身,心里总是挂牵着,怎么也落不下心来。 荀白水这次来一共带了六个人,四个人是护卫,两个人是随从,一个叫伍德一个叫黄修,都是荀白水的心腹。 “少爷,这遇到放榜实在太难得了,这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开始了,要不我们在此看看热闹?”黄修笑嘻嘻地说道,他喜欢察言观色,早就看出了荀白水的想法。 “是啊,我也想看看。虽然小的不知道皇上安排的什么事情,但是到这琅琊阁无非就是问求答案,我们晚些时候上山问了便是了。”一旁的伍德心里也奇痒难忍。 荀白水看了看四个护卫,见他们也祈求地眼神看着自己,荀白水抿了抿嘴巴:“这后山码头到琅琊阁还有两个时辰的路,我们看完上去应该就是下午了,晚上我们就住在琅琊阁也算合适,兄弟们跟着我也受累了,这琅琊榜的放榜确实难得,我们找个地方慢慢看来便是!” 几人兴奋不已,谢了荀白水,找了一个人少的路边茶铺坐了下来,等待着放榜的开始。 日至于衡阳,巳时已到。 随着锣鼓声的响起,放榜仪式正式开始。 一名白发老者举着带有“榜”字的旗子走到码头步行台中间,他先向左边挥了五下,又向右挥动了五下,然后大声说道:“榜者,天下之!天下之榜,五榜也!十人一榜!” 全场掌声四起,喊叫声不断。 老者慢慢地走到五面大旗的中间,他先取下一面“十大高手”的旗子大声说道:“今日放榜第一榜,“十大高手”!有请武者进行榜前表演。”话毕,十名携带刀剑的武者走到步行台上,整齐划一地开始了武术表演。 表演完毕后,老者再次登场,他身后跟着一年轻人举着“十大高手”的旗子。 “十大高手榜,第十名,西域力神阿穆特,此人力大无比,一拳碎铁,能搬山破洞。第九名,北燕黄麒,身轻如燕,日行千里,飞檐走壁,无处不飞。第八名,药神王子蔺,用药入神,能毒能解,练的一身内力。第七名,吴子绪,大梁护卫,以一敌百,上刀山下火海无所不能。第六名,聂三水,东海水神,如鱼得水,可翻江倒海,无处不在。第五名,蒙挚,大梁将军,军功卓绝,一身武艺,赤胆忠勇。第四名,杨复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武艺卓绝,大梁新晋将军。第三名,飞流,随心所欲,以拳掌天下。第二名,西域剑神盖里生,一声剑来化作雨,无剑有影无寸草。第一名,穆少卿,无人知晓,却能呼风唤雨,一手一江湖,能遮天辟日,一脚一乾坤,能改换天日。如神于世,魑魅魍魉见其丑。唤之无影,听之眼前,虚无缥缈!” 老者说完,十面小旗上带有高手榜前十的名字被十个人高举走在步行台上走了一圈,然后全部插于“十大高手”大旗的左右两边。 “下面,放榜的是“十大帮派”!” 场下的人还沉浸在刚才的十大高手榜,正意犹未尽。荀白水悠闲地喝着茶水,看着步行台上,心里疑云重重。 “少爷,这十大高手,您认识几个?”一边的黄修倒是看得热血沸腾。 荀白水勉强一笑:“我们的大将军蒙挚,还有太子的贴身护卫吴子绪,还有那个热得发烫的杨复滑,飞流就自然不说了。这四人都是我大梁的人,这个高手榜还是实至名归的。至于其他人,确实不知晓,今年是新榜,出现新的人也算是正常吧。只是今年廊州的诏才会,一个前十的都没有,这倒是让我奇怪不已呢!” “少爷多虑了,以后我帮你去打听高手榜的其他人,把他们的背景全部给您找出来便是了!”伍德算是机灵鬼,喜欢抓住时机说些好话听。 荀白水顺心一笑:“台上又开始了,十大帮派,我倒要看看都是哪些!” 第二百五十一章 琅琊新榜2 老者手持“十大帮派”大旗站在步行台的正中间,他捋了捋胡须,环视了台下的人微微一笑:“十大高手排名已出,各路高手名扬天下。接下来,江湖十大帮派会花落谁家呢?在正式公布之前,有请天下第一古筝手蔡婉儿为琅琊新榜献曲一首。” 随着悠扬的曲子响彻码头,在场的民众都闭眼聆听,一弦一音,高山流水,宛如天上之音。青山为盟,流水为誓,谱写出了琅琊新榜来。“秦筝吐绝调,玉柱扬清曲”,悠悠清韵洗尽了人间的浮躁铅华,留下的是清新纯净,却有江湖的豪放与不羁。 蔡婉儿长相清美,犹如仙子,一举一动都能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只是众多好逑者都想屈于她的膝下,无奈至今无人能打动她的芳心。一曲完毕,白袖一挥,几名女子连忙上前拉开一条白色围布遮挡住了蔡婉儿,片刻之后,众人还未看清楚时,台上便没有了蔡婉儿的踪影了。 台下可谓一片叹息之声,都想再一睹芳容,聆听这天籁之音。 荀白水也似乎非常叹息,心里也是涌起异样的感触来。一旁的伍德连忙插嘴道:“少爷,这蔡婉儿确实神秘,你若是欣赏,小的定会想到办法让她来见您。” 荀白水摇摇手:“多少人为她豪掷千金,甚至丢了性命,也不为所动,这蔡婉儿可不是一般人,她不染凡尘,早已脱俗了。有幸聆听,算是大家的运气了。我们继续看新榜吧。” 老者双手背着,站在台中间开始大声宣读起来:“琅琊榜十大帮派,第十名,土地帮。该帮派以土地爷为先祖,擅长风水八卦,以修建、丧葬、开山铺路为生存之根本。第九名,洪湖帮。以曾经的江左盟为标榜,开设水路生意。第八名,青鹤帮。以吸纳流浪人为主,主要以押送为营生。第七名,鬼头帮,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第六名,白龙山庄,开设赌场,游戏人间。第五名,列游帮。客栈无处不在,救济天下美名传。第四名,北麒盟。杀人无影,去无踪,只识钱财不看人。第三名,信天山庄。名贵食材数不胜数,天下美食应有其有,一招龙骨秀天下。第二名,东鹊帮。以鹊为神,傲视天下,不入法眼,均如流水。帮下死魂,不计其数,至今无人贸然与之抗衡。第一名,赤林盟。天下之事,凡有惑之,均可解。百姓之事,乃其盟之事,无欲无求。不取钱财,不取性命,天下安定,盟之宗旨。更有诗词美誉:西有赤林满天涯,不惑不解上琅琊。风云幻化千万事,一声赤林安天下。” “少爷,您听到没,第一名是赤林盟!我可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其他的帮派多少也有些名气,可是这赤林盟怎么就突然排到了第一名呢?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黄修一脸惊讶地说道。 荀白水只是淡淡一笑:“看来皇上派我来是早有安排了。这赤林盟果然神秘,突然就排在了第一位。不取钱财,不取性命,天下安定,盟之宗旨。好友格局啊!风云幻化千万事,一声赤林安天下。这口气也太大了!” “少爷,这赤林盟到底在哪里?怎么说出现就出现了。”伍德犯着嘀咕。 “我想,这琅琊阁会给我们答案的。”荀白水喝了一口清茶缓缓起身,背着双手目不转睛地看着步行台。 “我们走吧,这就上山求答案!”荀白水对下面的“十大富豪”、“十大公子”、“十大美人”的新榜已经毫无兴趣,“赤林盟”三个字就像一个吸盘,早已把他的心思吸到了琅琊阁去了。 步行台上,老者举着大旗又开始大声说起来,台下欢呼声四起,荀白水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朝着山顶行去。 随从伍德和黄修似乎还对下面的新榜意犹未尽,一路上在那叹息着。荀白水眉头一皱:“富豪榜无非就是金陵那几家大户人家,素日里与我也有些往来,你们若是想去看热闹,回到金陵后我让你们看个够。十大美人就更是虚有图名而已,何为美人?仅仅因长相而美?江湖上的排名,听听就算了。倒是那十大公子哥,我倒觉得有些意思,只是今天时间有限,等我们办了差事,好生去打听打听便是了。” 听到荀白水如此言论,黄修和伍德不敢作声,背后又突然传来欢呼之声,两人只能心里惋惜。 琅琊阁,蔺晨拿着一把戒尺,轻轻地拍打了一下蔺九:“昨日让您背写的诗词为何又偷懒了?” 蔺九嘴巴一翘:“阁主好生无理,昨日诗词我早已背写。” “若有背写,为何刚才背写不出来?”蔺晨拿起戒尺又要打下去。 “我是在梦里背写的,所以您没看到。”蔺九理直气壮。 “我......”蔺晨无奈地放下戒尺,指着蔺九欲要说教,门外进来一人弯腰禀报:“阁主,金陵的客人到了。” “额,蔺渝啊,我把他们想要的东西放到我的书房的案桌上了,你直接取给他们吧。记住,这个答案的银两必须让他们给够。”蔺晨说完,转过头来,眼前的蔺九早已从窗户翻了出去。 “嘿,这个家伙又跑了,看我怎么追到你!”蔺晨说完也从窗户跳了出去。 蔺渝拿着答案走到厅堂双手把答案递给了荀白水:“这个就是答案。” 荀白水一脸错愕:“你只是去禀报,我并没有告知你我所要问的问题,你们怎么就知道?” 蔺渝微微一笑:“天下之事,无非就如一潭水,水清了自然就看到底了。万变不离其中,还请收好答案,所问的报酬请放在门外的阁里便是了。” 荀白水只好接过答案连忙放到了自己的怀里向蔺渝行了答谢之礼:“天色不早,不知琅琊阁今夜可有空房留宿?” “今日后山码头琅琊换榜,琅琊阁的客房早已被订空。”蔺渝说完行了礼便转身离去。 “少爷,那今晚我们住哪里?是下山去吗?”黄修开始担忧起来。 “连夜回金陵,这个答案对皇上非常重要,耽误不得!”荀白水双袖一拂,立马就朝着山下走去。 “西有赤林满天涯,不惑不解上琅琊。风云幻化千万事,一声赤林安天下。”已经看完琅琊新榜的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琅琊阁走来。 荀白水也听到了路人所说的诗句,这正是前面夸赞天下第一帮派赤林盟的那首诗。 “少爷,这赤林盟好生厉害啊,一声赤林安天下,根本没把我们大梁放眼里啊!”黄修也有些不服气了。 荀白水摇了摇头:“江湖说词而已,没有我大梁,何来的帮派?抓紧时间赶路。” 西境庆州,已经收到琅琊阁书信的林殊已经笑弯了腰。 言豫津一脸茫然,他好奇地问道:“这蔺阁主又是在和你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你自己看看吧,这个蔺晨硬生生地把我们弄成了天下第一帮派了,还给我们赤林盟编了首诗。我说弄个前五就好了,这以后不是逼我们做事嘛。”林殊知道遭了蔺晨的道,但是他也明白,蔺晨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为了快速地揪出混在大梁的坦蕃人。 言豫津拿起飞鸽传来的书信笑着读道:“西有赤林满天涯,不惑不解上琅琊。风云幻化千万事,一声赤林安天下。苏先生,这以后你不出面恐怕就稳不住局面了,要是其他帮派前来挑战怎么办?这榜首可不好当啊,不仅得罪了其他帮派,关键这口气太大了。这下被这个蔺阁主害的不浅啊!” “无妨,该来的自然会来,我们接招便是了。琅琊新榜已经放榜,天下风云变化无测,这风才刚刚起来!”林殊说完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他背着手走到院中:“那些混迹在大梁的坦蕃人是该露出尾巴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北境易主 “列将军,近日来,北境边防没有任何可疑迹象,我们的探子禀报说坦蕃的兵马都已经撤退了。”杨复滑双手行礼禀报道。 列战英是带着皇命而来,顶替蒙挚的位置。一路上遭遇截杀,又被杨复滑救下,心里五味杂陈,想起当初被杨复滑当着皇上的面击败,至今难以启齿。 列战英点着头:“杨将军辛劳了,北境之事不可马虎,虽然连日来趋于安宁,但是坦蕃人诡计多端,我们不可掉以轻心。上次截杀我的人应该也是坦蕃人,他们或许早已潜入了大梁。?” 杨复滑自然不会让列战英按照自己的思路思考下去,毕竟自己是坦蕃的国王,每天都在听着这些大梁人说着坦蕃的坏话,自己又变换了身份和名字,每天还要低三下四,时间一长难免会产生腻烦的情绪。 “列将军,在下认为截杀你的那群黑衣人并不像坦蕃人所为。因为他们并没有急于刺杀,似乎是另有所图。他们的同伙被救走之后,我一直派人在调查,并发现了一些他们在路上遗留下的脚印和衣物,这群黑衣人来自大梁南方。”杨复滑头头是道地说着。 列战英只是微微一笑:“大梁的帮派也好,与我有仇的也好,都没有那个实力和胆量与我为敌。这里面恐怕另有蹊跷,杨将军主动为我彻查此事,那就有劳了。不过,我已经安排其他人也去查了,我相信会有新的收获的。杨将军应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北境的边防上,虽然蒙将军被调回了金陵,但是很快就会回来的。” 杨复滑知道再说下去定会让列战英愈发地反感自己,他只好收口连忙退了出去,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住所。 他的四名贴身侍卫杨复清、杨复明、杨复秋、杨复勇早已在此等候,见到自己的大王有些气愤,杨复清连忙上前问询何因。 杨复滑摇了摇头:“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这个列战英,他一眼就看出了我们派的人不是大梁人,一口咬定是我们坦蕃人干的。我设计刻意救他,本以为他从此会对我投桃报李,我俩的关系会得到缓和些,但是从目前来看,他并未改变,似乎对我还多了些猜忌。” “大王,既然这个列战英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就干脆把他给做了。”长着一脸横肉的杨复明冷冷地说道。 “你们都是我坦蕃的勇士,战力远远在这些大梁人之上,若是此时杀了列战英,我们前面的布局也就意义不大了,或许还会把你们搭了进去。我们做事,就要求稳,用智慧。想一想,为了灭北燕、大渝、北魏这些小国,我们足足准备了八年,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灭大梁而做的基础。既然不能把列战英拉入我的阵营里,那就让他成为大梁的敌人便是了。”杨复滑冷笑地说道。 “大王,您可有良策了?”杨复秋看出了杨复滑的表情。 “你们知道行兵作战,粮草的供给是十分重要的,明天是列战英的生辰,据我所知,这个家伙重来都不过生辰的。那我们就给他过一次,然后一把火烧了粮草营,至于大梁皇帝如何处置他,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杨复滑说完拿起案桌上的一杯清酒一饮而下,眉头一皱:“这大梁的酒水比起我们坦蕃的酒差了些味道。” 翌日,列战英带着人马查看着驻防情况,杨复滑紧随其后。 “快,别让牛跑了!”一群士卒追着一头黄牛在兵营里到处乱跑着。 “这营的百夫长何在?”列战英大声喊道。 “列将军,在下就是。”一个黝黑的将士喘着气跑了过来。 列战英指着远处乱跑的黄牛:“这是何事?” “禀将军,那军厨说是为了给您过生辰,要杀这黄牛,结果不小心让牛给跑了,才求助我们营帮他们抓住呢。” 列战英一脸错愕,心里疑云顿起,自己的生辰除了皇上和自己的心腹知道,一个军厨是如何知晓的。“把军厨给我叫来!” 胖乎乎地军厨拿着一把屠刀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向列战英行了礼:“见过列将军!” “我大梁军营每日粮草均有报备和安排,为何突然要杀这黄牛?”列战英面无表情,显得尤为严肃。 胖军厨不知其意,心里还有些得意便笑着答应道:“将军,我听说今天是你的生辰,将士们都想给你过呢,所以我就准备杀一头牛来庆贺一下。” “胡说八道!谁说的!知道我的人都知晓我重不过生辰的,以前如此,今日也是如此。”列战英生气地说道。 见到列战英发了火,胖军厨知道没有讨到好处,连忙开始推卸责任起来:“将军息怒,小的只是听了将士们的建言,除了杀这牛以外,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其他食材,要是今日不用,就浪费了。” “你们擅自更改食材,可知罪!”列战英并不想就此平息此事。 杨复滑见状,连忙行礼说道:“列将军,请勿动怒!他们也是一片好意,或许就是听说您没有过生辰,才会让他们有此行为。既然其他食材已经准备好,如果不用,实在浪费了。还请将军看在大家的一片好意之下,就准允了大家吧。” “请将军准允!”在场的人都行礼请求道。 列战英紧皱眉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他心里很明白这不是感动,但是却又难以推却。 “大家的心意我领了,如今坦蕃四处骚动,围困我大梁,此时为我生辰的话实在不是时候,把这些食材做好后分给各路百夫长,各自分了食用便是,就不用聚集一起了。”列战英说完就转身离去,不然就此盛情难却了。 看着列战英离去,杨复滑只是微微一笑,杨复明悄声地问道:“我们其他的都已经安排好了,还要继续吗?” “当然继续,他越是推却,那就越要给他过这个生辰!”杨复滑冷笑道。 列战英看着出奇宁静的北境边境之夜,他站在一个土丘上凝视着,这一路来的情况让他心情难以平复,似乎觉得总有人从中作梗,却又不知从何查起。 “列将军,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营歇息了。”一旁的将士提醒道。 列战英笑着点了头,手握佩剑站在夜色中,他那傲视群雄的气势依旧不减,随时等待着沙场的召唤。 回到营房门口,所有的百夫长和将士们都站列两排,中间摆放了一些桌椅,桌椅上放着佳肴和美酒。 “列将军生辰之际,北境将士恭祝将军生辰快乐!”在场的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不是下了命令,不再提及生辰之事了吗?”列战英情绪开始烦躁起来。 “将军,这都是兄弟们的心意,要是您生辰就这样过了,大家心里过意不去啊!再说,晌午的那些食材都已经分发下去,各路的百夫长仅仅留了一些,就是想在今晚与将军好生热闹一番。”杨复滑连忙站出来解释道。 “这可是杨将军的意思?”列战英立即反问道。 “将军,这是所有北境将士的意思!您就答应了吧,让兄弟们陪你过生辰。”所有的将士再次同声说道。 列战英看着这场面,若是再次拒绝,定会伤了众将士的心意,势必会影响整个军队的气势。 “多谢兄弟们的心意,我列战英收下了!今晚,我们可以在此欢聚,但是不能醉酒,各路将领安排好夜晚的巡逻,若是有违规者,军法处置!”列战英无法推却,只好答允了下来。 北境粮草营,杨复勇带着美酒和下酒菜来到营门口,告诉驻防的将士这是为了给列战英生过生辰而准备美酒,今晚可以共同欢聚,在场的将士连忙摆起桌椅,架起篝火,开始醉饮起来。 粮草营的一侧是茂密的树林,树林里几个黑衣人注视着这里的一切,手中的利剑却蠢蠢欲动。 各路百夫长和将士轮流上前为列战英道贺,随着酒意愈浓,列战英已经无法控制酒量,开始有些晕厥起来。 “列将军,您先喝着,我带着兄弟们再去巡逻一番!”杨复滑上前禀报道。 列战英红着脸,勉强清醒着:“那就辛劳杨将军了,你定要去看看那边的粮草营,巡逻完后再来复命!” 刚刚说完,其他将士又端着酒上来道贺,列战英一边推着,一边又拿起一碗酒来开始喝起来。 杨复滑带着几名将士朝着粮草营走去,远远地就发现那边火光冲天,他连忙加快了步伐,又对着士卒大声说道:“快,回去禀报列将军!” 好在杨复滑发现的及时,粮草营只烧了一半。早已从醉酒中醒来的列战英呆呆地站在粮草营门口足足半日。 杨复滑把送酒的杨复勇抬到列战英面前:“将军,昨晚就是吾兄杨复勇私自拿酒前来的,我已经让人用了邢,他始终没有认识自己的错误,总觉得就是为您过生辰大家都该一起喝酒。现在他已经奄奄一息,还请列将军发落。还有就是,我已经调查清楚,此次粮草营失火,是由于守卫的将士饮酒过度,点了篝火,不小心把火种引到了营房上才引起的大火的。” 列战英摆了摆手:“准备笔墨和信鸽,所有的罪责都由我的生辰而起,我亲自向皇上请罪,不要再牵连任何人了。” 列战英说完朝着营房慢慢走去,身后的杨复滑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二百五十三章 金陵的内耗 蒙挚按照萧景琰的旨意,带着临时集结的兵马在离北境驻防营地三百里的地方悄然安营扎寨下来。 “大将军,昨夜列将军派人送来的粮草已经存放好了,安排了我们最精良的将士轮流守护!”一名将士前来禀报道。 蒙挚点着头背着手走出营帐自言道:“这个时候了,应该派人来了才对啊!” “大将军,列将军的人到了。” 蒙挚连忙示意让人又进了营房内,他让人倒了杯清茶连忙问道:“昨夜的情况如何?” “回大将军,列将军让我转述于您。昨夜,果然有人从中作梗挑起生辰之事,列将军所担心的粮草营果然被人点了火,好在已经把大部分提前转运了过来。现在非常确定的就是杨复滑一直从中怂恿,也是他的兄弟带着酒水去了粮草营的,后来还演了一出苦肉计来迷惑我们。列将军让我告诉您,他已经将计就计,皇上那边已经让奏事阁查清杨复滑几兄弟并不是狩猎出生,他们的背景不详。等到明天的金陵飞鸽书信来,列将军就会假意被调离回京,到时候会直接到您这里汇合,而皇上会让杨复滑暂时统领北境驻军,到时候根据杨复滑的动作,伺机行动便是。” 向蒙挚传信的人是列战英身边的得力干将王哲,多年来跟随列战英出生入死,袍泽之情不以言表。 蒙挚轻言一笑:“等到明日金陵的传书到了,我会提前来半路接列将军的,我担心这个杨复滑会在半路下手,还是以防万一的好。营里的那几个百夫长都是我的心腹,你们联系的时候尽量避开这个杨复滑,从目前看来,这个人可能与坦蕃有关。这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大梁的实力不是谁都能触碰的!” 待王哲离开后,蒙挚不禁感慨起来:“远在庆州的林殊,却能料事如神,果然有人已经深入大梁了。” “来人,拿笔墨!”蒙挚突然想起什么来。 蒙挚静坐下来,花了一个时辰把书信写好后递给一旁的将士:“何荀,你带上书信赶往琅琊阁交给蔺阁主,让他用飞鸽帮忙传送一下。你只管把信给他便是,就说我们这里飞鸽不够用,天气热了容易找不到方向了。” 金陵帝都,繁华依旧。 太子虽说是在禁闭,但是朝政之事一点都未落下,每日的奏折都会从前厅送来过目,这一切都是萧景琰的安排。萧庭生已经传来书信,按照计划,他已经进入西境,等待着下一步的计划。 霓凰与萧景睿精心装扮了一番,两人变成了富家子弟。 趁着夜色,两人来到红西楼门口,转悠了一番,等了好一会儿才走来一名妖艳的女子。 “哟,两位为何只在这里停留而不进去呢?” 霓凰是女扮男装,她不敢轻易答言,对着萧景睿挤了挤眼睛,萧景睿连忙答道:“我们出生高贵,家境殷实,背景雄厚,没有人出来相迎,我们不会轻易移步。” 妖艳女子一笑:“那还等什么,随我进去吧!” 霓凰和萧景睿跟随着女子进了红西楼,并未出现用丝绢来迷惑他们的行为。两人正在疑惑之时,妖艳女子指着厅堂说道:“二位随意找个地方坐便是了,有什么需要大声吼两声即可。” “你们就是这样待客?这厅堂怎能是我们所在的地方,起码要有厢房才可!”萧景睿生气地说道。 妖艳女子冷冷一笑:“今日厢房早已订空,你们若是在此饮酒作乐,就找地方坐下便是,若是无心愉悦,我劝两位趁早离开红西楼。” 萧景睿准备继续上前理论,霓凰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 两人这才随意找了个案桌坐了下来,要了些酒水开始观察起来。 “打架啦,打架啦!吏部尚书的公子与人争风吃醋了!”楼上的厢房内出来两个人扭打一团,一旁的人在那叫喊着。 两人又从楼上打到了楼下的厅堂,相互拉扯相互赤拳。 “谁在此闹事!”一群衙役冲了进来,杜文轩背着手也走了进来,说话的正是他。 “大人来的及时啊,您看,这两位公子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利亚娇滴滴地说道。 杜文轩把手一挥,衙役们立马上前把还在抱作一团相互撕打的两人分开来。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此闹事!”杜文轩呵斥问道。 “我是当今的吏部尚书王哲的儿子王枭誉,有人和我争抢女人!”被衙役架在右边的年轻人嚣张地怒喊道。 “你又是何人?为何与他大打出手!”杜文轩又向另一个被衙役架着的人问道。 “我是吏部尚书王哲的侄儿胡宇歆,他抢了我的女人!” “这......这是什么关系?你们可算是一家人啊!”杜文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杜大人,您看,这才安宁了两个晚上又打架了,您说我这红西楼还能开吗?”利亚撅着嘴巴撒娇地问道。 杜文轩微微一笑:“我这就将他们带走!” 话完,杜文轩大手一挥,衙役们押着王枭誉和胡宇歆走出了红西楼。霓凰和萧景睿相互点了点头连忙也跟了出去。 杜文轩押着两人来到京兆府尹的衙门前,一个衙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禀报道:“大人,吏部尚书王铭马上就到了,还有他的妹妹王琪芸、妹夫胡修也马上到了。” 杜文轩点点头,背着双手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霓凰和萧景睿藏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杜大人,这到底怎么啦!”吏部尚书王铭从衙门的一侧快速地走了过来。 “哎呀,王大人啊!您可来啦!”杜文轩连忙迎了上去行了礼。 “我儿怎么样了?他和我侄儿一同出去游玩,怎么就跑到红西楼了?”王铭焦急地问道。 “我安排人把他们押着呢,现在两人还要撕打。为了一风尘女子,这样真不值得啊!现场那么多人,传出去了不好收拾啊!”杜文轩摇着头说道。 王铭走到儿子面前:“你个东西,你怎么也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来!” “他抢我女人,我就是要打死他!”王枭誉对着对面的胡宇歆愤怒地吼道。 “他可是你表弟,你们俩是兄弟啊!太丢人啦!”王铭气得都快要站不稳了。 “我儿在哪?”一个女声从远处传来。 杜文轩扭头一看,来的人正是王铭的妹妹。 “妹妹,他们都在这儿,两个不争气的东西,到现在还悔改!”王铭气不打一处来。 胡宇歆见到自己的母亲和父亲都来了,他一下变得激动起来:“他敢和我抢女人!我要杀了他!” 胡修见到自己的孩子还是如此嚣张跋扈,上去就是给了一巴掌,然后向王铭行了礼:“是我管教无方!” 王铭连忙摆手:“两个都做了丢人的事了,还好杜大人去的及时。” 杜文轩连忙行礼:“王大人,现在是各自把孩子领回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我明白杜大人的意思,你这恩情我记下了!”王铭还了礼,连忙让家奴架着王枭誉上了马车。 “妹夫,妹妹,回头我们再见面,我们先好生回去教训!”王铭向胡修和王琪芸行了告别之礼。 胡修还礼后又向杜文轩弯腰谢礼:“多谢杜大人,要不是您去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杜文轩连忙摇手:“刚好经过而已,再说了,你们都是王大人的家人,这些礼数我还是知道轻重的。人没事就好!今天的事情到此!” 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霓凰心里的那股冲动差点迸发出来。 “两位可看明白了?”一个声音从霓凰的身后传来。 两人连忙扭头一看,夏冬早已站在他们的身后。 “冬姐!”萧景睿小声地喊道。 “走,回我府上细说。”夏冬说完便轻盈地离开了。 霓凰和萧景睿连忙朝着府上走去。 三人回到府里,各自喝了一杯清茶,夏冬放下茶杯先开口说道:“你们今晚如此打扮,却没有被迷药所迷。我基本上可以判定,这红西楼是要内耗我们金陵啊!” “内耗?冬姐,何处此言!方才你也一直跟随杜大人?”萧景睿一脸错愕。 “没错,这就是内耗!他们想把金陵朝堂内耗掉!”霓凰也连忙补充道。 一脸茫然的萧景睿紧皱眉头:“你们两个先不要慌忙解释,容我想想!” 霓凰与夏冬相视一笑:“想必你也知道这其中的真相了吧!” 二百五十四章 朝廷危机 又到了晚上,霓凰和夏冬换了男装,静心装扮了一番,幻化作两名公子哥又去了一趟红西楼,果然不出所料,红西楼的人并未对两人下药,而是引进厅堂后就不再过问了。 没有过多久,楼上又开始打起架来,打架的是刚刚新上任不久的兵部尚书宋端明之子宋文靖和邴州驻防大将军刘萧之子刘岚封。没有打斗多久,京兆府尹的杜文轩就赶到了现场,然后如出一辙,双方的家人非常凑巧地来到府上把人领走了。 夏冬和霓凰刚要离开时,发现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一个黑影也匆忙地离去。 “冬姐,可有眉目了?”霓凰悄声地说道。 夏冬点点头:“基本知晓了,我这就去禀报皇上去,你和我一起去吗?” 霓凰摇摇头:“我来金陵已有几日,但未曾告知皇上,就是因为有其他事情,等到萧景睿那边的人到齐了,我再前往吧。” “好吧,那我先去皇宫禀报皇上,你早点回去歇息!”夏冬行了告别礼,加快了步子朝皇宫走去。 萧景琰正在御书房内读阅,见如此时辰夏冬还进来求见,定是红西楼的事情了。夏冬行了君臣之礼,然后把所见的情况告知了萧景琰。当然,她并没有说两次都有霓凰去红西楼,只是说是她安排的得力助手,虽然有刻意隐瞒,但是霓凰又再三嘱咐,这种欺骗就算是善意的了。 “杜文轩?他掌管京兆府尹多年,这些年也办了不少案子,为何与红西楼的人串通一气?他的参与也就验证了为何每次打斗的人都是官宦之子了,看样子都是杜文轩提供的。”萧景琰紧皱眉头,在那思绪考量着。 “皇上,这个杜文轩特意找到太子告知了红西楼的事情,然后引诱太子暗中去调查,然后故意坏了太子的声誉。从目前来看,虽然所有打斗人之间都息事宁人,但是都在暗中较劲,彼此之间的关系全都变得微妙起来。若是这个红西楼以此做些文章,势必会造成我们大梁官宦之间的内耗,这样就会给其他人有机可乘了。” 萧景琰听完夏冬的话,一下站立起来:“其他人有机可乘?夏大人的意思是红西楼的背景是其他人?” 夏冬微微点头:“皇上,这红西楼的女子全是西域人,他们如此这样行事,很显然是在为坦蕃进犯大梁做准备。我们大梁官员之间因为打斗之事相互内耗,最得益的就是坦蕃了,我们大梁也就出现危机了。” 萧景琰点着头:“是的,朝廷的危机就是坦蕃人最想看到的。我也想到这红西楼的背景是他们了。但是,你们要当场抓到杜文轩的把柄,把佐证全部找齐才有进展啊。” “是的皇上,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动手,就是这个原因。只要红西楼一发生打斗之事,杜文轩一定会及时赶到,然后带回府上,打架的家人也会及时地通知到位,这一切应该都是他们提前安排好了的。我亲自女扮男装,红西楼的人似乎根本不放在眼里,也不会向我下药。因为,在他们眼里我没有任何背景。” “夏大人,现在打斗之人涉及了尚书大人、富家子弟,还有太子,显然他们是在等待最后的机遇。有的时候,我们不能等待,要主动出击。你去安排一下,明日午后,把所有发生打斗的人以及家人都请到一个地方去,我在那里等他们。只要我把话给他们说透,被动的就是红西楼了。”萧景琰心里早已有了策略。 夏冬行礼答道:“臣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萧景琰回到案桌前,拿起一本奏折,他想了一想:“刘勋,你去告诉太子,让他明天随我一起去!” 西境庆州。 长林军已经搬回庆州驻防营,一大早李云穹就带着几个将士站在卫宅门口。 刘之蔺急匆匆地打开了门邀请了李云穹进去,摆上了茶水。 “李将军,我们宗主已经出去仙游很久了,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确实不知。李将军的盛情,我们已经记下,宗主回来后,我定会告知的。”刘之蔺行礼抱歉。 李云穹背着双手也没有坐下,而是对着刘之蔺微微一笑:“无妨,既然你们宗主不在,我就当是来参观参观你们的院子了。”说完,李云穹朝着里屋走去。 刘之蔺无奈,只好跟在身后。 “你是谁?”木燕子一下从里屋里串了出来。 李云穹被吓了一跳,连退两步再定睛一看,眼前这女子灵光动人:“你是谁!” “你这人就无礼了,你到我们院子里来,还问我是谁?”木燕子撅着嘴巴生气地反问道。 “我是长林军将军李云穹,今日特意来感谢你们的宗主的。”李云穹自知自己鲁莽了些,只好做了让步。 “额,就是我们宗主千叮咛万嘱咐要帮你们的那个长林军啊!我们宗主说了,不必感谢,都是大梁子民,这是我们赤林盟该做的。”木燕子做出送客的手势来。 李云穹定然不会与一个女流之辈纠缠,他也不好继续参观下去,只好退了出来:“你这女子,口舌好生厉害。有机会我邀请你到我们长林军营来,给我们那些喜欢口舌之争的将士们好生上一课。” 木燕子明白这个李云穹是在戏耍,她并没有接话,而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就转身去了其他房间。 刘之蔺送走了李云穹,回到院内,见林殊等人已经站在院中,他连忙上前说道:“宗主真是神机妙算啊,长林军的将军果然来探我们虚实了。” 林殊正在为飞流系头绳:“他们一是来探我们赤林盟虚实,二是想让我们帮忙查出那些混进庆州的坦蕃人身在何处。” “苏先生可有眉目了?”言豫津本就喜欢热闹,自从一起参与了鬼节案,现在正是兴致浓厚。 林殊摇摇头:“想要查出这些人的下落,难度还是有的。现在他们是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被动的是我们。不过,我们赤林盟的名声是越来越大了,这一点倒是可以作为诱饵来,就看他们上不上钩了。” “上钩?还请宗主明示,我实在听不明白啊!”木燕子倒是没有多想,这些深层的话,她也不会去想。 林殊笑了笑:“还是木燕子坦诚,不知就是不知。金陵的太子之事大家想必都知道,有人从中设计陷害,我已经让聂峰他们回去了,顺便让他带了一个大礼给那个红西楼。大礼一道,坦蕃人必然会主动来找我们的,到时候他们的踪迹自然会露出来的。” “好啦,我要进去了。那个庆州知府也应该到了。木燕子,你和刘之蔺继续吧!其他人随我进里屋去。”林殊双手一背,就朝着里屋走去。 梅家湾,蔺中子正在午睡。 一名白衣男子蹑手蹑脚地走到他面前,刚要伸出手,蔺中子吹了吹胡须闭着眼睛说道:“是蔺晨派你来的吧!你回去吧,凡是琅琊阁的人我都不想见!” “老爷子,阁主说,他让我带给你一样东西,然后你看后定会答应我们的所求之事。”白衣男子弯腰行礼道。 “不见,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见!”蔺中子更加地生气了。 “真的不见,老爷子?”白衣男子在此问询道。 “说啦,不见!!” “那好吧,这么上好的琅琊溪酒,藏了一百多年了,一共就两坛,阁主拿出来的时候都还在那流泪呢。” “琅琊溪酒?等等!”蔺中子一下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拉住白衣男子。 “把酒拿来我闻闻。” 白衣男子笑了笑:“老爷子,我叫蔺闲,我这就去给您拿来。” “不用了,我已经闻到酒香了!久闻似醉,闻后醒目,醉自心里,魂从嘴出。这绝对是琅琊溪酒,嘿,这小子还真舍得啊!”蔺中子鞋子都来不及穿,立即冲了出去。 蔺闲走出房门口,蔺中子早已抱着那坛酒开始喝了起来。 “老爷子,这酒好喝吧!”蔺闲刻意地问道。 蔺中子用舌头舔了舔嘴角:“废话,此酒是我当年和你们的老阁主一起酿造的。要不是我贪杯,不小心把老阁主的配料弄丢了,也不至于再也酿造不出来了。” “您不是也参与酿造了,那应该也记得配料啊!” “当年我们各拿一半配料,我只知一半。好了,你们阁主有何事?”蔺中子是讲究人,知道拿别人的手软。 “阁主说,他还有一个朋友,当年也是中了寒毒,后面治愈了,但是全是白毛,不会讲话。阁主说,你定有办法让他恢复说话。” 蔺中子抱着酒坛哈哈一笑:“不会说话,那是因为当年寒毒攻心,心火失衡,虽说他们去了寒毒,但是心火混乱,他怎么会说话呢。行,给我两日,我去为他炼药。” “我们阁主果然厉害,早就知道你定有办法!” 蔺中子瞟了一眼蔺闲:“他厉害,他厉害还让你来找我!还把他比命还珍贵的琅琊溪酒拿来送我!” 第二百五十五章 萧景琰话天下 金陵郊外的清贤阁,大梁开国皇帝留下的阁楼,以前先皇们喜欢与大臣到此赏景,听论一些朝外之事,便在此修建了此阁。 萧景琰登基以来,少有来之,此阁逐渐就被遗忘。好在夏冬心细,提前找人打扫了出来,整顿好后,该来的人陆续就到了,只是没有往日见面的热情,相互之间仅仅点头示意。 “皇上驾到!”刘勋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到此的人个个惊愕,大家以为只是大臣官宦之间的聚会,不曾想萧景琰突然到访,好在蔡荃及时反应过来,连忙招呼着大家出了阁楼上前迎接。 太子伴着萧景琰一旁,大家行了君臣之礼,萧景琰微微一笑:“大家都到阁楼去吧。” 进了阁楼,所有的人都站的笔直,等待萧景琰的落座。 “大家不要拘谨,听夏大人说你们今天在这里相聚,有朝廷官员,有富可敌国的富家子弟,我也是按耐不住,所以就想前来与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太子也禁闭了一段时间,刚好也带他出来转转。今天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什么话都可以拿出来说说。”萧景琰见大家神情还比较紧,也只怪自己平常要求严肃了些。 “哟,蔡荃,蔡大人啊,沈大人没有和你一起来吗?”萧景琰故意问道。 “回皇上,我等是受奏事阁夏大人之邀而来,并不知晓有哪些人!我们都带上了自己的子嗣,这奏事阁到底是何事,还请夏大人明示。”蔡荃向来是有话直说,不拘于礼节。 萧景琰看了看夏冬,夏冬连忙站了出来行了礼:“各位大人,今天相聚在清贤阁,确实如皇上所说,就是话话家常,所以才让你们带上自己的子嗣。大家相互之间都是老熟人了,都是达官贵人,富家子弟,大家随意聊聊吧。” “对了,我看你们都带了家人,且都是家里的公子哥们,这是为何啊?”萧景琰笑着问道。 兵部尚书宋端明连忙行礼道:“回皇上,奏事阁发出的邀请,特意要求我们带上他们,大家心里明白的很,奏事阁能这样做,定是有重要事情,我们不敢怠慢。” “是这样啊,那为何我刚见你们出来迎接我的时候,你们之间怎么看上去并不像往常一样友善呢?”萧景琰端起一杯清茶一边喝着一边问道。 在场的人不敢作声,心里多少有些明白皇上和太子突然到访的意图了。 萧景琰慢慢起身,指着头顶上的牌匾继续说道:“清贤阁,清廉,洁身自好,不拘于世俗,高风亮节。贤,才纵天下,礼贤下士,优雅轻俗。在座的各位客知?大梁建国以来,虽有风雨战乱之事,但是先帝们都能掌控全局,一定天下。除了先帝们傲视群雄的才干,很多时候是因为有一群团结奋勇、才华横溢、赤胆忠勇的大臣们的辅助。” “这里,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大梁开国的第八年,天下并未太平。跟着先皇一起打下江山的大臣们以为已经到了歌舞升平,享乐天年的时候,逐渐开始松动了自己。其中有一个叫王起的大臣,身居要位,自以为是功臣,对自己家的孩子王鑫德放纵不管,导致王鑫德经常霸凌百姓、狂妄自大、无恶不作,整个金陵城都被其子搞得乌烟瘴气,并纠结了一帮富家子弟的公子哥、朝堂的大臣之子整日无事可做,到处惹是生非,欺男霸女。甚至此人的劣迹传入宫中,但是都被王起一手揽了下来,直到这个王鑫德热火上身。” “那时,北燕的实力傲视群雄,见我们大梁立足未稳,就想索取一些东西,把我们变为他们的附属国。就派了使臣,前来谈判。可是凑巧的是这个使臣刚进入金陵就遇见了在大街上游荡的王鑫德等人。北燕使臣性格豪放,语气敞亮,一路走来一路说着。习惯欺负人的王鑫德看不惯别人,就朝使臣吐了些口水。他哪里知道,这个使臣是北燕皇帝的弟弟,脾气一样火爆,双方当场就发生了冲突。王鑫德更是仗着人多,把使臣的腿给打断了。使臣自然受不了这等侮辱,当场就撤离金陵回了北燕。” “此事很快就被王起知晓,他知道是王鑫德惹是生非后,又知道了里面还有其他几个大臣的公子及富商的儿子,就刻意隐瞒了下来。他以为瞒住了先皇就会息事宁人,没有把其他大臣的公子揭发出去又做了一波人情,这可谓是一举多得。王起担心北燕的使臣回去后夸大其词,就连忙派人追了上去,送了不少金银财宝,想就此平息此事。未曾想,送金银的人这一辈子也没发现这么多金银钱财,就把大部分私藏了起来,只是送了一小部分给使臣。北燕使臣认为这是极大的侮辱,别忘了,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北燕的王爷,回到北燕后,他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北燕皇帝,并谏言立即出兵大梁。” “北燕皇帝感受到了来自大梁的侮辱与白眼,他立即就下令出兵大梁北境,这场战争一直打了三年,直到大梁先帝看到北境生灵涂炭,大梁将士死伤无数,可是到底为何北燕突然进犯都没有搞清楚,糊里糊涂地打了三年,后来就听了一个老臣的意见,派了一名心腹出使北燕,他舌战群雄,后来才得知战事的真相,回到金陵后就连忙告知了先帝。本来三年的战事已经将大梁拖入到水生火热中了,北燕的铁骑已经跨过北境,要不是大梁将士勇猛,用生命抗衡,大梁或许早已走向了灭亡。先帝明理,先是派了重臣前去说明缘由,又把王起与王鑫德等人进行了惩办,赔偿了不少金银,北燕才退出了北境。” “给各位讲这个事情,就是想告诉在座的各位,有些事情看似无关紧要,可以息事宁人,实在是在内耗自己,内耗我们这个国家。若不是我们大梁将士英勇,或许站在这里的是北燕人了。大家说对吗?” 萧景琰背着手走到大臣们中间,左右看了看继续说道:“太子之事,想必大家都知道,那你们家的那些公子所做的事情,你们还要隐瞒多久?你们相互之间就这样息事宁人下去,暗地里去在那不断较劲,今天你参奏我,明天我参奏你,背后冷不防再来一刀,你们说这个结果谁看到了最高兴?太子,告诉这些大臣们,是谁最高兴!” 太子萧歆向萧景琰行了礼:“各位大人,我大梁被坦蕃所围,他们一直在内耗我们,一是从外来物资上,二是从我们的人心上,三是不断地派他们的人渗入进来,四是不断地谋划生事。一旦我们大梁内耗殆尽,他们不需要一兵一卒就把我们灭亡了。所以,你们这些在场的大人们,如果仅仅是因为红西楼打斗之事就隐瞒,背地里暗斗,受损的可就是大梁了。红西楼的事情,我们已经查清,奏事阁的夏大人来给大家说一下来龙去脉吧。” 夏冬行了礼:“我奉皇上之命暗中调查了红西楼,此楼的背景就是西域的坦蕃人,他们暗地里和京兆府尹的杜文轩勾结,向他们提供名单,然后趁机下药,引诱你们这些公子哥争风吃醋。然后杜文轩就会立即出现,做一个顺水人情,虽然你们表面息事宁人了,但是在座的各位心里总有不服,大家的心也就不齐了。杜文轩甚至把自己的儿子也拿出来做了诱饵,然后设计陷害太子,想让太子的名声扫地,这样一来,大家彼此就开始内讧,开始内耗。但是,仅仅是这样,这不是他们坦蕃人的目的,应该后面还有其他的手段。所以,今天把在座的各位邀请在这里,就是皇上的意思,他想让大家彼此解开心扉,坦诚相见,红西楼的事情不丢人,大家都是受害者,这个时候,皇上要为你们讨回公道!” 蔡荃一下站了出来,他跪在地上激动地说道:“皇上降罪,老臣看事淡薄,不知深理,一心为了孩儿前途,却未曾想到如此下去会有这般结果。” 在场的人见状,纷纷下跪,请求萧景琰降罪。 萧景琰见效果初见,连忙下旨让所有人起身,他走到群臣中间稳了稳情绪:“爱卿们,当我得知你们的孩子们涉及红西楼后,开始我是异常气愤的,但是后来调查清楚后,发现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在座的各位都对得起这“清贤”两字,你们教子有方,并不是当年王起那般的人。大梁的未来,还要靠这些年轻人,如果你们就此开始暗斗,受损的不仅仅是你们自己了,而是整个大梁了。如今,坦蕃来势汹汹,他们围困大梁,与我们斗智斗勇,到处设套陷害,一个红西楼就想打乱大家的内心,他们是小看你们对大梁的衷心和团结。今天,你们受到牵连的都在这里,当着我的面,彼此把内心的纠结,怨恨全部说明白了,从此大家携手共同抗击坦蕃人!” “皇上英明,我等立即照办!”蔡荃连忙叩谢! 萧景琰微笑着点头:“今天的事情,大家彼此知晓就好,接下来,奏事阁还要顺藤摸瓜,一举端了红西楼,坦蕃人的奸计想要得逞,他们过于天真。所以,大家都要配合好奏事阁,我们就给坦蕃人演上一出大戏来。” 刘勋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快步地走到萧景琰旁边:“皇上,北境的飞鸽传书到了。” 萧景琰打开书信一看,微微一笑:“果然。” 第二百五十六章 北境内战 北境驻防营,列战英已经收到金陵来的飞鸽传书,金陵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即日起,杨复滑暂代北境驻防大军的大将军,列战英立即回金陵。 列战英拿着将军符递到杨复滑面前:“收好了,杨将军。北境的安危就看你的了。这北境的驻防大军里有很多将士都是蒙将军和我的左膀右臂和得力干将,他们骁勇善战,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定会勇往直前的。” 杨复滑接过将军符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列将军,这一切都怪在下,要不是我在那劝说,您也不会就此离开,丢了兵权。现在皇上把如此重任交予我,责任实在重大,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既然你已经接过将军符,说明你定有信心胜任。此次坦蕃人奸诈狡猾,你们巡防的时候定要多谢心眼。大梁北境能否抵御得了,就看你们的了。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要赶紧上路了。”列战英说完,跨上战马,带着几个将士策马而去。 杨复滑目送后,转身回到将军营房,他盘腿而坐,叫来了杨复清、杨复明、杨复秋、杨复勇四人。 “稍后我就颁布军令,升你们四人为万夫长。杨复勇,你伤势如何?”杨复滑关切地问道。 “大王,伤势已无大碍,他们看到的都是鸡血,实在没有大碍的。”杨复勇演了一场苦肉计,多少身上还带着伤痕。 杨复滑点了点头:“这个列战英显然已经开始对我有所怀疑了,看来是利用不了什么了。你们四人联手起来刺杀列战英问题不大,等会你们四人绕道而行,半路截杀列战英!到时候,我们就说列将军失足滑落悬崖而摔死。” 四人欲要离去,杨复滑又连忙叫住:“若是刺杀失败,记住,不要让让他们看清你们,定要留一人回来报信与我。” “谨遵大王之命!” 列战英骑着战马出了驻防营,便立即减缓了行驶速度。他左右探望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旁的一名将士好奇地问道:“列将军,您不是要急着赶回金陵吗?为何此时又放慢了?” 列战英微微一笑:“此处景色秀丽,与金陵郊外之景颇为相似,出来这么多天此时有些触景生情了。” “那我们停下来欣赏一番吧!”另一个将士建议道。 列战英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摇着:“不用了,赶路要紧,我们可放慢些便是了。你们几个也可慢慢欣赏一番。” 几人继续骑马赏景,不知不觉已到了晌午,列战英看见前面有一条河流,他连忙骑上前去,下了战马,洗了洗脸,顿觉凉意快哉。 几人打了些河水,列战英坐在一个石头上手持利剑冷冷一笑:“你们几个准备跟踪到什么时候?还不现身!” 几名将士连忙抽出利剑,围在列战英身边:“列将军,有人一直跟踪我们?” 列战英摇摇头:“恐怕是要杀我们了!还不出来!” 四个黑衣人从河边的树林一下蹿了出来,手里拿着利剑。 “一会儿打杀起来,你们几个就先撤离。他们四人身手不凡,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列战英悄声地说道。 “列将军,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保护将军是我们的职责,怎能临阵脱逃,这以后您让我们怎么呆在军营里!”一名将士连忙反驳道。 “我让你们走,那是我已经有了安排。这一路慢行,就是在等他们的出现,后面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是我的命令,若是违抗,军法处置!”列战英声音一下大了些。 “那我们去何处?” “去找蒙将军,他们离这里很近了,沿着河流一直下去就能遇到。或许他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列战英说完,轻轻一跃,稳稳落地,然后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四个黑衣人,冷冷一笑:“你们是谁派来的?” 四个黑衣人并没有回答,而是四处散开,把列战英围在了中间。 列战英又是冷冷一笑:“我的几名将士全都走了,难道你们不怕他们请救兵来?” 四个黑衣人依旧不作回答,一步一步地朝列战英靠近。 “哪来的毛贼,胆敢动我大梁将军!”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列战英扭头一看,蒙挚手持利剑带着一群将士不知何时冲了出来。 “撤!”其中的一个黑衣人见形势不对,连忙下了令。 “想跑,为时已晚!”列战英大声说道。 四个黑衣人没跑出两步,就被列战英一个腾空起跃追了上来,横剑一扫,四人连忙后退。 “老三,你先撤,我们几个拖住他们!”其中一名黑衣人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列战英见其中一名想走,连忙要冲上去阻拦,其他三名黑衣人马上站成一排拦住了列战英,然后相互厮杀起来。 蒙挚带着人也冲了过来,把三个黑衣人团团围住。 “蒙将军,跑了一个黑衣人,他要去报信,快去追啊!”列战英急忙喊道。 “赵衡,你带上人马去追!”蒙挚很快吩咐了下去。 “快说,你们到底是谁?”列战英看着被围的三个黑衣人,其实他早已料到他们是谁了。 三个黑衣人相互一看,然后点了点头,突然拿起利剑朝自己的脖子上一抹,全都自杀了。 列战英连忙上去解开他们的蒙面一看:“果然是他们!” “是谁?”一旁的蒙挚连忙问道。 “杨复滑六兄弟!皇上早就猜到他们是外来的敌人了,定是与坦蕃有关,几人武功高强,定是深入我大梁军营,引起内乱来。” 蒙挚听完点着头说道:“亏我还把这个杨复滑引荐到我驻防营,要不是皇上英明,我们两个早就遭了此人的道了。” “蒙将军,现在驻防营的将军符在杨复滑手里,不过那个是假的,真的一直在我身上,这也是皇上的意思。驻防营里有不少我们的心腹,他们在我走后,一直盯着杨复滑的,我们赶紧赶往驻防营,免得他再生事端。” 蒙挚点着头:“我已经下令,临时调集的人马已经在来的路上,我带了三千人马,现在即可启程。” “将军,不好了!我们上当了!”已经脱去黑衣的杨复明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杨复滑一下站了起来:“这里没有其他人,快说!” “列战英他和蒙挚串通一气,早已料到我们会去截杀他,在半路设了埋伏。只有我回来报信,其他几个兄弟恐怕已经......”杨复明话未说完,眼泪已经流下。 杨复滑紧皱眉头:“既然已经被识破了,多少还是要折损他们一些。那就立即调集兵马,我们前去迎战,来一个北境内战!” “可是大王,这北境驻防营的兵马都是大梁的人,他们要是看到对方是蒙挚和列战英,他们会动手吗?” 杨复滑冷冷一笑:“有将军符在手,还有就是蒙挚和列战英都是被调回金陵的人,是有罪在身的,我假拟一个密旨,就说他们两个合谋造反,让我即可去擒拿便是了。” “大王英明!” “拿上我的将军符,召集所有将士!” 杨复滑手拿将军符走到台上:“各位大梁的勇士,我刚刚接到金陵的密旨,列战英和蒙挚串通一气,他们不服调令,私自集结了些兵马准备造反,现在皇上旨令已到,杀无赦!” 底下的将士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根本不相信眼前的这位临时大将军所说的话。 “将军符在此,密旨在此,你们若是不执行军令,那就军法处置!”杨复滑再次大声地喊道。 “不管真假,我们去和蒙将军和列将军对峙便知!”王哲一下站了出来,对着在场的将士大声地喊道。 不少千夫长和百夫长也都站了出来,表示同意。 杨复滑大手一挥,驻防军浩浩荡荡地开拔行军。 杨复滑连忙招呼来杨复明:“你即可去通知哲列将军,我们走后,让他立即带上人马潜入到北境,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现身!” 杨复滑率领大军很快就与蒙挚的人马碰面,双方拉开架势,但是却没有一点大战来临的气氛。 王哲走到最前面:“蒙将军,列将军,杨将军说你们两位不服皇上调令,集结人马造反可是真的?” “一派胡言!我和列将军对大梁忠心耿耿,为皇上鞠躬尽瘁,何来的造反。我看造反的是这个冒名的杨复滑吧!”蒙挚大声的反驳道。 “不要听他们的狡辩,现在他们只有区区几千人马,都给我拿下!”杨复滑举着将军符和密旨大声地喊道。 “不要在那晃荡将军符了,你那个是假的!真的在我这里呢!皇上的密旨也在我这里!”列战英拔出利剑指着杨复滑。 王哲回过头仔细看了看:“杨将军,你这将军符确实是假的啊!所以,你也是假的吧!来啊,兄弟们,把这杨复滑给我拿下!” 听到王哲的叫喊,驻防军里几十个百夫长全部站了出来。 杨复滑知道上了当,自己早已被大梁识破了,不过从目前来看,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此时只有想办法逃脱了。 “吾等何在?还不现身!”杨复滑突然叫喊道。 话音刚落,几百名驻防将士突然把杨复滑围在中间,然后背对着杨复滑。 “给我杀!”列战英早已看出这几百名将士并非大梁人。 几百名驻防营仅仅维持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全部拿下,死的死伤的伤,可是找遍了所有的人,杨复滑却不见了踪影。 列战英摇着头:“这杨复滑看来身份不简单,这些人不知何时混进了我们的驻防军里。” 蒙挚一拍大腿:“不好,北境边防空虚,要是坦蕃此时进犯,我们就被动了!” 列战英也一下反应过来,连忙跨马而上,朝着北境驻防营飞驰而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林殊卖饼 西境庆州郊外,虽有些炎热,但是绿荫之下还是凉快不少。 飞流拿着鱼竿一本正经地在溪边钓着鱼,见到言豫津又拉了一条起来,气得把手中的鱼竿一扔撅着嘴巴嘟囔道:“不好玩,不钓了。” 宫羽轻盈地走到林殊身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糕点递给他:“宗主,这个是庆州的特色糕点,打米糕,味道不错。” 林殊微笑着拿过一块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他们都有嘛。” 宫羽指着远处的竹篮:“里面都备着呢,他们现在都在玩乐,哪有时间品尝。” 木燕子看到飞流扔掉了鱼竿,连忙走上前去:“飞流哥哥不要焦急,我带了些庆州的白面馒头,我向溪水里丢上一些,把那些不听话的鱼全部吸引过来,到时候你想钓多少就多少。” 飞流本来想从背后偷袭言豫津,听到木燕子如此说来,心里一悦,有重新拿起鱼竿垂钓起来。 “宗主,我们回来了。”刘之蔺和胡柄志、催克翔三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有何发现?”林殊端起小案桌上的一杯清茶吹了吹。 “宗主猜测的没错,这树林周围确实有不少篝火痕迹,地上有不少遗留下来的食物残渣。”刘之蔺说完从胸口处摸出一块黑布缓缓打开继续说道:“宗主,地上遗留的主要就是这些东西。” 林殊接过黑布一看:“这是胡豆啊,西域特有的。看来就是坦蕃人了。” “宗主,我们寻遍了周围,虽有发现这些东西,但是未见一人啊!”胡柄志抠着自己的后脑勺有些郁闷。 林殊只是微微一笑:“赤林盟破了案,他们自然会小心一些了。现在长林军也回到了庆州,若是他们再随意出现,他们的计划也就前功尽弃了。” “宗主,那我们如何才能让这些坦蕃人现身呢?若是他们一直藏匿,到时候就不好说啦。”催克翔担忧地说道。 “嗯,催克翔说的对,所以我们今天才出来寻找线索嘛。好啦,刘之蔺,你去让大家都过来。”林殊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起身,背着双手看着远处正在垂钓的飞流。 “宗主,人都到齐了。飞流哥哥刚刚钓了一条大鱼呢!”刘之蔺开心地说道。 飞流拿着鱼得意地朝言豫津晃了晃,又连忙拿到林殊面前:“给你!” 林殊会心一笑:“好,等会我们就把飞流钓的鱼烤了。今天飞流可是厉害了!” “我这里还有不少呢,飞流,我钓的可比你多哦!”言豫津故意地挑逗着。 “你的没我大。”飞流也不甘示弱。 在场的人都哈哈笑起来,林殊也微笑着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走到大家的中间:“虽然我们赤林盟已经有了些名声,琅琊新榜上也是帮派的榜首,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如今,坦蕃人从庆州潜入,至于多少人,我们不得而知,他们能从庆州潜入,同时也不排除从其他边境潜入进来。因此,大梁面对的敌人非常地狡猾,实力也非常强大。从目前看来,坦蕃人就是想从西境作为突破口,其他的边境只是一般地围困,所以找出这些潜入的坦蕃人势在必行了,也关系到未来的整个战局。” “方才,木燕子丢了一些庆州的白面馒头来作为诱饵钓鱼,其实这庆州白面非常出名,每年都有不少面粉被商贩贩卖到西域那边。刚才刘之蔺你们找回了一些胡豆残渣,显然这些潜入庆州的坦蕃人并没有带多少粮食进来,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抢夺,否则就会立即败露身份。所以,这些坦蕃人很有可能会到庆州购买食用的东西。而庆州白面是他们比较喜欢的食材,经常被做成烧饼,西域气候干燥,做成饼又能存放,而馒头就不能像烧饼一样存放那样久了。所以,要想找出他们的踪迹来,我们只要看好买饼的人便可。” “宗主,庆州城卖饼的可不少,我们赤林盟只有这些人,恐怕是看不过来啊!”木燕子疑惑地说道。 林殊只是淡淡一笑:“这个简单,你们就劳累一些,跑遍整个庆州城,告诉那些卖饼的人,让他们把做好的饼全部送给我们,然后我们再设一个地点集中买卖便是。” “宗主,你的意思是我们收购所有的饼,然后集中售卖,只要谁来大量采购,那么就有嫌疑了!”刘之蔺转着眼珠说道。 林殊拍了拍刘之蔺的肩膀:“就是这个意思,飞流会暗中保护你们,所以不会出现意外的。事不宜迟,你们各自行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你们分工去找,记住,庆州知府随时在关注我们的动向,一定要小心为好。” 飞流撅着嘴巴:“鱼,我要烤鱼。” 林殊拍了一下飞流的脑袋:“我现在陪你烤便是了,他们都有事情了。” 次日清晨,林殊起了个大早。 宫羽端着一盘饼走了过来:“宗主,这是他们送来的饼,今天早上都吃这个了。” 林殊拿起饼咬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他们把赤林盟的饼铺设在哪里了?” “离咱们院子不远的地方,租借了一个铺子,那里人流很大,走上一会儿就到了。木燕子还起了个名字,叫林家饼铺。”宫羽笑着说道。 “飞流呢?” “他一早就跟着言豫津卖饼去了。” “昨天交代他们不要轻易露面,可有化妆?” 宫羽行了礼:“都化了,谁都认不出来呢。刚才刘之蔺送饼回来,说是生意好的很呢,大家排着队买呢。” “那是自然,整个庆州城的饼都在我们这里了。走,我去装扮一下,也去看看热闹。” 饼铺里,刘之蔺和胡柄志、催克翔都装扮了起来,全都变成了伙计,铺子面前不断有人来买饼,不过大都只买了一个或者两个饼。一旁的飞流和言豫津都在脸上贴了胡须,一边咬着饼一边看着。木燕子站在另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买饼的人。 在庆州的西街上,几个彪形大汉走到一个饼铺前大声喊道:“老板,我要买饼。” 老板猫着腰从里面急忙走了出来:“哎呀,不好意思,今天没有饼了。” 带头的大汉眼睛一瞪:“怎么又没有,我走了好几个饼铺都说没有。” “我们的饼都被一个叫林家饼铺的全部买了去,要买的话就去那里买吧,说是买的多还便宜呢。” 大汉眉头一皱:“又是这个林家饼铺,怎么把所有的饼都拿走了?” 老板笑呵呵地说道:“听你们口音是外地人吧,你们不知,这个林家饼铺也是才出现的,说是为了感谢庆州的老百姓,买一个送一个,要是家里有困难的还能免费送一个吃呢,所以大家都去那里买饼了。他们派人告诉我,不管我们做多少饼,他们全部收购,所以现在庆州的饼铺全都一股劲地做饼,然后送到林家饼铺去呢!” 彪形大汉们无奈只好问了老板如何走到林家饼铺后,就匆忙地向那边赶去。 “我们要不要先回去禀报酷图鲁将军,这个饼到底买不买?”一个大汉倒是有些机灵。 “不必了,酷图鲁将军给我们下的死令,警惕必须买到吃的带回去,胡豆都吃完了,山里的动物都快打光了,当初为了混进庆州城,我们只带了些干粮,现在已经用完了,抢也不能抢,只能买了。好在所有的饼都在林家饼铺,我们前去联系一下,让他们每天把大部分的饼卖给我们便是了。” 几人动作倒是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林家饼铺。 买饼和拿饼的人被这几人的凶面给吓住了,不由自主地全部让开去了。 “老板,今天的饼子全部给我了,多少银两?” 刘之蔺抬走一看,心中大喜。眼前的这几人脸上有些污垢,发髻也有些凌乱,更重要的是身上似乎有些难闻的气味,似乎已有多日未曾打扫。 刘之蔺扭头看了看远处观望的林殊,林殊微微朝他点点头。 “对不起,我们这饼是哪来救济的,所以我们卖的便宜,你们若是要买,只能每人买个三个。”刘之蔺语气很快,似乎一点也不惧怕眼前的几个大汉。 “这是一锭银子,够买你们饼铺了,你们就把饼全部给我们得了。” 刘之蔺摇着头:“请客观谅解,我不能全部卖与你们!” “妈的,给你们好脸不要是吧!今天不卖也得卖!”其中一个大汉把手里的大刀往案桌上一拍。 刘之蔺假意吓得不轻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是庆州,你们的口音是外地人,不得胡来!” “一句话,卖还是不卖!”另一个大汉也把刀往桌上一拍,桌子立即摇晃了几下差点垮塌下来。 “卖,我卖还不行嘛!所有的饼都在这里了。”刘之蔺指着身后的桌子。 几个大汉一看,桌上堆满饼,心中窃喜。 “今天这里有多少?” “今天所有的饼铺陆陆续续地送来的话,到晌午可以收到两千张饼。”刘之蔺一边说着一边后退,生怕大汉的大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样,这两千张饼我们全要了,等到晚上,有多的饼我们再来取。我们以后每天都会来取饼,越多越好!”一个大汉说完就招呼着其他几人装饼去了。 周围的人见几人如此凶悍,不敢作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所有的饼都装走了。 林殊对着言豫津和飞流点了点头,两人随即也跟踪而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藏身之地 几个大汉扛着装满饼的大麻袋是一路小跑,直到走出了庆州城才放缓了脚步,他们走进路边的一片树林里,然后树林里一下冒出来十几个人,把麻袋里的饼分别装进了几十个小布袋里,与几个大汉告别后,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几个大汉又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大摇大摆地又朝着庆州城里走去。 言豫津和飞流连忙也进了树林,跟着那十几个人朝着树林深处走去,直到翻了几个山丘,越过了一条河流后,来到了一个悬崖边。悬崖的最下边有一个非常大的山洞,山洞口站了不少人,那十几人把不布袋往地上一丢,一个满脸胡须的彪形大汉从洞里面也走了出来。 “酷鲁图将军,这里有一千多张饼,应该够我们吃两天了。乌兰荀他们几个又去买饼去了,以后我们就够吃了。” 酷鲁图掀开布袋看了看里面的饼,又拿起来闻了闻:“这庆州的面粉确实不错,做出的饼如此之香,难怪大王他们都爱吃庆州的面粉所做的食物。当年,我父亲就是靠这个面粉把我们家十口人养大的。” “酷鲁图将军,乌兰荀他们挺厉害,听说是把整个庆州城的饼都买了。” 乌兰荀背着手哈哈一笑:“乌兰荀是我的得力干将,他们做事,我很放心!把饼分发下去,只要我们饿不死,就能完成任务。到时候,我们伟大的大王一声令下,我们就能里应外合,一举灭了大梁!” 飞流和言豫津猫在杂草间,言豫津连忙拉了拉飞流轻声说道:“好了,我们赶紧回去了。” 飞流撅着嘴巴,捏着拳头:“打死他!” 言豫津又拉着飞流:“不要轻举妄动,苏先生可是有言在先,我们不得动手的。走吧,快回去!” 飞流不情愿地跟着言豫津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此地。他俩刚一走,酷鲁图就让人开始对周围进行巡逻,每日都是如此。 夜里,月朗星稀,凉爽了不少。 “宗主,晚上还吃饼啊!大家都吃了一天了!”刘之蔺不情愿地说道。 林殊拿起一张饼咬了一大口:“这庆州所有的饼都会送到我们这里来,我们花了那么多银两买下,不吃饼那吃什么?再说,宫羽不是安排了王婶做了汤么,噎着了就喝些汤水。王婶,汤好了没有啊!” 王婶端着汤小心地走来:“宗主,好啦!这就端来。” 飞流撅着嘴巴把手中的饼往盘里一扔:“吃够了,不吃!” “飞流,你若是吃了,我这里有糕点,我都送你吃可好。”林殊说完,从一旁的茶桌上拿出一个餐盒。 飞流连忙点头,拿起盘里的饼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引得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豫津,方才你说的他们藏匿的地方非常隐秘,那个叫酷鲁图的对买饼的人非常信任,看样子我们得做点手脚了。”林殊似乎已有了新的打算。 木燕子机灵鬼一个,她笑眯眯地对着林殊说道:“宗主,你的意思是让那个酷鲁图失去对买饼人的信任?” “唉,木燕子果然聪明伶俐,你又是怎么推算出来的?”林殊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木燕子。 “能把关系到生存的事情交给几个人去做,那就说明这几个人在那个酷鲁图眼里是有多么的信任。宗主布下的局就是让那几人能非常轻易地买到饼,他们自然会受到酷鲁图的欣赏。若是他们几人突然一下很难买到饼,或者买到的饼有问题了,那自然酷鲁图就失去了信任。所以,我这下才明白,当初宗主让我们卖饼一是为了引出坦蕃人,找出他们的藏身之处,二是为了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他们坦蕃不是想渗入大梁引起内乱么,宗主就先让这些人自己先乱起来,可谓一箭双雕啊!”木燕子说得头头是道,在场的人似乎全都明白过来。 林殊摆摆手:“木燕子说得有些夸张了,其实就是找出他们的藏身之处而已,现在我们赤林盟势单力薄,不足以用人数去与之抗衡,所以就只能智取。待我们引起他们的内乱之时,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长林军便是,然后我们留下名号即可。” “苏先生,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做呢?”言豫津顿时又来了精神。 “明日一早,他们定会来饼铺拿饼,我们的饼铺明天就不营业了,那些饼铺老板们送来的饼让他们先都拿回去,告诉他们自然会有人上来购买便是了。”林殊说完拿起一张饼咬了一口继续说道:“让王婶还是做两个菜吧。” 翌日,各大饼铺的老板早早地就把做好的饼送来了,且做的饼的数量远远高于昨天。刘之蔺按照林殊的安排,让这些饼铺的老板又带着饼回了饼铺,然后静坐等候买饼的人。 乌兰荀带着人来到林家饼铺,发现饼铺的门紧紧地关着,他走上前大力地敲打起来,可是敲了半天就是没人出来。 这时,言豫津化装成一个老者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咳嗽了几声说道:“听说这林家饼铺老家有事,全都回去了,今天不会开门的。” “老头,你说的可是真的?”乌兰荀恶狠狠地问道。 言豫津弯着腰拄着拐杖:“我八十多岁的人了,骗你们作甚?听说其他饼铺今天的饼做了不少,由于林家饼铺没有收购他们的饼,现在都在愁卖呢。” 乌兰荀指着言豫津大声说道:“老头,要是你敢骗我,老子一刀砍死你!”说完便带着人去其他饼铺了。 乌兰荀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把庆州城所有的饼铺跑完,也买下了所有的饼,并告知这些老板,明天的饼他也全都要了。 天黑的时候,乌兰荀带着饼才回到山洞里,等了一天的酷鲁图将军十分地生气。乌兰荀不敢说出第一天自己偷懒只在林家饼铺买饼的事情,只好瞎编了一段话,说是庆州的饼被长林军买去了不少,所以就多等了时候。明日一定会早点回来的。 看着乌兰荀几人疲惫的模样,酷鲁图不好再责备,只好相信了他们。 第二天,乌兰荀带着人又早早地准备去各大饼铺拿饼,可是这些饼铺的饼又全都送到了林家饼铺去了。等乌兰荀跑完所有的饼铺,已经是接近晌午了。几人疲惫不堪,扛着大刀来到林家饼铺,乌兰荀把大刀往桌子上一放:“你们故意和我们作对吗?我来买饼你们关门,我去其他地方买饼,你们又全部收购了过来,还以两倍的价钱收购的,你们这不是故意的吗?” 刘之蔺笑嘻嘻地说道:“客官,您这可是冤枉我们了。昨日家中有事,所有的人都去忙活了,我们想到你们会来买饼,所以就提前去和其他饼铺的老板商量,他们说已经有人定了,可是我们也不知道是你们啊,我们怕你们再来找我们买饼,所以就以两倍的价钱买了过来,这饼全都在这里备着呢,就等着你们来拿了。” 听刘之蔺这么一说,乌兰荀心里的怒气稍微小了一些,时候也不早,今天估计又要受骂了,他连忙和几人装好了饼,又取来一辆马车,急急忙忙拉着出了庆州城。 言豫津和飞流依旧远远地跟随而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萧庭生暗查赤林盟(1) 萧庭生率领着萧景琰安排的临时集结的兵马早已进入西境,在离庆州二百里的龙盘驻扎了下来,他精细地推算了一下,若是庆州有事,他的兵马一天之内便能快速赶到,龙盘地势险峻、崇山峻岭连绵不断,也是藏匿的好地方。萧庭生按照萧景琰的诏令,把兵马全部藏匿于山中,作为西境不时之需的时候能够锦上添花,雪中送炭。 此时,萧庭生又接到金陵皇命,赤林盟的突然崛起让萧景琰顾虑不已,虽是行善之事,甚至是帮助了朝堂,但是一个从未在皇册里进行过商讨的帮派,对任何一个朝廷来说都是未知因素,加之坦蕃的围困和威胁,萧景琰对任何新生的事物都会产生疑虑。 萧庭生派人与李云穹取得了联系,他乔装打扮来到庆州,在一个茶楼里见到了也乔装打扮的李云穹。 “大帅,在下无能,差点让长林军蒙冤,请大帅责罚。”李云穹一见到萧庭生连忙跪地请罪,许云、萧宿鹰两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萧庭生连忙上前先扶起李云穹,然后又扶起许云和萧宿鹰:“坦蕃人本就诡计多端,尔虞我诈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好在他们并没有下死手,我们没有失去什么。” 李云穹调整了一下情绪:“是啊,大帅,这一次要不是那个赤林盟的暗中相助,我们可就真的出大事了。” “赤林盟!现在整个大梁都知道了这个赤林盟了,前不久他们又派人帮助奏事阁破了桃花村案,琅琊榜上已是第一帮派了。皇上应该派人去琅琊阁问询去了,这个赤林盟到底是谁把控,他们的背后又是怎样的实力,现在无人知晓。”萧庭生一下愁绪起来。 “大帅,您说这个赤林盟到底有何目的?”一旁的许云也不解地问道。 “此次与你们暗中相见,也是皇上给我的密令,让我暗中查一下这个赤林盟。所以,我才让你们到此来见我。还请你们把他们是如何帮助长林军的事情一一道来。”萧庭生端起茶杯放到嘴边,想了一下,又放了下去继续说道:“听闻赤林盟就是从庆州起来的,你们是否有更多的信息。” 李云穹点了点头:“大帅,这个赤林盟我们也只见过他们办事的人,但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宗主却从未露面。他们先是设计把我们引到知府衙门,然后扮演鬼怪硬是让叛贼说出了实情。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就能如此确认我们军中出了叛贼,而且还那么快就锁定了对象。同时,他们又不知利用什么手段,把知府大人的门客的底细也给翻了出来,还用迷药迷晕了他,然后又是扮鬼怪吓唬又是恐吓的,他们的手段真的是千变万化,很轻松就把真相给破了。现在,他们放出风来,说是要尽快找到混进庆州的坦蕃人。我也亲自登门拜访过,可是还是未能见到他们的宗主,也没有打探到他们更多的近况。” “你们去过他们的宅院?”萧庭生突然想起了什么。 李云穹连忙点头:“他们的宅院叫卫宅,这一点我也派人去查过,应该是掩人耳目随意取的一个名字。院里到底有多少人,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他们能把实力伸向更远的北境,足以说明,他们的实力范围远远超出我们的认知了。” “李将军,既然你们去过他们的宅院,那么定然早已对你们有了防备,所以你们调查不到任何信息。来到庆州,我刚听闻两个闲人在此摆谈,说是整个庆州的饼铺都被一个林家饼铺给采购了,然后把饼拿来救济了穷人,但是却遇到了几名大汉强行地把饼又全部买走了。此事,我觉得非常蹊跷。” “大帅,您的意思是,这林家饼铺和那几个大汉都有问题?”萧宿鹰一下反应过来。 萧庭生微微点头:“这只是我的猜想,你们不是说赤林盟正在找混进庆州的坦蕃人吗?这么多人却不见踪影,那定是藏匿在庆州城外的深山老林里,但是他们混进城的时候,不能携带更多的东西,那么这群坦蕃人的食物就成了最大的问题。所以,我在想,这林家饼铺是不是赤林盟故意为之,而他们的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引出藏匿的坦蕃人呢。” “额,大帅,我明白了,那买饼的几个大汉或许就是坦蕃人,他们一下买那么多饼,其实是为了藏匿的那群坦蕃人。而林家饼铺就是赤林盟开的,几名大汉的踪迹已经被赤林盟给盯上了!”李云穹一下就全部明白了过来。 萧庭生显得倒是很平静:“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但是必须要去应证一下。这件事情,倒是对我们而言可以一箭双雕,如若我们猜错的话,赤林盟一旦摸清了坦蕃人的藏身之处,他们定会主动来找你们,然后带你们一起去把坦蕃人一举歼灭。这样,赤林盟的名声会再次震撼朝堂!” “大帅,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许云听得有些激动。 “我继续乔装打扮,看能不能混进他们的宅院,先探个究竟。”萧庭生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大帅,那我们也一起去!”李云穹傻呵呵地笑道。 萧庭生笑着摇头:“你们可以去,但是不能再进宅院了,他们可是天下第一帮派,很多东西对他们而言早已有了预判。所以,你们只需把我送到他们的宅院外即可。你们三人凑过来,我给你们说怎么做......” 翌日,烈日早早地就爬出了山头,用着浑身解数般地炙烤着整个庆州城。 “救命啊!”四名男子拿着棍棒追赶着一个人。 被追赶的人满身污垢,衣衫破旧,一副乞丐的模样,他手里拿着一只烤鸭,一边跑一边求救着。 卫宅里的木燕子刚刚走出宅门,乞丐仿佛见到了救星,一下跪在木燕子面前:“姑娘,救命啊!他们几人要赶杀于我。” 木燕子生来就抱打不平,她抬头看到四人拿着刀棍,连忙双手一展开:“卫宅门口,不得无礼!” “姑娘,这乞丐偷了我的烤鸭,这种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知道你是赤林盟的人,但是,事情你总得有个对与错吧!”为首的男子满脸胡须,傲气地说道。 “我不是乞丐,我只是流落庆州的一名读书人,身上的盘缠和衣物都被人偷盗了,我实在饿得没有办法了。”乞丐突然站在木燕子的身后也开了口。 “我们可管不了这么多,拿了烤鸭就要给钱,你又不给,这明白的就是抢嘛,走,给我们到衙门去!”大胡子说完就要绕到木燕子身后去拉人。 木燕子一掌打来,大胡子连忙躲开:“休得无礼,今天这事我该管定了,不就一只烤鸭嘛,多少钱,我替他买了!” 大胡子连忙放下手中的木棍:“二十文!” “你们跟我等着,我进去拿!你跟我进来。” 乞丐连忙跟着木燕子进了宅院,大胡子连忙扯着嗓子大喊道:“别进去了就不出来了啊!” 第二百六十章 萧庭生暗查赤林盟(2) “给你,二十文!记住,人要有怜悯之心!”木燕子没有食言,不一会儿就出来把钱给了大胡子。 大胡子拿着铜板掂了掂:“你是个好人,这钱我们不收了。若是那人真的是流落庆州的书生,就当我们施舍了。” 大胡子又把铜钱扔给了木燕子,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人走了。 木燕子看着大胡子等人远去的背影自言道:“这世道,还是有好人的。” 宅院里,刘之蔺又拿来一些衣裳和一盘饼放到乞丐的面前:“你先把肚子填饱,然后换上衣裳。” 乞丐连忙弯腰谢过:“多谢了!” 木燕子此时也走了过来,她看着一身污垢的乞丐:“要不等会去洗漱一下吧,身上太脏了!” “行,我这就带他去。”刘之蔺立即明白了木燕子的意思,她是想支开这个乞丐去禀报宗主。 木燕子来到林殊房间,还未开口,林殊微微一笑:“我都知道了,我全都看见了。” “此人自己说是书生,流落在街头已经很久了。”木燕子怜悯不已。 林殊放下手中的书籍:“此人来路不明,不可不防,若是坦蕃人或者又是金陵朝堂的人,他们都会来摸我们底细的。如今名声在外,陌生人的到来大家要多些顾虑。若此人是金陵的人,我和飞流、豫津、宫羽他们很容易就会被认出来。若是坦蕃人,他们一旦摸清了我们的底细,定会对我们下死手的。” 木燕子一脸疑惑:“那此人该如何处理?” “你让胡柄志、催克翔他们去跟踪一下方才追赶的几人,或许他们就是一伙的,小心行事,不要暴露行踪。”林殊早已看头眼前的一切。 “那此人留还是赶走?” “不用赶走,我立马和宫羽去找豫津和飞流,他们还在跟踪,林家饼铺现在也是很多人盯着的,胡柄志、催克翔回来后就直接到饼铺的附近来找我便是。那里我已经安排租下了一个小院落。”林殊说完就起身带着宫羽离去。 “木燕子!”刘之蔺在院内大声喊着。 “怎么啦?”木燕子从屋里连忙走了出来。 刘之蔺神色有些慌忙:“你看到那个乞丐了吗?” 木燕子一脸疑惑:“你不是带着他洗漱去了吗?我进屋了呀。” 刘之蔺一拍大腿:“他说他肚子痛,想去方便,结果半天没有出来,我进入茅厕一看,根本就没有人了呀。” “其他人都没看到他吗?” 刘之蔺摇着头:“我都问了,都没看见呢。” “那再找一找,要是此人像宗主说的那样是坦蕃人的话就不好办了。”木燕子也开始慌张起来。 胡柄志、催克翔一路跟随大胡子几人走到了庆州城门口,大胡子故意扭头一看,胡柄志、催克翔连忙转身走向一边的摊位。 “李将军,大帅真的是神机妙算啊,果然这个赤林盟派人一直悄悄地跟随我们啊!”许云悄声地说道。 “看样子我们暂时不能出城了,若是出了城,他们一定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的,我们马上往回走,就在这庆州城里转,看他们两个能跟到什么时候。”李云穹说完冷笑了一下。 “大帅说,若是他们派人跟踪,就让我们直接去找一个卖烤鸭的铺子啊,若是一直这样转下去,他们还是会怀疑的。”萧宿鹰连忙提醒道。 “哎呀,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走,去找烤鸭铺去!就刚才我们买的那个铺子就不错。”李云穹连忙带着许云和萧宿鹰匆忙地向烤鸭铺走去。 “胡柄志,他们怎么走到城门口又往回走了呀。”催克翔疑惑地问道。 “估计是买食材吧,你没看见方才他们在那个食材铺拿了些东西么。走,我们继续跟踪。” 木燕子和刘之蔺把整个院子翻了一遍,才在后院的柴火堆里发现了正在熟睡的乞丐。 “你快醒醒,怎么睡这里。”刘之蔺使劲推了推乞丐。 乞丐打着哈欠:“我刚才方便完,出来后没看到你在哪里,我就不知道方向了,转了半天没找到洗浴房,自己又很多天没有睡好,所以就不知不觉走到了柴火堆,然后就睡着了。” “我不是一直就在茅厕的左边等你嘛。”刘之蔺生气地说道。 “感谢二位的救助,我虽是一介书生,但是做人的礼仪我还是知道的,今天就不打扰你们了。”乞丐说完行了礼就要离开。 木燕子一下拦住他:“你身无分文,没有居所,出去后还不是一样流落街头。你可知我们这里是哪里吗?” 乞丐摇摇头:“方才进来的时候是看到有卫宅两个字。” 木燕子笑了笑:“我们是赤林盟,天下第一帮派。这个院子叫卫宅而已,知道我们赤林盟的人都知道我们喜欢救济人,做一些善事。” 乞丐再次行礼:“我虽流落庆州,日常也得到一些人的帮助。实不相瞒,今日我之所以拿他们的烤鸭,是因为我这些时间认识了一些年幼的小乞丐,他们实在可怜,所以我是给他们拿的。” 木燕子连忙走上前:“他们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乞丐摇摇头:“他们居无定所,这个时候或许已经离开这里了。好了,再次感谢二位的相助,就此告别。” “唉,拿好你的衣物和饼。”刘之蔺连忙提醒道。 乞丐点点头弯着腰拿上了衣物和饼,刚要转身,木燕子用剑柄把乞丐的乱发一挑,顿时惊住了。在他眼前的这个乞丐长相俊美,只是乱发盖住了他的脸,一直没有看出来而已。 乞丐连忙抱歉,理了理前额的乱发又把整个脸遮住:“对不起,吓住姑娘了,我告辞了。” 乞丐迈着碎步快速地朝着大门走去,而木燕子却呆呆地站在原地。 “唉,木燕子,怎么了?”刘之蔺用手在木燕子的面前晃了晃。 “太俊美了!天下居然有如此俊俏的乞丐,不对,他是书生。”木燕子摇着头感慨道。 一脸疑惑的刘之蔺连忙打趣道:“刚才你是故意为之啊,连乞丐你都不放过啊!” “你懂什么,宗主说了,陌生人一定要盯防着点,我看他一直低头,用发髻挡着脸,我只是想趁机看看他的真面目而已。”木燕子说着脸上开始红晕了起来。 “我看你是犯了花痴了吧!”刘之蔺嘲笑道。 乞丐一路小跑着,来到说好的烤鸭脯,果然发现追赶他们的人还在烤鸭脯那说着什么。 在烤鸭脯的不远处,两个人一直观望着,乞丐直接就坐在地上开始打起盹来。 过了晌午,胡柄志、催克翔见几人一直在烤鸭脯未曾离开,只好回去禀报林殊。 见到两人离开,乞丐连忙起身朝着城外走去,烤鸭脯的几人连忙也跟了过来,走出城门后,来到城边的密林,几人连忙换了衣裳,洗了脸。 “大帅,这赤林盟果然厉害,他们一直派人跟踪我们,还好我们及时发现,就跑到烤鸭铺装扮成老板,害的我们白白给了烤鸭铺不少钱财。”李云穹显得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事是瞒不住这个赤林盟的,他们日后定会去那个烤鸭铺问询的,只要多给些银两便能问出你们几人假扮铺老板的事情了。的确,这个赤林盟确实不简单,我进去后,他们就让我洗漱,显然是为了看我的真面目,要不是我想了个法子去上茅厕,估计我就没法在后面去看他们的院子了。”萧庭生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衣物和饼递给了李云穹。 “大帅,你在他们院子里查探了?”李云穹有些惊喜。 萧庭生点点头:“是的,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除了有个做饭的大婶,没有发现其他人。但是,这个饼却出卖了他们。” 李云穹拿起饼:“这饼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林家饼铺,估计就是他们赤林盟开的了。我在他们厨房发现了不少存放的饼。现在整个庆州城都知道,所有的饼都被林家饼铺买走了,其他人怎么会有那么多饼呢。” 萧宿鹰双手叉腰笑道:“这一次我们暗查赤林盟,还是有收获嘛。大帅,那我们现在就去林家饼铺吗?” “这个赤林盟的宅院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他们的宗主到底是谁也无法知晓。我们这一次已经打草惊蛇了,但是也证明了我的猜测的方向是没有问题的。接下来,我们暗中探查林家饼铺的动向便是了。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去问询那个烤鸭铺,这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或许,这个赤林盟也已经在调查我们的身份了。只要我们不是坦蕃人,他们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赤林盟为何这样做。”萧庭生从李云穹手里拿过一张饼咬了一口:“这饼不错,大家都饿了吧,都来尝尝。” 第二百六十一章 林殊戏耍坦蕃人 言豫津和飞流小心翼翼地跟踪着乌兰荀又来到他们的藏身之地,今天乌兰荀带了不少饼回来,来接应的人赞口不绝。乌兰荀得意洋洋地让接应的人扛着饼进了洞里,自己双手叉腰等着酷鲁图将军出来赞誉自己。 “来啊,乌兰荀收饼有功,奖赏一坛西域美酒。”酷鲁图从洞里走了出来,拍着乌兰荀的肩膀笑呵呵地夸赞道。 “将军,这西域酒我们进城的时候,一共只携带了五坛,珍贵的很啦,您就这样奖赏于我啦!”乌兰荀有点受宠若惊。 “不妨,很快我们就会与大王他们里应外合的,大不了不喝酒嘛,你买饼有功,理应奖赏。”酷鲁图说完指着远处:“庆州是大梁西境第一城,以前有不少人都是从这里到我们坦蕃的,后来北境通商后,很多商人他们宁愿绕道北境从北燕到西域了。其实,庆州有咋们很多西域的东西,不过他们早晚都是我们的了。” 乌兰荀点着头:“将军若是有需要,您尽管吩咐,这些时日反复进出庆州,我已经摸的比较熟悉了。” 言豫津和飞流听完两人的对话,又等了片刻,见天色将近,这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回到林殊租住的另一个院落,言豫津把今日听到的全都讲述了出来。 林殊微微笑着:“西域美酒,庆州城以前倒是有,不过经商的人绕道北境后,庆州西域的东西就越来越少了。明天本就要让他们无饼可买,那就再给他们加点料,让他们尝尝庆州的西域美酒。” 乌兰荀得到奖赏后,心里一激动,当晚就把那坛西域美酒与众人一起饮尽,无奈美酒太少,依旧意犹未尽。加之长期住着这个山洞里,不少人已经有了情绪波动,若是有酒有肉,或许他们就要安稳一些。想到这里,乌兰荀对着几人说道:“明日一早,我们还要去买饼,再买些羊肉,若是能有美酒,大家也一起买些回来。” “我们这几日去买饼,为何不早些买肉和酒呢?”一旁的将士好奇地问道。 “酷鲁图将军说了,买饼的都是穷人,所以我们买那么多饼,别人问询,我们就是拿去救济穷人的。若是大量的买酒买肉很容易引起怀疑。这饼的事情,就你们几人知晓,这林家饼铺似乎对我们有些刻意为之,我们还是要当心的为好。”乌兰荀借着酒劲,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林殊等人趁着夜色回到卫宅,他喊来刘之蔺、木燕子问询了西域美酒在庆州的情况,得知有一家酒楼藏有此酒。林殊便立即安排了他们前去购买一坛,然后又让人拿来一辆板车,板车上放满了其他的酒坛,而这坛西域美酒放在了板车的最显眼的地方。林殊又叫来了胡柄志、催克翔两人,让其明日一早乔装一下,假扮卖酒的商贩,刘之蔺和木燕子乔装打扮一番假扮买酒的人。 安排完后,刘之蔺看着林殊似乎有些疑惑,林殊微微一笑:“你还有疑问?” 刘之蔺摸着后脑勺:“宗主,为何言大哥、宫羽、飞流哥哥他们这两日都不出面了呢?” 林殊走到刘之蔺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右肩:“那个乞丐在入茅厕的时候突然自己跑了出去,你们找了很久才到厨房后院找到。这期间乞丐定是对我们宅院暗查了一番,后院厨房放了不少饼,显然他已经怀疑林家饼铺是我们赤林盟所为。而这乞丐也并非坦蕃人,那个烤鸭铺也并非是追赶乞丐的那几人开的,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金陵安排的人来暗中查探我们了。飞流、言豫津、宫羽在金陵都有老熟人,很容易被认出的,所以,他们这几日行踪上就要谨慎一些了。” 刘之蔺虽然听的明白,但是他心中的疑惑依旧不解,不解的是宗主为何不显山漏水,为何要隐藏在背后。 朝阳初升,庆州城内又开始热闹起来。 乔装打扮的胡柄志、催克翔拉着满满一板车酒坛向林家饼铺走去,木燕子和刘之蔺也精心乔装了一番,早已在林家饼铺附近等候。 乌兰荀带着几人又来到林家饼铺,见铺门紧闭就连忙上去敲门,可是敲了半晌也无人回应。 这时,路过一个老头,乌兰荀拦住他凶巴巴地问道:“今日这饼铺怎么没有开门?” 老头慢慢抬头看了一眼乌兰荀,见他长得凶神恶煞一般,一下瘫坐在地上:“我......我怎么知晓。” 乌兰荀抓着老头衣襟叹了口气自言道:“妈的,难道又像上次一样要去其他饼铺挨家挨家的买了。” “来来来,让一下,刚刚从西域带回的西域美酒了。”胡柄志大声地吆喝着,他和催克翔推着板车从另一头走了过来。 乌兰荀一听是西域美酒,连忙把老头推到一边走到板车面前:“你们两个刚才说这是西域美酒?” 胡柄志和催克翔放好了板车,打开了一坛酒,用竹斗打了一小碗递到乌兰荀面前:“这位大爷,您先尝尝,若是您了解此酒,自然就明白了。” 乌兰荀接过酒碗放在鼻尖闻了闻,这酒香醉人不已,定是西域美酒了,他又一口饮尽,果然甘甜爽口,又沁人心脾。 “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西域美酒?”乌兰荀直溜溜地盯着满车的酒坛。 “大爷,我们两兄弟一直做这生意,这车酒可是我们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从西域弄回来的,如今剩下的也就这么些了。准备今日卖了,再去西域倒腾一些回来继续养家糊口嘛。”催克翔笑嘻嘻地解释道。 乌兰荀已经被刚才的那一小碗西域美酒引火上身了,那种滋味已经无法拒绝了,若是把这些酒带回给酷鲁图将军,自己定会受到奖赏,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以后说不定就能提拔为一个副将了。想到这里,乌兰荀从怀里掏出一袋银两从里面拿出一点碎银:“这酒我全买了。” “等等,就你这点碎银能买这一车的西域美酒吗?”乔装后刘之蔺从怀里也拿出一锭银子:“老板,这车酒我买了。” 乌兰荀见有人与自己抢夺西域美酒,一下就来了兴致:“就你钱多?这可是我先提出来全买的,你给我靠边去。” 刘之蔺吹了吹嘴角上的假胡须:“这年头,谁出的价格高,就是谁的。我再给些银两,你有吗?” 乌兰荀被气的不轻,他把怀里的袋子全部拿了出来往催克翔身上一丢:“这下够了吧!实在不行,我这只手剁下来送你们!” 刘之蔺冷冷一笑:“粗鲁!你那破手有何用。行啦,你执意与我争夺,那就让你们吧,我去买其他的酒去。” 乌兰荀得意洋洋地接过板车,让其他几人赶紧拉车上路,心里得意地臆想着酷鲁图将军该如何奖赏他了。 这一幕,被萧庭生看得清清楚楚,他连忙也跟随其后,准备跟踪到底。 回到山洞,听闻乌兰荀并没有买饼,而是买了一车西域美酒回来,本有责怪之意,毕竟这么多将士每天都要靠饼充饥,现在却没有饼。不过好在有西域美酒,加上一些打来的野味,今晚倒是可以醉美一番。 酷鲁图走到板车边,让人随意开了一坛酒舀了一碗,他放到嘴边闻了闻,眉头一皱,然后又品尝了一口,他直接把碗往地上一丢:“这哪是西域美酒,分明就普通酒嘛!” 大惊失色地乌兰荀连忙也舀了一碗,在他还没有品尝之前,他已经闻到了酒气与西域美酒完全不同了,当他喝了一口后,这才如酷鲁图所说,此酒并非西域美酒。他又连续打开了其他几个酒坛,都是普通的酒。酷鲁图一下双膝跪地:“将军,在下上了那几人的当了。” “你一是饼没有买回来,二是买了假酒,你可知罪,几千的兄弟就在这里饿着,你说怎么办?”酷鲁图大声地呵斥道。 乌兰荀颤颤巍巍地抖动着:“将军,小的该死,我愿意立即去庆州抓住那几名酒贩,然后再买些饼回来。” 酷鲁图把手一甩:“不用了,尔等做事不利,领军棍三十,面壁思过三日。这酒虽说不是西域美酒,但是也能让弟兄们畅饮一番,分发下去,各自品尝。明日一早,再重新派人去买饼!” 萧庭生探查完后,微微一笑,心里暗自欢喜,连忙抽身向长林军驻防营走去。 看到萧庭生走后,言豫津对着飞流说道:“刚才和我们一路跟踪过来的人好生眼熟,你认识吗?” 飞流摇摇头:“太远,看不清。” “行了,我们也赶紧回去禀报苏先生吧。” 二百六十二章 长林军坐收渔翁之利 言豫津和飞流回到庆州城,向林殊把见闻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林殊点着头微笑道:“看来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通知长林军了。” 言豫津还有些不解:“苏先生,难道你就不想查一查那个和我们一样跟踪的人到底是谁吗?” 林殊摇摇头:“庆州知府没那本事,也无暇顾及查探,他们早就把希望放到了长林军身上。那人显然就是长林军的人,他们只是查探我们的底细,撞见了我们跟踪坦蕃人住的山洞而已。只要我们不被我那学生认出来便是。” 言豫津点着头:“你是说长林王萧庭生呀。他不是被皇上调回了金陵了么?” 林殊又是淡然一笑:“金陵现在的这个皇上可是聪慧的很呢,他们也有自己的计划,我们就助他们一臂之力便是了。” 此时,宫羽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行了见面礼:“宗主,我们已经派人把信送到了长林军的驻防营了。” 林殊一下站了起来:“晚宴时辰已过,山洞里的坦蕃人也应该喝的差不多了,该他们坐收渔翁之利了。” 萧庭生一直盯着山洞里的一举一动,他此时的心里比较激动,他也意识到这个赤林盟似乎是在刻意地把自己带到了这个地方来。 “妈的,这是什么酒!全部都在闹肚子!把乌兰荀给我押过来!”酷鲁图捂着肚子大声地喊道。 乌兰荀一脸无辜地看着酷鲁图:“将军,小的真的不知道这酒是有问题的呀!” “你是不是被大梁人收买了,和他们串通一气?”酷鲁图想着前后发生的事情,开始怀疑起来。 乌兰荀哭丧着脸:“小的不敢啊!我是被人蒙骗了啊!” 酷鲁图刚要斥责,肚子一响,他连忙把手一挥:“你跟我等着,又跑去方便去了。” 而其他将士也是不停地往返着,整个山洞周围充斥着臭烘烘的气味。 乌兰荀双手反绑,他无助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同胞们捂着肚子不停地来回跑着,他一会儿憋着气,又一会儿吸着气,那气味差点没把他臭晕过去。 萧庭生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那拉稀的臭味慢慢地也飘了过来,他连忙用袖口捂着自己的鼻子。 山洞里的坦蕃人不知来回跑了多少趟,慢慢地全部都倒在地上,全身无力,呻吟之声也越来越小了。 乌兰荀移动到躺在地上的酷鲁图身边轻声地问询道:“将军,您怎么样了?” 酷鲁图双眼迷离有声无力地说道:“这酒里被人下了泻药,你若是没有叛变,赶紧去想想法子,找些草药解一解。” “将军,我的双手背反绑了。”乌兰荀使劲地挣扎了一番,还是挣脱不掉绳索。 “笨蛋,你不知道出去找人帮你解开吗?”酷鲁图说完,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慢慢闭上眼睛,不再动弹。 乌兰荀连忙点头,摸着黑夜朝着庆州城跑去。 萧庭生微微一笑自言道:“若是这个赤林盟有心帮我们,此刻应该去通知了李云穹了。” 萧庭生也连忙起身,跟着乌兰荀,准备在半路找机会制服了他。 刘之蔺来到长林军驻防营前,把坦蕃人藏身之处告知了李云穹。李云穹只是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赤林盟有恩于我们,但是你让我调动这么多人马前去捉拿坦蕃人,要是扑空了怎么办?坦蕃人借此机会偷袭我们驻防营,我们不是得不偿失了?” 刘之蔺背着手泰然自若地说道:“我们布局这么久,就是为了查出坦蕃认得下落来。相信你们也知道我们在暗中调查吧。再说,你们不是有人跟着那个买酒的人了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也会很快回来告诉你们实情。现在坦蕃人全都遭了我们的手段,你们此时去的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们全部拿下。再说,你不一定要派那么多人马前去,你只需派上一两千人马就足够了!” 李云穹听到刘之蔺说出了萧庭生跟踪的事情,知道此事的真实性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安排许云和萧宿鹰留守,自己带着两千人马和刘之蔺一同前往。 卫宅,木燕子告知了长林军已经动身。林殊这才轻微地松了口气:“今晚之后,赤林盟将会迎来无数访客,是时候换换宅院了。宫羽,城东的院子准备好了么?” 宫羽微微点头:“已经备好,改名为流宅。” 萧庭生见乌兰荀背靠着大树想用摩擦之力把手上的绳索磨断,连忙跳了出去:“你是谁,在此作甚?” 乌兰荀被吓得坐在了地上,然后又一个翻身站立起来,虽然手被绑着,但是身手依旧矫健:“你又是谁?乌漆嘛黑地在此作甚?” 萧庭生微微一笑:“将你拿下,仅此而已!” 乌兰荀连忙后退,萧庭生腾空跃起,一脚蹬在了乌兰荀的身上,乌兰荀顺势倒地,翻滚了好几圈,撞在一棵树上。萧庭生连忙走了上去一看,这家伙已经昏迷了过去。 萧庭生用绳索重新把乌兰荀捆绑了一番后,自己腾空一跃跳到树上向远处眺望,不远的地方,一排火把一闪一闪,正向这边奔来。 萧庭生猜的没有错,这个赤林盟果然通报了长林军,他摇了摇头,把自己脸上的胡须一扯:“没有必要装下去了,看来早就被赤林盟识破了。” 过了半个时辰,刘之蔺带着李云穹和一千人马走了过来,萧庭生连忙从树上跳下来,把乌兰荀往前一扔:“李将军,把此人关押好,我们立即前去山洞擒拿其他坦蕃人。” 李云穹行了礼:“大帅,您不用动身前往,我让这赤林盟的人带路便可。” 萧庭生摇摇头:“我带你们去吧,赤林盟的人就是这样安排我们的。小兄弟,回去告诉你们的帮主,我日后定会前去感谢,我是长林军大帅萧庭生!” 刘之蔺微笑回礼:“大帅,我定会把话带给宗主的,事不宜迟,那泻药也有时限,若是久了,坦蕃人恢复了体力,你们又要多花些力气了。” “我立刻带李将军前去擒拿,你就不用跟着我们了。”萧庭生说完,右手一挥,所有的人全都全速地跑了起来。 刘之蔺无奈地摇了摇头:“早知道你是长林王,那日就不该让你进卫宅了。” 萧庭生带着人来到山洞,很快就将所有的人全部捆绑了起来。 “大帅,一共擒获三千一百八十人。但是,没有找到他们的将军酷鲁图。”李云穹上前禀报道。 “唉,是我大意了!我应该先进来把这个酷鲁图擒获的!”萧庭生无比遗憾,他暗中观察了那么久,亲眼看到酷鲁图昏迷过去后才离去的,未曾想这个将军居然留了一手。 “那我再派人到附近搜查一番!”李云穹连忙安排了人继续搜查。 “搜查完后,把山洞烧了,把这些坦蕃人全部押回驻防营。”萧庭生带着几人连忙向庆州城方向走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刘之蔺回到卫宅,告知了林殊萧庭生的事情,林殊微微一笑:“果然是他,倒是有些谋略了。好了,我们连夜搬离此宅,或许他们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萧庭生夜访林殊 萧庭生并没有直接回驻防营和另一个藏身之地,在赤林盟这个帮派面前,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早已暴露,加之混入庆州的坦蕃人已经擒获,此时也不需要刻意去隐瞒了。只是到现在,他也未能查清这个赤林盟背后的大人物到底是谁。坦蕃的计谋未能在庆州得逞,但是一定会卷土重来,至于如何处置这些坦蕃人,萧庭生这才觉得开始棘手起来。 林殊等人搬到新宅后,他并未就此歇息,背着双手站在院内抬头望着天空的那轮明月。 “宗主,该歇息了。”宫羽和木燕子站在他的身后轻言地说道。 林殊慢慢转过身来:“今日之月,明朗而润圆。” “宗主是想金陵了吗?”宫羽也抬头看着明月问道 林殊摇了摇头微笑道:“离开金陵这么多年了,那边早已物是人非,更何况并无宅院与亲人,何来思念?我是在想,凡事要是都有像今夜的月亮有如此圆润的结局便好。” “哦,宗主,我明白了,您是在想坦蕃人被擒获后,长林军该如何处置吧?”木燕子双眼一闪,似乎看明白了林殊此刻的顾虑。 林殊有些惊讶,眼前的这个丫头如此聪明伶俐,长相又那么乖巧:“木燕子说的极是,这群坦蕃人并无在庆州烧杀抢夺,只是暗中潜入。按照大梁与他国的缔约,只需遣返。但是这群人又偷了贡品,可是他们完全可以说是没有食用之物而取之,最多也就处罚银两和关个几日。若是长林军把他们用刑过度,坦蕃人就此发难,反而中了他们的奸计了。” “宗主,这事情本就清晰,坦蕃人潜入庆州是不争的事实,他们抢夺贡品,栽赃长林军,与人勾结预要引起庆州混乱,目的一清二楚。虽不能取他们的性命,但是至少我们遏制了他们的奸计,庆州还是一片安宁。”宫羽看着林殊如此担忧,只好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林殊淡然一笑:“那个酷鲁图不是没有找到嘛,此事可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萧庭生谋略不浅,也是他应该面对的,我们赤林盟马上就会有新的更有实力的敌人出现了。” “好啦,如此深夜,你们三人还不歇息?”言豫津一边喋喋不休一边走了过来。 “卫宅那边可收拾干净?”林殊笑道。 言豫津点着头:“已经搬运地空空如也了,您就放心吧,他们找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的。” 萧庭生带着李云穹等人很快就来到了卫宅,他亲自走到大门前敲了敲,反复几次后依旧无人应答,他只好推门而入。 院内漆黑一片,李云穹连忙让人点燃了火把,搜寻了一番后并无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这个赤林盟似乎早就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们了。”萧庭生遗憾地自言着。 “大帅,我们还继续搜查吗?”李云穹斜着头望着黑漆漆的里屋。 “他们突然搬离这里,就是想告诉我们不要去调查他们了。这赤林盟明知我们会来调查,定然不会给我们留下太多的蛛丝马迹的,他们的大门没有上锁,表面上告诉我们他们搬离的匆忙,让我们觉得会空手而归。我倒是觉得,或许还有发现。”萧庭生背着手朝着里屋走去,李云穹连忙拿来一个火把跟了上去。 走进里屋内,萧庭生敲了敲墙,回声并无空虚之感,推门而入,里面空空如也。 “大帅,其他地方我们都搜了个遍,并无任何疑点和他们落下的东西。”李云穹似乎失去耐性。 “这个屋子坐落在厅堂之后,屋外发生的一切都会听闻和知晓,这屋地面整洁,床榻和摆设都有讲究,只是没有了其他物体罢了。住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定是有讲究的人,此人在赤林盟中地位应该不会低的。”萧庭生看得仔细,心里早有自己的想法。 “大帅,这黑灯瞎火的,也不好找啊,要不等天亮后再来探寻。”李云穹顿感有些倦意。 萧庭生蹲在地上拿起一根羽毛:“这羽毛和信鸽很相似,但是又与一般的信鸽之羽又有些区别,李将军,你先将这根羽毛放好。” “大帅,我们回来了。”院外的萧宿鹰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萧庭生直起身子连忙问道:“萧将军,跟踪的如何?” “按照大帅您的吩咐,我们一直暗中跟随那个刘之蔺,后来他去了一个叫流宅的宅院。”萧宿鹰急切地说道。 “流宅?走,我们马上过去!”萧庭生心里激动起来。 流宅,刘之蔺不解地问道:“宗主,您让我故意暴露行踪,那我们搬离卫宅不是多此一举吗?” “对啊,苏先生,我们都没明白呢。”言豫津刚刚和大家一起把东西收拾完,此刻倒是有些疲惫了。 林殊端着茶杯正在品茶,他慢慢放心笑了笑:“赤林盟帮了长林军,定会天下皆知。坦蕃人会来查我们,长林军甚至金陵那边也都会来调查我们。或许金陵早已派人去了琅琊阁问询答案了。我和飞流、宫羽、豫津都有不少人认识,如果不注意装扮,随时都会被他们发现。我之所以搬离卫宅,就是刻意而为之的。搬离是想告诉长林军我们不想让他们调查我们,故意暴露行踪,就是想让他们突然来拜访我们,彻底打消他们一查到底的念头。若突然拜访后,他们依旧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以后就好行事了。” “哦,我倒是明白了,宗主你这是用真相掩盖真相。”木燕子笑着说道。 “木燕子聪慧过人,稍后就看你们的表现了。”林殊从座椅上起身:“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很快就会突然来拜访,今天我必须要与他们见面,彻底打消了他们的疑虑。宫羽,你手脚伶俐,按照先前的准备,帮我、豫津、飞流乔装一下,大家守住嘴巴,不要暴露任何疑点。” 萧庭生来到流宅门口,他借着火把的光亮驻足抬头看着流宅两个字思绪了片刻。 “大帅,我们是直接进去,还是......”李云穹还未说完,萧庭生举起右手:“赤林盟给我的感觉越来越熟悉,不管是他们的宅院的名称,还是帮派的名字,似曾相识一般。还是我来敲门吧!” 萧庭生连续敲起了大门,不一会儿刘之蔺探出头来,行了礼:“我们宗主等你们多时了,请大帅随我进来吧!” 萧庭生大吃一惊:“你们早已知晓我们会来此?” 刘之蔺微微一笑:“宗主说了,我们帮了忙,长林王自然会来拜访,之所以搬离那个宅院,就是过于招摇了些。” 萧庭生紧皱眉头,自己一直伪装,却依旧未能骗得过这个赤林盟。 第二百六十四章 林殊见萧庭生 萧庭生等人进了流宅,他左右张望,仔细地查看着院中的每一个物件,上下打量着院内的每一个人。 “你们先在此就坐,我们宗主稍后就到。”刘之蔺说完就从桌上拿起茶壶开始倒起茶来。 李云穹嘴巴一撅:“你们宗主好大的面子,明知我们长林王到访,还不提前出来迎接,居然让我们的大帅在此等候?” 萧庭生连忙摆手:“李将军,不得无礼。赤林盟是江湖帮派,不需讲究这些。” 刘之蔺为萧庭生端来茶杯:“此茶香醇,乃北燕香山所产,请大帅慢慢品来。” “我的呢?”李云穹伸出手来。 刘之蔺微微一笑:“李将军与我几次见面了,算是老熟人了,就不用客气了。” 李将军怒视着刘之蔺却又无可奈何,一旁的萧庭生反倒是在那轻笑起来:“大帅,我可是将军啊,他们对我这样,您也不帮帮我说说。” “你用军中之规,他们定然不吃你这一套,放下傲慢,谦卑一些嘛。” 听闻萧庭生的话,李云穹无奈地点了点头自己走到案桌前拿起茶杯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大帅久等了!” 萧庭生连忙起身转头一看,一位留着花白胡须的中年男子穿着青山布衣缓缓向自己走来。 “您就是......” 中年男子微微笑着,他示意萧庭生坐下:“在下流清智,乃赤林盟帮主,我身后的人都是帮里的主事和帮员。” 萧庭生目不转睛地看着流清智,总觉得陌生又熟悉,突然又有亲近之感。他又看了看宗主身旁的人,觉得都不那么陌生。 “宗主,深夜打扰,还请见谅!”萧庭生起身行了礼。 流清智连忙回礼:“大帅乃大梁长林王,能到我帮派,已是让我这院子蓬荜生辉了,大帅年轻却名震天下,你叫我先生便是了。” 萧庭生点点头:“那就失礼了,还请流先生勿要怪罪我们的惊扰。此次深夜来访,是因贵帮多次暗中帮助我们,所以特意来登门拜访,向先生道谢的。” 流清智笑道:“大帅客气了,长林军为大梁屡建奇功,大梁子民才会安定,我也才会成立这个赤林盟,能为大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起你们长林军来,差远了。” 萧庭生依旧仔细地看着流清智:“敢问先生本名?” “本名就是流清智,这个姓乃东海祖籍,祖上居住东海流沙村,流姓就此而来。” 萧庭生点点头:“先生见识渊博,定是读书无数,可读过《文兴公列传》?” 流清智微微一笑,心里暗想道:这个萧庭生果然聪慧过人,居然直接怀疑我的身份与林殊的关系了。这本《文兴公列传》是当年自己在掖幽庭第一次与萧庭生见面的时候的那本书。还好自己也临时改了个名字叫流清智,与院名吻合,要不然还真不好糊弄眼前的这个萧庭生了。 林殊摇了摇头:“虽然读过一些书,但是这本书确实没有听闻过,在长林王面前,在下还是显得有些孤陋寡闻了。” 萧庭生连忙解释道:“先生谦逊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起先生与我曾经的一个先生颇有神似之处,他曾经为我解读过这本书,我就在想流先生是不是与我的那位先生认识。” “哦,长林王的那位先生是和名讳?” “他已仙逝多年,临终前嘱咐过我,不得随意说出他的名讳来,还请流先生见谅。”萧庭生又起身行了礼。 林殊也连忙起身还礼:“怪我,是我问多了。” “先生谦卑多礼,是我惊扰您。对了,流先生,您可知江左盟?” 林殊放下手中的茶杯:“这个江湖帮派曾经是天下第一大帮,他们的帮主又是琅琊榜首,当然知道。只不过这个帮派的存在都是为了复仇,虽有传奇色彩,却有着其他的目的,可借鉴,却不能可行,这也是我赤林盟与他们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流先生的赤林盟已是天下第一帮,三番五次地帮我们长林军,又派人协助金陵破了桃花村命案,你们所做之事让人敬佩,而今日能见到先生本人,更是让人觉得赤林盟不仅是藏龙卧虎,先生更是天下奇才,颇有当年梅长苏的风范啊。”萧庭生刻意说出了梅长苏来。 林殊强压着表情:“梅长苏就是江左盟的宗主,他凭一己之力为当年的赤焰军翻案,后来又挥师北上名陨北境,这应该就是他的归宿吧。长林王是长林军的大帅,有当年赤焰军的风骨与气概,这也是我取名赤林盟的原因。” “流先生可是赤焰旧人,或者你们曾经与赤焰军有什么关系?”萧庭生显得有些激动。 林殊摇摇头:“并无关系,只是被赤焰军,还有你们长林军所感动,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希望我能为大梁做些事情,只是事情多舛,在他有生之年未能如愿,现在成立赤林盟算是给他还愿吧。” 萧庭生点着头:“大梁能有你们,乃国之幸啊!今日不枉此行!在此,我行礼感恩!” 林殊连忙扶起萧庭生,萧庭生双手抓住林殊的手一用力气想翻过来,林殊只是轻轻一反,便挣脱了出来。 “得罪了,流先生。我冒昧地想试试身手!还请见谅。先生有些力气,武学不浅。”萧庭生还是继续试探着。 林殊暗自一笑心里想到:萧庭生今夜几次试探,看样子他不会就此罢休,好在没有什么破绽,以后算是瞒过去了。 “大帅是沙场之人,与你相比差的远矣。大帅今夜一举拿下坦蕃人,接下来该如何处置?”林殊连忙岔开了话题。 萧庭生思绪了片刻:“这群坦蕃人还比较棘手,现在是杀不得,又放不得。” “为何?”林殊故意问道。 “流先生应该也知其因吧,虽然坦蕃围困于我们,但是未曾与我们大梁开战,这个是局面形势,金陵那边也无意首先挑起战争,现在需要争取更多的时间做些准备。庆州乃大梁西境重镇,虽然中间隔有千重山万里隔壁之路,但是曾经也是商贩的集中之地,是西域到大梁的重要之路。若不是多年前北燕起事,庆州与西境的来往只能更加密切。目前而言,坦蕃虽然在北境、东境、南镜围困,但是他们终究会从西境进犯,这也是快速进入大梁的必经之路,更何况,坦蕃人的重兵未有出现,那么肯定就在西境这边了。所以,他们才会谋划一部分人先入庆州,然后伺机而动。但是,他们未曾烧杀抢夺,我们最多只能驱赶出境,包括他们与我们大梁人暗中勾结,他们也可以把罪责全部怪罪在别人身上。” 林殊听完又喝了一口茶:“是有些棘手,关押在庆州就如是一个惊雷,好吃好喝的还要供着,驱逐出境又便宜了他们,这些时日的付出又付之东流了。不过他们的那个头领酷鲁图不是逃逸不见了踪影么?你们倒是可以从他身上做些文章,或许就能迎刃而解了。” 萧庭生还有些疑惑:“他是坦蕃军队的将军,现在也没找到下落,从他身上做文章,这是何意?” “整个庆州都被你们长林军管控着,他应该是插翅难飞了。你们设计将其擒获便可,然后以此为筹码,让北境、南镜、东境的坦蕃兵马退兵。若是他们做了,就算你们立了大功。若是他们不答应,那就把这个将军关死为止。至于其他人马,你们可押送到其他边境进行释放,在释放之前,你们告知坦蕃国,为了防止他们聚众闹事,所以才会分开释放,至于释放之后他们能不能回到坦蕃国,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若是这两条他们都不答应,你们随便加个罪名处置了便是,到那个时候坦蕃人也不会以此立即发难。不过,聪明的坦蕃人不会选择这条路。”林殊说完缓缓起身,指着院子:“朝堂之事,我们这些江湖帮派就像院子里的那颗青松,若是朝堂下雪了,也会积压在我们身上的。” “先生的建议实在高明,在此谢过了。先生说话的语气与我曾经的那位先生是如此的相似,若大梁度过了此次危机,我定会引荐您与皇上见面,他定然会欣赏于您。” 林殊连忙摇手:“江湖人士,我们更喜欢无拘无束,有缘自然会面见当今的圣上。” “今夜与先生彻谈,受益匪浅,庭生改日再来拜访。我现在就去谋划一下如何抓住那条落网之鱼。”萧庭生一边行礼一边说道。 林殊微笑点头回了礼:“赤林盟能做的事情不多,人员也是寥寥无几,但是赤城可见,衷心在于大梁,苟且和叛国之事,不入法眼,还请长林王就此放心。” 二百六十五章 滑族复国 离开了流宅,萧庭生回头望着那座神秘似乎又熟悉的院子,他思绪片刻后对着李云穹说道:“赤林盟依旧神秘,那位宗主背后或许还有很多我们未知的事情,如若我就这样把调查的结果返回给皇上,那与常人有何异。李将军,此事先就此一放,我们先把酷鲁图抓住。以后多些主意,赤林盟给我的感觉他们不是一般的帮派。” 李云穹领了命:“大帅,您是回驻防营,还是回那边?” “皇上安排我悄然驻扎在你们周围,目的就是谨防坦蕃人,我们之间暂时由书信来往,至于如何布防抓住酷鲁图,我会派人与你们传达。切记,从现在开始,对西域来的人全部严加盘查,外出西域的人更是同等。” 北燕都城,坦蕃人在大街上横行霸道,北燕老百姓敢怒不敢言,整个都城都被坦蕃占领,北燕的兵马死的死跑的跑,剩下的全都叛变投了降,当年那个仅次大梁实力的北燕早已面目全非,北燕皇帝拓跋云泽带着人早已逃到南楚,或许会带着人马杀回来的那一天吧。 “让开,全都给我让开!”一队车马进了都城,走在最前面的十八名壮汉手拿大刀开路,一边怒视着周边百姓一边大声驱赶着。 十八名壮汉的身后是几百个坦蕃将士护送的几辆马车,马车装扮的非常豪华,马车顶上还插着一些刚刚摘下的鲜花作为装扮。 “钱游将军,圣母下旨,就此停一下。”一名女子上前对着大汉们说道。 “都停下!”钱游大手一挥,立马来到一个最大的马车前跪在了地上。 “圣母娘娘,周围已经清理,无闲杂人等。” 车帘被一双纤纤细手打开,出来一美丽女子,她对着钱游微微一笑:“圣母说,她想下来走一走。” 钱游连忙起身,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两名大汉说道:“老二、老三,你们扩大不妨范围,不得出任何问题。” “好了,钱游。不必这样,有你们十八大高手护卫,加上北燕都城该走的人都走了,有谁还有实力来反抗生事?”一名中年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掀开了车帘缓缓走了下来。 “圣母,这一路舟车劳顿,好在我们走的是北燕的商道,若是绕道大梁西境,不知何时才能到此呢。北燕的皇宫已经安排就绪,就等您大驾光临了。”钱游是圣母古雅丽得力助手,也是十八大高手的老大,武功自然了得。 “这北燕曾经也是强国,当年我们滑族求助于他们,未曾想不仅不帮我们,还暗中与大梁勾结,对我们残余的人进行绞杀,如今被我儿灭了国,也算是咎由自取吧!从今天起,我将改回我的名字,以后大家就叫我玲翡公主。” “圣母,玲翡公主这名与您现在的身份有些不符啊!”钱游上前继续扶着古雅丽。 “当年滑国灭国,我还年幼,那时候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的存在,现在是时候让天下人皆知了。身份已经不重要,若是还要带上圣母,我双重身份也就太显眼了。你们选好了日子没?”玲翡公主傲气地说道。 “选好了,就在明日,大王应该也就是这两天到了。” 玲翡公主微微一笑:“钱游,前些日子听说琅琊高手榜更新了排名,排在第十名的西域力神阿穆特与你颇有渊源?” 玲翡公主一边漫步一边说着,她不停地注视着街道两边跪拜的北燕人,她内心一颤,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她逃离之时,被大梁人按在街边跪迎的场景。 “阿穆特是我表兄啊,这家伙力大无比,就是头脑简单了点,这几年不见,这一次居然上了琅琊高手榜,真是让我刮目啊!”钱游嫉妒地说道。 “此次我在北燕复辟滑国,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琅琊高手榜上的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我已经差人将你表兄接了过来,不过他似乎还不是很愿意为我效劳,你们两个关系不错,今晚上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玲翡公主说完弯下腰捡起一个纸风车,走到一旁正在哭泣的小女孩身边:“小姑娘,这纸风车是你的吗?” 小女孩的母亲一把把女孩抱在怀里瑟瑟发抖着。 玲翡公主把纸风车递给了小女孩:“你们穿的如此破旧,想必一直生活的水生火热吧,你们放心,以后啊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尤其是你们这些女孩子。” 小女孩接过纸风车,停止了哭泣看着玲翡公主走远后好奇地问道:“妈妈,北燕皇帝还会回来吗?刚才那位又是谁?” 小女孩的母亲一把捂住小女孩的嘴巴:“不要说话!北燕已经没有了!” 走将了一段,看着一些破壁残垣,玲翡公主摇了摇头:“一月之内,安排人把这些都修葺了吧,我要看到滑国欣欣向荣的景象。” 身旁的侍女连忙点头,她叫梁秀儿,从小跟随玲翡公主长大,身上流着滑族之血,在玲翡公主的影响和教导下,也是个足智多谋的女子。 “公主,盖里生好像来了!”梁秀儿抬头看着一旁的屋顶。 “一声剑来化作雨,无剑有影无寸草。西域剑神盖里生,既然到了,就下来见面吧!”玲翡公主淡然地说道。 一道白影从远处的屋顶一闪,所有的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白衣男子双脚踩在一把利剑上从天而降。 “见过圣母!”白衣男子显得彬彬有礼。 “盖里生,琅琊高手榜第二名!果然连出场的方式都不一样啊!”钱游满眼都是羡慕的目光。 盖里生微微一笑:“参见圣母!钱游别来无恙啊!” “盖里生,你是剑神!此次肯出面帮我复国,日后你定会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玲翡公主显得非常冷静。 “圣母对我有恩,出手相助是理所当然。当年若不是您从坏人手中救下了我的妹妹,我也再无亲人了。只要圣母一句话,我盖里生定会赴汤蹈火!” “明日是滑国的开国仪式,今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回到宫里再细聊。”玲翡公主说话转身上了马车,她又用手掀开车帘看着两旁的百姓,似乎若有所思起来。 北境,蒙挚和列战英未能寻到杨复滑的踪迹,只好上书回了金陵,倒是赤林盟的崛起让两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蒙挚自然知道赤林盟是林殊所为,但是他不能把事情告知列战英,心里憋着倒是也有些难受。 “列将军,明日我会继续带着那些调集的人马按照皇上的旨令隐藏起来,北境驻防就靠你了!”蒙挚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说着。 列战英眉头紧皱:“这个杨复滑看样子已经是出了北境,看来他们是坦蕃人无疑了。听闻庆州那边出了个赤林盟,还帮助长林军解决了麻烦事,连北境桃花村这边的命案都是他们派人来的。琅琊榜上,这个帮派高居榜首,这确实让人不可思议啊!” 蒙挚微微一笑:“只要不与我大梁对立,这赤林盟啊就是一个好帮派,至少我们不用花精力去对付他们了。至于这个杨复滑,着实狡猾,看样子很多事情都与他有关联,想必也是坦蕃人想与他里应外合吧。” 两人并排地走出了营房,列战英把蒙挚送到营门口:“蒙将军,如今大梁面临着的敌人非常强大,又是那么神秘,多次与我们暗中作对,却又不在明面上动手,或许还有很多事情会在大梁境内发生,皇上为此夜不能寐,我们定要多位圣上分担一些啊。” “是啊,也不知道坦蕃人会在下一步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准备了有多久。” 北燕皇宫,早已被坦蕃人翻新了一番,在夜幕中又变得堂皇起来。 “大王驾到!” “母后!”杨复滑风尘仆仆地从殿外走了进来。 玲翡公主连忙走了下来上前拉着杨复滑的手怜爱地说道:“我的松德布西,在大梁吃苦了。” 很久没有人叫自己的真名了,杨复滑微微一笑:“母亲近来可好,我无时无刻都在思念您啊!” 玲翡公主点点头:“吾儿辛劳,冒着风险探访大梁,坦蕃的人民都为你骄傲!” “这次虽然有风险,但是基本上摸清了大梁的实情,只要复国滑国,后面的事情我们就好办的多了。”杨复滑一边说着一边搀扶着玲翡公主走到皇座上面。 “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我还请来了西域剑神盖里生,还有西域力神阿穆特,他们都会帮助我们的。” “母亲有心了!明日的复国大典定会热闹非凡,到时候您就昭告天下,滑族复国,疆域辽阔,北燕、北魏、大渝、东海、夜秦皆为滑国!”杨复滑大声地说道看着在场的人。 “复兴滑国,滑国万岁!玲翡公主万岁!大王万岁!”在场的人激动地喊叫着。 看着现场,母子两个相视一笑,接下来就是大梁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清剿红西楼 “皇上,夏冬大人求见,看样子挺着急的!”刘勋拿着佛尘弯着腰禀报道。 萧景琰放下手中的折子看了刘勋一眼:“让她进来吧!” “皇上,奏事阁在北燕传来消息,有人在北燕复辟滑国!” 萧景琰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复辟滑国?是谁?” “奏事阁的百里奇,他一直在北燕都城,事情紧急,他也才让人混进宫中才确定此事的。”夏冬行着礼,显得尤为担忧。 “坦蕃人灭了北燕,然后建立滑国?这是什么逻辑?这里面到底有何问题?难道说那个杨复滑......”萧景琰心里似乎一下明白了过来。 “皇上,正是杨复滑!他是坦蕃的大王,一直掩盖身份,混入我大梁,好在蒙将军他们已经在北境将他们的奸计识破,可惜还是让这个杨复滑跑了。” “难怪叫杨复滑,复滑,复兴滑族!蒙将军他们也回了传信,基本也猜测到了这个杨复滑就是坦蕃人,但是他却又是坦蕃人,为何又要复辟滑国?难道他与滑族本就有关系?” 夏冬继续说道:“皇上,奏事阁的人也是前不久刚刚混入到坦蕃的国都坦克苏,估计就这两日会传来最新的消息,到时候关于杨复滑的信息也就更加明了了。” “此事异常重要,不管他杨复滑到底和滑族的残余有何关系,他们篡改了北燕等国,建立了滑国,之后就会更加的肆无忌惮,若与坦蕃联手,将北魏、大渝、东海、夜秦还有南楚都重新建制立国的话,对我们大梁而言,情况就只有更糟糕了。看样子我们不能继续等下去了,这个坦蕃国一直在暗中准备。”萧景琰意识到一味的忍让和稳重只会让坦蕃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事情必定会越来越糟糕了。 “红西楼的事情查清楚了?”萧景琰似乎已有打算。 夏冬点头回答道:“已经查清,都是西域来的人,都是坦蕃安插在金陵的眼线。” “行了,那就清剿了吧,不用再等了,就当是送给坦蕃人建立滑国的一个小小的礼物。那个京兆府尹的杜文轩连夜审判吧,看看这个这个家伙到底和杨复滑是怎么联络上勾结在一起的。” 夏冬领命,欲要离去,萧景琰立马又叫住她:“传我口谕,让太子与您一同前往清剿,事从何起,就从那结束吧!” 金陵之夜,朗月星稀,深夜的喧哗也慢慢退去,仅剩一些醉酒的公子哥说了几句快活的脏话,被家奴抬回了府里,生怕被金陵的禁军当场抓了回去。 夏冬带着人马兵分两路,一路人马把红西楼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一路人马来到京兆府尹当场把杜文轩给捉拿了出来。 杜文轩被一起带到了红西楼门前,见到太子后,杜文轩连忙下跪求饶嘴里不停地喊叫道:“太子殿下,老臣不知所错,这是为何?” “杜文轩,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不知悔改吗?这红西楼里面的人已经插翅难飞,你是大梁官员,竟然与西域坦蕃人内外勾结,成何体统?念你曾经为金陵百姓做了些事情,才多留你几天。”夏冬见到杜文轩那可怜样,想起他从中作梗,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太子殿下,夏大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所有的事情,我都招,但是还恳请太子殿下救救吾儿啊!” “等里面的人全部擒获再说吧!”太子淡定地说道。 “太子殿下,夏大人,红西楼的人全部擒获一个不少!” 夏冬上前看了看被擒获的人,她仔细地环视了一圈:“嗯,所有的人都在此了,先全部押回奏事阁的牢房严加看管!” “慢着!我有话说!”利亚淡定地说道。 “你就是利亚吧,听说是这红西楼的老板娘?”夏冬反问道。 “是的,不过你们别高兴地太早,你们觉得抓了我们就没事了吗?” 夏冬走到她面前:“你是什么意思?” 利亚冷冷一笑:“没错,你们很多的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都中了我们的迷幻药,引起你们内部的矛盾,只是没有想到你们早已察觉,让我们前功尽弃。但是,我们坦蕃大王聪慧过人,他早已料到你们也没那么好对付,所以你们所有人所中的迷幻药不仅仅能迷昏颠倒,这药还带有剧毒,只要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凡中毒者都会五脏腐烂而亡!” 夏冬心里一颤,连忙抓住利亚的衣襟:“你胡说什么!” “哈哈哈,你怕了吧!你们的太子可是中过我们的毒啊!对了,还有他身边的贴身护卫,听说还是琅琊榜上的高手!若是你们不信,你们的杜文轩杜大人可是亲眼见过的!” 吴子绪连忙用剑指着杜文轩:“你这叛徒,还知道什么?” 杜文轩跪在地上:“吾儿就是中了这毒,他们就逼迫我与他们勾结,只要引起金陵的内乱,他们就给我解药,方才我求饶太子殿下就是希望太子殿下能够救救吾儿啊!因为,我确实亲眼所见,一名男子吸入他们的迷魂药,不到二十天就死了。太子殿下和其他人吸入的迷魂药比较少,所以时间就等的长了些,吸入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夏冬心里一下慌乱起来:“快拿出解药!” 利亚继续冷冷一笑:“你们清剿了我们红西楼,还想拿解药?我们坦蕃人以死为荣,来你们这里之前,我们早已把命都奉献给了我们伟大的坦蕃国王!” “不给的话,我立马砍了你!”吴子绪激动起来。 “你们还是留点力气好生看看这美丽的世间吧,对了,你们太子殿下德才兼备,如果就这样走了,那你们的皇上不是要活活地被伤心死啊!到时候大梁没有了太子,没有了皇上,哎呀,想想都可怜啊!那就等我们的大王来帮你们吧!”利亚说完开始大笑起来。 “夏大人,先将他们关押起来吧!子绪,你先莫激动,我们回宫找皇上商量一下。这不是还没到四十九天吗?”太子萧歆还是显得异常冷静。 北燕都城,确切地说应该是滑国都城,办完了开国大典,滑国正是昭告了天下,同时宣告北魏、大渝、东海、夜秦都纳入了滑国管辖,玲翡公主正式登基,滑国新一代君王傲视天下!而这个君王除了是女子外,她的儿子还是坦蕃国的国王,这在历史上绝无仅有了。 忙碌了一天后,探子拿着飞鸽传书禀报红西楼被清剿的事情,玲翡君王只是淡然一笑:“看来大梁在北燕的探子还是不少,你们找机会全部给他们端掉!至于红西楼被剿,皆在我们预料之中,不过他们所中的迷魂药难有解药,若不是琅琊高手榜上的药神王子蔺出手相助,大梁必死!所以,他们暂时性命无忧,关押就关押着吧,待吾儿率领坦蕃勇士踏平金陵,他们自然就出来了!” “母后英明!这红西楼是母后一手策划,可惜大梁人有些聪慧,不过好在他们都中了迷药,算起来还有二十天时间,只要他们的太子和那些大臣的子嗣一死,我们便可直捣黄龙,一举定乾坤!”杨复滑举起酒杯与在场的人一起欢饮起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萧景睿求见萧景琰 太医把着脉,摇了摇头:“皇上,现在太子无任何异样,我也无从下手。最为重要的是,此毒无色无味,我也无法进行研制啊,还请皇上恕罪!” “你先下去吧!”萧景琰显得有些无奈。 “皇上,要不去请黎老过来看看。或许他能有些办法。”一旁的沈追也是非常地担忧。 “对啊,皇上,我这就去请来。”蔡荃也显得非常着急,毕竟他的儿子也是中了这毒。 萧景琰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答允,他走到太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肯定会有办法的。” 太子萧歆点了点头:“父皇不必担忧,即使没有办法,儿臣也无所畏惧!” 黎老年迈,到了皇宫后走了一些台阶后就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好在刘勋带着人抬着轿子,直接把黎老从台阶上抬了过来。 黎老先是为太子把了脉搏,然后也为吴子绪把了脉:“太子殿下和吴将军确实无异常,陛下,这里可有那迷魂药?” “夏大人他们把红西楼都翻了个遍,没有找到这迷魂药,关押在牢房里的人死也不说,确实没有办法。”萧景琰有些气愤地说道。 “这样啊!若是没有那迷魂药,我倒也无从下手啊!”黎老显得非常的为难。 萧景琰走到黎老面前:“黎老,此前可听说过这种迷魂药?” 黎老摇摇头:“这些未曾听说,尤其是西域之药,更是孤陋寡闻,知者甚少,这世上除了琅琊高手榜上的那个药神可能会解药,估计无人可解了。” “药神?”萧景琰一下又看到了希望。 “黎老,您是说那个药神药神王子蔺吗?”一旁的夏冬也看到了一丝希望。 黎老点点头:“药神王子蔺师出药圣王释纯,与琅琊阁的蔺中子为同门师弟,不知为何今年才把他排在了琅琊榜上。此人居无定所,喜欢做些善事,无欲无求,只是一般人难以找到他的踪迹。” 刚刚出现的一丝希望,瞬间又快消失了,萧景琰有些垂头丧气。 黎老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看了看太子继续说道:“此药毒性比较慢,可以用其他草药进行先期的压制,我可以研制一些出来,可以延长时间,你们也就可以多派些人去寻找。” “可以延长多久?”萧景琰急切地问道。 “太子殿下和其他人都是青壮年,至少可延长六十十天!也就是太子他们还有七十天的时间!” “这世间如此之大,去哪里能找呢?”夏冬也开始泛起愁来。 “琅琊阁,去问问他们!”黎老脱口而出。 “夏大人,立即快马加鞭,派人去问询答案来!”萧景琰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翌日,上完早朝,萧景琰在御书房接见了萧景睿和霓凰。 行了君臣之礼后,萧景琰有些生气:“景睿来了金陵这么久,也不见你来见我,郡主还与他一起隐瞒,实在让我有些生气了。” 萧景睿只是微微一笑:“皇上,刚来金陵就遇到了红西楼的事情,我和霓凰郡主一时兴起,就暗中一起查了案。所以就耽搁了些时间。” “郡主,景睿说的可是真的?”萧景琰看着霓凰说道。 霓凰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确实如此,皇上您早已知晓了吧,只不过我们到了之后还要等几个人,所以就故意耽搁了些时日,还请皇上见谅了。” “好啦,不与你们戏说了,如今我大梁被坦蕃围困,听说景睿是从南楚而来,此次见我是为何事?”萧景琰早已知晓他们来此的事情。 萧景睿连忙起身:“皇上,此次来此见您,确实是有重要之事。坦蕃灭了北燕、北魏、大渝、夜秦和东海五国,如今这五国的皇上全都逃难到了南楚。我刚好在南楚祭奠我的妹妹,他们与南楚皇帝商量就让我来与您面见,希望能够联合起来一起对抗坦蕃!” “既然是朝堂之事,为何景睿你却私下来见我?今日早朝为何不见?”萧景琰有些诧异。 “萧景睿没有任何官职在南楚,他是收人之托,完全是靠他个人关系而来,若是去了朝堂,哪有说话的分量,大梁官员又如何看待?”霓凰性子直,直接说出了缘由来。 “既然是个人行为,你却又说着朝堂之事,若是我要答允,我该如何与我大梁的文武百官说起?更重要的是他们曾联手进犯我大梁,凭什么我大梁要与曾经的敌人联手呢?”萧景琰顿觉他们的想法幼稚可笑。 霓凰微微一笑:“当然,当初他们进犯我大梁确实不该,但是如今他们也因此被坦蕃灭了国,几个皇帝都无家可归,算是惩罚了吧。现在坦蕃暗中谋划围困我大梁,若是多些同谋一起对抗,那总比单一面对要好些吧。” 萧景琰看着霓凰哈哈大笑起来:“郡主,你也是来一起说服我的?你什么时候与他们一起了?” “皇上多虑了,南镜的处境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坦蕃之所以迟迟没有对南楚下手,就是因为我们穆王府在那边把守着南河,南面的蛮夷最近也蠢蠢欲动起来,若是他们也与坦蕃联手,我们面前的敌人实在是就过于强大了。虽然他们都被灭了国,但是还是有不少死忠藏匿着,只要他们的君王一声令下,想必也会集结起一批兵马来的。景睿如今是一介江湖布衣,仅仅是因为妹妹的关系而被几个君王求救,事关南楚的生死,若是大家联手,或许有意外的结果吧!” 萧景琰笑着看着霓凰:“郡主说的自然有理,可是你们就这样让我答应他们的联手请求?” 萧景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这是他们几个皇帝联手写的请凉书,上面都有亲笔签印。” 刘勋连忙接过信递给了萧景琰,萧景琰接过信大致看了一遍:“内容倒是写的诚恳,只是都是些灭国之君,这些签印难免少了些分量啊!这样吧,容我想想,明日早朝的时候我把这事提出来看看大臣们的意见。” 萧景睿看了看霓凰,霓凰微微点头:“皇上,这一次来,除了他们写的请谅书外,还有一个人也来了。” “是谁啊!” “大渝皇帝夏炎!” “他来了?”萧景琰错愕不已。 “他代表其他几个皇上请罪而来,然后希望能够联手帮助他们一起打败坦蕃国!”萧景睿对着门外说着。 “刘勋,把人带进来吧!” “大梁皇帝在上,我夏炎有礼了!以前的过错,还请见谅啊!”夏炎一进来便表现的卑微起来。 两人相互弯腰行礼,萧景琰让刘勋看座。 “大渝皇帝能够亲临我紧邻,诚心可见。既然你代表他们而来,那明日早朝你就入朝说事吧!今日我设宴款待你们!”萧景琰并不慌忙,在他心里或许早已预料。 夏炎又把近况给萧景琰详细说了一遍,双眼充满着祈求之意,最后还不忘问了问返生树的真假。萧景琰嗤笑不已,这世上哪有这等神树,大家都是被青云招的手段骗得不浅,若不是如此,萧景琰也难得接见夏炎了。 翌日的早朝,虽有些大臣反对结盟,但是结盟的利大于弊,现在大梁境况就是如此,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了,以前的过错都应暂时搁下,如何解除大梁被围困之事才是首要。 刚好滑国复国,七国联盟,一场世纪之战即将开始。 第二百六十八章 庆州瘟疫 庆州郊外,一个樵夫挑着一担柴火哼着小调朝庆州城方向走去。此刻已经进入夏日,虽然骄阳似火,而林荫道上却阴凉不少。樵夫有节奏地摇晃着柴火,想着能卖些铜钱,心里更加得意起来。 “唉,砍柴的,可有水喝?”前面的小道上一个猎人模样的人坐在路边显得无精打采。 樵夫走到猎人面前放下柴火,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递给猎人:“我这里还有一些,拿去喝吧。我看你的装扮应该是猎户吧,为何不带水呢?” 猎人一口气喝了不少水,擦了擦嘴说道:“天气太热,又遇到了一群野鸡,花费了不少精力,水就丢掉了。” 樵夫看着猎人身旁的几只野鸡连忙笑道:“哎呀,收获不少啊,这下可拿到庆州卖些铜钱了!” “多谢你的水啦!我打这些猎物也不是为了全部换钱,自己也会留着吃呢。我看你为人善良,送你两只吧!”猎户说完从地上拿起已经射杀了的野鸡递给了樵夫。 樵夫连忙推却:“不、不、不,你这回礼太重了。” 猎户一脸严肃:“我们猎人不缺这些,你这一口水能救我半条命呢,两只野鸡算不了什么,我家多的很,你若吃不了,拿去庆州换铜钱也可,总比你这一担柴火强吧!” 樵夫还在那犹豫:“这不太好吧,就一点水而已。” “行了,我还要赶回家去。”猎户说完就把两只野鸡往樵夫身上一放,弯腰捡起地上的野鸡就扬长而去了。 樵夫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就多谢啦!” 樵夫来到庆州后,找到老买主,把柴火送进了买家的后厨,他从柴火上取下野鸡正要离开,管事的家奴连忙叫住他:“你这野鸡不错啊,是你自己打的?” 樵夫老实本分就把猎人送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家奴看着肥嫩的野鸡拉住樵夫笑道:“我家老爷也特别喜欢野味,要不你把这两只野鸡卖给我们吧。” 樵夫心里高兴不已:“你们是我的老买主了,那就随便给点便是了。” 家奴买到野鸡后连忙吩咐后厨开始烹制起来,自己又跑到老爷面前说了一番,老爷一高兴又让家奴去通知了自己的几个好友一起来家里品尝这野味。 流宅里,飞流不断地催促着林殊:“快点,要黑了。” 林殊慢悠悠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小飞流这么着急,这不是还没有天黑嘛,我还是要装扮一番,要是被人认出来了,以后就没得玩了。” 言豫津笑呵呵地对着飞流说道:“飞流莫慌,庆州今晚热闹的很,还有很多吃的呢。” “是啊,庆州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要持续一个月的夏游活动,庆州城内有一条人工河,河里开满了荷花,两边全是来赏荷的人,一到了晚上就会在河的两边点上灯笼,可好看啦!到时候人多了卖吃的也就很多了。”木燕子也在一旁说道。 飞流见都在对付自己,嘴巴一撇:“你们都欺负我!不和你们玩了!” 林殊连忙笑道:“好了,我们出门吧!一起赏荷去喽!” 暮色降临,庆州河开始喧嚣起来,一排排红灯笼全部点亮,在灯笼的映衬下,河里的荷花藏着荷叶间隐隐约约,神神秘秘。 赏荷的人络绎不绝,有的驻足观望,有的安步当车,有的呼朋唤友一路聊着天,有的携老扶幼其乐融融。更有俊男靓女成双成对,趁着夜色温存感情。 “今天你这野鸡的味道着实不错,很久都没吃到这么美味的野味啦!”一个长得肥胖而富态的中年男子摇着白扇对着一自己旁边的人说道。 “这都是我那家奴,看到给我们送柴火的樵夫拿了两只野鸡,他就买了下来。大家吃的开心就好,下次我让那樵夫再拿些野味来,我们再来一起吃喝便是。”说话的中年男子也拿着一把扇子,但是却长得有些尖嘴猴腮了些。 其他一起行路的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走,前面就是赏荷之地了,今天我们玩个尽兴。” 几人都哼着小调,摇着扇子走到河边,开始赏起荷花来。 林殊等人也来到河边,看着热闹的场景,大家都开始激动起来,木燕子和刘之蔺拉着飞流就去找吃的东西去了,林殊则带着宫羽和言豫津驻足在河边静静地看起荷花来。 “苏先生,如此美艳的荷花,可作诗一首?”言豫津心血来潮,开始怂恿起来。 林殊微微一笑:“你还别说,曾经我在庆州带着赤焰军整顿换防时,有一次也是来此赏荷,便作过一首诗。今天我就念读出来,应该是:残月映残灯,灯下有残荷。荷中带残叶,叶下点相思。不过那个时候写这首诗的时候,已经是夏末了,所以难有荷花,显得凋零不已了。” “啊,一个残字描写了夏末的景象,残中有美,美中有残,妙哉啊!”言豫津拍了三下手掌赞赏道。 “豫津可是真心谬赞?那个时候才疏学浅,顺口成诗,不成气候。”林殊笑道。 “不好了,出事了,出人命啦!”前面突然传来喊叫声,所有的人全都往前面挤去。 “我们也去看看?”言豫津连忙向前走去。 林殊摇摇头:“这等候年纪了还是如当年一般啊!” 宫羽连忙笑道:“他从未改变呢!” 人群中,五个人全部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只是观望着。 这时,人群中走来三人,一个老者一名年轻男子和一名年轻的女子。 “大家都让一下,让老夫来看看。”老者满头银发,花白胡须,皱纹爬满额头,有仙人一般的感觉。 老者上前仔细地把五个人看了看然后大惊失色:“不好,这是瘟疫,但是这个瘟疫不是人身上的,而是家禽或者其他动物身上的。” 周围的人全都惊慌起来,开始议论纷纷。 “大家不要惊慌,这种瘟疫不会立马致死,但是得了此瘟疫的人要口吐白沫,满脸红痘,全身酸痛,只要有合适的丹药就能好起来。”老者不紧不慢地开始说起来。 “那要是没有丹药会怎么办?”一名围观百姓大声地问道。 老者摸着胡须:“若是找不到解药,二十天内就会精尽而亡了。哎呀,大家都回去洗洗手,这瘟疫还会传染。”说完,老者又拿出手绢捂着自己的鼻子嘴巴连忙退到一边。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全都散开而去。 老者对着身后年轻男子说道:“安排人把他们抬回馆里去,我们也要回去吃些药,否则也要被传染上的。青霞,你去衙门一趟,把这里的情况说一下,估计这瘟疫已经开始传染起来了。青云,你找人抬的时候注意防护,把嘴鼻都捂住,把这五人抬回馆里后立马到他们家里去看看,若是也被传染了就安排他们不要乱走了。” 站在原处的林殊看的清楚,他连忙让言豫津去找飞流他们,自己连忙往流宅赶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青医馆 大家都回到流宅后,林殊安排了胡柄志和催克翔继续跟踪救人的老者,并嘱咐他们做好防疫。然后又书信一封,让宫羽用飞鸽传书传到琅琊阁,想到城外的长林军,担心这瘟疫传到军队里,林殊又让刘之蔺口头向长林军传话而去,做好防疫的准备。 “苏先生,若是这瘟疫在庆州传开来,那如何是好?”言豫津担忧地说道。 林殊微微摇着头:“此事有些蹊跷,庆州建州百年,从未有过疫情之说,而那禽兽之疫更是从未出现。待胡柄志和催克翔打听到那老者后再说吧。如今,我们对这瘟疫知之甚少,希望蔺阁主的那本书能帮助我们吧。” “这瘟疫传播一般都非常之快,虽然我们用的飞鸽,但是往返也需要两日之多,希望这瘟疫没有传播开来就好。不知道知府衙门是否也知晓了。”木燕子焦虑不已。 林殊从座椅上缓缓站起来:“方才倒地得瘟疫的几人衣裳光鲜亮丽,定是大富人家,想必很快就会传到知府衙门的。我是担心这几人的家里人都得了瘟疫,然后再传染给别人。当务之急就是要把与他们有接触的人全部隔离开来才是。所以,若衙门不知如何处置,那么就需要动用长林军了,这也是我去通知长林军的另一层意思。大家现在出门都要把嘴鼻捂好,万不得已,没有我的安排,大家尽量呆在院子里,储藏一些食物便可。” 几个时辰后,胡柄志和催克翔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进来。 “你们两个先别急,喝点水慢慢说。”宫羽端来两杯茶水。 胡柄志喝完水顿了顿:“宗主,我和催克翔去打听了,那个老者把得了瘟疫的几人全部抬回了一个叫青医馆的地方,那个医馆好像是前几日才开的一个新医馆。我还看到他们去报了官,那个知府大人赵季书也到了医馆,当场还派人去封锁了那几人的宅院,宅院里的人按照医馆的建议全都被隔离了,现在满大街在找与那几人有接触的人呢。” “是啊,这个医馆所做之事好像早有安排一样,连长林军他们都派人去通知了,说是长林军驻防责任重大,不能让军队里出现瘟疫。”催克翔也连忙补充道。 林殊一下遁入沉思,他所想的一切都已被这青医馆所做了。 “看来,我得要去会一会了。”林殊眉头紧锁。 “宗主,万万不可啊!现在外面瘟疫到底传得怎么样也是未知,人心惶惶的。”宫羽连忙劝阻道。 “是啊,苏先生!有什么事情,你就安排我去做便是了。”言豫津生怕林殊出了事,或是又离他们远去。 “大家放心,这个瘟疫本就蹊跷,而青医馆的出现更是如此巧合,我想这里面定是有些事情需要去看个明白。疫,民皆疾也。若不能及时止住,后果不堪设想,或许这就是坦蕃最想看到的局面吧!” “苏先生的意思是这个瘟疫或许是人为,而且就是坦蕃人?”言豫津立马反问道。 “仅仅是猜测而已,这个青医馆来历不明,或许只要把他们调查清楚了,这个瘟疫自然就止住了。老规矩,宫羽帮我和飞流乔装一下,对了你可还记得那几人瘟疫的症状?” 宫羽点点头:“满脸红痘,口有白沫,脸色偏白。” “给胡柄志和催克翔装扮成得病的模样,我们带着他俩上街去看看,然后再到青医馆就医!”林殊心里有了新的打算。 林殊几人装扮好后,来到庆州大街上,衙门的人用灰布捂着嘴鼻到处在寻找有紧密接触的人,看到有人在街上闲逛,就立马上前赶走。 两名衙役看到林殊等几人扶着人过来,老远就让他们站住大声说道:“你们几人为何还在街上?” “我们家人得病了,正要去医馆。”言豫津连忙回答道。 “若是得的是瘟疫,你们就不要去医馆了,那边人满为患,你们只需在家中休养,等医馆有了解药,自然会分发与你们的。现在不能在街上行走了。”衙役说完,做出赶人的动作。 林殊向大家点点头,转身朝流宅走去。等两名衙役走开后,他们又继续朝着青医馆走去。 几经周折,总算是到了青医馆门口,里面呻吟之声不断,医馆门口被不少长林军把守着,而李云穹正在门口。 “流宗主,您怎么来了?”李云穹一下就认出来。在他身后,刘之蔺也连忙走了过来。 “宗主,我按您的吩咐去通告李将军,未曾想在半路就遇到了他们,是这个青医馆的人比我先前一步,所以我就跟随他们一起到了这个青医馆。”刘之蔺连忙解释道。 林殊微微点头:“李将军,瘟疫肆虐,军营可有准备?” “承蒙关照,青医馆送了预防的汤药方子,我已经安排人在熬制了,将士们也都用青布挡了嘴鼻。”李云穹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自己嘴鼻上的青布。 “那就好。不知这青医馆可有解药啊?这庆州瘟疫传的是什么情况了?”林殊继续问道。 “这庆州知府大人也在里面呢,他正在了解情况,听说不到三个时辰,一共就有三百多人出现了症状。现在还在不断地增加,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得了瘟疫之人都会口吐白沫,满脸红痘,得病之初会晕倒,清醒之后便无任何症状了。”李云穹也是有些疑惑地说道。 “那李将军,我们赤林盟也懂些医术,看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情况?” 李将军大手一挥:“你们对我们长林军有大恩,请!” 林殊带着人走进了青医馆,医馆内一片忙碌,不少人都是东倒西歪,不一会儿又如常人一般坐立。医馆里的人也是忙忙碌碌,熬制着草药,一碗一碗地端给病人。 老者看完一个病患后,走到林殊面前:“你们也是来看瘟疫的吗?” 林殊行了礼:“我家两人有瘟疫症状,所以就来您医馆求医了。” “不好意思啊,这里面上百人都是这个瘟疫患者,也没有位置可用了。不过不用担心,就开始的时候稍微痛苦一点,过个一两个时辰就像正常人一样了,不过现在还没有解药,只能喝些我们临时熬制的汤药,若是要彻底医治的话,我还需要时间去研制解药啊。” “老先生,该如何称呼?”林殊再次行礼。 “大家都叫我青思淼,你就叫我青先生吧。若是无其他事情,你们还早些回去,免得被传染上了。待我研制出解药后,定会让人分发与你们。” “青先生,您过去看看,那边有一个人似乎无法呼吸了。”一名青年男子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 “青云,他可吃了汤药?”青思淼一边转身移步一边问道。 “刚送来的,症状有点厉害。”青年男子名叫青云,是青思淼的学徒。 “宗主,那我们先回去?”宫羽问道。 林殊摇摇头:“你们去找一找他们带回来的那几人,找到好想办法把他们弄回流宅来。” “宗主,你的意思是让长林军帮我们把人带回来?”木燕子一下从宫羽的身后走了出来。 林殊微微一笑:“小丫头伶俐得很,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和他们先回流宅,记得把嘴鼻藏好!” “宗主放心,你让刘之蔺在此陪我便是了。”木燕子对着刘之蔺做了个鬼脸。 “宗主,木燕子故意的!”刘之蔺有些不情愿。 “谁让你没有她脑袋灵光呢!” 林殊带着其他人先行而去,李云穹行了告别之礼,他递给了许云一封书信:“我已把这里的情况写得明白了,你快马加鞭送给大帅。” 第二百七十章 西域神医 玲翡公主在北燕建都立国,改北燕都城为滑州,开国年号为帝尊。这日,天气炎热,玲翡公主唤来杨复滑,一起喝着莲子羹。 “母亲,您上次在信上说,派了大梁那个莱阳王去了庆州,听说已经有了动作?”杨复滑一边喝着一边问道。 玲翡公主微微一笑,放心手中的莲子羹:“这个莱阳王虽然为我们所用,但是终究是大梁人,我的原则就是一旦无用之地,就立即让他消失便是。此次派他去庆州主要就是配合红西楼中毒之事。不过现在红西楼提前被大梁给清剿了,那么他们的太子和那些达官贵人的子嗣身上的毒还未能解,我已经安排人到处放了风,此毒只有琅琊高手榜上的药神王子蔺方能解,不出意外的话,大梁皇帝已经安排人去寻找药神王子蔺了。” 杨复滑擦拭了嘴角:“母亲深谋远虑,那莱阳王按照您的意思,估计这两天已经开始开设了医馆治疗瘟疫之人了吧。” “飞鸽传书已经告知我了,医馆已经开设了,取名为青医馆,他们只要把瘟疫传播开后,然后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再拿出准备好的解药,青医馆就一鸣惊人了,然后再放出风去,就说青医馆为西域人所开,西域神医便众人皆知了,然后再与药神王子蔺扯上一点关系。到时候,大梁金陵自然会有人来请青医馆的人前去给太子治病了。” 杨复滑连忙拍手叫好:“母亲谋略是常人不能所及,到时候在金陵也开设一家青医馆,我们就又有联络点了。然后大梁太子和那些达官贵人的命运全都掌握在我们手里了,以此为要挟,一切就容易的多了。” “还是小心的为好,毕竟大梁实力雄厚,前面你那些谋划不是都被识破了么?庆州那边说有个赤林盟,从中作梗,还是要引起重视啊。” “这个赤林盟一夜之间起势,现在是琅琊十大帮派之首,确实不一般。西域剑神盖里生这个时候可就用的上了。药神王子蔺居无定所,短时间内哪有那么容易寻得,庆州倒是可以出一个西域药神来,到时候庆州的药神、剑神齐聚,定会让大梁腥风血雨来,至于赤林盟他可以一夜闻名于世,我也可以让他一夜毁于一旦。” 玲翡公主看着眼前的儿子露出慈祥地笑容:“吾儿谋略天下,乃当今圣才,如今围困大梁,却迟迟不急于进犯,里外谋划,一步一步吞噬他们。这一切实属不易。” 杨复滑缓缓起身向玲翡公主行了礼:“母亲现在贵为滑国之君,每日繁琐之事不少。我也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大梁国上,所以还请母亲多多保重。为了能够尽快一举拿下大梁,我决定还是要再入金陵,待开设青医馆后,按我们的计划拿下金陵,我再风风光光地来接母亲搬迁国都入驻金陵。” “好,我儿心怀天下,不愧为滑族子孙!我等你的好消息!”玲翡连忙起身。 庆州,瘟疫开始蔓延起来,最为慌乱的莫过于庆州知府赵季书了。身为百父母官,虽然没有什么丰功伟绩,但是一心向民,为群众还是做了不少事情来,如今这百年未遇的瘟疫横行,找了不少当地的名医会诊,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解药出来。虽然不少人提出药神王子蔺定能解药,但是此人只是人间传说一般,鲜有人能知其踪迹。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青医馆,馆长青思淼也在尽力而为。 仅仅一天时间,感染瘟疫的百姓已经达到了三千人,好在听取了青医馆的建议,其他民众都被禁足,感染者被统一的安排在了临时搭建的隔离棚里。 李云穹找到青思淼,询问了最先出现症状的那几人后,便以调查为借口想要要把人带走。青思淼哪能轻易同意,他让李云穹在此等候片刻,他去药房找些药材回来,熬制些汤药让他们服下后再看看情况。 李云穹知道不能强人所难,再说这个是赤林盟想要调查,也不是自己的本意,只好在那等待。 青水淼穿过厅堂,走进一间屋子,他走到书架面前,轻轻一推,书架的后面出现了一个门缝,他再把门缝一推,径直走了进去。 “莱阳主事,瘟疫已经蔓延,青医馆的名声已经在庆州众人皆知。”青水淼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脸上的胡须和头套全部摘了下来,一下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的人来。 “按照计划,下一步就该救治他们了,然后大王他们会暗中派人帮我们传话,西域神医就此名震江湖了。”说话者正是从西域赶来的莱阳王,此时的他已经乔装打扮,也变成了一个银发老者模样。 “但是,长林军的那个李将军,非要带走那几个人,说是也要协助我们调查瘟疫。” 莱阳王点了点头:“那个李云穹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你就说瘟疫传染,还是不要带走的为好,若是他固执而为,让其带走也无妨,反正我们马上要发解药,这瘟疫很快就会过去了。” 青思淼行礼:“一切听由莱阳主事便是,出发前圣母娘娘刻意向我们交代过了。” 莱阳王冷笑道:“圣母娘娘已经在北燕复国,只要我们把青医馆尽快开到金陵去,到时候里应外合,等我拿回金陵皇位,我们便可称霸天下啦!哈哈哈哈.......” 在李云穹的再三坚持下,青思淼只能将那几人给了他。为了防止被感染,李云穹除了自己紧捂嘴鼻外,他又让那得了瘟疫的几人也全都捂了起来。 趁着夜色,李云穹故意绕着庆州转了几条小巷,发现没有人跟踪后这才将得瘟疫的几人送到了流宅。 林殊乔装后见了李云穹,说了些好听的话,便把他打发而走。走出流宅后,李云穹对身边的一个将士说道:“你把这里的事情去通报给大帅,对了,也要告诉他赤林盟也在调查瘟疫之事了。” 翌日,大街上突然热闹起来,所有人奔走相告,青医馆研制出了解药,只要一碗汤药,一个时辰后就痊愈了。 林殊在天亮之前就把那几人又送到了李云穹的手里,李云穹刚准备把几人送回医馆,就被青医馆的出来的百姓给围住,让他赶紧去拿解药救人了。 “宗主,果然不出你所料,青医馆果然一夜之间就研制出来了瘟疫解药。”刘之蔺气喘吁吁地从外面奔走进来。 林殊只是淡淡一笑:“可知是谁研制出来的?” “他们说是青医馆里的一个西域神医,叫青风阳。” “哦?不是那个青水淼?” 刘之蔺摇着头:“不是,现在庆州满大街都在传颂这个青风阳,那个青水淼只是他的徒弟而已。有人说,这个青风阳是西域神医,很少涉及西域之外,这次是受药神王之蔺的影响,才来我们庆州开设医馆的。” “药神王之蔺?这个西域神医和药神有何关系?”林殊皱着眉头缓缓站了起来。 “说的是这个青风阳是药神的师兄弟,其医术不在王之蔺之下。” “有意思,西域神医!”林殊背着手若有所思地朝着院中走去。 “宗主,那几人昏迷之时,我们已经把他们的血液提取了些出来,现在已经密封。”宫羽从侧院走了过来。 “放入冰窖里吧,等琅琊阁的人来了再拿出来提炼。现在最为主要的是找人去寻那个樵夫。” “飞流和豫津已经去了!” 林殊点了点头:“青医馆看来是藏龙卧虎,我得去会会这个西域神医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劫狱奏事阁 杨复水独自留在金陵,他得到杨复滑他们计划失败后,连夜潜逃出了金陵,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躲藏了起来。 他用飞鸽传书与杨复滑取得了联系,得知其他人均已被擒而服毒阵亡后,心里的仇恨愈发的浓烈起来,在书信上向大王表明宁死也要报了此仇。 杨复滑很快就用飞鸽传回了消息,让他等待两日,不久以后自有人来与他汇合。 化名杨复水的这个人名叫拓木修,从小和杨复滑一起长大,也是五人中最为聪慧之人,杨复滑私下对他显然要更上心一些,所以这次才会把他留在了金陵。 过了两日,杨复水正在树荫下躲避烈日,一阵风来,无数树叶脱离树枝像飞刀一样朝杨复水射来。杨复水身手还算敏捷,连忙躲在了树后,等所有树叶飞了过去后,他刚要探头出来查看,一个白色身影正站在从他的头顶上的树枝上。 “来者何人?”杨复水连忙后退散步,拿着利剑指着白衣人。 “一声剑来化作雨,无剑有影无寸草!”白衣人说完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对着杨复水笑道。 “西域剑神盖里生?”杨复水脱口而出。 白衣人点点头:“暗号对接上了,没错,就是我!你们君王特邀我为滑国出力,在此与你汇合。” 杨复水目不转睛地盯着西域剑神,见他身材笔直,剑眉下双眼闪闪有光,虽有胡须,却只留下颚一撮,雪白之衣上悬挂乳白腰牌,金边丝带勾勒出健硕的腰腹来。“琅琊榜高手榜第二,方才树叶化剑,若不是你只是试探于我,恐怕我早已千苍万孔了。” 盖里生摆摆手:“见笑了,你我都为坦蕃国王效力,算是自家人,此次我先到金陵助你救出人来,然后你再随我一起去庆州与那边的人汇合。” 杨复水微微一笑暗想道:“大王不知给了这个剑神多少金银珠宝,一个琅琊高手榜眼的人也会参与其中来。” “那剑神,我们什么时候进城?” “立即入城,听说那奏事阁森严的很,如果黑夜去的话难度要大一些,白天劫狱他们反而会有松动。”盖里生把利剑一收,轻轻一跃飞到了树上,然后又是几个跳跃后只剩杨复水还在原地呆呆地看着。 晌午过后,气温逐渐炎热起来,金陵大街上的行人屈指可数,全都躲回了屋里。 来到奏事阁,盖里生对着两个守卫吹了吹口哨:“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两个守卫哪里见过这等如此嚣张的人:“何方人也,大白天还蒙着脸,胆敢在此放肆,赶紧滚开!” 盖里生冷冷一笑:“找死!”说完,拔出利剑一挥,剑锋而过,两个守卫当场就被抹了脖子。 杨复水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他连忙上前推开了奏事阁的大门,盖里生瞟了他一眼,又是一笑轻轻一跃跳到了奏事阁的大院中间。 “奏事阁的人呢,都给我出来!”盖里生突然大喊道。 杨复水连忙走到盖里生身后:“你这是要做什么?” “劫狱啊!不把这些人杀光,你怎么劫?” 听闻有人闹事,奏事阁的人全都跑了出来,把盖里生和杨复水团团地围住。 “你是何人?光天化日居然硬闯我们奏事阁?有本事就把蒙面摘掉!”奏事阁的一名主事冯远秦大声呵斥道。 “你们的人都到齐了么?”盖里生冷冷地问道。 “实在太嚣张了,给我拿下!”冯远秦手中的利剑一挥,在场的人一拥而上。 盖里生又是冷笑:“一群不知量力送死的家伙!”他把利剑往天上一指,然后运力一挥,树上的树叶全都挣脱树枝,然后齐刷刷地朝着奏事阁的人飞速飞去。 “一声剑来化作雨,去!” 随着一声声惨叫,在场的人全颈脖喷着血倒在了地上,唯有冯远秦一个人还相安无事地站着。 盖里生又是轻轻一跃,跳到冯远秦面前:“去把牢房打开,把红西楼的人全都给我放出来。” “休想!”冯远秦宁死不屈。 盖里生又是冷笑一声:“那你就去下去陪他们吧!再见!” 冯远秦还未动手,自己的脖子早已裂开了口子,鲜血瞬间就喷射了出来,然后直直地躺在了地上。 夏冬刚刚和太子一起向萧景琰禀报了一些事情,刘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了夏冬一眼后连忙说道:“皇上,出事了!” “何事啊?”萧景琰淡定地问道。 “巡防营有人来报,奏事阁出事了!有人劫狱,奏事阁在场的人全都被杀!” 萧景琰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什么?” 夏冬也连忙走到刘勋面前:“奏事阁?” 刘勋连忙点头:“巡防营的人正在外面。” “让他进来说!”萧景琰背着手走了两步。 刘勋连忙转身出了门把巡防营的人请了进来。 进来的人是巡防营的百夫长,他今日刚好带着人巡防路过奏事阁,见门口躺着两人,便进去一看,这才发现有人劫狱,奏事阁的人也全都死了。 百夫长把见到的情况说了一遍,萧景琰双眼闭了闭:“夏大人,你立即回去查看,通知禁军和巡防营,立即封锁金陵城!” 盖里生带着杨复滑和红西楼的人来到早已安排好的一个院子里,让所有的人都乔装打扮了一番。 “大家分散出城,然后直奔庆州的青医馆!”杨复水一边说着一边叮嘱道。 “若路上被大梁人抓住,大家就自行了断了。”杨复水又突然补充道。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杨复水对着利亚和古丽说道:“大王让你们两个先去滨州那里,西域力神阿穆特在那等你们,等金陵的青医馆开了后,你们再一起回金陵。” “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夏冬赶回奏事阁,看着满地的尸首,泪如雨下,她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些人的伤口,又捡起带血的树叶看了又看。 “夏大人,聂将军回来了!” 夏冬转身一看,聂峰和卫铮站在了身后,她再也憋不住了,一下跑了过去紧紧地保住聂峰大哭起来。 聂峰不会说话,他拍打着夏冬的背安慰着,卫铮也去查探了一番尸首。 过了好一会儿,夏冬才把情绪稳了一些:“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卫铮连忙走了过来:“聂大哥去我药王谷了。这些兄弟全都是被树叶所杀,天下能有这能力的人恐怕只有剑神了!” 夏冬擦拭着眼睛:“剑神盖里生?怎么会呢?我们与他并无任何恩怨啊!” 卫铮拿着一片树叶:“一声剑来化作雨,指的就是像雨点一样密集的树叶被当作杀人的剑了,绝对没错,就是这个剑神盖里生。” “他难道在为坦蕃国效力?”夏冬气愤的问道。 “为了钱财,都有可能。看来,这坦蕃背地里做了不少安排了。”卫铮咬着牙说道。 “现在整个金陵城都已经被封,希望能抓住他们!”夏冬说完,让其他人把尸首抬走,自己又和聂峰、卫铮等人出去寻找线索去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林殊三戏神医(1) “飞流,前方就是那樵夫居住的地方了,等会我先与他交谈,如若不与我们一同下山,你就使用手段将其扛走便是。”言豫津指着远处的木房说道。 飞流连忙点着头:“嗯,扛走!” 两人来到木屋前,一个穿着陈旧的女子打开了木门问道:“你们找谁啊?” “请问这是樵夫王垂山家吗?”言豫津笑着问道。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我都还在寻找他呢?”女子说着开始流起泪来。 言豫津不知所措连忙说道:“他一直没有回来过吗?” 女子点着头:“你们若是遇到他了,让他赶紧回来吧,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言豫津无奈,只好带着飞流走开,两人来到木屋的后山,言豫津笑着说道:“飞流,刚才我看见了,他们家里还堆了不少柴火,一看就是才砍的没多久,那柴火又粗又长,就那个女子恐怕没有力气,所以这个樵夫定是躲藏起来了。” “为啥?”飞流不知其理。 “定是樵夫知晓了他送的野鸡传染了瘟疫害怕了吧,或许又怕官府的人来捉拿他,又怕那个猎户来找他?”言豫津不断地推算着。 飞流摇着头:“不明白!” 言豫津拍一下飞流的肩膀:“走,我们悄悄地守在这里,我就不信了,这个樵夫能躲藏多久。” 半夜时分,飞流已经开始打起呼来,言豫津趴在草丛里也是昏昏欲睡,他惺忪的眼睛努力地往木房处一看,一下抬起头来:“飞流,快醒醒,那个樵夫好像回木屋了。” 飞流连忙睁开眼睛一看,木屋外面一个黑影在那鬼鬼祟祟,突然木屋亮了起来,那个女子把木门打开,黑影一下便走了进去,随之把木门也关了起来。 言豫津和飞流连忙朝着木屋走去,并悄悄地来到了门外开始窃听起来。 “今天有两个人又来找你了,你说你不就卖了几只野鸡,怎么就确定那野鸡带有瘟疫呢?”女子生气地说道。 “不管他,上次要不是我机灵,早就被那猎户追杀了,好在我半途甩掉了他,我看八成这个瘟疫是那猎户故意的。”樵夫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端起碗来开始吃饭。 “但是你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女子有些委屈地说道。 “等再躲几天,听说有个青医馆研制出了解药,过了风头我们就搬离这个地方,要是有人故意的话,他们还会继续寻找我的。我卖柴火的那家老爷知道我们的住处,若是他们瘟疫好了后,告诉了别人我的住所,那就不好说了。”樵夫已有打算,开始狼吞虎咽吃起饭来。 “你躲得下去吗?”言豫津突然推开了门和飞流一起走了进来。 樵夫端起的碗筷一下掉在了地上。 庆州城,天才微微亮,树上的知了又开始叫嚣起来。 言豫津和飞流押着樵夫和那名女子进入了院子,林殊等人早已起床等候他们。 “宫羽,去让王妈给他们两个准备些早饭。”林殊望着樵夫和女子打量了一番。 “您就是赤林盟的宗主吧,你的两名手下给我讲的时候我还不信呢。我倒是听过你们破案的事情,未曾想你们会来帮我。”樵夫显得非常的激动。 “你们两位先吃些东西,暂时没有人会来难为你了。不过在这之前,你只要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以后你们都会平安无事了。”林殊微微笑道。 樵夫一下跪在地上:“宗主,只要你能保护我们两个,我定会按你们的去做。” 林殊连忙起身扶起樵夫:“看样子你并没有被那野鸡传染瘟疫,说明此次瘟疫定是其他东西所为。你可还认识那猎户?” “认识,上次我在砍柴的时候,半路看到他提着一把刀寻我来了,好在我跑的快,跳到了一条河里才逃过一劫,后来我就一直躲藏着,不敢回家,怕我连累了我的妻子。”樵夫动容地说道。 “那就好,等天亮以后,你就随我们去一趟青医馆,你就这样做......” 天一亮,青医馆门前早已排起了长队,无论是得瘟疫的还是看其他病的,都全部聚集在门口等候着。 化了妆的林殊带着樵夫和飞流、言豫津来到青医馆门前,李云穹早已在此等候,他带着将士在这里看守秩序。 “见过宗主,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青医馆前后我都安排了人了,您只管带着人进去办事就行,如需要帮助,你们喊一声便是。”李云穹早已和林殊对接好了今天的安排。 林殊点头谢礼后便在几名将士的带领下直接进了青医馆内,里面人来人往,看病的,买药的接踵摩肩。 林殊向樵夫点了点头,樵夫清了清嗓子:“把你们的神医叫出来,我就是那个卖野鸡的人,现在我也得了瘟疫,快出来给我治病。” 在场的人一听,全都吓得挤在了一边,樵夫见状继续变本加厉地说道 “大家看看我的脸上,全是红色的痘,嘴里的舌头也烂了,我也是吃了野鸡才这样的,听说青医馆有解药,我就来求医了。” “听说直接和瘟疫之物接触者,会病得厉害,还是快离开这个地方吧,别又被他传染了。”言豫津也是乔装打扮了一番,他站在人群里故意地大声说道。 话音一完,所有的人蜂拥而出,最后只剩下长林军的一些将士和樵夫、飞流、林殊在场了。青思淼带着两个青年人立即从堂屋内走了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樵夫刚要说话,他仔细一看,站在青思淼左边的一个人正是那个猎户。樵夫连忙转过身去向着林殊示意,林殊走到樵夫面前轻言问道:“你认识?”樵夫慌乱地点点头:“老头左边的那个人就是那个猎户。这下完蛋了。” “没事,有我在!你从现在开始就不要说话了。”林殊说完走上前去对着青思淼笑道:“见过青馆长!” “您是?”青思淼一下并没有认出林殊。 “我带过病人来见过你的。”林殊微微笑道。 “哦,想起来了,是你呀。今日有何事?刚才那位在此喧闹为何?”青思淼看着背对着他的樵夫有些不解。 林殊回头看了看樵夫:“他就是上次给那家大户送柴火,并卖了野鸡的樵夫。今天一早他来为我们送柴火,我见他有了瘟疫的症状,得知他正是那个卖野鸡的樵夫,我就带来给他看一看,好拿点你们的解药。” “这样啊,今日的解药已经卖完,我们后堂正在加制,你们稍等片刻,我去看看好了没有。”青思淼说完就转身离去。 青思淼来到后堂见了莱阳王,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莱阳王连忙乔装了一番跟着青水淼来到了厅堂。 “大家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加制的解药还没有弄好,不过今天我的师兄青风阳刚好也来了,他的医术更加高明,可以先为这个樵夫看看。”青思淼向在场的人解释道。 林殊仔细一看,那位青风阳虽然满脸白须,精气神却犹如青壮年一般。 “瘟疫横行,你的师兄不怕被传染?”林殊见青风阳并没有遮挡嘴鼻。 “他尝遍了百草,早已百毒不侵,这些瘟疫对他来说毫无作用。”青水淼笑着说道。 “是哪位得了瘟疫?”青风阳毫无表情。 林殊指了指樵夫:“他,不过他的症状似乎要严重一些,因为他也吃了得了瘟疫的野鸡的肉。” 青风阳走到樵夫的身后:“你转过来,我看看你的脸。” 樵夫慢慢转过神来,偷瞄了一下远处的那个猎户,然后哆嗦地不敢走动。 “额,小问题。他得的瘟疫是要严重一些,回去多喝些水,我去让人捡一些药拿回去熬制了先喝一些,等我们加制的药好了,你们再来拿取便是。”青风阳说完便转身离去,他走到青水淼身边悄声地说道:“让樵夫自己来拿药。” 林殊带着樵夫回到了流宅,他安顿好樵夫后对着大家说道:“现在基本可以判定,此次的瘟疫就是和青医馆有关了,刘之蔺,你把今天早上的情况去给李云穹将军说一下,他定然会派人通知长林王的。但是,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就是他们所为,所以还要再戏弄他们两次才可知最后的真相。” “苏先生,您又有妙计了?”言豫津一下便听出了其中的意境。 林殊点头:“那个青风阳明知樵夫没有得瘟疫,却借口说加制的药没有好,让他自己去取,显然是想要灭口。那就让他到我们这里来,我们好生再戏弄他一番,或许会有更多的蛛丝马迹。” “要是他不愿意来呢?”木燕子连忙反问道。 “就说我得了瘟疫,然后你们去给李云穹将军说一声,有他在,那个青风阳不敢不来。”林殊说完拿出给樵夫的中药,他仔细翻了翻自言道:“都是一些日常的药材,根本无解疫之药,看来我还要再多戏弄他几次,才能得到他们解药的方子。” 第二百七十三章 林殊三戏神医(2) 翌日,林殊刚刚起床,言豫津急忙上前说道:“苏先生,你真是神啊,昨夜果然有黑衣人来我院,结果刚上房顶就被飞流打跑了。按照您的安排,我和刘之蔺一路跟随,他们绕着庆州一大圈后,果然进了青医馆,看来他们的确是这次瘟疫的幕后凶手,派人来追杀樵夫了。” 林殊只是淡淡一笑:“是不是幕后凶手还需要再看看就是,俗话说做贼心虚,任何人也逃脱不了这因素的。” 宫羽端着早茶走来:“宗主,你的早茶。” “辛苦了,宫羽。”林殊接过早茶闻了闻。 “我的呢?”言豫津装耍起性子来。 宫羽微微一笑:“你有喝早茶的习惯吗?” 言豫津嘴巴一撇:“有了,刚刚学会的,向苏先生学的。” 林殊灿烂地笑着:“好了,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还在这拌嘴。对了,不知木燕子和刘之蔺他们怎么样了。” “宗主放心,他们两个办事还是让人放心的。”宫羽说完,后退一步后从一侧的石桌上拿出一些糕点来,端在了言豫津面前:“宗主早上不喜欢吃糕点,这个是为你准备的。” 言豫津连忙接过拿起一块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心里得意不已。 木燕子和刘之蔺来到驻防营,李云穹刚刚查完岗哨。 “两位今日如此早就来了,这难道又是要去青医馆?”李云穹笑道。 木燕子笑嘻嘻地说道:“李将军神机妙算,聪慧过人,我们就是要去青医馆,我们宗主让我俩来找你,说有你在,我们办事事半功倍。” 李云穹哈哈一笑:“多些宗主抬举,昨夜你们连夜送来的两口子我已经安排妥当,在我们军营里,无人能找到他们了,更不要说那个青医馆了。目前来看,这个青医馆疑点重重,我们大帅也来信猜到了这一点,并嘱咐我们只要你们需要帮助,我们定会全力相助的。” 李云穹带着刘之蔺和木燕子以及一些将士来到青医馆,找到青思淼知道他的师兄青风阳还在医馆里,便立即要求见人。 青思淼找了个借口连忙进去禀报莱阳王,莱阳王连忙乔装打扮慌忙地来到李云穹面前行了礼:“李将军一早便来,请问有何事?” “我有一个副将,饮用了你们熬制的汤药,但是一直未见好转,昨日见你医术高明,特来邀请到我们军营,还请先生给一个薄面,这位副将对我而言尤其重要。”李云穹装作着急的样子。 “听我师弟青思淼说,很早就派人通知你们与外界尽量隔离,做好防护,为何还感染上了呢?”化成青风阳的莱阳王故意压低声音问道。 “发现瘟疫前,他就到庆州办差事,过了两日才回到军营的,虽然我们把他隔离了,但是病情一直为好转。就这么说定了,还请先生立即与我们走一趟吧,外面的马车也准备好了,我替我的副将感激不尽!”李云穹说完做出了邀请的手势来。 青风阳朝青思淼递了递眼色:“那让我师弟与我一同前往。” “不用了,青医馆这么多患者,他要是离开了谁来看病。来人,带青先生去军营。” 离开青医馆后,李云穹骑着骏马在前面带路,刘之蔺和木燕子跟随其后,其他将士守护着马车也快速奔跑起来。 一阵马鸣后,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青风阳缓缓走出马车傻了眼:“不是到军营吗?这又是哪里?” 李云穹连忙下了马走了过来:“不好意思,方才我在前面带路的时候,遇到了流宅的那两位,他们的宗主也是喝了你们的汤药一直未有好转。你是知道的,他们是赤林盟,帮助过我们,刚好离他们的宅院要近一些,所以我就直接没和你商量,先带你看了宗主然后再去我们军营。” 刘之蔺和木燕子也连忙下了马走了过来笑着点着头。 “昨日不是还是正常的么我看防护也做的很好。你们什么时候来拿的解药?”青风阳满脸疑惑。 木燕子行了礼:“青先生,实不相瞒,昨日我家宗主就已经患上瘟疫,但是碍于面子装扮了一下,没有当面说,我们就差的其他人到你们青医馆拿的药,可是别人都是一个多时辰见效,我家宗主至今没有任何效果,脸上的红痘依旧还在。” 青风阳点点头:“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 李云穹连忙笑道:“我是行兵打仗的,没有特殊事情不得随意进去,我们就在外面等你们了。” 此时,流宅大门打开,装扮了的宫羽化成一老太开了大门,身旁是催克翔和胡柄志在此相迎,脸上却表现的焦躁不已。 李云穹见状连忙叫来一个将士叮嘱了一番,让他立即把今日之事去禀报萧庭生去了。 宫羽把青风阳带到了林殊的书房,虽无任何症状,脸上红痘却愈发的明显。青风阳假装把着林殊的脉搏,有模有样地看了起来。 “青先生不做防护么?”林殊问道。 青风阳微微一笑:“我尝遍百草,早已百毒不侵了。” “先生乃当世神医,师从哪家?”林殊继续笑着问道。 “出自昆仑圣医院,我只是众多弟子中的一个,只是为学多久就私自下山行医被师傅赶出了师门,我就一路西去到了西域,有幸得到西域医术一本,就专研了一些,懂得了些而已。”青风阳说完,收了手到一旁洗了洗。 “青先生,我家宗主如何?”刘之蔺焦急地问道。 “目前暂无大碍,脉搏倒是有些奇怪,应该是瘟疫之因而起,等一会你们随我一起回青医馆,我再开些药方来。宗主脸上的红痘确实与他人不同,想必应该是宗主身子自身的原因所致,如若强身健体,便能与他人一般。” 林殊笑道:“先生的意思是我身子骨弱了些吧。” 青风阳行了告别礼:“久闻赤林盟威名,却从未见过宗主,昨日我并未认出您来,以后还请多多来往。” 林殊也连忙起身送别了青风阳后就径直回到书房内去了。 青风阳上了马车对着李云穹说道:“我们出发吧,时辰不早了,我怕我师弟忙不过来。” 李云穹连忙赔笑道:“先生莫急,我们不用去军营了,我那副将自己到你们医馆去了,我们直接回去便是。” 青风阳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暗自想道,这个李云穹耍我呢! 言豫津见李云穹带着青风阳已经走远,连忙到书房问道:“苏先生,此人看出什么破绽了?” 其他人也都走了进来,等着林殊的推断。 林殊喝了一杯茶笑道:“此人并无医术,至于他所说的昆仑圣医馆更是无稽之谈。昆仑圣医馆开馆三百年,至今没有开除过任何一名学医者,这与他们悬壶济世,广谱医术的宗旨有关。我前面吃了一些黄芪和党参,使我的脉搏快了很多,可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此人定是青医馆的母后黑手成员之一。” “宗主,下一步我们怎么办?”木燕子也想尽快破案。 “我们已经戏耍青医馆的神医两次了,那么我们就再戏耍一次。今晚我们这样......” 第二百七十四章 林殊三戏神医(3) 夜幕中,两个黑影一闪而过,在房檐上凌波微步一般,无人察觉。黑衣人跳跃到青医馆的屋顶上,两人相互点了点头稳稳地落到院内。 黑衣人从怀里掏出烟管,对青医馆内的每一个房间都吹进了迷烟,过了一会儿,黑衣人故意持续地发出声响,并无他人起来查看。 其中一名黑衣人取下面罩深呼吸了几口,另一个黑衣人连忙拍了他一下:“飞流,瘟疫还没有推却,你苏哥哥说不准露出嘴鼻来,你忘记啦!” 飞流嘴巴一撇只好又重新戴上了面罩:“言豫津,你讨厌!” “走吧,这些人都被我们的迷烟迷晕了,赶紧去找他们的库房。”言豫津左右看了看,从院中的屋檐上取下一个灯笼,提着灯笼开始寻找起来。 两人翻腾了一阵子,总算在后院的一个角落找到一个入口,两人进去后又推开一个木门,一股药草味扑鼻而来。 言豫津又点燃了一个油灯,这才看到了药房的全貌,只见几个麻袋堆在角落,药架上稀稀拉拉地拜访着一些草药。 言豫津拿起药架上的草药看了看,是一些常用的草药:“这些草药对瘟疫毫无作用,数量又这么少,看样子不是治疗瘟疫的药材。” 飞流指着几个麻袋:“是它!” 言豫津连忙走上前去,麻利地解开麻袋上的绳索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包成一小包好的药材。他取出一包后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颗颗黑色的药丸。言豫津拿起一颗,摘下面罩闻了闻,与青医馆发给得瘟疫者的解药一个气味。言豫津连忙拿起一包放入自己的怀里,他又捡起绳索绑扎了起来。 言豫津突然停下手,仔细地看了看绳索,这绳索的材质细滑,在大梁从未见过此等绳索,他连忙也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后,带着飞流飞速地离开了青医馆。 回到流宅,此时,已过三更。林殊和其他人都在厅堂里等待。 言豫津把看到的情况详细地给大家叙述了一遍,拿出药丸出来递给了林殊。 林殊闻了闻,让宫羽端来一碗水,他把药丸放入水中后,不一会就变成了青医馆发放的汤药。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能制作出药丸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们也去他们的药房看了,并无制作药丸的工具和地方,看来他们在瘟疫发生之前就早已准备好了药丸。”林殊端着汤药淡然地说道。 “苏先生,这药丸是用哪些药材制作的?我们也没找到药材,有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药材而已。”言豫津疑惑不解。 林殊点点头:“你们的迷烟作用还要持续到天亮,你们带上刘之蔺、胡柄志和催克翔,去把他们所有的药丸全部拿回来,明日我倒看看他们还怎么办?” 几人连忙换了衣服,跟着言豫津又朝着青医馆而去。 由于有了青医馆的解药,瘟疫很快就被压制住了,青医馆的名声一下就在整个庆州传开来,连知府衙门赵季书也上书到金陵皇宫,不仅赞扬了自己应对瘟疫的一番作为,也把青医馆好生赞许了一番。 一大早,青医馆门前被前来看病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全在那叫喊着需要解药。青思淼和几个医馆的人站在大门口焦头烂额,不停地解释着什么。 “这青医馆怎么了?太阳都老高了,还不开门?” “不清楚啊,我们都是来买解药的,结果说是解药用完了,今日不开门了,家里人都等着的呢。” 围观的人开始七嘴八舌,怨天载道。 远处的刘之蔺微微一笑自言道:“昨晚累了我们一晚上,你们提前准备好了这么多解药,害的我们搬运了半晚上,这下看你们怎么办。” 青思淼让其他几人继续站在门口,自己开了个门缝钻了进去走到后堂见到莱阳王:“昨夜,我们的药丸全部不翼而飞,看来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此事,我已经传书到滑国,下一步怎么办。” 莱阳王心里有些生气,但是青医馆的人都是坦蕃人,自己算是一个外人而已,自己的名头只是虚名,别人背地里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告诉自己。 “这还用想?八成是赤林盟干的!一直戏弄于我们!”莱阳王已经有了察觉。 “为何?”青思淼有些错愕,但是眼神里却似乎早就有了猜测。 “赤林盟把那个樵夫给藏了起来,我们派的人也未能找到,他们上次来发现了我们的人乔装猎户,也是他们在暗查我们,但是仅凭这些他们又不能说明什么,所以就断了我们的后路,让我们没有了解药,露出真面目来。” “这个赤林盟确实厉害,我们谋划了这么隐秘,还是被他们一一发现了破绽来。” 莱阳王站起身来背着手:“青医馆的目的就是进入金陵,现在我们的口碑已经传了出去,没有解药也没关系,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赤林盟拿走了所有的解药,必然会拿出来解救庆州的百姓,到时候就没我们什么事情了。只要我们再坚持几天,等大王派的人到了庆州,我们一并将赤林盟收拾了便是。” 青思淼点着头:“这些天我们该如何坚持?” “这个瘟疫一时半会又不致命,我们继续找一些其他药丸来冒充一下便是了,至于以后怎么样,我们去了金陵就不管我们的事情了。”莱阳王心里充满了对金陵的怨恨,此刻他早已忘记自己是大梁人了。 青思淼行了礼退出房间,匆忙走到青医馆门外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慌张,我们在今日之内,尽快重新加制出解药来,大家稍安勿躁。” “什么时候能来拿解药啊?”底下的百姓依旧担忧。 “这个瘟疫短时间内不足以致命,所以大家耐心点,这样吧,明日一早就来领取便是。大家散去吧,不然又要相互传染了。”青思淼态度诚恳,在场的人都相信了不少。 刘之蔺也匆忙回到流宅,把所见的如实地告知了林殊等人。 “看样子,青医馆总算是明白我们赤林盟在暗查戏弄他们了。他们明明没有了解药,居然承诺明日一早就有解药,难道就不怕我们从中作梗?”林殊笑着说道。 “那就说明他们并不在意解药,而是另有他谋了呀!”木燕子连忙说道。 林殊又是一笑:“木燕子聪慧过人,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问题来。好吧,那我们就继续等着瞧吧,顺便我们赤林盟再去积点德,明日开始在我们门口发放解药。” 二百七十五章 蛮夷之乱 云南穆王府,穆青站在城墙上望着南楚之地感慨道:“看似平静的南楚,却早已成为坦蕃的囊中之物,那几个皇帝成天提心吊胆地等着金陵的消息,却什么也做不了。若是此刻坦蕃有所行动,南楚也就是名存实亡了。” “王爷,陈将军已经从桃花村归来,魏将军的骨灰盒也带回来了。”一名将士上前禀报。 穆青轻声地叹了口气:“知道了,你让陈将军把魏将军的骨灰带到穆碑林安放,等这局势平稳了些,我们再为其操办丧事吧。” 穆青想起魏将军,心里不由得酸楚起来,未曾想战功赫赫地他却把命丢在了桃花村,自己也自责不已,若不是每年需要桃花酒,也就不会派魏将军去了。想当年,自己年轻的时候,为了试探梅长苏,魏将军自告奋勇,结果差点被飞流给暴揍一顿,每次看到飞流,魏将军都要躲藏在自己的身后。 “老魏啊!都怪本王啊,就不该派你去!”穆青伤感不已。 穆青又眺望了一会儿远处,刚刚走下城墙,一名将士带着衣着古怪之人风尘仆仆而来。 “王爷,出事了!”将士名叫王安,乃云南穆王府的驻防将士,是一名千夫长,常年与驻防将军陈也城驻守在蛮夷之境。 “你怎么回来了?何事?”穆青心里有种不祥预感。 “蛮夷部落内乱,现在正与我驻防军对峙,陈将军派我带蛮夷部落的首领顿尕惹回来向你报信。”王安还有些气喘吁吁。 “为何不用飞鸽传书?”穆青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蛮夷部落首领顿尕惹一边说道。 顿尕惹行了礼:“王爷,三年前我带着族人到王府签订了安民书,答应王爷我蛮夷不再闹事。这三年来,也算是风调雨顺,族人也安宁了许多。可是我有个弟弟名叫科额惹,他野心勃勃,一直反对我们与云南的和睦现状,看到你们富饶的生活,他就一直在与我作对。就在前几天,他暗地里与其他人串通一气,逼迫我从族长的位置上退下,抓了我的妻儿和其他族人,扬言要带着大家吞并了云南去过富饶安康的日子。虽然我与其他部落的人奋起抵抗,以为很快就能将其捉拿,当我带着族人清剿他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坦蕃兵马,让我们就此失败了。后来我才明白,是坦蕃人与我弟弟串通一气,看样子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我们蛮夷部落,而是你们云南啊!” 穆青让人送来茶水:“你们先喝点水,就此歇息一下,我立即找人商量一下对策。” 回到王府里,各路人马均已经到场。安放好魏将军骨灰的陈清末也及时地赶了回来。 “长话短说,蛮夷内乱,实则坦蕃作祟,目的就是我们大梁,边境之危陡起,大家有何良策,都说说吧!”穆青站在中间,双手背着,表情还算自然。 “王爷,坦蕃一直未对南楚下手,却突然暗地里推动了蛮夷的内乱,我们的驻防军在那边人数不多,若是他们此时进犯,驻防军人手不足处于下风了。”蔡旭将军也是一名老将,对穆王府也是忠贞不二,立过不少战功。 坐在一旁的陈清末虽然年轻,但是也是战功卓绝深得穆青的信赖:“蔡将军说的极是,蛮夷有五万之人,一直垂涎我们云南,这几年与我们有安民书为证,但是他们内部一直汹涌,这次坦蕃从中作祟,看来是早已密谋。若是蛮夷就此进犯的话,他们的背后的坦蕃定会鼎力支持,无论是从粮草、人马还是战事策略上来说,都与日不同了,我看这场战争不可避免了。” 其他人听完陈清末的话都不断开始点头起来,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着。 穆青微微点头:“陈将军分析得透彻,谁还有想说的?” “王爷,老夫倒是不赞同立马与蛮夷开战!”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老王头!”穆青有些惊喜。 “王爷,别来无恙啊!”老王头笑呵呵地行了礼。 “您不是游山玩水去了么?”穆青连忙问道。 “玩够了就回来了,出了大量到处都是坦蕃的人,不好玩了。听说那几个灭国的皇帝想要联手大梁,霓凰郡主去了金陵,我闲的没事,所以就回来了,看看你准备干些啥。”老王头年轻的时候一直为穆家军出谋划策,也是一直在扶持着穆青,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 穆青让人抬来一张椅凳请了王老头坐下:“方才您说不赞同开战?” 老王头端起旁边的一杯茶杯喝了两口:“你们啊,不要被坦蕃人耍了。你们想过没,这坦蕃人为何要作祟蛮夷?他就是借刀杀人,你们把精力放到了蛮夷那边,他们就能趁机进犯南楚。你们的兵力分散,南楚若不是你们的话,他们早就吞并了南楚了。一旦南楚吞并,那几个皇帝想要联手,恐怕就再无机会了。吞并了南楚后,坦蕃就可顺势而来进犯云南,到时候穆王府面对的就是两面的敌人了,这场战你们觉得打还是不打呢!” 听完老王头的话,在场的人鸦雀无声陷入沉思,倒是穆青微微一笑:“老王头说的也很有道理,大家还有其他想法么?” “王爷,如若真像老王先生所说,打又打不得,那蛮夷就任由不管吗?那他们不再对峙直接开始进犯呢?还有就是坦蕃一直围困南楚,他们若也同时进攻南楚呢,我们是帮还是不帮?霓凰郡主至今未传回消息啊!”蔡旭资历比较深,也就他敢与老王头对着说了。 老王头轻蔑地一笑:“我说老蔡,你看不出来么?没有坦蕃在背后的支持,这些年蛮夷有动作吗?为何蛮夷至今只是在对峙,他们就等着我们宣战呢!我们啊就按兵不动,然后深入他们的内部帮助族长夺回来就是了。没有了蛮夷那五万人马的威胁,坦蕃的奸计就会落空,再说他们明面上又与滑族后裔联手复辟滑国了,这背后有多少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所以啊,不能轻举妄动啊!” “您说深入蛮夷之地,然后帮助族长夺回来,可有计策?”蔡将军知道这个老王头聪慧过人,言语犹如利剑,只好作罢。 老王头朝着穆青笑了笑:“这个得问穆王爷了,我一介江湖布衣,早已远离朝政,今日之事也是凑巧遇到,忍不住多了两句而已。” 穆青向老王头点点头:“我已命人在王府的后院备了些酒菜,您先去尝尝,里面可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肉额。” “您早就知道我会来呀!”老王头一下反应过来。 穆青摇摇头:“我也是凑巧摆了点酒菜嘛,这不我们就凑巧到一起了!” 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老王头自然明白,自己辛劳一辈子,无怨无悔地在穆王府做事,这几年来身体欠佳,脑袋也没有了以前的灵光,便干脆辞去了穆王府的职务,想到处去游山玩水,谁知自己心中始终挂念着穆王府,这个穆青也一直暗中差人保护着自己,心里多少有些感动,所以老王头也一直没有走远,这次一听到蛮夷内乱之事,加之坦蕃围困大梁和南楚,他深知这里面的复杂,安耐不住性子就出现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夜袭蛮夷 穆青待老王头走后示意大家都继续坐下:“蛮夷内乱,目的就是给我们制造危机,坦蕃若是进犯南楚,我们到时候就是两难的地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即要阻止蛮夷从中作祟,让坦蕃的奸计不能得逞。谁有好的办法,说来听听。” 在场的人一下鸦雀无声,一时半会并无好的计策。 “王爷,蛮夷部落首领顿尕惹到了。” 穆青点点头:“让他进来。” 顿尕惹进来后向穆青行了礼:“穆王爷,可有良策?” “我让你来就是再想问些情况,问完后我心里就有底了。”穆青转过身去坐到了椅凳上。 “那请王爷问吧,只要我清楚的,我顿尕惹定会全部告知的。” “你的弟弟科额惹有什么过人之处?” 顿尕惹挠了挠额头一角:“他从小就跟着我长大,身体倒是非常强壮,练就了一身好武力,经常以一敌十,在我们部落无人敢与之抗衡。但是他为人直爽,长大后走过一些地方,回来后就有了些自己的想法,经常在部落论事时发表自己的一些见解,但是一般都无人赞同,他有几个死忠,除了我以外,他谁都不放在眼里。” “你的意思是他的头脑比较简单了?”穆青把身子往前挪了挪。 “算是吧,一般不会想那么多,就是这样,当年我们的父亲才没有让他继承部落的首领。”顿尕惹拿起身旁的茶杯喝了一口。 “现在你弟弟的人马有多少。” “除去不愿意跟随他的人,大概有三万多人,驻扎在云南楚江河畔。后来跟随我的其他人告知我,他们的装备基本上都是坦蕃的,战力增强了不少。” 穆青点着头:“坦蕃人在西域,对这南方的地理环境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的,这个科额惹强于武力,那我们就主动出击智取吧!” 在场的人所有都站立起来,围拢到穆青身旁,穆青抽出利剑指着门外:“我们就来一个夜袭蛮夷,大家这样做......” 楚江河,河流平稳,唯有大雨倾盆才会汹涌无比,平常只要会水之人,都能轻易而过。为了让蛮夷部落安稳,穆王府就此为界,几年来还算平和。 科额惹拿着酒杯正畅饮着,底下的死忠们也在纷纷醉饮。 “首领,坦蕃的人又来了。”门外一名蛮夷将士禀报道。 “再上些酒菜来,刚好与我们同乐!”科额惹一下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 “科额惹首领,别来无恙啊!”一名彪形大汉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宏拓将军,这才两日不见啊,您看,我都按照你们的意思一直在此与穆王府对峙着呢。”科额惹张开双臂准备上前行特殊之礼。 宏拓将军把手一挥拒绝了科额惹的拥抱之礼:“今夜之后,你们只需每日渡河假装进犯便是,若是穆王府的兵马出动,你们便撤退回来。” “这是何意?”科额惹有些不解。 “你照做便是了,你们少喝些酒,晚上打起精神多巡逻巡逻,你的哥哥不知去向,万一有其他谋划呢?” “他能有什么?他的妻儿都被我拿下,他的死忠散的散逃的逃,你就放心吧,只要你们拿下南楚和云南,把云南给我就行。”科额惹说完让人端来一碗酒继续说道:“如此巧遇,还请宏拓将军与我们共饮。” 西域人性格本就豪爽,也是好酒民族,宏拓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后便双手一背扬长而去。 看着拓宏远去,科额惹把手里的酒碗往地上一扔:“等老子踏平云南,连你一起收拾了!” 酒过三巡后,科额惹来到营房,这里有几人把守者。他醉醺醺地走了进去看到一女子正抱着一男孩。 “我说嫂子,我哥不愿意和坦蕃合谋,就想带着我们族人继续过苦日子,继续被云南穆王府欺压的生活,大家都不愿意啊,所以我就替他做了主了。以后你们就好生享福吧。” 女子轻轻地拍了拍男孩:“你把我们母子两个囚禁于此就是享福了?你哥哥从小待你不薄,胜似父子,你却暗地里与坦蕃人勾结,难道就不怕天谴吗?” “哈哈哈,我就是天,谁来谴?要不是他一直阻挠于我,我早就带着我们的部落强大起来了。动不动就签订和约,俯首称臣,部落的兴旺在他的手里根本就看不到未来。你现在去问问部落的人,哪一个不支持我!”科额惹说完怒气冲冲地甩手而去。 夜半三更,玄月朗空。 除了三三两两的巡逻之人,多数人早已睡去。 “阿妈,你听,有布谷鸟叫。好像父亲教我的声音。”男孩从床榻上爬起来摇着女子。 女子仔细听了听,布谷鸟是三声长两声短,也只有顿尕惹才会这样,她连忙披上外衣,牵着男孩走出营房。 门口的守卫早已入睡,两人蹑手蹑脚地来到河畔东张西望着。 “谁?”几名巡逻的蛮夷将士从他们的背后走了过来。 “孩子闹肚子,我带他到河边来解一解。”女子不慌不忙地说道, “原来是首领夫人,哦不对,是前首领夫人,那边有树林,为何到此解,不会想溜吧。”为首的人故意问询道。 女子淡然一笑:“树林太黑,虫豸太多,孩子怕的很。再说,我一女子如何带一男孩渡河?” “行,你们解完了赶紧回营吧!” 科额惹还算是有良心,并没有对哥哥的妻儿严加看管,也没有捆绑,他知道,母子两个想要逃走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布谷鸟声又响了起来,循着声音,两人来到河边的一个大石头边,一身湿漉漉的顿尕惹正藏在这里。 “阿爸!”男孩一下拥抱上去。 顿尕惹抱着孩子:“别怕,阿爸在这里,我这就带你们出去。” “科额惹没把你们怎么样嘛!我只是试探着叫,想到他应该不会捆绑你们,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女子眼里闪烁着泪花摇着头:“一切都好,科额惹就是想当部落的首领而已。” “你和孩子先到河对面去,那边有人接应,我还要去营房找科额惹。” 女子一下拉住顿尕惹:“都是族人,不要相互杀戮。” 顿尕惹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做,就是如此,我才潜伏在此,要不然早就突然袭击而来了。” 此时,又来了几十个穆王府的将士,他们派了两个人将女子和男孩送到了河对面后,由顿尕惹出面,吸引了巡防的人过来,然后将其打晕后换上蛮夷服侍押着顿尕惹朝营房走去。 早已醉酒的科额惹睡得正香,他的腰间挂着部落灵符,是蛮夷最高权限的象征,部落里无论老少,见到此灵符后,都要俯首跪拜,能使用灵符的人便是部落首领了。 一路上遇到了其他几个巡逻的人,见到是前首领被押,连忙站其一边。进入营房,顿尕惹看着熟睡的科额惹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把灵符从其腰间拿下,然后五花大绑地捆绑起来。 顿尕惹让人端来一盆水,朝着科额惹身上一泼,过了一会儿这才醒了过来。 见到自己的哥哥手拿灵符看着自己,科额惹虽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心里也明白自己已经被擒获了。 “科额惹,只要你说出坦蕃人的藏身之处,我就既往不咎,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哼,顿尕惹,你作为首领,却与云南穆王府勾结,你不得好死。” “我只问你最后一遍,他们在哪里,有多少人?” “不知道!”科额惹心里依旧抱着坦蕃人会来拯救自己的希望。 “你是在想,他们会来救你吧!你想多了,现在整个部落又别我控制了,云南穆王府的人马就在附近,早已把这里包围,你现在就是想出去通风报信也来不及了。就算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坦蕃的奸计。” “知道了,还要问我!”科额惹不屑地说道。 顿尕惹叹了口气:“来人,好生看管起来,你不说,你的那些死忠总会说的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 南楚之战 穆王府内,穆青已经收到顿尕惹夺回部落首领的消息,他已经完全又重新掌控了蛮夷部落,一切可按照计划继续行事。并把科额惹手下的死忠所知道的内幕也全盘告知了。 翌日,顿尕惹派遣了两千人马渡过河,假意与穆王府的兵马交战起来,站在远处的宏拓脸上挂满了满意的笑容。穆青也假装不断调遣人马到楚江河畔,就这样连续两日,宏拓见时机成熟,立即下令准备开始进犯南楚。 “王爷,金陵来人了。”陈清末带着人急忙走了进来。 “王爷,我乃皇上特使薛云,大梁已与北燕、大渝、夜秦、北魏、南楚、东海六国联盟,现受命前来告知与您,这是联盟涵,需要您派人前往南楚,协助六国皇帝抵达云南。皇上根据线报,也知晓了坦蕃对南楚已是蠢蠢欲动,特加派了五万人马前来支援,日后不久便会抵达。” 穆青接过联盟涵仔细地看了看后:“来人啊,先安排薛特使好生休息,召集所有人到此议事。” 穆青见人已经到齐,他手持联盟涵大声地说道:“如今大梁已与北燕、北魏、大渝、东海、南楚、夜秦六国联盟,这势必会立即引起坦蕃人的行动,我们已经陪着他们演了几天的戏了,他们要收网,我们也要收鱼了。蛮夷部落已经尘埃落定,他们会在我们的后方拖住一部分坦蕃人的兵马,剩下的就看我们能不能一举赶走坦蕃人,若是战事吃紧,我们最坏的结果就是要把与我们大梁结盟的几个皇帝引渡到云南进行保护,只有这样才有继续联盟的意义。所以,这一战,关系到大梁的未来,关系到我们云南的边境安危,关系到南楚的生死。众将领听令,进军南楚!” 拓宏将军带着大批人马进入南楚,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阻拦。他得意洋洋地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对着一旁的将士说道:“大王把如此重要的战役交予我指挥,只要我拿下南楚,灭掉大梁就是信手拈来了!” 一旁的将士恭维地一笑:“大将军英武神勇,拿下南楚您就是我们坦蕃第一将军了!” 拓宏捋了捋胡须傲慢地笑道:“我们坦蕃人才济济,大王更是神勇盖世!如今北燕已经被滑族复国,北魏和大渝也被纳入滑国版图,不知道拿下大梁后是归入滑国还是坦蕃啊!” “坦蕃疆土势必会无限扩大,无论是纳入坦蕃还是滑国,都是大王的事情,大将军只要带着兄弟们冲杀便是,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我们势必会赴汤蹈火!” “你这个家伙越来越会说话了!这一路走来我看将士们炎热难耐,这个地方树木阴凉,旁边又有溪流,就此让大家歇息一下吧!云南穆王府正背蛮夷部落不断侵扰,想必此时也腾不出更多人手和精力来支援南楚了。待我们抓了那几个皇帝,押回去交予大王,他们联盟的事情就灰飞烟灭了。” 拓宏来到小溪流河边洗了洗脸抬起头来自言道:“南方的夏天是要闷热啊,也不知道蛮夷那帮人怎么样了,按理此时也应该来信了。” “大将军,蛮夷部落的科额惹来信了,说是已经拖住穆家军了,现在只有少数穆家军从西南方向在南楚边境加固布防而已。”一个将士气喘吁吁地跑来急忙禀报道。 “你这消息来得正是时候,召集人马过来议事!”拓宏心里似乎又有了新的打算。 拓宏手持利剑指着一张羊皮上的地图:“穆王府的人马现在大部分留在了南面,他们只有少数人马驻扎在南楚的边境,一旦我们开始进军南楚,他们定然会增派人马到此。若是我们南下南楚后,他们便将我们围困在南楚境内,估计后面又是一场拉锯战!听说这个穆王爷骁勇善战,但是却一直对南面的蛮夷束手无策,虽然有些政策原因,但是我看他毕竟有其他缘由。既然蛮夷已经拖住了他们,南楚边境的驻防人马又屈指可数,这个时候我们要是突然改变路线,直捣云南边境,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说不定我们就能一举拿下云南穆王府了。到时候南楚就不需要我们出手便已经成为掌中之物了。拿下那几个狗皇帝的脑袋也是信手拈来的事情了。不知大家意见如何?” 在场的将士知道眼前这个拓宏是出了名的犟驴子,他是唯一一个敢与坦蕃大王面对面顶嘴的人,之所以敢这样,那还是因为十五年前他曾经用自己的性命保护了坦蕃大王,就此自己的地位一路攀升。所以,他的话无人敢违抗,都只能默许了。 见无人反对,拓宏点点头:“大家没有意见了,那就按照我的意思办,留下三千人马继续侵扰南楚,剩下的兵发云南!” 云南与南楚交接之地,这里山雾缭绕,山下一条楚幽河蜿蜒流向远方,此地名为幽灵谷,多年来是南楚与云南的必争之地,无数将士血洒于此。由于大梁的日益强盛,这些年来南楚的动作收敛了不少,幽灵谷也难得的安宁了几年。 穆青已经与南楚取得联络,他增派的人马必须从幽灵谷赶去才能在坦蕃人之前到达南楚的重镇,在那里设伏坦蕃才有取胜的机会。 穆青目送穆家军渡过楚幽河,再三叮嘱了将领们,他站在风烟台上若有所思,眉头紧锁,心里总觉得放心不下。 庆州,林殊看完书信轻轻地放到一边:“蛮夷内乱由坦蕃而起,穆王爷处乱不惊倒是沉稳了不少,解决了后顾之忧,与蛮夷上演侵扰假戏,实则主动出兵支援南楚,这一战可打!只是,坦蕃生来奸诈狡猾,若是短兵相接,胜负难料,七国联盟恐怕也是腥风血雨啊!” “宗主,难道你担心云南恐生变故?”宫羽瞬间跟着担忧起来。其他人也都围在一旁想要细听详解。 “信上说,穆王爷将要派兵从云南与南楚的交接之地楚幽谷出发,那样他们才能提设伏坦蕃,虽然坦蕃暗地里与蛮夷勾结,想要拖住穆家军,然后他们大举压上一举拿下南楚,活捉那几个皇帝,灭了七国联盟的念头,但是我总觉得他们是多此一举。灭了南楚能阻止七国联盟,进犯大梁同样也会阻止七国联盟,如今能有实力与其抗衡,仅有大梁,他们围困数月有余,虽然大梁还未出现断水断粮,但是人心已经开始动乱,这一战坦蕃不打,大梁恐怕也要主动出击了。” “苏先生的意思是围困南楚的坦蕃有可能要突然袭击云南穆王府?”言豫津已经听明了林殊的话语。 林殊点点头:“设伏坦蕃和短兵相接,肯定是后者对穆家军更有利,如今北燕复辟滑国,坦蕃乃幕后最大敌人,若是云南失手的话,大梁北境和南镜就会无比被动,西境虽然没有大军压上,但是这里才是决定大梁命运的战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坦蕃的不少高手应该都会聚集于此了,南镜的局势直接影响西境局势的发展了,就看穆王爷能不能把握机会了,希望他能设伏成功,接出那几个联盟的皇帝。” 飞流摸着脑袋走到林殊面前:“庆州不好玩。” 林殊笑了笑:“过些时日就好玩了,到时候会来很多人的,他们都会陪你玩啦!” 南楚都城,宇文喧带着人马前往穆家军的设伏点,到时候两边夹击定能消灭坦蕃人。其他几个皇帝也带着自己的一些人马紧随其后,大梁同意结盟的消息已经传来,他们似乎又看到了一些希望。 穆青走下烽火台,先前部队已经出发,他也带着人马紧随其后。 行了半日的路程,前方突然传来消息,对面有不少人马攒动,两队人马走近了一看,这才发现彼此。 穆家军的先前部队直接与坦蕃人打杀起来,直到穆青带着的的大部队到来,这才把坦蕃人逼退了下去,双方就此僵持不下。 穆青骑着战马凝视着对手,他眉头紧锁暗自想道:“坦蕃人果真狡猾,直接来进犯我南镜。” 坦蕃的大将军拓宏站在战车上,手持利剑也是眉头不展他对着一旁的将士说道:“不是说这穆家军都在与蛮夷对峙吗,怎么这么多兵马过来?” “大将军,属下也不清楚啊,方才厮杀的时候他们人马的数量并不在我们之下啊,现在我们可是进退两难了。” 拓宏冷冷一笑:“进退两难?我看是他们也进退两难吧!” “对面的人听着,我乃坦蕃大将军拓宏,识相的话快把路给我们让开。”一名坦蕃将士大声喊道。 “哪里来的野人在此撒野!”陈清末不甘示弱直接怼了回去。 “对面可是穆王爷?你的手下可要好好管教了!”拓宏憋不住,终于开始向穆青说起话来。 穆青哈哈一笑:“认识我,还不快给我投降,你们如此兵马想要作甚?” “这里是南楚境内,我倒是想问问你们穆王府想要作甚!” 穆青从怀里拿出联盟函:“这是我们七国联盟函,我是要去支援南楚抗衡坦蕃,识相的话你们就鸣锣收兵滚回你们的西域去。” “哈哈哈哈,天下笑话!我们坦蕃人纵横四海,一举拿下诸国,如今你们大梁也是我们的掌中玩物,该滚的是你们吧!再说,我坦蕃未曾与你们大梁交战,这可不符合规矩啊!”拓宏说完低下头去对着一旁的将士继续说道:“你赶紧书信一封飞鸽传书通知大王,就说我们正式与大梁交战了,这个穆王府的人马不少,恐怕会耽搁些时日,需要一些兵马的援助。” 由于穆青并未有摸清眼前敌人的实力,此刻他也不敢轻易动手,他对陈清末说道:“你让人绕道去通知南楚的皇帝,让他们迅速支援到此来。” 双方虽然有剑拔弩张的气氛,但是都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穆青干脆大手一挥,全体人马就地安营扎寨起来。 宏拓将军见对方如此,心里更是得意一番,这也刚好给了他调集人马的时间,干脆也安营下来,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第二百七十八章 浴血南镜 宏拓身边的干将倒也有些聪慧之人,只是这一路下来战无不胜,加之宏拓骄傲自大,目视一切,少有人与之提出建议来,就是有了也只能私下议论而已。 两军对峙已有一日,这也是目前谁也不想看到的局面,各自的打算却都成为了泡影,又恰恰地相遇在此,彼此的战力都不弱,对峙和等待支援是两者共有的想法了。 反观穆青这一边,他倒是一直带着将领想着破敌的办法,虽然能拖住时间,但是显然对方也在等待支援,这样下去结果难料,七国联盟的事情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穆青派人把老王头给请了过来,希望他能出些主意来。老王头是一路的不愿意,看到穆青后只管喝茶半天没有说话。 穆青走到老王头身边故意咳嗽了两下:“老王头,你说两句嘛。这局势该如何去破?” “你一个王爷,身经百战,手下高手如云,你问我一个糟老头子,是不是太抬举我了。再说,上次已经帮过你们了。”老王头不削一顾。 “上次就是听了你的意见嘛,谁知敌人也那么狡猾啊,居然调转头来想要突袭我们穆王府啊,结果就正好撞在一起了,我们前后都有援军,心在需要的是时间。但是敌人恐怕也在等援军,要是他们的援军比我们先到,后果就不好说了。”穆青似乎对老王头还有些怨言。 老王头瞟了在场的人,指着穆青大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还说错了?这局势瞬息万变,你是云南王爷,出了问题肯定就是你的事情了,我看这局势无解,只能短兵相接了。” “您看,还上火了!您就说你有没有办法可破?没有的话,你就当过来游玩便是了,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穆青故意激将道。 老王头指着穆青想要骂人,他右手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想当年我作为你爹的军师纵横四海,百战百胜,他都从未如此对我言语过。当年琅琊榜首梅长苏都得要请教于我,当初南镜被困,你们不善水战,若不是我出谋划策,恐怕你们还没等到梅长苏派人来帮你们的人就被打败了吧!也是我一眼看出了那个叫聂铎的人就是梅长苏的人,居然这么小看人,哼!” 穆青见老王头真上了火,连忙端起茶杯递到面前:“哎呀,您是长者,这穆王府谁不知道你的贡献?都是我着急,皇上的圣明在身,若是七国联盟在我这里出了岔子,我就成了大梁的罪人了!这对峙的局面大家确实没有想到办法,您都能和当年的梅长苏齐名了,所以您定有破敌之策啊!” 老王头轻蔑一笑:“这话还行,目前两军对峙,都在等待后面的支援。你们唯一占优的便是大梁有五万人马正在赶来,南楚那边也正往这里赶来,所以你们比敌人有先机。但是长期等的话,目前只对敌人有利,若是他们的支援人马远远多于你们的人马,恐怕云南就会失守了。” “对啊,我就是担心这一点。”穆青双手一摊。 老王头捋着胡须点点头继续说道:“你们对峙的地方名叫黑雾谷,每年夏天此地都会起黑色的雾气,原因就是这黑雾谷不远的地方一直有开采的矿山,常年的开矿所引起的石尘很多,加之这里的特殊的地理环境,所以就形成了黑雾。黑雾一起,伸手不见五指,只要你们抓住这个机会,胜负倒也明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等黑雾起,趁机杀出去?那晚上也是伸手不见五指啊,晚上动手也可以啊!”一旁的陈清末疑惑地问道。 “无知!”老王头指着陈清末摇着头。 “陈将军,好好听老王头说来,不要插嘴!”穆青责怪道。 老王头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五十年前,大梁局势未稳,我和穆老王爷为了驱逐南楚进犯的人马,也曾经到此。那个时候云南三面受敌,蛮夷骚扰不断,夜秦和东海联手侵吞云南北面的城镇,南楚也趁机想分得一杯美羹。为了尽快平定南楚的进犯,老王爷亲自领兵到此决一死战。南楚节节败退,到了这个黑雾谷设了埋伏想做最后的挣扎。这个地方的黑雾早已闻名,因为黑雾起的时候,打了火把也无法看清,黑雾里有很多火药成分的粉尘,很容易辣眼睛,我们就是打着火把辣着眼睛,不仅没有赶着南楚,我们还因此火把过多,黑雾温度起升,很多将士因此身上被点燃了火,死伤了不少人。最后,若不是穆云峰前来支援,恐怕那场战斗就凶多吉少了。” 穆青点着头:“那我们利用黑雾,让敌人点燃火把,他们自燃后,我们趁机杀将过去?” 老王头点着头:“这是唯一的办法,这个黑雾要半夜的时候才会起来,所以你们要想办法让敌人点燃更多的火把才行,同时还要保护好自己。” 穆青看了看在场的人:“大家可有良策?” 陈清末微微一笑行了军礼:“王爷,这黑雾里的粉尘要燃,定要附在衣装上,同时需要很多火把的炙烤,我们只要把衣服脱了,身上打湿,用湿了的布蒙住双眼,倒霉的就是坦蕃人了。” 穆青连忙点头:“陈将军好点子,吩咐下去,大家都按照此办法去准备,等到了半夜时分,我们要好好地给坦蕃人上一课。” 由于两军对垒,都在等待着支援,一到了夜晚,无数火把被点燃,瞬间把黑雾谷变成了白昼一般。 “将军,穆家军那边突然黑了下来,所有的火把都熄灭了。”一名坦蕃将士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道。 宏拓将军走出营帐,借着火把朝对面看去,一片乌黑。宏拓微微一笑:“我看他们是把火把点完了吧,听我命令,再多点些火把,给我把穆家军的一举一动看好了!” 半夜时分,黑雾袭来,宏拓又连忙增添了不少火把,即使这样,对面的状况也越来越模糊了。 “这雾如此之黑,瘆人的很啊!点了火把,眼睛都难受的很!”宏拓不断地用手揉着眼睛。 “将军,这黑雾里气味好生难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宏拓嗤之以鼻:“能有什么问题,都给我打气精神,此时的穆家军最容易生事!” “杀啊!”远处传来厮杀之声。 “怎么了?”宏拓连忙问道。 “将军,我们看不清楚,好像是穆家军杀来了。” “召集人马,给我杀上去!” 当坦蕃人马举着火把冲上前去后,陈清末按照先前计划大手一挥,冲杀在最前面的三千人马立即调转马头往营里跑去, 坦蕃人看到地上丢弃的盔甲,不敢再往前走,只好原地不动,派人禀报了宏拓。 宏拓借着火把,双眼充红:“这是什么情况,还没厮杀起来就逃走了!” “将军,是不是他们的计谋啊,我们先退回去吧!”一旁的将士提醒道。 “我八万人马在此,前面一直对峙,不敢上来与我们交战,如今他们想诱敌深入,我们就在此等候他们便是。只是这黑雾实在让人厌烦,眼睛难受的很啊。” “将军,这黑雾定有问题,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啊!” 宏拓手持利剑,看着众人都举着火把大声地说道:“以不动应万变,大家都给我站好了,一旦穆家军再来,大家抓住机会给我全部剿灭了!” 穆青见到回来的陈清末连忙问询情况,陈清末解开眼罩:“敌人已经上了当,他们全都点燃了火把,眼睛被这黑雾已经熏得难受不已了,他们现在不敢乱动,还等着我们去偷袭呢!” 穆青点点头:“我看这黑雾也差不多了,让大家都换上薄的纱布,沾上水给我杀回去。记住,一定要等他们开始被黑雾点燃才能厮杀!” 陈清末带着一万人马又突然地杀了过来,宏拓连忙又让人高举火把,严阵以待。 陈清末派出两千弓箭手,点燃了箭头,对着黑雾中的坦蕃人马利剑一挥,无数被点燃的弓箭射了过去。 宏拓的先前部队瞬间被火海包围,不少人瞬间变成了火人。 “将军,不好了,我们好多人被点燃了!” 宏拓左右看着大声说道:“把衣服都给我脱了!” 正当所有人开始脱衣之时,陈清末率领的人马一路杀了过来,宏拓来不及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拿起利剑开始厮杀起来。 随着黑雾中的粉尘逐渐沉淀下来,宏拓的双眼愈发的难受,刚才几个火星掉到了自己的身上,火苗一下点燃了他的衣裤,他连忙脱去衣服后,想要再去砍杀几个穆家军的将士,无奈眼睛越来越模糊,无法分辨方向和人来。 “将军,我们撤吧,将士们睁不开眼睛,无法杀敌,随时有被烧死啊!”一名将士一边举着利剑一边退到宏拓身边大声地说道。 宏拓摇了摇头,自己也难受不已,他光着膀子大声说道:“听我命令,往后撤!” 陈清末见状,连忙鸣锣收兵,此时黑雾也逐渐散去,穆青带着人马也走了过来,他看到满地的坦蕃人马摇了摇头:“他们气数已尽,把还有喘气的人都包扎一下。他们一路南逃,很有可能会遇到南楚的兵马,到时候来个前后夹击。至于他们的支援,估计看到他们被歼灭也不会前往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聂锋开口说话 金陵郊外,满池的荷花在夏风中左右摇摆,不少金陵的富家子弟驻足赏花,来回穿梭于其中,一些挑着担子的商贩站在荷花池岸边卖力地叫喊着,好一派繁荣之景。 霓凰与夏冬沿着岸边悠闲地走着,心里却各自有了心事一般。 夏冬指着远处的荷花微微笑道:“你看荷下的鱼儿,无忧无虑的,好生羡慕啊!” 霓凰明白夏冬之意:“这些年跟着皇上,有些疲倦了?还是因为红西楼的人被劫持了的事情?” “不疲倦,那都是假话。红西楼那些坦蕃人的踪迹我们一直有人查着,虽然他们逃出了金陵,但是只要在我们大梁境内,早晚会落入法网的。如今大梁和坦蕃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皇上也是需要人的时候,这些案子和事情总是不断,有时候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你聂大哥能说话,那就好了。”夏冬感慨着。 “聂大哥能够与你重逢已是最好的结果了,这次我本意是随着五万援军回云南,可是皇上不让我走,说我难道还放不下穆青。也不知云南那边怎么样了!”霓凰忧虑地说道。 “穆青已经是王爷了,这些年也打了不少胜仗,你就少操些心了。皇上让你留下来,无非就是希望你能多多陪陪皇后,莱阳王出事后,皇后的日子不好过,后宫又无人可陪她。” “冬姐,你看前方那人?”霓凰指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冬仔细一看,身形与聂锋如此相似,走上前一看,原来是久未露面的聂铎。 “见过嫂子,见过郡主。”聂铎行了礼。 “聂铎!你怎么出现在这里,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上次听霓凰郡主说你回来过,为何不回来看看你的哥哥?”夏冬有些埋怨。 聂铎不好意思地一笑:“嫂子勿怪,此次我回来就是与我哥哥团聚的,我还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那你为何不直接去府上找聂峰聂大哥呢?”霓凰有些疑惑。 “我在这里等一人,他就是我带给我哥哥的礼物,不曾想在这里遇到了你们。”聂铎连忙解释着。 “那边有一个茶摊,我们过去坐下边喝边等吧。”夏冬指着远处的茶摊说道。 三人来到茶摊各自坐下,聂铎突然笑道:“自从宗主仙逝后,江左盟大部分兄弟解散,我们这些不愿意在朝堂做事的人就各自隐居了起来。我从小跟着大哥生活,后来赤焰军被人陷害,我就一直跟着宗主。我本想回金陵投靠大哥的,后来听闻大哥不能言语,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外寻找能够治疗我大哥说话的神医。” 夏冬连忙起身行了礼:“有心了,当初蔺晨阁主已经说过,能保住性命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你应该早些回来与你大哥团聚才是啊。” 聂铎笑着回了礼:“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这个好消息就是我找到了那个神医,他今日便会抵达,所以我在此等候,也算是我与大哥的见面礼。此神医已经与我联系过,他定让我大哥开口说话的。” “真的?”夏冬喜出望外。 一旁的霓凰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聂铎举着右手:“我对天发誓,我是真的找到了神医,他叫蔺中子,就是蔺阁主的叔父。” “那为何当年蔺阁主没有说起此人?”霓凰摇着头似乎又怀疑起来。 “这个我就不清楚为何了,只是说他叔父很难寻找,常年隐居于深山老林的。”聂铎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 “若是早些找到他,是不是他也能把他身上的寒毒治好呢?”霓凰喃喃地自言道。 夏冬拍了拍霓凰:“你还是想着他啊,该放下了。” 聂铎觉得有些尴尬,他对霓凰一直爱慕不已,看到远处有一老者前来,他连忙起身相迎而去。 庆州,林殊背着双手看着窗外:“给聂大哥的礼物应该要到了吧。” 宫羽拿着一杯茶递了上来:“宗主的这个礼物弥足珍贵,若是有心人可能会想到蔺神医也许也救了你呢?” 林殊接过茶杯品尝了一口:“知道的人自然会知道,只要能让聂大哥说话,他们兄弟二人能团聚比什么都重要。聂铎现在只知我存活于世,他办完此事后便会来庆州与我们汇合,以后我们又多了人手了。” “黎刚和甑平他们呢?他们可都还在为朝堂效力,并不知道宗主您。”宫羽心中有些不解。 “聂大哥不出意外的话能开口说话,他自然会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的。我们赤林盟就这些人,如今大梁情况紧急,都是在为当今的皇上效力,实质情况都是一样的。那个青医馆显然是有备而来,如今他们的名声世人皆知,希望聂大哥说话后,能在那边带给我们更多的信息。” “宗主的意思是这个青医馆是奔着金陵去的?” 林殊点了点头:“过些天就全盘皆知了。” “我要吃梨!”飞流嘟囔着嘴站在门口喊道。 林殊笑了笑:“找言豫津嘛,听说他从庆州的后山摘了不少回来。” 飞流一听,一个转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宗主,飞流的病那个神医能治疗吗?”宫羽出神地看着门外。 “等聂大哥能说话了,聂铎就会把神医带到庆州来的,到时候看看吧。” 夏冬等人带着蔺中子回到府里,兄弟俩多年未见,两人紧紧相拥。若不是夏冬在一旁提醒,两人定能一直相拥至天黑了。 蔺中子仔细打量着聂锋然后哈哈一笑:“宛如白猿一般,少见,少见啊!” 聂锋好奇地看着蔺中子,聂铎连忙解释道:“大哥,此人医术高明,乃当世神医,我特意请来治疗你的,以后你就能说话了。” “唉,不要那么肯定,我还没诊疗呢,若是医治不好,岂不砸了我的招牌。”蔺中子从木箱里拿出一些药瓶出来。 “蔺神医,您能来,说明您已是胸有成竹了。”聂铎恭维地说道。 “哈哈哈,那就让老夫好生与他把脉。”蔺中子拿起一个药瓶倒出一些黄色的液体抹在了聂锋的脉上,然后右手搭在聂锋的左手上开始诊起脉来。 夏冬和霓凰一直不敢言语,眼前的一切让她俩感到如此的迷惑不解。 “此人的脉象还比较正常,体内并无寒毒迹象,看样子多年前就已经没有了寒毒,比起那个人好得多了。”蔺中子一边诊脉一边说道。 “那个人?哪个人啊?”霓凰似乎听出了些端倪。 “和他一样,身上有寒毒的人啊!”蔺中子就差说出名字来了。 聂铎见形势不对连忙补充道:“也是赤焰军里的一个人,当年和我关系不错,也是我让他去找神医医治的。” “医治好了吗?”霓凰追问道。 聂铎连忙点头:“好了,所以我才让神医过来给我大哥医治的。” “赤焰军里能让你为此奔劳的人,想必也是不一般的人,此人叫什么?我认识吗?”霓凰继续问道。 聂铎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对蔺中子挤了挤眼睛,蔺中子摇着头:“此人找我医治的时候已是五十有余了,矮胖矮胖的,听他自己说是以前在赤焰军里当百夫长,为了保护少帅掉下了悬崖,这才有了寒毒。” 听完蔺中子的话,霓凰不再追问,她出神地望着门外,心里又多了些思绪。 过了半柱香后,蔺中子收起手来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体内确实没有寒毒了,之所以不会说话,就是当年寒毒把他的声腺感染损伤了,若是除了的话便能讲话了。” “蔺神医,您有办法可除吗?”夏冬急切地问道。 “若是十年前,并无他法,现在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在场的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急什么呀,此办法虽说能让他开口说话,但是需要一个药引子,只是这药引子不好弄啊。听说只有药王谷才有。” “药王谷?药王谷的谷主和我们关系不错,我们定能可以的。”霓凰变得激动起来。 “你们认识药王谷的人?” 在场的人又一起点着头。 “那就好,药王谷里有一种名叫金蝉鸟,这种鸟身上奇香,叫起来声音犹如夏天惊雷,其羽毛能治百病,若用此鸟的舌头为药引子,就一切迎刃而解了。但是从药王谷到金陵,还需要些时日,所以我建议我们一起去药王谷,这样就可以节约不少时间了。” “不用去了,我已经把金蝉鸟带来了。”卫铮带着两个人突然出现。 “卫大哥,您不是回药王谷去了吗?您是怎么知道我们需要金蝉鸟?”夏冬百思不得其解,一旁的霓凰也是满脸疑惑。 “这事情,以后再说,现在重要的就是让聂大哥治病。”卫铮一边说着一边把金蝉鸟交给了蔺中子。 庆州流宅。 “苏先生,你就这么确定那位蔺神医能让聂大哥说话?”言豫津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身后的飞流拿着梨子也跟着进来。 “那是自然,我之所以派聂锋和卫铮回去就是为了此事。来庆州之前,我就已经问询过了蔺神医,他根据我描述的情况,基本已经判定他能治好聂大哥的病,并说出了一些药材来,我就让卫铮提前去准备了。此事并没有告知聂锋,只想给他一个惊喜罢了。”林殊从飞流手里拿过一个梨子:“这么多你一个人吃的完吗?” “苏先生做事,早已成竹在胸,看来聂大哥开口说话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啦。”言豫津由衷地感慨道。 “卫铮陪着聂锋回了金陵,他早已在路上飞鸽传书回药王谷准备好了药引子,然后那边的人就会亲自送来,我想此时他们都应该到了金陵了吧!不出意外,明日聂大哥就会开口说话了。” “以后可就热闹啦!”言豫津无限感慨着。 “坦蕃人来势汹汹,我们必须要有更多的人来为皇上做事才行。时间不多了。”林殊走到门外看了看空中炎热的太阳,心绪又起。 第二百八十章 霓凰寻林殊 蔺中子为了给聂锋医治,把在场的人全都赶了出去,并美其名曰:医者之术,不可外传。大家无奈,只好全都出了房间,在厅堂内焦急地等待着。 蔺中子亲自把金蝉鸟做了药引,然后与其他药材一起熬制了三个时辰,他把银针全都放入汤药内进了浸泡,然后一共七七四十九针把聂锋的下颚到胸部全都扎满,然后又让聂锋把熬制的汤药全都喝了进去。 又过了两个时辰后,蔺中子收起银针对着聂锋说道:“那个林殊曾是赤焰军少帅?” 聂锋有些纳闷地盯着蔺中子点了点头。 “你别光顾着点着头,咳嗽两下,说说试试。”蔺中子不耐烦地说道。 聂锋故意咳嗽了几下然后张开嘴巴吞吞吐吐地说道:“感......感谢.....感谢神医!” 聂锋脸上立即变得惊喜起来,他捂着自己的嘴巴完全不敢相信。 “行了,我稍后再包上一些调理的药材,你们自己熬制便是,喝上个七天就能完全康复了。你身上的白毛也会随之而去的,以后你就与正常人无异了。”蔺中子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拍了拍身上。 聂锋连忙从床榻上走下来一下跪在地上:“多......多谢神医!” “不用客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蔺中子关上医箱后看着聂锋。 聂锋再次行了礼说话一下也变得顺畅了不少:“是.......是的。当年我是他的先锋。” “你和他见过面也知道他是我救治的?” 聂锋点点头:“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多谢神医能把我的少帅医治好!”说完,聂锋再次跪地感谢。 蔺中子单手扶起聂锋:“我都是遭了那个蔺晨的道了而已,若不是他设计让我出手,或许你也见不到林少帅了。好了,我的事情已经完成,我也该去庆州找你们的少帅了,他跟我之间还有些交易。” 聂锋预要挽留,蔺中子已经打开了房门径直走向厅堂。聂锋只好连忙跟着走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围将过来,蔺中子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夫我医术有限,实在没有更多办法了,先行告辞。” 夏冬等人看着急匆匆而去的蔺中子,不知所言。 “快,快留住神医!”走在后面的聂锋大声喊道。 “锋哥,你能说话啦!”夏冬惊喜不已,眼泪早已婆娑。 聂锋点着头:“蔺神医给我治好了,他要去庆州,快挽留住啊!” 所有的人全都跑着出了府门,来到门口,蔺中子却早已不知了去向。 大家回到府内厅堂,内心都激动不已。 “蔺神医说他还要去庆州,现在虽然找不到他,等我们有了时间再去庆州寻他便是。”聂锋说话更加顺畅起来。 夏冬拉着聂锋的手,含情脉脉地却一言不发。 “冬姐,还有这么多人呢,聂大哥能开口说话了,今晚是不是要好生庆祝一番啊。”霓凰见不得两人如此亲昵的场面,内心酸楚却又为他们开心不已。 “哥哥!”聂铎喊叫了一声。 聂锋连忙走到聂铎面前拥抱住:“弟弟!” 几人一起寒暄了一阵,聂锋这才发现送来金蝉鸟的卫铮却不见了踪影。 “卫大哥呢?” 夏冬擦了擦眼睛:“他说有事情,一会儿就回来的。” 聂锋点点头:“冬妹,要不让管家准备些好酒菜,今晚我们好生喝个痛快。” 夏冬微微一笑:“早已安排了,晚些时候,黎刚和卫铮他们也要来的,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了。” 金陵郊外的送客亭,黎刚和卫铮被炎热的太阳炙烤的早已厌烦。 “老甑,你说那个卫谷主为何让人叫我们到此等候,这是有多大的事情啊。”黎刚一边脱去一件外衣一边说道。 “我哪里知道!”甑平也是一脸地茫然。 “两位久等了!”卫铮站在远处大声喊道。 等卫铮走近了些,黎刚这才连忙行了礼:“见过卫谷主,今日与我们相见于此到底有何大事?” 卫铮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你们可听说过赤林盟。” 黎刚接过书信一边打开一边说道:“赤林盟可是琅琊榜上的第一大帮派,当然知晓了。” “这封书信你们两人看完便是,然后你们再自我定夺。”卫铮笑着说道。 黎刚打开书信,一下惊住,如此熟悉的字迹,他双手发抖,呼吸急促起来。一旁的甑平也连忙凑上来一看,一下倒退了两步:“这......这不是宗主的字迹吗?” “书信确实是宗主亲笔所写。”卫铮说完转身看着西边方向继续说道:“我至今都无法相信这是真实的。” “宗主他还活着,他还说着!”黎刚看完书信激动万分。 甑平连忙拿过书信双手颤抖着翻阅着。 “好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们,聂锋也已经知晓宗主的事情,他也被蔺神医医治好了,现在也能开口说话了,不出意外,今晚应该会在府内宴请我们,到时候大家都要把住嘴,霓凰郡主也在场的。” “宗主活着的事情还有谁知道?”甑平收起书信问道。 “你们二人,聂锋和聂铎两个兄弟,蔺晨阁主,飞流、言豫津、宫羽他们,其他人都不知晓。如今坦蕃虎视眈眈,宗主建立赤林盟就是为了帮助皇上度过难关,若是提前暴露了身份,很多事情和计划都无法实施,希望你们继续保守秘密。” 黎刚和甑平连忙点头,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现在就恨不得马上飞到庆州。 “好了,我先回去找聂锋他们,估计夏冬正在派人通知你们晚上宴请的事情,记住,不要穿帮,尤其是霓凰郡主。” 三人就此告别,黎刚和甑平两人相拥,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聂锋和聂铎是同胞兄弟,两人分开已有多年,虽然都知道彼此健在,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却一直未能在一起相见。两人来到府内的一个别致雅亭内品着茶水彼此述说着心里话。 “弟弟,宗主是如何联系到你的?”聂锋心中还有许多不解的地方。 “琅琊阁的人告知我的,我当时从金陵出来后,就去了廊州,那边有些旧人。后来看了宗主的亲笔书信,我才知道的,然后就按宗主的安排去接了蔺神医。” “宗主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们还是要保密,宗主为我送了这么大个惊喜,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他了。” “如今坦蕃来势汹汹,手段卑劣狠辣,围困大梁已久,却又不动手,定是在背后策划着更大的阴谋,这一仗早晚要打,所以后面我们都得重新上战场!一切听从庆州那边的安排便是。” 太阳西下,夜幕来临,一桌美味的家宴已经备好,聂锋聂铎兄弟二人见黎刚和甑平、卫铮都已到来,连忙上了桌,准备把酒言欢。 站在雅亭后面的红柱后的霓凰听完兄弟二人的对话,她眉头紧锁,那个宗主到底是谁?为何是在庆州? 晚宴结束,大家早已醉意朦胧,聂铎晃晃悠悠地来到过夜的房间刚要躺下,门外传来了一阵阵敲门声。 “谁啊!” “是我,霓凰!” 聂铎酒意一下清醒了不少,内心开始激动起来,他连忙打开了门让霓凰进来:“郡主找我有事?” 霓凰背着手背对着聂铎:“你们有事瞒着我!” 聂铎一脸疑惑:“没有啊?” 霓凰笑着转过身来:“真的没有?” 聂铎继续摇着头:“郡主何意?确实没有,要是瞒,就是我瞒着你们请了蔺神医而来。” “蔺神医能医治好聂锋聂大哥,那他一定还医治好了其他身中寒毒之人吧!”霓凰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是,蔺神医不是已经解释过了那个人是谁了吗?”聂锋依旧装的若无其事一般。 “他能医治两个,就能医治三个,能被蔺神医医治的人身份都不一般,想必都是当年赤焰军的人吧。” “郡主,你是怀疑蔺神医还医治好了更多的人吗?或许是,但是我就知道这些啊。”聂铎装着一脸无辜。 “行,你不说也可以,以后我们就此别过!”霓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聂铎连忙跟到门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他摇了摇头,一下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拿起自己的包袱趁着夜色一路西去。 翌日,管家找到聂锋,把聂铎离开的事情悄悄地告知了他,聂锋自然明白聂铎突然去庆州的意图,他远远地看到霓凰走来,连忙对着身边的夏冬说道:“我去看看卫铮他们起来了没有。” “冬姐,聂大哥急急忙忙地走开是有事么?”霓凰双眼有些肿胀。 “你昨晚没有休息好吗?昨夜家宴,我看你似乎有什么心事,一直心不在焉的。在场人多,我也没有好意思问你。”夏冬关切地问道。 霓凰笑了笑:“看到如此多旧人欢聚,心里感慨了些而已。对了,冬姐,你对赤林盟了解的有多少?” “赤林盟?我只知他们是江湖第一大帮派,做了不少的好事情,至于他们的帮主是谁,有哪些人,我确实不知。只知道他们是在庆州。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夏冬疑惑地说道。 “没什么,只是最近到处都有人在一轮这个赤林盟,所以我就问问你。对了,那红西楼逃脱的人是不是往西边逃窜了?” 夏冬点点头:“我们的人已经在西边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今日我就会与皇上禀报,下一步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 “那这样,我心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我先到西境那边去看看,若是有什么情况,我可以帮助你们一下。”霓凰说完,便准备离去。 夏冬一下拉住霓凰:“你不是说还要回云南的吗?皇后你也不陪了?” 霓凰笑道:“云南战事已定,穆青那边我早已放手,皇后近日心情好了不少,我也想出去散散心。” “那我再派些人手与你一起!” 霓凰连忙摇头:“奏事阁事情太多,我的伸手你还不放心?好啦,我的冬姐,你好生陪聂大哥说说话,后面我们与坦蕃必有一战,以后世事难料啊。” “行,那你一路小心,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奏事阁的人都能为你做事。” 两人就此告别,霓凰心绪凌乱,她望着西方暗自猜想着:琅琊阁能为赤林盟宗主做事,这种关系只有当年的江左盟能做到。聂锋和聂铎口中宗主喊的如此遵从,此人定不是一般的人,他到底是谁?那个蔺神医口中说的那个人又到底是谁?赤林盟,为何突然间就成了天下第一大帮派,为何叫赤林盟?帮奏事阁破了桃花村案,在庆州又一鸣惊人,这个帮派做事风格如此熟悉。 “郡主,云南那边传来了飞鸽传书。”霓凰回到金陵的府上准备行囊,刚一到府门口就被管家叫住。 霓凰连忙打开书信,心情这才平复了些,穆青把手云南她再也没有担忧了,现在她唯一的目标就是要去庆州,找到那位赤林盟的宗主。 庆州,林殊也得知了云南的战事,他微微笑道:“我们这个穆小王爷已经成了穆老王爷了,看来七国联盟的事情坦蕃人也无法阻止了。” “宗主,那我们还是继续在庆州盯着那个青医馆?”刘之蔺不解地问道。 “青医馆名声大振,他们一下步做什么,定有计划,我们当然要继续盯着。坦蕃兵败云南,他们定有其他阴谋,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我现在担心的还是坦蕃人从大梁内部下手,他们能在庆州制造疫情,也能在其他地方做出更狠毒的事情来。金陵那边应该要来信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金陵的青医馆 夏冬面见了皇上后见其愁眉不展,忍不住又关切起来,得知派出去的人依旧没有找到那个琅琊榜上的药神王子蔺,他是越来越担心太子所中之毒,而自己的奏事阁的人依旧没有药神的下落。 “夏大人,你回去后让聂将军到御书房来找我一下,有些话我还想与他聊聊。那个为其治病的神医何在呢?”萧景琰也知晓了聂锋开口说话之事。 “回皇上,此神医名为蔺中子,他医治好我夫君后就无影无踪了,臣已经派人去追查其下落了,也想把他带来见见皇上见见太子。”夏冬自然明白萧景琰是想让那个神医来为太子解除身上的毒。 萧景琰缓缓地点了头:“如若能请来倒也不错,但是现在太子等人身上的毒是个大的隐患,若不能找到药神,不仅仅是太子的问题,金陵城内不少官家子弟都有涉及,这样会严重影响朝堂内部的稳定,会给我们的敌人有可乘之机。” “臣一定尽快去找到药神和蔺神医。”夏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皇上,荀主使求见。”刘勋前来禀报道。 “那皇上,臣就先告退了。”夏冬行着礼说道。 “不忙,荀白水去了琅琊阁帮我寻求了答案,是关于赤林盟的,一起听听。”萧景琰端起茶杯,刚想张口,却又放了下去。 荀白水显得风尘仆仆,看样子并没有先回府里,而是直接前来禀报。 “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荀白水行着君臣之礼。 “平身吧,朕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萧景琰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回皇上,我到了琅琊阁后,并没有说明来意,他们就把答案早已准备好了。请皇上查阅。”荀白水递出一个锦囊。 刘勋拿着托盘接过锦囊连忙递给了萧景琰。 “你一路辛劳了,琅琊阁知晓天下事,他们有洞察天下的本事,任何人的一举一动他们早就知晓了,不足为奇。”萧景琰一边打开锦囊,一边说道。 琅琊阁,言韵仙和蔺梦也回到了琅琊阁,他们把所做之事如实地告知了蔺晨。 蔺晨摇着白扇正在看着蔺九写字,他微微一笑:“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蔺九,出去玩会儿吧。蔺梦,你留一下。” 言韵仙有些不情愿,但是看到蔺晨一脸严肃起来,也不好再开玩笑,便带着蔺九出了门。 “金陵那边传来消息,听说庆州的青医馆在金陵那边也要开一家,还说有个西域神医也去了。你安排人去调查清楚,这个西域神医是何身份。”蔺晨一边玩弄着一个茶壶,一边说道。 “阁主,此事需要告知谁?” “庆州那边不用告知,他估计早已预料得到,金陵这边就故意放出风去,我怀疑他们是另有目的,或许是朝堂内的人。” “阁主,你的意思是太子他们?” 蔺晨点着头:“听说皇上找人去找药神了,这节骨眼上,青医馆就大有文章可做了。我已经派人去告知林殊太子中毒需要找药神的事情了,其他人或许也会告诉他的,看他怎么做吧。” “阁主,你故意让人放出风来,是不是让太子他们听闻青医馆来了神医,去找他们治病,然后顺藤摸瓜,就能知道青医馆真正的目的了?” 蔺晨瞪了蔺梦一眼:“朝堂之事不过多涉及,我们只需放出风声便是了。” 蔺梦自觉自己多了嘴,他这才明白过来,阁主是在为赤林盟的林殊做事而已。 “大梁皇上已经派人来寻求赤林盟的答案,所以有些事情,赤林盟不易过于暴露的太多了。”蔺晨又补充道。 “阁主不会把答案都告知了吧。”蔺梦有些吃惊,不过片刻之后他又觉得多此一举,若是告诉了真相,方才阁主又不会说这些话了。 “如实告知了,赤林盟是干什么的,做了哪些事,把我们知道的都告知了。”蔺晨说完打了一个哈欠:“我要午休了,你也去歇息吧。” 蔺梦退了出来,他摸了摸后脑勺,然后摇了摇头自言道:“是啊,赤林盟就这些事情,如实告知便是了。” 萧景琰看完答案把纸条又放到锦囊里:“琅琊阁的答案倒也没什么问题,什么时候成立的,帮派里有多少人,做了哪些事情应有尽有,只是这个帮主的信息我还是有些怀疑的。” “皇上,您需要我继续去调查吗?”荀白水一下读出了萧景琰的顾虑。 “答案上说,赤林盟的帮主原来是赤焰军旗下的一名百夫长,名叫顾赤林,此人善于用兵,有过不少谏言。稍后把沈大人请来,一起查看一下赤焰军当年是否有这个人的存在。此人在那次战役中侥幸地活了下来,后来一直隐姓埋名,后来赤焰少帅成立了江左盟,冤案得以昭告天下,便到琅琊阁找到蔺晨阁主修身养性了十多年,后来下山就成立了赤林盟。这也难怪他们会在一夜之间就能成为江湖第一大帮派,原来背后还有琅琊阁啊!”萧景琰慢慢起身,走到门口背着手惆怅不已。“夏大人,你就继续派人紧盯着赤林盟的一举一动,荀主使,你和太子关系不错,就去协助他找那个琅琊榜的药神王子蔺吧。” 荀白水见完皇上,又急急忙忙地来到沈追的府上,见蔡荃也在,连忙行了礼。 “听闻你这次差事办的不错啊!”沈追看着眼前的荀白水,心里是越来喜欢了。 “承蒙老师教诲!皇上虽然赞许,但是太子之事却让他愁眉不展啊。”荀白水来此看来是另有目的了。 “你说的是呀,蔡大人也是因为此事心烦意乱,这才到我府上与我说说话。” “此事确实比想象的要严重,若是找不到药神,后果就不堪设想,这坦蕃人实在可恶!” 沈追点点头:“我们现在在找药神,那么坦蕃人势必也在找,若是他们先找到后,太子他们最后的希望也就没有了。” 蔡荃一下站了起来:“老沈,那怎么办啊?你要知道这次身上中毒的人全都是官宦子弟啊!” “还能怎么办,我看只能两步走,一步是继续寻找药神,一步就是找一些江湖神医来治疗看看。” “对了,我回宫的路上,听夏大人说起,聂将军被一个神医医治好了,他现在能说话了。听说那个神医叫什么蔺中子,不过后来就消失不见踪影了。”荀白水连忙说道。 “蔺中子?怎么没听说过呢?能把聂将军医治好,确实是神医啊!那赶紧去找他啊!”沈追有些激动起来。 “已经派人去找了。皇上也让我协助太子寻找药神。”荀白水开始变得忧愁起来。 “这个任务可不小啊!”沈追感慨道。 “没事,我们都可以帮你们找。”蔡荃自己的孩子也是中了毒的,现在也是心急如焚。 “老爷,我回来了,我想回趟老家。”沈府的管家老杨在门外呆了半天,见三人一直闲聊,实在等不住了。 “杨管家啊,怎么想着现在回去啊?你不是一直咳嗽嘛,怎么现在也没有咳嗽了,这么快就好了?”沈追有些诧异。 “老爷,我昨天去街上,听人说到东门的花坊街开了一家医馆,结果一个晚上,就医治好了不少人的病。我见大家都在这么传,我连续咳嗽几个月了,就想着去试试看,结果我只喝了一晚汤药,就不再咳嗽了。我想到我老家老母亲也一直在咳嗽,就找他们抓了些药准备送回去。” “你这家医馆叫什么?”蔡荃一下激动起来。 “叫什么青医馆,里面有一个神医,都是他看的病,现在满大街都在传颂他呢。” 蔡荃连忙向沈追行了道别之礼:“我去看看!” 沈追朝着荀白水递了递眼色,荀白水立即明白也连忙跟了出去。 “老杨,你先把药送回去吧,你说这个青医馆是才开设的医馆?”沈追心里有些猜忌。 “是啊,听说就这两天才开的业,没想到医术如此之好。” 沈追换上官服,连忙叫来官轿朝着宫中走去。 蔡荃和荀白水来到东门花坊街的青医馆门口,见这里早已排起了长队,荀白水连忙叫来正在维持秩序的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悄声地说道:“这是我老爷,也是来看病的,可否让我提前见见神医?” “跟我来吧!”维持秩序的人接过银子带着他们两人穿过人群直接走到堂屋内。 “老先生,这两位也是来找你们看病的。”维持秩序的人对着一个门帘说道。 “既然来了,就去排队去吧,到了自然会为他看的。”门帘内传来声音。 荀白水见状连忙弯腰行礼道:“先生且慢,我老爷当今刑部尚书,还请老先生给个薄面。” “说吧,什么病况。”门帘被打开,走出满头银发,花白胡须老者。 蔡荃行了礼:“见过先生,听闻你们在此开设医馆,街上都在说你们救治了不少疑难杂症,老先生乃当世神医,所以就冒昧前来。我膝下一子,因糟了西域人士的道,被人下了迷幻药,此毒能让人神魂颠倒,不能自控,时间久后就会慢慢腐烂死去。还请神医出手相救啊!” “中毒多久了?”老先生不慌不忙地问道。 “已有十日有余了。”蔡荃见其开始问询起来,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能使人神魂颠倒的迷药这世上并无多少,目前我知晓的也就三种,一种是西域的迷幻药“腐身香”,一种是东海的“烂秀丸”,一种是北燕的“噬毒粉”,听你所言是西域之人,那定然就是“腐身香”了。” “老先生能知其名,定能助我儿脱离苦海,还请老先生出手相救,无论多少银两,我都答应于您。” “这不是银两多少的问题,要清除此毒,一般的医者是难以做到的,我也需要费尽我所知医术,我秦穆君已是八十岁高龄了,能不能帮到你,老夫也不敢就此定论啊!” 蔡荃见此又连忙行了礼:“秦老,请您出手相救!” 秦穆君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我就试试吧,但是你的孩子只能到我们这里来救治,一共需要三天时间,且不能有旁人观看,若是做不到就算了。” “能,我们定能做到!”蔡荃一下看到了救星,他心里一下万分激动起来。 送走了蔡荃和荀白水,秦穆君对着旁边的人说道:“书信一封给大王,这里进展顺利。” “庆州的青医馆还要继续开设下去吗?” “当然继续,那边有人盯着呢。再说,我们迟早也要去那里接应的。” 沈追见了萧景琰,把青医馆的事情如实地说了出来,他知道,庆州的青医馆已经是名震江湖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在尽量开设了起来。 “庆州的青医馆医治好了瘟疫,也救治了不少疑难杂症,他们的名声倒是传的不少。如今这个金陵的青医馆也一夜之间名声大噪起来,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萧景琰摇着头说道。 “皇上,老臣觉得只要是有神医,他们能医治疑难杂症,我觉得太子他们身上的毒都可以去试试,我们可以先让其他官员的子嗣去医治一下。现在蔡大人和荀白水已经去探查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沈追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蔡荃是拿自己的孩子做实验?”萧景琰反问道。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蔡大人爱子心切,这一夜间把青医馆传的如此神奇,若是真能医治好他孩子身上的迷魂药,这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此事只能算是一个路径,寻找药神的事情还是不能耽搁。”萧景琰心里并无底,作为一国之君,他心系百姓,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何尝不关爱自己的孩子呢。 第二百八十二章 入驻皇宫 蔡荃心事重重地回到府里,儿子蔡文歆急忙迎上来递了一杯茶请了安,自从牢狱回来后他也是整日忧心忡忡,再也没出过府门。蔡荃接过茶杯看着蔡文歆叹了口气:“孩儿,若是到了时间,还是无药可救的话,你恨我吗?” 蔡文歆出了一口长气摇了摇头:“父亲大人养育了我,只是怕到了那天还没有机会来报答您的养育之恩。虽然我心里怕的很,若是无药可救,我也只能接受现实,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初没能经受的住诱惑,算是咎由自取吧!” 蔡荃起身走到蔡文歆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让你去试药,或许有效果又或许没有结果,你可愿意?” “父亲的意思是拿我去做试验吗?”蔡文歆紧皱眉头问道。 蔡荃点点头:“东门的花坊街上新开了个医馆,仅仅两天时间就救治了不少患了疑难治病的人,那个医治的大夫已经被传颂为神医了。我听闻后亲自去拜访过,他们医馆里门庭若市,凡是前来就医的人都是药到病除,他们医术还是挺高明的。我也把你中毒的情况给那位神医说了,他说可以试一试,但是不能保证能医治好你,或许还有风险。” 蔡文歆思绪了片刻,他向蔡荃行了礼:“孩儿愿意一试。” “你需要在那医馆里呆上三天三夜,我们都不能进来旁观,能行吗?”蔡荃还是放心不下。 蔡文歆点了点头:“父亲,若有意外,还请您和母亲日后多多保重,孩儿不孝。” 蔡荃老泪纵横,他再次拍了拍蔡文歆:“明日我亲自送你前去。” 滑国都城,杨复滑看完飞鸽传来的书信对着一旁的母亲说道:“母后,青医馆已经在金陵开设起来了,我们用了些银两安排了不少人前去看病,仅仅两天时间,青医馆的名声已经是众人皆知,你的私人御医秦穆君已经是神医在世了。” 玲翡公主微微一笑:“听说秦穆君还是花了些精力让那个刑部尚书家的管家药到病除了?” 杨复滑鬼魅一笑:“那个管家得了肺痨,根本就无药可救,这个秦穆君只是用了些手段让他暂时不再咳嗽了而已,只要我们的计划达成,一切就好办了。” “我们花费这么多精力去谋划,时间上确实需要更多,你把庆州作为突破口,有把握吗?我预感大梁早已有了准备了。”玲翡公主还是有些担忧。 杨复滑背着手望着门外:“我的谋划确实复杂了些,庆州作为突破口只是我的表面,我们到底从哪里开始,对我而言都是不错的选择,庆州乃西境重镇,我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让大梁上钩,当他们重兵把守庆州,把所有的精力和准备都放在庆州的时候,我们或许就从其他地方入手也是不错的选择。” 玲翡哈哈一笑:“我儿果然高明,你这声东击西,又从大梁内部下手,我看大梁宫中也是无人可用,能尽早拿下他们就尽快吧!” “我明日就要再入大梁,绕道庆州,我要让他们更加确信我们就是要从庆州下手。虽然南镜局势不利,但是我们依旧占据主动,他们虽有七国联手,但是我们只要继续围困,逼迫他们主动出击,我们就能很快找到真正的突破口了。”杨复滑转过神来扶着玲翡公主继续说道:“母后,滑国复国不久,很多事情还需要您处理,您是滑国君王,我是坦蕃国王,这在历史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们坐得越高,风险就越大,母后可做好了准备?” 玲翡公主慈祥地看着杨复滑:“我们母子两的命运就是如此,一切就由我们的后人去评判吧!你去庆州定要小心,听闻庆州那边有一个赤林盟,总是破坏我们的事情。” “这次,我到庆州,一并将其办了就是。” 天色刚刚转亮,蔡荃就亲自带着蔡文歆来到了青医馆找到秦穆君大夫治病。蔡荃向蔡文歆交代了几句,便按照规定出了医馆。 秦穆君带着蔡文歆来到后院的一个阁房里,里面有一个木桶,木桶里热气腾腾。蔡文歆往木桶里一看,里面放了不少药材,还有癞蛤蟆、青蛇、蝎子之类的毒物。 “穆神医,木桶里为何有这些?”蔡文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都是为你祛除身上的迷幻药而特意准备的,你需要在木桶里浸泡三天三夜不得出来。同时,我每天要在你的头顶行针三次,三天之后,再看结果吧。”秦穆君面无表情地说道。 此时,进来一男子,男子端着一个药盒子,他把药盒子递到秦穆君面前:“师傅,银针。” 秦穆君打开药盒子取出银针,他让蔡文歆脱去了上衣,在其背后扎了三根,片刻之后取出银针拿到蔡文歆面前说道:“蔡公子,你看,三根银针都变黑了,你所中之毒不浅啊!” 蔡文歆披上外衣连忙行礼道:“还请穆老先生出手相救!” 秦穆君笑着说道:“尽力,我尽力!” 御书房,聂锋神采奕奕,他与萧景琰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是到了晌午。萧景琰顿感腹中有些饥饿,便让聂锋留下用膳。 两人对坐,小酌两杯,萧景琰见聂锋似乎还有些言语未说,便摇着头:“我本以为聂将军会像三十年前一样,你、我、林殊几人无话不说,后来你寒毒袭身,不能言语,我甚是为你可惜。如今神医再世,你能开口说话,我却觉得你有话不说了,生分了不少,是因为我君臣之礼?” 聂锋连忙起身行礼:“聂锋不敢,方才与圣上无话不说,臣心里早已知足。” “那为何还有话未说?”萧景琰把聂锋当成了好兄弟,说话也直了些。 “皇上您对我的情谊,聂锋深知不已。只是我现在仅有将军的名头,但是却无做事的实权,如今我能言能语,还希望皇上能重新安排我做些事情来。”聂锋把心里的话如实地说了出来。 萧景琰哈哈一笑:“就为这个吗?难怪你有话藏着,这事情倒是简单,我让刘勋下一道圣旨便是,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去庆州,因为庆州乃大梁西境重镇,如今北境、南境那边我们都有重兵把守,而坦蕃却迟迟没有进犯,此次又有很多事情在庆州发生,我预感庆州会成为坦蕃人进犯的突破口。”聂锋说完咬着嘴唇不敢正视萧景琰。 “哈哈哈,聂将军果然不同凡响,当年赤焰军中全是能人,此话当真不假。我也不瞒着你,我早已暗中安排了长林王驻扎在庆州附近,虽然上次我急招长林王回来,但是实则是声东击西的。我书信一封,你直接去那边找长林王,我再给你三千勇士,你带着他们先掩藏着,或许关键时刻能起到重要的作用。” “臣,感谢皇上的信任,我定不会辜负皇上!”聂锋一下精神了起来,连忙跪谢。 “起身吧,你到了庆州那边顺便也帮我打听一下药神的踪迹。”萧景琰说着便情绪低落了不少。 “皇上,其实去庆州,我自己还是有一个其他的目的,当然我定会努力寻找药神的下落,而为我治病的那个蔺神医医术也是非常的了得,我已经找人查到他也是往西境方向去了,若是我能让他返回来救治太子他们的话,也是一个办法!” 萧景琰微微点头:“那就有劳聂将军了。刘勋,拟旨!” 三日后,聂锋和聂铎带着萧景琰的书信率领三千人马一路西去,而蔡荃又是早早地来到了青医馆门口。 “父亲,我好了!”蔡文歆不知何时从一侧走了过来。 看着蔡文歆笑脸,蔡荃知道结果了,他连忙走上前去上下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精神了不少,真的好了?” 蔡文歆点点头:“的确好了,我带你去找秦神医!” “蔡大人,别来无恙啊!”秦穆君也缓缓地走了过来。 蔡荃连忙迎了上去行了见面礼:“听文歆说,他的毒已经祛除,您真是神医在世啊!” 秦穆君笑呵呵地摇着头:“神医算不上,只是碰巧医治好了而已。我开了几副药,喝完了就彻底恢复了。刚才验毒的银针已经没有任何变化了,说明他体内的迷幻药已经祛除殆尽了。” 蔡荃连忙向一旁的随从递了递眼色,随从连忙把手中的木箱递了过来。 “里面有些银两,还请穆神医接纳,以表我的肺腑之言。”蔡荃说完打开了木箱,里面全是银两。 “既然蔡大人发自内心,老夫就收下了,最近几日,确实有些劳累,我就赏给馆中的人吧。” 蔡荃走出青医馆后,他蔡文歆自行回府,自己连忙找到沈追,把结果如实地告知,两人又匆忙地朝皇宫里走去。 夜幕降临,青医馆正要打烊,一群队官兵突然来访,为首的正是蔡荃,蔡荃身后跟着太监总管刘勋。 秦穆君得知消息后,连忙来到门口,他有些怯生:“蔡大人,您这是何意?” 蔡荃笑了笑:“神医莫怕,我是受皇上圣命来邀请您进宫的。” 一旁的刘勋拿出圣旨:“秦穆君接旨!” 秦穆君愣了一下,连忙下跪,其医馆的弟子等人全都跟着跪了下来。 “朕听闻青医馆出了神医,为我大梁百姓排忧解难,救治了不少病患,解了不少疑难杂症,为表感激,朕邀请神医秦穆君到宫中一聚,钦此!” “草民接旨!”秦穆君接过圣旨后这才缓缓起身继续说道:“蔡大人,皇上是如何知晓的?” “你的盛名远扬,这又是天子脚下,藏是藏不住的。出发吧,皇上可是准备了晚宴,等着您啦!” 来到了宫里,秦穆君见了萧景琰和太子萧歆,然后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萧景琰和善地笑道:“秦神医,莫要拘谨,今晚算是我私下的家宴,与朝堂区分,还请神医放松一些。” “不知皇上让草民来宫中是为了何事,您不说,我心里无底,甚是不知所措啊!”秦穆君显得有些拘束。 “没有其他事情,就是想让秦老先生带着你的青医馆入驻我皇宫!不知意下如何啊?”萧景琰笑着看着秦穆君。 秦穆君一下跪在地上激动地说道:“皇上,草民何德何能入驻皇宫啊!” “你先别激动嘛,我不是一直让你入驻,就是希望你入驻一个月便是了,可否?” “若皇上让我在皇宫为人看病,几日便可,不需要入驻。”秦穆君突然语气变得强硬了些。 “朕让你青医馆入驻,一则是为你们正名,二则是保证你们的安全。听说最近有不少人去找你们要些费用,这些人虽是小人物,但是难缠的很,当他们知道你们曾经入驻了皇宫,他们可就不敢再来了。” 一旁的蔡荃连忙附和道:“是啊,秦先生,皇上为您想得可是周到啊!” “还请秦老先生入驻皇宫一月!”一旁的太子也终于开了口。 “那好吧,感谢圣上的关心,我这就回去拿行医的物件。”秦穆君心里早已窃喜不已。 “我已经派人去搬运了,今晚就好生用膳。来,我们一起欢迎秦神医入驻皇宫!”萧景琰说完端起酒杯大声地说道。 庆州,林殊望着天上的明月用手指着:“月朗星稀,夜风徐徐,越是安静,越是危机重重啊!” “有我,不怕!”飞流坐在门槛上一副不削的样子。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屋顶,几只飞镖快速地向林殊射来。 二百八十三章 刺杀林殊 林殊侧耳一听,身子一侧然后侧步到墙角,非常轻易地躲了过去。黑影见状又连续射出几支飞镖来,林殊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避让的打算,他盯着黑影没有任何动作。 突然,从另外一侧跳出一个人来,双手在空中左右一抓,所有的飞镖全部被他收入囊中。 “飞流,把脸遮住。”林殊连忙提醒道。 飞流点了点头,套上蒙面轻轻一跃就飞到了黑影的面前,两人立即厮打起来。飞流连续使出双拳,黑衣人只能节节后退,来不及遮挡就被飞流一脚踢下房顶摔倒在地上。飞流又连忙跳下来走到黑衣人面前,刚要继续出手,黑衣人往飞流面前丢了一颗烟雾,等烟雾散去后黑衣人早已没有了踪影。 飞流有些气不过,刚要飞到房顶上去追,林殊连忙喊住了他:“算了,穷寇莫追。” 这个时候,言豫津、宫羽、木燕子等人全都被声音吸引过来,望着林殊不知所然。 林殊让大伙先进了厅堂内,环顾了一圈这才说道:“刚才有人刺杀于我,武功很一般,已经被飞流制服了,谁知此人携带了烟雾,趁机溜走了。” “宗主,您没事吧!”宫羽连忙关切地问道。 林殊笑着又摇了摇头:“我自从寒毒祛除后,武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一般人把我不能怎么样,大家不必担心。” “是谁竟敢对宗主下手?”木燕子有些愤愤不平。 “现在敢对我们下手的无非就是坦蕃人,而青医馆也是坦蕃人所开设,自然就是他们了。只派出一人来刺杀,我看他们仅仅是试探而已,或许后面还有动作。”林殊显得异常冷静。 “那我们要想个对策出来啊!”言豫津忧虑地说道。 林殊缓缓起身背着手思绪了片刻:“我们上次戏弄了青医馆,他们估计也就我们能这样做到,他们到底还有哪些人在庆州,我们并不知晓。今夜算是过去了,明天晚上我们主动出击,夜袭青医馆,到时候他们背后的实力我们自然就知晓了。” “宗主,这样会不会有危险,要是他们设计的圈套呢?”木燕子还是非常担忧。 “我们的飞流在琅琊榜上可是有排名的,有他啊就足够了。大家好生歇息,明晚我们一去。”林殊说完预要转身。 一旁的刘之蔺连忙说道:“宗主,您也要去?” “当然,明晚飞流、豫津还有我三人就可。” “宗主,您不能去,要是他们......”宫羽连忙阻止道。 林殊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就这么定了,小事一桩。” 青医馆内,黑衣人跪在地上向莱阳王把方才的刺杀如实地说了一遍,莱阳王点着头对着在场的人说道:“看来这个赤林盟里果然有高手,这个宗主身手也不凡,不过等剑神盖里生来了就不一样了。” “是琅琊高手榜第二的那个剑神?” 莱阳王微微笑道:“不仅仅有剑神,还有西域力神阿穆特,这一次灭掉赤林盟这个绊脚石后,庆州就是我们的了,到时候坦蕃大军就能轻松地破城,一统天下就指日可待了。” “那我们还继续去试探吗?” 莱阳王鬼魅一笑:“当然要继续,赤林盟只是出来一两个人,其他人还没漏手。剑神虽然还没到庆州,但是力神阿穆特明天下午就能到达。” 站在一旁的青思淼笑了笑:“剑神盖里生与力神阿穆特不是说一起赶来的么?” “这个我就不知晓了,信上说剑神要去一个地方处理些私事,红西楼的人跟着力神阿穆特明天下午就能抵达。明晚我们就让力神去试一试。”莱阳王看着青思淼虽然有些不顺眼,但是此人是玲翡公主的亲信,自然得罪不起。 翌日,琅琊阁的飞鸽早已送来书信,林殊仔细地看着。此时,又一飞鸽飞来,刘之蔺连忙取下书信递给了林殊。 “这是金陵的飞鸽,应该是聂大哥他们的书信了。”林殊一边打开书信一边开心地说道。 “信上怎么说啊?”言豫津倒是好奇不已。 林殊看完书信,对着在场的一笑:“信上说,蔺老神医已经让他开口说话了。在金陵也开设了一家青医馆,听说也有个神医,医术高明的很。还说琅琊高手榜排名第二的剑神劫持了奏事阁的地牢,救走了红西楼的坦蕃人,现在正朝西境赶来,让我们做好准备。” “剑神盖里生!他怎么和坦蕃人混在一起?”宫羽有些不解。 “他是西域人,自然有些关联了。这下看来,庆州会越来越热闹了。”林殊笑得有些鬼魅。 “苏先生,琅琊高手榜第二,我们能对付的了吗?”言豫津担忧不已。 “聂锋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恐怕难以在剑神赶到之前到来,所以我们这次只有靠我们自己了。今晚计划不变,我们就去看看剑神到了没有!除了武艺,我们还有头脑嘛。”林殊倒是显得游刃有余。 “刘之蔺,你把剑神到庆州来的消息传播一下,最好让长林军也知晓。至于如何打败剑神,容我好好想想。”林殊说完双手一背走进了自己的书房内。 林殊缓缓坐下,又打开了琅琊阁一早传来的飞鸽传书,上面赫然写道:剑神盖里生、西域力神阿穆特已至西境。力神阿穆特此人力大无比,一拳碎铁,能搬山破洞,铜墙铁壁身躯,但头脑迟钝。西域剑神盖里生,一声剑来化作雨,无剑有影无寸草,杀人无数,有钱办事。唯一弱点,好酒好色,以此为人生最大乐趣。 林殊一边折叠好书信放到一个木盒里一边自言道:“力神阿特穆飞流就可将其击败制服,盖里生倒是要用些计策才可了。” 夜色已深,林殊、言豫津、飞流换上了夜行装,相互打量了一番趁着夜深人静朝着青医馆赶去。而青医馆这边,莱阳王安顿好了红西楼的几人后,又与力神阿穆特交流了一番,发现此人确实愚钝不少,凡事都一一答应下来。莱阳王也是放心不下,也换上了黑衣带着阿穆特朝着流宅奔去。 此时,已是半夜的庆州,大街小巷空无一人。 “苏先生,前方有两个人!”言豫津眼睛倒是两趟,借着街边百姓家门口的灯笼看到了莱阳王和力神阿穆特。 三人立即停了下来,而莱阳王也已经发现了他们,几人都原地不动相互对峙打量着。 “三更半夜的,你们两个做什么的?”言豫津往前一步双手叉腰大声说道。 “你们三人是做什么的?穿着夜行衣,鬼鬼祟祟的!”莱阳王也不甘示弱。 “我们是官府的人,最近有人在半夜偷盗,我们乔装办案而已,难道你们就是那半夜偷盗之人?”言豫津反应迅速,头脑灵光。 “哈哈哈,如此办案,你们恐怕是冒充的吧,赶紧给我们让出道来。”莱阳王试着往前走了两步。 林殊不动声色,也往前一步一步地走着。 五人相距三丈之时,力神阿穆特一下跑了起来,握着拳头朝着林殊打来。飞流一下从后面跳到林殊的面前,双手一顶,一下被弹开,双脚在地上连续退了十几步才站稳。而阿穆特却站在原地摇着头:“就你这力气,下一拳定要了你们的性命!” 飞流用双手抵挡了阿穆特的拳头后,顿感疼痛不已,但是心里那股不服气一下又冲到了头顶,他抖了抖双手不服气地说道:“不疼,再来!” 林殊仔细地看着眼前的阿穆特,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力气能把飞流反弹的如此之远。 飞流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又高高跃起朝着阿穆特蹬去。 “哈哈哈,就你这拳脚,都不够我使力!”阿穆特又举起拳头朝着飞流的脚打去。 “飞流,不可用蛮力,变招!”林殊突然大声喊道。 飞流连忙收起脚,一个腾空翻滚,绕道了阿穆特的身后,而阿穆特双拳打了个空,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飞流一掌推开了两丈远。 阿穆特也一下来了兴致,虽然这一掌让他受了些伤,但是对他而言不足挂齿,毕竟自己又有铜墙铁壁般的身躯。他左手拿起一户人家家门口的铁犁头高高拎起来,右手紧握拳头一下朝铁犁头砸去,只听“咚”的一声,铁犁头被打了个粉碎。 这一拳让林殊一下就知道了此人就是西域力神阿穆特,那么剑神定是已经到达了庆州,若是此时剑神出现,那就不好办了。 林殊对着一旁的言豫津轻声说道:“此人力大无穷,定是琅琊高手榜上的力神阿穆特,他此时出现,或许剑神盖里生也已经到了庆州。此时不宜与他们交锋,你去帮助飞流,专攻力神的下盘,我去收拾那个人,你们只要把力神打翻在地,我们就立即撤退!” 言豫津点了点头,他一下跳跃到飞流身边悄声地说道:“你攻上路,我攻他下盘,他倒地后我们立即撤退!” 阿穆特“啊呀”地叫了一声,继续朝着言豫津和飞流打来,两人一个倒地滑铲过去朝着阿穆特的下路踢去,飞流则腾空而起举起拳头朝阿穆特的脑袋砸去。 林殊轻轻一跃,跳到了莱阳王的面前笑道:“我们来过过招如何?” 莱阳王早已看清了眼前的一切,虽然阿穆特力大无比,但是飞流的武功却在他之上,现在两个人在围攻阿穆特,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更是这三人的头领模样,武功自然不会差。莱阳王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烟雾往地上一砸,然后大喊一声:“我们撤!” 烟雾逐渐散去,莱阳王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力神阿穆特已经被飞流和言豫津打翻在地。 林殊向言豫津和飞流点了点头,三人也立刻消失在了夜色中。阿穆特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屁股后左右看了看,又摇了摇头朝着青医馆跑去。 第二百八十四章 剑神 回到流宅,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着林殊等人,看到三人这么快就回来,宫羽连忙把早已准备好的清茶端了上来。 林殊端着茶杯润了一口,看着大家有些担忧的表情便笑了笑说道:“我们三人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大家开心点嘛。再说,我们没有进青医馆就已经知晓了他们还有哪些高手了。” “宗主,此去青医馆,为何却没进呢?”宫羽有些疑惑不解。 言豫津连忙走到中间:“我来说,我们走到半路,结果也遇到两个黑衣人,一个魁梧高大且力大无比,一般人难以抵挡。一个像是个领头的,一直没有动手。我们的小飞流厉害啊,几招下来就把那个家伙给打得节节败退,加上我突然袭击,那人就被打翻在地了。后来他们就像昨晚来我们宅院的黑衣人一样,扔了一个烟雾趁机逃跑了。” 飞流一脸不甘心,他把脚一跺:“不好玩,不好玩!” 林殊又微微一笑:“飞流,不要急,后面还有更厉害的角色。到时候你和他们慢慢玩就是了。从目前来看,这个青医馆不仅在金陵开设了新的医馆,他们肯定是另有目的了,庆州这个又派出了琅琊高手来,把目标直接对象我们,看来我们前面破坏了坦蕃人的计划,让他们彻底生气,越是这样,说明我们做的越对了。只是,今晚这个力大无比的家伙应该是琅琊高手榜的力神阿穆特,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到奏事阁劫狱,救走了红西楼的几个坦蕃人并一起朝西境逃窜。” “苏先生,方才你对我说,琅琊高手榜第二的剑神盖里生也来了?”言豫津突然想了起来。 林殊点点头:“如果是力神阿穆特一人去奏事阁劫狱,根本没有机会救出人来,情报上说奏事阁的不少人被树上的落叶刺伤,这样的功夫显然只有剑神能做到,无剑似有剑,他只要出手,难有敌手,所以我推断他定是与力神一起到了庆州,而最终的目的就是受坦蕃国所托,要铲除我们赤林盟。” “琅琊高手榜第二,这可不好对付了呀!”木燕子有些担忧起来。 林殊又喝了一口清茶:“世上除了武功,最厉害的还有我们的头脑。为什么有书籍?为什么有兵法,这一切都来自我们的头脑。所以,只要我们谋划一下,拿下这两个琅琊榜高手还是有机会的。” 庆州郊外的一个村落,一个黑影停留在一家破败的房屋前,他透过破烂的窗户观察着里面。屋内一对老夫妇正洗着脚。黑影又走到门口伸出手想要推门而入,却又立即收了回来。他从身上拿下一个包袱,然后快速地敲了敲门,就立即消失在了夜色中。 老头听到敲门声,连忙招呼着老太婆把门打开,左右环顾了一下见没有人,刚要关门,发现了地上的包袱,她连忙拿起来招呼着老头前来查看。老头连忙穿上鞋子,走到门口看着包袱摇了摇头:“定是那孽障放的。” 老太婆拿起包袱走到油灯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到一包的银子后长叹一口气:“果然是他送来的。” 老头走了过来,把包袱又重新包好:“还是丢到井水里去吧,这些银子都是别人的命,他不分好坏,就是一个杀人魔,这银子我们不能用。” 老太太看着老头走出门外,顺手就把一包银子全都丢在了院内的水井里了,她双眼泪流喃喃地说道:“我儿盖里生,为何变得如此,虽上了琅琊高手榜,那又有何意?” “当年要不是你护着他,让他外出学艺,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老头也显得非常无奈,满脸的哀怨。 “那还要怪我?当年我们家被人欺负,我儿盖里生虽只有十岁,但是亲眼目睹了他哥哥被人活活打死,他发誓要学好武功,为哥哥报仇。后来,一个远游的道士到我们家,赶走了那些欺负我们的人,你见他武功高强,就想让他多留几日好好教教盖里生,但是你想过没有,就几天时间怎么教,所以我才让他跟着道士外出学艺了。这一去就是十几年,谁知他欺师灭祖,偷学其他的武功秘籍,到处收钱为人办事,要不是我们家太穷,他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啊!”老太太伤心欲绝。 老头也唉声叹气:“事到如今,这世上已经难有敌手,由他去吧。希望能有人制服他吧。” 盖里生除了剑术了得,轻功也非常高超,他很快就回到了庆州城里,路过一家青楼,他微微一笑,便径直走了进去。 流宅内,林殊也继续讲着剑神盖里生的事情:“这个剑神师从清虚道人,本想让其成为道观的接班人,无奈盖里生偷学武艺,生性狠毒,就被赶了出来。后来就从庆州一路向西,到了西域。要知道西域美女众多,这个家伙没有经受的住诱惑,从此就酒色皆沾,因为身上并无银两,就开始做了杀人收钱的买卖起来。不过这个人运气也太好,听说他的剑术就是在为人追杀别人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加上他天资聪慧,很快就成为了高手。后来,琅琊阁也去查过那本剑术,居然是当时的剑宗吴修贤所创,只是他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才被人出钱拿了性命,而盖里生也刚好就成为了杀他的人。” “宗主,既然这个剑神喜好酒色,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上面下手呢?”木燕子转着眼珠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青医馆现在有两个琅琊榜高手,一个是力神阿穆特,一个是剑神盖里生。力神愚钝,只有蛮力,剑神好酒色,但是聪慧。所以,我们要让两人分开,然后逐一拿下。”林殊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抚摸着茶杯,似乎心里已经有了计策。 萧庭生已经知晓了青医馆之事,得知琅琊高手榜的两名高手已到庆州,他开始担心起来。李云穹刚刚从驻防营过来,萧庭生思绪了一会儿:“李将军,你先回去,天亮后到流宅去一趟,打探一下他们的动向。这青医馆请来了高手,定是因为赤林盟插手的事情,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我受命于皇命,所以,我只能单独前往。你打听好了后,就告知他们,我想见见他们的宗主,与他好生商量对策。” 李云穹领命而去,萧庭生走出营房,望着明月心生感慨。 霓凰一人住了一家客栈,她依窗思绪,脑海中闪现着这些天来的事情,聂锋和聂铎口中说的那位宗主。 “是他,一定是他!只有蔺晨阁主才会出手帮忙的人,就是他!”霓凰自言着,双眼的泪水一下涌了出来。 第二百八十五 南境战事 天色已亮,黑雾谷的黑雾逐渐散去,宏拓带着坦蕃人马一路朝南楚都城方向逃去,虽然在黑雾谷折损了些人马,但是主力尚在,宏拓并没有过于的担忧,现在他只需继续拖延时间,北境的支援一到,他就立刻会调转马头欲要杀个穆青的穆家军片甲不留。 穆青自然明白此刻的坦蕃人犹如惊弓之鸟,若是给了足够的时间喘气,后面的局势定然对自己不利。黑雾散去后,穆青率领着穆家军追赶而去,而南楚大军也早已做好了前后夹击的准备。这次,算是七国联盟遭遇的第一场战斗了。 库尔玛是坦蕃叱咤风云的人物,他手握重兵,一路北进,作为先锋大将军,已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杨复滑的圣命早已送来,他日夜兼程,率领着八万人马朝着南楚进发。他和宏拓自幼一起,师从同一个老师,又同时得到杨复滑的青睐,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他们两人与其他六位坦蕃大将军号称西域的八大神将,正是因为他们八人的冲锋陷阵,坦蕃的势力才会一夜崛起,所谓人见杀人,佛挡杀佛。 得知宏拓将军需要援助,他没有二话,沙场的欲望无比强烈。 “将军,此地离南楚都城还有两日,我们是继续南进,还是在此等候援军?”副将德赞穆擦着汗珠说道。 宏拓眯着眼睛望着前方,他下了战马,又环顾了一周:“将士们奔走了一夜,大家都已劳累,就此歇息,做好战斗准备,穆家军定是在追来的路上。” “将军,此地地势平坦,不宜在此歇息啊!”德赞穆担忧地说道。 “无妨,我们就大大方方的在此扎营,他们看到后定会生疑,只要我们拖住一天时间,我兄弟库尔玛的援军就会到来,那个时候我们就会将穆家军一网打尽,然后一举拿下云南,为大王他们攻打大梁做个好的开头。” 宇文喧和其他五国的皇帝率领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云南方向进发,他们只要和穆家军汇合,历史上的七国联盟就会正式的实现。 “皇上,穆王府的飞鸽传书!” 宇文喧打开书信一看,得知前方的战况,他立即对一旁的几位皇帝说道:“坦蕃大军已经进犯我南楚,并在黑雾谷与穆家军交战,好在穆家军利用黑雾将坦蕃大军打败,现在他们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逃蹿,我们需要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向前,与穆家军形成前后夹击,一路北上,力阻坦蕃的援军。” 东海皇帝皱着眉头问道:“他们为何是在黑雾谷?此谷离云南更近,坦蕃大军从北而来,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坦蕃人奸诈狡猾,他们想直接灭掉穆家军,然后拿下云南,我们七国联盟的事情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好在大梁的穆王府实力强大,在黑雾谷设了圈套,坦蕃大军这才又重新朝我南楚都城而来。”宇文喧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我们几个已经派人通知我们的人重新集结,算下来还可以有十万人马,只要我们精诚合作,势必会灭了这个坦蕃的!”北燕皇帝拓跋云泽信誓旦旦地说道,他是这里面复仇最为用心之人,本来北燕实力不错,可惜坦蕃势力几年前就已经渗入北燕,还未来得及应战,就把北燕给丢了。 “灭掉坦蕃是早晚的事情,我们现在最为紧要的是赶紧安排兵分两路的事情,若是坦蕃的援军到了,困难就更大了。”北魏皇帝元宏武烈一脸惆怅,当初听信秦般弱,为了长生得罪了大梁,自己还损失了不少人马,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后悔不已。 “宇文化将军,你率领三万人马一路北上,到我南楚的丰晴寨设伏,力阻坦蕃援军。剩余人马跟随我去配合大梁穆家军,一举歼灭坦蕃贼子!”宇文喧大手一挥,所有兵马立即行动起来。 “王爷,坦蕃的兵马就在前方安营扎寨了,我们是否立即发起进攻?”陈清末得到消息后立即向穆青禀报道。 “安营扎寨了?他们没有其他动向?”穆青疑云顿起。 陈清末摇了摇头:“我们的探子来报,他们不仅安营扎寨,还青烟四起正在烧火做饭,不少人马席地正歇息着呢,好像没有事情发生一样。” “这就奇怪了,他们明知我们正在追赶,为何现在却又如此轻敌?”穆青捏了捏眉头,不知所然。 “王爷,他们是不是像我们一样设了圈套,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一旁的胡虎将军提醒道。 “我听闻西域地势平坦,他们最喜欢这样的环境,作战的时候对他们似乎更有利。”陈清末也开始担忧起来。 “唉,可惜王老头已经回了云南,要是他还在的话定能猜到对方的目的。不过,我们不能每次都靠王老,既然对方如此,那我们也先安营扎寨起来,先观察了再说吧。”穆青一边说着一边下了马:“与对方保持十里,只要南楚那边在天黑之前赶到,不管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都要发起强攻!” “王爷,他们坦蕃也有援军,若是到了的话也没那么容易了。”胡虎将军与陈清末都是将门子弟,身经百战,对穆王府也是忠心不二。 穆青微微一笑:“七国联盟岂能让一个坦蕃就此破坏,他们还嫩着呢!” 大梁玭州,是大梁南下云南的第一个州城,五万援军一路南下至此,便收到了穆王府穆青的飞鸽传书。 岳泽楚是蒙挚手下的大将,此次亲受皇命来云南支援穆王府,确保七国联盟之事能够顺利进行。他读完书信,起身对着身边的将领说道:“穆王爷来信说,他们已经和南楚前后夹击进犯的坦蕃,但是北方有坦蕃人马正朝着云南进发,虽然他和南楚皇帝已经商量安排了人马前去阻拦,但是兵马有限,让我们立即然道北去,与南楚的人马对前来支援的坦蕃人马也来一个前后夹击。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动身,确保穆王爷他们能够一举歼灭进犯的坦蕃贼子,而我们也要打上一个大胜仗!” 庆州,收到琅琊阁飞鸽传书的林殊皱起了眉头,南镜战事一触即发,虽然表面颇有胜算,但是林殊心里却担忧了起来。 宫羽和言豫津走了过来,他们看到林殊愁绪之样,言豫津连忙问了起来:“苏先生,可还是在为剑神和力神的事情筹谋?” 林殊缓过神来,他示意言豫津和宫羽坐下顿了顿:“穆王爷和南楚前后对坦蕃形成了夹击,而被夹击之人是坦蕃的宏拓,此人武艺高强,与其他七人号称坦蕃八大神将。若是,只有此人,穆王爷他们必胜无疑,七国在南楚和云南联盟也就非常容易了。但是,南楚北方有坦蕃的援军,而这援军的将军却是个人物啊,若是大意的话,穆王爷他们可不好办了。” “那坦蕃援军的将军是谁?”宫羽一边为林殊倒着清茶一边问道。 “此人叫库尔玛,和宏拓是同门,也是坦蕃的八大神将之一,同时也是八大神将之首,听说他才貌双全,足智多谋,武艺高超,若是琅琊阁重新排名,他定是风云人物。”林殊感叹着。 “我们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人?”言豫津倒是有些不服气。 林殊看着门口站着的刘之蔺、木燕子、飞流等人,他招了招手:“你们都进来吧,我也只是从我的父亲那听说过关于他们的事情。” 飞流把手中还未吃完的梨子一扔,第一个冲了过来,木燕子和刘之蔺也连忙走了过来,院中正在修葺庭院的胡柄志和催克翔也放慢了手中的活路,朝着门口又走近了些,也想听听这里面的故事。 第二百八十六章 林殊暗助穆王府 林殊见所有的人都围拢了过来,他一边端着茶杯饮了一口,一边用另一只手整理了外衣开始娓娓道来。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曾经到西境庆州巡防过,后来一小股西域马匪总是到我大梁西境骚扰不断,因为那个时候庆州通往西域的商道还比较繁华,来往的商客不少,这些西域马匪就总是设伏抢劫。我父亲巡防知晓此事后,年轻气盛的他就想把此路马匪一网打尽,便乔装成商人,带着一队人马拉着货箱一路西去。” “马匪的头领名叫库赞逊,是个十恶不做的家伙,但是却抢的一女子,他却对女子百般宠爱,女子逃跑无望,见其对自己真心不已,后来就坐享其成了,并为库赞逊生了一子,此子就是库尔玛。自从有了儿子后,库赞逊更是对那女子百般宠爱,女子也生性大变,与马匪也最终同流合污起来。” “我父亲一行人在路上行了半日,便被马匪当道拦住,他们看着父亲马车上的货箱,以为这次可以捡个大便宜,刚要动手,我父亲他们立即就从货箱里拿出刀剑,没有多久马匪们见敌不过,掉头开始逃窜起来。我父亲率领人马一路杀到了马匪的老窝,并将所有的人全都抓获,只是那马匪头倒是有些骨气,当场就自行了断,而她的女人见此,自知自己最近几年也做了不少坏事,也跟着自刎了。后来,马匪窝被一把大火烧了,父亲他们刚要转身离去,听到婴儿哭啼的声音,后来在一个空着的石缸里找到的,这个婴儿就是现在的库尔玛。” “我父亲虽然年轻,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和我母亲结成连理,我也在我母亲的肚子里还未出生而已。孩子是无辜的,我父亲便把库尔玛带回了金陵,并改名为林正修。养到两岁的时候就送到了琅琊阁开始学艺,后来又送到了武术大家王辸之府上学武。从那后,我也再也没有与之见过面,两岁里的记忆早已忘记。我十六岁那年,父亲打听到库尔玛家中还有亲戚,便派人取得了联系。那个时候,库尔玛不仅聪慧过人,武艺也高超不已,琅琊阁所有的经典书籍他全都读完,武术大家王辸之的所有武学他也全部掌握,在当时已经成为风云人物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父亲把他的生世告诉了他,并接来了他的外公和外婆与之相见。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父亲这个善举完全改变了库尔玛的命运。他随外公外婆回到西境后,认识了表兄,而他表兄常年在西域做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初出茅庐的库尔玛很快就步入歧途,在一次生意被西域人破坏后,他以一敌百,把对手打了个落花流水,而对手的头领知晓此事后,便亲自登门拉拢他,就这样这个库尔玛没有经受的住诱惑,迈入了为坦蕃效力的路途。” “后来,他依靠自己的智慧和武力,一举获得坦蕃国王的青睐,并把同门师弟宏拓也叫来帮忙,与其他六人号称坦蕃的八大神将。这次北燕、北魏他们之所以这么快被灭国,库尔玛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他仅仅是坦蕃的先锋大将军,可是他的实力在坦蕃应该是举足轻重,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了。” “苏先生,此人如此厉害,穆王爷他们能有胜算吗?”言豫津不由得担心起来。 “我也是担心这一点,库尔玛和宏拓关系亲如兄弟,此役一战,没那么简单。库尔玛在琅琊阁学艺不少,深知排兵布阵兵法,听说坦蕃前些年派人渗入北燕、北魏等国,然后里应外合的计谋就是他谋划的,此人不仅骁勇善战,更是心狠手辣,关键还足智多谋。老阁主曾经提及到他,百年难遇之才啊!”林殊不禁地感慨道。 “宗主,他和你谁厉害啊!”木燕子好奇地问道。 林殊脸上一下严肃起来:“不相上下吧,但是他十恶不赦,也不念养育之情曾经刺杀过我父亲,后来失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恐怕是知道赤焰惨案,就此放弃了吧。” “一边是剑神,一边是库尔玛这个人物,我们该如何是好?”刘之蔺觉得眼前的敌人突然变得如此强大起来。 “剑神的事情我们倒是可以稳一稳,穆王爷他们局势就有些紧张了。从目前来看,穆家军与南楚形成合围之势,看似宏拓这波人必败无疑。虽然穆王爷留有一手,让大梁援军又与南楚的另外一队人马对库尔玛进行合围,但是结果难料,一旦库尔玛他们突围而来,丢掉的就不仅仅是南楚了,而云南也难以自保了,到时候北境、南境同时发难,西境这边也有谋划,加之金陵已经渗入的坦蕃人马,大梁可谓岌岌可危了。”林殊从未如此担忧过。 “宗主,我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说,南境那边只能胜不能败,对吗?”木燕子心里似乎也在思绪着什么。 林殊点着头:“我们与云南相距太远,如若靠信使传递书信,这根本就来不及了。刘之蔺,我们还有多少黑游鸽?” “回禀宗主,上次琅琊阁一共送来了八只黑游鸽,目前有三只去了金陵传信,两只去了琅琊阁传信,目前只有三只还留在院内。”刘之蔺比着手势说道。 “黑游鸽体力好,嗅觉灵敏且飞行速度极快,它到云南也只需半日。”林殊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门口缓步而去。 所有人都转身跟随着,林殊突然转过身来:“库尔玛这个名字是他在西域的名字,而我父亲曾经给他起名为林正修,而知道这个名字的人知之甚少。我倒是可以从这方面做些文章。” “苏先生,一个名字能起到多少作用,对穆王爷他们有何帮助?”言豫津和在场的人一样都没有明白林殊的想法。 “林正修这个名字在库尔玛心里是有特殊的位置和感受的,扰乱了他的心智,战胜他的机会就会大增了。我稍后书信一封,让黑游鸽把书信传给穆王爷。大梁援军与我们不熟,就让穆王爷自己与他们联络便是。” 林殊话音刚落,宫羽拿着纸笔已经送了过来,一旁的言豫津撅了撅嘴巴,心里倒是有些醋意,可是细想林殊只把宫羽当作妹妹一般,算是自己多想了些。 林殊写好了信,让刘之蔺把书信绑在了黑游鸽身上,剩下的三只黑游鸽早已飞过云南,今天晚上穆青便能看到林殊的书信了。 “宗主,您不是说南楚和大梁的援军已经去阻拦这个库尔玛了吗,难道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木燕子还是觉得林殊高看了库尔玛。 林殊背着手望着飞走的黑游鸽:“他若不是我父亲的原因,林正修才是琅琊榜的第一才子。” 第二百八十七章 林殊隔空血战坦蕃神将(1) “大将军,过了前面的那座山坡就进入南楚了。”一名小眼斜眉,满脸横肉的探子模样的人喘着气单膝跪地禀报道。 库尔玛威严的表情下双眼深邃,他剑眉一皱:“进南境,战事必起,我们一路疲惫,形势上对我们不利。但是吾兄宏拓岌岌可危,他前后被困,我们也同样面临于此。” “大将军,我愿率领一千勇士前去阻拦南楚兵马,您只需绕道而行,就可杀他们个片甲不留。”长满络腮胡的将士拱手激动地说道。 库尔玛把手里的缰绳一拉,战马立即停了下来,他纵身一跃下了战马,周围的将士也全都停了下来。 “库哲逊将军智勇双全,乃我坦蕃之幸!我令你率领一万人马前去迎战南楚,启明将军率领一万人马掩护我们身后,以防大梁的援军来袭。蒙拓将军率领一万人马然道进军云南,拿下穆王府给他们来一个突然袭击。剩下的人马跟随我去支援我宏拓将军他们。”库尔玛说完,左手一伸,一名将士立即递来一碗酒,他单手举碗一饮而尽,然后把碗向远处一扔,此碗便不见了踪影。 “大将军,我们兵力如此分散,此乃兵家大忌啊!”一名年轻的将士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怯怯地说道。 库尔玛看了年轻人一眼,便走上前去取下他的佩剑单手一捏,佩剑就立刻断成了两节:“我分散我们的兵力,就是分散了对手的兵力,包括我在内,都是在配合蒙拓将军他们拿下云南。你父亲把你交给,是让你跟随我学东西,而不是在此时来质问我的战术。” 年轻人名叫哲游,是坦蕃八大神将之一的哲尔穆的儿子,他父亲和库尔玛关系不错,想让孩子跟在他身边多学学,便交予了库尔玛进行管教。可是这一路来,哲游看到的是坦蕃人的一路残杀和库尔玛的冷漠无情与高傲的姿态,虽然库尔玛善用兵法,喜欢谋略,但是想起那些无辜死亡的百姓,哲游心生怜悯,开始怀疑自己在军中学习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哲游退回到人群中不再作声,库尔玛冷冷一笑:“大战在即,即日起,凡有质疑和胆怯者,立即关押。” “蒙拓将军,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好了没有?”库尔玛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蒙拓身材高大,他走上前来单膝跪地道:“大将军,东西已经备好,一共是五万个,我们是一路赶路一路制作的。” 库尔玛满意地点点头:“这些假人全都穿上战衣了吗?” “全都穿上了!” “所有将士听令,我们兵分四路,每路人马各领一万假人,切记,白天养精蓄锐不得应战,夜晚之时,出战将士各领一个假人携带身旁,且脸上和假人的头上全都戴上黑巾蒙住脸。作战之时,用假人掩护,真人刺杀,速战速决即可!”库尔玛早已谋划好了战术,这一路难怪表现的不急不躁,胜利在握一般。在场的所有将士全都被库尔玛的战术折服,似乎他们已经可以开始庆祝战事的胜利了。 哲游准备跟着库尔玛继续南下,不料库尔玛却让他跟随蒙拓绕道进犯云南,他没有多想立马就答应了下来,殊不知库尔玛却是别有用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库尔玛还是为了保护哲游,真正的战场还是与穆家军的那场战事。而进犯云南,不会吹灰之力,自然哲游遇到的危险就要小的多。能成为坦蕃八大神将之首,关系的维护和建立也是库尔玛的拿手戏。 黑游鸽带着书信用了半日就到了穆家军的营地,穆青见是黑游鸽,自知书信不一般,他以为是琅琊阁飞来的黑游鸽,心里疑惑不已。他连忙打开书信,一看落笔竟然是赤林盟,穆青疑云更加浓烈起来。 “王爷,何来的书信,说什么?”陈清末看着穆青一脸的愁云,忍不住问了起来。 穆青望着前面坦蕃的营房忧心忡忡地说道:“赤林盟用黑游鸽与我们联系,难道这个赤林盟与琅琊阁也有关系?要知道整个大梁,能有黑游鸽的也就琅琊阁了。况且,赤林盟在信上说,让我们立即进攻,不要给宏拓任何的喘息机会。若是坦蕃的援军突破了南楚的兵马,与我们短兵相接的话,就让我们制作五百面白旗,并在白旗上写上“林正修”三个字,然后插在地上排成十排,然后我们还要撤退十里。到了晚上,派出三千人马,前进八里,并大声高喊“林正修”!若坦蕃的援军出战,立即后撤,到了白天继续重复。让我们不得与之交战。只要拖延两日,他们自会有黑游鸽再次送书信而来。更重要的一点是,让我立即通知大梁来的援军,让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回云南守护,防止坦蕃派人进犯,另一路继续南下,与我们协助作战。” “这个赤林盟,好目中无人,我们凭什么要按他们的想法去做,把我们穆王府当成什么了?还有,那个什么“林正修”,这是什么意思嘛?”陈清末越说越觉得好笑。 穆青倒是变得冷静起来,他拿起黑游鸽看了看,抚摸了几下然后向上一抛,黑游鸽盘旋几圈后就朝琅琊阁方向飞去。穆青又拿出书信闻了闻,用手扯了扯信纸:“这个赤林盟果然是和琅琊阁有关系,难怪会成为天下第一帮派。” “王爷,您是何意?”陈清末和在场的将士们并不明白。 “这黑游鸽直飞琅琊阁方向,说明赤林盟与琅琊阁定有关联。这信纸干脆,只有西境才有如此纸张,墨香清纯,是西境的沉香石墨,说明这个信的确是从西境那边送来的。加之赤林盟在庆州帮助当地的官员破了案子,又帮长林军灭了渗入的坦蕃人,还派人帮助奏事阁破了桃花村命案,天下第一帮派名不虚传!此做事风格,颇有曾经的第一帮派江左盟!”穆青感慨道。 “王爷,那我们是信还是不信?” 穆青看着在场的将士,他缓缓放心信纸背着手说道:“赤林盟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些道理。一是听闻坦蕃的那队援军百战百胜,领头的将军是坦蕃八大神将之一,此人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完全有可能兵分几路来对付我们,他们绕道去进犯我们云南穆王府完全是有可能的,然后再派一队人马前去迎战南楚的兵马,也有可能直接掐断南楚的两队人马,让我们形成不了前后夹击了。他则直接向宏拓的营地支援,与我们短兵相接不是没有可能的。” 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大家听穆青这么一说,全都开始担忧起来了。 “陈将军,你立即飞鸽传书,让我们的援军兵分两路,一路回我们穆王府,一路继续南下与我们协作作战!立即起兵,活捉宏拓!”穆青下定了决心相信赤林盟的谋划。 在场的人全都吃惊不小,但是大家没有其他的办法,若是坦蕃援军真的这样兵分几路,战事的结果难料,对七国联盟就有难以预料的结果了。 穆青骑着战马带着穆家军疯狂一般地杀向坦蕃的营房,方才还在午休的宏拓,连忙起身开始应战。 第二百八十八章 林殊隔空血战坦蕃神将(2) 穆家军每一个将士都在腰间别了一个葫芦,葫芦里装满了水,出发前,穆青告知将士们在与坦蕃人交战之时,就取下葫芦把水喷洒在他们的脸上即可。很多将士不明白,穆青这才告知了大家,那群坦蕃人马在黑雾谷被黑雾侵蚀过,身上和脸上都沾染了黑雾谷的雾气,而雾气里除了有易燃粉尘外还有腐蚀皮肤的的粉尘,一旦遇到水就会形成硫酸之类的东西,若是人的皮肤沾染上,定会痛苦不堪,皮肤被腐蚀殆尽。 从西域而来的宏拓当然不知道黑雾的厉害,他们现在都认为若不是黑雾谷的帮忙,穆家军也不过如此。只要在此好生休养一日,坦蕃援军再一到,别说穆家军,就是大梁的全部精锐来此,他们也不足为惧,他们可以轻松拿下南楚和云南。 宏拓带着人马前来迎战,修养了半日之久,他信心百倍,面对气势汹汹的穆家军,他似乎胜利在握。 战鼓喧天,号角连营。两军交战一触即发,穆青并没有像以往的鲁莽与激进,他站在战车上指挥着大军层层而上,先是万箭齐发,然后是火石弹射,正当宏拓忙于躲避之时,穆青把将军旗一挥,穆家军所有的将士冲向前去,直接与坦蕃大军厮杀起来。 陈清末拿起葫芦大声喊道:“撒水!” 所有穆家军拿着葫芦向坦蕃的人马开始撒起水来。 宏拓被眼前的一切迷惑不已,他还未来得及思考,坦蕃不少将士开始捂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开始打起滚来,穆家军的将士们见状,立马拿起利剑一下就刺了上去。 看见坦蕃将士陆续倒地被刺杀,宏拓自知已落下风,但是后撤的话依然会遇见南楚大军,那个时候也是精疲力尽了,死伤就更大了。 “弟兄们,为了大王,我们决不能后退了,给我杀!”宏拓并没有后退,他毕竟是坦蕃的八大神将之一,若是传出去被打的丢盔弃甲,他宁愿站着死去。 双方厮杀至傍晚,坦蕃人马被砍杀的只剩下几百人了,穆家军把他们团团围住。 穆青从穆家军的队伍中走了出来,拿着利剑指着宏拓:“束手就擒,饶你一死!” 宏拓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冷冷笑道:“我呸!卑鄙小人,就知道使诈!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兵不厌诈,你们坦蕃人不知道这一点吗?你们几年前就开始谋划,手段更是卑鄙无耻!”穆青反驳道。 “坦蕃勇士们,是个男人,就与我一起血战到死,大王会记住你们的!”宏拓拿着利剑冲向穆青,十几个长枪一下从穆家军的人群中飞了出来,宏拓未来得及躲闪,双膝跪地吐血,当场战死。 坦蕃人也确实视死如归,剩下的几百人又与穆家军厮杀了一会儿,终究人数太少,全部阵亡。 穆青剑指前方:“所有将士听令,加快行军速度,我们争取明日能与南楚大军汇合,七国联盟必须完成!” 天色渐进,坦蕃的库哲逊与南楚的宇文化在南楚境内的清石沟狭路相逢,一方是阻拦,一方是为了阻拦而阻拦,两军短兵相接,局势骤然紧张起来。 库哲逊抬头看了看天色,他大手一挥,所有的将士将手中的火把全部熄灭。宇文化轻蔑一笑:“雕虫小技,想摸黑刺杀,来人啊,堆上篝火,等他们过来!” 坦蕃大军一路叫嚣着冲了过来,南楚大军借着篝火才隐约看清楚,坦蕃黑压压的人可真不少,并且全都蒙了面。 宇文化利剑一挥,南楚兵马立即迎了上去,很多人第一剑就刺中了坦蕃将士,但是对方却毫无反应,也没有鲜血流出来。南楚将士一脸茫然之际,就被已经刺中的坦蕃将士身后的人给一剑反刺了。 宇文化带了三万人马,而库哲逊仅有一万人马,本来相差悬殊的一场战斗,很快就被坦蕃人扭转了过来。南楚将士不断被刺杀倒地,三万人马仅仅两个时辰,就只剩五千人马了。 宇文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战术给整蒙了,他自己也因此被刺伤,他来不及细想为何兵败如山倒就被库哲逊一下砍下了头颅。 南楚剩下的人马见将军阵亡,纷纷开始四处逃窜起来,库哲逊提起宇文化的头颅对着逃窜的南楚将士大声喊道:“回去告诉你们狗皇帝,下次我就提他的狗头!哈哈哈哈!” 库哲逊鸣锣收兵,按照库尔玛大将军的计划,他继续南下,绕道宇文喧的背后与库哲逊来一个合围。 启明带着一万人马一路北上,得知探子来报,大梁果然有援军正朝此处赶来,便立即停止前进,把所有的假人与将士们战列一排,等待着大梁援军的到来。 岳泽楚本来有五万人马,但是穆青用飞鸽传书,让其派两万人马驻守云南,以防坦蕃突然进犯。大梁探子也禀报了前方有坦蕃兵马,他也明白了坦蕃人早已知晓他们定会来支援,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 启明看了看天色对着一旁的副将说道:“不知道库哲逊将军他们如何了?马上要天黑了,我们的人马真真假假,这大梁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今晚也只能在此交代了性命了。通知下去,所有将士蒙好面,那些假人都蒙好,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去杀大梁个片甲不留。” 两队人马相距越来越近,双方都没有点火把,岳泽楚远远地看到坦蕃兵马黑压压的一片自言道:“这坦蕃人到底有多少人,怎么如此之多啊!” 启明见大梁军已到,他缓缓举起利剑大声喊道:“勇士们,给我杀!”话音一落,所有的将士把假人放到身前,自己躲到身后,开始移动起来。 “岳将军,坦蕃军队开始向我们发动进攻了。”一名副将急促地喘着气前来禀报道。 “他们不点火把,想趁黑与我们厮杀不成?来人啊,点上火把,准备迎战!”岳泽楚并没有慌张,他骁勇善战,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不少,对他而言,只有胜利没有失败。 大梁军队也开始向前迎敌,战事一触即发。 “宗主,黑游鸽回来了,不过是从琅琊阁方向来的。”刘之蔺抱着黑游鸽放进了笼子里。 林殊走了过来看了看:“没有回信?” 刘之蔺点点头:“没有书信。” “既然从琅琊阁方向飞回来,穆王爷也应该猜到我们与琅琊阁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了,能用黑游鸽的仅有琅琊阁,而我们赤林盟也能用之,穆王爷应该明白这一点,他应该会采纳我们的意见了,希望南境之战能少些伤亡吧。”林殊带着一些担忧地说道。 “宗主,您还是担心南境之战极为困难?”刘之蔺抱着黑游鸽笼子继续问道。 “库尔玛,林正修!此人不简单啊!他曾经自己写了一本兵法,每逢战事顺势而为,百战百胜。”林殊少有担忧,此人的出现却让他有了真正的对手。 岳泽楚的结果和宇文化一样,没有多长时间,就被眼前的真假坦蕃人杀的丢盔弃甲。从未如此狼狈的岳泽楚并没有怯战,他不断地刺杀着,但是始终没有一个坦蕃将士倒下。当他精疲力尽之时,他才借着一个火把看到很多坦蕃兵马都是假的,只是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几个坦蕃将士团团围住,然后身中十几刀当场而亡。 大梁的将士依旧勇猛,无奈被假人打乱了方寸,基本上都当场战死。仅剩的几百将士趁着黑夜才狼狈地逃走了。 启明收起利剑,看着地上的岳泽楚:“此人也算勇猛,可惜中了我们的圈套。收拾战场,我们去与蒙拓将军他们汇合去!” 蒙拓将军,坦蕃的八大神将之一,但是对库尔玛尤为崇拜,一直跟随于左右,他有多次提拔的机会成为大将军,但是都被他婉言谢绝,他看着将士们携带的假人,想着库尔玛大将军的谋略,心里对其的崇拜又多了不少。 “将军,前方就是云涧寨,过了那个寨子就到了。”一名副将指着前方说道。 “你派些将士烧了寨子,让那些人出去报信,云南那边定会准备,到时候派几个探子打听一下,就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马留在云南了。”蒙拓说完鬼魅地一笑。 第二百八十九章 林殊隔空血战坦蕃神将(3) 库尔玛带着坦蕃大军夜以继日一路南下,看着将士们疲劳不堪,他也只能咬咬牙,他心里清楚,他的那位好兄弟宏拓估计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到现在都没有派人与自己联系,加之穆家军本就骁勇善战,穆青又是大梁出了名的王爷,常年驻守云南,本就天时地利人和。想到这里,库尔玛眉头微微一翘,他举起右手示意军队停止了前进。 “大将军,为何停止了前进?”副将库尔多疑惑地问道。 “大王让我们支援宏拓将军,其主要目的是为了阻止大梁与别国联盟,只要我们把南楚大军消灭,他们也就无法联盟了。左边是南楚大军来与穆家军汇合的方向,右边是穆家军的方向,宏拓将军他们在我们的右边与穆家军交战,不管他们结果如何,若没有我们的支援,南楚和大梁前后夹击,宏拓他们战败是早晚的事情。我们浪费去找穆家军,无非就是救援宏拓,到时候南楚大军一到,我们面对的敌人就更强大了。命令所有将士调转马头,直接去与南楚大军交战,只要把南楚大军拿下,南楚和那些狗皇帝都是我们的了,联盟的事情他们也就异想天开了。”库尔玛面对局势随机应变,确实是一般人不能所及的。 “大将军,那我们不去支援宏拓将军他们了吗?”库尔多还是非常担忧宏拓他们。 “听天由命吧,这么久没有派人与我们联系了,想必凶多吉少了,这个时候应以大局为重。出发吧!”库尔玛指挥着大军调转马头朝着南楚大军而去。 宇文喧得知宇文化被杀后,按压住心中的怒火,自己的哥哥就这样战死,但是这样映射出了坦蕃人恐怖的实力。只要翻过前面的山,就很快会与大梁汇合,到时候就算坦蕃大军再厉害,也难以抗衡了。 穆青率领着穆家军马不停蹄地朝着南楚大军飞奔而来,唯有七国联盟完成,后面的局势才有转机。 “皇上,前方就是钟石林了,过了这个地方,应该就快了。”宇文喧手下的一名大将军杜哲前来禀报道。 “这个地方我知道,当年我带着我妹妹宇文念去大梁找他的哥哥萧景睿,就到此地游览过,风景如画,乱石成林,别有一番景象。我南楚如此秀丽,哪能让坦蕃来玷污!”宇文喧想到刚刚战死的宇文化,加之妹妹宇文念的离去,伤心不已。 宇文喧朝着后面的几个大马车看了看,摇了摇头,当初北燕、北魏、大渝实力都在南楚之上,未曾想却都亡了国,如今却厚着脸皮与大梁联盟,时过境迁,一切都让人猝不及防。 “皇上,探子回来了。”杜哲指着前方说道。 “皇上,不好了!我在前面探到有大量坦蕃大军从北面而来,行军速度极快,估计再有一个时辰就会到前面的钟石林了。”探子神色紧张。 此时,几个皇帝也都走下了马车,来到宇文喧面前,探听为何停下。 “看来他们杀了宇文化后并没有直接去支援那个宏拓,而是直接来找我们了。这场硬仗是避免不了了。我们还有七万大军,想要对我们下手,恐怕没那么容易!南楚勇士,听我号令,快速进入钟石林,占据上坡,一旦坦蕃入林,先用滚石击打,然后再出其不意地杀出来。” 其他几个皇帝一听,连忙小跑着回了马车里,宇文喧又叫住杜哲:“你再派一个人抄小道去与大梁的穆王爷报个信,若是他们击败了宏拓,就让他们尽快赶来,若是还在激战,就让他们想办法停战,必须来支援我们。” 库尔玛带着坦蕃大军来到钟石林,这里山石奇异,许多石头犹如树林一般耸立着,鸦雀惨鸣,让人不寒而栗。 库尔玛示意大军停止进发,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探子来报说南楚大军很快也到这里,看着山石林立的,恐有埋伏,这里不适宜短兵相接,若是他们利用地形掩藏于此,用石头就能让我们死伤无数的。” “大将军,那我们怎么过这个钟石林呢?”库尔多有些焦虑。 “等到天黑吧,天黑的时候,把部分假人悄悄地放入石林,南楚若是有埋伏,势必会有所行动,待他们行动后,我们再出其不意地杀出来,再利用剩下的假人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库尔玛冷冷地说道,心里却早已有了胜算。 “就地休整,待到天黑再行动,大家先吃些东西。”库尔多连忙传话。 库尔玛跳下战马,他走到一个大石头面前,弯下腰看了看地上的脚印,捻起一点土放在鼻尖上闻了闻自言道:“雕虫小技,这世上,能与我对抗之人除了当年的林帅的赤焰军,再无任何对手,可惜被奸人所害,那个林殊化身梅长苏翻了案,结果又走的早,要不然真想和他一较高低。” 宇文喧和众多将士藏匿于石林中,他们对坦蕃人的行动看的一清二楚,只是没有明白,为何他们不再往前。 东海皇帝找到悄悄地找到宇文喧问了问情况,宇文喧让大家继续等待,若是到了晚上坦蕃人还不行军,就让人刻意暴露,以此引起坦蕃人的注意,这样他们就会发起进攻,到时候就能以石击打,然后出其不意地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等到穆家军一到,胜算也就更大了。 天色黑尽,库尔玛连忙让坦蕃将士将假人放置在石林前,并点起了火把插在地上,坦蕃将士就连忙后撤出去,一边后撤一边喊着冲杀的口号。 宇文喧立即让所有的将士推开滚石,朝着破下的坦蕃将士砸去。由于天黑,宇文喧只能模糊地看到破下的坦蕃将士被石头砸翻了不少。待到所有滚石推下坡后,南楚将士全都从坡上冲杀出来。 宇文喧也紧随其后,他看到所有的将士都停了下来,连忙走上前去:“什么情况?” “皇上,你看,这些坦蕃人都是假的!”杜哲指着地上的假人说道。 宇文喧拿着利剑对着地上的假人刺了几剑:“难怪我哥哥宇文化会如此惨败,原来是遭了坦蕃人的奸计!” “皇上,那真的坦蕃人在哪里?”杜哲不动脑子,一副焦虑的样子。 “不好,大家赶紧上坡,他们定有埋伏!”宇文喧一下反应过来。 “杀啊!”四周杀声四起,坦蕃将士突然杀了出来。 宇文喧自知后撤已经来不及,他拿着利剑大喊道:“南楚勇士听令,杀掉所有坦蕃人!” 虽然南楚将士知晓了坦蕃人有假人的存在,但是在厮杀的过程中,并不知道一部分坦蕃人携带着假人,虽然南楚大军人数占优,但是被假人蒙蔽了不少,两军战到天亮,南楚大军也损失了两万多人,而坦蕃大军,虽然也有人员伤亡,但是不足以受到任何影响。 天亮后,坦蕃利用假人的战术逐渐失去了作用,但是南楚大军也后撤到了坡上,双方暂时停止了厮杀。 “大将军,库哲逊将军前来支援了。” “好,听我号令,杀上坡去,取了那些狗皇帝的人头!”库尔玛知道不能在此耽误时间太多,要是穆家军到来的话,结果又难以预料了。 宇文喧站在坡上,看到了又有一些坦蕃大军加入了进来,这样一来就更加被动了。坡上的滚石也用尽,战士们也都疲惫不堪,此时若继续应战,恐怕胜负难料,后果不会太好。 坦蕃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始上坡,此时的宇文喧也没有其他更多的战术,他只能拿起利剑对着所有人喊道:“勇士们,南楚江山岂能让坦蕃狗贼践踏,我们宁愿战死也不要让他们再踏一步!” 钟石林站满了人马,硝烟弥漫,一场恶战又即将打响。 “大将军,不好了,穆家军从那边赶来支援了!” 库尔玛伸手,停止了进发。他看着远处黑压压的穆家军,摇了摇头:“哎,只差一步!不过来了也好,我们就一并将他们收拾了!” 库尔玛兵分两队,一队人马紧盯着钟石林里的南楚大军,另一队人马准备与穆家军对战。 库尔玛自然知道穆家军还没有品尝到假人战术的滋味,他并没有着急上前冲杀,而是等待着天黑。 宇文喧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现在巴不得能多休养一会儿,见远处穆家军已经到来,自然也就放心了不少,也并不急着反攻了。 穆青按照赤林盟的战术,先派了一批人扛着写着“林正修”的白旗走到两军对弈的中间,然后插在了地上后立即撤退。 库尔玛不知其因,派人取了一面白旗,他一看白旗上竟然写着“林正修”三个字,一下站在原地呆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人被库尔玛的神情给弄得不知所措,全都奇怪地看着他。 库尔玛双手有些颤抖,他剑眉紧皱,双眼死死地盯着白旗。 “大将军,你怎么了?”库哲逊不解地问道。 “给我杀,把穆家军杀个精光!”库尔玛一下激动起来。 库哲逊带着人马冲杀出去,穆家军一看,立即又后撤,并在地上又留下了一些写着“林正修”的白旗。 库哲逊带着所有的白旗拿给了库尔玛,库尔玛把白旗往地上一丢:“他们是故意的呀!不用追了,等到天黑再收拾他们!” 第二百九十章 穆青血刃神将 穆青见库尔玛没有继续追来,他又派出一队人马向前移动,然后一起大声喊道:“林正修!林正修!林正修!”其他人马又拿出白旗来,白旗上依旧是写着“林正修”,他们一边举起白旗挥舞着,一边也跟着大声喊着。 “欺人太胜了!”库尔玛愤怒地呵斥着,但是他手下却不知其因。 “大将军,您这个是为何?”库哲逊疑惑不已。 库尔玛自然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过往轻易地说出来,若是让他们知道了自己曾经也是和大梁颇有渊源关系的话,以后自己在坦蕃想要更大的成就,就难以逾越了。 “没什么,林正修是我曾经的一个很好的兄弟,被大梁人谋害。不知他们是如何知道我和林正修的关系的,预要混乱我的心智而已。”库尔玛只好随意编了个借口。 “那我们该如何,后面坡上还有南楚大军,前面又是穆家军。” 库尔玛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笑了笑:“他们用此手段,无非就是怕与我们短兵相接。我们坦蕃勇士个个生猛无比,到了晚上,穆家军就知道求饶了。别忘了,蒙拓他们应该也差不多到云南了,只要他们再一动手,我们还没有开战,穆家军就战败了。” 林殊写完手中书信,交给了刘之蔺:“用黑游鸽送吧,此信给云南穆王府的老秦,他原来是跟着穆老王爷的,后来就隐退了。此时,他年岁已高,但是云南面对的境遇不一样,希望他能及时为穆王府通风报信,协助驻守的人能守住云南。” 刘之蔺接过书信不解地问道:“宗主,穆王爷他们不是按我们的战术与那个坦蕃大将军周旋了,怎么还要去帮云南穆王府那边呢?” “虽然大梁援军去了一部分人支援,但是云南穆王府驻守的人马远远不够,我预料这个库尔玛必然会派人去偷袭云南,一旦云南失守,其他都无任何意义了。大梁一旦南境出了问题,后面的局面基本难以控制了。只要穆王爷他们按照我们的办法一进一退,心里素质再好,他库尔玛终究会输给自己的。” 穆青见库尔玛没有了动作,他便派人绕道去到钟石林,将刺激库尔玛的办法也告知了宇文喧。 “大将军,钟石林的南楚也在那石头林里开始喊叫“林正修”了!”一名副将单膝跪地禀报道。 “妈的,看来他们已经串通一气来故意气我了。不用理会他们,待到晚上让我取下他们的狗头!”库尔玛强制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穆青和宇文喧轮番地派将士大声高喊着“林正修”,甚至加了一些难听的话夹杂在里面。库尔玛捂着耳朵,双眼放着杀气。 蒙拓派人把云涧寨烧了个精光,并放了风出去,坦蕃大军已经兵临城下。驻留云南穆王府的是穆青的表弟穆护,他担忧不已,好在得知有了大梁援军,只要自己不轻易打开城门,坦蕃人就难以逾越。 蒙拓的探子回报,城内只有一万驻兵,而大梁的援军还未赶到。蒙拓心中一喜,区区一万就想守住城门,太不把坦蕃勇士放在眼里了,等到天黑,只要一交战,胜负早已明了。 穆青拿着利剑,骑着战马,他在战马的头上也绑了一个白旗,白旗上用红色的字写着“林正修”必败!其他将士也大声继续地喊道“林正修”! 库尔玛愤怒地看着穆青骑着战马朝自己走来,他大力地握着利剑,咬牙切齿着。 穆青骑着战马走了一段路,干脆收起利剑,拿起白旗双手不断地飞舞着。库尔玛从身旁的将士拿过一张弓箭,一箭射向穆青。 穆青用白旗一挡大声喊道:“林正修,欺师灭祖,改名换姓,乃大梁第一叛贼!” 这一句话,深深刺痛了库尔玛,他手下的将士全都盯着他。库尔玛无法再忍让了,他心中的怒火等不到天黑了,他拿着利剑跨上战马带着坦蕃大军冲杀过来。 穆青见库尔玛上了道,他连忙下令所有的将士把白旗插在地上,在他们身后的弓箭手早已做好了准备。他们一直等待着库尔玛一马当先冲杀过来的这种机会。 库尔玛冲杀到白旗面前,对着插在地上的白旗就是一阵乱砍,他用尽了全力,把心中的愤怒不断地发泄着。 穆青把手一挥,无数支弓箭从天而降,然后又是几千支带着火的弓箭头射在了库尔玛的身后,形成了一道很长的火墙,把库尔玛与自己身后的大军隔离开来。坦蕃将士见到自己的大将军被围困,连忙开始从火墙外面绕道来救援,甚至有的将士救主心切,直接从火墙上跃了过去,只是一下便被大火烧上了身。 此时已经乱了心智的库尔玛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声声“林正修”传入他的耳里,激起了心中曾经的过往,或许是自己曾经的言行有些见不得人,他内心的矛盾愈发的强烈。 穆青见时机已经成熟,立即带领大军冲杀过来,把库尔玛团团围住,他知道一旦库尔玛身后火墙的将士绕道而来,又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擒贼先擒王,把库尔玛给我拿下!”穆青大声喊道。 与此同时,宇文喧带领南楚大军从钟石林里杀将出来,与留守的坦蕃大军开始厮杀起来。由于南楚大军人数众多,留守的坦蕃大军逐渐失去了优势,无奈一边应战一边后退,加之库尔玛被困,军心也开始动摇起来。 库尔玛心切,冲锋在前的仅仅两三百人,穆家军瞬间就把这些人全部砍杀在地,只留下库尔玛一个人,而那些从火墙上跳跃过来的人还未开始动手,全身就已经点燃了火,那些绕道的坦蕃将士却不知两边全是湿地,一不小心就要陷入其中,要想绕过来,还得花些精力。这一切,早已被母亲安排,等的就是库尔玛神经错乱,失去理智。 库尔玛被十几把长枪架着脖子,那些少数绕道过来的坦蕃将士只能瞪着眼睛着急不已。 火墙渐渐熄灭,坦蕃大军一拥而上,看到库尔玛大将军被穆家军擒获,不敢贸然行动,而后面与南楚的坦蕃大军也后撤过来,这回坦蕃算是被真正的前后夹击了。 “弟兄们,不用管我,给我杀!”库尔玛怒火冲天,早已丧失理智。 “你们谁敢动手!否则,我立刻一剑砍下你们大将军的脑袋!”陈清末站在穆家军的最前面喝退着坦蕃人马。 穆青走到库尔玛面前微微一笑,然后抬头对着库尔玛身后的坦蕃将士大声说道:“不值啊,不值啊!你们为了一个大梁人如此拼命,正是不值啊!” “你是何意?”库哲逊拿着利剑怒视着穆青。 两军相距只有三丈,一言一行都皆为清楚。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南境风停 “你们都看到了,为何我们一直在做“林正修”的文章,那是因为你们的这个大将军本名就叫林正修,是我大梁人!我知道你们坦蕃人生性好强,可是一直以来却对一个大梁人唯命是从,你们觉得这样有意义吗?要是林正修是我们在坦蕃的卧底呢?为何你们如此强大,如今却被我大军所围困?林正修把你们分成几路,目的就是分散你们的兵力,这一点你们不会不明白吧!”穆青故意挑唆着。 “大将军,他的话可是真的?您真叫林正修?”库尔逊开始犹豫起来。 “库尔逊,你这个笨蛋,敌人的话你也信?还不快快将他们全部砍杀!”库尔玛激动不已。 “那为何你看到林正修三个字会如此激动?”库哲逊开始怀疑起来。 “我不是解释了吗,林正修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而已。”库尔玛大声地解释道。 “你说他是林正修,还有什么证据?”坦蕃八大神将哲尔穆之子哲游突然从坦蕃将士中站了出来问道。 “你是何人?”陈清末不屑地问道。 “我乃坦蕃子民,坦蕃八大神将哲尔穆之子哲游!”哲游高傲地抬着头说道。 “不认识,滚一边去!”陈清末继续不屑一顾。 “听闻穆家军骁勇善战,带兵的将军更是魄力十足。今日一见,不过如此,最起码不懂得做人!”哲游说完往地上吐了口水。 陈清末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他拿剑就要冲过去,被穆青一下叫住:“陈将军,他们的大将军已经被我们所擒,不要与他们在此相争。” 陈清末这才不情愿地往后退了两步,恶狠狠地看着哲游。 穆青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哲尔穆我知道,坦蕃八大神将之一,排名仅此于你们的大将军。你说需要证据,那我可以让你们看看你们大将军身后的纹身,他背上纹着大梁林正修五个字,只是字体较小,他本人都未必知道。” 哲游内心异动也跟着一笑:“那我可否上前一看?” “你要干什么,哲游!”一旁的库哲逊觉得哲游有失礼德。 “叔叔,大将军的身份事关重大,还是弄清楚的为好。”说完向库哲逊挤了挤眼睛。 库哲逊瞬间明白连忙大声喊道:“你这个东西,不得无礼!” 哲游没有再理会库哲逊,他放下手中的利剑,双手举起缓步来到穆青的面前。 陈清末和其他几名将士将库尔玛的战衣脱去,虽然库尔玛极力反抗,无奈对手人数太多,几下就被扒光了衣服,这种耻辱,让他直接被当场气晕了过去。 在腰椎与臀部的位置,哲游果然看到了大梁林正修五个字,他缓缓起身对着身后的坦蕃将士大声说道:“大将军果然是大梁人,背后果然刻了字了。” 坦蕃将士议论纷纷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哲游向穆青行了礼:“大梁穆王爷,感谢您让我们知道了真相,若不是他,我父亲早已成为坦蕃八大神将之首了。还请穆王爷,立即出手将其砍杀!” 穆青内心一想,这个年轻人,做事看似鲁莽,但是却又看不透,他让我立即砍杀,那不是就听了他的安排,还落下个趁人之危杀了坦蕃第一神将。 “你是哲游,你父亲是八大神将之一。还是你出手吧,这样你父亲就是神将之首了。”穆青故意推却了回去。 “王爷,我来砍杀吧!”陈清末拿起利剑预要动手。 “陈将军,把剑给哲游,让他亲自砍杀。”穆青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 陈清末又是非常不情愿地把利剑递给了哲游:“你小子别耍花样!” 哲游点点头接过利剑,看着库尔玛冷冷一笑:“杀了你,我不仅为坦蕃除掉了你这个奸细,我父亲从此便是神将之首了!” “你敢!”库尔玛恶狠狠地看着哲游。 哲游走上前去,一剑刺到了库尔玛左胸上,库尔玛强忍了一下,瞬间倒地不再动弹了。在场的坦蕃将士个个瞠目结舌。 “好!”穆青大叫一声! 哲游拿着利剑转过身去:“坦蕃勇士们,一起杀啊!” 库哲逊似乎看明白了一切,他举起利剑一声吆喝,带着坦蕃大军冲杀过来,穆青本以为哲游不会动手,只是在那演戏,就是真的杀了库尔玛也会引起内乱,却不想坦蕃大军还是想做殊死搏斗。无奈之下,穆青只能继续应战,南楚大军也立即冲杀过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混乱中,哲游拖着库尔玛的身躯退到了一处密林里,库哲逊也带着一些人跑了过来。 “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去找蒙拓将军他们。”哲游一边为库尔玛包扎着伤口,一边焦急地说道。 “伤势如何?”库哲逊担忧不已。 哲游包扎好伤口轻声说道:“放心吧,刺哪些地方,大将军都给我说过了,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你们两个一直在演戏?”库哲逊问道。 哲游点了点头:“我们被南楚和穆家军前后夹击之时,加之他们搬出林正修的这个局盘来,大将军已经预料我们难以脱身了。所以就和我预谋了这个事情,将计就计。唯有这样,我们才能脱身。” “那大将军被俘虏也是故意的?” 哲游摇摇头:“不是的,是真的被俘,大将军的心智还是被他们弄乱了,我只是临场改变主意,用了苦肉计,大将军也给我递了眼色,他也明白我会用苦肉计的。” “哎,搞不懂你们的谋略,太费脑子了。”库哲逊摇着头。 几人抬着库尔玛摸着黑朝着云南方向而去。 坦蕃大军被杀的七零八碎,不少坦蕃人丢了盔甲一路北逃而去。打扫了战场,穆青并没有发现库尔玛的尸体,直到一具还没有烧完的尸体上发现了库尔玛别在腰间的令牌后,穆青才放心了些。 几个皇帝也都过来,这下七国联盟算是成功了。 穆青望着云南的方向自言道:“不知道那边如何了?希望在我回去之前都能守住吧!” “王爷,我们已经与南楚大军汇合,坦蕃大军死伤过半,剩下的全都北蹿,南楚已经派人追去了。”陈清末上前禀报道。 “带上那几个皇帝回云南吧,他们以此还要号令天下,剩下的盟军该集合了。”穆青收起利剑,跨上战马,他心里想的是尽快赶回云南去。 黑游鸽飞到秦宅,管家将信取了下来,小跑着送到了秦老先生面前。 老秦看完书信乐呵呵地说道:“这个赤林盟居然让我做事了,厉害,厉害啊!” “老爷,赤林盟据说是现在的第一大帮派,他们怎么和你联系了呀。”管家不解地问道。 “能用黑游鸽的帮派,那背景自然不一样了。好吧,能知道我老秦还能做事的人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几个了,我倒要看看赤林盟想做什么!”老秦说完迈着缓慢的步子朝着门口走去。 “唉,老王,还不去给我备马车!我要去城墙上!” 第二百九十二章 霓凰遇剑神 老秦从马车里缓缓地走了出来,他取出腰间的通行牌在门卫面前晃了晃:“能通行吗?” 左边的门卫连忙行礼:“穆王府的通行牌,当然可以。” “嗯,算你知事,驻防的王欧将军在吗?”老秦继续问道。 “在的,他正在城墙上巡防呢!” 右边的门卫看着老秦远去后不解地问道:“他是谁?为何有穆王府通行牌,我刚入营的时候听说能有此牌的一共也就三个人。” “你入营的晚,自然不知。这个老头是秦先之,是和我们穆老王爷一起过来的人,穆老王爷走后,他就隐退下去了,听说穆王爷对他尤为尊敬的,能有穆王府通行牌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么厉害啊!” “那是自然,这个秦先之听说曾经在金陵做过事,和以前的赤焰军大帅林燮关系非常好,后来林燮大帅就又把秦先之介绍给了穆老王爷,以后他就一直留在了穆王府做事,听说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右边的门卫好奇地问道。 “我爷爷给我讲的!” 秦先之喘着气走到了城墙上,守城的王欧将军一听是他来了,是一路小跑而来。 “秦伯伯,您怎么来了,稀客啊!”王欧笑嘻嘻地问道。 “没事我就不能来了么?你老父亲与我感情甚好,临前曾经让我好好管教你的,你忘记啦!”秦先之故意埋怨道。 “我可不敢,您能来看我,还要管教我,那我是三生有幸,求之不得。”王欧将军示意身旁的将士拿来座椅,并端上来清茶一壶。 两人缓步来到城墙上的一个露台处,王欧为秦先之倒上清茶问道:“秦伯伯,这些年您一直深院不出,每次去探望您,都只闻你的声音,却闭阁不见,今日见您模样,似乎还年轻了些呢!” “你小子学会说话了!看来是成长了。我这次来,是因为守城的事情。有人推断出坦蕃人可能会来攻打这里,然后拿下云南。” 王欧惊诧不已:“是谁说的?穆王爷吗?他也用飞鸽传书告知我了,让我做好戒备,而且大梁的援军也有两万人马就要过来支援。” 秦先之摇摇头:“非也,是江湖第一大帮派赤林盟用黑游鸽传信给我的。本不想告知你这些,但是不说怕你起疑心。” “赤林盟,就是那个破了桃花村命案,又在西境庆州破了贡品案,然后又帮长林军抓获了坦蕃人的那个赤林盟吗?” 秦先之点点头:“就是他们。这次他们推算出坦蕃在南境不仅仅是为了阻止七国联盟,还有可能借此机会入侵云南,为南下大梁做准备了。” “秦伯伯放心,我这里守卫森严,易守难攻,加之又有援军,穆王爷先前也做了安排。” 秦先之笑了笑:“现在情况如何?可有坦蕃人来犯?” “他们烧了云涧寨后就没有动静了,您是知道的,云涧寨一分为二,我们云南和南楚各有一半,他们烧了后就在南楚地界没有了动静。” 秦先之白眉一皱:“你得到消息后,有什么动作没?” “我先调集了人马,全部到岗报道,加强了戒备,穆王爷说,只要守住即可。” “哎,你们小瞧了坦蕃人了,他们是在故意探实你们,若你们已调集兵马,加强戒备,坦蕃人自然就知道了你们守城的人数了。” 王欧摸着后脑勺:“唉,这一点我确实没有想到啊!” “那你们可知敌军有多少人马?” “好像四万吧,我们的援军到了的话,加上我这里的一万就是三万人马,他们是攻,我们是守,只要穆王爷他们一回来,坦蕃必败啊!” “若是穆王爷他们并没有完全拿下坦蕃大军呢?若是这伙坦蕃人不止四万人马呢?或许他们又有什么圈套呢?”秦先之连着发问。 “这个,我......我就只能在此死守!”秦先之也没有其他办法。 “这样吧,我与你们一起在此守城,到时候我们随机应变吧!” “那可不行,您这身子骨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怎么向穆王爷交代啊!”王欧连忙摇着手。 “就这么定了,我身子骨硬着呢,你小子就等着看好戏吧!”秦先之说完双手撑起来,缓缓走到城墙边上望着远处:“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奇迹可以出现!” 王欧不知秦先之所言,他站在一旁嘟囔道:“奇迹?您不就也是一个奇迹吗!” 霓凰一人独自西进,这一路上倒也顺利。这一日天气炎热不已,此时已是晌午,离庆州也就半日的路程了,她见骏马口干难耐,便找到一条小溪,让骏马饮水,自己则洗了洗脸,走到身后的一棵大槐树下休息起来。 这时,对面走来一年轻女子,她手上挽着竹篮,蹲在河边开始洗起来。 这时,一阵大风而过,一些树叶随之飘落。一个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年轻女子的身后。 “小姑娘,你可是名叫催盈盈啊。”白衣男子背着手问道。 年轻女子站起转过身来看着白衣男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嗯,姿色是不错,那些家伙没有骗人嘛。今年多大了?”白衣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油腔滑调起来。 “你是谁?你为何问我这些?”催盈盈预感不妙,一边斥问着一边环顾四周预要找逃走的路径。 “我是谁就不需要你知道了,你今日就只需知道哥哥我会让你很快活便是啦!”白衣男子说完,就要伸出手来摸催盈盈的脸。 催盈盈往后退了两步大声叫道:“你这个流氓,来人啊,有人耍流氓!” “你别叫啊,为了找到你,我可是连夜从庆州的青楼赶过来的啊。听说你爹好赌,就把你卖给了庆州的一家青楼,结果你的那个情郎变卖了家产才把你又赎了回来,现在又出去做生意养活你去了,我说的没错吧!”白衣男子俏皮地问道。 “你无耻,打听别人这些事情!”催盈盈愤怒地呵斥着。 “你看这大晌午的,又无其他人,我可是找了你好久的,只要你从了我,我可以给你很多好处的,我们就在这里快活嘛。你比青楼那些女子清纯又嫩多了!来,让哥哥好好摸一摸!”白衣男子伸出魔抓就要摸去。 槐树下的霓凰看得一清二楚,她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的鹅卵石直接向白衣男子砸去。 白衣男子耳朵一动,洞察到了鹅卵石飞驰而来,他连忙用手一挥,鹅卵石就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霓凰还在惊叹白衣男子这么轻易就躲避了,正眼在看时,白衣男子已经矗立在霓凰的面前了。 “背后袭人,下三流的手段,不曾想还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年纪似乎比催盈盈大了些,但是更有风韵啊,今天我这运气实在是太好了!”白衣男子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霓凰站起身来:“你这淫贼,光天化日下,胆大包天,小心我拿了你的小命。” “你这女人,倒是有些面熟,我们是否有过姻缘?”白衣男子猥亵地笑道。 霓凰忍着脾气,他见此人长得尖嘴猴晒,一副小人模样,但是确实似乎也曾与他谋面过,只是一下想不起来了。 “你满嘴胡言,小心你的狗命!”霓凰生气地说道。 远处的催盈盈见有人来帮忙,连忙拿起竹篮就要逃走。白衣男子耳朵又是一动,感应到了背后的情况,他袖口一挥,几十片叶子朝着霓凰快速飞来。霓凰连忙左躲右闪,身上的绸缎被叶子破了好几个口子,这才勉强地躲了过去。等霓凰站稳脚跟一看,白衣男子已经拉着催盈盈走到了面前,而催盈盈被点了死穴,一动不动。 二百九十三章 林殊救霓凰(1) 林殊刚刚从午休中醒来,一只白鸽飞停在流宅里。他刚要出去取拿,木燕子却早先一步抓住白鸽,取下信件,乐呵呵地送了过来。 “就你动作最快!”林殊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能为宗主做事,动作必须的快!” 书信是聂锋写来的,信中告知了林殊他们几人已经出发,过不多久就会到了庆州。信中的最后还提及到了霓凰,把上次问询聂锋和聂铎的事情也大致讲了一遍。 林殊放下手中书信:“难道她来了?她的感觉一向敏感,就算易容了她也能感觉的到,看样子是瞒不住了。” “宗主,瞒不住谁啊?”木燕子扯着手中的一根丝线问道。 “对了,木燕子,你问问刘之蔺他们,还没有打听到剑神的消息吗?”林殊开始担忧起来。 “宗主,我来了。”刘之蔺刚刚从外面回来,气喘吁吁不已。 “宗主,刚刚得到的消息,庆州所有的青楼我们都已打听过,昨晚一共有一百八十三个人去逛了庆州所有的青楼,其中只有一人是外地来的,其他的都是本地的人。而外地来的那个人去了一个名叫雪月楼的青楼,他出手大方,叫了三个青楼女子服侍,期间还不停地打听本地哪里有漂亮的姑娘。” “此人长相呢?”林殊面无表情。 “打听过了,和剑神盖里生很像,应该就是他了。此人果真好色,一边玩一边打听下一回的对象。据那个青楼的女子说,他们把一个叫催盈盈的年轻女子告知了此人,说是催盈盈父亲好赌,当初曾经被卖到雪月楼里,后来催盈盈的情郎变卖了家产又将其赎了回去。当天夜里,盖里生并没有在青楼过夜,而是急着找那位姑娘去了。” “催盈盈家住何处?”林殊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庆州东面的一个溪落村里,那里有一条小溪,村子就在那边。” 林殊双眉紧皱:“溪落村是进入庆州的必经之路,按照时间节点,她很有可能遇到剑神盖里生,若是她听闻有人欺负年轻姑娘,按照她的脾气也定会去出手。可她根本不是盖里生的对手啊!” “宗主,您口中的她是谁?她又为何能遇到盖里生。”木燕子已经完全懵了。 “以后就知道了,通知豫津和飞流,乔装一下,立即随我去溪落村!你们准备三匹快马,快!”林殊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书房开始乔装起来。 片刻之后,三人骑上快马,飞速地朝着溪落村而去。 霓凰抽出利剑指着白衣男子:“我想起你是谁了,那日你在金陵奏事阁的牢房劫囚,其中就有你吧。你就是盖里生了!” 白衣男子哈哈大笑起来:“不错,银子不够用了,所以就出来做些事情嘛,总要生活的嘛。不过,你难道不知道我除了用剑入神,我也是爱美人入神的吗?” “淫贼!徒有虚名!快快放了那女子。”霓凰怒不可遏地说道。 “我现在可是琅琊高手榜排名第二的高手,你能打过我?要不你和这位姑娘就一起和我欢愉,想想都好美啊!”盖里生淫笑道。 “畜生!”霓凰愤怒地骂道,然后拿着利剑刺向盖里生。 盖里生侧身一躲,把催盈盈往前一挡,霓凰见其用人遮挡,连忙收剑,一个侧步这才没有误伤崔盈盈。 “卑鄙无此!”霓凰咬牙切齿地骂道。 盖里生继续淫笑着:“见你有几分姿色,风韵诱人,入了我的法眼。没想到性格还如此刚烈,不过我喜欢!今天我盖里生不收了你,从此我就不再碰女人!哈哈哈......” 盖里生顺手把崔盈盈推到地上,手上没有了牵绊,他似乎有些如鱼得水,开始对霓凰下手了。 虽然霓凰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也曾是琅琊高手榜的人物,她轻易地躲过了盖里生的几次进攻后,一个弯腰反刺,使用穆家剑法,差点让大意的盖里生丢了性命。 盖里生看着身上的外衣被划破一条口子,方才与霓凰对打后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位女子武艺不一般,他暂时不想使用剑,他怕伤了眼前的这个美人,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晌午刚过,时间尚早,便决定再与之缠斗一番。 “你自身难保,还要多管闲事,本爷走了好运,今日可以玩个痛快啦!哈哈哈......”盖里生左袖一挥,从树上飘来几十片树叶,树叶不断旋转,然后全部朝着霓凰飞去。 霓凰连退三步,用剑挡在身前,旋转的树叶突然全部停滞在空中,对着霓凰不断地抖动着。 盖里生右手一弹,嘴里大喊道:“剑来!”。一片树叶飞到霓凰旁边的树枝上,“啪”的一声响,树枝直接被树叶截断了。 霓凰心里暗想:“果然是剑神,一声剑来化作雨,无剑有影无寸草。以树叶当剑,这是把内力全部转移到了树叶上,让树叶化成了剑啊。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样,我的美人,你是像那个树枝一样被拦腰截断呢,还是与我一起欢愉的好呢?”盖里生继续使着内力,让几十片树叶更加快速地旋转起来。 霓凰毕竟是经历过无数沙场的人,她也见了不少高手,虽然此人的确出神入化,但是霓凰根本没有丝毫怯意。 “雕虫小技,有真功夫,你理应去做些更有价值的事情,而不是用你的武功来满足你的淫欲。”霓凰不敢移动,那几十片树叶似乎随时就要飞射而来。 “这么热的天,你们两个还穿这么多,我给你脱掉衣裳,让你们先凉快一会儿,要不然等会和我欢愉的时候,还没开始就大汗淋漓啦。哈哈哈......”盖里生说完,双手再往上一举,又是几十片树叶从树上脱落而来,旋转的树叶围着地上一动不动地崔盈盈不断来回飞舞,过了片刻,崔盈盈的外衣和外裤便被树叶全部射了个稀碎。由于崔盈盈被点了死穴,不能动弹,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眼前的淫贼来回欣赏了一番。 霓凰见状,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她持剑向前。盖里生连忙一挥左手,所有树叶把霓凰围了起来。霓凰纵深一跃,想要跳出来,树叶又立即随着她的身子跟着移动,待霓凰落地后,所有树叶依旧围着她。 霓凰持剑直接看向旋转的树叶,只听得兵器撞击之声,所有的树叶全都掉落在了地上。 “你这剑法不错嘛,在哪里学的?”盖里生一下对剑法变得有趣起来。 “云南穆王府的剑法,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霓凰说完把剑一挥,不断地舞动起利剑朝着盖里生刺去。 盖里生眉头一皱,知道此人有些厉害,不能玩的太久,他双肩一抖,背后的一把利剑一下飞了出来,他后退一步腾空而起,双手来了一个舞剑的动作,背后的利剑不断地摇晃起来,形成了一道剑墙。 霓凰见状,分不清到底有多少把剑,但是她心里明白,盖里生是利用内力把利剑摇晃起来,形成了剑影而已。 “起剑!”盖里生突然大声喊道。 霓凰紧紧握住剑把,见到黑色剑影飞速而来,连忙上前用利剑遮挡,只听哐哐之声不断,霓凰有些招架不住剑影的力量,开始连连后退起来。 林殊、言豫津、飞流三人骑着快马一路飞奔,他的内心告诉他,霓凰定是遇到了盖里生,此时,需要他。 “苏先生,还有两个时辰,要不我们去问问这里有没有捷径?”言豫津乔装成一个银发老头,大声地喊道。 “走过这片山丘,我们就沿着溪流而下,可以节约些时间!”林殊轻车熟路。 “那我们再快点!”言豫津心里也非常地担忧。 黎刚和甑平一路朝西而来,路上又要探寻一些红西楼几人的踪迹,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们反而落在了霓凰的身后。聂铎和聂锋知道霓凰去了庆州,谭已经用飞鸽传书告知了林殊,一路上也是不紧不慢,他们与卫铮商量好了,等他回去把药王谷的事情安排一下就来与他们汇合,刻意让他们放慢了些。 霓凰挡住了所有的树叶之后,已经是气喘吁吁,他拿起自己的利剑一看,剑刃上出现了不少缺口,她内心一颤,这个盖里生剑术好生了得。 “你的武功确实不错,能挡这么久的人,我还是遇到的第一次。不过,这时辰不早了,要是把我力气费了些,等会就没精力和你欢愉了。”盖里生说完,双手运气,空中的剑影形成一把巨剑,然后朝着霓凰砍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林殊救霓凰(2) 霓凰后撤一步,双手握剑,朝着巨剑奋力砍去,两剑相碰,刹那间火光电石顿起,无数树叶从树上掉落,汇聚到巨剑周围。霓凰使出全身力气抵挡着,但是巨剑的力量越来越大,她用尽全力蹬着后跟不断往后退,地上被蹬出了两道深深的脚印出来。 “剑去!”盖里生右手往下一按,巨剑再次变大,霓凰顿时觉得劈天盖地,周围也变得昏天暗地起来。霓凰手中的利剑被巨大的压力直接震断,她双手往前一挡,直接被弹飞了出去,然后胸部隐隐作痛,一股血腥气息从喉咙里窜了出来,霓凰用手一擦,她被这巨剑已经伤了内力。 巨剑一下消失不见,所有树叶纷纷下落,霓凰还未起身,一把利剑又刺她而来。霓凰双手一撑地,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稳稳地落到衣衫不整的崔盈盈身边,立即解了她的死穴。 盖里生手持利剑站在对面冷冷笑道:“你故意怯战,是为了救这女子,看来还是我小看了你的武功。你到底是谁?穆家剑法高深莫测,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是云南穆王府郡主霓凰!你今日得罪于我,只有死路一条!”霓凰一边说着一边扶起崔盈盈。 “哈哈哈,霓凰郡主啊!失敬失敬!曾经有过耳闻,大梁出了名的女将,曾经也是琅琊高手榜的人,难怪没那么容易制服你。”盖里生心里又激动了不少。 霓凰嗤之以鼻:“既然你知道我,还不赶快道歉!” “道歉?你开什么玩笑。你只是个郡主而已,再说,听闻你一直未有嫁娶,至今还是女儿身,我们如此有缘,看来你一直是为了我明哲保身啊!我实在太感动了,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对你好的!”盖里生又露出邪恶的笑脸来。 “你这个淫贼,今天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得逞!姑娘,你先回去,跑的越远越好,这里交给我了。”霓凰对着崔盈盈轻声地说道。 “那你怎么办?”崔盈盈虽然害怕不已,但是霓凰也是为了救她而陷入困境,如今又让自己先走,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我有的是办法,你若不走,我还要保护你,难以施展我的武功。快走吧。”霓凰声音大了些。 崔盈盈连忙抽身跑起来,盖里生一看崔盈盈要逃走,轻轻一跃就要过去捉拿。霓凰连忙挡在他的面前:“淫贼,拿命来!” “行,我知道她住哪里,和你快活了,我晚上再去找她便是了。”盖里生停下脚步,用猥亵的眼睛盯着霓凰。 霓凰看到盖里生眼光如此猥亵,她不想与其对视,脚下一使力,踏起一团沙尘,然后单脚一踢,沙尘直扑盖里生的脸上而去。盖里生微微一笑,他左手持剑,右手单袖一甩,非常轻松地就把沙尘全部接落下来。 “郡主美人,你还会突然袭击啊!你方才已经有了内伤,快快过来,让我好生给你治疗一下。”盖里生淫笑道。 霓凰没有与他继续对话,她双手一展,腾空而起,瞬间就飞到了河边上。盖里生见状,连忙收起利剑紧追了上去。 霓凰停在了一个大石头上,然后使出全力运气,把身前的小石头全部吸到胸前,然后双掌一推,所有石头全部砸向盖里生。盖里生连忙左躲右闪,但是石头太多,又太快,他只好甩出利剑随即运气,形成一股剑气,这才把所有的石头抵挡了下来。 盖里生从嘴里吐出一颗牙齿,嘴角流着血:“妈的,居然被你的石头给砸掉了,你这女人也太狠了。你没看出来我一直在让你吗!” “方才没有击中你的要害,算你运气!”霓凰冷冷地说道。 “哎呀,你想要本爷的命根啊!你也太着急了嘛!你想要就好好说嘛,我随时可以给你的嘛!”盖里生无耻地说道。 “下流!”霓凰说完,又运气吸起小石头向盖里生砸去。 这回有了准备的盖里生轻易地躲避了所有的石头,然后笑呵呵地一步一步向霓凰走去。 由于方才被巨剑的剑气震伤,此时的霓凰力气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她看了看溪流,河水还算湍急,应该是前些日子下过雨。 霓凰纵身一跃,跳入溪流里,然后往下一沉不见了踪影。 盖里生轻轻一跃,飞到溪流上空观察了一番,见霓凰在河底向下游走去。他哈哈一笑,飞到溪边的一块石头上盘腿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半个时辰,水面没有任何动静,盖里生连忙起身开始焦急地望着河面。 霓凰之所以用这一招,这还得是聂铎当年受林殊所托,在南境脱困的那段时间里,是聂铎教会了霓凰水里憋气的办法,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还能用上。 盖里生等不住,他又飞到河面观察,发现霓凰没有了踪影。他前后环顾了一周,却不见任何踪影。 “就是他!”崔盈盈带着村民跑了过来。 盖里生又飞到岸边:“呀,小美人,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找我,这是要做什么?” “就是他欺负我,还有我的救命恩人!”崔盈盈指着盖里生大声喊道。 “打死他!”一名年轻力壮的汉子举着一把大锄头冲了过来。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冲了起来。 “你们是来送死的吧!”盖里生开始运气,准备把这些村民一并杀了。 “住手!”霓凰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挡在村民的面前。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都赶紧给我走!”霓凰大声喊道。 “恩人,我们一起上,定能将此淫贼捉拿!”崔盈盈激动地说道。 “胡来,他是剑神,你们都不是对手,我与之纠缠了这么久,都未能伤害的了他。你们不是白白送死吗?都快走吧!”霓凰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去对着盖里生说道:“你连我都抓不住,也不过如此。他们都是老百姓,放过他们,我来与你好生比试一番。” 盖里生哈哈大笑道:“我对他们不感兴趣,现在只对你情有独钟!要我不伤害他们也可以,你就从了我就是。” “你这淫贼,看我不看死你!”年轻的壮汉举着出头预要砸过去。 盖里生左手一挥,地上一个石头腾空旋转,然后形成一把黑剑,直接朝着那名壮汉飞去。壮汉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眼,就在黑剑快要刺到壮汉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把黑剑挡了下去。 盖里生一看,两名骑着快马的人从他的左侧而来,另一匹马上却空无一人,他再仔细一看,刚才挡住他落石成剑的那招的人正站在他的面前。 “你们又是何人?”盖里生深知方才那个人武功深厚,心里开始防备起来。 “赤林盟!” 第二百九十五章 林殊救霓凰(3) 盖里生单手一挥,黑剑便没有了踪影,他轻轻一跃,跳到离林殊三丈之远的一个大石头上:“天下第一大帮派赤林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来此有何目的。” 林殊两颊沾满了胡须,又把发髻染了些银白,他依旧骑在马背上淡然一笑:“我们只是办事经过这里,想不到琅琊高手榜排名第二的剑神人品却如此下流,想必我们心目中的剑神不该如此,所以就决定来辨个真假。” “哈哈哈,听闻你们赤林盟喜欢管闲事,我是不是剑神,也与你们无关吧,不要打扰我在此行事,速速离去吧!”盖里生此次来庆州的目的就是要灭了赤林盟,他心里欢喜的很,如若在此先砍杀几个,倒也会给赤林盟一个下马威。 “淫贼,你如此玷污剑神二字,我看你是淫神还差不多吧。”言豫津故意扯着嗓子变了声音,生怕霓凰听出来端倪。 此时,飞流也轻轻一跃回到林殊身边,林殊对着他点点头轻声地说道:“一切看我行事,先让霓凰他们离开,我们再与盖里生交手。免得我们一言一行被霓凰看出问题来。” 说完,林殊瞟了一眼霓凰,他不敢正视,害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你若是盖里生,怎么证明呢?”林殊压低着声音问道。 “我不需要证明什么,今天你们三个打扰到我了,现在我很不爽,给你们两条路,一是自行离开,二是把命给我。” “口气不小,一个假冒的剑神还在此嚣张。”言豫津跳下马指着盖里生大声呵斥道。 “我不想与你们做口舌之争,我做不改名行不改姓,盖里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你们赤林盟难道不清楚?你们是不是就像插手此事。”盖里生心里还是有些顾忌,霓凰本就是琅琊高手,刚才那个黑衣男子武功似乎还强于霓凰,再加上另外两个人并未出手,若是几人联手起来,自己还是有些吃紧的。 “我们就是要插手此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赤林盟就是干这事的!”林殊一下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三人慢慢地朝着霓凰和崔盈盈等人移动,盖里生也并未慌乱,他对自己的武功还是非常自信,就是今天玩不到女子,至少自己的性命是无忧的,说不定还能灭灭赤林盟的气焰。 霓凰见赤林盟的三人走来,心里不知为何开始有些异样的激动,她本就是来庆州寻找赤林盟的宗主的,或许今天她就能找到一丝线索出来。 “感谢赤林盟出手相救,云南穆王府霓凰再次谢过了。”霓凰对着三人行了江湖之礼。 “霓凰郡主不必多礼,我们将会和盖里生大战一场,还请郡主带这些人离开这里。”林殊回着礼说道,眼睛并不敢正眼相看。 霓凰咳嗽了一下,前面为了与盖里生周旋,已有内伤。 “他们自行回去便可,我留下还能协助你们,刚好也想亲手擒获这个禽兽。”霓凰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林殊把脸转向一边继续说道:“盖里生武功高强,你前面与之交战,已有内伤,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我来去自由,好像你不能干预我吧。再说,你在赤林盟是做什么的?是你们的宗主派你们来的?”霓凰故意开始打听起来。 林殊心里自然明白霓凰是在套他的话,他微微低头一笑:“我在盟里只是个主事,就路过而已,我们的宗主并不知晓。” “你们有完没完,把我剑神当空气吗?”盖里生见他们一言一句地聊着,感觉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言豫津双手抱在胸前,利剑握在手里笑道:“我们可不敢把你当成空气,我们把你当成一个臭屁而已!” 一旁的飞流“噗嗤”一声开始笑起来,现场的村民和霓凰也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盖里生哪里受的了此等言语侮辱,他举起双手开始准备运气:“老子不和你们在此扯淡了,今天统统都把狗命给我留下。” “霓凰郡主,还请你速速带离这些村民离开,如若想帮我们,你可带离后返回帮我们便是了。不要让这个淫贼伤及无辜啊!”林殊抽出利剑准备迎战。 霓凰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村民,想想方才为救自己大家不顾生死前来相助,如果出了意外,便是自己的不对了。霓凰对着林殊点点头:“你们三人先拖住他,我带他们离开后就来!” 林殊看着霓凰的背影露出淡淡微笑来,他的眼里满是温柔与关爱。 “你们一个都不能走!”盖里生直接运气,他身旁的树叶形成一把巨剑,巨剑的背后又是一把黑色的利剑,两把剑慢慢合并成一把。 林殊、言豫津、飞流连忙跳跃到盖里生的前面,挡在了霓凰和村民们的身后。 “你们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那你们就先去死吧!”盖里生双手往前一推,一把超级巨剑迸射而出,朝着林殊他们从天而降迅速砍来。 三人连忙双手举剑,运足内力,往上一跃,一下顶住了巨剑。 霎时间,飞沙走石,烈风嘶鸣。 周围不断有树木被几人所迸射出来的内力所折断,盖里生不敢泄气,他不断继续运气,如若此时松手,对方定会以为他气数已尽。而林殊和言豫津、飞流三人也慢慢从空中落到地面,强大的剑气使得三人把地上踩出了很深的脚印出来。 “这剑神果然了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言豫津已尽全力。 林殊对着飞流微微点头,然后又使出了全力顶上。飞流一个箭步拿着利剑直接刺向盖里生。 盖里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刺杀,不得不收回剑气,瞬间天上的巨剑消失的无影无踪。盖里生转身躲避了飞流的刺杀后顺势一掌打了出来,飞流转身就是一拳迎了上去,一声巨响,飞流别弹射到河边,而盖里生后退了好几步,用后脚跟一垫,这才慢慢站稳。 “你是何人?武功不错啊!”盖里生对武功高强之人还是有些敬意,只是很久没有遇到如此之高的对手了。 飞流没有理睬,继续举起拳头又向盖里生砸来,他心里明白,林殊告诉他不要在霓凰面前展示自己的功夫,所以要尽快把对手打败。 盖里生连忙用剑挡住了飞流的拳头,刚要说话,林殊和言豫津也拿着利剑刺杀过来,他只好双手一抬,手中的利剑形成了三把剑气,这才挡住了三人的砍杀。 飞流用力一蹬,他一手持剑,一手握拳向盖里生头上而去,林殊使出利剑一个侧身使出全身力气朝盖里生的胸口刺去,言豫津武功稍弱一些,他不断飞舞着利剑朝着盖里生的双脚刺去。 盖里生自然明白三人的联手威力,他连忙后撤三步,全身运气,再往前又是一推,三把剑气直接飞了出去,“哐当”三声响后,飞流和林殊、言豫津都被震飞到五丈开外,而盖里生却还在原地,只是呼吸急促了不少,他的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盖里生见三人离自己有些距离,他左手拿剑一挥,右手出掌一打,无数树叶从树上飞速而来,形成了三把利剑。盖里生把手中的利剑往前一推,四把利剑飞速地朝着林殊他们刺来。 三把用树叶形成的利剑突然一下全部散开来,变幻成十几把小的利剑,然后不断地向林殊、飞流和言豫津射去。 三人还算敏捷,用手中的利剑把这些树叶全都砍落下来,只是还有一把利剑在树叶之中飘摇无定,将言豫津的手臂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林殊的发丝也被砍落了一把,飞流的衣服角也被刺破了。 这剑神果然不简单,一点也不落下风。 “不能与之消耗,想要打败剑神,必须智取。霓凰一会儿若是回来,看到我们三人的武功,她就全部知道了。”林殊担忧地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言豫津也自感不敌盖里生。 “盖里生来此目的就是为了剿灭我们赤林盟,若要让他跟着我们走,就让他知晓我是宗主便是!”林殊悄声地说道。 “你们在那嘀嘀咕咕的说什么!”盖里生自觉占了上风,开始傲气起来。 言豫津本就聪慧,他装作十分惊慌的样子大声喊道:“宗主,你先撤离,我们两个先拖住他,只要我们的人一来,他就死定了。” 林殊点点头,转身便腾空而去,落到马背上就抓起缰绳向庆州方向而去。 盖里生一听,那人就是赤林盟的宗主,心里一激动,也连忙追逐而去。 飞流和言豫津不敢怠慢,毕竟林殊一个人敌不过盖里生,也跨上战马紧随其后。 第二百九十六章 林殊擒剑神 林殊的战马实则要比盖里生快些,这一路上被盖里生紧追不舍,他显然是刻意放慢了一些,待到盖里生又追上来时,又连忙快马加鞭。盖里生虽然武功了得,但是追了一个时辰,自己也觉得劳累了些,但是一想到前面的那人便是赤林盟的宗主,若是早点拿下他,自己就能早些多拿些银两,然后可以到处逍遥快活了。想到这里,盖里生顾不上疲劳,丹田继续运气,也加快了追赶的速度。 霓凰把村民和崔盈盈护送回溪落村后,又急忙返回到溪边,除了方才打斗过的痕迹,空无一人。霓凰蹲下身去查看了地上留下的几个脚印,她用手指量了量,缓缓起身凝视着前方。 盖里生突然停了下来,他喘着气,这一路追来,这才反应过来林殊时快时慢是故意而为之。他望着前方战马上的林殊,顿觉自己被耍,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他扭头一看,言豫津和飞流也一直紧随其后,并没有其他动作。盖里生不知何意,就干脆慢慢走了起来。 林殊往后一瞟,见盖里生故意放慢了脚步,他料定盖里生知道自己被耍,便直接把马停了下来,等着盖里生的到来。 “你就是赤林盟宗主?你们盟里没人了吗?出门办事还需要亲自出马!”盖里生来到林殊面前质疑道。 林殊淡然一笑:“你怎么就知道帮派的宗主不出门做事?难道所有的宗主都是到处游览河山,快活逍遥吗?” “听你这口气,你定是赤林盟宗主了?”盖里生左手开始运气。 林殊自知以自己的武功是打不过盖里生的,他见盖里生开始运气连忙笑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这一路追来也有些口渴,前面我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一个路边茶铺,我们解解渴,到时候再和你好好比比?” 盖里生冷冷一笑:“算你有自知之明,你这一路时快时慢的,故意逗我,确实舌干口燥的,不过你们是不是设了圈套啊。” 此时,言豫津和飞流也骑着快马追了上来,言豫津跳下马来手持利剑对着盖里生大声说道:“淫贼,你想对我们宗主怎么样?” “打死他!”飞流指着盖里生。 盖里生突然大笑道:“你们两个当我是傻瓜啊,故意说出他是宗主,来个调虎离山是吧!” “你自以为是,是不是觉得自己聪慧过人啊!谁要调虎离山了,我们是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你厮打,伤及无辜,不把你带着这里来,你若是又回去找他们怎么办,所以就在这里把你办了吧!”言豫津往前迈了一步,用剑继续指着盖里生。 “你们两个就在这里把这个所谓的剑神给拿下吧,我到前面去喝喝茶,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林殊说完便跳上快马离去。 盖里生不知其然,以为林殊要逃离,他看了看言豫津和飞流,自己也摸不清楚头脑,他单手运气,从树上飘落了些树叶,他再一推,树叶快速旋转起来朝着言豫津和飞流射去,待到两人躲避完树叶,盖里生早已腾空而去继续追逐林殊去了。 盖里生用轻功不断追赶,过了半个时辰,他来到林殊所说的路边茶铺前,见一年轻女子正在扫地,他又觉自己实在口干,干脆就停了下来走到女子面前:“有茶么?” 女子放下手中的扫帚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看盖里生然后点点头:“我们这里有茶,你是要喝吗?” 盖里生直勾勾地盯着年轻女子,方才还疲惫的感觉一下就九霄云外去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别有风味,不仅年轻,皮肤皙白,柳叶俏眉下是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樱桃小嘴抿着,一副害羞的模样让盖里生心生歹念起来。 “这位姑娘,怎么这个茶铺就你一人啊?”盖里生淫笑着。 “我们家住前面的村子,这里来往的商客多,就在这里临时搭建了一个茶铺子,我家人回去拿东西去了,此时未归。”女子羞答答地说道。 盖里生左右环顾了一圈:“方才你可看见一位骑马的人路过此地?” 年轻女子微微点头:“他骑着马一闪而过,往庆州城方向去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了?”盖里生压抑不住心中的淫欲。 “客官请先就坐,我这就去给你倒茶,我家人一会儿就回来了。”年轻女子说完连忙进了木棚,从灶台上取下已经烧开的茶壶,又取来茶杯,小心翼翼地端到了盖里生所坐的茶桌上。 “姑娘,这荒郊野外的,你家人迟迟未来,你不怕有豺狼和坏人吗?”盖里生端起茶杯吹了吹。 “不怕,我们这里甚是安全的。客官先喝着,有什么再吩咐便是了。”年轻女子说完便转身继续拿起扫帚开始扫起来。 盖里生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走到女子面前:“等会会有两人路过,我先到铺子后面躲一下,他们念我身上有钱,所以一直追杀我。等会他们要是过来问你,你记住不要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可好?” 年轻女子接过银子,露出笑脸,然后点了点头,把银子放入了袖口里。 盖里生刚到木棚后面藏好,言豫津和飞流骑着马就赶了过来。问询了女子后,见此地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和林殊所骑的快马,两人也就匆匆离去,继续朝着庆州方向追赶而去。 盖里生见两人走远,便立即走了出来,坐到茶桌上一边吹着茶杯,一边吞着口水看着还在扫地的年轻女子,他早已完全忘记自己要追赶林殊和口干舌燥了。 扫完地的年轻女子走到盖里生面前看了看茶杯:“客官,他们已经走远,谢谢你的银两。你拿着茶杯不饮,是因为清茶不好喝吗?” 盖里生连忙摇头:“好喝,好喝,我看着你喝,比什么都好喝!” 年轻女子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红晕:“客官如此言语,小女子恐怕难以接受。” 盖里生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站立起来:“不用接受,我接受你便是。你看这荒郊野岭的,就你和我孤男寡女,你说这是不是我和你的缘分啊!” 年轻女子往后退了三步:“客官无礼,若是再说,我就喊人了。” 盖里生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我不说了,姑娘怎么称呼你呀!” “我叫木燕子。”年轻女子突然笑着说道。 盖里生一下又站立起来:“木燕子,很乖巧的名字,不知道能不能在我怀里来乖巧一番呢!” “你个淫贼,快快走开,要不然我喊人了!”木燕子虽然大声地说道,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淡定了许多。 “唉,喊什么人嘛,我一个人陪你就是了,来,让大爷抱抱你!”盖里生伸出双手就要去抱木燕子。 木燕子又往后退了一步,拿起地上的扫帚朝盖里生砸去。盖里生接过扫帚往地上一扔:“我茶叶喝了,也休息好了,是不是我们来做些其他快乐的事情呢。” 木燕子连忙跑到棚外,盖里生双脚一并一下就飞到了木燕子跟前:“木燕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要不带上我一起走可好?” “淫贼!”木燕子又转身向后面跑去。 盖里生又是一跃,跳到木燕子面前:“怎么大家都叫我淫贼呢?快,叫我相公!” 木燕子没有理会,又转身跑起来,盖里生双脚运气,刚要往上一跃,顿觉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他立马用双手想要撑起来,可是双手也变得没有了力气,脑袋也开始眩晕起来。 这时,木燕子走到他面前,拿着一把利剑指着他:“这药性怎么这么慢,害的我来回被你这个淫贼追。” “你给我下药了?你到底是谁?”盖里生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我们是赤林盟!”木燕子说完,就站到一边,林殊带着言豫津和飞流也走了过来。 “宗主,此人怎么处理?”言豫津从怀里掏出一把绳索,往盖里生身上一扔,就开始绑起来。 “先把他阉割了,然后废除武功,扔到青楼里去打杂!”木燕子愤愤地说道。 林殊微微一笑:“好啦,毕竟他是剑神,很多事情还需要利用他的。木燕子,你把他就扔在这里,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一会就有一女子前来,随便她怎么处理吧。我们先回庆州,那人定会前去找我们的。” 木燕子把已经昏迷不醒的盖里生拖到路中间,自己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藏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霓凰骑着快马冲了过来,看到地上的盖里生后,霓凰连忙下马查看。她把手放到盖里生的鼻前试了试,然后起身环顾了四周,她抽出利剑预要朝盖里生脖子上砍去,突然又收起了利剑,牵来快马,把盖里生放到了马背上。 霓凰又走进茶铺,左右打量了一番,发现灶台和木屋都是刚刚修建不久,连茶壶都是新的,她微微一笑自言道:“这个赤林盟好生厉害,原来早已设了圈套。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会遇到这个剑神的?” 霓凰忧心忡忡地牵上马,朝着庆州走去。 木燕子随后起身,一路跟随而去。 第二百九十七章 霓凰夜探赤林盟 盖里生内力深厚,还未天黑就已经苏醒过来,不过全身已经是被五花大绑,嘴巴里又被塞了东西,他在马背上不断地挣扎着,一下就从马背上掉了下来。霓凰听见落地之声后,装过身来,见盖里生在地上开始翻滚起来,她顺势就是一脚踢在了盖里生的裆部,盖里生双眼流泪,蜷缩着。 霓凰虽是一介女流,但是力气不必任何男人差,她单手拎起盖里生往马背上一甩:“你若再不老实,我一剑刺死你!” 盖里生此生哪里受到过如此大辱,但是现在又无能为力,他只好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呆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天色黑尽,已是凌晨。 霓凰见盖里生又在马背上骚动起来,知道他内急,但是此人武功高深,奸诈狡猾,霓凰走上前去用剑柄朝他后脑门一打,盖里生一下就晕了过去。 霓凰来到庆州城门口,城门已经关闭,守门的侍卫也早已睡去。霓凰沿着城墙走了半圈,发现一处有些低矮,她一把抓下盖里生往城墙里一扔,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在盖里生落地之前,霓凰朝着盖里生一踢,剧烈的撞击直接把盖里生痛醒。 盖里生刚想反抗,霓凰又是一掌打在盖里生的后脑勺上,盖里生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霓凰见街上早已没有了行人,她拖着盖里生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这时,前面来了两个醉酒的人,一路哼着曲朝霓凰这边走来。 霓凰把盖里生放到了墙角,自己终身一跃跳到两名醉汉的面前,然后一手一个把两人的手反向拉了过来。 两名醉汉被痛的哇哇直叫,不断地求饶。 “庆州的赤林盟在哪个地方?”霓凰压着他们的手问道。 “疼!疼!疼!”两名醉汉醉意一下清醒了不少。 “快说,不然搬断你们的手臂!”霓凰故意吓唬道。 “在城东,一个叫流宅的院落,庆州人都知道的,快松手,疼死了!”醉汉乞求道。 霓凰松了手,两名醉汉连滚带爬地跑了,她转身从角落里扯出还在昏睡的盖里生,拖着他继续朝着城东走去。 流宅里,林殊等人并没有歇息,所有人全部坐在厅堂里,木燕子一路跟踪霓凰还没有归来。 “宗主,真的你说的那位郡主今晚定会来我们宅院吗?”刘之蔺打着哈欠问道。 林殊看着门外:“她定会来的,而且还会带着那个剑神一起来。” “苏先生,你是说霓凰郡主不会杀掉盖里生?”言豫津心中不解。 林殊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们设圈套擒获了盖里生,霓凰郡主定能看出我们早已做了安排,她也就会联想到我们猜出她会出事,盖里生是来庆州对付我们的,她定然会问清楚,所以不会杀掉盖里生,因为她一定会觉得盖里生与我们赤林盟有关系。所以我才会让木燕子一路跟随她,若是她真的杀了盖里生,那么木燕子也会及时出现阻止的。” “宗主,要是一会儿她找上们来,我们怎么说呢?”刘之蔺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她是来找我的,她要查我的身份,等木燕子回来问清楚后再说吧。”林殊心里似乎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宗主,木燕子回来了!”胡柄志走到门口急忙喊道。 所有人都站立起来,林殊似乎也不受控制地走到门口,木燕子向林殊行了礼:“宗主,霓凰郡主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她并没有杀死那个剑神,而是一起带了过来。” 林殊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开口道:“你们各自休息去吧,记住,都不要起来,我一个人在此就可以了。如果霓凰郡主敲门而入,胡柄志和崔克翔与我一起便是。如果她是悄悄入院的话,大家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苏先生,您这是何意?”言豫津一脸的疑惑。 林殊微微笑了笑:“霓凰郡主武功高强,聪慧过人。她若是敲门而入,她一定会认为我们早已有了准备,她若是潜入宅院,我们就可能以为她是刺客,我们宅院里的人就会与之交手,她也就趁机对我们的武功和人有了了解的机会了。所以,我要求你们如此。” 在场的人全都明白过来,心里对林殊的佩服更是五体投地一般。 院外,霓凰拖着盖里生走了一个时辰,这才走到流宅门口。盖里生被一路颠簸,他难受至极,但是又怕霓凰打他,便是一路装昏睡。 霓凰看着流宅两个字,她俏眉一皱心里暗想:难道是用飞流的名字取的而掩人耳目吗?最近琅琊阁也没有飞流的消息。想到这里,霓凰的情绪显然激动了不少。 霓凰举起手来预要敲门,犹豫片刻后又放下了手,她转过身来看了看盖里生,她单手再次拎起来往墙内一扔,自己也马上跳了进去,然后又是一脚,把盖里生踢到一旁的花园里。 霓凰落地后,停滞了片刻,见没有人出来,她走到盖里生面前又是朝着他后脑勺一掌,这下盖里生彻底昏睡了过去。 流宅院内的中间有一座假山,假山后面是一个小的鱼塘,鱼塘上铺满了荷叶。这些布局随处可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霓凰并未发现任何让她想要的线索。过了前院后,就是中庭,中庭的中间是流宅的厅堂。厅堂里亮光闪闪,有三个人影还在里面晃动。 霓凰蹑手蹑脚地从一侧绕道厅堂外,透过一侧的窗户向里面看去。 林殊依旧乔装打扮,胡柄志和崔克翔站立其两边,林殊翻越着书籍,然后突然站起来瞟了一眼外面对着崔克翔和胡柄志说道:“不知道那位女侠杀了剑神没有。” “宗主,她应该会杀了吧,这个盖里生对她如此,她定会要了她的命的。”崔克翔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 林殊点着头:“希望如此吧,这样我就帮我父亲还了一个心愿。” “宗主,难道你们和那位女子本就认识?”胡柄志不解地问道。 林殊站起身来:“今夜很晚了,我们这才赶回来,还是早点休息吧。” “宗主,您就说说吧,今天我们把剑神擒获送了那个女子,心里挺兴奋的,睡不着啊!”胡柄志精神头一下又起来了不少。 “行,那我就给你讲讲。”林殊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了起来。 “我父亲是东海的一名百夫长,家住流沙村,所以我们都姓流。有一年,东海和大渝发生了战争,我父亲受伤掉入了河里,一直被冲到了南楚与云南的交接的一个地方。那个时候,云南穆王府的穆老王爷刚好带人路过,救了我父亲,父亲非常钦佩穆老王爷的为人,为了跟随他,我父亲放弃了东海的百夫长,带着我和母亲一起举家搬迁至云南穆王府这边了。” “穆老王爷那个时候年轻有为,我父亲从他身上学了不少东西,后来有了我后,就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我,并让我记住,有机会一定要报答穆家。后来,我父亲战死,我母亲伤心欲绝,我就带着母亲回了东海流沙村,也就一直没有机会来报答穆家。所以,霓凰是穆老王爷的女儿,她是云南郡主,这次一路向西境而来,那个剑神盖里生为坦蕃做事,来庆州为了剿灭我们赤林盟,结果秉性难改,好色之心让他终究成不了一代大师。好在我们的计划还算顺利,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霓凰郡主也安然无恙。要是昨天我们再去晚点,还真的就出大事了。” “宗主,那要是霓凰郡主没有杀掉盖里生呢?” 林殊笑了笑:“如果她没有杀掉,就会带着盖里生来找我们的。到时候,我再给他解释清楚就是了。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要歇息了。明日一早,你们就把消息散播出去,就说剑神盖里生被赤林盟所擒获。” 霓凰待到厅堂内没有亮光,才蹑手蹑脚地回到刚才翻越的墙角,她看了看昏睡的盖里生,摇了摇头,然后轻轻一跃,飞了出去。 片刻之后,胡柄志和崔克翔来到昏睡的盖里生面前,两人连忙抬着盖里生往后院走去。 第二百九十八章 霓凰认出宫羽 厅堂中的油灯又亮起来,看着昏迷中的盖里生,林殊冷冷一笑:“她把盖里生带来,就是告诉我们,她已经来过,她还要来的。” “宗主,那这个霓凰郡主什么时候来呢?”胡柄志好奇不已。 “说不定马上,说不定明天,也说不定过个两天。方才我们故意说给她听,她也不会完全相信的。大家今晚好生休息,若有人闯进宅院,只要没有杀生行为,我们视而不见,决不能与闯入者动手。”林殊说完进入厅堂后面的阁房,“把这个淫贼关到我们后院内去!” 胡柄志和崔克翔把盖里生抬到了后院关押起来,两人分了工,一个看守到天亮,一个天亮后就来换班。 夜过三更,炎热之气依旧,蛙叫蝉鸣,星空点点。 霓凰坐在一个屋顶上,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远处静静地发着呆。她心里很清楚,她自打有了记忆开始,从未听说过姓流的人曾在父亲的手下做过事,也未曾听说父亲救过东海的人。这个宗主仅仅是为了崇拜赤焰军和林帅他们才起的这个名字吗?那他又为何与琅琊阁似乎关系又那么紧密?他们为何又把帮派建在遥远的西境,而不是繁华的南边或者富饶的金陵呢?这个宗主用计良多,老谋深算,尔虞我诈,其才智似乎与林殊如此相似。霓凰的心跳越来越快,这些年蔺晨阁主对林殊只字不提,难道是刻意为之还是避免伤怀。但是上次飞流掘坟,的的确确有林殊的坟墓和棺材。当年她也问过很多在场的人,都是亲眼目睹了林殊离开,大家不可能骗自己吧。 远处,半夜鸡鸣,一颗流星划过,转眼即逝。霓凰缓缓起身,她低声细语道:“如果他就是林殊,那他出手相助大梁,必然就需要很多人来为其做事,曾经江左盟的人必然会与之联系,只要我仔细查找,定能找出破绽来。” 霓凰跳下屋顶,又飞速地朝着流宅走去。 来到流宅前,霓凰轻轻一跃,又跳进了宅院内。她落地之时,故意往地上一踏,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来。 整个宅院依旧没有任何人出来,霓凰拿起一块假山上的石头往小池里一扔,“咚”的一声响,霓凰双手背着继续等着人出来,可是过了片刻整个宅院还是没有任何人。 霓凰来到厅堂门前,她故意把门打开发出开门的声响,然后又在原地踏了几下,咳嗽了几声。过了一会儿,整个宅院除了她,依旧没有别人出现。 霓凰紧皱眉头,她飞跃到屋顶上,踩着瓦片来回地走了起来,可是仍旧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霓凰又跳下屋顶,直接来到一个阁房,她悄悄地推门而入,隐约听见有打鼾之声。霓凰悄悄地来到茶桌前,拿起茶杯往地上一扔,“哐”地一声,床榻上的人翻了个身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霓凰移动到床榻前,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霓凰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床头放置着一些衣裳,那些显然是女子的外衣。 霓凰微微一笑,她并没有继续发出声响,而是悄悄地走出了房门,离开了宅院。 翌日,大家对昨晚的动静议论纷纷,只有林殊静静地听着大家诉说着。他昨夜里是一夜未眠,他的心一直随着那些声响跳动着。从霓凰再次踏入宅院的那刻起,林殊便一直细细聆听,他生怕霓凰不再发出声响,生怕霓凰不再来到宅院。 当年入京,换了模样,处处小心,却还是被霓凰给认了出来。林殊心里很清楚,只要他活着,霓凰定然会有感应,只要自己做事,霓凰就会细心地去发现。林殊重出江湖,当然无数次想过与霓凰相认的那天,也无数次想过与霓凰擦肩而过,甚至亲眼看到霓凰与人结缘。可是得知聂锋来信后,林殊不再有了过多的想法,一切随缘吧。只是现在大敌当前,还不能马上暴露自己真正的身份,他也明白,霓凰对自己的那片痴心,他不配拥有,但是却渴望着自己又重新出现在霓凰身边。 “宗主,外面有一女子求见。”刘之蔺并没有见过霓凰本人,但是按照林殊的意思,八成就是霓凰了。 林殊内心已经激动起来,虽然大家都乔装打扮,但是在霓凰的眼里,若稍有不慎,就会暴露出来。 “大家准备一下,记住,不要轻易言语,一切由我来!”林殊起身拍了拍身上,然后走到厅堂门口,他的心跳的是越来越快。 “飞流,你看我还像以前的样子吗?”林殊突然向身边的飞流问道,飞流脸上也沾了不少胡须,眉头也被染了些白色。 “不像,但是又像!”飞流嘟囔着说道。 林殊摇摇头:“等会郡主来了,你千万不要说话。” 飞流点点头,连忙坐到门槛上,从怀里拿出一个梨子来开始吃起来。 看到飞流如此动作,林殊连忙拉起飞流:“你这些动作,郡主一眼就看出来了,给我站好了!” 飞流把梨子往地上一扔,嘟着嘴巴耷拉着脑袋靠在门框上开始生起闷气来。林殊见刘之蔺带着霓凰从前面走了过来,连忙转身坐了回去。 刘之蔺带着霓凰来到厅堂,所有人全都站立起来,唯有林殊静静地坐在那里喝着茶。 “宗主,云南郡主穆霓凰到了!”刘之蔺行礼禀报道。 林殊放下手中茶杯,他染成了白发,眉毛画的又粗又长,下颚的胡须也沾了不少,额头故意挤出的皱纹早已把林殊变了个模样。 “郡主来啦!”林殊弯腰行了礼。 霓凰点了点头:“我今日是刻意来感谢宗主的救命之恩的。带了些薄礼,还望宗主不要嫌弃。” 林殊连忙笑道:“郡主客气了,救你也是凑巧,更是还我父亲的一个心愿。” “心愿?宗主何意?”霓凰故意不知所言。 “郡主坐下,我与你细说可好。”林殊示意赶紧看座。 林殊见霓凰坐下后就连忙把昨夜与胡柄志和崔克翔所说的话又重新讲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霓凰拱手行礼:“实在抱歉,我出生到现在,确实未有人提及过我们两家之间的过往,日后我回到云南定会落实,不管如何,你们有如此善心,我穆霓凰再次谢过了。说了这么多,不知宗主如何称呼?” “流清智!”林殊很快就说了出来。 霓凰点着头:“那昨夜我送来的人可收到?” 林殊缓缓起身又朝霓凰行了礼:“我本意是将那淫贼制服,听由郡主处置,未曾想你又连夜送了回来。早上的时候,我们这才发现。所以,敢问郡主,您不处置他又是何意?” 霓凰看着林殊淡然一笑:“听说这个剑神在金陵救走了红西楼的人,然后一路西进,要来对付你们赤林盟。你们为了救我,让给我处置的话,意义就没有那么大了吧。归还给你们,一是让你们好生利用他,把其他人一网打尽,二是你们赤林盟又为金陵做了一件大事,那以后江湖第一帮派的位置可就坐的更加稳固了不是?” “哈哈哈,郡主真是有心了!”林殊连忙笑起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宗主为何取名叫赤林盟?帮里现在有多少人?与琅琊阁关系如何?”霓凰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出来。 林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敬仰赤焰军忠魂,佩服林帅之骁勇,故而取为赤林。帮里人不多,基本上都在这里了,其他的就是收集收集消息的一般人而已。琅琊阁只要出得起银两,他和谁的关系都不错的。” “哈哈哈,宗主说的倒是很简洁啊!那你认识黎刚、卫铮、飞流、宫羽他们吗?”霓凰笑完之后突然严肃起来。 站在门口的飞流听到霓凰喊了自己的名字,一激动就要过来,一旁的言豫津连忙拉住飞流摇了摇头,这才没有让霓凰看破。 “认识,我当然认识。他们当年都是江左盟响当当的人物,天下谁不知晓。若是我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我赤林盟日后定会更加强大,或许与当年的江左盟不相上下。”林殊淡定地说道。 霓凰起身,走到装扮后的宫羽面前,用鼻子闻了闻,然后突然拉着宫羽的手看了看:“你和我的一个朋友非常相似,不知如何称呼?” 宫羽心里一颤,大气不敢出,她斜眼看了一下林殊微微一笑:“我叫琴羽,大千世界,长得像的人不足为奇。” 霓凰点点头,放开了手:“琴羽?弹琴的宫羽,也可以叫琴羽!” 在场的人全都惊住了,宫羽更是不知所措。 “霓凰郡主?你是何意?为何在此提起宫羽?他可是奏事阁的人!”林殊表面装作冷静,可是心里早已有些紊乱。 “女人的东西,你们男人怎会知道。几年前,夏冬到东海办案,回来的时候带了独一无二的东海香粉,据说制粉的人已经去世,方子也失传了,剩下的就被夏冬全部拿走了,所以她特意绕道云南为我送了些,也给在云南的宫羽姑娘送了一些,这个言豫津可以作证,云南穆王爷也可以作证。东海香粉香气独一无二,白天具有清凉和除疾功效,到了夜里就有安眠驱蚊之作用。此粉每次可以浸入清水,这样就可以用得很久很久。我得知宫羽有了这个东海香粉后非常喜爱,时常使用,尤其是在夜里,尤为喜欢。昨夜我送那淫贼,曾经在琴羽房间里闻到此香,而且你房里的那把古筝就是宫羽的,且上面还刻有一句诗句:天上人间无此曲,唯有此琴配江郎。要不,我们去房间里看看?”霓凰背着手看着宫羽。 “她的确是宫羽,但是另有隐情!”林殊走了过来装作无奈的模样说道。 “我想和宫羽先说说话,稍后再来找你们!”霓凰就像一个破案的主事,她拉着宫羽急匆匆朝门外走去。 第二百九十九章 林殊和霓凰相认 言豫津预要跟随,林殊连忙摇头道:“不要去打扰他们。” 言豫津站在门口望着宫羽和霓凰的背影,急的剁了一下脚,左右来回走了两步对着林殊说道:“郡主已经认出了宫羽,那我们继续装扮下去有用吗?” 林殊淡然一笑:“对有些人而言,可以隐瞒一辈子,对有些人而言,即使你化身成蝶,她依旧能把你认出,顺其自然吧!该来的终究会来。” 宅院东侧有一簇竹林,竹林郁郁葱葱,夏风习习,沙沙之声萦绕于耳,几只鸟雀在竹林里跳来跳去,见到宫羽和霓凰,欢快地叫了两声后飞到了对面的假山上听落下来,似乎要聆听两人的故事。 “告诉我,你就是宫羽。”霓凰拉着宫羽的手激动的表情终于表露出来。 宫羽显得非常淡定,她把发髻捋了捋,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一张丝绢来,在脸上来回地擦了擦:“郡主,我确实是宫羽。” 霓凰伸出手来摸了摸宫羽的脸:“我一下就认出你来了,为何你在赤林盟?” 宫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霓凰是郡主,她行了礼:“郡主,我只是奉命而已。” “什么意思?”霓凰不解地问道。 宫羽指了指一旁的石桌和石凳:“我们坐下,我慢慢与你道来。” “赤林盟刚刚成立的时候,他们暗中破了庆州的贡品案,又帮助长林军抓获了渗入庆州的坦蕃人。两件事情引起了皇上的特别关注,奏事阁奉命要查清赤林盟,我就被奏事阁安排到了庆州。宗主其实早就看透我的身份,加之我曾经是江左盟的人,曾经为了赤焰冤案平反做了事情,就原谅了我。他说赤林盟本就是为了大梁,所以让我继续留在了赤林盟,让我明明白白地看清楚赤林盟每天都做了哪些事情。后来,我把在盟里的所见所闻一一传回了金陵,皇上至今也没有其他的安排,我只好一直留在这里了。”宫羽说的面不改色,似乎这一切是真的一样。 霓凰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她从石凳上站起来望着假山上的几只鸟雀说道:“也就是你是金陵的卧底,但是赤林盟直接就接纳了你。” 宫羽点了点头:“赤林盟宗主宽宏大度,他的做事风格和手段与江左盟非常相似,我留在这里也有这个原因。” “如此相似?你是说化身梅长苏的林殊吧。他不会就是林殊吧?”霓凰故意问道。 宫羽依旧淡定地坐在石凳上,她双眼流着泪喃喃地说道:“郡主明知我曾在江左盟做事,自然是对梅宗主有感情的,你今日拿赤林盟宗主说事,也不知郡主到底何意?” “你被派遣到庆州来混入赤林盟的事情我自然还有其他办法来佐证,我就是想知道这个宗主说他是东海人,和我们穆王府也有渊源,他说的可是真的。”霓凰没有从宫羽那里得到想要的内容,心里变得焦急起来,也开始有一种失落之感。 “都是真的,至少我没有发现任何疑问。”宫羽也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你到了庆州,豫津那老顽童没有跟来?”霓凰看着假山上的鸟雀在那相互打闹,突然想起了言豫津这位曾经的公子哥。 宫羽早已料到霓凰会有此疑问,她装作苦笑道:“他啊,得知我被派遣到西境庆州,前段时间也跟着来了。最近因为他的女儿言韵仙在琅琊阁闹着要下山,就又去了琅琊阁了。” 霓凰点点头:“能在庆州遇到你,我心里还是很高兴。方才质问的语气有些多了,还望宫羽不要介意。” “郡主的心情我自然明白,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宫羽行了礼。 霓凰立即回礼:“我们过去吧。” 飞流从门外走了进来指着走来的霓凰和宫羽大声道:“她们过来了。” 宫羽最先进来,她微微地朝着林殊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金陵的方向看了看,林殊立即点头示意。 霓凰面无表情,她背着双手走了进来,然后看了看在场的人,嘴巴抿了抿作了个礼:“我和你们宗主有话要说,还请大家回避一下,霓凰在此有礼了。” 在场的人把目光投向林殊,林殊缓缓起身:“大家先去忙吧,我也有话和郡主说说。” 飞流走在最后,他也是最不情愿离开的人,他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对着霓凰吐了吐舌头,然后脑袋一低,无精打采地走了出去。 霓凰看着飞流离去的背影,双眼微微一抬,脸上露出浅浅的一丝微笑来。 “遥映人间冰雪样,暗香幽浮曲临江。遍识天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江左梅郎,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宗主对此人有多了解?”霓凰也不遮掩,面前的这个人双眼闪烁,六神有些无主。 “琅琊榜首,江左梅郎,曾经的天下第一大帮江左盟宗主,虽缠绵病体,但容颜灵秀、气质清雅、心怀赤子、精通音律、才冠绝伦,蝉居琅琊公子榜榜首。身为赤焰军少帅,天资聪颖,文武双全,曾经是金陵帝都最明亮的少年。后因梅岭惨案,身中火寒之毒,经削皮挫骨的彻底解毒之后音容大改,改名梅长苏,蛰伏江湖,以待时变。时机成熟后,为平多年冤案,更为力挽大梁数十年之颓势,他以一介布衣之身,化名苏哲,隐瞒江湖传说身份“梅长苏”回到金陵帝都,凭借琅琊阁“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的惊人赞语,成为朝堂多方争相招揽的对象。他以病弱之躯有意无意涉入种种纷争,一次次搅动浑水,使得原本死气沉沉的大梁朝堂风起云涌。他看似追名逐利,背后却是对真相的执着,对正义的坚守,更重要的是坚韧不拔的毅力,以及心怀天下大公无私的高尚品格。”林殊如数家珍的说道,她心里知道如若自己不这样赞许道,那就是谦虚,霓凰定会看出端倪来。 “雪夜薄甲,逐敌千里,歼灭大渝精锐,平反赤焰冤案,辅佐靖王登基。他如此成就,却终究逃不出上天安排的命运,付出了那么多,那又有何意?”霓凰感慨道。 “换来了大梁二十年的安定,他做的当然有意义!”林殊立即反驳道。 “看你口气,似乎很在乎他的名誉啊!”霓凰看着林殊,眼睛变得温柔起来。 林殊不敢正视,他微微抬头看着门外:“所以,我才建立帮派,取名赤林盟!” “宫羽曾经是江左盟的人,她对江左盟的宗主尤为敬重,不曾想却到了你这里,这是为何?”霓凰虽然知道宫羽和林殊可能早已通了气,但是她还是不想放过任何查漏的机会。 “宫羽本是江左盟的人,后来江左盟宗主梅长苏完成他心中的使命后,担心盟里的人未来的生活,就把江左盟改编为奏事阁了。有了皇上的庇护,自然就没有人来对江左盟的人下手了。我成立赤林盟,总要做些事情,所以就惊动了金陵,他们就派了宫羽来查探。我们赤林做事光明磊落,他们派宫羽来也刚好可以为我们正名,所以就顺其自然,顺水推舟把宫羽留了下来。”林殊的说法与宫羽完全吻合,并没有半点纰漏。 霓凰并没有气馁,她笑了笑:“隐藏的再好,总有漏洞。飞流刚才对着我吐舌头,他的眼睛里满眼都是你,我看得见!宫羽虽然与你说法一致,但是她说起你来与曾经的梅长苏并无异样。在金陵,我听到聂大哥他们谈论起宗主来,一个个喜于言表,内心里的那种喜悦早已表露无疑。琅琊阁的黑游鸽在你宅院里停留过,地上的粪便红中带绿,绿中带白,这不会是其他的信鸽。也只有蔺晨阁主才会让曾经的江左盟使用黑游鸽吧。你说我穆王府与你有恩,可是我从未听起,难道你忘了穆王府的家史山下一百年我如数家珍,所有发生之事都会记载的,却唯独没有你们这一段。最重要的是,你对林殊的赞誉虽然完全是外人的语气,那是你故意为之而已,唯独你故意遗漏了林殊和我穆霓凰的故事,哪怕只是几个字!你这是在故意逃避!” 霓凰双眼挤满了泪水,她上前两步继续对着林殊继续说道:“你成立赤林盟,不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的存在吗?也只有你会拼了命的用尽办法来阻止一切伤害我的人。女人的直觉你们是不懂也不会明白的,从赤林盟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是你!” 林殊呆呆地站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霓凰。 霓凰泪珠犹如雨下,她激动地走到林殊面前:“我知道是你,你就是我的林殊!” 二十年前,在那金陵郊外,也是霓凰策马奔来,一把抱住林殊。二十年后,如此相似的场景再次出现。 “我在云南修建了梅岭阁,每年都要去梅岭祭奠你,这二十年来,没有一天不想你,我不管你是怎么复生的,我也不管是谁救了你,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去,不会,再也不会!” 林殊也是泪如雨下,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一次,他主动上前,紧紧地把霓凰抱在怀里,两人彼此相拥,泪雨不断。 第三百章 江左盟故人相聚 过了良久,两人才彼此放开手来,林殊用手为霓凰拭去眼泪轻柔地说道:“我怕我突然出现吓住你,真的好怕!” 霓凰开心地笑道:“若是你都吓住我了,那这个世界都成什么样了。若不是此次陪着景睿去金陵,不知何时才能与我的殊哥哥你相认。” “你那么敏感,早晚的事情嘛。”林殊说完指着门口笑道:“好了,他们都在等着我们,我让他们进来,看看都是谁!” 霓凰又连忙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跟随林殊走到厅堂门口。 林殊拍了拍手掌,所有的人立即都走了过来。 林殊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神,他点了点头:“好了,郡主都知道了,大家都换回装扮吧。” 言豫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哎呀,终于可以说话了!郡主,你先猜猜我是谁?” 霓凰指着言豫津笑着说道:“既然宫羽在这里,那你定是豫津这个老顽童了。” “哎呀,郡主厉害啊!早知道我就不装了!”言豫津一边说着一边把脸上的胡须扯掉,发髻也重新弄了出来。 “我,我呢!”飞流把所有人全部挡到身后,自己一人站在最前面来。 “那还用猜吗,是我们的小飞流啦!方才你对着我吐舌头我才断定我的判断的,谢谢你,飞流!”霓凰笑得如此灿烂。 “哎呀,搞了半天,是飞流把我们全部出卖了!”言豫津指着飞流故意抱怨着。 飞流举起拳头就要朝豫津砸去,言豫津连忙躲到林殊身后。 霓凰看着刘之蔺、木燕子、胡柄志和崔克翔,想了半天只好摇着头:“你们几个我确实认不出来了。” “你肯定认不出来,他们是赤林盟新招的人。”宫羽连忙解释着。 “见过霓凰郡主,我是木燕子,今日一见果然非凡!”木燕子盯着霓凰目不转睛。 霓凰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木燕子一看就聪慧过人,你们宗主选的人都是厉害的角色。” “我叫刘之蔺!” “我叫胡柄志!” “我叫崔克翔!” “我叫王凝香,大家都叫我王婶!” 霓凰一一给大家行了见面礼,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开心。 林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王婶,今天多准备些酒菜,晚些的时候还有几人要来。宫羽,我吩咐你准备的那些房间都腾出来了吧!” “宗主,都准备好了。” 林殊转过头来对着霓凰温柔地说道:“还有几位故人,今天也该都到了。” 霓凰又环顾了在场的人:“黎刚、甑平、聂大哥他们?” “什么都逃不了你的眼睛,还有我曾经派人去帮助你的那位聂铎,他和聂大哥是同胞兄弟。还有药王谷的卫铮,他们都会来此。”林殊在霓凰面前没有了隐瞒,说话都感觉敞亮的多了。 大家又都坐了下来,宫羽端来茶水,一边品茶一边继续聊了起来。 霓凰很多心里话不便在这里言语,她突然想起来她带过来的剑神盖里生:“宗主,那个淫贼盖里生准备怎么处理?” 林殊一听霓凰喊宗主,会心一笑:“有人的时候叫我宗主,无人的时候你想叫什么都可以了。” 霓凰也领意地点了点头:“谨遵宗主安排。” 全场都哈哈大笑起来。 林殊喝了一口清茶:“盖里生这个淫贼武功的确高强,若不是此次用了计策,我们还真拿他没有办法。他此次在金陵劫狱,本就是朝廷重犯,到时候交给奏事阁便是了。只是在交给奏事阁前,我们还是想利用他把庆州的这个青医馆一网打尽,这样也可以再次把红西楼的那些坦蕃人再次擒获,若是运气好的话,上次围剿渗入庆州的那个酷鲁图现在还不知所踪,既然青医馆背后是坦蕃人,自然酷鲁图定会与他们联系。到时候,利用盖里生,将所有人一网打尽便是了。” “我来庆州之前,听说金陵也开设一个青医馆,难道也是坦蕃人?”霓凰不知其因,对青医馆不是那么了解。 “聂锋他们给我传信说了,我也是知道没有多久。在庆州和金陵都开设青医馆,显然是坦蕃人先从大梁内部下手了。好在庆州这边,他们处于劣势,但是金陵那边我倒是担心的很。上次与蔺晨阁主分别的时候,他告诉我,坦蕃的国王松德布西不在西域坦蕃,早已离开,现在不是在复国的滑国就应该是潜入了大梁。等聂锋他们来了后,我们再听听他们所知道的详情,以后再做打算吧。”林殊虽是说的有些担忧,但是心里似乎早已有了答案一般。 “对了,今天早上,黑游鸽传回消息,南境的战事基本拿下了。穆王爷他们已经接到了其他的皇帝,现在正在回云南的路上,这七国联盟已成事实,就看坦蕃下一步如何应对了。”林殊把云南穆王府的事情也一并说给大家。 霓凰会心一笑:“宗主人在庆州,却能掌握各地,这和当年的江左盟一模一样啊!这一切那么熟悉!” “宗主,今天一早,我就把剑神盖里生被赤林盟擒获的消息传出去了,想必今晚青医馆必有动作了。”刘之蔺也有些好强之心,在郡主面前,他也想留个好印象。 林殊笑着点了点头:“今夜他们必然会来,不仅仅是他们要来,或许还有其他人。从今天起,他们都会知道我赤林盟是进来容易,出去就没那么简单了。” “宗主已经有了安排?”霓凰连忙追问道。 “毕竟别人是剑神,在他们眼里,怎么会轻易地相信我们会擒获?他们定会来探个虚实,若我们把人藏匿起来,他们又看不到,也就不会有他们的下一步了。所以,我们今晚必须让他们看个清楚,剑神盖里生就在我们宅院里,给他们时间回去好好准备,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一网打尽了。” “那就请宗主下令,我们好提前做好准备。”木燕子激动的很,她这段时间亲身体验到了林殊的谋略和智慧,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 林殊笑着摇摇头:“不急,等那几个故人到了,我们再做准备便是。” 过了晌午,林殊正带着霓凰在宅院内散步,刘之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宗主,他们一起到了。” 林殊和霓凰对视一笑,连忙抽身朝厅堂里走去。 厅堂里站了不少人,言豫津和飞流正在彼此喧闹着。 林殊站在门口,高兴地看着大家,霓凰背着手看着林殊的表情,心里早已感慨万千。 黎刚隐约感到背后的门口的光线突然变暗起来,他缓缓转身扭头看去,见林殊和霓凰正对着他们开心的笑着。 黎刚手里的茶杯一下掉落在地上,所有的人都转身过来看着,这才发现林殊和霓凰已在门口。 虽然黎刚、甑平这一路走来,在心里不知想象过多少次与林殊重新见面的场景,但是到了这一刻,他们却完全惊呆了,步子也僵住了一般,迈不开来。 言豫津走到黎刚和甑平的身后一拍:“愣什么啊,见了宗主不行礼了?” 聂锋见黎刚和甑平半晌不动,只好自己走到林殊面前,先是行了礼,然后一把抱住林殊激动地说道:“少帅,我能说话了!谢谢你!”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哭了?”林殊拍了拍聂锋的肩膀。 聂铎和卫铮也走了过来,一一与林殊相拥。 林殊见黎刚和甑平还在那里发呆,他只好主动走上前来看着他俩:“我的信你们看了,字迹就是我的,现在见到本人了,还不相信吗?” 黎刚双眼泪流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真的......你真的是宗主?” “你再仔细看看,我是不是?”林殊深知黎刚和甑平对自己的感情,能再次见到他俩,林殊心里也是无比的开心。 黎刚一下握住林殊的手仔细地看了看,又盯着林殊的脸看了半天这才一下噗通跪在地上大声哭喊道:“你真的是宗主啊!宗主,我好想您啊!” 甑平也跟着哭了起来,这一哭不要紧,林殊也双眼泪流起来,在场的人见此情景也都被感动的流着热泪。 半晌,黎刚和甑平才控制住激动的情绪,两人站在林殊身旁,似乎永远都不想离开一样。 林殊也调整好了情绪,他环顾着大家,看到该来的人都来了,他清了清嗓门:“大家都到齐了,我赤林盟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江湖帮派了。如今大梁危机四伏,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大梁的天下必须安定,大家愿意跟随我吗?” “愿意!我们愿意一辈子追随宗主!” 第三百零一章 活捉莱阳王 夜幕降临,流宅内一片欢声笑语。一个乞丐模样的男子徘徊在流宅门口,他见四周无人后,连忙用力敲起了门。 刘之蔺已是酒过三巡,他路过大门口准备去茅房,听到敲门声之后顾不上内急,打开门一看见一邋遢的乞丐端着一个破碗。 “公子,行行好吧,我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乞丐祈求者。 刘之蔺生性也比较善良,他微微笑道:“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乞丐透过门缝,看到宅院内灯火通明,宅院的中间有一个石头柱子,柱子上绑着一人。 过了一会儿,刘之蔺拿来了一些吃的和几个铜板递给了乞丐:“我家老爷心善,若是以后有需要的话,随时来索取便是。” 乞丐连忙道谢,跪在地上就要磕头。刘之蔺也顾不上乞丐身上的污浊,他连忙扶起来:“不用客气。” 乞丐用鼻子闻了闻好奇地问道:“公子院内挺热闹啊!” 刘之蔺已经有些微醺,他扭头看了看院内然后比着安静的手势:“我们今天抓了个坏蛋,正在庆功呢!好啦,我要去茅厕了。” 乞丐再次感谢了刘之蔺,走到一个拐角的地方留下了铜板,其他吃的全部扔了出去,然后消失在暮色之中。 “宗主,我回来了!”崔克翔行着礼说道。 林殊放下手中茶杯:“情况如何?” “那乞丐绕了好几个街道才回到青医馆,应该就是青医馆的人了。” “甑平,稍后你去一趟青医馆,确保那个酷鲁图也在,这是酷鲁图的画像,记得对照清楚。”林殊从桌上拿起一副画像来递给了甑平。 甑平接过画像看了看,揣在了怀里:“我换上夜行衣就立马出发。” 林殊点了点头,他带着一众人来到绑在石柱上的盖里生面前。 “不要装睡了,抬起头来看看。”言豫津大声地说道。 盖里生知道骗不过去,只好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众陌生人不知所措。 “你在金陵劫狱,是谁指示的?”黎刚拿着利剑指着盖里生的喉咙。 盖里生先前就已经被霓凰折磨的不像人样了,至今滴水未进,饥肠辘辘,全身被霓凰摔得疼痛难忍。 “我想喝水!”盖里生有气无力地说道。 “说了就给你水喝!”林殊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盖里生又抬起头来看了看:“你就是赤林盟宗主?” 林殊冷冷一笑:“你恶贯满盈,昨日就该取了你的性命。念到你这个淫贼是一代剑神,听说大梁朝廷正在派人捉拿你。我们就做个顺水人情,找朝廷拿些银两,把你交给他们便是。你劫持的是重犯,估计回了金陵是小命难保了。若是你交代出你为何给他人做事,或许我可以按江湖道义办事。” 盖里生饥饿难耐,看到一旁的飞流正在啃食鸡腿,他吞了吞口水:“坦蕃人花了三百两白银请我出手的,然后带他们到西境庆州与那个青医馆的人汇合,并与他们一起将你们赤林盟消灭,事成之后还有五百两给我。这下可以给我东西吃了吧。” 林殊看了看霓凰,霓凰微微点头,林殊对着黎刚点了点头后就带着众人离开了。黎刚拿来一罐水,为剑神喂了下去,又拿来一个馒头直接塞进了盖里生的嘴巴里。 凌晨刚过,甑平也匆匆而回。 他把在青医馆所看到的人都说了一遍,而那个酷鲁图果不其然已经与青医馆汇合了。 林殊微微一笑:“今晚就让他们有来无回,他们释放瘟疫的罪行不可饶恕,长林军和官府自然会去青医馆捉拿。但是要把医馆里的那个青思淼和青凤阳留下。” “请宗主安排!”在场的人似乎找到了江左盟的那种氛围与感觉。 “甑平、刘之蔺、崔克翔、言豫津前去青医馆,待到他们出门后,立即把剩下的人抓回来。其余人都留在院内,他们还有个力神和那红西楼的几个人,只要我们不要大意,这一次定能将他们全部擒获。”林殊一一安排着。 三更之后,青医馆内开始有了动响,几个人穿着夜行衣从青医馆后门而出直奔流宅而去。剩下的两个人关好了后门,环顾了四周,借着灯笼一看,正是莱阳王。躲藏起来的甑平完全不敢相信,而言豫津也是吃惊不已。大家都知道,莱阳王被发配到了边境去了,听说在一次的劳务的时候,掉下河里淹死了,至今没有找到尸首,原来是和坦蕃人混到一块去了。 “莱阳主事,他们若是顺利,应该就能就会剑神,只要剑神有了自有,他就难有对手了。” 莱阳王背着手:“救回了剑神,我们就一并把赤林盟消灭掉,到时候打开城门,西边的大军就能轻易攻破庆州了。” 两人说完开始兴奋地大笑起来。 甑平对着大家做了个手势,四个人拿着利剑一下冲了出来。甑平和言豫津武功高强,尤其是甑平更是武功出神入化,没有几下就把莱阳王和另一个人给生生擒获了。 胡柄志坐在盖里生的面前,假装已经入睡。几个黑衣人猫在房顶上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悄悄地落到院内。见胡柄志开始打着鼾,几个黑衣人蹑手蹑脚地来到盖里生面前。 盖里生见有人来救,开始激动起来,眼里的求生欲望更加浓烈。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力神阿穆特,他举起一块大石头就要砸向胡柄志时,被一旁的利亚拉住。 利亚摇了摇头,做了做割喉咙的手势,阿穆特生性愚钝一下没有憋住:“你们什么意思?” 胡柄志睁开双眼,见眼前好几个黑衣人,连忙后退。阿穆特刚要上前捉拿,一张巨网从天而降,黑衣人全都被罩在了网里。紧接着飞流、霓凰、聂锋等人全部出来,一一把黑衣人全部制服了。 盖里生看到这一切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仰望天空,眼角流出了眼泪来。 青医馆内,长林军和衙门的人把青医馆剩下的一些人全部擒拿,由于人赃俱获,青医馆被直接封馆。 李云穹清点了人数后,摸着好脑勺自言道:“为何不见那青思淼和青凤阳呢?” 庆州知府赵季书对李云穹表示了感谢,他知道破了瘟疫案后,自己的官途又明亮起来了。 流宅内,言豫津和甑平等人把莱阳王抓了回来,另一个人就是以青思淼自称的坦蕃人,不料却在半路咬舌自尽了。 “一、二、三、四......”飞流挨着数着黑衣人。 “宗主,人都带来了。医馆内的那些人都被官府抓走了,我们也有个交代了。”甑平行礼禀报道。 当甑平把莱阳王带到大家的面前时,认识莱阳王的人全部惊呆了。 林殊倒是表现的非常平静,他走到莱阳王面前看了看:“叛徒,你父皇没有拿走你的性命,就是想让你改过自新,你母后如此保你,依旧没有让你回心转意。唉,这又何必呢!” 莱阳王哈哈一笑:“我莱阳王栽倒赤林盟的手里,算我倒霉!但是我看到了一群奏事阁的人却吃里扒外,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给我住嘴!”霓凰气得不清,小时候莱阳王可追着霓凰喊姑姑,如今今天却这样姑侄相对。 林殊已经从聂锋那里知道太子的情况不妙,今天擒获了不少人,还有红西楼的利亚和古丽,或许能得到意外的收获吧。 第三百零二章 穆王府守卫战 “王将军,坦蕃大军来犯,现在已经离城门只有二十里了。” 听到坦蕃大军已来,王欧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他扶着秦先之走到城墙上望着远处。 “这坦蕃大军一直在南楚地界不曾移动,今日突然来犯,必然接到了命令。”秦先之淡定地说道。 “秦伯伯,我们的援军也应该会到了,穆王爷传来书信,他们已经将坦蕃的库尔玛大军打败,正在回来的路上,他们这个时候进犯,无非就是鸡蛋砸石头了。”王欧并不慌乱,胸有成竹一般。 “还是小心的为好,那个库尔玛虽然败给了穆王爷,但是他的手下全是精兵强将,加之坦蕃人的天生勇猛,这一场战斗不好打啊!你可知来犯的敌人将领是何人?”秦先之显得尤为小心。 “探子已经探明,是库尔玛的手下大将蒙拓,也是坦蕃八大神将之一!”王欧并不觉得异样,认为自己只要守住就万无一失。 “坦蕃的八大神将,各个身手不凡,骁勇善战,坦蕃能够快速灭了北燕等国,就是靠着这些神将的作用。他们在云涧寨驻留,今日突然来犯,定是在等待什么时机,赶紧让所有的将士准备好应战吧。”秦先之背着手转过身去,突然又转头回来继续说道:“记住,千万不可出城应战。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我自然我提醒你。” 王欧虽然对秦先之尤为尊敬,但是什么话都要听他的吩咐,自己可是守城将军,心里自然有了些怨气。 秦先之来到城楼的营房内,闭上眼睛准备闭目养神,可是内心却五味杂陈,他拿出赤林盟给的书信又看了一遍:难道这小子还活着?难道赤林盟就是他创建的?知道林正修的人,当年并不多,除了林府一些人知道外,就是自己了。可是林府的人都不在了呀。但是能够推演出坦蕃人会兵分几路,又能精确的算到蒙拓定会来攻打云南。而此人一向崇拜库尔玛,若是他知道库尔玛是大梁人,是当年赤焰军林帅的人,这就会让蒙拓分心。这一招是攻心,一般人没有这样的能力,看来这个赤林盟不简单啊,或许就是老熟人了。 蒙拓带着人马把城墙围了起来,他让人安好了营房,似乎并不想立即进攻。 “将军,营房已经安好,大将军已经进去疗伤了,他也已经苏醒了。” 蒙拓盯着城墙看了半晌,听闻大将军已经苏醒,连忙赶回了营房里。 库尔玛被哲游扶着,这一次要不是哲游随机应变,库尔玛可就真被穆青砍杀了。当初他把哲游留在自己身边,就是看中了哲游处乱不惊,做事周到,思路缜密。 蒙拓拜见了库尔玛,问询了伤势,见不无大碍,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下来。 库尔玛穿好外衣,他们一路赶来,早已疲惫不堪。蒙拓得知库尔玛兵败,心中大惊,他不敢漏于言表,只能感叹穆建军的强大。 “蒙拓将军,穆家军也要回到云南了,他们已经七国联盟,大势已去。但是,现在云南没有重兵把守,若是我们趁虚而入,或许可以提前完成大王的计划。现在我们已经兵临城下,哲游他们为了赶路是从未休息,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早日与你汇合,然后拿下云南。”库尔玛心绪难定,他还未从失败的音影中走出来。 蒙拓单膝跪地:“大将军尽请下令,我们定会全力以赴拿下云南穆王府。” 库尔玛走到蒙拓面前双手扶起他:“你乃我坦蕃八大神将之一,却一直追随于我,委屈在我麾下,对我更是忠心不二,这些我都明白。所以,这次我才把最为重要的事情交给了,拿下云南穆王府,为大王献礼!” “大将军放心!今天必须拿下云南!”蒙拓不敢多言,他深知库尔玛的每一句话都有多层意思,琢磨多了,反而让自己没有了方向。 “记住,对战之时,无论对手如何叫骂,都不要理睬,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无需回应,你们只管进攻便是。”库尔玛担心守城的穆建军也会拿“林正修”做文章,便提前与蒙拓打了招呼。 “大将军,我们已经将城门口团团围住了,何时动手?”蒙拓知道库尔玛继续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一雪前耻。 库尔玛在哲游的搀扶下走到营房外看了看:“我们这里有四万人马,我与穆家军对战后,还有两万人马先行离去,今晚应该就会绕道而来。而启明将军也快过来汇合了,到时候我们就有七万人马。而对面守城的穆家军加上来支援的人也就三万人马,这一战我们必须胜!众将士听我号令,立即起兵攻打,记住是佯攻,到了晚上所有人马都到齐了直接给我拿下来!” “遵命!” 蒙拓带着一万人马来到城墙底下,他们扛着木梯、天钩准备开始强攻。 秦先之观察了一番,见对手仅有一万人马,他对着王欧说道:“敌人几万人马,此时只来一万,看样子只是佯攻,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啊!” “秦伯伯的意思是我们不予理会?”王欧觉得不可思议,都打上来了,难道不还手吗? “我们只需防守便是,不出城迎敌!他们上来一个,你们便斩杀一个。”秦先之说的很淡定。 “先前你让我准备的东西何时采用呢?” “不急,不急。随机应变吧!” 王欧微微地摇了摇头,当即下了命令,只准死守,不准出门杀敌。 蒙拓见守城的穆家军并没出城迎战,只好指挥着将士用木梯攻城,佯攻了几次后,便鸣锣收兵。 刺探完守城的军情后,库尔玛已经料到守城的将领并不是莽撞之人,他让所有将士准备好假人,只要所有的将士一到,就开始强攻。 秦先之见天色逐渐暗下来,他连忙让王欧把准备好的白旗全部插在了城墙上,白旗上写着三个黑字“林正修”。他又让五百名将士每人手持一个喇叭状的器物站在城墙边上依次排开。 五千弓箭手手持弓箭等待号令,剩下的人马齐聚在城墙内,每人手持一个假人,假人身上挂在白布,白布上也写着“林正修”三个字。 王欧一直没有明白,秦先之为何要做出那么多假人出来,为何又全是写着“林正修”,问其意思,他又不说,实在让王欧有些尴尬。 秦先之见所有东西已经准备好,便拿着一个茶壶慢悠悠地坐在城墙中间,他悠闲地喝了一口,思绪一下又回到了他与林燮一起沙场杀敌的日子。 虽然已过去多年,这赤林盟做起了林正修的文章,又让其做出假人来鱼目混珠,趁机反杀坦蕃,这一招实在是高。秦先之断定那人就是林殊,但是他又是怎么复活的呢? 城墙下的冲杀之声逐渐变大,坦蕃兵马开始强攻了。 王欧立即下令点燃了所有的火把,城墙上白色的旗子在夜风里随风摆动。蒙拓看到旗子上林正修三个字后,不知何意,连忙禀报了库尔玛。 库尔玛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下令继续进发强攻。 五千弓箭手万箭齐发,每个箭尾上都绑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也同样写着三个字“林正修。” 蒙拓开始疑心起来,这到底是何意,难怪库尔玛大将军在进攻强专门强调了此事,难道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敌穆家军也是这个原因吗? 一旁的哲游拿着利剑跟随着蒙拓一起向前,蒙拓连忙拉住哲游大声问道:“林正修是谁?” 哲游摇了摇头:“这是敌人的手段,大将军说了不予理睬。” 远处飞来一支弓箭,蒙拓用利剑一砍就轻易破解,看着自己身后黑压压的坦蕃将士,他摇了摇头,继续带着将士们开始冲杀起来。 秦先之见白旗和弓箭对坦蕃人马的伤害并没有太大的效果,他也有点慌张起来。 库尔玛抬头看着城墙上的白旗,他又拿起一支弓箭打开纸条看了看,心中的怒气又开始上升起来。 无数木梯搭在城墙上,一群群坦蕃人开始攀爬,底下的坦蕃将士开始撞击着大门,若再不出城迎敌,很快坦蕃人就会进入城内了。 秦先之对着王欧点了点头,王欧连忙下令弓箭手点燃箭头把城墙下撞击大门的敌人全部射杀开来,然后一声令下,城内所有的将士拿着假人冲杀出去,城墙外面开始厮杀起来。 双方都携带假人,你来我往,砍杀了半天,双方的伤亡并不是很大。 蒙拓带着穆家军做的假人带到库尔玛面前,库尔玛看完之后,喘着大气,几乎要被气晕过去。 其他人不是很清楚,但是库尔玛自己却明了,这些假人都贴着“林正修”三个字,就意味着这些假人都是林正修,所有坦蕃的将士都将与这些假人进行厮杀,意思就是自相残杀了。这种侮辱,彻彻底底地让库尔玛失去了理智,虽然自己极力控制,但是这一来二去用“林正修”来侮辱,攻于心计,内心再强大的人也已经无法承受。 库尔玛看着假人,手脚气的发抖,远处自己的将士又是一剑刺在带有“林正修”名字的假人身上,他双眼一黑,口吐鲜血直接瘫倒在地上了。 所有坦蕃将士一看大将军吐血倒地,军心顿时大乱。蒙拓又看了看城墙上的白旗,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现在大将军已经倒下,穆青率领着联盟大军正朝这边赶来,一时半会也拿不下云南穆王府了。 哲游扶起库尔玛见其昏迷不醒,他对着蒙拓点了点头,蒙拓无奈只好下令鸣锣收兵,率领着人马朝着北境逃去。 秦先之把城下的一切看得清楚,他望着西边的方向缓慢地点着头自言道:“赤林盟,攻心计,高啊!看来我要去庆州看看了。” 王欧令人打扫完战场,天色开始变亮,穆青带着人马也赶了回来,听完王欧的禀报后,他急忙上了城墙去找秦先之去了。 三百零三章 寻找药神 “穆王爷,你回来了。” 未等穆青上前问候,秦先之先开口说起话来。 穆青行了辈分之礼:“秦伯伯,这次多亏了您出手相助,若不然恐怕云南穆王府已遭践踏了。” 秦先之摆了摆手:“没那么严重,你不是也敢了回来嘛,再说,我这老骨头还算硬朗,就趁你不在,出来耍耍威风,估计王欧那小子还在那生闷气呢。” 穆青满不在乎地笑道:“王欧那小子才不会呢,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秦先之看着穆青,似乎有话没有说完,便指着穆青笑道:“你小子当了王爷后,开始有架子了,也不来找我了,每年派人送点东西给我就算是心里还有我这个糟老头子是吧。这两日守城,我也劳累了,我先回去了!” 穆青看到秦先之要离开,连忙上前挡住:“秦伯伯,别急啊,我还有话和你说呢。” “你这个臭小子,我不走,你是不是就在那和我东扯西扯呢?什么话,快说!”秦先之早已预料穆青会来找自己,所以一直在城墙上休息,并未回去。 穆青走到城墙边上取下一面白旗拿到秦先之面前:“秦伯伯,您是如何知晓用这一招的?” 秦先之从怀里拿出书信递给了穆青:“你自己看吧。” 穆青仔细地把书信看了一遍:“又是赤林盟,这个林正修和库尔玛到底什么关系。” 秦先之微微一笑:“林正修就是库尔玛,库尔玛就是林正修。其实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赤林盟怎么会知晓这事,并且他们远在庆州,就能协助我们把坦蕃大军全部打败,此乃神也啊!” “秦伯伯,我也是收到了黑游鸽传来的书信,内容也是利用林正修这个名字来攻其心,没想到作用会如此之大。您是知道的,黑游鸽乃琅琊阁独有,赤林盟能使用黑游鸽,说明他们与琅琊阁之间的关系非常不错。我不禁联想起了当年江左盟与琅琊阁的关系,然后江左盟运筹帷幄,权谋天下,这赤林盟做事风格与江左盟非常相似啊!”穆青总算是说到了点上。 “算你小子还有点想法,如今南境战事基本结束,这库尔玛吐血倒地生死不明,想必也是大伤元气。看来,坦蕃人又要从其他地方下手了。现在七国联盟,不少人都会来到云南汇合,坦蕃人定不会坐视不管,肯定会在北燕、北魏、大渝、东海、夜秦等地抓人,阻止他们前来投靠。那么北境就显得极其重要起来了,好在那边有重兵把守,你云南穆王府在一段时间内算是安定下来了。你倒是可以前去西境看看,或许让你有新的收获呢。” 穆青连忙摇头:“虽然胜利,但是七国联盟阵地放在了云南,我更是要把守好才可,那怎么能离开呢?” 秦先之哈哈一笑:“你是王爷,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了。” 穆青明白秦先之的意思,他抓了抓后脑勺:“借口,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才行啊。” 秦先之摇了摇头:“你问问金陵的人,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就知晓了。好了,关于林正修和库尔玛的关系,还是你亲自去一趟庆州的为好。我先行一步,咋们到时候再见!” 穆青送走了秦先之,他连忙想起来在金陵的穆王府的府上有一个管家这两天已经回来,他和金陵皇宫里的一个太监关系不错,说不定知道些事情,便连忙让人把他叫了过来。 管家名叫陈柚,和宫里的一个太监是远房亲戚,两人关系一直不错。他急急忙忙地跑到城墙上,拜见了穆青。 穆青先是寒暄了几句,问了问金陵最近的情况,陈柚便把红西楼的事情说了一遍。穆青当然知道红西楼的事情,他提醒陈柚,宫里还有哪些事情。 陈柚想了想,连忙说道:“我离开金陵前,到宫里与那太监告别,那日他忧心忡忡,问其如何,原来是太子也遭了红西楼的道,若不找到解药,太子的性命难保,最近为了给太子医治,金陵的一家医馆有神医在世,都已经被叫进了宫里。” 穆青有些担忧起来,连忙问道:“那医馆的神医真的能医治太子?” 陈柚摇着头:“反正我离开的时候未见得有什么好消息,只是听说皇上安排了人到处去找那个药神王王子蔺了,据说只要能找到他,就能祛除太子身上的毒。” “药神王子蔺,皇上派人到处寻找了。嗯,我倒是听说过这个药神,也是琅琊榜上的高手。听说居无定所,但是又喜欢悬壶济世。若是能找到他,太子等人的毒定能祛除。”穆青说完,连忙走下城墙,他似乎已经做了什么决定。 一只黑游鸽飞了回来,脚上绑着书信。刘之蔺快速取下书信递给了林殊。 “西境庆州!”林殊念了出来。 聂锋连忙走上前问道:“宗主,这是琅琊阁的答案?” 林殊点点头:“太子身上所中的毒确实只有药神王子蔺可以祛除,好在他现在就在西境这一片。” “那我们立即就去寻找。”聂锋深知事情的重要性。 林殊摇了摇头:“信上还说,金陵也开了一家青医馆。这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了。” “宗主,昨晚我们不是审讯过了吗,莱阳王也没说这事情呀。”黎刚也觉得事情蹊跷。 “他不说的事情还有很多,昨夜审问的也比较仓促,太子之事重大,一切以这个为重。我们目前一边要深入审问,一边还要去找药神才行。”林殊明白太子对大梁的重要性,尤其是这个时候。 “宗主,那我们该如何审问,若是一贯手段,恐怕这帮人不会轻易招供什么出来的。”甑平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审问这些人,自然不能使用常规办法,对付他们,那就要下点重药。”一旁的霓凰早已看出林殊的心思。 林殊微微一笑:“你们还记得上次我们是怎么扮鬼查案的吗?” 言豫津连忙点头:“记得,上次就是扮鬼才让那坏蛋说出了实情的。难道我们继续扮鬼?” “淫贼盖里生是被雇用的,但是他是剑神,一般人是请不动他的,只要他能供出幕后之人,实情就会更进一步。而这个淫贼的父母却还在庆州郊外,此事我已经查清,我们可从这方面下手,让他招供出来。莱阳王与坦蕃人合谋,他心怀恨意,一心想抢夺太子之位,所以他应该是和坦蕃的国王或者大将军之类的人有直接联系,我们倒是可以从柳皇后这个角色做些文章,因为他可是对柳皇后好的很,而柳皇后对他更是偏爱。这一点,霓凰郡主比大家都要清除吧。至于红西楼的那两个女子,那还得演上一场戏,刘之蔺你稍后去庆州的戏院借两个女孩儿,十岁左右就行,到时候我自会安排怎么交她们两个。剩下的那个将军酷鲁图,多给他喝些酒便是了,到时候他自然会说。至于力神阿穆特,他就是个被雇用的杀手,身上没有多少信息,让他一起看戏便是了。” 在场的人都连忙点头,没有人提出任何疑问,在大家的心里,林殊就像定海神针,他早已有了计谋来对付眼前的一切。 “聂铎,你和刘之蔺拿上这个,到庆州的仙草山去一趟,那里或许能找到药神。记住,若是遇到药神,一定先要跪拜,然后拿出我给你的这个物件便是,他若是问起此物来,你们就说一句话:林家小儿亲来拜。” 聂铎不敢怠慢,拿起利剑便和刘之蔺骑上骏马朝着仙草山奔去,其他人按照林殊的安排,各自开始准备起来。 穆青交代了些事情给陈清末后,他带着几人朝着西境方向而去,去前,他也找了秦先之,但是家里人说他闭关休养,不再见人。还有一肚子话的穆青只好悻悻而去,他深知,若是太子无法医治,整个大梁就危在旦夕了。 第三百零四章 林殊查真相(1) 天色渐进,流宅内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林殊带着一众人来到后院的藏阁里,剑神盖里生、莱阳王等人都分别单独地关了起来。红西楼的利亚和古丽被关在一起,力神阿穆特被关在了所有的藏阁的外面的一个柱子上。 “你们好生看管,我大概三日就会回来。”林殊一边说着,一边巡查着藏阁里的情况。 “放我出去,我该说的都说了。”盖里生大声地喊叫道。 林殊停下脚步,瞟了一眼盖里生:“你就好生在此住些时日,等奏事阁的人来了自然会放你出去的。” 飞流怒视着眼睛看着盖里生,他当然知道飞流的武功高强,自己现在被关着,手脚上都有铁链,那个飞流随便出手就能要了盖里生的小命。盖里生只好继续坐下去,一脸的生无可恋。 林殊交代完事情,又对着所有的藏阁内的人大声说道:“你们都老实些,这里想要出去比登天还难。而外面的人想要闯进来,那得问问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宗主,你今晚连夜出发,路上一定要小心啊!”言豫津提醒道。 林殊与在场的人告别后,所有的人再次巡查了一番,见无其他异常,留下崔克翔在此守候就都出了藏阁。 崔克翔拿出一壶美酒,又从怀里掏出一只烧鸡来,走到关押的酷鲁图藏阁前故意地晃了晃。 酷鲁图和其他人一样,已经是一天没吃东西了,早已饥肠辘辘了。尤其是他闻到酒香后,心里更是难以忍受。他自从悄悄地与青医馆汇合后,就没有了以往的自由,出入都受到莱阳王的约束,甚至几天都不能喝酒,他想要离开时,莱阳王就拿出了令牌,见牌如见君,酷鲁图一心想要晋升为坦蕃神将,总差点意思,原因就是以前自己太过散漫,尤其是经常饮酒,耽误了不少事情,也经常不把别人的话放在心里,导致坦蕃国王对此甚是不满。这次他能潜入庆州,还是托蒙拓将军找库尔玛求情。 崔克翔端来一张桌子和凳子放到酷鲁图藏阁前,摆好美酒和烤鸡对着他开始吃了起来:“这烤鸡真好吃啊!” “唉,你不要在这里好不好。”酷鲁图心里难受之极。 崔克翔并没有理会他,倒了一杯美酒小酌了一口:“哎呀,这酒真是好啊!这个是我们宗主赏给我的,听说是夜秦的琼浆玉酒。” 酷鲁图嗜酒如命,加之有几日已经没有饮酒,他连忙凑到阁门前翘着鼻子用力的吸闻了一番,然后闭上双眼感叹道:“这酒的确是夜秦的琼浆玉酒,你赶紧拿开,不要在此逗我。” 崔克翔见酷鲁图已经开始上道,他又倒满一杯拿到酷鲁图面前,隔着阁栏来回的晃了晃:“你对酒很有研究?” 此时的酷鲁图早已被这美酒迷失了自我,早已忘却自己还是坦蕃将军的身份了。“我早已喝便天下美酒,这又算什么。” 崔克翔把酒递给了酷鲁图:“你先尝尝,我也喜欢喝酒,我在我的屋子里藏了很多各地的美酒,但是很多酒我不知其名其地,你若是配合我,我就拿与你品尝一些,帮我鉴定一番可好。” 酷鲁图拿过酒杯一饮而尽,他把最后一滴美酒也倒进了嘴里:“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招。” 崔克翔连忙摆手:“放心,你只管帮我品鉴就行。” 过了一会儿,崔克翔抱着一堆小酒壶过来,往桌子上一摊,随手拿起一壶酒倒了一口在杯子里,然后连忙递给了酷鲁图:“你先品鉴一下这酒,是我三年前从北魏那边带回来的。” 酷鲁图迫不及待地接过酒杯一口喝下,嘴巴来回的抿了抿点着头说道:“此酒是北魏的酒仙张壶所酿的酱香酒,其味香醇,飘溢出的酒香可持续三天不散。你能有这等仙酒,实数难得,要知道十年前,这个张壶已经仙逝,其徒弟所酿造的酒根本无法与之媲美,现在这世上很难能得到此酒了。” “哎呀,你果真厉害啊!你再来尝尝这壶里是什么酒。”崔克翔拿起另一个白色的酒壶倒了一口酒递给了酷鲁图。 “能多倒一些吗,品鉴的话,一口哪里够啊!你怎么如此小气!”酷鲁图心里发慌的很。 崔克翔连忙摇头:“那可不行,我存的这些酒本就不多了。你若是想多喝,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酷鲁图迫不及待地喝下了第二口酒,他又闭上眼睛回味了一番:“这酒我就非常熟悉了,此乃我们西域的美酒,名叫玉轲酒,用山上千年积雪所酿造,这酒一杯生醉,两杯起力,三杯迷幻,四杯清醒,五杯梦入仙境,六杯只闻香而永不醉。你在这个赤林盟里,只是做着差事的,为何有如此名贵之酒呢?” 崔克翔又倒了两口在杯子里:“我就是差事做的多,去的地方也多,所以自然就有很多的机会得到不同的美酒了。来,你刚才品鉴的不错,我再请你喝两口。” 酷鲁图连忙一口而尽,在那回味了半天,继续等着崔克翔倒酒品鉴。 崔克翔打了一个哈欠:“今天先品鉴到这里吧,我要求门口守着休息了,我们宗主专门交代了,明天还有其他事情做呢。” 酷鲁图酒瘾已犯,虽然只喝了三口,但是内心想要醉酒的冲动早已失去了理智。 “别啊,你拿了那么多酒壶来,里面还有那么多酒没有品鉴出来。”酷鲁图焦躁不已。 崔克翔连忙摇头:“那不行,要是被宗主知道了我与你品美酒,我可酒完了,再说你也给不了我什么好处的。” 酷鲁图急的把脚链踩得直响:“你若是给了我酒,你可以问我问题可好。” 崔克翔还是摇着头:“那不行,你若是全是胡说的怎么办,那我不是亏大了。” “我发誓,若是我胡说,我全家不得好死!”酷鲁图已经被酒勾走了魂魄一般,完全迷失了自己。 崔克翔停住脚步:“可当真?” 酷鲁图连忙点头:“当真。” 崔克翔放下酒壶又把桌子往酷鲁图的阁门移近了些,然后端来板凳坐下,倒了半杯酒:“是谁派你到庆州的?” “当然是我们坦蕃的圣母派我来的,也就是我们的松德布西国王的母亲。”酷鲁图没有半点犹豫,直接酒说了出来。 崔克翔把酒杯递给酷鲁图:“好的,你喝吧。” 酷鲁图又是一饮而尽,等待着崔克翔继续发问。 “她派你到庆州的目的是什么?” “率领三千多人马混入庆州,与青医馆联合,到时候与外面的坦蕃大军来个里应外合,把大梁西境据为己有。” “青医馆主事是谁?”崔克翔又递给了酷鲁图半杯酒。 酷鲁图双眼无神,似乎已经被人控制一般。 “就是大梁那个莱阳王,不知道为何得到了我们圣母的令牌,我们都要听他的。听说他要回大梁做皇帝,我们的圣母才帮他的。其实,根本不可能,他只是我们国王喝圣母手中的一颗小小的棋子而已。来,倒酒!” 崔克翔这次直接到了一杯给酷鲁图:“你说你们里应外合,那外面的坦蕃大军为何没有出现?” 酷鲁图举起酒杯闻了闻:“太香了,好酒啊!”然后一饮而尽后继续回答道:“若不是我的人被你们全部抓获了,青医馆一直在等那个剑神喝力神来一起消灭你们,结果也失败了,不然早就拿下庆州了。要知道,我们已经在大梁西境与西域的交接的地方屯兵二十万,现在全部在那边化身牧民等待我们的成功,只可惜全都被你们给破坏了,就是这次你们放了我,我也难逃其责,估计还是要找个隐秘的地方渡过一生了。” 崔克翔又倒了一杯酒递给了酷鲁图,这次他并没有发问,而酷鲁图却一边喝着一边继续说道:“听说你们云南的穆王府也打了胜仗,恐怕我们的大王和圣母要提前发起进攻了。不知道后面西境这边还会不会派更多的人马来。” 崔克翔仔细地听着,然后又倒了一杯酒,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酷鲁图已经倒在地上呼呼地打了鼾声。 崔克翔见其他藏阁的人也都闭着眼睛,好在每一个藏阁之间的隔音效果不错,不然也不会贸然让酷鲁图就此说出真相来。 崔克翔连忙走出藏阁,林殊和其他人都在等他,他连忙一五一十地把酷鲁图所说的全部告知了出来。 言豫津从崔克翔手里拿过一个酒壶:“这药好生厉害,让人能够讲真话,还能迷晕。” “江湖帮派,用这些手段是必然的。”林殊站立起来继续说道:“剑神的父母应该到了,他或许知道坦蕃国王松德布西到底是谁,在哪里了。” 第三百零五章 林殊查真相(2) 盖里生虽然紧贴隔墙想要听清酷鲁图与崔克翔的对话,无奈有隔音,他只闻酒香却无对话内容,不知不觉已过半夜疲惫至极欲要睡去。 这时两位老人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藏阁,径直走到盖里生藏阁的面前。 “儿啊!你怎么在这里?!”老妇大声地说道。 盖里生睁开双眼仔细地看了一眼:“母亲!你怎么在这里呀?” 老妇人咳嗽了一下:“儿啊!你悄悄送回来的东西,我和你父亲已经收到了。可是今晚你为何让人把我们请到此地呢?” 盖里生大吃一惊:“母亲!那日我把银两放在门口之后,就离开了。我并没有其他事情呀?” 老妇摇了摇头:“他们说,你犯了错,可能日子不久了。让我来与你最后的道别。” 盖里生噗呲一笑:“我叱咤江湖多年,无人敢与说此。我没有任何不对,哪来的犯错?” 老妇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此时被抓,难道你还没有认识到吗?” 盖里生看了一旁的父亲:“父亲,您怎么不说呀?!” “你罪恶滔天,虽然每次都拿了很多银两孝敬我们,但是,我和你母亲都明白,你的钱财都用别人的命换来的。我和你母亲不敢用,也不会用!” 盖里生拖着脚链一下站起来:“我都是用我的办法赚来的钱,然后我拿来孝敬您二位。难道我错了吗?” 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儿啊!我和你母亲养你大,但是你误入歧途,伤害了很多无辜性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盖里生苦笑道:“我为了什么,我不就是为了你们能下半辈子能好过点么!” 老妇双眼泪流:“我只想我们一家人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其他的我都无所谓啊!” 盖里生却嗤之以鼻:“平平淡淡?没有钱财,如何平淡?!” 盖里生抖了抖脚链继续说道:“没有钱财,哪来现在安定的日子。我之所以成为剑神,那是因为我小时候看尽了您们被日欺负的情景。所以我一定要成为独一无二的人。” 盖里生的父亲双手砸门大声呵斥道:“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和您母亲,可是所有的乡亲都说我们是杀人魔的父母,不愿与我们亲近。试问,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盖里生摇了摇头:“我每次给您们带来很多银两,都是拿来孝敬您二位的。难道您们不知足吗?” 老头冷冷一笑:“银两?实话跟你说吧,你给的银两我们从未用过一分一毫。” 盖里生噗嗤冷冷一笑:“父亲,您始终觉得钱财并不干净,但是这些银两都是我用每一滴血汗换回来的。要不然,你们现在哪有如此的生活?” 老妇扶着阁房的栏杆,哭着说道:“生活?儿啊!我和你父亲不想有什么荣华富贵,只想和你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盖里生一下跳了起来,大声喊道:“我可是琅琊榜高手排名第二的人,若不是为了您们二位,我又是为了什么?” 老妇连忙摇了摇头:“你为了我们?那得死多少人?” 盖里生哈哈哈一笑:“死人?我们每个人不是都要死吗?我只是让那些该死的人,早一点死而已。我有什么错?!况且,我也得到了应有的报酬。每次我送回来的报酬,您们不是都收拿了吗?” 老头不断地砸着藏阁的门框:“你不是神,你不是仙,你凭什么定别人的生死?” 盖里生指着他的父亲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若不是我母亲,你早就把我害死了。当年,你把我丢弃在深山老林,还是母亲找回了我。” “儿啊!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你武功盖世,更是该为更多的人做有意义的事。”老妇流着泪说道。 盖里生再次冷冷一笑:“有意义的事?那就不是给您们跟多的银两吗?” 老头用手指着盖里生,大声说道:“是!你确实给了我们很多银两,但是这些银两都是别人的性命换来的!你告诉我,我们该如何去用?” “您们不用,我又如何?” ”我和你父亲光明磊落一生,你却用他人性命来换取银两。我和你父亲无法接受,也无福享受。你身为大梁人,却为他国效力,你让我和你父亲怎么面对父老乡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难道您们忘了父老乡亲曾经欺负我们家的事儿了吗?” “时过境迁,有些事没必要再提起。”老父亲无奈地说道。 “对呀!就是这样,我才历尽艰辛,成为了一代剑神!让您们取之不尽用之不完。连坦蕃国王都要亲自请我去为他办事。” 老父亲摇了摇头:“他们只是外族,你终究是大梁人,你为他们做事,你良心过的去吗?” “哈哈哈......大梁又没有给我钱财,我当然为坦蕃做事。坦蕃国王给了我荣华富贵。我何乐而不为呢?” “坦蕃国王?他算什么人?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我现在的金主,一代枭雄。他告诉我,只要踏平赤林盟,我就有用不完的钱财,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盖里生说的豪气自在。 老父亲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年就不该把你找回来,就应该与你的哥哥换一下。” “与我哥哥换一下?你什么意思?” 老母亲连忙拍了拍老头:“你说这事做什么,当年不是你做的决定么?” 老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就是后悔啊,为了保全这个剑神,却丢了他哥哥的性命。现在却为外族的人做事,要来灭自己的族人。”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盖里生不再显得傲慢,变得疑惑起来。 老母亲双眼泪流:“当年我们这里有一群土匪,要抓人去为他们做事,为了培养成他们的人,就到处抓孩子。每一个村凡是有男孩的,都必须要全部给他们,否则全家都要遭灭顶之灾。为了保全我们的这个家庭,你哥哥主动提出让他去,而为了你不被土匪发现,就把你藏在了深山老林里,这也是你一直责怪我们为什么把你丢弃的原因。土匪带走了你的哥哥,半路的时候偷跑了回来,刚到家里就被追回来的土匪活活打死了,这也是你亲眼见到的。就因为这个事情,连累了其他乡亲,所以才把你送走了。我们对不起你哥哥啊!而你,更是对不住他!” 盖里生摇着头情绪非常激动:“不可能,不可能!” “算了,不说了。我和你父亲今日来与你告别,希望你以后重新做人吧。你每次带回来的钱财,我们都丢弃到了枯井里,我们明天就回去捞上来,然后分发给乡亲们,就算为你积一点德吧。”母亲抹着泪缓缓转身准备离去。 “母亲,父亲!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庆州吧,这里马上不安全了。”盖里生有些舍不得,连忙提醒道。 “为什么不安全?”父亲有些错愕? “坦蕃大军就要进来了,这里的人是守不住的。”盖里生说的有些焦急。 “这里有长林军驻防,老百姓也一直安居乐业,何来的坦蕃大军?”父亲根本不相信。 “是坦蕃国王亲自跟我说的,他让我过来灭掉赤林盟,就是为了扫平障碍。坦蕃国王早已化身大梁人,渗入到金陵,他们里应外合,大梁灭国是早晚的事情了。他们早已在西境这边屯兵,等不了多久,这里就会生灵涂炭,只要你们两个早些逃离,其他的我都无所谓。” 父亲沉默了片刻:“你是什么身份,别人一个国王会给你说这些。” “我剑神做事得有缘由,他们不与我说清楚,我是不会下手的。那个坦蕃国王已经化名为杨复滑,早就在金陵混的风生水起了,也不知道暗地里他到底做了多少准备了。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前些天在我给你们的包袱里,有一个令牌,如果路上遇到坦蕃人,就拿出来,他们不会对你们动手的。”盖里生说完,缓缓地拖着脚链走到墙角,蜷缩起来,双眼里隐约有泪花闪烁。 刘之蔺带着两个老人来到厅堂,林殊行了礼:“有劳了。” 老头摆摆手:“他咎由自取,能够说出些事情来,算是最后的积德吧。事情你们都已知晓了,这里即将生灵涂炭,希望大梁能够保护好像我们这样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就好。” 送走了两位老人,林殊心里有些惆怅起来:“两个女孩来了么?” “到了,不过似乎在厢房里睡着了。”宫羽轻声地说道。 “把这药给那利亚和古丽喝下去吧,等她们醒了,就让两个孩子开始吧!”林殊知道今夜无法入眠,真相也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了。 第三百零六章 林殊查真相(3) 宫羽端来了些清茶淡饭放到利亚和古丽的藏阁前,她微微一笑:“你们两姐妹有些时日没有进东西了,多少吃一些吧。”宫羽后退两步后转身便离去。 “利亚妹妹,吃点吧,以后到底怎么样,我们谁也说不清楚。但是只要我们不死,那就还有机会,圣母娘娘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 “姐姐,我们一起吃吧。”利亚拿起碗筷递给了古丽。 厅堂内,两名女孩子换上了破烂的衣裳,一人拿着一个破碗。宫羽换上了行装,披头散发地拄着一个拐杖。 崔克翔和胡柄志把已经在昏睡中的利亚和古丽小心翼翼地抬到了厅堂内,放在了椅凳上。其他人按照先前的安排,全都躲藏了起来。 宫羽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打开瓶口对着利亚和古丽的鼻子前来回的晃了晃,然后快速地收好,回到两名女孩子的身边,等待着利亚和古丽的苏醒。 过了一会儿,利亚和古丽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眼前一白衣女子左右手各牵着一女孩,两名女孩手里各拿着一个破碗。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我好饿啊!”左边的女孩子细声地问道。 “小利亚,再忍一会儿,妈妈这就去找东西吃。” “妈妈,我也饿!”右边的女孩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小古丽,你和妹妹就呆在这里,妈妈一会儿就把好吃的带回啦!”白衣女子说完就走开了。 这时,走来一个红衣女子,她径直走到小利亚和小古丽面前停了下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孩子,你们的父母呢!” “我妈妈去给我们找吃的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小利亚嘟囔着说道。 “这样吧,你们两个跟我走,阿姨带你们去一个不愁吃穿的地方。”红衣女子温柔地说道。 小古丽连忙摇着头:“我们的妈妈还没有回来,我们不能离开。” “对呀,妈妈回来了,我们带上妈妈一起去可以吗?”小利亚把手里的碗举了起来。 红衣女子接过碗看了看:“你们两个先和我走,我留下一个人在这里等你们的妈妈,等她来了就告诉你们的妈妈,然后带来与你们两个团聚可好?” 小利亚和小古丽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一心还是想着自己的妈妈。 红衣女子从怀里拿出两个鸡腿:“你们若是跟我走,我就把鸡腿立即给你们吃。” 两个孩子吞着口水,点着头:“那你一定要把妈妈带过来啊!” “傻孩子,放心吧。”红衣女子一手一个孩子牵着离开了。 看到小古丽和小利亚被红衣女子带走,利亚和古丽想要从椅凳上站起来阻拦,无奈全身无力,无法动弹。 过了片刻,白衣女子拿着吃的走了过来,看到小利亚和小古丽并没有在这里,她开始变得焦急起来并大声地喊道:“小利亚,小古丽,你们在哪里?我把吃的给你们带回来了。” 这时,走来一灰衣男子,他一把抓住白衣女子:“不要吼叫了,你的两个孩子已经被带到皇宫里享受荣华富贵去了。” “谁让你们带走的!还我孩子!”白衣女子疯狂地喊叫着。 灰衣男子冷冷一笑:“我们主人刚好需要两名女孩子,今日算你们运气,以后你也不用这样到处乞讨了,这里有些银两,就当卖给我们了。” 灰衣男子从怀里拿出一袋东西,往白衣女子身上一扔,就要离去。 白衣女子一把抓住灰衣男子:“快把孩子还给我!我不要你们的银两!还给我!” 灰衣男子被白衣女子抓住不能轻易走动,他抬起脚狠狠地踢到了白衣女子的怀里。 白衣女子应声倒地,但是双手还是死死地抓住灰衣男子。 “快把孩子还给我!”白衣女子口吐鲜血,但是依旧抓住不放。 灰衣男子见无法摆脱,抽出自己身上的利剑,一个转身刺杀,白衣女子就慢慢地松开了手,躺在了地上。 利亚和古丽流着眼泪,坐在椅凳上不断地摇着头,她们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不会的,我们从小就是圣母把我们养大的,是从坏人的手里把我们救出来的。”利亚看完眼前的一切,极力地解释道。 “妹妹,今天看到这个,突然我的脑海里出现了类似的情形,好像我们就是被人骗走的,而我们一直是跟着我们的妈妈的。”古丽皱着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姐姐,你比我大一岁,你记忆比我好些,可不能乱说啊。”利亚生怕这一切都是真的。 古丽摇着头:“是的,我们是有妈妈的,就是圣母把我们骗走的。她是滑族的玲翡公主,为了复兴滑国,她是养了不少我们这样的人。她一边当着坦蕃国的圣母,一边做着复兴滑族的大业,如此强人,定会做些狠毒的事情来的。我们的妈妈就是她害死的!”古丽似乎想起了一切来。 利亚无法站立起来,她对古丽姐姐也非常信任,尤其是这个时候不可能欺骗自己,她摇着头自言道:“不会的,不会的!” 一阵白烟飘来,利亚和古丽咳嗽了几声,不知不觉又昏睡了过去。 厅堂又恢复了正常,林殊背着手感慨道:“那就对了,为何坦蕃要建立滑国,原来是这个玲翡公主。” “这女人如此厉害,坦蕃国王都与她合谋!”言豫津感慨道。 “他们应该是母子这层关系,如果没错的话,那个化名杨复滑的坦蕃国王就是她的儿子了。”林殊微微一笑,他对着在场的继续说道:“你们这里面谁最了解莱阳王?” 过了一会儿,见大家都没声响,林殊叹了口气:“这样吧,我们还得乔装打扮一番,有个人一定能把莱阳王问个明白的。” “宗主,此人是谁?这里面可都不抬了解莱阳王啊!”黎刚环顾了一圈,也没发现谁能够了解莱阳王。 “刘之蔺,我让你送的信送到了吗?” “送达了,我亲手给的李云穹将军的。” “那就好,相信那个人很快就会到来。”林殊说完,示意大家赶紧乔装去,自己也回了阁房准备了一番。 李云穹跟在萧庭生的身后,他举着火把大声地说道:“大帅,骑慢些,晚上天黑!” 萧庭生立即大声回复道:“此事事关重大,耽搁不得。赤林盟深夜送信,意思就是让我们立即前去处理。” 李云穹连忙扯了扯缰绳,立即跟了上去。 第三百零七章 林殊查真相(4) 三更已过,流宅门前一声马鸣,打破了寂静而漫长的黑夜,宅院里的人都已经是哈欠连天,唯有林殊依旧精神,双眼凝视着厅堂外面! 其他人等都躲藏了起来,剩下的人早已乔装打扮。 “宗主,您安排了霓凰郡主来扮演柳皇后,一个是后宫之主,一个却是沙场女英雄,加之长林王也要前来,若是暴露了什么,长林王肯定会追问到底的!”聂锋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眼看长林王就要到了,他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林殊只是淡淡一笑:“郡主多年未与庭生谋面,两人相互之间并有多了解,无妨。莱阳王身份特殊,他曾经犯下大错,这中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至少皇上是没有赶尽杀绝,我们不能得罪了朝廷!庭生是长林王,曾与莱阳王情同手足,一个母后,一个是不错的兄弟,或许莱阳王会说的自然一些。” 聂锋从脸上扯下几根白色毛发:“宗主您这样说,我倒是明白了些。” 林殊看着聂锋手里的白色毛发,微微一笑:“效果不错,再过些时日,你身上的白色毛发也就掉光了,以后就彻底如正常一般了。庭生他们马上就进来了,先回避吧!” 胡柄志带着萧庭生和李云穹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双方相互行了礼,把已经安排的事情详细地叙述了一遍,萧庭生并没有多问,他心里明白,一切都该莱阳王自己来坦白出来! 莱阳王身份特殊,林殊让人把莱阳王带到了厅堂内,他也是久日滴水未进,精神也变得恍恍惚惚起来。 霓凰早已乔庄成了柳皇后的模样,多藏在厅堂内的一角,萧庭生装扮成太子的样子站在厅堂中间。好在厅堂内的油灯故意吹灭了不少,莱阳王也只能看出个大概来。 “皇弟,近来可好?”萧庭生压着嗓门问道。 莱阳王本就有些迷糊,他迷瞪着眼睛无精打采地问道:“你是谁?为何这般称呼于我!” “我是萧歆,当今太子!”萧庭生背对着莱阳王。 “声音倒是有些相似,圣豪嘛也还合适,这黑灯瞎火的,我倒是看得模模糊糊的,让我如何相信!” “十年前,我带着你去金陵的葡萄园偷吃葡萄,结果你被毒蛇所咬,因为我们是偷盗行为,不能让父皇知晓,还是我为你吸吮了毒液出来,找到一个郎中为你上了药,你右脚上至今还有一个伤疤!” 莱阳王一听,心里顿时激动了起来,他心里明白,此事至今也只有他与太子知晓,当初两人说好不能外传给任何人的,殊不知太子与庭生一起的时候说漏了嘴,不过庭生一直帮着隐藏着罢了。 “你真是太子?”莱阳王愈发的激动。 “你被发配边境,知道你出了意外,朝堂上下无不震惊,我们的母后更是几日滴水未进,父皇也是伤心不已,为何你却在这里?”萧庭生学着太子的语气问道。 “父皇伤心不已?那还是算了吧,这辈子,唯有母后是我唯一的挂牵!”莱阳王坐在椅凳上,看着脚下的脚链无奈地摇着头说道。 萧庭生缓缓转了半个身子:“父皇是一国之君,你本就有错,况且是错上错,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将你赶尽杀绝!” “算了,若不是母后苦苦相求,想尽办法救我,我莱阳王哪能走到今天呢!”莱阳王心里对萧景琰充满了恨意。 “你我兄弟一场,本以为再也无法相见,未曾想能在此与你相逢,你又为何被这个赤林盟关押在此呢?”萧庭生一句一句地套路着莱阳王。 “哼!兄弟一场?过去的事情我不再提及!如今我也不瞒你,我现在是在为坦蕃做事,若不是他们,我还真早就被害死在边境了!” “为何?你可是大梁子民!如今坦蕃预要进犯,难道你还在与他们同流合污!”萧庭生故意加大了音量。 “大梁的那颗赤子之心早已千苍万孔,留有何用?是坦蕃的圣母救了我,自然我的心也就变成了他们的了。要不了多久,大梁的天下终究还会回到我的手里,你们快活不了几天了。” “你们全都被擒获于此,还在这里做梦吗?”萧庭生故意地发问。 “当初我被坦蕃人设计救了出去,然后这才有了机会见到坦蕃的圣母娘娘,我告诉她我和青云招与滑族的关系后,她就相信了我,只要我在庆州与他们里应外合,大梁的天下就是我的,他们也只不过是我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难道你不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吗?”萧庭生愈发地生气。 “我无所谓,相互利用罢了!只要能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到时候大梁的人也会拥护我,那我就再反他一次,自然就成了大家的救世主,而坦蕃人也拿我无法!” “大梁地大物博,百姓安康,坦蕃人进不来,也不可能进来,你还是早点醒醒吧!” “你是不是害怕了,我的太子!你是不是感觉到这西境之地即将风起云涌,生灵涂炭了!没错,就算现在把我们抓了,过不了多久,坦蕃大军就会铺天盖地而来,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到时候,我再把话传出去,是萧景琰的儿子把坦蕃人放了进来,你说这大梁的老百姓还会相信他么?哈哈哈哈!” “你无可救药!难道你就不想一想母后吗?”萧庭生愤怒地问道。 莱阳王并没有答复,他呆呆地看着厅堂外,半天不作声响。 “孩子,你来了!”霓凰与柳皇后私交不错,也了解很多。 莱阳王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是自己的母后:“你是谁?” “我是你母后啊!当年为了生你,我差点丢了性命,还是颐幽寺的神药把你和我救了回来啊!” 莱阳王一下从椅凳上摔了下来激动地喊道:“母后,真的是你吗?” “傻孩子,是啊!”霓凰压着嗓音憋着大气说道。 “母后,救我啊!”莱阳王伸着手求救道。 “我也想救你啊!可是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呢?”霓凰反问着,也伸出手预要拉莱阳王,却又故意后退了一步。 莱阳王趴在地上摇着头:“母后,我没有啊!我也是被坦蕃人设了圈套掉入河里被他们故意救走的,我在边境受尽了折磨,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啊!后来我才知道救我的人是坦蕃的国王,他让我去了西域的坦蕃国见了那个圣母娘娘,他们见我身份特殊,就让我又冒充神医回到了庆州!然后与金陵的医馆遥相呼应,等他们混入皇宫后,我们也把碍事的赤林盟消灭后,就与北境和西境的坦蕃大军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大梁!到时候我再杀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大梁的天下还是我们萧家的啊!” “西境的坦蕃大军至今没有动静,哪来的里应外合?”霓凰见莱阳王已经真假难辨,又继续追问道。 “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但是坦蕃国王已经混入大梁!北境屯兵十几万,而西境的兵马更是多如乱麻,我心里很清楚,我们都是在为金陵那边掩护,大梁灭国是早晚的事情了!母后,快救我,跟我走吧!”莱阳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看来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你把我的心已经伤透了,大梁不能灭,也灭不掉的,你好自为之吧!” 莱阳王嘶声竭力地喊叫着,加上一激动,一下昏了过去。 林殊从里面走了出来,与萧庭生再次行了礼:“长林王已知真相,其他几人也基本把事情的前后说了个明白,还请长林王早做打算!” 萧庭生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霓凰:“虽然这位女子乔装成我母后模样,若不是光线太暗,还是很容易看出端倪来的,多谢了!我这就飞鸽传信,告知我父皇!至于莱阳王,先关押于此吧!还请宗主暂时保密!” 送走了萧庭生,其他人等这才出来,天色也开始亮起来。 “用黑游鸽传信,就给夏冬吧!聂大哥以你名义来说明情况,是该让更多人知道了!庭生这孩子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第三百零八章 太子之危 李云穹在护送萧庭生回去的路上,见其一言不发紧皱眉头,似乎心里装着什么事情一般。 “大帅?这赤林盟不愧为天下第一帮派啊,关键时刻又帮了我们大忙!好在他们是在为我们做事啊。”李云穹无法猜测萧庭生所想,只好随意找了个话题。 “李将军,你回到营里后,扩大巡防范围,记住,庆州城外的方圆百里内,每日进行巡防!”萧庭生突然安排起了事情来。 “遵命!大帅,您还是要继续在庆州城的后方隐藏下去吗?”李云穹性格直爽,说话也就直来直去了些。 萧庭生淡然一笑:“皇上的安排自有他的长远之处,定是高瞻远瞩的计划,只要金陵不出事,我们一切照旧。不知派出去的人能不能找到药神王子蔺,我现在只担心太子。对了,李将军,我让你一直安排盯着赤林盟宗主的行踪,可有异常之处?” 李云穹摇摇头:“这赤林盟好像早就发现我们一直安排人在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很多次似乎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待我们欲要跟进,就被他们随意一个行为动作给误导了,至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行为。” 萧庭生笑了笑:“如果轻易让我们发现他们的日常的行动,那就不是天下第一帮派了。越是这样,越是神秘,说明他们并不想让我们看到某些实情来。” “大帅是怀疑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李云穹抠着自己的后脑勺疑惑地问道。 “非也,那个宗主才是最大的秘密。此人与我认识的一个人非常相似,说话和行为有时候让我觉得就是一个人一般。好了,事情紧要,要立刻派人回到金陵阻止那个青医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赤林盟已经开始行动了。再则就是派出人来去暗查坦蕃大军在西境的藏身之处,早一些找到他们,就早点解除危机。再安排一些人到庆州范围内找找这个药神王子蔺,如果遇到赤林盟也在寻找的话,不必打扰他们。” 说完安排,李云穹先行离开,萧庭生望着远处炎日,心里担忧不已。他与太子情深义厚,若祛除不了身上的毒药,他不敢想象有什么样的后果。 庆州仙草山,聂铎和刘之蔺已是累的精疲力尽,翻遍了无数山丘与沟壑,站在山顶眺望每一个山坡,除了自己两个人外,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影。 “聂叔叔,这里这么大,这能找到这个药神吗?”刘之蔺一边说着一边缓慢地坐在了一根腐木上。 “慢慢找吧,琅琊阁的消息,绝对没有错!既然宗主专门让我们两个来寻找,又把东西给了我们,自然是有道理的,也肯定会有好结果的。你再这里休息会儿,我在前面那个山沟里看看。”聂铎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扔给了刘之蔺,“拿着,出门也不带些兵器!” 刘之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有聂叔叔在,还有什么能来伤害我们?” “就你嘴贫!”聂铎轻轻一跃,朝着山沟而去。 奏事阁的议事厅内,夏冬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情让他时而惊喜时而忧虑。惊喜的是自己的夫君聂锋已如正常人一般,忧虑的是太子身中迷幻之毒,至今没有好转,也没找到所谓的药神。而那红西楼的几个人又被劫狱带走,至今没有下落,若再没结果,皇上那也没法交差了,这个时候聂锋又突然有了神秘任务,夏冬心里开始烦躁起来。 “大人!有一只黑色的鸽子停在我们奏事阁的后院,鸽脚上绑着东西!但是,它停留在屋檐上,怎么也不下来,一直在那“咕咕咕”地叫着!” 夏冬一下站立起来,心中暗想道:“黑色的鸽子?奏事阁可从未有如此颜色的鸽子。这世上只有琅琊阁上有黑色的信鸽,难不成是他们?” 来到后院,夏冬定睛一看,一只黑色的鸽子正对着她不断地叫唤着。 “黑游鸽!”夏冬一眼就认了出来。 “大人,此鸽不是琅琊阁才有么?可是我们从未与琅琊阁有书信来往啊,即使想要答案也是登门拜访的。”一名主使惊奇不已。 夏冬轻轻一跃,飞上了屋顶,然后伸出手来。黑游鸽拍了拍翅膀“咕咕”地叫了两声后一下飞到了夏冬的手臂上。夏冬取下鸽脚上的书信,然后松开了黑游鸽。 黑游鸽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后径直朝西边飞去。夏冬紧皱眉头,琅琊阁在东面,为何黑游鸽却往西飞去呢? 夏冬稳稳地落到地面,打开书信一看,熟悉的字迹让他更生疑惑。此字迹是自己的夫君聂锋所写,而他又怎么可以使用黑游鸽呢? 迫不及待地看完书信,夏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赤林盟的宗主就是死而复生的林殊。红西楼的人也被他给制服,还使用攻心计查出了不少真相来。夏冬闭上眼睛,尽量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呼吸从开始的急促慢慢地缓和了一些。她又把书信打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又开始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看到其他人大眼瞪小眼看着自己时,夏冬连忙摆了摆手:“你们先去忙吧,是我夫君聂锋所写,里面有了红西楼逃犯的一些下落。我马上要进宫见皇上去,你们各自忙去吧!” “神医,你们准备的如何了?”刘勋拿着拂尘站在门口。 此地是皇宫别院,是萧景琰为了让青医馆入宫来为太子治病专门让人准备出来的。 秦穆君笑盈盈地走了出来行了礼:“刘公公,我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要太子身子合适,找一个良辰吉日,我们便可为太子治疗了。” 刘勋一听,心中大喜,说了几句感谢之话,便一路小跑地去找萧景要报信去了。 见刘勋一走,周围的守卫被炎热的天气也是弄的疲乏不已,秦穆君连忙关上了大门走进屋内。 其他几人正在熬制药材,见秦穆君进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路。 “庆州那边至今没有消息,但是我们这边还是要按计划行事。若是大王到了金陵,我们还是没有完成的话,那就不好交差了。只要太子被我们拿捏,到时候大梁就内忧外患了,神仙也救不了他们了。”秦穆君鬼魅地一笑。 “逊游大人,我们的计划只要万无一失,以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吧!”一旁的灰衣男子开心地说道。 “我化名秦穆君,你们也都隐姓埋名,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吗?准备好了,今晚我会前去与大梁皇帝商量给太子治疗的时间,到时候你们按计划行事即可!” 第三百零九章 夏冬入狱 萧景琰眉头紧锁,太子有些木讷地站在一边,刘勋站在门口轻轻地叹了口气。太阳西下,百鸟归巢,吵闹一天的皇宫突然寂静了下来。 与之反差的是庆州的流宅内,整个院内是灯火通明,宅院的厅堂内摆设了两张桌子,所有人欢欢喜喜而坐,手举酒杯都在相互地欢饮着。林殊坐在上座,望着大家,微笑不断。 聂锋坐在林殊一旁,脸上却忧愁不已。 林殊拍了拍聂锋:“黑游鸽已经将书信送达,你就放心吧。夏大人本就足智多谋,凭借她自己的智慧和我的办法,拿下金陵的青医馆不在话下。他们能入驻皇宫,说明解药就在他们身上。夏大人只要按我们的计划行事,太子也就相安无事了。自然,奏事阁的压力也就轻松了。” 聂锋点点头:“吾兄和刘之蔺至今没有消息传回,不知那个药神到底在不在仙草山。我出来的时候,皇上让我们带了三千人马,目的是与长林王形成包夹之势,一旦有坦蕃大军攻入庆州,他们继续东移的话,就设伏他们。但是只给了三千人马,而且必须隐藏起来。” 林殊笑着摇了摇头:“咋们现在的这个皇上啊,自然比以前想的更多了,完事不得有个预案,你想一想,为什么只给你们三千人马,你们只是配合长林王而已,当然也是让你们配合我们赤林盟。他早就看出赤林盟背后与众多人有关系,一旦有了我们的帮助,庆州这边他或许要放心一些,毕竟还有长林军在这里嘛。” 聂锋恍然大悟:“难怪皇上在我们出发前还问询过我,赤林盟和那位把我治好的神医到底是什么关系,和我又是什么关系呢。” “来吧,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一起喝一杯!”林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在场的人连忙起立,一口而下,好不欢畅痛快! 秦穆君来到御书房,向萧景琰、太子行了礼,拿出一张纸来:“皇上,这上面我已经筛选了些时辰出来,您和太子定个时间,我们就能开始了。” 刘勋连忙拿起木托接下来递到了萧景琰面前,萧景琰示意刘勋放到一旁笑了笑说道:“秦神医推荐一个时辰便可。” “我方才见太子脸色有恙,看样子这迷幻之毒显然已经开始攻心,时间上是不能耽搁了,我建议就今夜子时开始吧!那个时候,太子的身体是比较放松的时候,我们的药性也就能更好地进入太子体内。”秦穆君似乎早有准备。 “那就按秦神医的意思吧,刘勋也回来禀报了,说你们万事俱备了。太子,你可准备好?”萧景琰看向一旁的太子。 太子行了礼:“儿臣早已准备就绪,还多谢秦神医的相助,本该是你们在金陵城内悬壶济世,现在却因为我屈身在此。” 秦穆君连忙跪下:“太子如此谦逊,我可承受不起啊!” 太子连忙伸手扶起秦穆君:“您不辞辛劳为我金陵百姓祛除疾病,您承受的起。” “皇上,夏冬大人在外求见。” “让她进来!” 夏冬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行了君臣之礼,见秦穆君也在场连忙说道:“皇上,太子殿下。臣有些话不得不说,还请恩准。” “皇上,太子殿下,这里没事我就先退下了,回去好生准备,到了子时,我们开始。”秦穆君行了礼预要退出去。 夏冬盯着秦穆君冷冷地说道:“秦神医留步,这些话就是说给你听的。还请皇上恩准。” 萧景琰起身走了过来:“那就说说吧。” 夏冬再次行了君臣之礼:“皇上,我认为让秦神医给太子治疗并不妥当,他们初来金陵,就能包治百病,为何之前却从未听人提起。为何太子殿下和其他人等出了事情,他们就出现了?这是巧合还是早有准备?现在坦蕃大军围困大梁,他们忌惮我们大梁的实力,所以一直不敢轻易妄为,但是早已开始派人渗透,无非就是里应外合。所以,还请皇上、太子殿下三思啊!” “夏大人,您这是在怀疑我们青医馆?”秦穆君有些生气地问道。 “我只是担心皇上和太子殿下的安危,秦神医若是心中无鬼,您倒是可以把救治太子的办法或者解药直接告知我们,让我们来便是了。”夏冬说的硬气,没有给秦穆君丝毫的面子。 “救治办法程序复杂,不是一般人都能拿捏的。再说,我们若是有其他目的,那为何蔡大人的孩子现在已经相安无事了呢!”秦穆君立即反驳道。 “这里面的谋划,只有你们最清楚,此事,我很负责地请求皇上、太子殿下,一定要三思!”夏冬立马跪在了地上。 萧景琰连忙扶起夏冬:“夏大人,朕知道你是为了太子好,但是时间等不了啦。派出去那么多人,至今没有药神的下落,你说该怎么办?这秦神医宁愿放弃赚取更多银两的机会,屈身来到皇宫,他一介江湖郎中如何谋划?” “皇上,江湖之人本就复杂,臣以为还是再等等的为好。”夏冬坚持自己的见解。 “夏大人,不能再等了。今日我见太子脸色异常,显然毒性攻心,若不再救治,恐怕凶险不已啊!你如此言语,是在害太子殿下啊。”秦穆君一边说着一边跺着脚。 夏冬冷冷一笑:“秦神医见我阻拦,急的都开始跺脚了,可想而知,你没有其他目的!” “皇上,您看......”秦穆君见说不过夏冬,只好求助起萧景琰来。 “夏大人,朕已经决定,今夜子时为太子治疗,你的好意我甚是了解,其他的就不用在此争论了。”萧景琰转过身去,预要离开。 “皇上,请三思啊!”夏冬说完,拿起一旁的椅凳就要朝秦穆君砸去。 太子见状,连忙拦住:“夏大人,住手!” 秦穆君被吓得躲在了太子的身后,不停地喊道:“杀人了,夏大人要杀人了!” “夏冬,休得无礼!你忘了你什么身份了?”萧景琰大声地呵斥道。 “这与我身份我关,皇上,请您三思!今天就算革了官职,我也要阻拦此事!”夏冬激动万分。 “来人啊,把夏冬给我押下去,关进大牢!”萧景琰怒喊道。 秦穆君连忙上前跪下:“皇上,要不我们缓缓,夏大人身份特殊,这般下牢狱,我心里过不去啊!” “无妨,她阻拦太子就医,本就以下犯上,这个罪责足够让她好好反省一番来。”萧景琰也被气的不轻,一只手拍在案桌上。 “皇上,若是太子今夜就要就医,还请皇上把我押去现场一起观看治疗,至少让我心服口服!”夏冬恳求道。 “皇上,那就让夏大人随我们一起去吧,我也好让她消除对我的误解!”秦穆君也连忙求情。 萧景琰思绪了片刻,便准允了夏冬的请求,但是为了以防夏冬出手阻拦,便让人把夏冬的双脚和双手都控制了起来,一同押往前去,绑在了治疗室的一根柱子上,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第三百一十章 夏冬戳破阴谋 子时,皇宫别院内,萧景琰亲自把太子送到院门口,叮嘱了几句。按照规矩,萧景琰和其他人均不能入内,只能在院外等候。萧景琰和夏冬对视了一眼,夏冬微微点头便被押送了进去。 院内,中间架起了一个硕大的木桶,木桶内注满了热水正热气腾腾地冒着蒸汽。一股刺鼻的药味充斥着整个院落,太子不由自护地捂住鼻子紧皱起没透露来。 “太子殿下,此桶内就是我们的解药,但是需要浸泡五个时辰,连续浸泡三天就能药到病除了。在这个过程中,由于解药的药性,您也会昏睡,睡的越沉,药性就更好。您准备好了么?”秦穆君行礼问道。 太子微笑道:“承蒙神医救助,我已经准备好了。” 秦穆君右手一挥,随即来了两人准备给太子脱去外衣。 太子摆了摆手:“且慢,肚中有些异样,可有官房?若是没有那我自己去净手也可。” 秦穆君连忙点头:“这里没有官房,还劳烦太子自己前往。坤瑶,带路。” 太子捂着肚子跟着坤瑶朝后院走去,院内就只剩绑在柱子上的夏冬和秦穆君。 秦穆君摸了摸木桶里的水温,然后连忙用一旁的清水冲了冲,缓步走到夏冬面前冷冷一笑:“夏大人一心为大梁,不曾想今天也被那个昏庸的皇上绑在了这里,你沦落到如此,恐怕以后再有出头之日了。” “我早就知道你是坦蕃的人了,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夏冬恶狠狠地看着秦穆君。 “你看不到那天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求皇上把你一起带进来吗?我就是要让你亲眼看到太子在这个木桶中慢慢挣扎而亡,让你心有余而力不足!让你和所有的大梁人一起慢慢消亡!哈哈哈哈......”秦穆君此时的真面目暴露无遗。 “你们不得好死!就算你们陷害了太子,我们大梁也不会输的!”夏冬使劲全力想要挣脱,但是没起丝毫作用。 “夏大人不用挣扎了。我们筹谋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你有幸能与我一起见证,这可是你的荣幸!”秦穆君坏笑道。 “等会太子来了,我会告知他的。”夏冬仇视着秦穆君。 “他会相信吗?你现在是阶下囚,被绑着呢!皇上他们都在外面等,谁相信?如果相信你的判断,太子怎么会来此治疗呢?夏大人,你的奏事阁破坏了我们大王不少好事,很快就会轮到你了。”秦穆君说完转身走到大木桶前又试了试水温,然后立即清洗了手。远处,太子也快步而来。 “太子殿下,刚才这个秦穆君说了,他们就是坦蕃派来的,就是要谋害您啊!”夏冬嘶声竭力地喊叫着。 太子走到夏冬面前:“夏大人,你可是奏事阁的人,如今却被绑在于此,你该反省反省了,我身中迷幻之毒,如今毒性攻心,若再不救治,姓名难保。你是真想看着我命归黄泉吗?” “太子殿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这个秦穆君刚才给我说了实情,他们就是来陷害你的,然后造成大梁的内忧外患啊!”夏冬一边大声说着一边继续想要挣脱。 “罢了,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了。时辰也到了,我得进木桶治疗了。夏大人你作为见证人,好生观察,若是救治了我,你也好放心。”太子说完自己便脱去了外衣。 秦穆君转过头来对着夏冬鬼魅地一笑,然后端来一个梯凳:“太子殿下,萧歆脚下。只要浸泡三天,您就安然无恙啦!” 太子回了礼:“有劳秦神医了。若是,我出了意外怎么办?” 秦穆君一愣:“太子殿下何意?蔡大人的爱子已经被我救治,您是担心什么?” 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身来:“神医医术高明,我自然不担心。我是在想,这三天时间,我每天都要昏睡五个时辰,那么你们可以做多少事情?” 秦穆君后退一步:“太子殿下,我实在没有明白你的意思啊!” 太子背着手走到夏冬面前,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秦神医,你说我是把夏大人杀了呢还是把她释放了?” 秦穆君一脸疑惑,但是内心却有不好的预感,他勉强地笑了笑:“太子殿下说笑了,夏大人是大梁重臣,岂能征求我呢。太子殿下稍等,我再去取些药材来。” “秦神医,你这是要去哪里?”刘勋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在其面前。 “你们!”秦穆君开始环慌张起来,他见刘勋挡住了去路,便纵深一跃,跳到了屋顶上。 “今日虽没有成功,但是大梁气数已尽,你们就等着灭国吧!”秦穆君说完就要继续腾空而去,不料,几百名弓箭手早已在院外和屋顶上搭弓拉弦,等着秦穆君了。 夏冬轻轻一拉,便挣脱了出来,他又是一跃,飞到屋顶。 “你觉得今天能跑掉吗?刚才你所说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你说皇上还信你么?”夏冬冷冷地问道。 “那又怎样,今天就是死,我也不惧!”秦穆君自知难以逃脱,只好嘴硬起来。 “秦神医,你太小看我们大梁了。我们只不过陪你玩一玩,谁知你还当真啊!”夏冬说完,一个闪步,手里拿着太子的那把匕首指着秦穆君的喉咙。 “你不会杀我的,毕竟我救治了蔡荃的儿子,我身上有解药。我看你们把我怎么样!”秦穆君也是临危不乱,手里握有解药,他料定萧景琰和夏冬不会把他怎么样。 此时,萧景琰与一众人也进了别院,他走到木桶前闻了闻,又看着被制服的秦穆君:“先关进天牢,奏事阁负责审问。今日之事,不可外扬,一切照旧。” 所有人退去,别院又恢复了宁静。 御书房内,太子和夏冬向萧景琰请了安,东方泛白,外面天色已亮。 “皇上,此人只承认了谋害太子殿下,其他的均没有透露太多,我回去后就会立即审问。” 萧景琰背着手:“夏大人,聂将军才去庆州没有多久,就能把那边的青医馆一举拿下,还查问了真相出来,并帮我们想了计策拿下了这个秦穆君,他背后可有高人指点?” 夏冬见萧景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继续说道:“这都是赤林盟帮助的,开始我也并不相信,后来他们用了黑游鸽传信,这里面涉及琅琊阁,所以多少有些实情是真的。所以,我才来禀报,即使错了,也不会出什么纰漏。只是,现在此人手握解药,我们暂时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萧景琰愁绪更深:“看来,我得见见这个赤林盟的宗主了。他们三番五次地帮我们,却从未提及报酬和交换的筹码来。他们如此忠心于大梁,你说他们会是谁,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冬摇了摇头:“臣,确实不知,虽然派了人暗中追查,但是并没有太多的消息。” 太子咳嗽了一下:“父皇,长林王此时正在庆州,他应该也在查询,让他再紧一些,或许能查出结果来。” 萧景琰摆摆手:“我们现在还是两步同走,夏大人继续审问这个秦穆君,让他拿出解药,把更多的实情说出来。其他人还是继续去寻找药神,这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西境风起云涌,金陵也日益躁动不安,北境看似平静,终有一场血战,至于南境,虽然刚刚缔结七国联盟,但是正在集结人马,坦蕃不会坐视不管,一切都是一触即发。” “皇上,现在青医馆已经被全部歼灭,如果坦蕃知晓,他们定有下一步动作。”夏冬担忧地说道。 “坦蕃知道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将计就计。”一旁的太子连忙说道。 萧景琰心中一颤:“太子说来。”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三见药神 太子抿了抿嘴巴向父皇叩拜了礼:“不过这个计策还需父皇和母后配合,而且有可能影响整个大梁!” 萧景琰并不显得错愕,似乎已经猜到太子的计策,倒是一旁的夏冬有些不解。 太子拿起案桌上的一支笔来,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来。 夏冬凑近一看,连续地点头,瞬间明白过来。萧景琰微微一笑:“这计策虽然涉及太子的未来,但是如今形式迫不得已,就按照这个办法来吧,希望能有更多真相和收获!” 回到府上,夏冬来回踱步,虽然按照林殊的办法一举拿下了青医馆,保护了太子,但是青医馆的背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查清,不管如何,还是要把这个消息通知给林殊,她连忙回到奏事阁,找了一只白色的信鸽,虽然这种信鸽不如黑游鸽,但是算是飞行速度比较快的了,一天多时间便也能飞到西境庆州。 仙草山,刘之蔺从腰间拿出水壶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聂铎也从山沟里走了回来。见其一副失望的样子,刘之蔺知道没有找到药神,他把水壶递给了聂铎:“聂叔叔,喝点水吧。” 聂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口气喝了不少水:“前面的那条山沟里有不少草药,很多草药非常珍贵我都没见过呢,我看地上有脚印,想必这个药神应该来过这里。” “他若是来过了,那定然还会来,只是他何时能来?”刘之蔺知道时间紧迫,不免的担忧起来。 聂铎一笑:“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要这个药神没有离开仙草山,或许能把他引到这里来。” “聂叔叔,什么办法?”刘之蔺一下来了兴趣。 “我们在山沟里找一个地方点上一堆火,把烟雾搞大一些。听说药神爱药如命,若是他在山中看到袅袅炊烟,必定会担心他的草药,定会来探个究竟,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找到他了。”聂铎说完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刘之蔺连忙拍手叫好:“聂叔叔好办法啊!我这就点火去!” “小心点,别把山给点燃了,要不这药神肯定会找我们麻烦!他可是琅琊榜高手!”聂铎一边说着一边跟了过去。 刘之蔺在山沟里找到一块平坦之地,见周围没有其他植被,便找了些干柴和枯草来,拿出身上的火石,擦了几下,青烟慢慢而起,两人连忙躲进了一旁的树丛中去。 过了快两个时辰,一道白影从天闪来,山沟里的火堆瞬间便被一团溪水浇灭。聂铎和刘之蔺还没反应过来,白影已经站在了他们两人的面前。 “为何在此放火!” 聂铎见被发现,连忙走了出来行了见面礼:“您可是药神王之蔺?” “我问你们两个话呢,为何在此生火!”白影语气生硬,带着些怒气。 “我们在此就是等候您的大驾啊!”刘之蔺也行着礼说道。 白影捋了捋自己下颚的白须:“无聊!这里山势险峻,万物丛生,既有珍禽异兽也有名贵的珍惜药材,若是点燃了此山,我定不饶你们。” “药神,我们哪敢啊!我们生这一堆火就是为了能找到您!我们两个在山中已经寻你很久了,所以才想到此办法!”聂铎连忙解释道。 “既然你们把我引了过来,我也不瞒着你们。我就是王之蔺,以后你们就不要在此山上生火了!我还要采药,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吧!”药神说完轻轻一跃,腾空而去,聂铎和刘之蔺只能目送。 “聂叔叔,怎么办,我们找他的目的都没说啊!”刘之蔺开始焦急起来。 聂铎摇了摇头:“没有想到这个老头的脾气如此古怪,宗主给我的东西都还没拿给他看呢!” “那我们如何再能见到他呢?这第一次见面,只把我们两个训斥了一番,其他什么也没说成啊!总不能又用这火堆把他吸引过来吧!”刘之蔺有些抱怨的说道。 聂铎眼睛一亮:“嗯,好主意!我们继续点火,再把他吸引过来!” “啊,真又点啊!要是他动手怎么办?”刘之蔺方才只是嘴巴上随意一说,未曾想聂铎还当真了。 “那你若是有更好的办法能找到他,那也行啊!”聂铎笑着说道。 刘之蔺抠着自己的后脑勺无奈地摆了摆手:“那我再去点火!” “这次再点大点,让那个药神觉得是真的点燃了仙草山一样!”聂铎赶紧叮嘱道。 刘之蔺拿出佩剑来,砍了一大片空地出来,然后找了一大堆枯草和干柴。聂铎也拿出火石来用力地擦了几下,火苗开始慢慢燃烧起来。由于火堆大了不少,又加了不少枯草和柴火,顿时火光冲天,青烟直冒。 过了半个时辰,王之蔺从天而降,他站在地上看着火堆摇了摇头,他直接落到聂铎和刘之蔺面前,从背后抽出一把采药的镰刀指着他们愤怒地说道:“又来点火,引我现身!” 聂铎和刘之蔺连忙后退好几步马上笑脸相迎:“药神勿要动怒,我们没有烧山,只是点了一个更大的火堆引你出来,我们确实是找你有事啊!” “先把火灭了!”王之蔺收起镰刀轻轻一跃,跳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双腿一盘坐了下去。 聂铎和刘之蔺连忙找来新鲜的树枝把火堆打灭了后,两人这才气喘吁吁地爬到了大石头边上。 “我们已经将火熄灭,能再次见到药神,心中无比欢悦,还请药神听我们把话说完。”聂铎生怕药神突然又离开。 “允你三句话,三句话后我便离开!”王之蔺闭着眼睛快速地说道。 “好的。”聂铎满口答应下来。 “这是第一句!”王之蔺继续闭着眼睛说道。 “啊!这也算一句啊!”聂铎大吃一惊。 “这是第二句!”王之蔺闭着眼睛毫不留情地说道。 聂铎马上捂住嘴巴,生怕自己说了其他话出来,一旁的刘之蔺急的也不敢言语,只能在那无可奈何地看着。 聂铎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盒后取出一块铜制的手环,手环上刻有一字“林”,然后递到王之蔺面前:“您看看这个。” “嗯,这是第三句。”王之蔺说完慢慢睁开眼睛,瞟了一眼手环。 他迅速从聂铎手中接过手环:“谁给你的?” “赤林盟的宗主。”聂铎见其有了巨大的反差,心里顿时觉得看到了希望。 王之蔺拿着手环轻轻地抚摸着手环上的“林”字,半晌没有言语。 “让你们宗主自行来找我,明日傍晚时分,我还是在这里等。”王之蔺说完,双脚一蹬,瞬间又无影无踪了。 “又走了!”刘之蔺看着远处无奈地说道。 “他让我们宗主来看他,这老头来头不小,越是高深莫测的人,这脾气还很大啊!”聂铎也不禁感慨着。 “之蔺,你就在此等候,我轻功比你好,我立即回去禀报。”聂铎说完起身便向山下飞去。 刘之蔺摸着后脑勺自言道:“唉,要是我的武功再好一点就好了!” 聂铎一路飞奔,好在仙草山离庆州城也只有半日的路程,半夜十分,聂铎就到了流宅,他顾不上林殊已经就寝,把山里所发生的事情如实地禀报出来。 林殊让聂铎先去歇息,他找来卫铮和聂锋,准备现在就立即出发,飞流被吵闹之声吵醒,嚷着也要跟着去。四人跨上骏马,向着仙草山飞奔而去。 刘之蔺在大树上躲藏了一晚上,这一夜倒是让他胆战心惊,这仙草山异兽不少,虎豹也是经常出没,好在天色已亮,刘之蔺这才下了树找了些野果充饥。 林殊四人马不停蹄,翻山越岭,中午时分总算是到了山脚下。 聂铎骑着骏马也赶了过来,他气喘吁吁地说道:“宗主,你们不等我一起,如何找到他们?” 林殊微微一笑:“你不是来了么?这仙草山我年轻时也进去过,那个时候赤焰军很多将士得了一种皮肤病,我就随队里的军医一起进山找到了草药,所以还是有些印象的。” 五人下了马,跟着聂铎朝着山里的山沟走去。 晌午十分,总算到了山沟,刘之蔺也吃到了林殊带来的干粮,问了情况后,几人便盘坐下来歇息,等待着傍晚的到来。 暮色渐进,百鸟归巢。 一个白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到大石头上。 林殊连忙起身,轻轻一跃,从下面也飞到了石头的后方,站在王之蔺的身后行了礼轻声地喊道:“见过欧阳叔叔!” 王之蔺连忙转身,盯着林殊看了半晌:“你是赤林盟宗主?为何有此手环?” “欧阳叔叔,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林殊啊,以前我们一起在这座山里寻找草药,把赤焰军的皮肤病全都治好了,您忘记了?”林殊动情地说道。 王之蔺摇着头:“你是林殊?为何与我印象中的不一样。我知道你为了报仇,改变了容颜,如何改面目全非了!你真的是林殊吗?” “我就是林殊啊!赤焰军少帅!”林殊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不是北去后就因病早逝了吗?怎么......”王之蔺没有说完,一下拿起林殊的手开始把起了脉来。 林殊看着王之蔺把脉的模样双眼泪流:“您听出来了吗,这是小殊的脉象。” “小殊,真的是你!这是小殊的脉象!”王之蔺听完脉象,一把抱住小殊犹如孩童一般不舍,半天不肯分离。 卫铮和聂峰听闻是欧阳叔叔,全都跳到了石头上流着泪笑着说道:“欧阳叔叔,你看我们是谁?” 王之蔺连忙抬头一看,又是惊喜万分:“小锋子,小铮子!!” 几人又是相拥在一起,看的一旁的刘之蔺和聂铎感动不已。 聂铎对着刘之蔺喃喃说道:“我去赤焰军的时候,比较晚,早就听说过欧阳叔叔的威名了,没有想到他就是我们要找的药神!” 一脸疑惑的刘之蔺不知所言,他顿时觉得林殊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百一十二章 新春特别篇 这不是琅琊榜前传,不是后传,也不是续集,这是《琅琊榜之安定天下》的新春特别篇,仅此献给一直支持本作的读者和粉丝们。 柱子年方三十,因《琅琊榜》的电视剧热播而痴迷。 2023年1月21日23:58分,柱子瞟了一旁的电视上的春晚,嘟囔道:“李谷一老师又不唱难忘今宵,赵本山老师也不来忽悠了,冯巩老师也不向大家说,我想死你们了。这春晚没有我柱子想看的,还是我的梅长苏好看!” 柱子又把眼睛放回到自己的手机上,手机里正播放着《琅琊榜》第二集,梅长苏与萧景睿、言豫津、霓凰等人去见太奶奶。看着太奶奶慈祥的样子,柱子一下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他不知不觉地用手去抚摸手机上的太奶奶,刚刚抚摸了两下,全身一阵发麻,“嗖”的一声,柱子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手机还在那播放着《琅琊榜》。 “太奶奶,太奶奶。我是景睿啊,你还记得我吗?” 柱子睁大眼睛看着萧景睿,自己差点跳起来,我这是睡着做梦了吗?怎么萧景睿对着我喊太奶奶? 柱子捏了捏自己的手,疼痛之感依旧。他左右看了看,发现梅长苏、霓凰、言豫津等人都站在下面。 “皇祖母,景睿在和你说话呢!”皇后在一旁微笑着提醒道。 柱子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又拿起袖子看了看,靠,难道我是穿越了? “太奶奶,您记起我了么?”萧景睿继续问道。 柱子不知如何是好,刚才他记得自己在用手抚摸手机上的太奶奶,结果自己全身一麻,结果醒来就是这样了,这八成是通过手机电流磁场产生的意外,但是现在自己成了太奶奶,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回到现实中去,只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再说,自己曾经在大学里也是表演协会的会员,还跑过龙套呢,随便糊弄一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岂不快哉! 柱子见完了萧景睿和言豫津后,看到梅长苏和霓凰站在后面,柱子连忙招呼道:“小殊,你和郡主都过来!”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那个皇后连忙走到柱子身边:“皇祖母,您怎么知道他的小名啊,他叫苏哲,您叫他小苏这......” 柱子本就不喜欢这个女人,他瞪了一眼皇太后:“你不要说话!来,小殊,到太奶奶这里来,小霓凰也过来!” 林殊和霓凰走到柱子面前跪下,柱子连忙拿起林殊和霓凰的手,然后紧紧让两个人握在一起:“你们两个今天就结婚,我来做见证可好!这定下的婚姻不能拖沓,你们两个情投意合,我就喜欢你们两个在一起!” 在场的人全都大吃一惊,一个个长大了嘴巴。那该死的皇后又想来插嘴,柱子立即对着皇太后大声说道:“你再说话,就给我出去!” 皇太后不敢造次,只好疑惑地看着。 霓凰和林殊有点魂不守舍,林殊更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却不知该说什么。 柱子顿觉的有些口渴,他拿起一旁的清茶一口饮尽,突然全身一个冷战又失去了知觉。 柱子又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拿着手机看着《琅琊榜》,而自己的嘴巴里还残留着茶香。 难道是我只要在里面喝了水就会回到现实中来?那只要抚摸一下手机上的人,我就会穿越进去变成抚摸的那个人? 柱子想到这里,心里一下激动起来,他赶紧暂停了手机的播放,找到《琅琊榜》的选集,点了第五集,然后快进到了霓凰正在下跪求着皇上做主,越贵妃伙同太子、司马雷等人迷幻自己,趁机逼其就范。 柱子赶紧抚摸一下皇上的脸,果然身子一麻,自己又穿越到了电视剧里去了。 清醒来后,柱子看了看自己的行装,果然是皇帝的衣服,看着跪在地上的霓凰,柱子微微一笑,老子今天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太子和越贵妃。 柱子连忙上前扶起霓凰:“朕已经知晓,今天我定会给你个说法。” 霓凰依旧红着脸,晃了两下这才站到一旁。 柱子看着一旁站着的越贵妃和太子,恨不得马上就下令砍杀了两个。但是,柱子此时想先过过皇上的瘾,他走到太子面前,看着太子装着一脸无辜的样子,柱子抽起手来就是一巴掌,把太子直接打翻在地。越贵妃见状,连忙跪在地上:“皇上,您这是干什么呀?这与太子有何关系,您也不问问清楚。” 一听到越贵妃这个贱人说话,柱子顿感一阵恶心,他指着越贵妃大声骂道:“你这个贱妃,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太子合谋,想让外臣司马雷娶霓凰,你就好把穆王府拉到你的那一边对吧。来人啊,给我掌嘴!” 太子一下跪在柱子的面前,抱住柱子的小腿:“父皇,不要啊,这都是我的错啊!我母后只是为了我,没有其他私心啊!” 柱子才懒得理这个无能的太子,他一脚把太子踹开指着太子说道:“你信不信我今天废了你!来啊,太子无德,手段卑劣,即刻起废除!越贵妃不遵妇道,惑乱后宫,贬为庶人!” 太子和越贵妃两人一听,当场就昏倒了。一旁的皇后见状,喜笑开颜,而一旁的霓凰被柱子所做的一切完全惊呆了。 柱子玩的差不多了,他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连忙喝了一口水,一下又回到了现实中来。 柱子打开《琅琊榜》第一集,一场杀戮正在开始。他抚摸了满脸是血的林殊,自己一下就又穿越了过去。 林燮正拉着林殊的手,让林殊一定要活下去。 柱子虽然满脸是血,但是自己换了身,此时就像他所猜想的一样,全身并无疼痛之感。 “父帅,你先拉我上来,我突然有一个计策,定能反败为胜。”柱子嘶声竭力地喊道。 林燮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大声地说道:“活下去,活下去!” 柱子见他不听,自己把双脚蹬在一个石头上,然后纵身一跃,一下就跳了上来。 “小殊,快给我下去,只有跳下去才有活命的机会,你才有机会为我们赤焰军报仇啊!”林燮接近疯狂地喊叫道。 “父亲,我刚刚得到线报,是夏江和谢玉联合起来,在皇上面前说我们叛变的,如果我们就此全部死去,会有很多人就此受到牵连的,我们不能这样就死了!”柱子大声喊道。 林燮吃惊地看着林殊:“你说什么?如何得知的真相!” “父亲,你相信我好了,我又什么时候乱说过呢!”柱子极力地解释道。 “那我们现在被逼到悬崖,又如何脱身?”林燮似乎早已绝望。 柱子擦了擦脸上的鲜血:“父亲,你交给我好了。” 柱子叫来卫铮,让所有的赤焰军停止了战斗,全部退后,柱子一人走到最前面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受朝廷之命前来绞杀,说我们是叛贼。但是,这一切都是谢玉和夏江合谋的,故意陷害我们。我知道谢玉和夏江找了人模仿我们的字迹,我现在就把谢玉和夏江状告我们的那封状纸给你们念出来。” 柱子凭借着超强的记忆,把状纸和那封污蔑之信都说了出来。这时,站在人群中的谢玉拿着留着血的利剑指着林殊大声说道:“一派胡言!你是怎么知道的,给我杀!” “我是神仙附身,是神仙告诉我的。我现在是不死之身,不信你们看!”柱子说完,朝自己腹部刺了一剑,虽然有鲜血流出,林殊却没有倒下。 “你们再来刺我几剑!”柱子对着谢玉愤怒地说道。 谢玉把手中的利剑往林殊身上一扔,直接刺到了胸口上。林殊淡定地从胸口拔出利剑,往地上一扔,依旧没有倒下。 在场的人全部惊呆了,林燮走到林殊身边不停的打量着。 谢玉被吓得连连后退,这个林殊已经杀不死了,而他所说的一切又都是真的,要是自己被林殊抓住,那一切都完了。 林殊见到谢玉转身想要逃离,连忙大声说道:“谢玉想要逃走,上天的旨意,不可逆转,你们抓住谢玉,我就让皇上饶恕了你们!” 这些人哪里见过神仙下凡,连忙一起抓住了谢玉送到了林燮面前。 林燮虽然没有明白林殊是如何成为神仙的,但是赤焰军被人陷害,他要立刻回去抓了夏江,让皇上昭告天下。 事情一切进展的很顺利,谢玉和夏江被直接关进了大牢,赤焰军冤案没有发生。 柱子回到金陵后,就找到霓凰定了婚期,两人按期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除夕之夜,林殊叫来了萧景琰、言豫津、萧景睿、卫铮、聂锋、夏冬、穆青等人到府上共团圆,他们把酒言欢,其乐融融。柱子知道自己只要一喝酒就会回到现实中去,他看着这一群人,这才发现少了蔺晨、飞流、黎刚、甑平、宫羽、聂铎等人,那以后也就没有了太子萧歆、长林王萧庭生了。 柱子顿感失落,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等着回到现实之中去。可是过了半晌,他依旧还是林殊。 这是怎么回事?柱子开始慌乱起来。 “殊哥哥,你在想什么?”霓凰走过来依偎在林殊的怀里。 柱子转身过去,发现所有的人已经醉倒:“霓凰,我还有好多朋友没来,怎么办?” 霓凰傻傻一下:“还有谁?” 林殊叹了口气:“人生没有曲折,太过顺利,结果也就淡然无奇。若是经历了风雨,那最后的结果倒是有别样的风味。” “是啊,要不然风雨之后才有彩虹呢!今天是除夕之夜,过了今晚,又是新的一年,新一年里,大家都会变好的。”霓凰说完,握着林殊的手慢慢闭上了眼睛。 柱子望着天上的烟花,凌晨已过,新的一年到了,一切又是新的开始。不管以前的路再难,只要坚持走来,终究会美好。 柱子的爷爷在这次疫情中没有走到新年,但是外面的一切都变得好起来。 想到这里,柱子自己开心地笑了起来! “柱子,春晚都结束了,你怎么睡着了?你手机也不关。”妈妈大声地说道。 柱子连忙关了手机和电视,伸了伸懒腰,关了灯,又打开了手机。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百一十三章 药神出山 几人跟着药神王子蔺来到仙草山的一个石崖下,有一简陋木屋,木屋内摆放了不少珍贵的各种草药。 “这里没地方坐,就坐在屋外的石头上吧,这些石头都是我平日里用来晒草药的。一些药性也侵入了石头内,你们若是坐久了,对你们的身体也是有不错的效果的。”王子蔺说完,就从一旁的石头缝里接了一壶水,然后加入了一些草药搅拌了几下,并为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 看着大家错愕的表情,王子蔺笑了笑:“此水乃仙草山山泉之水,甘甜润口,刚才我放的草药是提神花,不需要滚水浸泡,只需冷水浸润,一杯提神舒心的凉茶就好啦!” 林殊行了礼:“欧阳叔叔的药不仅仅是药,还能养生修神之功效,大家一起尝尝。” 天色已晚,几人升起了火堆,喝着凉茶,欢声笑语如此亲切。 刘之蔺一脸疑惑,他抿了两口:“宗主,为何你们都叫药神为欧阳叔叔?可是他叫药神王之蔺啊!您让聂铎叔叔带着手环,那又是如何知道药神就是您们的欧阳叔叔呢?” “哈哈哈,这个年轻人疑惑不解啊,看样子小殊一直没有提起过我?”王子蔺此时的性情温柔了不少。 林殊拿起一根木棍把火堆来回地捅了捅,火苗一下就窜了起来。 “之蔺,你的名字还是和药神的名字非常接近的,一个是子蔺一个是之蔺,你们也算是很有缘分。当我得知琅琊高手榜有了药神王之蔺后,我基本就判断出他或许就是我们的欧阳叔叔了。当年,欧阳叔叔随我们赤焰军一起南征北战,他不仅武功盖世,用药更是神通广大,在赤焰军里就已经是响当当的人物了。这仙草山就是我跟随着欧阳叔叔一起来寻过草药的。人怕出名,皇宫内的一名贵妃得了疾病,什么药都用过,一直不见好转。他们就派人让欧阳叔叔返回金陵,给贵妃开药救治。欧阳叔叔犹豫不决,不敢回金陵,一是怕如果治疗不好,定会被人追责。二是那个时候我们赤焰军里滋生了很多传染性的疾病,若不及时用药治疗,要是有了战事,后果难料。我父帅看得明白,堂堂一名大梁将士绝不能在此时回去救治一个后宫女人,他便传信回去,说欧阳叔叔已经战死沙场了。” “待到欧阳叔叔把军中所有疾病用药救治好以后,父帅担心金陵会报复,就随意找了个借口,暗中把欧阳叔叔赶出了赤焰军。欧阳叔叔走之前,他曾建议父帅起兵为王,林家定能得到大梁天下的。父帅对大梁忠心耿耿,自然没有同意欧阳叔叔的建议。无奈,我们的欧阳叔叔临走前告知父帅他改名王子蔺,“蔺”通我们赤焰军父帅的“林”姓,子为赤焰军以及林家的子嗣,王意为天下第一,父帅为先的意思。此后,我也是偶尔听闻江湖有一名用药入神的人,救治了不少百姓,我也知道就是他。” “那当年赤焰军遭人暗算的时候,欧阳伯伯可知晓?”刘之蔺突然来了兴致。 王子蔺坦然一笑:“当然知晓,那个时候我正在南楚寻找一种名贵的珍惜药材,等我赶到梅岭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焦土,遍地尸首。由于尸首难以辨认,我也一直没有找到林帅和小姝的尸首。后来,我本想回到金陵查个究竟,不曾想东海那边出现了一种瘟疫,死了很多人,我救人心切便又去了东海,等到时机成熟再回来。到了东海后,我遇到了一个用药更为神奇之人,后来我就拜他为师了,就是药圣王释纯。他知道我报仇心切,就一直开导于我,用心教我用药,我这才慢慢地放下为了仇恨,后来大家都知道了,江左盟的宗主梅长苏在金陵搅动地风起云涌,最后为赤焰军洗脱了冤情。我也才知晓梅长苏就是小殊。于是我就赶到金陵想见一面,结果他又北征而去,等我赶到北境,小殊因病不治而亡,我伤心欲绝,便开始了隐姓埋名了,直至今日。” “对了,小殊,你又是怎么死而复生的?”王子蔺这才想起这个话题来。 林殊把来龙去脉大致地给王子蔺说了一遍,又把赤林盟如何帮助大梁的缘由也说了出来。 王子蔺点着头:“你们林家一生为大梁付出了所有,值得世人永远瞻仰和传颂!当今太子所中的迷幻药不管是哪里的,终究不离其中,药性都有统一性,解药也有多种,问题不大。” 听闻王子蔺如此说来,所有人都长叹一声,太子总算是有救了。 林殊缓缓从石头上站起来向王子蔺行了礼:“太子身中迷幻之毒已有时日,坦蕃人预要陷害太子,让大梁内部先乱。他们谋划已久,到处生事。如今,已到了关键时刻,我们在庆州拿下了他们的高手和青医馆,金陵那边估计也基本把青医馆拿下。按照我的推断,金陵可能会继续将计就计,这也是我没有把太子继续假死的谋划直接告诉夏冬,因为一个江湖帮派让堂堂太子假死来迷惑敌人,他们多少还是有些想法的。所以,剩下的他们自己也会根据形势来完成这个计谋。” “小殊谋略大成,非凡人所及。当年我拒绝了去金陵为后宫一个女人治病,那是因为我是一名赤焰军将士,我要在沙场上发挥我的作用。如今,大梁太子有难,关系到国家存亡,我是大梁人,更是赤焰军的人,这一点我还是分的清楚的。明日一早,我就随你们下山!” 在场的人全都站立起来,举手行礼。 林殊看了看眼前的木屋:“欧阳叔叔,你是常年在仙草山吗?” 王子蔺伸了伸腿拉伸了一下:“这几年都在这里,前不久庆州不是出了瘟疫,我准备下山帮忙,结果就被青医馆的人治疗好了。我又继续在山里研究我的草药了。未曾想,赤林盟就是你小殊建立的,现在我才明白赤林两个字的含义啊!” 林殊笑了笑:“这仙草山恐怕日后也不安稳了,坦蕃大军已经在西境压境,可是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这些人马到底在哪里却毫无音讯。” “这个就要看大梁的兵马做好准备没有了,大战一触即发,他们坦蕃想要突然袭击的话,藏身之处应该就在周围,或许你们把思维再打开一些,就有结果了。”王子蔺虽然对战事不擅长,但是毕竟跟着赤焰军不少时日,多少也有些收获。 林殊点着头对着卫铮等人说道:“欧阳叔叔倒是提醒了我们,现在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那我们就逆向思维去思考一下,哪些地方看似无法藏人,但是深究也能能藏人呢?比如挖的地洞?又比如他们藏在了水里?” 在场的人纷纷点头,也只有这些地方没有去找了,但是这些地方藏人,那得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隐藏起来呢? 半夜时分,大家都躺在石头上悄然而睡,林殊见大家没有了动静悄悄地起身,独自一人望着仙草山的远处。 “小殊,怎么?睡不着?”王子蔺不知什么时候也悄然来到林殊的身旁。 “欧阳叔叔,我在想,这坦蕃人到底藏在何处?若是父帅健在,那他一定知道。”林殊看来是思念已故的家人了。 王子蔺轻轻地拍了拍林殊的肩膀:“我记得有一年,北魏在北境进犯,我跟随你父亲前去平定。结果我们刚到北境后由于水土不服,就得了一种怪病,大部分的将士上吐下泻,手脚生疮,战事还未开始,就已经注定要失败。我试用了很多种药材,都没有效果,就连我都要放弃的时候,你父亲找到我,让我潜心找到药材,他带病率领没有得病的五千人马与北魏周旋。好在我最终找到了解药,赤焰军也就胜利而归。你父亲因为带病留下后疾,想必你也知道他左脚脚底的伤痕吧。你父亲后来告诉我,他带病去周旋,就是为了给我争取时间,有了时间,我们才有希望,有了希望才会有好的结果。所以,不要放弃任何蛛丝马迹,不要忽略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只要你争取了,希望和胜利自己就会找上门来的。当初,我就是静下心来,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寻找药材,所以赤焰军才会所向披靡,这就是你父亲带给我们的最宝贵的东西。你可以去试试,或许那些坦蕃人就在你眼皮底下呢!” 两人对视一笑,一转身,卫铮、聂锋、聂铎全都站在身后聆听,唯有刘之蔺和飞流由于过于疲乏,正呼呼大睡呢! “那小子功力深厚,心智却如孩童,莫非曾经受过迫害?”王子蔺指着飞流疑惑道。 “小时候被坏人绑去做了试验,虽然武功盖世,有害的药性残留在身体内,如今已无解药救治了。”林殊黯然地说道。 “等我救了太子等人,你把他给我,我带回来好生研究一番。”王子蔺似乎已有了新的打算。 林殊微微点头,心里却开心不已:“有劳欧阳叔叔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太子将计就计 悲歌饶金陵,挽联扯心碎。 鸦雀嘶长空,钟鸣酒泉人。 金陵,皇宫。肃穆庄严,万人悲痛。 钟响十三,悲歌四起! 皇家清幽寺,敲钟一万五千杵,以此告知天下人。 百姓纷纷出门听闻,到了皇家清幽寺,方得知大梁太子不幸罹难,想起日常太子对大梁百姓的爱戴,万人无不哀哉! 各州官员纷纷动身前往金陵祭拜,天下百姓纷纷点烛焚纸,以告太子在天之灵。 杨复滑带着几人来到金陵城下,看着悲凉的氛围得意一笑:“看来青医馆得手了!” “大王,可是青医馆也因此覆灭了,他们被关押了起来,若是倒出一些真相出来,那我们来金陵是不是就......”一旁的年轻人拿着利剑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是我弟弟,母亲此次让你跟随我,就是为了历练你,很多事情你自己要慢慢认知。还有,我现在改名苏行,你叫苏玉,切记不要说漏了嘴。”杨复滑微笑着说道,为了再次渗入金陵,他再次改了姓名。 “那我还是喊你哥哥,这样也顺口。库尔玛吃了败仗,你让他到金陵与我们汇合,此人还能靠得住?”苏玉仅有十七岁,但是说话行事一直深受哥哥松德布西影响,在坦蕃国也是名声在外。大王松德布西大他十二岁,两人是兄弟也是师徒关系一般。苏玉名叫松德赞鲁,由于年幼,是玲翡公主亲自带大,受到了母亲和哥哥的庇护,松德赞鲁成长也算顺利,他聪慧无比,深得大家的喜爱。 “库尔玛是我坦蕃八大神将之首,虽然名声上有些影响,但是坦蕃的大业还得需要他冲锋陷阵。这次吃了败仗,但是其实力并未受到影响,南境大势已去,我们另有安排,他此时来金陵则是刚刚合适。”苏行笑着说道。 “哥哥,昨夜我们安排的高手已经进入金陵城了,联络点也已经就绪,我们直接入驻便是。”苏玉似乎已经安排了一切。 苏行拍了拍苏玉的肩膀:“不错,成熟了不少啊。我们先前渗入到金陵的人马可以让他们准备了,这一天终于到来了。不过,明日,你假扮知府之子上朝祭拜,你要把所看的一切都记在心里,回来毫无巨细地告知我。” “哥哥放心,虽然青医馆把事情办成了,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从宫里逃出来,那么这里面定有一些问题,哥哥是让我看仔细一些,看他们是不是有假。所以才让我冒充大梁珀州知府之子前去祭拜。” 苏行满意地点点头:“吾弟聪慧,这个珀州是离金陵最近的一个州城,知府刚刚因病去世,其子生性贪玩,刚好被我们利用,可要抓住机会啊!” “哥哥高瞻远睹,我可是得知这个珀州知府身体不错,突然暴毙,想必哥哥早就做了打算了吧,这得让我好生再学习学习才能继续追随你呀。”苏玉早已看出这里面的蛛丝马迹来,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柳皇后开始自然不知太子的死因真相,萧景琰害怕伤心而绝,在皇宫钟响十三声后亲自告知了柳皇后事情的缘由,柳皇后这才安稳了情绪,来到东宫看望了假死的太子,按照萧景琰的旨意,开始装着悲痛起来。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找到解药。 夏冬不敢怠慢,把吃住的东西都带到了天牢里,她是准备与这个秦穆君死磕到底了。 翌日,苏玉带着丧帖来到皇宫门口,由于各州来吊唁的人不少,大家排着队需要登记入宫。 苏玉把珀州知府的丧帖拿了出来,登记的人一看,见不是知府本人,连忙站起来把手一拦:“为何本人未来吊唁?你又是何人?” 苏玉脸上还有些稚气,但是说起话来却成熟不少。 “珀州知府苏为先是我家父,前日因病不治而去,家中仅我一子,为表深情,特意前来吊唁太子殿下。”苏玉一边行着礼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也不对啊,知府不在,州上还有其他官员可代替,这也轮不到你呀!”登记的官员似乎并不想让苏玉进去。 这时,负责登记的主官冯进走了过来,他见排队的人没有进展,连忙过来看个究竟。 “怎么回事,这半天没有进去的动静呢!”冯进背着手有些责怪的语气。 “冯主事,此人是珀州来的,但是他只是珀州知府苏为先大人的公子,并无资格入宫吊唁。” 冯进仔细地看了看苏玉:“你是苏玉?” 苏玉的名字本就是苏为先知府的公子的名字,只是换了人而已。但是,苏玉并没有预料到这个冯主事竟然知道苏玉。 苏玉连忙点了点头行了见面礼:“是的,我就是苏玉!” “十年前,我去珀州办事,与你家父有过交情,那个时候你还年幼,这一下就长这么大了。不过,虽然我们相识,但是按照大梁的规矩,你还真没有资格进去吊唁。只是,刚才听闻你父亲去世,念在我们也曾有过交情,我心里还是有些悲凉。加之太子辞世,今日说话有诸多不便啊。”冯主事一边说着,一边往边上移动着。 苏玉见状,连忙迎了过去凑到冯进耳边说道:“冯伯伯,家父虽然辞世。但是我听闻早年的时候,您在金陵帮助我们不少,这点恩德我们一直未有忘却。老父亲是多年疾病导致,走得也算是解脱。我来之前,我按照家父生前嘱托,送了些东西到你府上,您今日回府后可打开看看。” 冯进向天空作了揖:“我与苏兄一见如故,如今也去了极乐世界,想必他把所有的愿望都托付给了您。太子监国以来,深受大梁官员的爱戴,这时我若是阻拦,就是有失德行了。这样吧,你先去登记,登记完了去先行房等我,待我禀报了沈大人,再说能否前去吊唁吧。” 待苏玉登记完被人带到先行房后,冯进立马叫来自己的人骑着快马回到府上打听了消息,果然有人送了不少东西进府。冯进又连忙来到先行房,拿着已经盖了章印的丧帖亲自给了苏玉并嘱咐道:“你只能站在百官之后吊唁,其他不得多言。” 苏玉接了丧帖,一路虽被检查,但是有了章印,很顺利进了宫去。 望着硕大的宫殿,苏玉感慨不已,这比起坦蕃的宫殿要辉煌的多,好在自己的哥哥早已准备,这冯进生来好财,费了不少精力才打听到此人,此时他自觉又学了不少,脚下也走得路也顿时稳当了许多。 看着宫里的人全都悲伤不已,苏玉只能在心中窃喜,他从小深知大梁对滑族的迫害,母亲把那些血淋淋的事迹说了一遍又一遍,仇恨早已生根发芽,此生不灭大梁,枉在人世。这种报仇之心,甚至超越了他的哥哥,他心跳开始加速起来,每遇到的一个人似乎都是他的仇人一般。 由于大梁各州前来吊唁的官员路程和时间不同,吊唁时间整整需要三个月。按照大梁的皇家丧事规矩,三十三天后才能把太子抬入墓陵,这期间,前来吊唁的官员必须每天吊唁,并入住在宫内。 今天是第一天,吊唁的人基本上都是金陵内的官员以及金陵附近州城的人,由于是太子离世,皇上在第一天不得出面,只能由太子的母后柳皇后在东宫接受前来吊唁的人。 一路上悲歌缭绕,白缎飘来飘去,悲痛之情充斥着整个皇宫。 苏玉低着头随着带路的太监来到了东宫的大门外,这里铺设了不少跪垫,交了丧帖后,苏玉不情愿地跪了下来,等待着吊唁的开始。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百一十五章 蒙挚引蛇出洞 蒙挚站在山坡上,望着北方,两鬓已经斑白地越发明显,只是他显得更加沉稳了。自从出了杨复滑这一档子事情后,蒙挚心里多少有些变化,毕竟自己曾经力荐过这个人,不曾想是坦蕃的人,差点坏了大事。自己领命藏匿于北境驻防军的身后,由于杨复滑这么一闹,自己也败露了身份,萧景琰安排的计划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蒙大将军,在此想什么?”列战英不知何时从其身后悄然无息地走了过来。 “列将军!我是在想,这坦蕃人如此狡猾,他们四面围堵我大梁,除了南境的穆王爷与之有过交手,其他一直没啥动静啊。你说他们在北境是不是还有大文章要做呢?”蒙挚显得异常愁绪。 列战英捋了捋已经花白的胡须:“金陵的意思已经很明确,终究有一场大战,并且是几个方向同时进行的。我们现在各守一方,虽然兵力上有些分散,但是对手亦是如此,只要我们坚守,坦蕃人任何奸计也不会得逞的。” “蒙大将军,金陵的飞鸽传书到了,此信贴有红色之羽,非常重要!”一名将士递上来飞鸽传书。 蒙挚与列战英相互一对视,立即接过书信朝着营房内走去。 蒙挚很快阅读完书信并没有任何言语,他把书信又递给了列战英。 列战英快速地阅完,缓缓坐在一旁看了看蒙挚:“蒙大将军,皇上和太子殿下将计就计,若是能在金陵就能找出敌人来,甚至能把已经渗入我大梁的坦蕃国王找出来,那是不是就能避免后面的恶战?” 蒙挚当然不能告知列战英关于赤林盟的事情,他更不能断定就此能避免后面的战事,皇上用飞鸽传书告知他们,无非就是让他们加强巡防,时刻做好战事的准备。可是,蒙挚此时却不会这么想,他已经有了新的打算。当然,这并不是蒙挚的计谋,而是昨天从庆州传来的书信,林殊已经为他谋划了引蛇出洞的计策,一是探一探北境到底有多少坦蕃大军,准备的情况到底如何,二是配合金陵的将计就计。而两个地方的计策都与林殊有关,北境是林殊亲自来信告知了蒙挚如何安排和配合,金陵那边通过夏冬引导了太子决定的将计就计,蒙挚顿觉这林殊仿佛又变成了当年的那个梅长苏一般。 蒙挚把书信放到自己的怀里后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次:“列将军,皇上和太子殿下设计,那我们也不能闲着。不如我们也来一个引蛇出洞,这样就能让坦蕃里外受敌,还能探出一些虚实出来。” 列将军微微一笑:“原来蒙大将军早有打算了?” “我们这样......” 天色渐渐暗下,北境驻防营内突然升起白色挂旗,所有将士头戴白色布条,腰间也绑上了白色布绳,每一个将士都显得非常悲伤,有的甚至对着金陵方向嚎哭起来。 营地的中间摆设了一个吊唁的灵堂出来,所有的将士陆续前来开始跪拜。直到深夜,吊唁才接近了尾声。 蒙挚和列战英走到训操台上,看着台下所有垂头丧气的大梁将士们,他擦拭了眼睛抿了抿嘴巴:“大梁将士们,太子殿下被奸人所害,呜呼悲哉!此仇我们必然要报。但是此时最为要紧的是大梁金陵已被坦蕃渗透,皇上需要我们,大梁的百姓需要我们。虽然我们在此进行了简单的吊唁,但是还不足以表达我们对太子殿下的悼念之情。所以,今晚我将率领人马赶回金陵,而剩下的将士们势必守护好北境,如若有敌人来犯,一定要坚守下去,不能丝毫退让。待我把害死太子殿下的敌人拿下后,我就会返回北境杀到滑国都城,甚至杀到坦蕃去!” “为太子殿下报仇,杀到坦蕃去!”所有将士义愤填膺地喊叫着。 蒙挚与列战英相互对视点头,蒙挚做了安静的手势:“我离开北境后,列将军将负责这里所有的事情,希望大家携手同心,为太子殿下报仇雪恨!” 列战英接过蒙挚手中的令牌,两人相互作揖,蒙挚披风一甩,走下台去,跨上早已备好的战马上,左手拿起白色祭旗,带着一众人马走出了营地,朝着金陵方向赶去。 蒙挚带着人马一走,北境驻防营一下就变得冷清起来,十万人马瞬间就剩下了三万。 图鲁,坦蕃八大神将排名第二的人,坦蕃北境军的大首领,与库尔玛不合,经常在朝堂上相互内斗。自从他率领坦蕃北境军以来,很少露面,他手下将军无数,各个英勇善战,很多时候并不需要他出手,战事就已经结束了。此次,他与蒙挚对峙在北境,若不是坦蕃国王从北境返回滑国,然后要他在此按兵不动,他早就南下了。 探子急急忙忙奔跑回来,把大梁北境驻防军发生的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图鲁当然知道金陵所发生的事情,大王松德布西再次渗入金陵,他还一路护送过。在坦蕃有一个部门叫传书阁,专门负责整个坦蕃的信息传递,里面养着无数信鸽,每天优胜劣汰,除了信鸽以外,还有西域骏马以及报信人员。这是一个庞大的机构,同时也是直属坦蕃国王管理。 图鲁虽然长得消瘦,但是武功卓越,善于兵马之术。他听完探子的禀报只是淡然一笑:“这么大动静,做给我们看呢!我们按兵不动就好!想要引我出面,大梁人以为我们愚钝不堪吗!” “大将军厉害,一下就看穿了大梁人的计谋!”身旁的将士们开始拍起马屁来。 “哈哈哈,我们大王渗入金陵,至今没有消息传来,说明他们还在试探,那个大梁太子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我们不得而知,所以没有必要轻举妄动,我们对峙了这么久,也不急这一天两天的。”图鲁不敢轻举妄动,表面上是看出了对方的阴谋诡计,实则是他还有另一个重任,那就是要随时在侧翼保护在滑国国都的圣母,也就是国王的母亲,玲翡公主。图鲁的母亲去世的早,他的父亲和松德布西的父亲关系非常好,小时候的图鲁经常和国王一起玩耍,因此也受到了玲翡公主的爱戴,在他骨子里,早已把玲翡公主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坦蕃虽然势力强盛,但是国内还是有不少部下一直反对玲翡公主复国滑国,直至今日,依旧存在着内斗。松德布西大王也担心玲翡公主的安危,所以在她身边安排了顶尖高手保护她,同时又暗地里给自己关系非常好的将领私下布置了保护的任务。这一次,大王松德布西再次进入金陵,临走前路过坦蕃北境军,专门向图鲁强调了一番,这也是图鲁不敢轻举妄动的一个主要原因。 天色已亮,探子再次来报,蒙挚带着大梁军已经远离,看样子确实是回金陵了。 图鲁依旧淡然:“不管他是真的回还是假的回,大王他们在暗处,就算他们回去了,也没啥作用,反而是给我减少了麻烦,到时候大王发号施令,我们直接一路南下,岂不快哉!要知道,这个蒙挚现在是大梁第一猛将,虽然年纪上去了,那武功可不是一般人所及的。这一点,大王松德布西和他交过手,深知其实力。” 周围的坦蕃将士对图鲁的话相信不已,无人敢有其他异言。 “传我令,今天是坦蕃狩猎节,各自打些猎物,我们好生庆祝一番!” 图鲁见蒙挚带人已走远,想必也真的是回了大梁,剩下的大梁军也不会轻举妄动,这个时候放松一下,倒也能让坦蕃将士们轻松不少。 几千人同时出动,猎物自然打了不少,晌午开始,图鲁就和所有的将士们开始把酒言欢起来,似乎早已忘却他么你的对面还有大量将士的存在。 大梁的探子也把所见情况禀报了列战英,他随即安排了人马告知了蒙挚。此时的蒙挚早已在半路改道,然后绕道偷偷地在坦蕃北境军的身后隐藏了起来。 蒙挚心里很清楚,林殊在心里明确地说道:坦蕃北境军很有可能不会轻易出动,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这一点。若是坦蕃北境军主动出击的话,也只能探一个虚实,实则没有多大战果。所以,这只是引蛇出洞的第一步,真正的是蒙挚率领人马绕道其身后,然后与列战英前后夹击,一举把坦蕃十万北境军一举歼灭,这才是林殊最终的目的,这也是林殊说要给蒙挚一个大礼。 所以,蒙挚很早就向皇上要了兵权,关键时刻可以自由调遣和决定。同时,萧景琰早已下达了皇命,蒙挚可自行做主对坦蕃军进行军事行动。有了这些,蒙挚不再受任何约束,他早已在为萧景琰的反击做好了准备,这也是他为何被假装罢了兵权调回金陵,然后又悄然再率军潜入北境,若不是列战英出事,那个杨复滑突然出现在北境的话,蒙挚依旧会隐藏着呢。 见图鲁与其他坦蕃将士已经酒过三巡,蒙挚此时也这才反应过来,为何林殊用黑游鸽传信说,时间一定要定在今天。 图鲁虽然有些醉意,但是很久没有如此畅快过,他返回自己的营房,刚想迷瞪一会儿,巡逻的将士匆匆而来,告知了前后受敌,已经成为瓮中之鳖了。 图鲁瞬间酒醒,他连忙拿起佩剑,带着人马冲到了营地门口,见列战英带着人马气势汹汹地正要杀将而来,在他们的身后蒙挚正杀的兴起,砍杀之声也越来越近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自投罗网 东宫门前,化名苏玉的松德赞鲁跪了半天,总算是完成了吊唁,他缓慢起身环顾了四周后然后跟随众人一起到了东宫的后院,所有前来吊唁的人都会在此行住一晚。 傍晚时分,苏玉与众人出来游走散步,路遇一荷花池,池边不少前来吊唁的人在此赏荷。 苏玉手拿一把白扇,扇上写有一“青”字,字体潦草,刚劲有力。来到石栏处,苏玉张望了一番,便静静地开始欣赏起荷花来。 此时,走来一太监,不小心撞在了苏玉的身上。 “对不起,大人,小的该死,我不是故意的!”太监跪在地上惊恐万分地说道。 苏玉见太监手里也拿着几把白扇,扇上只有荷花一朵。 “无妨,起来吧。”苏玉一边说着一边亲手把太监扶了起来。 周围的达官贵人见此事就这么消停了,觉得没什么可看,便各自又继续散步而去。 苏玉又对着太监微微一笑:“在东宫做事?” “皇宫里做事。”太监低着头答应道。 “多久?”苏玉打开扇子扇起风来。 “刚刚!”太监一边说着一边递给苏玉一把扇子。 苏玉连忙接过扇子:“此扇子能解炎热,我已经有扇子,你给我作甚?” “白扇赠与有缘人,小的就是专门发放扇子而来的。”太监说完便自行离开了。 苏玉拿着白扇又走了半个时辰后,这才回到自己的住所,赶紧关了房门,然后拿出太监所赠送的那把白扇,一点一点地撕开来,终于在白扇的荷花画处里面找到一张夹在里面的纸条。 苏玉从纸条中得知太子殿下是真是假,这个太监也至今无法证实,但是知道了青医馆的秦穆君等人被关在了天牢里,奏事阁的夏冬负责审问。 苏玉知道金陵的天牢一般人是进不去的,更何况自己只是化身珀州知府之子而已。此次混入皇宫,一是要确定太子是否真死,二是做好内应准备,未来与自己的哥哥苏行好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金陵皇宫。如今,东宫守卫森严,前期混入宫中来的人寥寥无几,且只能在宫中边缘游动,很难接近宫内的重要人物,更不要说太子的东宫了。 明日一早还要继续前往东宫吊唁,但是也只能跪拜在大门外,如若查不出太子驾崩的真假,后面的事情就难以开展起来了。苏玉躺在床榻上冥思苦想了很久,他突然起身轻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连忙走到书桌前,拿起笔来写了封书信,然后快速来到傍晚游走的荷花池,找到一个有缝隙的石栏处,把书信叠了几层后塞了进去。 苏行在金陵东市街早已让人买下一个院落来作为此次的大本营,凌晨时分,从宫内送来了弟弟的书信,他打开一看,一下站立起来,手里把信纸都快捏碎一般。 自己的弟弟年纪虽小,心智却如此成熟,本来他是安排他人入宫查探,但是苏玉来之前一直要求他要去,更需要历练。拗不过弟弟,他就提前安排了计划,找人做了珀州知府,其子年纪又与弟弟接近,也就有了冒充之策。加之从知府那里得知与冯进的关系,这一切早已安排得妥妥当当,其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他的弟弟。 如今,苏玉突然有了新的想法,这显然是鱼死网破的做法,风险实在太大。如今,自己身在宫外,又不能马上前去阻止,看样子苏玉已经铁下心来了。苏行思绪了很久,他知道弟弟的做法不足以让其丢了性命,但是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能够让他毫发无损地出来才行。 天色刚亮,吊唁活动又开始了。 苏玉换上今日的葬礼服,随着人群跪拜在东宫门前。 半个时辰后,苏玉突然起身,他快步地走到东宫大门口,然后用力推开了两边的守卫径直朝着太子的棺木冲去,并大声地喊叫道:“太子殿下,你死的好惨啊!我要下去陪你!” 在场的人全部惊呆了,宫内的柳皇后也是被吓的大吃一惊,连忙让宫内的禁卫军把苏玉拦了下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太子死的惨,让我看看他!”苏玉大声地吼叫道。 柳皇后走到苏玉面前:“你是何人?为何如此激动?” “我是珀州知府苏为先之子苏玉,太子殿下驾崩与我家父同日,我怀疑是太子殿下一起把我父亲带走了,我就是要来问问他!”苏玉口无遮拦地大声说道。 “放肆!”柳皇后一听,居然此人把自己父亲之死怪在了太子身上,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 “放开我,让我去看看太子!我要问他!”苏玉继续吼叫道。 “皇后娘娘,此人看来已经疯了,还请皇后娘娘定夺。”一旁地禁卫军提醒道。 “他虽鲁莽冲撞太子,但是念在他伤心过度导致,派人把他送出宫去,以后不得跨入金陵半步!”柳皇后心软,但是她也是聪慧之人,连忙又向一旁的宫女递了递眼色。 宫女自然明白,柳皇后是让她安排人去查实这个苏玉。 禁卫军把苏玉架起来,正要拖出门外。 苏玉突然双脚腾空,然后一个双腿侧踢,把两个禁卫军全部踢翻在地。他挣脱之后,转身又向太子的棺木跑去。 更多的禁卫军一拥而上,死死地把苏玉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我要找太子!我要问问他,为何带着了我的父亲!”苏玉用力地喊叫道。 柳皇后顿觉此人突如其来的做法有些意外,但是他是如何进来的,又为何今日才如此行为,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想到这些,柳皇后有了新的想法,她连忙让禁卫军把苏玉带到了天牢关押了起来,并立即通告了萧景琰。 苏玉进入天牢后,不吃不喝开始闭目养神起来,然后过个两个时辰又开始大叫着:“我要见太子,我要见太子!” 天牢的主事很快就把苏玉的状况禀报了上去,柳皇后也让人调查了实情,确实是珀州知府的公子,而那个知府也是与太子同一天离开了人世。 得知苏玉被关进了天牢内,苏家连夜派人找到了冯进,让其想想办法能让苏玉出来。冯进哪里有这等能力,花了不少银两,才买通一个天牢的狱卒,只答应让苏家的人前去探望一番。 苏家来探望的是苏玉的母亲,早已在半路被苏行绑架,换成了自己的人前来。 冯进收了苏家的钱财,买通了天牢的一个狱卒后,带着苏母进了天牢,自己为了避嫌,交代了事项后,连忙离开了天牢。 苏母见苏玉正在酣睡,连忙敲了敲门框,苏玉这才醒来。 苏母连忙示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等会那个狱卒要来,我先送些银两给他,然后我从背后袭击他,你就和他对换身份,我带了毒药,我们再给他喂下,他就呆若木鸡一般,不会说话了。您就趁机在此好生问清情况便是,大王希望你调查完后早日出宫,不要在此逗留。” 苏玉点了点头:“我哥果然厉害!不过那个冯进似乎知道的太多了。” “您放心,大王已经有了安排的。”苏母刚刚说完,那名狱卒已经走来。 “时间差不多了,不然被其他人看到了就不好了。”狱卒小声地说道,生怕其他人知晓。 苏母连忙笑嘻嘻地上前递了些银两:“再容我些时间可好,能不能打开牢门,我想进去看看我儿。” 狱卒这一辈子哪里见过如此多的银两,他思绪了片刻点着头:“就看一眼!” 苏母连忙作揖感谢,狱卒从腰间拿出钥匙走到牢门前,准备开锁。苏母一掌打在狱卒的后脑勺上。 苏母打开牢门,把狱卒拖了进去,脱去狱卒的衣服,苏玉连忙也脱去自己的行装与狱卒换了过来,然后找到狱卒的腰牌,上面写着“胡陵”,想必就是此人的姓名了。 假冒的苏母又为已经换上苏玉行装的狱卒灌了药,两人这才放心地锁了牢房。 苏母一张纸来:“这是冯进给的天牢的图,您可要记清了。” 苏玉笑了笑:“放心吧,我记忆力好着呢!你假冒苏母,装得几乎没有破绽啊!看来我母后没有少教你!” “此地不是聊天之地,还请王爷多多保重,我这就出宫回去禀报,王爷有了线索请即刻返回宅院与大王汇合。” 苏母离开后,苏玉望着硕大的牢房张望了一番,然后掏出天牢图纸看了看自言道:“这图纸是冯进给的?他怎么会如此清楚?他难道不怀疑什么吗?” 第三百一十七章 集结受阻 云南穆王府内,穆青按照金陵的意思,先是宴请了北燕等国的皇帝,毕竟这些亡国的皇帝与大梁结盟,现在又昭告天下,号令曾经的子民和流亡的将士们可来云南重新集结,然后一雪前耻。 穆青在云南设置了联盟军大本营,所有前来集结的人都被安排在此,按照国别进行了安排入营。仅仅开始几天,便有三百多人前来集结,这一下让几个皇帝又看到了复国的希望。 穆青虽然有联盟血书,但是这几个国家曾经进犯过,自然也暗地里提防着,他心里也很清楚,虽然在南楚挫败了坦蕃的南镜大军,但是消灭的人数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大的坦蕃南镜大军已经逃逸,他们以后还有什么动作却不得人知。不过,没有动作倒是好事,这样穆青在南镜就能和几个流亡的皇帝多集结一些人,到时候一路北上,一举歼灭坦蕃大军。 大梁的东北边与东海国接壤,不少人先行集结在东海边境,准备一路南下。 领头的是曾经的一个东海前行大军的百夫长,名叫柳然。在东海境内当然最熟悉路途的就是他,自然也就成了这一伙人的临时头领。 柳然在边境集结了两百多人,这些人里面有北燕的将士也有北魏和大渝的人马,都是一些爱国志士,虽然被灭了国,但是一心想要报仇,好在大梁和他们联盟,听闻此消息后,就连忙赶到此处,准备从这里入境大梁。进入大梁后,做好登记就能在云南汇合了。 柳然见没有人再来此集结,他不想耽搁于此,要是被坦蕃大军追杀,后果难料。 “各位兄弟,我们都是同一个目标,那就是杀回去,赶走坦蕃人,让自己的国家重新复兴。如今,我们集结于此,只要翻过前面的那座大山,我们就能顺利去云南了。好在这一路上并没有坦蕃大军出现,今日我们就可以抵达大梁境内,大家一会儿加快步伐,越早到达越好!” 在场的人也是精神倍加,跟着柳然朝着大山行去,一路上倒是有些欢歌笑语,大家似乎都看到了一些希望。 来到山脚下,众人停歇了一会儿。 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人挑着担子从山上下来。 柳然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连忙走上前去拦住老头的去路:“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挑的是什么东西?” 老头连忙放下扁担笑嘻嘻地说道:“我和我儿子去卖酒呢,家里酿了不少,最近战事不断,那些酒贩子也不前来收酒了,我们只好自己挑出来去州上卖了。” 柳然一听是酒,心里大喜,但是这荒郊野岭的突然有卖酒的,自然还是小心的为好。 “你们酿造的酒可好?”柳然盯着担子。 站在一边年轻人连忙笑道:“军爷,好着呢!” 老头瞟了年轻人一眼:“你给我闭嘴,轮不到你说话。”然后又笑嘻嘻地对着柳然说道:“我们这酒日常都是送给达官贵人家的,至于好不好,还是喝酒的人说了算的。” “行,那你们走吧。”柳然决定还是放了他们,毕竟现在形势与之前不一样了,要是出了意外,小命都难保了。 柳然有些遗憾地转过身去,见其他集结的人全都围了过来,一个个全都吞咽着口水。 “老头,你把这酒卖给我们可好。”一个北魏将士站了出来说道。 柳然连忙摇头:“不可,若是出了意外,被人设套,我们就全完了。” “这一路上都没有坦蕃大军出现,这里又是接近大梁的边境了,应该没有坦蕃大军了吧。”那个北魏将士似乎并不买账。 “爹!爹!爹!”挑担的年轻人突然大喊起来。 众人一看,那个老头已经躺在了地上晕倒过去了。 年轻人放下扁担,急忙来到老头身边,把老头扶起看了看对着柳然大声说道:“我爹中暑了,你们有没有水,给我拿点水来。” 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将士拿出自己的水袋递给了他,他把水倒在老头的脸上后,掐着老头的人中。 老头慢慢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头好晕,好想吐啊!” “爹,您坚持一下,我马上把你背回家去休息。”年轻人说完把老头背在了身后,预要离去。 “喂!你们的酒!”柳然提醒道。 年轻人背着老头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送你们了,我爹比酒重要!” 柳然和众人围着两个扁担的酒半晌没有说话,但是看着众人吞吐的模样,看来一个个酒瘾都犯了。 “此酒不知有没有问题,我建议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先把这酒一起带上,等翻过了山进了大梁再喝也可以。”柳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害怕这是坦蕃人的计谋。 “你担着么?这又是爬山又是下山的,多累啊!”底下的人显然此时就想过过酒瘾。 “对啊,我看那两个人并不是坏人。” “喝了吧,反正每个人也喝不了多少,就当解渴了!” 大家开始众说纷纭,少有人支持柳然的想法。 柳然知道拗不过,只好让他们分了酒去,自己则忍住酒瘾走到一处树荫下开始打起盹来。 有人把一碗酒送到柳然的面前,虽然酒香宜人,终究理性的他还是拒绝了饮酒,自己索性往山里走去。 “我去方便,你们慢慢喝!”柳然径直朝深林走去。 等了一个多时辰,柳然觉得他们也喝的差不多,该继续上路了,便出去找他们。 走到一棵大树后面,柳然抬头一看,一群坦蕃人正拿着利剑朝着地上的人一剑一剑地刺去。那些喝了酒的人全然无知,看样子这酒是被下了药了。 “头儿,刚才与我们对话的人不在里面。” “没事,跑了就跑了,让他出去传个信,让所有人都知道,想要去云南集结,那是做梦!” 柳然不敢下去,只好悄悄地转身向大梁方向飞奔而去。 鲁孜儿,坦蕃八大神将之一,智勇双全,他受命阻拦南境集结之事。由于大部分人都会从大梁的东北方向而来,他早早地领了命开始在东北方向设伏绞杀。 得知手下又杀了两百多人,心里自然开心不已,赏了手下一些美酒和银两,他拿着银环大刀冷笑道:“库尔玛栽给了云南穆家军,这头把交椅是该换一换了。只要我们杀了那些前去投靠的人,联盟军就是一句空话!我也可以挥师南下,抢了他的功劳,到时候大王和圣母定会对我刮目,成为八大神将之首也就手到擒来了。哈哈哈哈......” 柳然到了大梁境内,找到当地的驻防军,把实情说了一遍,驻防军连忙飞鸽传书给了金陵和云南,柳然这才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晚。 穆青很快得知集结的人被绞杀之事,若是这样,联盟的意义也就不大,也就南楚兵马多一些,而其他几个国家的兵马却屈指可数了。 穆青连忙召集了联盟会议,大梁作为联盟的盟主,穆青自然代表大梁进行日常的事务处理。 他把传信给在场的皇帝们都念了一遍,现在金陵那边还没有新的旨意,但是人马集结的事情受阻,若是坦蕃突然起事,联盟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现在必须商量出对策来,要让前来投靠的人安全抵达云南。东海到云南也就两日的路程,此时只要有了对策,还是有机会的。 庆州,林殊和霓凰来到宅院的屋顶,两人许久没有单独一起聊天了。 霓凰含情脉脉地看着林殊,心里温暖不已。 林殊看着霓凰如此眼神,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 林殊献计联盟集结 “今夜的月亮好圆,不知穆青那边的集结如何了?”霓凰很久未与林殊独处,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好拿穆青作为话题。 林殊微微抬头指着月亮:“不必担忧,他刚刚打了胜仗,坦蕃南境军多少还是忌惮他的。只是,这七国联盟已成事实,他们开始号召投靠集结,恐怕还是要遇到一些困难的。” 霓凰把头微微地偏向林殊:“穆青镇守南境多年,此次虽然取胜,但是面对大梁第一神将库尔玛,多少还是有些差距的。这次集结人马,困难肯定是有,他又代表大梁作为七国联盟的盟主,压力恐怕还是大了些啊。” “怎么,还是不放心他啊!”林殊把自己的肩膀靠近了霓凰。 霓凰自然明白,缓缓地把头靠到了林殊的肩膀上。 “东海接壤云南东北面,是那些想要投靠集结人的必经之路,我是担心坦蕃南境军会在那里设伏,穆青可能就会派人前去接应,中了坦蕃的奸计。”霓凰不由得担心起来。 “坦蕃南境军设伏于此倒也不奇怪,只是他们就阻拦了大部分要去投靠的人,这样七国联盟势必会受影响,到时候战事全面打起,联盟也就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前面所付出的努力也随之东流了。”林殊分析的很清晰,似乎也在想着破解的办法。 “殊哥哥可有计策?”霓凰已经猜到林殊心里所想。 “金陵那边已然占据了主动,只要小心行事,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若是南境集结受阻,金陵定然会派人前去,但是效果如何,就看他们使用什么样的办法,但是这一来二去的时间也就过去了,坦蕃大军随时可能进犯。而庆州这边至今没有找到坦蕃的西境大军,大梁的形势还是有些可危的。”林殊用手慢慢地把霓凰搂紧了些。 霓凰脸上红晕顿起,她有些害羞地说道:“那殊哥哥得要有一个万全之策了。” “当年,在为赤焰军平凡之后,我远征北境的时候写了一本《江左兵法》,里面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拿来用用。” “什么办法?”霓凰一下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以进为退,声东击西!”林殊说得非常的清脆。 霓凰疑惑地看着林殊,不知何意。 林殊笑了笑:“简单地来说,穆青得知集结的人受阻后,他肯定会派人前去接应。坦蕃大军只需继续阻拦,这个接应的意义也就不大。若是,能够把前来集结的人就在东海境内组成一支马上能够打仗的军队,然后反扑坦蕃大军的身后,他们定然会反过身来进行支援。这个时候,前去接应的穆家军可以立即出手,而临时组建的集结军马上撤退,这样一来坦蕃南境军又调转身来对抗穆家军。等他们反扑过来,穆家军立即撤军,到时候集结的人马可趁机进入大梁境内,再与穆家军汇合。到时候,南境军也就不会轻举妄动了。” 霓凰思绪了片刻喜笑开颜:“此计甚是妙哉!可是如何让更多的人前去集结呢?” 林殊笑着说道:“放出风声,就说穆家军派了五万大军前去接应集结的人,那些人自然就会快速前往集结了。” “殊哥哥,此计自然是好,但是怎么把你的办法告知他,让他相信呢?”霓凰非常了解穆青,若不是重要之人的建议,他可不会轻易采纳。 “你的字迹他可认识?”林殊笑着问道。 霓凰点点头:“那是自然。你的意思是让我写信告知他。” 林殊点着头笑道:“这一点还不够,我还得用黑游鸽传信,一是节约时间,二是让穆青把你与琅琊阁联系在一起,他自然也就相信了。不过,过些时日,你们的那个老秦可能会要到我们这里了。” “老秦?你是说秦先之?”霓凰奇怪不已。 “是的,没有他,云南穆王府那场战斗就没那么简单了。也正是如此,他或许会前来探个究竟,毕竟他曾经也在赤焰军麾下。” 霓凰点着头:“你准备如实地告知他?” “很多事情,有的人是瞒不住的,就像你一样。” 霓凰红着脸显得更害羞起来:“都怪你,让我这些年受尽了相思之苦,为此我还修了梅岭阁把自己关了起来,与世隔绝着。” 看着霓凰委屈的样子,林殊心都快碎了:“霓凰,都怪我!我何尝不受相思之苦呢!” 圆月之下,霓凰紧紧地靠着林殊,林殊紧紧地搂着霓凰。 院中的聂铎看着屋顶的两人,心里羡慕不已,他低下头去无奈地摇了摇。 “唉,你看什么呢?”聂锋从其身后拍了拍。 “大哥,没什么。我看今晚月亮特别大热别圆啊!”聂铎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道。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你没看到月亮下面有两个人吗?”聂锋看到林殊和霓凰如此亲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你们两个在此做什么?快点,卫铮大哥和黎刚他们等我们过去饮酒呢!”言豫津不知何时出现,急忙地催促道。 一个黑影闪过,一下落到了屋顶。 “殊哥哥,你们在干嘛!” “飞流?!”林殊连忙松开了霓凰。 霓凰连忙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跳下屋顶,径直走了走向厅堂。 “喊你喝酒!”飞流嘟囔着嘴巴。 林殊摇摇头:“你们这一帮人,就知道没安好心。” 厅堂内,药神王子蔺正在吹嘘他的神药。他拿出一颗药丸傲慢地说道:“你们谁要是吃了我这个药丸,我保证可以让你们不吃不喝连睡三天!三天之后,醒来就跟没事一样,而且还精神百倍。” 言豫津不屑一顾:“那有什么,不就是催眠的作用吗?” “你甚是肤浅!对你而言是叫助眠,但是对那些医者来说,可以减少病人的痛苦,在睡觉的时候就能给他治病了。等他醒来的时候,病就治疗完了。” “这不就是麻药嘛,蒙汗药嘛!”言豫津继续调侃道。 王子蔺嗤之以鼻:“算了,你不懂!不和你们说了,喝酒!” 林殊和霓凰也走了进来,飞流低着脑袋跟在身后,他知道自己打扰了林殊和霓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所有人都围桌而坐,林殊举起酒杯笑道:“药神王子蔺能够出山相助,实属大梁之幸。明日一早,甑平和黎刚就要护送药神回金陵,今晚我们是给他接风,也是为他送行。我先干为敬,大家都跟上啊!” 王子蔺连忙端起酒杯回敬,刚刚饮完一杯,言豫津连忙为其倒满了酒:“来,药神,我也敬你一杯!” “我们这么多人,你能喝得下吗?”言豫津一口饮尽继续调侃。 王子蔺没有理睬言豫津,他顺势而坐,自己又倒满了一杯。 “豫津,你忘记他是药神了?他可是有解救的神药呢!”林殊在一旁笑道。 “啊,药神,给我一些嘛!”言豫津立马变了口气,上前祈求道。 在场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赤林盟这一晚的宴席又不知何时才会结束。 第三百一十九章 计中计 玉与狱卒换了衣服,独自一人在天牢里查探着,他每走到一个牢门前,都要小声地问道:“可是坦蕃人?” 关在天牢的犯人早已麻痹,都无人理会于他。 “喂,可是坦蕃人?”苏玉走到一个牢房门前继续问道。 里面关着一人,背对着苏玉,听闻有人说话,他连忙转过头来,见是一个狱卒,又连忙转回头去。 苏玉见此人反应不小,他继续小声地说道:“可是青医馆的秦穆君?” “明知故问!”牢房里的人突然开口说道。 “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白天来个女的审问,晚上来个小小的狱卒,真是可笑!”秦穆君一边说着一边把脚上的铁链理了理,慢慢地躺在了铺着枯草的地上。 “你看看这个!”苏玉脱了鞋子,拿出一个很小的令牌来。 秦穆君当然认识这个令牌,凡是在坦蕃为官做事的人都知道这个令牌在坦蕃只有三个人拥有,一个圣母,也就是大王的母亲,一个是大王松德布西,一个是大王的弟弟松德赞鲁。 秦穆君连忙起身拖着铁链走到牢门口有些错愕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有此令牌?” “我是松德赞鲁!”苏玉说完,把头上的狱帽一脱,拿起手中的油灯靠近了自己的脸上。 秦穆君定睛一看,果然是小王爷,连忙跪在地上:“小王爷宽恕,我有眼无珠。” “好了,快起来!天牢里还有其他人在!”苏玉小声地说道。 “小王爷,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被关起来了?”秦穆君显得异常激动。 “宫里本就有人,大梁太子真的死了?”苏玉关切地问道。 秦穆君连忙摇头:“我们上了当,并没有害死太子,他们早就知道我们的计谋,将计就计把我们全部给抓了起来。” “那为何他们设置灵堂,大梁全国上下都来吊唁!”苏玉眉头紧皱。 “假的,全部是假的。他们一定是假死的,好查出我们的真相!”秦穆君话音开始大了起来。 苏玉做了做安静的手势:“你先在这里面呆上几天,大王他们都已经到了金陵,我们还有办法,到时候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皇宫,到时候你们在风风光光地出来。” “小王爷放心,我至今什么都没说出去!” 苏玉点着头:“我与那个狱卒换了衣服,等会还要去看看他的日常安排,以后我还要不断地更换角色,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与你们沟通的。” 苏玉连忙来到关押狱卒的那个牢房,给他喂了一颗解药,狱卒过了一会儿就能开口说话,苏玉逼着他说了自己的日常情况后,又强迫他吃了一颗药,狱卒便又不能开口说话了。 苏玉按照狱卒的日常,此时已经到了换班的时候,他走到天牢的大门口等待着。 夏冬背着手走了过来,看着正门大门口等候的苏玉上前拍了拍:“还没有人来换你?” 苏玉没有见过夏冬,见其来了一个女人,且行头还是不小,心中又想起方才秦穆君说的那句‘白天来个女的审问’,心中便基本判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奏事阁的夏冬了。 “小的见过夏大人,再等片刻就来换了。”苏玉说的不紧不慢,心里素质极好。 夏冬背着手走到苏玉的身后:“天牢重地,马虎不得。这里面关着至关重要的人,不能出半点差错!” “小的明白!”苏玉行了礼。 “不用明白了!来啊,给我绑了!”夏冬突然转过身来。 苏玉还没反应过来,几把利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夏大人!这是为何?”苏玉开始慌乱起来。 “你喊我夏大人!你回头看看你身后逇那个人是谁?” 苏玉连忙回头,只见一个女人穿着官服,模样和自己口中的夏大人倒是有些相似,只是年纪似乎要大一些。 “这天牢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夏大人的,我只是夏大人手下的一名主使而已。” 真正的夏冬走到苏玉面前看了看:“你叫苏玉?” 苏玉还是装作一脸疑惑:“我不明白你们什么意思,苏玉又是谁。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狱卒。” “好了,不用装了!我再让你见一个人。”夏冬右手一挥,从牢门外又带进来一个人。 “苏玉,可认得我?” 苏玉定睛一看,这不是在宫门口负责登记的冯进吗? “别这样瞪着我了,陪你演演戏而已。”冯进冷笑道。 苏玉此时这才完全明白过来,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就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了,自己自投罗网,想要查清太子的实情,没有想到他们也在顺藤摸瓜而已。 苏玉叹了口气:“没有想到你们更是技高一筹啊!既然这样了,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们如此筹谋,却不能逃脱你们的法眼。” 夏冬冷冷一笑:“冯主事确实与珀州知府苏为先关系不错,不过苏为先一向身体强健,说走就走,这定能让人生疑。所以,我早就安排了人前往珀州暗中查案,得知苏大人是中毒而亡,又恰是太子表面出事的那天,如此巧合的事情,定然有蹊跷在里面,所以我们就将计就计了。你们暗中把苏为先的儿子苏玉关了起来,你就来冒充他。可惜啊,你们得到的消息都是假的。冯主事是苏玉的干爹,私下都是以父相称,只是为了避讳,很多人自然不知晓而已。你们见了面,却还要行贿于你干爹,却又不叫干爹。” 冯主事微微一笑接着夏冬的话说道:“我的确爱财,不过我取之有道。你们打听到的风声亦真亦假。大梁这些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那是我们的皇上治国有方,百官尽心为民!” 苏玉双腿瘫软,他不是害怕,而是担心他的哥哥苏行起来。毕竟在他与冯进见面的时候,苏行就派人为冯进的府上送了不少银两,若是眼前的这个夏冬派人一路跟随,那哥哥岂不是有了危险。 “你在想什么?是担心你其他的团伙吗?”夏冬一眼就看了出来。 苏玉无奈地笑了笑:“咱们走着瞧,大梁的天下迟早是我们坦蕃的!哈哈哈哈......” “死到临头了,还在此胡言乱语。”夏冬说完挥了挥手,苏玉便被押进了牢房。 夏冬走出天牢,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这宫里不知还有多少坦蕃人,也不知道这假苏玉的背后还有哪些人?” “夏大人,我们回来了。” “情况如何?”夏冬连忙问道。 “我们一路跟随,他们最后出了城,然后去了滨州,在一个客栈里住了下去,等我们再去查看时,他们就全都不见了。” 夏冬点点头:“敌人本就狡猾,这次我们抓住了这个假苏玉,看样子他的身份在坦蕃并不简单,他们后面必然还有动作的。” 第三百二十章 金陵劫囚 计划非常成功,萧景琰心里总算有了一点慰藉,但是虽然抓住了苏玉,其背后的人到底还有谁还不得而知,而暗中跟随送冯府大礼的人却又没任何结果,一切似乎又扑所迷离起来。 虽然苏玉年纪不大,但是和秦穆君一样,两人依旧闭口不谈,夏冬用尽了办法,没有任何收获。 萧景琰为此还给夏冬施压了不少压力。 夏冬辗转难眠,她主动找到萧景琰和太子说出了自己的一个大胆的想法,经过漫长地沟通后,三人总算是打成了一致。 苏行摔烂了茶杯,正在厅堂内大发雷霆。 “说了,行不通,危险大,这下好了,让我怎么给母后交代!”苏行愤怒却又担忧着,站在厅堂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一旁的人不敢谏言,这个时候若是乱语,性命都难保。 “大王,不好了,王爷他被关押在囚车里正在游街!” 苏行拿起利剑就冲了出去,一旁的人也连忙跟着跑了出去。 金陵的南市街,人山人海。 几辆囚车缓缓地在街上行驶着,周围的百姓不断地扔着腐烂的青菜和果皮,朝着囚车不断地砸去。 苏行也来到人群中,这个时候的他一下理智了不少,他控制着内心的怒火,看着囚车里的弟弟,右手紧紧地握着剑柄。 “我们该怎么办?”一旁的随从轻声地问道。 苏行目不转睛地盯着囚车上的苏玉:“这么快就拉出来游街示众,他们应该没有审问出什么话来。我们先看看,从长计议。” 游街活动一直持续到晚上,囚车最后来到东市街的街口法场,又把苏玉和秦穆君等人吊了起来。 苏行站在对面的茶楼上,咬牙切齿着:“这分明是想引诱我们出手相救,他们早已在此布下天罗地网,若是我们现身,那就全军覆没了。这大梁人明知我们会看破他们的计策,为何还要这样做呢?” 苏行心里不断地闪现着各种劫囚的场面和办法,但是始终没有找到万无一失的良计,心里也开始变得着急起来。 一旁的几名随从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们见天色已黑便自告奋勇,想要去劫囚。 苏行当然不同意,这明白着的是白白送死,这一次也让这个坦蕃国王明白,大梁的实力远远在他的认知范围上了。但是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远远地看着弟弟痛苦不堪的样子,苏行知道不管怎样,必须要行动才行了。 此时的夏冬和太子在另一个茶楼里,他们隔着窗户看着法场,等待着那些人的出现。 “夏大人,如此之久了,他们会不会不来劫囚了?我们抓住的这个人或许对坦蕃来说不值一提呢!”太子开始猜测起来。 夏冬拿出一个细小的令牌来递给了太子:“这个身牌制作精良,材质乃黄金所做,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这身牌上还刻有“王”字,低下吊着一颗玉珠,这恐怕一般的达官贵人都无法所拥有的,所以我基本可以判定此人定是坦蕃皇室里的人。只要我们有耐心地等下去,必有结果的。” 太子还是比较相信夏冬的判断,否则萧景琰也不会轻易地同意把这些犯人进行游街和吊在法场来引诱其他的坦蕃人。 苏行又缓缓坐了下来,他端起一旁的茶杯闻了闻,然后抿了一小口:“再等等吧,等库尔玛他们到了,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三更已过,太子已经昏昏欲睡,夏冬让人拿来丝被想为太子盖上。太子连忙推脱掉站起身来:“这坦蕃人还真沉得住气啊!” 夏冬点了点头:“太子殿下,若是他们早来劫囚,那倒是还简单些了。越是等的久,说明他们就在谋划,会出现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劫囚,这些都不好说了。” “夏大人说的是,不过法场周围全是我们的人,不管他们有多少人,用何办法,都无法逃脱掉的。”太子还是比较自信大梁的实力,毕竟这里是金陵,是天子脚下。 天色蒙亮,库尔玛等人总算到了金陵,按照指引,他们很快就来到茶楼与苏行汇合了。 茶楼的老板早已得到了不少银两,一路上开开心心地回老家去了。他心里非常得意,就算是把茶楼卖了也得不到这么多的银两。可是,刚刚出了金陵,就早已被埋伏好的坦蕃人结束了性命,银两又重新回到了苏行的手里。 茶楼里现在都是苏行的人了,显然这里成为了劫囚的大本营了。好在太子和夏冬在另一个茶楼里,要是遇到了苏行,恐怕结果难料了。 库尔玛这一路走来,是一边赶路一边养伤,此时身上的伤口也愈合的差不多了。他向苏行行了君臣之礼后,又把南境的战况大致地说了一遍,然后跪在地上等候苏行的责骂。 苏行知道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他扶起这个坦蕃第一神将善意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你可是我坦蕃第一神将,以前不知打了多少胜仗,仅仅一次而已,下一次双倍地让他们偿还就是了。” 库尔玛非常地感动,说了一些视死如归的话和奉承的言语后,便问苏行接下来做什么。 苏行没有言语,他望着窗外远处的法场指了指:“看到那几个吊着的人了吗?我弟弟也在里面呢!” 库尔玛一下紧张起来连忙看向窗外:“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苏行只好把前面所发生的事情大致地给库尔玛说了一遍,心里也期待着眼前的这个才子能早点想出办法来。 库尔玛听完后沉思了片刻:“他们这样做显然是引诱我们上钩,好将我们一网打尽。他们也会料定我们能够看出他们是故意为之的,就认定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劫囚,这里是金陵,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他们可以布下天罗地网来,只要我们出现,就会易如反掌。” “大将军可有妙计?”苏行不想再听多的言语。 “他们现在就是想利用王爷来抓我们,而王爷他们至今也没有提供任何消息给他们,不然他们也不会出此计策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已经认定王爷的身份不简单,所以才来利用他。如果,我们故意不去劫囚呢,比如我们背其道而行之呢?”库尔玛脸上露出一丝丝诡异的笑容来。 “还请大将军明说。”苏行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们料定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但是又必须来劫囚。那我们就偏不去法场劫囚,我们去他们的天牢劫囚,让他们觉得王爷对我们来说不重要,也要误导他们这里面没有我们想要救的人,而要救的人是被关在了天牢里。等他们集中兵力来天牢抓我们的时候,我们再声东击西,派一部分人夜袭他们的皇宫。” “那剩下的人就直接来法场救人?”苏行似乎也听明白了。 库尔玛摇摇头:“大梁人并没有那么愚蠢,一次行动还不足以打消他们心中的疑惑。今夜过了之后,明晚我们还要再来一次,一批去天牢,一批去皇宫,每一次去都要装作空手而返。到了第三天夜里,我们还要再来一次,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就觉得是真的了,法场这边自然就不是他们布防的重点了,这个时候我们再派人去救王爷,那么成功率就大了许多了。” “若是他们不上当呢?”苏行还是有些担心。 “他们不上当,我就带着人把他们的几个重臣全部劫持了,然后换人也是可以的。” “为何我们一来不用换人的办法?”苏行疑惑不解。 “去府上抓重臣,花的时间和代价远远大于第一个办法,听说大梁皇帝给好几个重臣的府上安了府兵,一旦出事,他们之间就会通风报信。我们到时候插翅也难飞了。”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苏行只好依了库尔玛。 “再过一个时辰,我亲自带人去皇宫闹事,大王您再安排高手去天牢闹事。惊动了他们就可立即返回,先要出金陵城,等他们不再尾随后,等天亮了我们再返回这里。”库尔玛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利剑对着一旁的将士说道:“你们几个好生保护大王。” “你可是哲游?”苏行这才把他认出来。 哲游点点头:“是的,大王!此次我父亲让我跟着大将军好生历练一番。” “哲尔穆生了一个不错的儿子,这一路还是让我刮目的。”库尔玛连忙帮哲游说起好话来。 “好!等我们拿下大梁,天下就都是我们的了!到时候,你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苏行拍了拍哲游的肩膀,似乎已经胜利在望一般。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大梁的反击 北境,蒙挚拿下坦蕃神将图鲁,他拿着图鲁的佩刀耍了两下:“你的弯刀不错,恐怕一般人都难以使用啊!” 图鲁是坦蕃八大神将榜眼的位置,自然脾气依旧刚烈和桀骜不驯。 “上了你们的当,要杀要刮随你们便,但是不要玷污我的佩刀,因为你不配。”图鲁说完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蒙挚身边的将士立即拔出利剑恶狠狠地说道:“你若再对我们的大将军无礼,我立即砍了你的人头。” “哈哈哈,我怕的很啊,来啊!有本事拉开架势,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你们用如此手段,我不服!”图鲁怒吼道。 蒙挚示意身边的将士收起利剑退到一边:“败了就是败了!找那么多借口有用吗?难道你们就不使用任何手段?你们早些年就开始渗入北境的几个国家,那你们怎么不真刀真枪的干?我蒙挚随时可以与你们真刀真枪的干,就看你们有没有机会了!” 图鲁知道理亏,也怪自己没有看出蒙挚的计谋,他一阵冷笑后:“我们坦蕃有八大神将,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 “是么?那你就要失望了。可惜的是你没有机会再看到精彩的结局了。因为你即将被押送至金陵,天牢才是你最终的归宿!”蒙挚说完大手一挥,身边的将士将图鲁押送上了囚车。 列战英从身后走来:“蒙将军,你可考虑好了?” 蒙挚点点头:“当初皇上让我藏匿于此,就是为了协助北境。如今,这个图鲁已经被彻底打败,北境的局势一下就明朗了许多。皇上对我下了密令,一旦形势对大梁有利,就要主动出击,甚至可以杀到滑国都城,把坦蕃赶回西域去!” “皇上真是神机妙算啊,他早已料到我们会在北境大捷?”列战英嘴上是这么说着,实则在套着蒙挚的话,因为他心里清楚的很,蒙挚的智谋还不足以如此轻松地拿下北境的坦蕃大军。 蒙挚心里自然明白列战英是在套话,他哈哈一笑:“皇上一直说我不喜欢看兵法,所以这些年就私下看了不少,这次还真用上了,你说巧不巧啊!” 列战英竖起大拇指大声笑道:“蒙将军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皇上呢!” “好啦,接下来该我们主动出击了。坦蕃欺人太甚,灭了北燕、北魏、大渝等国,在北境筑起防线想困死我们,他们太低估我们了。这里离北魏都城很近,我们先突袭而去,如果拿下北魏,东海也就近在咫尺了,刚好也能协助穆家军在南境的集结。”蒙挚一边说着,一边把图鲁的弯刀扔在一边继续说道:“这刀顶多就是用来劈柴的!” 列战英一边笑着一边说道:“蒙将军,你到底是看的什么兵法啊?可借我一看?” 蒙挚摇着手:“江左兵法,有一次在琅琊阁我让那个蔺阁主借阅的,你自己去琅琊山吧!” 庆州。 “宗主,黑游鸽已经回来了。这是蒙将军带回来的信。”刘之蔺左手拿着书信,右手抓着黑游鸽。 “嗯,放在案桌上吧,想必他已经按照我的建议准备进攻北魏了。”林殊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案桌后面拿起一把佩剑轻轻地比划了两下。 “他们上次按照宗主的计策,轻易地拿下坦蕃的北境军,那个坦蕃神将也已经押往金陵了。”刘之蔺说完,走到屋外把黑游鸽往上一抛。黑游鸽扑腾了两下翅膀,又飞回到了宅院的后院内。 “之蔺,我这里还有一封书信,还是给北境蒙挚将军的。”林殊对着门口的刘之蔺说道。 刘之蔺怪自己的动作太快,连忙退回来拿到书信又匆忙朝后院走去。 霓凰看着刘之蔺的样子笑了笑:“蒙将军擅自进攻北魏,皇上会不会有想法?还有就是那个坦蕃神将被押送金陵,这不是给了他们劫囚的机会了吗?” 林殊笑了笑:“蒙挚是被皇上暗中派到北境的,之前还故意把蒙将军的头衔给下了,就是故意为之做给坦蕃军看的。现在坦蕃北境军被蒙挚一网打尽,这种机会,皇上是绝不会错过的,再说,蒙挚他兵权在手,现场调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至于为何我让蒙挚把那个神将押送金陵,就是故意让其他坦蕃人来救他,这样又可以找到更多的坦蕃渗入到大梁的人来。” “北魏离东海很近,还能协助穆青他们吧!”霓凰笑道。 林殊点着头:“蒙将军他们若是顺利,应该能帮到吧。不过你写的信就足够了。” “算算时间,穆青他也应该收到书信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按照你的办法去做呢?”霓凰还是有些担忧。 “你们姐弟情深,他自然会的。再过几天,那个老秦也应该到庆州了,我们的人会越来越多了。”林殊说完含情地看着霓凰。 霓凰红晕顿起,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到一边看着屋外:“今天这太阳很大,也不知药神他们走到哪里了?” “放心吧,有甑平他们护送,欧阳叔叔本就武功卓绝,一般人拿他不得。” 大梁北境军一路北上,正如林殊所料,这里兵力空虚,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就一路杀到了北魏的老都城。 留守都城的是坦蕃八大神将之一的鲁瓷,他是圣母的左膀右臂,他心里很清楚,北魏都城离大梁更近一些,圣母未来肯定会把滑国的都城定在这里的,不然自己不会被安排在此留守。只是前方的图鲁被生擒,大梁又突然进犯而来,虽然有些准备,但是眼前的这个对手非常强大,若是主动出击,定会败北,只有拖住时间,等坦蕃从北燕来的援军一到,就有希望了。 蒙挚围困了北魏都城,城里的百姓倒是逃出来不少,他们知道,大梁是来救援他们的。 列战英让人请来了几个北魏的老百姓,问询了一下都城里的情况,但是也没有得到太多的信息,倒是得知不少人去了东海,准备去投靠联军。 “蒙将军,这城里跑出来这么多百姓,你说这坦蕃人会不会以此做文章,把没有跑出来的北魏百姓当作人质啊,这样我们就可不好攻城了。”列将军担忧地说道。 蒙挚点着头:“我也是担心这一点,他们一直死守的话,肯定是等援军。” 两人低头苦思,半晌没有想出更好的计策来。 “我出去转转。”蒙挚走出营房,来到一个土丘上,他远远地看着城墙。片刻之后,又从怀里拿出林殊上次传来的书信又反复读了两遍,里面并没有对后事的提醒。 “回传的书信,小殊他也应该收到了啊。情况也如实地写上去了,他应该会料到这都城易守难攻,坦蕃人会拿百姓做些文章的啊!难道黑游鸽迷路了?”蒙挚想不出其他好的办法来,只能期待着林殊的回信了。 “宗主,宗主!”胡柄志一边喊叫一般小跑着。 “你慢一点,这大热天的,看看你全身都是汗水。”林殊放心手里的茶杯站了起来。 “宗主,你让我找的人,我全都找完了。”胡柄志气喘吁吁地说道。 “可请了过来?”林殊期待着收获。 胡柄志点点头:“全都来了,这些人都是见钱眼开的,只要给钱,立马就答应了。” “嗯,那是自然,风水先生们都是靠他们所知的吃饭,自然见钱眼开了。”林殊微笑道。 “他们在厅堂里等着呢。” “走,我们去看看,或许今天能有收获。”林殊背着手就朝着厅堂而去。 霓凰等人不知所以然,心中好奇不已,全都跟了过去想看个究竟。 第三百二十二章 林殊探寻坦蕃西境军 “宗主,他们三人算是这庆州城里最为知名的风水先生了,对庆州的地势环境也最为清楚。”胡柄志指着正在厅堂里就坐喝茶的三个人。 三人见林殊进来,连忙放下茶杯起身行了见面礼,林殊回了礼笑着说道:“把三位先生请来,有些唐突,还望见谅!” “宗主说的哪里的话,赤林盟现在是威震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们为庆州百姓也做过很多好事情,大家都记着呢。我们三个如果能帮到宗主,也是我们三生有幸啊!”年长的一位先生长得倒是风儒雅致,花白的长须体现了他的博学多才。 “请问先生尊姓大名?”林殊示意在场的人都坐下详谈。 “大名不敢,我就是一个风水先生,靠着一些地理常识在庆州混口饭吃罢了。我叫吴尊贤,今年有八十了,做这个风水生意已经六十年了。” “我叫王聚友,今年六十六,也干了四十年了。” “我干了四十五年,大家都叫我何仙人。” 三人一一报了家门,林殊见三人有些拘束,微微笑道:“三位先生都是长者,在庆州都是有些影响力的人,你们能屈身到我们宅院来,我们倒是觉得蓬荜生辉了。所以,还望三位放松一些,我们随意一些。” 三人再次向林殊行了礼,毕竟已经收了钱财,行为举止就要谨慎一些了。 “宗主,您想问我们什么,需要我们做什么?”吴尊贤轻言地问道。 “三位对庆州的地理环境如数家珍,也知道你们对风水颇有研究。庆州离西域很近,三位可知道西域的风水习惯?”林殊端起茶杯示意大家喝茶。 “哈哈哈,宗主看来是有备而来,想必早已把我们的背景调查清楚了。确实,整个庆州也只有我们三个风水先生略知一些西域的风水习惯,只是这庆州城里居住的西域人不多,所以西域风水之事就屈指可数,偶尔会有人高价请我们去西域,但是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吴尊贤笑呵呵地回答道。 “是啊,我们三人在庆州各居一方,每年都会相距,探讨一些奇妙而鲜为人知的风水术和习惯,至于西域的风水,我们也偶有讨论和做过,略知一二吧。”王聚友说的也还谦虚。 “我去年才去过西域,给我一朋友的朋友做过风水之事,他和那朋友是生意上的来往,我也略懂一些。宗主有什么问题,就问我们吧,只要我们知道的,都会告知与你的。”何仙人倒是直接,说话也就傲气了些。 “多谢三位先生!是这样的,西域的风水术我们知之甚少,我就是想问问,如果西域人要把自己藏起来,除了深山老林、破旧的房屋外等我们常见的躲藏地方外,还有可能藏哪些地方呢?他们藏匿自己需要讲究什么?”林殊一边说着一边摸着茶桌上的茶杯。 “宗主是要找人么?是找几人躲藏还是很多人呢?”吴尊贤连忙问道。 “很多人!”林殊淡定地说道。 “很多人肯定一般地藏身方法自然行不通的,西域人生性刚烈,不喜欢被束缚,他们找地方也是如此,定会找空间很大的地方来躲藏自己,如若是很多人的话,那要是藏起来的话,这些地方可不好找啊。”吴尊贤一边说着,脑海里努力地想着什么。 “西域人除了性格刚烈豁达外,他们对待风水也是极为重视。整个西域的地形犹如一个罗刹魔女仰卧一般,我们做风水的人把这个叫做“魔女晒尸”,这种风水地形是非常不吉的。西域人为了趋吉避凶,镇压这煞气,就联合风水先生们在魔女地形的心脏处建造了大昭寺,又在魔女的肩、足、肘、膝、掌等地方修建了很多寺庙用来改善风水。所以,很多西域人若是没有了家或者流浪在外的话,都会到附近的寺庙周围躲避。”王聚友津津有味地说道。 “老王说的确实如此,我去年去西域的时候,亲眼所见,几十个流离失所的西域人躲藏在一个寺庙的后面,在那里还挖了一个地洞,据说是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出了一些离奇之事,只好到这个地方来逢凶化吉来了。”何仙人连忙附和道,生怕自己拿钱不办事一样。 林殊双眼转了转:“庆州的风水如何?” “庆州在大梁西境,四面环山,四季分明,地形犹如一个碗口翡翠,乃风水宝地啊!”何仙人连忙插着话。 “可有类似魔女晒日的地形?”霓凰早已明白林殊的意思,也帮着问起话来。 何仙人连忙摇着头:“庆州还真没有。” “我把庆州每个地方不知走了多少遍,也没有发现。”王聚友也摇了摇头。 吴尊贤皱着白眉思绪了片刻:“要说类似魔女晒日的地形,这庆州肯定是没有的,不过我年轻的时候跟着我师傅在庆州做风水的时候,记得他带我在庆州的郊外的一个地方,他曾经说过有一座山,特别像饕餮的后足,一般人很难看出来,他让我尽量不要去拿块地方。” “饕餮可是不祥之物啊,那这个地方的风水肯定不好了。”言豫津附和道。 “是的,那个地方风水确实不好,所以基本没有人在那个地方居住。由于人烟稀少,那个地方渐渐地鲜为人知了,更不要说地形类似饕餮的后足了。”吴尊贤感慨道。 “吴先生,那这个地方如此,那么若是西域人的风水习俗,他们会到这个地方去吗?”林殊似乎心里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和判断。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了,如果我是西域人的话,我要逢凶化吉,我要先修建一个寺庙才行啊。”吴尊贤摇着头说道。 “对了,西域人生来就喜欢与天斗,他们凡是发现有不吉的地形,他们不但不会逃离,而是要去战胜他,所以西域修建了不少寺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他们的骨子里认为,凡是风水宝地的地方,人们就显得慵懒和贪得无厌,没有进取的精神。”何仙人总算说出了另外两个先生不知道的内容来,心里也得意不已。 “难怪,我们找遍了庆州,都没发现他们的任何踪迹,原来他们不喜欢这些安宁的地方啊!”言豫津感慨道。 “嗯,豫津说对了,这也是我们一直没有找到方向的原因。还请吴先生告知我们这个地方具体在何处。”林殊笑着说道。 “出了庆州城,往西三十里,然后再往北十里路,就有一座大山,大山的右边你们倒过来看,像饕餮后足,就是那个地方了。”吴尊贤说完咳嗽了几声。 林殊亲自端来一杯清茶递给了吴尊贤:“吴先生年岁已高,还能亲自来宅院,实在太感谢了。今日就有劳三位先生了,我已让人安排了午膳和一些报酬,还请三位先生给个薄面。” “宗主客气了,先前已经给足了银两,现在又是午膳又是报酬,我们怎么好意思呢。”吴尊贤推诿地说道。 林殊摆摆手:“你们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这是你们应有的。宫羽,带他们去用膳吧,我稍后就来。” 林殊把三位风水先生送出去后对着霓凰说道:“郡主可知饕餮后足模样?” 霓凰会心一笑:“你忘记我们穆家的祖先是做什么的了?” 一旁的言豫津一脸疑惑:“你们说什么啊,什么意思?” 林殊拍了拍言豫津的肩膀:“穆家的祖先以前是专门做鬼神祭祀活动的,饕餮对他们来说,是常用的图画和图腾。那就有劳郡主找人多画几幅饕餮出来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庭生认出林殊 萧庭生遵萧景琰的旨意,一直隐藏于西境庆州,具体位置无人得知,连李云穹将军每次与其通信,都只能先做暗号,才有人出来对接。 “李将军,今日怎么亲自过来?”萧庭生得知李云穹前来,不知从何方出现在了李云穹的身后。 李云穹行了礼:“大帅,我们探知赤林盟找了庆州的三个风水先生,在他们的宅院不知做了什么。后来,我暗中把那三个风水先生请到了一个茶楼,仔细盘问了一下他们,开始他们还闭口不谈,后来我亮明身份,他们才说赤林盟的宗主是为了打听西域那边的人对风水的一些习性以及庆州的风水情况。” 萧庭生并没有表现得惊讶,他微微点头道:“看来这赤林盟又要开始帮我们大梁做事了。大家都知道,上次他们查出了坦蕃的西境大军已经到了大梁西境,可是并没有查出具体的位置来。” “那这个和风水有什么关系?”李云穹有点摸不着头脑。 “坦蕃西境军那么多人马,就躲藏在我大梁西境,但是却发现不了任何踪迹,你不觉得匪夷所思?你们找遍了所有该找的地方,但是还是毫无收获,若是一直按常理去查询,我想任何人也难以找到线索。而这个赤林盟确实不一般,他们的做事风格与当年的江左盟极为相似,一些曾经为江左盟的人都与他们有些关联,做事的风格也就不同寻常了。他们了解坦蕃人的风水习俗,无非就是从中挖掘一些线索,或许就柳暗花明了。这个赤林盟的宗主或许就是我们的老熟人了呢!”萧庭生的眼里突然出现了兴奋的眼神。 “大帅,我已经安排人继续跟踪了,他们一早就出门了,那个宗主好像也一起出去了。”李云穹连忙说道。 “赤林盟做事,要么神不知鬼不觉,要么就是故意让我们知道。他们若是真的去找坦蕃西境军的线索,显然知道我们定会跟随,也会故意给我们留下线索的。李将军,安排一些人马,我们跟随上去便是,或许这次就能知道赤林盟宗主的真面目了。”萧庭生说完,将士已经把战马备好,他轻轻一跃,坐上了马背。 飞流耷拉着脑袋跟在林殊的身后,他们已经进入崎岖的山路,马匹已经无法正常通行,只好顶着烈日前行。 “宗主,有人一直跟着我们。”催克翔从后面追赶上来急促地说道。、 “无妨,该知道,他们终究会知道的。”林殊擦着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着前方的大山说道。 “前面那座山是不是饕餮的后足?”言豫津叉腰说道,看来也是疲惫不已。 “应该是了吧,按照方位和路程来说应该是了,飞流,你倒过来看看那座山。”林殊笑着说道。 飞流点了点脑袋,背着大山把头从跨下往后一看,然后摇着头:“还是山。” 林殊对着霓凰一笑,霓凰拿出一张画着饕餮的图来拿给了飞流指了指饕餮的后足。 飞流眼睛一亮,连忙指着饕餮的后足说道:“就是它。” 言豫津等人连忙也背着身把头从胯下看去,然后又拿着饕餮的图仔细一看,那座大山倒着看果然就是饕餮的后足一般。 “宗主,前方有个寺庙。”宫羽指着前方说道。 林殊抬头一看,果然有一个寺庙在在密林里若隐若现。 “吴尊贤先生说,此地人烟稀少,也没有寺庙,大家小心行事。”林殊说完示意大家朝着寺庙悄然而去。 大家小心翼翼地走近寺庙,里面空无一人,寺庙不大,也就是几根柱子几片瓦片,而寺庙里面却只有一个用石头雕刻的佛像,大小也就五六岁孩童一般,整个寺庙看上去简陋至极。 林殊摸了摸柱子,又走到佛像面前摸了摸,然后抬头看了看寺庙的屋顶。一旁的霓凰看在眼里笑着问道:“这寺庙可真够寒酸,这样也能震住鬼怪和改善风水?” “是有些简陋,毕竟从坦蕃而来,没有带那么多工具来建造嘛。估计他们的人马里面没有拿的出手的石匠,你们看这佛像,雕刻地实在丑陋了些。这柱子没有经过浸泡,要不了多久就会腐蚀烂掉,整个寺庙充斥着松香,看来是临时建造一般啊。”林殊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宗主的意思是说,这个寺庙就是坦蕃人所建造的?”刘之蔺连忙问道。 “这石佛雕刻地消瘦,而我们大梁却是敦实,屋顶的瓦片是用石头打磨出来,地上的石板刻有西域神花,显然就是坦蕃人所为了。”霓凰未等林殊开口,就帮他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这才恍然大悟,但是寺庙是坦蕃人所建造,那么坦蕃西境军究竟藏在何处呢? “那三个风水先生说西域人建好了寺庙,镇压了妖魔,寺庙的后面就会出现一片净土,而净土在地下,所以他们的藏生之处离我们应该很近了。”林殊走出寺庙,看着寺庙后面的密林,而这片密林正是饕餮后足上。 “宗主,我有疑问啊,坦蕃西境军这么多人马,他们吃穿怎么办?若是有人送往,这地上也没有脚印啊!”木燕子心中的疑问不少。 “他们远离庆州城,此地又无人烟,时长安排人来送些粮草,自然无人知晓。至于地上的脚印,那就更简单了,有一年我们赤焰军奉命清剿一伙匪徒。他们常年盘踞在深山老林,我们也是找不到地上的任何踪迹。后来,我们假装撤退放弃清剿,暗中安排了人留守观察。后来才得知他们每次回来后,等大部队人马走了后,就会留下几个人倒着走,并把地上的脚印和踩到的杂草全都清理了一遍,所以地上没有任何线索。所以,坦蕃人也应该是这样做的。”林殊背着手依旧望着寺庙的后方。 “今日天气炎热,大家就地休息一会儿吧。”林殊转过身来。 霓凰走到林殊身边悄声地问道:“你是在等坦蕃人自己出现?” 林殊摇摇头:“我是在等跟踪我们的人。” “你是指庭生?”霓凰惊诧地问道。 “他一直派人调查我的身份,把他从掖幽庭救出来后,我教过他不少东西。我们做事的风格或许他早就起了怀疑了。三个风水先生也会告诉他实话的,庭生这孩子本就聪慧,我也不想瞒他太久,也瞒不住了。” “难怪,你今日出来也不让大家乔装打扮了。”霓凰这才明白过来。 “有的时候,我们一个江湖帮派只能做些己所能及的事情,点到为止便可。若是触及到国家层面,多少还要给庭生的长林军留些面子嘛。”林殊说完笑了笑。 “还是你想的周到啊,这么顾你的学生啊!难怪你找到了寺庙,让大家不再寻找了,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大概的藏身之处了吧。等庭生一来,你就把功劳让给他?”霓凰调侃道。 “寺庙后面有一个石崖,那个位置我看了看,似乎就在饕餮后足的膝盖处,能上能下,出入方便,也有后路。此时快到晌午了,我刚才隐约看到石崖下面的石头缝里有白烟冒出,坦蕃人应该在做饭了。” “这么多人,坦蕃在那里要挖多大的一个地下容身之处出来啊。”霓凰不禁感慨道。 “不折手段嘛,他们人多也就是几天的事情。我倒是佩服他们,这么费尽周折来藏身,看样子是真的想把大梁吃个干净啊。”林殊心里倒是有些嘲讽的味道。 霓凰背着手笑道:“不过在你面前,都只能吃下苦果。南境、北境不都是你的智谋么?现在你又故意把庭生吸引过来,然后他们顺藤摸瓜来个瓮中捉鳖,这坦蕃也就气数已尽了。太子又被你找到药神能够救治回来,你说你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林殊摇了摇头:“可是我们大梁的将士还有百姓多少都会受到伤害,我是多么希望天下一直安定下去啊。” “所以,你才出手?”霓凰反问道。 林殊一笑:“你又何尝不是?好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寺庙也是坦蕃西境军用来中转的地方,我们还是先退到山脚下,等着他们的到来吧。” 一行人休息了片刻后,来到了山脚下,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开始休整起来。 林殊背着手,站在一个青石上,背对着萧庭生来的方向。 萧庭生从马背上下来,见前面也有好几匹马匹,他示意将士们戒备起来。 “庭生,别来无恙!” 萧庭生绕开眼前的灌木,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他眼前,而刚才的那句‘庭生’也是如此熟悉。 “先生?是您吗?”萧庭生问的小心,而脚下的步子却怎么也迈不开。 “都查了我这么久了,你也该有答案了。我若是再不现身,恐怕你得怪罪我不懂人情了。” 萧庭生双眼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先生,真的吗?这是真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林殊与庭生的密谋 寒霜风月过残枝,梅岭风骨傲冰雪。 梦回师徒闻书语,沙场热血祭哀思。 萧庭生傻傻地看着林殊,一切犹如梦中一般,只有热泪让他感到这似乎就是现实。 “傻孩子,你不是做梦。”林殊走到萧庭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越来越结实了,不愧为大梁的长林王。” 萧庭生连忙拭去眼泪:“先生,我真的不是做梦?” 林殊笑了笑慈祥地看着萧庭生:“你不是一直怀疑我的身份吗?我看你也查的差不多了嘛。” “我只是知道你和江左盟定有关系,只是不那么确定就是先生您。我想就是您,但是却那么不可能。”萧庭生盯着林殊生怕眼前的人又消失了一样。 “你们都过来吧!”林殊对着身后大声喊道。 飞流第一个从那边飞了过来:“我来啦!” 萧庭生一看是飞流,心中大悦,连忙上去拥抱了一番。 “庭生小侄!”霓凰也微笑着轻盈地走了过来。 萧庭生喜出望外连忙行了礼:“霓凰姑姑!你们都来啦!” 聂锋和卫铮也围拢了过来:“见过大帅!” “聂叔叔,听闻您被神医治好,没想到声音如此有力啊!卫叔叔,你们都是什么时候与先生团聚的?”萧庭生情绪无比激动。 “他们都是我主动联系的,想要做些事,我还是需要他们来帮忙的。”林殊笑呵呵地解释道。 萧庭生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此时这才确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先生,请受我一拜!”萧庭生突然双膝跪下。 林殊连忙扶起:“庭生,你这是为何?” “先生,我今日才完全明白,赤林盟名字的含义。细想你们为大梁所做的事情,一个江湖帮派哪有这等格局。没有想到,真的是您!我代表大梁的百姓还有所有的将士谢谢您!”萧庭生越说越激动。 林殊再次拍了一下萧庭生的肩膀:“我也是大梁人,我也曾浴血沙场。我深知战争带来的伤害,尤其是百姓和浴血沙场的将士们。我也是想让大梁更加安定一些,少些战事。这样就不会那么多家庭因为战事而支离破碎了。” “先生乃大成者!凡人只能望尘莫及。也是学生三生有幸,二十年后能与先生在此相认,情绪难以控制,还望先生莫怪。”萧庭生愈发地激动,不知该如何说道。 “来日方长,今日引你们而来,只是想给你送一个见面礼。现在烈日当空,我们先去树荫下休息,我们细细道来。”林殊指了指山脚下。 众人一路有说有笑,来到绿树成荫的山脚,找了一片空地围坐在一起。 “先生所说的见面礼是什么呢?”萧庭生万般期待,但是心里似乎已经知晓。 林殊笑了笑:“估计你也知晓大半了,三个风水先生想必你也找人问过话了吧。” 萧庭生点点头:“不瞒先生,我一直在暗中派人调查,所以一些事情虽然有所察觉,但是我也明白那是你们故意表露给我们的。” “唉,所以啊,你才会怀疑我们与当年的江左盟定有联系。”霓凰在一旁笑道。 萧庭生也跟着笑了起来:“姑姑想必也是自己察觉的吧。” 霓凰一下不好意思起来:“看来我们的庭生确实成熟了不少,这大梁第一大将可不是只有名声了。” “姑姑夸奖了,若是我有先生这般睿智,他也不会想尽办法来暗中帮助我们了,实在是惭愧!”萧庭生谦虚地说道。 林殊会心地继续笑道:“好了,我给庭生说说见面礼的事情吧。”在场的人全都安静下来。 林殊抬头望着山腰:“坦蕃这次来势汹汹,但是给人的感觉是他们杂乱无章,一会儿在南境起事,一下又吞并北境诸国建立滑国,现在又把焦点聚焦到西境这边。同时,又不断地渗入金陵城,一会儿红西楼一会儿青医馆。表面上似乎他们一直围困大梁,不愿全面开战。所以不断地在大梁境内生事,到时候计谋成功就能里应外合。他们所做之事,似乎都在试探一般,根本不想全面与大梁交战。所以,我在想,这坦蕃建立了滑国,定然有滑族后裔掌控着坦蕃大权,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这是其一。其二,坦蕃通过这些手段试探出了大梁的实力,目前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拿下大梁,现在只能做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来。其三,他们现在心里很清楚,无论是从哪个方向来入侵大梁,经过我们几次的打击,他们心有余悸,应该是在未雨绸缪做最坏的打算了。” 萧庭生一边听着一边不断地点着头,心里突然踏实了许些。 “意思是,坦蕃有可能只集中一个地方来进犯,也有可能就此放弃?”霓凰似乎明白林殊的话语。 林殊点了一下头继续说道:“他们如游击一般地试探,现在是碰了一鼻子灰,若不再做出一些惊人的事情来,恐怕这个坦蕃的国王也无脸回西域了。就目前看来,南境大势已去,穆青定会与六国挥师北上,北境战事也就平息了。现在就只剩下西境这边以及渗入到金陵的那些坦蕃人了。” “先生,太子身中迷幻之毒就是红西楼干的,然后又出现个什么青医馆差点出了大事,所以我也认为金陵的危险不亚于庆州这边。”萧庭生连忙说道。 “是的,大梁现在面对的敌人都在暗地里,虽然金陵那边捉拿了一些人,但是到底还有哪些人已经渗入进来,进来多少,我们都不得而知。西境这边有一种大兵压境的感觉,可是这些兵马有多少,到底藏身于何处,也不得而知。”林殊抛出问题,在场的人全都陷入了沉思。 “先生,你的意思是怕你今天送给我的见面礼有问题?”萧庭生虽有疑惑但是心中已有猜想。 “厉害!我送你的见面礼就是一直没有露面深藏在西境这边的坦蕃西境军,现在虽然有了线索,也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了,但是我担心的是他们的兵马远远不止这些,除非他们已经放弃进犯大梁了。”林殊突然多了些担忧。 言豫津有些诧异:“苏先生,你的意思是坦蕃在西境的兵马还有更多?” “北境、南境局势相对来说,对大梁更有利,唯有西境这边一直没有大的动作。西境庆州到坦蕃的距离是最近的,虽然路途不好走,但是只要时间充裕,舍近求远就显得愚钝了些了。若是你们,现在只有西境是突破口了,你们会怎么办?”林殊反问道,此时显得愈发的冷静。 “那我肯定集中兵力攻打西境啊。因为北境、南境无法突破,都有重兵把守,若此时攻打西境,那么大梁又得调兵前来支援,这样一来,坦蕃就有机会从西境一直进攻而来了。”言豫津不假思索地说道。 “豫津叔叔说的对,北境和南境实则是被牵制住了,坦蕃反而会集中精力进攻西境这边了。加上金陵那些渗入进来的坦蕃人开始生事,大梁的形式依旧不容乐观。”萧庭生眉头微微皱起。 “别忘记,现在大梁与其他六国有联盟,但是这只是表面,一旦大梁全面与坦蕃交战,北境和南境就会给他们修生养息的机会,待到大梁和坦蕃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又会怎么做呢?所以,庭生,你和蒙大将军才被暗中派遣隐藏起来,我们的皇上就是怕这一天。” 大家听完林殊的阐述,这才明白萧景琰为什么会出此计策了。 “宗主原来早已明白皇上的做法了,您太厉害了!”木燕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林殊摆摆手:“好了,不要在此夸耀了。庭生的见面礼就是一伙坦蕃的西境军,我估摸着,也就是他们其中的一部分而已。眼见为实吧,剩下的就交给庭生的长林军了,你们只需瓮中捉鳖便是。到时候告知我抓了多少人即可。” 萧庭生连忙点头:“先生,若是坦蕃的西境军只有少数在此,那么我们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你是长林军大帅,以退为守还是以进为退,就看你们的了。”林殊说完慢慢起身:“我们就在此地等候,庭生的大军什么时候到啊?” “稍后就到!”李云穹站在一边大声说道。 萧庭生瞟了一眼李云穹无奈地笑了笑:“我这个李将军性子爽快,说话就直了些。” “希望这个见面礼能拿的出手吧!”林殊说完抿了抿嘴巴,从刘之蔺手中接过水袋,递给了霓凰。 言豫津连忙从腰间拿出水袋也递给了宫羽,宫羽摆摆手并没有饮用,飞流一把抢夺了过来,打开水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言豫津双手叉腰气得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 萧庭生的反击 晌午过后,长林军大军总算抵达,萧庭生交代了些事项,李云穹便要带着人马上山去抓了那些坦蕃人。 林殊连忙叫住李云穹:“李将军,尽量不要厮杀,若对方不肯出地洞,只需烟熏火燎便是了。” 李云穹点点头又看了看萧庭生一眼,见其投来赞同的目光,又行了礼提了提腰间的佩剑后径直朝着山腰的石崖而去。 等所有长林军的将士上了山后,林殊也指了指山腰:“我们也跟去看看吧,估计是动不了刀剑的。” 萧庭生做出礼让的手势:“先生请。” 林殊让萧庭生与自己并排而行,虽然山路有些坑洼不平,但是大家身手矫捷,加之长林军已经走出一条山上的道来,此时上山就方便了许多。 “先生,当年平定北境,我是亲眼所见,然后也参与了您的葬礼,是谁这么神通广大?”萧庭生一直没有在大家面前询问这个问题,此时两人并排而行,萧庭生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了。 “蔺晨阁主嘛,一切都是他刻意安排的,他有一个叔叔,名叫蔺中子,是他花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把我治好的。”林殊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世上还有如此神医啊!”萧庭生错愕地感叹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像那琅琊高手榜一样,并不是一层不变,总有高手来替代。”林殊微微笑道。 “先生现在身体痊愈,想必功夫也不在话下了吧。”萧庭生关切地问道。 “还行,不过年纪大了,不比当年了。”林殊微笑里带着一丝丝遗憾。 “先生隐瞒于赤林盟,却一直出手相助。我义父恐怕定有感知啊。”萧庭生不想瞒着,因为萧景琰早已安排他在庆州暗中调查了。 “景琰现在夜夜操劳,虽然身边有不少做事的人,但是他生性善良,很多诡计手段他终究不会使用,若没人去做这些事情,那付出的代价就要更大一些了。好在你义父把大梁管理的不错,虽有磕磕绊绊,百姓都还算安居。”林殊说到萧景琰,心里多年的牵挂一下便涌上了心头。 “先生是准备不与我义父相认?” “再说吧,我若此时相认,他定会来此找我,金陵那边本就严峻,分了他的精力,我就成了大梁的罪人了。”林殊担忧地说道。 “金陵形势确实一直让我揪心不已,太子身中迷幻之毒,至今没有解除。前天又听闻有坦蕃人进了天牢,好在义父他们将计就计,但是恰恰也说明了坦蕃人无处不在,不知后面还有什么事情发生。” “敌人在暗,他们有些手段也是正常。只要把西境这边掌控好,他们在金陵不管如何闹腾,也只能是跳梁的小丑了。” “先生说的是,稍后抓了这些坦蕃的西境军,我准备把风声放出去,让大梁的百姓好生高兴一下,安稳一下民众的情绪,提高一下大梁将士的士气,也让坦蕃明白我们大梁真正的实力不是他们能比拟的。”萧庭生心里也有了打算。 “这事本就该这样而做,这些年你确实成熟了不少。但是,这样也只是暂时的,只要把坦蕃彻底消灭才能安定天下呀。”林殊眉头微皱,心中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先生可有计策?”萧庭生谦虚地问道。 “等抓了这些坦蕃西境军我们慢慢说来。” 来到半山腰,李云穹已经安排人挖了几个地洞口,在洞口处点燃了火堆,不断地加着枯草,枯草上又盖着一些松枝,几个将士正拿着树枝不停地往地洞口扇着风。青烟滚滚,地洞里面传来不停的咳嗽之声。 “看来,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林殊眉头舒展了不少。 “真是愚蠢,他们隐藏的这么深,这又是何必呢!”一旁的言豫津摇着头不理解地说道。 “到时候给我们来一个出其不意,从四面八方一下涌现出来无数坦蕃西境军,那还怎么去迎战呢?”林殊反问道。 “意思是坦蕃西境军不止藏在一个地方,还有很多地方?”言豫津明知故问着。 “这个说不清楚,我们有时候可以换个角度和身份去看看事情,若我们是坦蕃西境军,我们会怎么去做?”林殊似乎已经料定这地底下藏的坦蕃西境军不会太多了。 “那若是这样,我们还要去请风水先生了。”霓凰背着手望着远处的山脉。 “或许不用,总有办法让他们自己出来的。我们只需找到一处就足够了。”林殊笑着说道,而心里早就有了计策。 到了傍晚,被烟熏了几个时辰的坦蕃西境军全都忍耐不住,全都从地洞里爬了出来,缴械投降了。 除去一些宁死不屈的几百人外,其他一万多坦蕃西境军全都被抓下了山去。 夕阳西下,今天的落日格外的鲜红。 众人对林殊的判断佩服不已,显然这只是坦蕃西境军的一部分而已,而更多的人马依旧不知所踪。 “宗主,想必这些人肯定知晓其他人的藏身之处,只要严刑拷打定能问出一些来。”木燕子见林殊并不开怀,心里知道他有些沮丧。 “不用了,这种分散兵力的做法,目的就是出其不意,他们之间不会彼此知晓的。庭生,你下一步如何打算?”林殊有意为之地问道。 “刚才先生说只需找到这一处就足够了,意思是证明坦蕃西境军藏在了很多地方,等我们一个个找出来后,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了。若要把所有的坦蕃西境军引出来的话,我们只有先发制人了。”萧庭生已经明白了林殊的意思。 林殊点点头:“大梁一直是被动,等着坦蕃来进犯。皇上这个叫先礼后兵,我认为时机也成熟了,南境正在集结,北境正在反攻,若是西境一路西去,拿下坦蕃的城池,你们说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那自己的老窝都被端了,坦蕃人定会撤回来了。”言豫津突然兴奋起来。 “先生,事不宜迟,我得传信给皇上,让他知晓。”萧庭生也来了精神。 “书信自然要传,但是我们要立即动手。现在我们抢的就是时间,只要我们踏入坦蕃的国土,金陵的形势也会明朗起来,北境和南境自然就更加安宁了。到时候,不是他坦蕃一统天下了,而是大梁平定天下!”林殊说得振振有词。 “先生,我长林军在庆州有五万人马,我那还有两万人马,一共就有七万。我准备留守一万在庆州,其余人马一路西去,直捣黄龙。”萧庭生已经做好了打算。 “若是你一路西去,坦蕃的西境军跟在你们身后围剿你怎么办?”林殊问道。 “我已经想好了,我们此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坦蕃西境军吸引出来,这样就解了西境之危。他们若是一路追来,我就真刀真枪地与他们干起来便是。”萧庭生似乎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 “真刀真枪肯定是要拿出来的,不过我们可以进行前后夹击嘛。你可率领四万人马前去,留守三万在庆州。一旦其他坦蕃西境军随你而去,剩下的人马也可跟随而去。”林殊看来是真要把坦蕃西境军一举歼灭。 萧庭生点点头:“先生的意思是我亲自前去,坦蕃西境军才会全部出动?” “当然,你是大梁长林王,是大梁的主力军,一旦把你拿下,大梁也就大势已去了。所以,坦蕃西境军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这个自动送上来的人拿下。到时候,你把李将军留给我,我与他一起前来接应你便是。” “先生再次出手相助,学生不知如何感言,唯有全力以赴,让大梁天下安定!”萧庭生行了礼立即下山而去。 “走吧,我们也会去准备准备,不知道南境的集结和北境的反攻如何了?”林殊一边走着一边自言道。 第三百二十六章 琅琊榜榜首 滑国都城,玲翡公主有些坐立不安,南境溃败,四面八方的人开始去集结而去,七国联盟即将发挥作用。而北境刚刚又传来消息,大梁军临城下,北魏都城朝不保夕。西境的庆州又出了一个赤林盟,连自己派去的琅琊高手榜里的高手全都被抓了,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去了最危险的地方,至今还未从金陵传来任何消息。 玲翡望着窗外思绪万千,自己多年来筹谋,如今已经吞并六国,复了滑族,现今只剩下大梁。而这个大梁正是当年一手将滑国覆灭的,滑族遭到了灭顶之灾,若不是自己逃亡西域,就没有今天的局面了。 只要灭了大梁,这才算是真正的为滑族复仇,到时候自己把都城建立在金陵,自己也算是完成了使命了。 如今,这局面似乎与她期望的不一样,她愈发觉得这个天下第一帮派实力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她心里很清楚,正是这个赤林盟的插手,很多事情总是败露,甚至惨败。 “圣母娘娘,金陵那边还没传来消息。”身后传来禀报的声音。 玲翡轻轻地抬手摇了摇:“我知道了。你去把湖底的那个怪物请过来吧。” 过了一个多时辰,屋外响起脚镣之声。 玲翡连忙抽身走向自己的宝坐,然后直直地盯着门口。 “你这个老婆子,把我从西域带到北境,我好不容易找了个湖底能够安身,你又唤我出来,到底何事?”刚刚跨入门口,一个洪亮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玲翡冷冷一笑:“你不是说有机会定要还我的人情吗?” “若是杀几个人,那就算了。若是灭几个国家,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我还是要看这国家有没有我想要的人。”一个带着脚链和手链的邋遢老者缓缓地走了进来。 “穆少卿,你可知你现在是琅琊高手榜的榜首?”玲翡突然站起来反问道。 “这与我何干?榜首又能如何?当年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早已精尽人亡,抛尸荒野了。这个人情,你又一直未让我还,自从服用你的丹药后,虽然压制住了我体内的那股真气,但是却要长期居住在水里,才能保命。若是在这陆上超过两天,我就会真气大乱,走火入魔,无法控制自己了。”慕少卿说的有些无可奈何。 “当年你为了练就神功,到我坦蕃寻找神药辅助,不曾想你走火入魔。我也只是凑巧遇到了你。一晃三十年了,我就没有明白,这琅琊榜为何还知道你,水里都藏不住啊!”玲翡的语气有些质问。 “老婆子,你我都渐老,这么多年,你还怀疑我故意透露自己不成?再说,我发过誓,只为你做一件事情来报答你。从坦蕃到北燕,你特意为我制作了一个装水的大木桶,本以为要为你攻城拔寨,却到现在什么也做不了。”穆少卿心里已经有了不少抱怨。 玲翡哈哈一笑:“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说吧,需要我去做什么?”穆少卿甩了甩自己湿漉漉的发髻。 “去大梁金陵,把那皇上给杀了,然后再把现在的天下第一帮派赤林盟给灭了。” “这不是两件事情吗?” “那狗皇上和赤林盟是一伙的,算是一件事情吧。” “杀几个人,灭一个帮派,这事情是不是简单了点。” “简单?琅琊高手榜排名第二的剑神还有那个力神都栽在了赤林盟的手里,你能觉得简单?”玲翡见穆少卿如此自信,连忙提醒道。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第一第二之分,报完你的大恩,我就去把药神抓来,为我制药,以后也不用你的丹药了。”穆少卿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你还是得到不少外界的消息,你还说你藏在水里什么都不知晓?”玲翡冷冷地说道。 “我在水里也能听到你们的说话,若不是你们,我从哪里得到外界的消息?你要多为我准备些丹药,这样我就能在陆上多呆几日了,我也不想一直浸泡在水里,虽然我可以闭气,但是我不想当一条水里的鱼。” “今夜你就可以出发!先去金陵,再去西境。” 穆少卿点了点头哈哈哈一笑,瞬间震断了所有的铁链,然后伸出手来:“给我些银两,我去换些衣裳。” 穆少卿,琅琊高手榜榜首之人,至今鲜有人知。世间传闻他能呼风唤雨,一手一江湖,能遮天辟日,一脚一乾坤,能改换天日。如神于世,魑魅魍魉见其愁。唤之无影,听之眼前,虚无缥缈! 为何此人要排在榜首,评价也如此之高,无人知晓。有人说,他年过一百,也有人说他少如孩童。武功更是出神入化,未见其出手,方圆几里也就没有了生机。正是如此,无人能找到他,更不要说请他做事了。 玲翡公主显然是与其巧遇,深知此人武功盖世,将来定能为自己所用,所以用尽良方保了穆少卿的性命,至于为何要用水来抑制,或许还是穆少卿当年用药过度造成的。但是,为何穆少卿能成为琅琊高手榜的榜首,对他的描述又如此的传神,所有人不得而知。 “圣母娘娘,需要我派人跟踪他吗?” 玲翡看了看一旁的宫女笑了笑:“傻孩子,有谁能跟的上他?” “那岂不是放虎归山了?以后怎么能控制他?”宫女担忧地说道。 “我就一直没想到控制他,只是帮他治病而已。” 蒙挚一直没有等到林殊的回信,也一直没有黑游鸽的身影。 “大将军,飞鸽传书到了。”一名将士抱着一只白鸽匆匆走来。 蒙挚亲自从白鸽的脚上取下书信,转过身去打开一看,果然是庆州那边传来的。 蒙挚眉头紧皱,他吃惊地看着书信半晌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将士不知其然:“大将军,大将军,怎么了?” 蒙挚这才缓过神来:“哦,没事!你把列将军找来。” 蒙挚继续背着手站在土坡上望着北魏都城的城门眉头不展,手里的那封书信被他紧紧地捏着,然后又拿到面前看了看,而信上只有一个字“等”。 “不用黑游鸽,只写一个字,这林殊到底有什么谋划?”蒙挚自言着。 “蒙将军!”列战英快速地走了过来。 “列将军,来来来,你从这里看看,那个北魏都城像什么?”蒙挚指着远处的都城。 列战英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然后摇摇头:“没看出来像什么,倒是城内没有炊烟,没有人气了。” “城里的老百姓该跑的跑,走的走,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了,哪来的人气。”蒙挚接着话说道。 “那你说这个都城像什么?”列战英皱起眉头。 “像一条大鲤鱼!城门口那里是嘴巴,整个都城是椭圆状。听说北魏建都的时候,一到夏天就会碰上雷雨天气,而这个地方处在一个平原内,四面都是延绵起伏的山脉,一旦下了大雨,山上的洪水就会全部冲向都城。北魏人就沿着都城挖了护城河进行泄洪,没有想到护城河修建完后从高处俯瞰,仿佛鲤鱼一般了。” “蒙将军的意思是我们从护城河下水攻城?”列战英还是没有猜出蒙挚的意图。 “我们等,等下大雨。一旦下了大雨,护城河大涨,我们做些木筏,就能轻易地翻越城墙,然后一举拿下。” 列战英依旧疑惑:“那与我们平时攻城有何区别?” 蒙挚摇了摇头:“再等等吧,他们的援军没有那么快到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林殊的谋略 “等?”列战英完全不理解蒙挚的意思。 蒙挚拍了一下列战英的背:“我们就等一个时机,放心吧,保证顺利拿下都城。” “蒙将军,你不会又要用‘江左兵法’吧。”列战英调侃着。 “算是吧!”蒙挚意味深长地说道。 “不管是这下大雨也好,还是等待一个时机也好,总之,我们南信等待吧。列将军,如果说有人暗中在协助我们,是不是要等他们呢?” “只要能帮助我们,时机成熟,我认为若是等一下呢,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要结果好。”列战英似乎还有些担忧。 “我说老列啊,你现在仔细想一想。南境战事基本结束,七国联盟开始发挥作用,无数将士开始集结。虽然在北境这边出现波折,但是大势已去。我被皇上明面调回金陵,又暗地里迂回北境,这才有了今天的北境反击。长林军在西境的驻守固若金汤,至今西境风平浪静,但是别忘了长林王也是与我一样迂回了庆州的。时至今日,坦蕃不仅没有跨入大梁一步,反而兵败如山,你不觉得不可思议吗?”蒙挚继续开导着。 列战英缓缓点头:“这样一说,倒是啊!” “那就对了,我们的皇上高瞻远睹,未雨绸缪,一切都在他掌握中。让我们等下去,也是金陵的意思,他们有其他行动,到时候我们就明白了吧。”蒙挚虽然说得有些道理,其实心里也没有底,毕竟这是林殊让等,到底等什么呢。 庆州城外,林殊拍着萧庭生的肩膀:“此去西域,风险不断,大梁未来的走向,在此一举了。你身经百战,乃大梁长林大帅,你也自然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一旦他们知晓你去了西域,那就危险重重了,但是你也给北境、南境以及金陵创造了反击的机会。你可明白?” 看着林殊期许和对自己的关切,萧庭生顿生感激,行着礼充满了信心:“先生请放心,昨夜与您秉烛夜谈,我已是收获满满。南境和北境虽然大势已去,但是要彻底根除危险,西境必须要有动作。这一点我很清楚,此去西域坦蕃,我已经做好了任何结果的准备,但是我定会是让大梁安定天下。请先生等我回来,我还有很多事情向您请教的。” 林殊满意地点点头:“只要你把其他的坦蕃西境军吸引过去,我这边就能与你前后夹击了。以后,大梁就会变被动为主动了。” 霓凰也走了过来,她关切地说道:“庭生智勇双全,我们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霓凰姑姑请放心!”萧庭生再次行了礼挥手与大家一一告别,带着四万人马朝着西域坦蕃进发而去。 尘烟散去,庆州城门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林殊和霓凰来到城墙上,两人相依,望着还有一点黑色影点的西去的长林军,两人此时都多了些祈祷和期许。 “殊哥哥,你这盘棋可下的真大啊!”霓凰这算是完全明白了林殊所做的一切。 林殊轻微一笑,背着手依旧望着远处轻声地说道:“不是我要下这盘棋,而是坦蕃让我造了这盘棋,下棋的是庭生他们罢了。” “你说的那个老熟人应该快到了吧。”霓凰羞涩地看着林殊,两人还是如同年轻初恋一般。 “你不是也得把他喊叔吗?”林殊笑呵呵地说道。 “我喊他老秦,他一直比较自傲清高的很,结果你一封信过去,他就像变了人一样。估计穆青也应该会想到你们与江左盟有关了。” “不止他一人要来,那个把我治好的人要来找我算账了。”林殊摇着头显得有些无奈。 “哦,你是说蔺晨阁主的叔叔?”霓凰连忙问道。 林殊笑着点头:“他说我和蔺晨合伙起来骗了他,说我恩将仇报,反正是要找我算账了。” “我看你是巴不得他们来吧,这样又多了些人手不是?”霓凰早就听出林殊心里的喜悦。 李云穹喘着气从城墙的另一侧走了过来:“宗主,唉,我还是叫您先生吧!” “有事?李将军?” “大帅离开前,专门和我交代过了,让我随时保护好您。我想了想,只有对你寸步不离才能保护好您了。”李云穹傻笑着。 “就这事?”林殊觉得李云穹多此一举。 李云穹不断地点着头:“就这事,就这事。” 霓凰站在一旁笑了笑:“李将军,我看是你想跟着先生学些东西吧。你们大帅可是清楚的很,先生身边高手如云,自己现在也恢复的不错,根本不需要保护了。” “哎呀!这就被你们看穿了!我在庆州亲眼看到了先生的厉害,所以就想抓住这个机会多学学。”李云穹抠了抠自己的后脑勺一副傻憨的样子非常可笑。 “只要你能为大梁和你们的大帅多承担一些,我自然会教你一些的,放心吧。”林殊笑着回答道,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憨厚,但是心纯直爽,忠心不二。 李云穹连忙道谢,心里好生高兴,只是萧庭生给他再三嘱咐过,一定要掩护好林殊的真实身份,不然他早就到处吹嘘去了。 “宗主,城下有一老者,点名要找赤林盟的宗主。”刘之蔺一路小跑而来,上了梯步现在是累的气喘吁吁。 “你看,来的还挺快。也不知道骑得什么马。”林殊双手一摊。 “那还用说,肯定骑的是穆青从北燕弄回来的燕赤马,这种马可比普通的战马快多了。”霓凰说完连忙跟着林殊下了城墙。 城门口,一个灰衣老者正坐在一匹赤色马上,正在对着言豫津等人破口大骂着。而言豫津等人却围着他不让其离开,一旁的飞流握着拳头似乎欲要上前。 “老秦!别来无恙啊!”林殊远远地就开始喊叫道。 “秦叔!”霓凰也开心地打着招呼。 “果然是你!唉,你们就是这样迎接我的?”秦先之故意刁难道。 林殊快速走到秦先之面前,做了邀请下马的手势:“都是我不好,我算错了时间,以为你明日才到呢。” “你可是宗主啊!曾经的天下第一才子,怎么会算错时间?我看你小子是根本就没算到我会来此吧。”秦先之继续卖着关子。 “秦叔,我们早已料到您会来了,房间都早已安排好了,还给你准备了好酒呢!”霓凰笑着说道。 “啊呀,闺女也在啊!”秦先之这才下了马,对着周围的人不屑一顾“哼”了一声。 秦先之径直走到林殊面前:“穆青曾经给我看过你的画像,没有想到你变成了这般模样。听说琅琊阁那老头把你给医治好啦!” 林殊一边邀请着秦先之行走,一边做了做手势:“我们回到宅院再细聊。美酒佳肴等着您呢!” “行!那先回去!”秦先之也有些疲乏,其实他已经猜到这外面生人太多,林殊还是想隐藏自己的身份。 酒过三巡后,秦先之一把握住林殊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刚才席间的滔滔不绝,此时却沉默了许些。 林殊见状,知其心中所想,又连忙举起酒杯:“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南镜战事多亏了你,我和霓凰再敬您老一杯。” “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在我暮年之际还能与林大帅的后人相聚,此生无憾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经历了那么多,看你又活在于世,我甚是欣慰。我一路而来,听闻了不少赤林盟的事情,这也更加确定了你就是那个臭小子。你到底布了多大的一盘棋啊!你真是让我膜拜啊!”秦先之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这个坦蕃准备已久,他们和滑族关系紧密,显然终极目标就是为了灭我大梁复兴滑族。若不是皇上他励精图治,把大梁实力提升了很多的话,大梁早就和北境诸国一个下场了。”林殊不禁地感慨道。 “所以,你推演出坦蕃先是声东击西,拿下北境,围困大梁。但是他们又没有马上继续南下,你又推算出他们一直在试探大梁的真实实力,然后不断生事,想要里应外合,然后又在北境和南镜进行围困,实则是集中兵力从西境而来?到时候,大梁兵力分散,西境就没有那么多的兵马,自然也就一路杀到金陵了。而北境和南镜的兵马也不能及时赶来增援,若是离开,北境和南镜的坦蕃大军也会进犯,这样一来,大梁就前后不顾了。”秦先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难怪当年我父亲让我多跟着你!秦老还是那么厉害,一眼就看穿了所有。”林殊微微笑道。 “光是这一些还是不够的吧,你是不是招揽了不少人马,然后凭借与琅琊阁的关系,一夜之间就让你的赤林盟威震江湖,然后再做些事情惊动朝堂。然后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把那些对你而言非常有用的人全都吸引到庆州这边来为为你所用,你只需坐镇庆州便能搅动整个江湖,整个战事了。北境和南镜战事如此顺利,我想都是你的计策吧。但是你的终极目标恐怕不是坚守西境吧!”秦先之似乎话中有话。 “那您说我终极目标是什么?”林殊被秦先之的见解所折服。 “你想的是灭掉坦蕃,一统西域!” 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刚才还热闹非凡,此时却鸦雀无声了。 林殊并没有急着解释,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站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八章 坦蕃的敌人 “坦蕃野心之大,大到想统一天下。我不能坐视不管,他们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们的眼里充斥着异族仇恨,若是他们得逞,天下的百姓定会水生火热,痛苦余生。就算我们抵抗住了他们的进犯,几年之后他们依旧还会前来,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若我们把他们彻底剿灭,以后定能长治久安了。所以,预要定乾坤,只能反攻回去,彻底废了坦蕃王朝。”林殊把深埋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忍不住地点着头,也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你这样说,我定全力支持!在我暮年,还能与林帅的后代并肩作战,我也就没任何遗憾了。”秦先之得知其真相好,与自己的猜测也八九不离十,心中好不痛快。 “可是要剿灭坦蕃,哪有那么容易,他们兵马众多,实力强悍。”霓凰不由得泛起愁来。 “仅凭我们大梁,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我们有七国联盟,当然还有一个在西域的势力,而那股势力或许能成为我们剿灭坦蕃的重要帮手。”林殊似乎心里已有打算。 众人全都放下手里的酒杯,想要细细听来。 林殊只是微微一笑:“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在西域的那股势力就是坦蕃人眼中的敌人,多年来一直被压迫着,一直没有机会站起来,如果我们能协助他们一下,到时候与我们联手,那我们的实力就远远在坦蕃之上了。” 琅琊阁远在山顶之间,虽有烈日,但是却没有夏日的炎热。蔺晨拿着白扇随意地扇了几下,自己觉得也没有那么闷热,便放下扇子走到蔺九身后踢轻轻地踢了一脚:“听蔺梦说,昨日傍晚又去山间的深潭了?” 蔺九长相俊俏,一双闪光的大眼睛上一道浓眉格外引人。 “阁主,蔺梦总是告我的状,这样的人留在你身边太危险了。”蔺九是个小孩子,说话自然随意了些。 “深潭里有怪兽,你还是担心的为好。”蔺晨故意吓唬道。 “我才不怕呢,我流浪在外的时候,也没怕过谁呢。”蔺九年纪不大,心智却厉害的很。 蔺晨笑呵呵地说道:“那你喜欢琅琊阁还是喜欢外面的流浪?” 蔺九撇了撇嘴巴:“琅琊阁能跟着您学很多东西,在外流浪又很自由!” 蔺晨摇了摇头:“蔺梦就没你那么会说了,你对你的家人可有印象?” 蔺九摇摇头:“您不是问过我多次吗?我年纪小,不记得了。” “阁主,有消息了。”蔺梦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蔺晨点点头:“蔺九,你先出去,我和蔺梦有话说。” “又把我赶出去,哼!”蔺九很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笔,勉为其难地行了告别之礼。 “说吧,蔺九他还小,是不会偷听的。”蔺晨盘坐下来,拿起白扇又想扇起来。 “阁主,如你所猜测的那样,赤林盟提供的那个图案就是来自西域,而蔺九背上的纹身图案基本与之一样,说明蔺九就是来自西域那边的。我还打听到五年前,有一伙人从西域买了不少孩子,结果那伙人把孩子带到我们大梁后就被官府抓了,而这些孩子有的是被收养了,有的是流浪街头了。”蔺梦说完,把图纸递给了蔺晨。 蔺晨接过图案又看了看:“似狼非狼,头上却有皇冠模样,这蔺九的身世应该就是了。” 蔺梦点点头:“赤林盟的猜测也是对的,他们也不知从何处知晓有这么一批孩子是被卖到了大梁,且这批孩子中还有当年皇室的人。” “他们在西境庆州,抓了不少坦蕃人,是无意间发现了有一人背上也纹了这个图案,可惜那人得病不治而亡,但是林殊从他的表现中猜到此人心里一直痛恨坦蕃人。估计是坦蕃所属的其他族人,他们把图案送到我们这里后,我才想起蔺九的背上也有。”蔺晨看着图案目不转睛。 “把结果告知赤林盟吧,蔺九的画像估计也就这两天被送到林殊手里了,书信还是用黑游鸽,姓林的家伙等的有些着急了。”蔺晨说完起身而去,估计又是去找蔺九去了。 “聂铎,明日你将后院的那些坦蕃人全部押回金陵,我们这一走,宅院就空了,要是出了乱子,这些人也就白抓了。李将军会派人和你们一起回去,皇上让你和聂锋来到西境,就是为了协助长林王的,到时候你就告知皇上,这些人是你们擒获的便是,我们赤林盟只是协助而已。萧庭生也已经传信回去,路上定要小心。”林殊虽然饮下不少酒,但是头脑还是非常清醒。 聂铎自然答应的爽快,只是不能与宗主一同前往西域,还是有些遗憾。 夜已深,林殊毫无睡眠。 霓凰见其独自一人站在池边,端来了清茶,两人对视而坐。 “殊哥哥在担忧什么?你酒桌上所说的那股西域势力有问题么?”霓凰一眼就看出了原由来。 “那股势力我也只是猜测,但是要让他们与我们联手,必须给他们一个惊天的礼物。所以,我一直在等琅琊阁的答案,若是与我猜测的一样,后面的事情就要好办一些了。”林殊依旧担忧着。 “这些事情,你都独自一人谋划,有时候还是要与大家分享才是。”霓凰劝解道。 林殊笑了笑:“一般事情倒是也好,这涉及到大梁的未来,若是出了问题,他们有的在朝中做事,难道让他们来背锅?这个责任可是承担不起的。我就不一样了,一个江湖人士,成功也好,失败也好,我无欲无求。上次那个特别的坦蕃人背上的图案你还记得吧。” 霓凰点点头:“当然记得,此人对坦蕃尤为痛恨,让我们都觉得他是为了保命而已。结果还没来得及调查,就得病死了,什么也没查到。” “他那个图案我让琅琊阁帮我找答案了,蔺晨身边也有一个孩子的背上也有类似的图案,不过那孩子的图案稍有不同。当年我在西境随我父亲督查换防的时候,隐约见过此图案,就是时间太久,没有太多的印象。这次倒是巧合,蔺晨收了一个学生,长相与我们略有不同,应该就是西域那边的人了。”林殊猜测道。 “你们两个若是一起找这个答案,我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若是巧合,那就是上天在帮你们了。”霓凰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在他心里,没有林殊做不到的事情。 刘之蔺急匆匆地送来一副画像递给了林殊,此画是琅琊阁派人送来的。林殊和霓凰打开画像一看不住地点着头:“郡主,那就麻烦你照着画像再多画些出来。这孩子一看身世就没那么简单了。” 过了一会儿,琅琊阁的黑游鸽也传来了书信,信上把蔺九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而蔺九曾经所在的族群已经有了答案。 “沙哲族?这个部落是在所有的西域部落里最后被坦蕃所征服的吧。”霓凰看完书信问询道。 林殊点着头:“是的,沙哲族本来是一个强大的部落,当年是能与坦蕃唯一抗衡的部落。后来部落里出现了两派,一派主张独立成国,一派主张与坦蕃合并。结果开始了内斗,消耗了部落的实力,坦蕃趁机就吞并了沙哲族。主张合并的一派追悔莫及,但是为时已晚,但是他们又重新与主张独立成国的一派关系已经和好,只是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实力,虽然偶有反抗,终究实力不济,每次都被坦蕃镇压了回去。” “琅琊阁的蔺九是沙哲族?”霓凰已经猜到了蔺九的身份。 “不仅仅是沙哲族,而且就是当年部落首领的后代。他背后的图腾已经说明了一切。” “所以,你准备用蔺九的身份与已经没落的沙哲族联手?” 林殊沉思了片刻,然后指着西边:“与沙哲部落联手,是双赢。如果胜利,他们可重新兴旺部落,而我们与其修好,可保大梁百年安定。” “如此伟业,你应该告知景琰,这不是你江湖人士该做的。”霓凰深知若是联手,风险就大的多了。 “我也就是帮庭生铺了些路,想了些办法而已。金陵那边风险重重,我能做的已经做到了极致,那些渗入金陵的人就看他们自己能不能全部擒获了,外面的敌人就交给我便是了。”林殊淡然地说道。 “可是你在外面面对的是坦蕃的千军万马。”霓凰担忧不已。 “景琰在金陵面对的是暗中的血雨腥风,危险比我可大多了,他是一国之君,还有千万的黎明百姓需要他的保护,我这些又算什么呢?” 霓凰不再言语,她默默地拿着蔺九的画像走开了。林殊望着霓凰的身后深情地自言道:“知道你是怕我再次离开,可我终究属于大梁的子民,没有安定的天下,何来的儿女私情。你一介女流,纵横沙场,保家卫国,你的付出超出了太多太多,我不想你再与我一起血雨腥风,浴血沙场。”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大梁危机解除 金陵,喧嚣了一天,到了夜里总算安静下来。法场周围也变得更加死寂起来,夏冬和太子在法场对面的茶楼里守了一天一夜,至今没有任何动静。夏冬劝说了太子几回,让其回宫歇息,但是太子破案心切,他早已忘记自己还中有迷幻之毒。 夏冬心里自然有些紧张,游街示众是她想出来的点子,法场审讯也是她刻意为之,若是没有人来劫囚,这一切都是白忙活了,关键还没有办法向皇上交代。 子时,一群黑衣人飞檐走壁,来到天牢,他们没有半刻停留,持剑就砍。天牢本就是重地,守卫军和狱卒奋勇抵抗,黑衣人也没占得什么便宜。 萧景琰正要就寝,刘勋急急忙忙地跑来禀报,一伙黑衣人夜袭皇宫,现在正被禁军包围,暂时没有大碍。萧景琰眉头微皱,如今的金陵守卫森严,就几个黑衣人也想搅动风雨,未免也太小看皇宫了。 夏冬也很快得到消息,她并没有立即前去天牢,而是紧盯着法场。太子担心皇宫里的偷袭,先行离去。 这一夜后,除了皇宫里有三个黑衣人被擒获后咬舌自尽外,天牢里虽有打斗却无任何死伤,黑衣人也全部逃离,而法场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 夏冬被这一情况弄得愁眉不展,太子也摸不着头脑。 萧景琰并没有责怪,毕竟苏玉还在法场,只要法场没有动静,说明敌人就在想办法。皇宫里死去的三个黑衣人已经查明,长相与坦蕃人非常相似,看样子这些都是坦蕃人所为。但是为何会同时在天牢和皇宫里偷袭,难道又有掩人耳目的事情吗? 夏冬暂时无法向萧景琰解释,只能继续等待法场的动静。 又到了夜里,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一倾而下。 苏行远远地看着雨中的弟弟苏玉,他心痛不已,他紧握拳头自言道:“明天晚上我定将你救出来,此辱我要十倍的奉还!” 如出一辙,黑衣人继续偷袭了天牢和皇宫,被抓获的黑衣人当场就咬舌自尽了,查看身份依旧是坦蕃人。 夏冬被连夜叫回了宫里,萧景琰正背着手来回地踱着步,太子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情况可了解?”萧景琰突然问道。 夏冬行了礼:“都已知晓,具体情况还在调查。” “法场情况呢?” “没有任何动静,我们有大批的人在那埋伏,只要有人出现,就能立即抓获。” “这群坦蕃人连着两次夜袭皇宫和天牢,他们寓意何在?”萧景琰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沈大人和蔡大人也到了。”刘勋禀报道。 夏冬有些尴尬,毕竟是自己想的办法,如今皇上却把这两个老头喊来,显然是在给自己施压了。 沈追和蔡荃行了君臣之礼,萧景琰让太子把这两晚上的夜袭情况说了一遍。 沈追捋着胡须思索了一会儿:“皇上,夏大人的办法并没有什么问题,或许在于那个身牌上有什么差错不成?” “身牌贵重,不是一般人所有,所以我判断那个人身份在坦蕃并不简单。”夏冬连忙解释道。 “夏大人,贵重是一回事,若是他们调换身份呢?或许你放在法场的人根本就不重要呢?”沈追猜疑道。 这句话着实把夏冬给问住了,她突然想到这两日不断地有黑衣人偷袭天牢,难道是坦蕃重要的人不在法场那里? “夏大人,你在天牢里是否还有坦蕃人?”蔡荃也开口问道。 “还有几人,但是都是些青医馆做事的差人。” “他们三番五次地去天牢偷袭,难道是他们重要的人物就在这些差人里面?”沈追似乎找到了答案,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洪亮起来。 “你看啊,夏大人。他们偷袭皇宫,同时又在天牢生事。无非就是声东击西嘛。”蔡荃也明白了沈追的意思,看来两人在来的路上就达成一致了。 在萧景琰的眼里,沈追和蔡荃对自己来说举足轻重,他们两个人的意见和见解经常被采用的。 夏冬知道此时解释已经无用,毕竟说的有理有据,她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夏大人,我觉得沈大人和蔡大人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法场的布置我们还是要继续下去,只是我们可以把天牢作为重点,假装增加看守,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引诱他们来劫囚,我们在天老外布下天罗地网,到时候定能一网打尽。”一旁的太子也站在了沈追和蔡荃的一边。 “那若是法场被劫了怎么办?”夏冬还是非常的担忧。 “就按太子的意思办吧,目前来看,坦蕃人一直觉得他们重要的人被关押在天牢里,而在法场的人对他们来说也看得清楚,估计没有他们想要的救的人了。那我们就将计就计,争取在天牢里把他们全部抓获。”萧景琰做了决定,但是他感觉到夏冬心里有些想法,又把夏冬留下开导了一番,夏冬这才好受了一些。 茶楼里,库尔玛派的人回来禀报,天牢增加了不少守卫,法场这边埋伏的人都去了天牢的周围。 “大王,稍后我会派多一点的人去天牢假装劫囚,我会亲自到对面的法场把王爷救出来的,您就放心吧。他们显然吃了我们的计策。”库尔玛果然非同凡响,他的计谋足以媲美林殊了。 苏行点着头:“不管大梁上没上当,还是要去想办法抓他们几个官员来,以防万一。” “大王放心,这点我已经安排。他们的沈追和蔡荃连夜进了宫,一直没有返回府上,我已经做了设伏,只要回府,我们就能将他们两个拿下。” 刘勋笑呵呵地端着一碗汤药对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笑道:“皇上说了,虽然你前面为坦蕃人送了不少消息,但是念在你将功补过,此次认定了那个带有身牌的人,你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但是,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只能让你不要开口说话了。以后就在这皇宫后院养老吧。” 小太监万分激动,他接过碗一口喝下汤药:“感谢皇上不杀之恩,感谢刘公公的手下留情。” “这药还有半个时辰起效,有什么话自己就在那说说吧,以后你就是哑巴太监了。”刘勋说完佛尘一甩,走出了门去。 一大群黑衣人夜袭天牢,禁卫军立即与其厮杀起来。 库尔玛带着其他黑衣人跳进法场,正要与那几个守卫厮杀,四周突然出现无数的弓箭手,一群群大梁将士持剑早已把库尔玛围了个水泄不通。 蔡荃和沈追各自回府,路上突然冒出一批黑衣人来,抬轿的人撒腿就跑。黑衣人掀开官轿的门帘,轿内空无一人。知道上了当,刚要转身离去,却早已被大梁的将士围了个水泄不通。 知道大梁并没有上当,站在茶楼里的苏行开始慌乱起来,眼看库尔玛等人就要被生擒,苏行纵身一跃,飞出了茶楼径直朝向法场而去。 第三百三十章 两国的交换 太子坐着娇子急匆匆地从皇宫朝着法场而去,两排侍卫分列两边保护着太子。 突然,娇子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了?”太子有些诧异。 “禀告太子,前面有一人持剑站在路中间没有避让。”侍卫已经警戒起来。 太子萧歆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只见一个灰衣老者远远地站着路中间,用利剑正指着自己。 “你是何人?如此大胆?”侍卫不敢轻易暴露太子的身份,只能大声呵斥道。 “留下娇内的人,其他人可保留性命。”灰衣老者冷冷地说道。 “胆大妄为!赶紧走开!否则,别怪我们刀下不留情!”领头的侍卫名叫张恒禹,武功自然了得。 灰衣老者哈哈一笑,突然一闪,刹那间,所有的侍卫全都应声倒下。张恒禹见状,刚要上前迎敌,不料自己的脖子鲜血直冒,张着嘴巴预要说什么,然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太子左手依旧拉着帘子,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就在一瞬间,此时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灰衣老者收起利剑走到太子跟前一笑:“你就是太子吧,跟我走一趟吧。” “你...你是...你是何人?”太子这才显得紧张起来。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边还藏了一个高手吧!还不快出来!”灰衣老者大声吼道。 吴子绪从天而降,手拿利剑向灰衣老者刺去。 灰衣老者淡定地轻轻一闪,就躲了过去,然后一个转身,还未等吴子绪落地站稳,灰衣老者的利剑已经朝着吴子绪的胸口刺去。 眼看吴子绪就要命丧剑下,太子连忙大声喊道:“住手,我与你走!” 灰衣老者这才收起利剑摇着头:“你也算是高手,怎奈一招都接不住呢?” “你要我跟你去哪里?”太子此时也变得视死如归。 “去法场,做个交易。”灰衣老者面无表情。 “好,我跟你走。”太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吴子绪瞬间明白,太子是让自己赶紧去调兵遣将,去法场报信。 灰衣老者瞟了吴子绪一眼:“你们来再多的人都无济于事。”说完单手抓起太子腾空而去。 吴子绪恍惚了片刻,也连忙跟了上去。 苏行跳下茶楼,他并没有直接进入法场,而是走到法场对面的一个墙脚关注着。 库尔玛见大势已去,此时也插翅难飞,他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利剑。 “库尔玛叔叔!”苏玉见状大声喊叫道。 “王爷莫怕!”库尔玛对着苏玉安危道。 夏冬左手一挥,所有的将士立即上前把库尔玛等人给捆绑了起来。 “把人都放下来吧,该抓的人都在这里了。”夏冬吩咐道。 苏玉等人也被放了下来,被带到夏冬的面前。 “说说吧,你叫他库尔玛叔叔,你们是什么关系。”夏冬等不及,破了此案,或许也能为太子找到解药。 “你明听到?刚才我喊的是王爷莫怕,他是我们坦蕃王爷!”库尔玛冷笑道。 夏冬看了看苏玉:“王爷也好,有你们在,很多事情就简单了。” “王爷莫怕,稍后他们定会放了我们。”库尔玛似乎早有安排。 “放肆,死到临头还在做春秋大梦!”夏冬只觉眼前的库尔玛只会口舌之争了。 “谁死到临头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天而降。 所有的人定睛一看,一个灰衣老者携带者太子慢慢地落在法场的中间。 再场的人全都警觉起来,把手里的刀剑全部指向灰衣老者。 夏冬被这一幕震惊不已,她顿了顿大声呵斥道:“你是何人,快放了太子。” “哈哈哈,放人可以,但是我们得有个条件。”灰衣老者显得非常淡定,似乎早已安排了这一切。 “什么条件?”夏冬心急如火。 “你放了所有的人,我就把你们的太子放了,否则以命抵命!”灰衣老者说完,把利剑搭在了太子的脖子上。 “夏大人,不用管我!”太子嘶声竭力,视死如归。 夏冬此时左右为难,但是她心里很明白,若是太子出事,大梁必有大难。 “可以,要怎么放?”夏冬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把你所抓获的人送到城外,我在那里等你们。”灰衣老者说完抓住太子朝着城外的方向腾空而去。 夏冬自然看得出灰衣老者武功高强,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 此时,吴子绪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夏大人,太子人呢?”吴子绪焦急地问道。 “被那老头带到城外去了,让我们用他们交换!” “那赶紧带过去交换啊。这老头武功实在高强,我平生都未遇见!”吴子绪说完就要离去。 “吴将军,莫急,我有话说。”夏冬立马叫住了他。 吴子绪转身等待:“夏大人请讲。” “稍后交换人的时候,你绕道到城外,然后暗中跟着他们。”夏冬不想就此放过这些人。 吴子绪点了点头:“这点放心,只要能保住太子,我干什么都可以。” 金陵城墙外,火把照了个通天亮。 太子走到苏玉面前,两人对视了片刻,各自朝着自己的阵营走去。 夏冬连忙上前掩护着太子,生怕灰衣老者突然出手。 “太子殿下,我已经安排了人马,我们可立即包围他们。”夏冬请示道。 太子摇摇头:“抓不住的,这个灰衣老者武功极高,不要做无畏的牺牲了。现在他们被赶出金陵,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了。派人暗中跟踪便是了。” “吴将军会暗中跟随的。”夏冬行了礼。 苏玉和库尔玛等人在灰衣老者的带领下朝城外走去,慢慢地消失在暮色之中。 回到皇宫,萧景琰并没有责怪夏冬,他心里很清楚,敌人本就在暗中,这次能够把他们从金陵赶出去,算是成功了一半,金陵的风雨也就小了许些。目前而言,还是为太子找到解药和找到药神才是主要。 苏玉等人找了一个空旷之地就地歇息,他们正等苏行的到来。 “一手一江湖,能遮天辟日,一脚一乾坤,能改换天日。如神于世,魑魅魍魉见其愁。唤之无影,听之眼前,虚无缥缈!多谢穆老前辈的搭救,大恩不言谢!”苏玉从小就知道穆少卿,曾经也是经常一起见过面。 “不用了,本来这次我是想把大梁的皇上一起给杀了,未曾想你们被抓了。看来要想再去金陵,那得再等等了。”穆少卿显得有些遗憾。 “穆前辈可是我母后安排而来?”苏玉虽然能猜到一些,但是还是想问个清楚。 “她对我有恩,这世上还有谁能安排我?金陵暂时是去不了了,我得去西境庆州,那边还有个人需要我动手铲除!”穆少卿说完,准备起身离去。 “穆前辈稍等,大王还没来,等他来了我们看能不能一起上路?”库尔玛想的事情自然要长远一些。 “行,那就等等,我去找找附近有没有河流,我得去泡泡。”穆少卿虽然吃了丹药,但是他更喜欢呆在水里。 半夜十分,苏行才匆匆赶来与众人汇合。 他先拥抱了苏玉安慰了一番:“这回都怪我大意,掉进了大梁的圈套,好在母后让穆少卿出手,这才解了围。金陵我们是去不了了,西境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出发。” “大王,北境和南境现在比较被动,那些兵马还是按兵不动?”库尔玛连忙问道。 “只要西境动手,我们人数占据优势,北境和南境只需配合便是了。对了,穆少卿呢?这个高手榜榜首的人,可千万不要自己走了。” “去河里了。”苏玉指了指黑漆漆的前方。 “走,找他去。我们要尽快赶到庆州。”苏行回头看了看远处的金陵城,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三百三十一章 狭路相逢 黎刚和甑平护送着药神马不停歇地赶往金陵,再有两日路程,便能抵达金陵了。 黎刚下了马走到马头前摸了摸感慨道:“这西域战马是不一样,比我们大梁的马快了不少啊。” 甑平扶着药神王子蔺下了马,药神笑了笑:“这三匹西域马在西域也算是好马了,一般人也未必能骑到的。” “看来宗主早就安排了好一切了。”甑平心生感慨道。 “太子身中迷幻之毒,最担心的肯定是当今的圣上,这个圣上又是宗主的好兄弟,那宗主自然想的周到了嘛。”黎刚抹着汗看着远处继续说道:“前方应该是屯州了,听说这个地方的西瓜很好吃,王老,要不我们也去尝尝?” 药神王子蔺捋着胡须:“我倒是口渴的很,西瓜有解暑生津、利尿消肿、缓解疲劳之功效,我倒是乐意的很。” 三人在屯州买了两个大西瓜,找了个凉棚下坐下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西瓜甘味多汁,防暑降温,三人顿觉清凉起来,情不自禁地感慨着屯州的西瓜确实别有风味。 “你们两个跟着宗主多少年了?”王子蔺一边啃着西瓜,一边问道。 “前后也就十几年吧,主要是在廊州的时间多一些。”黎刚打了一个嗝。 “我看宗主对你们两个甚是信任啊,能够让你们连个护送于我,这可不是一般的任务,要知道,我可是去救太子殿下的。”王子蔺有些感慨。 “我们跟着宗主出生入死,北境战事后,宗主便谏言把江左盟纳入到了奏事阁,他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没有宗主,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我们自然要忠心不二。”黎刚说得入情,眼里泪花闪闪。 王子蔺点这头他抬头一看,见远处有十几人走来,眉头微皱:“那些人里面,长相与大梁人有些差异,屯州这个地方少有外人来往啊。” 甑平立马放下手中未吃完的西瓜转头仔细地看着:“他们走路姿势不一般,看来都是学武之人啊。” “不会是渗入大梁的西域人吧?”黎刚担忧地问道。 王子蔺摇摇头:“他们没有任何乔装,大白天就在街上行走,且方向是往西边,难以判定啊。” “现在是敏感时期,要不我们暗中跟踪一下?若是西去,没有任何动作,我们便立即返回。”甑平建议道。 “先看看再说。”黎刚见这群人也停下买起西瓜来。 那群人吃完西瓜,付了钱,没有多余停留便朝着城外而去。黎刚等人也连忙跟随而去。 跟随了一个时辰,这群人一直赶路,路上也没有话语,黎刚正要说放弃,那群人突然停了下来。 从那群人中走出来一个黑色素衣的人,他摘掉了头顶的盘帽示意大家就地而坐。 黎刚这才看清,此人就是当初在皇上面前打败列战英的杨复滑。 王子蔺看出了黎刚的表情,他轻声问道:“你认识?” 黎刚点点头:“此人就是坦蕃的人,当初冒名杨复滑,干了不少坏事,没有想到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看他们走的方向,这是要去西境啊。”甑平担忧起来。 “凭他们几个人,对宗主构成不了威胁,恐怕他们是与西境的坦蕃西境军汇合?”黎刚猜测道。 “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里瞎猜了,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赶路,想必并不害怕什么。我看那里面有几个人内力不错,可谓是一等一的高手。”王子蔺也是琅琊高手榜上的人,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那我们需要通报给宗主吗?”黎刚顿觉此事有些蹊跷。 “难道他们已经听到宗主他们主动进攻坦蕃的风声了?”甑平不得其解。 “通知是肯定要的,这样吧,你们两个绕道庆州回去通知宗主。我们再想个办法试探他们一下。”王子蔺似乎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我回去吧,老甑。你武功高强,可以和王老携手闹腾他们一下。”黎刚想到还是有些周到。 甑平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一点。” 黎刚慢慢地从一侧离去,绕道朝着庆州奔去。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甑平盯着远处的那群人。 “你就在这里等候,我上去问问他们。” 甑平连忙摇头:“不行,你要去救太子,若是出了事,怎么和宗主交代。”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王子蔺早有了打算。 苏行拿着盘帽扇了几下:“这两日我们不停地赶路,大家都有些疲惫,穆前辈要时长用水,我们还是要注意休息。” “哥哥,金陵就这样放弃了?”苏玉心有不甘。 “暂时吧,等我们灭了那个赤林盟,与我们坦蕃西境军汇合,我们再杀回来便是。”苏行说完看了看正在往自己身上浇水的穆少卿继续说道:“穆老前辈可要去河里泡会儿?” “坦蕃大王,你是小看我的忍受力了么?再说,你是大王,我答应圣母报恩,我不会为难你们的。”穆少卿浇完了水,顿觉神清气爽起来。 苏行点点头:“库尔玛将军,这一路赶来,你似有心事啊?” “大王,我在南境进展不顺,金陵又差点全部落入圈套,给您丢脸了。”库尔玛突然跪下来。 苏行连忙扶起他:“你是想再回金陵?” 库尔玛点点头:“里应外合才能让大梁前后受敌,我们不能就此放弃金陵。” “我暂不问你有什么办法,我就问你一定会成功?”苏行有些担心。 库尔玛拿出利剑往自己的手上一抹:“以血为誓,若不成功便成鬼!” 苏行心里自然高兴,他一直未追究库尔玛失败的责任,就是让他自己说出来:“将军的心,我隔着千山万水都能感觉的到。金陵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你想扳回一局,去吧!” “大王,我也愿意跟随!”一旁的哲游立马跪地请缨。 “你父亲哲尔穆是我坦蕃八大神将之一,他把你交给了库尔玛大将军,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未来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既然这是安排,那我就准允了。”苏行本想把哲游带在身边,但是细想库尔玛之身前往,若是有人协助也是好事。 “各位,打扰一下。试问西境庆州如何走啊?”王子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 穆少卿白眉一皱,顿觉眼前的人内力深厚,不然都走到了跟前大家才发现了他。 “一直往西便是。”库尔玛指了指前方。 “那就多谢了。你们也是去往西境的吗?”王子蔺继续笑呵呵地问道。 “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你自己赶路吧。”库尔玛回到道。 “若是你们去往西境,能否带上我这个老头子,我去西境庆州找我儿子。”王子蔺并没有理会库尔玛的话。 “我们不去西境庆州。”库尔玛有些不厌烦起来。 “哎呀,我一个老头,上了年纪,若是路上有同伴,我就能安全抵达,我也才有机会在庆州找到我那儿啊。”王子蔺装着可怜。 苏行走到王子蔺面前:“老大爷,我们的确不去西境庆州,劳烦您自己去吧。” “哦,你们不去啊。听说我那儿在庆州赤林盟做事,这个不孝子,也不回来看看我。”王子蔺故意地说道。 苏行等人一下错愕不已,但是也没有立马相信。 “赤林盟?赤林盟是做什么的?”苏行假装不知。 “听说是江湖第一大帮派,怎么,你们不知吗?”王子蔺反问道。 “江湖帮派啊,是杀人的那种?”苏玉也连忙走来问道。 王子蔺连忙摇头:“做好事的那种。听说宗主对我儿不错,就是事情多了些。” “你可见过这个赤林盟的宗主?”苏行盘问起来。 “见过,有一次,我儿跟随那个宗主到金陵,路过屯州,专门来我家坐了一下的。”王子蔺装作得意自豪的样子。 苏行心里盘算着,或许这倒是一个好机会,毕竟赤林盟里高手如云,虽然自己有穆少卿,但是这个人终究不是自己的人。 第三百三十二章 尔虞我诈 “老人家,您儿子,虽然我们不同路,但是我们同方向,只是我们不去庆州罢了。所以,您可以与我们一同前往,也好生有个照应。”苏行心里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王子蔺自然明白眼前这个人的打算,为了能套出更多东西来,王子蔺决定好生与这群人智斗一番。 一旁的库尔玛与哲游本就要返回金陵,见来了一名老者,也不好当面离去,只好见机行事。 王子蔺行了感谢之礼后:“我突然想起,要回去拿个东西给我儿子带去,是上次他和赤林盟宗主留下的,说是若有机会让我带上一起去找他们。我走得急,竟然忘记带上了。若你们不嫌麻烦,可否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没事,您年岁已高,我让两个人跑陪你回去拿。”苏行向库尔玛和哲游递了递眼色。 “走吧,我们两个陪你回去。”库尔玛连忙说道。 王子蔺笑嘻嘻地行了礼,三人便朝着屯州而去。 “哥哥,这老头可信?”苏玉怀疑道。 “当然不可信,大梁的每一个人我都不会相信。”苏行冷冷地说道。 “大王说的是,这老头脸色泛光,内力深厚,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想必他也看出我们的端倪了。”一旁的穆少卿躺在一块石头上闭着眼睛说道。 “穆前辈可有妙法?”苏行连忙问道。 “大王已经派库尔玛他们两人去了,还用问我?” “多些办法好办事嘛。”苏行笑道。 “库尔玛那小子武力高强,是你的神将,对付那老头不在话下,还要那么多办法作甚。”穆少卿显得满不在乎。 “哥哥,我们真就在这里等候?”苏玉还是不知其中。 “我们继续赶路,库尔玛若是查出那老头的问题来,自然会与我们联系的,大家继续赶路吧。” 王子蔺和库尔玛哲游三人返回到屯州城里,王子蔺一边走一边不停地观望着什么。 “您家还有多远?”库尔玛顶着烈日,有些饥渴烦热。 “不远,不远,就在前方。”王子蔺笑着回答道。 王子蔺带着库尔玛和哲游来到一个西瓜摊前停了下来:“这天气太过炎热,我好生口渴,二位不辞辛劳陪我回来拿取东西,我请二位吃些西瓜如何?” 库尔玛摆了摆手:“还是去取东西吧,我们前面已经吃过西瓜。” “唉,隔了那么久了,再吃一些嘛。若不是不吃,我心里可过意不去了。来,老板,给我拿个最大的西瓜。” 老板带着一个大草帽回应了一声后挑选了一个大西瓜抱在王子蔺面前笑呵呵地说道:“这个最大了,肯定甜!” 王子蔺看了一眼老板,眼前的这个老板正是甑平。 “行吧,就这个了。”王子蔺点着头。 甑平拿起刀开始切起西瓜来,一旁的库尔玛目不转睛地盯着。 “来,切好了。旁边有个小桌,你们在那慢慢享用。”甑平端着切好的西瓜放到了小桌上。 三人各自而坐,王子蔺分别为库尔玛和哲游拿了一牙西瓜后,自己也挑选了一牙正要吃,库尔玛突然说道:“且慢,我这牙西瓜太大了,我与您换一下。” 王子蔺一愣,然后连忙笑道:“行,给你。” 王子蔺拿着西瓜准备吃起来,甑平拿着一个蒲扇一下拍了过来,直接把王子蔺手上的西瓜拍到了地上。 “对不住,对不住,这蚊蝇到处飞,我怕脏了西瓜,出手没有个轻重。”甑平连忙道着歉。 “你把我西瓜弄地上了,这可不算我的啊!”王子蔺大声地说道。 “算我的,算我的!”甑平连忙从小桌上重新拿了块西瓜递给为了王子蔺。 “且慢,我的这块也太大了,吃不了,与我换一下吧。”哲游见机行事,连忙说道。 王子蔺无奈地点点头:“行,换吧。” “这该死的蚊蝇,又来!”甑平一蒲扇扇过来,王子蔺躲闪不及,把整个小桌都给弄翻了。 “哎呀,实在对不住,对不住!我重新给你们弄个大西瓜。”甑平连忙行礼道歉。 “不用了,也没心情吃了。老先生,我们走吧。”库尔玛把手中的西瓜一扔。一旁的哲游见状,也连忙扔了手中的那牙西瓜。 “可我还没吃呢!”王子蔺一脸的无辜。 “老先生,时辰不早了,稍后我们买上几个带上便是了。”库尔玛早已看出王子蔺故意拖延与捉弄。 王子蔺缓缓起身:“老板,西瓜是你弄翻的,不关我们的事情哈!” 甑平点头哈腰道:“我弄翻的,与你们无关。” 王子蔺只好带着库尔玛和哲游继续走在屯州的街上。 甑平见三人走远,连忙走到凉棚的后面对着一个粗汉说道:“这是银两,拿好了,今天之内不能在此卖瓜了。”甑平说完,就绕道而去。 粗汉数了数嘟囔道:“还有这等好事,一个大西瓜换这么多钱,要是天天能遇到就好了。” 又走了半个时辰,王子蔺把库尔玛和哲游带到一个破庙前,这个地方是先前王子蔺路过之处。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库尔玛一脸的不可思议。 王子蔺点着头:“家徒四壁,早先年我那儿好赌,输光了家产。后来被赤林盟好生教育了一番,这才走上正道。” “您快去拿东西吧,不然他们等急了。”哲游催促道。 王子蔺也没进过这个破庙,他慢吞吞地走了进来,然后看着一个石像,转过身来:“东西就在石像后面,还麻烦你们出去一下。” 库尔玛笑了笑:“看来这个东西非同寻常啊,行,我们在门口等您。” 王子蔺走到石像后面捣鼓了一阵这才走了出来对着库尔玛说道:“你们进来吧,我已经拿到了。” 库尔玛和哲游又走了进去,见王子蔺手上并没有什么东西一脸奇怪地问道:“您东西呢?” “哦,东西不大,我放在我衣袖里了,在这呢。”王子蔺笑呵呵地指着自己的袖口。 “您点香烛了?”苏玉闻到香烛气味。 王子蔺冷冷一笑:“香烛沁人心,舒心安睡。见你俩累了,好生休息吧。” 库尔玛知道此话定有原因,他淡然一笑:“刚才那卖西瓜的老板和你是一伙的吧。还有,你这破庙是临时找的对吗?” “厉害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王子蔺也不再隐瞒。 “你那同伙若是卖西瓜的,怎么切西瓜的手法如此生疏,三番五次地打断我们吃西瓜,想必是怕你吃了我与你换的西瓜散手人寰吧。这个破庙到处都是尘埃,想必一直没有人住在这里。你是才出屯州的,难道不该在此留下什么生活的印迹来?说吧,你是何人?”库尔玛果然慧眼。 “我也不瞒你,见你们是坦蕃人,所以准备好好教训你们一番而已。不过呢,虽然你们知道了真相,但是这香烛可不会让你们就此放肆了。”王子蔺早已在香烛里做了手脚,此时绕道提赶来的甑平也从石像后面走了出来。 库尔玛和哲游开始头晕起来,慢慢地躺在了地上。 “王老,还好我们提前服用了你的解药,要不然我们也被迷晕了。”甑平佩服地说道。 “这不是迷晕,这是实话散,等会儿两人醒了,我们一问,就能知道他们的秘密了。这可是我在仙草山研制出来的。”王子蔺一脸的自豪。 屯州街上。 苏玉笑嘻嘻地出现在粗汉面前:“你是卖西瓜的?” 粗汉点点头:“今日不卖西瓜了。” 苏玉摇着头:“我找你,不买你西瓜。”说完从胸口掏出一大锭银子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 林殊痛失甑平 甑平把昏睡的库尔玛和哲游拖到了石像的后面,王子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打开瓶口闻了闻:“哎呀,太冲鼻子了。” “这是何物?”甑平好奇地问道。 “醒目散,我们得抓紧时间让两人苏醒,好问问他们。这伙人没那么简单,说不定他们的人一会儿就到了。”王子蔺担忧地说道。 “那我先把他们两个绑起来。”甑平说完就要去找绳索。 王子蔺连忙阻拦道:“不用了,他们苏醒后也只能一问一答,受我们指使。问完以后,你把他们两个送到屯州知府那里便是。” 库尔玛和哲游慢慢睁开了眼睛,但是呆若木鸡一般。 “你们叫什么名字?哪里人?”王子蔺连忙问道。 “我叫库尔玛,以前也叫林正修,西域坦蕃人。” “我叫哲游,西域坦蕃人。” “是觉得你这个人面熟,原来是你!那你们去西境庆州的目的是什么?” “绞杀赤林盟,与坦蕃大军汇合灭掉大梁!” “你们的主人是谁?还有哪些人?” 突然,庙门外响起脚步声,紧接着石像被一股力量震飞。 苏玉背着手看着,他身后的穆少卿拍了拍手轻蔑地说道:“这点小事还让我出手,回去得说道说道。” 甑平立马手持利剑站到王子蔺面前:“你们是何人?” “你们劫持了我们的人,还好意思问我们!”苏玉冷冷地说道。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就砍杀了他们两个。”甑平威胁道。 “就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苏玉说完走到一边。 穆少卿双手一合,一股气流随之而来,王子蔺和甑平瞬间被震飞了两丈多远,要不是后面有烂墙阻挡以及自身内力的加持,恐怕就要被震飞到天上去了。 穆少卿轻轻一跃,跳到了库尔玛和哲游的跟前:“把这两人拉走,我要正式出手了。” 门外又跑来两个人,扶起库尔玛和哲游退到了门外。 甑平预要前去阻拦,王子蔺立马拦住他:“此人武功实在高强,你我联手都不能打的过他,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你们两个插翅难飞,我这么大年纪了,你们两个能死在我手上,也算你们幸运。若不是你们两个武功不错,我都懒得出手。”穆少卿笑着讽刺道。 “你是何人?”王子蔺给甑平递了递眼色,右手慢慢伸入了自己的胸口里。 “我只是一介江湖过客,受恩于他人,还一下恩情而已。”穆少卿说完单掌一出,又是股真气打了出来。 甑平连忙又站到王子蔺身前用利剑阻挡,不料瞬间被震飞,口吐鲜血瘫倒在地上。 王子蔺虽然也被震飞,好在有甑平的遮挡,并无大碍。他扶起甑平:“你没事吧。” 甑平摇摇头:“我没事,王老,您先走,我在这里挡着。” “那可不行,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是白白送命啊。”王子蔺被甑平的英勇所感动。 “我的任务就是保护您,若是你您出了事情,我无法向宗主交代。金陵那边就拜托您了!”甑平说完,把王子蔺往后一推,自己持剑冲向穆少卿。 王子蔺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朝穆少卿一扔,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起来。 穆少卿单手一挥,又是一掌震飞了甑平,他另一只捂着鼻子,这才发现王子蔺已经没有了踪影。 苏玉捂着鼻子走上前来:“穆前辈,那老头呢?” “跑了!” 苏玉不敢多问,他深知此人的脾气,苏玉挥了挥手让人上前去把甑平拿下。 甑平满嘴鲜血,他用利剑拄在地上撑了起来笑着说道:“你们这群坦蕃人,你们是不会得逞的。” 苏玉的两个手下持剑又砍了上去,甑平用尽全力抵挡住,击退了下去,无奈内伤太重,脚下一软又跪在了地上。 苏玉举起手来示意手下停止了砍杀,他背着手走到甑平面前:“我念你武功不错,是条汉子,说说吧,你们是何人?为何打听我们,你们到底和那赤林盟有什么关系?” “你没有睡醒吧!我可不会告诉你的!”甑平强忍疼痛恶狠狠地回答道。 “不说也行,那我就带着你去西境庆州,我看那赤林盟有什么反应。”苏玉说完预要离去。 甑平牙齿一咬,持剑起身朝着苏玉刺去。 穆少卿见状,单手一挥,瞬间挪移到甑平面前,一拳打在了甑平的胸口上。 甑平大口大口地喷着鲜血,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双眼直直地看着西境的方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细声地说道:“宗主!” “你说什么?”穆少卿并没有听清。 苏玉连忙走上前,一摸甑平的脖子,发现没有了脉象:“唉,还说保留他一条性命,问些话的。” “这种人,你是问不出来的。”穆少卿背着手自己就走出了庙门。 “把这庙子烧了吧。”苏玉摇着头也跟着走了出去。 街上人声嘈杂,一个破庙突然遭了大火,不少百姓各自拿着木桶提着水前来灭着火。 西境庆州,林殊望着西域方向,也不知道萧庭生走到何地了?突然,右眼不停地跳动着,他转过身来揉了揉自言道:“甑平他们走到哪里了?” 霓凰背着手走了过来:“又在担心了?” 林殊摇摇头:“胜败在此一举,难免要多想一些。” “宫羽姑娘做了你最喜欢的莲子粥,过去尝尝吧。”霓凰邀请道。 “你们先吃吧,我再想想,金陵那边还没有消息,若是没能抓到人,可能还会有其他意外的事情来。”林殊心中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王子蔺逃出了屯州,他知道甑平凶多吉少,就想绕道赶回庆州。刚走了两步,自己又立马停了下来,自己是去金陵救太子的,若是此时回去,这样就会耽误治疗,到时候整个大梁的命运就难以预料了。自己手中又无飞鸽,他左右移步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太阳西下,他最终还是朝着金陵走去,毕竟林殊那边高手如云,黎刚也已经回去报信,只是甑平恐怕凶多吉少,日后也不好向林殊交代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林殊为甑平报仇 萧庭生的飞鸽传书飞来,他们已经越过西境的大山,进入到西域的戈壁了。林殊早已派人把蔺九的画像也送到了萧庭生手里,所有的一切准备就绪。 萧庭生望着一望无际的戈壁,烈日之下,饥渴难耐,好在林殊早已安排,准备了足够的解渴之物,并传授了寻水之法。当下就是要找到那个沙哲族部落,与之联手。 聂铎带着人马一路东去,囚车上关押着莱阳王、剑神、力神以及红西楼的几人。 聂铎一行人来到一个林荫小道,炎热的天气让人喘不过气来,看见大家都已经有些疲惫,聂铎便停了下来在此歇息。 莱阳王的囚车走在队伍的最后,聂铎让人把莱阳的囚车推到了一侧的大树后面便走到莱阳王的囚车跟前,让人把莱阳王从囚车里放了出来。 莱阳王一脸疑惑之际,聂铎又把他的脚链和手链全部打开了。 “你是何意?”莱阳王错愕不已。 “这是宗主的意思,他知道若把你押送回金陵,皇上定不会轻饶于你,所以他打算帮你隐瞒下去。”聂铎说出了实话。 莱阳王摇着头:“不可能,你们会有如此好心?我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随便一件就能让我以命相抵的。” “我也不知道宗主为何对你如此!或许他认为你本不是一个坏人吧。”聂铎从一个侍卫的手里接过一个包袱又递给了莱阳王。 “里面有衣裳和碎银,远离金陵,重新来过吧。”聂铎说完便带着人把囚车推了回去,莱阳王挎着行囊呆呆地原地看着。 “哦,对了,我们宗主说过,你若不嫌弃,可以回西境庆州找他,可以跟着他。”聂铎突然又走了回来补充道。 莱阳王整个人已经傻了一般,他往前挪动了两步,预要去找聂铎,但是心细的他马上反应过来,囚车上还有不少坦蕃人,所以聂铎才会选择把自己放在最后的囚车里,把自己带到隐秘的地方释放了出来。 “赤林盟?”莱阳王自言道,心中似乎有太多疑问,他下定了决心转身就朝着庆州赶去。 看着莱阳王走远,聂铎微微一笑暗自说道:“宗主就是宗主,没有人能比肩于他。” 聂铎正要继续赶路,黎刚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过来,聂铎连忙取来了水:“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与甑平护送药神回金陵了吗?” 黎刚把一袋水都喝了个干净擦了擦嘴角:“我们在屯州遇到了一伙坦蕃人,那伙人个个武力高强,似乎是去庆州找我们赤林盟的,所以我就一个人先返回来报信。” “那甑平和药神呢?” “药神说他有办法去打探一下,我也没多问。”黎刚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不停地用手扇着风。 “我这里有信鸽,先用飞鸽传书回去吧,这里到庆州还有一天的路程呢。”聂铎说完示意一旁的随从去取信鸽纸笔去了。 “行,我把书信写好,然后就立即去屯州找甑平他们。”黎刚自知任务在身,心里还是担心药神和甑平的情况。 “我们也是去往金陵的,但是押着犯人,跟不上你们的速度,我再派几人跟随你。”聂铎从金陵出来的时候,萧景琰专门让他和聂锋携带了三千人马。 “不用,给我一匹快马便是。”黎刚擦着额头的汗。 黎刚写好书信后,放飞了信鸽,骑上快马又急匆匆地朝着屯州奔去。 不到半日,信鸽就把黎刚写的书信传到了林殊手里,看完书信的林殊愁眉顿起,他背着手站在厅堂门口半晌没有说话。 聂锋也拿着一封书信走来:“宗主,夏冬传来书信。” 林殊连忙打开书信仔细一看,心里一下便紧张起来。 霓凰等人也都围拢过来,看着林殊如此紧张的表情,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霓凰接过书信看了看,然后又把黎刚写的书信看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 “宗主是担心甑平和药神他们的安危?”霓凰关切地问道。 林殊愁眉不展:“金陵算是度过了最大的风险,但是敌人却全部逃走了。而据信上的描述,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坦蕃人请来了琅琊高手榜高居榜首的穆少卿!而黎刚他们遇到的那群人也应该就是他们了。” “信上说,药神要去打探他们,这就凶多吉少了。”霓凰也开始担忧起来。 林殊点着头:“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聂铎他们还押着犯人,若是路上再遇见也就不好办了。” “苏先生,我立马赶去看看!”言豫津自告奋勇。 “不可,这群人里面高手如云,若是甑平和药神出了事情,太子就无法治愈,结果是不可想象的。”林殊心里很少有如此慌张过。 “宗主,您就那么确定这群人里有琅琊高手?”木燕子似乎不太相信。 “金陵的来信说明了一切,这群人有勇有谋,若不是皇上与夏冬他们早有防备,早就落入陷阱了。就是那个高人出手,捉拿了太子,以人换人,他们这才逃出了金陵朝西境赶来。这也恰好说明,他们把重兵确实安排在了西境这边。而这群人里面,定有坦蕃的重要人物!”林殊非常肯定地说道。 “那我们该如何面对?”霓凰明白了一切,知道此时的局面极为不利。 “让我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林殊来回地踱着步,思绪不断地飞跃着。 庭院外,一只鸦雀不停地惨叫着,林殊的心里更加慌忙起来。飞流撅着嘴巴,把手里吃剩下的梨子朝鸦雀一扔,整个庭院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飞流!”林殊大叫一声。 飞流笑呵呵地跑了过来,看着林殊。 “你一个人敢出远门吗?”林殊一下变得温顺了不少。 飞流先是点点头,然后又连忙摇摇头:“我要和殊哥哥一起。” “甑平出事了,你帮不帮?” “嗯,要!”飞流又不断地点着头。 “我给你准备很多好吃的梨子,你带上这些梨子去屯州找甑平可好?” “好!” “路上,你可能会遇到一群与我们长相不一样的人,若是遇到,你就问谁是林正修,谁是穆少卿。他们若是回应,你就把甑平的画像拿出来给他们看。他们若是问你与他什么关系,你就说是仇人!然后立即返回来。记住了吗?” 飞流不住地点着头,林殊摸了摸飞流的头:“你的轻功了得,这一路上就累一些,用轻功赶路,这样就不用绕来绕去,可以节约不少时间了。” “不行,飞流一个人从未出过门。”霓凰连忙阻止道。 “他出过,你们忘记他一个人去梅岭掘我的坟了么?你们谁能追得了他?就这样定了,豫津,你和宫羽把甑平的画像画一下。”林殊已经是没有办法,只能靠飞流了。 聂锋倒是看出了林殊的用意,他刚要开口,林殊对着他说道:“你带领三千人马前去与聂铎汇合,若是追上他们,护送出屯州之后就立即返回。飞流那边若是顺利,我这边就好办了。” 一个时辰后,飞流拿着甑平的画像,背上一包梨子轻轻一跃朝着屯州赶去。林殊望着厅外,心里五味杂陈。 他转过身来对着在场的人说道:“飞流若是遇到那伙人,定会把他们吸引到庆州来的。不管甑平他们如何,这伙人就是大梁的敌人,他们挟持太子,在金陵不断生事,这仇我们一定要报。你们先准备一下,我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给大家分工一下。” 一旁的霓凰始终紧皱眉头,她一直未能明白,林殊为何要派飞流去,去了又能做什么,黎刚在信里已经说得清楚,他也返回屯州去了,这里面到底还会发生什么?想到这些,霓凰突然觉得一片混乱,只有林殊笔直地站在厅堂的中间思路清晰地为大家安排着事情。 第三百三十五章 飞流大战琅琊高手(1) “殊哥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对大家说完,关于飞流的?”霓凰仍旧放心不下,她来到书房找到了林殊。 林殊放下手中的书本,拨了拨灯芯:“大家都去准备了,还有什么不放心?” “飞流确实武力高强,这次也上了琅琊高手榜。如若真像你所说,那群人里面有高手榜的榜首,还有那个坦蕃八大神将之首的林正修以及被救出来的坦蕃皇室的重要人物,那这群人的战斗力恐怖至极,飞流心智未泯,他如何面对?”霓凰一口气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林殊缓缓起身走到霓凰面前微微一笑:“飞流跟随我这么多年,在我治病的这十二年,我对他的思念未曾停过,如今能再次重逢,我十分珍惜。此次单独派他前往,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如你所说,确实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飞流去面对,只是此事我不那么确认就能发生在飞流身上而已。” “什么事情呢?”霓凰预要问个明白。 “你可记得我与你说过,有两个人会来找我麻烦?”林殊微微笑道。 霓凰点着头:“我当然记得,一个是我南境的秦老秦先之。还有一个就是把你治好的蔺中子。” “秦老已经到了,那个蔺中子蔺神医估计也就这几天。他医术高明,对一些疑难杂症尤为兴趣。如果飞流去的路上遇到了他,我想,他定会出手相助。飞流一旦被他打通了气脉,这个琅琊高手榜的榜首就应该换人了。药神王子蔺如果顺利把太子救治后,他定会回来出手来帮飞流祛除旧疾。到时候,飞流不仅会恢复如常人,也会成为武林至尊的人物。” 霓凰心里虽然希望飞流能像常人一样,但是她觉得林殊是在赌运气:“我现在是完全明白了,神医蔺中子、药神王子蔺、还有那个秦先之这三个老者都是你刻意安排而来的啊!运筹帷幄、高瞻远睹,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辞藻来形容我的殊哥哥了。” 林殊坦然一笑:“我知道你是担心飞流遇不到神医蔺中子,但是几率还是挺大,上天会保佑我们的小飞流的。” “你信心十足,我也不说什么了。如果飞流遇到了蔺中子,他气脉被彻底打通,会不会对他的旧疾有所影响?”霓凰是女人,要心细的多。 “你也是学武之人,气脉本就是身体内力所形成,打通了自然有好处的。现在我们就做好准备,相信飞流,他定会把那群人给我带来的。”说到此处,林殊不禁又开始担忧起甑平来。 “甑平武功也不差,自保应该没有问题。王子蔺是药神,但是武学的造诣也是非同小可,相信他们定能打探清楚然后脱险而去。”霓凰劝慰着。 “但愿吧!”林殊心里始终放心不下甑平和王子蔺来,毕竟他们是远去金陵救治太子的。 飞流谨记着林殊的交代,一边啃着梨子,一边飞跃在树林之间,他没有走阳光大道,速度提升了不少,远远比骑马快了许多。 聂铎为了避免与苏行他们狭路相逢,选择了在到达屯州前全部夜间行驶,这也是林殊所交代,毕竟囚车里有剑神和力神这样的琅琊高手。 更换了国名的北燕都城,玲翡公主有些坐立不安,她虽然已经知晓了两个孩子暂时安全朝着西境而去,但是西境有赤林盟的存在,她担心这两个孩子并不是他们的对手。虽然派去了琅琊高手穆少卿,但是赤林盟里高手如云,连剑神和力神都被降服了。坦蕃北境军被蒙挚死死地卡着,南境那边不断地招兵买马,召集着集结的人前去,若西境那边再无动作,整个坦蕃的实力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把滑国都城建立在金陵的目的也就随之东流了。 但是北境军现在只能自保,南境军吃了败仗还在东海休养生息,关键的是坦蕃第一神将库尔玛也跟随着苏行一路去了西境。这两个地方也暂时无法掀起惊涛骇浪,只能静等西境了。 玲翡公主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护卫说道:“是时候让僵尸军出马了,把库别给我喊来。” 护卫不敢怠慢,他听闻是僵尸军的库别,额头冷汗直接冒了出来。整个坦蕃人都知道这个圣母善于制丹药,而这些炼制的丹药主要就是来控制那些为她做事的人的。 蔺中子躺在一棵大树下吹着白须睡着午觉。这个地方随时荒郊野岭,但是离庆州也就大半天的路程了。 “姓林的,还有半日我就能找到你,你和蔺晨那小子欠我的东西看你怎么交代。”蔺中子揉了揉眼睛,缓缓地坐了起来。 突然,前方一个黑影不断地穿梭在树林之间,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如此轻功,此人到底是谁?”蔺中子是神医,但是毕竟是从琅琊阁出来的人,虽然未曾与人打斗过,但是武学造诣也是深不可测的。 “哪里跑!”蔺中子一下跳跃到大树的树梢上,伸出双手拦着。 黑影立即停在了另一棵树梢:“是我!” 蔺中子一看:“哎呀,是飞流啊!” 两人早已相见过,那个时候是蔺晨带着飞流去梅家湾与林殊相认的。 “我们树下说。”蔺中子连忙落到地面,飞流也跟随而来。 “小家伙,你不跟着林殊那臭小子,你一个人跑这么远?”蔺中子有些疑惑。 “殊哥哥让我做事,去打琅琊高手。”飞流取出一个梨子来,蔺中子刚好口渴预要伸手接住,结果飞流直接放到自己的嘴上啃了起来。 “哪些高手?”蔺中子有些尴尬,但是飞流本就童心未泯,也不好意思问他索取。 “很高高的高手。都是坦蕃人,都是坏人。”飞流嘟囔道。 蔺中子看着飞流皱着眉头心里想道:“上次若不是走得急,这小子的病早就被我给治疗好了。” “对了,飞流,林殊可在庆州?” “不知道。”飞流并不想告知他。 “我看你双肩高耸,有气脉不通啊!”蔺中子仔细地看着飞流,加之上次对其的了解,蔺中子的老毛病立马就犯了上来。 “不对,是不是林殊专程让你与我相遇的?”蔺中子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飞流摇着头:“不知道。我要走了!” “不急,我帮你看看,你的气脉一旦打通,你的功力可会成倍的增加啊!”蔺中子医术高明,前面治好了聂锋,现在更有了信心面对各种疑难杂症了。 飞流继续摇着头。 蔺中子抬头看了看树梢自言道:“林殊这小子,厉害啊,居然能算到我已经前来,还把这个小子送来让我帮忙!难怪只让这小子使用轻功,早就有预谋了啊!” 蔺中子拿出一把白扇,对着飞流一扇,飞流愣了一下就倒地入睡了。 “这安魂药果然厉害,这个是花了我不少药材提炼出来的,今天我就给你好好的把气脉通上一通。” 第三百三十六章 飞流大战琅琊高手(2) 蔺中子把腰间的木箱取了下来,翻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红色的药品。他又从自己的左侧拿出水袋,取出一个小碗,从红色的药瓶里倒出黑色的粉末状来,又倒了些水进去,不断地搅拌起来。 半个时辰后,蔺中子又从木箱里拿出一个白色药瓶,倒了些白色的粉末进了碗里,又是不断地搅拌着。过了一会儿端起碗来闻了闻,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蔺中子呕吐了一下,连忙捂着鼻子:“哎呀,太刺鼻了。”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飞流,笑了笑:“小子,算是便宜你了。你的旧疾我无法根治,但是打通你的气脉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把飞流的上衣脱了个干净,然后捂着鼻子把碗里调制好的药涂抹在飞流的双肩上。他把飞流又扶着做起来,然后双手相互地搓了搓开始运气朝着飞流的背上拍去。 片刻之后,飞流的双肩和头顶开始冒着白气,飞流的脸也变的通红起来。 一个时辰后,蔺中子把飞流双肩上的药抹去,又重新涂抹了一层后又开始运起气来。就这样反复了五次之后,蔺中子也深感疲惫,他收拾好木箱为飞流穿好了衣服,自己便朝着庆州赶去,留下飞流一人还在树底下继续昏睡着。 知了声愈发的烦人,树荫下偶有清风拂面,但是依旧阻挡不了这炎热闷人的天气。飞流嘴角流着口水,胸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大片,感觉到难受的飞流努力地睁开为了眼睛,他四周张望了一番,见蔺中子早已没有了踪迹,抠了抠自己的后脑勺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梨子一咬,然后轻轻往上一跳,直接就飞跃到了树巅之上。飞流连忙下落到一根树叉上,看了看自己的双脚摇了摇头,他自己也没明白怎么能如此轻松就飞得这么高。 停顿了片刻,想不明白的飞流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务来,轻轻一跃就开始在树林之间穿行起来。 苏行虽然想责怪苏玉大意,把王子蔺放走了,但是转头一想,连琅琊榜高手穆少卿都没能抓住,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待到库尔玛和哲游清醒过来后,又重新嘱咐了几句,让两人先一同前往庆州后,再与穆少卿一起回金陵。 天色渐进,赶了一天的路,苏行顿觉有些疲乏。由于人数较多,他决定就在野外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歇息过夜。穆少卿倒是简单,只要有水就行,为了满足其要求,苏行找了条小溪边宿营。小溪两边是茂密的树林,此地人烟稀少,想必也不会被人发现了。 忽然,一个黑影从树林间闪过,穆少卿正在河里泡着,他顺手一推,把河面的水直接打向黑影。 “嘭”的一声,一棵大树瞬间被打断,而那个黑衣人已经来到了穆少卿的对面。 “你是穆少卿还是林正修?”此人正是飞流,天色太暗,彼此也看不清楚。 “你是何人?”远处的库尔玛利用轻功也飞了过来。 苏行和苏玉见状带着其他人也都围拢过来。 “谁是穆少卿,谁是林正修?”飞流继续大声问道。 库尔玛也看不清此人的真面目,他使出一掌朝着飞流打去,飞流只是轻轻一侧,就躲避了过去。 “你们说,谁是穆少卿,谁是林正修?”飞流有些不耐烦了。 “我是穆少卿。”穆少卿从河里跳到岸边,轻轻地落到飞流的面前。 此时,其他人点燃了火把,大家这才看清楚眼前的这个黑衣人一手拿着梨子一手拿着利剑,而脸上却是一脸的稚气。 “认识他?”飞流扔掉梨子,从包袱里拿出甑平的画像。 “被我在屯州杀了!”穆少卿一看,画像正是在屯州宁死不屈的甑平。 飞流心中一颤,想起甑平和黎刚对自己的好,单掌直接朝着穆少卿打去。 穆少卿明显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内力深厚,此掌还未打来,掌风已到,他连忙出掌相迎,一声巨响后,周围的人全都被震开,连穆少卿都退了好几步,而飞流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异常。 “你是谁?”穆少卿已知飞流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你是穆少卿,谁是林正修?”虽然飞流一心想着为甑平报仇,但是林殊的交代他还是放在了最为紧要的位置。 “这位小兄弟,我们这里没有人是林正修。”苏行也知道飞流的武功实在高强,不想与之正面交手。 “那此人呢?”飞流又把甑平的画像举了起来。 “死啦!我杀的!”穆少卿虽然忌惮,但是场面上他可不会想落在下风。 “你们一起的?”飞流收起甑平的画像。 “看不出来?”库尔玛心中听到林正修三个字本就愤怒,看此人一直问询,心里极为不快。 “我要报仇!”飞流说完放下手包袱,他是生怕包袱里的梨子被打烂了。 飞流闭上眼睛,想了想林殊交代的话,如果交战起来,对方人数多,高手也多,不可恋战,要故意带着他们往庆州城外的西边的石崖坎处去。飞流自己点了点头,睁开了眼睛指了指在场的人:“一起来!” 库尔玛此刻已经明白,定是有人在背后唆使,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心智却如孩童一般,定是受过什么挫折。 “我们不要上当,此人言行迥异,但是武功却如此高超,大家不要轻易动手。”库尔玛连忙提醒道。 苏行自然明白库尔玛的意思,他示意所有的人都往后退,只有穆少卿原地不动。 “我再与他会会。”穆少卿心有不甘,仅仅一招,就让自己落了下风,虽然自己不怎么在乎琅琊榜首的位置,但是在坦蕃大王的面前,这个面子还是不能轻易地丢掉。 库尔玛虽然武功也不差,但是此人能说出林正修这个名字来,他必须要调查清楚,自己也不能轻举妄动。 穆少卿双手合力,一下打了出去,飞流只是轻轻往天上一跃,高高地飞了起来,握着拳头朝着穆少卿砸去。穆少卿连忙朝着天上送出双掌,准备抵挡住飞流的拳头。又是一声巨响,飞沙走石,穆少卿双脚踩出了深深的脚印,而飞流非常轻松地从天而降,落到了地面。 穆少卿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次没有被飞流的拳风所击垮,身体也没有移动。 在场的人能看见琅琊高手榜榜首的穆少卿与另一个高手对战,也算是大饱眼福了。唯有库尔玛想着调查,他希望穆少卿能把飞流打败,但是也希望能把飞流控制下来。 “不好玩!”飞流嘟囔道,然后再次腾空而起,双脚在空中不断地蹬着,朝着穆少卿蹬去。 穆少卿双手对住,“嘭、嘭、嘭”三声巨响,总算又是躲了过去。 “不行,得找个体面的场面下来,否则还真载在了这个小子的身上。”穆少卿心中暗想道。 穆少卿对着身后苏行等人大声喊道:“你们远离我一些,我要来真的了。” 苏行连忙带着人又继续往树林边跑去,飞流见状,以为他们要跑,连忙拿起包袱就要去追。 穆少卿见时机成熟,立即竭尽全力运气,把周围的石头全部用气抬到了空中,然后大喊一声:“浑天掌!”所有的石头全部快速地旋转起来,朝着飞流砸去。 飞流也从未见过如此场面,这得需要多大的内力才能做到。他只能双脚一蹬,高高地飞到了天上去。 这一飞,又惊呆了所有人。这哪是轻功啊,这明明就是飞鸟! 穆少卿收起了双掌哈哈大笑起来:“你的轻功确实了得,不然我这浑天掌定能要了你的小命来!” “不好玩!”飞流记得林殊的话,此刻应该要故意离开才对。飞流落到地面捡起包袱,朝着庆州的方向飞奔了起来。 “快追!”库尔玛大声喊道,起身就要去追。 “不用追了,追上了也没办法将其拿下。”苏行连忙阻止道。 “大王,此人疑点太多。他手中的画像,他居然能知道穆少卿穆前辈,关键是他还在询问林正修这个名字。此人心智不清,武功却如此了得,不能不让人怀疑他的背后或许就是赤林盟了。”库尔玛哪里知道,这一番话,就是林殊想要的,目的就是通过他把所有人引诱过去。 苏行觉得库尔玛的话颇有道理,细想穆少卿也能与飞流对战一番,加之西境本身就有自己的大军,到时候里应外合,武功再高也逃脱不掉的。 “走吧,先追上去。”苏行同意了库尔玛的建议。 第三百三十七章 林殊的陷阱 飞流一路是飞飞停停,生怕后面的人跟不上来。包袱里最后的一个梨子都被他吃完了,心情沮丧的飞流恨不得把心中的怒气全部撒在后面的那群人身上,想到甑平死了,单纯的飞流捏着拳头把此时的仇恨全部发泄在周围的树枝上,他所经之处,树枝全都被打断了。 跟着后面的苏行等人,心中不禁感叹,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这琅琊高手榜看来还有很多高手游离在外。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林殊背着手问询着在场的所有人。 “准备好了!” 林殊转过身去走到厅堂门口:“不要放走一个人。” 李云穹留守在庆州,萧庭生离开前,交代的非常清楚,要多多地听从林殊的安排。生性耿直的李云穹早已被林殊的言行所折服,按照先前的安排,他也参与了这次准备。 庆州城外西侧有个荒废的茶园,早些年茶园被一个富商经营者,每年把茶园的茶叶贩卖到西域的各个部落去。后来,茶园的老板押送了一批茶叶去了西域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渐渐地,茶园便没有人管理,直至荒废。茶园四面环丘陵,中间是个平坦的地方,修建了一些木房,偶有过路的人在此避雨和过夜。一些贫穷的人本想霸占了这个地方,但是不知是谁传出来老板在西域死了,他的鬼魂经常会回来,渐渐地本地人就无人敢去了。 太阳懒散地爬了树梢,轻轻地薄雾在树林间、茶园里悠闲地缥缈着,打鸣的公鸡扯着嗓子喊了一阵,这才发现昨夜还在庆州城里的鸡圈里,怎么天色刚亮自己却被人带进了荒废地茶园里了。 从茶园的木屋里走出来十几个人,扛着农具有模有样地做起活路来。一名灰衣男子抖动了几下双手,随意地打了几下拳术。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抬着古筝放到了木屋前。 灰衣男子会心地一笑,单手抚了几下琴弦:“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宗主,蔺老先生已经到了庆州,现在正满城的找你呢。”一旁的刘之蔺提醒道。 “先让老先生找找吧,等我们办完了事情再去给他道歉便是。”林殊望着远处的官道,又回头看了看茶园,茶园两边是茂密的树林,树林里阴森的很,似乎有大事发生一样。 一个黑影闪过,飞流问问地落到了林殊面前,一脸得意地看着林殊。 “都来了?”林殊拍了拍飞流的肩膀。 “嗯,全来了。他死了!”飞流一下又变得难过起来。 林殊心里一颤,他所预料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甑平?”林殊心里希望不是他。 飞流点点头:“嗯,我要报仇。” 林殊眼里透射着异样的眼光,心里却痛心疾首。 霓凰从一旁走了过来,她深知甑平在林殊心里的位置,虽林殊心里有所准备,但是既成事实,难免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 “甑平,我定会为你报仇!”林殊说完径直地走进了木屋里。 “大家散去,宫羽姑娘,古筝就交给你了。”霓凰也跟了进去。 飞流站在宫羽身边,宫羽淡然自若地坐在了古筝面前,双手一抚,萦耳之声顿起,如梦如幻。 “就在那里!”苏玉喘着气指着木屋。 苏行举起了右手示意大家停下:“这家伙越飞越快,这里离庆州也不远,他为何来到此地?大家小心一点,看样子他们是已有准备。” “大王,我坦蕃西境军都在城外,如果这里有埋伏,对我们可就不利了。”库尔玛生性多疑,也是足智多谋。 “我们一行人还不足以让大梁大军出动,最多就是那赤林盟,若真的是他们,那就是好事,刚好也不用我们去庆州城了。”苏行心里也有自己的判断。 “这琴声悦耳动听,想必只是为高雅人士所奏。但是这四周却只有一些忙碌的农人,甚是奇怪啊。”库尔玛再次提醒道。 “赤林盟手段奇特多变,现在又多出了个高手来,加之其他的高手,我们还是小心的为妙。”苏玉似乎又察觉到了什么。 库尔玛指了指弹奏古筝的宫羽:“我去问问?” 苏行点点头:“小心一点。” 库尔玛独自一人来到宫羽面前,飞流捏着拳头愤怒地看着他,却没有动手。 “乐律精妙,声音如痴如醉,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弹奏出来的。”库尔玛一番款赞。 宫羽停手,缓缓起身微微一笑:“此曲是送我一老友,他不幸罹难,在此纪念。” “想必这位老友在天之灵定能感受得到你对他的悼念之情。”库尔玛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木屋看去。 “你应该见过我这位老友。”宫羽面无表情。 “姓甚名谁?”库尔玛已经猜到宫羽说的此人。 宫羽看了一眼飞流,飞流连忙从怀里拿出甑平的画像:“是他!” 库尔玛只是淡淡一笑:“这是误会,失了手,我们愿意赔偿。” “如何赔偿?”宫羽冷冷地问道。 “黄金白银,你们随意说些数量便是。”库尔玛展开双手比划着。 “我们不差黄金白银,要不就拿你们几个人的性命来赔偿吧。”宫羽愤怒地看着库尔玛。 “哈哈哈,你们可是赤林盟?”库尔玛也不想纠缠下去。 “我们是大梁人,你们杀了大梁人,就得偿命!”宫羽恶狠狠地说道。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那能力了!”库尔玛说完,双手拍了几下,穆少卿手持利剑已经站在了面前。 宫羽依旧淡定,她只是微微一笑,拨动了三下琴弦,正在茶园里忙活的人全都聚拢了过来。 “就你们这些人,恐怕拿不下我们的性命吧!”库尔玛豪横地说道。 “是吗?”宫羽不屑地又拨动了五声琴弦。 嘈杂声四起,从两边的密林里走出来了不少人来。 苏行定睛一看,这些人全都是坦蕃人马打扮,手持的兵器也是坦蕃刀剑,身上的铠甲也是坦蕃独有。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全是我们的人?”苏玉被眼前的一幕搞得莫名其妙。 “难道是上次渗入进来的三千人马?不是被赤林盟设计全部抓获了么?”苏行皱着眉头说道。 库尔玛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也是弄得一头雾水,这些坦蕃将士到底是自己人还是怎么回事? “我们撤!”宫羽突然焦躁起来,其他人也一下变得慌乱起来。 看着宫羽等人退到了木屋里,库尔玛摇了摇头,自己也没法分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三百三十八章 茶园相斗 苏行等人也快速地赶到了木屋前,他们看着两边的坦蕃将士,不知如何是好。 木屋内,林殊翻越着书籍,木桌上的清茶悠闲地冒着热气,与外面的气氛显得尤为的反差。 “苏先生,李将军他们能行吗?”言豫津轻声地问道,言语间充满了担忧。 林殊微微一笑:“他们现在连木屋都不敢进来,疑心那么大,他们就慢慢猜去吧。” “那倒也是,就算进来了,我们就从这后门直接出去了,看他们如何应对。”言豫津点着头说道。 林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思绪又回到了两天前。 深夜时分,林殊请来了李云穹。 两人窃窃私语了半个晚上,李云穹回到营里就连忙赶到庆州的临时牢狱。这里关押着不少坦蕃将士,都是从上次山上用烟熏出来的。他让人把这些将士的铠甲全部拿了下来,找了三千长林军将士全部换上,连兵器也都换成了坦蕃的兵器。然后趁着夜色就来到了茶园,埋伏在了两边。他又万里挑一,选了一个能说会道却又胆小的坦蕃士卒,给了些好处,威逼利诱下让其为其做事。 林殊心里很清楚,换上坦蕃战服和兵器的长林军与坦蕃人还是有些区别的,所以,必须要有人站出来与之对话,但是其他长林军不能接近,其他的事情就按计划行事了。 木屋外的人果真不敢进来,他们此时的关注点完全转移到了这群突然出现的坦蕃将士们的身上。 “你们是谁的麾下?”库尔玛大声问询道。 “你们是何人?”一名长相黝黑有着明显西域人模样的将士拿着利剑从人群中慢慢地向这边走来。 “我是坦蕃大将军库尔玛!你是何人?” “我是坦蕃先行军,我叫吐逊。我们该如何相信你?”吐逊语气虽硬气,但是明显有些怯意。 “哦,先行军?那你们的将军是不是叫酷鲁图?”库尔玛自然知晓。 “是酷鲁图,你说你是库尔玛大将军,可有证明身份之物?” 库尔玛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来:“此牌就是证物!” 吐逊又走近了一些瞟了两眼:“此牌可以作假,还是不能证明。” 库尔玛无奈:“我们作假?那我还怀疑你们冒充我坦蕃将士!” “只要证明你们是坦蕃人,我就联手把刚才那群人抓获了。”吐逊故意转移了话题。 “你们也在抓那群人?”库尔玛好奇地问道。 “先证明你们的身份,我再告知你们。”吐逊说的越来越自然了些。 苏行拦住正要说话的库尔玛,他慢慢地靠近吐逊笑了笑:“可认得我?” 吐逊只是坦蕃的一个士卒,他哪里认得坦蕃大王,连忙摇着头:“你又是何人?” “我是坦蕃大王松德布西,这是我的王牌,你看看?”苏行掏出了身牌。 “我不看,身牌这些都能作假,你还敢冒充我们的大王,来啊,给我乱箭射死!”吐逊说完就立即退了回去。 两边的将士突然蹲下,弓箭手立马搭箭射来。 库尔玛见状,连忙飞跃过来挡在苏行的面前,用利剑不断地挡着射来的弓箭。 其他人见状,也都赶来一起拿剑挡着。 一阵箭雨后,除了苏行、苏玉、库尔玛、穆少卿、哲游五人外,其他随行的坦蕃人全都被射杀了。 “我去把他们给灭了吧!”穆少卿折断一支飞来的弓箭大声吼叫道。 “万万不可!”苏行立马阻拦道。 “他们是我坦蕃将士,我们肯定中了赤林盟的奸计了,若是上前厮杀,岂不是自相残杀了!”苏行心里明白,方才给自己对话的吐逊就是坦蕃人。 “那我们如何是好?不会就等着他们来射杀我们吧!”穆少卿满腔的怒火。 “这里面定有问题!”哲游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什么问题?”苏玉连忙问道。 “他们几千人马埋伏在此,是为了偷袭赤林盟这些人吗?前不久他们不是被全部擒获了么?酷鲁图又到哪里去了?”哲游摇着头怀疑道。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但是现在我们是杀不能杀,赤林盟又在眼前,动手还是怎么办?”苏行也没有了太多的办法。 木屋内的林殊见时机成熟,他推开了木门。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坦蕃大王松德布西?”林殊装着好奇地表情站在木门口问道。 “你又是何人?”苏行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身份,突然觉得自己就是掉进了圈套里一样。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林殊冷冷地笑道。 “赤林盟?你是赤林盟的宗主?”库尔玛立即猜测了出来。 “林正修,我们可是老熟人了?你这改名字也不知会我们一声啊!”林殊继续笑道。 “什么林正修?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库尔玛隐约猜到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对自己非常不利。 “你作为赤焰旧人,却化名西域坦蕃人,这么多年的蛰伏,辛苦你了。南境战败,演的非常好,今日你又把坦蕃的大王引诱到此,你可以回来了。”林殊搬着手指说道。 “你到底他妈的什么意思?”库尔玛强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正在挑拨离间,若是上当,这里的人也就全部完蛋了。 “坦蕃大王松德布西?你是大王,你好好想一想?你们的计谋策略如此巧妙,不是都被我们一一破解了么?你请的琅琊高手也被我们全部抓获,你真的觉得我们赤林盟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些功劳全都是这个真名为林正修的人。行了,别装了,再装也演不下去了。回金陵等着领赏吧!”林殊说完转身便进了木屋。 苏行看着库尔玛不敢相信:“他是胡说的?” 库尔玛连忙点着头:“大王,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不要听他胡说。” “可是我谋划了那么多的计策,没有完全能够成功一次啊!”苏行想着林殊的话,不觉得有些道理。 “大王,不要信他们的话!”库尔玛一下跪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也都不敢说话,明白人都会自己去猜测,的确,坦蕃大军拿下其他诸国后,后面的事情没有一次能成功过。 “哦,对了。那两边的人马是这个林正修刻意安排的。林兄,还不赶快到木屋里来!”木屋内又传来林殊的声音。 苏行等人慢慢退到一边,与库尔玛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来。 “大王,这个奸细就让我去砍杀了吧。”穆少卿实在看不下去了。 “且慢,此事还有些疑问。”苏行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快,他们要对林正修将军下手了,给我放箭!”吐逊站在远处的坡上大声喊道。 刹那间,箭雨冲来,唯独避开了库尔玛。 第三百三十九章 最后的搏杀 苏行看得清楚,心中的疑问就更大了。但是几千名坦蕃将士并不知情他的身份,如此下去,就是自相残杀,若是惹急了穆少卿,那得益的就是那伙赤林盟的人了。 苏玉手臂中了一箭,苏行见状连忙上去为其挡箭。穆少卿显得轻松自如,他运气而升,那些弓箭全都被挡了下来。 “穆前辈,擒贼先擒王!”苏行大声喊道。 “早就该这样了!”穆少卿回应道,一个闪躲就飞了出去。 吐逊只见眼前黑色影子一闪,自己便被什么东西给抓了起来,然后稳稳地落到地面。再定睛一看,自己已经被穆少卿抓到了苏行的面前。 两边的弓箭手见状,也立马停止飞射。 “让他们不要轻易动手,否则要了你的小命!”穆少卿恶狠狠地警告着,并单手掐着他的脖子用了用力,疼地吐逊惨叫起来。 “别动手啊!求你们别动手!”吐逊对着两边的坦蕃将士大声喊道。 “快说,是不是他指使你的!”苏行指着库尔玛说道。 吐逊连忙摇头:“我不认识他,我只知道有个叫林正修的会暗中派人与我联系。” “你一派胡言!大王,你不要听他信口开河!”库尔玛怒不可遏。 苏行也是聪慧之人,若库尔玛就是林正修,早就出手,也不会等到现在。只是目前亦真亦假,要尽快让那几千坦蕃大军归顺自己才能解除燃眉之急。 “好了,我心中有数。哲游,你先把库尔玛给绑起来吧!那个你先让人把兵马撤下!”苏行对着吐逊要求道。 哲游迟疑了一下,但是大王的命令不可抗拒,他只好拿出绳索把库尔玛绑了起来。吐逊对着坦蕃大军晃了晃手,那些坦蕃大军这才后退了一些。 “坦蕃大王?”林殊和飞流同时出现在了木屋的门口。 苏行见状:“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我哪里有这本事!若不是林兄暗中相助,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呢?”林殊坦然地笑道。 “大王,不要听他胡言,这是他的离间计!”库尔玛大声地吼道。 “我心里自然有数。你先给我到一边去!” “问你个事情,此人是谁杀害的?”林殊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一旁的飞流连忙又拿出甑平的画像。 “是我!此人还算是条好汉!”穆少卿背着手傲慢地说道,他瞟了一眼飞流,心里还是顾忌了不少。 “飞流,他是琅琊高手榜的穆少卿。仅仅是个名号而已,交给你了!”林殊说完,恨不得立马就把穆少卿当场砍杀了。 “嗯!”飞流点着头。 “都出来吧,把这个坦蕃大王留下活口便是。”林殊下了必杀令。 木屋内,一下涌出来好几人,手中全部手持刀剑,脸上同样挂着仇恨地表情。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立马砍杀了此人。”苏行自知形势对自己不利。 “砍吧,他是你的族人,名叫吐逊!”林殊双眼透射着死神般的眼神。 “大王,别杀我!”吐逊哀求道。 飞流一闪,立即出现在穆少卿面前吐了吐舌头,一掌打了上去。 穆少卿把吐逊往前一挡,自己连忙后退了几步,这才躲了过去。飞流见是吐逊,立即收了不少功力,他一把抓住吐逊一下就扔给了一旁的刘之蔺。 刘之蔺又把吐逊推到了木屋里,崔克翔和胡柄志连忙进了屋把吐逊又控制了下来。 两边的坦蕃将士变化了阵容,把茶园的木屋包围了起来,弓箭手拉玄搭箭等待着号令。 苏行明白今日落入了圈套,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穆少卿身上,希望他能打败飞流,然后才能有机会脱身出去了。 飞流和穆少卿打的是飞沙走石,两人僵持不下。 “大王,快把我放开!”库尔玛身为坦蕃八大神将之首,虽然自己被冤枉利用,但是他依旧忠心不二,此时的他还想出手相助。 双方其他人也立即打斗起来,双方实力相当。 林殊背着手看着他们,他心里清楚,只要飞流把这个穆少卿拿下,一切都该结束了。 苏玉和言豫津对战,除了年纪占优,其他慢慢地处了下风。加上刚才手臂中箭,单手的他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 霓凰和宫羽对着哲游不断地还击,连连败退的哲游腾空而起,刚要往外躲藏。包围他们的坦蕃将士们立马射了几箭,哲游躲藏了过去后又无奈地跳回了木屋前。霓凰和宫羽又立即杀了过来,他也只有招架之势了。 “大将军,绳索我是松绑的。”哲游对着库尔玛大声说道。 原来哲游一直怀疑这是个大陷阱,方才在绑库尔玛的时候,他故意松绑了。 库尔玛震开绳索,从地上捡起一把利剑朝着林殊砍去。 聂锋见状,立马用剑挡了下来。 苏行怒视着林殊,自己冒充的杨复滑也是琅琊榜上的高手,他心里对拿下这个林殊还是有些把握。 “看剑!”苏行朝着林殊砍去。 聂锋已经和库尔玛交上了手,此时已经无法抽身来保护。 林殊只是微微一侧,便躲过了苏行的砍杀。 坦蕃将士中的李云穹也穿着坦蕃的行装,看到下面杀的不可开交,心里倒是安耐不住了些。 “按计划行事!”李云穹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所有的将士喊叫着冲了下来,朝着木屋砍杀而去。 除了穆少卿和飞流依旧在天上厮杀外,其他人被突如其来的坦蕃将士给震惊了,全部停止了厮杀。 正当苏行准备与这些坦蕃将士来个鱼死网破的时候,这些坦蕃将士并没有对他们下手,而是直接朝着林殊他们扑了上去。 “给我全部抓了!”李云穹带着一口西域的口音大声指挥道。 这口音一听,想必就是从那吐逊口中学得的。 林殊等人瞬间也就被坦蕃大军制服了,全部都被架上了刀剑。 “大王,除了天上的那人,其他人已经被我全部拿下。”李云穹单膝跪地,用蹩脚的坦蕃口音说道。 还有些蒙的苏行被这一幕搞得不知所然,他收起了利剑一边扶着李云穹一边问道:“你是哪个将军的麾下?” “我是你大爷的麾下!”李云穹突然站起来手持利剑指着苏行的胸口。 苏玉和库尔玛、哲游三人刚要动手,他们背后的坦蕃将士早已把十几把利剑指向了他们的后背。 “你是何人?”苏行大吃一惊。 “我乃长林军将军李云穹是也!”李云穹大手一挥,几人便被捆了个五花大绑。 林殊看着天生打斗的飞流,他把手放到嘴边大声喊道:“飞流,速战速决!我们这边已经结束了!” 飞流嘴巴一翘:“知道了!” 随着一声巨响,穆少卿被飞流震到地上,口吐鲜血。还未等起身,几十个坦蕃将士已经冲了过来,举着刀剑把穆少卿团团围住。 第三百四十章 萧庭生寻得帮手 当所有的坦蕃将士换了衣装后,苏行等人这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林殊的谋划,无奈已经败下阵来,似乎坦蕃的大业已经彻底失败了。 林殊让李云穹把这些人全部押送了回去,关押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虽然抓住了坦蕃的大王,但是林殊知道这个大王的身后还有其他人作祟,不然怎会坦蕃人复了滑国呢。 库尔玛被单独的关在一个房间里,林殊在飞流和霓凰的陪同下与之面谈。 “你可知我是谁?”林殊带着微笑。 库尔玛没有理会,闭着眼睛,但是心里却一直在那猜想着,面前的这个宗主为何能左右整个大梁,尤其是南境战事,以林正修为名,扰乱了自己的思路,导致了败仗,这一次再次利用这个名字,让自己预要一探究竟,结果被带入了圈套成为了阶下囚。 “你不说也行,当年我们九岁的时候,一起去东海学艺,你不会水性,还是我把你拉上来的,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林殊故意提醒着他。 “你是林殊?”库尔玛惊讶不已。 “想起来了?”林殊慢慢地坐在一个小凳上。 库尔玛也缓缓起身拖着脚链走到牢门前看了看林殊然后摇了摇头:“为何与我印象中的林殊的长相差的如此之远?” “人始终要变的!就像你一样!”林殊话中有话。 “与我叙叙旧可以,若是想套我的话,你就想多了。你的经历我在坦蕃听闻一些,只是我的经历你又知道多少呢?”库尔玛提防着林殊。 “没有必要套你的话,目前的形式已经非常明朗。就算坦蕃大王身后还有人,也已经是日落西山了。”林殊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手镯来。 库尔玛看着手镯笑了笑:“多少年了,你还有呢!” “你离开我们后,父亲就把你留下的手镯给了我,说有一天若是再遇到你,就再送你,让你留个纪念。”林殊说完把手镯递了过去。 库尔玛摇了摇头:“我都这样了,要这东西何用!” “当然有用,你若是留在大梁可保命,你若是回坦蕃,那些战败的坦蕃人定不会饶你。” “那不都是你的离间计!再说坦蕃哪里战败了?我们大王母后还未出手呢!”库尔玛一说完,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还是被林殊套了话去。 “听闻你为了平反当年赤焰旧案,化身琅琊榜首,名不虚传!”库尔玛无奈地夸赞道。 林殊只是淡淡一笑起了身:“这手镯你不配。”说完就带着飞流和霓凰离开了。 库尔玛看着林殊的背影摇了摇头:“尔虞我诈,权谋天下,非你莫属,甘拜下风!” “殊哥哥,准备怎么处置这些人?”霓凰突然问了起来。 “这关系到两国的未来,我可就做不了主了,还是要派人送回金陵去才可。林正修也说了,这个国王的身后还有人,想必那人和滑族关系密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滑族后裔了。她到底还有什么动作,我们可千万不要大意。那么,进攻坦蕃的行动就势在必行,必须要快了。”林殊走出牢房,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星,又看了看西边:“不知庭生那边找到了没有。” “庭生是你的学生,做事的风范有时候与你颇为相似,他定会有收获的。”霓凰在一旁安慰道。 “大帅,我们的人被袭击了!”萧宿鹰有些慌张地跑了过来禀报道。 “伤情如何?是被谁袭击的?”萧庭生立即放下手中的预要饮的水袋。 “一伙不知名的西域游牧民,但是都有兵器在身,我们的将士正在寻找沙哲族,没有防备,他们突然从沙堆里冒了出来,把我们的人全部给抓了去。” “走,带上人马!”萧庭生心中大喜,他明白,只要找到人,就有机会找到沙哲族了。 走了约一个多时辰,来到一片绿洲,远处有不少人正与自己的长林军对峙着。 萧庭生走了上去,所有的长林将士向其行了礼。胡鹧将军指着对方对着萧庭生急匆匆地说道:“大帅,就是他们把我们的人给抓了。若不是您有纪律要求,我早就把他们这个部落给踩平了。” 萧庭生摆了摆手示意胡鹧不要这样说事,然后对着对方大声喊道:“我们是大梁长林军,路过此地,要寻找人,并无其他恶意,还请贵部落高抬贵手放了我们的人。” 这时,对方的人群中走出一名花甲长者:“我们如何相信?” 萧庭生转过身去对着所有的长林将士大声说道:“长林将士听令,把手中兵器全部放下!” 随着乒乒乓乓的兵器落地之声,所有的长林军放下了兵器。老者见状,带着几人往前走了一段:“看你们模样,的确不是我西域之人。我们部落前些年被人迫害,所以做事不得不小心。” 萧庭生笑了笑:“我们兵马成千上万,若是要对你们有什么想法,早就动手了。我们真的只是来寻人的。” 老者还是有些防备,他举起了右手,后面的人群中几个长林将士被押送了出来。 “他们都没事,不过我还是要问清楚才可。”老者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请问!”萧庭生也往前走了几步。 “你说你们是大梁人,可我们得知,如今的大梁被万恶的坦蕃人围困,你们不回去应战,为何还到此地找人?” 萧庭生又是微微一笑:“你们只是听闻而已,实则是坦蕃已经消耗殆尽,他们败局已定。我们大梁已经是转守为攻了。否则,我们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 “你们是进攻坦蕃?”老者有些诧异。 萧庭生点点头:“我们这么多人马走到了这里,您说仅仅只是为了找人?” “那你们找何人?是不是你们大梁有一统西域的野心?”老者突然担忧起来。 “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只是为了剿灭坦蕃。我们知道西域的其他部落受尽了坦蕃的欺辱,我们也顺手帮忙而已,只要天下安定就行。”萧庭生耐心地解释道。 “而我们需要找的人其实是一个部落,名字叫沙哲族。”萧庭生继续回答道。 老者眉头一翘:“你们找沙哲族做什么?” “沙哲族是除坦蕃外最强大的部落,前些年内部纷乱,才导致四分五裂,被坦蕃乘机清剿了。但是沙哲族虽然流离失所,但是实力还是有的,我们就想与沙哲族联手一起把坦蕃剿灭了,还天下一个太平。” 老者摇摇头:“沙哲族早已四分五裂,哪来的实力?就算与大梁联手,要是你们大梁灭了坦蕃,又转手把沙哲族灭了怎么办?” 萧庭生哈哈一笑:“那就大可不必了,我大梁建国至今,从未侵扰过西域,以前如此,以后也如此。我作为大梁的长林王,以天为誓,只要能找到沙哲族,然后里应外合,我们定协助西域各部落重新过上安稳的日子。” 老者变得激动起来:“你是大梁的长林王?” 萧庭生点了点头:“正是。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拿下坦蕃,还西域的百姓一个安宁。” 萧庭生早已看出眼前的这群人很有可能就是沙哲族,因为按照林殊的交代,他们大概也就生活在这片区域。 “快,把长林将士都放了!”老者连忙下了命令。 “长林王,不瞒你说,我们就是沙哲族。抓了你们的人,实属误会,抱歉了!” 萧庭生连忙摇手:“我也看出来了!我们可找了你们很多天了!” “走,我让人备些酒肉,我们慢慢详聊。”老者盛情地邀请道。 “且慢,我这有副画像,您先看看。”萧庭生还是有些防备眼前的这些人。 胡鹧将军连忙从怀里拿出蔺九的画像展开在老者的面前。 老者仔细地看了看,一下激动了起来:“这,这不是我那孙子拓木汉吗?” “看清楚了。”萧庭生在一旁提醒道。 “就是他,你这画像上还有图腾,而这图腾是我们仅有的。”老者一下激动万分,拿着画像老泪纵横起来。 第三百四十一章 僵尸军(1) “这孩子命苦,当年他父亲为了抵抗坦蕃的进犯,带着沙哲部落奋起抵抗,终究实力不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年迈,只能带着剩下的人逃到了这个地方。可是在半路上,孩子被我的一个族人出卖了,至今不知下落。你们是怎么会有他的画像?”老者一边述说着一边有些激动。 萧庭生轻声地说道:“还在被人贩卖到了大梁,后来被琅琊阁收养,一切都还不错,你可以随时去探望。” 老者点了点头,情绪这才稳定了一些:“既然大梁保护了我们的拓木汉,那我们必然会回报于你们的。” 老者带着萧庭生回到了部落里,把拓木汉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部落,大家欢天喜地,犹如过节一般。 萧庭生与沙哲族达成了联盟,连忙派人回到庆州禀报林殊去了。 北境的西面,乃甘道十一州之地,当年是路原的管辖范畴,因路原犯了错,此地已经易主。甘道十一州的州府是丹州,杨乃卿是十一州的知府,同时兼任着甘道十一州的驻防。 太子曾经提及此州,应该立即派人驻守,但是由于坦蕃进犯诸国,大梁边境被围,此事就此耽搁了下来。加之甘道十一州地势险峻,历史上鲜有敌人从此地冒险进犯,驻防的军队也只有少数,为了节约开支和人力的派遣,杨乃卿便一手挑了起来,毕竟此人与萧家也是沾亲带故,自然深得金陵的信任了。 杨乃卿虽然一肩两挑,但是还算是一个好官,毕竟自己的奶奶曾经是金陵的三公主,虽然不在世了,但是世袭罔替的名号还挂在府里,这层关系就是金字招牌。加之自己对大梁还算效忠,当地的百姓对他也是俯首赞许,尤其是去年水灾,想了一个分流而治的办法,拯救了不少老百姓,现在的他已经算是如日中天,正因如此,甘道十一州的驻防也暂时交给了他。 杨乃卿四十有余,家有妻儿,官路通达,也算是到了巅峰。甘道十一州虽然与北燕接壤,但是地形实在是险峻,易守难攻,。此地驻军从原来的一万人马直接缩减到了三千人马。 杨乃卿处理完州府之事,这才想起已经有多日没有去驻防营了,连忙叫来了马车,不曾想自己那十五岁的孩子嚷着也要去。杨乃卿爱子心切,便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行了半日路程,这才抵达驻防营。按照以往的习惯,杨乃卿也会在营房里呆上两天,与驻防的将士们拉拉关系,扯扯家常。这里已经没有了长林军的影子,路原在这里的痕迹早已消失殆尽。 王德游是驻防营的将军,虽然麾下只有三千人马,但是不用操心战事,日子过的还算滋润。他把这段时间的驻防情况大致给杨乃卿汇报了一番,便叫人摆了酒席。 酒席间,王德游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抿了抿嘴巴:“大人,有件事情,我得单独地向你汇报一下。刚才人多,我怕有影响。” 杨乃卿笑呵呵地点点头,示意其他人都出了门去,让自己的孩子跟随将士们出去转转,营房里也只剩下他和王德游。 “说吧。”杨乃卿又抿了一口酒。 “这张纸上一共有二百三十个名字,都是这些天来离开驻防营的将士。”王德游说得小心。 “什么?二百三十人?为何今日才说!”杨乃卿瞬间有了怒气。 “他们是一天同时要求离开的,我还未来得及向大人您禀报,还有就是我为了稳住军心,所以此事我对外宣称的是他们回家探亲。” “按照大梁律令,他们是需要我签字同意,然后上交兵部,等兵部记录在册后,发文才能答允的。你就这样放他们走了?”杨乃卿一下站了起来。 “杨大人,我说了呀,但是他们死活不肯,我甚至把刀都架在他们脖子上了,可是他们根本就不拍死,王八吃了秤砣啊!”王德游说得很是无奈。 “这么多人一起走,显然是早有预谋,你可派人跟踪?” “跟踪了,我亲自去的,他们全都朝着北境的边境而去,后来的路实在不好走,我就放弃了。” “你!”杨乃卿被气的不轻。 “杨大人,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本来我决定今日就去丹州找你的,不曾想您先来了。我私下也调查过,似乎还有一些人也有离开的想法,我准备跟踪到底,不管他们去哪里。”王德游知道自己惹怒了杨乃卿。 “说说细节,他们为什么要走。”杨乃卿压制住心中的不悦。 “先前走的那二百三十人没有任何征兆,但是我下来调查了,这二百三十人都曾经在前段时间去巡防过祁禄山一带,回来后他们就像约好的一样,全都提出了离开。”王德游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一般。 “祁禄山?”杨乃卿皱起了眉头。 “对,就是传说有鬼怪的地方,除了我们巡防有人会去,一般不会有人去那里的。” “那你刚才又说又有些将士有离开的想法。”杨乃卿继续问道。 王德游点了点头:“前天,我派了五十人去了祁禄山,这五十人回来后,总是找机会聚在一起聊着什么。上次那二百三十人也是这样,后来过了两天就一起走掉了。所以,我想......” “你想顺藤摸瓜?”杨乃卿看出了王德游的想法。 “是的,杨大人!若是这五十人还是朝北境边境而去,就算再险峻的路,我也要追查个清楚。”王德游信誓旦旦。 “此事非常蹊跷,必须要查个清楚。这几日我暂不回丹州,定要把此事查个清楚。”杨乃卿没有心情继续喝酒,他走出营房外,这才想起自己的孩子出去游玩了。 “我那孩子去哪里了?”杨乃卿问询着门外的守卫。 “回杨大人,他们去了河边。” “这孩子,玩性太大了。”杨乃卿虽然责怪着,脸上却难掩笑意。 “王将军,不好了!”一个将士气喘吁吁地跑来。 “什么事,如此慌张?”王德游预感不妙。 “我们的将士又走了!” 王德游大惊:“哪些人?” “就是你让我们注意的那五十人,直接趟过河流往祁禄山那边去了!还有,还有......”将士说的吞吞吐吐来。 “还有什么!”王德游着急起来。 “还有就是杨大人的公子也和他们一起去了!” “什么!”杨乃卿一下激动起来。 “快,快派人给我追回来!”王德游知道大事不妙,连忙进了营房拿起了佩剑。 “杨大人,我这就带人去追,您在此等候我的消息。”王德游不敢怠慢,若是这个杨公子出了事情,自己也就到头了。 “我也随你们一起!”杨乃卿心神不定,那杨公子可是他的唯一。 祁禄山,处在甘道十一州的边境上,与北燕相连。此山连绵几百里,山高水远,山势险峻,是大梁的天然屏障。传说,这里经常有鬼怪出没,一些胆大的人进来后,就再也没有音讯。大梁的驻防将士多年来也在山脚下巡防一下,走个过场便匆匆离去。 第三百四十二章 僵尸军(2) 玲翡公主望着远处的祁禄山,她微微一笑:“吾儿已经去了庆州,西境风起,必将大雨倾盆。南境、北境虽然现是劣势,但是我们依旧虎视眈眈,随时随地可揭竿而起,只要西境拿下,我们便可势不可挡,一切还尽在我掌握之中。” “圣母,您这一招从大梁的甘道十一州下手确实精妙,要知道过了甘道十一州就可一路南下直达金陵。到时候,我们僵尸军更是所向披靡了。”僵尸军首领库别站在一旁诡秘地笑道。 “本想从金陵内部起事,无奈计划搁浅,大王他们远赴西境,我自然要协助于他们。只要我们拿下甘道十一州,进了金陵,整个大梁也就没什么威胁了。所以,库别将军,关键还得看你们僵尸军啊!”玲翡冷冷地笑道。 库别双眼无神,眼圈发黑,一看就是被玲翡的丹药所控制,但是其思路清晰,应该有别于其他僵尸军。 “圣母大可放心。这些年来,我僵尸军日益壮大,如今已经有了五千人马,而这五千人马却有着十万精兵的战斗力,可谓战无不胜。僵尸军夜里出击,一路砍瓜切菜,北燕、北魏、大渝、东海、夜秦在僵尸军面前毫无战斗力,就算他大梁军再大的本事,恐怕也难以抵抗。”库别说完,抽出利剑指向天空。 “所有僵尸军听令!” 在他们脚下的沙场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僵尸军,全部抽出了利剑异口同声地喊道:“得令!” “拿下甘道十一州,进军金陵,恭迎大王和圣母!” “拿下金陵,恭迎大王和圣母!” “库别将军,这一次我将与你们同行,我们这一次行动只能成功。”玲翡公主面无表情却信心满满。 “末将深知圣母的目的,复兴滑族,建立强大的滑国。而金陵,就是未来滑国的国都!您就看我们的表演吧!” “出发吧!”玲翡公主说完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而马车周围站满了坦蕃勇士和绝世高手。 祁禄山,云雾缭绕,鸦雀惨鸣。 从丹州驻防营而来的二百三十名大梁将士穿梭在祁禄山里,他们虽然一直赶路,脸上却都是流光溢彩、得意洋洋。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黑色布衣的中年人,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大梁将士说道:“就在这个地方了。” “这是什么地方,没有任何金银元宝!”一个大梁将士站出来问询道。 “前面的山洞里全部都是。”黑衣人指着前面。 “可不要骗我们,如今我们可都是离开了大梁的了。虽然,你也给了我们每个人一些金银,但是你说的可以给我们更多的。” “你们放心吧,进了山洞你们就知晓了。”黑衣人鬼魅地一笑。 二百三十名大梁将士陆陆续续地进了山洞,山洞里金光灿烂,金银首饰琳琅满目,大梁将士疯了一般上前疯抢,然后开始互相厮杀起来,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 黑衣人走出洞口笑了笑:“一群笨蛋,把石头当宝。圣母这迷幻药确实厉害,全都是幻像啊!唉,我得抓紧时间了多弄一些人来,免得圣母说我办事不利!”自言之后,黑衣人又匆忙地向山下而去。 “我说小杨公子,你与我们一同前去就不怕杨大人拿我们问罪?”一个尖嘴猴晒模样的大梁将士与杨公子并排地走着。 “那是你们的事情,再说,我只是这么一说要去祁禄山看看鬼怪,你们就答应了,想必你们也不怕我父亲的责怪嘛。”杨公子心智未熟,心里只想着山里的鬼怪传说之事。 “哈哈哈,我们一共五十人,当真只是陪你一个公子哥去游玩呀。我们可还有其他事情呢!到时候出了事情,或者你与我们走散,千万不要怪罪我们哦!” “放心吧,到了山脚下,你们巡逻你们的,我自己玩我自己的便是了。”杨公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其他大梁将士笑了笑摇了摇头,各自窃窃私语着什么。 “喂!你们说什么呢?”杨公子好奇心十足。 “说你好玩呗!” 黑衣人背着手远远地看着小杨公子等一行人,嘴角的诡秘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小杨公子,你先自己到处转转,我们要去巡逻了。”一名长得壮实将士笑呵呵地说道。 “你是这的百夫长?”杨公子见其有些风范。 “是的。” “记得走的时候叫上我,我去前面看看,万一有什么鬼怪,你们记得要来帮我哦!”天真的杨公子微笑道。 “快去吧,我们得抓紧时间巡逻去了,天黑了就没法完成任务了。” 杨公子一蹦一跳地朝着山脚下而去,那里显得无比阴森,但是却透露着神秘。 壮汉带着其他大梁将士来到黑衣人面前,象征性地行了礼。 “你们怎么才来这么些人?”黑衣人背着手似乎有些责怪的语气。 “上仙,本来是想多喊些人的,但是丹州知府杨大人来了,我们怕暴露了,所以就只有这些人了。”壮汉连忙解释道。 黑衣人从背后拿出一个木箱,他笑了笑:“这木箱里有些金银,你们先拿去分了。” 壮汉连忙派人上去取下木箱,打开一看,金光闪闪,现场的人欢心不已。 “上仙,你上次可是说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这么多的!”壮汉似乎根本不满足。 黑衣人点点头:“你们才来这么些人,当然就不能得到更多的金银。不过,念在你们对我的信任,我一个人呢也拿不了那么多金银过来,所以你们只能跟随我去山洞里取。” “上仙说话可当真?我们可是冒着必死的罪名。”壮汉有些犹豫。 “我本就是上仙尊位,以救济天下为本。吾见你们身处甘道十一州,受尽了贫穷,这才发善心给予你们金银来。你们有了足够的金银,就没有必要再呆在军营里受苦受难了。况且,上次,我已经给你们了一部分金银,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让你们十年内不用担忧钱财了。让你们有更多的人拥有更多的金银,是我作为上仙的荣耀,你们身上都带着我上次送的金银,难道还骗你们不成。”黑衣人说完预要离去。 “上仙等等,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兄弟们,走,跟着上仙取金银了。” “那边的是何人?”黑衣人突然停下问询道。 “哦,是丹州知府杨大人的公子。”壮汉如实地说道。 “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和他说几句话。”黑衣人拂袖而去。 壮汉和其他大梁将士席地而坐,掏出刚才分得的金银全都笑开了花。 这时,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手持利剑,把他们全部围了起来。 “你们是何人?”壮汉招呼着将士们立即起身,准备迎敌。 “我们是坦蕃僵尸军!杀无赦!”一个穿着奇异怪服的蒙面人突然站出来指着壮汉大声地说道。 一阵刀光剑影后,大梁将士全部倒地,仅有壮汉苟延残喘着。 黑衣人拖着杨公子也走了过来,把杨公子往地上一推:“这个是人质,把那人放回去报信便是。” 壮汉连滚带爬朝着丹州驻防营跑去,生怕这坦蕃僵尸军突然下手要了他的命。 “放开我!”杨公子嘶声竭力地喊叫着。 “放心,我们不会要你的命的,等丹州知府带着所有的驻防军过来就放了你!”黑衣人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 在场的坦蕃僵尸军一人拖着一个大梁将士的尸体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浴血甘道十一州(1) 杨乃卿望着远处的祁禄山不禁感叹:“传说祁禄山妖怪常有出没,但是这些仅仅也只是传说,你们每次巡防于此,可否看见?” 王德游摇了摇头:“杨大人,您是知晓的,祁禄山山势险峻,若不是金陵和您的要求,我们巡防的范围也仅仅是出了丹州城外的三十里。虽然我们每次派人巡防,但是也就在山脚下走一趟,那些传说着实让人胆颤惊心的,再说甘道十一州本就没有多少驻防将士,历史上也鲜有敌人从此进犯。” “为何这些将士全都进了祁禄山?实在是太蹊跷?我那儿若是出了事情,我可不会轻饶于你们!”杨乃卿只有一子,护子心切的他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王德游为了能尽快找到杨公子,心里也是急于求成,把丹州城外的驻防将士基本都派了出来,仅留下三百余人。虽然杨乃卿表面上以大局为重,势要查出那些出走将士的真相,但是如今自己的孩子去了祁禄山,私心也就显而易见了。 “杨大人,您放心,公子肯定没事的。再有一个时辰,我们就能抵达祁禄山脚下,我们几千人马,就是把祁禄山翻个遍也要找到公子。”王德游信誓旦旦地说道。 “还有那些进了山的大梁将士,全都给我找回来!”杨乃卿看着烟雾缭绕的祁禄山,虽然深夏时节,却不觉顿生冷意。 西境,庆州城。 林殊望着北方发着愣。 霓凰从他身后走来,偏着头故意看了看林殊:“想事呢?” “也没什么?明天就要押送坦蕃国王等人回金陵了,这条路可不好走啊!”林殊充满了担忧。 “殊哥哥,你已为大梁殚精竭虑,再说北境、南镜、西境都已大势已去,坦蕃哪有实力进来?”霓凰安慰道。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如此担忧。他们若是知道了国王被擒,定会不顾一切地来营救,虽然北境、南镜以及西境已经在大梁的掌握之中,但是那个幕后与滑族有关的人一直没有出现,这个时候应该是有动作了。希望庭生那边动作快一些吧。”林殊说完,从袖口里掏出一本书籍。 霓凰看了一眼:“这是?” “北境图册,药神王子蔺悄悄地给我的,这是他到北境那边采集药材的时候,救治了一家人的疾病。那家人是读书人家,王子蔺就拿了几本书来当作了报酬,其中一本就是北境图册。”林殊一边说着一边翻了好几页。 “北境有蒙将军他们,难道你是担心那个滑族后裔会从北境入手?”霓凰聪慧过人,一下就猜出了林殊拿出此书的目的。 林殊笑了笑:“林正修说了,圣母就是这个国王的生母,也就是滑族后裔,应该就是当年的那个失踪的玲翡公主了。此人自幼喜欢炼制丹药,天赋异禀,后来不知为何与坦蕃的老国王一起了,生下了现在的这个国王。这个玲翡公主城府很深,想必就是利用坦蕃国来灭掉诸国,重建滑国。如今,坦蕃国王被擒的消息还没完全传出,想必他们为了消灭我赤林盟也是做足了准备的,把琅琊高手都请了过来。但是,他们也应该明白一点,除掉赤林盟也不是易事,必定有后手,而这个后手就是这个圣母的动作。” “这个玲翡公主在北燕建国,想要有动作,就只能面对蒙大将军,这点胜算恐怕她是没有机会了吧。”霓凰把前后都想了一遍,并没有觉得会对大梁不利。 “甘道十一州!”林殊面无表情地说道。 “甘道十一州?那个地方原本是路原管辖,本就偏远,历史上也从未有敌人从那里进犯。”霓凰觉得不太可能。 “甘道十一州的州府是丹州,那里确实人烟稀少。丹州北面环山,山势险峻,本地人都很少能够入山,历史上北燕倒是有过两次进犯选择在了甘道十一州,但是全都没能跨过山石,大梁不费吹飞之力就赶走了他们。此后,甘道十一州风平浪静,大梁的驻防军一般也就几千人马常设于此。但是,坦蕃如今面临着无路可进的局面,甘道十一州是唯一能够能突破的地方了。”林殊似乎早已预料。 霓凰还是摇了摇头:“那里易守难攻,他们若是从此进犯而来,不是自投罗网吗?” 林殊也摇了摇头:“如果换成其他人,定是自投罗网。但是,我担心这个玲翡公主会用旁人手段。” “殊哥哥,什么手段?”霓凰突然觉得紧张起来。 “你可记得穆云峰,你叔叔!”林殊突然问道。 霓凰俏眉一皱,马上又舒展开来:“你的意思是她也会和我叔叔一样,用丹药控制人,然后这些人听她掌控,那些崎岖的山石也不足为奇,根本就阻挡不了?” 林殊竖起大拇指:“我的霓凰妹妹真是聪慧!” “可是甘道十一州实在太远,我们该如何去帮助他们?”霓凰虽然猜来出来,但是更加担忧起来。 林殊摇摇头:“若他们真的从甘道十一州进犯,想必早已做足了准备。而大梁这边区区几千驻防军,恐怕定会全军覆没了,甘道十一州人口稀少,希望少些杀戮吧。” “殊哥哥,你的意思是暂无其他办法阻止?”霓凰有些诧异,以为林殊早有了对策。 “北境蒙将军与坦蕃北境军对峙,只要庭生这边一有动作,他将挥师北上收复北魏和北燕,同时还要协助穆青与诸国联盟收复夜秦、大渝和东海。现在没有多余的军力去协助甘道十一州,大梁也没有任何准备去。所以,我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希望我的推测不会发生。”林殊内心矛盾不已。 “如此看来,坦蕃最终的敌人就是这个所谓的圣母玲翡公主了,甘道十一州看来也难免战事了。”霓凰感到非常的无奈。 “出了甘道十一州,就是一马平川的齐越十三州,那里倒是有五万驻防军,可是他们是否能抵挡的了呢?” “殊哥哥的意思是只能放弃甘道十一州了?”霓凰还是有些不解。 “这不是放弃,这是必然的,此时的我也有些爱慕能助,我已经考虑了两天了,至今没有更好的办法。”林殊继续摇着头:“包括我想用这个坦蕃国王做些文章,但是或许都无法改变甘道十一州的结果。” “那还是要告知齐越十三州早些做好准备,虽然这只是推测,但是按照目前的形式,这个玲翡公主绝对是有后手的。”霓凰背着手也望着北方。 “女人的感觉是最准的,这个圣母定有后手了。”林殊故意地说道。 霓凰脸色一红:“殊哥哥定是已经做了准备?” 林殊还是有些遗憾的表情:“若是我的推演成为事实,齐越十三州将会成为除了西境之外的第二大战场了。” “齐越十三州的驻防将军是景琰的侄儿萧闵,他还算是文武双全之人。”霓凰刻意地说了出来。 “萧闵?萧景琰三哥萧景亭的大公子?”林殊似乎有些印象。 “是的,景琰对他可是非常的不错的。”霓凰连忙解释道。 “当年景琰的三哥表面虽然没有明显偏袒,但是背地里是帮助景琰传过一些消息的,这一点景琰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重用萧景亭的后人。”林殊感叹着。 “当年是被你安排传的消息吧。” “萧景亭现在是不是也在齐越十三州?”林殊问道。 霓凰摇摇头:“这个我早已离开朝堂,不过按照大梁的惯例,应该是陪萧闵去了吧。” “那就好!”林殊心里似乎又有了新的想法。 第三百四十四章 浴血甘道十一州(2) 前方就是祁禄山的山脚,这里死寂沉沉,陡然顿生冷意。 一个黑衣人背着手挡住了杨乃卿等人的去路。 王德游立即示意所有人停止前进。 “何人挡路?”王德游顿感蹊跷,也觉得有些不妙。 “我方才在这个山脚下遇到一位小兄弟,他对祁禄山的鬼怪充满了好奇,但是他又担心自己进了山里耽误了时辰,怕自己的父亲着急,就让我在此等候。你们可是那位小兄弟的家人?”黑衣人戴着斗笠,毫无表情。 “你口中所说的小兄弟是谁?”王德游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拔出了利剑。 “他说他姓杨,他父亲是丹州甘道十一州的知府大人还兼任了驻防任务。”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杨乃卿立即上前几步指着黑衣人大声问道:“快说,你到底是何人?把人怎么样了?” “呀,这就开始着急了?看来你和那位小兄弟关系可一般啊!”黑衣人故意嘲讽着。 “大胆,你敢对我们知府大人如此放肆!快快把人给我放出来!”王德游大声呵斥道。 “放出来?我又没抓他,我只是帮他来转达的,他进了山里,你们自己去找!”黑衣人说完,扔出一颗烟雾弹,烟雾散去后,人早就无影无踪了。 自己的孩子没有了下落,杨乃卿开始着急起来,他连忙招呼着人马预要进山,王德游立马上前阻拦道:“万万不可,杨大人,我们如此贸然进山,会不会他们有埋伏啊!” 杨乃卿哪里管得了这些,他怒斥道:“你可是说让我放心,定会找到人的。现在被这黑衣人带进了山里,而那五十名将士也不知所踪,你可知罪?这个时候,你还阻拦?你是不是和他是一伙的?” 听到杨乃卿如此话语,王德游哪敢继续阻拦连忙解释道:“杨大人说了便是,我立即率领人马进山寻找公子。” 黑衣人站在一棵大树上,望着山脚下大梁将士笑了笑:“乖乖地进山来,有好东西等着你们。” 杨乃卿等人进了深山,他抬头仰望着,突然之间却没有了方向,硕大的森林该何处寻找。 “杨大人,这祁禄山实在是太大,山势险峻,除非所有人都铜墙铁壁,个个都不惧险阻才能在这山里穿梭。若是一般的普通人,无论是荆棘野刺还是凶险的猛兽,都能轻易把我们平吓退的。”王德游深知这祁禄山的危险,虽然进了山林,心里还是无比的担忧。 “你若是再说出如此泄气的言语,我立即废了你的军衔!让所有将士五十人一组,分散寻找!”杨乃卿担心自己的儿子,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杨大人,万万不可啊,若是分散,要是这山里有敌人的埋伏,我们不是自断后路么!” “胡扯!你不是说祁禄山是天然的屏障,这么多年也没有人从此进犯么?”杨乃卿拂袖向前走去。 王德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环顾了四周,示意将士们分散而去。 “圣母娘娘,僵尸军已经在祁禄山布下了天罗地网,一旦大梁的驻防军进入山里,就成了瓮中之鳖了。到时候僵尸军在前方开路,我们的大军就可一路南下了!” 玲翡公主从马车里掀开门帘缓缓地走了出来:“僵尸军铜墙铁壁,没有生死之感,他们在祁禄山里来去自由,重点不是开路,而是把大梁的驻防军引诱过来,并全部歼灭。你们拿去的金银作为诱饵,仅仅引诱了三百人,进展程度我并不是很满意,两日内,我们必须进入甘道十一州!” 跪在地上的是一副将军模样的人,他满脸胡须连忙说道:“圣母娘娘说的极是,前方刚刚传来消息,已经有好几千大梁的人马进入祁禄山里寻人了。僵尸军已经在山中早已准备就绪了。” “那还等什么,杀无赦!”玲翡毫无表情地说道。 “是!” “头儿,他们都进入了圈套了。” 黑衣人冷冷一笑:“杀!一个不留!” “那个杨公子怎么处理?” “人都全部到这里了,也没什么用了,都一起杀了。天黑之前,让所有的僵尸军开路杀向丹州!” “这么急?” “圣母娘娘的安排,你我都耽误不起!有僵尸军在,血洗甘道十一州轻而易举!”黑衣人说完,双手一背,一群黑衣人从他身后冲了出来,朝着一路大梁将士奔去。 面对僵尸军的杀戮,大梁将士毫无抵抗之力,他们明明把这些僵尸军砍杀了,却没有一个倒下,反而是杀红了眼,没有多少功夫两千多的大梁将士被杀的屈指可数了。 王德游早已看出这些僵尸军不同寻常人,他急忙向杨乃卿说道:“大人,您先返回丹州,请求支援,我们的敌人实在古怪,他们刀枪不入,我们毫无胜算。若是坦蕃人,他们冲破了祁禄山这个天然屏障,我们的驻防军又全军覆没的话,甘道十一州就白白地送了出去不说,他们就会一路南下直逼齐越十三州,金陵也就不远了。” “我不管对方是谁,必须把我儿找回来!”杨乃卿已经疯狂一般。 “杨大人,你可看清楚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丢了丹州,你我可都没有好结果啊!”王德游嘶声竭力地说道。 “随你们便!”杨乃卿拿着利剑冲向了正在杀戮的僵尸军。 看着剩下的一百多名大梁将士,王德游头脑还算清醒,他已经明白这一切早有预谋,他必须返回丹州报信,并做好防御,他大手一挥大声喊道:“全部撤离!” 杨乃卿冲进僵尸军人群里,瞬间就被砍了个稀巴烂,王德游也抓住了机会带着剩下的大梁军快速地向山下撤去。 黑衣人只是冷冷一笑:“也好,让你们回去带个信,引起恐慌就更好了不是。” 王德游逃回到驻防营,营里也只留下了三百人,他连忙写了书信,让人去齐越十三州报信,自己带着剩下的将士撤离了驻防地在天亮的时候返回到了丹州城里。 一夜未眠的王德游站在丹州城墙上望着远处,他愁眉不展,僵尸军的行为历历在目,前段时间突然自行离去的二百多名将士以及后面那五十名将士,他已经非常确定就是坦蕃人所为,那群僵尸军不怕生死,犹如死神一般地战斗力,他已经猜出这群人不是正常的人了。 “王将军,丹州城的老百姓听说我们去了祁禄山被一群怪物追杀,现在整个城都乱成一锅粥了,全都在逃命了。”一名将士气喘吁吁地走上前来禀报道。 “顾及不了那么多了,让剩下的将士全部准备好煤油和麻布,把麻布浸泡在煤油里,麻布里裹好石头,一旦那群怪物来犯,就给我烧。我就不信了,你刀枪不入,难道不跑火!”王德游还算是有勇有谋。 大梁将士刚刚把准备好火球,那群黑衣人已经兵临城下。 黑衣人依旧背着手,他只是轻轻一挥,这些黑衣人全部腾空而起,准备飞到城墙上。 王德游也是大手一挥,数百只火球砸向黑一人,瞬间火光四起,不少黑影人被点燃。 王德游刚要松口气,躺在地上燃烧的黑衣人又全部站立起来,依旧腾空而起,飞到了城墙上,把大梁将士也点燃了起来。 王德游知道已无退路,他被十几个黑衣人一起刺破了肚肠,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黑衣人头目飞到城墙上,指着远处说道:“不要停留,杀到齐越十三州去!” 玲翡公主坐在几人抬着人轿上,正在祁禄山里穿梭着,远处的平原就是丹州城,她扭头看着身后的坦蕃大军,嘴角扬起得意的微笑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 热血的萧景亭 “父亲,这里有一封书信,是一只黑色的信鸽送来的。”萧闵站在萧景亭的书房外。 “黑色信鸽?”萧景亭自言着立马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书籍,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 “信鸽呢?”萧景亭并没有立马查看书信。 “后院内饮水吃食。”萧闵对自己的父亲尤为尊重,虽然自己是齐越十三州的将军,他深知父亲对自己的帮助有多重要。 萧景亭又是一瘸一拐地拿着书信朝着后院走去,萧闵鲜有看到父亲如此言行,也连忙跟了上去。 看着正在“咕咕”地叫着的黑色信鸽,萧景亭眉头紧皱,他打量了一番后这才打开书信足足看了半个时辰。 “闵儿,齐越十三州有我多少大梁驻防将士?” “禀报父亲,一共五万将士!” 萧景亭点着头:“五万将士?行,我知道了。闵儿,如若有敌人来犯,作为大梁子民,是否都有义务参与抗击?” “这是自然,大梁子民素来精诚爱国,一致对外的。”萧闵不知萧景亭为何如此问道。 “把你的佩剑给我!”萧景亭变得无比严肃起来。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这封书信是谁的?这黑色信鸽世间少有,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萧闵一脸疑惑。 “你让在场的人都下去,我来告诉你。”萧景亭不能站立太久,拿着萧闵递来的利剑比划了两下后插在了地上挡着扶手。 萧闵不敢怠慢,连忙招呼在场的人离去,自己又从后院搬来一把椅子,让萧景亭坐下,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这黑色的信鸽名叫黑游鸽,我活到此岁数也就见过一次。那次还是在为赤焰冤案平反的事情上。黑游鸽只有琅琊阁才有,此鸽飞行速度极快,耐飞能力极强,世间少有的极品。就是靠着黑游鸽的传递,我帮皇上及时传了一个消息,一下扭转了局势。而能使用黑游鸽就两个人,一个是琅琊阁阁主蔺晨,另一个就是当年的赤焰少帅,后来改名梅长苏的林殊。” “父亲,难道这黑游鸽是琅琊阁的?” 萧景亭摇了摇头:“非也。这书信是从西境庆州送来的,落款人为赤林盟!” “赤林盟?就是那个江湖第一大帮派,帮我们大梁做了不少事情的那个?”萧闵顿生疑惑,为何此时赤林盟要为自己的父亲送来书信,而且还是黑游鸽。 “是的,他们的宗主在信中说道,坦蕃还有一股实力极强的力量会从甘道十一州进犯而来,让我们早些准备。”萧景亭心里清楚,这字迹就是当年林殊的字迹,他传过消息,记忆犹新,他也一下全部明白了为何这个赤林盟能成为江湖第一大帮派,为何做了那么多有利于大梁的事情来。 “甘道十一州北面有祁禄山这样的自然屏障,历史上也少有敌人从那里进犯,这赤林盟是怎么知晓的?”萧闵还是不能相信。 “一般人是不能从甘道十一州进犯,但是若不是一般的人呢?赤林盟的消息我没有任何疑问,坦蕃势力深不可测,北境、南境他们都吃了败仗,西境庆州也是一触即发,他们若是占得先机,恐怕得有其他阴谋,而这个甘道十一州是唯一能够做文章的地方了。虽然我不善带兵打仗,但是我这把老骨头养育了你,你是齐越十三州的将军,你必须给我守住了,甚至把敌人一网打尽!”萧景亭说的如此斩钉截铁。 父亲的言行让萧闵不敢多疑了,他知道父亲的性子,这个时候不可能拿来说笑:“父亲,这赤林盟可在信上提及有什么办法可协助于我们?” 萧景亭把书信递给了萧闵:“你也看看,让我们做好两方面准备。一是做好将士们自身的防护准备,我们五万将士常年驻守在此,可有足够的战衣铠甲?二是御敌准备,在城墙的周边把护城河的水注满,万不得已不得出城应战。” 萧闵读完书信,了解了大概。他折叠好书信双手奉还了萧景亭:“父亲,此事我立即去准备。只是这战衣铠甲我们仅有五千,其他的都被临时调往了北境和西境使用。书信上说,若是战衣铠甲不够,可用纸张折叠一定的厚度并在作战前浸湿,成为纸甲,这到底有没有作用?” “简单,拿来试一试便知。”萧景亭已经完全进入了大敌临近的状态。 看着萧景亭如此,萧闵顿生感动,至于父亲和赤林盟又有什么关系,他也无暇顾及了。 萧闵派人按照书信上的建议很快用纸做了一副纸甲战衣出来,并浇透了水,披在一个木桩上。他们先是用弓箭射杀然后又用利剑猛刺,这才发现纸甲战衣的防护作用与铠甲无异。萧闵连忙安排下去开始制作纸甲战衣,又立即派人开始给护城河注起水来。 “闵儿,你不会怪我插手!”萧景亭还是想到毕竟自己没有任何实权只是一个散王爷。 “父亲,有你的帮助,我这才会更有信心!”萧闵的话音刚落,一个满脸是汗的大梁将士被人带了过来。 “将军,甘道十一州派人来了!” 萧闵接过书信一看,脸色一下紧张起来:“你离开的时候战况如何?” “在下不知,我走的时候敌人并未来犯,但是王将军说甘道十一州肯定是守不住的,敌人刀枪不入,他只能鱼死网破。” “你先下去歇息一下,传令各路将领做好应战准备。”萧闵被书信的内容惊愕不已,这世界上还有如此鬼怪之人。 他拿着书信到书房找到萧景亭,简单地把内容说了一遍:“父亲,这赤林盟真的是料事如神啊!” 萧景亭看完甘道十一州送来的书信,他默默地走出书房抬头看着天空感叹道:“若是这样,我们五万大军能守的住吗?” “父亲放心,我们定能守住。”萧闵还是信心满满。 萧景亭摇摇头:“赤林盟说只要我们能够坚持十天,我们就能胜利,可是这十天该如何坚守。敌人如此凶猛,刀枪不入,犹如死侍一般啊。” “我就是拼光最后一条命,也要战斗到死,坚决不让敌人进入齐越十一州一步。” 萧景亭叹了口气对着萧闵笑了笑:“好男儿,英雄气概是足够了,为父我就陪你一起守到底,希望赤林盟十天后说的是真的。” 黑游鸽送回来了书信,林殊见是萧景亭的亲笔回信,心里自然明白他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想必也会按照他的安排去做了。 “言豫津他们已经出发了么?” “出发了。”木燕子连忙说道。 “希望他们能顺利些。可惜萧景亭并没有说到敌人是否从甘道十一州来犯。”林殊心里还是非常担忧。 “他用黑游鸽回信,说明敌人还未进犯而来。若是真来了,他也会用其他信鸽送信而来的。只要豫津他们把坦蕃国王被擒获押送金陵的消息传出去,势必就会分心甘道十一州那边的坦蕃人,若是他们真的进犯,也要改变策略了,一旦萧庭生联手进攻坦蕃,到时候他们分身乏术,局势就一边倒了。”霓凰知道林殊的用意,故意说了出来宽慰。 林殊勉强地笑了笑:“但愿。不知道药神到了金陵没有,太子的问题还没解决好呢!” 第三百四十六章 萧庭生进攻坦蕃国 萧闵派人加急报信回了金陵,又召集了大量的大梁百姓来帮忙做了不少纸甲战衣出来,干涸的护城河通过引流到渠,也注了不少水到护城河。不过萧闵心里还是非常疑惑,就这样能抵挡坦蕃那群鬼怪十天吗? 萧景亭看出了萧闵的心思,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拍了拍萧闵的肩膀:“赤林盟里有我一老友,相信他们。” “父亲,我们面对的敌人如此凶悍,甘道十一州已经失守,金陵那边还未能收到消息,我心里也是着急啊。” “我知道,所以赤林盟说你要坚持十天,这十天里,金陵定会有动作的。”萧景亭深信林殊,他明白,大梁需要的就是时间,林殊也需要时间去施展他的谋略。 琅琊阁,云雾缭绕,花香鸟鸣。 “蔺九,这些时日让你多读些诗词,读了多少?”蔺晨摇着白扇关切地问道。 “读了三本。”蔺九一边回答着一边玩弄着自己手中的竹制的一把匕首。 “那你可否自己能作诗?”蔺晨缓缓起身,走到蔺九面前。 蔺九盘坐着,见蔺晨走来,也只好站立起来,把竹制的匕首放入自己的衣袖里微微一笑:“若是我作诗一首,可有奖励?” 蔺晨一下合起扇子:“若是这样,那我就带你出去游玩。” “就在山脚下游玩?”蔺九怕又遭了蔺晨的道。 “这次定然不是,我带你去西境庆州游玩。”蔺晨笑的有些诡秘。 蔺九咬着嘴唇:“好,说话算话。” “那你随意作诗一首,若是不好,那就我一人去了。”蔺晨又打开了白扇开始扇起来。 蔺九学着蔺晨背着手来回踱步,然后又看了看门外,自己点了点头:“有了。” “需要纸笔么?”不知何时,蔺梦也走了过来。 “无需,听我吟来!”蔺九宛如成人一般,信手拈来。 竹林萧瑟夜来雨, 白雾缥缈晨起风。 琅琊仙境兴作诗, 换得远游无心归。 “好一个琅琊仙境兴作诗,换得远游无心归。蔺九,你用意很深啊!”蔺晨心中大悦。 “我就怕你不带我去游玩,每天只能跟着这个蔺梦,太无聊。”蔺九朝着蔺梦做了做鬼脸。 “阁主,你看,我是付出不讨好,他还怪罪于我了,我可是都按照你的吩咐对他关照的。”蔺梦故意显得无辜起来。 “哈哈哈,他年纪小就学会了指桑骂槐了,他明明在说我呢!准备下东西,我们明日一早出发西境庆州。”蔺晨说完便起身离去。 蔺九又朝蔺梦做了个鬼脸:“怎样,你作不出来这样的诗句,你就好好守着琅琊阁。” 蔺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作诗,但是也会和阁主一起去的。对了,还有那个最喜欢捉弄你的言韵仙。” “啊!”蔺九呆若木鸡,瞬间没有了欢喜的心情,然后跨出门去大声喊道:“阁主,我不去了!” “蔺梦,小九儿怎么了?”从另外一侧走来的言韵仙好奇地问道。 蔺梦收拾着茶桌上的茶杯,他微微一笑:“听说你要去庆州,他有些舍不得你。” “是吗?小九儿舍不得我?那太阳倒是从西边出来了,我得去好生与他升华一下感情。” 言韵仙也连忙追了出去,一边小跑着一边喊道:“我的小九儿,听说你舍不得我?” 西域,沙哲部落。 老头是蔺九的爷爷,名为沙特木,以前曾为沙哲的首领,后来蔺九的爸爸能力出众接了自己的位置,未曾想坦蕃设计陷害了他,蔺九也被族人里的叛徒出卖,不知去向,为了能让沙哲部落延续下去,沙特木又重新带领部落东躲西藏,这才没有让沙哲族全部落入坦蕃人的手里。如今,有机会一雪前耻,自己的孙子拓木汉化名蔺九居住琅琊阁,他似乎又看到了沙哲部落复兴的希望。 “长林王,我沙哲族虽然已经衰败,但是满腔的热血还在,我召集了流落各地的族人,一共有一万三千勇士。”沙特木说得悲怜,却又豪壮。 “这里离坦蕃都城还有三日的路程,我让我的一部分将士乔装为你们部落的人,然后跟随于你们前往坦蕃国。到时候,他们见到是你们,必然会嗤之以鼻,想必也会不放在眼里。你就率领部落的人发动突然的袭击,他们若是应战,你们就立即后撤,他们不追赶,你们又前去挑战。总之,就是要把坦蕃留在国内的人马全部吸引出来。我会带领其他人马伺机而动,到时候根据战事发展情况,一举拿下坦蕃所有的城镇,直到逼近他们的都城哈撒城。”萧庭生早已有了谋划。 “我只需要拿回属于我们沙哲族的地盘便是,但是我们也会按照你们的意思,协助你们的,长林王,您就放心。那我们就先出发了!前面只需半日路程就能抵达坦蕃的叶城,那可是我们沙哲族的。” 萧庭生微笑着点着头:“切记,不可恋战,我们尽量智取,直逼哈撒城便是成功了。” 沙特木率领着一万多沙哲将士和一万乔装成沙哲族的大梁将士直逼叶城。守城的将领名为克木然,他果然傲娇,他见是沙哲族,自己可有两万人马,并没有放在眼里。见到沙哲族逼近城门,连忙杀将出来,沙特木立即率领人马后撤。克木然见其后撤而逃,心里大悦,以为这些沙哲族虚有声势,便立即鸣锣收兵。 叶城是沙哲族的都城,后来被坦蕃占领,虽然一部分沙哲的族民跟着沙特木逃离,但是还有很多人没能及时逃离,沦为了坦蕃的奴隶。城里的沙哲族民听闻沙哲部落攻城,一下群起激昂起来。 克木然连忙又派兵去镇压,沙特木立即又率领人马出城迎战,刚出了城,沙特木又带着人马逃离。克木然被气的不轻,挠了挠脑袋,下面的人又前来禀报,派去的人力量不够镇压群起激昂的叶城人,只好再次鸣锣收兵,回去镇压去了。 沙特木见状,大手一挥,率领着族人兵临城下。克木然这几年在叶城一直享受着安逸的生活,没事就喜欢欺负沙哲族奴隶,他哪能受的了此等玩弄,立即下了令,杀不完这群沙哲人,就不要回城。 这一回,克木然紧追不舍,而乔装为沙哲族的长林军伺机而动,杀进了叶城,把所有的沙哲奴隶解放了出来。留下镇压的坦蕃人马未有任何反抗全部成了长林军的刀下鬼。 接到消息的克木然知道自己上了沙特木的当,连忙带着人马朝着叶城而去。萧庭生带着长林军突然杀了出来,被夹在中间的克木然更是勃然大怒,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预要鱼死网破。萧庭生派出弓箭手进行了射杀,无处躲藏的坦蕃军死伤大半,然后一心报仇的沙特木率领着沙哲大军反杀过来,沙特木见大势已去,换了一个士卒的战衣预要逃离,结果未能走出多远,就被沙哲族的将士活生生的砍杀了。 叶城的沙哲百姓全部出城迎接沙特木的归来,这一刻沙特木百感交集,看着气宇轩昂的萧庭生,他由衷的佩服起来。 “大帅,故意放走的那几个坦蕃将士已经出去报信了。”胡鹧将军向萧庭生禀报道。 “我知道了,稍作歇息,继续下一个城池。”萧庭生拂袖而去。 第三百四十七章 坦蕃的二十万大军 从庆州到西域,林殊早已安排消息驿站,西域天气炎热干燥,飞鸽容易干涩而迷失方向,林殊便私下与萧庭生决定每隔三百里便设置了一个临时的驿站,用来传递战报。 林殊数了数手指,闭上眼睛算了算自言道:“庭生那边应该有行动了。” “宗主,门外有一老头,非要见你,拦都拦不住啊。”刘之蔺急匆匆而来。 林殊对着一旁的霓凰一笑:“他终于找到宅院了。” 霓凰连忙起身:“你和蔺晨阁主欺骗了他,总要有个说法,再说飞流的武功突飞猛进,也是他的功劳啊。” “行,这个人情必须要还了。”林殊也连忙起身出门迎接去了。 老头正是蔺中子,他在门口不断地叫嚣着。 “蔺老,别来无恙!”林殊笑呵呵地上前恭迎道。 “你明明知道我会来此,为何让我在庆州城里找了那么久也不出来见我?”蔺中子愤怒地看着林殊。 “蔺老,咱们进去说话,您看这大热天的,多热啊,万一中暑了怎么办?我已经给您准备了大西瓜。”林殊做了邀请的手势。 蔺中子“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起来:“算你有点良心,为了找你们,我问了很多人,搞了半天你混到了赤林盟。” “我是真不知道您老会来找我啊!”林殊解释着。 “那飞流怎么会让我遇到,不是你刻意安排?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装了,等会你得给我个说法。”蔺中子头也不回地进了厅堂。 在场的人盯着蔺中子一个人吃了大半个西瓜,他擦了擦嘴:“我说我是喊你真名字还是叫你宗主?” 林殊笑了笑:“您是长者,随意叫便是了。” “行,那就叫你小殊。说,你和蔺晨合起伙来欺骗我的事情是不是该有一个了结了,还有我帮你治好了那个白毛将军聂锋,又帮你把那破小孩叫什么飞流的精气打通了,是不是都要给我一个交代了?”蔺中子说完打了一个嗝,在场的人全都捂着嘴巴预要大笑,却怕得罪蔺中子,只好难受地憋着。 “行,蔺老,这三件事情,我全都给你交代。不过,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还得等蔺晨出现才行啊。”林殊笑着说道。 “那小子很快就会来这里的,我可以和你一起等。”蔺中子看来是不想走了。 林殊连忙摇着头:“这可不行啊,马上庆州面临战事,坦蕃大军就在附近呢。” “你一个江湖帮派,你也要上战场不成?”蔺中子愈发感觉林殊又有什么计策。 “赤林盟是一个帮派,但是你也看到了,这里面很多人都是大梁朝堂的人,千丝万缕的关系,您说我能不管么?长林王萧庭生是我学生,现在正在和沙哲部落联手攻打坦蕃,以此吸引出藏匿在西境附近的坦蕃西境军。”林殊故意把目前的情况说了出来。 “主动去攻打坦蕃?那可是西域之地,水土不服很容易生病,你们到时候还没有拿下坦蕃便水土不服得病自损人马了。”蔺中子提出了疑问。 “所以啊,我不能留在庆州,马上我就要去西域了,长林王一旦开始进攻,势必会让西境的坦蕃西境军前去支援,那么我也要前去阻拦,主要就是怕大梁的将士们水土不服,自损战力啊!”林殊显得非常地担忧一般。 “你可有治疗水土不服的药方?军医医术可行?他们可知西域水土特性?”只要涉及到医治,蔺中子就立马遁入其中了。 林殊一下显得非常沮丧:“军医都是大梁境内的人,只能尽全力。至于药方,随性配药,能救多少就救多少。” “你这不是胡扯嘛!这样就去上战场了?这样,我反正要等那蔺晨,我可以与你们一同前往,随便可以治治人,闲着也是闲着。”蔺中子说着说着自己突然又上了林殊的当。 林殊立马弯腰谢道:“那就有劳蔺老了。” “唉,我说是不是你故意引我而来的?”蔺中子此时全部明白过来。 在场的人也都恍然大悟,西域干涸炎热,很多将士定会水土不服,为何要设置临时的驿站,为何把这个蔺神医也请了过来。再看看飞流的现状,所有人对林殊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对了,这个飞流虽然经络打通,但是身体里的要害仍有残留,恐需要一些神药辅助才能完全恢复啊。”蔺中子知道自己上了林殊的道,现在也无所谓了。 “多谢蔺老关爱,药神王子蔺已经答应会来给飞流治病的,到时候你们一个治病,一个出药,定能让飞流完全康复的。”林殊说完又弯腰谢过。 蔺中子摇着头一笑:“这恐怕也是你刻意安排的。” 在场的人全都大笑起来。 艳阳之下,两个坦蕃人拖着疲惫的身子行走着,两人拿出水袋喝了个干净。 “拓尔孜,翻过前面的那座沙丘,就是大梁的西境了。我们坦蕃西境军就在那边藏了不少,只要把这个消息带给他们,我们就能立即把沙哲族一网打尽,为我们将军报仇了。” 拓尔孜点着头:“快走,你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报信,其他几人也回哈撒城报信了。到时候,不管是谁,统统都被干掉,居然进犯我坦蕃国!我们的国王还有我们的圣母娘娘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吐克,我们再走快些。” 两人又加快了步伐,这一路上早已把马匹累死,好在他们路上遇到了萧庭生设置的临时驿站,偷了战马一路赶来,却不知那些战马早已是刻意为他们留下的而已。 大梁西境的额窝山,是与西域接壤的第一座山峦,它抵挡了西域的沙丘和沙暴,保护了大梁西境的一片祥和。 额窝山的半山间,有两个山洞,远看山洞就像恶魔的眼睛,传说这山里有鬼怪吃人,风水极差。 正是如此,坦蕃的西境军早已占据了此山,掩藏于此,这也印证了林殊的猜测,他们定会寻找不祥之地用来藏匿。两个山洞不远处就是一座刚刚修建起来的简陋的寺庙,看来就是为了改善风水而修建的。 别孜克,坦蕃八大神将之一,深得圣母玲翡公主的赏识。此人聪慧无比,武艺高超,对圣母和坦蕃国王忠心不二,他在坦蕃的地位不言而喻,甚至能与坦蕃神将之首的库尔玛相提并论,正因如此,战功赫赫的别孜克一直暗中准备,早早地就把坦蕃二十万大军带到了大梁西境。 “大将军,前方出现了双虎白烟!”一个将士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道。 “双虎白烟?那可是坦蕃被进犯的信号才会使用的,这么多年了,未曾有过啊?是哪个方向发的?”别孜克心中顿感不详。 “叶城方向!” “快去把放信号的人找来!”别孜克走出山洞,在山洞下面有上百个小山洞,洞口全都用翠绿的树木遮挡了起来。 第三百四十八章 药神救太子 甑平的离去,让药神王子蔺多少有些伤感,这一路走来,时不时地想起甑平为了保护自己那英勇的场面,心里一酸,双眼便涌出了伤心的泪水来。王子蔺心里也清楚,林殊定会为甑平报仇,只是自己不能亲自参与,心里还是五味杂陈的很。 王子蔺牵着马匹抬头望着“金陵”二字,此时唯有能救治好太子才能慰藉离世的甑平了。 按照林殊的安排,他先去找到夏冬,夏冬早已接到书信,接待了药神,连忙带着他进了皇宫。 萧景琰见到夏冬带来了传说中的药神王子蔺,喜出望外,连忙派人唤来太子。 王子蔺先是为太子把了脉,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太子所中的迷幻之毒乃西域所产,此毒无色无味,能够长时间停留在外,人只要接近,就能被药性所迷。中毒之后,可使人神魂颠倒,不能自控,容易被他人指使和摆弄。中毒者清醒后,可活三十天以上,后面随着毒药药性在身体里发散,五脏六腑就会全部腐烂而亡,到时候就是神仙也无可奈何了。” 听到这里,萧景琰心里打起颤来:“药神可有办法救治太子?” “我虽懂些医术,但是主要研究在药材上,天下疾病若能根除,最后都是药性的结果。所以,我一心与药材交道,太子身体里的毒当然能解,但是”王子蔺心里有些顾忌,并没有说出口。 “但是什么,还请药神说来。”太子恳请着。 萧景琰点这头:“药神,还请您但说无妨。” “救治太子需要三个疗程,第一个疗程需要两天的时间,这两天时间里需要太子全裸浸泡在我调制的药水里。第二个疗程是熏蒸,用我调制的药材进行熬煮,太子需平躺在药房里完全呼吸药气,这个疗程也是两天。第三个疗程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疗程,需要太子随我一同前往齐越十三州的齐越山,那个山中有一种名为“柯香草”的药材,太子需要在现场用舌舔舐柯香草叶子上的露珠,一直要添三个早上。三个疗程后,太子身上的毒就能全部根除了。”王子蔺把方才未有说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见萧景琰和太子都没有立即回应,夏冬连忙说道:“齐越十三州?那不是太遥远了么,可以派人去把露珠收集起来送回金陵呀。” 王子蔺当然明白夏冬的意思:“不可。这个柯香草上的露珠含了夜里柯香草释放的药性,露珠一旦离开叶子,药性就没有了,就是把叶子一起带回来,也是无效的。” 萧景琰这才起身走到王子蔺面前:“那就拜托药神了。太子定会全力配合治疗的。” 一旁的太子见萧景琰已经答允这样的治疗,心里也并无他想,连忙行了感谢之礼。 萧景琰让王子蔺先行下去歇息,留下了夏冬。 “夏大人,药神是怎么找到的?”萧景琰心里疑惑不少。 “我派人在西境庆州寻得的。” “庆州,如此遥远,你是怎么想到的?” “庆州有一个仙草山,山上有不少珍贵的药材,药神也喜欢到处仙游寻药,所以就派人去试试运气,结果还真找到了。”夏冬对答如流。 “你是怎么知道庆州有仙草山的?”萧景琰继续问道。 “我派人去琅琊阁寻了答案。” 听完夏冬的回答,萧景琰这才完全放下心来:“不要怪朕多问,太子等人所中之毒实在离奇,你也知道太子是储君,对大梁的未来不言而喻的。” “皇上,臣明白的很!”夏冬深知萧景琰的不易。 “这个药神不仅精通药材和医术,我看他精气十足,想必也是武林高手。”萧景琰经历不少沙场,对武学也是颇有心得。 “皇上看的准,药神确实武功不错,他到处游历,自然要保护好自己嘛。”夏冬似乎看出萧景琰对药神有别的看法。 “不过一个医者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世间倒是少见,难道他曾经也在军营?或许弃武从医了?听到口音,就是我大梁人啊。” 夏冬心里一顿,她倒是清楚王子蔺曾经的身份,林殊在书信是特别提点过,若是萧景琰对此有疑惑一定要帮助隐瞒药神曾经的身份。若是让萧景琰看出王子蔺曾经是赤焰军的人,那林殊的身份也就藏不住了。 “皇上,药神身份特殊,但是他一直是悬壶济世,曾经也没啥背景,我也查过了,他年轻的时候跟随一个弃武从文的人学过武学,然后就一直痴迷于药材。”夏冬连忙解释道。 “对他以前什么身份我倒是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此人在我的印象中似乎见过,但是却又那么的陌生。”萧景琰摇着头说道。 “想必皇上是日益操劳,见过的人也很多,难免会有些长得相似之人的,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父皇,夏大人说的对,您定是有些疲劳了,还是多注意歇息啊。”太子在一旁也连忙劝说道。 萧景琰微微笑了笑:“这次迷幻之毒不仅仅是太子一人所中,还有其他大人和富商的孩子,都一起去治疗。” “皇上,要不先让其他人先治疗?”夏冬为了保护太子故意试探道。 萧景琰摇摇头:“不必了,我相信药神。再说,时间也没有多少了。” 夏冬告辞后来到王子蔺所住的迎新房,夏冬把皇上所问的话给王子蔺复述了一遍,也强调了这些时日在治疗的过程中千万不能暴露林殊的信息。 王子蔺笑着答应道:“我倒是对这个皇上有印象,我在赤焰军中的时候,经常看见他和林殊一起玩耍,舞刀弄枪的,我还亲手教过两下,这皇上的记忆实在是厉害,这样都有印象,我现在都是糟老头子了。” 夏冬点着头:“我也是信中得知您曾经是林帅麾下的人,如此缘分,想必也是上天的安排。” “是啊,我也未曾想,能与林帅的后人续缘,当初若是得知那个梅长苏就是林殊的话,我早就能想到办法治好他了,让他受了那么多的罪过。”王子蔺说完,拿出一张纸来:“这上面写了前两个疗程需要的药材,还麻烦夏大人去御医阁让他们准备一下,明天就开始治疗。” 夏冬接过药方行了礼:“今晚您就好生歇息,日后就有劳您了。” 萧景琰唤来了兵部尚书宋端明:“宋大人,我让你查阅的结果如何?” “回皇上,在册的和曾经在册的我都查阅了,到真有王子蔺这个人,不过” “不过什么?”萧景琰一下站了起来。 “我查到的这个名叫王子蔺的曾经是赤焰军麾下的一名军医,赤焰案之前就离开了军营,后面就再无记录了。”宋端明递上了摘抄的案卷。 萧景琰连忙接过一看:“赤焰军的人?难怪那么熟悉,此人刻意隐瞒身份来此,真的是为了救太子?” “此事你再下去多查查,看看还有什么线索。”萧景琰眼里有些异样的眼神,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柳皇后见萧景琰为太子的毒操碎了心,端着一碗莲子羹送了过来。 萧景琰这才放下身段,舒展了身体笑着说道:“多谢了,这些时日事情实在太多,冷落了你。” 柳皇后摇了摇头:“你是一国之君,也是父亲,也是我的夫君,熊掌和鱼哪能兼得呢?后宫的事情你大可放心,如今药神已来,太子的事情也可以得到解决,只要坦蕃不再生事,天下也就安定了。” 萧景琰轻轻地拍了拍柳皇后:“安定天下,哪里那么容易,不知有多少人付出生命,多少人会因此家破人亡才能换得一时的安宁呢。” “皇上尽力便可,很多事情不是你都能管到的。”柳皇后说完依偎在萧景琰的怀里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美好又难得的一刻。 萧景琰轻轻地拍打着柳皇后:“皇后日益操劳甚是辛苦了,那我们就尽力而为,不负当下,只为在世的百姓多谋些安定的日子。” 第三百四十九章 林殊出征西域 “宗主,庆州城的西边额窝山出现了大量的坦蕃人马。”崔克翔满脸大汗,看来跑了不少路回来。 “额窝山?果然在那边,西入西域东进庆州,此山犹如恶魔瞪眼,令人胆寒,当初我与药神就判定此山定藏有大量坦蕃的西境军,只是怕打草惊蛇,所以就去了另一座山,想引蛇出洞,结果他们看穿了我们的计划,并没有现身。看来,他们的首领可不是一般好对付之人啊。”林殊这才把计谋的另一个目的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早已习惯,他们明白,林殊的谋划深不可测千变万化,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还有什么目的和结果。 李云穹将军刚到宅院,听闻林殊如此一说,心里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宗主,那我们是不是该出手了?大帅已经传回消息,他们已经拿下叶城,同时也把进攻坦蕃的消息放了出去,这才让这坦蕃西境军开始骚动起来。” “长林王他们下一个进攻的城池应该是蒙和城,此城是坦蕃国的重要城镇,只要拿下它,坦蕃都城哈撒城也就不远了。藏匿于西境的坦蕃西境军应该是收到了求救的消息,他们一旦出动,还请李将军带兵假装上额窝山追杀,把他们预留下的人马一起赶出山来。他们的主力军一旦快要追上长林王的大军的时候,我们就把擒获坦蕃国王等人的消息也放出去。这个时候,他们这个庞大的西境军到底是保国还是保国王,他们定会六神无主了。他们若是分成两队人马,一队回坦蕃一队杀回西境救他们的国王,那我们就和长林王前后夹击,逼迫他们变回一队人马。 “只要坚持些时日,他们留在大梁边境的坦蕃北境军和南境军都会受此影响。那么甘道十一州和齐越十三州的被动形势也会变得明朗起来。所以,不管他们怎么做,我们只需拖延,绝对不能让他们前进和后撤便是了。到时候,他们的国王押送回金陵,只要签下战败和投降书,一切就可安定了。” “宗主,我这就派兵去攻打额窝山!”李云穹早已安耐不住。 “李将军,记住,攻打额窝山只需佯攻,把所有的坦蕃西境军逼走便是。”林殊知道李云穹这个人生性刚烈耿直,做事大大咧咧,却十分忠心。 “我们呢?”霓凰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我们当然也要去西域了,毕竟这坦蕃西境军人数众多,即使我们前后包夹,战事也是瞬息万变的,若是一步走错,全盘皆输了。”林殊还是显得不放心。 “所以,你要去西域与庭生一起战沙场了?”霓凰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些埋怨。 林殊背着手走出厅堂:“你看看西边的乌云,定有狂风暴雨。西境战事关系着最后的结局,若是胜利,可换来上百年的安定,若是失败,大梁将不复存在。” “殊哥哥,你是担心坦蕃那个圣母会不择手段,也不会管这个坦蕃国王的生死?”霓凰思路清晰,分析的到位。 林殊点点头:“这也是我为何把所有的消息放出去,为何要把坦蕃国王押回金陵的原因。若是那个圣母爱怜他的孩子,应该会不择手段想尽办法来营救,那么她就上了我们的道,到时候可一网打尽。若是她依旧在背地里行动,说明她的心里只有滑国。” “你倒是想的周到,这样的你让人好生疲惫。你的身体能承受的了吗?”霓凰担忧地问道。 在场的人见两人情绪升温,各自找了个借口全都快速地离去。 林殊见其他人已走这才继续说道:“无妨,我早已全部康复。我答应了你,只要坦蕃战败,大梁安定下来,我就带你游山玩水,再也不过问朝堂与江湖。”林殊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继续说道:“此物可记得?” 霓凰接过玉镯一看,双眼敞亮起来:“这,这不是当年伯母给你的么?” 林殊笑了笑:“当年为了赤焰旧案,我不能顾及儿女私情,如今受上天眷念,这玉镯该有新的主人了。” 林殊把玉镯送给霓凰就犹如给霓凰吃了一颗定心丸,霓凰心里自然明白,心里一阵暖流,把头靠在林殊的肩膀上安逸地闭上了双眼。 飞流吃着梨子,走到两人跟前:“我也要靠。” 林殊和霓凰连忙分开,霓凰脸上红晕一起对着飞流笑道:“以后要来可要打招呼了。” “他是我殊哥哥,我不要。”飞流嘟囔着嘴巴,把剩下的梨子往外一扔,显得非常不服气。 “好了,飞流,听说言豫津走之前在他的卧室里放了不少好吃的,你要不去看看?”林殊打趣地指引道。 飞流一听,“嗖”地一下就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飞流被打通经脉后,这武功恐怕是天下第一了。”霓凰不禁地感慨道。 林殊摇了摇头:“世界如此大,山外有人,人外有人,谁知道呢!只要飞流健健康康就好。” 林殊和霓凰走到院内,蔺中子挎着药箱走了过来:“听说你要出征西域了?” 林殊笑着行了礼:“蔺老消息得到挺快啊。” “走,我也准备好了!”蔺中子双手叉腰。 霓凰噗嗤一笑:“蔺老,我这才发现,你们蔺家都是如此性情啊。” “什么蔺家,琅琊阁是琅琊阁,我是我!你们到底走不走啊。”蔺中子显得还着急起来。 “哈哈哈,走!不过我们是晚上出发!”林殊笑道。 “哎呀,这个木燕子居然骗我,看我去收拾她去。”蔺中子转身就去找木燕子去了。 “殊哥哥,你用一己之力,引来了蔺神医、药神王子蔺还有秦老,他们不仅能为飞流治病,还能为你计谋所用,他们还心甘情愿。”霓凰对林殊的做法虽然支持,但是也难免有利用的嫌疑。 “缘分,这个世界千丝万缕着,总有那份情谊所在。”林殊抬头看了看太阳:“这午时的太阳毒辣的很,我们先去歇息,晚上出发,就要累了些了。” “收编了三个老头,你真是厉害!”霓凰憋不住,还是把调侃的话说了出来。 林殊站在原地无奈地摇着头,看着霓凰离去的背影,他下定决心,这后半生再也不会分离了。 别孜克果然像林殊预判的那样,留了一万人马继续留在额窝山里,自己率领十几万人马一路向蒙和城而去。走到叶城后,他发现城里几乎没有了人,一名坦蕃将士这才递了消息,这才得知坦蕃国王等人已经被擒获了。 别孜克也不是愚钝之人,他看着空荡荡的叶城:“大梁军的背后定有高人,想必就是那赤林盟宗主了。圣母娘娘的琅琊高手全都载在了他的手里,连我们伟大的国王也没能逃脱出来,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帮派,这个宗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将军,我们是继续支援蒙和城,还是返回庆州一路杀到金陵救出大王?”一旁的将领倒是显得异常地担忧和着急。 “叶城的人都藏起来了,看来这一路上定有埋伏,我们恐怕已经是前后受敌了。但是没有了坦蕃国,没有了大王,我们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死马当火马医,我们兵分两路,你带一路前去支援蒙和城,我带一路返回大梁去救大王!”别孜克明知会掉入林殊的陷阱,但是此时也无其他更多的办法。 第三百五十章 萧景琰亲征齐越十三州 萧景琰来到东宫,门口的太监刚想进去通知太子,萧景琰连忙摇了摇头:“太子还没有睡吗?” 小太监连忙跪地说道:“回皇上,太子殿下正在翻阅书籍呢。” 萧景琰示意刘勋就在此等候,自己一人独自走了进去。 看到太子专心致志的样子,萧景琰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地来到案桌一旁。太子读的入神,依旧没有发现萧景琰的到来。 萧景琰偏着头看了看太子所读之书,脸上笑意不减:“《虞列传记》可是一本好书啊,此书上有天文,下有地理人文,倡导天下思想大一统,以仁、义、善为天下之治,很多内容值得推敲和借鉴的。” “父皇!”太子连忙放心手中的书籍行了礼。 “起来,明日就要开始为你祛毒了,怎么不早些歇息呢?”萧景琰关切地问道。 “孩儿自感还需多些学识,以后能多为父皇分担一些朝政之事。” 萧景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夏大人说,为了找到药神,庭生在西境那边也出了不少力。他现在主张主动出击坦蕃,以此震慑天下,以后有他在,我也对你更加放心了。” 太子明白萧景琰的意思:“父皇英明,您毫无保留地支持长林王主动出击的策略,实在是高明。这样,坦蕃在北境、南境的大军只能回撤支援,西境那边也会受阻。我们大梁就可借此机会,与诸国联手平定天下了。” “当然,这是一个大胆的抉择,我之所以支持长林王的这个决定,我还有另一层目的。” 太子惊讶不已:“父皇还有其他什么目的?” “赤林盟的地盘在庆州,他们几次帮助我们,我暗中也让庭生去查了。但是至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来,反倒是庭生在那边比以往更加成熟,思维也缜密了不少,他的身边似乎有一个能力强大的谋士在帮助他一样。我刚刚得到消息,庭生在庆州与赤林盟联手把坦蕃的国王擒获了,还有几个琅琊高手,还有毒害你的红西楼的几人。庭生他一个人能做到吗?”萧景琰藏在肚子里的话,此刻全部向太子倾诉了出来。 “父皇,你是认为赤林盟与长林王联手?” “赤林盟联手倒也没什么,相信庭生自有分寸,但是这个赤林盟能力如此强大,实在是让人望尘莫及啊。荀白水从琅琊阁带回来的答案也只是说这个赤林盟有江左盟的旧人,但是宗主是东海的人。”萧景琰似乎并不相信琅琊阁的答案。 “父皇,你是怀疑赤林盟另有所谋?”太子并没有猜到萧景琰的心里所想。 “赤林盟做事风格,与当年的江左盟如此相似,他们之间到底有何联系?难道说” “皇上,齐越十三州派人送来急报。”刘勋在门口大声地禀报道。 萧景琰和太子连忙走了出来,他们都知道,如此晚的时辰,急报直接送到了东宫来,想必是出了大事。 送急报的是分列在路段上驿站的人,他们彼此交接,提高了不少效率,此举也是当年林殊向萧景琰谏言,建立了强大的网络状驿站。 刘勋把急报递给了萧景琰,看完急报的萧景琰顺手把信也递给了太子:“你也看看。刘勋,立即通知文武大臣,急事商议!” 太子也快速地看完急报:“父皇,齐越十三州驻兵五万,而他们所说的不死人,仅有几千,我愿立即前往收复甘道十一州。” “不要冲动,等商议了之后再作抉择。”萧景琰异常的冷静。 朝堂上,灯火通明,一些文武大臣打着哈欠,这大半夜的就被传唤到朝堂,相互打听着到底是什么重要紧急的事情。 萧景琰之所以如此紧张,他心里定有目的,否则按照常理,为了稳住事态,不应该如此才是。 “皇上驾到!”刘勋扯着嗓子喊道。 萧景琰一脸严肃地坐了下来,太子也连忙走到下面,带领文武百官行了君臣之礼。 “太子,你上前把事情说一下。”萧景琰依旧严肃。 太子向前两步然后转过身去对着在场的文武大臣微微地点了点头:“刚接到齐越十三州驻防军萧闵将军的急报,一伙来路不明的黑衣人杀戮了我们甘道十一州的驻防将士,然后一路南下兵临齐越十三州。从甘道十一州的出来的报信人说来,杀戮我驻防将士的是三千多名蒙面的黑衣人,但是这群人是不死人,刀枪不入,没有任何东西能杀的了他们。据前方消息,在这群不死人的身后有大量的坦蕃兵马入境,目的直指我大梁的金陵!” 太子说完情况,向萧景琰行了礼又回到了最前排站立着。 萧景琰缓缓地站立起来,环视了一周:“目前,南境、北境均有我大梁将军把手,这才保了我们一方的安宁。西境动荡不安,长林王挥师西域,打乱了坦蕃入侵的计划。现除了各州驻防将士,已无多余人马。召集大家在此,就想问问大家可有破敌之法。” 场下窃窃私语,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也没有了良策,要兵马无多余兵马,要武将,则都去了大梁的各个边境,剩下的要么文官,要么就是黄昏老将了。 萧景琰当然明白状况,他故意咳嗽了两声,整个朝堂瞬间也安静了下来。 “目前的困难有两点,一是无多余的兵马,若是调集其他州的兵马,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二是敌人乃不死之躯,战斗力深不可测,甘道十一州如此易守难攻就被他们轻易拿下。大家要集中智慧,务必要解决这两点,怎么有更多的兵马,有合适的人选带兵前去支援。”萧景琰心里虽然有数,但是这毕竟是国家大事,文武百官必须要参与。 “皇上,老臣认为兵马之事倒是有办法解决,只是这带兵之人不好选啊!”沈追行礼说道。 “说来听听!”萧景琰连忙回答道。 “齐越十三州有五万驻防将士,他们若是奋起抵抗,定能抵挡住一些时间。其他州城的驻防将士可分批立即前往支援,金陵这边有府兵、文武百官的家丁如若集中一起的话起码也有上万人了,只要找出合适的人选来,稍加操练也可立即前往支援。这样算来的话,我们可凑齐十万人马在齐越十三州了。”沈追对大梁的情况如数家珍。 “沈大人的调兵办法倒是可行,人选的话倒是不好选择啊!”蔡荃知道,沈追所说的话,基本是萧景琰的意思了。 “其他州城可派一半的驻防将士前去支援,金陵这边还有巡防营、府兵、百官的家丁凑起来也有两万人马了,此事由兵部尚书宋端明负责,一日内集齐。至于带兵的人选,那就我亲征。”萧景琰心里早下了决定。 “父皇,儿臣愿意带兵前往支援,还请父皇坐镇金陵把控全局即可。”太子知道一国之君不可轻易亲征。 “是啊,皇上,您得三思啊!敌人深不可测,他们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不得而知啊!”沈追担忧不已。 在场的所有文武百官全都跪下,劝说着萧景琰。 “我意已决,任何人不得再提及意见,大家各自准备!”萧景琰此次并不拖沓,也不想继续聆听百官的劝说。 散朝后,沈追和蔡荃等一众大人预要前往萧景琰的寝宫继续劝说,结果都被刘勋给劝退了回来。 “老沈,这皇上御驾亲征,那外面的人是不是觉得这事情有多么的严重啊!会不会引起恐慌?”蔡荃劝不住萧景琰,心里也憋屈的很。 沈追此时倒是明白了不少,他轻轻地拍了拍蔡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的皇上倒是想的周到。太子明日要治病,他要保全太子,临时组建的金陵将士都有自己的主子,但是在皇上面前他们就要听话了,有利于带兵。皇上御驾亲征,势必会让大梁将士士气大振,也给外人说明我们的皇上依旧英勇无敌呀!” “那些不死人若是拦不住呢?还有他们身后若是还有坦蕃大军呢?”蔡荃还是非常担心萧景琰的安危。 “老蔡啊,你忘记西境那边了?长林王他可是有大动作啊!”沈追眯着眼睛笑了笑,此刻他已经完全明白萧景琰为何要御驾亲征了。 “哎,老沈,你倒是说明白呀!皇上瑜伽亲征了,这金陵谁来主持啊!”蔡荃处处忧虑。 “不是还有太子么?” “太子不是治病了?” “有几个知道太子治病?你声音小点声!” 两人一问一答地朝着宫外走去,东方泛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唉,老沈,等会还要早朝吗?” 第三百五十一章 纸甲战衣 兵部尚书宋端明来到萧景琰的寝宫前来回踱着步,刘勋也是一夜未眠,今日的早朝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开始,萧景琰此时刚刚入睡。 “宋大人,要不你去朝堂那等候,皇上醒了我告知他一声,到时候你先与皇上说?”刘勋打着哈欠说道。 宋端明摇着头:“不行,我还是就在这里等皇上起来,我要第一时间告知他。前面文武百官那么多,我不好说啊。” 刘勋无奈,只好让人端来一把椅子和一杯清茶,宋端明依旧没有坐下,显得格外焦急。 装着国家大事的萧景琰一到上朝的点就醒了,刘勋连忙上去禀报了情况,宋端明也立即被叫进了寝宫。 “宋大人,有何事如此着急?”萧景琰一边更衣一边问道。 “回皇上,有件事情我觉得挺重要的,但是无人提及。”宋端明似乎有些怯意。 “快快说来,简单明了一些!”萧景琰素来不喜欢啰嗦。 “我从兵部的账薄上发现齐越十三州的铠甲战衣都被借调到北境去了,他们有铠甲的只有几千人了,还有就是兵部库存也只有几千了。” “为何现在才发现?”萧景琰顿生气意。 “回皇上,先前的兵部尚书是何绪哲,他把兵部的账薄藏起来了,我一直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啊。直到我掌管兵部开始清理账务的时候,才在何绪哲的老屋里找到账本的,但是” “但是什么?有什么一起说完!”萧景琰眉头紧皱。 “我找到的只是手抄本,原本不知去向了。”宋端明显得紧张又担心。 萧景琰咬了咬嘴唇:“此事不怪你,当年何绪哲与人暗地背叛,估计那个时候就已经做了手脚,如今坦蕃人从甘道十一州来犯,说明这账薄早已被那不孝子给了坦蕃人,他们才会突然来犯的。” 宋端明听得不明,但也不好意思再问:“那皇上,您是要御驾亲征的,集中的两万人马没有那么多战衣,萧将军他们也差战衣,这该如何是好?” 萧景琰来回踱了两步:“宋大人,你立刻去找沈追沈大人,你就告诉他,我需要五万纸甲战衣,他会帮你的。” 宋端明急匆匆地来到朝堂外,见沈追和蔡荃早已在此等候上朝,连忙上去打了招呼。 “沈大人,借一步说话。”宋端明打着手势。 两人来到石梯的后侧,蔡荃皱着眉头望着他们。 “沈大人,我就长话短说了。兵部缺战衣,齐越十三州五万驻防营将士也只有几千人才有,其余都调给了北境。皇上说,找你拿纸甲战衣。” 沈追捋着胡须:“哦,想必你是才发现兵部账薄上的问题。纸甲战衣,嗯,我知晓了。你立即调集人,只要双手是好的都调来,人越多越好。” “沈大人,您这是?”宋端明疑惑不已。 “当年我有幸与皇上还有那位梅长苏先生一起讨论治国之道时,听他们说起过纸甲战衣的用途。后来北魏进犯我大梁,也遇到了战衣不够,刚好我在那边轮值巡抚大人,就做了些纸甲战衣出来,最后取得了胜利。做一个纸甲战衣,一个人要两天才能做出来,所以人越多越好!制作战衣的纸一定要提前准备充足,上完早朝我们就去督工。” 坳州,齐越十三州的州府。 远处的僵尸军踩踏出了一片尘土来,所到之处宛如寸草不生。 “闵儿,所有的纸甲战衣可都发放到位,将士们都穿上了?”萧景亭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城墙上来。 “都准备好了。父亲,不是让你和老百姓一起后撤,您怎么还在这里?”萧闵生气地质问道。 “我一瘸一拐地能到哪里去?我一生无所贡献,是大梁给予了我现在的生活,我此刻就要与你们在一起才能让我心安啊!”萧景亭激动地说道。 萧闵无奈,让人拿来一件纸甲战衣给萧景亭穿上并嘱咐道:“我们要坚守十天,若是出现意外,还请父亲早点离开此地。” 萧闵又让人提了一桶水,自己亲自浇到了萧景亭的纸甲战衣上。 坦蕃的僵尸军越来越近,城墙上的弓箭手早已就位,一场殊死大战即将打响。 大梁西境,林殊和长林军们赶了一夜的路。 李云穹半夜的时候登上额窝山,然后出其不意很快就把坦蕃余下的人马全都给降服,然后又急忙与林殊汇合而去。 林殊有些疲惫,便让所有的人全都歇息,刚好也能等等李云穹。 霓凰指着飞流忍不住笑道:“飞流,你怎么穿着纸做的铠甲,是谁让你穿的呀!” 林殊连忙说道:“赤林盟的人都穿了,铠甲不够嘛。” “那为何我没有呢?这纸甲战衣有用吗?”霓凰觉得有些可笑。 “当然有用啦。行军打仗穿着轻便,能加快行军速度,沙场之时与铠甲无异,若是浸泡水后,作用愈发明显呢。”林殊扇着扇子解释道。 “如此甚好,那前面你所担忧的齐越十三州是不是也让他们做了纸甲战衣?”霓凰一点就透,立即联想到那边。 林殊点点头:“当然是了。黑游鸽传信回来说真有一批不怕死的怪人血洗了甘道十一州,现在有了纸甲战衣,我相信他们定能拖延十天。金陵那边定然会有办法派兵支援的,我们这边只要顺利,一切就会迎刃而解的。” 霓凰皱着眉头:“我有一个疑问,你是怎么知道甘道十一州缺少铠甲?” “莱阳王!我之所以放走他,一是考虑景琰,二是柳皇后,三是希望他能把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告诉我。最后他说起了以前的兵部尚书何绪哲的事情,说这个兵部账本原件被人送到了坦蕃人的手里了,里面记录了一些兵部的数字。” 霓凰摇着头钦佩地看着林殊:“你只是单单从这些数字上就能推算出坦蕃人会从甘道十一州下手,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你就别在这里夸赞了,好生歇息,其实我倒是担心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若是景琰知道纸甲战衣的事情了,他会不会有所怀疑?虽然我让萧景亭他们另找了借口。”林殊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到时候大梁都安定了,知道了又如何?你们两个本该见面,为何不可。”霓凰倒是看得开的很。 林殊只是微微一笑:“见或不见,都已经变了,他或许早已明白知晓了。” “也就是说,这个纸甲战衣是你曾经想出来的?”霓凰这才明白过来。 林殊点点头:“希望能瞒过去。那个坦蕃圣母用药控制人来进犯,手段如此毒辣,纸甲战衣定能让她前功尽弃。” 萧闵死死地盯着城墙下的僵尸军,虽然只有区区三千人马,但是紧张的气氛却让萧闵有些窒息了一般。 “放箭!” 无数弓箭从城墙上一泻而下,坦蕃僵尸军依旧死板地走着,没有任何躲闪。人群中,僵尸军的首领库别藏身其中,他用利剑挡下几支弓箭后,掏出白旗指了指地上的弓箭,然后又指向了城墙上的人。僵尸军立马捡起地上的弓箭和拔出射入僵尸军身体里的弓箭,用力一甩,这些弓箭又反射了回来。 城墙上的弓箭手躲闪不及,不少人被射伤。 萧闵连忙停止了射杀,他知道,自己弓箭射的越多,反射的箭头也就更多。 第三百五十二章 坚守十天 面对如此凶悍的敌人,萧闵不敢贸然出击,虽然自己也有五万人马,并且在萧景亭的要求下都穿上了纸甲战衣,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没有多少胜算,到底能不能坚持十天,自己也是不得而知。 看着萧闵愁绪和担忧的样子,一瘸一拐的萧景亭心里自然理解,但是此刻的他对林殊的安排坚信不疑,他经历了当年的梅长苏是如何搅动金陵风云,如何玩弄权谋又是如何叱咤风云为赤焰冤案平反的。所以,他愿意与自己的孩子一同面对强大的敌人,一起熬过林殊说的十天时间。 用麻布裹成了巨大球形的火球已经在煤油里浸泡了一天一夜,现在都已搬运在了城墙上。弓箭无法伤敌,僵尸军已经开始搭建木梯准备过护城河。 萧闵知道,此刻若用火球,将士无用功,僵尸军若是被点燃了火只要往护城河里一趟,就能灭了火。 “听我号令,一旦僵尸军来到城墙下面,就立即用火球!”此刻的萧闵显得异常冷静。 库别,僵尸军首领。 他看着城墙上黑烟袅袅,冷冷一笑自言道:“想用火攻?我的僵尸军就是烧成白骨也不会退缩半步!” 所有的僵尸军通过木梯的搭接,全部过了护城河,库别连忙叫停了僵尸军,他走到最前面望着远处城墙上的萧闵大声喊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你们若选择投降,我保你们所有人安然无恙,若你们选择继续与我们对抗,那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践踏我大梁国土,不知用何手段弄出来这些死如僵尸的人,如此卑劣手段,我们岂能让你们苟活于世,不要废话,有本事你们就过来!”萧闵忍不住怼了回去。 “哼!”库别又是冷冷一笑轻言地自言道:“那就先让你们自己尝尝火攻的滋味!”说完大手一挥一百多名僵尸军疯狂地冲了出去。 萧闵见状,连忙下令,几十个火球从城墙上一泻而下,滚到了那一百多僵尸军的人群里,瞬间火光冲天。 正当萧闵觉得能消灭这群僵尸军时,几个僵尸军抬起熊熊燃烧的火球用力一甩,大火球又从城墙下飞到了城墙上来。 火球落到城墙上后到处滚动,把其他火球全部引燃,整个城墙上瞬间燃烧起熊熊大火。 库别看到此景,心中大悦:“一群乌合之众,还想阻拦我们僵尸军!” 萧闵见大火不灭,又燃烧起了其他火球,他连忙下令打开护城河的城内入口,将士们一字排开,利用木桶在护城河里打满了水传递到了城墙上。城墙上的其他将士拎着木桶朝着火球倒了下去。 有的火球燃烧的很旺,又到处在滚,一下就滚到了不少将士的身上,好在他们穿着浸湿的纸甲战衣,火球过后却毫发无损。 火球熄灭,城墙上又恢复如初。 库别惊讶不已,他并不知道大梁将士们是如何熄灭了火球,又是如何躲避了火球。此刻的他这才在心里猜忌到,眼前的大梁将士并不好对付了。 萧闵被火熏得口渴难耐,连忙喝了一大碗水,其他将士也连忙补起水来。喝完水后,萧闵来到萧景亭面前,查看方才父亲有没有受伤。 萧景亭正弯着腰为大梁将士们舀水喝,萧闵瞬间觉得父亲突然是那么的让自己动容不已。 “父亲,我来。”萧闵连忙上去把萧景亭手中的水瓢拿了过来。 “我没事,闲着也是闲着。”萧景亭心里还算舒畅,此刻他更是对林殊的安排十分地信任了。 “父亲,这个赤林盟真是神通广大啊!”萧闵一边舀着水一边想要探听萧景亭的话语。 萧景亭微微一笑:“纸甲战衣浸湿后燃烧不起来,护城河的水灌满后,我们可以直接取水灭火,保证城墙万无一失,确实是神通广大啊!” “父亲的意思是,您也不知道这纸甲战衣和护城河的真正用途?”萧闵连忙质疑道。 “知道的不多,我只是晓得能与铠甲一样御敌,但是却没有想到能御火。看样子,这纸甲战衣和护城河后面还有大作用的。”萧景亭再一次被林殊的智慧和计谋所折服。 “父亲,信中还说若有机会,能让这些人落入护城河里,难道说这些僵尸人怕水不成?”萧闵也开始自己想起办法来,而这一点也正是林殊所预料的,他只是用纸甲战衣和护城河作为引子,更多的临场还是需要萧闵自己随机应变。 李云穹把抓获的坦蕃西境军安排好了后,很快便与林殊等人汇合,一起继续向西而去。 “齐越十三州那边不知怎么样了。”林殊还是担忧着那边的战况。 霓凰紧随其后,走到林殊身边:“大梁多线作战,朝中已无大将,若是想要支援齐越十三州,恐怕得是太子亲自出马了。” 林殊只是笑了笑:“按照时间,药神应该开始为太子治病了,治病需要时间,是有几个疗程的,太子身中迷幻之毒,时间已经耽搁不得,景琰定不会轻易让太子出马的。” “太子支援不了,那朝中还真无其他人了,夏冬是奏事阁的人,按理也是无法带兵打仗的。”霓凰的心里把所有能外出带兵打仗的人全都过了一遍。 “现在的朝中啊,确实没有经验丰富,有勇有谋的将军了。不过,有一人,他可是沙场经验丰富,百战百胜啊,只是身份现在有些特殊,不会轻易外出了。不过,这个时候了,也说不清了。”林殊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仿佛猜到结果的微笑来。 “水牛能打!”一旁的飞流吃着西瓜嘟囔道。 霓凰噗嗤一笑:“我怎么把他忘记了,但是他可是一国之君啊!” “若是敌人过了齐越十三州,后果不堪设想,景琰他清楚的很,想必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不过,他去也好,一是说明他有了人去支援,二是他带去的可是精神层面的东西。从目前来看,那个圣母应该就会从甘道十一州而来,目的就是金陵了。”林殊说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哎呀,一天操那么多心作甚?蔺晨那个老小子到了庆州知道我们去了西域,要是不来找我们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蔺中子断了林殊和霓凰的对话。 “蔺老,您就一百个放心,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蔺晨一定会来解决的。你不是出发前研制了些防暑的汤药么,赶紧弄些出来,我看很多将士都快中暑了。”林殊打趣地说道。 “没门,还不是吃的时候!”蔺中子说完又朝着前面的李云穹喊道:“李将军,我看你脸色发黄,身体定有异样,我给你把把脉。” 李云穹一听,连忙跨上战马:“蔺老,我到前面去看看路,你先把其他将士的脉。” 霓凰看着蔺中子傻笑道:“这个老头,来到军营里到处给人把脉,把完脉又不治疗。” “他心里有数。”林殊开心地笑道。 “对了,殊哥哥,我们擒获坦蕃大王和进攻坦蕃国的事情你是怎么安排传递这个消息的呀?”霓凰突然关切起来,无非就是怕林殊的计策无法实施。 “这个传消息,给答案的谁最拿手,我就让谁帮我传了嘛。”林殊回头笑道。 霓凰点点头:“那怪那个老顽童要过来找你,是来邀功的啊!” “他可不是来邀功的,你没看到蔺老在等他么?” “天下事,琅琊阁尽知,全部来于强大的消息流转机构,找他们确实没有第二个人选了。” 琅琊山脚下,蔺九蹲在一旁的草丛里,蔺晨捂着鼻子扇着扇子:“让你一天少吃点,少吃点,这才走到山下,还这么臭!” “难道你们都不吃都不拉么?”蔺九扯着嗓子回应道。 “阁主,所有的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蔺梦从背后赶了过来。 蔺晨点着头:“你在这里等蔺九,我先到前面去等你们,这实在太臭了!” 蔺梦无奈地摇摇头对着蔺九说道:“你倒是快点啊!” 蔺九不耐烦地说道:“我才开始拉,你们大人怎么这么麻烦!” 第三百五十三章 萧景琰的计策 金陵帝都,富丽堂皇的皇宫内,太子在药水里浸泡了一天。浑身舒畅的太子见到一旁的药神王子蔺,连忙上前行了感谢之礼。王子蔺回了礼:“明日再浸泡一天,然后再熏蒸两日,我们就可以前往齐越十三州找柯香草了。” “王老的药水果然厉害,我浸泡一天,现在全身舒畅了很多,其他人也都在浸。”太子笑着说道。 “其他人都送去了药水在浸泡,熏蒸的法子也告知了其他御医,只是熏蒸完后,他们也要同太子您一起前往齐越十三州的。”王子蔺说完走到木桶前看了看通里的药水:“这药水吸收了不少太子您体内的毒,效果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些呢。” “有劳药神了!”太子似乎有事,急着看向门外。 “夏冬大人在门外一直守候着太子。”王子蔺也看出了太子的心事。 太子微微一笑作了告别之礼,来到门口与夏冬朝着宫内的城墙上走去。 “殿下,皇上他们再有三日便能抵达齐越十三州,其他事情都按照皇上的旨意都在安排之中,请太子放心治疗。”夏冬恭迎地说道。 “敌人若要进犯齐越十三州,齐越山是他们的必经之地,父皇让我和其他人前去齐越山,一是为了治病,主要的还是为了配合父皇的反击。到时候,我将暗中率领一万人马在齐越山拦截坦蕃大军,不过前提是父皇说的他们要把坦蕃大军从齐越十三州赶出来才行啊。”太子还是非常担忧萧景琰,毕竟一国之君亲征历史上并不多见。 “殿下只需好生治疗便是,皇上出征必定大获全胜,到时候太子只需按照皇上的旨意配合便是了。我们奏事阁刚刚得到一个惊天好消息,我已经派人去告知皇上去了。” “什么惊天好消息?”太子错愕不已。 “长林王他们在西境庆州把坦蕃的国王还有琅琊榜的几个高手全部擒获,现在正从西境押往金陵来。”夏冬说的声音大了许些。 太子摇着头:“这这怎么可能?一国之君,在我们大梁?” 夏冬点点头:“长林王他们都审问过了,也派人查实了。这个坦蕃国王一直化身他名,先后用了杨复滑和苏行在我大梁生事。” 太子这才点着头:“难怪,这下我全明白了!不过坦蕃的国王都在我们手里了,坦蕃人还要进犯?父皇若是知道此事了,定会无比开心的,用此要挟坦蕃,我们胜利在望啊!” “赤林盟那边也传来消息,这个坦蕃国王的身后还有一个圣母,她才是复了滑国的黑手,一切都是由她策划的,所以我们的甘道十一州很快就失手了。这个圣母是滑族人,曾经的玲翡公主,后来不知何因到了西域坦蕃,并做了王后。”夏冬如实地说道。 “长林王那边正在攻打坦蕃,加上他们的国王也被生擒,收回甘道十一州是早晚的事情。北境和南镜已经安定,加之七国联盟的人马均已到齐,我们倒是可以慢慢调集大军增补齐越十三州和西境庆州了。”太子点着头兴奋地说道。 夏冬也跟着点头说道:“皇上知道这个消息后,定会立即作出下一步的计划来,到时候我们的战事就集中在了齐越十三州和西域那边了,调集大军增补之事,在您浸泡药水的时候,皇上已经下了皇命,相信蒙将军和穆王爷他们很快就会有动作了。” “父皇如此神速,看来他早有此打算,一切也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太子心里由衷地佩服着萧景琰。 “太子殿下,夏大人!”吴子绪也刚刚浸泡完药水,换了行装前来禀报。 “吴将军,感觉如何?”太子见是自己的贴身护卫,自然关切了些。 “多谢太子,浸泡之后无比舒爽。”吴子绪果然是容光焕发。 “那就好,后面我们还有大事要做,今晚好生歇息,接下来的几日治疗至关重要。”太子叮嘱道。 萧景琰坐在马车里,手里翻阅着书籍,心里却想着齐越十三州。当年金陵瘟疫肆虐,萧景亭由于身份原因,区区老三的位置,并没有及时得到救治,导致脚上生疾,拖累一生。虽然远离朝堂,他却在关键时刻暗中与自己站在了一起,这种大义之举,让萧景琰尤为动容。自己登基后,萧景亭主动避嫌,清闲一生,好在他的儿子萧闵聪慧过人,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自己也顺水推舟,想让萧闵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萧景亭却出面找到他,恳请萧景琰把萧闵调派到远离金陵的州城去。 萧景琰心里明白萧景亭还是为了避嫌,同时也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也就依了萧景亭,未成想,坦蕃大军进犯,齐越十三州成了至关重要的地方,萧景亭和萧闵也面临着空前的压力。 萧景琰拉开帘子望着马车外,思绪又回到了小时候与萧景亭一起玩耍的情景。 “父亲,我们城墙外面的僵尸军一直没有了动静,我们的火球也都洒上了水,我得想一个办法让这群不死之人掉到护城河里才行。”萧闵显得如此坚决。 萧景亭满意地点点头:“你也终于相信赤林盟的计谋了?” “纸甲战衣和护城河的事情已经让我尤为地惊讶,现在我坚信不已。”萧闵也明白这个赤林盟定然与自己的父亲有关系。 萧景亭拍了拍萧闵的肩膀:“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只要坚持十天,大梁必胜!” 萧闵点着头:“还请父亲多多指教,我现在还没有想到更多的办法引诱这群不死人掉进护城河里,也不知赤林盟看到此刻会有什么办法呢?” 萧景亭微微笑了笑:“你都说了纸甲战衣和护城河,多想想,肯定会有好办法的!现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时间是足够的!” 库别掐算着手指:“圣母他们还有一天就能抵达这里,我若拿不下这个城池,圣母定不会轻饶于我。” 看着远处的落日,库别露出诡异地笑脸自言道:“白天不行,那就晚上来!” 玲翡公主很快得知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被生擒的事情,萧庭生带着长林军开始攻打坦蕃。至于是谁传来的消息,已经不重要了,玲翡早已感知自己的孩子可能出了事情。 她连忙叫来了自己的贴身护士拿出神将召集令递给了他:“坦蕃神将集结,不得有误。” 玲翡叫停了行军,她走出马车,望着远处的山峦久久凝视。 “圣母,您安排的人已经与北燕皇帝拓跋云泽取得联系,也把你的书信带给了他,这是拓跋云泽给你的回信。” 玲翡公主接过书信看了看:“这个皇帝倒是有些野心,果然是不计前嫌啊!” “圣母娘娘,此人的话还是要小心的为好,毕竟我们灭了他们北燕,现在我们又来扶持他,他定有其他想法的。”一旁的护卫提醒道。 “哈哈哈,相互利用而已,这个拓跋云泽野心勃勃,当年被梅长苏暗中扶持登上了皇位,后来与大梁不和,他现在表面虽与大梁联盟,其实心里十万个不乐意。只要他完成他做的事情,我就答允把北燕还给他。大梁若是战胜了我们,他心里也担心大梁也不会把北燕还给他,所以他肯与我们暗中合作,无非就是多条后路罢了。” “圣母娘娘英明!” 北境,蒙挚收到了林殊的飞鸽传书,信上让其早做准备,支援齐越十三州。南镜,穆青也收到了霓凰的亲笔书信,内容与蒙挚的书信一样。 第三百五十四章 神将召集令 二十五年前,坦蕃势力突然崛起,整个西域都臣服于膝下。在征服西域各个部落的时候,坦蕃族的族长松德亚鲁智勇双全,待人行事颇有办法,赢得了西域不少英雄的青睐,很多人主动前来投靠。 正因如此,他可指挥西域豪杰驰骋在西域各地,可号令千军万马拿下自己想要的一切。 坦蕃建国后,面对这些英雄豪杰,松德亚鲁觉得有必要按功行赏,同时要提前避免内部的党争。他召集了一些功成名就的将军,拿出一个坦蕃国的地图来,并把地图分成了八块。 所有的人并不明白松德亚鲁为何这样做,他们本就暗地里各自开始较劲,功劳也各得其所,无非就是需要一个名号和自己想拥有的势力。 “各位都是坦蕃国的功勋,每一个人都为坦蕃国付出了一切,我不知该用什么话语来赞美你们,但是在我的心里,感谢你们每一个人。我这里是坦蕃国现在的羊皮地图,我已经分成了八块,我想让每一块的地图由一个人来掌管,也就是说你们现在二十多人虽然都是居功至伟的,但是只能有八个人能有机会来掌管这八个地方。” 库尔玛站在最前面,他行了君臣之礼:“伟大的松德亚鲁,请问我们该如何获得?” 松德亚鲁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智勇双全,所以,我把这八块地图要放在一个地方,你们若要得到地图,就要通过层层考验,最后获得地图的八个人将成为我坦蕃国的八大神将!” 此话一出,各路豪杰兴奋不已,似乎大家都是志在必得一样。 松德亚鲁把地图放到坦蕃国西面的一座雪山上,又在路上设置了各种机关和关卡,静等八位神将的出现。 库尔玛显然更胜一筹,他私下与哲尔穆、蒙拓、宏拓等人组成一个临时的联盟,准备抱团取胜。不过当他拉图鲁入伙的时候,却无情地被拒绝了。图鲁认为自己的能力绝对不会逊色于库尔玛,自己立下的战功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自己入伙库尔玛那岂不是被库尔玛给压制了。 图鲁并不想联合其他人,他预要做给大家看,自己一个人也能得到地图。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库尔玛私下自己组队,准备好一切后,在松德亚鲁的号令下,大家骑着战马奔向坦蕃雪山。 奔走了半日,不少人也是觉得口干舌燥,好在前面有一个路边的客栈,大家都骑着战马,一路上并没有拉开距离。 大多数人都进了客栈准备喝些水,吃些东西再上路。 库尔玛下了马望着这个路边的客栈驻足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对大家说:“此客栈恐有问题,大家身上本就带了干粮和水,我们还是不要进去的好。”跟库尔玛组队的人立即同意,便骑上战马继续朝前赶去。 过了一会儿,图鲁独自来到客栈里,喊了一声需要酒水。一个店主模样的老者端着一个烤羊腿送到了图鲁的面前:“客人远道而来,特意准备羊腿一只,酒水一壶,愿我的客人平安一世!” 图鲁看了老者一眼:“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老者一脸疑惑:“客人何意?” 图鲁冷冷一笑:“我这才刚刚要完酒水和食物,你就准备好了?一看便是早已准备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酒水和这羊腿定会让我昏迷于此。” 老者也立即哈哈笑起来:“看破不说破,客人可自行选择,万一都能食用呢?” “算了,这可是涉及我们一生的大事,我先离去了。”图鲁强忍口渴和饥饿出了门就要跨马而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战马已经不知去向了。他无奈地一笑自言道:“藏了我的战马,那我就要别人的就行了。”说完就立即消失在了客栈门口。 又过了片刻,其他人也骑着马来到客栈面前,西域的天气实在炎热,老者拿出西瓜来,众人连忙开始啃食起来。 图鲁又突然出现在客栈外,连忙骑上其中的一匹战马,继续向坦蕃雪山奔去。 这群豪杰听到马鸣,连忙追了出来,可是没走几步,全都晕倒在地。 老者背着手看了看地上的几人:“来人,把他们都抬下去,都淘汰了。” 不一会儿,别孜克和鲁瓷两人也赶到了客栈外,他们看了看门口的脚印,连马都没下直接就离去了。 后面又来了五个豪杰,没有忍住羊腿和美酒的吸引,最后也当场被迷晕过去,直接淘汰了。 老者看着后面的十几个人:“关门,这里已经暴露了,他们不会上当的。” 天色渐进,离雪山至少还有一天的路程。大家各自在野外找了庇护所,不敢轻易住进客栈里去。唯有图鲁扛着一把大刀,直接踢开了一个客栈的大门,要了一间客房便呼呼大睡起来。 半夜时分,一群黑衣人闯进了客房,还未走到床榻面前,就被藏在门后的图鲁一阵暴打,然后黑衣人全部狼狈逃走,图鲁关好了门又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库尔玛等人虽然在户外找了庇护所,也安排了鲁孜儿等人轮流值守,但是黑衣人依旧趁着大家熟睡的时候放起弓箭来。一阵箭雨后,黑衣人来到库尔玛等人的庇护所,这才发现空无一人,正要离去的时候,库尔玛等人从沙漠底下突然腾跃起来,把黑衣人挨个揍了一遍。 鲁瓷和别孜克只有两人,他们两个把外衣脱了下来放到篝火旁边,黑衣人跑来刺杀也铺了一个空,两人立即从沙丘后面来了个突然袭击,那十几个黑衣人瞬间就被全部打倒在地了。 其他豪杰也遇到了黑衣人的夜袭,除了有几人大意外,其他人都躲了过来。 天亮之后,剩下的人又赶了半天的路程,他们都遇到了一个放羊的牧民。牧民把羊群赶在他们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库尔玛等人不敢靠近羊群,连续后退,哲尔穆预要直接冲开羊群,库尔玛连忙叫住:“不可,这羊群如此之多,实乃少见,里面恐有埋伏。” 正如库尔玛猜测的那样,里面有不少坦蕃将士披着羊皮混在其中,若是直接冲进羊群,一不小心就会被击杀。 库尔玛带着几人连忙绕道而去,图鲁也猜测出羊群定有问题,可是他却直接拿起大刀对着羊群一路砍杀而去,吓得披着羊皮的坦蕃将士连忙躲避。 别孜克和鲁瓷也看出了端倪,他们也绕道而去,其他人则呆在原地并没有移步,待到羊群包围了他们的时候,坦蕃将士突然跳将出来,几人也立即被淘汰了出去。 傍晚时分,剩下的人都来到了雪山下,一群雪狼突然出现。库尔玛借着火光,他瞬间明白这些雪狼是国王松德亚鲁喂养的,只有这种狼不怕火把。他带着几人直接走了过去,雪狼果然并没有撕咬他们。 鲁瓷和别孜克两人接着赶来,他们看着雪狼并不敢轻举妄动,倒是后面来的图鲁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拿着大刀冲杀了过去,雪狼立即分散开来,围着图鲁不停的打转。 图鲁看准一匹雪狼刺杀而去,突然一声口哨之声,雪狼全部集中一起,恶狠狠地盯着图鲁。雪狼的身后是一名黑衣人,他指着图鲁大声说道:“半个时辰后,你若突破不了,你就被淘汰了。” 图鲁并没有理会,他倒是觉得这些雪狼有些眼熟,但是天色太黑,他手中的火把也越来越小,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是国王松德亚鲁圈养的雪狼,便挥着大刀又砍杀了过去,狼群突然又散开来,依旧没让图鲁前进。 鲁瓷和别孜克趁机从旁边绕道想要悄悄地过去,结果又突然出现十几匹雪狼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库尔玛不知何时又返了回来:“你们不用与之对峙,这可是大王的雪狼,直接从他们身边过去就可。” 鲁瓷和别孜克将信将疑,慢慢地直接从雪狼身边走了过去,果然雪狼没有对他们进行攻击。图鲁虽然想继续缠斗下去,把雪狼一并给收拾了,但是一想到雪狼乃大王所养,自己也没能观察出来,为了能在八人之中赶到地图所藏之地,也听从了库尔玛的意见这才顺利过了关。 后面的几个人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手中也无火把,被雪狼一直围困,最终也就被淘汰了。 最后,有十个人来到了藏地图的地方。 松德亚鲁突然出现,他从怀里拿出八份地图放到大家的面前:“你们十个人,但是这里只有八份,如何分拿,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库尔玛并没有立即选择,而是对着自己的结盟伙伴哲尔穆、蒙拓、宏拓、鲁孜儿等四人真诚地说道:“你们先拿。” 一旁的图鲁冷冷一笑:“装作好人啊!”但是自己也并没有立即向前去拿。 鲁瓷和别孜克相互对视后,也没有立即行动。 倒是另外两名急急忙忙地各拿了一份地图打开一看,结果什么都没有。 松德亚鲁这才微微一笑:“两位也被淘汰了,防人之心一定要有啊!都到最后了,不能放松警惕啊!” “好了,你们八人就是我们的坦蕃八大神将!”松德亚鲁开怀大笑,又从身边的随从手里为每人都发了一块身牌。 “库尔玛有勇有谋,能够团结他人力量一起行动,本王甚是满意,这八大神将之首就是你了。图鲁勇猛无比,果断干脆,本王也非常需要你这样的勇士,你就排在第二。鲁瓷和哲尔穆冷静、心细,武功卓越,有你们把守坦蕃,我甚是放心,你们就分列第三和第四。别孜克、蒙拓、宏拓、鲁孜儿你们就分列后面,大家各有千秋,都是我坦蕃的栋梁!” 八位神将立即叩拜,行了君臣之礼。 松德亚鲁又拿出一个金色的令牌:“这个是神将召集牌,一共有两块,以后无论是谁,只要持有此牌,你们必须跟随于他,若是需要你们,你们定要号令与牌。神将们能做到么?” “神将号令,定会听从!” 松德亚鲁这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坦蕃八大神将由此而来,震撼整个西域之地。 玲翡公主深知八大神将若能一起战斗的威力,他派出了心腹拿着神将召集牌召集神将而去,她要做什么,也只有她心里最为清楚。 库尔玛和图鲁都被林殊擒获,目前也只有六大神将能召集一起,即使这样,六大神将的威力也不可小觑。 第三百五十五章 再建坦蕃国(1) 萧庭生与林殊的配合让长林军的战力势如破竹,别孜克留下来支援的人马也被前后夹击,失去了战力,大部分人马绕道逃离,返回了坦蕃都城。 别孜克一心救主,一路朝着庆州而去,却被林殊和李云穹又半路拦回,明明十万大军,却被拦截成了两部分,战力也随之锐减。别孜克此刻也一头莫展,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自己的对手就是当年那个梅长苏而已。 聂铎押着人犯白天歇息,夜晚行路,一路上倒也顺利,再有两日便也能抵达金陵。他朝着金陵方向看了看,又慢慢转身过来,歇息了一白天,这个时候也要上路了,他挨着检查了囚车里的所有罪犯,没有发现异样后对着押送的人说道:“今晚我们在此再休息一晚上,宗主也安排了言豫津押送的几个人也就能追赶上我们了,然后我们与他们一起进金陵。” “聂将军,为何要与他们一起?”押送的人不明其意。 “这些人都是重犯,都是坦蕃的人,本就该一起押送。”聂铎解释起来显得没有那么多的耐性。 “那为何宗主不一起押送,而是分开押送呢?如果一起押送若是遇到劫囚,那就一起被劫了,分开押送自然不会被全部劫走。” 聂铎见此人嘴舌如此伶俐冷冷一笑:“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其他事情我在此说了算。” 言豫津等人昼夜不停地赶路,毕竟自己押送的可是坦蕃国王等重要人物,他心里盘算着,把这些人交给了萧景琰,定要找他好好奖赏一番或者赞誉他几句才行。 半夜时分,一个黑衣人闯进了押送的营地,片刻功夫,所有的押送人员全都在睡梦中被黑衣人打昏了过去。 黑衣人来到囚车面前,用大刀砍断了所有的铁链,把囚车里面的人全都放了出来。 “你们的国王被言豫津押送,就在后面,你们可前去营救,切记,不得杀人,押送的人全部留下活口。”黑衣人说完就立即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拂晓之际,聂铎和其他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见到重犯被劫,聂铎一下瘫坐着,没有半点言语。 “聂将军,怎么办?昨夜不是你说你来守夜的吗?若昨夜继续赶路,恐怕就不会被人劫囚了。” 聂铎看了一眼:“你怪我?我看你们这些时日如此劳累,我才来守夜的,未曾想自己只是打了个盹儿,就被他们趁虚而入了。等言豫津他们,也不是我刻意安排,结伴而行,我们人也就更多了,行路也方便!” “可是,现在人都跑了!” “行啦,我们往后赶,与言豫津他们汇合。”聂铎不想做过多的解释,连忙指挥苏醒的人收拾好行囊,与言豫津他们汇合而去。 行了半日,聂铎见前方有人倒地,连忙上前一看究竟,只见言豫津满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 聂铎连忙扶起来,为其喝了些水,言豫津这才有了些精神:“聂大哥,快,快回去禀报宗主,所有人被劫囚了。” “我已经派人回去了,因为我们也被劫囚了。”聂铎显得非常的沮丧。 “什么?你们也被劫囚了?”言豫津非常地不可思议,也无法相信。 “是的,我们本来一直是夜里行路,白天歇息的。我知道你们也在我们后面,所以昨天夜里就没有夜行,想等你们赶上来我们一起去金陵的。结果半夜时分,被一个黑衣人下了手,把我们全部打晕了。”聂铎认真地解释道。 “聂大哥,你武功高强,连你也没有防备?”言豫津心里疑惑顿起。 聂铎摇了摇头:“我昨夜见兄弟们有些疲惫,我就来守夜,结果就打了一个盹儿,然后就被打晕了。” “你快看看其他兄弟们!”言豫津担心不已。 “其他人都受了伤,暂无人死亡。” 言豫津慢慢转身看了看陆续起来的兄弟:“聂大哥,我们得先找个地方治疗一下伤势,然后找找这些人的下落。现在回西境还是去金陵,都没什么作用了。” 聂铎点点头:“要不这样,你往西去寻找线索,我往金陵方向去寻找,一旦有了线索,我们立即相互通报。” 言豫津强忍疼痛:“那就先这样!” 获救的坦蕃大王松德布西和弟弟松德赞鲁以及其他人一路朝着金陵而去,太阳高悬,众人找了个阴凉之处歇息了一番。 “哥哥,昨夜到底是谁救的?”松德赞鲁觉得这一切来的如此突然。 松德布西笑了笑:“大梁人,赤林盟的叛徒,我们的帮手!至于他为何这样做,或许是某人做的极致了些。” 众人并没有明白松德布西的话意,如今所有人重获自有,局势似乎已经开始逆转起来。 “大王,我们现在已经获救,圣母正在甘道十一州,我们可是前去支援?但是西境已经处于劣势,他们可是进犯我坦蕃而去了。”库尔玛心中压抑不已,他对林殊的仇恨早已深埋心底。 “现在去西境和支援看似已经来不及了,母亲已经进入大梁,我们还是先前去汇合。我和她有过约定,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抉择。不过,我们在这里还要等一个人的出现。”松德布西似乎早已知道答案。 聂铎与其他人分散寻找线索,不过他倒是显得漫不经心起来。 “你来了!”松德布西笑着说道。 “你们都在这里了!”聂铎回答道。 “多谢了!若不是你,我们就彻底失败了!”松德布西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双手拍了拍聂铎的肩膀。 在场的人都向聂铎行了感恩之礼,唯有琅琊榜高手剑神盖里生、穆少卿、力神阿穆特等人不屑一顾。 “聂将军能够做出正确的抉择,实属英明和豪迈,我坦蕃一统天下后,这世上的土地与金银你随意挑选!”松德布西继续说道。 聂铎微微一笑:“当年我失情落魄,游荡到西域,在雪山脚下遇到了雪狼,虽然我以死相抵,但是雪狼众多,寡不敌众啊。正当我以为自己就这样葬送狼口,是你突然出现救了我。谁知你是坦蕃国王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还恩。若是你们一统天下,我只要求三人不杀。一个是赤林盟宗主,一个是我哥哥聂锋,还有一个就是我一直深爱的霓凰!” “这点你放心,我会亲手把霓凰送到你怀里的。走,我们一起北上,终极一战,我坦蕃必胜!”松德布西说完傲慢地笑了起来。在他的身后跟着琅琊高手三名,坦蕃八大神将的前两名,还有那些自己的得力干将。 第三百五十六章 再建坦蕃国(2) “大帅!前面就是坦蕃的国都哈撒城了。”萧宿鹰禀报道。 “所有将士在此扎营,等下李将军他们前来与我们汇合。”萧庭生并没有那么兴奋,他这一路来没有遇到多少硬仗,心里反而有了些疑惑。与之联手的沙哲族,在拿回了自己曾经的国土后,按照先前的计划,忙着复兴去了。不过萧庭生也明白,这个沙哲族还是担心大梁一并把他们吞并了。 过了半日,从坦蕃都城的城门口黑压压地出了不少人来,但是并没有见到坦蕃的军队。 萧庭生连忙派人控制住了这些人,仔细一看,都是些平民百姓。 “大帅,我问了好些人,都是坦蕃的老百姓,他们听说我们打了过来,都要逃命去。而且,他们说驻守哈撒城的军队也提前绕道离开了。”萧宿鹰把打听到的消息如实地说了出来。 “难道他们就这样放弃了抵抗?这样已放弃,坦蕃可就被我们灭国了!”萧庭生这一路上还能遇到抵抗,可是到了哈撒城却没有了任何力量来抵抗他们了。 “大帅,我看坦蕃还是知实务的,若是继续与我们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老百姓啊。”萧宿鹰顿觉已经胜利。 萧庭生还是摇着头:“这弃城而逃,可不像坦蕃人的风格啊!” “那我们还进城吗?”萧宿鹰看到萧庭生犹豫不已,心里开始有些着急起来。 “听我命令,不得为难坦蕃的老百姓,派一些人马进城进行巡防便可,其他人马全部扎营城外。”萧庭生说完,看了看远处被控制的坦蕃百姓,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帅,若是有些坦蕃兵马乔装成老百姓,那我们怎么办?”萧宿鹰担忧地说道。 “军队的组成,本就是来自老百姓,他们乔装而走,也是没有办法了,说明坦蕃大势已去,他们心里也清楚的很了。只要是手无寸铁,均不要为难。”萧庭生心里自然明白有些坦蕃的人马必定会乔装成老百姓乘机逃走,穷寇莫追,暗中观察便是了。 萧宿鹰只好按照萧庭生的命令执行下去,坦蕃的老百姓见自由了,纷纷四散逃去。 萧庭生立即派人送了书信给金陵和林殊,他心里很清楚,虽然他们占领了坦蕃国,但是坦蕃的兵力却分散在外,战事还远没有结束。 齐越十三州,库别率领着僵尸军围困着萧闵,两军对垒都未轻举妄动。库别坐在营帐里,正在说着脏话,他手里拿着玲翡公主传来的旨意:“妈的,我拿不下齐越十三州,到时候谁来领罪?现在倒好,突然不让我进攻了。” “库别将军,圣母的特使又来了!”门外的护卫大声禀报道。 特使一到,库别立马收起书信,连忙走到营帐外迎接去了。 “不知特使大人驾到,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库别心里也疑惑,昨日收到书信,今日又来特使。 “圣母娘娘口谕,坦蕃都城已破,坦蕃国沦落大梁人之手,奇耻大辱不可不报,吾坦蕃大军均在西域之外,无法及时复国,现在甘道十一州重建坦蕃,丹州为坦蕃新都城。尔等接到口谕之后,立即返回甘道十一州,共建新坦蕃!”特使说完后,没有过多话语便转身离去。 库别倒吸一口气自叹道:“天哪,坦蕃覆灭,却在大梁重新建了新坦蕃国来,这是什么操作?” 林殊走出营帐,看着远处沉默不语。 “殊哥哥,再有半日就能与庭生汇合了,这坦蕃大势已去,大梁周边也总算安宁了。”霓凰见其似有心事,故意地打听道。 林殊连忙对着霓凰笑了笑:“这一路来,除了开始那个坦蕃八大神将的别孜克带着人马战了几次,其余的坦蕃兵马毫无战力。庭生派人来报,坦蕃人放弃了他么你的都城,他说有可能是坦蕃人的缓兵之计,他们在迷惑我们。”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呢?”霓凰知道林殊定有自己的看法。 “坦蕃人被我们灭国了,在外的人全都没有了家,这个是奇耻大辱,他们不可能就此罢手。我是在想,他们背后有其他大动作,但是我却推算不出他们以灭国的代价来到底是为了换取什么?” “那还不简单,说明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坦蕃国,说明他们还有其他的地方也可以成为他们的家嘛。”秦老不知何时啃着一个西瓜走了过来。 “秦老,您的意思是那个圣母的大动作就是滑国代替坦蕃国?”林殊不知其解。 秦老摇摇头:“你抓了别人的坦蕃国王,早就意味着坦蕃国已经在大梁的手里了。那个圣母是滑族后裔,在北燕不是建立了滑国么,她能建滑国,也能重建一个坦蕃国啊!” 林殊轻轻地往自己脑袋上一拍:“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若是他们在大梁的境内重新建立坦蕃国,那对景琰对大梁的侮辱可就不小,这样势必会引起萧景琰疯狂地反扑,若是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他们的圈套了。若是真的这样,那坦蕃都城的军队恐怕会绕道北燕进入大梁了。” “殊哥哥,你难道早有推测?”霓凰看出了些端倪。 “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一种结果!看来进攻坦蕃,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影响。”林殊显得非常平静。 “殊哥哥,你是不是又有其他计策已经在实施了?” 林殊看了一眼霓凰摇着头:“这次,我怕来不及了。就看蒙将军和穆青他们什么时候到齐越十三州了。本来以为西境庆州会成为最后的战场,看来越来越不像了。” “如果是齐越十三州,那边可离金陵不远,若是这个圣母在那边建立坦蕃国,那这种天下大辱换成任何人都是不能接受的。”霓凰突然觉得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齐越十三州!我们现在出发,绕道北燕,需要十几天的时间。若是退回庆州回去,需要的时间会更久。”林殊紧皱眉头。 “殊哥哥,你是想去齐越十三州帮忙?”霓凰心里推算这时间,确实来不及。 “时间肯定需要用这么久,但是还有蒙挚、穆青他们,希望能有好的结果!再说,那个圣母不一定重建坦蕃国呢?现在,我们与庭生汇合后,应该立即从北燕而下,到时候可以两面夹击这个玲翡公主。” “我们不是抓了他们的国王么?他们不想想后果?”霓凰突然想起来。 林殊微微一笑:“这个国王还有他用,我们当然要利用。不过这个玲翡给我的感觉是六亲不认了,希望不是最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