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1851》 第一章 将军石 二〇一三年二月十七ri夜晚,长沙城区内,周辰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却怎么也睡不着。 周辰昊是一名大学生,嗯,准确地说,是一名国防生。什么是国防生呢?按官面话来说,就是大学为军队培养一批具有高素质高文化水平的军事备用人才。实际上,就是一批大学生,一边干着大学生该做的事,一边每ri还要进行相应的军事训练,你说累不累?周辰昊心中暗骂道这志愿当初一定不是自己选的,肯定是手滑了点错了,要是早知道当兵有这么累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填了国防生啊!都是看了无良的编剧和导演拍出来的《士兵突击》与《我是特种兵》后弄得自己一腔热血,再加上爷爷和老爸心中一直有个从军梦,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不然暑假过后他现在也不会成为湖南某高校的国防生了。 “是谁说的妹纸们都喜欢兵哥哥的,我大一这半年都过去了,一丝结束单身生活的希望都没有啊!”周辰昊心中如此想着,面上一阵懊恼之sè。但是过了一会,手机忽然“滴滴”响了起来,周辰昊立刻满心欢喜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原来他今晚刚刚在qq上约了自己从高一开始就一直暗恋的女生——李雅云,约她明天一起去新宁县玩。刚刚把信息发给他后,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地期待着她的回复。现在看到她的回复说答应了这件事,他心中不禁乐开了花,连刚刚一直紧绷着的脸上也绽放出了喜悦的笑容。 其实周辰昊到现在还是单身,并不是硬件条件不好,相反,一米八的大高个加上酷爱打球锻炼练出来的结实肌肉,使他看起来还是相当man的。怪只怪他从高一就喜欢上了这位美丽优雅的李雅云同学,每当有其他女生向他表达好感时,他总会不知觉地将这些女生跟她相比,结果往往是他婉言谢绝了别人,自己却苦于不知如何向她开口。苦恼了整整三年零三个月后,宿舍里的某“情圣”舍友开始给他出主意了:“约她出来,最好能约她一起去外边玩,不要在长沙附近玩,离得远一点,能在外边过夜的那一种。你明白了吧?”说完还向他一阵地挤眉弄眼,搞得他一脸苦笑。 约出来一起玩,其实也算是个不错的法子。周辰昊虽然一直暗恋着李雅云,但是好歹还是把她的qq加为好友了,而且偶尔还会和她在qq上聊天,聊得虽然算不上男闺蜜一般火热,但是也总比普通朋友强。他总觉得该有什么行为把两人的关系给进一步深化,直接告白吧,说实话,他不敢,他深怕表白失败后两人的关系形同陌路,这比让他一直暗恋她下去还要痛苦百倍。如此看来,也只有一起出去旅行加深彼此的感觉了,至于那位情圣舍友说的话里的内涵,他也只能想想了,连表白都不敢,更进一步的事情他怎么敢去做呢。 就在对明天旅行的憧憬中,周辰昊沉沉睡去,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就连黑暗中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我没有说谎,是爱情说谎,它带你来,骗我说渴望的有可能有希望……”在手机铃声中,周辰昊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屏幕上闪烁着的“雅云”来电,赶紧一个激灵地翻身坐了起来,咳嗽几声调整好声音后,按下了接通键。 “是周辰昊吗?我是李雅云。你昨晚不是说今天要跟我一起去新宁的吗?你都还没说清楚几点出发呢。”电话里传来周雅云轻柔和缓的声音,听在周辰昊耳中仿佛天籁之声。 “我,我忘了说啦。今年中午十二点,长沙南站见,一起做快班车去吧。”原来昨晚忙中出错,居然还没约好具体时间,周辰昊赶紧把时间告知了李雅云。 “是么?可是现在都是十一点了,你来得及么?”电话中传来李雅云疑惑的声音。 “什么?现在都十一点了!?没事没事,我来得及。”周辰昊看了一眼旁边桌上的闹钟,发现还真是十一点了,昨晚兴奋过头了连闹钟都忘了关了。待会穿衣打扮一回,再吃个简单的“早饭”,估计时间就差不多了,还要赶到南站,看来只能下血本坐出租车了。 “好吧,那我挂了啊,待会见。”李雅云轻声说道,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周辰昊立刻出了屋门,看到桌上留着已经凉掉了的早餐,只能开微波炉热了一下就将就吃了。用完早餐后又稍稍洗漱过一遍,幸好他是国防生,这不到三毫米的头发向来就不用打理,节省了不少时间。随后他又拣了一身自认为最帅气的衣服穿上,就带上钱包出门了。 也多亏了今天运气好,虽然是下班高峰期但他还是顺利到了南站,看看表,十一点五十,还没到十二点,便守在站门口等着李雅云。不一会儿,就看到一辆公交车缓缓停靠在站门前,一名少女从车上轻轻走了下来。这名少女一头披肩长发,五官jing巧细致,尤其是一双水灵的双眼,令整张面孔看起来美丽动人之极。她身穿一件浅绿sè羽绒服与一件黑sè裙子,裙下是一件黑sè打底裤,脚上穿着一双黑sè高跟靴,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粉白sè的围巾。看着这位心仪已久的女生看到了他后缓缓走来,他急忙伸手搔了搔脑后的头发,一脸害羞神sè的说道:“你来了啊,走吧,我们去买票。”“嗯,好。”随后两人便买好票上了车。 “等会还要坐五个小时的车呢,你要休息吗?”没想到两人居然还能买到相邻的座位,坐下后,周辰昊急忙说道。 “不用了呢,你呢?等会要干嘛?”李雅云看着他摇头道。 “哦,那我等下玩会游戏吧。”在心仪的女生面前反而更加紧张,周辰昊反而不敢跟李雅云继续说话,只好借口玩游戏玩起手机起来,但是心思全放在身旁的李雅云身上,心不在焉地玩着神庙,也不知道因为分心死了多少次。李雅云听到他要玩手机,“哦”了一声,也拿出手机玩了起来。不久后手指就开始频繁地动了起来,不知道是在玩游戏还是在干什么。周辰昊此时却坐不住了,半年多不见,虽然两人都在长沙上大学,但是却不在一个学校,平时也只能靠qq交流,也一直不知道她是否找了男朋友呢。看到她现在玩手机玩得如此火热,还不知道是不是在跟男友聊得火热呢。于是赶紧放下手机,装作玩累了休息的样子,撇过头看了她一眼,问道:“玩什么玩得这么开心呢?”“没玩游戏啊,我在聊天呢。”李雅云盯着手机屏幕,目不转睛地说道。“哦。这样子啊,是不是跟男朋友聊天啊?”周辰昊装作糊涂地问道,心里暗暗祈求道李雅云一定要说不是。“不是啊,我还没有男朋友呢,在跟我闺蜜聊天呢。”不知道是不是聊得太过火热了,李雅云头都没有抬地轻声说道。“谢天谢地!还好她还是单身,我去年这个光棍节过得值得了!”周辰昊心中这般想着,口中却故作镇定地说道:“哦,那你接着聊吧,我继续玩游戏了。”扫除了心中的顾虑与烦恼,这一局的神庙玩得顺畅无比,还把以前的记录都给破掉了,看来心情好真是不一般啊。 就在两人的手指跳动间,时光就这么悄悄流逝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辰昊还在玩着手里的手机,忽然右肩一震,一个物体忽然轻轻撞向了他的右肩。吓得他赶紧转头看去,却发现是李雅云困倦极了,已经甜甜地睡着了,一张美丽的面孔就这么倚靠在自己右肩上。他的心怦怦直跳,就连呼吸也不匀称了,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他的心里紧张极了,但是却希望这辆长途汽车可以一直开下去,永远不要停下。“多希望此刻能永远啊!”心中如此想着,周辰昊陷入了沉思中。 也不知道这样的时光过了多久,行驶的汽车忽然停止了它前行的脚步,车里的随车服务人员打开了车里的灯,大声说道:“新宁到了,请大家下车吧。”“到站了吗?我饿了,先去吃东西吧。”揉着惺忪的睡眼,李雅云一脸疲懒的说道。“恩,好的,来,下车吧。”周辰昊赶紧起了身,带着她在县城里找了家饭馆吃了晚饭。吃完了饭,两人又在县城里随便找了一家宾馆住下,约好了明早一起去崀山游玩。 “诶,都怪这时候来玩的人太少了,不然我要是能和她一起住一间双人间那该有多好啊。”躺在床上的周辰昊一边如此想着,一边伸手轻抚着自己的右肩,回想着美人倚肩而睡的场景,又心猿意马起来。 第二天一早周辰昊就起了身,洗漱完毕后便给李雅云发了短信叫她起床。其实这新宁县城就是他的老家,看着今早刚刚下过的雨,知道这一时段的云海最为好看。不久李雅云便回了短信,两人便出了宾馆在附近吃了一顿当地的特sè小吃,饱腹后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便往崀山景区而去。在景区大门买过门票后,周辰昊带着李雅云往前走,边说道:“雅云,跟着我走,我先带你去看看崀山将军石,远远看去真的很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等会咱们再去看看辣椒峰等景点,再去扶夷江玩玩漂流。”说完便往将军石方向而去。 “你看,远远看上去像不像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周辰昊兴致勃勃地对李雅云说道。 “恩,是挺像呢。”李雅云拿起手机对着将军石拍起照片来,忽然语气一变,惊叫道:“诶呀,这将军石怎么回事了?” “啊?有什么问题么?我来看看。”周辰昊心中一紧,心想可别出了什么大乱子,影响了两人这次难得的出游,便转首向将军石看去。只见在yin沉的天空下,原来平静无常的将军石周身忽然出现一层灰sè的帘幕状雾气,把将军石层层盖住,忽然将军石上部雾气一散,居然露出了一个头戴钢盔的真实头像出来,此人头浓眉虎目,一脸络腮胡子,瞪着双眼紧紧盯着看正在看向它的周辰昊。 “周辰昊!辰昊!辰昊!你醒醒啊……”周辰昊忽然两眼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耳边响彻着李雅云急切痛苦的声音。他只感觉自己的魂灵被那双威风凛凛的双眼摄了过去,紧接着耳边李雅云的声音忽然消失不见,而他则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未完待续(第一章写旅游的事写得太繁琐了,下面男主将开始自己的新旅程,敬请期待。) ; 第二章 我在哪?穿越了? “男娃子,你快醒醒咧。”一阵摇晃将深陷黑暗中的周辰昊晃醒,他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一片黑暗渐渐消失,一个头裹黑布的五十余岁黑脸老汉急切的脸顿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这是在哪儿?你是谁?”周辰昊一脸疲惫地说道,声音细如蚊声。老汉却睁大了双眼,不知道是听不出他的话还是压根就没听见他那细微的声音。想起刚刚老汉所说的是新宁本地的方言,可能他听不懂普通话吧。幸好自己老家就在新宁,小时候在老家住过好几年,所以赶紧换了新宁的方言说道:“我这是在哪儿啊?” “哦,这儿啊,这里是新宁县崀山都啊,你看,那边不就是将军石嘛?”这回老汉听明白了周辰昊的话,急忙说道。 “崀山都?将军石?”周辰昊尽力将头抬起,看着远处的将军石,又低头看着身下所处的方位,赫然就是自己昏迷前所在的地方,只是之前附近所设有的那些栏杆等设施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葱的草地与泛黄的土路,而自己居然**着身体,就这么软绵绵地躺在地上。尽管现在自己面临如此尴尬的处境,但是他接下来还是问了他目前最关心的话题:“老伯,你有没有在附近看到一个女娃子,长得白白净净的,穿着件嫩绿sè衣裳。” “女娃子?没有看到呢,我这不正是去田里嘛,路上忽然就看到你这么一个男娃子赤身**地昏睡在地上。莫不是受了盗贼的劫掠?”老汉摇了摇头说道。 “哦。老伯,我现在身无分文,能否先借我一身衣裳,改ri我回了长沙拿了钱就回来还你。”听到没有李雅云的消息,周辰昊心中一阵失落,想着赶紧得去把李雅云找到,于是这般说道。 “娃儿,你先跟我回家休息吧。现在天热,别中暑了。此去长沙数百里,快的往返也要数天,舟车劳顿,别把身体搞垮了。”老汉听到周辰昊的话,满脸担心之sè的说道。 “现在不是大年初九吗?怎么天热了,咦,怎么这么大太阳?去长沙搭个快班五个多小时就能到了啊,哪用得着几天时间?”周辰昊疑惑地看着头顶的大太阳,同时感觉到身上正逐渐上升的温度,心中惊颤不已。同时对老汉说的去长沙要用上几天时间大感疑惑,现在怎么可能会花那么久时间才能到长沙,就算是开拖拉机都不用花那么多天吧。 “现在是六月初九,哪里是正月初九?快班车是什么车?难不成比马车还快?”老汉听后也是一脸的惊疑。 “等等,老伯,现在是哪年哪月?”周辰昊抬头将老汉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他头上黑布包头,身穿一件黑灰sè粗布短衫,脚上一双破旧草鞋,这副打扮在他小时候都还曾见过。但是马车在他这个时代早已经被淘汰了,乡下人再怎么落后也不可能连快班车都不知道。忽然一阵凉意透入他的脊背,他联想到了很久以前看到的一部电视剧《步步惊心》,想着里面女主角的奇怪经历,内心一阵恐慌,急忙开口问了出来。 “现在是咸丰元年六月初九。男娃子,莫不是烧坏了脑袋,连何年何月都忘记了?”老汉关切地问道。 “咸丰……咸丰元年?难道我真的穿越了?咸丰我记得是清朝的一个皇帝的年号,好像是道光的儿子,那么现在就是1840年以后,1840年以后?恩,1840年《南京条约》,1851年太平国起义,1858年英法联军侵略,天啊,现在不会是太平天国起义时期吧?这可怎么办?”听到老汉的回答,周辰昊顿时脑海中一片混乱,幸亏他是文科生,直接调动起半年前辛苦背下的历史课内容和这个咸丰元年对应起来,越想越心慌,最后脑子一慌,加上本来就虚弱的身体,使得他眼前一黑,再次昏睡过去。 “男娃子,你可醒了啊。”周辰昊用力睁开沉重的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个头发斑白,面目慈祥的老妇。他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一张并不宽敞的木床上,身上已经穿上了一身破旧的短衫和裤子。屋子里除了他便只有这位坐在一把小椅子上正看着他的老妇人。 “我怎么会在这里?刚才不是有位老伯吗?怎么不见了?”周辰昊向着这位老妇问道。 “刚才那人是我家男人,他把你送回来换上衣裳后就去田里忙活了。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啊?”老妇人笑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这位不知道哪里来的落魄年轻人很是面善。 “我是穿越而来的这个身份千万不能告诉给任何一个人,天知道他们信不信,万一信了把我像动物那样拿去展览那该怎么办?现在还是先安定下来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回去了,长沙现在是去不了了,这个时候的长沙我一点都不熟悉,还是留在这里吧,好歹我还会说本地方言。可是我的来历该怎么编呢?现在又收容所这类机构吗?”心中如此想着,周辰昊口中说道:“我叫周辰昊,是新宁本地人。” “诶呀,你也姓周啊,我们家也是姓周的。男娃子,你家住哪儿啊?怎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老妇人听到周辰昊的姓名后大喜,又继续追问他的来历。 “千万不能说我是穿越过来的。编什么理由呢?有了,网上经常有那种小时候就离家出走或者被拐卖的儿童,我就这么编吧。”心中这样决定好了,周辰昊开口说道:“我小时候就跟着家里的几个叔叔哥哥们外出混饭吃了,这些年都游历在外,早就不记得原来的住处了,只知道自己的姓名和家乡的大概所在。额,我是回乡路上遇上盗贼了,钱财衣物全部被劫走了。” “哦,原来如此,娃子,你命可真苦,这些年在外乡尽受欺负了吧?现在还有亲人在世吗?我看你的头发,应该是曾经在庙里当过和尚吧?”老妇人听了他的遭遇后,一脸爱怜地看着他,不住地叹着气。 “尼玛!这破头发都让我成了和尚了!这让我怎么解释的好?”周辰昊听了老妇人的话心中一愣,想起自己现在留着的不到三毫米的头发,心中暗骂道。“这……我……我以前……以前是在寺庙里帮工过一段时间,就是干些挑水烧柴之类的活。我亲人都不在世了,这几年在外乡混得还可以的。”虽然心中郁闷之极,但是周辰昊还是又编了一个理由。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做些什么谋生?家里还有田产留下吗?”老妇人关切地继续问道,大有调查户口的耐心。 “田产没有了,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被问到了最关键的生存问题,周辰昊自己也是满心的困惑,压根就编不下去。自己一个国防生,又不爱好古文诗词历史,能在清朝做些什么?难不成真的去当兵? “娃子,实不相瞒,我们家满伢子小时候就是被人拐走了,要是他还活着,算起来应该也跟你这般大了,刚刚看到你我就觉得很面善。要不你留下来吧,当我俩的儿子。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再添副碗筷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听到老妇人的建议,周辰昊心中一愣,没想到的是那么快就找到自己的容身之所了。看着眼前这位一脸淳朴,又对他如此关切的老妇人,想起自己已经归天的慈祥的祖母,他忽然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娃子,别哭啊,诶,你也是个苦命人。我们家也是苦命……”看着周辰昊忽然留下的眼泪,老妇人赶紧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肩轻声安慰他。 “娘。”看着慈祥的老妇人,周辰昊终于还是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诶,真乖。”老妇人欣喜地看着他,严重流露出浓浓的母爱…… 之后,周辰昊便在这户农家住下了。后来他才知道,救起他的老汉名叫周明汉,那位慈爱的老妇人是他的发妻周李氏,两人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叫周聚力,已经娶妻周田氏。而这户人家在十多年前,家中的满子就被拐走了,周李氏尤其疼爱这个小儿子,当时就哭得死去活来,可惜一直没有他的下落。现在遇到谎称同是幼年时外出离乡的周辰昊,心中的母爱便被激发起来了,所以干脆就认下了这个儿子,对外宣称是小儿子回来了。之后周辰昊每天主要是帮母亲和嫂子劈柴挑水,收拾家务,家里的农活主要都由父亲和大哥承担。在此期间他也曾经去寻找李雅云,但是却没有任何她的踪影。除此之外,每ri早晨,他都会去他当ri凝望将军石的地方呆上一个上午,期盼能有机会穿越回去,可惜却再也没有当ri的异象出现,而他的生活就在挑水劈柴中一天天地渡过…… 平静的生活本该如此继续下去,然后周辰昊将娶妻生子,在田园间终老一生。但是就在十几天后,却发生了一件他始料未及的事,彻底改变了他的今后的人生…… 未完待续(开头铺垫得比较繁琐细碎,但是都是为了剧情的需要,后面将会慢慢铺开剧情,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 ; 第三章 何去何从 这天一早,周辰昊正如平常一般在柴房外帮着母亲劈柴,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男子的剧烈喘息声以及他的急切呼喊:“不好啦,辰昊,你快跟我过来!聚力哥在田里被牛撞伤了腿,血流个不停……” 当时呆在里屋的母亲和嫂子差点没晕过去,周辰昊心中也是一紧,大哥可是家中的顶梁柱,这一伤可怎么是好?家里的稻子已经快要收割了,这个时候大哥的倒下对整个家庭的打击实在是太沉重了。 “母亲,嫂子,我这就去田里看看,你们不要担心,在家里等着我。即使大哥伤了,不是还有我么?我会跟爹爹把田里打理好的。”说完便转身出了屋子,跟着前来报信的村汉径直往田里而去。 “娘,以后我们家可怎么办?聚力这一伤,秋收就缺人手了。”周田氏一脸忧虑地说道。 “胡说!你没听满伢子说吗,以后家里的农活他来做。”周李氏看了不满地看了一眼周田氏,用埋怨的口气说道。 “小叔子是有一身力气,可他压根就不会干农活啊!这挑水劈柴还是我教了几天才干好的,也不知道之前在外面干的是什么营生,干起活来笨手笨脚的。”听了母亲维护周辰昊的话,周田氏嘟囔着嘴说道。 “在外乡哪有什么地给你种,再说了那时满伢子身体虚,当然干不好。现在身子恢复好了,家里就暂时交给他了。行了,别说那么多了,去里屋柜里取钱出来,这回聚力受伤,抓药又要一笔钱,这官府又加了捐税,诶,这ri子啊,是越来越不好过了……”周李氏为周辰昊辩解道,但想起沉重的税负与长子的伤,还是不知觉地叹起气来…… 而此时的田里,也是一片感叹之声。 “周家也真是运气背,十几年前被人把孩子拐走了,这几天回来了吧?你看,大儿子又伤了。这人啊,要倒霉起来,真是喝碗凉水都塞牙啊!” “你们就别说风凉话了!人家聚力还不是看见孙家的牛疯了,上前去帮忙拉开,这才被疯牛顶穿了腿。那时候你在干嘛?” “也不懂聚力哥伤得怎样?大夫怎么还没来?都要收稻子了却弄出这种事,也不知道周家怎么办?” “瞧你说的,你也不看看周家满伢子,那大高个,力气一定不小。” “周家小子哪里懂干农活?周家媳妇都跟我媳妇说了,这娃子不懂在外面干的什么营生,哪里懂干农活?” “行了,大夫来了,看看他怎么说?” “什么,大夫来晚了,聚力哥右腿废了?” “诶,可惜这么一条有情有义的汉子……” 看着正在被众人扶着的大哥,周辰昊心中一阵难过。周聚力虽然不是他亲大哥,但是这些天来这位朴实憨厚的大哥如何对他,他可都能感受得到的,而他平ri里在邻里件口碑极好,就是因为他的古道热肠以及乐于助人。现在听到这位家里的顶梁柱右腿残废的消息,周辰昊心中那种悲伤yin郁的心情自然难以述说。“大哥,你放心,以后家里就交给我了,你安心养伤。”心中如此想着,周辰昊跟着众人把大哥送回了家。 “聚力!聚力!你怎么了?”看到因为大量失血而面sè苍白如纸的周聚力,大嫂早已顾不上什么,哭喊着便冲了上去,双手轻抚着他已经被重重白布裹上的右腿。她俩虽然ri子过得平淡无奇,但是感情却是ri渐积累得深厚无比,此时早已禁不住地泪如雨下。而自己的老母站在里屋门旁,看着原来健壮的儿子现在成了这副样子,也哭成了一个泪人。因为大哥的伤,整个家庭仿佛被笼罩在一片yin云下,昏暗无光,似乎看不到一点生活的希望…… “柔儿,我没事的,你不要难过了。这儿这么多邻里,你这样多让人难为情啊……”虽然伤得如此严重,可是周聚力还是柔声安慰着自己的妻子,生怕她伤心过度伤及身体。可是转念想起自己残废后的生活,心中也是一沉。艰巨的生活压力,从此就要压到这个刚刚认下的弟弟身上了。当初认下他本是想了却母亲当年痛失二弟的心结的,但是现在却要让他承受着家庭的重担,真是世事难料啊…… 五天后。 “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这农活真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做,过段时间家里的稻子准备收了。父亲跟我说过收完稻子身上会一阵的瘙痒……诶,没办法,为了这个家,只能这么干下去了。可是,我一个现代人,真的只能在地里苟活一辈子吗?难道我不能像那些穿越小说里的人一样建功立业,左拥右抱吗?我比他们差哪儿了?”农历七月的大暑天,又在地里干完了一天的农活,周辰昊食yu全无,就着辣椒咸菜吃了一碗稀饭后,就赶紧洗了身子躺倒在床上,脑子却胡乱想了起来。“为什么我就没有他们那些奇遇!说好的四阿哥八阿哥呢?就算我是个男的至少也得给我送个格格吧?真不公平!”随着思绪的逐渐扩展,周辰昊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慢慢地他就进入了梦乡,梦中他成为了一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抬手之间,强虏灰飞烟灭,当真是霸气外露,就连早上醒来时,他的嘴角仍然带着浅浅的笑意。 “辰昊!辰昊!咱们新宁出身的江老爷回来了,现在召集乡勇集合,你大哥伤了,现在你就替他去吧。”做了一个好梦的周辰昊刚刚起了床,准备吃过早餐就跟父亲往田里走,却在这时村里的保长忽然来了家里,一开口就要把他带走。 “什么回事?什么乡勇?为什么我要替大哥去?”周辰昊一脸的迷茫,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以前咱们江老爷刚刚中了举人还没入仕之时,就在咱们县里办团练,后来县里乱民造反,就是被江老爷带着咱们的团练给灭了。虽然江老爷远去浙江当了知县,但是县里的团练还是一直办了下去。你哥哥有一身力气,本来就是咱们崀山都的团丁。现在江老爷有要事回乡,在县里召集咱们团丁集合,定是又有反贼作乱。你哥哥虽然残废,但是团练名单上还有他的名字,你就替他去吧。”看到周辰昊一脸茫然之sè,这位保长方才想起他刚刚从外乡回来,对团练之事定是不知,这才给他详细说了一番。 “要去当兵打仗?”周辰昊心中一震,昨晚刚刚做了这个当将军的梦,今天忽然就有了这样的机遇,怎能不令他震惊。 “我们哪里算是兵,人家镇筸兵才是正经当兵吃粮的。咱们是不拿朝廷钱粮的,打仗时发的钱都是江老爷给的。这次这么急着召集咱们,估计真的要去打仗了。快走吧,来不及了,大伙都在等你。周伯,我俩走了。”保长说完赶紧拉上还在愣神的周辰昊,向周老伯道了别,便向门外走去。 “难道我真的要去当兵么?真可是刀头舔血的营生啊,闹不好将军没当上倒是把命都给丢了,那可就亏得大发了。我可还没到十九岁啊,真不想这么早死。现在虽然每天干活辛苦了点,但是好歹是平平安安,世道也太平……”跟着保长一行人走在往县里的路上,脑子已经冷静下来的周辰昊想着出去打仗可能得到的不良后果,心中一寒,连脚步都差点软了下来,背上也开始直冒冷汗,显然被这一连串的事吓得不轻。但是此时半路逃跑已是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保长他们往县城而去。 新宁县城南郊,有一片开阔的空地,名叫黄土坪。道光二十七年,此地曾是江忠源率团练镇压反民雷再浩的誓师之地,也是每年全县团练集中cāo练的场所。黄土坪北边,用土筑了一个高台,用于团练cāo练时指挥。此时黄土坪的高台之上,站立着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此人头戴一顶素金帽顶的凉帽,身着一身鸂鵣补服,正一脸冷峻地盯着台下正在整理队列的新宁县团练。 此人就是出身于新宁县的浙江秀水知县江忠源,因为率领团练镇压县里会党起义而名震全国。心中想着四年前自己带领着县里的团练平定了雷再浩的起义后,立刻就以举人之身就任正七品县令之位,现在广西战事一起,朝廷又是第一个就想到他,派他跟随钦差大臣塞尚阿前往广西平叛。“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是啊,自古功名封爵便是沙场厮杀中猎取,哪有人因为文章而封侯的?”心中如此想着,江忠源大声向台下说道:“天下不定,广西金田乱民洪逆秀全聚众作乱,为祸一方,现朝廷特命我随钦差大臣前往广西平叛。新宁团练,乃我三湘子弟兵,当ri项籍率八百江东子弟兵渡江,不到五年便灭了暴秦。今ri我江忠源yu率我新宁五百子弟兵,效霸王扫平暴秦之荡旧事,定要荡平广西之反贼,扫清寰宇。” “什么,洪逆秀全?洪秀全?洪秀全起义了?我仔细想想……有了,历史课本上说太平天国是公元1851年起义的,父亲说现在是咸丰元年,那我现在穿越到的咸丰一年是不是就是公元1851年?天啊!怎么会来到这个时代?怎么这种乱世就让我赶上了呢?历史老师说过太平天国起义时期全国动乱,因为战争饥荒等问题死了不下一亿人!我的天啊!”黄土坪上正心中惶惶的周辰昊听到“洪逆秀全”后身子一震,心中随之想到了自己所属的年代,心中一阵难过与悲伤。 “现在,本官将会从本县团练中选出五百jing兵,随我往广西平叛。沙场厮杀,xing命相搏,本官不会让乡亲们的血白流。凡是能选入随我出征者,ri后每人每月发饷五两!入选者今ri即发饷十两!”为了激励士气,招揽人才,江忠源咬咬牙,说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饷银数目。而这个饷银数也点燃了全场团勇的斗志与激情,黄土坪上的团丁都握紧了拳头,都是一副跃跃yu试的模样。 来到这个时代生活了快一个月了,周辰昊当然知道五两银子具有多么大的购买力。“诶,本想呆在田园终老,但是世道不安定,留在村里也不一定能安定下来啊。当年的太平天国横扫长江以南,自己就算是现在不投军,将来恐怕也过不了安生的ri子了。既然身处如此乱世,还不如从军了吧。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更何况我还不定会死呢。还不如现在投了军,多为家里挣点钱,也好让家里的大哥父母他们可以先过上个好ri子,报答他们这一个月以来收养我的大恩。”除了面对情感问题,周辰昊一直都是个行事果断的人,现在被生存的压力与乱世的到来两者共同施压下,反而大起胆起来。心中决定好了,心情一变,身子自然也就不再像之前那般地颤抖了,而是不自觉地抬头挺胸,如同巨塔一般直立在黄土坪上,让人看了肃然生畏。 “崀山都团丁,有要随江大人去广西的吗?现在出列!”站在队列前方的崀山都团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群情激动的团勇,忽然开口问道。 “算我一个!”周辰昊昂头说道,同时抬腿向前,迈出了他穿越来清朝之后最沉重的一步。而他的人生,又会因为他的这一步而发生怎么样的改变呢?也许只有那块将他带往这个时空的将军石知道了…… 未完待续(男主角开始了从军之路,今后剧情会逐渐铺开。之后会更加jing彩,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支持我。注:明晚有一门课要考试,断更一天,希望大家理解。) ; 第四章 永安城 咸丰元年闰八月十ri夜,广西平乐府永安城南郊外,军帐林立。 此时已过中秋,地处桂东的永安城并不像桂西桂南那般仍是天气炎热,而是天气逐渐转凉,夜晚也已初见凉意。而在瑟瑟秋风的吹拂下,正在一座灯火通明、且面积和装饰远不是附近其他营帐可比的大帐前站岗的两名士兵被冻得两腿直打抖。 这两人黑布裹头,身穿一件黑sè号衣,号衣胸前还绣有一块上书“勇”字的白布,小腿上结结实实地绑着白sè绑腿,脚上是一双磨损得厉害的草鞋。其中一人一脸刚毅之sè,嘴唇上只有淡淡的胡须,至于身高,则足足比旁边这位一起站岗的士兵高了一个头,此人正是已经投了江忠源麾下的周辰昊。此时他心中正急切盼着换岗的时候快点到来,身上单薄的号衣无法抵御入夜时分的秋寒,换岗后他就可以早点回自己的营帐中休息了。 此时距离当ri江忠源黄土坪上招兵,已经足足过去了一个多月。当天黄土坪上有一千余名团丁都纷纷出列愿意随江忠源前往广西,江忠源从中挑选了五百人,而周辰昊不仅被选上了,还幸运地进入了江忠源的亲兵队。 清朝时期,生活水平远不如现代,在缺乏营养的情况下,人均身高均远低于现代,当时的湖南男子的平均身高还不到一米七。身高一米八的周辰昊在人群中仿佛鹤立鸡群般,加上周辰昊本来就身体健壮,立刻便被选入了江忠源的亲兵队,由江忠源之弟江忠济统辖。后来这五百人又在黄土坪附近训练了十余ri,这才开赴广西战场,对外号称为“楚勇”。至今来广西已有二十余ri,期间也与太平天国的叛军交战过,但是由于周辰昊隶属于亲兵队,主要任务是保护主帅江忠源额安危,因此还没真正在沙场上厮杀过。 “也不知道父母和大哥嫂子在家里怎样了?不过有了那十两银子,家里的ri子一定差不了。希望我能永远像这样呆在亲兵队里不要上战场,将来平平安安地回家。”周辰昊心中如此想着。他虽然从了军,但是对战争和死亡还是本能地有抗拒,“生命可贵”这一现代的价值观念深埋他的心中,决不会因为参军这件事而轻易地改变。 “混帐!”忽然大帐内传来了一声怒骂,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全军上下都拿我楚勇不当回事!今ri才刚在永安城外驻扎下,粮饷居然没及时调拨给我,难道过几天要让我五百弟兄饿肚子吗?”愤怒的声音紧接着传了过来,来到营中如此之久,周辰昊自然一听就知道是江忠源的声音。 “大哥,这有什么办法呢。乌兰泰大人虽然欣赏你,但是军中现在管事的是向大人,他可素来不把咱们放到眼里。天也入秋了,再过一个月天就真的冷了,可是咱们的团勇现在穿的还是单衣和草鞋,不知向大人会不会给咱们调拨衣物被褥?”帐中传来了另一个沉厚的男声,这声音周辰昊更是熟悉无比,便是楚勇亲兵队队长江忠济。 “三弟,向荣看不起我们,还不是嫌弃我们衣裳破旧,看起来就如田间农夫一般吗?真要打起仗来,他的绿营能比得上我们楚勇?一群窝囊废!若是给我五千楚勇,长毛早就平定了,至于拖至今ri,还丢了永安城吗?”江忠源愤愤不平地直接说道,显然没有避讳向荣与他麾下的绿营之意。 “大哥,别说了,我军今ri刚刚急行军至此,人困马乏,还是早ri歇息吧,我已下令全营jing戒了。”江忠济没有继续和江忠源说下去,这几天来追踪洪秀全叛军,已经把他给累坏了,向大哥告了辞后就立刻离开了大帐。出门时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秋风中站岗的周辰昊。“和尚!还在站岗啊?等下换岗时回去好好歇息。”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就回了自己的营帐。 “和尚”是周辰昊的外号。虽然当ri投军时他已经穿越过来接近一个月了,头发也长长了,但是由于没有扎辫子,天灵盖前的头发也没有剃去,因此遭到了来他们崀山都挑选的团丁的江忠济的盘问。周辰昊只好把自己编造的经历告诉他,说自己曾经在寺庙里呆过,于是从那天之后他“和尚”的外号就在亲兵队中传了开来,让他一阵的郁闷。 “和尚,换岗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在大帐外站得昏昏沉沉的周辰昊听到了来换岗的士兵的呼唤,赶紧回了自己的营帐中,沉沉睡去。 “快给我爬起来!帐外集合!”睡梦中的周辰昊正睡得香甜,忽然被营帐内什长的吼声给叫醒了,急忙下意识地爬起,跟随帐内同样刚刚睡醒、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其他亲兵们冲往帐外。此时天还没亮,每个帐外的团丁都在集合,而一身戎装的江忠源江忠济兄弟正一前一后从大帐走来。 “弟兄们,根据前方的探子报告,长毛准备来袭营了。幸好我昨ri及时布下了探子,不然待会大家便都成了长毛刀下鬼。不过等下,我们要让长毛变成我们的刀下鬼!”江忠源一脸冷峻,双眼散发着yin冷的眼sè,令接触到他目光的楚勇都不禁身子一抖,吓得六神无主起来。“前哨后哨居中,左哨居左,右哨居右,亲兵队随我预备。全营现在立刻以哨为单位赶赴大营北面的垒壁处,做好攻击准备。” 随着江忠源的将令一下,全营五百人立刻飞快地拿好了武器,按照各哨组成队列便急忙往大营北面那昨ri匆匆筑造的土垒赶去。而周辰昊也赶紧拿了自己的武器——长枪,排列在亲兵队队列里。 “出发!”江忠源一声大吼,亲兵队便立刻跟了上去,来到了土垒之后。此时前后左右四哨官兵已经在土垒上准备完毕,弓箭手鸟铳手抬枪手已经准备就绪,而营中仅有的数门百斤劈山炮旁,炮手们已经准备好了发shè的铅子与火药,就待江忠源下令便可发shè伤敌。 站在土垒后筑起的一个小型土台上,江忠源正紧紧盯着永安南城门外正汹涌出城的太平军将士。“看样子,贼众差不多有两千人,以步卒为主,马队只有不足百人,想来是以为我军毫无防备,以为软弱可欺了?幸好探子在长毛开城门时就已报告了我,才有时间准备,现在就看是我楚勇悍勇还是长毛悍勇了!正好靠这一战让绿营的兵看看到底谁能打!”心中如此想着,江忠源不但没有紧张,反而双手紧紧握拳,对未来的一战无比期待起来。 “开炮!”看到出城的太平军稍微整理了一下队形,就往土垒而来,大部分已经进入了劈山炮的shè程内,江忠源便一声令下。紧接着只听数声“嘭”“嘭”的炮响,劈山炮打出的散碎的铅子就对正密集在一起的步兵队列造成了伤害。随着太平军将士惨烈的哀嚎,原本齐整的队形开始散乱起来,而本来以为是去偷袭、胜券在握的普通将士心里开始发生了变化。 此时冲在队伍前方的数十名骑兵已经将要接近抬枪的shè程,江忠源紧接着下令道:“抬枪shè击,鸟铳准备,弓箭手准备。” 随着“砰”“砰”的抬枪shè击声响起,正在冲锋的数十名骑兵便有数名受了伤坠马。接着楚勇阵里的鸟铳手与弓箭手又轮番发shè,在其到达土垒前已经成功击伤了约三十名骑兵。而此时原本排列在土垒前方的抬枪手鸟铳手等远程部队纷纷退后,排列在后的长枪长矛手则立刻补了上去,借助土垒的掩护迅速组成了防御阵型。 此时已经冲刺到土垒前的骑兵面对面前那并不高大的土垒,一部分被挡了下来,与长枪手展开了厮斗,另一小部分则越过了土垒,冲入了土垒后,还没乘机多杀几名鸟铳手,便被蜂拥而来的刀盾手与亲兵队团团围住。失去了机动力的骑兵,在群涌而至的长枪手的围堵下,纷纷受伤落马。土垒外的骑兵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与长枪手厮杀了一会便纵马跑了回去。此时后续的步兵大队也已经离土垒不远了,土垒内的骑兵也已经被基本肃清,弓箭手鸟铳手又重新列阵,向太平军步兵发shè。 习惯了与原来软弱腐坏的绿营作,这次面对单独作战的楚勇,太平天国士兵的心中均是一震。看到原本气势如虹的马队在土垒前损兵折将,不得已败退而回的场景,原本高昂的士气实际上已经开始低落起来。随着身前与头上shè来密密的的铅子与利箭,立刻造成了大量的伤害,士气又持续低落起来。伴随着低落的士气而来的是士兵们缓慢的脚步,毕竟谁都不想白白送死。 看到眼前的太平天国大部队已经到达土垒前,经过一番鸟铳箭雨打击后士气明显低落下来,土台上的江忠源心中一喜,抽出腰间长刀,下令道:“全军出击!”说完纵身跃下土台,率领身后的亲兵队跟着前面的长枪手长矛手刀盾手跃出了土垒,而那些弓箭手等远程部队也丢了弓箭,拿起近战的刀枪冲了出去。 亲兵队紧紧保护着江忠源向太平军杀去,而其中的周辰昊此时却面无表情,微张着嘴,只是机械地跟着身边的伙伴用长枪向敌军刺去。 可能没有人会注意到他此时惨白的脸上溅着数滴血迹,而他嘴中还在不断喃喃道:“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原来刚刚他们将一名太平军骑兵拉下了马,并用长枪狠狠向他捅着,看着眼前的那人身上逐渐出现千疮百孔的伤口,里面还不断冒出殷红的鲜血,显得一片血肉模糊。在某次刺下时飞溅而出的鲜血也毫不留情地溅到了他的脸上,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血红的世界。战争的残酷这时才**裸地出现在他面前,使他这个新兵接受了战场上真正的洗礼。 “噗!”还没等他回过神,忽然身边一人已被眼前的一名头裹红布的太平军士兵用长枪刺穿了身子。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与自己同处一个什里的兄弟,而自己也不知何时与大部队冲散了,刚刚正是和他联手对敌。 看着朝夕相处的兄弟就这么倒下,周辰昊脑中满是对那名太平军士兵的仇恨,使他暂时忘却了战争的血腥残酷。他怒吼一声,握着长枪就冲了上去。眼前这名太平军士兵已经在刚刚的搏斗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好不容易将这名楚勇击杀,没想到原本那名手脚呆滞的楚勇仿佛发疯了般地冲了上来,挺枪就刺,他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长枪捅穿了肚子,立刻痛苦地倒了下来。 看到自己将敌人捅倒,满脑怒火的周辰昊奋力抽出长枪,对着这名太平军士兵就是一阵狂刺,飞溅的鲜血将他整张脸都染成血红一片。此时他眼中的世界愈发显得鲜红起来,耳中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只是不停回响着自己“杀”“杀”的怒吼声…… 未完待续(昨晚的考试被坑死了……挂科的节奏啊,yu哭无泪,变态的老师!!!) ; 第四章 回乡 在初升的太阳的照shè下,天地间一片光明。 刚刚还厮杀得热火朝天的战场,此时却是一片肃杀森严,就算是在暖洋洋的阳光照shè下也没有一丝丝的改变。此时此刻,刚才战场上那些没有负伤的团勇们都在忙碌着打扫战场,收拾尸体,救治伤员。他们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没有笑意,第一次就领略到战争的残酷血腥,令这些出身乡村的朴实农民个个眉头紧锁。 周辰昊也在这些人当中。此时他已经恢复了清醒,正低头看着脚下的一只断手。这只手齐腕而断,手背的皮肤看上去偏黑,手心处还有厚厚的老茧,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楚勇的还是太平军的了。他只是稍微一愣神,就不再理睬地去搬附近的其他尸体了。冷漠这个词,终于可以第一次用在他的脸sè上。 他的脸上、身上都还残留有刚才击杀敌军时的血迹,从远处看上去就像是个刚从血水中爬起的血人一样。但他没有丝毫擦洗掉脸上血迹的意思,现在的他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对一切事物都是那么的冷漠无情。一场战争,迅速使他成长起来,若是一天前的他看见现在的自己,一定会吓得认不出来吧? 此时身前若是再出现一名太平军士兵,他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将他捅成马蜂窝,而不再是刚才那般手脚僵硬,目光呆滞。“是啊,战场上瞬息万变,转眼间一个个生命就这么消逝了,转眼间身边的伙伴便死去了,我不能怕!”随着周辰昊心中所想,他的脸上随之出现毅然决然的神sè,在血迹的映衬下,仿佛战神般威严无比。 “和尚!干得不错,斩首一人,你的战功我记下了。”亲兵队队长江忠济不知道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鼓励道。他刚才也是颇多斩获,显得心情很好。 “都是江大人指挥有方!”周辰昊半是实话,半是奉承地说道。 与此同时,远处的永安城城楼上,一名头裹黄巾,面sè刚毅而且肤sè黝黑的中年男子正望着远处的楚勇阵营默然不语。他的身下还跪倒着另一名头裹黄巾的男子,正颤颤巍巍地抖动着身子,显然害怕之极。 “起来吧。此次袭营,楚勇已做好准备,我方则麻痹大意了,以为楚勇与绿营一样窝囊可欺,我不怪你。真没想到清妖军中也有此等人物与此等jing兵。江忠源!我记住你了。来ri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这名出身紫荆山的烧炭工正是城内太平天国的二号人物,刚刚被封为左辅正军师东王的杨秀清。显然此战对太平天国内部的士气影响极大,令这位足智多谋的东王也气愤不已。 “何不再次派兵出城,楚勇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定然难以抵御我军攻击。”这名将领起了身,如此建议道。 “糊涂!你以为刚才的袭营没有惊动到楚勇南边的乌兰泰吗?现在再去攻打楚勇,乌兰泰再来增援,这场仗规模就大了。我们刚刚拿下永安,急需安定下来休养生息,整顿军马”杨秀清一声怒吼,将刚刚起身的这名将领吓得差点重新跪倒在地。而看到手下感受到了自己的威严,杨秀清这才心中满意地换了正常的语气,为其仔细分析起来…… 永安城此战,太平天国将近两千人的袭营部队伤亡了大约八百人,其中有八十余人战死,被楚勇割了首级领功,还有一百余人受伤被俘,其余人都纷纷逃回城内。以至于城内的太平天国高层以及下层士兵心中,都记住了“江忠源”这个名字,也记住了这支衣服破旧的楚勇。 战后,江忠源得到了钦差大臣塞尚阿与广西提督向荣的嘉奖,并且得以连升两级,由七品知县直接升任五品同知之职。向荣也知道这支楚勇是难得的jing锐之师,开始重用起这支原来十分看不起的团练部队。 对于周辰昊来说,这个改变带来的影响十分巨大。原本军中本来一直短缺的粮饷,在那场仗之后便及时送了过来,同时还附带上了过冬所需的被服。那些本来一直看不起他们,经常对他们冷嘲热讽的绿营兵们最近也收敛起来,不再像以前那般咄咄逼人。 “人情冷暖啊!”看着自己所在的这支部队待遇前后发生的变化,周辰昊不免感叹起来。而他也渐渐发现,在那场仗以后,他成长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现在对于世间的人情世故,他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不再像从前呆在父母羽翼之下那么幼稚。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变得冷酷起来,面对敌人,即使是年纪比他小的那些“小长毛”,他也不再有犹豫怜悯之心,下手便是枪枪致命。 自从那次交战过后,楚勇又与城内的太平军进行了大大小小十几次交锋,大多数时刻都占据了上风,而周辰昊也已经由原来的一个普通亲兵升任为亲兵什长了。 转眼间,就到了十月。寒冷的北风从北方汹涌袭来,使得城内外的士兵纷纷在夏秋时的单薄号衣内加上了一件棉衣,行动也开始变得迟缓起来,每天训练站岗完毕便都早早地回了营帐。 这天上午,周辰昊正带着他手下的亲兵在军营内巡逻。此时的周辰昊,跟刚刚进入军营时已经大不相同。原本刚毅的脸上这时候还隐隐多了一丝杀气,目光变得深沉且专注,身子也比以前瘦削了不少,使得身上的肌肉曲线更凸显了。远远望去,整个人看上去高大而jing悍。他一边带着手下的亲兵巡逻,仔细注视着营内的一切,一边心中规划着等会的活动。 “等会巡逻完毕,我就去营外空地再练练拳脚。最近新学的那几招还没融会贯通,得勤加练习才行了。”他这段时间经常与营内那些身怀武艺的哨官哨长们切磋拳脚,学习武艺。在强烈生存下去的yu望的驱使下,他仿佛着了魔一般地ri夜练习,营内的不少人都改口称呼他为“武痴”了。 “咴咴!”忽然营门口传来一阵马嘶声,周辰昊转头一看,才发现是一身戎装的江忠源江忠济兄弟从营外骑马归来。他急忙带着手下向二人行了军礼,但是与平时不同的是,这位平时他们敬军礼时还经常回礼的江忠源江大人今天却没有搭理他们,而是怒气冲冲地径直回了大帐。他身后的江忠济一脸苦笑,也跟着江忠源进了大帐中。 “江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怒气冲冲的?”周辰昊身边的一名亲兵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兴许是……”周辰昊刚要猜测江忠源生气的原因,便被帐内传来的一声大吼打断了话语。 “和尚!”江忠源愤怒的声音传了出来,把帐外还在的巡逻和cāo练的士兵吓了一跳,“带着你手下的弟兄收拾行李,跟我回新宁去!” “回新宁?这?”周辰昊也被这突然下达的命令吓了一跳,六神无主起来。他身后的那些团丁显然也是被这突然下达的命令吓得糊涂了,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还不快去?”江忠源紧接着出了大帐,看到他们还待在原地愣愣地没有动身,脸sè铁青起来。 又被江忠源的怒吼吓了一跳,周辰昊等人赶紧疾奔回自己的营帐,谁都没敢磨洋工,迅速收拾好行李后就出了帐门集合起来。 “好。大家随我回去吧。”看到他们迅速收拾好行李衣物,江忠源铁青的脸sè缓和了下来,一转身往营门走去。而他身后的江忠济站在大帐外一脸的苦笑,却不敢劝他回营。 不明就里的周辰昊满脑子疑问,但是却不敢问。这么多天的相处,他知道这位江大人为人直率讲义气,对他们这些下属也不摆什么架子,深得下属的拥戴。但是也知道,这位江大人的脾气也很大,发起怒来,轻易劝不住。于是他也只能率着手下的亲兵跟着他往北,向着他朝思暮想的家乡一步步走去…… “和尚,你明白了吧?”新宁县城中,偌大的“江府”大堂内,醉眼惺忪的江忠源手捧着酒杯对着对面的周辰昊说道。 此时距离当ri江忠源离开军营已有十数天。他们一行人回乡后便住进了江家,今ri,不知道什么原因,江忠源忽然硬拉着周辰昊在大堂陪着他喝酒。在酒桌上,终于把他回乡的真实原因借着酒意说了出来。 原来当ri钦差大臣塞尚阿主持军中会议,征求大家对付城内长毛的意见。江忠源立刻响应,力主四面围城,将太平天国部众困死在城内。但是广西提督向荣却不以为然,以为应三面围城,网开一面。结果两人居然当面吵了起来,而钦差大臣塞尚阿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居然同意了向荣的意见。江忠源见忠言不受收采纳,心中气郁,于是便生了回乡之心。而他的三弟江忠济素知他大哥的脾气,劝诫不住,只好由着他回乡了。江忠源也在回乡前将楚勇指挥权交给了江忠济,自己只带了这十数名亲兵保护自己回了家乡。现在自己回乡已久,却不见永安城外军中有信件催他回去,更加深了心中的郁气,只好借酒消愁。 “江大人,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休息吧。”周辰昊酒量很好,不过在现代时他大多数喝的是啤酒,现在被江忠源灌了不少白酒,也被弄得头脑一片昏沉。 “和尚!喝这么点酒就醉了?不行,陪我继续喝!咦?怎么没酒了?五弟!五弟!”江忠源不肯放过周辰昊,仍然意犹未尽地招呼着他继续喝,却发现酒已经没了,急忙呼唤起自己的满弟江忠义起来,却无人答应。 “江大人,让我去买吧,公子兴许是到外边玩耍去了。”周辰昊赶紧揽下了买酒的话,想借着这次出门躲过一劫。 “行,你去吧,快点回来。”江忠源也是喝大了,没有察觉到周辰昊的诡计,边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子边说道。 “大人你就放心吧。”周辰昊接了银子,哪敢继续逗留,急忙出了院门。 往外走了没多远,周辰昊刚想去附近的一处客栈歇息,结果腹中酒意猛地冲了上来,使他顿感头重脚轻,脚下一软,接着身子一摇晃,就往一旁倒去。 “咦?”他的头仿佛碰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十分舒服,同时鼻子忽然问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令他脑中充满了好奇。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啊!”的一声女子的尖叫声…… 未完待续(不知道大家是喜欢本书是有许多女主,还是只有一到两个女主呢?本人也在为之苦恼啊!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建议) 第五章 梁氏兄妹 梁柔儿心中一阵的羞恼与不堪。她在深宅大院中呆了十数ri,好不容易趁家里的下人不注意,换了身男装偷偷溜了出来,可没想到还没在逛个够,就被这个路过的醉汉给撞倒了。但是最为可恨的是,这个醉汉的脑袋居然倒在了她的胸部之上,令她羞得恨不能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头枕在一个软绵绵地东西上面,同时扑鼻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已经喝大了的周辰昊当然不会去细究到底躺在了什么上面。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刚想继续享受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枕头”时,那声“啊!”的女xing尖叫声就忽然突兀地响了起来。他的酒立刻就已经醒了大半。 他急忙翻身站起,转头一看,才发现右手边的地上同样站着一个人。此人身材纤细,头戴一顶黑sè瓜皮帽,身上一件白边蓝底马褂,内穿一件浅灰sè长袍,一张白净的脸上此时已经如红透了苹果一般,两颗大大的眸子正满含着羞涩地看着他。 想起刚才听到的那声女xing的尖叫,以及这名身穿男装的“男子”此时的神态与面容,周辰昊心中一推断,便知道这个“男子”应该是哪位女扮男装的女子了,至于刚刚他枕着的那软绵绵的东西,傻子都能猜出是什么了…… 想明白了这些事后,周辰昊顿时面上一红,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支支吾吾地说道:“姑,姑娘,你没事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的?哦……你这人,真可恨!”梁柔儿听到自己的身份被眼前这位撞倒了他的人道破,心中先是一惊,但是接下来就想到了刚才这人的头撞到自己胸部上的事情,气得柳眉倒竖起来。 “姑娘,我真不是故意的……”周辰昊听了旁边这位姑娘嗔怒的话语,更是一脸的羞涩,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他的xing子本来就不是很放荡不羁,之前在学校的时候虽然也做过调戏女生的事情,但是都是拉拉头发开开玩笑,从没像今天这般有那么直接的**接触。现在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情,自己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你……浑蛋!”梁柔儿越听周辰昊的解释越觉得他是有意的,在心中那股羞恼的意识的驱使下,开始不听周辰昊的解释直接骂起他来。 “你……”周辰昊感到无奈起来,虽然自己有错在先,可是这位姑娘也不至于毫不讲理地直接在大街上骂起他来了吧。自己现在是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搞得尴尬无比。 此时虽然已是午后时分,但是路上还是稀稀拉拉地走着不少行人,看到路边忽然有人在争吵,都纷纷涌了上来。十几个行人将两人围在中间,就只看到一名说着一口生涩新宁方言的白净“男子”,正用尖利的声音骂起她身边的那名男子,但是这声音怎么听怎么像女子的声音,而男子则在原地站立不安。这奇怪的事情立刻勾起了这些人的围观yu望,使得他们紧紧围住男女二人,不肯离开半步。 过了不久,还在那里重复着那几句话的“男子”忽然停止了骂声,看了一眼周围的围观人群,又狠狠地盯着那名男子,紧接着开口骂道:“你毁我清白,我今天要让你吃点苦头!”说完摆开双手,低喝一声,就向男子冲来。 好不容易看到女子停止了骂声,周辰昊心中一松,以为终于可以化解矛盾了,没想到女子丝毫不给他机会,冲过来就是往他胸口就是一拳。这女子也就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但是这一拳使得却不同凡响,力量运用得当,全不像那些闺阁女子使出的绣花拳,周辰昊本来伸出身前轻轻抵挡的左手居然被她的拳头打得隐隐生疼。 “练家子?”周辰昊心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不敢大意起来,急忙双肩一沉,摆好了防守姿势。 “呀!这浑蛋怎么这么难对付?我居然伤不到他!”看到面前的男子摆出了一副防御的姿势,梁柔儿随后又使出拳脚连续进攻了数次,但是都无功而返,被周辰昊一一化解开来。 周辰昊这么多天的拳脚也不是白练的,军中竞技,讲究的是实效xing,力求招招致命,节省不必要的体力消耗,用最小的损耗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他这些天在营中到处寻师访友,请求他们传授拳脚功夫,此时身手已非常人。现在专心对敌,身手施展开来后便轻松化解了她的攻势。 “小妹?”人群外忽然传来一个男子喜悦的声音,周辰昊一转眼,便看到一名身穿青布棉袍的年轻男子拨开围观的人群走了进来。这人个子相当高大,仅比周辰昊矮了一些,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脸上无须。 “大哥,这人欺负我!”还没等周辰昊开口,梁柔儿便急忙向他告起状来了。 “噢?是你欺负我妹妹的?”这名男子冷着脸说道,就连话语中都透着一股冰寒刺骨的感觉。 周辰昊刚要辩解,却看到男子身形忽然一动。自己刚要摆好防御身形,却已经来不及了。男子仿佛幽灵般迅速冲到了他的身前,轻轻一掌便把他打倒在地。 “高手!”周辰昊心中一震,想起刚才此人那可怕的身形与掌上澎湃的巨力,心中害怕起来。“千不该万不该,喝什么酒啊。万一真和武侠小说里面说的一样,人家为了报复妹妹被欺负之仇,把我一剑杀了,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人在此聚众喧哗?给我散开!”忽然人群外响起一声破锣般的声音,围观的人群虽然正看得兴起,但是还是被吓得一哄而散。 随着这难听的声音出现的,是一个长相猥琐,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此人一身普通的灰布棉袍,但是眼中却闪烁着凶狠yin厉的神sè,赫然是一身便服打扮的新宁捕头欧阳贺。 欧阳贺喝退了人群,接着目光扫视了眼前的三人: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与一名身材瘦小纤细的男子并肩而立,而一旁的地上则倒着另一名男子。他仔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子的面孔,忽然身子一震,急忙跑了上去,低身将男子拉起,说道:“原来是周什长啊。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有人袭击团练?”说完,转过头用yin冷的目光狠狠盯着站立的这二人。 “没事,没事。一场误会而已。欧阳捕头不必在意,改ri兄弟再请你喝酒。”周辰昊看到救星来了,心中一喜。自己是江忠源的亲兵什长,这欧阳贺一直想巴结他谋取升官之路。欧阳贺这一来,想必这矛盾不会深化下去的。不过碍于刚才与女子之间的事太过尴尬,他也不敢细说。“不过这汉子身手实在不一般,我得找机会认识他才行。若是能讨得他的指教,那便是极好的了。”心中如此思量着,周辰昊当然不敢将矛盾扩大化,于是敷衍了欧阳贺几句,就将他打发走了,这才来到兄妹二人身边。 “兄台,刚才在下实在不是有意冒犯令妹,实在是酒后行走,脚底无力才将令妹撞倒的。我在这给令妹赔罪了!”周辰昊看着男子一脸歉意的说道,说完还低头鞠了个躬以表诚意。 “此事是我的不对。小妹乔装外出,在城中遍寻不到,我心中焦急。未料到小妹遭人欺辱,我这才下手与兄台相搏。刚才我已向小妹问清,此事实在是误会。若不是兄台将事情化小,万一惹上了官司,小妹可就真的创下了大祸了。我给兄台赔不是了。”男子原本寒冰一般的面容此时也换上了一脸的歉意。 “可谓是不打不相识,这附近有家酒楼酒菜不错。这样吧,我做东,为刚刚冒犯令妹之事谢罪。”看到几人间敌意已经消除,周辰昊心中大喜,急忙邀请二人,借机请此人指点自己一二。 “哼!算你识相,本小姐也饿了,就借这桌酒菜饶了你吧。”一旁的梁柔儿哼了一声,未等她大哥决定便答应下来,说完还不解恨地撅起了嘴,显示自己余怒未消。 “这小妮子,除了蛮横点,还挺可爱的嘛。”梁柔儿此时的神sè看在周辰昊眼里,有一股另类的可爱意味,心中对她刚才的行为的恶意也削减了许多。 “那好吧,多谢兄台了。请兄台为我等引路吧。”男子看到妹妹应允下来了,也不好再拒绝什么,只好答应下来,跟着周辰昊去了附近酒楼。 “还没有请问兄台高姓大名,哪里人士呢?”一落座,周辰昊便开口说道。在清朝呆了这数个月,已经基本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与交流形式,一开口便老练地问道。 “在下姓梁,单名一个程字,表字冰鉴,广西柳州府人。身旁这位是令妹,闺名柔儿。我也不知兄台高姓大名,还望赐教。”男子喝了口店小二递上的茶,开口说道。 “柔儿?这名字起反了吧?这样的母老虎也能叫柔儿啊?”听了梁程对他兄妹的介绍,周辰昊心中暗暗腹诽道。 “在下姓周,名辰昊,新宁人。二位是柳州人士?难怪二位是外乡口音,不过怎么会到新宁来了?”腹诽完梁柔儿,周辰昊还是满脑疑问地开口问道。 “母亲梁朱氏是新宁县人士,所以我二人自小就会说些新宁方言。母亲这几ri思乡得紧,便携我兄妹二人回乡省亲,结果在新宁这一住就是二十多ri。小妹也是在家中呆了许久,才乔装外出的。都怪我们从小就把她惯坏了,现在都难管教了。”说了自己的来历,梁程顺便解释了为什么妹子忽然会乔装外出之事。此事关乎家教,如果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在当时的清朝,家教不严的名声会给整个家族都造成不好的影响。 “原来如此。不过兄台的身手真是堪称武林英才了,刚才一招便将我击倒。就连令妹也身怀武艺,我若不出全力,想必也是不敌的。”周辰昊对礼教之事全不关心,开口称赞道。 “鄙人不才,自小就喜爱拳脚棍棒。家中也有积蓄,便请镖师武师传我武功,这数年来我随商旅走南闯北,也认识了不少英雄人物。说句不自夸的话,中华武术南北路数,我已通晓大半。可以说是博览众家所长吧。”梁程见到周辰昊夸赞起自己最自豪的武艺时,面上立刻换上了一股傲然之sè,不客气地说道。 “在下乃是江忠源江大人手下亲兵,出身行伍,对拳脚棍棒素来喜爱。今ri见兄台身手,方知世外有高人。如蒙兄台不弃,还望指点一二。”周辰昊忽然一抱拳,用诚恳地语气向梁程说道。 “哈哈,兄台与我志趣相投,咱们相互指点即可。战场比斗,讲究快,狠,准,力求一招致命。我所学武术中有一类拳法,想必辰昊兄一定会喜欢的。”两个武痴碰到一起,不用多说什么就熟稔起来,刚才还是“兄台”的称呼,现在一下子就变成了“辰昊兄”。 “哈哈,冰鉴兄,究竟是什么拳法,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听到有拳法适合自己,周辰昊心中急切地想知道,同时把称呼也变成了“冰鉴”兄,偷偷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这拳法的事,还要从五年前说起……”梁程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一开口,就说出了一件尘封多年的往事…… 未完待续(究竟是什么神秘拳法让梁程如此看重?请看下一章~敬请期待。) ; 第六章 暹罗拳术 正午过后,偌大的悦来酒楼里,宽大的厅堂只稀稀拉拉地坐着一两桌客人。这也难怪,此时刚过了午饭点,离晚饭时间又还差两个时辰,是酒楼难得的闲暇时光。空荡荡的酒楼内,只有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在缓缓述说着。 “五年前,那时我还未弱冠,还留在柳州府家中。当时我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已经学了数门拳法,自以为身手了得。有一ri,我带着家中下人出门往城内酒庄为家里购酒,却在半路上发现有人打斗,原来是一个矮小jing悍的中年汉子单枪匹马跟十余人打了起来。那十几人我认识,都是城里的地痞流氓之类的,一旁的地上还摆有几件番邦物件。想来是这汉子在此地摆摊,却被这些地痞刁难,故而动起手来……” “哦。哥,这件事我以前听你说过!要不换我来说吧?”还没等梁程说完,一旁的梁柔儿忽然开口说道。她本就是个活泼开朗的xing子,可是自从来了酒楼后,大哥光跟这个叫周辰昊的臭男人说话了,完全把她扔在一边,无聊之极。现在见到二人聊到的话题是自己知道的,赶紧插话了。 “行,那你说吧。”梁程显然是极其疼爱这个妹妹,便闭口不言起来,任由梁柔儿继续说。 梁柔儿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哥哥看到那些人仗势欺人,刚刚挤进围观的人群里想帮上一把,却发现那十几个地痞流氓已经被打倒了大半,剩下的几个都跑掉了。躺在地上那几个地痞,要么被直接打晕过去,要么就是打到了要害处,在地上痛得直打滚,哥哥当时就吓呆了……”提到自家大哥的囧样,她禁不住低下头捂着脸“吃吃”地笑了起来。 看到这母老虎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周辰昊顿时就看得呆了。但是只是愣神了几秒,脑海中忽然浮现起李雅云的倩影,就直接把刚刚心猿意马的念头打消了。但是刚刚他愣神的样子却被对面的梁程看进了眼里,梁程眼中忽然闪现出一丝笑意,但很快就消失不见,继续换上正常的表情看着身旁的妹妹。 正在一旁低头笑着的梁柔儿当然没有注意到周辰昊的神情,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这才继续说道:“哥哥当时就驱散了人群,想方设法都要和这位高手交上朋友。可这人只说得一口不利索的粤东话(粤语),我们柳州府的人都说的是我们的广西官话(桂柳话),哥哥也只懂得说一些粤东话,这人没听清哥哥的话,以为哥哥也是这些流氓一伙的,立刻跟哥哥打起来。哥哥当时哪里有现在那么好的身手,没有过几招,就被他一个反肘打倒了。幸好哥哥自幼练武,身子骨硬朗,没有受什么伤。后来哥哥带着的下人里有个叫阿华的懂粤东话,赶紧跟他解释清楚,这才认识下来……” 梁程想起和那人的相识,感叹一声,没等梁柔儿继续说下去,就开口说道:“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们才得以相识。这人是个暹罗人,自幼习武,将他们暹罗的拳术学得炉火纯青,在暹罗也算是排行靠前的高手。后来被来我大清做生意的暹罗商贾雇下了当保镖,也算是在南洋上往来了十数年。后来广州府十三行内有jiān商盯上了这暹罗商贾的几船货物,暗中派人设局暗杀了这商贾。这暹罗拳师靠着一身功夫逃了出来,拣了几件货物便往西跑,一路变卖充作盘缠。他这几ri游历到柳州府,正变卖货物时,就遇到了这几个地痞,他们语言不通,这些地痞又来者不善,于是才动起手来……” “好啦!”梁柔儿忽然出口打断道,一脸的不满,显然是对梁程的不守信行为十分不满。 梁程意识到自己抢了妹妹的话,干笑了一声,便主动闭嘴。梁柔儿这才满意地说道:“后来哥哥把这暹罗拳师请到家里住了许久,两人几乎天天都在院里练武。这拳师将一身本领都教给哥哥了,在那以后哥哥在整个柳州府都难逢敌手。后来暹罗拳师就告辞离开了,哥哥再三挽留,这人都不肯留下。他只说已经将毕生所学传承下去,已经无牵无挂。既然佛祖决定他要在大清游历,那么今后就随缘吧。只希望今生可以走遍大清山河……” 见到小妹将拳术的来源告诉了周辰昊,梁程这才开口说道:“这番邦拳术,辰昊兄是想学还是不学?若是要学这拳术,辰昊兄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了!” 自从听到梁程口中所说的“暹罗”时,周辰昊心中一震,立刻就莫名地激动起来。“暹罗啊!以前班里妹纸们看《暹罗之恋》时,就跟我科普过暹罗是古代泰国的称呼,既然是暹罗拳师,那么这拳术应该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泰拳了吧?而且这人还是暹罗排行靠前的高手,这可比长沙市里那些半桶水水平的泰拳教练高了不止一个层次了啊!这种机会我怎么能放过?” 怀着对泰拳的无比向往,周辰昊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我愿意!”话里没有一丝犹豫。 “看不出辰昊兄对武术竟然如此热衷,梁某佩服!这样吧,等会我们用过餐后就到我家中去,ri后你每ri来我家中学习,如何?”武痴梁程遇上武痴周辰昊,顿感今生又遇到一个知己,心中大喜起来。 “好的,一切都听冰鉴兄吩咐!”听到自己从此可以跟着梁程学习泰拳,周辰昊心中立刻乐开了花,憧憬着学成后威震四方的情景一直傻笑着,连被梁柔儿瞪了好几个白眼都没有发现…… 用过一顿丰盛的筵席,梁程兄妹二人便带着周辰昊往城南而去。城南朱氏,虽然比不上城中刘氏,江氏这样的新宁大族,但是也是其他几族中较大的家族了,朱家庭院也是三进三出的大院。梁程让门房记住周辰昊的样子,并吩咐道:“这位周兄弟是我的好友,以后他来府上,你直接把他带到我屋里就行。” “辰昊兄,既然都到了门口,进去坐坐吧。”梁程吩咐完门房,转过头一脸诚恳地邀请道。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打扰冰鉴兄了。”出于对泰拳的学习yu望,周辰昊点头答应了梁程的邀请,跟着二人进了朱府。 朱家三进三出的院子,最外边是门房下人住的,中间是家族旁支与客人居住,而最核心的内院,自然是朱家老爷一家子居住。梁程兄妹住在中间院子里的东厢,屋子宽敞,中间的庭院自然归了梁程练习拳术武艺。刚一到屋外,梁柔儿便回了自己的屋子,留下周辰昊二人在院中切磋。 “冰鉴兄,你每ri何时有空?你定个时间,我来找你。”周辰昊一矮身,躲过了梁程直击的一拳,但是没料到梁程脚步一动,将正往左起身的他一把堵住,右肘一扫,便将他再次击倒。周辰昊无奈摇了摇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不服输地说道。 “哈哈,这么急着想打败我?你以后每ri辰时来府里找我吧。”看着周辰昊不服输的神情,梁程哈哈一笑,顺便跟他约好了时间。 “哥,以后大早上的都要听你们在院里练武啊,那还不吵死了?哼!”一个淘气的声音传入周辰昊耳中,他不用猜也能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除了那刁蛮的梁柔儿,还能有谁? 周辰昊转头向声音的出处看去,入目的即是一名头扎发髻,身穿月白sè右衽女褂,下穿米白sè褶裙的年轻女子。这名女子脸上肤白如玉,两道浓淡得当的柳眉下是一双水灵晶莹的双眼,此时眼中却流露出一股委屈的神情,琼鼻如雕琢后的美玉一样纤细而高挑,粉sè的樱唇轻轻撅起,这委屈的表情看在周辰昊心中却是可爱动人无比。 “这尼玛是哪家妖孽啊,这么漂亮!这卖萌的表情真想点个赞!”周辰昊顿时就看得呆了,心中闪过的都是“大美女,求介绍!”的想法,但是仅仅过了一会,意识稍微清楚后,猛然想起这人正是从刚刚梁柔儿的屋子里走出来,刚刚她叫的也是“哥”!“这……岂不是说这大美女是刚才的那只母老虎梁柔儿?” 心中这么一想,周辰昊仔细一看,这女子的五官轮廓和刚才扮作男装的梁柔儿还真的挺像的,至于她为什么容貌先后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估计是她扮男装的时候顺便化了妆吧。不然这么祸国殃民的面容,即使是穿着男装,恐怕也会有男的心怀不轨,想着让“他”捡肥皂吧? 一旁的梁程看到自己妹子出现后周辰昊的反应,实在忍不住地偷笑起来。“一般人都是先看到妹妹的美貌才领教到她的刁蛮与任xing的,现在辰昊兄先领教到了她的刁蛮任xing后再领教她的美貌,倒是要看看他等会是什么反应?” “柔儿姑娘,一年之计在于chun,一ri之计在于晨。辰时练武,已经是很晚啦。”周辰昊换了一种语气,仿佛老师般说道。 “我不管,我又不起那么早。现在天气凉了,傻子才早起呢!”梁柔儿一脸的不服气,反唇相讥道,完全不顾把他哥哥也列入“傻子”的行列中。 “柔儿姑娘?请问你个事呗?”周辰昊看到这妮子虽然换了装束,但是还是一样的刁蛮,于是果断换了以前在班上调戏女同学时的口气问道。反正她又不是自己的女神李雅云,就算惹到了她又怕什么?抱着这种想法的他想好了等会该怎么在话语上整治对方。 “问吧!”梁柔儿仰起头,一脸的高傲。 “请问姑娘见过猪吗?”周辰昊开口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没有呢。我只吃过猪肉而已……”富家小姐梁柔儿哪里见过猪,只好害羞地承认没有见过。 “噢,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因为猪也是睡到辰时以后的,有吃的才会爬起来吃。你不认识猪真是太可惜了!”看到鱼儿上钩了,周辰昊嘴角轻轻带起一丝笑意,同时换上一脸无辜的脸sè。 “好啊!你竟敢说我是猪?!”梁柔儿很快就反应过来,想明白这家伙居然用猪来比喻自己!自己虽然没有见过活着的猪,但是书上还是有提及猪的长相和习xing的,而且骂人的话也大多用猪来当作比喻对象。在怒气冲冲的情况下,梁柔儿完全不顾女儿家的矜持,握着粉拳就要向周辰昊打去。 “诶诶,我可没说什么啊。你说你辰时了还要在床上安睡,我只是因为你想起了猪而已。我哪里说你是猪啦?”看到这刁蛮的小妮子被气得杏眼圆张,柳眉倒竖,周辰昊心中暗自开心起来,但是脸上却装作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你!找打!”梁柔儿看到这个看似诚恳的家伙居然那么的油嘴滑舌,自己说不过他。于是祭起自己的大招——打!握着粉拳就冲向周辰昊。 刚刚在院中的被梁程屡次打倒的周辰昊现在全身酸痛,居然招架不住这梁柔儿愤怒至极的“连招”,在院中狼狈的躲闪着。“冰鉴兄,今ri就此别过。明早辰时,小弟准时来府上请教!”被梁柔儿不依不饶地追击,周辰昊终于还是放弃继续呆在这里的念头,一个急闪闪向院门,大声向梁程告辞后,就一溜烟跑出了朱府…… “你……哼!”看到周辰昊从自己手中逃脱,梁柔儿气得直跺脚,一脸的余怒未消。 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居然吃了瘪,梁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偷偷捂着嘴偷笑起来。但是不料这隐秘的举动却不小心被梁柔儿看到了,她正愁没地方发脾气,于是立刻把气都撒到了梁程身上,粉拳立刻朝着他招呼过去。 “妹妹,我刚刚是在笑那周辰昊呢,不是在笑你。”“我不听!我不听!”妹妹完全没有听到自己的辩解,梁程心中感到一股莫名的绝望。 “看来今天一个下午都不得安宁了……不过这周辰昊还真有意思,又爱练武,还能降服我这妹子,这朋友,交得值!”梁程一边躲避着妹妹的攻击,心中一边如此想着。 只是他不知道,他教周辰昊暹罗拳术的这个举动,通过一系列的后续反应,将会对今后的大清局势造成翻天覆地的变化…… 未完待续(期末复习很紧张,只能尽力保持一天一更,六道会努力做到的。希望喜欢这部小说的朋友可以投个推荐票或者收藏支持新人,多谢啦!) ; 第七章 柳州狮 第二天天还没亮,周辰昊就早早的就起了床。跟手下的亲兵布置好今天江府的守卫工作,又在城中卖早餐的小摊上吃了一份当地特sè早餐——猪血丸子,便来到了城南朱府。 门房朱四是个脸上长着几颗麻子的jing瘦汉子,此时正一脸哈欠无jing打采地站在大门旁,直到周辰昊来到门前他才意识到客人的到来。 “原来是周公子,我家梁少爷已经起身在庭院里练拳了,我这就带你去少爷房中。”朱四身为城中大族朱氏的门房,察言观sè的本领是必不可少的。 “自家少爷对这位年轻人如此热情,想来他也应该也是哪个大族的公子少爷,不过这穿着打扮还真有点不符合身份啊!”朱四侧眼细看了这位“周公子”的打扮,却是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棉袍,头上还裹着普通百姓用的黑布,明明是一副下层百姓身份,心中一阵嘀咕。他却不知道,梁程从小习武起就交友甚广,与三教九流均有来往,不论对方身份,均是平等对待。 “周公子,您请进吧,我还要回院门。告辞了。”尽管心中对周辰昊的身份存在疑惑,但是脸上还是一副恭敬神sè的朱四将他送至了梁程房前。 “行,你回去吧。”周辰昊看到院中的梁程已经脱了身上的棉袍,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马褂绸裤在院中上下翻飞地在练着各类武术。此时虽然只是十月,但是早晨的寒气还是足以将人冻得瑟瑟发抖,然而梁程身上的马褂却已经显现出了清晰的汗渍,一张白净刚毅的脸上也渐渐出现细微的汗珠,足以体现他练习时的专注于用功。 “冰鉴兄!”周辰昊踱步到院中,轻轻叫了梁程一声。 “哦?是辰昊兄来了啊?”正在演练武艺的梁程仿佛没有听到周辰昊的声音,而是将自己正在练习的这套拳术练完一遍,这才转过头一脸歉意地对周辰昊说道。 “恩,可以开始了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周辰昊一脸的狂热神情,望着梁程的眼中几乎都快要喷出火了,那张刚毅的脸上因为激动的原因而显得嘴部肌肉轻微地抖动起来,整个人仿佛彻底疯狂了一般。 “哈哈,好,我们这就开始学!”看到周辰昊对这暹罗拳术如此渴望,梁程心中大喜。武痴是最能明白另一个武痴的生物,看到周辰昊的表情,他知道他眼中那对于暹罗拳术的渴望是千言万语都难以形容的,于是一股要教好他拳术的责任感在心中激荡着,使他生出一股莫名的豪气。 “暹罗拳术,有拳,肘,膝,腿,步五法。五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拳,肘,膝,腿者,可攻可守,讲究的是随势而动,见机出招。步法者,乃拳术之重,进攻退防皆赖步法之轻灵迅捷,如无步法之配合,则拳肘膝腿四者如鸟失双翼,马失四蹄。”梁程一开口,就用一段自己的感悟开始了暹罗拳术的教习。 “上来,来,打我!注意脚步!” “注意脚步!我要出手了!” “刚才这一肘,若是使左肘反肘攻来,攻我之不备,再用右膝上攻,必能一举击破我的防御。你还没能融会贯通!” “有进必有退!在进攻前先想好万一进攻失败的退防招数步法。” 梁程的暹罗拳术教习,只用了短短半个时辰阐述他对于泰拳的见解与要点,并演示了拳,肘,膝,腿,步法的基础动作,就开始了实战。在于周辰昊的实战对打中,再根据对方的缺点不足进行即时讲解。结果,初学者周辰昊还没在后来的一个半时辰里被受摧残,脸上不知道吃了梁程的多少拳与肘,出现了一片接一片的红肿与淤青。他身上穿着棉袍,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但实际上也比脸上好不到哪里去,也是不知道吃了多少招数,筋骨皮肉一阵酸软痛苦。 “哈哈,辰昊兄,你怎么了?”看到结束了教学的周辰昊立刻瘫倒在地上,梁程走过去踢了他一脚,一脸坏笑地问道。 “冰鉴兄,你下手可真狠啊!”地上的周辰昊已经没有力气与心情起身再战了,“你这哪里是教我学拳术啊?分明是在打一个人肉沙袋!” “诶,辰昊兄,这可不是我故意欺负你。这暹罗拳术本就是以实战为主,那些套路招式都是死的,只有在对战中才能迅速学会这拳术的jing要所在,我若是根据那位暹罗高手所留下的招式传授给你,你的拳术也就只能是低阶水平,境止于此了。”梁程收了刚才脸上的坏笑,一脸正式地说道。 “好吧……”周辰昊本还想赖在地上,可是忽然耳畔响起一声尖利的女声,差点将他的三魂六魄都给吓了出来,急得他不顾身上的伤痛,连告辞的话都没跟身旁的梁程说,就起身往大门跑去…… “周辰昊!你给我站住!今天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乱说话!”人未到,话先闻。话音未落,一名身穿粉白sè右衽女褂的貌美女子就出现在了刚才周辰昊所呆的院内,但是却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哥,怎么了?那个臭小子呢?”这位貌美女子正是梁程的妹妹——梁柔儿,此时正一脸愠怒地看着梁程,小嘴高高撅起,显得余怒未消的样子。 “妹妹啊,他刚刚已经走了啊,你来晚了。好啦,别生气了,犯不着,不就是昨天他说了你几句话而已吗?都过去啦。”梁程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劝慰道。 “哼!我才不呢!下次他再过来我可就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招惹我是什么下场!”梁柔儿嘴上仍然不依不饶地说道,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心中仍是一阵的气恼。“都怪这个臭男人,说什么猪啊猪的,结果我昨晚居然还真做梦变成一只小猪仔了,还在梦中吃了好多吃的,睡了好久。结果刚才醒来已经ri上三竿,都到了午时了,害我真的成了一只笨猪了……” 看到妹子回了屋内,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梁程这才放下心来。他的这个妹子,他可实在是惹不起啊! 他们梁家在柳州府乃是当地的豪门大户,其父亲梁祺年轻时热心功名,但是考了十几年,只得了一个秀才。他在心灰意冷之下,便专心料理家业,生养子女,共生下三子一女。梁程是家中长子,而这个梁柔儿不但是家中这一代唯一一名女丁,而且又是家中老幺,倍受宠爱。 小时候梁柔儿要开始裹脚时,因为裹脚承受的痛苦太大,大哭起来。心疼女儿的梁祺与夫人朱氏干脆就不为女儿裹脚,而是任其放足,幸好她还算争气,脚也没有因为放足而长得比较大,而至于面貌,更是足以排进柳州府中前三之列,是当地有名的美女。然而父母过度的宠溺,这梁柔儿的公主脾气就被惯出来,加上跟着大哥梁程学习得一身武艺,与人一言不合便要出手打人。柳州府中那些公子哥便借的宋代“河东狮”的典故,为这个梁柔儿小姐起了个“柳州狮”的绰号…… “幸好我跑得快!不然被这疯丫头追上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太可怕了,虽然长得漂亮,但是这也太刁蛮了吧?简直堪比我的野蛮女友里的那个女主角了。”离开了朱府,走在新宁城中的周辰昊心中一阵的后怕,他当然不知道他离开后发生的事,但是根据这位梁柔儿小姐之前的表现,他也能猜得仈jiu不离十了。 “这泰拳还真是不错,虽然今天我被这梁程揍得很惨,但是如果我ri后能学会的话,绝对是防身与制敌的利器啊。诶哟,真疼……”心中幻想着学成泰拳后大杀四方的情景,周辰昊脸上乐开了花,但是没料到脸上这一动,那些淤青红肿的部分纷纷传回一阵阵痛苦,令他满脸的“痛并快乐着”…… 过了不久,周辰昊终于走回了江府,刚一进门,却恰巧碰到一身便装的江忠源正往门外走。 “和尚!你刚刚去哪儿啦?咦?你怎么了?被谁打的?居然敢打我江忠源的亲兵队长,真是胆大妄为!”看到周辰昊的江忠源一脸的开心,一招手带他回了大堂,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了他脸上的伤,当即便被气得双目圆睁,咬牙切齿起来,大有不把这个殴打自己的人碎尸万段不可的气势。 “江大人,这不是被别人打的。这是我跟人家学习拳术,两人对战所留下的伤痕而已。不知道大人找我来所为何事?”周辰昊赶紧将脸上的伤的来历解释清楚,不然以这位江大人的脾气还真有可能会将梁程大卸八块。这么多ri的ri夜相处,周辰昊早就知道这位江大人智勇双全,xing格直率,对待下属如同父子兄弟般亲密。 “哦,是练武时受的伤啊?哈哈,果然是个武痴!我早就听军中传言你酷爱习武,有“武痴”的绰号,没想到今ri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啊!我找你来,的确是有大事要吩咐你的,跟我来吧。”江忠源听后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励,随后就带着他从大堂左门进了偏厅之中。 偏厅之内,光线很昏暗,在座位上已经坐着两人,一见周辰昊他们进来立刻齐刷刷地将目光盯在他们身上,在看到江忠源后,便只盯着他。 片刻之后,其中一人终于发话了,口中满是质疑的语气:“岷樵,这人就是你推荐的新宁县团练副总?” “是啊,你们难道认为不妥?我看他就很合适嘛!我江忠源看中的人不会错的!”江忠源听到这质疑的话后立刻反唇相讥道,在气场上丝毫不退让。 “团练副总?这么大的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升官了?”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旁的周辰昊心中早已如一碗大杂烩般,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与猜测,可还是想不出他们忽然提拔他这么一个下级军官的理由…… 未完待续(听完英语听力,看完英语阅读,六道整个脑子都零乱了……匆忙写出的这一章,思路和文笔如果有什么错漏,希望大家指出,我会酌情修改的,谢谢大家!) ; 第八章 刘氏叔侄 昏暗的偏厅里,周辰昊一颗心一直在怦怦地剧烈地跳动着。 “居然给我当新宁县团练副总!全县有二十六都(相当于现在的乡镇)的团练,一千多号人!以后都归自己管了?难道我运气这么好?今早也没有踩到狗屎啊?” 其实这还真是他运气好,昨晚江忠源就收到了他三弟江忠济的秘密来信,信中说官军在广西作战不利,完全没有可以剿灭洪杨叛军的可能,反而让叛军在围剿中逐渐壮大。广西提督向荣也深感广西战局的不利,预计不久后将会重新起用他,希望他做好回广西的准备。 江忠源虽然至今还对向荣当ri不采用他的计策感到不满,但是与为国效力,加官进爵的机会相比,这都不算什么。自己当初一介举人,凭借军功就能升任七品知县。前段时间永安城外那场防御战后,更是直接从七品的知县连升两级升任五品同知,在这数十年的官场上简直是前所未见。 他是个直率豪爽的人,为人仗义。当年进京入考后,曾经不远千里送病故的友人棺桲回乡,人称“代送灵柩江岷樵”,在湖南与京城中名声大噪。现在对待带兵平叛这样高风险但有高回报的投资机会,他果断选择了压上自己的全部筹码。 得知了自己的打算,同为新宁大族的刘氏一族也对他鼎力相助。之前他招募五百楚勇出湘入广西平叛之时,拨下的的五千两饷银中就有大半是刘氏一族所出。 不过既然要立战功,一支能征善战的jing兵自然是必不可少。广西战场上,江忠源见惯了绿营兵的临阵畏战,节节败退,与手下这些农民出身的楚勇相比,简直就是一群地痞流氓,除了欺负百姓外一无事处。于是他提出了扩充楚勇的打算,得到了身为新宁县团练总领的刘长佑的支持。 当然了,要练好兵,必然需要有一个具备良好军事素养人担任团练总领。可是自己当初挑选楚勇时已经将团练里最jing锐善战的五百人给挑走了,县里剩下的团练中根本难以选出几个合格的军官。环顾自己身边,也只有这位亲兵队长既有过实战经验,在军中表现也不错,年龄又比较年轻,值得他培养。 “既然你如此看重,想必此人定有不凡之处。叔父,以后你和这位小兄弟就同为咱新宁县的团练副总了,快起身相见吧。”刚才说话的那人往前走了一步,终于让周辰昊看清了他的面容。这人看起来三十余岁的年纪,一张脸平凡普通之极,但重剑无锋,一双深沉的眼睛仿佛深藏着许多事情,显得城府极深。 “咦?这人怎么这么年轻,不是说是他的叔父吗?”坐在椅子上的另一人也起了身往这边走来,但是看清了他的面目的周辰昊却疑虑顿生起来。 一旁的江忠源显然也是看到了周辰昊心中的疑虑,指着那名三十余岁的男子开口解释道:“这位是县里的团练总领,刘姓名讳长佑,字印渠,已经进了学。一旁这位是他的族叔,名讳坤一,字岘庄,与你一样也是县里的团练副总,以后你们三人要互相帮衬,把团练给办好!” “印公,ri后多蒙照顾。”对待已经进了学,有了秀才身份的刘长佑,周辰昊还是必须做好相应的礼节才行,来到这个世界,人际交往中最烦的其实就是这些等级关系与各类称呼了,最初弄得他一头乱麻,幸好几个月来生活使得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些各类称呼。 “岘庄兄,ri后我等就互相扶持了。在下姓周,名讳辰昊。”与刘长佑见完礼,他转过头又跟刘坤一相见。这刘坤一虽然辈分上是刘长佑的族叔,但是其实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一张普通的脸与刘长佑极其相似,但是那双眼睛却不像已经在世间打磨过多年的刘长佑一般深沉,而是透露着一股年轻的野心与胆识。两人都没有对周辰昊脸上的伤痕有什么疑问,在他们看来,这个出身农村身无功名的亲兵队长还不值得他们如何尊重。 “哈哈。废话就别说了,印渠,我这回打算在县里团练中再选一千人,回广西时顺路带去。你意下如何?”看到周辰昊和刘氏叔侄见过礼,江忠源不等他们继续客套下去,便开口说道。 “一千人?这么多?这可是一笔大钱啊!”刘长佑没有立刻回答江忠源的话,而是带着刘坤一回身坐下后,才轻皱着眉头说道。 “一千人真不多!广西的长毛你以为很少吗?足有上万人!据说近ri还扩展到了两万,我这一千人又算什么?算上留在广西的五百人,一共才一千五百人。印渠,难道你不想封侯拜相吗?自古有哪个书生能凭文章封侯的?你现在还只是个秀才,就算以前去了京城国子监当了贡生,现在也还不是没有中举吗?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再这样下去,何年何月能进入官场?更别提封侯拜相这等男儿心愿了!”江忠源见刘长佑对招那么多人的态度似乎不太积极,狠了下心,改用激将法刺激他。 “岷樵!够了!封侯拜相,自然是男儿心愿,我刘长佑自然是不甘人后。既然你江家打算投了血本,我刘家也不会吝惜这点身外之财的。”果然,江忠源的方法起到了作用。听到自己的软肋被江忠源当着族叔与这个外人的面一语道出,刘长佑索xing狠下心,同意了他的想法。 “哈哈,我就说印渠你会同意我的,果然如此!今ri我就叫县里各都团总们将各都的丁壮男子挑选后招入团丁中,三ri后在黄土坪上召集全县团练,挑选出一千人来。不过,得先给点赏银,不然团丁们哪里愿意离开田地随我去打仗呢?还有,他们在黄土坪上训练的时候,粮食号衣怎么解决?”见到刘长佑同意了自己的想法,江忠源赶紧把最敏感的粮饷问题装作不情愿地说道,但是那双眼中还是不可避免地透出的狡黠的微光。 “粮食就由我家粮仓供食,号衣的话我会跟城内衣行定做的。说吧,你要多少银子?”刘长佑忍者心痛,一脸决绝地说道。心中暗想这回真是大出血了,自家丰厚的家底已经被自己花了不少,若是还没有回报,就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了。 “五千两足矣!我自己再出三千两!刘氏不愧是新宁大族!果然财力雄厚,江家佩服!”江忠源看到刘长佑这副心疼的样子,赶紧也说出了自己所出的款项,并极力拍着他们刘家的马屁。如果没有刘氏这一新宁大族的支持,他的团练绝对难以办得起来。 “行了。团练的事商量好了,我等就此告辞吧。岷樵,希望这次回广西,你能带上我。”把团练的事情商量好后,刘长佑没有留下来继续客套一番,而是起身告了辞。走到江忠源身边时,拍了他的肩膀,口中诚恳的说道。 “印渠!上次没带你去,是因为我不知道广西的叛贼实力究竟如何,怕你跟着去了会有危险。现在我已与长毛交过手,知道他们的底细,自然不再惧怕他们。你放心,这回在广西立了战功,我一定会向朝廷保举你的。”看到自己这位相识多年,但是因为多年来没有中举而心灰意冷的老朋友说出这样的话,江忠源心中一动,急忙允诺道。 在科举制得以确立后,无论万贯的乡绅与家徒四壁的贫民,都渴望能金榜题名,进入庞大而腐朽的官僚系统中,逐渐爬至这一系统的顶峰,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进入了这个世界后,周辰昊才知道了解了范进中举这篇课文中范进的悲哀与不幸。现在听到这二人的对话,自然是心中感慨一番。 “辰昊!你父母送信来府中,说有要事叫你回家中一趟。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回去,记住不论如何三ri后都要赶回来。记得了吗?”送走了刘长佑叔侄二人,周辰昊正要跟江忠源告辞回屋休息,却不料江忠源忽然叫住了他。 “家中有事?”周辰昊心中一震,有点害怕起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对待自己如同对待亲生子女般的周李氏是他目前心中最关心的人,他绝对不希望这个最亲的人与她身边的亲人出事。“我现在就走!” 话刚说完,直接躬身向江忠源告了辞,出了江府就往崀山都而去。 看着刚才周辰昊因为听到家中出事而急切的面容与匆匆离开的背影,江忠源露出了满意地微笑,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作战勇猛,孝顺父母,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待人接物也算是彬彬有礼,实在是军中的一块璞玉,值得我一番栽培!” “娘,你说啊,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我回来呢?”周辰昊雇了辆马车便急匆匆就往家中,到家时已经过了酉时,村子里除了少数几家还亮着灯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虽然跟随江忠源回乡后期间只回过一次家,但是周辰昊还是轻而易举地认出了自己亮着灯的家门,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发现一家老小都完好无损地坐着厅堂里唠着家常,尤其是自己的母亲,一脸的开心喜悦。 “满伢子,你回来了啊。”看到自己的周李氏立刻起了身,但是却发现他脸上一块接着一块的青肿与淤青的,心疼地一边抚摸着他的脸,一边责备起他来。“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伤,是不是跟人家打架了?你说你!好端端怎么去打架!” “娘亲,我这是跟人家切磋拳脚才受的伤,没什么大碍的。倒是你,急匆匆地找我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呢?”眼前这位虽然不是自己亲娘的老妇如此的关爱,让在战场上刚硬起来的心肠霎那间都软了下来,周辰昊仰着头害怕眼里流出来,一边开口问道。 “诶,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你,诶,就是我原来的儿子,他是十月二十三ri的生辰。如果他还在的话,今年就是他二十岁的生辰了,不知道你的生辰是哪ri的?要不,就把这天当作你的生辰吧!”周李氏有点支支吾吾地说道,说完后一脸的期盼。 “生辰?啊,我不记得的生辰了。那我的生辰就定在这个时候吧。”看到母亲那期盼的双眼,周辰昊虽然很想说自己才十八岁,还没到二十,但是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是吗?这太好了!四ri后就是你的生辰了,我们在村里请些亲朋好友聚一聚吧,你现在在军中据说也是个小官了,这方面不能省,会被人家说闲话的。”周李氏听到了期盼的答案,兴奋得差点蹦起来。 “四ri后?这可不行!”听到生ri在四天之后,想起江忠源的嘱托,周辰昊赶紧拒绝了母亲的提议。 “为什么不行?”周李氏和家里的其他人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令他脑海中迅速想出了理由…… 未完待续(呜呜,六道的六级估计要跪了!昨天考完晚上玩了一晚上的游戏发泄,结果错过了时间写文,希望大家体谅一下) ; 第九章 江门弟子 “娘,孩儿现在已经升任咱们县里的团练副总了,全县的团丁以后都归我管了。三天后又要在县城外的黄土坪上选拔一批团丁去广西打仗,我实在抽不开身。”周辰昊想了想,最后还是把真实的理由如实地说了出来。 “我儿就是聪明能干!这可是个大官了啊!”突来的喜讯让这位大半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官的老妇人一脸的欣喜激动。这也难怪,古代乡村的普通百姓平ri里也就能见过几个保长里正之类的小角sè,现在忽然听到儿子当了这么一个掌管全县团练的团练副总,自然是欢喜无比了。殊不知,这团练副总即使在县里面再怎么厉害,也不在国家官员的编制内,只是zhèngfu给予民间的一个自治武装头目的一个称号罢了,既无品衔又无官服。 然而欢喜的神sè仅仅维持了不久,她的脸上却又换上了一副难过的表情。她低着头,用略带失落的语气说道:“满伢子,这么说,四天后你是真的不能留在家里了?这可是二十岁的大ri子啊。村里那些大户的子侄二十的时候都会请族里的长辈为他们行冠礼,还找人给他们赐表字。咱家世代务农,也没出过什么读书人,就不讲究这一套了。但是至少得在家请大伙顿饭呀,你不在了到时候多尴尬呀。” 老妇人可能是真的不懂得团练之事有多么重要,还是想让周辰昊留在家中。幸好,一直坐在一旁的大嫂出来打圆场了:“娘,小叔子有要事在身,怎么能回家办这个事情?再说了,咱们这不是有躲生的习俗吗?你就说小叔子躲生去了,这不就完事了吗?” “对啊,娘。二弟现在官运正隆,才出去不到半年就当了那么大的官,还是让二弟回去吧。”一旁的大哥周聚力也赶紧劝说道。 “诶,那好吧,是我老糊涂了。不过,满伢子,娘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你也二十岁了,该娶妻了生子了。你这出去打仗,一走不知道多少天才能回来,万一,……万一遇险,你这香火怎么办?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给你说个亲事,趁你这段时间还在家乡,趁早把事情办了吧!给自己留个种。你现在又是个大官了,哪家的姑娘不屁颠颠地往咱家来?”被自己的长子与儿媳劝了一阵,老妇人总算是停息了刚才的那个念头,但是接下来却说出了这让周辰昊大吃一惊的话来。 周辰昊的心中,从高一,直到穿越后的现在,只住着一个李雅云。这么多年来,这个优雅美丽的少女一直住在他的心里,从没有人能踏入其中抢占她的领地。虽然目前看来回到现代已经是无望了,但是他仍然不愿委屈自己的内心,不愿未来的人生配偶是另一个陌生人,因此,他果断拒绝了他的母亲。 “娘。古时候有个叫霍去病的说得好,“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广西的叛贼一ri不平息,我一ri不娶妻。行了,别说了,我赶路很累了,要去歇息了。”想来想去,周辰昊还是决定用霍去病的这个理由作为不成家的目的,一说完便立刻装作一副困倦的样子,赶紧往自己的卧房中走去,以避免父母兄嫂的继续sāo扰劝说…… 躺在卧房的床上,周辰昊陷入了沉思中。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将近四个多月了,农民当过了,兵也当过了,人也杀过了,一张本来年轻有朝气的脸已经开始有了经历风霜后的沧桑感,本来自己那浅浅的胡须,现在居然逐渐变浓变硬,已经逐渐显示它的痕迹了。头发已经长长了,前段时间他还去城中的理发铺将头前的头发剃掉了,脑后那不长的头发也简单地绑了条小辫子,看起来实在滑稽可笑。幸好他经常用黑布裹头,遮住了这丑陋的样子。 自己的长相变了,内心也变了。永安城之战他杀了人之后,那时他每晚都会做与这相关的噩梦,往往把他这才十八岁的青年吓得直接从梦中惊醒。但是随后的数次战役后他又杀了一个人,并亲眼目睹了大量的流血死亡的场面后,他终于不再做噩梦了。面对敌军时他绝对会果断挥起自己手中的屠刀,战场上没有弱者,只有敌人。 “雅云,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想着自己的遭遇,周辰昊的心思又回到了刚才母亲所说的为他娶妻之事上,使他又想起了这位他一直魂牵梦绕着的少女,嘴中居然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不要别人介绍给我的妻子,我只喜欢你!……” 可是相隔数百年,未来的李雅云,能听到他心底的呼唤吗? 第二天一大早,周辰昊就起了床,陪伴着父母兄嫂在家中唠着家常,一步也没有离开。 如今地里的庄稼已经请人收割完毕,当初他给家里留下的十两银子付完人家帮工的薪水,还大有富余。现在这次回来他又带回了五两银子,叮嘱父母将来修建新房使用。看到本来这比较穷困的家里也因此开始变得富裕起来,他心中十分开心。 家就是一个人的根,没有了根,人就仿佛无牵无挂的浮萍一般,随时都会被冲散在江湖里。还生活在现代的他,身为家里的独子,受尽父母的宠爱,自髯对此毫无体会。来到了古代,无依无靠,方才知道家庭的重要xing。 “爹,娘,大哥,嫂子,我走了啊,你们保重身体。”吃过了午饭,周辰昊向父母们道了别就直接回了新宁县城。挑选团丁关系到楚勇的战斗力,这可是件大事情,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傍晚时分,一辆普通平常的马车保持着中速在新宁县城里的土路上奔驰着。车上的车夫在看到熟悉的“江府”两个字逐渐清晰之时逐渐放缓了车速,最后轻轻听在了江府门前。一个头裹黑布,身穿灰布棉袍,一脸风尘仆仆的青年男子下了车后便径直往府中走来。门口正在守卫的亲兵看到此人,不但没有阻拦,反而都是顿首向他问好:“什长,回来啦。” “恩,你们继续站岗。”男子没有多说什么,便往府内走去,此人正是匆匆从崀山赶回县城的周辰昊。可还没等他回到自己的卧房中稍加休息,路上就看到一身青sè绣袍,头戴夹绒瓜皮帽的江忠源正好在庭院中散心。 “和尚!回来了?”江忠源显然也是看到他了,冲着他招了招手。 “江大人,小的回来了。”尽管旅途劳累,但是周辰昊还是走到了江忠源的身旁,恭敬地答道。 “家中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昨ri见你行sè匆匆地便往家中赶。”江忠源一开口就问起了他家中的事。 “大人,家中的确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母亲告知四ri后是我的二十岁生辰,希望我能在家里宴请亲友。只是那时正是挑选招募团丁的关键时期,哪有时间能回崀山,于是我那天干脆就在县里躲生好了。”想着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秘密的事情,周辰昊于是对这江忠源如实相告。 “哦?二十岁生辰?和尚你怎么不在家行冠礼?要知道弱冠之礼可是人生大事,马虎不得。”听到二十岁生辰这句话时,江忠源忽然眼中一亮,但是随即就立刻消失不见,语气一如平常地继续问道。 “江大人,我们周家世代为农,不是耕读之家,更不是大富之家,弱冠礼还是不用了。在家中随便宴请亲友一餐即可了,不必如此麻烦的。”周辰昊解释道。 “现在可不同了。你现在是我们新宁的团练副总,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冠礼怎么能免?依我看,ri后还是补上吧!”江忠源一脸认真的说道。 “多谢江大人抬爱。但是我周家世代为农,亲友里都是些不识字的泥腿子,也没个读书人,怎么行冠礼怎么赐表字啊?”周辰昊索xing将问题抛了出来。 “这的确有点棘手。……恩,要不这样好啦,我将你收到我门下,做我的弟子,由我为你赐字行冠礼如何?你意下如何?”江忠源心中一喜,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嘴上却装作思考了很久地说道。 “这……多谢大人的抬爱!不知道大人对这冠礼之事如何安排?” 面对可以成为身为朝廷五品同知的江忠源的弟子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周辰昊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之前他只是一个稍微立有军功的平民而已,身无功名,没有人会真的尊重自己。但是,现在成为了江忠源的弟子门生,倚靠在这颗大树下,自然非比寻常。他稍微思考了一下这其中可能会有的陷阱,但是却发现这事情有利的人只有他,看起来江忠源认下他这么一个平民当弟子,实在是吃了个大亏。于是他立刻答应了江忠源的提议。 “此事等我们将新一批的楚勇选出来后再做安排。放心,我江忠源说到做到,不会亏待我手下的弟兄的。”江忠源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起来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弟子多谢岷师大恩,那么弟子就告辞回屋了。”周辰昊也是极快地适应了自己的新角sè,对江忠源的称呼也由“江大人”换成了“岷师”这一更亲切的称呼。 “回去吧。”看着周辰昊逐渐消失的身影,江忠源心中暗自得意起来。 “哼,这小子倒是能随机应变,借坡上驴,也不搞什么虚情假意的推脱之事,倒真是合我的脾气。只是,他以为只有他赚到了?我江忠源会平白无故去收弟子?我招募的这些楚勇ri后就是我向朝廷要官要粮的本钱,必须要以我为尊,非我江氏一族外不能轻易调动。我们一家六兄弟,忠浚,忠淑,忠济,忠信四人都在广西军中,忠义年幼,不能随军。现在县里的团练大部分是刘家手下的亲信担任各都团总,我要是再不把这周辰昊拉入我的旗下,ri后这一千人还听不听我的了?刘家再怎么给我钱粮资助,也必须以我为尊。……”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江忠源满心的得意。 而已经回到了屋内的周辰昊,却没料到自己已经成为江忠源系统旗下的一员,为江氏在楚勇中地位的稳固做出了贡献。此时的他,在满身的劳累中,在温暖床上沉沉睡去…… 未完待续(寒冷的夜晚!码字都特别痛苦,手指都僵硬了……六道会尽力保持一天一更的。希望大家能多收藏投推荐票支持我,谢谢大家!) ; 第十章 左营营官 灰蒙蒙的天空下,寒冷的冬风从北而来,在开阔的三湘大地上吹个不停。新宁县城郊外,广阔平坦的黄土坪此时却密密麻麻地站着上千号人。 最特别的是,这上千号人无一不是正处在壮年的jing壮男子,个个头上裹着黑布,身上厚厚的棉袍外还套着一件写有“勇”字的灰sè号衣。 黄土坪北边的土台上,此时也站立着几名男子。当前一人一身戎装,头戴黑绒暖帽,身穿一件灰布棉甲,腰上胯一把腰刀,正一脸冷峻地盯着身下这上千jing壮团丁。在他身侧,则站着一名外罩天青sè马褂、内穿墨绿sè棉袍,长着一张平凡无奇面孔的男子,此人白面无须,一双眼睛深沉而内敛,显得城府极深。在这二人身后,则站立着两名年轻男子。这两人也都是一身戎装,身上的暖帽棉甲腰刀样式都与身前那位中年男子相同,只是中年男子头上暖帽的顶珠是水晶制成,而这两人暖帽之上却空无一物。 周辰昊心中激动无比。 几个月前,同样也是在黄土坪上,他被选入了楚勇之中。今天,也是在黄土坪上,而他却成为了挑选这些团丁的人。命运,是何其的诡异,又是何其的神奇! 他伸出手摸了摸头上的暖帽,心中感慨起来:“果然是混得好才能享受得好啊!这暖帽和棉甲真是好玩意,比我以前穿戴的那些裹头布号衣好多了。现在穿上这一身,还真就像极了将军一样呢。” 他身旁的刘坤一侧过头瞥了他一眼,却发现这位与自己同居团练副总之职的人只是在望着眼前怔怔地出神,心中一阵苦笑。“这人不过是一个亲兵出身,让他当团练副总,干得了吗?怎么到了台上还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诶……” 一旁的周辰昊却不知道他旁边这位同伴在想着什么,还继续在台上望着身下的众人发着呆。他身前的江忠源显然是看到台下的团丁已经到齐列队完毕,向前一步踏去,大声说道:“乡亲们!广西局势动荡不安,然我新宁五百子弟兵在广西斩获颇多,朝廷已有奖赏。当ri本官于此地招到五百jing锐,但对于广西战事,这五百人势单力薄,难成大事。现今本官yu再募一千jing锐,ri后随我入广西平叛,不知乡亲们可否愿同本官前往?” “愿往!”“愿往!”……台下的团丁听到还有可以出省的名额,顿时激动起来。看在周辰昊眼中,就仿佛就后世那些歌星影星的粉丝一样的狂热。 “好,愿往者出列。”看到台下团丁的反应,一脸严峻神sè的江忠源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江忠源话一说完,整个一千多人的团丁里除了数十人还留在原地,其余人都已纷纷出列。“辰昊,岘庄,你们去!”江忠源一声令下,周辰昊与刘坤一便并肩走下土台,带着台下的数名亲兵往队列中而去。经过一番jing挑细选,最后终于选出了体格与jing神面貌比较好的一千名团丁。 “印渠,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意下如何?”看着身下被选出的团丁重新列好队,江忠源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便转身对身旁的刘长佑说道。 “哦?什么想法?”刘长佑看着台下那一千名列好队后威武的团丁,想着ri后立了战功便能得到赐官,平时喜怒不形于sè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我们这一千人都是没见过血的村汉,到时候拉去广西时也不知可否立刻使用。现在广西战事吃紧,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要奉调回营了,这训练得好好抓紧。”江忠源一开口,就指出了手下这些团丁最大的弱点。 “岷樵,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我会支持你的。”听了江忠源客观的分析,刘长佑喜悦的表情立刻收了起来,用沉缓的语气说道。 “我的想法是,将这一千人编成两营,让辰昊和岘庄各带一营cāo练。辰昊打过仗,头脑也灵光;岘庄自幼就喜读兵书,这两人的分开带兵,要去广西时再由这两营在黄土坪上实战cāo练,看看哪营能胜。胜者必然cāo练有道,士气大盛,即可使用。败者cāo练无方,便可交由胜方领队带领,整饬一番,应该也可使用。”江忠源望着刘长佑,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哦?这么说来,此法倒也可行。不知你觉得是你手下的人能赢,还是我刘家千里驹能赢?”刘长佑脸上不露声sè地开口问道,心中却早已暗骂道:“这混帐!这不是摆明了看不起我刘家么?岘庄是父祖都极力夸赞的我刘家千里驹,怎么可能输给一个村汉出身的亲兵?” “呵呵,我当然认为辰昊能赢。实不相瞒,我明ri就要收他为我弟子,将在府中设宴相请,到时还望印渠兄能来。”江忠源呵呵一笑,像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说出了要收周辰昊为弟子的消息。 “弟子?你不是除了自家兄弟外都不收弟子的吗?”刘长佑原本镇定的脸上也挂不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江忠源会收一个出身如此低微的亲兵为弟子。自己与他相交多年,知道他热心功名,为人豪爽仗义,但是也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举动。 “呵呵,辰昊是少见的人才,我见之甚为爱惜。故而收为弟子,今后会好生栽培的。”江忠源说完,盯着刘长佑惊讶的表情,心中一阵暗爽。 “印渠啊,别怪我贪心。辰昊与岘庄各自掌握一营cāo练,到时候辰昊那一营必定以他马首是瞻,而辰昊又是我的弟子,这一营终究还是忠于我的。岘庄那一营若是比试中输了,那我就将辰昊派去他营中整饬,将他那一营也收为己有;若是岘庄那一营胜了,我就把岘庄留在新宁,再调辰昊去岘庄营中,一样能控制这一千人。” 江忠源心中的真实想法当然不会让刘长佑知晓。在外人看来,他江忠源护送友人棺桲回乡、年轻时嗜好赌博无心向学的事迹下,是一个仗义豪爽,不拘小节的堂堂男子汉。但是,他这个男子汉还是会计较利益得失与仕途前途的。若不是当年因缘际会,借镇压雷再浩叛乱而升任七品知县,他现在也不会如此计较这一千团练的掌握权。而没有了手下这些兵,他怎么能立战功?没有了战功,他头上的那位皇帝会这么重用他吗? 周辰昊不知道他的这位“恩师”心中的小九九,此时他和刘坤一已经将团丁编好队,回身正往台上走去。 “辰昊,将这一千人分为两营,你和岘庄各带一营cāo练。此后,你的左营在东边cāo练,岘庄的右营在西边cāo练。”结果他和刘坤一刚刚走到土台下,还没跟江忠源二人汇报,江忠源的命令就直接传入了他们耳中。 “这……”周辰昊转过头与刘坤一互望了一眼后,行动有些迟疑起来。 然而一旁的刘坤一却没有理会这新下达的命令是否和之前所说的一致,而是立刻转身回了队列中,将一千人从中一分为二,自己要了靠近西边的那五百人。周辰昊这才往队列中赶去,接收了剩下的那五百人。 这些团练之前都是以各村各都为单位,这些编制显然不适合部队的作战。于是周辰昊立刻按照之前自己所在楚勇之中的编制给手下这五百团丁编为一亲兵队与前后左右四哨,又将营中的各都团总与各村团长分别任命为哨长哨官什长之后,开始了cāo练。 在黄土坪南边,由数十名衙役与民夫押运的刀枪武器已经运送到位。在知县与城中富豪的全力支持下,这一千人所用的刀剑枪炮已经准备到位,除了劈山炮还尚在城中铸造,其余武器已经到齐。刘坤一的右营领过了兵器,周辰昊这才带着他的左营领走了剩余的兵器。这第一ri的cāo练两营都只是简单cāo练了队形与阵法,待到午时便解散了队伍用饭。之后这一千人便在这黄土坪长久地驻扎了下来。 “辰昊,感觉如何?”周辰昊独自在自己的军帐中吃着午饭,感受着这一营之主的待遇,心中还激动莫名之时,江忠源却忽然掀开帘帐走了进来。 “岷师,我……我感觉还能带得了。就……就是心情比较紧张。”周辰昊面对着恩师,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实话。 “哈哈,不要紧。以后你就在这军中长住下来吧,你的衣物甲胄都是我已经为你换上新的了,怎么样?这身棉甲合适吗?”江忠源笑着拍了拍他身上的棉甲。 “恩,很合适。岷师,辰昊ri后会好生练兵的。” “明天你的生辰,我会在府中设宴,邀请城中名流,当众向众人宣布我收你为徒之事。你明ri午时就与岘庄回我府中,下午就不要练兵了。”江忠源对着周辰昊继续吩咐道。 “弟子明白!”周辰昊一脸恭敬地答道。 “那好,我这就回府了。你要为我,为自己,为家乡父老练好这五百人,明白了吗?”江忠源说完后也没有客套什么,就带着亲兵回了新宁县城中,只留下一脸感激的周辰昊伫立在营帐中…… 第二ri午后,城中江府内的府内庭院厅堂上已经摆了满满十数桌的酒席,江忠源头戴细绒瓜皮帽,一身青sè绣袍外罩一件浅蓝sè马褂,正站在院门内与前来的宾客交谈着。忽然门口一阵马蹄声,数名身穿便装的骑马之人驾马停在了门前,赫然正是周辰昊刘坤一与他二人的亲兵来了。 关于骑马这件技术活,周辰昊其实并不陌生。他小的时候曾经跟随父亲在长沙附近的马场骑过马,后来更是经常跟朋友去马场骑马。从黄土坪到新宁没有马车可坐,刘坤一就提议周辰昊与他乘营中的马匹前往。心中暗想要看这个村汉不会骑马而如何出丑,但是却发现他的骑术并不逊sè于自己,此时正暗自吃惊。 “来,我给大家说一下。此人就是我新收的弟子,姓周,名讳辰昊。ri前我新募的一千楚勇里,他任左营营官之职。”江忠源看到周辰昊终于来了,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急忙拉过他向庭院中的宾客介绍起来。 “哈哈,江大人弟子真是了不得,年纪轻轻就能统帅一营了,当真了不得!”“周贤侄年纪轻轻就拜入江大人门下,当真是前途无量。”……四周响起一片众人的逢迎之言,听在周辰昊耳中虚伪不堪。 “岷师,我先去屋中洗漱一番,现在一身风尘。”周辰昊急忙借机从中抽身而走,不料走到一桌宾客附近之时却忽然被人叫住了。 “辰昊兄!”一名身穿青sè绣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起身叫住两人他。 “咦?冰鉴兄!”周辰昊急忙转过头,却发现是几ri未见的梁程,此时他正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 “怎么数ri都不见你来府中练拳了呢?最近可好生无聊。”梁程开口抱怨道。 “公务缠身,近ri又要在城外练兵,恐怕这些天是不能去你府中练拳了。”周辰昊一脸的无奈。 “哥!”“咦,你!你不是那个浑蛋吗?吃我一拳!”周辰昊正与梁程交谈着,耳中忽然听到一声似乎熟悉但又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尖细女声,同时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未完待续(即使是熬夜也要为大家做到一天一更!幸好明天没有考试,不然估计六道会睡倒在考场上了……学生党不易,希望支持六道的亲们可以多收藏多给几张推荐票,六道就感激不尽啦!) ; 第十一章 赠字 话音未落,拳脚先达。周辰昊下意识地循着声音来处回身一肘,正好挡住了正朝自己而来的一拳。双眼顺着此拳向上看去,映入眼中的却是一张美艳万分但却一脸嗔怒的绝美面容,赫然正是那个号称“柳州狮”的梁柔儿。 “母老虎?”周辰昊一脸惊讶,心中却飞快思量着该怎么脱身。“这母老虎怎么忽然来了江府?完了,早知道上次不应该戏耍她了,现在该怎么走?这儿到处是人!” “妹妹!不得无礼!大庭广众之下的,还有没有点女儿家的样子!”梁程此时却挺身而出,扬手制止住了还要继续出手的梁柔儿,并大声训斥起来。 “哥!”在梁程大声的训斥下,梁柔儿一脸的委屈。从小就被娇惯坏了的脾气,此时便发作了。纯净明亮的眼中水光闪动着,在眼角处涌动的泪水显然即将要决堤而出了。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让母亲等会怎么交代?以后还想她带你出来玩吗?”见到妹子委屈的模样,梁程心中一痛,但是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副严厉凶狠的表情,将梁柔儿拉到自己身边,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恩。我知道了……”梁柔儿伸手轻轻擦着眼角的泪水,用委屈的口气低声说道。 “咦?这是谁家的闺女啊?怎么这么没有教养,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喧哗还打人?” “哦,这人我认识,是朱家长小姐之女,跟着娘亲回家省亲来了。此时不是应该跟着她娘亲在内眷院中的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朱家礼教持家,朱老爷功名在身,怎么会有这种外甥女?” “家门不幸啊!” “……” 但是刚刚梁柔儿的那一声尖叫与袭击周辰昊的举动,却让梁程的这桌酒宴上的宾客们看得议论不止,言语中对这梁柔儿很是鄙视不敬。此时正站在一旁的周辰昊显然也是听到了这些话语,但是他却实在不赞成这些人的话。 “以前在班上时,一般正常的女生被我用猪来取笑逗乐后,都是拳脚相加的,这才是正常的xing子嘛。现在这小母老虎的动作稍微大了却被这些人这么说,这尼玛对女生约束真严啊!算了,我帮帮她吧,也算我嘴贱了,早知道那天不用言语戏弄她了。” “诸位,这女子与我素来相识,刚才之事就此过去了吧。”周辰昊转身对着梁程的那桌客人说道。一旁的梁柔儿显然也是听到了周辰昊的话,原本看向他的怨气冲天的眼神忽然一怔,但很快又变了回来,仍是满眼的埋怨不满。 “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即使再如何相熟,哪能当众打闹嬉戏?” “是啊,礼教大防,岂能逾越?公子这身打扮,想必也是城中哪家公子,怎会当众与人打闹?成何体统?” “……” 周辰昊万万没想到,筵席上的宾客们不但没有停止对梁柔儿的议论,反而将他也算在了议论的范围内。 “尼玛!这真是躺着都中枪啊!”周辰昊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些宾客,却无可奈何。 “辰昊!洗漱好了没?江大人召你去大堂。”正在周辰昊一脸无奈时,身后却传来了刘坤一的声音。 以刘家的声望,城中的大户富商没有人不认识这位比现在刘长佑辈分还高一辈的刘坤一的。原本还在筵席上议论纷纷的众人都停止了议论,纷纷起身向问好,同时心中也在暗自揣测刚刚这位年轻人和刘坤一是什么关系。 “岘庄贤弟,这位公子与你熟识么?怎么以前在城中没有见过?给大伙引见一下吧。”筵席中一位身穿绣袍,一脸富态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这位公子啊,姓周名讳辰昊,与我一样都是县里的团练副总,今天江大人要收的弟子就是他。”刘坤一也没有多说什么,几句话就说出了周辰昊现在的身份。但这句轻描淡写般话语听在筵席上众人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般,吓得他们纷纷脸sè大变起来。 “这可是城中新贵啊!江忠源江大人的弟子,还司职县里团练副总之职,这让刚刚还对他一阵议论的咱们该怎么弥补?”中年男子心中一阵慌乱,他身后的众人的想法也跟他差不多,脸上一阵煞白。 “辰昊兄,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当上团练副总了,还成为了江大人的弟子,真是可喜可贺!刚才妹子多有冒犯,还请恕罪。”梁程心中也是一惊,赶紧上前向他赔罪。 “刚才之事都是误会!误会!冰鉴,我这就告辞了,以后有空再去你府中。”周辰昊向梁程抱拳说道。眼角一瞥,看见母老虎梁柔儿还在一脸怨怒地盯着他,急忙伸手往袖中摸去,正好摸到一根江忠源夫人送给他的簪子。这簪子原本是他留着拿回家送给嫂子周田氏的,现在只好暂时拿来哄哄她了。“冰鉴,把这个拿给你妹妹,就说是我送给她赔罪的。” 梁程接过簪子一看,纯银的簪身上雕刻着细致的花纹,簪子顶部还点缀着一颗红润饱满的红宝石,显然是价值不菲的首饰。赶紧凑到妹妹旁边,拿出簪子跟他耳语了一番。果然女孩子就是要拿来哄的,梁柔儿这才换上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晶莹的粉唇轻轻撅起,显得调皮而可爱。 “诶,这母老虎可算是满意了!”周辰昊安抚完梁柔儿,心中轻呼了了一口气,便跟着刘坤一来到了大堂上。 此时的江家大堂满满地摆着三桌酒席,里面已经是人生鼎沸,热闹异常。最中间的那桌酒席上,江忠源一脸笑意地高坐在主位上,身旁还空着一个位置,显然是为他这位弟子而留的。而江忠源显然也是看到了他,忽然站起了身,伸手招呼道。 “来,辰昊,快来这边坐下。”江忠源雄浑的话音刚一响起,整个大堂内都的众人都停止了交谈,数十双目光都齐刷刷地向他身上看来。 “我已经是县里的团练副总了,我不能丢脸!”抱着这个念头,周辰昊强力稳住自己的内心,保持着一副淡定自若的面容笑对这数十双目光的扫视,一边迈步向江忠源走去。 看到周辰昊的表现,江忠源暗暗点了个头,心中一阵夸奖:“面对大堂内这么多贵客,还能保持着镇定,这农家小子不简单。我若多加培养,也许真能成为ri后的一大臂助。” “岷师!弟子周辰昊有礼了。”周辰昊走到江忠源附近,忽然膝盖一弯,就低头向江忠源跪下,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机遇无时无刻都存在着,只是看你是否做好了准备以及最后是否及时抓住了机遇。既然接受了江忠源的收徒提议,周辰昊早就做好了倚靠在这颗大树之下的打算。此时如果还不能让江忠源看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他的嫡系,江忠源以后怎么可能会尽力扶持他?于是不等江忠源反对,立刻对着他跪拜起来。 “辰昊,快起来。”江忠源赶紧拉起了地上的周辰昊,同时心中却是一喜。“呵呵,看起来这个弟子还真是听话懂事啊。不错!” “诸位,这就是我江忠源新收的弟子,姓周名讳辰昊,现为我新宁县团练副总。今ri即是我收他为徒的ri子,还是他二十岁的诞辰。”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江忠源拉着周辰昊大声宣布道。 “既然是周贤侄的二十岁生辰,就是弱冠之年了,想来还没有表字呢。江大人何不为周贤侄取一个表字?”江忠源身边的新宁知县开口说道,言语中满是对他师徒二人的恭维之意。 “好吧。”江忠源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颔首沉思片刻,又开口说道:“辰昊虽出身陇亩,身无功名,但是临战则英勇善战,平时则聪颖能言,为我帐下不可多得的人才。此子犹如山中璞玉,稍经雕琢便可为绝世美玉。这样吧,我取“璞玉”之“玉”字与“人杰”之“杰”字,赐他一个“玉杰”的表字,大家觉得如何?” “江大人才思敏捷,在下佩服!” ““玉杰”此字,取得实在是妙,妙啊!” “……” 众人当然不会如此煞风景地说出破坏气氛的话,纷纷对江忠源大加恭维起来。 “玉杰?这个就是我的字了?听起来不错的感觉。”面对这样的字,周辰昊感觉寓意不错,也很开心。 在现代社会,自然是不会再像清朝时期还要取“字”来避免朋友之间直呼名字的事。但是在清朝,有一定社会地位与财富的成年男子,如果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字”,是很耻辱的。一般朋友之间,都是称呼对方的字。如果是等级不同,下级连上级的字也不能叫了,要么直呼对方的地位如“江大人”,要么称呼对方的表字的第一个字加上他的身份,如周辰昊称呼江忠源为“岷师”,就是用了江忠源的字岷樵加上他的身份。 “玉杰!随我去大堂外。”江忠源带着周辰昊在大堂内见过了堂内的知县等贵客后,便带着他出了大堂。在庭院内见过一些客人后,将他带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玉杰,对于练兵,你有什么想法?”江忠源一开口,就向着最关键的练兵问题问了起来。 “岷师,辰昊以为,去年那套练兵方法,我认为可以改进。”刚听到这个问题,周辰昊也是被吓了一跳。但是他稍微清理了一下思路,心刚刚正式拜入江忠源的门下,便要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于是思考着自己在广西的作战经历,结合当初在大一这半年里国防生所受的一些训练,想出了一套与之前不太一样的训练方法。 “哦?说来让为师听听。”江忠源面上一怔,急忙开口继续问道。 “当时大人所用练兵之法,乃是当年抗倭名将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中所来。但如今已历三百年,武器,阵法,均有改进。拘泥于古,辰昊窃以为不妥。” “继续说下去。”江忠源也是来了兴趣,满脸专注地问道。 “就拿练兵之地来说,黄土坪地势平坦,而广西多山。粤匪生于广西,于山地作战甚为擅长。败则逃奔入山,难以追击。我新军宜在山地cāo练,熟悉山地之作战。待到熟悉山地,时间还有剩余,可带回黄土坪,按什cāo练,每什各自列队,练习同速行走、急进。军中行进cāo练以鼓声和什长号令为准。最后合各什为营,在战时做到如臂使指。在军备方面,辰昊还是觉得应多备洋枪洋炮,军中之抬枪鸟铳劈山炮,均不可与洋枪洋炮相提并论。当然,实际cāo练还要视情况而定。”周辰昊一鼓作气,把自己的想法全说了出来。 “你的想法可行,明ri你就带你的左营拔营往崀山都cāo练,右营继续留在黄土坪。”江忠源颔首深思了一会儿,居然同意了他的想法。 “他的想法挺新颖的,让他试试看吧。反正不行的话我再把岘庄留在新宁,调他去接管右营,部队还是我的!”心中抱着这样的想法,江忠源于是同意了周辰昊的想法。 “玉杰,我新军准备回广西时你带你的左营与岘庄的右营在黄土坪上进行一番实战,我与印渠已经打了赌了,你可不要让我输了!”江忠源接着开口说道。“至于洋枪洋炮,改ri再谈吧。” “老爷。”两人身后传来一声中年女子的声音,江忠源回身一看,原来是夫人正将着来客的几名内眷送往门外。 “师母万福。”周辰昊听除了是师母的声音,急忙转身对师母请安道。却发现师母身旁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女子,正撅着嘴,一脸调皮地盯着他…… 未完待续(终于码完了,本来以为两点就能完成的……结果拖到了现在。今晚凌晨时还有一更,大家放心,这回一定更新,希望大家多收藏,投推荐票!六道在此感谢大家啦!) 第十二章 崀山练勇 少女那撅着嘴的调皮神情,周辰昊怎么会忘得了! “这不正是母老虎梁柔儿吗?怎么会跟着师母一起出来了?咦?怎么冰鉴兄也在师母身边?”他心中满腹的疑惑不解,只好低声向身旁的江忠源问道:“岷师,这师母身边那几位是什么人啊?” “这些人啊?你师母身旁那位穿白sè女褂的妇女,是城中朱家的长女,现已嫁到广西柳州府梁家了。她身旁那两名年轻男女,是她的子女。你师母的娘家欧阳家与朱家世代交好,还不快去给梁夫人问好?”江忠源见弟子开口问了,便详细说清了这几人的来历底细。 “梁夫人万福。晚辈有礼了。”周辰昊赶紧又向这位“母老虎”的母亲大人请安,心中暗想这梁夫人不会也是母老虎一只吧? “你就是江大人新收的弟子啊?看起来长相倒挺英伟的。”梁夫人打量了他一会,忽然笑着说道。这时她身边的梁程忽然走到她身边,轻声对她说道:“娘亲,这位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周兄弟,也和我一样爱好习武。上次妹妹偷偷出门,差点闹出事来,多亏了这位周兄弟引走了赶来的捕头,这才没有影响她的名声。” “哦?”听了儿子的话,梁夫人眼中忽然露出了一脸欣赏的表情,但却没有继续说什么,跟身边的江夫人继续告了别后,就带着子女离开了江府。而在离开江府前,梁柔儿还偷偷向周辰昊做了一个鬼脸,搞得他心中窃笑不已。 “这妹纸,还真是有趣可爱得很啊。”周辰昊面上露出会心的一笑,却不知道,这只“柳州狮”的倩影却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心中。 这个时代,女子被约束得实在太厉害了。不仅双足要缠足,疼得死去活来。未出嫁前还很少有出闺房的机会,孤陋寡闻。就连选择要嫁的人的机会,都被父母给剥夺。好好的青chun年华,却要一脸庄重的主持家务。而这个在世人看来蛮横叛逆的女子,在周辰昊的眼中却成了刁蛮可爱的母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命运已经将这两条互相并不联系的生命线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离开了江府,看到那个浑蛋周辰昊在自己眼中消失,梁柔儿心中反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自从那天自己被他比作猪之后,她就每ri早早起了床,在屋里等着周辰昊的到来,然后忽然冲出去胖揍他一顿。结果数ri的等待,却再也没有看到他的到来。 今天自己的舅父收到江府的请帖,在屋内闷了多时的自己千方百计才求得母亲带自己一同赴宴。没想到江府中的内眷所待的地方竟然如此无聊,于是她便偷偷跑了出来,找寻自己的哥哥梁程。结果却在哥哥身边看见了那个浑蛋周辰昊,于是便没有顾及到身边还有大量宾客在场,便对他大打出手。没想到会被这些宾客们如此议论,自己一身怨气无法发泄,名声还差点毁了。 后来幸好那个浑蛋周辰昊出言相助,还送给自己一根簪子赔罪。心念至此,梁柔儿从袖中取出那支装饰jing美的簪子,细抚着上面jing致的花纹,心中溢满着莫名的欢喜。一旁的梁程看到妹子这一举动,面上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来。 梁家三母子刚刚出了府门还没上马车,身后却传来一声男子的呼叫声,令他们立刻回过头看去。看到男子的面容后梁柔儿立刻双颊羞红地赶紧收起了簪子,而梁程也是一脸的惊讶。 “冰鉴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周辰昊。他看到叫住了梁程,先上前向梁夫人施了一礼,才开口对梁程说道:“冰鉴兄,我今ri要在崀山训练新募团勇。我深知兄台武艺超群,特请你前往营中助我一臂之力。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练勇?这……这事情我能办的来吗?”梁程心中一惊,急忙想拒绝道。 “冰鉴兄放心,有我在,没人敢不听你的。只要你能助我,我的左营战力定能提高几个档次,还望冰鉴兄相助。”周辰昊诚恳地看着梁程的双眼,嘴上也是诚恳无比地说道。 “程儿,你就答应他吧。反正你现在在府中也没事可做,何不去军中锻炼一番?”一旁的梁夫人这时去开口了,对梁程协助他之事极力赞成。而他身边的梁柔儿也没有出言反对,这下子,梁程才打定了主意,同意了随周辰昊前往营中协助。 周辰昊当即谢过了梁家母子,于梁程约好了归营的ri期与其他注意事项后,便回了江府。 看着周辰昊从出门到回府都只是询问哥哥去帮他练勇之事,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梁柔儿银牙暗咬,轻轻跺了跺脚,满脑子怨气的上了马车。这位十六岁的少女当然不知道,心中这种复杂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ri后的下午,崀山都的将军石附近,数百名身穿号衣的团丁正在热火朝天地砍伐着四周的树木。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十数人正骑马伫立着,静静看着一颗颗树木被砍倒,一座座军帐渐渐立起。当先一人一身灰sè棉甲,腰胯着江忠源亲赐的腰刀,正是左营营官周辰昊。 “玉杰,咱们真的要在这里cāo练吗?何不在黄土坪上?那里土地平坦,更适合cāo练。”他身边一人正探头与他说话,此人身穿一身淡青sè马褂,白净的面孔,但是敏锐的眼神与额边突起的太阳穴却暴露了他武艺高超的信息。此人便是刚刚随周辰昊入营的梁程。 “冰鉴兄,你有所不知。你们广西多山地,而洪杨叛军多为当地山民矿工,习于山间作战行走。我在前线作战之时,每次获胜,叛军便遁入山林中得以逃脱,使得叛军如原上之草,除之不尽。”周辰昊开口细心地解释道,这才让梁程恍然大悟。 结果就在两人谈话间,军中营帐就已经搭好了。而随军而来的粮食也已经安放好,足够吃用两个月。安排好一切后,当夜周辰昊的军中大帐里,梁程一直待到很晚才离开,显然两人经过商量,已经制定好了具体的cāo练安排。 “全营集合!” 周辰昊缓步走到坡脚下,望着身下的五百楚勇,心中感慨万分!几个月前一名普通的亲兵,现在居然成了统帅一营的营官,怎能不令他这个实际上只有十八岁的青年激动万分。而他,还是江忠源的弟子,县中的团练副总,社会地位的骤然提升,让他一下子有点适应不起来。 而他身下的那些团丁们显然也对这位营官不太尊重,在队列中不仅没有保持着安静,反而逐渐传出越来越大的声音。整个队伍也站得乱糟糟的,显得全营五百人仿佛一群乌合之众一般。 “肃静!”周辰昊尽力大声说道,但是他的声音仿佛泥牛入海一般,迅速湮没在众人的声音中。 看到自己的命令居然没有人遵守执行,周辰昊心中无比气愤与怨恨。他恨这些团丁不听自己的指挥,恨自己居然没有控制住局面。忽然他想起了自己历次军训中教官的表现以及来到大学后所受训练时教官的神态与表现,忽然用尽全力大吼一声,冲入队伍中一脚踢倒一个正在与身边同伴交谈的团丁,立刻对他一阵猛踢。 这时候热闹的队伍立刻安静下来,而他身边的几名团丁赶紧拉住了他,因为他这几脚几乎快把这名团丁的肋骨都给踢碎了,疼得他直叫唤。周辰昊一把挣脱开身边拉住他的团丁,继续对着这位团丁猛踹着,似乎把刚才所有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口中不停地喊道:“让你再吵!让你再吵!” 直到脚下那名团丁被踢得晕了过去,他才结束了踢打。他转身看了身边那几名刚刚拉着自己的团丁,忽然身形一动,冲过去每人脸上就是一拳,把这几人打得都惧怕地躲进队伍中,这才开口大声说道:“列队!” 这时候的命令显然比刚才有效多了,他一声令下,身下这五百人就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好,集合好后也不敢再说话,整个队伍里寂静无声。 “贱骨头!”周辰昊心中暗骂道,同时也对自己刚才的雷霆手段感慨不已,几个月前,他是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没想到今天不仅做了,还做得如此狠心,看来自己真是变了。 “周大人,小的想等下午时回家中看望,不知大人可否应允?”他队伍中一名原来是崀山都团练副总,现任营中什长的军官忽然这么问道,接着他身边的那些崀山当地团丁都开口说道。 “想回家的出列。”周辰昊忽然换了一脸开心的表情,让这些出身崀山的人都认为他是同意了他们的想法。 周辰昊踱步到出列的这二十余人身旁,忽然脸sè一变,一脚踢翻身前的那名什长。接着一招手,跟随他而来的原本他亲兵什中的三名亲兵立刻堵住了这二十人回到队列的路,周辰昊一人一拳,将这二十多人一个个打了个遍。 “还想回家吗?军中是能随便回家的吗?你以为打仗是打群架啊?打完就各回各家?”周辰昊冲着身前的这二十几人高声怒吼道,加上他愤怒的表情,看在这些村汉山民出身的团丁眼中仿佛阎罗转世一般狰狞可怕。 “归队!”周辰昊一声怒吼,刚才出列的二十多名团丁立刻灰溜溜地回到了队列中,一声大气都不敢出。 “现在听我号令,全营散开,以各什为单位。” 周辰昊话音刚落,五百人的一个营便迅速分成了三十八个小分队,每个小分队都有十二到十四人不等。站好都都一声不吭,只静静呆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周辰昊,等待下一个指令的下达。 “这才是我要的军队!” 周辰昊心中终于喜悦起来,但是面上却丝毫没有开心的样子,仍是一脸冷酷。他却不知道,他用军训那种训练队列的方法加上自己这残酷的体罚相结合,居然已经创造出了和欧洲线列战争时期步兵队列训练方法相差无几的队列训练方法。在残酷的体罚与重复多次的队列训练下,整个部队都成为了一个构造jing细的机器,只听从军官的指挥机械地进行着战斗。 “好!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训练。每什什长听好了!带领你的手下,将这附近每一座山坡都爬一遍,注意!要保持队形基本不变!不然,你们就等着吧!”周辰昊一声令下,五百人便如离开了弓的利箭一般迅速冲向了附近的山坡。 “玉杰,你这么训练团丁,真的不要紧吗?”他身旁的梁程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整个营都离开了此地,这才走到他身边开口问道。 “完全没关系。你放心好了。这几ri我先暂时训练这些团丁的耐力与山地行军能力,过后再由你教他们格斗技法。”周辰昊一脸自信地开口说道。 “这是我的时代!”不知道为何,周辰昊心中信心满满看着远去的队伍,心中自信地想道…… 未完待续(以后基本都是每天凌晨两点左右更新,大家每天早上起来就能看到新的一章啦。六道每章都是写到将近4000字才发表的,希望大家看到我的努力,继续支持六道,投推荐票和收藏本作品。五章内,就会出现一个小高cháo,希望大家持续关注。) ; 第十三章 碧玉破瓜时 十一月的午后,正是阳光普照,温暖和煦的好时光。 崀山都某处小山的阳坡的半坡上,一片枯黄与烟褐sè混杂。这些颜sè大部分都是由坡上枯干的茅草所构成,但除了这些枯干的茅草外,还隐藏着几只长着烟褐sè皮毛、低头在山坡边晒太阳边觅食的梅花鹿。此时鹿身的白斑已经消失不见,全身毛皮也变成了和枯草相似的烟褐sè。这几只梅花鹿都在拼命觅食,因为它们身上的肥膘已经所剩无几,但是寒冷的冬季还未结束。 “shè!”一声男子的大吼,似乎宣布了这些梅花鹿的死刑。 听到声音的梅花鹿纷纷向山坡下跑去,却不料草丛间却冲出了十数名手持刀枪的人类,一脸贪婪地堵住了它们的去路。 “嗖!”“嗖!”与此同时,山坡四周shè来了密集的箭雨,一瞬间就将这几只生灵活活shè死。 “把这几只野味扛回营中!今天咱们前哨要加餐啦!”从山坡半坡出忽然站起一名身穿棉甲的青年男子,白面无须,一脸的兴奋神sè,正是今ri被周辰昊提拔为前哨哨官的梁程。 “其中半只鹿,送到周大人帐中,今晚我在周大人帐中用餐。”梁程忽然想到了什么,继续吩咐道。 此时距离周辰昊将左营拉到崀山训练,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前十ri左营全营都在练习山地行军、追击、侦查,大部分人的草鞋布鞋都在训练当中因为剧烈的运动量磨穿磨破了,一双脚也是红肿不堪。幸好周辰昊及时向江忠源申请了一笔款项,为营中购置了一批新鞋并安排医官为团丁看病,才使全营在结束山地训练后顺利进入了个人拳脚武术训练。 梁程不愧是jing通南北各路拳术武艺的高手,不仅拳术方面造诣颇深,而且还jing通十八般武艺,为营中长枪手刀牌手量身定做了一套适合战场格斗的刀术枪术。现在全营已经进入了上午武艺训练,下午队形训练的训练阶段。梁程也被周辰昊破格任命为前哨哨官,让他整整高兴了好一阵子。 时光匆匆,眨眼间就到了傍晚。 “玉杰,真没想到,这些天来,你和团丁的关系会变化得这么快。”就着考得酥香的鹿肉喝了一口酒,梁程眨着略泛醉意的双眼说道。 “冰鉴,你以为我很想打我的团丁啊?而且那天我打的都是我崀山的乡亲啊。可是不打怎么办?整肃的军纪怎么来?没有军纪,军中上下做不到令行禁止,怎么打仗?长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周辰昊白了梁程一眼,夹了一筷子鹿肉细细咀嚼后,才继续开口说道。“当ri在广西,我们楚勇身边那些绿营里,有全国最jing锐的广东绿营和陕甘绿营,结果呢?向荣大人和乌兰泰大人的这两大绿营jing锐还不是损兵折将?长毛那些兵都是洪秀全的拜上帝教的信徒,满脑子都是杀妖上天堂,战意高昂。尤其是金田团营出来的最早那支贼军,更是锐不可当,连向大人的绿营jing锐都不敢硬碰。” “长毛就那么厉害?”梁程有点不太相信周辰昊的话,摇晃着脑袋说道。 “算不上厉害,就是咱们的绿营战力太差。现在我们楚勇,绝不能走绿营的旧路。要练兵,就要练最jing最强的兵!没有纪律就没有jing兵,这也是我为什么强调纪律的原因。再说了,我对团丁,都是一个大棒加萝卜,先给点厉害的,再来点舒服的。我们左营的粮饷可比右营要多得多,衣物鞋被等杂物也是齐全。而且到了这崀山,时不时还能在山林中打点野味,他们还不开心?”周辰昊又夹了一块鹿肉,仔细咀嚼起来。 “这鹿肉味道真不错!以前家里也买过鹿肉,可是都没有这鹿肉好吃。难怪广东人那么爱吃野味,原来野生的鹿肉滋味真比饲养场的鹿肉味道好多了。”吃过了鹿肉,周辰昊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新宁本地出产的白酒饮下,顿时身上一阵火热。“这邵阳大曲果然是历史悠久!不过这酒现在还不出名,这儿现在也不叫邵阳市,还叫宝庆府呢。” “行了,我也该回帐中歇息了。这一天带着队伍太累了,改天晚上再教你泰拳吧。”梁程又饮下了一杯酒,眼中的醉意明显又增了一分。预感到自己的状况,他急忙起身告辞回了自己的营帐内。现在每晚梁程都会在周辰昊的大帐内教授他暹罗拳术,周辰昊现在的拳术已经明显进步了不少,与梁程的对战也不再是一边倒的被打,时不时还能打到梁程一回。两人也在军**事与学习拳术中友谊渐深,成为了好友。 “咦?这怎么回事?”周辰昊将桌上的鹿肉和白酒一扫而尽,满身醉意地躺在床上,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胯部不知何时突起了一个“小山包”,幸好因为冬天的裤子比较厚实,这才没有很明显。 “什么情况?怎么莫名其妙地就硬了?我现在可没在看苍老师的电影啊?怎么会有这种反应?”周辰昊心中满是困惑。 “什么人?!”周辰昊还在满腹疑惑间,却发现营帐外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急忙起了身走到帐门,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又回了帐内,正要和衣躺下。耳边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你是谁?我要找梁程!” 听到这个熟悉的女子的声音,酒醉中的周辰昊却怎么也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只好转身看去,待到看到这个女子的面容时,却惊讶地脱口道:“母老虎?” “大混蛋?好呀,原来是你。快点说,我哥哥呢?他在哪?”原来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他有过一番误会的“柳州狮”梁柔儿。此时她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月白sè衣裙,婷婷袅袅地伫立着,在帐中昏黄的灯光的照shè下,显得分外动人。 “你哥哥啊?你哥哥不在我这里呢。”周辰昊也是喝得糊涂了,只是开口解释说梁程并不在这里,说完后一阵醉意袭来,便直接躺在了床上。 “浑蛋,你快点起来!”梁柔儿看到这个总爱欺负自己的浑蛋躺在床上了,以为他又要借装睡然后不告诉自己哥哥在哪里,变相欺负自己了,心中一急,便快步走到他床边,伸手就拉着他的臂弯,用力拉扯着他。 “别烦我!”醉意中的周辰昊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用心往回一扯自己的臂弯,却没想到此时梁柔儿也正在紧紧拉住他的臂弯。她的力气自然没有周辰昊那么大,被如此大力的一拉之下,整个人便如同失了控一般顺着他的手臂抽回的方向倒入了他的怀中。 “好舒服啊!”醉意中的周辰昊没有想到一拉手臂还拉回来这个福利,感受着身上那个软绵绵地物体,鼻子还嗅到一阵远比现代香水还要香甜的女子幽香,便下意识地夹紧了自己臂弯。 “浑蛋,放开我!”梁柔儿刚想大声叫喊,但是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楚勇营中,自己又是偷偷潜入营中,于情于理都是她错了,于是便闭上了香唇,在心中暗骂着。但是自己的左右手都被他的臂弯紧紧束缚住,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得。他那微眯着双目的面孔与她秀美无匹的脸仅仅隔着不到三寸,脸上感受到他鼻子呼出的酒气,身下隐隐间还感觉到有一根硬硬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大腿。 鹿肉壮阳补肾的功能十分强大,周辰昊小腹之下已是一片火热难耐。口中一阵焦渴,心中更是急切地想发泄什么。醉意中那本来就仅剩无几的意识也被这鹿肉的功效彻底冲掉,脑海中那最原始的yu望之火熊熊燃烧着,已经要将他的理智彻底湮没。 “诶呀,你干嘛?”忽然周辰昊一个翻身,就将梁柔儿压在了身下。下身被紧紧压住,同时感到那根顶在自己腿上的硬物愈发膨大,梁柔儿的心中忽然出现了一阵莫名的恐慌感,急忙开口说道。 “唔……你……”梁柔儿刚想继续说下去,却不料双眼微眯的周辰昊的头忽然向下一沉,自己的双唇就被他的一张满含酒气的嘴给包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沉醉在原始yu望得到满足的周辰昊感到无比的满足,自己那干渴的口中不断汲取着口下那个柔软甜腻的地方的水液,而里面一个同样充满芳香甜腻滋味的小舌却在不断躲避着他的舌尖的袭击,令他无比愤怒。同时身下那柔软的物体传来的信息,使得他立刻就不再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伸出双手就摸索起来。 “这个浑蛋,竟然敢这么欺负我,哼!以后我要加倍还回来!”未经人事的梁柔儿还不知道周辰昊将要干些什么,一边仍然以为自己是被周辰昊给故意欺负了,心中无比恼怒地想着,一边尽量让自己的丁香小舌躲避着周辰昊口中舌尖的缠绕。 潜意识中周辰昊觉得要有进一步的行动,于是停止了手上的摸索,居然开始摸摸索索地解起梁柔儿身上的衣物起来。梁柔儿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用尽全力地挣脱着周辰昊的举动,但是却是杯水车薪,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最后,周辰昊还是顺利地解开了她的衣裙…… “呜呜……”不知道过了多久,昏睡中的周辰昊的意识才终于清醒了过来。与此同时他忽然感觉到身下的柔软,令他心中猛然一惊,赶紧睁开了双眼,却看到了他无论如何都未曾料到的一幕…… 未完待续(因为下周还要考试,所以这周六周ri保持每ri一更,希望大家谅解。这个寒假六道会尽量爆发码字的,希望大家能不吝惜手中的推荐票和收藏机会支持,六道再此谢过了!) ; 第十四章 秘密婚约 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是一张jing致美丽的面孔,而在那张美丽的面容上,却是一双哭得红肿并饱含着怨念与愤怒的双眼,此时正直直地盯着他。目光向下一看,自己却正赤身**地压在身上同样也是一丝不挂的这张面容的主人身上。而这张面容的主人,却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梁柔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周辰昊脑中“轰”的一震,显然也是被现在这个情形给吓到了。他拼尽全力,却怎么也想不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依稀记得看到梁柔儿进了自己的大帐之中,之后的事就再也想不起了。 “浑蛋,你快放开我!”梁柔儿看到这个占有了自己初夜的男人终于醒来,用力拍打着他的肩膀叫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怨念。自己虽然从未经过男女之事,但是之前耳闻到的男女之事的确如同自己刚刚经历的一样,她才明白自己在痛苦中,已经将自己的处子之身献给了这个男人。如果说之前讨厌这个人是因为他当初在大街上冒犯了自己,后来还在言语上欺辱自己的话;那么现在他在这种情况下侵占了自己的身体,自己对他的恨更是成功上升了一个层次。这可是一个女子一生之中最珍贵的处子之身啊!自己再怎么蛮横任xing,也不可能会对这种事情上放荡不羁啊。自己还没有遇上喜欢的那个男子,怎么能把最珍贵的留给他的处子之身丢失了呢?更何况给的人还是这个曾经在行动与言语上欺辱她的男子呢? “哦!好……好……”周辰昊也意识到自己再这么压着梁柔儿实在是不好意思,赶紧双手一撑,站了起来。但是起身后的他很快就感觉到身上一阵冰冷与不自在,原来自己还光着全身,便急匆匆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终于穿好了衣服的周辰昊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但是说出的话却还是怯生生的。 “怎么回事?你自己知道!”梁柔儿也起身穿上了衣服,一脸冰箱地看着他说道。 “姑娘,我也记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刚才真是喝多了,已经记不清看见你后发生的事情了……”周辰昊一脸无辜地说道。这真是实话,在鹿肉和白酒的双重刺激下,当时的他已经没有多少理智可言了。剩下的,只有内心深处最原始的yu望…… “你做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这个混蛋!本来我以为你只是个油嘴滑舌的人罢了,没想到还是个sèyu熏天的大**!”看到周辰昊那一脸无辜的表情,梁柔儿更是心中大怒,气得破口大骂起来。幸好今晚梁程与周辰昊一起饮酒,怕有些话传到士兵耳中影响不好,撤掉了大帐周围的亲兵,不然此时就有亲兵破帐而入了。 “这……我真不是故意的,梁姑娘,我……”听到“大**”这个称呼,周辰昊已经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了。自己居然破了这个刁蛮任xing的母老虎的处!顿时方寸大乱,嘴中也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但看在梁柔儿眼中,却是他故意装傻充愣,企图就这么糊弄过去,眼中的恨意更加深了一番。 “诶,今晚这是怎么回事?”睡在自己营帐中的梁程居然失眠了。从周辰昊处饮酒归来后他就睡了起来,但是半夜忽然就醒了。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脑中睡意全无,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算了,起身去溜达一下,反正也睡不着。”实在睡不着了,梁程便穿上棉袍,起身出了营帐在营内溜达起来。 “咦?怎么回事?玉杰的大帐内怎么还有灯光?哈哈,肯定是喝多了直接躺下了。”不知不觉,梁程就溜达到了中军大帐附近,一眼便看到周辰昊的大帐内还亮着灯。虽然心中认为他已经喝醉了睡下了,但是还是迈步往大帐走去,想看看这位好友喝醉后的睡姿是如何滑稽不堪。 “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而且听起来还那么熟悉?会是谁呢?”可是等到梁程走到距离大帐不到一丈的地方时,却听到帐中却传来了一个女子的怒骂声,使得他心中一阵疑惑,急忙走到帐前,掀开了帐帘。 “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自己的妹妹居然站在大帐内骂着一脸无辜的周辰昊,而她那双原本水灵可爱的大眼睛此时却哭得红肿不堪,看来分外心疼。 “哥!”看到自己的大哥来了,满腹委屈怨怒的梁柔儿立刻扑到了他的怀中,原本低声的哭诉一下子就清晰起来。“哥,这个混蛋,他欺负我!他,他,他刚才,刚才欺负我了!” “妹妹,快跟哥说,他怎么欺负你了?”梁程从没看见过自己这个宝贝妹妹哭得如此伤心,心中跟着也难过起来。他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脑,一边柔声问道。 “他,他,他……”可是话到嘴边,想起刚才那男女交合场面的梁柔儿反而一脸满脸羞涩地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冰鉴兄,刚才,我喝多了,又吃了那些鹿肉。你妹妹正好偷偷入营寻你,进了我的大帐。后来,我就既不清楚了……”周辰昊鼓足勇气,对着梁程说道。 “什么?王八蛋!”看着周辰昊与妹妹的表现,梁程自然想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原本难过伤心的心一下就变得怒火中烧起来。放下了妹子,便冲到周辰昊身前,一拳就打倒了他。 “混帐!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这可是我的妹妹啊!”梁程又狠狠踢了周辰昊一脚,口中大骂道。 “冰鉴,我真不是有意的。那时候我喝多了,真记不清干了什么事。刚才醒来才发现我已铸成大错了,现在要杀要剐随你了吧。”周辰昊见自己在迷迷糊糊中夺走了好友妹妹的处子之身,心中也如同打翻了的五味瓶,充斥着各样滋味。思量到最后,干脆一把承担下来。 “哥,别打了!”看到这个混蛋被打,本应感到大出了一口恶气的梁柔儿心中反而一阵的不忍。急忙制止了梁程的拳脚,一脸复杂地看着周辰昊。 “看来小妹是喜欢上这个周辰昊了。只是她未历情事,就遭此变故,心中自然无法适应下来。现在看到我打他居然心有不忍,诶,妹妹,你还真喜欢上你说的这个混蛋了吗?”看到妹妹的表现,梁程心中一怔,随即就想起了什么。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梁程忽然转身,将大帐中周辰昊那把腰刀抽了出来,口中便喊着“王八蛋”便朝周辰昊走来,一副要拿刀将他杀死的样子。一旁的梁柔儿和周辰昊都吓坏了。梁柔儿没料到自己的哥哥竟然会因为这件事对周辰昊起了杀心,而周辰昊也没料到自己的好友真要将他杀死。 “来吧!冰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死后,希望你能照顾我的父母兄嫂。”周辰昊脸上没有一丝惧sè。战场上厮杀,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死亡对他已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既然自己玷污了他妹妹的名节,那么就让他用自己的命为他妹妹谢罪吧。想清楚了这点后周辰昊反而一脸轻松,闭上双眼等待梁程的砍杀。 “不!哥哥,你不要杀他!”可是就在周辰昊闭眼等死之时,耳边却传来了梁柔儿略带哭腔的声音,原来她竟然拦下了梁程。“哥哥,放过他吧。” “妹妹,可是,他那样欺负你,你不恨他吗?”梁程看到妹妹果然对周辰昊起了爱意,只是她心中对此不知觉而已。于是便想着办法引导她自己发觉出来。既然妹妹喜欢他,只要能让妹妹嫁给他,洞房时她的处子之身在不在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已经给了他周辰昊。 “恨啊!当然恨!”提到自己是否恨周辰昊,梁柔儿下意识地就说道,但是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利于周辰昊后很快就改了口,“哥,我只是讨厌他,不至于杀他啊。” 其实,梁柔儿之所以半夜偷偷潜入军营,一半是长期呆在朱家院中无聊,一半是想念自己的大哥了。但是,在她潜意识中,却是很想来崀山看看这个混蛋是怎么指挥军队cāo练。“看他那油嘴滑舌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真本事。”这一个月来,拿起他送给她赔罪的那根簪子,自己也会想起这个混蛋的音容笑貌,有时,居然会定定地失神起来。 “妹妹,不如,咱们和他定下婚约,如何?”梁程放下了刀,忽然说出了一个令她和周辰昊都惊讶万分的建议来。 “哥哥!”“冰鉴兄!”两人同时惊呼一声。听到对方的声音后转头对望了一眼后,却又害羞地各自转过了头。 “妹妹。哥哥知道,你是真的喜欢他。只是你自己还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而已,仔细想想吧。”梁程走到梁柔儿耳边,低声说道。说完,留下一脸羞红的她又走向了周辰昊。 “玉杰。我知道你是因为醉意和鹿肉才酿下了大错,但是,我知道我妹妹她喜欢你。这么多年,她就只在你手下吃了瘪。刚才,我装作要杀你,其实只是试试她的意思,果然她不希望你死。你要知道,如果她真的恨你,早就大喊着让我杀你了。不知道你对我妹妹感觉如何?”梁程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冰鉴,我,我其实已有意中人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个母老虎喜欢上了,周辰昊脸上一红,但是想起自己心中深爱的李雅云,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夺走了我妹妹的处子之身,难道还想不闻不问,你让我妹妹以后怎么嫁人?”梁程仍是低声说着,但是语气已经隐含不悦。 “冰鉴兄,我不是不想管你妹妹的事,只是我已经有了意中人。”周辰昊感觉开口解释道。 “那我请问这位姑娘是哪里人士?芳龄几许?于玉杰你是否门当户对呢?”梁程一开口,就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不,她……她……”周辰昊实在无法说李雅云的真实情况,嘴上支支吾吾的嘟囔着。 “是不是你嫌弃我妹妹xing格不好,品行不端?不适合相夫教子?”梁程看了一下周辰昊的回答,以为他是顾虑到这一点,心中也是大感头疼。妹妹实在是被家里人给娇惯坏了,难怪现在被人家嫌弃。 “不,不,你妹妹很好。是我配不上你家妹妹。”周辰昊干脆从家世上找借口,因为梁家是柳州府大族,一定看不上自己这个不入流的团练副总的。 “哈哈,玉杰兄已经拜江大人为师,ri后前途自然不可限量。这点你不用担心,既然兄台担心的是家世问题,那么此问题解决了,是否同意这个婚约了呢?”梁程听到周辰昊并不是在意妹妹的xing格,心中大喜道。 “这……我现在还是身无一官半职,怎么能配得上你家妹妹?”周辰昊以为梁程想让他现在就与梁柔儿成婚,急忙尽力解释道。 “放心,这只是个秘密婚约,只有你我她三人知晓。你若答应,今晚之事就作罢。待到你带领我们左营入广西剿匪功成,当了官,那时再去迎娶我们柔儿不迟。”梁程咧嘴一笑,开口说道。 “好吧。既然怎么都推脱不掉,那就用拖字诀吧。自己现在身无一官半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朝廷的官员。更何况战场险恶,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那就干脆答应下来吧。”想好了这其中的道理,周辰昊答应了梁程的建议。而一边的梁柔儿显然也是同意了梁程的建议,正一脸羞红地看着他。 “好,今ri我梁家就与你秘密立下婚约,若是你ri后封官拜将,定要来向我妹妹提亲,不得反悔。那一ri你送我妹妹的那根簪子就算是定情信物了吧。今ri你与我妹妹之事就此作罢,希望你不要张扬出去。”梁程与周辰昊击了掌,算是完成了这个秘密的婚约的订立。 寒风萧瑟的帐外,yin沉的天空中也逐渐透出了一丝光明。新的一天,就要到来了…… 未完待续(今晚恒大和米内罗的比赛真是扣人心弦啊,可惜最后加时还是输了。大家也看球了吗?六道是边看球看码字的,所以速度和整体质量差了点,希望亲们谅解啦~如果大家喜欢本书,请投上你的推荐票,六道在此感激不尽了~) ; 第十五章 初露锋芒 寒冷干燥的北风,在广袤的三湘大地四处肆虐着。它从北方而来,不知道吹白了多少座山峰的峰顶,也不知道吹落了多少棵树木的枝叶,只是尽情地展示着大自然无穷的力量与威严。而此时此刻,湘南新宁县郊外的黄土坪上,却是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可是待到你仔细看时,就能清楚地发现黄土坪上面的那些人被均匀地分成了两群。其中一群是人声嘈杂,队形还算齐整;而他们对面那群人却是严阵以待,每个人都是一脸的严肃与冷酷。令人惊奇的是,场上的每个人手上都握着一根打磨得光滑顺手的木棍。可若是你仔细去看,就能发现这些木棍的真面目都是去了枪头的白蜡杆。 在严阵以待的人群之前,站立着一名头戴盔帽,身穿棉甲的高大男子,便是掌管新宁团练左营的周辰昊了。在他身后,居然也站着一名跟他身高相差无几,且白面无须的男子,赫然便是跟随周辰昊入营cāo练新军的梁程,此时已经被提拔为左营亲兵队队长。 “玉杰,有把握吗?”梁程忽然开了口小声地问道。 “冰鉴,其实我也很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带那么多兵,对面的刘坤一跟随他侄子刘长佑在县里带团练多年,经验还是比我多的。”周辰昊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试图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不安,但是内心反而更慌乱起来。 “玉杰,不要紧。输了就输了,咱们就再来过。再说了,咱们也不一定会输。别的不敢说,我之前带的后哨和现在带的亲兵队,个个都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武艺上绝对差不了。绿营里不是有什么“选锋”吗?咱们的后哨和亲兵队就是咱们的选锋,jing锐中的jing锐!若是局面不利时,我就亲自带亲兵队杀出,为你挽回败局。”想起了自己亲手带出来的那批人,梁程面上顿时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显然对自己这些部下还是很有信心的。 而在黄土坪北部的土台上,江忠源与刘长佑早已在座上等候多时。不过平时只有两人同坐的桌上却多出了一名身穿棉袍的年轻后生。此人看起来十余岁的年纪,面容酷肖江忠源,咋一看上去便仿佛是十几年前的江忠源一般。 “大哥,怎么还没开始打啊?我都等了好久了!”少年看着台下还在相隔对峙的两营,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之sè,嘴中也开始抱怨起来。 “味根,怎么说话呢?这练兵之事岂可儿戏?你若等不了便回去罢。”江忠源看着这个家中最小但是却又是最机智聪明的满弟江忠义,口中虽然责备道,但是同时也向手下的亲兵下令让两营比斗正式开始。 他原本以为这几月间便可被召回广西,却没想到原本在永安城中蠢蠢yu动的洪杨叛军在城中安定下来。战事未起,塞尚阿等人也懒得召他回去。于是原本紧张的训练ri程终于松了下来,原本约定出发往广西前才进行的两营比斗,现在也提前到了这腊月二十二ri的今天举行。 随着土台下一名江府亲兵挥动着号旗,此次的两营比斗便正式开始。 “玉杰兄,承让了!”周辰昊对面的刘坤一同样穿着一身戎装,隔着老远地大声向他说道,但是话刚一出口,便立刻消散在凛冽的风中了。 “杀!”还没等周辰昊下令,对面的刘坤一早已轻轻一挥手,位于右营队列最前方的前哨便向周辰昊这边杀来。 也许刘坤一认定了周辰昊年纪尚轻,除了实战经验外没有带兵经验,以为他没有带好兵。虽然刚才看到周辰昊的左营列队整齐,但是心中应该还是对他存有轻视之心。他派出的那支前哨向前推进时完全没有按着战场上的规矩来,而是一开始就进行快速冲锋。在冲锋的过程中这支前哨的队形迅速散乱起来,待到冲锋到距离周辰昊左营前哨前方十余丈时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团乱麻。 “杀!”站在左营前哨最右边,一名肤sè黝黑的青年男子转头看见周辰昊猛地举起了右手,并迅速握掌为拳,立刻心领神会起来。他叫郭随,原本只是一名普通团丁,因为身手矫健,人也有些怪才,后来被周辰昊一步步提拔到前哨哨官,可以说是周辰昊的嫡系下属了。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前哨齐声而动。 “一二一!一二一!”这些人虽然口中说的是现代的军队用语,但是他们仍是手握着长枪,保持着完整的队形,缓缓向前移动着。待到即将与面前的敌人交战时,随着郭随一声大吼,这支前哨迅速停下了步伐,竖棍于前,摆出了防御阵型抵御着汹涌而来的进攻。顿时在两营之间,一阵棍棒的挥动声与棍棒击中身体后的哀嚎升层出不穷起来。 不知道为何,这支右营派出来的前哨竟如此垃圾,不仅跑乱了队形,还在与周辰昊的前哨一接触时就迅速败退下去,不停败退起来。 “废物!”刘坤一心中暗暗骂道,面上早就换上一层yin冷的神sè。“一往前杀就知道跑,不知道保持队形。交战时就知道各自为战,不懂合作抗敌,这么多天来真是白练了!” 他当然很气愤,自己早就协助侄子刘长佑在县里办团练,对cāo练团丁一事应该是极为熟稔。没想到自己手下与对方对等人数对拼,居然迅速崩掉了,这怎能不让他气愤? “左哨,右哨,前进!”刘坤一仍是思考时,周辰昊却已经下达了作战命令。原本追击溃散的敌军的前哨迅速停下整理好队形,而原本在左右两翼待命的左哨右哨也在哨官的带领下口中喊着“一二一”,脚下迈着整齐地步子向前缓缓走来。 “前哨后退待命,后哨压上,左哨右哨做好防御准备!”看到狼狈退回来的前哨,刘坤一正眼也没瞧一眼,便大声下令道,而前哨的那数十名团丁则推到了原来后哨所处的地方休整起来。 不多时,左哨右哨便追上了前哨的步法,在郭随的一声“踏步走”的大吼声中,三哨迅速合并为一体,迈着整齐合一地步法,继续向前走来。 仅仅是这一手,已经让对面的右营团丁目瞪口呆了。全营虽然是一起训练的,但是平ri里都是以哨为单位训练,若是想做到如此迅速地合并队形并迅速调整好整齐一致的步法,这些刚刚脱离土地的民兵是完全无法做到的。 不过很快,右营的团丁又再次大吃一惊。因为对面那整齐而来的数百人在走到距离他们尚有十余丈时,忽然从中传来一声“跑步走”的大吼声,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震撼的一幕。对面第一列的团丁手握着白蜡杆,腿上却已经变成了跑步之势,但是偏偏队形却还是保持着原本那样的整齐划一。看到对面迈着整齐步伐跑来的对手们,右营的这左右后三哨团丁已经慌了神,本来就没打过几次仗,现在遇上了这可怕的队形如此整齐的对手,心理的压力可想而知。结果两营一交锋,右营便迅速落在了下风,被压制得节节败退。 “不能输!”心中抱着这一信念的刘坤一再也坐不住了,他一挥手,便亲自带着身旁这数十名亲兵以及身后的前哨团丁迅速向zhongyāng战团支援。 “杀!”这右营的亲兵队也是大有来历的,每名亲兵都是从营中jing选而来,训练也与普通团丁不同。刘坤一本打算将之当作营中的选锋使用,用来在危急时拯救全军或者在战事胶着时大败敌军,结果没想到今ri便用上了。 这上百名亲兵与前哨团丁的加入果然扭转了颓势,虽然不能迅速将对手打退,但是此时已成胶着之势,双方谁都没有战胜对方的实力。 “等会我把这左营的人马杀退,胜败还未可知呢!”刘坤一心中暗想道,yin沉的脸sè也好了许多。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知道用选锋,难道别人不会用吗? “杀啊!”忽然刘坤一听到耳后传来一声陌生的大吼声,急忙一脸好奇地转头看去,脸上刹那间便变得灰白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辰昊已经率领他的亲兵队与后哨团丁绕到了他的后方,正一点点地压缩着他的阵地范围。他向四周望去,却发现周围满满的都是左营的人马,自己的团丁们已经不知道被抓到了何处…… “禀告吾师,此战左营伤十八人,无人被擒。”周辰昊脸上仍是一脸的冷厉,但是心中却乐开了花。此战他的左营大获全胜,实在是始料未及的。 “禀告江大人,此战右营伤一百五十三人,全营上下均被擒获。”而周辰昊身边,一脸寒霜的刘坤一冷冷地说道,尤其是说到“全营被擒”时身上更是一抖,脸上的寒意更加浓厚了许多。 “恩,玉杰,岘庄,你们干得很好!这两个月能练成如此jing兵,实在不易。这些天来你们都辛苦了。”江忠源一脸赏识地看着周辰昊,但是口中却不敢对谁偏袒。刘家目前还是自己的利益团体中的一份子,没有他们家带头为团练捐钱捐物,他拿什么钱练团练? “坤一无能,给刘家丢脸了。”刘坤一却再也待不下去了,没有告辞便匆匆离开了黄土坪。显然这次失败对他这个刘家千里驹的打击尤为严重。 “玉杰,你们左营行军与征战所喊的口令“一二一”是从何处来的?听起来很是新颖,军中可从没使用过如此简便明了的号令呢?”可是江忠源接下来,却问了一个周辰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未完待续(最近感觉有点灵感缺乏,不过六道尽量去码字吧,希望以后我都能保持每ri一更回馈大家!还请支持六道的亲们能投下你手中可爱的推荐票,谢谢大家~) ; 第十六章 铜豹勋章 “岷师,这些口号都是学生自己琢磨创出来的,比较符合军中实际演练。”周辰昊自然无法说这些都是自己在国防生训练中借鉴而来的,因此只好把功劳都揽到自己头上,说是自己创立出来的。 “好好,不愧是我江忠源的弟子,机智聪颖,是个可造之材啊。”江忠源的眼中却忽然闪动着欣赏的目光,一脸“我捡到宝贝了”的表情,令周辰昊心中哭笑不得起来。 “玉杰,等会我给你一千两银子,这是你们这次比斗获胜的奖励。我这里还有五百两银子,是给团丁过年的银钱。现在团练饷银全靠城中乡绅富豪捐赠,现在他们不愿出钱了。库房里的银子拿不出太多了,你等下先把银子分发给团丁,再跟他们说说咱们的难处。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二了,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三小年了,你等下就把团丁们放假回家,命他们正月十五过后再回黄土坪集合,重新cāo练。”夸赞完周辰昊,江忠源话锋一变,用商量的语气跟周辰昊说着自己在饷银方面的难处。 周辰昊也发觉近ri来江忠源调拨给他的粮食物资大不如前,没想到源头竟然在此。不过也难怪他们现在会缺钱,当初江忠源以为自己即将要被召回广西战场,这才急忙新募了一千团丁。县里的乡绅大户都以为能傍上江忠源这颗大树,这才拼了老本地给钱。没想到洪杨叛军居然在永安城内安定下来,自己回不成广西,新募的团丁每ri的花费都是一笔巨款。现在这些新募团丁的花销都是靠着江家与刘家多年的积蓄才能有的,故而原本答应应该给三千两的比斗赏钱还有过年的一千两银钱,现在已经缩水成了一千五百两。 “诶。其实只要能带兵到广西,饷银物资我自然可以去向乌都统去讨要。只是现在广西战事暂时平静,人家哪里会想到我啊。”江忠源叹了口气,嘴里发着牢sāo地说道。 “岷师,弟子明白。我会办好此事的。”周辰昊点着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现在的处境,于是转身返回了自己的左营中。 左营此时整齐地列着队,队伍内窃语声都不曾传出。周辰昊站到了左营之前,大声开口表扬道:“兄弟们!你们这次干得很好。” “是大人领导有方!”营中的郭随在队列中大声吼着,他身后的团丁们也随着他的声音一齐大声说道。 “谢谢大家。此战,前哨防御得当,顺利击溃对方前哨,后来又与左哨右哨合击对方中军,致使对方亲兵队jing锐全出,为我亲兵队与后哨合围对方立下汗马功劳,记首功!郭随!上来领勋章!”看着身前整齐排列的众人,周辰昊心中激动起来,他大声宣布着此战的首功获得者,并从袖中拿出一枚青铜打造的圆形勋章,圆圆的勋章上清晰地印着一只咆哮的豹子,正是周辰昊之前请城内的匠人为他所做的“铜豹”勋章。 “多谢大人赏赐!”郭随满脸笑容地走到周辰昊身前,恭敬地收下了这枚珍贵的铜豹勋章。 “这里还有十枚“铁鹰”勋章,你拿下去,赏赐给你前哨中刚才作战最勇猛的勇士。”周辰昊又从袖中拿出了十枚铸铁打造,正面印有一只翱翔的雄鹰的勋章,交给了郭随。 郭随又喜滋滋地拿了勋章,在脑海中仔细思考着刚才谁作战最勇猛。随后,便走到前哨队列中分发起来。那些得到铁鹰勋章的人个个面上喜气洋洋,整个前哨中弥漫着欢乐的空气。 “左哨,右哨,配合前哨合击对方中军,后哨,亲兵队随我亲自合围对方,劳苦功高。均记次等功,李明莘,宋念祖,杨有成,梁程,你们四人上来,领铁鹰勋章。”周辰昊看到前哨的反应后,脸上满意地露出了笑容,又接着宣读此战的功劳。 但是后面上来的这四个人却面有不愉之sè,显然对自己只获得铁鹰勋章大为不满。 “你们要记住了!在我周辰昊的营中,向来只以功劳论功行赏。你们若是想在我营中出头,唯有勇往直前,披荆斩棘。”周辰昊把手中的最后一个勋章交给梁程,看到他一脸的不快,忽然开口道。“今ri,前哨奋勇拒敌,哨中勇士便可与其他几哨的哨官们拥有一样的勋章。若是ri后,前哨战败,其他几哨均有斩获。郭随,你们前哨,连同你连你身上的铜豹勋章也一同收回。” 听了周辰昊的话,梁程几人与营中团丁心中,都对下一次的战斗期待无比,期望在战斗中立下大功,得到一枚等级更高的勋章。而郭随与他哨中那十名获得铁鹰勋章的团丁则纷纷将手中的勋章别在了号衣上。周辰昊特意吩咐匠人,在勋章的底部做出可以别在衣物上的构造。 “勋章就是用来表现荣誉的,如果不能别在身上那还有什么用?现在看看他们的样子,拼命打仗只是为了获得一枚级别更高的勋章,这样就初步建立起战斗意志了。”看着其他团丁看着那些身上别着勋章的团丁那如火的表情,周辰昊心中大喜,暗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今ri之后,你们就可回家与家人团聚了。正月十六,午时准时回黄土坪集合。听清楚了吗?”周辰昊继续宣布道。 “听清楚了!”团丁们个个面有喜sè,两个月来不见亲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个个归心似箭,纷纷大声喊道。 “这些ri子来辛苦大家了。其实我也很想家,在崀山这一个多月我与很想回家中看看。我家就在崀山都,离我们所在的将军石相隔不到数里。可是我为什么不回去?因为这是军队,是我的左营!随时就可回家,成何体统?若是经常放你们回家探望,今ri胜出的会是你们吗?”周辰昊看了眼前开心的众人,用诚恳地口吻说道。 “我这里有一千五百两银子,是此次比斗的赏银和给大家的年例钱。我知道这钱不是之前说好的,但是我拿到手中的只有这一千五百两。江大人手头也是拮据,已经拿不出多少银子了,请大家见谅。每人拿着三两银子回家去吧,此次立下功劳的人,你们应该多出的赏银我支周辰昊都记在心中,不会忘记。”看见大家情绪都高涨起来,周辰昊这才开始说起银钱的事情。 “有周大人在,我们不怕。”没想到周辰昊话音刚落,郭随就在营中大声说道。“将来我们离了新宁,都要靠战场上的本事拿钱了。靠我们的本事和周大人的带领,我们还怕什么?” 没想到郭随的话居然引起了前哨的共鸣,紧接着又波及到全营,使得全营的气氛顿时又高昂起来。周辰昊看在眼里,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解决了这最大的事情,自己就能好好放松放松了。 “全营解散。”周辰昊下达了今天的最后一个命令后,一脸轻松地跟着梁程回了县城中。这些新募的一千团丁都是新宁县下辖各都的团练出身,一解散后便回营收拾好各自的衣物后三五成群地回了家。 “玉杰,随我回家一趟吧。”进了县城内,梁程忽然开口对周辰昊说道。 “什么?哦……我今ri还有事情呢,就不去打扰了。”周辰昊咋一听还未发觉什么,但是随即心中又想到了什么,心中大惊,急忙开口拒绝道。 “嘿嘿,玉杰,战场上都闯过来了,不会还害怕见我妹妹吧?”梁程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一下子就戳穿了他的谎言。 “冰鉴兄,我不是怕要去见令妹,而是恩师的确有事找我。实在是脱身不开啊。”被戳穿了谎言的周辰昊面上一愣,但是想起梁柔儿的刁蛮以及自己当ri与她的一夜风流,心中一慌,嘴上赶紧辩解道。 “我又不留你在我府中呆多久,只让你随我回去片刻即可,不碍事的。好啦,你看,快到了。”结果两人说话间就到了朱府门前,周辰昊这才一脸无奈地随梁程进了朱府。 “小姐在吗?”梁程进了自己所在的中院,向着一个丫鬟问道。 “小姐在屋内呢。”丫鬟毕恭毕敬地答道。“只是小姐说她不想出来见客呢。” “是么?你下去吧,我去问问她。”梁程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亲自走到梁柔儿的房前,轻轻敲了一会房门,开口问道:“妹妹,是我,你大哥回来了。还有周兄也随我来了,你快出来见见吧。” “哥,我知道你回来了。我现在身体有恙,不能外出。”屋内传来了梁柔儿轻柔羞涩的声音。 “妹妹,你怎么了?为兄进去看看你吧。”听到妹妹连语气都变得温柔羞涩了,梁程反而不安起来。他口中换上关切地语气问道,恨不得立刻进去看看自己的妹妹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变得如此奇怪? “冰鉴兄,看来令妹是身体有恙,不能见客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祝令妹早ri身体康复。”听到梁柔儿身体有恙不能外出见他,周辰昊心中大喜,他巴不得见不到这个与他有过合体之缘的女子。于是立刻向梁程告辞,离开了朱府。 “砰!”就在周辰昊离开朱府没多久,禁闭的梁柔儿闺房大门忽然打开了,一脸jing致妆容的梁柔儿一脸怨气地走了出来,把正在门前担心的梁程吓了一跳。 “妹妹,你没事吧?”梁程急忙开口问道,同时观察起梁柔儿的面sè来,但是却发现她的面sè很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没事。”梁柔儿看着院门,用恶狠狠的口气说道。 听了妹妹的口气,梁程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妹妹真没什么事。可是刚才为什么不出来?哦!原来如此,我真是糊涂了……”本来心中疑惑的梁程想起刚才妹妹奇怪的语气与现在的语气举止,便想明白了。 “混蛋!我说我身体有恙不担心我,反而直接就跑了,真是个大混蛋!哼,占了我的便宜就不敢见我了,当ri又与我订下什么秘密婚约?真是气死我了!”本来因为与周辰昊订下秘密婚约,而在房中羞涩地不愿见他的梁柔儿,此时心中怒火中烧地想道。 而朱府外,周辰昊则一脸笑意地一步步地走向江府。他当然不会预料到,此后,他也将一步步地走向权力的巅峰…… 未完待续(平安夜,不知道大家收到苹果了吗?六道在这里祝大家平平安安,圣诞快乐。最后,继续厚着脸皮求推荐票,大家有票的就使劲砸向我吧~!) ; 第十七章 蓑衣渡 () 蓑衣渡,是位于湘江上游的一处险要渡口,此处江面甚是狭窄,水流湍急,渡口两岸重峦叠嶂,附近到处长满着连绵不断的参天大树。 这蓑衣渡位于全州县城东北十里外,而此时的全州城中,却是生灵涂炭,一片狼藉。愤怒的太平军士兵在城内进行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城中官吏兵卒以及部分百姓被屠戮殆尽,只剩下少数的躲起来的还有一些收拾尸体的百姓得以幸存。 从东边冉冉升起的旭rì照耀在县城内,使灰暗的城墙裹上了一层金黄sè的外衣,总算给城中带来一丝温暖。此时的全州县衙内,一名头裹黄巾,面容英伟,肤sè黝黑的jīng壮男子负手于后,正一脸yīn沉地看着几名同样头裹黄巾的士兵抬着一个大担架步出县衙。担架上抬着的是一名头裹黄巾的中年男子,一脸的书卷之气,正是之前在太平军围攻全州时中炮受伤的太平天国南王冯云山。 “呵呵,正好老冯伤了,洪天王布置在军中的臂膀直接折了一半。他冯云山的后军这回可就归我一人独占了,哈哈。”此人正是太平天国东王杨秀清,而与他此时yīn沉的面sè不同的是,他的心中却乐开了花。太平天国可不是铁板一块,也是分有诸多派系的。其中他与西王萧朝贵各领一军,冯云山为天王在军中的代表,也领一军,北王韦昌辉与翼王石达开这俩地主也各领一军,算是五派并立。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永安分封,天王之下要封五王的原因。如果无法平衡各方的利益,他们这新生的政权便会很快的土崩瓦解。不过这一切,从南王冯云山受伤后便将会永远改变了。 “现在老萧受了伤,不能染指前军。但是老韦心里也不老实。石达开这小崽子满脑子效仿韩信多多益善的劲头,这几千人的后军他看着能不心痒?看来我要好好布置一番了。”杨秀清心中思考着各方的动态,不禁眉头紧皱起来。他身边的亲兵看了,以为他是在为南王的伤势而忧心,不由得感慨起东王南王之间的深厚的兄弟之情。若是让他们知道杨秀清心中正在所想,一定会惊骇得目瞪口呆了吧? “启禀东王千岁,天王命南王领后军为先锋,左军右军中军居中,前军与女营殿后,由湘江而入湖南。”忽然县衙外跑入一名头裹黄巾,身穿全黄sè号衣的士兵,一进来便跪下向他禀告道。 “什么?这洪老鬼怎么还让老冯带兵?看来他也知道我们对后军的意图了,所以迟迟不肯放手了?管他呢,谅他现在也奈何我不得。”杨秀清心中一惊,但是面上丝毫不见动静,而是点头表示明白了天王的旨意,便带着手下的亲兵出了县衙往自己的中军中布置入湘之事。 此时的蓑衣渡口,却是热火朝天,江畔和江面上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在渡口中,数十艘用铁索固定住的小船定定地漂浮在水面,即使是湍急的流水不能将它们冲走。每艘船上,都满载着体长丈许,直径数尺的原木。看那原木上的切痕,显然是刚刚砍伐下来的。至于船上那些身穿灰布号衣,头裹黑布的jīng壮汉子则正在将这些原木插入江水中,并用大锤敲击加固。那些被击入水中的原木很快就不见了踪影,但是如果你仔细一看,就能发现水面之下尺许距离处,那些原木的切面清晰可见。 周辰昊此时头戴一顶盔帽,穿着一身棉甲,正满脸欣喜地看着手下的士兵忙活着在水中布置木桩。此时已经咸丰二年四月,距离当rì黄土坪上的比斗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他在与崀山都的家人度过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后,于正月十六rì那天再次回到了营中。 没想到到了二月,洪杨叛军就从永安城突围向北,围困了广西省府桂林。塞尚阿等人作战不利,便急调江忠源回广西战场。江忠源一番推辞后,便率领着这新募的一千楚勇回到了广西。与太平军在桂林城外交战了一个多月,终于赶走了他们。没想到太平军又遁入全州,攻占了全州县城。 江忠源料定太平军攻占全州之后一定会从湘江往北进入湖南,于是便提前赶到这蓑衣渡,提前布置下了这水中的木桩。 “玉杰,这木桩准备布置好了吗?”他的身后,忽然走来一名同样身穿棉甲的中年男子。这人一脸普通,但是双眼却深藏城府,赫然正是新宁县团练总领刘长佑。 “印公,已经基本布置好了,不知道你的右营是否布置好了劈山炮与抬枪等火器?”周辰昊转过头,一脸恭敬地说道。此时的右营营官已经换成了刘长佑来担任,而刘坤一在当rì比斗失败后便郁郁寡欢,后来便再也没有回到右营中,于是右营自然由他的侄子刘长佑掌管。 “你放心,绝对轰他个七零八落,魂魄飞天!”刘长佑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也难怪,当rì桂林之围解除后,江忠源便以自己的名义向朝廷推荐他,结果不久他就得了个候补知县之职。而这些天来与太平军作战又是连战连捷,自然更是让他心情大好了。 “玉杰,印渠,你们布置好埋伏了吗?”二人正在交谈之间,忽然耳中传来一声熟悉之极的声音。这声音的主人他二人再熟悉不过了,不是江忠源又会是何人? 果然,一身棉甲的江忠源正笑着大步向他们走来。他头上没有戴着与棉甲相配的盔帽,而是戴着一顶青金石顶的凉帽,显示着他刚刚升任从四品知府的荣耀。 “岷师,江中木桩已经基本准备妥当了,而印公的右营也已经将劈山炮抬枪等火器架好。”面对将自己扶持到今天这样的地位的江忠源,周辰昊赶紧躬身回到道。 “恩,很好。你们左营和右营都干得都很不错。等下你把木桩布置好,收拾完江面上的船只铁索,便跟随印渠的右营隐蔽起来吧。老营居后,随时上前补充。”江忠源开口命令道。 “是!弟子遵命!”周辰昊双手抱拳,躬身接受了命令后,便赶往岸边,向部下传达自己的命令。 “玉杰啊,玉杰,没想到你的左营战力居然这么强。却又那么听从你,水泼不进,这叫我怎么办?”看着周辰昊远去的背影,江忠源心中暗自想道。 来到了广西战场后,周辰昊的左营便在历次战斗中表现不凡,风头已经压过了他最早招募的那五百人老营。而他也曾想拉拢左营中的那些哨官哨长,却没想到他们对周辰昊都是忠心耿耿,只听从与他一人之命,这让他害怕起来。自己升官靠的就是战功,战功靠的就是军队,现在手下这支最强的左营只听从于他的弟子周辰昊,这让他害怕起来。只能竭尽全力拉拢周辰昊,但是又不能使他过分骄纵。于是左营便拥有了三营中最高的饷银,但是周辰昊却是三位营官中唯一一位还没有官职在身的人。当然,这一切,江忠源凭借着巧妙的手段没有让周辰昊察觉到江忠源对他的戒心,反而更加死心塌地起来…… 时光如梭,转眼便到了午后。 原本江水汹涌流淌的湘江上,忽然出现了大批的船只,络绎不绝,连绵不断。 船上的大多是些二三十岁的jīng壮男子,头裹红巾,赫然正是出了全州县城的太平军。此时船头上响彻着官兵们带着客家口音以及粤东方言的船号子,热闹非凡。他们后军主将南王冯云山虽然还重伤未愈,但是他们此次北上三湘,逃离了广西军队的追杀,也算是可喜可贺了。 但是忽然船头传来的一阵巨震,令船上欢呼的人群顿时慌了起来。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一名头裹黄巾、将领模样的中年男子急忙扶住船上的舱门,这才没有摔倒。 “禀告卒长,船头好像触礁了!不对,船下的不是暗礁,是木桩!……啊,有埋伏!”士卒的惨叫在船边穿来,吓得这名卒长面如土sè。 “怦怦!”与此同时,船外传来了他们所熟悉的劈山炮的巨响已经抬枪鸟铳的击发声,显然,他们真的是遇到了埋伏。 而与此同时,这艘船身旁的其他船只也都触碰到了江面下的木桩,纷纷被阻挡着前进不得,而后面驶来的船只也是刹不住,与前面船只的船尾来了个亲密接触。顿时,蓑衣渡狭窄的江面布满了被拥挤在一起的船只,而他们头顶,则是密集的箭雨以及漫天飞舞的劈山炮轰出的铅子。 “什么回事?是何人袭击我军?”船队之中最大的那艘座船上,忽然从船舱中走出数人,当中一人向船头几名头裹黄巾的士兵大声问道,但是话未说完,就低着头剧烈地咳嗽起来。而这些亲兵才发现,原来说话那人身旁几人都是在搀扶着他,此人便是身负重伤的后军主将,南王冯云山。 “冰鉴!那人是敌方的大头领,你看,他头上的黄巾和打扮显然不是一般将领。全营的劈山炮给我对准他轰!轰他娘的!”周辰昊此时正在蓑衣渡西岸的一个高坡上指挥着部下对江面上太平军的进攻,没想到却一眼看见了正走出舱门的冯云山,顿时眼前一亮。于是开口向身旁的梁程下令道。 “是!劈山炮,给我轰。”梁程征得母亲的同意,跟随他后来来了广西,此时仍是他的亲兵队长。此时他左营的劈山炮都集中在这一小山坡上,听到他的命令后便纷纷调整了炮口,对着江面上的冯云山猛轰起来。 “快派人从西岸登陆!攻击岸上的敌军,同时令前面船队上的士兵尽力摧毁江底的木桩,尽快通过这段江面!”冯云山咳嗽完后,又抬起头对着亲兵继续下令道。 可是他的话语刚结束,耳边就响起了如雷的炮声,他的心中忽然涌上一丝不详的念头。但是很快,他就失去了知觉,因为一枚铅子,已经进入了他的颅内…… 未完待续(祝大家圣诞快乐!喜欢本作品的亲们不要忘了投下你们手中的推荐票还有收藏本书哦!下一章更jīng彩~) ; 第十八章 大捷 () “南王!”“南王!”一阵痛彻心肺的哭喊声在冯云山的座船上响起,但是冯云山却再也不能听见这些忠心的部属的声音…… “哈哈,敌酋中弹已死!弟兄们,给我继续轰!”周辰昊看到冯云山中炮身死的场景,心中大喜,对着身后的炮队继续下令道。 这劈山炮的威力其实并不是很大,shè程也不远,打出的铅子要在远程jīng确打击目标,根本就是不可能。但是蓑衣渡如此狭窄的江面,再加上此时江上拥堵成一团的船队,给了楚勇劈山炮阵一个大杀特杀的绝杀机会。虽然打击jīng度差,但是面对江面上如此密集的船队与人群,劈山炮的铅子还是极为jīng准地杀伤了大片的太平军士兵。 “郭随,冰鉴,你们带入给我堵住岸边的口子,不要放一个敌寇杀上我军的枪炮阵中!”眼前的太平军在南王死亡的悲痛中反而激发了斗志,在一名肤sè黝黑的中年汉子的带领下,靠近西岸的船只上纷纷向岸上架设木板,向西岸的楚勇发起了冲锋。原本在江边jǐng戒的左右哨刀枪队抵挡不住,阵脚逐渐后退,已呈不支之势。周辰昊当然不会让这支突击队破坏自己的狙击计划,于是果断派出了手中郭随与梁程的前哨以及亲兵队刀枪队。 “是!”梁程接过身后亲兵递上的一口jīng钢大刀,大吼着便率领手下亲兵杀了出去。而一旁一直在等待周辰昊命令的郭随早就按捺不住杀敌的渴望,立时就随着梁程并肩杀去。 虽然前哨与亲兵队的这些刀枪手行进速度很快,但是远远望去,却是浑然一体。每列队列最右边的什长都控制好自己的步伐与行进速度,左边的士兵虽然满眼都是头戴红巾的敌军,但是也都斜眼用余光观察着右边队友的步伐,使得整个队列整齐之极。 “好齐整的队列!” “是楚勇左营!” “那个清妖,不,不是左营的哨官郭疯子吗?” “快退回去!” 左营齐整的行军队形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专属“商标”,而郭随,梁程等人更是左营的“名牌产品”,在历次战斗中打响了名气。江岸上正战意高昂的太平军士兵看到这样一支人数才百余人的支援部队,战意居然顿时崩溃了大半。不少新加入太平军、没有经历过金田团营时期的新兵像脚底抹了油一般,立刻就转身往船上跑。而之前还在苦苦支撑的左哨右哨顿时压力大减,立刻将阵线稳固下来并向江畔缓慢压去。 “啊!”在江岸上一名头戴黄巾的太平军老兵被斩首后,整个蓑衣渡西岸便再也见不到一个太平军士兵。数百人的登岸突击部队除了最早跑回去的那数百人,其余百余人全部被擒获斩首,鲜红的血液将江岸上雪白的鹅卵石染得血红。在郭随的指示下,楚勇将无头的太平军尸体的左手砍下,丢向困在江面上的太平军船只,更是引发了船上太平军新兵的恐慌。怯战与悲观的情绪弥漫在太平军士兵中,夺去了他们心中残存的战意…… “这是怎么回事?”后续的左中右三军已经顺江来到了蓑衣渡口,结果遇上了被堵住的后军船队,一起被堵在了江面上。而漫天的劈山炮与抬枪的铅子也很照顾他们,立刻分出了不少像他们shè来。而中军船队正中,一座宽大华丽的大船上,那位头裹黄巾,一脸英伟刚毅的东王看着前方被木桩堵住后军船队,心中却满是疑问。 可是却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他苦苦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冯云山中炮战死的噩耗…… “命印渠的右营前移,与玉杰的左营并肩抗敌。汝舟,你带老营移驻原右营的阵地,随时支援左营右营。”在西岸一旁的最高的石坡上,江忠源果断发出了主帅命令。此时太平军大部已经进入了埋伏圈,而之前他已经用周辰昊的左营打垮了太平军的前锋部队,现在是该收网了。于是果断将右营拉出,并命江忠济带着老营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左右两营。 “达川,你派人去禀告向军门了吗?为什么现在东岸毫无动静?”江忠源在制定下蓑衣渡伏击计划后,鉴于自身兵力薄弱,便请求广西提督向荣派军进驻东岸。可是苦等至今,迟迟不见东岸有绿营军队进驻。 “大哥,我早就派人去了。向军门只是回复“知道了”,丝毫不提增援之事。”江忠源身后,二弟江忠淑拉着一张苦瓜脸无奈地说道。 “庸才!仗着在陕甘有军功就这么目空一切!”江忠源咬着牙恶狠狠地说着,眼前出现向荣那高高在上的嘴脸,心中一阵恶心。 “大哥,快看,发匪登岸了!”江忠淑的一声惊呼,使深陷怒火中江忠源清醒了过来。此时的蓑衣渡西岸上,到处涌动着密密麻麻的红黄两sè头巾,正发了狂地向左营右营阵地杀去。 “这西岸都是清妖头江忠源的楚勇,真是要命。这一千多人可不像广西绿营那么怯弱不堪,这仗悬了。”虽然自己与北王翼王两人都派出了手下的jīng锐部队登岸进攻,但是杨秀清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 “冰鉴,带着亲兵队跟我冲!”此时向岸上杀来的太平军已经不像是刚才后军那般不堪一战,作为杨秀清亲辖的中军,这支队伍多数由金田团营时期的老兵组成,军中猛将辈出,战力非比寻常。而跟随中军杀来的左军右军都是韦昌辉石达开这两韦,石两族的宗族成员,战意也很高昂。蜂拥而上的这数千人很快就冲垮了左营阵线前列的左哨右哨,向坡上的楚勇火器阵地杀去。面前如此众多的敌人,周辰昊再也坐不住了,他一把拔起一旁插入地上的雁翎长刀,率领着身边仅剩的亲兵与梁程迎着对面的太平军冲去。 在新宁多rì的训练与广西的实战锻炼,使得左营的战术素养提高很大。败退回来的左哨右哨看到周辰昊这位营中主将亲自率部增援,战意大涨,与他会合后便又向着追赶而来的太平杀了回去。与此同时,静候在一旁的前哨后哨也加入了周辰昊zhōng yāng战线。 “玉杰,快看,右营来了!”周辰昊正专心指挥着zhōng yāng战线的进攻,耳边却传来了梁程的欢呼声,原来刘长佑率领着右营从侧翼杀了过来,减轻了左营的不少压力。 然而却在此时,原本就损失惨重的左哨在太平军中军一支jīng锐部队的突击下忽然就溃败了,露出了一个口子。而那支击溃了左哨的太平军jīng兵正顺着这个口子突入了左营的阵线。 “亲兵队!跟我来!”没等周辰昊下令,梁程就心领神会地领着亲兵队向那支太平军jīng兵杀去,经过一番厮杀,总算是堵住了这个口子。于是,在狭窄的蓑衣渡旁,楚勇将士与太平军士兵就这么僵持在了江岸上。 只是,太平军没有注意到,此时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忽然从江岸边的密林潜出,一分为二向着他们包抄而来。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这还怎么打啊?” “将军,咱们撤退吧!” 战局出现僵持之势后,敌军却忽然出现如此巨大的优势,对士兵心理的打击无比是巨大的。在军心浮动,形势逆转之下,这支混合登岸作战部队的领队杨辅清,石凤魁,韦俊三人,终于还是向部下下达了撤退回船的命令。 而在太平军撤回船上的过程中,那些撤退不及以及被乱兵踩踏在地的部分士兵都做了楚勇的刀下鬼。整个西岸已经没有一处地方不是堆着尸体,厮杀后留下鲜血甚至将湍急的江水都染成了一条血光闪动的血河。根据岸上江面上的尸体粗略算来,太平军此战至少战死数千士卒,jīng锐顿失,已成惊弓之鸟。 “上东岸!弃舟,那里应该没有敌军。”看到自己的突击计划失败,前进不得,后退也不得,杨秀清无奈之下只得下达了全军弃舟遁入东岸密林中的命令。此前经过他多时的观察以及派往的斥候的侦查,东岸确实没有敌军的埋伏。 “幸好这里没有设下伏兵!也不知道清妖是怎么设伏的?否则今rì我们的命就交代在这蓑衣渡口了。不过,江忠源,你给我记住了,你今rì带给我军的伤痛,rì后我要你百倍奉还!”在随从的护送下,登上了江畔东岸的杨秀清一脸的yīn郁之sè,暗自立下rì后报复楚勇的誓言,便率着部下消失在了山林中…… “玉杰,玉杰!”周辰昊看着江面,一动不动。他的目光呆滞无比,口中呢喃着让人难以听清的话语。一旁的梁程接连叫了他多次,都没能叫醒他。 “周大人这是怎么了?”梁程回头向周辰昊身边的亲兵厉声问道,他那布满敌军鲜血的脸再配合上他那愤怒的表情,吓得那名亲兵腿脚发软,差点跪坐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刚,刚才,周大人,他,他看到发匪,发匪的女营后,我,我才发现他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名亲兵哆嗦着,用惊惧的口气回答道。 “雅云,雅云……”周辰昊口中的呢喃声虽然轻得难以耳闻,但是此时附近若有懂得唇语的人,一看就能发现他的口中呢喃着的,都是“雅云”这两个字。 “雅云,那是你吗?……”周辰昊的脑海中,不停回放着那个他心爱的女子的音容笑貌,恍如昨rì…… 未完待续(明晚还有一门考试,诶,估计要挂科了。郁闷。喜欢本作品的亲们请投上你的推荐票好么?六道感激不尽~) ; 第十九章 神秘女子 () 太平军终于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战船,陆续从船上撤退。而江忠源鉴于自身兵力有限,向荣又没有派出援军,因此没有下令部队越江追击,还停止了对船上太平军的炮轰shè击。因为经过近半天的苦战,太平军虽然已经损失惨重,而他自己手里的弹药也即将消耗殆尽,便放了太平军一条生路,也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太平军虽败,也还有数千兵卒,自己大胜,所部却剩下不足千人。逼急了太平军,恐怕自己全军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于是楚勇就在西岸上目送着太平军的离去,可是后来轮到太平军女营登岸之时,正站在西岸石坡上观察着太平军后续动向的周辰昊忽然眼前一亮。因为他看到了一张头裹着黄巾,但却是他rì思夜想、熟悉无比的面孔。 她,难道不是李雅云吗?那一弯浓淡适宜的柳眉,那水灵剔透的双眼,那如仔细雕琢后的挺拔鼻子,还有那粉嫩迷人的樱唇,周辰昊怎么可能会忘得了?可是,她为什么会站在太平军的船上,穿着太平军的服饰呢? 仿佛注意到了周辰昊灼热双眼的注视,那名原本正在jǐng戒地看着四周的女子忽然抬起头朝这边望了过来。霎那间,隔着二十丈余的距离,两人就四目相对起来。虽然相距很远,但是周辰昊的双眼仍然清楚地对上了她那水灵的双眼。可是这名女子与周辰昊对视时面上居然如死水一般没有惊起半点波澜。然而更诡异的是,仅仅过了一会,她忽然对着周辰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可是还没等周辰昊欣赏够,她便又转过身跟随另一名头裹黄巾,但是穿着服饰明显是个将领的女子登上了东岸。 而周辰昊却被她那一笑给震惊到了,目光一直呆滞地盯着刚才那个女子所在的方向,脑海中却是一片混乱。脑中如电影般不时回放起李雅云昔rì的音容笑貌,但是潜意识里却在思索着刚才那名女子的表情动作,企图从中得到些什么信息。 “她是雅云么?可是她看到我的时候为什么脸上没有一点惊讶的表情?可是为什么她后来又对我笑了?如果雅云也在这个时代的话,莫非她也穿越了?可是为什么我穿越后还是出现在将军石附近,而她又不在那里呢?到底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可是越想他的脑中就越混乱不堪,无数问题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让他的头隐隐作痛起来。 远处的蓑衣渡东岸,太平军女营的行军队列中。刚才那名面容与李雅云一般无二的女子,此时正紧紧跟在那名将军打扮的女将身后。 “梦予,刚才西岸上有个清妖可一直在盯着你看,你认识这个人?”那名女将忽然开了口,转头对着身后的这名女子问道。显然周辰昊对这位名叫“梦予”的女子的注视令她察觉到了。 “不认识。”然而这名神秘女子却面无表情地轻声答道,令人完全不能从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猜测出她心中的真实答案。 “好吧,我估计那个清妖是看上你了,你在咱们女营中那也算是艳压群芳了。行了,那咱们接着赶路吧。没有了船只,咱们要往北只能翻山越岭了,rì后要辛苦许多了……”那名女将脸上一愣,也没有继续在这件小事上深究下去,而是迅速转换了话题,继续着她们的征程。 “玉杰,刚才你是怎么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会成了刚才那个样子?”另一边,一脸迷茫的周辰昊终于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看清了身边一脸焦急的梁程那还带着鲜红血迹的面孔,刚想要说些什么,耳边却迅速传来了梁程一连串关心的话语来。弄得他这个刚刚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的人,一时之间居然哑口无言,思维完全跟不上他的话来。 “不行,我不能跟他说雅云的事情,这样我是穿越而来的身份就难以隐瞒了,我还是继续撒谎下去吧。”随着神识逐渐清醒,他终于把刚才梁程那一连串的问题弄清楚,刚想开口说起他看到一个酷似李雅云的女子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他才想起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 “冰鉴,刚才我是看到发匪居然挟裹着如此之多的妇孺老弱跟随他们四处杀掠,心中惊骇。这些人真是罪大恶极,连妇孺老弱都不放过,rì后我军定要迅速将此等逆贼歼灭殆尽。”脑中迅速想了一会,周辰昊立刻编出了一个和他注视这女营后陷入呆滞的情况相吻合的理由。 “是啊,发匪之祸殃及八桂大地,广西境内叛乱四起,路途不靖。家慈就是因为回乡路途多盗匪,这才一直没有带着妹妹从新宁回柳州府,令过年也是新年娘家过的。现在朝廷终于将发匪赶出了广西,我也要回一趟家了。许久没有回家,也不知道家中近况可好?老夫幼弟是否平安?”可是令周辰昊没有想到的是,梁程忽然话锋一转,就提到了要回家之事。 “冰鉴,你可不能走,你答应要留下来帮我的。现在左营刚刚起了点势头,你这就离我而去,你让我如何是好?再说了,你的暹罗拳术,我还没有学会呢,你答应了要教我的,怎么能反悔?”周辰昊顿时大吃一惊,急忙开口挽留道。 别人不清楚,他可知道梁程身上的重要价值。他那一身好拳脚就不必说了,而且是营中除了周辰昊外,他便是第二号人物。平时营中士兵拳脚武艺都由他统一安排传授,队列训练时也是他严格按照周辰昊的命令与指示进行编练集训。每次作战的时候,除了前哨郭随“郭疯子”,他梁程便是这左营的第二号疯子,打起仗来是完全不要命。现在这么个臂助要离他而去,他的反应自然是慌乱无比,竭力地挽留起他来。 “玉杰,我梁程答应过的事情,绝不会反悔。我只是回家待上数rì罢了,并不是从此就封刀归隐了,你不必担心。至于暹罗拳术嘛,你天资聪颖,仅仅用了数月便已经有了我五成的功力。rì后勤加练习,达到我的水平便指rì可待了。”梁程轻轻拍了拍周辰昊的肩膀,安慰地说道。“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先找人暂代我的职务吧。差点忘了,此战战果我还没向你通禀。此战我军大胜,我营战死一百一十七人,重伤五十二人,轻伤一百六十九人。斩获敌军首级四百三十七级,生俘敌军二百四十八人。” “四百三十七级?这么多?”周辰昊心中一惊。 要知道,在冷兵器要获得首级是相当困难的,而有些将领为了获得军功,往往使用“杀良冒功”的手法,屠杀平民,使用这些首级冒充敌军的首级。左营以不到五百人的编制,一举获得四百余级首级,已经是大功一件了。 “其实只有一百余首级是被当场斩杀的,其余三百余首级都是将士们从北踩踏而死的发匪死尸身上割下的。右营和老营来得晚,只抢了一百多个首级,现在人家都上船上去捞江里的尸体要首级了。你看!”梁程说完,伸手往江面上一指。 此时的江面上满满堆着的都是太平军的战船,但是上面已经没有了一个太平军,反而是头裹黑布、身穿号衣的楚勇充斥在船上。大部分人都在拿着竹竿长枪等工具打捞着江面上的尸体,甚至出现了争抢尸体的事情。 “幸好为了杜绝这种事情,我已经下令全营以哨为单位统计斩首,个人之间的相争少了。不过以后还要明确首级的具体分配才行,不然队伍还是会混乱的。”看见右营和老营为了争抢尸体甚至出现斗殴的场面,周辰昊心中一颤,暗自想道。 “玉杰!”忽然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传入周辰昊耳中,不用猜也能知道这是江忠源的声音。 “岷师!”周辰昊转过身恭敬地向江忠源深施一礼,便让出自己在石坡上的最佳观测点这一位置,让给了江忠源。 “还是你们左营军纪好啊!井然有序,不抢首级,你看看江面上那些兵,还算是我楚勇吗?”江忠源站到了刚才周辰昊的位置下,向下望了一眼,看到江面上哄抢首级的楚勇后,开心的面容一下子就凝滞起来,逐渐地变得冷若冰霜。 “达川,你带人去跟印渠和汝舟下令,全部人撤回岸上,焚毁江面上发匪的全部船只和尸体!”随着面容一起变冷的,是他冰冷的话语。 过了没多久,江面船只上的楚勇便被江忠淑带领的亲兵队赶下了船。随后,在一片火光之中,蓑衣渡上的船只连同船上的尸体粮草等都化为了一片灰烬。 “此战你们左营作为狙击逆贼的先锋,表现优异。不仅击溃了逆贼先锋派往岸上进攻的突击部队,随后还与右营顶住了逆贼大军对西岸的进攻,功不可没。此后,我会向朝廷上表,为你博取功名的。”江忠源的脸上终于恢复了正常,这才用鼓励的语气跟着周辰昊说道。 其实蓑衣渡之战,江忠源的本意是拿左营为前锋,意图是以这最jīng锐善战的部队抵御住对方的先头部队,消耗敌军的锐气。随后,在对方大军袭来时,派左右两营抵挡。此举即消耗了对方大军的实力,又消耗了这两支营官不是他们江家的人的部队,为最后老营的两翼包抄,立下大功做好铺垫。结果,左营虽然遭受重创,但是仍有三百人左右的战力。而右营真是被打残了,所剩战力也不足两百人。而他寄予厚望的拥有三百多名战力的老营,在战胜对方后居然也仅剩两百余人,还出现了跟着右营抢夺尸体的闹剧。这怎能不令他怒火中烧,大失所望呢? 于是,原本打算在左营被打残,将左营解散,并将左营剩余人马编入老营的计划便只能更改了。思来想去,江忠源只能尽力保持着三营并立的局面,而对周辰昊,他也要开始大力拉拢了。 “身份仅仅是我的弟子,难保他rì后不会离开我投往他人麾下。只有为他取得功名富贵,他才能在我帐下安心听命了。”抱着这种想法,他才对着周辰昊许下了为他争得朝廷封官的誓言。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要事让你去做……”江忠源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在周辰昊耳边轻声下达了一个命令,却让周辰昊面上一惊,面sè煞白起来…… 未完待续(不好意思,更新晚了这么多,六道衷心地对亲们说一声对不起。我会好好调整状态的,今晚还有更新,请亲们继续支持我啦~有推荐票的就砸来吧!) ; 第二十章 广州城 () “玉杰,我要你带着手下一些信得过的人,带着我的信物,去广东为我军买来一批私盐,在桂北湘南一带出售。”江忠源一开口,却下达了一个令周辰昊大吃一惊的命令。 “倒卖私盐?这可是大罪啊!现在朝廷对私盐抓得那么紧,师父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为什么他忽然要我去倒卖私盐?”周辰昊心中想着,脸sè却变得越来越差,嘴上也迟迟没有答应江忠源的命令。 要知道,自从西汉武帝时期实行盐铁官营之后,历朝历代对盐铁的生产经营可都是经过设置相应的部门进行严格管理。然而因为倒卖私盐的丰厚收益,还是有许多人为了钱财铤而走险,当了私盐贩子。可是这些私盐贩子一旦被官府抓获,那下场可是凄惨无比的。之前他还待在新宁练勇之时,他就曾目睹一名私盐贩子因倒卖私盐数十斤被捕随后在菜市场公然被处决的场景。大清律盐法规定,但凡出售私盐者,拒捕或贩售量超过十斤者,即可处决。 也许是看到了周辰昊脸上的煞白面容,江忠源这才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两广盐贩横行,官府监管不利,风险并不大。而广西湖南两省产盐不足,均仰仗广东江浙海盐。我昔年曾任浙江秀水知县,深知私盐贩子的行事手法,也深知私盐获利之巨。此次朝廷虽奖赏我军五千两军饷,但我yù回乡再募新勇,钱财已不敷使用。现发匪已东进湖南,以绿营八旗之衰朽,恐难在短rì内肃清。而募勇所需耗费巨大,你也知道我的难处。” “是啊,之前募勇的钱财主要靠的是江刘两家的家底,而新宁其他大户虽然也出资不少,但终归还是不足。rì后要清缴太平天国,这一千多人怎么足够用?他们后来可是能打下南京,占领中国半壁江山的啊,实力不容小觑。”周辰昊脑中思考着江忠源所说以及自己所学到的历史知识,同意了江忠源的想法,是该找点路子来赚钱了。自己如果出了事,师父应该也会受到连累,他应该不会害自己的。 “弟子遵命!”终于想清楚了的周辰昊,咬了咬牙,还是接受了江忠源的命令。 “我之前已经做好了贩卖私盐的打算,你在我营中算是新面孔,认识你的人比较少,我也信得过你。路子我已经帮你找好了,你就按着我说的来办。这银票你拿着,这是我和刘家的大半本钱了,你拿着这些银票南下,在浔州乘船往东到广州城,在城南的广通客栈里寻店中的掌柜,他会交待你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江忠源在周辰昊耳边仔细吩咐道,同时从袖中小心翼翼地递过数张上面写满了字的银票。 “rì升昌?这不是历史课本里说过的那个著名票号么?没想到我还真的能用上他的银票了。五万两!这可是一笔大钱啊!难怪师父那么小心。”周辰昊小心地接过了银票,拿在手上仔细数了数,心中暗暗想道。 “玉杰,办完这件事,你就正式成为我们的人了。这次办事要小心谨慎点,懂吗?。”江忠源轻拍着周辰昊的肩,一边满含信任地说出了一句令周辰昊激动的话。 “啊,我终于正式成为师父这个团体的人。真不容易啊,这还真是我为他卖命换来的。尼玛!混个官场还真的不容易啊。”周辰昊心中顿时就心花怒放起来。 周辰昊的父亲是zhèng fǔ部门的公务员,之前就跟他说过在官场里要找好领导,跟对人。同时,还要注意自己是否真正成为了这个领导手下的核心团体的一份子,而不是外围人员。否则,领导升职,自己不能沾光;领导出事,自己也要第一个被领导卖掉。从加入楚勇这些天以来,他虽然一路升官,最后被江忠源任命为左营营官,但是他在潜意识里迟迟不能感受到自己真的得到了江忠源的信任。这下子好了,自己被他拉着一起倒卖私盐,但是也掌握着他的要害,同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举进入了江忠源系统的核心圈子里,这怎能不令他激动? “弟子明白。”心情大好的周辰昊连说出的话语中都透着浓浓的笑意。一脸笑容的周辰昊在夕阳的照shè下,被拉出了长长的身影,而那身影的延伸处,遥遥地直指东南…… 一个多月后,雄伟的广州城外,几名身穿短衣,头裹黑布,一身底层民众打扮的男子在围在一起低头商量着什么。这几人中大多数都是些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jīng壮男子,但是他们当中一人,却长了个足足有一米八的个头,令路过的民众纷纷注视不已。 “大人,我们已经到了广州,是否现在就去城中与接应?”其中一名肤sè黝黑的青年男子对着最高的那人开口询问道。 “郭随,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在外要叫我“周爷”就行。广州城内藏龙卧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一切要谨慎小心。我们先去找家客栈住下,打听清楚城南的广通客栈再做决定。”那名高大的青年男子赫然就是东进广州的周辰昊。他挑选了郭随以及他手下的四名会说粤语,人也机灵的团丁随他前来,而营中事务交由梁程从柳州探亲归来后办理。 “是,小的遵命。”郭随面上恭敬地答道,便随着周辰昊进了城。 “这时候的广州城还挺不错的,虽然比不了21世纪的广州城,但是比起新宁,桂林,可真的算是大清的大都会了。”进入广州城,虽然没有现代那样摩肩擦踵的人流与高耸入云的大厦,但是三五成群的行人以及琳琅满目的商铺,也足以让周辰昊惊叹不已了。 “快看!那个是洋人!”周辰昊耳边,响起了郭随的惊呼声。显然,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的出现对一个久居山村的中国民众是多么的陌生与新奇。 “听说洋人的腿不能弯曲下跪呢!” “对啊,我还听说洋人都是吃生肉用刀叉的野蛮人,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吃的?” “洋人的眼睛怎么会是这种颜sè的?莫不是从地狱里来的小鬼?” 顿时,周辰昊耳中响起了郭随等人一连串让他哭笑不得的话语。是啊,虽然鸦片战争已经经过了十二年,但是此时的中国民众对外国人还是很陌生的,处于完全不了解的地方。就连他们的皇帝也不知道大不列颠的具体方位,对欧洲的情况也是茫然不知。 周辰昊正思考间,忽然眼前一黑,一名身穿短衣,也是一副下层民众打扮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笑了一笑后,用流利的粤语开口说道:“几位是外地来的吧?要住店吗?我们客栈房间宽敞,有雅间单间大通铺,应有尽有。” 这人是附近贤来客栈的小二,之前一直等在街边等着揽客,结果看到这几名口中说着新宁土话的外地人,便急忙上前揽着生意。 周辰昊看过港片,听过粤语歌,也算是听得懂一些粤语。而他身边那几名会说粤语的团丁转身看了看他,见到他点了点头,便开口说道:“好吧,前边带路。” “好咧~客官这边请。”这名小二开心一笑,露出一排凹凸不齐的牙齿,屁颠颠地领着周辰昊众人往客栈方向而去。 “几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来此有何贵干呢?小的虽然没啥本事,但是也算是熟悉广州城,兴许能帮上客官你呢?”这店小二显然也是看出了周辰昊是众人的头头,便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事,你不要管了。”周辰昊却一脸冷淡地说着,拒绝了店小二的帮助。身处外地,还是在法制不健全的古代,他不小心的话,这条小命随时就会葬送掉。因此他干脆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脸sè,令原本一脸笑意的店小二止住了靠近他详谈的意图。 “客官,如果你要大烟的话,就来找我,我这里的价格包你满意。”在周辰昊一行人快要走到客栈,招牌上“贤来客栈”几个大字在眼前渐渐清晰之时,店小二忽然转头对着周辰昊神秘而小声地说道。他看到这几人如此谨慎小心,打扮又如此平凡,便以为是外地前来买鸦片的贩子,急忙出口招揽生意。 “不必了,我们不买大烟。”周辰昊一脸愤怒地拒绝了店小二,他知道大烟是鸦片的别称。身为接受过历史教育与当代禁毒教育的人,他当然知道毒品对旧中国以及人体的危害,因此怒上心头,连话语中都透着浓浓的怒意。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店小二心中一震,便赶紧乖乖地履行起本职工作,为他们找了一间大通铺住下。这也是周辰昊的故意为之,用最平凡的姿态进行最神秘的事情。 “现在已经是正午了,郭随,你带着两人去寻“广通客栈”,我和其他两人留守屋中。注意,一切小心。”进了屋中,周辰昊将手下聚在一起,低声吩咐道。 傍晚时分,郭随便带着人从外面匆匆而回。在客栈大堂用餐时,他才装作不经意地在周辰昊耳边说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广通客栈的确在城南,客栈附近我已经打听探查过了,确认没有官府的探子。”他们从中午出发,一直忙活到现在才回来,其实只花了一些时间就找到了地方,其余大部分时间却都花在了在附近蹲点探听信息上面了。 “好,明天你和袁奇带着我去,其他人在我们走后一刻钟立刻出发,往城北走,待到傍晚再回客栈。回来后一旦发现我们没有回来,不要等待,立刻就给我撤回新宁,知道了吗?”周辰昊边嚼着口中的饭菜,一边计划着明天的行程,这才开口下令道。 “周爷,为什么不多带点人?这实在是危险啊!”郭随被周辰昊的命令吓了一跳,急忙发问道。 “咱们几个外地人,最容易被外人盯上。你们还记得那个店小二吗?一下就认为我们是买大烟的贩子。广州人多眼杂,人去得太多反而不好。”周辰昊不容置疑地说着,便不再理睬郭随等人。 “自己好不容易来趟广州,眼前的粤菜怎能不好好品尝?就算是明天会死,今晚也要做个饱死鬼。”抱着这样的想法,周辰昊风卷残云地迅速收拾了这一桌的饭菜…… “客官,请问你们是要住店还是打尖呢?”一大早,周辰昊便与郭随,袁奇两人结伴出了客栈,来到了广通客栈前。一名打着瞌睡的店小二看了看他们三人,强打起jīng神招呼着。 “我们是要订上十几间客房的,价钱能优惠吗?”袁奇走上前用粤语开口说道。他是新宁县人,但是母亲因是广东人的缘故,故而能说得一口流利的粤语。 “这价钱我就不好说了,这样吧,我带你们去见掌柜的。”店小二看到大生意上门,但是自己又不能决定是否降价,便只好拉着他们去找掌柜去了。这正合周辰昊之意,于是众人便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柜台边。就看到一名头戴瓜皮帽,身穿青sè马褂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柜台边,正一脸认真地盯着手中的账本。 “掌柜的,这几人要订十几间客房,问你可否能便宜一些?”店小二对着掌管恭敬地说道。一说完却又转身对着周辰昊等人说道:“你们谈吧,我先去忙了。”便识趣地走开了。 “客官,不知道你们要订多少间房?想要些什么折扣?”掌管抬头打量了周辰昊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便开口问道。 “掌柜,我们是来买这个的。”袁奇走上前,附在掌柜耳边轻声说道,同时用放在柜台上的右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哦,原来你们买这个的啊。是江大人的部下吗?我觉得你们不一般,你拿着这个到城里东水关,找赵千总,他会帮你办好的。”掌柜从袖中拿出一枚青sè玉佩,小心交到袁奇手中。随后便换了语气,大声骂道:“哪里来的穷鬼,想用那么低的价钱住店?给我轰出去!” 周辰昊心中暗喜,心道:“这掌柜真是太会办事了。”便在小二的推搡下“不情愿”地出了客栈,向东水关而去。而他却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什么样的遭遇…… 未完待续(思路太阻塞了,六道又不愿发那种不能推动剧情发展的水章出来,于是现在才更新。现在思路顺畅,今晚还有一更,请亲们放心收藏。最后,因为更新太晚了,跟大家衷心地说声对不起了。) 第二十一章 黑吃黑 “这里就是东水关了么?”周辰昊看着身前身前出现的一座高数丈,上书“东水门”的水门,向身边的郭随问道。 “周爷,应该就是这里了。”郭随转头仔细打量了身边的环境后,尤其是看到身边这条可供小型货船航行的东濠涌后,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在老广州城内,有东,西,南三条壕涌。这三天壕涌既能排洪泄污,又能便利交通,对于广州用处极大。而其中东濠涌从白云山发源,往南往东蜿蜒曲折流向,最后流出东水关后,汇入珠江。 南方的五月,此时广东正值夏季,正好此刻又临近午时,太阳高升,炎热无比。东水关两侧,两名士兵头戴凉帽,身穿号衣,不时舔了舔干渴的嘴唇,一脸不耐地站在站立,心中烦躁无比。 “两位军爷,我有事要见赵千总,劳烦通禀一声。”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其中一名士兵的面前,开口用流利的粤语说道。这士兵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身前那人原来是一名头裹黑布身穿短衣的平民,此时正低头地等待着他的回复。这人不是袁奇还会是谁? “去,我家大人没时间见外人。快走吧,别在这里聒噪。”这名士兵一脸不耐地看了袁奇一脸,挥了挥手,便想要将他打发走。 “军爷,劳烦你帮帮忙。”袁奇从怀中摸出一粒碎银子,急忙塞入这名士兵手中,边向他使了个眼sè边恭敬地说道。 “好说好说,我这就去向赵大人通禀。”拿到银子的兵丁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银子,生怕它一溜烟就跑了似的,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还没等袁奇说明自己的来意,便一溜烟跑向了东水关附近的茶楼里。不一会儿,便领着一名头戴凉帽,身穿武官补服,一脸狡诈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广州城大兵众,除了两广总督的督标三营,广东巡抚的抚标二营,还有广东提督的提标三营,城内的一千余名驻防八旗,若是加上之前随乌兰泰调往广西参加平叛的五百军标绿营,广州城内的野战机动部队便已将近万人。而城内的还有城守营,分防营等驻防部队,于是身为正六品武官的赵千总只能窝身于这油水不多的东水门。 “你们有何事找我?”赵千总祖上曾是协助康熙爷镇压三藩之乱的功臣,可惜到他这一代承袭已尽,连个正七品的恩骑尉爵位都拿不到。只好自主创业,到现在三十来岁也只是混了个正六品的千总之职。但是村长再小,也是干部,赵千总自然不会因为官小而不摆架子。还没走到这几人面前,便大声喝问起来。 “小的拜见赵大人。”袁奇赶紧带着周辰昊二人向这赵千总跪拜,没办法,见官必跪,就是这个时代特有的礼数。 “赵大人,我们是从广通客栈来的。”袁奇起了身,凑到赵千总面前,轻声说道。 “哦,广通客栈?”这位赵大人一脸平静,但是却伸出了手,显然是向他索要着什么东西。 “大人请看。”袁奇从怀中摸出广通客栈掌柜所给的玉佩,恭敬地递到了赵千总手中。 “哦,原来你们是江大人派来?随我来吧。”这位赵千总伸手接过袁奇递过来的玉佩,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后,便放松了紧绷的脸皮,露出了在周辰昊看来略显jiān诈的笑容。 在赵千总的带领下,周辰昊三人来到了东水门附近的茶楼内。原来一楼的茶楼被身穿号衣的绿营兵们占去了十几个位置,这些人看到赵千总的身影,急忙起了身。在赵千总一个不经意的扬眉后,跟着他往茶楼天井处走,一直带着周辰昊来到了茶楼的后院。 看到这些人轻车熟路的模样,周辰昊可以认定这茶楼一定与这伙绿营兵有着紧密的关联。而看到茶楼里那么多绿营兵跟了上来,自己三人又被这赵千总带往了茶楼后院,隐约间他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看了看身边的郭随,也见郭随对着他使了使眼sè,显然也是感觉情况不对劲。但是就在他们即将要开口提出转移地点时,赵千总开口了。 “说说吧,江大人这次让你带了多少银子过来?咱们好跟你报个货数。”问着最敏感的问题,赵千总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五万两。能换多少盐?”袁奇转头看了看周辰昊,看到周辰昊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 “换盐?呵呵,你们就带三个人来我这儿,还想换盐?你们有命运吗?弟兄们,给我杀!”赵千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了,他伸出右手高举过头顶,猛地握成拳头,他身后那十几名绿营官兵便迅速将他们围成一圈,并拔出腰间的腰刀,准备对他们展开杀戮。 “赵千总,你杀了我,不怕江大人追究吗?你吞得下这笔钱吗?”周辰昊迅速在袁奇耳边说着,让他大吼着翻译出来。自己与郭随则探手入怀,摸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哈哈,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把你们杀了,把你们的销毁掉,再跟江大人交待说你们从没来过广州,谁知道你们去了哪里?”赵千总露出“你当我是**啊”的表情,边笑着边说道。 “尼玛比啊,黑吃黑啊!没想到香港黑社会的情节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擦。”周辰昊心中郁闷地想道,脸上也蒙上了一层yīn郁的表情。 “看什么看?你身后那个高佬高是高,但是有用吗?他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十几个?”看到袁奇回过头紧张地盯着周辰昊,赵千总yīn笑着继续发问道。他就喜欢这样,预先破坏对方的心理防线,这样下手时自己的损失就不会太大了。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硬打吗?不行,对方人太多了,还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埋伏呢,硬打的话胜算太小了。那该怎么办?现在还能怎么办?”周辰昊心中像是住进了两个意见不一致的小人,在里面不停地争吵着,而因为紧张流出的汗水顺流而下,打湿了他背上的衣服。 而就在他思考的这段时间,面前那十几名绿营兵却将包围圈越缩越小,仿佛随时就要下手击杀他们一般。 “有了!”周辰昊猛然想到了什么,忽然神sè激动地附在袁奇耳边用新宁方言小声地说了一串话,又低头对着郭随使了个眼sè,便收起了匕首,负手于后,悠闲地看起天空的云彩。 “赵大人,你以为我们只是三个人吗?哈哈,你太低估我们周大人了。他早就派另外三个人到了城中另一处,若是今晚还不见我等回来,他们便会返回新宁,禀告江大人,到时候,有你受的。”袁奇指着周辰昊一脸得意的笑道,但是心中却是紧张无比,因为这三人压根就不是周辰昊为了预防万一所派,而是其为了分散别人注意派出的疑兵罢了。 “真的假的?你们莫不是在骗我?”然而这位赵大人却站不住了,他急忙走上前,挤到绿营兵的包围圈中,对着袁奇紧张地问道。 贩卖私盐,虽然朝廷严加禁止,但是各级官吏还是热衷此道的。他官位虽小,但是也是这广东私盐利益链条上的一份子,而江忠源为了募集自己编练军队的军饷,也加了这一利益链条中。现在自己黑吃黑,破坏了规矩,就算是自己身后的那位大人,也保不住他。为了私利对团伙内的人下手,任谁也不难原谅他。 “这当然不会假了,不信你现在就派人去“贤来客栈”问,是不是有六名客人同行住店,今早又分别离开?话就说到这,信不信随你了!”袁奇抛出一句半真半假的话来,便侧转过身,不再理睬起这位赵千总。 “你,去贤来客栈查一查是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查完后迅速回来报告我。”赵千总转身对着身边一名士兵吩咐道,一边想着如何恢复起刚才的气氛起来。万一人家真的做了准备,自己可怎么能下手呢?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地继续做生意? “这位周兄弟,原谅我刚才被钱财蒙了心眼,居然对着你们下了手,我造孽啊!”赵千总的演技很好,此时他迅速换上一副悔恨的表情。看着他那夸张生动的即兴表演,周辰昊甚至觉得这人如果生在现代,已经足够去角逐奥斯卡影帝了,因为这人实在是太特么的能演了! “周兄弟,我……”可能是觉得与周辰昊的距离太远了不好表现出他的演技,赵千总特意向前走了两步,正想继续表演时。却没想到忽然眼前一个黑影闪过,自己的双手便被一只强壮有力的手紧紧抓在身后,而他的脖颈上,却架着一把寒光四shè,锋利无匹的匕首。他才轻轻一动,就感觉到脖子的表皮被一划而破,流出了一丝鲜红的血液。 “不要动手啊!这可不是乱来的!”赵千总此时的表情更是丰富,他睁大着他那yīn险狡诈的双眼,嘴巴也随着眼睛长得老大,口中满含着哭腔呼喊着,像极了电视剧中那些面临着生命危险的人质,不,他现在就是人质。 看着眼前一出生就顺利擒拿下赵千总的郭随,周辰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对着郭随比了比大拇指。便对着赵千总以及围观的绿营兵,用新宁方言发泄般地大吼道:“你在开玩笑吗?跟我玩黑吃黑?你特么忘记吃药了吧?老子可是看过古惑仔系列的人!你那一套,哥全都懂!!!” 未完待续(贩卖私盐真是一波三折啊,亲们喜欢这样的剧情吗?如果喜欢本作品,请继续支持我,为我投上你手中的推荐票,当然,想长期看还有想养肥了看的朋友,请大胆地收藏吧~) ; 第二十二章 交易 因为这位赵千总听不懂新宁话,又看到周辰昊说话时满脸的煞气,以为他下令要杀掉自己,吓得脚底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幸好有郭随在后面拉着他才不至于让他跪倒。但是他的六品武官服下,却流了一滩莫名的液体,不是尿,还能是什么? “不要杀我啊!兄弟我只是一时起了贪心,求各位爷们手下留情啊!”赵千总此时显然已经jīng神失控了,他哆嗦着双腿,望着周辰昊的双目充满了令人怜悯的绝望神情,嘴巴一直在嘟囔着,但是说来说去都是“饶命啊!”这几个字…… “你现在还想黑吃黑吗?”周辰昊嘴上淡淡地说了一句,一边示意旁边的袁奇翻译成粤语说出来。 “不敢了,不敢了!”看到了一线生机的赵千总嘴中巴巴地说道,要不是脖子上还架着把匕首,他恨不得把脑袋点得跟现代人磕了药后一般疯狂。 “叫你手下这些士兵将手里的腰刀全部卸下!靠在墙脚,然后你跟着我们走。听到了没有?”周辰昊走到袁奇耳边说着,让他继续翻译道。 “还不快点照着做!”在自己的手下面前下令,赵千总又恢复了刚才的霸气,一声大吼就让那原本包围着他们的绿营士兵丢了腰刀,退到了墙脚。 “老实点,你要是乖乖地跟着我们,还有生意做。要是你敢让他们跟上来,我立刻就杀了你。走,带我们去看货。”袁奇走到赵千总耳边,低声威胁道。 “不敢,不敢,咱们这就走吧。”他也算是害怕了这几名身手矫健的湖南佬,便只好哆嗦地迈着双腿,跟着他们出了茶楼。在此期间郭随放下了手中匕首,但是却与他紧紧走在一起,一只手紧扣在他的腰上,防止他在路上逃跑。 “说吧,等下你要带我们去哪里看货?”几人好不容易出了茶楼,走到附近一条人际罕至的小巷中,袁奇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货嘛,多得是,广东最不缺的就是私盐和鸦片了。私盐随时都可以弄。但是你弄到了货,要怎么运回去?”这时,赵千总立刻恢复了他狡黠的神情。 “货还很难运。师父之前也没跟我说要怎么运回去,只是吩咐我找到广通掌柜就照着他的意思来办,要是我只拿到了货,还要自己运,这可怎么办才好?”周辰昊一愣,这才想起运货这一关键环节。 “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你要是敢耍我,我就把你想yīn我们的事透露出去。”虽然有求于他,但是周辰昊不想在语气上向他低头,于是将刚才之事与自己的疑问一起抛了出去。 “是,是,小的哪敢啊。”面临着威胁,赵千总又换上了诚惶诚恐的表情,乖乖地说道。“过几rì咱们徐中堂就要领着他在这广州城里的督标三营前往广西助剿发匪了,咱们跟督标营的许参将那是好哥们,可以托他为你运送。” 赵千总一开口,周辰昊便被他话语里的就惊呆了。他虽然知道了官府官员参与私盐买卖,从中牟利,但是却没料到连官兵都参与到了这一利益链条上。 “上下勾结,倒卖私盐。作战则各自为战,见死不救。败仗则互相推诿,大清的弊病,真的已经到了骨髓里。”他对于自己卖命的清王朝,忽然失去了信心。 “这位兄弟,不要担心。用兵船运私盐,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你放心,不会出事的。你不知道,我有个兄弟在漕运总督标下效力,他们的漕船,一年不知道要运送多少私盐!那才是艺高人胆大。没几年,他就在江宁建了间大宅子,田产也购置了几百亩。”也许是看到了周辰昊脸上惊讶的表情,赵千总这才急忙向他开口解释道。他已经从身前这几人的行为上看出,眼前这名高个子的年轻人才是他们中的领头人,为了保住生意,当然要让他安心。 “好吧。那什么时候能出发去广西?钱货怎么结算?”周辰昊低头仔细思量了一会,还是决定同意了这笔买卖。否则,他就算是买到了私盐,也无法运回广西。 “现在私盐是这个价,咱们绿营兄弟为你运盐,我许大哥为你担了风险,怎么得也得给咱们这个价。”赵千总见到生意可做,便伸出手,在周辰昊面前比划了两个数字。 “私盐一引是十两进货价,还算可以。可是这些绿营的王八蛋要我给他们一万两!一万两!”周辰昊心中恶狠狠地想着,但是愤怒的情绪却无法发泄出来。自己身后的运输渠道几乎没有,没办法,只能接受这个渠道,必然收到垄断者的高价。 “这价钱,不能谈谈了吗?太贵了。”周辰昊只能跟他讲起价来,希望可以压一压给绿营的这个大红包的钱数。 “真不能少了。三营每营参将都司都要打点,每营的将士每人也都要打点,不然万一他告发你了,弄了个钱货两空,怎么办?”赵千总嘴上很硬,丝毫不松口。不过他看了看腰上郭随的手,仔细思量了一会,还是改口道。“这样吧,给你一千两的优惠,只收你九千两。但是你可以跟江大人回报说咱们收了他一万两,你自己可以留下一万两,大家交个朋友,你看如何?” “恩?私吞?这不好吧?……”周辰昊被赵千总的话吓到了,下意识就要反对他的这个提议。可是袁奇还没有为他翻译出来,赵千总就继续开口说了。 “你放心,此事你知我知。本来这一万两有一千五百两是我为你们通风报信,做中间人的钱。但是我这次冒犯了大家,这一千两就当作我的赔罪了。这钱你去城里买上些烟膏,再顺着船带回广西,还不是赚翻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希望你不要把此事透露出去。咱这就算是交个朋友吧。” 周辰昊转头看了郭随和袁奇一眼,见到他们对着他暗自点了点头,表示了自己忠于他周辰昊,不会泄密的决心后,同意了这一建议。“那咱们什么时候交易?何时结清账款?” “哈哈,你放心。两rì后你们到城外督标营驻地,会有人接应你们进营的。当晚你们从水路向广西进军时,搬运的粮饷武器里面就带有咱们为你买的私盐,到了浔州会为你解下。你们进营时先付一万两,到了浔州再将尾款付清,如何?”赵千总给周辰昊想出了一个计划完备,筹划良好的运送方法。 “好,咱们就此别过。希望这回你不要使yīn,我已经有准备了。”周辰昊离开前,还jǐng告了赵千总一番,便匆匆离开了东水关一带。回到了贤来客栈,与刚刚归来的另外三人接上了头。 “郭随,这次你表现很好!不过,等下你就带着两名弟兄昼夜兼程赶回浔州城,等我们的消息。记住,万一绿营的兵船到浔州后没有发现我们的消息,立刻回报给江大人。我带着袁奇和刘勋跟着他们上船,不过为了预防那赵千总yīn我们,咱们现在就撤,换一间客栈。诶,我真没想到这广东水那么深,刚刚差点就回不来了。走吧!”周辰昊对着手下五个人下达完命令,便带着袁奇刘勋二人离开了客栈。过了不久,郭随才在柜台上结了账,也离开了客栈。 周辰昊没有料到,这次的谨慎又一次救了他一命。在郭随离开后不久,贤来客栈外就围了一圈身穿号衣的绿营兵,在一脸威风的赵千总的带领下闯进了原来周辰昊六人所住的大通铺里。 “办事如此谨慎,真是个人才啊!”看空落落的床位,赵千总心中暗暗想着,顺便放弃了rì后在兵船上yīn周辰昊一把的打算。因为他知道,现在面对自己周辰昊已经如此谨慎,rì后他定会留下什么特殊的后手。 “诶,还是老实做生意吧,也许自己rì后还要靠这个人吃饭呢。”叹了口气,他这才带着人离开了客栈。 转眼,便到了第二天。 周辰昊带着袁奇游走在城中的商铺中,看着不多但是在清朝人看起来琳琅满目的商品,挑选着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这望远镜看起来不错。虽然军中也有一支,但是那支都归师父独用。我还是多买几支,让营中哨长哨官都能人手一只。”周辰昊心中想着,手上跟着就拿起了一支望远镜,让袁奇对着店里的伙计问道:“这东西多少钱?” “五两银子。”这名低矮但是因为在洋行干活的伙计一脸自豪,对着袁奇伸出了五根手指,大声说道,但话语中隐含着对衣着寒酸的周辰昊二人的鄙视之意。 “给我们来十支,包起来。”袁奇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这名伙计。 “客官稍等,我这就去拿货。”看到如此大笔的银票,这名伙计早把对他们的鄙视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低头哈腰地说着,立刻跑向了柜台之后,估计是拿货去了。 见这名伙计去得如此匆忙,周辰昊无奈地笑了一笑,打量起店里的其他货物来。 “刀叉,纱布,钟表,成衣……诶哟,这些在清朝可都是些稀罕货呢!”周辰昊细数着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一边赞叹道。 忽然,一串听起来古怪的话语从柜台后响起,周辰昊听在耳中感到有些熟悉,但是紧接着脑中的记忆与翻译功能便自动将这些话翻译成了汉语:“李,快点带我去看看这位尊贵的客人,看看他还有什么需求。” “外国人?” 未完待续(更新比较迟,希望大家见谅~私盐买卖基本告成,但是在洋行里却遇到了一个外国人,不知道周辰昊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呢?敬请期待下一章。请亲们为我投上一张推荐票或者收藏本书,谢谢大家。) ; 第二十三章 棕贝丝步枪 “外国人?”周辰昊心中一惊,同时想起刚才他听到的那串古怪的话语正是一串纯正的英语。虽然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过了将近一年,但是从小学就开始学英语培养出来的反应还是让他第一时间就将那串英语翻译了出来。 “嗨,尊敬的客人,请问我可以帮到你什么吗?我们店铺的货物应有尽有,除了望远镜以外,还有各种货物。”结果还没等周辰昊回过神来,这名外国人便已经从柜台后走了出来,一边微笑着,一边跟着周辰昊打起了招呼。 这名外国人看起来大概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米七几的高个子。在一头棕sè的短发下,是一双粗粗的浅棕sè眉毛与一对蓝sè的瞳孔,眼窝深陷,鼻梁高耸,嘴边长着淡淡的胡茬子。也许是因为广州炎热的天气,他穿了一件面料单薄的衬衫与一条深棕sè背带裤。挽起衣袖的手臂上裸露着浓密的手毛,让一旁的袁奇刘勋二人心中暗暗吃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原来这就是洋人啊,真是像极了妖怪。”二人心中,同时闪过这样一丝念头。 “贵客,这位是我们万恒洋行的掌柜,布朗先生。”之前跑回后台的那名伙计又急匆匆跑了回来,对着周辰昊与袁奇三人介绍起身前这名外国人的信息起来。 这位布朗先生看着眼前这三名衣着寒酸的年轻人,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的衣着而产生轻视之心,反而眼中闪着灼热的火光。 他是出生在伦敦以东肯特郡的英国人,从小便出来当了纺织厂的童工。后来积攒了一些本钱,又陆续经营着一些小本生意,但是经营不善,都亏本了。正好数年前大不列颠与中国贸易的大门被海军的大炮轰开,他无奈之下,只好乘船来到了遥远的东方。 他最先到了印度,服务于东印度公司,后来被公司派往中国,担任这万恒洋行的管理人。此时的东印度公司,虽然被英zhèng fǔ取消了对印度以及中国贸易的独家垄断权,但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几百年积淀下来的底子仍在,在广州对外贸易中具有比较大的影响力。 “希望今天这些客人能多买一些商品。诶,我们洋行规模那么大,可是一个月的营业额居然还比不上肯特郡乡间的一间小商铺!”布朗先生在心中暗暗想道。 万恒洋行在广州各洋行中规模也算是不小了,但是营业额却低得令人难以置信。要不是还有买卖鸦片的生意,恐怕早就开不下去了。这次遇上了大主顾,布朗当然不会让生意白白溜走。 “布朗先生,你们店铺除了这些货物,还有其他货物吗?”不料,原本一直站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周辰昊忽然开了口,而且一开口就是一口纯正的英式英语。 “哦,尊贵的客人,你竟然懂得说英语。你是我见过的说英语说得最好的中国人!”布朗心中一震,这可比那些客人一次xìng来店中购买几百两银子的货物还要令他震惊。他店里那些伙计跟着他几年了,也才能勉强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至于英语口语,更是惨杂着厚重的粤语口语,语法也错误百出。让他要仔细听过几遍才能知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呵呵,布朗先生,你可以叫我周先生。”周辰昊也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国人外语水平居然低到这个程度,自己在中学时并不是很顶尖的口语居然成了大清第一人了。他斜眼偷偷瞥了袁奇和刘勋一眼,发现这二人满脸的惊讶,才知道自己贸然用英语跟外国人交流犯了大错。万一因为此事让别人产生怀疑,那就糟糕了,他可不想把自己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秘密让他人知晓。 “周先生,请问你需要其他什么货物,本店是由东印度公司管辖,货物应有尽有。你看,这都是不列颠的纺织厂出产的棉布,这些,是瑞士人制作的钟表,jīng确无比……”布朗先生很快就放下他的惊讶,因为生意要紧,而有了这么一位jīng通英语的外国人在,他就能更好的介绍起自己货物来了。 “东印度公司?恩,历史课本提起过,是一个知名的大公司。不错,应该错不了了。这些棉布买了又有什么用,我只有一千多两银子,要省着点花,还是买点实用的东西吧。对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枪炮出售?反正军中那些鸟铳实在是差极了,准心也差。”听到布朗口中的“东印度公司”,周辰昊心中顿时就开心起来。 买什么东西都要认准名牌,既然是国际知名的大公司,想必应该错不了。抱着这个念头,他开口询问道:“布朗先生,我需要一些枪支,请问店里有吗?” “枪支?有,当然有。李,去后台拿枪过来。”听到周辰昊对枪支感兴趣,布朗先是一愣,但稍候便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一边指着后台,一边向着身旁的伙计吩咐着。 在万恒洋行经营多年,来这里买枪的客人不在少数。除了广东军方曾经向他大笔订购过一两次外,大多数就是这些衣着打扮寒酸,但是出手不凡的客人出手购买。这些人,要么是那些地主买来看家护院,要么就是贩卖私盐的武装盐贩。他显然将眼前这位高个子,会说一口流利英语的年轻人当成这后两类人了。 “看,这是棕贝丝步枪。枪管长42英寸,口径0.75英寸,重10磅。是我们东印度公司设在印度的工厂生产的。一支棕贝丝枪售价10两银子。”接过伙计递过来的枪,布朗将枪支交到周辰昊手中,一边指着枪身上的细节跟周辰昊解释道,最后,将价格顺便告知了周辰昊。 “一支棕贝丝步枪在印度的出厂价是2英镑4先令,折合白银不到七两。我卖他个十两,扣去运输费,还能多赚二两。”他的心中暗暗得意道。 “这枪威力如何?jīng确度如何?”周辰昊拿起这支棕贝丝步枪,仔细查看着身上的部件。楚勇现在使用的火器多为鸟铳与抬枪,都是些明朝仿制西式火绳枪留下来的过时货。而眼前这把枪管较长,枪口上还配有一柄套筒刺刀的棕贝丝步枪,看起来的确比军中的鸟铳威力更大。之前江忠源归乌兰泰麾下作战时,周辰昊便发现乌兰泰手下那支广东军标绿营里,倒也有这几十支洋枪,比起鸟铳来看威力的确大了不少。 “周先生,你们中国人现在使用的枪支还是火绳枪,在我们英国早就被淘汰了。你手中这把棕贝丝步枪是燧发枪,用燧石点火,比你们的枪支更快速,更jīng确。你看,枪口这柄刺刀,可以在进行shè击后进行肉搏使用。其实十几年前,我们大不列颠与你们中国那次战争,我们的部队使用的就是这种棕贝丝步枪。一旦你买了此枪,本店还附送足以shè击三百次的铅弹和火药。” “布朗先生,这样吧。我买五十支棕贝丝步枪。”心中决定好了的周辰昊,还是决定买下了这些xìng能优越的棕贝丝步枪。 “周先生,请到本店屋后,由店员为你亲自演示如何cāo作这棕贝丝步枪。”看到买卖告成,布朗喜不自胜,以每支枪净赚二两银子来算,今天就能入账一百两了。好久没有做成这样的大买卖了,让他喜上眉梢,差点情不自禁地哼起歌来。 “威尔特,威尔特!”带着周辰昊进入洋行后院的布朗,对着后院附近一处屋子大声呼喊着一个名字。 “闭嘴!吵死了!”布朗的叫喊声持续了没多久,屋里便传来一个男子暴怒的声音。 “砰!”随着一声屋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一个长着满头乱蓬蓬的头发,满腮长着乱糟糟的胡子外国男子摇晃着走出了屋子。这人看起来仿佛像是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充斥着威士忌那浓郁的酒气的身子,迷离的双目,以及脚下摇晃的脚步,都显示着“我喝醉了”的信息。 “布朗,你找我干嘛?”他愤怒地瞪着充满醉意的双眼,显然对于布朗此时来打扰他非常不满。 “威尔特。这位周先生在店里购买了五十支棕贝丝步枪,请你给他演示一下如何cāo作。”布朗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露出不愉的表情,而是礼貌地请求他的演示。 “好的。没问题。”这位威尔特先生接过了布朗手中递过来的枪支与弹药袋,从手中的弹药袋中取出一个小纸包包着的纸弹筒,放在口中将表面的纸皮咬破后,将一部分火药倒入棕贝丝枪的发火池中,接着便拿着剩下的纸弹筒塞入枪管,拿出通条塞入枪管底部,便扣响了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威尔特手中那把燧发枪上顿时发出了一阵火药的硝烟与一瞬耀眼的火光,随着这些硝烟和火光而shè出的是一枚饱含威力的铅制弹丸,将他所瞄准的后院一处墙壁上打出了深深的一个坑印。 “真快,威力也不错。”周辰昊心中由衷佩服道。就凭那墙上深深的坑印,自己军中的鸟铳是怎么也比不上的。至于cāo作过程,更是比较简单。看着这名包含着醉意的英国人在二十秒内就迅速发shè出了一枚子弹,相信自己的部队经过训练,达到这个速度也是指rì可待。这速度虽然比起现代的步枪来说仍然很慢,但是已经足以赶超鸟铳的速度了。 “感谢你的帮助,威尔特先生。”周辰昊对着威尔特说道。 “没关系。”但是这名威尔特先生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便将手里的枪支丢回给了布朗,一声招呼不打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别在意。他以前是一名军官,可是现在也就是个酒鬼。周先生,请别在意。”布朗看着离开的威尔特,终于说出了一句埋怨的话来。 “他是个军官?哟,这可真不错。”没想到布朗的一句不经意的抱怨,听在周辰昊耳中,却让他jīng神一震,脑中迅速出现了许多想法出来…… 未完待续(买到了洋枪的周辰昊,又得知了威尔特的军官身份,他下一步会如何做呢?敬请期待。因为赖床睡懒觉的原因,导致更新迟了好多,请大家见谅啊~希望大家能为我投上你的推荐票和收藏本作品~谢谢大家) ; 第二十四章 归来 波光荡漾的西江江面上,各sè船只往来繁多如云。在自东向西逆流前进的船只中,有几十艘船只排成一排,形成了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 这支船队里的每艘船都吃水很深,显然载重不轻。这可苦了两岸江面上那些拉着纤绳的纤夫,他们那宽广的肩膀被肩上纤绳勒出了红红的擦痕,额头的汗珠不停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但是他们仍高喊着号子,奋力拉动着船只向前进。生活嘛,谁都不容易。 这支船队很威风,在路过沿途官府设有的关卡时,对这些关卡上的官吏是理也不理,但是那些官吏完全不敢露出丝毫不满之意,只是因为船队上插着的那杆写有——“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两广等处地方提督军务粮饷管理河道兼巡抚事徐广缙”的旗子。 此时万里无云,一片晴空。船上的人都大都嫌热躲入船舱中,唯独船队中间的一艘船船头上,却站立着一名头戴凉帽、身穿绿营士兵号衣的高大男子。这男子面目刚毅,一双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此时却怔怔地望着船下,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这人正是搭乘着两广总督督标船队的周辰昊,而这几十艘大船的船舱中,却有大半是拿来运了周辰昊贩回的私盐。而带队的两广总督徐广缙却对此事毫不知情,而路过河关上的吏目也没有谁有胆量敢盘查两广总督标下绿营的兵船,因此一路过来畅通无阻。船队预计在今rì傍晚便能到达梧州府,而目的地浔州府,便指rì可待了。 “没想到一路来如此顺利,害得我刚上船时担惊受怕的,结果啥事都没有。不过这些广东绿营的还真是敢玩,在两广总督眼皮底下都敢玩小动作,不服不行啊。”感叹着身后这些广东绿营的胆大妄为,周辰昊脑海一动,却又想起了一个月前在万恒洋行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那个叫威尔特的来历如此大,要是他真能为我效命,为我练出一支近代化士兵,何愁不能灭掉太平天国?”想起了那名满身酒气,但是枪法娴熟的威尔特,周辰昊心中叹息着,嘴上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当rì,周辰昊得知威尔特以前曾经是一名军官之事后,立刻起了将他带回新宁,为他cāo练军队之心。布朗得知周辰昊之意,一边感叹着这名年轻人居然已经是带领着五百人民团的军官,一边也想促成此事。毕竟五十支洋枪对于五百人来说实在是太少,既然rì后还有继续扩大合作的可能,现在何不g rén之美呢? 于是兴奋的布朗便带着周辰昊敲开了威尔特的房门,让周辰昊与威尔特交流起来。但是交谈的结果,却没有让周辰昊如愿。威尔特明确表示,不愿跟随周辰昊,接受他的雇佣为他cāo练部队。这让布朗的脸sè当时就沉了下来,对着威尔特一阵的劝说,结果还是被他拒绝了。 最后,就在周辰昊带着失望,准备告辞离开时,威尔特满含着酒气的嘴中,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等到你拥有了在zhèng fǔ里的高级职务,能够将手中部队的训练权完全交给我,再来找我吧。” 周辰昊心中一震,便也释然了:“自己如今无官无职,仅仅是一个地方团练的头领,手中的部队也是他人花钱招募的,他一个外国人,来了不能按自己的想法cāo练部队,没有zhèng fǔ授予的荣誉,凭什么帮你?就凭几个钱?” “rì后,我若是当上了大官,再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部队,我会去找你的,威尔特!中国的军队不能等到面临亡国危机时才激发战斗力,中国的军队要努力赶上世界cháo流!”站在船头,想起威尔特的话,周辰昊心中忽然涌出了满腔的豪情,便在心中暗暗地立下了这个誓言。 十数rì后,新宁县城江家大堂内。 “岷师,此次行动,获利颇丰。五万两银子在除去送与广东督标的一万两银子外,购得私盐四千引。私盐到浔州后,我又雇了些人运盐北上,按每引二十两的低价在桂北一带出售,数rì内便售罄了。除去所费的五万两银子,获利两万八千余两。除了将银钱换成银票外,还换了几百两金子,这才将这些钱带回。银票和金子在此,请恩师过目。”周辰昊躬着身,一脸恭敬地汇报着他的工作成果。一边伸手向身旁指去,入目的便是厚厚一沓银票以及一箱子的金元宝。 “玉杰,此事你办得很好,让我很是欣慰。我已经向朝廷上表为你请封,结果朝廷果然慷慨,赐你同进士出身,封你为七品候补知县。”也许是看到了因为路途奔波,脸sè憔悴了不少的周辰昊,江忠源赞赏地说道。 “七品知县?多谢恩师提携。”周辰昊此刻还能有不立刻拜谢之理吗?如果此时不表忠心,那他的情商就真的在这个世界混不下去了。 “玉杰,此事之后,你便是我们自己人了。以后有事,师父都为你撑腰。”江忠源对周辰昊也是极为拉拢地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对他的信任与鼓励。 “玉杰,你也有了功名,又已弱冠,何不现在娶妻?不rì后我军休整完毕,便将再次出发剿匪。此事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江忠源忽然想起了这位弟子还未成亲,仍是孤身一人便开口建议道。 “恩师,发匪未灭,何以为家!大事未定,弟子未敢轻言家事。”又听到江忠源提起成亲之事,周辰昊只好拿出霍去病的经典语句进行篡改,希望江忠源能因为他的心意而放弃这个劝他成亲的念头。 “哈哈,发匪都是些小毛贼,哪里能和匈奴相比?玉杰,你大可不必如此。是不是尚未说媒?我江家还有你师母那边,还有几个未出阁的闺女,要不我给你安排?”江忠源却没有因为周辰昊模仿霍去病的推辞而气馁,反而向他推荐起自己家的闺女起来。在他看来,师徒之情与提携之情固然重要,但是再加上个姻亲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更加和谐。他也不用再担心周辰昊以及他麾下那支左营jīng兵会被他人拉走了。 “多谢恩师的美意,但是我已经有了意中人了。”见到自己的推辞无用,反而还招来了江忠源想拉他为姻亲的建议,周辰昊心中顿时升起一阵寒意。江家的那些小姐还有师母族里那些小姐,他都曾见过几面。那被裹得畸形的小脚,不符合他现代审美观的面容,让他升不起一丝与这些女子进行传宗接代大事的念头出来。他怕江忠源以为他默认了,便立刻想出了自己有了意中人的借口进行推辞。 “有了意中人了?”江忠源话语中透着深深的失望之意,但仍然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道:“这名女子是哪家的小姐?与你门当户对否?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堂堂七品的候补知县,一般人家高攀不上。” “她是柳州府梁家的小姐。”思来想去,周辰昊只得将梁柔儿招了出来。他总不能说自己喜欢的是21世纪的李雅云,而且还在太平军女营中看到长得与她酷似的女子这样的话吧? “哦,我想起来了。那位梁家小姐的家慈是你师母的闺中密友,说来和咱们江家也大有渊源。这样也好,不过你要早rì向梁家提亲,婚姻大事,马虎不得。知道了吗?”江忠源思索了一会,脑中浮现出了那名据说xìng子很刁蛮的梁家小姐的模样,又仔细对比了梁家与周辰昊的身世地位对比,发现也没有什么不妥,无奈下只能放弃了与周辰昊结为姻亲的想法。 “恩师,近rì来连rì奔波,很是劳累。徒儿就此告辞回营,望恩师保重。”意识到江忠源终于停止了与他结为姻亲之意,周辰昊哪里还敢多呆,便立刻告辞离开了江府。 “不知道那个刁蛮的丫头最近怎么样了?诶,算了,去看看她吧。”也许是刚才提到了梁柔儿,也许是因为许久不见,周辰昊心中忽然涌起了相见她一面的念头,也不管见到她后自己会受到她怎样的残暴对待,便步子一迈,往城南朱府走去。 “买个簪子给她吧。上次在军营中实在是对不起她了,现在好几个月都没有相见,也不知道她变得怎么样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刁蛮任xìng吗?”路过首饰店,周辰昊忽然步子一顿,停了下来。在店里仔细挑选了一番后,终于买了一支雕刻jīng美,顶上还镶嵌着一颗红宝石的银簪。 “希望她能喜欢,也不知道她看到这支簪子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开心吗?还是会像那晚一样过来打我?她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因为**于我,不忍杀我?”终于来到了朱府门前,周辰昊心中反而紧张起来。他紧紧握着手中包好的银簪,脑海中却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让他犹豫起来。 “周公子!您怎么来了?”周辰昊还在愣神间,忽然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男xìng声音。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朱府的门房朱四看到他便主动打起了招呼。 “恩,你家小姐在家吗?”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周辰昊鼓起勇气,向朱四问起了梁柔儿的消息。 “我家小姐?哦,你说的是梁小姐吧?她早就随着二小姐回广西了。”朱四一愣,但很快就明白周辰昊问的是谁的消息,便说出了这个意外的消息。 “什么?你家小姐回去了?”周辰昊心中,顿时充斥着无尽的悔恨与失落,连质疑的话语里都显得那么无力。 “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她了,都怪我,腊月二十二那天,我应该跟着冰鉴来见她一面的。”手中握着那支银簪,不知道为什么,周辰昊的心中却充满着无尽的悔恨。 “喂,混蛋,你是在找我吗?”可是,在他握着银簪正在悔恨之时,从他的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未完待续(新年第二更!以后更新恢复到凌晨时段了。希望亲们能为本书投上你手中的推荐票还有收藏本书~六道在此谢谢大家的支持了!) 第二十五章 五情愫初生 “喂,混蛋,你是在找我么?”这声音周辰昊熟悉无比,平淡的言语中透着一股jīng灵狡黠的气息。不是那个刁蛮任xìng的梁柔儿,还能是谁? 周辰昊的内心随着身子猛地一震,便一脸不可思议地转过身,看到了那个熟悉而又因为太久不见而陌生的面孔。 眼前的梁柔儿,不知为何居然穿了二人相识那天的那身男装,头上戴着一顶黑sè瓜皮帽,白边蓝底的马褂穿在浅灰sè的长袍外面。虽然衣服的料子很薄,但是此时正值酷暑六月,她晶莹剔透的额头上可以看出几滴清晰的汗珠。此时的她,得意的嘴角微微翘起,眼中满是得意洋洋的神sè,正一脸调皮地看着周辰昊。 这个时代,与现代生活完全不同。不仅生活节奏慢得可以,吃顿饭喝杯下午茶便能耗去几个小时,而且还没有了电脑手机,满满的思念只能留在心里,无法随时向身在远方的亲人表达思念之情。 奔波在外数月,周辰昊心中对家中的父母兄嫂已经积攒着满满的思念,对好兄弟梁程满怀思念,对那名长相酷似李雅云的神秘女子也充满着思念,就连这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收他为徒的江忠源,也怀着思念。但是,他却不知道,他内心深处对这位刁蛮任xìng的梁柔儿,居然也怀着如此深的思念,以至于听到她离开的消息会如此失落与悔恨。 这种思念,却是从何而来的呢?他不敢去想。 “你,你,你怎么回来了?”先是知道梁柔儿的离开,现在又看到她的出现,jīng神上的大起大落让周辰昊连一句询问的话都没说好。只是颤抖着双唇,吞吞吐吐地询问着梁柔儿。 “我啊,我当然是回来看我大哥的啊。怎么了?你刚才是不是在找我呀?”梁柔儿看到周辰昊与平常能说会道的形象截然不同的吞吞吐吐的模样,满嘴得意的口气回答道。尤其是说到最后那句话时,更是掩不住满脸的笑意,掩嘴轻笑起来。 看惯了梁柔儿生气,耍赖,无理取闹等等各种负面形象的周辰昊,却被她掩嘴之前那一脸温柔的笑给震到了。他脑中“轰”的的一声,不由自主地传来了“她好美”的讯息。梁柔儿的确是个符合现代审美标准的女子,无论是眉目,琼鼻,樱唇,还是粉面,方方面面放到现代都能成为一校之花。 “哪有,我是来找你大哥顺便问起你的。”周辰昊羞红了脸,摆着手急忙辩解道。 “阿四,周公子刚才是来问公子然后才问起我的吗?你可要老实回答!”梁柔儿却没有听他辩解,而是直接问起了周辰昊身后的门房朱四,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本来笑着的双目忽然充满了怒意,樱桃小嘴也高高撅了起来,换上一副“你说不说实话”的凶残表情出来。 “小姐,这,这,周公子没有问起梁公子,而是直接问起你的。”梁柔儿在朱府呆了几个月,朱四哪里不知道她的脾气。犹豫了一会后,还是如实相告道。 “哼,居然骗我!还好有阿四在!”梁柔儿得意地轻哼了一声,带着一脸得意地看着周辰昊。 “这……”周辰昊的脸更红了,仿佛熟透了的苹果一般,他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知道朱四靠不住,自己宁可直接承认是来问她的就好,现在她会怎么想我?认为我是个喜欢她却不敢说的胆小鬼么?”周辰昊脑中忽然涌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但是这有什么可怕?周辰昊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女生的想法,向来是不太在意的,除了他一直喜欢的李雅云。可是,现在他为什么会在意梁柔儿的想法。 “好啦,我要去找我大哥,你陪我去。”周辰昊还在陷入莫名的担心时,梁柔儿却扯了扯他的衣角,用命令的口吻对他下令道。 “小姐,你今晚不回来住了吗?老爷会担心的。”朱四听到梁柔儿要离开的话语,急忙询问道。这个梁家唯一的女儿,朱家老爷的外甥女的安全可要保证好,不然他这个知道梁柔儿回新宁消息的人一定会受到朱老爷的严惩的。 “我今晚不回来了,你跟舅爷说我自己会回家的,你可不要管我啊。”梁柔儿举起一只粉拳,向朱四威胁道。便拉着周辰昊往城门方向走去,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朱四视线中。 “诶,这可怎么办啊,又要吃板子了。”朱四苦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诶,这可是大街上,别这样拉着我,男女授受不亲。”被梁柔儿拉着袖角直往城南而去的周辰昊,一脸的不自在。 “哼,男女授受不亲。那晚你那样对我,现在我就是拉着你,又怎么了?”梁柔儿放开了周辰昊,翻了个白眼,樱桃小嘴又高高撅起,显示着自己的不满。 “是是是,是我不对。我好好陪着你走,好不好?”一提到这件事周辰昊就头疼,只能依了梁柔儿让他陪着前往营中的吩咐。 其实提到那晚之事,他也是满脑的郁闷。自己糊里糊涂就把处男之身丢了,而且还不是丢给他心中的女神李雅云。丢了也就算了,还丝毫不知道当晚的具体过程,让他记忆中储存着的岛国动作片jīng髓无法得到实践的检验,这是坑死爹了。 “咦,那个是什么东西?快给我看!”满意了的梁柔儿眼光随意一瞥,忽然看到周辰昊左手紧握着的那支用绢布包好的银簪,顿时好奇心大起地伸手要去拿。 “诶,这,你不能看,这是我送给别人的。”不知道为什么,周辰昊今天的撒谎水平降到了极低点。看他那飘忽的眼神,听着话语中不自然的语气,正常人都能知道他在撒谎。 “拿过来。”梁柔儿一拍他手肘处的麻筋,让他紧握着银簪的手一松,便一把将这个用绢布包好的东西抢了过来。 “嘻嘻,送给我就早点拿出来嘛,干嘛遮遮掩掩的。”梁柔儿解开了簪子外面的绢布,看到了jīng美的簪身,顿时喜上眉梢,手握着簪子,也不顾着在外面,便笑了起来。 梁柔儿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眼前这个男子。 今年五月时,她便回到了柳州,进入熟悉的闺房中,却没有那股久别的欣喜。 想起与他的第一次见面;想起与他的第一句对话;想起被他言语戏弄的那一刻,想起那rì江府中,众人都在对自己冷言冷语,他却为自己说话的情景;想起自己拿到他所送的簪子时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想起那晚自己被他压在身下怦然心动感觉;想起他夺去自己的处子之身后,自己那复杂的心情;想起大哥说自己其实是喜欢他时,自己那紧张的心;想起腊月二十二rì那天,自己没有看到随大哥归来的周辰昊时的失落;想起今年二月时,他与大哥带兵出征,自己却躲在人群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时那伤心的表情…… 进入六月,听闻楚勇返回新宁休整,她便坐不住了。于是十几rì前,她终于受不了思念的痛苦,收拾好盘缠衣服,便偷偷溜出了梁府,孤身一人踏上了北上的旅途。 令人欣慰的是,她最后还是安全地进入了新宁县城内。但是最令人开心的,是当她回到朱府门前时,看到同样站在门前的周辰昊。 我在意着你,你同时也在意着我,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令人开心的吗?刚满十七岁,正是情犊初开的年纪的梁柔儿心中想道。 “是是是,这个是给你的,算是对你的赔偿。”周辰昊再次红了脸,又编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在他的十九年的记忆里,就算是在他一直喜欢的李雅云面前,自己也没有像今天一样红了那么多次脸。 “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带着满心的疑问,羞红着脸,周辰昊陪着梁柔儿继续往城南黄土坪军营走去。 这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周辰昊是羞红着脸不知该如何开口,而梁柔儿,却是因为脑海中又着太多的问题,以至于她都不知道哪个更重要,应该先问哪一个。 眼看黄土坪左侧,左营上空飘舞着的“周”字大旗在视线中逐渐清晰起来,梁柔儿终于还是开了口。她的语调忽然变得很温柔,对着周辰昊轻声问道:“混蛋,我问你呀,这次打胜了,你是不是被朝廷封了官呢?你什么时候来娶我啊?”说完便羞红着脸转过了身,只留下一个窈窕纤细的背影。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刚刚得了个县令的官,梁柔儿就开口问起这个问题来。当初与梁程的秘密婚约中,可是明确约定着封官拜相,有了自己的社会地位后,要向她梁家提亲的。 “没想到自己刚刚躲过江家的女儿,现在却躲不了梁家的女儿。可是一旦我娶了她,若是太平军女营中那个神秘女子真是李雅云的话,rì后该怎么办?”他的心中如一头乱麻般,怎么也想不出该如何回答梁柔儿的话来。 “砰!”忽然从左营方向传来一声枪响声,紧接着营中便传来了一阵的喧哗声,让周辰昊下意识地感到一丝不安,便拔腿向营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