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方之玉》 2穿越 空旷的石室之中,只简单的摆放了一张石床和一副桌椅,几颗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光滑的石壁上,淡淡的光晕照亮着这个冷寂而封闭的地方。 石床之上,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的男子闭目盘膝而坐,高冠华服,气度不凡,端的是风姿卓绝。 鸦黑的长发垂落于古青色的石床,男子面容古井不波,却俊美至极,此刻神情淡漠也掩不住眉宇之中风流邪魅。狭长的凤眸紧闭,飞眉入鬓,完美古典的五官,肤似白玉,浅色的薄唇轻抿,绵长柔缓的吐息接近于无。这个在现代社会中罕见的古装美男子只需要温柔一笑,足以迷惑那些不知他底细的女人疯狂。 有一种人,天生就看似多情实则寡情,然而那种风流贵气的魅惑,却令人甘愿飞蛾扑火般,也想换得他一点点真心实意,打动他冷漠的心,因为这种人从不轻易动情,可一旦爱上了,就是一生一世不会放手。 整整三天不吃不喝的入定当中,到现在才似乎修炼结束,他慢慢收功,睁开双眼,漠然的注视着前方。 “仍然没提升回破碎虚空的境界,果然我还是比不上原装货啊。”略带郁闷的低沉声线响起,从这个充满魔性魅力的长发男子嘴中说出,格外的古怪和违和。刚穿越就掉链子,灵魂名叫玉无伤的少女占在美男壳子里,在经过三天的冷静思考后,不再像刚开始时发现穿越后那么惊慌失措,但也心虚的不敢出门见人。 玉罗刹!他是玉罗刹啊!除了跟她一个姓氏外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人呀! 她……哦不,得是他了TAT…… 他欲哭无泪的在心中呐喊,脸部一阵扭曲,眉头纠结不已。才不过三天的时间,他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花季少女眨眼间变成了近三十岁的大叔级人物,坑爹的直接省去了两者少女到中年人之间跨越性别、时空和古今的十二年差距,谁能还他没享受完的青春啊! 他发誓在穿越前绝对没有出车祸,没有跳过悬崖,更没遇到过任何稀奇古怪的人物动物、捡到不知名的宝物!尼玛这绝对是毫无预计的落地他头上的悲剧啊,幻想中的穿越都发现在他身上,那传说中的时空管理局在哪啊!亲~,他急需一个友好可信任的NPC指导员啊! 要不是穿越后是独自一人,还立刻从身体里得到本尊的记忆和功力,才没逼得让他低俗的装失忆,被那些魔教的人精立刻识破,否则天知道他之后会面临什么,他真是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尼玛的玉罗刹是谁?对于一般的武侠迷来说绝不陌生,他是陆小凤传奇中反派大Boss,是一手创立武林顶级势力之一的西方魔教的教主,在网上更是被众人怀疑为西门剑神的爹亲,一个神秘莫测智武双全的牛逼人物啊。 问题是这样的绝代人物实在不是他一个普通人当得起的!露了马脚会死的,会死人的! 光滑的石壁上,倒映着玉罗刹失去伪装后真实的模样,让他极为认真的观察着这副皮相。狭长的凤眸多情而妖娆,可能由于是流有异族血统的混血,眸色是一种异域味道的墨绿。点点惑人的流光浮现在似含着雾色的眼中,魅惑如妖,而且是一条剧毒美人蛇。 如烟朦胧的雾色模糊了他眼底深藏的凉薄和残忍,让人看不清他的本质。修长的眉眼桀骜不驯,尽显张扬自负。这个男人有着霸道高傲的本钱,容貌、武功、地位、权势、都是世间一等一的出众,连身为女子的玉无伤在观察中看的一阵失神,也觉得自惭形愧。 玉无伤平抚着心跳失速的胸口,尼玛他竟然动心了,他看着自己的外表动心了!当了十七年女生看到这种等级的成熟帅哥,且纯情得从来没太过恋爱的人来说伤不起啊! “我现在知道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成为了你,你却不知道哪去了。” 他内牛满面……悲愤了! “玉教主!魅惑人的魔功能不能别靠本能来启动啊,连我自己都中招了,你用得熟练过头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果然是错觉吧……是错觉吧,哈哈……好丢人,我的定力有这么差吗?” 说着,他自恋般的用漂亮的玉手轻抚着脸颊,绝佳的触感令他手指留恋不已。玉无伤痴痴的笑着,眼里流露着难言的哀伤,从今以后就没无伤这个人了……世人眼中他只会是玉罗刹。该收敛自己的情绪,玉罗刹永远没有软弱的一面,所有他也不能有! 他抬眉不语,似笑非笑间,眼角自然而然的显露出虚伪的温柔和盅惑,意味不明的淡淡危险感。灰白的浓雾在他周身浮现,将他引人瞩目的容颜和身型遮住,只留一双眼睛诡异的露出,使人不寒而栗,似人更似鬼。用来吓人这威力杠杠的,不愧是玉罗刹长年用来保持神秘的办法,他在心咋舌的想道。 深吸一口气,终于要开始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了,若无意外,他便要作为玉罗刹走完这冒名顶替的奇妙人生。不用在古代为柴米油盐的生计奔波,不用为自身的弱小而委曲求全,不用以女子的性别再男尊女卑的古代嫁人生子。上天何其有幸让他获得如此高的起点,他会活下去,活得比谁都好!而他会是天无人置疑的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罗刹! 希望没人看得穿他从本尊的破碎虚空级境界,跌到了勉强停留在天境大圆满……吧? 鼓起的信心瞬间像扎破了的气球般泄了出来,但不能再磨蹭了。他强压住恐惧感,咬咬牙从石床上爬下来,踏出双腿发软的第一步,玉罗刹笑着,笑的和本尊一般无二,哪怕白雾能掩盖住了他的任何表情,他要不愧于玉罗刹的过去,要做到最完美! 3扮演 宽大的屏风后水汽缭绕,隐约的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在里面放下起了什么东西。接着,踩入浴池的水声响起,清幽的香味弥散在整个房间,放松着人的心弦。 几位古典宫装的美丽侍女目不斜视的低着头,恭敬的将摆放一旁的衣物和配饰收走,另外两个侍女一个立刻把崭新的衣袍里衫送上,一个用托盘呈上被丝绸仔细包裹住的,主人替换用的发冠、玉簪以及梳子、琉璃镜,放到沐浴后的主人能伸手拿到的地方,还有几个端了四五盘精致的点心放到一旁空置的架子上,小心的不发出任何会令主人不悦的声音。 知道主人不会让任何人近身服侍,侍女们做好一切该做的后,向屏风的方向跪伏行礼,等了几息时间,在主人默许的态度下躬身退出房间,轻巧无声的合上房门。 哪怕来到再靠近主人的地方,她们守好眼珠子,没有胆子让一丝不该有的视线窥视到主人身上,曾经有不小心扫到一眼的侍女,隔天就消失无踪了。就算她什么都没看到,可这是身为仆人想要活命,就必须遵守的规矩,犯者定死,没有人会为她们求情。 留下两个等候主人其它吩咐的侍女,明显更为利落谨慎的一个侍女带领着另外四五个离开,闺阁女子雅致的绣花鞋在叠叠如纱轻柔的裙摆下若隐若现,却踏地无声的走过雕栏玉砌的枣红色古木走廊。她们的身姿窈窕体貌出众,带着年轻少女独有的妩媚娇俏,使人看着就是一种享受,足以入画。 长长的袖摆迤丽的拂过没有一缕尘土的地面,行走间,每一步如同被丈量过,优雅精确的踏出一样的大小。发鬓上珠钗发出细碎悦耳的相击声,每个侍女头上身上所配戴的精巧华美饰物,竟比之大家小姐用的不逊分毫,加上不过区区侍女都习有一身不差的武艺,可见她们的主人何其的富有和背景。 侍女们要去通知专为主人准备膳食的厨房管事,让他们能及时在主人沐浴后,布上新鲜的饭菜。虽说主人闭关的三天里,就算主人没有去吃喝,可每天两餐加上夜宵,餐餐的准备好了,厨房里温着的汤水和炒菜的炉子就没冷下来过,随时准备更换凉了的饭菜重新炒过新鲜的。为了能让主人一出关就可以布上,但必竟时间上会有点误差,此时并不是往日主人的用餐时间。 聪明的仆人应该打起十足的精神,来确保一切能令主人满意。这里,可不留无用之人。 被打湿的长发黑如泼墨,弯蜒的浮于水面。视线中身上接近透明的莹白肌肤,令女子都要妒忌,浸泡在温热的水中泛起漂亮的薄红。第一次出现在人前,紧绷起的神经和因盘坐了三天略为僵硬的肌肉,在得到温水的安抚下舒缓过来。 感知中房间里已没别人了,以及对于实力的自信,他才放下防备,歪着身子舒服的躺在宽阔豪华的浴池里,轻嗅着昂贵独特的香料,身下是铺满浴池的厚软皮毛垫子。玉罗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人一放松了,就觉想吃一顿饱,填填他空荡得只剩胃酸和口水的胃。 至从踏出了闭关的石室后,一路上除了接到消息急忙赶来的管家和轮班守在门口的下人,还有七八个俏丽的侍女恭恭敬敬的侍奉在一旁,更别提暗中有几双暗卫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周围打转。受到如此多人关注的玉罗刹脸皮都发僵,背后冷汗直冒。 事实上只有管家一人敢直视他的眼,而其他人的身份太低,从来不会放肆看向主人,主要是这具身体的感觉太敏锐了,他还没习惯过来。依靠着记忆中的态度面对着他们,所以他的第一次亮相没有出错。 陌生的人,陌生的地位,陌生的古代世界,好恐怖啊! 他心肝发颤的狂谢着玉教主遮身的迷雾,显然他也让那些仆人害怕了。咳……好一场白日见鬼的特效画面。 你们害怕他,他也害怕你们呀! 玉罗刹顿时苦笑,才初步走进这个角色的生活,就满心的不自在,不适应又能怎么样。他敲了敲脑袋,严厉的警告自己,他是用这份如履薄冰的疲惫,换来现在难过想像的富裕生活。 今后面对的困难只多不少,只高不低,也许还要解决连本尊都棘手的问题,他绝不能丧失斗志,不能再自我安慰他只是个普通人,比不上玉罗刹天经地义,因为在别人眼里他就是玉罗刹,所以他必须去比,必须比得上! 在他失去了在和平世界慢慢长大,从而带来的足够阅历,不过十七岁少年的他,不想体会名为惨痛的教训,只能付出艰辛为代价。哪怕花上比本尊更多的时间和心血,他也要在最短时间内快速成长心智,弥补和真正玉罗刹之间恐怖的差距。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擅长帝王心术,白手起家取得诺大的魔教家业,更晓奇经八卦,医毒双绝,其所知所会的范围令人令人叹为观止。且他的武艺绝顶,不到不过三十就踏入破虚之境,简直像是古龙里的黄药师。尤其他为人果决狠辣,观他在小说中的辉煌人生,比之黄药师却从没为情爱所困过,天之骄子便是如此吧。 想着想着他心都快凉了,又是羞愧又是自卑的低下头。玉无伤十七年的人生在玉罗刹的面前什么都不是,如同荒废一般毫无作为,幸福的不知世事,没有接触过一丝黑暗的温室花朵,禁不起一点苦难的折磨。 眼角酸涩难忍,直到离开父母亲人的羽翼娇惯,和平世界的庇护,才发觉他现在是如此孤独无依,这里可没一个真心护着玉无伤的人,什么都只能靠自己摸索适应,什么都只能相信自己,他已经能看到未来的他变得面目全非。穿越对于任何没对世界绝望的人来说一点都不美好,他觉得过去会期待穿越的自己好傻,傻的单纯得令人羡慕。 他是玉罗刹,霸道而高傲,他是西方魔教的教主,冷酷无情。恍若催眠般自我暗示,他反复在心底述说,这就是他的未来,注定血腥黑暗但尊贵肆意。有什么不好,就如玉罗刹本尊,纵然天资高绝,心性非常,同样是吃了无数苦头,历经血汗将他打磨的圆滑内敛。这世上没有谁,不付出便能得到回报,没有谁,必须存在不可缺少,世界少了你照样运转。 既然你的痛苦与否没人安慰,没人知道,何必自怨自哀白找不痛快,他该知足了,不是谁都有机会成为玉罗刹的,属于他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他会尽全力在这个异时空演绎出他的色彩,不枉活到古代来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我只要不忙,尽量会做到一天一更的,每条留言我都会看的,欢迎大家的各种意见~ 4番外:玉教主(一) 西域,西方魔教。 密室里,半个时辰前还在入定修练的西方魔教教主醒来,神情大变,脸色苍白难看。俊美邪肆的古装男子一脸悲惨的无语望天,顿时破坏了他强大危险的气场,他修长的双手颤抖的按在平坦结实的胸口,默默的吐血三升,五雷轰顶。 就在玉无伤穿到了古代痛苦的接受现实,不知如何是好时,他所不知道被无意中夺走身体的真正玉罗刹,也因为自己的到来,灵魂时髦的反穿了一回。 …… 二十一世纪,中国。 位于十中的校门口,一家小小的冷饮店里,和同学坐在靠窗边上,吃着冰淇淋的白裙少女开心的和其他几个有男有女的高中生,抱怨着外面该死的火热天气,或聊起最近的趣事,在男生有意的插杆打浑下,悦耳的笑声不断。 “玉无伤,你这几天又在看什么小说啊?推荐一部吧,最近都书荒了。” 嘴边还沾着雪糕的少女闻言抬起头看向好友陈怡,一谈起小说就陷入梦幻二次元中的少女眼睛发亮,刚想滔滔不绝的述说着腐文化给同样看小说的好友洗脑。 大脑猛然一晕,她嘴唇无声的张了张,深棕色的眸子失去了焦距,空洞的注视着前方,清秀的脸上血色尽失,残留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恐惧和茫然,身体缓缓的倒在桌子上,把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谁也不知道,少女的体温在那晕倒的时候,心脉骤停,刹那间冰凉如同死人,却又在下一刻恢复正常。 名叫玉无伤的少女便不再存在了,或者说,存在于二十一世纪的不是她了。 陈怡扶起晕迷不醒的玉无伤,急忙喊着其他愣住了的同学帮一下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正要打120了,另一个回过神来的女生迟疑的建议道:“学校就在旁边,要不先送去校医室看看?” “好吧,没准无伤是中署了…”慌乱中的陈怡语句顿了一下,想到她们都待在冷饮店里吹了十多分钟的空调,没道理现在才晕啊,“也有可能低血糖了吧,她以前同样晕过,别只管说了,赶紧帮忙抬走啦!” 其余人歪过脑袋齐齐看向无伤少女坐过的位置,好几碟被舔得干干净净的甜品摆在一边,心里一阵砸舌,这得低血糖严重到什么地步才会在吃了那么多还会缺血糖,并且边吃边晕过去啊。陈怡,你别一遇到玉无伤的事就口不择言啊! 没人看见玉无伤的眼帘微动,呼吸却没变分毫,白裙少女倚靠在陈怡肩上仍保持失去知觉的状态。直到众人将她搀扶着进了医务室里,被告知没看出什么异常,只是肠胃不好吃多了冷饮罢了,如果五分钟后还没醒,就打电话送去医院检查一下。 把不省心的好友放在帘帐后的病床上,赶走了那群不安静的同学,陈怡头痛的出去向医生要了一些治疗肠胃的药物,还顺便到门口打了个电话给无伤的妈妈,她觉得自己真像个保姆。 病床上的少女在确定对方走开了之后,立刻坐起了身,打量了一下陌生的环境,原本深棕色的双眸深邃的像一汪化不开的墨,冰冷而沉静。 她看了看床边的高跟鞋,最后还是赤着脚的无声无息的下了床,来到了房间唯一的窗子边,玩味的望着外面前所未见的建筑和过往奇装异服的路人,完全没有一丝换了个身体换了个世界的人该有的惊恐和忧虑。 “这算是…移魂了吗?” 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陌生而新鲜,挑动起久违的好奇。还不明白用现代的语言是穿越了,少女兴致勃勃的隔着一扇窗,看着另一个世界,不怎么出众的面容上却有着和玉无伤格格不入的耀眼神彩。 嘛嘛……既来之则安之。 “你怎么下来了,没事了吗?…玉无伤你鞋呢!” 一回来就看到了少女赤脚站在窗前笑容莫名的画面,陈怡阴沉下脸,指着一旁的鞋子要求她穿上。 少女眨了眨眼睛无辜的回望,但还是走过去拿起了那双高跟鞋,默默的琢磨了下这鞋的穿法,聪明的教主大人立刻找到方法,毫不生疏似的穿了进去,快速的扣上绑带。 她绕有趣味的踩着高跟鞋故意试了几下,敏锐的捕捉到对方的无奈,漫不经心的套着这个叫陈怡的小姑娘的话,收集着任何有用的情报,也没放过小姑娘浮现的所有情绪,判断着可信度。 一边内心感慨着没了武功果然不方便,身体又弱,如果不刻意去听,一走神便容易听不到脚步声了,幸好武者的直觉还在。 今天,既然她是这个身体的朋友,那她就跟着小姑娘走好了。 没得到半分记忆原主的记忆,面对异世极为淡定的玉罗刹不付责任的想到。 晚餐时间,玉家。 “无伤,身体没有不舒服吧,饿了吗?饭已经煮熟了,菜马上好。” 厨房里油烟不断,菜香四溢,玉妈妈炒着菜还不时关心坐在客厅的女儿,抽油烟机的低呜声混合着中年女子平常的问话显得格外朴实温馨。 玉爸爸坐在沙发上刚刚下班回来,淡淡的看了一眼目不转睛望着电视的女儿,加重了语气说道:“身体这么弱怎么了得,叫你少天天趴在床上玩电脑看小说,多出去走动一下,把一日三餐也按时吃了,你哪会这样。” “以后不会了。”少女应答道,一如既往似的敷衍了事,仿佛被电视里播放的电视剧勾去了注意力,笑弯起来的眉眼遮掩了她眸中不变的冷漠和审视。 咦……这个东西是怎么显现人物和声音的?好像叫做电视机? 哪怕是以玉罗刹的智谋,在看到高科技时代的产物,都不禁有些郁闷,从来没接触过当然完全不明白啊! 还好在原主身体遇到熟悉的事物时,脑海中会闪现相关的残片,帮助不知为何移成少女的他不会穿帮,在他的半蒙半猜下骗过了陈怡,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安全扺达玉无伤的家中。 玉罗刹有自信,如无意外,再给他多一点的时间,谁也没办法怀疑他的身份,毕竟他还要把没了的功力修回来,才可以有保障的随离开。 5密信 “来人,把火盆端来。” 清雅古典的书房里,玉罗刹站在漆色黑沉的书桌前,桌上是刚写好的一副字。他随意的将沾有墨汁的毛笔放回笔架,举止优雅从容,让人不禁期待起这个男人所写的字迹,必定如其人般出色。 白雾下,只有他肯定自己的脸色着实不好看,玉罗刹嫌弃的看了一眼软爬爬的字迹,终于,没有写出缺胳膊少腿的繁体字了,在字的形态上勉强过关,但一点风骨都看不出来啊!在下人敲门的时候,他马上从白玉石纸镇下抽出这张纸,他们便是玉罗刹努力了一个下午的成果,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心情不好的玉罗刹冷冷的瞧着下人恭敬的行礼,哪怕手中的火盆里是点燃不久的碳木,也足够烫伤握在铜盆边的双手,可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也没有一丝不稳。 他合上眼睛平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漠的开口:“放在地上,下去。”耳边是下人放下铜盆的落地声,就算他再怎么小心,又怎能逃过玉罗刹的听力,他更听见之前被烫伤双手都心跳平稳的仆人,在放下火盆时一会的紧张心跳,生怕惊扰到他,然后以最谨慎的态度离去。 玉罗刹再次睁开眼睛时,书房又只剩下他一人,他颇为自嘲的一笑,不过一个下午的练习就发起小脾气,他的定力和耐心真是太糟糕了。打开木盒,他拿出里面厚厚一叠的宣纸,上面写满了漆黑的毛笔字,浓浓的墨香散发在纸上,使他的心情平静下来了。 进步还是很明显不是吗?从第一张纸上稚嫩糟糕到现在一笔一划规规矩矩端正无比的字迹,不过用了短短一个下午便完成了现代寻常人几年才能办到的事,这还是在有玉罗刹记忆的情况下当外挂支缓而成的。但不够,离达到真正满意的字还不够! 一张一张的纸飘入火盆被舔食干净,玉罗刹认真看完每一张,总结自己的不足之处,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再进一步。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有点焦虑的转过身来到书架旁,轻巧的按动几处机关,第二层书架上便弹出了一封密信,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可他昨天刚出关,花了一天的时间在熟悉了保命用的武艺上。这封密信的内容并非有多么重要,只是教内的一些日常的变化,但需要他本人当天批复啊! 我靠! 直到忙碌了晚上,玉罗刹才具备了信心准备去写了,更主要的是再不把密信发出去,他的手下今晚就收不到了啊!请想想古代的通讯效率,实在是他没有时间来研究怎么提高写字技巧了,只能鼓起信心给自己打气。长袍拂过书桌桌面,将上面纷乱的纸张全扫到地上的火盆里,拿出那份密信铺在桌上。 “回禀教主,今日刑堂又多了一批被拨出的探子,其中便有魔道烈极宗的人,但其他的信息探查不出……青玉堂的堂主最近没有异动,但他的副手和白玉堂的一个普通女子有过接触,那女子是白玉堂管里青楼的人……以暗卫莫十三为首负责监视红玉堂堂主女儿的家宅数月的人,并未发现红玉堂堂主的女婿有任何不对之处,请示可以降低监视派出的人手,司掌中原武林动态的莫七表示,需要的情报不便写于密信,将在两天后亲自送到……” 玉罗刹沉吟了片刻,对比着记忆中的每次回信,在脑海中反复思量如何下笔。他手提一支干净的狼毫,沾了一点混有特殊药物的墨汁,凝神提笔写下。 “查查那个青楼女子和青玉堂副手有什么亲密的关系,若有、继续监视;若无、暗中处理掉,再分别观察青玉堂堂主和白玉堂堂主,以及红玉堂堂主副手的反应……莫十三撤回,剩下人接着盯住他,派莫五隔天后接手莫十三的任务……三天后我会发出密号通知莫七,其他一切照旧。” 他神情默然的看着纸上行如流水的书写,仿佛在密信上处置一个人生死的人不是他。眼中暧昧的雾色变得更浓,荡漾着深深浅浅的波澜。既然玉罗刹的手不可能保持干净,注定要亲身体会的,他缺少的是融入这个时代的机会,何不如在纸上下命令来预先适应一下。他在密信上的语气也是按照本尊的做法来仿造的,说明这个命令是很正常合理的,合理……便说明对自己有利。他,不敢出一丝差错,别人的命又哪会有自己的命来得重要。 说真的,在纸上写什么,还真没什么特殊感觉,都不如玉罗刹记忆给他的印象深刻,而人命在玉教主眼里真不算什么。他的指尖微颤,紧捏封上火漆的密信,心中像是失落了什么,徒留一份冰冷。 “隐二,把密信发出去。”他站立于书房窗檐前,随手附上一道劲力把密信向窗外一个黑暗的死角飞射出去。“是,主人。”一个冷硬的男声响起,接着隐二的气息便迅速消失在他的感知里。 玉罗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便带着一身灰白的迷雾,恍若幽灵般脚不沾地似的飘出去吃晚饭了。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他讨厌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生活,被意外打乱的生活节奏,坑爹的古代日常是没有午饭的,也就是说他早上吃了几口稀饭后,过了十多个小时没吃过热腾腾的米饭啊! 解决了一件麻烦事,胃口不错,嘴也不刁的玉罗刹心里美滋滋的面对一整桌丰盛可口,且没人跟他抢的美食,觉得只有吃饭享受的时候,他才感到穿成教主真幸福! 不用怀疑,哪怕是个现代世界的富翁所能享受到时膳食也比不上古代的教主大人啊,绝对绿色新鲜无污染。这对于连个鸡蛋、八角都造假坑人的二十一世纪,生活在个没吃过地沟油的人生是不圆满的人来说,幸福的只想痛哭流涕。 作者有话要说:泪蹦。。。。幸好这章没丢失,折腾了好久才传上去了。 6梦境 “为什么呢?我会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悔意,明明…你对本座不是期望着的吗?我的名字——呵,玉罗刹,罗刹,你可满意看到了一切呢?” 一片狼籍之中,玄衣曳地的俊美男子一抹温柔的笑意,眼中朦胧又似迷离,流露出琢磨不定的魔魅。 他以一种堪称哀怨的眼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负伤匍匐在他脚下的,一对老态尽显的男女,这就是他血脉相连的父母啊,多么有趣的表情呀。 "你这个疯子,我那样培养你…是为了你长大能变强,来报家仇,难道为家里报仇不是天经地义吗,你竟然敢向你的亲生父母下手…你!你还有没有人性,畜生!" 将奄奄一息的妻子护在怀里,玉致辰简直愤怒的快发疯了,可惜被挑断了脚筋的他只能瘫倒在地上,看着这个是他亲生儿子的男人一步步走来,而他无法反抗,屈辱的倒下在玉罗刹脚边。但是,他,玉罗刹毫不在意,对把他当做复仇工具一样养大的父母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他只是好奇,在死之前他们会说些什么,而且…… 玉罗刹挑眉,缓缓的从袖中抽出一个密封的手指般粗细的竹筒,他用指尖轻轻的弹了弹,里面响起了一种奇异的低鸣声。饶有兴趣的看见这个之前一直都没有显出任何绝望情绪的男人,在一瞬间脸色变得灰白,面容扭曲而不敢置信,“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你怎么取得出来,这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玉罗刹装作单纯不解的歪了歪头,像一个孩子般天真却残忍的回答道:“为什么你断定我取不出来呢,这个毒蛊没有外在的手段解决,但没说不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把他逼出啊,你不是一直很骄傲我的资质根骨吗,怎么能低估我呢?” 玉致辰直视自己儿子的目光第一次出现了恐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是什么了。这个噬心蛊原本是在他妻子李桐身上的,当初为了驱除噬心蛊跑遍了大江南北,最后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便是让妻子怀孕,通过血脉的联系将毒蛊引到未出世的胎儿体内。他爱他的妻子,孩子可以再生,但李桐的命只有一条。 他本打算在孩子出生之后就将他杀死,不让这孩子痛苦的活在人世间,但是在发现这个孩子的习武资质之后,家仇不得报的玉致辰才动了让他活下去的心思,狠心斩断最后一丝父子之情。既然孩子活不过成年,就算活下来也浑身是毒,何不半推半就培养他为自己报仇雪恨,还为他免去了杀子的孽帐。 “他不是我们生的,一定是那个恶心毒蛊的化身,他……” 靠在玉致辰怀里的绝色妇人,在听到玉罗刹说的后一点都不相信,吃过毒蛊苦头的她不愿意回想曾经痛不欲生的过程,她比所有人都畏惧着毒蛊带来的伤害,与玉罗刹容貌有几分相似的女子用尖利的声音斥骂着,憎恨的说出了她一直以来的认为。 即便尖声高喊也柔媚动听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惊恐的用手捂住喉咙,也止不住温热的血液不停的喷涌而出,她更想到为什么爱人没有动作,没有来保护她。来不及想出原因的李桐艰难的转过头,望向身后一直抱着她的男人,顿时眼瞳收缩——那个在她心里强大得为她挡住一切的风雨的男子,眉心滑落一滴红色的液体,无声无息的在想反抗之前就死掉了…… 亲手夺取双亲性命的玉罗刹微笑着闭上还是看不出过多情绪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用这只轻易收割人命的手将垂落脸颊的发丝拂去,指尖艳丽的血珠不小心留在了他白皙的脸上,笑容一如适才,点点血迹给这个魔魅的俊美男子衬托出一份妖戾之感,美得令人心悸。 …… 猛地睁开了眼,眼睛发直的注视着床顶的帘帐,似乎还沉浸在梦中的杀戮之中,仿佛那个杀了自己全家的男人就是他。属于玉罗刹的情绪影响着他,连续几天下来,都在深夜惊醒,冷汗打湿了后背却不自知。 可悲的是他无法拒绝,每次在刚醒来时他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谁,这也算是个好事吧…被记忆逐渐同化,玉罗刹脸色苍白的疲倦想到,这样他就能更好的去适应了吧。 果然是嘛,每个大反派的背后总有着远比主角悲惨的过去,他甚至觉得像玉教主这样的人,小时候会经历这种磨难太正常了,否则怎么成长到至今这种妖孽地步。被父母抛去亲情当做复仇工具一样养大,危险的熬过了成年那道坎,痛苦的承受着从母亲体内继承下来的蛊虫,真心觉得很杯具有木有。 不过,敢让玉教主不痛快的人,他绝对很记仇的,说什么不太在意杀不杀父母,在父母死后,玉教主心里的愉快骗不了他啊!玉罗刹从头到尾就不打算放过他们…完全不能在本尊表面上看到在想什么,还是他的段数太低了些? 上一秒还在感伤忧郁当中,下一秒便缓了过来自动调节心情,吐槽起梦境中再现的记忆画面,玉罗刹便是他离那种气定神闲,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境界还太远了,需要大量的实践去提升他的经验条。 能当boss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主要是boss的各项要求过高,非惊才绝艳之人还是别去混魔道了,死亡率高到令人心寒啊! 被迫赶鸭子上架班走上魔教教主这条洗不白的终身制职业,半路从个普通的女高中生换行干起幕后大Boss,精分黑化什么的……是迟早的事吧,他亚历山大啊! 为了给自己一个希望来安慰安慰,玉罗刹侧过身抱住柔软的被子蹭了蹭,在心中勾画出一个理想的未来,等到他花了几年的时间熟悉了教内一切事物和玉罗刹的为人处事,西方魔教还不是他的一言堂吗? 到时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武侠中不能犯的大忌造反之外,他真的觉得百无禁忌了,就算凭玉罗刹还没恢复巅峰值的武功,也不能在整个武林也找到几个着与之匹敌的人吧,想想破碎虚空级的武林高手从古到今能有几个,多过两个巴掌的手指数吗?太凶残的武力值有木有,人间会呼吸会飞升一走了之的核武器啊! 他到底近在咫尺的破碎虚空级境界差了什么?一定是少了很重要的东西,否则不会在有记忆和功力的外挂帮助下都跌到天境大圆满,古往今来大宗师从来都没有缺过,但有多少个大宗师一辈子卡在这里动弹不得,抱憾终身。不要啊!他怎么安心死得掉呢,真正的玉教主知道后会掐死他的吧…… 哈哈,他干笑几声,脖子后一阵发寒。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在课上偷偷的打完了这章 7姬妾 早晨吃过饭后提起长击后山练武,中午回房沐浴更衣,去书房密室处理教务,到了夜晚出去吃顿山珍海味,饭后新鲜水果,糕点供应不断,吃饱喝足后私人的密室接见报告事情和送信的暗卫,没人的时候找一些历年积存的魔教相关情报查看,不时的总结出自己的想法并调出记忆进行对比,做到真正了解西方魔教的事务。 至穿越起过了半月有余,每一天都在玉罗刹争分夺秒的学习和模仿中度过,充实的生活使他分不出一点多余的心思去想自己的过去,属于玉罗刹的记忆天天在他睡觉后准时播放,如同身临境,其内容很血腥很暴力…也…很黄。精神遭到强烈摧残的他,深感精力不足。他的眼底虽没出现青黑,但也难免带着一丝玉罗刹罕见的憔悴,俊美邪异的脸上都黯淡不少光彩。 在实践中检验成果,玉罗刹顶着一不小心就会暴露的压力,演技在一天天日常中突飞猛进,可喜可贺的迈上魔教教主的boss生涯。在耗死了无数脑细胞后,他的思考回路终于转向了权谋争斗类,从此向黑暗的道路上泪奔而去。忙里偷闲,觉得自己急需缓解一下疲惫的神经。 玉罗刹坐在上位首座,看着台下长袖飞舞衣玦翩迁的舞姬。他神情慵懒的掣着一个盛着八成满白玉雕成的酒杯,修长莹白的手指在杯子的衬映下,竟白玉还美上三分。 浅色的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惑人弧度,少许甘醇的酒水沾湿了他的唇,更添一分蚀骨的艳色。眼角微挑,剑眉斜飞入鬓,凤眸妖娆勾魂,淡淡的醉意染上他的眉梢,眼中的雾色似被醉意湿润了般,露出真实的剔透的墨绿,那是泛着清浅微光的妖异色泽。 酒不醉人人自醉,可惜玉罗刹仿佛不胜酒力的绝世妖孽模样,在重重的迷雾下不被人所知,连一直幻想着教主模样的教内高层都无法想象,阴冷诡谲的玉罗刹是这幅容貌,完全和设想不一样的年轻。若是散去这层遮掩,又有几个舞姬能自信在他的目光下起舞扬出她们柔软姣美的身姿,敢奢想被教主瞧上。 领头的舞姬区别于其他人戴了遮面的紫色面纱,朦胧的勾画出女子美好的面貌,明紫色艳丽的舞裙在她优美的旋转中摆动,飘逸的裙袖肆意的张扬,边角是栩栩如生的精致刺绣,绝美的牡丹花贵气逼人。 华美的舞裙于她丰腴成熟的体态极配,加上长年锦衣玉食下养成的雍容,更穿出了女子如花般盛开在最娇艳美丽的时刻才有的风华,这一刻她一下子压下了在场所有舞姬的娇柔舞姿,成为艳压群芳的花中之王。 向紫妍压下舞动过后的急促呼吸,香汗微溢,但她却在其他舞姬退场后还独自停留在那里,保留着得体的姿态,微笑的摘下面巾朝教主所在的方向跪下行礼,紧紧束起的腰肢凸显了一份妩媚。纤长的脖颈恭敬的弯下,形成一个优雅的线条。 失去面巾的面容暴露在视线下,清丽的脸上双颊绯红,楚楚而动人。她静静的等候着教主的宣话,水色的美眸含情的面对着只见一团迷雾的教主,那是没有丝毫做作的爱慕。 玉罗刹神情莫测的看了她半响,在记忆中知道了这个女子身份,名叫向紫妍的美丽女子正是他的姬妾之一,因善舞和懂得尺寸,所以还在他的宠爱之列。他轻轻一笑,虽然早已料到,但亲身面对时仍有措手不及的感觉。罢了,罢了,他玉罗刹绝不愿当个被过去限制住的人,不管是名为谁的过去! 他微微扬起下巴,高傲而自负,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玉无伤便是遵守遵守男人定下的妇道贞操,谁又能肯定......他的未来会比真正的玉罗刹差。 他身为玉罗刹,便在走出闭关石室中发过誓--她玉无伤就是无人质疑的玉罗刹! “过来。” 迷雾中的男人命令道,声音阴柔而飘忽不定。向紫妍站起身,挂着柔和的浅笑听话的走向男人所在的高台之上。 教主在出关以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过后院,或通传哪位姐妹来侍寝,一些新来的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为了立威,竟被挑唆得来找她麻烦。 教主从来都不管后院的事情,若非是太过出格的事情会惊动他外,他并不会管她们之间的恩怨,但同样的谁触犯了教主的底线,他可不会顾及什么宠爱给予什么特权。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在乎后院的任何女人,他只会站在高处看着这纷纷扰扰。 可为什么早就清楚,却依然为教主的气质所迷恋,哪怕这个男人一直被迷雾包围着,不知道样貌。也不知道......真正的声音。 向紫妍自认就是一个小有手段的普通女子,可没想到她也会有盲目爱上如此危险的之人的一天,就算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她不过是他后院中的一个妾。 她不在乎,只要是教主就好,只要是他...只有她才是真正爱教主的...所以她难得出头一回,在其他姐妹嫉妒的眼光中,去为教主献舞,得到他在床上的怜爱。 玉罗刹伸出手轻巧的一拉,便把这抹明紫色的舞姬揽入怀中,跌在他腿上的女子温驯的扭动了一□体,柔媚的伏在他腿上,一汪秋水含情的望着玉罗刹,耳根泛起羞涩的粉红。 朱红清甜的胭脂点在她的唇上,诱人一尝。高耸的酥胸隔着薄薄的衣料在他的大腿上厮磨着,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一片雪白的春光,淡雅的花香从她的发间和肌肤上散发出来,混合着美丽女子独有的馨香。这个难得的尤物,仅仅待在他的怀里就情动难耐。 玉罗刹顺水推舟,手掌扣住她水蛇般的腰肢,打横抱起,感受着柔软的女子的身体,还有体内涌起的陌生*,大步向已经备好的厢房。向紫妍身体一僵,咽下已到嘴边的惊呼,却又克制自己有些惶恐的情绪,紧咬下唇不敢轻易越矩。 ...... 房间内暧昧的水声伴着女子的娇吟不断传出,珠帘轻晃,*的气息与香炉中青色的烟雾交织弥漫在空气中,□撩人……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成了在*写种马的心愿,叹息……虽然这只是剧情铺垫罢了,表在意啦~ 8杀伐 一片澄澈的湖泊,盛满了大朵大朵的粉色荷花,碧绿的荷叶展开在水面,只留下不多的空隙露出鳞鳞的波光,不时几条小巧的鱼儿欢快的跳出。 温热的夏风吹来,满湖的荷花发出的瑟瑟抖动,一阵荷花香扑面而来,逍去了夏日的署气,给人心旷神怡的闲适感。湖中心有一个观赏用的小亭子,奈何夏日的荷花太过繁茂,载人入亭的一叶小舟只能停在湖边,因为根本划不到湖中心便会被荷花给拦住。 换下了华美的黑色长袍,难得一身翩翩白衣锦袍的玉罗刹就坐在湖心小亭里,雪色的发冠牢牢的束住满头的乌发,简约的玉簪别在发冠里,如瀑的黑发披泄而下,更显丰神俊朗。散去了刻意伪装出的阴冷诡谲,在暖暖的阳光下,玉罗刹常年不见光的皮肤多了份健康的红润,眉宇间是毫不掩示的倦懒淡漠,连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白衣黑发的男子清浅的笑着,不同于平时无论笑得怎么温柔怎么深情,都有种挥之不去的魔性美感,此时的他气势平和内敛,一举一动中自有温润儒雅的浊世贵公子的风采。 不得不说,玉罗刹的外貌的确很具有欺骗性,黑暗教主版的时候魅惑张扬,没了他时时撑起来的Boss气扬震摄,恐怕他亲自对魔教里的人承认自己教主的身份,也很可能没人会信。主要是他的气息太过干净了,连一丝武林中人都有的血腥气息都没有的人,哪个都不认为会瞎了眼的认为是教主,开天大的玩笑啊,玉罗刹什么时候干净无害过? 透着股世家贵公子味道的玉罗刹有些郁闷的捏了捏脸皮,武功高就是好,明明差几个月快三十而立的成年男子,这模样保养的硬是像个二十刚出头的青年人,只是多了份阅历沉淀下的优雅从容,才使得他的整体形象停留在二十七、八岁左右。 他侧过头欣赏着周围的美景,呼吸着古代洁净的空气,眼底困意泛滥。最近几个晚上都在熬通宵处理教中有高层背叛的善后事务,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劳动不到他亲自出马。毕竟才创建四方魔教不到十年,在西域的根基算不上很扎实。 现在的西方魔教还远远比不上二十多年后堪称西方一霸的地步,正处于蒸蒸向上繁荣壮大的关键期间,加上玉罗刹本尊是在一年前死光亲人后领悟破碎虚空的,他的武功强大与决定了西方魔教的野心有多大。 玉罗刹一直担忧的心境问题迟迟不解,生怕真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武功也会给他掉链子,玉教主是身经百战的强者,可他不是,甚至连血都没见过,一直以幕后操纵的方式处决人命,给不了他多大的触动,真实感不够啊! 从武侠小说中可以看得出,打架还是要有足够的眼力、心思、敏锐、冷静…以及不可以心软的狠辣,才能干净利落的解决比自己弱小的人,保持压倒性强大的优势。所以单有内力和招式,没有足够的经验很容易阴沟里翻船,武林中人是什么下作手段都有的出的呀! 记忆中有不少的打斗杀人的场面,这也只使他脱离了一窍不通的菜鸟程度,但离随心所欲,随机应变的高手应有的程度差的不是一般远了。平常练武的时候,一不留神就会出现头脑跟不上身体的反应,囧囧有神的靠身体本能来复习武功,简直惨不忍睹。 从最初的时候用个轻功来高速奔跑后,会出现悲催的晕车现象,曾经有些近视的眼睛实在是不适应飞速掠过的景象,尤其是那细微到可以扑捉到浮尘和飞虫振翼的动态视力,令他痛苦不已,想忽视都不行。 …… 窸窣的脚步声传来,轻微到几不可闻的伴随着配合默契的节奏,细小的呼吸中包含着一种特殊的吐纳起伏,连心跳都呈现极为平和的声音。 仅仅是侧耳倾听,方圆数百米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鱼儿的游动,荡起了水面的波澜,花叶的颤动,指示着风的流向。远处即将靠近的几处人马慢慢包围此处,却没作其它动作,因为第一个发起攻击的不会是远处按兵不动的他们。 玉罗刹有些着迷的闭上了眼,倾听着曾经永远体验不到的……属于自然的低语,从没如此的感受到这个世界是这么的鲜活动人,完全不同于现代世界的繁华都市,却另有一番美好自由。 是的,他感觉到了自由,这个武侠里才会有的快意恩仇、叱咤风云,多么的吸引活在二十一世纪社会规则束缚下的人啊! 他想要……自由啊,想要……肆意妄为的人生啊,那么的想要……就去尝试着吧,玉罗刹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心中积郁的负担仿佛不再存在,内心像是释放出了什么,不再庸人自扰的烦躁着未来,轻松而又平静。戳破了心与世界的薄膜,睁开眼,看见的便是个崭新的天地。 破开的水声不可避免的响起,阴毒的利芒化作一道道黯淡的流光急射而去,目标正是湖中小亭上的男人,接着几个刚冲出湖面的杀手看也不看暗器偷袭成功了没,立马奔向预定的方位,将目标封锁在狭小的亭台中,而全身是湿透了的夜行衣,证明着他们是从晚上埋伏至今。 年轻俊美的白衣男子像是没看到般,神情安详的静坐着,狭长的凤眸半垂,挡住了眼中的渐起的冷酷。当他没有用迷雾掩盖住容貌身形的时候,任何看到他真实面貌的只有死路一条。 玉罗刹是故意的,一直生活在法制社会的她,从来都没有杀过人,更没经历过什么危机。所以,他的第一次动手,需要不能犹豫的决心! 那么,现在的情况,即使亲自动手会出现破绽,没关系…… 极为惜命他,就有理由为了自己的安全,而不会……也不能放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用看都知道涂有致命剧毒的袖箭还未靠近他,便简单的被周围散发的无形剑气所打飞,玉罗刹淡定的起身,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抬起头看向附近蠢蠢欲动的杀意来源。 夏日赏荷的悠然气氛被这群不长眼的家伙破坏消失,战栗的肃杀笼罩在这片不大的湖泊,明明杀戮未起,他却似已闻到了那股记忆中熟悉的血腥。 这将会是他玉无伤蜕变的第一步,他会成功的,用敌人和叛徒的鲜血……缔造他的魔教尊位。 在场只有他知道,今天不会有除了他以外的人活下来,因为他是西方魔教玉罗刹,因为他……不允许! 9寿辰 “教主,您看您的寿辰应该摆在哪,教内的各位堂主都想大办一场表示庆贺,只是……您今年要办多少…的?” 一名西方魔教里负责采办的属下跪在玉罗刹面前,头低得快贴在地砖上了,满头冷汗的紧张问道。 平时就担任一个看似重要实则挂个名的小人物,一年到头也只有这个时候必须亲自求见教主,面对上首那个深不可测的雾中人,他有些荣幸,但更多是恨不得当个小透明。一身富态的四十多岁男人在说到后面时,脸皮也不可觉察的抽动了一下,语气不禁含糊的带过。 随手拈起一颗晶莹的葡萄喂给怀中的妖娆女子,发鬓微散的女子如猫般依偎在他的胳膊上,乖巧的张开娇嫩的唇,伸出粉色的小舌勾起葡萄含入,双眸轻眨,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他一眼。 手掌在盈盈一握的细腰间抚过,玉罗刹低笑的挑逗着自己前几天下面的任献上的玩物。被□得不错,这个二八芳华的女子,在她眼中你仿佛比什么都重要,身边的事物无法吸引她分毫。脚边是两个眉目未散的美丽少女,正在认真的蹲身为他锤腿,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玉罗刹连看都没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属下,如同听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没有搭理他的半点意思。 教主有无视他的权利,可他不行啊。动也不敢动的保持着卑微的姿势,低着头不吭一声的等着教主的宣退或答复,中年男子简直想苦笑了,有谁做属下的还要去问主子要办多少年岁的寿辰,如果不是他甚至整个西方魔教真的不清楚,这不是找死吗… 你说这肯定举办教主的寿辰不止一次了,照着往年加一岁就是了。中年男子内牛满面的在心中哭述道:“除了知道教主的寿辰便在几日后,其它的他什么也不知道啊!每年多少岁的寿辰都是看教主的心情,他根本不敢私自做主啊!” 颇为不满连个他的生日也要来问他,他难道会拒绝吗…一脸强忍着紧张的模样给谁看啊。玉罗刹浑然没想到是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才导致属下每年都抑郁得来问一次,或者说他就算想到了也不在乎。 这货身为上位者别的本事没学完,倒是在成为教主的几个月里被惯坏了,单这份释放本性的任性自我,学得无师自通足以出师了。 把人晾在那里大半天,直到教主大人想去睡个午觉养足精神,才准备打发他滚走甭在这碍眼了,他斯条慢理的放下女子,优雅的起身看向属下,开动作尊口道: “照着去年的时候办着,下去。” “属下明白,告退。” 明白了,修改一下去年的采办,话说去年教主的寿辰办得是多少年岁…四十还是五十来着?回去要仔细想想了。得到上司的答复后,俩腿早已僵硬的中年男子恍若无事的起身,心满意足的边思考边退下了。 放开了过去带来的心结后,突破下限的玉罗刹享受了一段时间左拥右抱的幸福生活,温香软玉在怀,当真是风流无比。逼着自己历经杀戮的鲜血洗涤,又在阴谋鬼计中摸爬滚打了几个月,荡漾的即将迎来玉教主三十岁的生日。 他哀叹的想到时间就是把杀猪刀啊,魔教教主的生涯果然足够摧残人,硬生生把一个纯洁的花季少女改造成了风流花心的玉罗刹。 …… 西方魔教总部。 络绎不绝的献媚声和酒杯交错的低语交织在这场寿宴中,那些几年才难得来总部一次的人抓紧机会在教主面前露个脸,讨好的献上精心准备的礼品,暗自比较着大家的程度,有的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的没多逊色,有的准备不充分,难堪的缩到角落边恨恨的记下了那些嘲讽的看他的对头。 聪明的与其他状况相同高层凑在一块,互相默契的交换着目前的教内情形,以免在不知情的时候犯了什么不该做的忌讳,提高警惕就怕刚来便被人下黑手,虎视眈眈想把他们从位置上拖下来的人多着呢。 一个小小的地方,杀机暗藏,俨然自成的气氛晦涩不明,每个人都带着张皮笑肉不笑的面具,言语交锋中习惯性的半真半假,令人一不留心就容易给忽悠了。 野心,*,恶意,虚伪,贪婪…这就是成人的世界围绕的。玉罗刹眼皮轻抬,漫不经心的举杯回应了一下下面的人,原本还有些期待他在成为玉教主后第一个生日的,新鲜感过了,看着这群人,只觉得渺小和无聊。他自娱自乐的吐槽一句便当帝弃总的警世名言:“人间,又污秽了。” 不…人间有干净过吗,有吗…没有吗… 身为寿宴的主角和在场所有人的顶头Boss,他仗着谁也看不清白雾下的自己,顶着教主鬼魅的身形坐在独一无二的御座上,玉罗刹光明正大开着小差,纠结着莫名其妙的问题,不小心便将反派寂寞忧郁的思想歪楼到天边去了。 “今日是教主的寿辰,属下在此恭祝教主寿比南山!” “恭祝教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嗯? 走神中玉罗刹被众人一阵齐声的高喊惊醒,怔然的俯视着他们齐刷刷的全部跪倒的场景,几百号人包括仆从。 玉罗刹想到,对于一个现代人而言,很壮观,这种场景永远只在玉无伤看过的电视剧里出现过,而电视剧里虚假的表演,有怎能比的过亲眼看到,亲身……感受,压下会影响理智的飘飘然。唯有此时,他才感觉到教主的地位在这些人心中是多么的崇敬,所有人是真心的臣服于他。 心头微动,这就是他的西方魔教啊!是明明玩世不恭,心境更是达到破碎虚空的玉罗刹…投入大量精力一手建立的魔教啊! 散漫的神情褪去,玉罗刹笑了。 “起身吧,本座还期待着你们安排的寿宴呢。” 好吧,他承认,西方魔教的确令有他心甘情愿的留下了来的魅力,看来……以后得多用点心啦。 人生在世,权利、富贵、美色,他玉罗刹不好好尝试一遍怎么能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迟,但终于更完了……≥﹏≤,火速更新下一章! 10八卦 闲余之时,玉罗刹喜欢写写毛笔字来练习书法,美其名曰修身养性,陶冶情操,更兼有发泄一下憋心中的纠结和郁闷。 扬扬洒洒的大篇话语抒情写出,一写起来他简直停不下笔,随处可见的现代化网络语句穿插其中,浓浓的吐槽气息四处溢出,发表着玉罗刹无法说出的满肚子怨念。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从他的行为中找到曾今的影子,看着自己写的东西偷偷独自乐呵。 他微微眯起眼,雪白的纸上写有四个未干的打字,明明只是他顺手写下的,却令他陷入莫名的沉思当中。一阵强烈的八卦*涌上心头,他想到了过去和未来,眼神微沉,雾色流动。因为这四个字是——西门吹雪。 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啊啊啊! 内心的小人开始打滚扭麻花,叫嚣着雄雄的好奇心,玉罗刹艰难的挣扎,后天养成的理性和小说脑残粉的狂热拔河般的拉据着,他苦恼的在不理会网络上盛传的流言和亲自去调查证实之间摇摆不定。 他真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八卦男,况且,这件事也不过是大家的推测,原著小说里并没有说明过他们之间有任何关系,可能性很小。 但最终挣扎下的结果是…傍晚,一封密信的发出。 “莫十九,给本座查出,中原塞北…有万梅山庄吗?” …… 第三天,和往日一样辛勤处理教务和分析情报的玉罗刹,正独自坐在密室的书桌前打着哈欠奋笔疾书,一双邪魅的丹凤眼腥松无神的飞快扫过其中的内容,显得无精打采。 昨天玉罗刹忍不住很早就歇息了,最近又是练武又是杀人,他忙得连做心里辅导的时间都没有了,还要起早贪黑的办公…他活在现代也没这么操心过学习,完全不适应古代这么早起床啊! 所以当他拿到非公务教务的密信后,满脑子还停留在繁杂的教务和努力发展魔教事业的玉罗刹茫然了一会儿,揉着发酸的太阳穴,已经不怎么关心的他,从工作中抽出些时间去看这封在忙碌的日子中抛之脑后的密信。 打开一看,玉罗刹昏昏欲睡的大脑被上面的字句刺激的顿时清醒了… “回禀教主,已查实,塞北并无名叫万梅的任何山庄。” 不会吧…真的没有…那西门吹雪是…? 不不!还不能这样妄下定论,单是西门这个姓氏就得好好查清楚,包括江湖上擅长剑术的人…必须找出全部的证据来,事关重大啊! 隐隐有所预感的玉罗刹难掩惊喜,对着密信发愣,作为玉无伤少女的她,虽天性颇为自傲冷情,才会与反派Boss的想法合得来,但在古龙的所有武侠小说中,她最喜欢的莫过于剑神大人了,犹如高山巅峰上的白雪般无瑕的西方吹雪,剑中贵族的万梅山庄庄主,那份世间罕见的纯粹和高洁令人神往。 正因为西门吹雪的一生执迷于剑,即使懂了情,却也能狠下心绝了情,紫禁之巅的双剑交战成就他一世威名,踏上了不染尘俗的神坛,冷心冷情的男子因寂寞缔造了不败的神话,这样风华绝代惊艳绝伦的人物,完全不逊于玉罗刹。 屈起手指敲打着桌面,玉罗刹冷静下来去真正的思考自己与西方吹雪之间…可能存在的某种关系,其中要去证实的东西太多了,但他还是想到了一件在原著中出现过的事。 “合芳斋,京城百年老字号的糕点店。” 玉罗刹回忆原著轻喃道,这是个关键的线索,只要合芳斋与西方魔教…与他有丝毫瓜葛的联系,那这件事的可能性直接上升三成。 原著里紫禁之战前,所有人都想找到西门吹雪,可谁也没料到他一直待在京城的一家糕点店里,那家百年老字号的合芳斋,任朋友满天下的陆小凤翻遍了京城,再急也找不到一丝西门吹雪的踪迹,可谓是万梅山庄名下的隐藏力量。 如果西门吹雪是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的亲生孩子,那万梅山庄同样会是他专门为儿子建立的,山庄其背后的钱财、情报包括势力必定也是个出自玉罗刹暗地里的操作和支持。 现在调查到根本没有万梅山庄,既然是百年老字号……便极大几率会和玉罗刹挂勾……而一但挂勾,他深吸一口气,这事实不就明了了吗?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是个人都不会觉得他们会没关系。 迟疑了下,玉罗刹的眼中划出一道狠戾,再次写了封亲笔密信寄出,可依然是交代给莫十九。 他有些庆幸前几天下命令去调查时,心底存了几分认真,才让隐卫中编号靠后且并不算多信任的莫十九去办,仅仅是个不涉及机密的简单任务完全不困难。 一但证实了此事,就别怪本座要除掉你了,因为本座从来下打算让别人知道,牺牲你总比牺牲能力更优秀的其他心腹来得好。 …… “为什么合芳斋不是我的!也查不出合芳斋有和我的关系!” 一脑门磕在桌子上,看到回信的玉罗刹抑郁的鼓起一张包子脸。难得动起脑子的推理了可能,却发现搜索的方向是错误的,哪怕没人知晓,也顿时倍感丢脸。 “没什么…就算现在不是本座的,以后就是了!”玉罗刹咬牙切齿的说道,反正还有值得调查的地方,他…不急! 给本座查!务必挖出任何相关的情报!还有合芳斋的东家是谁?本座要知道他全部的来历背景!顺便给本座盘下来,本座要——合——芳——斋! …… 他眼巴巴等了好几天,终于得到了唯一满意的消息,武林中并没有姓西方的大家族或有名的剑客,要不然万梅山庄的优越生活怎么保持的? 这一点基本可以确定了,玉罗刹笑得妖娆灿烂,欣慰的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知道的……白衣胜雪的剑神大人啊 11心思 教主大人懒散的坐在高椅上,思绪流转不定,完全不在状态,几个暗卫在下面机械似地的回报事情。 “教主,周堂主向您转达,他已经完成了……” 西门吹雪小时候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一定是非常可爱的小正太吧,还会一把严肃认真的大人表情,让人恨不得揉搓,当然,也只能是我去捏…… “教主,西域的婆娑教近期会归顺于西方魔教……” 那西门吹雪婴孩时呢,应该是一团雪白的、粉嫩嫩的包子吧,然后可以被他养的白白胖胖,再套上大红的肚兜放在最柔软的毛毯上教他走路。 他还得找人打出一个项圈、一个长命锁,不……他的孩子怎么会只有一个,打一匣子都没问题,还有手镯和脚镯…… “教主,中原武林最近很平静……” 叫西门吹雪太疏离了,既然他会是我的孩子,果然喊阿雪最萌了,要不……小雪?吹雪也行…… “教主,四王里的平南王、太平王……” 然后等阿雪长大到能说话了,第一句话最好是父亲,或喊爹亲,一想到阿雪会这样称呼他,玉罗刹再冷硬无情的心都要化了…… “教主,朝廷是这几年皇帝的身体快垮了,下一位皇位的继承人应该是……” 讲了一个时辰(亲~这可不是一个小时啊)的暗卫终于口干舌燥的无话可说了,一身经典黑色夜行衣的暗卫们淡定的跪等教主下命令。 一直当做背景音乐的说话声没了,玉罗刹才从荡漾的脑内幻想中抽离,反应过来之前是在干什么,以及自己刚刚忽略了什么东西。 至于暗卫们讲的那些事情,表示没听到的玉罗刹毫不在意,以为他会不懂装懂的混过去?太天真了…… 教主大人内心轻蔑一笑,奴才是怎么用的,当然是随便用,永远不要怕丢脸丢在奴才面前,因为他们只会脑补一遍教主的高深莫测。 他居高临下的冷漠说道: “再报一遍。” “……”(这是在吐省略号的暗卫们) 不过,不能再被这件事牵动心神了,玉罗刹抚额。 回到厅堂,他默默的独自喝着侍女刚沏好的茶水,难得养成了一个古代人的习惯,从以前只喜欢喝饮料完全不喜欢喝茶,到了现在每天没事可以来一杯了。 自从发现西门吹雪如无什么意外就是自己的孩子,玉罗刹在几天的高兴劲过后,才忧郁的发现一切都是没影子的事,人家连生都还没生呢……他想的太远了ORZ。 他已经三十岁了,而立之年也该有个孩子了,姬妾有一堆,但之前都沿用着本尊的命令下来,每次行房事完了便赐了避孕药,无论有多宠爱皆毫无例外,他甚至没露过真容。 如果他能在之后的日子里突破到破碎虚空,有朝一日他总要放下一切破碎虚空走人的,追寻至高的武道。而没突破的话,终生止步于天境大圆满,便会被自身的寿命限制,哪怕是同样惊采绝艳的玉罗刹,终会迎来他死亡的一天。 玉罗刹三十岁了,那只要在这几年有个继承人,他再花个三十年去□好来,六十多岁他就能放下西方魔教云游天下去玩了。而不是一辈子当个劳心劳力的教主,生活在勾心斗角的权谋黑暗之中,枯燥的只能去玩弄人心继续黑化。 可是……真让他和个完全不爱的女人生个孩子,他只要一想就觉得恶心得想吐。玉罗刹哀怨的想到,他为什么没穿成玉教主的教主夫人啊,这样一来他就能生下孩子了,亲自养大剑神了,哪用得着要别的女人去生。 之所以玉罗刹能毫无顾忌的和自己姬妾欢爱,也只是享受□带来的刺激和快感,根本没把她们当一回事。或者说她们都是玉罗刹融入世界,习惯身为男子的媒介罢了,且生死、未来尽在他手中的玩物而已。 但……孩子是西门吹雪,继承西方魔教的会是他的话,不……是玉吹雪才对,也许他能接受……因为阿雪配的上是他玉罗刹的孩子,是他小心掩藏……生怕出了丝毫意外的独子! “宝玉无暇,宝玉不败,西方之玉,永存天地。” 他低哑的轻喃出这略带期翼的话语,男子俊美的脸上面具般盅惑的笑容变了,变得真实而温柔,微颦的眉头也自然的松开。 这是玉罗刹本尊的愿望,也会是他的愿望,还用犹豫吗,不需要了…… 既然是你想要的,我无论如何都会为你达成…… 玉罗刹……哪怕你会不屑于我,可这是我玉无伤,唯一……能为你主动做到的了。 优雅的放下茶杯,瓷杯在碰到光滑的桌面发出悦耳的清脆声,震醒了他最后一丝沉思。玉罗刹心情不错的召来了用来监视和管理后院的手下,准备为他儿子的诞生做好前期布置了。 要停了哪个姬妾的药还是一个未知数呢,天知道生下了阿雪的女人是谁,这得看玉教主的审美眼光和比照阿雪的长相类型才行。 阿雪的容貌从小说中简单的描写中也能看出,明显跟艳丽、阴柔、妖异无关,那个女子应该是乌发雪肤的大美人才对。玉罗刹在心底勾画女子的模样,随时把他后院姬妾的面貌气质拉出来对照。 清冷型的美人有几个,其中舒敛月的长相挺符合的,还有冷艳型的…… 唔……再让他的私人力量秘密购买一些调养女人身体的,和受孕的药物好了。不过,这事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谁知道会对谁动手脚、被动了什么阴毒的手脚,简直防不甚防啊。 谁都可以能出事,但他的孩子绝对不能出事! 眼中的杀意翻滚,雾色却更加朦胧似水,玉罗刹笑的毛骨悚然,那些敢将爪子伸到他未来儿子身上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在QQ音乐青花瓷的盅惑下,我差点把主角写的喜欢上真正的玉罗刹了,玉教主真迷人~~~ 12奇怪 畅云阁。 厢房,一个青色长裙的清冷女子坐在梳妆台前,珍贵的琉璃镜上,倒映她绝美却淡漠的容颜,柳眉杏眸,当真是冰肌玉骨,仿佛用玉才雕得出的绝色美人。 还未梳妆的她,瀑布般的乌发散落在她削瘦的肩上、背后,虽是没点妆的素容,多了分难得的出尘气质。 “舒夫人,您真美。” 站在女子身后,碑女拿着梳子正为这个女子打理头发,手上捧着一缕凉滑的长发,一脸赞叹的说道。哪怕见惯了教主后院里众多风姿各异的夫人,她也真心觉得舒夫人很美。 “别贫嘴了,琪儿,快的为我疏好妆,等下教主就要来了。” 闻言后,舒敛月小小的呵斥了一声。 说到教主时,她便不禁浅笑,熟练的拿起桌上的胭脂片含在嘴唇间,粉唇轻抿,娇艳的朱红和淡淡的胭脂香下一刻就染好了。 “您要相信琪儿的手艺,绝对不会耽搁的。” 知道舒夫人脾性柔和,并不是生气了,碑女笑着答道,却规矩的不再多说什么,认真的为女子开始梳妆。 …… “妾身敛月,恭迎教主。” 青衣女子一身清雅的妆容,从容的曲膝蹲下,行了个后院女子较为简单的礼。 “起身吧,敛月。” 随手驱散了房内多余的人,玉罗刹坐上给他留的主座,调整了一下平时懒散惯了的坐姿,欣赏起眼前的美人。 唔……不愧是他挑了许久,才决定下的姬妾,的确在外貌上够资格成为生育阿雪的女人。 就这份相貌和气质,便足以让曾经还是女孩子的玉无伤妒忌了,玉无伤仅仅清秀的模样完全比不上啊。 可惜,在这个武侠世界里,长得再美又能如何,不过是个困居后院,失去自由的金丝雀罢了。 手指头勾了勾,唤她走近点,直到座位上的玉罗刹能用手触碰到她的脸。 感受到美人细滑温热的皮肤,他将指尖划向舒敛月的下巴,半强迫的抬起她的下巴。 直视着女子的双眼,玉罗刹语气极为温柔,一字一句的说出了来找她的主要原因。 “敛月,好好调养身体,本座希望你能诞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舒敛月错愕的睁大了一双美眸,平静的神色顿时被打破,她不敢置信的听到教主的这句话,一时间竟以为自己听错了。 马上反应过来后,满心的激动无法言喻,那种苦尽甘来的酸涩感,使舒敛月在惊喜交加间,泪水不自觉盈满了眼框。 她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是,教主,敛月不会让教主失望的。” 看似温情脉脉的眼神依旧雾气缭绕,玉罗刹的眼底只剩下一片漠然,或许他知道自己又失去了什么。 无法理解……舒敛月为何会因为能怀孕就惊喜得泪光涟涟。 明明这在古代,对女子而言堪称鬼门关的事,明明……她只是个妾,并没有责任必须为他生子。 就算生下了西方魔教的继承人,能巩固她的地位,为什么她的眼中却不带一丝私利的高兴成这样。 终究他失去了……作为玉无伤的那份女子天生的母性温柔,和对孩子宛若奉献的拳拳母爱。 但玉罗刹不后悔,也无法后悔,穿越时空、夺舍还魂,皆非他所愿。 纵然付出了很多、舍弃了很多,可他得到的…是普通人一辈子也求不来的荣华富贵和…地位。 …… “教主,今天中午向夫人晕倒了,被检查出有两个月的身孕。” 负责监视后院事态的隐三,一发现出了出乎预计的事,立刻求见主人,禀告此事。 玉罗刹挑眉,向夫人怀孕了……是向紫妍? “向紫妍怎么会怀孕,难道你们没下药吗?” 听到这句蕴含浓浓危险的问话,隐三的头垂得更低了,他很肯定自己如果回答“是”的话,会有怎样的下场。 同时庆幸还好不是他或他的手下出漏子造成的,隐三这点很有底气,所以可以明确回答主人了。 “主人,隐三在这件事上绝对不敢出错,也命令大夫专门检查了,向夫人体内仍残留着常年累积的避孕药物,换了几个大夫也不知道是怎么怀上了。” 这倒是有趣了呢,向紫妍什么时候不怀,偏偏赶到这个时候……真有本事,难道是他看走了眼?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领悟了主人话中的意思,明白不是问谁知道了向夫人怀孕的事,而是有哪些人知道向夫人没停药却离奇怀上了的事。 毕竟无故晕倒本身就是很令人遐想,后院的各路眼线甚多,接到消息后猜测到怀孕的人肯定也很多。 “除了属下和三个在属下掌握下的大夫,还有一个经常为向夫人看诊的大夫。” 隐三隐晦的表示:那个和向夫人接触过多的人,不能保证会不会说什么泄露出去。 而后院的夫人们为了身体的健康,交好这些妇科的大夫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都处理掉吧,以后换隐十编一个身份去为向紫妍诊断,现在还不能惊动她,以监视为主,给本座先查清楚。” 轻描淡写的下发他的命令,已熟练掌控让人保守秘密的最佳方法,并打算言传身教的暗示属下,不怎么重要的人都用这招吧,他损耗的起。 教主表示:死人是开不了口的,灭口什么的最轻松了。 玉罗刹相信‘自己’精心培养只忠于他的隐卫,不会傻的没在第一时间关押住了这群知情人。 要不然隐三也不会说知道的只有他和大夫了,连直属于隐三的手下都不知道。 至于向紫妍……这么多年都没出过问题的避孕药,偏偏在她身上失效,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等一会儿他亲自去看看好了,到底出了什么妖蛾子。 “再加一倍的人手,给我牢牢看住畅云阁,舒敛月不能出事…” 玉罗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完,这件事的处理暂时到此为止了。 “今天的事,你自己去领罚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会再更一章哟 13孕事 “恭喜向夫人。” 贴身的几个碑女立刻跪下,笑容满面的庆贺着她们的主子。她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哪怕不过是有了两个月,也还未显孕。 隔着几层薄薄的衣衫,向紫妍就好像感觉到了体内还未诞生的胎儿。 脸上的笑意止不住的溢出,原以为此生都可能不会有机会为教主孕育子嗣。 没想到惊喜来临的这么措手不及,令她惶恐又坎坷,如同身处梦中,因为教主并未对她说过允许她怀孕。 初为人母的喜悦冲散了这份不安,向紫妍根本没在这件事上动任何手脚,更没有想过去找什么办法来消除避孕药物的影响。 能怀上孩子是真的出乎意料,就算是面对教主的怀疑和审问,向紫妍也问心无愧,她的确没这本事可以逃避孕药的药效。 她不会傻到敢挑战教主的底线,认为只要不择手段怀上教主的第一个孩子,就能得到什么想要的… 虎毒尚且不弑子,那是指一般状况,教主或许会留下就有他血脉的孩子,可不会留下违逆了他的人。 永远不要在教主面前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也不要用普通人的心态…来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残忍。 这么蹊跷的事偏偏发生到自己身上,也怀疑过是不是有人要害她才设下的局。 但仔细想想,有这能耐让她在教主眼底下怀孕,所图必然甚大,不是她区区一个姬妾要考虑的了。 目前受益的只有她,别人讨不到什么好处啊… 也许…真的是巧合吧,是上天怜悯她…赐下的孩子。 “桐儿,换件宽松的衣裙,尽量不束腰,把我的妆也卸的淡一些。” 停下了费劲的思索,向紫妍淡淡的吩咐一边的碑女。 等下…那些姐姐妹妹们都该来看望她了,不做好准备迎接她们,怎么对得起她是流烟阁主人的身份。 …… “什么…向紫妍竟然怀上了!这不可能,教主一直都赐下了避孕汤…” “难道,是教主允许的…停了她的药,为什么会是她向紫妍!” 秦菁脸色阴晴不定,恨恨的砸碎了手中的茶杯。心里满是委屈,她还会比不上一个下贱的舞姬吗?为什么…为什么教主… “碧儿,给我准备一份礼,我要去流烟阁向她好好恭喜一番!” …… 纤纤素指划过架子上平放的布料,指腹下是面料的柔软和微凸的花纹触感,这是舒敛月今天未做完的绣品。 青衣女子眉目安然的坐在内室里,在光线最好的地方,闲适的做着女红。 手中拿着穿好了线的绣花针,她正认真的对比着想要的花样,凝神刺绣当中。 每一针没一线,都由她亲手绣下,点点温柔的爱意和期待…绣在这个将会做成小孩肚兜的大红布料上,象征平安寓意祝福的图案在上面都能找到一些。 “舒夫人,黎儿刚打听到…流烟阁的向夫人被诊出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刚进入内室的碑女有些担忧的看向还在刺绣的女子,说出了这个对于主子而言,可算不上好的消息。 舒敛月怔愣住,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情,指尖一痛,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果然是因为走神,被针给刺到了。 艳丽的血珠溢出指尖,趁没有滴落在布上,她连忙含入唇中吸去,淡淡的血腥味让她的嘴中发苦,心里也发苦。 明明早就知晓教主的性格,在听到教主告诉她,可以要个孩子的时候,她却还是奢望了… 奢望在教主心里自己是他最喜欢的女人,只有她舒敛月能得到他的特别相待。 幸好这份虚假的幻想…被眼前的现实轻而易举的打破了,才没使她仗着这份宠爱得寸进尺。 别人有了孩子又如何,至少,她得到了教主的亲口同意。她也会有个孩子的,有个和教主血脉相连的孩子,以后,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她不过是个后院里众多的姬妾之一,即使有了孩子…也不会成为教主夫人,有些期待,既然不可能实现,还不如彻底死心。 “向妹妹能为教主孕育子嗣,是值得高兴的大事,我也应该备上一份贺礼,黎儿,比照其她人的加厚一分,现在就送去吧。” “是,舒夫人,黎儿明白了。” 碑女看了一眼舒夫人的脸色,行礼后退下了,哪怕再忠心,有些事不是她能去安慰的。 …… 亲自去流烟阁看了一次,回来后的玉罗刹难得疑惑不解。 凭他在医术上的造诣,自然看得出向紫妍的状况极为奇怪,不该有孕的人却怀了孕。 之前已经确定为舒敛月,现在又闹出这种事,那他的阿雪到底是谁生的啊! 在心里纠结的左思右想也下不了一个结论,玉罗刹悲凉的发觉,他只想要一个阿雪啊!而不是妻妾成堆,然后儿女成群啊! 这种意外发生一次便够了,要认出阿雪是不是向紫妍肚子里的那一个,一切得等到孩子出生后。 否则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如何能判断,还要检查他的身体… 我的阿雪必然根骨绝佳、资质极高,万中无一的习武天赋才符合剑神的条件基础。 而我…只要阿雪一个孩子就够了… 仅仅因为想要,就否决了其他人的生命和未来,仅仅因为好奇,就霸道的要得到理想的结果。 狭长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玉罗刹像个不经世事的孩童,笑得天真而甜蜜。 他并不知道,若有面镜子摆在面前,便能会发现此时的自己,像极了当初梦里含笑间弑亲的玉教主… 穿越至今,玉无伤迫于外界的压力,为了保命所付出代价,终于在一步步的黑化中,达到了他期望的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发现了吗,主角压根就没想过西方吹雪会不会被他的穿越蝴蝶掉,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个…或者是像西方吹雪那样的孩子。 天真而任性,凉薄又温柔,主角他可以出师了呦~ 14愤怒 “主人,舒夫人被诊出有一个月的身孕。” 听到隐卫的报告,玉罗刹闻言勾起了唇嘴,笑意渐浓。 “这段时间你多看着点,敛月有什么需要,都尽量满足她,本座不希望看到任何意外,出了事你也不用来见本座了。” “属下遵命。” 隐三应声答复后,消失了身影。 …… “教主,向夫人在预期内临盆了。” 专门守在流烟阁一个月,就为了在预产期向教主禀报这件事的仆人,在第一时间赶到教主的院子转述产婆和大夫的话。 “下去吧,本座稍后会过去一趟。 捏着棋子的手一顿,正在看着棋谱,兴致勃勃打谱孑的玉罗刹看似随意的说道。 房间的大门再次关上,没有看向任何地方,他关上棋谱平静的问道: “隐三,东西和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主人,在三天前便准备好了,经过排察的人手确保无碍,流烟阁已被牢牢看住,也驱逐了无关紧要的人,随时可以接生。” 长长的袖摆轻柔的滑过木质的棋盘,却没让上面的棋子移位,他起身出门去了。 …… 产房内,压抑的惨叫声不断,一盆盆热水由仆人送入,接着一盆盆血水被端出,血腥味清晰可闻。 咬紧牙关的向紫妍努力按照产婆的指导积累力气,满头冷汗忍耐着□的剧痛。 她…比谁都期待着这个孩子的诞生,她一定会生下来的,生下教主的第一个儿子。 早在怀孕五个月的时候,经验丰富的大夫已经诊断出是个健康的男孩,向紫妍便放下最后一丝担忧,满怀期待的等待他的出生。 看在是他第一个孩子的份上,不管是不是阿雪,玉罗刹难得亲自前来看望了一下还在痛苦生产的女人。 话说…生孩子到底有多痛啊?他好奇的想到,现代社会中生孩子被称为十二级的疼痛指数。 叫得这么惨烈,有记忆中玉教主独自熬过成年时,那仿佛万虫噬心在生死线上的挣扎,来得更痛不欲生吗…… …… 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等她生完,中间他回去了一趟处理今天的事务,但还是估算着大概的时间,在产下孩子的最后关头又过来了。 “教主,是个小少爷!” 湿热的产房里,产婆难掩激动的向外喊道,浑身的汗水丝毫不比已经累晕过去的向紫妍少。 总算是没出差错,母子平安,也代表了她们的命保住了。 一边候着的奶娘这时才走了进去,熟练的抱起襁褓中的婴儿,用胳膊挡住外面的冷风,不敢让这个刚出生的脆弱的婴儿有什么不适。 奶娘怀中被包得极为严实的婴儿,只有一小团的大小,刚出生的婴儿皮肤又红又皱。看到他,玉罗刹有些感慨万千。 这是……他的孩子,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孩子。 玉罗刹从奶娘手上接过婴儿,小心的调整自己过于僵硬的抱姿,低下头仔细的打量着他新出炉的儿子。 突然,婴儿从沉睡中睁开了双眼,乌黑剔透的眼珠子望向他,极为干净漂亮的眸色,也只有出生不久的婴儿能拥有了。 虽然奇怪怎么现在就能睁开眼,但对婴儿没多了解的玉罗刹没注意太多,唇角的笑容比平常温柔了不少。 手指轻轻的抚摸儿子的额头,微笑中的玉罗刹猛然心脏一紧,眼底的森冷泛起,下一秒却消失无踪,他若无其事的把婴儿递回给了奶娘。 怎么回事……怎么会…… 为什么会是…… “向紫妍要是醒了,就把孩子带去给她看看。” …… 回到院子,他脸上的笑容立刻破碎了,狰狞的杀意第一次毫不掩饰的释放开来,骇得一直跟随主人的隐一从阴影踉跄的显出了身形。 “请主人息怒。”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激怒了主人,隐一二话不说当即跪倒在地,脸色发白的开口请罪。由于离的太近,直接被玉罗刹外泄的天境大圆满的气势击伤。 他根本没有理会他,大步向前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雾中玉罗刹俊美的脸上铁青一片,戾气横生。 “啪——!” 隐一满脸茫然,一头雾水的看着主人回房。 深褐色的雕花木门被狠狠的甩上,挡住了隐一的视线,随后房间内传出瓷器砸地的破碎声。 有多少年没见到过主人大发雷霆的样子,更别提气成这样了。隐一识相的不敢去打扰主人,守在外面拦住其他有事通报教主的人。 他这算是遭到报应了吗! 怒不可遏的玉罗刹气得直摔东西。名贵的瓷器碎片散落一地,在地面上砸出深浅不一的划痕。 他的孩子……第一个孩子…… 竟然…… 穿越者!! 玉罗刹的脸庞一瞬间黑得可以滴墨,他的心里却如滴血般难过。 之前在抱住孩子后,他的手无意中触摸到了孩子的眉心,擅长摄魂魔功和其它精神系武技的玉罗刹,怎么会……怎么会感觉不到这个婴儿身体里有个与之不符的精神强度! 还能有什么原因,因为这压根就不是个真正刚出生的婴儿! 顶着他孩子的身体还魂的穿越者! 若非是穿越者,怎么会导致向紫妍恰巧这个时候怀孕,是冲着谁来的呢…… 玉罗刹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捂住唇吃吃的笑着,脸上的愤怒渐渐松融,压抑到了往常的表情。 眸中雾色笼绕不散,平添了三分艳色,从眼角流露出魔魅,一如既往的妖娆却令人发寒。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自愿的,你最好不是夺走了阿雪的身体,否则…定当让你生不如死…… 想到被秘密保护起的舒敛月,玉罗刹勉强平和了一点。 她已经怀上了,这个他精心挑出允许怀孕的女人,她肚子里的胎儿,才真正可能是他的阿雪… 那么,有个暂时的挡箭牌也不错… 15病痛 歪躺在软榻上的玉罗刹拿着本游记津津有味的看着,偶尔在别的古籍上看到玉教主注下的笔迹,还会暗自高兴的找到记忆里的那一幕。 想着本尊写下批注时,无人知道的优雅风姿和隐秘心情,让如今崇拜玉教主的他荡漾不已。而古代的繁体字,在他的脑中学会自动翻译了。 想想以前…哪怕有玉教主的记忆当百度用,还是半蒙半猜的日子,忍不住在心里高歌农民翻身做主人了! 已经适应了教主的工作量后,现在的他终于从魔教教务中缓了过来,每天都会挤出点时间,来放放松沉浸在阴谋阳谋里的神经。 弹一曲悦耳的琴声,画一幅写意的山水,再看看玉教主收藏的书画杂书,充分在多余的时间里修养身心,提高曾经不过是个小市民身份的品味。 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电脑的古代世界,不懂得自娱自乐的人注定苦逼。 尤其是在以武侠小说为背景的世界,不懂得琴棋书画的Boss会被人鄙视的。 查觉到隐三回来了,他随口问道: “隐十调回来了吗?” “请主人恕罪,因为看到小少爷的情况还不太好,属下私自做主,让隐卫中医术最好的隐十留下一段时间。” “不太好?都好几天了,还没好?” 原本挺悠闲的玉罗刹神色一凝,坐直了身体。 在知道这个孩子是的穿越者后,他着实隔应了一阵子。 但也因为这件事情激得火气上涌,发现自己的情绪起伏过大,恐怕是心境上出了问题而不自知,明白这什么隐患残留的后果的他,立刻闭关了几天。 恢复了平时的理智后,玉罗刹虽没有像发怒时那么偏激刻薄,可同样不待见他。 出关后不久听隐卫说过孩子身体不舒服,也没说过是中毒之类的,他也只以为是件小事罢了,怎么…看样子还大有问题? “到底出了什么事?” 隐三面上不变,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经过那天主人的发火后,主人终于不再无视小少爷了,小少爷的情况的确不能再拖了。 “主人,隐十也不太确定,只知道小少爷的身体有问题,在出生后不久浑身疼痛,哭闹不止。” 疼痛?…还哭闹不止? 玉罗刹有些疑惑了,在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他是亲手抱过的,没看出先天不足或者有疾啊… 再说了,对于有一个穿越者灵魂的婴儿而言,得有多难受,才会不顾自尊和脸面喊出声啊。 不过,在此之前,不知道他上个月前安排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哪怕他再不待见这个孩子,他还是留有玉罗刹的血,在外人和教内人的眼里,依旧是魔教教主现在唯一的儿子,该做的…他还得去做。 “隐二,对向紫妍的家人的施压成功了吗,她本人是什么反应?” 隐三沉默的跪在一边,看着编号比他前一位的隐二在主人的问话下诡异的出现,眼瞳一缩。 他完全没感觉到隐二的气息,一段时间不见,隐二的实力更强了,看来他得努力去追赶这个家伙了啊… 隐二完全没注意他人的心思活动,冷硬的脸上毫无情绪波动,专心给主人汇报。 “对向家的施压已经成功,而向夫人在家人的劝说下也动摇了,再或一些时间反应会更明显,会影响主人计划的因素已进行了审除。” “这就好,本座希望向紫妍的动作快一点,她是不愿也得愿。” 这番安排便是在尽力推动向紫妍,让她在各方压力下挺而走险去对同样怀孕了的舒敛月动手。 当个姬妾,向紫妍是个安分守己的聪明人,但想当个他孩子的母亲,一个下九流的舞姬…还不够格。 被玉教主的记忆同化了不少,古代阶级观念很强的他不屑的想到。 生下了子嗣后,向紫妍就不需要存在了,不管是她,还是之后的舒敛月… 玉罗刹可不希望孩子有个能影响他的母亲,也为了魔教内部的平衡…她必须死。 “隐二,把孩子带来本座这里,隐三,去把隐十叫来。” 懒得动弹的玉罗刹淡漠的说完,继续躺了下去,只是放下了游记在闭目养神,话语中,对他第一个孩子完全没什么亲近的感觉。 两个隐卫都想到了主人平常对舒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那是要多关心有多关心,对比之下,明显态度有问题,很不对劲。 连掌握后院情报的隐三,和一向奉行眼见为实的隐二都不禁想歪了,难道小少爷不是主人的孩子? …… 隐二很细心的把小少爷的摇篮车也一起带来了,然后在主人的示意下关门离去。隐三也在不久后,便和隐十来了。 他微微颦起眉头,从软榻上下来,走过去看着在摇篮里哭的撕心裂肺的婴儿,白嫩的小脸痛苦的皱成一团,显得极为可怜。 “隐十,这种情况有多久了,除了哭闹以外,还有什么反应?” “主人,小少爷至从出生后半天,就开不了身体发疼,已经快三天了,连睡觉也睡不着,奶娘喂的奶小少爷勉强喝完,直到今天才出现哭泣不止。” 传入耳中的哭声尖细的跟猫儿差不多,在这样哭下去,婴儿幼嫩的嗓子都会哭哑掉的。 稍微给他检查了一遍,甚至小心的用内力在他体内探测,玉罗刹仍然没发现任何外伤和内伤,但婴儿的表情无疑是极为痛苦。 感到棘手的玉罗刹挥手要他们俩都退下,他注视着这个孩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是自己忘了啊,哪怕他有怎样的过去,他现在还是个孩子,一个有点虚弱未满周岁的婴儿,没有任何自保之力。 若连玉罗刹这个血脉上的父亲也不管不问,失去了他的庇佑,随时都会凄惨的死去的。 相比之下,他是何等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接着更新,我很努力的哟!on_no 16外出 手指轻巧的解开婴儿身上的襁褓,层层厚软的布料把婴儿束缚得不能动弹,把哭得只剩哽咽的小婴儿从里面捞起。手掌感觉到一片温热的皮肤,玉罗刹将他抱在怀里,丝滑清爽的袖袍包裹住小小他的身子。 看他这副随时会晕过去的样子,来当个阿雪出生后的挡箭牌,玉罗刹都觉得丢人现眼。以玉教主的医学底子,也看不出他的疼痛具体来自哪里。又是个莫名其妙的症状,玉罗刹苦恼的想到。 不过……玉罗刹还是能猜到一些,这算是重生所付出的“生”之苦吗? 灵魂和*在孕育初时便结合在一起,然而,灵瑰和*之间再怎么匹配合适,也不能改变他是个重生的人。他的精神意识远远超出了婴儿该有的地步,但还好没超出极限… 就如同,有人要是倒霉的穿成了一只麻雀,那这个人的下场……我们得为这个人默哀了。 到了仙侠世界,够幸运你还来的及抢救,但到了武侠位面……嘛,你懂的。 最大的可能是记忆超过麻雀的脑容量,一穿越就得脑死亡,或侥幸没没死,忘记一切退化成了真正的麻雀了… 手指移到婴儿的眉心轻揉,检查着他的精神状态还能支撑多久,在这么脆弱的婴儿身体里,被活活疼死都有可能。 “难道要去找他吗,为了这个孩子……为了这个不算是自己的孩子?” 束手无策的玉罗刹心里沉了沉,眼中流动的暧昧雾色微滞,第一次因为心软出现了犹豫。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他的怀里,掌中还能感觉到孩子跳动的脉络,孩子在他内力的保护下舒缓了点痛楚,不自觉的依恋在他小小的脸上流露。 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让玉罗刹也为之动容,哪怕他的灵魂大概是玉罗刹的同乡……哪怕他们之间素不相识。 我果然不如你,玉教主… 如果是真正的玉罗刹……如果是你,怎么回闹出这种一摊乱的事,杀伐果决的你哪会像我这样顾虑重重,生怕在未熟悉世界之前贸然走出去。 我活在都是你留下的威慑里,弱小的我处处与你攀比着,自负而自卑。在血腥黑暗中踉踉跄跄的逼着自己成长,没有退路,我的后面只有万丈悬崖。 眼睛狠狠的闭上,再次睁开眼时一片清明,他微笑的命令道: “隐二,备车!本座要出去一段时间,教内发生的大小事情先由隐四和莫一监视着,有无法处决的事发密信来给我,其他事等我回来再说。” 迟早要再去接触这个世界其他的人,害怕自己还不成熟又能怎么样,害怕瞒不过去自己的改变和武功的变化,从而没有勇气去见与玉罗刹本尊熟悉的人又怎么样。没有勇气就咬紧牙关,当初踏出密室时,他不也是满心害怕吗,现在同样闯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再给我十年,我玉无伤定然不会逊于你的丝毫! 玉罗刹,算是我无耻的抢了你的东西,但,本座才是今后的西方魔教之主! …… 通向中原的路上,玉罗刹只带了个充当车夫的隐一、一个算的上心腹的侍女和奶娘。孩子才出生不久无法断奶,要不然他才不会带个累赘上路。 纵然是上等舒适的马车,可此行来回的时间长达数月,古代的车行效率…慢得让任何一个做过飞机看过火箭发射的现代人绝望。一路上车马劳顿,孩子的情况还在加重,只能靠玉罗刹自己亲自为他输送内力吊住他的一条小命,别死在开向去找人帮忙的路上。 靠在轻微摇晃的马车车厢上,用内力缓解了婴儿身体的一段时间的疼痛反应,他将孩子放在腿上,任由孩子装傻充愣的捏着他披着的头发玩。 因为车厢里没其他人,撤去了隐藏外貌的浓雾的玉罗刹便脱去了外衣打算躺一会儿,倚在腰后的枕头上漠然的望着窗口纱帘外的景色,反正这个车厢也是做成可供睡觉的类型。 无视了从婴儿眼中小心掩藏的好奇目光,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孩子的后背,玉罗刹正想着之后见到那个能医治孩子的人,他该如何说话、以及反应就头疼不已。 再加上马上要见的对方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玉罗刹的人之一,那可不是个能轻易忽悠过去的人啊,才没时间来理会一个冒牌婴儿的心思,不过,每天看着这个孩子的表演还挺好玩的。 …… 中原,某处寂静偏僻的山谷里,响起两个人的谈话。 “我的好徒儿晓得知道来看师傅了,为师在教导了你后的十几年里,终于感觉到了师徒情这传说中的东西,真是倍感欣慰啊。” “本座可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有个师傅,鬼手毒医…白洛奇。” 此处山谷的主人摸着下巴,眼神肆意的打量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好徒儿,连一个头发丝都不放过的观察着,他还以为这辈子的都看不到他主动来一趟呢。 站在一个发色霜白,却奇异的看不出年龄的俊朗男子面前,玉罗刹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的与他对视,仿佛对方眼中的审视和施加的压迫感不存在,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一句。 “少在这阴阳怪气的,本座有事找你。” “哈?找我有事,这可稀奇了。” 被徒弟否认了的白洛奇在听到他的话后笑了,这个活成精的男子傲慢而嘲讽的说道:“为了你怀里这个孩子,你竟然会来找我,几年没见,徒儿的想法越来越来让师傅猜不透了呢。” 会为了个小婴儿来找他治疗,说明他很在意这个大概是他的孩子,可既然知道他的为人和出手治疗的代价,他怎么有把握自己就放过他呢,自投罗网的好徒儿啊。 白洛奇笑的胸膛振荡,好几年前早已愈合的伤口仿佛又在隐隐作痛,他的徒儿可从来没什么善心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章 17针锋 面对着男子的任何问题,玉罗刹都奉行着冷静理智,不让自己的情绪泛起波动,尽量在做到接近本尊的反应。他来这里当然不全是为了这个孩子,本以为会再等个一年半载准备好了才来找他,可既然来了,就把所有的事一起办了吧。 先得让白洛奇肯医治才行,那么,别怪本座把你的事透露给白洛奇听了,我就不信听到关于离奇的穿越重生,他不会感兴趣,再说了,难道见白洛奇之前自己会没料到这个问题吗。 “他可不是本座的儿子,而本座只要你保住他的命就行。” 狭长的眼角微挑,风流自成,玉罗刹也笑了,没有理会怀里浑身僵硬的婴儿。他扬起一个和对方如出一辙的傲慢和嘲讽说道,也只有这个时候,能看得出两人相似之处。 “不是……你会为了个不是自己的孩子上心?而且听说你的姬妾给你生了一个,年龄和你怀里这个应该差不多大,不是师傅太一言断章了,而是你真不是这样的人啊。” 白洛奇颇为感叹的说道,语气里是明摆着的不信,他倒是有些好奇他的徒儿有什么把握能说动他。当年就敢向他下黑手,差点废了全身的功力,指望自己出手的代价不是没有,而是看徒儿愿不愿意了。 “当然不是,他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或者说是除了这具身体流着我的血外,其他的就不是了吧……” 低下头看着怀里孩子,当面拆穿他的身份,玉罗刹的笑容中冰冷无比。小婴儿完全傻了眼,呆若木鸡的模样一眼就能看出有问题。 “你说本座猜对了吗?移魂之人。” 讶然的注视着这一幕的白洛奇,心底不动声色的流转过疑惑、惊异,最后发现小孩的脸上表情实在是不打自招,哪怕是谁伪装的再神奇,也扮不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而一个婴儿,又怎么听得懂他们的谈话,怎么会有这种恐惧的眼神呢… 号称鬼手毒医的白洛奇,这一生见过的奇人异事只多不少,也不差今天这一次。男子斯条慢理的说道,与他俊朗的如世外高人的外貌不答调,是他习惯性温和的语调中包含着尖利的恶意。 “哈哈!的确有趣,更令我觉有有趣的是你,我的徒儿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竟然会留下一个夺去你孩子身体的人!” “你觉得我会在意一个子嗣?白洛奇,你未免太看低本座了吧,正因为他的特殊,本座才会想治好他,死了也可惜了。” 白发男子想了想,觉得是这样没错,还是说出了他想要的东西。 “我要你的血,徒儿苦心种在为师体内的蛊王,可是想念着你啊。” 血……玉罗刹仔细想了一下,只是失血,没什么问题就是,但他这个人对自己的恶意,不得不防。 不愧是教导玉教主长大的鬼医,就算本尊曾经对他也是极为佩服,哪怕是当初本尊在成年的时间快到来时,为了提高拔出噬心蛊的成功率,从古籍中翻出一条蛊王能够吸引其它盅虫的信息时,动了心思的本尊才不管蛊王才多大,阴狠的把苗族花了长年栽培的幼生蛊王偷出,下到了白洛奇的身上。 靠着蛊王的吸引,在关键时候才险险的拔出了令玉罗刹痛苦不已的噬心蛊。那个年纪的玉罗刹刚要成年,武功没有达到巅峰,这番心智便让白洛奇阴沟里翻船了。 玉教主是好了,但带给了白洛奇如此倒霉的经历,即使他做了堪称欺师灭祖的事情,可现在的他也无法从他的表情上,肯定面前的男子到底对他是什么心态。 是恨,是怒,是毫不在意,还是仅仅单纯的想要报复回来,猜不透的人总是最危险的那一个,更别提这个人的武功高到足以威胁到玉罗刹,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师徒情…… “本座帮你拔除蛊王,你给本座治好他。” 哼……玉罗刹相信要血是真的,可只要他的血,其中没问题就有鬼了,与其等他付出这份不靠谱的代价,还不如自己先提出。 “拔除蛊王?哈哈,可笑……” “这才是你的来找我的主要原因吧,好徒儿是想要这个蛊王,才记起师傅了,你这么有把握我会同意,要知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自己完全能逼出。” “本座从来都没有低估过你,你的确可以办到,但那一点时间,是五到七年吧,你……等得起吗,或者说,你耗得起吗?” 玉罗刹自信的说道,却是用最毒辣的话语逼他同意,虽然玉罗刹不知道他已经多少岁了,但绝对活了很久,剩下的寿元只会少不会多。 正如玉罗刹所猜测的那样,寿元的问题的确困扰着他,白洛奇自己活了那么久,自然不怕死亡。觉得没活够的他,也不愿意就这么死去了,可不代表他愿意接受徒弟的威胁。 同样达到天境大圆满的白洛奇,年轻时的辉煌不会差于徒弟,他自负于医毒之术,却被玉罗刹下蛊成功,着实极为丢脸。不报复回来,让这个妖孽般成长的狼崽子栽在他手上,恐怕他死都不会甘心吧…… 熊熊的报复心燃烧不断,奈何找不到办法阴到徒弟,每次看到对方防的滴水不露,又常年待在魔教本部,他也只能含恨离去,对于西方魔教的动向,如雪花般的情报白洛奇收集了一堆,可以说是时刻想办法去找茬。 为了不满心遗憾的死去,他还只能接受徒弟的诱饵了,蛊王的存在…实在是耗损他的精力,可恶的苗族,没事养这个玩意干什么,竟然坑到他身上了! 几年来隐居到无人问津的小山谷,就是为了学习苗疆的蛊虫养法,辛苦的一步步摸索着压制蛊王的方法,若非他的实力强大,才能熬到今天,要是普通人早就死在蛊王的反噬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来捉虫的哟【发现这章的蛊字真的全错了啊~~谢谢来提醒的亲~~作者满头冷汗的改字】 18取得 “徒儿,把这个小鬼给我看看。” 心下决定的白洛奇非常自然的伸出手,仿佛他们之间什么恩怨都没有,普通的师徒一样,要求着徒弟把他的孩子抱给他看看。 气氛难得平和了点,玉罗刹也很淡定的再次忽略了徒儿两个字,将孩子拧起递了出去。似乎不在意对方如果身在游戏中一定呈负数的友好值,也许会喜怒不定的杀了这个孩子。 唯独这个谈话中的主要人物,疑是穿越者的婴儿眼中含泪的望着两人,婴儿巴掌大的包子脸上,一副对这个世界绝望了的表情,却在两个危险且无良的人眼里格外搞笑。 在知道了婴儿的来历后,鬼医兴致勃勃的上下其手的检查几遍,对着个婴儿又是摸骨又是翻衣服,十足的怪蜀黍的模样,把婴儿弄得面红耳赤,却在估算对方的危险度上暗自隐忍。 “心神不合?……这简单,让他忘了曾经的事就行。” 白洛奇不负鬼医之名,轻易得出了一个在普通人眼里极不靠谱的解决方案。玉罗刹也点头认同了,用现代的说法就是催眠他,使他忘却了过去,大脑一片空白即可,这对普通人而言堪称妖术的效果,对于魔道的高手来说可谓是看家本领。 但他还是否决了这个一次性治疗就好的提议,失去记忆固然能够治好孩子的痛苦,可失去了记忆对他来说,还能有什么有用的价值呢。 “不行,本座马上就有继承人了,不需要再养个移魂重生了,又失忆了的无知婴孩,那对本座没有任何用处。” “重生?的确是重新开始了,这个词挺合适他的,那样医治他这种情况并非一日之功,没个几年时间来调养身体,可好不了。” “你给本座治好他,养在你这里也无所谓,三年之后养好了还给本座就行了。” 很洒脱的便把这个便宜孩子转手送了出去,玉教主非常和蔼大方的说道。温和的如同只是将这个血缘上是自己儿子的婴孩放到朋友家住几天,很是相信对方会照顾好孩子,不需要任何担心。 天知道两人的关系真的称不上好,也从来都没有好过啊…… …… 厢房里。 把孩子交给仆人带去安置后,正在房间里的两人围着一张桌子。 在白洛奇饶有兴趣的目光下,玉罗刹拿起对方给的竹管,直细的青竹一端被削得尖利,虽不能和尖刀一样锋利,但足以戳破皮肤。竹中的竹节已被打穿,桌上摆放了一个干净的玉碗,就等着他把竹子往血管中插了。 转过头,他漠然的扫过一眼某人□裸不怀好意的表情,知道警告无用,他便没费什么口舌去说。 就算是玉罗刹要帮白洛奇拔除蛊王,那也要先喂饱了蛊王的肚子,省的等下闹腾不休,影响了拔除。可怜的幼生蛊王跟着一个小气的主人,每次饿了只是被随便的喂了点活人的血了事。 向来挑食的它都没尝到过一口主人的血,因为它的主人一点也不想给它喝自己的血,想想它在苗疆的当祖宗一样供奉起来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而曾经身为噬心盅的宿主、剧毒加身的毒人,以及武林的顶级强者,他的鲜血毋庸置疑……绝对是蛊王最喜爱的口味,对于有些营养不良了的盅王来说,没有之一。 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捏起竹子,心里划过一丝嘲讽,玉罗刹毫不犹豫的刺入了左手的手腕血管里,将细竹平口的一端对准玉碗,温热的血液注入竹中,飞快的流进了洁白的玉碗里。面不改色的忍住手腕上伤口处的疼痛和失血的感觉,看着玉罗刹从容的动作,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可以了吧。” 直到这个的玉碗注满了三分之二的量时,玉罗刹强忍住失血的昏眩感取出了竹管,快速点了左手的穴道止血,撕下衣袖上的布料绑在伤口上,眼睛看都没看白洛奇准备的药物和绷带。 或许不止是失血导致的…… 他一定要取回这个蛊王,等白洛奇失去了应有的价值,看他怎么收拾这个家伙!穿越后完全让锦衣玉食的生活娇惯着,没受过丝毫伤害,更别说是自残了的玉罗刹捂着血管发青的左手,咬牙切齿的想到。 “啊,可以了。” 很是解气的白洛奇的悠闲站在一旁,慢吞吞的说道。然后微笑的端起桌上盛着鲜血的玉碗,也许是故意的,他极为变态的吹着气,小口小口的斯文饮着,仿佛在喝碗美味的热汤似的,嗯,还是徒弟孝敬的。 总之,非常……欠揍。 …… 淡金色的小虫子挪动着瘦小的身躯,在离魂香的诱引下,主动的钻出了白发男子的皮肤,努力逃脱着困住他活动的可恶宿主。 耗费了珍贵的香料和收集而来的隐秘手法,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终于驱逐成功。眼疾手快的玉罗刹立刻捉住了它,有些无语的看着明显发育不良的蛊王,都好几年过去了,怎么感觉越长越瘦……是错觉吗? 鬼医的脸色苍白的宛如大病一场,却笑的满脸轻松,他终于把这个大麻烦给弄走了。 “本座走了,三年后来接他。” 把蛊王丢进了秘制的容器里,完成此行的两项目标,玉罗刹在第一次离开西域,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后,那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到自己的老窝去了。 根本不在意旁边坐在椅子上白洛奇,玉罗刹压住心底泛起的愉悦,冷淡的说完,抬腿就要出房间了。不想下一秒,脑中的昏眩感猛然加强,他的脚步停住,立刻从袖中拿出以防万一的药丸服下,加上体内残留的少数几个毒人特质,那就是抗毒性强啊。 哼……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在竹管、房间、和我两手的衣袖上都下了毒,但你自己都没料到拔除了蛊王后会虚弱一阵子,你以为本座不会防着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章的哟! 19期望 死寂一片的流烟阁,所有的碑女和仆从都屏着一口气,轻手轻脚的干着自己的事。 玉罗刹冷漠的俯视着这个被他逼到绝境的女子,他第一个孩子的生母,也是他第一个宠幸过的姬妾。要怪就怪你生了一个‘好’孩子,而本座正巧不需要孩子的母亲。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紫衣女子跪伏在地上失声痛哭,发鬓上金色的步摇微微晃动,漆黑的发丝随着层层叠叠的华美的长裙铺在地面,显得格外的柔弱无依,秀美的脸庞满是凄楚的泪痕。 在她暗害舒敛月的事情被暴露出来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所以向紫妍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因为她知道,没有用的。 可是,她不甘啊!鱼死网破的最后一搏都没能杀了舒敛月,那个女人为什么就这么好命呀!能够侥幸逃了过去,偏偏她向紫妍要为做下了暗害舒敛月的事情付出代价。会抢夺孩子地位的敌人没有除去,她自己就要为此…… 没了母亲,孩子可怎么办?教主也许会迁怒于他,失去了父亲的宠爱和母亲的关照,她的孩子怎么在罗刹教独自生活下来。她可以死,孩子不能因为她而受累啊! “嗤,本座可没承认那个孩子,是本座的儿子。” “不!教主,那是您的儿子啊!” 向紫妍惊恐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夫君,泪如雨下的绝望喊道。为什么教主会不承认她的孩子,那是紫妍拼了命才生下的啊!怎么会不是他的儿子…… “教主,是紫妍的错,紫妍不该对她下手的,但不关孩子的事啊!” …… 清晨,房外是纷飞的大雪,几天下来下个不停的雪花,便将这个不小的主院,给涂上了一层冬天特有的霜白。呼啸的寒风吹打着紧关的门窗,卧室内炭火盆不断的提供着热气,一看就知道是没燃起一丝青烟的高档货。 窝在被子里的玉罗刹还沉眠在香甜的美梦中,平日里这时候早该起床去练武的他。温暖的被窝让他依恋不已,完全忽视了自己好不容易养成的生物钟,该偷懒的时候绝不放弃。 鸦青的长发压在厚实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小段,习惯侧身睡时,修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使他在睡梦中瑟缩了一下,怕冷的他马上把脑袋埋在了柔软的被子里。 “教主,舒夫人马上要临盆了。” 舒夫人?舒夫人是谁啊,临盆?谁临盆啦…… 西域的冬天真冷,唔…好冷,再睡睡吧……zZ 意识在半醒半睡的状态下听完来人的紧急汇报,迷糊中的玉罗刹还在想到…没有烦人的闹钟,也不用去上学真好。昨天的教务好像处理完了吧,今天多睡点好了,翻个身又接着和周公下棋去了。 “主人,主人……” 青筋微跳,被外面的呼喊声吵醒的房间主人猛然坐起身,腰带松开、衣衫不整的俊美男子死死的盯着门外。墨色的长发散落在床单,精壮的胸膛上大片莹白的肌肤□在空气中,一阵鸡皮疙瘩四起,男子刚睡醒的双眸隐含怒意。 这几个月本来就被孩子的事弄得心气不顺,怎么,一个个皮痒了吗? “隐三,有事就说!” 冷得掉冰渣的语气和外面严寒的天气相得益彰,冷得隐三在门外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尽责的回答: “主人,舒夫人要生了,您说过一定要通知您的。” 要生了?要生下的…我的阿雪! “把衣物拿进来。” 眼睛一亮,这么多个月霉神高照的玉罗刹顿时精神抖擞。内流满面的想到自己苦等将近一年的儿子,阿雪你终于出生了啊。 他也就不再懒床了,可依旧恋恋不舍的离开被窝。哪怕玉罗刹的武功彪悍、内力高深,可也改变不了他原来是个生活在南方的普通人啊! 以玉罗刹的身体素质之优越,基本可以免疫寒风冷气带来的感冒发烧。但不代表他就感觉不到温度啊!武林高手有内力是很厉害,可内力不是万能的! 被父母娇生惯养长大的玉无伤,是没经历过学武之人几十年来的坚持不屈,他才忍不住外面的干燥如刀子般的寒气呢… 也许等到普通人的玉无伤老死了,没准玉罗刹就算顶着一头白发,容貌还是一副青春靓丽的模样。 人比人就是气死人… …… 再次站在了产房外面,心态却截然不同了,经历过一次孩子成了穿越者的事后,他不敢再信心满满的肯定了。 玉罗刹在心中咬着指甲哀怨的想到,这次一定要是啊!再出一次错,他可不保证不会气得暴走了,人家想要一个阿雪当继承人有这么难,想要一个剑神儿子这么难吗…… 产房里,已经知道自己难产的舒敛月虚弱的努力睁开眼,感觉着身体逐渐流失的力气,或许还有流走的生命。 这个一向冷静聪慧的女子想到了前不久死去的向紫妍,和一出生就因病抱走的孩子… 舒敛月死死的咬紧牙关硬撑着不昏过去,为了她的孩子,主动做出了一个选择。 “产婆,保住我的孩子,替我转达教主一声,敛月无缘再见教主了,恳请教主……让我为这个未诞生的孩子,取名为吹雪。” “好好,舒夫人,马上就为您转达。” 产婆连忙出声答应了后,立刻招来一旁的碑女去通传教主。 “教主,舒夫人……她,难产了。” 从产房里出来的碑女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向教主禀报。 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时玉罗刹脸色一僵,下一刻缓了下来,只是难产还来的及救,幸好他预料到可能生产会不顺,让暗卫中少数身为女子的莫九在这里候命。 “莫九,保住孩子。” 坐在产房外仆人提供的椅子上喝着茶等儿子的玉罗刹开了口,温柔的语气中带着对于孩子的期待,唯独没有提到那个女子一句,却已经判定下了舒敛月的未来。 看到被教主称为莫九的女人要走进去产房完成命令,浑身发寒的碑女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好不容易磕磕绊绊的说出了舒夫人的决定和遗言。 “教主,舒夫人……想告诉教主一声,‘敛月无缘再见教主了,恳请教主……让我为这个未诞生的孩子,取名为吹雪’。” “吹雪……” 玉罗刹微微一怔,莫名的有些复杂,冬日的寒苦还没过去,他看着天空中飘零的纯白雪花,听见自己在叹息间的说道: “你去告诉敛月,如你所愿,本座的儿子是玉吹雪。”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一,会更一章番外哟 20番外:李希辰(一) 下班时间到了,正赶着去接女友,好补偿一下近期繁忙的工作忽视了她,希望琪琪不会生气。 但一想到季琪的性格,李希辰有些无力了,区区五天没联系,这个粗心的女孩恐怕也不会多在意吧。 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和普通的上班族没什么不同。 潮湿的冷风吹过,在这和炎热的夏天,除了待在室内才能享受到空调的不停制冷外,多了份难得的凉快来。 望着提着公文包的李希辰皱起了眉头,不知道琪琪带了伞没有,今天还会不会等他。 一出了公司的大楼,就发现外面雷声轰鸣,乌云密布,厚厚的云层中还时不时的划过一道雪亮的闪电,一副马上下暴雨的天气。 手机微响,他拿起来看,是天气预警,说要下暴雨,请出门带好雨具。他扯了扯嘴角,所谓的天气预报,永远都是马后炮。 快步走向了地下停车场,李希辰的家境不错,母亲专门为了他配了一辆车,就是怕儿子不习惯天天打的士或辛苦的挤公交。 唇角弯起了一个浅笑,他的母亲总喜欢操心这种小事,恨不得事事为儿子办好了,只愿自己一生无忧。 所以本来刚刚毕业不久,想要独自闯闯的李希辰还是顺从了母亲的意愿,安心当稳这个母亲找关系弄来的的职业。工资和待遇都不错,并且是个符合他在大学学习到的本职职业,可以看得出母亲的一番良苦用心。 可惜他的生父早亡,母亲的娘家家庭富裕,外婆外公只有一个女儿,把所有的关心和疼爱都倾注在李希辰的母亲董卿卓身上。 外婆外公心疼女儿,一力促成了寡居在家的母亲再婚,他的继父家境平寒,在与董卿卓结婚后五年里,先后生下了一对儿女,就是李希辰的弟弟齐越和妹妹齐娟。 但董卿卓最在乎的永远是她与前夫的孩子李希辰,这令哪个儿女都不能不去嫉妒。 他和齐越、齐娟的关系也只有在他们小时候还好。在家里,继父虽没有插手孩子间的纠纷,但同样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对于生父的印象,李希辰停留在母亲伤感怀念讲述的回忆里。年幼的他渴望着为家里撑起一片天的父亲,看着当年的全家福,在心中暗自幻想着父亲的高大身影。 可惜,继父终究心有介蒂…… 一想到家里弟弟妹妹若有若无的排斥,继父下意识的忽视,令他心里尴尬却面上不在意,他总不好跟小自己那么多的齐越、齐娟计较什么。坐入轿车中正要去接女友的李希辰略有无奈。 此时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李希辰并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会有多么想念着过去的生活…… 天空一阵响雷,倾盆大雨骤然而落,小雨转成暴雨的时间短得令没带伞的人心情灰暗,路上没有及时反应过的行人顿时变成落汤鸡。 暴雨把玻璃窗冲成水幕,模糊了外面的世界,车窗上的雨刷来回不停的工作,李希辰认真的来着车绝不开小差,略显俊毅的外表中,透着良好家教带来的文雅的气息。 途中的堵车无法避免,过了半个多时分钟,他才将车行驶到季琪的上班地方。把车缓缓的停靠在路边,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离琪琪下班的时间过去了十来分钟了。 暴雨将城市遮得白茫茫一片,手机信心也不好,路上的的士来去匆匆,微弱的灯光上显示的都是有客人了。 “琪琪,你在哪,回家了吗?” 电话终于打通,李希辰的声音柔和了下来,询问她的情况。面对着自己在大学时就开始交往了的女友,他是将她当做未来妻子般对待的,包容着她的小小迷糊和另类的个性。 “辰辰,好冷,我要感冒了,你不是说来接我吗,我一直在等啊…你在哪啊?” “你在哪…等等,我马上去找你!” 出了车门,撑起一把雨伞,他冒着大雨才把自己的女友找了回来。 从储物箱里翻出了干净的毛巾,不容拒绝的盖到浑身淋湿的季琪身上,狠狠的把她的头发揉城鸡窝,女孩玲珑的曲线在湿透了的衣服下尽显。 看着她满不在乎的笑容,他很是头疼。每次都是这样,琪琪的全部执着和热情全在二次元的动漫小说中,对于现实中的事反而得过且过。 李希辰是希望她能保持住这份天真和单纯,但也希望现实能将她脱轨常理的思想扳回正路上,别在幻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送女友回家的路上,耳边是她愉悦的说话声,其内容尽是武侠中的各种YY。 在她不留余地的强迫性灌输下,李希辰似懂非懂的习惯性过滤了不该听的*语句。他淡定的想到,看来琪琪的味口又变了,这次是转向中国武侠小说了。 “辰辰,我收到一份可以申请穿越的宣传单呢,这还是第一次哩!原来真的有人发这玩意啊!” “骗得就是你们这群妄想穿越的女孩。” 李希辰难得都吐槽了一句,这种明显是唬人的东西竟然有人来印刷宣传,脑残了吗… “切…你不懂我们的渴望,和对美的追求,我又不是玛丽苏,如果真要我去穿越那是不可能的,这不是要我放弃珍藏的小说和没连载完的动漫吗?简直要我的老命啊!” “难不成还是我小瞧了你,那你平时看的都是什么啊,不也是穿越的吗?” “叶公好龙罢了,你不懂吗,咦…果然有填写的表格。” 他回头看了一眼仍是干净整洁的宣传单,上面没有任何水渍,便感到奇怪的问道。 “你自己都湿透了,纸怎么没湿,你把纸藏在哪里啊?” “钱包里啊,水可能被挡住了吧…填谁好了?” “你干脆填个你讨厌的算了,要真成功了,也值得你庆幸不是吗。” 随便出了个馊主意,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李希辰开着车笑道。 “的确是个好主意,可如果浪费了一次穿越的机会给个讨厌的人,我会很不甘心的,要不…我写你好了,看我对你多好啊,辰辰!” 新点子冒出来的季琪眼睛一亮,立马从座位后的杂物袋中掏出笔来,搅起脑汁开始构想,说写就写。 “你可真大方…琪琪。” 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虚伪的夸奖道。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问作者这章出现的男子是谁,看下去就知道了~~ 21番外:李希辰(二) 冷气在车内的空调作用下源源不断的吹出,降低着车内湿热的温度,却降不低季琪的乐情。 “姓名李希辰,性别男,年龄23……” 女孩的双眼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事物时,如黑耀石般耀眼。她的嘴里读着自己正写上的东西,直接把她男友的身份资料给报了出来。 混杂着许多有网络语言的碎碎念听得李希辰一阵忧郁,别以为这副假正经的模样能骗过朝昔相处的他吗? 琪琪…有必要连我都YY,你不是一向认为我的外貌气质,达不到你会去幻想的标准吗…… 还是说你把那又腐又绿目光,终于从超现实的二次元转入现实世界了…… 明明这种心态是个转好的迹象,但他觉得…真是不幸啊。李希辰默默唾弃了一声自己,这么多年不都麻木了吗。 “你不会真…想把我的资料给寄出去吧?” 想到一种可能,他颇为不肯定的问道。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友,而是季琪的三观着实被五花八门的动漫小说给扭歪了,正常人觉得不会去做的事,不代表这群胆大胞天的腐女不会去做。 “当然不会啦!”季琪翻了个白眼,对于这种鄙视她智商的事,她以坚定的回答了有些怀疑自己的男友。 “再说了…这宣传单上根本没有寄信地址啊。” 刚才还一脸你怎么能怀疑我的女孩,下一秒便在李希辰松了口气的情况下,倍感遗憾的叹道。 “……”他扭过头,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会相信她才真是傻了。 “嗯…穿越世界这项,填东方古代的武侠世界!你们男的不都挺向往仗剑走天下的武侠生活吗,更别提是可以尽情种马、后宫的古代。” “咳…你要相信他们是但我不是的啊,琪琪,我对你是真心的。” 他特不心虚的为自己辩白,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种事,哪怕是真的也要去否认的吧。 骗鬼去吧,季琪不屑的撇了撇嘴,接着往下看,拿住笔的手却没写下什么了,她有些无法取舍的说道。 “穿越成谁呢,对了!让你成为剑神的哥哥!” “剑神?是陆小凤里面的那个吗?做他的哥哥也是有钱有势,但还不如直接写穿成剑神好了。” “就你!还剑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也太夸张了吧……” 亲昵的一对情侣在车上聊着,两人的拌嘴的轻松气氛挥之不去,黑色的小轿车一路行驶到在雨幕当中。 送女友安全到家后,他也回到了自己家。 踩着一双拖鞋,冲了一个凉水澡的李希辰擦着不断滴水的头发,困倦的回到卧室里,也不管头发湿不湿了,关了房里的灯去睡了。 睡意来的很快,连续几天都在加班的李希辰没过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漆黑的夜晚一片宁静,房间里只剩下男子睡觉的呼吸声。几个小时过去了,夏日时窗外的天空很早就开始泛光,床上的人赫然停止了呼吸。 …… 周身是难以言喻的温暖和…窒息般的束缚,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古怪的感觉,把李希辰从沉睡中惊醒,双眼紧合,大脑却如停机了一样,呆涩空茫的不能去思考原因。很难受,他本能的想要挣脱这种未知的状况,忘却了呼吸。 莫名的感觉到只要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什么,安心的把大脑清空,就能摆脱此时的困境。可是他不愿,作为一个成年人的心智,哪怕不能思考,他绝对不愿意放弃,放弃自己的记忆! 艰难的被什么东西给挤了出来,脱离了那个困窘无力的境地,皮肤接触到空气中的凉意,他的精神一震,从呆涩中慢慢清醒到正常的程度。 他这是怎么了! 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何也听不清楚,李希辰错愕的发现有双大手抱住了他,无名的寒意自心底涌出,张开嘴想大喊,脱口而出的…是令他恐惧无比的呀咦的啼哭! 噩梦…李希辰真的希望有个人告诉他,这是个玩笑,是个噩梦。在知道自己八成变成了一个婴儿,很可能碰上了女友口中的穿越,他只想哭…… 清幽的薰香传入鼻间,有谁又抱起了自己,但明显不太熟练姿势有些僵硬,没有之前那个人抱的舒服,是此世婴儿身体的亲人吗? 想要看看是谁的李希辰,集中着全部的力气,费劲的睁开眼皮,才得以重见天日。微弱的光亮射入眼帘,他瞪大眼睛,却傻了眼,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因为…什么也没看到啊! 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眉眼,最后在眉心上微微停顿,男子低沉的声音在婴儿未发育好的听觉影响下,恍若隔着一个世界般遥远。这个男人身上的薰香气息又淡了去,没过多久他就被其他人给抱离开了。 安置在舒适的摇篮里,他能感到轻微的摇晃,被太阳晒过的被褥散发着阳光的味道,身子下厚实柔软的皮毛刷过脸颊,令他绝对能肯定自己穿越后的家庭绝对有钱啊!这都有多少个轻手轻脚路过的侍女仆人在他眼前晃过了。 奇怪的战栗感传来,使他下意识的察觉到了不详,但不过多久李希辰的脸色发白了,他预料的真没错。简直是好事没有,坏事不断,他到底得罪了哪路神灵啊! 脑中混混沌沌的李希辰还没开始享受起婴儿到生活,就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夺去了全部注意力。 从未体会过的剧痛,在他重生后不到一日时突兀袭来,像被一把名为地狱的火焰恶意的灼烧着,逐渐从大脑蔓延到全身,仿佛连传说中的灵魂也在苦苦煎熬着,痛不欲生。 痛!好痛啊——啊啊!! 李希辰的精神在心底尖嚎,但始终不肯发泄的叫出来。摇篮里的婴儿隐忍着苦楚,满脸涨得通红。 为什么他才穿越就要接受这种痛苦,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根本就不想穿越啊!他有他的工作,有他不能放弃的责任,有爱他的家人,有希望共度一生的女友。莫名其妙的在睡觉中穿越成了刚要出生的婴儿,那他自己的身体怎么办?会不会是死了…… 再多的痛苦,又怎能比得上心灵的伤痛。颓丧的悲凉感在身体的煎熬折磨下越加浓重,母亲看到他的尸体,该有多难受。 “哇哇哇——哇啊!” 婴儿的啼哭声不止,终于坚持不住的李希辰不再顾虑什么大人的面子问题了,不知过去了多久,无法入睡休息的他快痛昏过去了,谁能来救救他啊!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正如玉无伤狠绝的逼迫自己,不能回头的踏上反派Boss之路。他又可曾想到,这场离奇的重生,要付出何等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最后一章番外 我一直都是用手机手打的,留言真的很难回复,有时经常看不到全部,*老是在卡,能回多少…我尽量了╮〔╯e╰〕╭ 抱歉,发现番外的内容还没写完,下下章接到正文啦! 22番外:李希辰(三) 发现了小主子的不对劲,侍女焦急的呼喊声招来了专门隐藏在外看守流烟阁的隐三,粗通点医术毛皮的隐三一惊,哪怕不太精深,也看得出婴儿的表情有多痛苦。 他立刻现身打晕了碍事的侍女,发出暗号的让手下挡在门口,拦住任何外人进入小少爷的房间,再命人速去把找隐十过来,十万火急。 主人突然去闭关了,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出事,由其是主人唯一的儿子,他是用十条命也换不来小少爷的安康啊! 隐二哥哥,救命啊! 被人翻弄着身体,李希辰没有半点不悦,他十分希望有谁能治好自己,天知道他怎么会一出生就身带疾病。 对于武侠里的医术他真心表示佩服,但对于现实古代的医学技术和条件,别搞得他重生之后半路夭折就谢天谢地了,听说古代婴儿的死亡率挺高的。 用胡思乱想来放松紧绷疲惫的精神,古代的大夫翻来覆去的检查,最后什么病因都说不出个啥来,用欲哭无泪来形容他外合适不过了,他快要痛死了呀,求神医啊啊——啊! 唯有用不停的哭喊来表达自己几近疯狂的痛苦,他不是不知道再哭下去倒霉的只会是自己,婴儿的嗓子干涩离报废也不远。可除了去哭,他真的忍耐到极限了,没有人梦了解到在婴儿身体里的李希辰有多绝望,灼烧般的疼痛随着时间加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感觉不到一丝移动,他却知道自己换了个地方,这个房间内多了分冷寂,整个房间里散发着一种熟悉的香气,是那个人的… 再次被人抱起时,婴儿襁褓的闷热感终于消失,凉爽的布料包裹住幼小的身体,皮肤接触的地方,是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血脉相连的亲近感令他本能的感到孺慕和敬畏,这就是他的父亲吗? 至男人的手掌起,出现了有一道炙热却无端觉得霸道的气息,在他身体里流过后,把逼得他快发疯的疼痛压低了下来,暂时解救了李希辰。他极为感动,这才是亲爹啊啊! 不过,那流过体内的气息是什么玩意,难道是传说中的内力?天啊,他来到了一个什么世界啊! 婴儿的眼睛比起出生时开始成长了一些,使他的视力总算不是瞎子了,抽泣微微变缓,才开始有空打量自己此生的父亲。 好一个风姿超然的绝世人物! 举手投足是从容自信的上位者气度,每一分都带着刻骨优雅的美男子。单是这份邪肆的气质和过人的容貌,就能应得引得现代的女孩尖叫了,真该让那些痴迷韩剧的女人来看看,什么才是真正顶级的男子。 但很明显,这个人的即使温柔的微笑着,也没有掩去那身危险冷漠的魔魅感,矛盾的感觉使的回过神来的他浑身发寒。只可远观的人就是指这样的吧…而这个人和自己的关系着… 能有这样一个看不上就不是普通人的父亲,应该是件极为幸运的事,为什么他先想到不是今后的优越生活,而是奇异的觉得黯淡无光呢? 转眼间便将刚才前的疑虑抛之脑后,该死的疼痛又来了,他在心里打滚痛哭,啊啊啊!父亲大人,再来道内力吧!可惜玉罗刹没听到他的心声,正在安排外出事宜,没空理他。 马车上豪华的车厢里,李希辰神情恹恹的窝在男子的怀中,他在此生的父亲的内力的一路保护下,已经安全度过了两个星期,看了整整十四天的户外景色,再新鲜的古代原生态的西域风光也得腻味了,天知道还要让马车开多久,古代的的交通工具真心逊毙了。 赶路的车途中,他吃的都是他家仆人精心准备的蜂蜜和奶娘挤出的母乳,虽然挺很奇怪奶娘怎么不会亲自喂给他,而是交由侍女来用勺子来一口一口的喂婴儿,但他还是松了口气,不用享受一次变成婴儿后的喂奶尴尬。 在他可以看清楚周围时,就发现了奶娘对他的表现那是要多恭敬就有多疏远。他纳闷了,难道和自己所知的不同吗,不是听说奶娘都是会主动又体贴照顾会被奶大的孩子吗? 闻着在车厢内点燃的不知名的香料,鼻间更多的还是喜欢闻到男子身上极淡的气息,疏华而清幽。比起现代那些女孩子都爱喷在身上的外国香水,果然还是我们东方古国的要好闻一些。 男子变动了一□体的坐姿,将婴幼儿皮的李希辰放到了腿上,脱去了外面的玄色衣袍,靠在枕头上躺下,大概是倦怠了吧,他无聊的猜测到。 拔去了精致的发簪和暗紫色木冠,一头鸦青的长发披泄而下,除了是私下里要歇息了,在外人眼里就是衣衫不整。那种一瞬间略带慵懒的风姿,秒杀一切影视中的明星,让他不禁感慨古代就是出美人,不知这里的绝色美女又会是怎样的惊人。 过了这么多天,李希辰再逃避现实,也得开始无奈的接受这离奇的重生,以及多了一个父亲…… 嗷嗷!父亲你拍轻点,我身子骨要散架了啊啊! …… “当然不是,他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或者说是除了这具身体流着我的血外,其它的就不是了吧……” 李希辰惊骇的瞪大了双眼,浑身不可抑制的僵硬了起来,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你说本座猜对了吗?移魂之人。” 眼中倒映着男子出色的容颜,那人淡色的唇边弯起的弧度,是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无情,凉薄至极,仿佛是无声的讥讽。最不愿见光的秘密被此生的血脉亲人轻易的揭穿了,打碎了他的自欺欺人,这一刻如坠冰窟。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子会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正文啦on_no 亲们,没有不耐烦的吧~ 眼光贼精的,有木有看到文案上配角那一栏变了呦~变了呦~ 感到了惊喜吗~亲们 还有,感谢扔了我地雷的埋葬彼岸花 作者荡漾一笑 23替身 怪不得他怎么也想不到阿雪的名字由来,敢情原来不是玉教主取得名字啊…… 不过也对,这个名字的确不像是古代男子取的,害的他之前一番纠结,生怕自己会错了其中有什么深意,还有那个叫西门的姓氏,除了一个“西”字能令他联想到西方魔教外,他真的想不到其中有什么缘故啊! 衣服早已换成可没有任何香味的棉质衣袍,方便抱阿雪的时候不会有什么问题,整个内室用沸水消毒过三遍,是玉罗刹专门命人为孩子打造的房间。 用内力流转过全身,驱散了手中的冰冷后,他才敢用带着暖意的手指轻点着襁褓中孩子的脸蛋。 孩子实在是太脆弱了,让玉罗刹连稍稍用点力都怕伤到这个小生命,只希望捧在手心上,度过这段刚出生时,一不小心就容易导致日后留下隐患的危险期。 短短几天时间,婴儿从刚出生时不可避免的又红又皱,变成了雪白雪白的。婴儿的皮肤极为柔嫩,轻轻一戳就泛起小小的红印,片刻后又恢复白嫩,令他爱不释手。 真是可爱的小包子,还是刚出炉不久冒着奶香的嫩包子,也不枉他天天给阿雪洗牛奶澡,就是为了达成现在的效果啊。 这才是他玉罗刹的亲儿子啊,不是那个冒牌货能比拟的! 一头的胎毛还未褪去,婴孩稚嫩的五官就隐隐可以看到他的影子,透着粉色红晕的小脸,气色极好。他粗短的小手指紧紧握成拳头,放在嘴唇上呼呼直睡,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个小刷子一样,睡得香甜极了。 每次一想到那时抱到他面前小猴子似的瘦小模样,对比一下小说中冷酷剑神的形象,玉罗刹就有笑场的冲动,笑过了之后,他也开始反省了自己不正当的心态。 这是自己视作继承人的儿子,他的儿子自然会成长为最出色的男人,不是因为阿雪是小说中注定了未来的人物。这会是儿子自己努力来的,阿雪的未来又怎会局限于区区文字间的小说里,通向武道的路是无限的。 桀骜锋利的眉眼化去了常年的冷漠,变为了一份少见的柔和,男子年轻英俊的脸上显现出成为父亲后才的慈爱。 一般人大多都会经历这种事情,会如此并不奇怪,可难以想像这样的表情会出现在被外人敬为神魔的玉罗刹身上。 伸出手小心的没有惊醒他,将孩子放在嘴上的手放入被子里,仔细的理了理被子和毛毯,把他盖得严严实实,不忍孩子受到一丝冬日的寒凉。 一直看着这个孩子在他的看守下入睡,他的心平静纯然,玉罗刹俯□,唇瓣轻轻的贴在孩子的额头上,微笑的落了一个虔诚而祝福的吻。 愿你一辈子幸福健康,晚安…我的孩子。 踏着悄无声息的步伐走出了温暖但无风的内室,确定不会让里面的孩子听到声响。一出门,玉罗刹便收敛了刚才的神色,仿佛在儿子面前温柔慈爱的那个人不是他,再次进入教主的角色。 他淡漠的开口道:“隐二,替身的事办好吧。” 感觉到主人心情不错,但没有叫他出来的意思,隐二依旧隐藏在黑暗中回答着主人的话。 “主人,已经办妥,挑选出的与大少爷年龄相仿的婴孩,随时可以带来成为替身。” 大少爷……默…… 他有些想抚额,难不成阿雪就成了二少爷?算了,不去纠结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当便宜那穿越者了。 “再过两天就把人抱过来,另外,没人知道阿雪的存在吧?” “主人,除了隐卫和暗卫的人手,其余当时在场的无关之人,都处理干净了。” 用玉天宝来代替向紫妍的孩子正好,反正玉罗刹把那个孩子丢到了白洛奇手上,没个两三年回不来的,眼不见心不烦。也考虑过去让他当个假继承人,养在身边观察着,但对方很可能知道剧情,心性如何在短短数月时的观察还不确定。 天知道若成为了挡箭牌,会不会为了保命去打乱剧情,更甚至插手剧情,把整个西方魔教都拖下了水,就比如叶孤城谋反一事,暗地里动手脚可以,绝不能在明面上插手。 他在阿雪出生的当天,便宣布舒敛月难产而死,根本没有生下孩子,所有插手那天产事的人全部被他发怒的处死了,谎也圆得过去了。 而有了年龄差距,他再把阿雪养在万梅山庄,等时间久了,西门吹雪之名响彻武林后,又有谁能会怀疑到阿雪其实是西方魔教教主的儿子,是他真正培养的继承人。 “万梅山庄还有多久能建好?那些会放到庄内的仆从,你也该着手安排了。” 不是没想过亲自抚养阿雪长大成人,相反,他非常希望。可是教务繁忙,教内的人会对儿子是什么态度,他心知肚明,让阿雪从小生活在罗刹教的讨好和奉承中长大,这只会毁了他啊… 梅花香自苦寒來,宝剑锋从磨砺出。想在那种条件下成为剑神,简直是做梦,除非这个阿雪是重生的!所以即使是玉罗刹,也对于能把吹雪教养好,都感到力不从心。 原著里的玉教主都承认做不到的事情,他还真想试试自己能否做到,可惜,阿雪是他的儿子,玉罗刹真不能拿阿雪的未来来赌。 至于玉天宝,哼…… 棋子自有棋子的价值,若非是为了几十年后的罗刹教大清洗,他会养个不是自己的种,天天晃在眼前碍眼吗。 这个世界都是相对公平的,连他都不例外,只是区别于他是主动去做。享受着不属于自己的权势地位,却不去履行相应的义务,想天真的认为不用付出代价,这…怎么能行呢? 他低低冷笑,眼中是冰封的森凉,一身华服的优雅走向书房,背后是隐一和隐二的暗中跟随。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五至下周五,为了申榜要求的一万五千字,只会打足精神去更陆小凤同人,希望亲们不要失望,申完了榜,其它的文我都会去更哟! 24周岁 西方罗刹教,教主大人的书房里。 外面阳光正好,他悠闲的拔弄着窗边摆放的兰花,唇边依旧是温柔的笑意,完全不似个刚刚从小山一样的公务中挣扎出来的人,整一个被生活逼得面瘫了的笑面虎。 玉罗刹像是在仔细欣赏着眼前的花草,这个在现代社会里无缘以见的珍稀品种,对于曾经是玉无伤的他而言,恐怕为它百万价格的售卖只会羡慕嫉妒恨吧。但在现在的玉罗刹眼里,却如同废草一般毫无价值。 想到这些,他笑的更加温柔醉人,修长手指滑过翠绿的兰叶,停留在它娇嫩清雅的花瓣,手指一点点的慢慢拢紧,直到在掌心中捏成粉碎。哪怕他捏碎的不是几朵小花,而是一个人的心脏,也不会有谁…敢指责他什么。 执掌权利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轻易的改变了一个普通人的心态,人上人的地位让他变得理智却冷酷。当初所艳羡的一切,在成为了玉罗刹的他看来……不过是如此肤浅。 眼角上挑的妖娆凤目中雾色缭绕,荡起着深深浅浅的暧昧波澜,他的眼神,如同这个人一样,神秘而朦胧,如迷雾般不可看穿。 成年男子独有的低沉嗓音响起,玉罗刹虽然在看着兰花,却是对暗处的隐卫一字一顿的说到,话语中的严肃不言而喻。 “隐一,本座要你心甘情愿的去照顾阿雪,他是本座期待的继承人,不容许出任何意外或被人发现了阿雪的身份,你做的到吗?” “主人,隐一愿意为主人办到。” 面容刚毅的青年难得的显露出了身形,面对着自己的主人,单膝跪在地上,低下了头坚定的答复了主人的话。隐卫中的第一人,与暗卫里的莫一并排地位的强者,是玉罗刹最信任的人之一。他是收敛了全部气息的顶尖潜藏者,也是完全忠心于玉罗刹而非区区教主身份的人。 本来想对隐一用蛊来确保的玉罗刹沉默了一会儿,晒然的放弃了这个方法,何苦让自己的手段这么阴毒,信任便是信任,不信任便是不信任,人心又启示靠着区区威胁能够保持的住。 “好!隐一,本座要你隐藏实力成为阿雪的管家,随时传递他的情况给本座……” “他日后的身份是塞北万梅山庄的庄主……西门吹雪,若是阿雪没猜出本座的身份来,就不需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 大红吉祥的丝绸布料铺在桌子上,象征着各种各样寓意的物品摆放了整整一大桌,足以闪瞎了大多数人的眼睛。 双手双足都带着精致镯环的小孩坐在唯一没放东西的地方,东西的主人完全不在乎的把那些易碎的稀世珍宝交由一个小孩子来玩有什么不对。 这个长相极为漂亮的孩子打扮得像个喜庆的娃娃,好奇的看着满桌子颜色各异的玩意,但没有伸手去动什么,而是看够了后抬起小脑袋茫然的望向他的父亲。 黑葡萄般纯粹剔透的眸子里是孩童的懵懂清澈,大红的孩童肚兜衬着他的皮肤更显雪白,脖子上还能看见一个玲珑的小金锁。 手掌抚摸着孩子的头顶,玉罗刹还有些不满意的看着今天抓周礼,到底是冷清了点,不如在西方魔教里那些人为玉天宝周岁时来的大办。 但……这是他为儿子单独办的周岁礼,为此还提前了好几天才赶过来,不知道回去后得看到多少积压的教务,又要忙上多久了。 该死的教务,让他养孩子的时间都没有,这一年来他才挤出时间看了阿雪几次啊,阿雪还能认得他就不容易…… “阿雪,在这里面挑一个你喜欢的,你想要什么爹爹都帮你找来。” 孩子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唇红齿白的小脸上展开一个可以萌杀一群怪阿姨的秀气的笑容,不过周岁就咬词清晰明了,声音软软糯糯的对着玉罗刹喊道。 “爹……爹爹。” 玉罗刹听的心都软了,天资出众的阿雪哪怕还幼小就记得很多事情,所以他从来都不会看孩子什么都不懂就随便忽悠,否则将来等阿雪懂了时便要生气了。他轻轻的推了推孩子的身子,指向桌上的东西,温和的讲道。 “今天是阿雪的周岁,爹爹要帮你庆祝,来……拿个你喜欢的吧。” 歪过脑袋看着父亲指着的一堆玩意,故意摆放了很多都是的颜色非常亮眼,挺吸引小孩子的视线。 感到新奇的孩子站起来想走路,却一个咧跌又趴回了桌面,试了几次都失败了的孩子皱了皱眉头,最后不甘不愿的用四肢爬了起来,靠向自己想要的东西。 玉罗刹看到他跌倒的那一刻,硬是忍住了下意识想去扶他的举动,也有些无奈自己关心则乱。回去再补充一些养小孩的常识吧,千万别因为他的帮忙害了阿雪的成长。 玩了几下光滑温润的玉如意和金闪闪的宝石、珍珠镶嵌的特制版小号算盘,孩子有移向了一本精装蓝皮封面的孝经,上面优雅锋利的字迹是玉罗刹亲手写好的,其目的已经赤-裸-裸的表现出来了。 可惜孩子好奇的摸了摸上面的大字后,并不认识字的孩子对这本书甚不感兴趣的爬开了,无视了玉罗刹哀怨的眼神,转向了其它的东西。 阿雪玩的很开心,却没有明显对某样东西特别喜欢,都是拿起来看看就随便丢下了,直到他想摸一柄无锋的木剑时,仿佛被刺到了手一样猛的的缩了回来。 顿时有些被惊到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再去触摸这柄色泽古朴的木剑,结果还是同样,这倒是激发了阿雪的好胜心,越挫越勇的尝试去了,完全没有普通小孩的惧怕。 经过了几次触碰后,发觉了唯有木剑的剑柄处带来的感觉最轻,乌黑的眼睛一亮,阿雪用双手握住剑柄,使足了力气才勉强把它拖到了自己面前,死死拽住胜利成果不放,孩子精致的小脸上尽是满足的神情。 一直看着阿雪举动的玉罗刹唇角的笑意加深,在了解到他的选择物品后,他终于大笑出声,愉快的询问着儿子。 “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这份天生对剑意的敏感,的确是天资绝顶,阿雪,不能反悔的,你决定好了是它吗?” 凝视着儿子抓住的木剑,这可不是什么玩具,而是玉罗刹命人寻找来,真正的剑道高手曾经用过的木剑,上面还残留着剑的主人死去后的剑意,因为木剑上的剑意最平和中正,才被他放于抓周礼上。 他微笑的在心中想到,既然是你自己选的路,那就坚定的走下去吧。 阿雪……我期待着你的未来…… 希望能在武道的巅峰处看到你的身影,西门……吹雪…… 作者有话要说:我打完了哟,米娜桑~高兴吗! 没想到能炸出这么多潜水的人,我真是吃惊呀~~XDDDDDD…… 谢谢只是草根而已(^_-)扔了一颗地雷、10836304扔了一颗地雷、xiaoshi扔了一颗地雷、埋葬彼岸花扔了一颗地雷啦,作者表示能被地雷砸到,很开心哟!被别人承认了的感觉真好~~ 25惊觉 坐在桌前处理教务的玉罗刹微微挑眉,看到出现的暗卫莫二,最近没什么事能让这个留守于罗刹教本部的莫二来啊。执起笔的手停下来,他优雅的放在画有山水的瓷质笔架上,平静的问道。 “莫二,莫三呢,怎么是你来了?” 削瘦的中年男子恭敬的说道,好像受伤的那个人不是他的亲弟弟,无喜无怒的脸上一片古寂,看不出任何对弟弟的关心。 “教主,莫三也中了鬼医布在谷外的毒,刚才撑着回来禀报了属下,现在仍是昏迷状态接受霍先生的治疗,所以是属下先来向教主通报。” 一阵默然无语……玉罗刹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嘴角,这都是第几个了,怎么一个有能耐安全回来的都没有!修养一个排名在前十的隐卫或暗卫,这得空缺多少重要的职务和人手,要知道他的人可是能一个当十个来用的啊! 可恶…… 白洛奇,敢用这样的方法来打我面子,你还是第一个……算你狠! 从莫八到莫三,以及隐九到隐五全体阵亡在白洛奇的毒药陷阱中,这还是白洛奇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屑于杀了这几个隶属于他的手下才没下重手,否则恐怕就不是丢了半条命的奄奄一息回来,还能躺下来修养并请几个月的病假了。 “他的情况怎么样,这个月的物品和时蔬送到了吗?” “回禀教主,东西已经送到,大少爷一切安好,鬼医并未教导大少爷任何武艺,只是刚开始偶尔会讲解一些医毒,但后来除了调养了大少爷的身体外,没有再管过丝毫。” 按例询问了一下他的事情,玉罗刹垂下眼眸看了看桌上累得高高的教务和情报,手指交叠于下巴处陷入沉思之中。算算时间,那个孩子也有两岁多了吧,独自一人待在无亲无故的寂静山谷中,在白洛奇时有时无的看照下长大,差不多该够了吧…… 当初玉罗刹会这么做,其中大部分是因为看着碍眼的缘故,可做未尝没有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在几年的寂寞中身处于陌生的古代,磨去他不该有的穿越者的优越感和对世界的格格不入。 玉罗刹不需要一个披着小孩皮子的异世之人,想要穿越成为他的儿子,不接受点教训、认清现实怎行呢。 “再过两个月,你就亲自接他回来吧,不要送到罗刹教本部,先安置在本座在西域私下的院子里,务必不能透露了他的身份消息。” “是,教主。” …… 山谷。 一身锦服的小孩趴在床上,神情专注的看着本医书,两岁大的孩子以不符合常理的沉静气息认真的翻着书页,明亮的黑眸中闪烁的成熟,给人一种难言的违和感。 李希辰算是自暴自弃了,这几年,从他管吃管住暂时领养的鬼医白洛奇口中,已经知道了那个抱他来这里治疗的男人是谁……完全没想到此世的父亲竟是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罗刹,而他是西方魔教的大少爷…… 当时他简直想哭,因为他终于明白了他这场无妄之灾究竟是从何而起,敢情是他穿越前和女友的一次玩笑举动引起的,追究源头还是自己的错。如果按照女友那次所填的内容,他更有可能是剑神血缘上的哥哥。 为什么会有穿越啊!这就是他不信鬼神的下场吗? 反正穿越者的身份的都被他此世的父亲给曝光,该知道的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也知道了,有谁比他更苦逼,连掩藏都不需要去做,因为没必要……泪目…… “哟!小鬼,你爹可来信了呢。” 还没跨进这间房间,白洛奇的声音就传进了李希辰的耳里,让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种独有的暗讽话语,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一人拥有。 等等……他说什么?李希辰猛的回过了头,有信来了!自从被那个男人送到了这里,两年来除了每个月必会收到的各种日常用品外,都毫无联系,这次有了回信证明了什么,是不是代表他,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是什么信?” 可是,玉罗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来历,还能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自己吗,也许在那个男人眼里,李希辰不过是个夺舍了他孩子身体的……陌生人,这种事,恐怕任谁都无法有好感吧。 然而李希辰能好好的活下来,却是仗着自己是他儿子的身份,流着那个男人的血,才被鬼手毒医白洛奇出手医治好了身体。他抿了抿唇,终究是忍不住心中的期待,嗓音干涩的问道。 “什么信?当然是接你回家了信啊。” 丰神俊朗的白发男子靠在门边,颇为玩味的打量了小孩一眼,如同往常对待他一样,戏谑而漫不经心,仿佛在他眼里对方并不是个移魂之人,而是如同他嘴里的小鬼罢了,的确,在白洛奇的漫长岁月的阅历下,对方也只是个名副其实的小鬼。 一眼便轻易的看穿了小孩的纠结情绪,以白洛奇的老辣,自然在这些年的观察中了解到对方的本质,差点没把李希辰的老底都套了出来,所以他从来没把这个传说中的移魂者高看一筹。 有那么一刻,白洛奇的眼底神色变得奇异莫测,像是有些关节想通了,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泛起点点毛骨悚然的笑意。 莫非他的徒儿是因为留念了才……原本达到那个层次的巅峰之人竟然还会被红尘俗世拽落,有趣,太有趣了! 从来没想到过这个可能,白洛奇着实是惊讶至极。古往今来在青年时,便踏入百年不遇的破虚境界的人有几个,这样可谓是天之骄子的狂肆男人,一手创建西方魔教的玉罗刹在超脱后,还会有这一天! 当时他还不能确定,但下次……好徒儿,好徒儿,你别指望我会再顾虑什么放过你了。 然而却没被前世就普通人一个李希辰看见。若是发现了……他也许了就不会高兴的太早了。 “小鬼,你很高兴?” “能养好身体回去,我当然高兴。” 听到白洛奇的话,直觉有问题的李希辰立刻放无济于事的猜测,略带警惕的望着着他,硬邦邦的回答道。不过两岁的小孩板着一张小脸煞是可爱。 白洛奇笑意盎然的说完后,把信丢下,便转身离开了,似乎完全不担心对方会不会去转达他的话。 “那么…替我带句话给玉罗刹,唔…就说,'我发现了呢,你瞒得可真不小心'。” 李希辰茫然的看着白发男人心情大好离去的背影,起身下床去捡那封给自己的信件。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白洛奇发现了什么玉罗刹的秘密吗?这是要挟的意思吗?该死的,他最讨厌猜谜了,说清楚点会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幽翼之空】扔了一颗地雷,阿卡布扔了一个地雷! 作者亲你们一口哟~~~ 26决心 怀着坎坷不安的心情,在通过白洛奇的允许后,李希辰跟着自称莫二的中年人踏上了返回西域的路途,离开这个他住了两年多了的地方。 他莫名的觉得在听到马车咕噜噜的车轮响起时,未来变得一片迷离而不可知,前途可能是精彩纷纭只存在于故事中才有的江湖情仇,也许会是跌宕起伏的阴谋诡计交织出的危险。 从穿越到此世时,他的未来就被篡改的一塌糊涂,李希辰深深的抽了口气,感受着这颗年轻了太多的心脏,在胸膛里噗通有力的跳着,比起生存于现代都市中独有的枯乏,多了一份曾经没有的活力和激动。 十步一杀,血流成河,剑之所指,所向披靡,武道极致,踏碎虚空。 可以在有限的生命中绽放出耀眼的光华,流传千古,可以看见那些朝闻道夕死足以的人为了武道的豪迈挑战,哪个男子会不向往着武侠世界的波澜壮阔。谁都幻想过自己就是小说中的主角,比之仙侠世界的奇幻神秘,还是从小听着长大的武侠更有底蕴和魅力。 大大的车厢了只坐了他一人,以后几个月的路程都会是他独自待在这里,古代的地位划分极为苛刻,身份卑贱的其他人是根本不敢亲近他。 豪华舒适的车厢里,却没了当初催人入眠的熏香味,更没有人会在他睡眠时温和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在他痛不欲生时连续数天的时间为他输送内力来吊住小命。 李希辰想起被玉罗刹抱在怀里,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在对方眼中洞察明了的他,在男子那从容自负气度和日夜的看护下,仿佛那种一路风雨不惧的安全感,才使他有勇气挣扎求生下去。 在有一线生机的情况前,他不想丢脸的死在那个男人的眼前,而能熬过了那段初生时的痛楚,此时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带给他的感受,血缘上的亲近使他摒弃了穿越造成的隔阂疏离,李希辰是孺慕着那样风采绝世的玄衣男子,男性的骨子里都有着崇敬强大的本能,而为能成为他的孩子真的很开心。 不管如何,想要玉罗刹承认自己很难,不付出真心实意来证明是不可能的。 孤独无依的重生到在这个世界上,李希辰能去依靠的唯有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了,他知道玉罗刹并没有像口头说的那样毫不在意,否则根本没必要容忍他的存在。在头脑清醒下来后也想清楚了,他必须去争取这一丝的希望,如果连自己此世的父亲都不愿意承认他,那是何等的可悲啊。 …… 端起芬芳茶香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内力源源不断的在体内流转几遍,驱散着连续一个星期批公文造成的手腕酸痛,握笔的手指都有些僵硬了,指尖因为血液流通不畅导致发青了。 西方魔教的发展势头很好,为了跟得上外部的强劲发展也同时在整顿内部,其中玉罗刹可谓是绞尽脑汁的改善教内的管理体系,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着一个庞大的势力集团,他尽可能的吸收着所需要的知识努力成长着,仍是感到很吃力。 没有人能为他分担,玉罗刹要保持着自己的威严和深不可测就得做到最好,每一个关系着魔教未来走向的决定,他都是再三推敲思索,为的是绝不能犯下什么大错,因为他不能犯错。 可怜他曾经一个祖国的花骨朵,三观端正的、家世清白的普通学生,却在古代干上这种吃喝嫖赌皆沾的黑道职业,还成了兴风作浪、作恶多端的魔道魁首。 玉罗刹状似苦恼的想到,要是能穿回去,学校里学的东西基本全还给了老师,考试准得挂,他干脆就去混黑道得了,这一行他有经验啊。 他放下茶杯,淡漠的抬了抬眼皮,说道:“来了吗。” “是的,主人,莫二已经带着大少爷已经到大门口了。” 空气中答话的是如今顶替了隐一位置,向来尽忠职守的隐二。 养好了身体回来的李希辰被莫二小心的抱着走,令他有些尴尬,在山谷的生活中,除了最初因为是婴儿所以无法自理时白洛奇给予了优待外,平时完全无视了他身体的年龄。 这时候终于有人注意到他才两岁了吗?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正常人的,只不过他碰到最多的是妖孽……李希辰泪流满面的想到。 “教主。” 莫二跪在地上,手臂上两岁大的孩子瞪圆了眼睛,纠结的望着主座上的……一团人形的白雾,心中一排草尼玛狂奔而去,这是哪来的灵异现象啊! “莫二,把孩子放下,你下去吧。” 没有受伤或中毒的样子,玉罗刹感到疑惑的挑眉,难不成白洛奇玩腻味了,不打算再折腾自己的手下啦?等下去问问莫二就是,现在,先处理了这个穿越者的事吧,无关之人通通出去。 “隐二,你也下去。” 房间里的气氛陷入了一阵沉默,不知道玉罗刹说了什么,站在地上的孩子咬了咬牙,在几番心理挣扎后,下定了决心的他,爽快的跪在玉罗刹面前,行了一个从书中学到的…儿子对于父亲的礼。 低下头时,李希辰察觉不到任何视线的关注感,仿佛整个房间只有他一人的错觉很难受。而看着他行礼,玉罗刹什么都没说,没有拒绝也没有承认,却透出无形的漠然。小孩的面容一瞬间难掩苍白,为了打破这压抑的气氛,他转述了一遍了白洛奇的话。 “我接到信的时候,白洛奇要我带句话给您,他说我发现了呢,‘你瞒得可真不小心’。” 发现……发现了什么? 能被称为秘密的事,对于玉罗刹而言只有三件,但不论是哪件事都不应该让白洛奇知道。 阿雪的事他安排的很周密妥当,对方没道理会知道,而自己不是玉教主本尊的事,他很有自信,哪怕是白洛奇也不可能猜得到,莫非…… 玉罗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都好几年了,他的武学境界就是没办法有恢复到玉教主曾经的巅峰,这件事情始终是他的心头刺,提醒着他连继承了玉教主的一身武功都不如本尊。 而如今,他有意隐藏的秘密,还是被白洛奇给猜出来了吗? 要他听到这句转述的话,却不是暗中谋算,这是挑衅…… 这下可麻烦了,之前身负蛊王的白洛奇颇有顾虑,没敢下狠手来对付自己,主要还是看在玉教主斩断牵绊后达到了破碎虚空,才不甘退避开的。 可恶!还不是自己不够强大,若他突破了,十个白洛奇都不会放在眼里。 “你先在这里住下,现在出去吧,莫二会安置好你的。” 心情顿时被白洛奇的话给弄得不愉,他还得压下心中的烦躁,打发了走这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路西菲尔那篇我更一章神路向的番外呦,想看的快去啦,少说我坑文了…… 27情剑 “追情剑客,追情……听这是名号,是以情入道的情剑吗?” 是追溯着不可追的情,还是追求着完美的情呢,江湖人取得称号虽然俗气了一点,但令别人一目了然。可惜,这世上……不是人人都当得了翻云覆雨里的浪翻云。 所谓的情,往往难以坚持到最后,反而成为了武道的障碍,与最初的追求背道相驰。痴情如浪翻云,还不是在妻子死去后,与庞斑决战时一朝顿悟,踏碎虚空的追求武道去了。 手上拿起一份江湖中成名已久的剑客名单,沉思许久的玉罗刹跳出其中某个剑客的大概资料,颇感为关注的喃道。追情剑客夏梵青,出生于没落的武林世家,十五岁初入江湖,二十一岁勉强步入江湖明面上的一流的层次,短短五年在二十六时便成就追情之名。 其父也是曾经正道有名望的剑客,但是遗憾的是不长命,留下了一堆的仇恨值,无法庇佑后代,致使夏梵青少年时就东躲西藏的逃命,为父报仇练就了一身不错的剑法,他的经历堪称一部古代励志典范,备受武林正道的追捧。 玉罗刹饶有兴趣的看着其中罗刹教附加上的情报,此人还为了保命混过青楼楚馆,这可不是以客人的身份进入的,而是悲催的扮演着被拐卖的小倌或者名妓的小厮。 你说这样经历丰富趣味的人,真的是像武林中广而告之的那样正派吗? 至于对方这么丢脸的秘密怎么会被玉罗刹知道,真是太巧了,那是因为收留过夏梵青的青楼楚馆,就是西方魔教名下的产业。 就他吧……情剑,更何况夏梵青的事,倒是正好呢……极情道引发绝情道。 阿雪快三岁,该找个人为他启蒙剑道了,虽然玉罗刹也懂剑法,并且绝对一等一的厉害,但他终究主要修炼的是阴邪狠戾的魔道,达到他这种层次的武者已经定了路子。 不是纯粹以剑入道的心剑,这一点就注定了他不能亲自传授剑道了,玉罗刹挥出的剑永远都做不到轻灵出尘,只能令人感到无穷的森寒,是将人拖入地狱般……无力反抗的绝望。 准确的来说,他的剑……是邪剑,偏离正道,却独具一格的——妖邪之剑。他可不希望学会了自己的剑,阿雪还这么小,以阿雪天生对剑意的敏感,根本不能去看他的剑法,容易移了心性。 时间过得真快,玉罗刹怅然的想到,眼前还是他怀里刚出生的小包子,转眼间从牙牙学语到了能独立行走,现在更是要开始学习的年纪,以后,他还会看着儿子长大成人,然后娶妻生子,不再需要他的庇佑就能独自翱翔天际。 有些人、有些天资是出生时就注定了的,阿雪得天独厚的先天的优势,再加上他后天提供的坏境,儿子会成长为人中之龙,这点,他毫不怀疑。 白洛奇那里始终是个隐患,被魔教事物拖了这么久,现在两个孩子的安全没问题,他也可以暂时脱手一段时间,专门去处理这个糟心的人物了……玉罗刹笑得愉快灿烂,眼底杀意翻腾。 …… 捂住及时制止留血的肩膀,连续好几天的逃亡,浑身各种臭味的男人提着长剑飞快的穿梭在丛林中,偶尔人品不好的猜中了些躺在阴凉处睡觉的毒蛇,夏梵青疲惫的负伤逃窜着,还要避开愤怒的蛇类袭击,可不谓狼狈。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那些曾经的敌人会联手围杀他,自己有这么遭人恨吗?还有……到底是哪个混蛋泄露了他的情报,别让他逮到! 倚靠在大树的阴影处,夏梵青粗喘,气息不平,紧握的长剑也不复平时的锋芒,让他一阵心疼,宝剑难求啊。鲜血湿透了紧紧绑住伤口的纱布,染满了他捂住肩的左手,一身高档的衣袍已经看不清原本漂亮的浅蓝色,袖口处被撕得破稀破烂,泥土和血滞混合出的乞丐装,落魄极了。 脚累得有些发软,找到个能安全度过夜晚的地方,心里一放松下来,背部擦着凹凸不平的树干往下滑。过多的失血加上养伤不当出现发炎状况,最后他眼前发黑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眼冒金星。 依稀间,夏梵青似乎听到了远方马车的行驶声,他不禁想要哀嚎,不是吧……这么偏凉的山林也有人会经过! 勉强硬撑着一口气不睡过去的,视线中看见了一抹白色后,脚步沉重,下盘虚浮,此人应该不懂武,也没感觉到任何敌意和杀气后,他光棍的晕厥过去,一定要是好心人啊…… …… 在客栈里舒服的洗了澡,伤口重新被包扎好上了药。夏梵青郁闷的在醒来后,听说了小二的传话,发现救他的恩人在付了几天的房钱给他养伤时间,就走了。要不是在中途醒来了一次见到过马车的主人,他连是谁都不知道了。 隐藏了身份住在这里十几天,伤势渐愈的夏梵青果断的跑路了,恩人付了足够的房钱,可没给他付衣食的银子,而他……也没有。 稍稍遮掩了一下面貌走在闹市中,夏梵青不错的外表给了他很多方便,他现在要去好友那里避避难,在路过一家酒店时,眼尖的瞄到一眼熟悉的马车,他停下脚步,顿时想到这不是救了他的人的马车吗?莫非,那个男子也在这里…… …… “庄公子,你说个要求吧,只要我能做到,欠人情的感觉太难受了。” 夏梵青无奈的说道,十分诚恳的希望对方别这么不求回报,修剑道者,修得也是无愧于心,坦坦荡荡。 “我有一个孩子,他习武天资很高,既然你是个名剑客,那么我希望你能去指导他的剑法。” 第一次被请求还人情,白衣儒雅的男子略显忧郁的思索片刻,才平静的说道。 不疾不徐的低沉声音听着就是一种享受,俊美的脸上流露出对儿子的真切关心,令人不禁也被他感染到这份独属于亲人间的脉脉温情。 “好啊,这也不算很为难的事,你看我这副模样,等过段时间再去找我吧。” …… 在夏梵青走后,还在包厢里面的白衣男子抿了一口酒,说道。 “把人手撤下吧,抹去一切痕迹,本座可不想有人发现了。” “主人,夏梵青已经答应了,还需要平息西方魔教暗地里跳动起的纷争吗?” 知道某人被追杀全过程的隐二低声问道。 “不需要,本座都不打算插手这件事,若是这样还是死了,是他自己太没用,怪的了谁呢。” 当然,备选的剑客人物在玉罗刹的心中也有数,随时准备出现意外后死了的话,可以再找过啊……虽然浪费了一点时间白忙了,但这真不缺。 作者有话要说:正义善良、不求回报的玉罗刹啊,多么难得,咳,虽然里面的水份很大…… 28承认 还在厨房里做着糕点的几位师傅聊着天,其中一个挺着胖胖的肚子笑得很憨厚的男子偶然间回过头,发现有个四五岁大的孩子。 站在门口,正在好奇的张望着厨房里面,杏黄色锦衣的孩子被养的极好,掩不去大家出生的贵气流显,对上了他的眼睛,男孩俊秀的小脸上微微一笑。 李开猛然一惊,因为他认出了这个男孩是谁,是小主子!奇怪,怎么却没看到任何跟随男孩的仆人,小主子来这里干什么。他推了一下旁边没有看到的几个人,立刻反应过来弯下腰行礼。 “少爷,您怎么到厨房里来,这里油烟粗重,被熏到了可不好,请少爷离开吧。” 听到明显拒绝他进入这里的话,李希辰也没多在意,这个时代哪怕不是现代社会正史记录里的朝代,还是讲究君子远庖厨的。 “没事,我要借用厨房,留下一个厨艺不错的人,其余的都出去。” 男孩稚嫩的嗓音中透出命令的意味,但软绵绵的童音并不让人觉得盛气凌人,反而令厨房里的师傅们心中无奈,但却没有违背他的话,放好东西熄好火后离开了,男孩哪怕再小,也是他们的主子。 况且借个厨房用用没什么,只是担心会伤到不懂用法的主子,所以他们集体选择留下了最稳重的李开留下,他的厨艺不是顶好的,但应该可以看照好男孩,他们得去禀报一声。 李开摸了摸头上不存在的汗,上前一步正对着小主子,他笑容和蔼憨厚的弯下腰问着男孩。 “少爷,我是厨房的李开,厨房是做吃的的地方,也是下人待得地方,少爷身份尊贵不容有闪失,还有,请问您想要用厨房做什么?” “父亲要过寿了,我总不好意思什么都拿不出来,你来介绍几种简单的过寿吃的食物吧。” 男孩看了一眼香味扑鼻的厨房,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父亲没有软化丝毫的态度,眼神有些黯然,他淡淡的说道,算是解释了自己的行为。他是甩掉了烦人的仆从和侍女私下里来的,并不算是任性,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后必然跟着守护他安全的隐卫,他不至于敢一个人随意走开。 “那就……寿桃行吗?” 思索了一会儿,在脑海中筛选着平常人家过寿时的食物,又要是简单的做法,虽然从来都没有为这家的主人办过寿宴,但阅历丰富的李开认真的对着男孩说道。真是有孝心的好孩子,尤其是出生于这种衣食无愁的富贵人家,想想他的儿子在这种年纪能懂得什么,只怕还在哭鼻子呢。 寿桃?李希辰有些恍然,一时间想到前世中电视里足以以假乱真的寿桃,很喜庆的糕点,能流传到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仍然经久不衰的经典食品,古装电视剧里还老是可以看见,看来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就寿桃好了,李开,教我做吧,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李开是没见过真正的男主人,他见到的一直是扮演男孩父亲的莫二,还是易容过后老来得子的莫二,所以猜错了男主人的年岁,情有可原。 但来自现代的李希辰很明显缺乏古代的常识,唯独忘了一点的是寿桃代表了长寿……似乎是给老人家庆祝用的…… 一路隐藏身形跟随少爷的隐五听到了想要出声阻止,可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没出声,这也是少爷的一片心意,主人应该不会生气的,应该……不会吧。 …… 看着男孩端上来的一盘子奇形怪状的寿桃,小孩子手上力道很差,捏出来的面桃都走形了,坐在首位上的玉罗刹挺是无语的,他才三十四岁左右,已经到了可以吃到寿桃的年纪吗?打量一眼神情倔强的小孩,终于不禁捂住唇低笑出声。 嘲笑,被嘲笑了吗? 李希辰额头蹦出个青筋,又憋屈的强自忍下,他看了看手上的寿桃,有些委屈的想到有那么难看吗……明明味道还不错的。 “本座在想……是不是该找人给你补充常识了,先拿上来吧。” 手抖了一下,似乎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男孩咬牙忍住转身就走的丢人冲动,还是端到了玉罗刹的面前请他品尝,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 挑了一个其中长得最好的寿桃,玉罗刹伸出手拿起放入嘴中细嚼慢咽的吃着,吃完了一个后,立马嫌弃的看了眼那一整盘剩下的,味觉被养叼的他也不打算再去吃了。玉罗刹用手帕擦拭着沾了寿桃屑的手指,从指间开始,掩饰身形的伪装出现变化,常年笼罩着全身的灰白烟雾慢慢消散,显露出里面高冠华服的俊美男子。 李希辰惊愕的看着对方久违了的模样,端着个盘子呆在了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婴儿天生能看透一切伪装,他这么多年只在婴儿时期看过男子的真面目,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而时间仿佛在男子身上保留,四年多的光阴不复存在,对方依旧丝毫不变,维持在二十多岁时的完美外貌。 男子低沉淡漠的话语响起,却不再是罗刹教主的虚假声音。 “你过去的名字是什么?” 被问到这么说要紧也不要紧的问题,男孩沉默的不知道要不要回答,他抬起乌黑的双眼直视着座位上近在眼前的男子。半响后,嘴角的浅笑渐渐染上了前世都市里成年人的气息,他才也抛去了伪装用最真实的态度,以略带怀念的回答道。 “李希辰,木子李,希望的希,辰时的辰。” 李希辰,带来希望的辰星,这是你名字的意思吗。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吧…… 这里可是古代武侠世界,连这点决心都没有,那他如何会承认。 虽然连他自己都牵挂着过去,但自己是一回事,并不代表玉罗刹能容忍别人,尤其是自己的孩子的心还留在前世,想要得到他的承认,区区刻意的讨好是没用的……玉罗刹看似温和的说道,观望了这么多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既然你无法放下过去,那么,本座愿意给你一个名字,玉琉尘,如何?” “当然好啊,父亲。” 心中莫名的酸涩,看似不在意了他的过去,此尘非彼辰,是留也是琉,这算是分开了前世今生了吗?父亲果然霸道,李希辰……不,如今是名为玉琉尘的男孩轻轻的说道,恍若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寿桃的事是作者自己想的,未经百度查询,不知道对不对……见谅啦! 还有,没有被作者回复的留言的亲,实在对不起,爪机不给力啊……::>_<:: 29失败 斜倚在京都的据点之一的窗台前,玄衣男子抬头仰望着天空,夜晚的天空上闪烁着漫天群星,美丽的北斗七星悬挂于漆黑的夜幕上,引领着迷失方向的旅人找寻道路,又仿佛贯穿着古今。比起现代社会中严重的工业污染,古代世界的星空是现代难以遇见的奇景。 宇宙的浩大之美,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壮观,在它的恒古沧桑面前,世间万物是如此的渺小。那远离地球的无尽宇宙中,该有多少未知的存在,那数以亿亿无穷的星球会演绎着怎样的神秘和故事。 玉罗刹忍不住的为之怅然,为这份咫尺天涯的遥远距离,心神像是触动了什么,他痴迷的想着,如果也能放下一切不管不顾的去追求着这份世上最接近永恒的奇迹,这会是多么怦然心动的野心。 或许他知道自己少了什么,才迟迟到达不了破碎虚空的境界,停留在人间的天境大圆满上,终究凡人一个。因为过于在意,所以留恋,武道的巅峰之路令他心驰神往,但人世间的红尘紧紧的牵绊住了他的过去和未来,名为穿越时空的因果使他来到这个世界,却造成了他无法弥补的遗憾,心……有破绽。 知晓未来是一种傲慢,眷恋过去是一种贪心,想要破碎虚空自然要放下,无愧无悔于人生,放下二十一世纪的亲情友情,放下古代的魔教责任和后代。踏碎虚空本身就是一种成仙的道路,而仙人……又怎能有人的牵挂,要走,自然要走得干干脆脆毫无拖拉,一心一意追逐证明自己的道。 可惜……他怎么能走呢,这个时候走了,那之后没有继承人的魔教怎么办,还未成长起来的阿雪该怎么办,他亏欠于玉教主本尊的该怎么还,无法舍弃,亦或是还未到要做这个决断的时候。 心境的犹豫和不稳,使得玉罗刹掉离了好像随时能够超脱天地的感觉,这一刻不禁心神大恸,几欲落泪,他到底还是被执念拖下了红尘,即使给了他难得机会,也做不到真正的超脱,这对于武者而言是何等的悲哀。 玉无伤……玉无伤啊,你说,我该不该后悔啊…… 明明他是渴望着古代得到的一切,在自身的成长后,却从来不知道原来他是不甘的,累积出的高傲自尊,诱引出埋藏在心底里,那样疯狂的不甘啊!远离故土,游离在无根的异世,夺舍了别人的存在,无人知晓真正的自己是如此的寂寞。这样心灵不坚的自己竟然妄图拟比玉教主本尊,在他面前,玉无伤就是个冒牌货的垃圾! 阖上双眼,压抑住激荡的负面情绪,一时间几近走火入魔的玉罗刹捏紧的手掌指节发白,他凝守住心神强忍过这突如其来不正常的疯狂绝望。体内的内力混乱的横冲直撞着破坏他的修炼的周天循环。喉咙里涌上腥甜,一缕血迹溢出唇边滑落在冰冷的地上,夜晚清晰的水滴声,如同他干涩的眼中,怎么都流不出的泪。 他苦涩的想到,这是突破失败后的……反噬,原来他玉罗刹也有这一天,不被武道承认的一天,连跨出那仙凡分割的线的魄力都没有,犹犹豫豫的像个女人。哈哈!简直是自作自受,怨得了谁啊! “主人!您……” “无事,本座需要闭关一阵子。” …… 时隔数月,恢复正常的玉罗刹已经安然无事的在处理事务了,然而这件事扔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但是心病只能心药来医。玉罗刹有些恍然的想起了被他抛在脑后的某个人,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他向掌管相关情报的隐二问到。 “隐二,夏梵青还活着吗?” “主人,他还活着,已经逃过了诸多追杀回到了洛阳的府宅里。” 时刻关注着夏梵青的隐二在回想了一下最近得到的消息后,非常尽职的肯定说道。 “哦?那本座倒是要去看望看望他了,准备一份礼物带上吧。” 想了想已经过去了多久时间,觉得该差不多去一趟了,玉罗刹微笑的说道,话语轻松的好像只是去朋友家单纯的坐一会那么简单。如果成功的话,就能为阿雪拐来一个便宜师傅了,然后用极情剑刺激出绝情剑,他在心里打着好算盘的想到。 洛阳,夏府。 正苦恼着怎么安置客人的小厮一看到门口的马,知道少爷已经回来了,他当即向主院跑去,生怕这几天随时会外出很忙的少爷又要离开了,边跑边喊道。 “少爷!少爷!有客人啊,有位庄公子等了好久了,别走啊!” “谁?” 刚从朋友那里回来,打算过会儿再厚着脸皮出去找帮手,不拉到人他不甘心的,关键时候怎么一个靠得住的都没有啊。坐下来还没喝上一杯茶的夏梵青就看到自家小厮冒冒失失的来找他,嘴里还边喊着有客人来了。 “在哪里,客人是个青年男子吗?” “是啊,少爷。” 一听清楚客人姓庄,夏梵青的眼睛一亮,顿时联想到当初救过他的白衣男子,那份温润的风姿的确令人印象深刻,在等到小厮的回答后,他立刻问出对方待在哪里,理了理衣裳他快速赶往了接待客人的厅房。 不知怎么的有些紧张,当看到白衣男子还在这里等待时,夏梵青松了一口气,笑容满面的打了声招呼。 “庄公子,有多见谅,在下最近经常外出,府里的仆人没有怠慢你吧?” “贵府并没有什么怠慢,夏兄是很忙吧,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从小厮的话里了解到对方经常不在家,化名为庄宇的俊美男子温和有礼的说道,斯条慢理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不耐烦,狭长的凤眸中浸着一层朦胧的烟泽,似有笑意蕴含。 作者有话要说:手机流量要见底了……泪,果然是因为我不停刷新页面的缘故……T^T 撒花~作者好开心~本文积分上了一千万~*^o^* 感谢滋Zz伊丢的地雷,抱歉,今天才看到多了一个,惊喜呢…… 30好奇 “不用这么客气的称我为公子,我都已过而立之年了,不如叫我为庄兄吧。” 仿佛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还这么年轻挺有趣的,轻笑间白衣公子无奈的说道,一句庄兄,轻易的把两人不过认识不到几天的关系拉近了。他若是要交好一个人,除非对方胆忌于玉罗刹的身份或者是看透世事的人,那么他以富家子弟的无害模样接近,真没什么难度的。 盯着对方的容貌看了再看,纠结的确定白衣男子确实不是年轻人,而是比自己年长的人,才二十九岁的夏梵青咳了一声挺不好意思自己认错了年纪。 “好吧,庄兄。” “你……若是忙的话,我改天来也一样。” 打量了夏梵青风尘仆仆的样子,他才想起自己可能来的不是时候,略显迟疑的问道,令人着想的友好客人总是不忍拒绝的,直接把夏梵青想说的话给堵在了肚子里。 明明还没说自己今天有事,他就觉得难免愧疚,况且庄宇是救命的恩人,第一次来还要把人家请走实在是有失人情味。左思右想过后,事情推迟一天似乎也没什么,整天琢磨着摆平这几个月的报复他也是筋疲力尽,换换心情和不是江湖人的庄兄出去逛逛好了,他的府宅说实话并不怎么安全啊。 “不忙,那些破事等明天也一样,庄兄,你不是洛阳的本地人吧,要不我们出去走走,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然后再谈谈他连影子都没看到的预定徒弟,夏梵青觉得对方很和胃口,自己也是不拘小节的爽快个性,庄宇温和的几句话就可以看出他的细心体贴,能跟这种心性平和又知礼的人交个朋友也不错。 …… 天然居。 “不如就这家吧。” 抬头望向路过的酒楼,白衣公子微微一怔停下了脚步,眼神雾色流动的他看着这三层高的酒楼,以及酒楼大门口超时代的华丽装潢和悬挂的对联。 “这家?是天然居啊,这家的酒楼在当地算的上别出一格,我来过几次,就是价格对一般老百姓来说昂贵了点,不过,里面说书的很有趣。” 也跟着停下来的夏梵青认真的想了一下,向第一次来洛阳的庄宇介绍的评价了几句,看得出他并不怎么在乎这些事,若非赶巧听过一次摆台子的说书人将话本,他也不会留下多少记忆。白衣俊美的男子走近大门处打量着对联,用一种赞赏的语气把对联上写的东西一字一顿的说出。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果然很有趣啊,我没想到一家洛阳的普通酒楼门口,都能挂上这种文采的幅对联,只是不知是何人写的,为什么没有下联呢。” “下联?大概是等着让那些才子来填吧,庄兄有兴趣去补完这个对联吗?” 对什么诗词着实头疼的追请剑客打趣的说道,但他是真的觉得庄宇的气度,若是不懂这些怎么可能养的出这种文人身上他才看见过的儒雅,说文采斐然也不为过的样子,他也想知道对方会写出什么联子。 “奈何我看看还行,真去写的话就有点难登大雅之堂了。” 他移开视线有些遗憾的叹息着,白衣男子似真似假的谦虚的答道,没人看见的清浅微笑中染上了一丝奇异的玩味。真是稀奇了,是他孤陋寡闻了吗?什么时候清朝乾隆帝作出的对联,也可以穿越到了明朝的武侠世界,没想到这里的古代世界……真是人才辈出呢…… “两位爷,这个位置正好,你们不知道今天算是有热闹了,坐在这个包厢就能打开窗子看到外面发生的事了。” 店小二笑的颇为猥琐的为他们推荐这个地方,心里还有些遗憾自己因为要待在店里干活,没时间去看今天的热闹而扼腕,他话语中八卦的意味不言而喻。 “什么事?” 在脑海中筛选了一下最近发生了什么,没猜出来会有啥事,但向来喜欢新鲜事的夏梵青兴致勃勃的先开口问道,还非常识趣的丢了几个意思意思的铜板过去。 看两位客人都不排斥自己的话,得到了小费的店小二利索的把钱塞进了口袋里,便热情的为他们打开窗户,指了指不远处开始围起的人群,在离开之前因为听出了口音,店小二尤其是对着本地的夏梵青提醒道。 “今天有人招亲哟!看在同乡的份上,若是不太清楚的王家是哪个,是洛阳本地的就千万别去参合了,后果自负。” 看到小二退出了包厢关上的房门,不管是原来的玉教主本尊或是穿越后的他,都是常年窝在西域魔教地盘的本部且身居高位,所以对古代非江湖人之间的普遍事情,还停留在理论和小说电视里的玉罗刹其实并不熟。 “咦,抛绣球招亲?” 视力很好的玉罗刹看清了对面发生的事情,加上很多起哄的声音让他想不知道都难,一层一层围在一起的人群在地上望着那边的小楼。色彩艳丽的娟布绑在四周的柱子上,雪白的轻纱遮掩出一番朦胧之美,清脆的铃铛声随风响起,浪漫的粉色花瓣洒满了小楼,花粉和其它香料的精心混合下清香扑鼻,更增添了一份闺阁少女的甜蜜情怀。 “好像是布商王家办的,我记得王家有两位年龄符合的小姑娘,那份容貌气质都不错,在当地也小有名气。” 摸着下巴的夏梵青盯着对面小楼上,正在找它的主人是谁的标志,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的记起了是哪家的,他转过头把自己知道的讲给朋友听,难得他的话里出现很浓的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才不是记恨王家招惹过他呢,心胸宽广的夏梵青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没想到王家竟然搞了这么一出,怕是他们家的宝贝女儿到了年龄,终于察觉到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四周的人谁没听到过王家大小姐的威名,那名声……不,还有名声这玩意吗? “不过,希望抛绣球的不是那位大小姐吧,否则……嘿嘿。” “否则,会怎么样?” 发现附近只要视线能对上那边的窗户几乎全都打开了,很多伸头探脑的人兴奋的谈论着等下要发生的事,了解□的大多是当地的居民。挑起好奇心的白衣男子询问身边的土生土长的洛阳人,今天又不知道会看到什么好玩的了,这来一趟还没白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作品在同人频道的八仙红字榜单上,上榜时间为05月18日的早0点--05月24日的晚24点,更新要求为1.5万字。我要按时完成榜单更新要求,绝对远离小黑屋,作者表示:又得奋斗了! 感谢红锦雪莲丢的地雷!作者递上一张好人卡,亲一下~~啵! 31独特 “那位小姑娘……我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让我想想啊。” 一时语塞,夏梵青苦恼的思索着能够和王家大小姐对的上号的词语,他表示想起哪个女孩就无语哽咽,那真的是个女孩吗? “虽然谈论未出阁的女孩不好,可我觉得的那位小姑娘就是一个奇葩,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孩……不,是人,听说这家酒楼就是她和朋友一起弄出来的,看得出挺有头脑的人,但在性格和喜好方面真的不敢恭维,完全不知道她的父母怎么教养出来的,竟然会迷上看龙阳之好……” 当夏梵青一和人熟起来便暴露本性说得起劲起来,玉罗刹悠闲的听着时,小楼里今天的主要人物王大小姐正耍着小姐脾气。王梦娇俏的小脸上满是不高兴,弯弯的柳眉皱成一团,气鼓鼓的看着自家的庶兄,不过是个小妾生养的家伙,竟然听从继母的命令敢拦住身为嫡女的她,也不想想当初是谁的母亲把他看照长大的! “王平,你再敢拦我似似!果然你也被那个女人给收买了,你倒是说说,她一个丫头出生的货色能给你什么啊!” 说着王梦便恍然大悟的想到,以前对她那么好就是因为她的母亲还在世,自己那时还是金贵的王家掌家主母的女儿,要不是她的亲弟弟在小时候夭折了,哪轮到他成为了王平是王家唯一的儿子,可以在讨好了继母后安心的继承以后的王家,坐享其成嫡子的待遇。 王家现在唯一的儿子,也就是王梦的庶兄王平一脸习以为常的苦苦劝导,青年觉得自己是上辈子欠了她的,才在这辈子来还债。 “阿梦,你不能这样没大没小的,她是我们的母亲……” “她才不是我王梦的母亲!我的母亲是出身江南的百年书香陈家,才不是那个勾引我父亲的奴才秧子!” 还没等青年说完,被戳中痛楚的王梦眼眶湿润,这个打扮明艳大方的少女大声的回道,愤怒的情绪使得她白皙的脸上泛起嫣红,俏丽的身姿有些气的轻颤,二八芳华的女孩发育丰满圆润的胸脯在柔软的衣裙包裹下微微耸动。 漂亮的容颜和诱人的身体令旁边守住们的仆从忍不住喉咙发干,碍于主仆关系偷偷的瞧着却移不开视线恨不得为她揉搓胸口消消气,幻想着那美妙的滋味,可又想到小姐平时的性格时浑身发寒。 同样被眼前傲人的双丘吸引住思绪的王平轻咳一声,暗道这任性的妹妹比花楼里接客的女人身体动人多了,但青涩的一向不是他的口味,下次可以去花楼里试试,对着自家妹妹瞎想什么呢。 听到妹妹的话王平又是一阵哀求的说道,王梦在家里可谓是宠翻了天,谁知道她总是认为继母要害她,他可真不能放她出去啊,这是爹爹的一番苦心啊。 “阿梦,待在这里等下出去好吗?” “我要出去!我告诉你王平,以本小姐的容貌哪会愁嫁不出去,我·现·在·完全不打算要嫁人!” 杏眸瞪得圆圆的,她加重了语气磨牙的宣告了自己的决定,王平嘴巴发苦,脑仁也发疼,阿梦的名声在外面是什么样的,也只有妹妹自己不知道。人家都把她传成什么样子了,王梦的漂亮模样也只能骗骗外地来的人了,天知道她是怎么养成这种怪异的爱好,满脑子想些把男人和男人撮合到一起的狗屁事。 王平在内心咆哮道,你说她想想也就罢了,可她前段时间竟然敢胆大包天的去买包□,还奇怪的买到了,尼玛的到底是谁卖给这个小姑娘的啊,找到后他非得往死里揍一顿。因为王梦给了两个她看不顺眼的仆人偷偷下了药,下的便是□啊!下就下了,为毛还偏偏被人家撞见了,撞见就撞见罢了,阿梦你为什么仍在现场毫不掩饰的看着啊! 这下子……还能有名声吗?能有吗,能有就见鬼了! 忽然从们外闯出来一个与她的长相不分伯仲的白裙少女,比起王梦的明艳张扬如同开在最美好季节时怒放的花朵,白裙少女的气质更加平凡,生生降低了她整体的美感度,哪怕她学着淑女的优雅举动也留下刻意的感觉,终究比不上王梦的浑如天然般自信骄傲。 “梦梦,听说你要玩抛绣球招亲?” 躲过仆人束手束脚的拦截,跑过来的少女眼睛发亮的急忙说道,仿佛遇见了什么值得她为好友高兴的事。王平看着这个阿梦所谓从小认识的好朋友皱了一下眉,为白裙少女的不当用词,什么叫做玩,那是他妹妹的终身大事,也是王家目前临阵以待的头等大事。 “全是群歪瓜裂枣的,有什么好去的!” 看到同一阵营的好友,王梦紧绷的神色放松了一点,语气虽然还有点冲,但看在是白裙少女的份上柔和了不少,多了点抱怨的味道。徐婉莲当然知道好友是个什么个性的人,能这样说话已经是放软了脾气,只要再顺着毛摸摸就行了,给好友的哥哥王平打了个眼色,让他不要那样看她,俏皮的眨眼表示自己会去劝她的,顺便示意他先出去,并不是故意惹他生气啦。 “王平大哥能回避一下吗,接下来是女孩子之间的话题哟!” 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徐婉莲用开朗娴雅掩去了眼中的嫉妒和恶意,可笑王平竟然会信了她,的确……她会让王梦同意去招亲,因为她想看看这个骄傲的女孩是怎么被她一手推向这条被众人厌恶的路,在她的认知里,难道不是只有没人要的女孩才会去抛绣球。凭什么王梦就一直压制在她的头上,又没有比自己漂亮什么。 不就是家里有钱而已,但明明她徐婉莲才是得上天钟爱的穿越女,穿越到书香世家的她怎么会比商家的女儿差,古代不是说士农工商吗,最第一层的商人之女怎么就得到了闵祥公子的喜欢,她根本就配不上不是吗?所谓的爱情,在一定的身份条件下,也可以是靠人用付出来来谋算出的果实……她绝对比这个天真傲慢得可笑的女孩好! “梦梦,招亲可是件人生中难遇的大事啊,绝对很好玩,你不觉得看着下面的男人为一个你不想要的破球奋力相争,是件超有成就感的事吗?反正最后你嫁不嫁还不是你说的算,相信那么疼你的王伯父不会强逼自己的心肝女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王梦就是个被一个嫉妒的穿越女在聪明的侧面影响下,长歪成了如今有着宅斗被害妄想症和骨灰级腐女爱好的自大女孩…… 话说要是敢把自己的*爱好在古代表现出来……尤其是做出来还不后悔的人,当真是牛人一个,在古代绝对特立独行的嚣张啊! 还有……王梦姑娘不是穿越者哟,这一章只出现了一个穿越者罢了 32了悟 楼下的人群一阵挤动,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等到了里面的人出场说话了,一个笑呵呵的老头出现在小楼的二楼上,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就是洛阳有名的布商王百之,当地有名的王百万。年过六十还精神抖擞的老者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在二楼上俯视着众人,发现骚乱声不断,他大声的咳嗽了一声,制止了下面的吵闹。 “在下王百之,王家的布行我相信只要是洛阳的就应该知道吧,虽然大家都称我为王百万,但我也只是个洛阳本地的一个小小布商,长话短说了,我的大女儿如今二八年华,性格调皮了些,请邻里们有多海涵,今天是小女的招亲的日子……” 红光满面的老头洪亮的说话声使得四周不管是看热闹的人、还是参与进来的人都听得见,原本表情不屑和不怀好意看笑话的洛阳人都神情一收。就算人家的女儿再不好或品行不端,王家的大小姐也是他们洛阳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何必要被他们的话给贬低糟蹋了,平时闲话说说是可以,但今天是姑娘家招亲后要嫁人的喜庆日子,不要没事去招人讨厌。 天然居,三楼的酒楼包厢上。 “这话说的真好听,不愧是八面玲珑的布商王家啊。” 一下子让嘴上不留人的邻里百姓闭上了嘴,而且看在同是洛阳人的份上,晓得平日里王家当家有多无奈辛酸的洛阳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想显得自己那么刻薄无理,就不要妨碍人家姑娘的人生大事了。夏梵青握着酒杯轻晃,蜜色的酒水荡漾着清润的波纹,他以置身局外人的看法悠闲的说道。 “啊,是个好父亲呢。” 包厢中的另一位白衣男子微笑的看着王百万侧身的时候,明显背后热湿了的衣服,老头还装作不在意。他感慨似地的叹道,像是联系到了自己,想到了他同样是有需要操心的孩子,以后只怕会更头疼吧。 “招亲要开始了,不知道会是谁呢,我敢保证王百之绝对派人到下面清过场了,那些想浑水摸鱼的家伙要是真的跑来接绣球,简直是吃熊心豹子胆了,这事也是谁都能凑合进去的吗?” 看到几个被打出去的人,夏梵青嗤笑着说道,随手夹着一粒花生送入嘴中,喝着酒配着下酒菜吃的津津有味。王家的背景可比想象中要大,要是王家出了什么大事,连他都要出手帮忙了,这可不是什么富商的人际关系网能办到的。 粉色长裙的女孩一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立刻引起了热烈的反响,让那些不明真相的公子哥们和外来的人们以为今天来的不冤,如此美人若是能抱回家也挺好的,动了心思的人开始对比自己和王家的家世身份,看看合不合适两家来段友好的联姻。 王家大小姐撅着个嘴巴,不甘不愿被家人推倒了外面的台前,看在她稍微听从好友的话有点兴趣,不就是个招亲,她会怕了吗?在出现于人前时,下一刻神情马上变化成甜甜的笑颜,在外人面前她怎么会做有*份的情绪表现,除了…… 精致华丽的绣球从美人的双手抛往人群,人挤人的争夺便开始了,硬是把通向酒楼的路给堵成一团,看来若是招亲不结束,夏梵青除非用上轻功,就别想回家去了。 被抢的到处乱跑的绣球竟然呈抛物线掉到了外面,也就是被一旁的混沌铺子里,砸向其中坐在位置上吃混沌的人,看热闹的人全傻了眼,披着一身斗篷遮阳的人正好转过头看到了飞驰而来的艳丽绣球,连同一个铺子里看戏的几个人都能感觉到他的茫然,为这个人的无妄之灾而嘴角抽搐的简直想掩面,争抢招亲绣球的人全怒了。 不知长相身份的男子在众人怜悯加嫉妒的视线下,感到茫然他还是接住了绣球,从灰色斗篷下伸出的手比绣球还要美上三分,在阳光下白得几近透明的纤长手指捏住了绣球上的彩色丝线,将球拿到面前好奇的看了一下后,失望的发现只是个普通的玩意,他便随手又丢向那群虎视眈眈的人群去了。 顿时在场的气氛诡异了起来,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知道了最近被封杀的事情,才不想要王家小姐了。王梦火辣辣的盯着混沌铺子那边内心在疯狂的狼嚎,看到男子露出的手以她多年的经验而谈,她就敢判断这绝对是个美人,还是大美人啊! 嗷嗷!让她看看长相啦!真像她所想那样,她愿意嫁~~! 磨牙的见到绣球被他嫌弃了,王梦特大小姐模样的羞涩的看向父亲,用手暗地里掐了一下父亲的胳膊示意他去问问,双眼中泛着绿光的表示要看外貌。感觉到胳膊的疼痛,王百之无奈的拍了拍女儿的脑袋,走下楼去了。 “这位公子……” …… 有些诧异的看着混沌铺子里的那个人,白衣公子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兴味和恍然,夏梵青也好奇的看过去,但人又看不清,不知道庄兄看出了什么才笑的这样……好像醒悟了什么,仿佛从迷障中走出来的满心愉悦。 “庄兄,你想到了什么,笑成这样?” “只是觉得,以前都被自己的认知给骗了。”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不能再用小说里的内容去看待了,世界很大很大,一个时代造就一个时代的风采,怎能认为只有剧情开始后的那些人是世界的中心,未免也太小视天下豪杰了。 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自负狂妄,被所谓的剧情局限住了视野,让他看不清整个世界,现在没有爱管现实的陆小凤、没有杀人为美学的剑神、没有天外飞仙的白云城主,这是个他陌生而熟悉的年代,陌生的是过去,熟悉的是未来,可照样也有能搅乱风云的强者在慢慢诞生或者不经意间陨落。 很好……很好…… 玉罗刹开心极了,这使他重新对这个世界燃起了好奇和探究,这里……终究不是小说啊!小说怎能描写得出整个庞大的世界,布局设计出过去未来和无数人的人生,他……就在是这个精彩纷纭的古代武侠世界中的一员啊。 身穿斗篷的男子似乎感应到了冥冥中的气机,转过身望向了酒楼的三楼窗户处,正巧对上了白衣男子的视线,直接忽视了伪装出的温柔平和,仿佛溢着清冷寒气的黑瞳和雾色缭绕的异域色泽的眼瞳相望。 白衣男子在夏梵青看不到的视角里冲不远处的人举起酒杯,玩味的笑了笑,却在眼中不断显露出的威压迫使对方先移开了视线。 …… “主人!是属下失职,收到刚刚的情报,鬼医已经快来到洛阳了。” 手掌握成拳头,指甲都抠到肉里的隐二伏在地上僵硬的说道,懊恼自己办砸了主人的事,竟然这时候才得到鬼医的真实消息,若是再晚了点,是不是要等鬼医都来到洛阳时找主人麻烦……该死的! “他怎么知道的……算了,反正本座也要引他过来的。” 想到有叛徒这个可能,玉罗刹的眼神一瞬间阴冷了下来,坐在椅子上的他轻轻的把玩着手中的玉牌,心思涌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玄瞳洛水扔了一个火箭炮,作者很开心~~心花怒放啦~~~撒花~~ 好心的询问亲们一声,是想要监禁呢~~还是…… 意味深长~~,你们懂的……不懂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33谋算 想要对付白洛奇,就要限制住他能施展的手段,认为鬼医身上没有可以针对玉罗刹的东西,那真是笑话,这位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师傅,绝对藏有后手,或许对已经破虚级的玉教主没用,但对他……可说不准了。 在罗刹教的严密监视下,单是能查出自己的下落,并掩藏了这么久的踪迹,便不可小视了。天知道这货为了对付玉罗刹而在西方魔教放了多少钉子,暗中又用药物控制了哪些人,害得他每年都为了拔出这些白洛奇不怀好意□来的钉子头疼不已。 “隐二,鬼医将要来洛阳的消息放出去了吗,本座用蛊王换来苗族对西方魔教的支持,更是和他们达成的协议除去白洛奇,得知白洛奇身上有从苗族盗出的延寿蛊,求吊命的医药都快求疯了的江南龚家这次派出的本家还是分家的人?” 暂时入住在客栈的玉罗刹看着晚上点燃到闪动的烛火,轻声问道。虽然时间有些匆忙,原本要在他搞定夏梵青的信任度后再开始的事,却由于该死的白洛奇突如其来的举动,打乱了自己的步骤,变得必须被动的提前了自己的布局,为了保证可以成功,需要修改的地方也很多。 抚摸玉牌的指腹间感受着上面的细密纹路,温润的触感令他的心也平和下来。玉牌并不十分大,正面却刻着七十二天魔、三十六地煞,反面还刻着部梵经,这就是会在几十年后引起一番江湖动荡的罗刹牌。正是他成为玉罗刹的第一天便在身上找到的东西,因为是本尊留下的随身物品,也是被他极为珍惜的。 ‘我百年之后,将罗刹牌传给谁,谁就是本教的继任教主,若有人抗命不服,千刀万段,毒蚁分尸,死后也必将永堕鬼狱,万劫不复。’ 除非他真的意外身死,来不及安排后事,得到罗刹牌则能统领西方魔教,骗鬼去吧……都可以飞升走人了,死亡什么的对玉教主真没多大的意义。魔教是玉教主一手创造的,所谓的天魔玉律是他亲自赋予的,只要玉罗刹不愿意,自然能够随时收回权利,玉牌的象征意义本身就是个裹着剧毒的甜蜜诱饵,可偏偏总不缺野心勃勃盯着位子的人,所以从来不缺会上当的人。 而如今延寿蛊的效果和罗刹牌类似,都是难以拒绝的诱饵,为的是比野心和*更重要的性命,如果没了命的话……龚家的算是断了嫡系的根了。 “回禀主人,消息在几日前已经放出,龚家派出的是本家嫡系的明字辈。” 说着隐二都满头雾水,暗道龚家怎么这么胆大,仅凭借几个公子哥出面,还是一直小心保护着的本家子弟,龚家哪来的信心能让他们向鬼医讨得延寿蛊,并且安全离开。 “里面是不是有个叫龚明瑞的十三岁少年。” 发现主人比他都要了解远在是江南没什么特殊的龚家,怕是里面藏着很多跟鬼医的渊源,隐二当即不敢小觑龚家,认真的答到。 “具体名字不清楚,但确实其中有个最小的大概这么大。” “没想到龚家老太爷子过了这么久都……,姜还是老的辣,为了唯一的孙子,他这次是想用底牌了,如果白洛奇身上真的有延寿蛊,没准就能成功了。” 眼中透出转眼即逝的诡异,玉罗刹的声音在说到龚老太爷时有些模糊不清。 可惜白洛奇不仅没有,甚至不能对龚家讲他没有延寿蛊,这次哪怕是绕道不想来洛阳都不行了。因为敢传出这样消息的人必然了解白洛奇的过去,而屈指可数知晓的人中只有他玉罗刹最有可能干出这掀人伤疤的事。 等的就是白洛奇的动摇,心思越是复杂他便会想,既然放出的假消息后愣是不见与之有关的苗族出声否认,也许玉罗刹手中真的有延寿蛊呢……和苗族串通一气来引他上钩的玉罗刹也许有呢…… 正如我不敢赌阿雪若是养到身边会长大成怎么样,你也不敢赌万一我有能救龚家大少爷性命的东西。错过了千载难逢还清你欠龚家的债,龚老太爷的寿元同样将近,不知哪天就离世了,你白洛奇这辈子也得和我一样,若不放下休想破碎虚空! 在平时,玉罗刹一直知道龚家是鬼医白洛奇的切实在乎的东西,可以是弱点也是他的逆鳞,触之即怒,不想拼得鱼死网破就不能去动…… …… “龚明琦病危?有传言延寿蛊在我身上?龚老太爷派明瑞来找我了?” 一时间被这几条消息弄得下了一跳,还在前往洛阳路上的白洛奇简直哭笑不得,这些事情怎么挤到了一处,巧合的让他不去怀疑玉罗刹都不行…… 不!连怀疑也不需要,绝对是这个身在洛阳的徒弟干得好事,想了一下时间,差不多是这几天被西方魔教发现了踪迹。 只是,没想到龚常安会放下他和龚家昔日的恩怨来求他…… 白洛奇心里百味交杂,他看了看落于肩上的苍发,原以为此生都无法了结的恩怨,要带进坟墓的遗憾,竟有可能有可以两清的一天。 “延寿蛊…” 白发男子坐在马车上苦苦思索起来,从脑海里找出关于延寿蛊的事迹,推算起历代延寿蛊的出世年份,片刻后,他神情古怪的低喃道。 “没想到……真的是今年。” 看来这次明知道是徒儿布下的陷阱都得去了,本来想打他个措手不及,徒儿变通的真快,立马扳回不利的局面,白洛奇无奈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洛阳等着他的会是什么…… 人生在世,总有几件必须去做的事,再说敢主动去洛阳,他会没些准备吗? 正因为有点把握,他才毫不迟疑的选择前往,怎能让徒儿看低了自己,久违的危机感挥之不去,激起了白洛奇的跃跃欲试,看看这次是谁算计得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寒凉扔了一个地雷,b690925扔了一个地雷,撒花!~~ 虽然我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 = 本月手机流量170M,现在只剩下……5…… 34积怨 江南,龚家 发须皆白的垂暮老者在坐在院子里的庇荫处,似醒非醒轻轻摇晃着身下的大椅,如同每一个午后浅眠平凡的老者,放在膝盖上的手里还紧捏着一张书信,枯瘦的手指还能看见养尊处优后的良好保养,手背上青筋微显。 半响后,一滴浊泪滑落眼角,额间的斑驳的皱纹暗斑更显了一份苍老,龚常安睁开眼再次拿起书信,浑浊不清的眼睛划过一丝难言的痛苦。 当年的龚家那场变故他怎会遗忘,时隔了数十年依旧铭刻在心,从年少时日日在梦中的诅咒憎恨,到如今时过境迁的沉静面对,可在他的记忆里那份延续下来的愤怒依旧翻滚涌出。大哥大嫂的双双死去,二姐姐的绝望自责,父亲母亲在临死前的悔恨悲哀,怎么能忘啊!这都是他龚常安最在乎的亲人啊,就因为一个外人的参与,导致了他们被连累成如此…… 这么多少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为了死去的亲人,向曾经是龚家养子的龚常历报仇,哈哈……什么龚常历,不过是对方掩藏目的用的名字。 鬼手毒医……好一个鬼手毒医白洛奇!明明害了对他有恩的人,却还假惺惺的在暗中帮助现在龚家,龚常安永远都不可能原谅这个人对龚家造成的伤害,但是武功全没了的他又有什么资格杀了这个人,这次的来信倒是点燃了他人生中最后能给予的报复了。 这次倒要看看,你白洛奇还能不能逃得过!压积在心底数十年的仇恨令他疲惫而快意,与西方魔教联手是他唯一的机会了,龚常安不想放过。 脚步声由远向近的走来,一个衣着素白的中年妇女站在停留在老者面前,为了她和早逝夫君的孩子,这个一向不理会俗事的女子面容憔悴的找到了自己的公公,只为了有人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爹,延寿蛊真的能保住明琦的命吗?” “不能,延寿蛊再怎么厉害也不是什么仙丹,怎么能真的增添寿元,但只要保住五年寿命就是大幸了,等到明琦活过这几年,让先天不足的心脉有时间长全来,我便是拼着老脸都会请素有医圣之称的望虚宫宫主来救治明瑞,靖儿媳妇好好照看明琦还有曾孙女就是了,一切还有我呢。” 年迈的老者眼露慈祥的看着自己寡居已久的儿媳妇,话语中的坚定令女子有了主心杆,仿佛放下了一直以来的担忧焦虑,不禁泪水直落,她连忙掏出袖子里的帕子,不好意思的擦拭着泛红的眼角。 “爹,那个白洛奇真的会给吗?毕竟是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们龚家…” 犹豫了一下,女子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他们龚家只能算江南的富贵人家,并不怎么插手江湖事,顶多养了几个看家的贡奉。连她都知道…有足够的金钱不代表江湖中人会尊敬你,更别提主动把自己的保命东西交出,想想都觉得有问题。 “你是在猜测白洛奇和我们龚家的关系吧,如果我说……明瑞是他的后代呢。” “明瑞?明瑞不是二姑母的孙子吗?” 神色一僵,女子忍不住扭动手帕,低呼出声,她知道自己触及龚家被掩藏着的秘密,作为一个嫁入龚家二十多年的媳妇,这还是第一听说。 ……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轻轻的划过几支乌棚小舟,许多初来此地的游人都会去坐坐,欣赏着洛阳的美丽风光。湖边的路上悠闲的享受着夏日的微风,美丽的少女们娇笑的用画扇遮面低声轻谈,飘逸的长裙流动着少女们清雅的身姿,成了种引人回望的靓丽风景。 忽然,湖面的平静被打破了,路边的少女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藏在湖中的黑衣人,以及夺人性命的暗器,殃及无辜的其它小舟上的人,血水染红了湖面,察觉到平时从未遇见过的危险场景立刻尖叫跑来,提醒着其他没反应过来的路人。 潜伏在水下的黑衣人,暗箭四射,让曾经亲身经历过这种程度暗杀的玉罗刹眼神一凝,站在小舟上看风景的白衣男子心中杀意和猜忌翻滚,难不成有人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 会知道他真实容貌的人只有隐卫里面的隐一隐二、暗卫里面的莫一、他的儿子阿雪和玉琉尘……以及唯一了解玉罗刹全部过去的白洛奇,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以白洛奇的本事,可不至于会去做。 原本一场普通的游湖却遭遇危险,夏梵青也怕是自己前段时间招来的祸端,害的还要连累了朋友,看到站在舟头的白衣男子他急忙上前喊道。 “庄兄,小心!” 他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普通人的惊慌,也不忘表现出成年人该有的强自冷静,只是一个富家子弟的白衣男子非常自觉的站在武林高手的保护圈子里,无辜的看着帮他挡暗器的追请剑客。 旁边一艘小舟里,同样坐在舟里游湖的男子一身遮面的斗篷,划舟的年老船夫惊恐的看到激射而来的利器,没注意到男子沉默的站起了身,脱下了身上当做掩盖外貌的斗篷,既然已经发现了行踪,还穿这累赘干什么,难得的一次出门,还要碰上这群讨厌的苍蝇。 在小舟被弄翻了之前,他离开了这艘根本挡不了东西的小舟,一裘灰袍的男子在湖面轻点出淡淡的波纹,如同不沾人间烟火的白鹤展翅般轻盈的掠过,踩着一艘艘小舟的乌棚在空中变换着方向躲过利器。 在路过玉罗刹雇佣的小舟时,他蓦然低下头看了一眼舟中毫发无伤被人保护住的白衣人,灰袍男子冷淡的脸色不禁有些古怪,最后将视线落到竟然作为保护者的夏梵青身上,思索起他是不是太远离江湖了,对于弱者保护强者,强者在那里看戏而感到莫名奇妙。 玉罗刹哑然的看到以飞快的速度接近那些暗杀者的灰袍男子,终于明白这次暗杀既不是冲着他西方魔教之主来的,也不是那夏梵青以为是自己惹来的,敢情都是一场无妄之灾啊。不过,不是针对他的……倒是一件好事,如果身份暴露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抬起手摸着自己的眉眼,玉罗刹的眼神一瞬间暗沉了下来,阿雪和自己的长相可有四五分相似,在阿雪没有彻底强大来之前,他的样貌和跟阿雪的关系绝对不能真正暴露,看来这次用真容出来还是大意了一点,如果白洛奇来的再早一些,怕是已经顺着自己找夏梵青的事弄清楚了他的目的。 夏梵青…… 白衣男子扬起一抹危险的微笑,看着放心的把背部留给他的剑客,事情若是成功了,阿雪的拜师可以进行下去,事情若是失败了,来找过夏梵青的这条线索他必须抹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雪淼子墨扔了一颗地雷,我知道大家都着急了~~这就奉上此章啦!~~ 白叔下章就出场哟~~~敬请关注~~~ 35相逢 “隐二,那个人是谁?” 经过了之前的湖中暗杀和灰袍人的反过来一边倒的屠杀,告别了夏梵青来到了私人地方,照例有什么不清楚就问百度附身了的隐二。玉大教主悠闲的喝着手下精心泡的茶,吃着手下幸苦排队买来的零食点心,打算再听一听隐二的禀报,其实哪怕现在不问隐二,等下也会有关于灰袍男子的情报递上案桌,偷懒罢了。 “主人,他是望虚宫新一任的宫主陈黎,这个消息也是最近在江湖中传出来的。” 为主人汇报情报义不容辞的隐二低声说道,庆幸着自己刚好专门去查了一遍。 “哦……就是那个规定下了嫡传弟子除非继任宫主之位,不得轻易踏出望虚宫的那个?” 对于望虚宫颇有关注的他立刻想到了该门派的创建时间、规模大小、发展状况、主要人员有哪些,这不得不去佩服玉教主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啊。啃了一口酸甜的梅子饼,玉罗刹在调查记忆后想到。他微微眯起眼回想起那个男子的身手,年纪轻轻便达到大宗师境界,还有那极为惊艳的一刀封杀,当真是霸道决绝的刀意。 “是的,主人。” “陈黎?他的父亲应该就是上一任宫主陈阳了,但据本座所知,陈阳是有继承人的……最后陈黎是怎么上位的?” 难得有些好奇的问道,若是别人,玉罗刹猜想的不外乎争取夺位,可他还记得自己见到的那个灰袍男子,并不像是个为了野心和权利的人,相反,陈黎的眼神很清澈平静,最多寒气肆意了一些,这点倒是符合一个久居望虚宫的人该有的气质。 “主人,陈黎把他父亲的嫡传弟子全杀了,硬逼着陈阳放下宫主之位,不到一个月就自己上位了,有情报说……陈黎是无法忍受其父对他的禁止外出,所以才在继承望虚宫不久后出门游玩去了。” 有种被这个理由囧到了的感觉,但玉罗刹仔细一想,这的确是最有可能的事情,明明天资绝高武功一流却不是内定的继承人也就算了,可他父亲不让他出门这是什么鬼事啊,整天待在望虚宫里向往着外界,几年下来这份怨念足以让陈黎在武功超过父亲后,果断的遵从宫规下黑手继位去了。 所以说,自由啊……比亲情重要多了。 以局外人的看法在内心感叹了一句,莫名的,玉罗刹想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阿雪,有些不能肯定的眨了眨眼睛,阿雪应该、也许不是这样的孩子……吧?他再次回忆了一下原著中的西门吹雪来做一次参照,忽然倍感忧郁。 自由什么的,哪有爹亲重要,对不对? …… “明瑞…” 掀开车帘,白发男子看到不远处向他这里走来的少年,他低低的喃道,有着说不清的叹息。 岁月匆匆,挽不了时光的流逝,曾经的意气风发闯荡江湖,年少成名的骄狂终究害了其他人。走上武道的路…满是染血的荆棘和遍地的尸骨,离人间武道巅峰只差一步,却早已高处不甚寒,但那又如何,这是他不悔的道。 …… 外表长得好看是很吃香的,行走于大街上的玉罗刹在这个世界深刻的理解到了这一点,看着旁边几个羞涩偷偷望过来的少女,正值如花骨朵般娇嫩清纯。一身白衣翩翩的贵公子手中握着一路上送给他的礼物,有香囊、还有女孩子的精致手串,含笑间玉罗刹着接受了这份对他容貌的迷恋,和少女单纯的爱慕。 不一定需要什么回报,不需要什么一见钟情,哪怕对方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少女们只是想向心仪的人表达自己的感情罢了,大胆得而羞涩得可爱。 “这位公子,那边有个姐姐让我交给你。” 提着一竹篮修整好根叶的花,十来岁男孩腼腆的来到这个耀眼的男人面前,他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洗的发白的布衣,手脚有些局促的从篮子里找到那个姐姐买下后拜托他送给男子的花。 玉罗刹挑眉不语,看到不远处不停瞧着这边的少女,衣着富贵的她在发现男子望了过来时脸都染上了绯红,少女身边的仆人愁眉苦脸的守在女孩身边,一副想劝不敢劝的模样。明白缘由的他接下了花,而完成要求后男孩有礼貌的道谢后小跑着走远,接着吆喝着去买完今天的花了。 轻嗅着手中的新鲜花束,玉罗刹的神情温柔干净得不染一丝阴暗,狭长的凤眸中雾色一片缱绻,配上俊美的容颜杀伤力更是向上增添了几分。曾经的她,又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没想到换了一个时空一个身体,他倒是快成了女子的梦中情人了,当真是事世多变,做人啊…不可妄测未来。 独自在古代逛着第一次街,他就觉察到明显有人的窥视,并不是一路上普通人的注视能带来的感觉,习武之人的敏感令玉罗刹很讨厌这种似有似无的视线,由其是包含着不代任何善意的打量。虽然没有杀意但这种十分恶劣玩味的视线落在身上,简直浑身不自在,他眼底泛起冰冷的抬起头,按照感觉找准某个方向,直接看向了视线的来源。 眼瞳微微一缩,玉罗刹看清了那边楼上的男子,耳边仿佛响起了那人根本没出声的轻柔呼唤,下意识的手指一紧,导致用力过大的不小心捏碎了手中的花束。 “徒儿。” 窗户边站着一个修长的熟悉身影,那和年轻人不一样的白发便昭示了他是谁,丰神俊朗却奇异的看不透岁数的男子笑意渐浓,眼中倒映着白衣男子的,看着身穿白衣的温润版玉罗刹可真有点陌生,大概是看习惯了气势危险的玄衣徒弟。他故意作出说话的嘴形,望着徒儿无声的喊道。 白洛奇……你来得可真快…… 看来罗刹教的情报依旧不够完善啊,下令要他们盯紧了白洛奇,却三番五次报出错误的消息,人都跑到了他眼皮子底下,连收到白洛奇已经进入洛阳的情报也没有,这是什么工作效果…老是慢半拍可不行,回去后给我全去面壁思过写检讨去! 在心中磨牙的教主大人丢掉了手中的残花,不落下风的勾出同样醉人的笑意,一步步从容优雅的走向白洛奇居住下来的客栈。可恶……居然光明正大的住在洛阳的客栈里,还是与他相隔不远的客栈里,难道他玉罗刹在这里撒下的人手全成了睁眼瞎了吗,一群办事不利的蠢货! 作者有话要说:我改了哟! 36阴险 一见到了解本性的白洛奇,刚才在外面还温润儒雅的白衣公子,神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虽然还是笑容未散,却多了一份在似笑非笑的尖锐,和之前无害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知你千里迢迢来到洛阳,所谓何事。” 听着徒弟慢悠悠的语气,还把陈述句当问话用,加上男子一副看笑话的表情,这是明晃晃的嘲讽啊!白洛奇有些胃疼,要不是被抓住了关键的软肋,他用得着这么早现身,躲起来暗中下手不好吗…… 据他得到的消息,天知道那龚明琦的身体能支撑多久,哪天翘了辫子也不稀奇,偏偏龚家不信任他,绝对不让任何一个叫白洛奇的家伙进龚家,连他想亲自去救治都不行,因为龚常安只要延寿蛊。 问题是龚明琦真的不能死啊,这是龚常安在当初结了仇后第一次放下面子来找他,派的还是明瑞来的,这不是明摆着给了延寿蛊便可以恩怨两清嘛,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会悔死的。 “徒儿啊,你到底有没有延寿蛊?” 压下习惯性的试探,旁敲侧击在平时可以取得好效果,但白洛奇知道,若是现在还吃饱了撑着比起绕圈子的话,今天那是什么答案也别想得到,还是爽快一点开门见山吧,这倒是白洛奇第一次直奔主题谈话。 “有啊。” 没有任何否认的意思,因为这样没有意义,玉罗刹笑着说出了对方心里想要同样也不怎么想要的答案,话语顿了顿,接着残忍的说完了他的选择。 这次的谈话在他布下了这局后便料到了,所以啊,他怎么会给白洛奇延寿蛊,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给过。玉罗刹想要他尝一尝的求而不得的痛苦,在遗憾中死去的感觉一定很美妙吧,破碎虚空……哼!做梦去吧! “但……本座为什么要给你。” 心里沉了沉,明知道不可能会给自己的白洛奇还是有点失望,如果徒儿真的现在给了他,恐怕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吧。明白玉罗刹的骄傲不屑于说谎,但他也只能信六成,会去真的相信对方的人品简直是傻了,事情发生的一切都太巧了,这次大概是玉罗刹精心设下的圈套,只为了让他求到玉罗刹吗…… 从龚明琦病危,到龚家拼命寻求吊命药后,玉罗刹就有了能够保住龚明琦性命的延寿蛊,不是早就盯上了龚家,要完成这样的巧合没有几年的准备是不可能的。 白洛奇毫不客气的以最阴险的想法揣测徒儿的在其中做了什么,甚至觉得龚明琦的病如果不是他很多年前便暗中了解到是先天上的不足,他都会认为是玉罗刹搞的鬼。或许病根不是玉罗刹下的毒手,但龚明琦发病的时间绝对在对方的控制下! 想到这点,白洛奇忽然感到要从徒儿拿到延寿蛊……是一件多么不靠谱的事。先不提能不能抢到,抢到了他敢不敢去用经过玉罗刹手的这玩意去救龚明琦的命,单是他的手上没有可以和玉罗刹进行交易的东西,就不能走和平解决的道路了。 徒儿不会不知道完成和龚常安的求助对他而言是何等的意义,任何价值连城的稀世宝物、举世难寻的东西也在交易面前变得毫无价值。随便一个身处在两人的处境的人,都不可能帮助敌人,这种时候能令徒儿满意的交易,唯有他自己的命了。 “说到底,徒儿是怎么都不会给的吧。” 白洛奇打破了这份压抑的沉默,显得很无奈的说道,气氛一时间有些有些紧绷,空气里仿佛是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为今之计只要抢了,但要是能那么容易就好了,虽然徒儿的心境掉落在天境大圆满,也是和自己同阶级的顶尖强者,两人一动起手来想分出胜负就得动了杀手了。到时候哪怕是赢了都逃不过重伤,还要接受西方魔教的全力报复,那时候他可保不住在这件事情中牵连极深的龚家了。 单纯的抢是不现实的,指望徒儿会随时带着延寿蛊来见他,可能性小到可以不用去考虑。靠抢得到东西的机会更渺茫了,除非玉罗刹主动去拿给他,只有三种会令白洛奇都想扶额哀叹的办法了…… 一个是他控制住玉罗刹的心智让他本人去拿出来,一个抓住玉罗刹后和西方魔教进行谈判得到延寿蛊,最后一个找出玉罗刹的弱点并来威胁他,问题是他没有时间去挖出徒儿隐藏的秘密,理论上有用但实际上无用的。 “你觉得呢,白洛奇。” 隔着一张客栈上房里的茶桌,玉罗刹饶有兴趣的反问道,这时候该着急的人不会是自己,他当然有坐在白洛奇面前有持无恐的后手。雾色朦胧的眼中飞快的闪动过一丝…在等待着什么的危险色彩,知道对方恐怕会出手,同样没打算拼得两败俱伤的玉罗刹压根不会正面交战,拜托,他是魔道的好不好,翻脸比翻书还快很正常的。 “但,也不是不可以,因为本座只要……” 默默的在心底算着时间,玉罗刹话语一转方才的坚决,似有松融的说道。 无人看见桌子下,正在和对面的人说着话的白衣男子,宽大的袖袍里…左手轻慢的伸出,修长莹白的手指微微松展,然后合拢成掌。整齐漂亮的贝型指甲泛着柔润的光泽,宛若不通武艺的普通富家公子,却能在在某一刻时候的到来果断的出手,向鬼医白洛奇的胸口挥出狠辣的一掌。 就算为了不露杀机引起白洛奇的察觉,而没有用十成十的功力,可到底是西方魔教之主的玉罗刹突然发难,要是这掌打到了身上,任你医术再高超,也难逃胸骨破碎的下场! “你把命留下来。” 木桌骤然被掌风带来的气劲撕裂,蕴含着死亡威胁的手掌打下,男子略有笑意的低沉嗓音在不大的房间内响起,平淡的仿佛在叙述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白洛奇眼露嘲讽的哼了一声,以鬼魅般的速度尽量离开了原位,由于来不及发挥全部功力,反手一掌在仓促间接下了这一击。手腕轻震,略处下风的他还是承受了些轻伤才摆脱了徒儿的杀招。 …… 难得很快的卖完了花,男孩摸了摸放在衣衫里的钱袋子,开心的笑容浮上孩子稚气未脱的脸庞,他脚步欢快的回到家中,急着要把好消息告诉娘亲。 “娘,我今天卖完了花,姐姐呢?” “小冀,这么快卖完了?阿绯还没回来,就知道你粘姐姐,等等吧。” 正弯着腰在房外晒衣服的妇女听到声音抬起头,饱经岁月苦难的女子脸色发黄,她讶然的看到了早早回来的儿子。 “娘,等姐姐回来,今天要吃蛋好不……” 男孩的声音嘎然而止,粗衣妇女惊恐的看到自己儿子捂住喉咙说不出话来,连忙抛下手中的事物跑了过去,可是已经晚了。 “小冀!” 短短几息间,刚才还健康的男孩的指甲和嘴唇都变得乌青,血沫流出他不知所措张开的口,窒息而亡。 …… 在玉罗刹出手对付白洛奇的那一刻,粉饰出来的和平消失无踪,没有一击得手在他的预料之中,要是能这么简单就不配成为他等了几年苦心谋划后,才觉得可以去干掉的人了。 衣袍纷飞中略显残影,两个和善良沾不到边的男子在这个小小的客栈提供的上房里交起了手,都是主要专修手上功夫的顶尖高手,两人交手时变化极快,打起来时的架势倒是看上去非常温和,并没有特别拼命的感觉。 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们招招都朝着对方的人体死穴上攻去,一但打中非死即伤。茶杯跌落地面,细碎的木屑飞溅,被周身的深厚内力震荡开来,一时间杀机四起,凶险万分。 不知为何动作微微一滞,玉罗刹心中一惊,咬牙想强行退开打斗的范围,不可避免的在出招时出现迟缓。抓住机会的白洛奇将要拍出的手掌临时化为掌刀,眼光老道的他以掌刀斜劈而下,不求威力有多强,但求可以伤到玉罗刹! 敏锐的察觉到徒儿最后还是没躲过去,白洛奇眯起眼感受着指尖划破布料割进血肉里的触感,许久都没有伤到过徒儿的他,难免有些兴奋起来。 一阵尖锐的疼痛在腰间传出,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指甲尖上涂了什么药物,远超出了普通划伤时有的疼痛程度,令吃了一个亏的玉罗刹皱起了眉,退到了另一边。艳丽的血珠溢出狭长的伤口,濡湿了里衣和外面套着的月白色衣袍,腰上的小片腥红显得格外刺眼。左手摸了一下伤口,检查了血液的气味和颜色,了解到只是个不要紧的小伤口,玉罗刹便没去管了,面向着白洛奇森冷的问道。 “白洛奇,你是在妒忌本座受欢迎吗,竟然在小姑娘送本座的东西上动手脚。” 这一路上除了一些爱慕他的女孩送的小礼物外,并没有接触过什么其它的东西,之前更是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发觉身体有异常的僵硬,第一次跟不上思维做到心随意动的反应。 “哪比得上徒儿你,在客栈里的水里全部下毒。” 白发男子看似随意的站着一旁,优雅的将染血的指尖放到眼前,心情愉快的轻轻吮吸着指甲上徒儿的血水,实则保持着肌肉紧绷,以便来应付突发情况。曾经身为毒人出生的徒儿的血中总有一点异于常人的清甜,所为越毒的东西味道越好,连外表都越美丽非常,大概就是如此符合徒儿了。 “呵,怎么可能,本座不过是在两天前给所有客栈里的外来者先下了解药,你就算会飞也来不了这么快,以你的谨慎一定不会用真面目进入洛阳,而随便扮演成洛阳本地的人会因为不熟悉产生破绽,低级的易容模仿你不屑于去做,最有可能的是让你的探子先来一步,然后你顶替自己的手下入住客栈。” 轻笑中玉罗刹斯条慢理的说道,暗中拖延时间,运转功力把体内会影响到他发挥武功的毒物效果压制住。 “当然,这种本座推算出的可能性只有三成,本座并不确定你在洛阳是否有暗中势力。” “三成……是了,哪怕三成可能也足够让你去做了,真不愧是徒儿,想留下我的命,你的谋划不仅是这些吧。” 颇为感叹的白洛奇喃喃自语,身型有些不稳的虚浮向前走了几步,在苍桑的白发对比下,此时男子俊朗的面容也逐渐气色惨白。 “是明瑞……”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在回家的公交车上……苦逼的用爪机打完了这章,作者好辛苦啊~求抚摸顺毛~ 37疑惑 “不……明瑞只是个棋子吧,是龚常安和你联手了,没想到还是被他摆了一道,延寿蛊便是你们的达成合作的条件。” 白洛奇不能不轻嘲,原本以为为龚家拿到延寿蛊就能恩怨两清,从此互不相欠各走个的路,他也能因此放下那段往事。事实告诉他,不是他想斩断就能斩断的,别人还一直记恨着事情几十年都没忘过,会认为这么简单完成请求的自己,真是太傲慢了。 倒是亲身体验了一回众叛亲离的感受,没有信任又哪来的背叛,明瑞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是个十多岁不懂事的小孩子,除了份被人诟病不能见光的血缘关系,还有什么值得他期待的呢,和在纸上了解到的记录,他何尝亲自去龚家见过明瑞一面,眼前晃过的唯有小姐姐在世时的年轻面容,他和明瑞到底不过是相见无语的陌生人罢了。 “是你做人太失败了,让龚常安宁愿相信本座也不会信你,延寿蛊在事成之后本座自然会给他们,可龚家怕是在你几十年的保护下变得天真了,没了你的暗中庇佑,就凭区区龚家还能保得住手上珍贵的延寿蛊?真是笑话,他们还在幻想着曾经是武林名门的龚家吗……” 勾起唇不怀好意的笑了,想到那群天真可爱的帮凶,若不是他们的鼎力相助,甚至舍弃了明瑞只为了下手成功,这还不是他要求的,而是龚老爷子主动帮忙的。玉罗刹笑的讥讽不已,延寿蛊是什么,意思是能延续一段寿命的东西,任何一个寿元将近的人都梦寐以求的武林中传说级别的宝物,哪怕他们都不知道用了后会发生什么效果。 但那也是苗疆数百年来顶尖的蛊虫之一,连他也只是凭着交换了蛊王后借用一下而已,借了当然要还,本座可是很守信用的人。而玉罗刹要交还的时间则是在龚家得到了之后,到时候透露出这个消息给武林中人,根本不需要用到西方魔教的势力就可以抹平龚家,这份大礼不知白洛奇满不满意?。 从骗局中清醒后,以他对龚常安的了解,知道明瑞是被当做弃子估计死了,白洛奇有些沉默冷寂,低垂的眼眸中是明明灭灭的流光,充斥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他踉跄的扑向了逃跑的方向,白发男子突然靠近房间的窗户,用身体撞开了关闭的木头做成的窗户,玉罗刹脸色一凝立刻想上前阻止,却有心无力的动弹不得,背后的衣衫被冷汗浸湿,他惊疑不定的用手捂住了血流不止的小伤口,不再运转功力抵抗,剧痛慢慢加强的好像神经都疼得一抽一抽。另一只手扶住墙壁,哪怕知道隐二是不可能打过白洛奇的,他也毫不犹豫的命令道。 “隐二!拦住他!” 隐二离开隐藏的地方现出了身形,想拦住白洛奇,对方根本不敢被徒儿的手下给拖住逃跑时间,一但玉罗刹缓过来了,他也就甭想走了。眨眼间白洛奇迅速将黑衣人打飞了,自己也失去了力气跌下了窗栏,楼下是人来人往热闹的集市,顿时引起了下面阵阵的惊呼。 摔在别人摆的摊子上,白发男人只觉得咯的老腰发疼,不理会摆摊人骂骂咧咧的话,一个鲤鱼打滚,在用不了武功的情况下健步如飞的跑路,几个闪身专走在视角障碍那里消失不见了。 听到嘭的一声,那人体坠落后砸到东西的声音,这都能让他逃了!心头暴怒的玉罗刹依靠在墙壁上,白衣染血,再也忍不住的用手抚住额头,脸上血色尽失,此时他若是低头看一下伤口便会发现……腰间流出来的血开始有点发紫,少见的隐忍痛苦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身上。 …… 通过专门培养的寻人药蝶,当天下午由玉罗刹翻遍了洛阳的大小地方,换了一身玄衣的教主大人亲自去找人,气势当真压抑得可怕,让伤还没好的隐二不敢抬头的连忙跟上,如果隐二懂得吐槽,估计他就会想说……教主,你笑的好狰狞。 来到了四人的小院子里,还没走进其中药蝶指引的房间,玉罗刹便闻到了里面浓浓的血腥味,直接一掌拍碎了大门,挥袖间大步跨入房内。一入眼他就看到地上被打死的仆从打扮的人,药碗和端盘撒在地面,再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白发男子,忙了一整天总算抓到人的玉罗刹松了一口气,他算是见识到某人的躲藏功夫了。 来到床边,掀开让人抓的凌乱的床帘,玉罗刹不禁挑眉,几乎被暴力撕扯成布条的床单,白发男子哪怕昏迷着都紧皱眉头,可以想象出在药物发作时候的痛苦,并且能把鬼医折磨成这样会是多阴毒的药物。枕头边上散落着几颗没咽进去的药丸,男子的呼吸格外的虚弱清浅,指甲抠到了床头的木头里,苍白的唇上是干枯的血迹。 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把白洛奇怎么样了呢,看到这幅画面的玉罗刹笑得难免怪怪的,掩唇轻咳了一声,顺便把自己歪掉了的思想扳正来,别胡思乱想了。他收敛起了恶意,手指试探性的伸出,在快要掐住白发男子的脖子时,对方终于有了反应……迎面劈来的手掌。 仿佛扣住的不是脉门,玄衣男子温柔的握住对方的手腕,与床上睁开了眼的白发男子对视,眼中醉人的雾色缭绕,森凉的杀意蕴含不散。狭长妖娆的丹凤眼无辜的望着白洛奇失去焦距的空洞眼眸,在心里判断这货是真的昏了,只是身体本能中条件反射下的自我保护那,那么他就可以打包带走……回西域好好招待。 虽然恨得牙痒痒的,不是不想趁机除去这个祸患,而是他现在不能干脆杀了白洛奇啊,天知道之前这混蛋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这次的布局结果简直是两败俱伤,幸好还是逮住了白洛奇没有白忙,那么吃了个亏的他也压得下这口怒气,伤到了本座又怎么样,你现在照样是落到了本座的手上。 指尖轻点,用玉罗刹所知中最复杂的手法封住了白发男子的穴道,玄衣男子微笑着用手合上他的眼,顺势把人打横抱起,移动的时候床上男子本就松散的发簪忽然掉落,色泽纯白柔顺的长发披泻而下。 他抚摸着怀中没有了知觉的人的一段发丝,如同触摸到洁白的雪,连发根都是纯白的,决不是二十一世纪随处可见的染色和假发所能表现出来的,单是这份无形的岁月侵染出的苍凉感,当真是漂亮极了,尤其是拥有这样发色的人面容保持在年轻的时候…… “鬼医……白洛奇。” …… 西方魔教总部。 镜子中,玄衣男子的神情不复往日里的平静温和,笑容有些勉强和扭曲,俊美的容颜上流露出茫然的焦虑,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只是觉得莫名的难受,心里堵得慌。每每仔细的一回想,便觉得记忆出现大片令人昏眩的空白,明明……他的记忆都还在啊,他就是玉罗刹,难道还有什么被遗忘的事情吗? 不可能啊,哪怕是忘了的话,他梳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也能回忆出短缺处,以他如今天境大圆满的境界而言,记忆力是出不了什么错误的,大事小事记得明明白白。白洛奇还没这么大的本事能真正修改他的记忆。 没道理他会记不起来啊……为什么自己会从破碎虚空的境界中变成了天境大圆满,恐怕真的是哪里出了问题啊。解铃还须系铃人,幸好没杀了那个该死的鬼医,要不然问题就可能会无解了。 白洛奇,他到底干了什么! 地牢。 白洛奇疲倦的坐在阴凉的地上,满头的白发披在身后无人帮忙打理,只感觉到无比的悲凉,浑身灰暗得像是再老了十岁似地。 家具俱全的地牢里,唯独少了一张温暖的大床,手腕脚腕上都套了一个粗大的锁链,藏满各种小东西的衣袍换成了件同样布料的新衣,自从醒来后他就一直得瘫倒不起了,向西域的罗刹教返回行驶的漫漫路上……变得一点都不可爱的徒弟就狠心的把他关在马车上,并且寸步不离的看守着他。 太阴险了啊!整整半个多月的快马加鞭的赶路,白洛奇的伤势硬是在玉罗刹的巧手下被灵芝妙药养成了半残状态,除了吃就是睡的他一走路便两腿无力的直打摆子,无奈的纠结在到底洗不洗澡的问题上痛不欲生,可恶的徒弟告诉他除非能拿出什么令他相信的有效保证,否则免谈。 想硬忍住不洗澡,他就要面对徒儿整天嫌弃的目光,坐在马车上的距离都逐渐拉远来,好像在说你鬼医白洛奇连澡都不愿意洗了,简直是万箭穿心等级的心理折磨啊! ‘你看着我洗吧,这样我总不会逃了……’ 现在回想起来,尤其是在他说完后,徒儿那微妙错愕过后的嘲笑,白洛奇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捂脸了,真不是一般的丢人啊。但他的确不能作出什么比这样更好的保证,不然…给自己挖坑的事他才不会为了区区洗澡的原因去做。 其实坐在地牢里的白洛奇更想为自己能活到现在抹了把辛酸泪,要不是怕他因为点穴时间过长导致血脉不通死在了半路上,玉罗刹怕是压根不会解开他的穴道……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改了一下标题【作者感觉标题似乎有点不符合规定,绝对不想招到国家严打的被锁下场 一章3000+的字数果然好苦逼,这算是为了提前适应一下VIP的章节字数啊,比起以前2000+的字数,亲们看的爽吗~~? 38得失 啪的一声,木梳被砸在地上裂成两半,站在门口的侍女连喘气都不敢太重,小心翼翼的看着房间里面。连平时最为小姐器重的钗儿也在此时不吭声的只守在一旁,牢牢记住老爷的吩咐要盯住自家招亲失败的小姐,以防小姐一怒之下干出什么傻事,毕竟这种事发生在王家的掌上明珠身上,的确是难以忍受的丢脸。 粉裙少女气闷的坐在闺房里,照着镜子中自己在整个洛阳也称得上中上等之姿的容颜,第一次对自身的外表产生了怀疑,难道是她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误解了……其实她长的不怎么样?王梦瞪大了眼睛仔细的打量镜子中,想找出证据来证实自己的猜测,要不然为什么那天接到了绣球的美人不要自己了! 太令人伤心了,在外人眼里不折不扣的美丽少女一脸哀怨,娇滴滴的拿起手帕擦拭着啥眼泪都没有的眼角,四十五度忧郁的望天。没想到她王梦还有被嫌弃的一天,果然‘帅哥’都是很有个性的人,话说‘帅哥’这个词还是从嘴里学到的婉莲那里学到的,婉莲不愧是洛阳有名的才女,在杂书中了解的东西真多啊。 也许她的外表只是不和美人的口味,或者美人认为王梦还不够美的能匹配上他,被一直信任有加的徐婉莲在心怀恶意的常年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患有严重公主病和宅斗被害妄想症的少女思维和正常古代人截然不同,想到其它原因的王梦不禁无语哽泪,嘤嘤……这更打击人好不好,不是你不够美而是你不够比他美。 “唔……” 听到奇怪的王梦转过头看向发声的位置,却错愕的看到几乎同时软软倒下的几个侍女,还没反应过来的她眼前一黑,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中的丝帕,来不及惊呼求救便失去了知觉。 与此同时,身处徐家大宅里的徐婉莲也在没有感觉的时候被人打晕了带走,不论是王家还是徐家都只留下四周昏厥不醒的侍女和仆从,和抹去踪迹的干净现场。 …… ‘云深雾里,不知何处是家——玉无伤。’ 在下了重重保护的小匣子里,玉罗刹找到这张当初写下的纸条,说是当初……可也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但他明明记得自己写下了字时的全部经过,唯独忘记了那是的心情和想法,多么的不可思议啊,自己做下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像是被屏蔽了一样非常违和。 这实在是古怪极了,他为什么会写下这种缺胳膊断腿的字,虽然能勉强认出句子里的意思,但他可以肯定这字不是因为错误写下的,字句中笔画流畅风骨自成,正是玉罗刹自己亲手的笔迹。每个字之间看不到迟疑和停滞,简直让他以为是另一种异于中原的语言,短短的一句话里却是掩不住的哀伤和迷茫,完全不像是玉罗刹身上出现过的情绪。 “玉无伤……无伤。” 玄衣男子站在密室里拿着纸条轻声读出,低沉的声音中是连他都没感觉到的怀念,心神恍惚了一刹那,玉罗刹才惊讶的发觉自己方才话语里不容忽视的熟稔,倒是个值得去推敲的问题,难道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吗,也是和他一样的性玉,哪怕他忘了一些事情都能产生反应。 这段时间里,他真是变得不像自己了,像这样不知原因却坐下了的事情在记忆里有很多,能找到证据的并不多,大部分都在以前写完了后就立刻被烧掉了,对许多不该关注的事偏偏抱有极大的兴趣。 还有在四、五年前他的做法仿佛如同忘却了一切,在慢慢熟悉中适应过来,不管是武艺还是为人处世,但在某些方面又表现得先知先觉,给他一种未来尽在手中的狂妄自负,现在回想一下,都觉得格外有趣……以及好奇。 “白洛奇现在在干什么?” 玄色的衣摆搭在木椅的扶手上,有些神游天外的玉罗刹漫不经心的问道,反正都在他手上了,白洛奇还能玩出什么花招,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主人,白洛奇正在地牢里,这几日并无什么特别的反应,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这个时辰应该是在吃饭。” “吃饭?” 平静中透着危险的重复了属下禀报的其中一个词,无名的火气上涌,自从回到了西域的罗刹教本部,玉罗刹纠结着自己的记忆头痛无比,似懂非懂的猜测着到底忘记了什么东西,一想到关键地方便大脑剧痛,记忆刷的一下空白。凭什么害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可以在地牢里除了失去自由,还好吃好喝的由西方魔教供着这货! “……以后没本座的同意,除了水以外,所有饭菜全下蒙汗药,想吃饱肚子就给本座安分的睡在地牢里,少打着什么歪主意。” “是,主人。” “主人,您吩咐要找到那个为酒楼取名为天然居的人,属下已经秘密带来到本部,但需要怎么安排?” 你问本座,本座又问谁? 天然居不过是一家酒楼,开办这家酒楼的不过是借着背后家族力量的两个小姑娘罢了,有什么值得上心还要千里迢迢找来,又是一件想不通的事情,玉罗刹眼神飘忽的说道。 “关起来。” “是,主人。” 三道执念障,一道比一道更深,然而忘却了自己执念了什么,苦苦思索寻找遗忘的过去,此刻纠结已无法解开。 玄衣男子的眉心仿佛沾上了胭脂的红痕,多了份不详的妖冶的感觉,三道细短的红痕出现在原本没有的额头,第一道是浅浅的粉,第二道艳若玫瑰的大红,第三道是仿佛滴血的血红。 若是这颜色的深浅代表了执念的程度,这红痕的数目代表了执念的几个心结,那么玉罗刹究竟为什么会产生如此骇人的执念呢。要知道习武之人讲究心性平和,与普通人怎么去想怎么去发疯都不一样,到了他们这种武功境界,是不会轻易被外界所动摇心智的,太过明显的负面感情就会滋生相对应的心魔,轻则功力大退,重者崩溃入魔。 哪怕身处地牢成为了别人的囚犯,高傲不改的白洛奇眯起眼打量着眼前之人的变化,不禁有些咂舌,极为佩服的说道。 “徒儿……心结这么深,竟然没有走火入魔,怪不得你会从破碎虚空的层次掉回了天境。” 眉心的红痕代表了执念吗……看来他忘记的就是过去在意的事物了,要不然为什么几年前还是破碎虚空的自己会境界跌落,玉罗刹默默的想到,可这些内容还不够清楚,接着眼皮都不眨一下的丢出一句话威胁道。 “少在那说废话了,还想一直吃蒙汗药混饭吗,说吧,你到底下了什么?” “你当初达到破虚后分明可以消除身上毒人的毒素,但你为了保留毒人的避毒和在血液中藏毒的能力,所以并没有完全消除了毒人的,可你没料到今天吧,毒人的存在本来就是苗人为了培养出的成果……是能控制住的傀儡啊!” 苦逼的看着墙角里摆放的碗筷,每天不得不吃饭,导致他快被蒙汗药的味道恶心死了,徒儿到底是有多小气才专给他下劣质版本的,明明最好的蒙汗药是没有味道的啊!如今阶下囚的白洛奇绝对不承认自己是为了改善伙食才向徒儿妥协的,说了又能怎么样,徒儿还不是没办法解开药效。 “藏的再隐秘也无法否认,这世界上自然是有针对毒人的药物,我给你下的药,便是用来控制毒人的,知道对你起效的程度会比一般毒人低很多,我可是特意尽可能的调制出最强的药效呢,可惜你还是没能成为我的傀儡。” 在受害者面前吐露真心话的白洛奇难掩遗憾的说道,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反应,这个结果自然是在他的计划之中,要控制住玉罗刹哪有那么简单啊。 来询问答案的玉罗刹笑了,手腕轻转,他随便拿起旁边摆着的某样刑具,扬起手就是一鞭…… “啪!” 肩膀到胸口处火辣辣的疼,被徒儿赏了一鞭子的白洛奇面不改色的看着他,玉罗刹也同样笑意温柔的看着对方,轻声的再次开口说道。 “我要听的是……真话。” 在他说一句假话就遭到一道的鞭子亲密伺候的审问过程中,并且把能告诉的事情都吐露出来之后,才让玉罗刹满意的离开了地牢。坐在地上的白发男子终于忍不住大笑的捂住了脸,脸皮一抽一抽的(那是浑身伤口疼出来的),混杂着嘲讽、玩味、兴奋的声音在这个地牢里,显得格外的怪异阴冷。 “我怎么忍心看着徒儿你无法超脱,既然执念使你不再能够破碎虚空,那么就给我忘记了吧。”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呵呵,徒儿是哪个呢,或者是全有啊。” …… “放我出去!我又不知道天然居的名字来历!” 王梦愤怒的捶着石壁,娇生惯养张大的她哪里受过这种气,明知道自己的举动不明智,可能会惹恼了幕后的人,但她敏感的觉得还是表现得无知一点比较好,顺便发泄一下自己憋屈的心情。能不知不觉中从家里把她绑架到了这个地方,而且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也没见爹娘找到她,就证明幕后人的势力不小,她八成卷入了危险的事情里了。 从小在父亲王百之身边长大,也耳熟目染了一些龌龊黑暗的事情,富家子弟该懂的东西哪怕没经历过,也在父亲的唠叨下强行塞进了大脑里,让她知道有些时候该怎么做就去怎么去做会更好,会去想怎么保全自己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这点令她不得不感谢爹爹的教导,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一天啊。 “梦梦,别喊了。” 眼神呆愣的望着空无一物的墙面她遍体生凉,长长的裙边拖到了地上却没沾到一丝灰尘,可见这个地牢里面时常被人打扫,脸色糟糕的徐婉莲有气无力的劝道。 王梦不知道原因不代表她不知道啊,一听到抓她们来的黑衣人问的话,徐婉莲顿时明白了这次灾难的来源。几年前新血来潮在背后挑动着王梦,想赚起私房钱的她要王梦打着经商的王家的名号开起了酒楼。她牢牢记住小说中提醒的古代常识,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名声弄臭,除了王梦和她的几个心腹外,没人知道酒楼是王梦和她哪个朋友一起开的。 她为了起一个酒楼的好名字便选了小说中常有的天然居,这就是偷懒的代价吗?原来真的有知道天然居来历的人,恐怕还是意图不明的穿越者,幸好当初取名字的时候保留了一些,并没有说是自己想出来的,而是随口编了一个老头告诉的。 “天然居到底是谁取得名字啊,你真的不记得那个老头的长相了吗?” “都说了是个平凡无奇的老头说的啊,而且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他又不是帅哥,我干嘛去记对方的长相,不就说了一句破联子听着感觉不错,我才放在我们开的酒楼里,哪知道会害的我们被关了进来。” “爹爹会来救我的,到时候我要他们好看,竟敢把本小姐塞在箱子里运到这里来!我的腰现在都还疼着啊,莲莲……” 不是王家的人又怎会了解到王家的底细,这点王梦连最好的朋友徐婉莲都没告诉过,不是不想说,而是被自家老爹千叮嘱万嘱咐不能说出去,搞的她都有些愧疚好友了,但仗着自家的人脉关系网,她又不是直接惹到了对方的话,一切还有王家去商谈的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来捉虫的亲们~on_no 要开VIP了,米娜桑做好准备哟~~~【期待啊】 39冷暖 “陈宫主来到贵地,还望王家没有招待不周。” 正在会客的王百之满脸笑容的接待着的客人,就是那个接到了绣球本可以成为自己女婿的男子,不着痕迹的再次打量了一遍,他真是越看越满意,除了这人的心性太冷淡了一点外,外貌什么的连眼光极挑的女儿都动心了。 以他多年走南闯北下的阅历来看,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优秀人物啊,单是这份平静纯澈的眼神便可知男子心思通透,但从小都没怎么和别人接触过所以为人单纯。王百之在弄清楚男子身份后,他有些为他的女儿扼腕,那么巧竟然让对方接到了绣球,可惜,是梦儿没这个福气被人瞧上啊。 望虚宫的新一任宫主,还是这么年轻便得以掌控住武林一流的顶尖势力,身份、地位都完全压过王家的任何隐藏的背景啊,足以让王家得到在武林上的强大支柱,有点不甘心放弃的王百之笑眯眯的套着陈黎的话,在心底想着的是什么别人就不知道了。 一身颜色低调但布料值得上普通人家几年收益的灰袍,坐在王百之对面的年轻男子沉默不语,望虚宫又不缺钱,何必出门游玩还要亏待自己。陈黎淡漠的低下头看着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神情冷寂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十句回一句的礼貌性应付着热情招待他的王百之,陈黎微微侧过头,俊秀淡漠的脸上波澜不惊,可又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引起了王百之的警惕,毕竟他只是个不痛武艺的普通人,他还是了解武林高手对周围的敏感,对方若是感觉到了什么那就绝对没错。 王百之笑呵呵的拍了拍手,光明正大的唤来不远处一直用来保护自己安危的人,一点都没有因为王家的供奉在望虚宫宫主面前不值一提的不好意思,比不上是正常的,王家又不是武林世家,何必遮遮掩掩的显得小家子气,难道在自家都不能派人去检查吗,这点胸襟他还是有的。 “杜师傅,麻烦您去查看一下。” 一个面容粗犷的中年武者点了头,在望向陈黎的时候眼中的尊敬毋庸置疑,向他这样在武林中不过勉强进入二流档次的人一抓一大把,但他也能感觉到望虚宫主的内敛气度,顶级高手自然有顶级高手的风采,这种强者的从容自信……无人能模仿。 “陈宫主,舍下是否出了什么事,还望能告知一二。” “老爷,小姐不见了啊!” 没过一会儿,很少有大胆的闯进来的人,被打断了说话的王百之虽然不悦,但没有表现出来在客人面前失礼,他诧异的看着熟悉的面孔,是梦儿的奶娘跪在他身前。 一直细心照顾小姐的奶娘颤抖的说道,满脸的惶恐不安可以看的得出她是多么心急,之前觉得担心小姐心里不舒服想去看看,却没想到看见小姐的闺房里面只剩下昏迷不醒的侍女,奶娘立刻知道事情糟糕了,立刻跑像了老爷所在的院子里禀报,这晚一分,小姐就危险一分啊! “梦儿不见了?不会是她又偷溜出去了吧。” 本来觉得习以为常的王百之,在下意识问了句话后,看到奶娘的神情才发觉事情不是平时那么简单,眉头不禁皱起,他板起脸问道。 “梦儿出了什么事?” “小姐旁边的所有贴身侍女都被人放倒了,在小姐待着得地方只发现了小姐留下的手帕,老爷,这是绑架啊!” 只留下手帕?刚才还疑惑的王百之顿时脸色骤变,他猛的回头看向陈黎,话语严肃诚恳。 “不知宫主刚才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小女在眼皮子底下失踪了,恳请宫主帮一帮王家。” “我只是发现……有人从你府上离开了,并且是精通潜伏的能手,对方可能是在听完了我们的话之后才走的,我以为是你府上培养的。” 久居望虚宫的灰袍男子很淡定的喝了一口茶,诚恳的回答了王百之的话,之前他的确有些吃惊,原来在出了江湖上的普通富商家里也能有这等底蕴,凭对方那一手功夫八成也是和望虚宫一样,由别人专门培养的私人力量。听得王百之脸皮抽搐,他们家要是能有这样的高手,哪里还是窝在洛阳的非江湖的富商…… …… 塞北,万梅山庄。 天气转凉,幼小的少庄主今天不小心着凉了,整个山庄内的仆人都紧张的忙着,生怕被老管家的严厉话语教训到。 三岁多的男孩蜷曲着身体躺在被窝里,厚厚的大被子把他裹成了一个大团子,精致秀气的脸上满是通红,两条乌黑的细眉皱着一起像个小疙瘩,白色的里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隐一伪装的老管家送了口气的看着小少爷,发烧后出了汗就好,病气出来了病才能转好。 难得的是就算病得很难受,脑袋也被烧的晕乎乎的,小少爷也没有为生病吭过一声,紧紧的抿住发白的唇瓣,唯独在病的不清的时候喊着父亲,令奉命照顾小少爷的心疼不已,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隐一只能咬咬牙选择写信传给主人,他说什么多没有用,关键是主人忙不忙,愿不愿来看望小少爷。 “主人,小少爷这几日受寒,在发烧的时候喊着要见您,属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久便有一封来自万梅山庄的密信发到了玉罗刹的案桌前,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种请求信,他神情平淡的认真看完了,不禁有些讶然,阿雪生病了,而且喊着要见他?敢情隐一会认为到了年关边头,他身为教主最忙的时候会了儿子生病了就放下手头的事物,跑到大老远的塞北去看看? 玉罗刹用手撑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对着暗处的隐二恍如自言自语的说道,又像是征求别人的答案。 “隐二,你说本座会不会丢下教务,去万梅山庄看望阿雪,哪怕本座到了那里时,阿雪已经病好了。” 奇怪主人怎么问起了这种问题,感到纠结的隐二还是选择遵守本分的答道。 “属下不敢妄自揣测主人。” “说吧,本座要听你的真话,若是在平时,你认为本座会不会去看他。” “主人……大概会去吧。” “是吗。” 声音轻的几不可闻,玉罗刹想想后颇为不满,哪怕是他的儿子,也是他认定的继承人,怎么能这样放纵自己的宠爱,玉罗刹神情漠然的提笔写下了回信,表示不会过去,等到过完年时会去一趟。看来过去的自己对儿子宠过头了,不是要给儿子安排修习杀人的剑道吗,三岁可以习武了,这么依赖父亲可不行。 几天后,烧退了的孩童抱膝坐在床上,在仆人的服侍下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老管家连忙上前想为小少爷盖到被子,毕竟才刚刚好转小孩身子骨弱着呢,要是又发烧了可怎么办。 发现拉不动被子,老管家不动声色的思考着该如何来应付小少爷,因为被子让男孩用手使劲的压住了,不许他拉到自己身上。男孩抬起头直视着老管家,粉雕玉琢的小脸冷了下来,在这些年的培养下小小年纪就有些威势了,他向老管家问道。 “爹爹为什么没有来看我。” “什么?” 一听到这个问题,隐一就知道糟了,但还是扮演出平时老管家的态度装傻般吃了一惊,语气安慰似的答道。 “少庄主,老庄主他在您出生后不久便病逝了,怎么能来看您啊。” “呵,病逝了?” 虚岁不过四岁的西门吹雪板着张脸冷笑一声,硬是令心虚的隐一牌老管家打了个寒颤,但隐一不愧是心理素质过关的头号隐卫,能被玉罗刹托付了儿子的他自然面不改色的顺着小少爷的话说了下去。 “是啊,少庄主是想念老庄主了吧,这就更应该好好保重身体,老庄主一定不想见到您生病那样了。” “不想见到我生病那样…是没空来见我了吧。” 看他小所以随便来骗他是吧,爹爹绝对安排了知道爹爹身份的人在他身边,而他在山庄内所接触的人里,老管家是最可疑的……西门吹雪感觉到对方是无论如何都要装傻充愣,心里再愤怒也没用,他压下这股气拉起被子盖上,翻了个身无视了一旁的老管家,这个骗子! …… 听到石门有被启动的声音,关在石牢里好多天的两人才从麻木和无聊中惊醒,王梦和徐婉莲双双脸色紧张的看向门口,石门在慢慢转动开来,来自于外界的新鲜气流吹了进来,首先露出身形的黑衣暗卫认真的开启好大门,抬起头的时候冷漠的看了一眼里面的两个女孩,接着弯下腰对着门外的一边恭敬的施礼后告退。 是谁? 白色的衣裙不复在家时的平整,加上靠她自己梳起来的头发,不怎么常动手的她自然不如侍女们打理的一丝不苟,勉强可以见人而已。是生是死好歹给个答案啊,这么干等着不是一般的难受,只是希望那个穿越者老乡能看在一个世界的人的情分上手下留情。徐婉莲此时也不在乎什么形象问题了,望着要出现的幕后之人,她连呼吸都忍不住屏住,心脏普通扑通的跳到了嗓子眼。 然而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却是一团灰白的迷雾,影影绰绰的雾中大概能看见一个修长的人型,隐藏在白雾中的人影,比雾更淡,比雾更虚幻,更加不可捉摸,就算你亲眼看到这个人出现,也难以相信他真的是从大地出来。行走间布料轻轻摩擦的声音证明里面的确不是妖魔鬼怪,可就算你明知道他不是幽灵、鬼魂,也难以相信他真的是人。 眼睛愕然睁大,惊恐的神色一闪而过,第一次看到这么惊悚场景的徐婉莲死死捂住嘴唇,把自己的惊呼盖住,旁边的王梦已经吓傻了。大脑一下子涌起各种相关的记忆,家世不过是个远离江湖的书香人家,一些明面是的事还是能打听得到。 古代、武侠世界、有江南花家但没有听说到住在百花楼的花满楼、有南海白云城但城主不是叶孤城,这些似有似无代表的事物令之前的她极为茫然,并不确定是真的穿到了陆小凤传奇的世界里,或者来的别的时间段。 徐婉莲死死的盯住对方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眼神移向可以看到的眼睛,他的脸已溶在雾里,他的眼睛虽然有光彩,可是连这种光也仿佛与雾溶为一体。纵观她所知道的武侠小说,唯有一人符合,并且就是陆小凤世界里有的人物,她忽然想到了原著里的那段描述对方的话,是如此的符合自己所看到,徐婉莲脸上的惨白无法遮掩,因为她知道是谁了。 西方魔教之主……玉罗刹! 作者有话要说:主角在局外人的角度时,了解到了一点以前所犯下的错误认知,他是玉无伤啊! 【第一次开VIP,欢迎来看的读者,都留一留爪印吧,让我看看有哪些熟人~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哟!】 40真假 真是有趣的眼神,明明从来都没见过他,却能在看见他后反应过来自己是谁,早就调查过两人也了解她们资料,生活在洛阳的远离江湖的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呢?尤其他的势力大部分集中在西域,玉罗刹有预感,没准这个名叫徐婉莲的白裙少女身上的秘密,可能会联系到他身上,解开他一直以来的困惑。 “莫六,把王家的小姑娘带出去,本座要和这个白衣服的小姑娘好好谈谈。” 这次跟来的是临时调来看守石牢和地牢的暗卫莫六,他接到命令后麻利的把想要挣扎的王梦点上穴,恭敬的答了一句,便将王梦扛上肩膀带走了,完全忽视两个小女孩绝望的眼神。 “是,教主。” 玩味的看着听到了他的话后面色再次惊恐的白裙少女,玉罗刹恶趣味的选择留下她一人面对自己,发现他越靠近,小姑娘就吓得缩得越后,看来她还是个被保护得很好,没有遇到过危险所以会这么慌乱。 玉罗刹没有故弄玄虚什么,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徐婉莲彻底懵住了,大脑空白的看着对方,在雾中人居高临下的冰冷俯视中,她抱着手臂哆嗦着嘴唇不知如何回答。 “你认识玉无伤吗?” 徐婉莲身体一震,难道那个发现天然居来历的穿越者是玉无伤?为什么这个名字和她穿越前的好友同名,这个玉无伤是那个玉无伤吗?一时间感到无比混乱和茫然的她望着眼前无比危险的玉罗刹,却无法否认心底里冒出的动摇,如果不是认识她的好友,又怎会让玉罗刹来问自己。 “我不知道你在问谁,也不知道你问的……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人。” 终究是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这也算是侧面承认了自己认识一个叫玉无伤的人,而且是向这么危险的对方透露出好友的事情。徐婉莲的眼神有些晦涩不明,她到底是有点怀疑是昔日的好友向玉罗刹出卖了自己,任何一个被软禁在石牢里好几天的人都会有点神经质的,更何况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谁知道玉无伤在穿越后经历了什么,如今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深吸了一口气,白裙少女鼓起勇气的问道,她总不会在完全不了解对方的时候泄了好友的底子,尤其是不知道玉罗刹了不了解她们穿越的事情,她才能知道玉无伤透露出了多少,以及对玉罗刹的信任有多少,若非完全信任的人,她相信任何一个来自异界的穿越女都不会傻到说出自己的来历,而她了解的玉无伤,绝对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她是你什么人?” 她?果然是女孩子吗,还是这个叫徐婉莲认识的人,并且明明在怀疑玉无伤害的她被抓,却依旧坚持要问出真正的原因,看来关系不错,但有段时间没有见面……至少是不知道对方现在的情况,才显得很犹豫不决。 “玉无伤啊,她是本座的妻子,却在为本座生下了孩子……因难产而死。” 立刻在了解到一点信息后,在脑中编排出一大段他和她的曾经往事,瞬间判断到底是用什么态度来套话比较好。周身的迷雾梦幻般的徐徐散开,显露出里面让徐婉莲惊艳的真正面容。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玉罗刹神情忧郁,在谈及妻子的死因时,玄衣男子俊美妖异的容颜是飞快的划过一丝哀伤,正好被认真观察玉罗刹的徐婉莲看到了。 “她死了……” 不敢置信的颤抖着声音喃道,白衣少女跌坐在地上,眼眶都红了,这实在是由不得她不相信啊。难不成她从小到大的好友就这样死了,成为了小说中玉罗刹妻子这个不知名的炮灰,在为了给玉罗刹生下孩子,和原著中一样因为难产,死在了这个陌生的古代世界,她连见好友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在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请求我找到那个创建天然居的人,说能取名为天然居的人必然是她家乡里的人,希望我能去照拂一二,算是了了她最后的心愿。” 玉罗刹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幽幽的无奈,在话语中为了显得亲近,自动把‘本座’这个称呼换了‘我’,切换的时候毫无做作的痕迹,仿佛真情流露般情不自禁的该了口。不知不觉中,徐婉莲也为了玉罗刹的话中深厚的情感而为之动容,据她所知玉罗刹的真面目可是从来都没有人看到过的,今天却为了解妻子的事情而解除了伪装…… “她以为我没看出来,但我知道她一定是见过你,否则怎么会连死前都念念不忘想要帮你一把,无伤就是考虑的太多,生怕你会被我牵连进西方魔教的事情里,所以故意将你与她的交情淡化,只求我能随手安排好你,真是傻瓜啊。” 连死前都忘不了担忧自己吗……为自己的卑劣猜测,白裙少女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从来没有一个人为她这样着想过,她现在都能想象得到,成为了西方魔教教主夫人的玉无伤在发现天然居这个名字后,偷偷的找人调查到自己时该有多么惊喜。 哪怕换了一具身体,玉无伤都能在她平时的行为中看出自己是谁,但在仔细想想后为了好友的安全却不敢相认,在暗处默默的观望着她平静的生活,只为了不把她牵连进复杂的武林恩怨阴谋当中,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没心没肺的过日子。 “能告诉我她的来自那里吗,她就像一个隐藏了无数秘密的美丽幻觉,真实而虚幻得让我抓不住她的人,我发动着罗刹教全部的力量去寻找她过去的踪迹,然而毫无收获,仿佛是突如其来的某一天降临到了我的身边,改变了我的生活。” “云深雾里,不知何处是家,多么悲伤的却满是思念的话,这是我在她写过的纸上找到的,我猜,她是那么的想念着自己的家乡,可我每次问她为什么不回去的时候,她总是摇头不语,我想将她留在身边,所以我自私的没有再去询问过她,我有种预感,无伤若是回去了,怕很难再回来了吧,毕竟是那么神秘的来历。“ 大段大段的抒情加叙事从玉罗刹嘴里说出,越想越起劲的教主大人在从徐婉莲的神情中得到的信息,自动填补两人认识的前因后果,精神系魔道功法发动,暗示加诱引不停的打乱徐婉莲的思维,让她莫名的忽略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感动的听他说完这个有点玄幻了的狗血故事,不知道原因的外人如果在这里一听,估计会觉得你讲的是你夫人还是跑下山报恩的狐妖啊…… “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吗,我只是想亲自将她的骨灰送回她的家乡,九泉之下她就能安心了吧。” 玉罗刹温柔的轻声说道,雾色缭绕的丹凤眼中尽是溺人的深情,他就这样的注视着白裙少女的双眼,令人像是身处他编织的回忆梦境里,一切的喜怒哀乐皆跟着他所想要的方向变化和思考,徐婉莲的脸上有些恍惚,眼神空茫的看着玉罗刹,与之奇异的是她悲伤而感动的表情。 “好,我告诉你,无伤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 石牢里,白裙少女脸色还沉浸在回忆中不可自拔,娇美白净的脸上泛起了类似兴奋过头的嫣红,对于玉无伤的事情慢慢的叙说的越多,玉罗刹便惊讶的发现她嘴边开始流出了鲜血,慢慢的眼角、鼻子和耳朵都同样流出了鲜红的液体,这个时候再去打断徐婉莲的说话已经来不及了,而他也不想阻止。 他就这样微笑的倾听着,牢牢的记下了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和没一句话中的情绪起伏,并且在心中认真的推敲,直到少女话语触及到了穿越时空的话后,她的呼吸蓦然停止,整个人失去了生机僵直的向后滑落,最后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诡异的是她的表情丝毫未变。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玉罗刹蹲□体检查起了的少女的死亡原因,半响后,他的神色有些古怪,死因竟然是心脉破裂?看来是真的触及到了禁忌的事情了。 不过,也多亏了徐婉莲的无私帮助,使他的确在她的叙说中回忆起了一点过去,玄衣男子温柔的把手放到了她的眼睛上,为她合上了一直睁开着的眼。 再见了,徐婉莲……不,是殷慧。 原来,他忘掉了的,是另一段人生啊,那么他真正的名字,应该便是玉无伤而不是玉罗刹吧。 …… “殷慧!” 语文老师的一阵怒吼震醒了趴在桌子上,沉浸在睡梦中的女孩,殷慧迷茫的睁开眼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老师愤怒的脸,顿时讪讪的傻笑着企图混过,语文老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会后,才放过了她。也是,她怎么会在语文考试的课上睡着了,简直是不要命了,揉了揉眼睛,总感觉睡了一觉也十分疲惫,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似乎有个帅哥呢。 她下意识的回头望了眼后排的玉无伤,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在看到玉无伤竟然填满了文言文翻译的卷子!瞬间什么奇怪的想法都没有了,立刻在草稿纸上撕了一张小纸条写上了求救信号,然后避开老师的视线向后排丢了过去。 ‘无伤,求答案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开VIP,欢迎来看的读者,都留一留爪印吧,让我看看有哪些熟人~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哟!】 感谢冰焰幻尘扔了两个地雷,作者刚刚到网吧才看到的,手机老是抽。【我看到时间有点晚啊,抱歉呢~焰焰】 41番外:玉教主(二) “阿雪,来……叫爹爹。” “爹爹。” 床头摆放着一个被打开的配饰盒子,坐在床边的玄衣男子温柔的扶着孩子的背,让孩子一点一点的爬到了自己身边,雪团子一般喜人的孩子窝在男人的怀里软软的喊着他,懵懵懂懂的孩子眼神极为清灵干净,就这样看着父亲的单纯的笑着,拉着玄衣男子刺有精致暗绣的袖子玩得不亦乐乎。 不足一岁的孩子身体像个猫咪似地幼嫩,稍微一点用力都怕捏伤了皮肤,他拿起盒子中的几年前就定做好了的长命锁,低下头细心的为孩子戴上,金色的锁链被制作的极为细腻光滑,就是为了不会伤到还小的孩子。 “阿雪,这是爹爹送你的,可不要弄丢了啊。” …… 躺在床上少女刚从睡梦中醒来,外面天色才亮光初显,灰蒙蒙的天空还能见到几颗星点,天空依旧是天空,星星也是一样的星星,曾经的玉罗刹认为世间唯有它们千百年恒古不变,然而在这个历史不同进展的世界里…… 黑发黑眼的少女枕着厚厚的软枕,微笑的向着窗外的天空伸出了手,五指张开仿佛连星星都笼罩在掌心,在这个世界上她知道了很多前所未见的事情,同样知道了哪怕是高悬于天横跨古今的耀眼星辰,也会有陨落的一天,原来……从来就没有什么是真正不变的事物啊,永恒却是世间最美的谎言。 是男是女又如何,这世间的道德伦常又岂能束缚住她,她想要干什么……她想要的一直都没有变过啊,就算一朝强者变弱者功力全失,昔日的地位权势皆离她而去,更没有什么人知道她的过去,亦或是拥有怎样的未来。 她所梦寐以求的是踏上武道的巅峰,绝对不是区区人间武者的极限,不重新修炼会匹敌破碎虚空境界的内力,怎么有机会真正进阶传说中的仙神一流,难道叫她学佛家的坐化肉身?超脱凡夫俗子的生死轮回不过是破碎虚空后的第一步,玉罗刹渴望亲自走上那名为武道的山峰。只为了窥探一眼那巅峰之处,该是何等波澜壮阔的风景! 醒得过早了的玉罗刹百般无聊的看着这个房间,最后把视线转到了床头柜子上摆放的物品上,床头柜上竖立着一个心形的粉红相框,照片中是一个少女灿烂的笑容,正是她现在的容貌模样,她不禁再次想到了之前梦里面看到的画面,顿时眼神微妙的看着照片上的人,轻喃道。 “这个世界的小姑娘,难道都是这么的……” 略带惊叹的话语一滞,少女的神色趣味盎然,着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下去,想想她这移魂换体以后的每晚梦境,这恐怕不是什么幻觉,而是切切实实在另一个世界发生了的事情。那么,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大概是真的去了他的身体里,成为了另一个玉罗刹,并且能接手了他的事物妥当的安排下去,甚至享受起了古代左拥右抱的生活? 在玉罗刹认识的女人里,可真没有一个能与之相比较的存在,什么巾帼不让须眉的夸赞,哪比得上这个女孩豪爽上阵,直接走出了自己的风采,艰难的支撑起了一个偌大的西方魔教,连最接近玉罗刹的隐一也没有看出丝毫的破绽,就这样大刀阔斧的坐上教主之位,无人质疑! 更是在去母留子后,为了继承人的教养问题狠下心把亲生儿子远送塞北,正因为他是如此的喜爱着这个儿子,所以才宁愿离得远远的只为保护孩子的成长。 好一个自负给他十年,发誓决不逊于他的玉无伤! 清晨,几乎无人的休闲公园里,一身简洁运动装的少女站在隐蔽的树林里,缓慢的做着些单一拉伸的动作,随着她奇怪艰难的举动,她眼神平静的看着自己做出的动作,无喜亦无怒,仿佛在做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身上的汗水越来越多,简直汗如雨下的让人看着就疼,骨头嘎吱作响发出牙酸的声音,少女露出的手腕上皆有红肿的痕迹,手掌上发黄的老茧和磨破的皮肤都证明了她这些时间的艰苦锻炼。 做完一套每天都在练打基础的开经拉骨的把式,刚刚恢复普通站立的少女眼前阵阵晕眩,明明周身剧痛非常,连身体都似乎达到了极限,但她本人却只是用还在颤抖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来,为精疲力竭的自己提神。 少女淡漠的感觉着身体的现状,终究是身体太过于柔弱了,哪怕练习了几个月最简单的基础,一旦进入高级武学练习便更糟糕了,哪怕他强行的违背身体的抗议做出武功招式,也会在短时间使出来后爆发各种后遗症,足以让他去修养几天了。 今天的练习到此为止,她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判断着时间,看来能不被发现出来的时间到了,才迈着僵硬的脚步少女离开了公园树林,她得趁玉无伤的家人没有醒来之前回去,不能在没得到自保前露出破绽,这并不明智。 以玉罗刹的心智和阅历,逐渐摸清楚了这个世界的时代背景,于是她最近经常去逛了的只有书店了,通过阅读那些勉强能猜的出的现代简体字,偶尔还能翻到到繁体字的书籍,令对新鲜事物都保持好奇心的玉罗刹一有时间就耗在看书学字的功夫上。 明明书不多也不齐全,玉无伤所在的高中学校的图书馆还要办什么阅览卡,嫌麻烦且效率有限的她直接靠打听找到了种类丰富的书店,无视了什么教科书的辅导材料,经常拿着书就能待在书店的角落一个下午不移位子。 没人知道,侧过身挡住别人视线的少女会用哪样一种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翻完一本接着一本,在不断的对比中将猜对的简体字记入脑中,默默的吸收着里面包罗万象的新奇见解和这个世界演变的历史进程,看得津津有味。直到有人靠近时才故意端着一本书放慢速度翻着,给人只是在随意看看的错觉,毕竟在书店里打发时间或挑选书籍的人总能待很久。 了解原主还是在上学读书的现状,玉罗刹知道在这里人嘴中自己应该称之为古代人,而曾经学的东西在学校几乎没有用处,当然这些东西中不包括不能随便暴露出来的。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她只能一步步来,一具十几年没有学过半点武功的身体,还不知道能不能修习曾经刚强阴邪的内力功法,得慢慢来调养身体心急不得。 …… 梦中,玉罗刹张开双手臂,长长的玄色袖袍飘逸的垂落,高冠华服的成年男子模样不正是他来到异世前的身体,可惜,这不过是精神意识构造而成的外貌,当不了真。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梦境的他没有多么惊讶,熟练的走到了一旁等着看接下来会出现的画面,毕竟已经发生了太多次了。 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好奇的观望着成为了他的玉无伤的举动,玉罗刹轻笑着透过了当初自己用惯了的遮盖身形的迷雾,不管是他在西方魔教明面上的危险鬼魅,还是他全身心投入繁忙的处理教务时的严肃,或者是独自一人时偶尔的脆弱疲惫,都在梦境的投射下飞快的显现消失。 在看到玉无伤抓住了白洛奇时,仗着无人知道自己的情况,玉罗刹笑得颇为幸灾乐祸,在这点上,他和玉无伤的想法倒是达成一致,因为都是觉得太碍眼了,留着鬼医白洛奇活着什么角落上惦记着找你麻烦,还不如趁早除了这祸患好了。 以前玉罗刹没有亲自动手也不过是自信对方再这么算计都无用,已经达到破碎虚空境界的他有资格无视所有人,其中,还有个主要的原因,本来就很忙的教主大人不愿意在百忙之中依旧要腾出手来处理这件事,才放他一马。 “忘记了过去?” 玉罗刹玩味的挑眉,为白洛奇暗中下的阴手表示特别的关注,竟然会有这种奇妙的效果啊,此时男子的这表情……和玉无伤遇到感兴趣的事时无比相似,不过这次是看戏看到了玉无伤自己身上。 他能感觉得到这些时日里,原本与玉无伤的无形中的联系在慢慢加深,但却没有在玉无伤遗忘了过去记忆后来的更明显,如同突然之间两者的距离在以恐怖的跨越缩小,达成某种奇异神秘的联系,不是*上的,不是精神上的,更象……冥冥之中的一种巧合带来的奇迹。 周围本来在显示玉无伤经历的景象开始模糊,化作了层层如黏糊般的浓稠液体在泛着神秘的波纹,像是谁的记忆在倒带一样无序的播放着,错乱繁杂的各种画面穿插在虚空之中闪过,看的让人眼花缭乱。 玉罗刹凝重的靠意志勉强扑捉到了一个画面,恍然的认出了是小时候的玉无伤在玩耍,难不成……这是玉无伤精神上出了问题?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混乱不堪。 除了玉罗刹所在的一小片地方,其它满是记忆组成的空间中,缓缓显现出了一个男子的虚影,那身影逐渐变得凝实而不是类似出现在记忆里的存在,玉罗刹看到男子出现的第一眼,便认出了对方是谁,他勾起的笑容顿时直逼妖孽,心情感慨万分的走了过去,随着他的走动,凡是纠结混乱的记忆片段都被他一脚踩在了脚底下。 漆黑的长发在没有发箍的时候散在男子的身上,妖娆弯曲的深色发丝铺开在意念组成的地面上,只穿了一件睡觉时的单薄里衣的他曲起腿坐在地上,完全不理会自己为何在睡觉时莫名的出现在奇怪的地方,也无视了向他走来却诡异的如同双生子的玄衣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虚空中浮动变化的画面,俊美的容颜上是掩不去的悲伤。 直到对方走到了自己跟前,他像是刚刚发现了一样但并没有起身,仰起头执着的问道。 “你是谁?” “而我又是谁?” 42执迷 他不是玉罗刹,……那玉无伤是谁? 狭长的凤眸低垂,玄衣男子一步步走进沐浴的水池中,温热舒适的热水湿透了他的衣袍,蕴蕴的热气蒸腾,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他就这样站在水池中看着水中的倒影,解除了灰白色迷雾的遮挡的俊美男子周身沉寂的让人心悸。 伸出手摸上额角的发丝,男子不禁想到,明明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已经三十多岁了,可真实的他……应该是什么年岁了呢? 他是玉无伤……但玉无伤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在她曾经的好友殷慧的话里,她有着疼爱她的家人、有着自己的亲朋好友,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安全平凡的环境里,然而却在四年多前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了玉罗刹。 嗤!自己认为自己应该是玉无伤,可他知道什么,是知道曾经的容貌、曾经的家人,还是曾经的世界……他哪里记得那些无比遥远的东西,只不过是从别人口里道听途说! 弄清楚了他遗忘了的事物是什么,他反而更加茫然了,在自己的记忆里,他清楚的记着玉罗刹从小到大的全部经历,玉罗刹的喜怒哀乐便是他的喜怒哀乐,玉罗刹拥有的一切就是他现在拥有的一切,这样延续着玉罗刹的过去和未来的自己,还能称之为玉无伤吗? 玄衣男子笑着用指尖描绘着自己的面容,水中倒影着他苦涩的笑容,再风华绝代的外貌不过是别人的身体,又怎能掩的去他内心的迷茫。他以为自己身居高位执掌众人的生死,原来这一些权利地位皆不是他自己得来的,他以为自己足以有资格肆意骄狂,但事实证明他沉迷于虚幻的认知里。 这么会这样,他竟然被别人的记忆给欺骗了,变成了这副替身般的存在,不敢置信的是他迷失了真正的自己,你是你……他却不是他了,对与他的高傲而言,真是绝妙的讽刺。 解开腰带就丢到水里,男子脱下了外面的玄色衣袍和贴身的里衣,水面的平静被他准备沐浴的举动打破了,一如连他自己都记不起的真正样子,浅浅的波澜一圈圈的扩散开来,倒影的在水面的容颜变得模糊不清。 褪去了衣物,他摘下头上发簪和玉冠,漆黑的长发堪堪垂及臀,遮盖住了光滑的背部,男子下头看了一眼腰上前段时间留下伤痕,现在已经只剩下极淡的颜色,再过不久就能消失了,修长笔直的双腿浸在水里,他抬腿慢慢向水池的更深处走去。真是一想起白洛奇他就牙疼,若不是他下的阴手自己置于变得这样吗,杀又暂时不能杀,自己不好过他也甭想好过,等下再去找他麻烦! 男子当真是不论外貌气质都一等一的出色,或许会引得迷恋容貌的女子飞蛾扑火的陷入,可这份捉摸不定的诡谲魔魅的危险气场加上男子的身份,就让人觉得不要命了才会遐想他。不……也许是看一眼,便能笑着挖了你的眼珠子的那种蛇蝎美人。 沐浴过后的玉罗刹松散着发丝躺在软榻上闭目浅阖,今天事还有很多,在吃早饭前休息一下也不错,显露出身形的隐二跪在软榻前的地上,拿着毛巾为主人打理湿漉漉的头发,毕竟能见主人真面目的人只有几个,那些地位卑微的侍女连近身的资格都没有,难不成还要主人自己来动手擦头发吗。 房间里一片静默,安心做着自己事情是隐二微微皱眉,抬起头看向门外,小心的放下毛巾后隐藏到了一旁,而早就感觉到有人过来的玉罗刹更是不愿动弹,等着外面的人通报事情。 “这不是天宝少爷嘛。” 被仆从侍女簇拥着走来的是一个四岁多大的小孩,一直守着门口不远处的装作木头人的隐十一瞬间鲜活了起来,他连忙上前略带讨好的躬身向小孩问好,笑得眯起一条缝的眼睛中藏着的是和他仆人身份不符合审视, “天宝少爷是来找教主的吗,只是教主还在歇息,您要不然等吃完早饭后再来?” “不能进去吗?” 听到父亲还在歇息,玉天宝顿时犹豫踌躇在原地,眼底略带一点可见的畏惧和退缩,要知道玉罗刹可是从来都没有让他看过真容的,对于一个年幼的小孩在来说,着实可怕了一点,就算玉罗刹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他。 “教主,天宝少爷来了。” 房间里的玉罗刹睁开了眼,身上的迷雾无中生有的浮现出来,他缓缓的从软榻上起身,拢了拢耳边的散出的发丝,平静的吩咐道。 “让他进来吧。” 小小的孩子独自走了进来,仆从都留在了门外恭候着,在看到浑身迷雾笼罩的父亲时,他奶声奶气的记着奶娘教过的话说道。站在父亲面前的玉天宝和往常一样,总是下意识的不敢靠近。 “父亲,晨安。” “功课都做好了吗?” “都完成了,父亲。” 照例的对话中毫无新意,玉罗刹履行着自己对于这个小孩的‘父亲’身份,随便几句就把他招呼走了。 吃完了早饭,玉罗刹做到了案桌前,脑中还想着玉天宝的事情。隐瞒阿雪的身份和与他的关系,还在刚出生的七天里把亲生儿子送到塞北的万梅山庄,虽然是为了真正继承人的教育问题,但宁愿抱来不是自己的孩子都不用当时现成的玉琉尘,就值得思索了。 他知道还没失去记忆的自己是知道一点未来走向的,那和玉无伤来自一个地方的玉琉尘大概也是知道所谓的剧情,所以他不敢放一个知道□的人当个注定的弃子,更何况玉琉尘如何遭到他的嫌弃,不可否认这个重生者现在是他的孩子,在后来还得到了自己的承认。 天天看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在眼前晃着,是个人都会觉得着实厌烦,除非是为了将来的某些事情……他在做准备,就算玉罗刹再怎么不屑于什么可能会发生的剧情,也在猜测将来会出现什么事情,毕竟大事件的阴谋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其中隐含着的是一种压倒性的“势”。 话本一样的剧情表现出的是常年累积出来的一种爆发,会发生的事终究是隐藏着某些会导致这样结果的因素在里面,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巧合也许是命运,总令人走不出这样的怪圈。剧情就如同历史,一个可能会发生的未来,一个已经发生过却可能被歪曲了的过去。 小势可改大势难改,唯有借势顺势的搭着剧情的顺风车走下去,才有很大几率获得想要的结果,又不会触动别人的利益和设下的局,成为幕后真正的胜利者。若是这么想的话,他几乎可以肯定在剧情里的西方魔教会产生一场大清洗,并且还操纵成功了,要不然曾经身为女子,还保留了一些对亲情依恋的玉无伤不可能这么干脆。 是七天不是七年啊!这么干脆到才出生七天就把心肝宝贝对待的阿雪送走,生怕留久了一点会被人发现踪迹,只有预料到了结果的他才舍得,玉罗刹扣心自问,要是他真心喜欢阿雪的话,不把儿子留个一年半载绝对不舍的。 若是不把锦衣玉食养大的玉天宝的价值压榨到最大,管他失忆与否,被搁着碍眼了这么久还得不能表现出对玉天宝的厌恶让罗刹教以为玉天宝失宠了,以玉无伤和玉罗刹身上抹不去的眦睚必报的性格,哪个玉罗刹都不会善罢甘休。 典型的……是对不在乎的人心胸只有芝麻点大,你吃了多少就给我吐出多少来的小心眼。 因为玉天宝根本不是玉罗刹的孩子,就注定不能继承西方魔教,哪怕他会有多出色,或者说他越出色就越不能久留,玉天宝必须死。玉罗刹不自觉的在想坏事时摆出特无辜的表情,慵懒的用手撑住下巴坐在桌子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手指轻点着脸颊,可还有一点需要考虑通透。 区区玉天宝还不至于能吊得起那些不安分之人的野心,玉罗刹自信只要他还活着一天,西方魔教里的人那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昏了头背叛他,凭着常年累积下的威信或者说是恐吓?他一个人就能镇压住教中所有人的不甘,被西方魔教内部称作天魔的玉罗刹纯洁的笑了。 呵呵,猜测自己的想法还真是有趣,不论是剧情中的自己或者失忆前的自己,那么,在什么情况下玉天宝代表的价值会越高呢?价值越高则动心的人就越多,他要吊的是大鱼,而不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鱼小虾。 唯有,玉天宝的身份最吸引人的时候才是价值最高的时候,不如把西方魔教教主唯一的儿子换成西方魔教唯一的继承人怎样,在怎样的时候会变成这样……只有身为教主的他死了的时候,可明显要他死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点上,只能是诈死来骗人了。 要增加砝码的话,再把罗刹牌放到他身上好了,罗刹牌代表的是在他死后,凡持有玉牌者如见教主,为了达到处理教中根基很深的害虫的目的,倒是不失为一招极好的后棋。 可是…… 太自负了,玉罗刹有些叹息,过去的自己似乎对于剧情有着莫名的信任,对于未来会发生的事即使准备好了预防突发情况,依旧是盲目了一点,目前的西方魔教正值发展壮大的时候,内部还是比较安稳的,要等到需要靠诈死这种手段出手清理西方魔教,这得内部争斗到什么地步,而且除了玉天宝恐怕还有个原因,是为了给真正的继承人铺路的吧。养个假儿子的事情自己是不会宣之于众的,这会令所有人心寒,玉罗刹要的是敬畏不是恐惧! 明明仔细思考了就知道这得等上多久啊,时间越久代表其剧情的稳定性越低,万一出了什么篓子这不是十来年甚至二十来年的苦心布置白费了吗?实在是不理智,单是玉罗刹遇到的穿越者就有两个,并且两个都知道剧情…… 会在看到天然居便下令抓起穿越者的徐婉莲,就说明之前的他也意识到了会有穿越者来搅局的可能,可惜障眼法的局已经布下了,要撤局实在不是时候,看来得布置更多后手来防备穿越者的存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公里的距离扔了一个地雷~~~作者表示非常开心~~~ 43喜厌 收到最新消息的隐二不敢擅做主张,立刻来到教主面前跪下,一句不差的禀报得到的情报。要知道望虚宫建立也有百多年,为属武林顶尖门派之一,其势力在中原埋藏的极深,尚未达到剧情中几十年后巅峰时期西方魔教也得退让三分,毕竟西方魔教的老窝在西域。 “主人,望虚宫派人在调查王家王梦的下落,据情报说自王家招亲不小心碰到了望虚宫主后,极力挽留使得陈黎在洛阳游玩时一直住在王家,而王家请求他帮忙时便没有拒绝。” 正在批改教务的玉罗刹不以为意的轻笑,真是见了一次陈黎的面后,又听到了望虚宫的消息呢,斯条慢理的把各种可能在心里理清后,他平淡的说道。 “陈黎要插手吗,你们把痕迹处理干净了就不用管他,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王家,在发现派人许久都调查不清后,身为一宫之主的他不会再过问的。” 没想到只是一次抛绣球的招亲,王家就能和陈黎拉上关系,陈黎会派人调查王家大小姐的失踪已经是极限了,要知道历任望虚宫的宫主都是冷心冷情的甚少入世。听说继任宫主之位后他们修炼的是同一种要求苛刻的功法,功力或许进境很快,但稍有不慎就寸步难进,所以他们向来不插手江湖事情,待在仿佛与世隔绝的望虚宫一心保持着自己的心境。 “是,主人。” 知道主人的想法不会错的隐二松了一口气,之前就怕望虚宫会不依不饶的继续追查,坏了主人的事情,隐二恭敬的答道。 “王家的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回主人,她还被关在石牢里,只是在知道徐婉莲的死讯后闹腾了很久,属下已经派人看住了她。“ “一旦望虚宫停止调查,就处理掉她吧。” 毕竟王梦看到过自己的模样,哪怕是浑身迷雾笼罩的时候,只要她把这件事说出来,涉世未深的王梦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家的大人可不会不清楚。玉罗刹才不愿意因为抓了一个徐家的小姐,将西方魔教在中原的举动暴露出来,特别是在望虚宫的关注下,要知道他本人去过洛阳的事并不是无迹可查。 “主人,黄堂主派人送了几个来服侍教主的人,主人要收下吗?” “不过是几个玩物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往年他们都热衷于送人,隐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继续批改今天的东西,玉罗刹语气更加不在乎的说道,难道这次属下的敬献里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要特别的提出来,他后院的姬妾都不是这么来的吗,只要身份无碍容姿也过得去,收下就是了。 …… “景君,能来服侍教主是你的福气,记住该怎么做,我教了你的别忘了。” 坐在轿子里,眉目阴柔似女子的青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心思却有些怔然,耳边还回想着那个精心培养他长大的人的话,还真是生怕他惹怒了对方。这么多年来在肮脏的青楼楚馆中能留有清白的身子也不仅是靠自己的手段,纵然有着高超的琴艺来吸引客人,若是没有幕后老板的允许怎么可能做到卖艺不卖身。 从小到大在他身上砸下了多少银子,这银子是为了换来什么景君如何不知道,他们不就是为了把他可以完整的献给大人物,岂不知有多少人嫉妒着自己的待遇,他嘴角轻嘲的想到,眼角和阳刚男子截然不同的媚意的流露。 这一天早从他知道自己的小倌的身份后就预料到,反正都是在下九流里生活的人,又能干净到哪里去。拉了拉自己的袖子把衣袍弄整齐,纤细的手指擦过上面漂亮的纹路,精美华丽的布料上一片冰凉,冷到了心里。 “景君公子,你一定要先他去服侍教主,否则那个绯君得宠了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他针对公子也不是一两回了!” 轿子外他的贴身小厮小声的说道,很认真的为他出主意,颇有些为他的公子抱不平,若是他家的公子先去服侍教主,自然轮不到绯君压到公子头上耀武扬威。 西域的天魔,创建罗刹教的教主,想起关于他的传闻,景君在心里抽了一口冷气,开什么玩笑啊,要他为了一个绯君的恩怨去争宠做身先士卒的人?身为一个小倌还指望别人会真心喜爱自己吗,自己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是个玩具,或许充其量还会是新鲜的玩具,这种小心思可不能去耍啊。 “不,相反……我绝对不会做第一个去服侍教主的人。” 被自己的猜想吓得脸色发白,景君在坚定的说道,听着送他来的人那显而易见的担忧,当然这不是担忧自己,而是担忧他们会不会触怒教主,很有可能他们根本没敬献过男子,在没有人试探出教主的反应前,他绝对不做出头鸟! …… 桃红色薄薄衣衫的妖艳少年显得柔弱的倒在玉罗刹怀里,其肤色洁白、身段纤细若女子,当真是男生女像令人一不留神就容易看错性别。但仔细一看就知道对方是用了药物限制住了男性特征的成长,这是青楼楚馆里常用的方法,毕竟大多数人更喜欢幼小年轻的少年。 也许是见到雾中人的恐惧或第一次真正侍寝的惊慌,大脑空白的绯君浑身发软的被这个神秘似鬼的人抱着,心脏跳个不停的等着罗刹教教主接下来的举动,之前想好的讨好和算计荡然无存,软弱的不敢动弹。 怀中男子的身上还残留着微不可闻的脂粉香,就算他是完全清洗干净身体过来的,常年累月的味道已经深入皮肤。触手便可摸到对方隔着轻纱的肌肤,还有隐约被克制得很好的颤抖,抱着另类美人的玉罗刹脸上也有些僵硬了。 怎么办……他忽然好想松手丢开? 敢情他的属下想为他换种口味了,把每年敬献的美女换成美男,他们就不怕自己嫌弃吗。原来这就是之前隐二沉默的原因,那为什么没有再解释清楚呢,难不成隐二也认为他玉罗刹是个没有下限的人吗……所以怕被他认为多此一举就不说了? 面对着这个红衣少年的投还送抱,还是个和女子身体构造有着本质上不同的男性,明明他喜欢的是前凸后翘的身材一等一的女子啊!玉罗刹顿时倍感压力,忧郁的想到过去的他好像就是女孩子吧,似乎喜欢和女子发生关系才不对劲,那他的性向到底怎样能算得是正常呢。 思维在大脑里转了个弯奔向了奇异的地方,玉罗刹照旧揽着怀中少年的腰,在想着自己纠结的性取向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照着对姬妾的方式挑逗着对方。现在的他还不知道当初玉无伤初来驾到为了和女人上床成功,也是靠着男性身体的反应顺杆向上爬的,不得不说,远在现代社会的玉教主本尊的性格……才是真正毫无下限的风流花心。 如果说他过去是女子,那么,为什么他现在提不起兴致,没有来上一个男性的欲-望,通常女孩子不都喜欢长相好的男子吗,难不成这种类型不对玉无伤的口味?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怀中人的身体,扯去了对方本就没有多少的衣衫,呵……本来就是个服侍男人上床的小倌,又用得着玉罗刹在意他的反应吗。 也对,这不过是个下九流的小倌,看来哪怕是过去身为女子的玉无伤都是等级观念很重的人吧,会喜欢上这种人才有问题,就像现在的玉罗刹一样,若对方不是值得另眼相待的强者或同地位的存在,连一点真心实意的欣赏都不会有。 失去了衣服的蔽体,雌雄莫辩的少年露出了他如同娇养长大的少爷一般白嫩的身体,没有一丝经历过劳作和习武之人有的结实挺拔,除了会有一颗在龙蛇混杂地方锻炼出的心,身体脆弱的就不像个能顶天立地的男子。 手指扫过过少年单薄的胸前,沿着少年削瘦的肩膀向脊骨划下,最后将浑身羞涩的泛起淡红的少年抱上了床。发丝散落在身下人的两侧,衣着整齐的玉罗刹冷漠的看着不着片缕的少年,身体贴的越近,他心里就越是涌起了不可否认的恶心感,连碰到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肮脏。 身为一个男子竟然和女子似的心甘情愿的匍匐在他身下,满脸的羞红和毫无骨气的表现让人看着就不屑,玉罗刹最看不起的便是自感沦落的人,这样卑微求着他宠爱的男人还不如那个为了孩子敢背叛他的向紫妍。 便是失去了过往记忆的他都可以肯定,凭她本性中的刚烈骄傲,如果是玉无伤将遭遇这种侮辱,她只会在这之前就毁容自杀,便是死后都不愿遭人这样对待,而若是谁敢让他玉罗刹雌伏在别人身下,只有他还活着就一定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说到底,玉罗刹完全不愿意男子上床,其实还是感觉到了一点,就算自己再怎么和后院的姬妾联系着*的欢愉和缠绵,他也绝对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女子,因为有着身为女子过去痕迹的他,永远不会对一个女子动情,所以在不会去触动危险的感情区域的前提下,平时和姬妾在一起时再怎么亲密喜欢,都影响不到玉罗刹来到异世后封闭住的内心。 在血脉上的联系只有他的两个儿子,然而在真正在单纯亲情上的联系只有阿雪,师徒情什么的那就是个渣渣,他玉罗刹不需要友情,更不需要爱情。但是玉无伤是个很正常会爱上男性的女子,他可以满不在乎的和女人欢合,不代表他能满不在乎的和男性干这事,在过去女性无意识的朦胧幻想的作俑前,让他根本对着个不喜欢的少年下不了手啊! 本座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比不过一个从未真正见过的你,为什么本座就做不到……哪怕忘记了曾经也做不到一个男子的地步…… 神情阴沉下来,触及内心最敏感的执念之处,玉罗刹眼神变得疯狂而悲哀,在迷雾的遮掩下无人能知道他的心结有多深。越是高傲自负,就越不能忍受自己身上的一点点瑕疵,任何一点不足都令他痛苦和尴尬。 因为他不是本尊,就如此偏执的比较着他和本尊的区别,因为他的记忆是由本尊的记忆组成,就不能摆脱本尊肆意妄为的性格带来的影响,想要去做却不敢做,从而纠结的不可解开。 偶然间措手不及的引得心魔爆发,他挣扎在两种为人处世的观念下,玉无伤是在乎的,记忆中的本尊是不在乎的。 玉罗刹呼吸都有些绪乱了,手不知不觉的移向了少年的喉咙,轻轻的抚摸着他纤细的颈部,仿佛是床第之间的亲昵。蓦然间手指一重,生生捏碎了身下人的喉咙,感受着掌下温热的体温慢慢消失,他这才从心魔中暂时清醒过来,茫然的看着死去的人。 不甚在意的忽略被他掐死的少年,玉罗刹用手指掩住脸上的表情,翻身仰躺在床上苦笑连连,这次闹大发了,在没有理清楚自身存在的‘根’之前,竟然让来自两个世界的两个人的观念起了激烈的冲突,一不小心就得令他神智崩溃。一个是残酷冷漠的玉教主,一个是保留了温情和眷恋的玉无伤,他现在大脑简直一片混乱,分不清自己是谁。 …… 一双纤若无骨的柔胰放在男子的胸膛上,娇柔美丽的女子靠着夫君的身上,脸上还带着情-欲过后的潮红,强忍着浑身的酥软无力,她身姿妙曼的从教主闭目浅息的床上爬起身,勉强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裙穿好,女子笑容不变的站在床前行礼,恭谨的说道。 “教主,纱纱告退了。” 侍寝结束的时间到了,她没有在这里过夜的资格,或者说,整个后院里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教主亲口允许留下,教主从来都不会和谁睡过一 作者有话要说:主角这是失手杀了少年,找妹子求心理安慰去了~ 是神一样的展开吧on_no,在喜恶之间的挣扎…… 44番外:娶亲(上) 如人间世外仙境的望虚宫。 “什么!” 今天不过是照常来询问一句自家宫里从西方魔教那里送东西回来的人,却惊愕的听到预料之外的大事。一直在外人面前端着份望虚宫嫡传弟子气度的女子立刻破功,什么淡雅如空谷幽兰的气质立刻消失无踪,女子用手都掩不住口中的低呼,她现在只想摇着对方的身体呐喊,这是神马情况? “怎么办啊……” 等下要去通传宫主一声的仆从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女子,虽然这句问话没有说出来,但从他的眼睛里都能看到有多惶恐。 为宫主送了这么多年礼物的仆从就是还没去见宫主,他都能想到宫主会发多大的脾气,宫主对罗刹教主的心思简直众人皆知,天知道会不会迁怒到自己身上,这条小命还保不保得住。 “我去亲自禀报好了,你可千万别透露给其他人!” 女子急急的说道,把这件事请揽到了自己身上,解了仆从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惧,提起雪白的长裙火速直奔宫主所在的主殿,这可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啊。与其等别人先通报了宫主,哪里还来得及她去安抚住触及到爆发点的宫主,事后她会死的很惨的,还不如自己先去说,然后看情况来狡辩推卸责任。 老天爷啊,她该说什么来劝解追了西方魔教教主二十多年的宫主啊,每年送往西方魔教教主的寿辰贺礼和逢年过节的礼物被退回来了不算,怎么会闹出这种可怕的事情,玉罗刹为什么会在今年要娶亲! 不……应该是哪位牛人让玉罗刹愿意取了当教主夫人啊! 寂静清冷的大殿里,向来古井无波得让人猜不透的宫主大人坐在主位上,清隽的眉宇有些忧郁,陈黎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在少年时母亲送给他的东西,母亲说让他交给自己心仪的人。修长的手指珍惜的抚摸着这块温润的玉佩,然而这块被望虚宫主极为爱惜的绯色玉配上……却有一道明显的裂痕。 色泽瑰丽似火的极品血玉有了这么一道难看的瑕疵,这当传家宝都怕人眼红嫉妒的珍贵玉石雕成的玉佩,足以让任何一个懂玉的内行人看到后心痛的想死。明明可以再稍加修补的玉佩,可陈黎并没有去做这种在他眼里毫无意义的事情,玉佩是被玉罗刹亲手砸在地上后裂开的,幸好没有完全碎掉。 冒冒失失的脚步声传来,一听就知道是当年‘好心’救下的小女孩,如今也是已经和武林名门公子定了亲的女子,除了她还有哪个习武之人谁会一紧张起来就忘记了轻功的存在,只会跟普通人一样浪费时间的奔跑。看在这些年都是她在背后帮忙出谋划策,他才容许她顶着个望虚宫唯一的嫡传弟子的名头招摇。 大爱唯美出尘白裙的女子在大殿门口急刹车的停下,拍着胸口平缓一下紧张的呼吸,顺便整理自己的衣着发型,生怕碍了宫主挑剔的眼光,那种被藐视的感觉可不好。 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女子,陈黎淡淡的说道,一点都不似别的门派里对待嫡传弟子的态度,男子冰凉磁性的声音中的起伏极低,眼神冷漠疏离的如同面的一个陌生人,而不是相处了几十年的弟子。 “何事。” “那个……那个……” 早就习惯宫主大人修为越高深就越成冰冷无情的状态,已经见怪不怪但一时间还是卡壳的女子苦着一张脸,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时的能说会道全不见了,大脑高速运转着该编造着什么语句来开头能不刺激到宫主,冷汗嗖嗖的直冒。 “今年的寿礼还是退回来了吗。” “不是……不对,东西是被退回来没错,但……” 宫主在别的事情上都冷冰冰的,唯独遇到玉罗刹相关的事情上……跟把所有感情累积到了一人身上似的。 觉得伸头是一刀,那缩头还是一刀的女子脸色煞白,只觉得自己快心脏病发作了,别人不知道但她记得无比清楚,当初为了活下来她向宫主承诺的就是帮他追到玉罗刹啊。白裙女子咬咬牙,哆嗦着嘴唇还是把事情披露出来了。 宫主啊,你要挺得住啊! “宫主,我先一步听到了回来的人的禀报,说……说玉教主要娶亲了。” 拿着玉佩的手指一僵,便把力道放轻下来,主座上的灰衣男子脸色很平静,口气也很平静,唯有手中可怜的玉佩上又慢慢多出了一条细细的裂纹。 “可有接到喜帖。” 在其他事情都粗神经的白裙女子在关于这件事上敏锐了一回,非常清晰的听出了宫主大人话语中暗藏的狰狞,她相信宫主一定活吃了那个人的心都有了。女子简直克制不住眼中不是时候流显出来的同情,袖子下的双手手指扭在一起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她无奈的一字一句的吐出。 “西方魔教怎么会送给我们喜帖。” …… 塞北,万梅山庄。 外面晴空万里,气候分外神清气朗,万梅山庄的主人此时便同样心情好的如同这个天气,因为自从紫禁之巅后被迫放弃复国责任的白云城主难得来了一趟他的万梅山庄,两人此刻便是在悠闲的在棋盘上切磋棋艺,较量着一段时间不见后两人的武学见解,仿佛当初的那件造成隔阂的谋反不存在,他们还是在剑道上的对手和知己。 捏起打磨圆润的黑色棋子,思索着下一步叶孤城神情认真,脸上却微微松容柔和,明媚的阳光照到这位人传剑仙之名的男人身上,不似往常那样孤寒傲然的让人难以接近,然而会让他出现这样少有表情的人只有一人罢了。 “白云城最近似乎出了什么事,父亲还在找你麻烦吗。” 脊背笔直气质凛冽的西门吹雪端坐在棋盘另一边,这个同样白衣似雪的绝顶剑客突兀的将一句话问了出来。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说起了自己那一直神神秘秘的父亲,其实他没有收到任何情报,却敢肯定会发生。 “……你父亲也是太关心你才这样的,毕竟你那样跟他说的,他迁怒与我很正常。” 是的,真的很正常,白云城不过是遭到西方魔教暗地里不停挑拨和捣乱,时不时的出了一点头疼的小乱子而已,他本人已经没有和之前那样遇到接二连三的暗杀、追杀、敌人仇杀。要知道在紫禁之巅的谋反失败后,那一回他更是遇到玉罗刹亲自出马想收拾了他,若非西门及时赶到并且放下了狠话,他连来万梅山庄的可能性都不会有。 因为玉罗刹一定会派人阻止他们的见面,或者调开西门的视线让他不知道自己要来前离开,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时玉罗刹看向西门时无比幽怨的眼神,以及看向他时……绝对是杀气腾腾的眼神。看来西门的父亲玉罗刹勉强压下了这口气,落下了一枚棋子,叶孤城淡定的说道。 “他什么样的为人我会不知道,你也不用为他说什么好话,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他来管。” 眼皮都不抬一下,西门吹雪更加淡定的说道,虽然他不清楚紫禁之巅后叶孤城还受到了玉罗刹的什么刁难,但也明白以叶孤城的骄傲又怎会怕了玉罗刹,毕竟白云城因为谋反的事情和朝廷的关系降为冷点,想落井下石的人会有很多,这样一直僵持着下去对于白云城可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且父亲本来料定了叶孤城必死无疑,精心设下杀局,却被自己找上了望虚宫宫主的帮忙拖住了玉罗刹,导致最后自己在紫禁之巅救下了叶孤城,想必恼怒的父亲不会这么简单的收手,同时帮他转移父亲视线的玉琉尘现在都还重伤在床,无法传递出情报来给他估计父亲的态度。 一进入眼帘的就是气氛良好、正在和叶孤城对弈的庄主,满脸笑容的老管家脸色一滞,但下一刻恢复正常并将自己的情绪掩盖好,想到可怜的被嫌弃的主人,老管家有些想要叹息。他神情温和友善的上前向叶孤城问好,并且恭谨的对着从小看到大的西门吹雪说道。 “叶城主安好,庄主,有喜事啊!” 知道这个管家是万梅山庄的老人,也是玉罗刹安排来照顾西门的亲信,叶孤城颔首算是示意自己很好,他不想把本来就糟糕的关系弄得更加糟糕,虽然他已经是玉罗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看到叶孤城的态度,西门吹雪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使和他一样高傲的叶孤城有意亲近自己身边的人。但西门吹雪对于老管家流露于表的喜悦表示不解,想不出能有什么值得高兴事的他问道。 “什么喜事。” “庄主,主人要娶亲了,喜帖已经送到了庄上。” “他要……娶亲?” 父亲在又搞什么名堂,西门吹雪极度怀疑的想道,不是他不相信玉罗刹的人品,而是玉罗刹除了对他不会动什么手段外,实在是对其他人没什么人品可言。最近他给父亲的刺激的确是大了一点,由于万梅山庄所有关于叶孤城的情报都被玉罗刹下令终止了,让西门吹雪很是警惕父亲会瞒着他干出什么破事,但也不至于来玩起破天荒的头一回娶亲啊? 玉罗刹要娶亲?思索着这件奇怪事情的叶孤城沉默的坐在一边,看着棋盘没有插话的意思,再说玉罗刹娶不娶亲对他而言也不关紧要,一切要看西门对此事的态度如何了。 似乎罗刹教主从来都没有妻子,后院里的莺莺燕燕有一堆,据西门的透露,他还有一个血缘上的哥哥,罗刹教主只有两个从小秘密掩藏身份儿子。 “父亲要娶的人是谁?” “老奴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个女子名为——玉无伤。” 很在乎西门吹雪的老管家不介意暗示一二,表明依他的身份也没打听出关于女子的情报。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这篇番外透剧良多呦~亲们满意吗?on_no 【从0点折腾到了将近2点,终于让作者登入了后台】 45番外:娶亲(中) 大红的凤袍摆在床上,璀璨华贵的新娘头冠和零零碎碎的发簪头饰放在梳妆台前铺成一片的时候极为炫目,各色价值连城的珠宝玉石的光泽散发着美丽的光彩,足以诱惑着任何一个闺中待嫁的女孩。 一个黑衣长裙的女子似笑非笑的坐在床边,发如云鬓、妖娆动人的身材和魅惑的气质,使她哪怕没有转过身被人看见正面,也能令别人遐想一定是个绝色的美女。 头上只簪了一枚简易的发钗的她仿佛无比喜爱的用手温柔的抚摸着,手指流连在大红喜袍上展翅的金色凤凰,黑衣长裙的女子一回过头,便望见倚在墙前抱臂看着她的男子。 宛若少女般年轻的成熟女子不过清秀佳人的脸上展颜一笑,顿时周围再耀眼华美的东西都压不住她刹那展现出的风华,区区喜袍上人为绣成的凤凰又怎及得上女子那种超乎皮相的惊艳之感。 有一种美自信而骄傲,有一种美是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天成,本就不是平凡之人,怎会因为平凡的容貌而成为这庸碌众生中的一员。 “无伤,我穿上会好看吗?” 面对着男子凝视在身上的视线,姣好线条的红唇轻启,语气甜蜜亲昵的女子愉悦的问道。就如同这世间每一个期待着准丈夫夸奖的未婚新娘,深褐色的眼中那浓浓的情意醉人,看到女子这样的神色,任谁都不会怀疑女子对玄衣男子的真心。 “玉罗刹,你穿上绝对比任何人都美,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喜袍,你就算穿龙袍都一样美丽。” 倚在墙前的男子是同样颜色的黑袍玄衣,俊美妖异的男子勾唇温柔浅笑,狭长的凤眸中蕴蕴的雾色流动,然而这样给人真真假假扑朔迷离感觉的男子毫不吝啬的夸赞着女子,只是夸奖的用词不是一般的奇怪,但女子毫不在意的忽视掉了。 同样黑衣黑发的两人相视一笑,那几乎一样弧度一样真诚的温柔笑颜令人毛骨悚然,相似而微妙不同的气质加上男女性别上的不同才模糊了两人的相似。 放下不知怎么出现的莫名其妙对话而产生的无奈,明明在外人才应该叫玉罗刹的玄衣男子竟对着一个女子喊出这样的称呼,他微微颦眉有些不解的开口说道。 “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帮你安排身份吗,你到底怎么想的……成为教主夫人?” 真不是一般别扭的身份,灵魂本名叫玉无伤玄衣男子着实弄不懂了,他疑惑的看向还是将情绪藏的滴水不漏的女子。西方魔教是玉罗刹一手创建的,如今却因为他的存在霸占了这个位置就算了,可以本尊玉罗刹的高傲,哪怕成为了女子,又如何能心甘情愿顶着个教主夫人的名头,他觉得这是侮辱。 “你认为不好吗,无伤。” 黑衣长裙的妙曼女子优雅的起身,她漫不经心的像说着一件不关紧要的小事,之前配合着演戏的深情表情消失无踪,眼神玩味的来到玄衣男子的身前。一时忍不住又抬起了手摸上了男子的脸庞,用掌心仔细的感受着对方的身上偏低的温度,岁月仿佛在他身上停滞了,男子依旧是当年她在镜子中看到的模样。 “不好,你若是想要抢夺西方魔教我都不会意外,但你选择的身份实在是不着调了一点。” 毫不犹豫的否定了她的这个决定,玉无伤设身处地的以玉罗刹的经历来想,他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接受这样的身份,无关地位,无关过去,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个身份配不上她。 她是与自己同一层次同一境界的顶级强者,一场奇妙错位交叉的人生,使他们比谁都了解着彼此的过去,何必呢…… “身份?这种凡夫俗子人制定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在意,只是觉得很有趣罢了,曾经的教主变成教主夫人,一想到那群人会这样称呼我,呵呵~” 女子完全不在意的轻笑令玉无伤认真的打量着她的神情,以此来确定她说的是实话,而知道劝不了她改变主意的玄衣男子有些头疼,难道他就要接受一个顶着他正室妻子身份的玉罗刹本尊吗,这可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发觉女子的手开始不规矩的掐他的脸了,已经习惯的玄衣男子偏过头躲过她的手,女子柔软纤细的手从脸上滑落到了他的颈部。这只足以掐断他脖子的素手就这样在他敏感危险之处的摩擦,令他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但玉无伤就这样平静的看着她,紧接着放松□体来并没有再躲开了,他声音略带苦恼的说道。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你也总是喜欢摸我的脸,你就这么怀念以前的身体吗?” “怎么会,我是这种自恋的人吗。” 说着不是自恋的人还是不肯放手,很无辜的歪了歪头,黑衣长裙的女子冲他的灿烂一笑,对于向来防备心极重的玄衣男子能放任她的动作,修长优美但脆弱的颈部就这样暴露在她的攻击范围之内,这份难得的信任她还是满意的。 “对了,要阿雪来很正常,可你为什么要邀请叶孤城来?” 一想到那敢窥视他儿子的叶孤城,玉无伤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真是连抽筋扒皮然后藏起来挫骨扬灰的想法都有了。 该死的叶孤城,怎么不照着原著给他乖乖死在阿雪的剑下,该死的陈黎,要不是他拖住了自己,他会因为大意了没有亲自到场监视着那场谋反,而错过自己儿子的小动作吗,还有玉琉尘这个翅膀张硬了的家伙,竟然敢帮阿雪! “我挺想看看那个书中写到的白云城主,更何况是你儿子能为了他跟你翻脸的人……” 对于玉无伤被自己儿子拔剑威胁的事情,玉罗刹还是在心中偷笑的,这就是管的太多的父亲的下场,向来宠爱儿子的玉无伤捧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回来后,那愤怒得想要掀桌的表情不是一般的新鲜有趣。 想到自己意思意思的要结婚了,心思流转诡秘的玉罗刹想到了之前打听到的事情,话语一转便不客气的说了出来,而且是整个西方魔教内部声令禁言的特殊问题。 恐怕这世上也只有她能这么不怕惹怒罗刹教主的谈起此事,这无数教内高层心里挠痒痒般硬是为了小命给憋下去的事情,女子眼神哀怨得像是在质问有可能红杏出墙的未来丈夫。 “你看我们都有成亲了,听说望虚宫的宫主追了你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来什么时节的礼物都没有断过,你一点动心都没有吗,无伤?” “玉罗刹,连你也八卦了,在现代社会你倒是把这些词汇学的很好嘛。”  他颇为无语的看着兴致来了的女子,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陈黎的心思,被人这样缠着不放的追求着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轻挑的眼角更显狭长惑人,玉无伤笑容中透着渗人危险的说道,相信若不是说起这事的人是玉罗刹,这个人的一定会死的很惨。 “这本来便是他的痴心妄想,喜欢我的人多着呢,我为什么偏偏要对陈黎动心,就因为他这么多年来没有放弃?” …… 身着大红华贵的嫁衣,女子坐在梳妆台前由那些仆人打理着头上的饰物,施了薄粉画着妆的她好奇的看着镜子中非常陌生模样的自己,耳边上挂着几颗明亮圆润的东珠,现在就差戴上厚重的喜冠和喜帕了。 眼睛微微眯起,她挥手阻止了仆人要为自己戴上,仆人有些欲言欲止的退到了一旁,终究是要嫁给教主的女子,她想干什么又怎是她们能反对的。 “扑通。” 房间里除了还面含笑意的女子有恃无恐的坐着外,所有侯在旁边的仆人全部被人刀气入体的杀死了,刚刚还活着为新娘打扮的人就变成了满地的尸体,喜庆的房间里凭空浮现出一种不详的气息。一个灰袍的男子空着手从容的走进了这间装饰得大红的房间里,清隽俊秀的脸上不禁有些暗沉,他眼神冰冷彻骨的看着女子。 “你果然来了,望虚宫主陈黎。” 醒目的喜冠摆在桌子上,那是西方魔教拿出珍藏的顶级珠宝定做的,镶嵌在喜冠上面没有一个是凡品,披着一身特别刺眼、尤其是招某人恨的嫁衣的女子笑道。她在话语中的早已预料简直是挑明了自己知道关于他的事情,嘲笑着陈黎肯定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他若是在乎你,我怎么没有看到他有派人来保护你。” 向来淡漠寡情的陈黎在面对情敌的时候可不会有任何怜悯,他不带感情的看着这个一点紧张都没有的嚣张女子,尖锐的指出了其中的事实,然而,唯有他自己知道看着这一幕时是多么的难过。 “他为什么要派人保护我?” 听到这句明显是故意想激怒自己的话,因为她的刻意掩藏武功,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武力值,在陈黎眼中弱女子的玉罗刹戏谑的反问道。她在心里笑开了花,等得就是今天他的来到啊,若是陈黎不来,这事可就不好玩了。 “……” 虽然是趁玉罗刹这个时间段不会出现在这里,狐疑怎么没碰到玉罗刹的手下来保护女子,但陈黎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放过她,不论其中有没有什么值得探究的事,他只知道……他绝对不允许这个女子成为玉罗刹的妻子! “陈黎,你会因为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放过我吗,哪怕玉罗刹知道了后会更加讨厌你。” “他是认真的……所以我必须杀了你。” 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但那个‘他’是谁,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心中一阵抽痛,陈黎看的出来……西方魔教是多么的重视这头一回的大喜事,玉罗刹又是多么精心的准备着这场婚礼。正因为看得太清晰太理智,他无法欺骗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事情,玉罗刹是不可能爱上别的女子。 万一是真的该怎么办,陈黎赌不起,也不敢赌,一旦输了就真的与玉罗刹彻底没了希望。没有武功又如何,容貌普通又如何,可这个女子是要成为罗刹教教主夫人,她就比这世间一切人都要威胁到自己。 “呵。” 挂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今天便要成亲却遭人上门打算破坏的女子就这样看着灰袍男子,她一步步优雅上前走来,比身着嫁衣上绣有的凤凰还要傲慢肆狂三分,身上骤然释放出恐怖的威势。随着她的靠近,陈黎眼瞳一缩,不敢置信的发现对方的武学境界竟然在他之上,武林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知道想杀了女子是办不到了,陈黎立刻选择想要逃走,在内力上有差距没有关系,但若是在武学境界上出现差距,那便是无法逾越的等级限制,他根本不可能独自赢得了她。 勉强抵抗了几十招,却敌不过早有准备的女子,灰袍男子眼前一黑,想走开却栽倒在充满馨香的女子怀里,在昏迷前耳边还残留着女子低低的笑语。 “陈黎,来了……何必要走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天妖破月扔的一颗地雷,以及冰焰幻尘第三次给本文丢了一颗地雷~*^o^*谢谢!亲一口呦~ 啵~^3^ 46番外:娶亲(下) 从昏迷中挣脱,然而蒙住了眼睛的陈黎无法反抗的直接让女子用轻功抱到了某处房间里,笑容诡异的女子将床边的帘幛拉下,使他看不清外面的场景。感觉到身下是柔软被褥的陈黎动弹不得,努力的想要冲开被封住的穴道,他没有看到的是被帘幛遮住了的是两根显目的喜烛,所以不知道他现在躺着的正是新婚之夜的房间。 “为什么不杀了我。” 陈黎漠然的看着这个武功高到可怕的女子,嗓音干涩的问道。心里苦涩难当,原来自己也有瞎了眼的一天,会误认一个强者为一个不通武艺的弱女子,是的……身为要嫁给玉罗刹的女子,怎会是什么普通人,单是这份实力就足以傲视天下。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你能威胁到我什么。” 她能留下来的时间不多了,希望你值得我这么去做,陈黎…… 新娘打扮的妖娆女子眼神莫名的凝视着他,大红的喜衣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妖气肆意,和正道凛然之气十万八千里的女子含笑的说道,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利刺。她优雅的拢了龙耳边的发丝,在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古怪而荡漾的话。 “放心,我没有想要对你怎么样,望虚宫主,你就躺一会儿等着,我送你一份大礼如何~” …… 西方魔教举办的婚礼可没有那么繁琐,什么祭拜之类的可以取消,什么长辈的可以无视,什么一拜二拜三拜的过程直接忽略就行,但此次婚礼绝对隆重。 西方魔教是砸下重金开办最好的酒席和布置,宾客往来的都是和罗刹教关系亲密的门派和人,比如西门吹雪、比如叶孤城,虽然大家都奇怪为什么他们二位会收到邀请,更稀奇的是万梅山庄的庄主和白云城主还来了。 大红的喜帕遮盖住了面部,只留出新娘子秀气的下巴,坐在十六人抬的大轿上那里等着要接他出来的新郎,她优雅安静的端坐在迎亲的轿子里,周围都是打量着的人她却透露出毫不怯场的气度,令人眼前一亮,在场的客人和教内高层不由得赞叹教主的好眼光。 手中握着的酒杯跌落,宾客们忘记了言语,西方魔教的所有人呆若木鸡的看着那个……独自翩翩走来的男子,一身大红的喜服无不证明着他是今天的娶亲主角,多少年来,他们的从来都没有展露出真面目的教主大人。 “看来不简单了,父亲竟然会暴露出真容。” 看到父亲出现的时候吃了一惊,连西门吹雪都好奇起了那个要嫁给他父亲的女子究竟是谁,能让玉罗刹用真容来亲自迎接,这已经不仅仅是用有安排和计划可以来形容的,西门吹雪用内力传音到叶孤城的耳中,告诉了不太了解这件事重要性的叶孤城。 他已经看到了玉琉尘的身影了,连自己这个被关了很久禁闭的哥哥都来了的话,之后他们怕是要私下里去见父亲一面的,要知道连被玉罗刹亲自追杀过的叶孤城都没见过罗刹教主的真正模样啊,竟然会因为这次奇怪的娶亲而这样做,难以理解。 红衣似血的俊美男子温柔的注视着轿子里的人,从朦胧的云端走向众人视线中的新郎面带微笑,无视所有人看见他时的复杂神情,眼中倒映着女子红火的身影,就这样,他伸出手在轿子外迎接着自己的新娘。 女子抬起头握住了他的手,借着他的力平静的站起身,干燥的掌心沉稳而有力,代表生命的脉搏在他们相互牵着的手中传递。迷离的目光透过蒙住头的红色喜帕,在玉罗刹看不到的地方女子眼露惋惜,感叹到果然是这样,平时还看不出来,但今天……无伤,你真的不该啊! 拿起一杯明显色泽浓郁的酒递到了身边的男子面前,掀起了喜帕盖头的女子大大方方的在众人的面前秀起了虚假的恩爱,她深情款款的给她日后的夫君努力灌着酒,丝毫没有通常人家女子嫁人时羞涩和不好意思。 轻柔的呢喃吐息在玉罗刹的颈边,措手不及的引得他脖子上寒毛直竖,玉罗刹相当不适应有人靠的这么近说话。想到等下的打算时,女子张扬的笑容上暧昧不清,仿佛是挑衅一样的谈起了今晚不知道能不能进行下去的新婚之夜,艳丽精致的妆容上模糊了她脸上的冷漠,她戏谑的而诱惑的说道。 “多喝点吧,晚上我等着你呢。” “你在打着什么歪主意……不过。”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落下风的玉罗刹顺势大手一揽,将女子纤细的柳腰用胳膊揽住,满意的感受到怀中人丰韵的娇躯在下意识的抗拒,抱着前教主牌美人的他笑的分外邪恶的说道。 “没问题呢。” 反正在晚上倒霉的是谁还说不准呢,就算你苦心灌醉了我又能怎么样,内力一驱什么浓度的酒精都没有了,只要你还是女子身体,真正占到便宜的永远不会是你。 …… 刚刚人前强撑没事的玉罗刹在离开酒宴后,内力再也压不住体内上涌的醉意,俊美妖异的脸上一片绯红,行走时都不禁踉跄了几步,狭长的凤眸中是不正常的混沌茫然。他皱着眉不停使劲的眨了下眼睛,想要挥散眼前的晃动的景象,一旁同行的女子非常好心的上前扶住了他。 她轻笑着在扶着男子腰的时候,用手指探到他的衣服里,千年古玉雕成的玉牌上的温润触感,还不如指腹摩擦过男子肌肤上时的美妙滋味,目标便是拿到那枚在对付身体异常情况有奇效的玉牌,这必须拿走呢,女子暗自嘀咕的想到。 “真是敏感呢,无伤。” 含着雾气的眼瞳蓦然睁大,仿佛一阵酥麻的电流划过腰间,已经神智濒临昏厥的玉罗刹身体一颤,最后像是真正醉倒了似地瘫倒在了女子身上,她这才放下了点在黑甜穴上的手,大功告成的她一直用来迷惑人的笑容消失了。 错就错在,你对我太过信任,这份信任已经快要演变成不该有的感情,我终究不是此世的人了,离开只是时间问题,你还不懂吗…… 将玉罗刹丢到了床上,女子爽快的离开了这个房间,脚步轻快的通向其它的厢房休息去了,心中雀跃的期待着明天会有怎样的场景出现。即使是为了掐断男子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心思和给一个教训,让他好好反省怎么会连感情都控制不住,但她也不会便宜了陈黎。 熟知人心的她才不相信陈黎能坐怀不乱,理智和感情总是相互矛盾的,明明知道不可为却还是会去做,只要陈黎得手成功,他们之间也就彻底完蛋了,再用一百年的痴情等待也得不到无伤的心。 在女子走后,僵持到这个时候才冲开了穴道,终于能恢复行动的陈黎错愕的看着床上的男子,顿时明白了那个女子是想要干什么了,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女子为什么要帮他,不,是为什么要坑了玉罗刹,明明今天要和他成亲的人是她啊。 醉的不省人事的男子颦着眉很不舒服,侧过头用额角蹭了一下冰凉的玉枕,从未穿过的大红衣袍,淡淡的酒香味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嗅到了混合着常年在衣服上用过的熏香,只让陈黎觉得心跳加速,这也可以看得出玉罗刹到底喝了多少。 慢慢挪动身体小心的贴近了身边的男子,陈黎眼神微黯,俯□轻轻的吻住了他的唇,柔软的唇瓣轻轻是嘶磨着,却不敢太过分,手指有些颤抖的解开了玉罗刹的衣襟,大红的喜服里穿着的还是他熟悉的玄色华服。 从没有如此靠近过这个男子,鼻尖闻到的都是玉罗刹身上的气息,令他产生了一种在冒犯对方的紧张感,哪怕对方神智迷茫,可就是这么的害怕着他会突然醒来发现自己的举动。 眼底一直压抑着的占有欲涌起,在喜欢上这个男人之后,陈黎对他的渴望就没有消失过,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愿望是这么的渺茫。 所以在得到他要娶亲的消息时,陈黎是真的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啊,才会在什么都没准备的情况下这么冲动的跑来了西方魔教。一时的冲动造成他落到了那个女子的手上,倘若能让他得到玉罗刹一次也好,这个冷漠的男人对自己的喜欢都没有,他也不在乎玉罗刹会不会恨他了。 濡湿男子的唇后,不再满足于单纯的接触,他伸出舌尖撬开紧贴着的薄唇,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唇齿间都是此生最爱的人的味道,心中泛起的甜令他忍不住吮吸着这个人的唇,勾起里面柔软的舌头,暧昧的津液在玉罗刹的嘴角滑落, 喉头难耐的滑动了一下,陈黎松开了他的发冠,着迷的用手指穿插进了玉罗刹冰凉似水的发中,看到自己披下来的头发和他的发丝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时,他强忍住恨不得粗鲁的占有了对方,用生涩的动作想要在床第之间讨好着男子。 轻微的呻吟溢出口中,察觉到不对劲的玉罗刹努力从昏沉中醒来,但他没办法睁开像被胶水黏住了眼皮,只能迷茫的不知所以。如羽毛般轻轻扫过的感觉一路从脸颊延伸到了腰腹,连胸口的□都有些麻痒,湿热的东西绕着他的肚脐的凹陷处来回挑逗。 一只手摸进了他的褒裤,身体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握住,顿时激起了一阵颤栗,玉罗刹猛的拼起仅有的力气咬破自己的舌尖,迫使他能够真正醒来。一醒来,玉罗刹愤怒的看见应该远在望虚宫的陈黎竟然在埋首舔咬着他的身体,手更是大胆的揉捏着他的□,只剩下一件里衣的男子情动的喘息便传入耳中。 一巴掌打了过去,制止了让□冲昏了头脑的陈黎,酥软无力的身体让玉罗刹咬牙切齿的猜到了帮凶是谁,要是没有及时醒来,是不是自己就要让别人给上了啊。就知道那个混蛋另有打算,却没想到自己会算计得失去知觉,她不想洞房罢了,何必要牵连自己。 “你好大的胆子,滚出去!” 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身体还缠在男子身上的陈黎忍不住一僵,他认真的看着对方难掩森冷的凤眸,骇人的杀意在玉罗刹眼中翻滚,没有完全摆脱的醉意还残留在他的眼角,不似往常般那么难以接近,多了一份勾人的慵懒。 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想什么的陈黎轻笑了一声,第一次在玉罗刹面前直接的暴露了眼底对他赤-裸-裸的*,男性的占有欲总是失去理智的疯狂,然而明明站在上风的他却流露出浅浅的悲哀。 我想要你,哪怕只是一次,哪怕日后你都厌恨着我,我要你,发疯了的想要得到你。 读出了他眼中未说出的话,玉罗刹怔然的发现这个人其实……已经快被自己的感情逼到绝望了。就像本尊说的,二十多年毫无结果的执着并不是能丝毫不泄气的,而人生又能有多少个二十来年,曾经在他面前初入江湖的望虚宫主,如今不过是个求而不得的陈黎。 “不可能的,玉罗刹。” 干脆利落的拒绝了离开,陈黎俯□霸道的吻住想念了数十年的男子,撕开了衣服最后的阻拦。 …… 喝了一晚上凉茶的女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打算看热闹的她不怀好意的来到了里间,原本他们两个温暖的新婚之房,在女子的暗中操纵下却成了…… 清晰的闻到了弥漫在房间里的异样气味,先是好心的帮忙吹灭了台前的喜烛,掩住唇低笑的女子踏地无声的慢慢走到了床帘前,一进入了禁戒范围内,还在沉睡中的玉罗刹就被某人的来到给惊醒了。 温热的肌肤没有任何阻碍的传递着彼此的温度,玉罗刹低下头看着死死抱住自己腰身的陈黎,以及他紧闭着眼仍然昏迷不醒,男子修长的双腿间一片狼籍,清隽的面容上神情痛苦而欢愉。感觉到大腿一片湿腻的玉罗刹皱起了眉,下意识的拽起昨晚挤到了一旁的被子,飞快的在女子拉开床帘前给他包住了身体。 眼睛非常尖的看到了那被褥遮盖前交缠的赤-裸身躯,以及陈黎身上的点点血迹,女子心中的一沉,看来事情不是按照预想的发生,心绪转动的她若无其事的轻松说道。 “还说你不在意这个人,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 玉罗刹冰冷的注视着要把帘幛拉开的女子,好悬没有把真正的名字喊出来,在有外人的时候他经常被称呼给噎到,喊自己的名字真不是一般的别扭。只是这次……男子俊美的脸上阴沉了下来,要求她给出这解释来。 “你这次玩过头了,玉……无伤。” 换回普通衣裙的女子看了一眼至今还未醒来的陈黎,再看一眼虽然全身都是吻痕,但明显毫无异样可以和她谈笑风生的男子,不禁痛心疾首的说道。 “陈黎,你真没用,为你制造了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竟然还是下面的那个!” “怎么,你还想我被压?” 笑得阴风阵阵,玉罗刹怒火直烧想起自己是真的就差那么一点让他上了,幸好平时都有留一手的习惯,勉强拖延了时间后险险的成功等到了药效的发作,在要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恢复身体知觉才摆脱了被悲剧的下场。 “隐二,将水送进来。” 却见女子压了压嗓子刻意改变声线,相当擅长转移话题的她面不改色的在玉罗刹恼怒的视线下,嘴中吐出的竟然是还躺在床的他的声音,无辜的学着曾经的语气下达命令道,简直是天衣无缝的模仿,是啊……谁让她以前就是玉罗刹啊。 “送到外间。” 玉罗刹咬牙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可以把陈黎藏起来的地方,不想被属下看见新娘站在床边,而自己‘无耻’的在新婚之夜里跟另一个人的上床了,让新娘捉奸在床的还是一个男人的望虚宫主陈黎。瞎编乱造算什么,他相信这个混蛋绝对说得出口,只能飞快的接上了那句命令,修改了一下地点。 …… 空旷大气的西方魔教的主殿上,坐在位置上等人的玉罗刹揉着太阳穴,身边坐着的则是这个披着女子壳子良心什么的不知道丢到了哪里的本尊,两人的气氛正式掉到了冰点,玉罗刹现在是完全不想搭理她了,经过昨夜的意外情况后他的火气还没消呢。 “父亲。” 推开大殿的门,如玉般气质卓越的青年望向首座上的男子尊敬的喊了一声,然后才看了一眼大殿里其他人到了没有,而首先来这里的正是玉琉尘。 “先坐下,阿雪和叶孤城马上会来。” 看到自觉站到了一旁在犹豫着如何称呼女子的大儿子,斜视了一眼正襟危坐装纯良的女子,玉罗刹平淡的开口。 “父亲,叶孤城……” 之前看到叶孤城就觉得不是一般的奇怪,父亲不是仍然看叶孤城不顺眼吗,怎么今天还会叫他来?生怕父亲令有什么打算的玉琉尘迟疑的问道,毕竟当初是西门吹雪亲自上门要求帮忙的,他也算是为了自己的弟弟着想一二,好等下将父亲的口风透露给弟弟。 至于调解叶孤城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抱歉,他不想再成为他们之间的炮灰了,上次的教训已经让他深刻的体会到被怒火波及到有多痛苦。重伤到卧床一个月起不来,加上之后经历了长达一年的禁闭的人你伤不起啊。 “他是……无伤邀请来的。” 话音刚落,玉罗刹便看向门口,哪怕还未见到来人,但那两股气息相近的冰冷剑意就让他知道谁来了,大殿的门再次被推开,在玉琉尘坐下不久,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随后便来了。 “父亲。” “玉教主。” 待到到阿雪和叶孤城都落座后,玉罗刹侧过头看着女子,玩味的勾起略带恶意的笑容,低沉的嗓音极为温柔的说道。 “阿雪,琉尘,无伤是我的妻子,你们向她敬茶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水天怡璱扔了一颗地雷、雪淼子墨扔了一颗地雷、b690925扔了一个地雷 番外到此完结 【另外,作者是纯洁的,所以木有虾米H的地方哟~~ 】 47悲笑 古朴的狼毫轻轻的划落在纸上,乌黑的墨汁勾勒出一条条大致的线条,在一个奇怪的家具背景下,几个模糊的身形在他的笔下慢慢显现,画桌前执笔的玄衣男子是那么的认真,然而他却是闭着眼在画。 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欣喜浅笑,仿佛若有所思一般的把心中的所想画了出来,因为他根本记不清自己想要画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仅仅凭借着铭刻在他灵魂中都难以忘怀的印象,用一种温柔的手法小心的描绘出来。 小小的房间里,围坐在餐桌前有三个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馨气氛无不告诉看到的人……他们是一家,坐在餐桌右端吃饭的是一个略显严肃的中年男子,左端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正在给自己的女儿夹菜。 虽然这一对夫妻模样的男女的面容都有些模糊,可到底是画出了他们的具体形象,一家三口吃饭的画中,唯有那个抬起头用勺子舀着汤的长发女孩,在玄衣男子精心的描绘的情况下,依旧是脸部一片空白。 狼毫停留在画中少女的脸部迟迟不敢动笔,玉罗刹耗尽心力的想要靠着基本的感觉去画,却终究想不起昔日自己的分毫,就这样站在画桌前苦苦思索着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样的。 直到笔尖汇聚的墨汁滴落于纸张上时,他握笔的手指一震,才恍惚的睁开了眼注视着自己所作的画,大颗的墨汁毁去可以下笔的空白处,那个没有面容的少女依旧不知模样,浓郁的乌黑遮去了她的脸,只让人觉得无名的恐怖。 “为什么……” 画上的墨迹未干,玉罗刹的手虚虚的从画中人的上方拂过,怎么也画不出自己的他神情难免的忧郁,多么令人怀念的场景啊,到底他还是把这两个中年人给画了出,这是参与玉无伤全部人生中的血脉亲人啊。 “我能记起爸爸,能记起妈妈,却唯独忘记了自己。” 必须记起来呢,这件事已经在困扰着他的心神,玉罗刹不是不想彻底摆脱过去的牵绊,没心没肺的重新活过好了,而是这具身体里本尊的记忆着实是过去强大了。 哪怕是这个男人的残留意志,那也是强过他的破碎虚空级别高手的全部感情和三十年来的过往,这份来自本尊的记忆对于没有自身真实记忆作为支撑的他而言……太沉重了,负担着一个人的人生是何等的沉重。 算上玉无伤的心理年龄,他也比不过玉教主本尊,要不是及时从一个穿越者的口中得到了提醒,只要一年,是的,不过只需要一年,他就会彻底被这份玉罗刹的记忆跟完全洗脑了,认为自己就是那个一手创建西方魔教的玉罗刹,幸好不过迷失了几天罢了,那样失去自我成为替身的结局,宁愿去死他也绝对不想见到! 可是,清醒也有清醒的魔障,能感觉到不知为何自己似乎对待事物更加的冷漠了,明面上是越来越接近身体的原主人,看似是一件好事,其实不然,因为与之相反的是玉罗刹不知不觉在面对曾经的往事时……更加的心软,渴望知道更多。 有那么一霎那,在回忆起有关殷慧的事情后,他竟然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愧疚,开什么玩笑,对于死在自己推波助澜下的昔日好友,以他当了这么几年教主的凉薄寡情来说,根本不会有这种多余的感情,最近的情绪波动起伏不定,当真是难以忍受的变化。 指尖轻触着画纸,气劲一震后,毫无留恋的将不该被人看到的东西化为了粉碎,所有的桌子上摆放的物件和木桌皆一并毁去,玄衣男子飘逸的长袖轻扬,徒留一阵无奈的叹息。 …… 和平常一样的夜晚,忙完了今天的事物后,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的玉罗刹没有心思和后院的女人滚床单了,到了自己的卧室里脱下外衣被去就寝了。闻着被褥上命人熏上的安神香,晒过阳光的被子盖在身上格外柔软蓬松,他阖上眼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有个眼熟的背影站在另一个时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少女冲他微微一笑,这张脸赫然便是他怎么也画不出的那个人。少女身上洁白的连衣裙在风中摆动,她愉快的张开了嘴看着他……的喊着。 她在喊什么…… “玉罗刹。” 她在喊我玉罗刹……她玉无伤在喊我玉罗刹…… “闭嘴!闭嘴啊啊啊!” 如果她是玉无伤,那我是谁?我明明不是真正的玉罗刹啊!为什么连玉无伤都不是,怎么能连玉无伤都不是! 理智在这一声中瞬间在崩溃,之前一直用自己就是玉无伤来坚持着自我的存在,有什么比自己否认了自己还要恐怖,有什么声音比从别人嘴里吐出的更加心寒,痛苦的想要捂住耳朵,只穿了件黑色里衣的男子难以忍受的弯下了腰,只觉得快要被自己的认知给击碎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其实他还是质疑着自己存在的吧,要不然怎么会轻易就动摇了…… 身形徒然一阵模糊荡动的男子低下了头,所以没有看见宛如隔了一个世界般遥远的少女笑的满脸讽刺和悲哀的看着他,无声的大笑着这个男子的愚蠢,她笑得泪流满面却不自知,浑身的恶意疯狂扭曲着她的脸色。污秽的阴暗席卷在这个梦境中,无不昭示着少女便是男子最深处的心魔,那被白洛奇强行压下去的执念只等着这一刻挑拨着他的意志。 虚幻的梦境骤然破碎,失神中的玉罗刹毫无防备的跌落到在地面上,痴痴的注视着虚空中不断闪现的记忆画面,喜、怒、哀、乐在他眼中随着回忆浮动,玉无伤从小到大的无数情景如浮光掠影般划过,点点波澜荡漾在似水的空间,增添了一份奇幻的气氛。 待这个精神空间中的另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边,跌坐在地上的男子仿佛失去了力气不愿起来,他抬起了头这才将视线落到了面前的人身上,被这个宛若双生子般的玄衣男子俯视着,他执着而倔强的问道。 若连玉无伤都不是,我到底是谁啊……有谁能告诉我,你能告诉我吗…… “你是谁?” “而我又是谁?” 同样喜欢玄衣的玉教主轻笑了,直接无视了他的问话,伸出手轻轻抚上对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指尖缓缓的描绘着玉罗刹的眉眼,那神态认真的就像是在珍惜着一副美丽的画卷。 这样亲密的接触令坐在地上的男子毛骨悚然,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感觉到过如此骇人的危险,仅仅是指尖的接触就能让他发自内心的戒备,可是他已经不在乎了,只求能给一个答案。 冰冷的指尖在脸上移动着,哪怕引起了浅浅的瘙痒,玉罗刹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精神上的不同等级的威压,随时都使他产生了下一刻就会被杀死的错觉。 玉罗刹深深的凝视着对方狭长的眼瞳,那如同在镜子中照过无数次的眼神,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别人都这么惧怕着自己的视线,眸中缭绕的雾气让玉罗刹在他眼中甚至看不到自己,似真似假,似实似虚,让人觉得对方不应该是人世中的存在。 你才是真正的西域天魔啊……对不对,本尊。 莫名的有些倦怠,已经认识到是谁的玉罗刹闭上了眼,记忆中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等强大的威压和气质,这才是白洛奇真正忌惮得人啊。任由对方放肆的动作,放下一切无关紧要的防备,低了一个境界的他怎么敌得过这个男人,心里的答案低低的呢喃出声。 “初次见面呢,玉教主。” “你看,还需要本座来解释什么,这不是明白本座是谁了吗,无伤。” 有的时候,疯魔只要那钻牛角的一秒,有的时候,清醒不过需要有个说话能信任的人,连自己都动摇绝望的这个时候,还有谁比身体原主人的话更值得人相信。真话还是假话已经不重要了,哪怕是欺骗,只要你愿意为了救我而骗我,相信又何妨,我这算不算得到了你的承认。 几近疯狂的大笑着,玉罗刹闭着眼睛笑的比哭还酸涩,就算是罕见的失态,眉眼中却压抑着刻骨的优雅。俊美的男子就这样笑着,所有缺失的记忆在此刻全部回来他的脑海中,本来由于动摇了自己存在导致偏向于虚幻的身形,在这恍然大悟的一刻彻底支离破碎,在消失前他的眼角流出一滴泪水溅在地面。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何须执念呢,既来之则安之……无伤。” 仿佛是染着血水的黑色曼陀罗,真正的玉教主不变的笑容依旧妖孽,放下了一直抚摸脸庞的手,虽然看着他的眼神平静的几乎是不近人情的冷酷,然而他的话却是在点醒这个迷失在真假中的男子。 “身体只是我们活在世间的皮囊,你便是你,我便是我,是无伤着相了,多谢指点,玉教主。” 我,不过是穿越成为罗刹教主的……玉无伤,仅仅在世人眼中是玉罗刹罢了。 用精神意志重新聚集出身体的玉无伤叹息的说道,说了两次‘无伤’的称呼是为了告诉她是谁吧,这个道理的意义她何尝不懂,到底是因为穿越后的压力和不服输的执念,演化成了今天扭曲的骄傲和自卑。 再次出现在玉教主面前的不再是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男子,而是玉无伤真正的少女形态,少女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如今的她和之前唯一相同之处,大概便是眉心代表执念的红痕罢了。 随着她心甘情愿的感激行礼,三道执念障中颜色最骇人的血痕徐徐的淡化消失,其它的两道颜色变得也淡了一分。少女站直身体正面对着玄衣男子,此时她的眼中再没有什么挣扎和纠结了,含笑的眼瞳中平和沉静,仿佛天地间已经没有任何能令她动容的事物,呼吸韵律清浅绵长,举手投足间带着份恰和武道的从容潇洒,不再只是养尊处优带来的尊贵雍容,自有一番不屈的铮铮傲骨。 “能请玉教主帮我最后一个忙吗?” 在普通人眼里完全不像是在求人的神情,只见少女语气平等的说道,她的语气波澜不惊,心境接近圆润通透的她看向男子再没有什么敬畏。只要自己放下全部的心结和执念,达到人间武道的极限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她现在要向玉教主寻求的便是最后的超脱,相信对方也不介意帮一把。 “你猜到了?” 语气中颇带一丝赞赏,玉教主毫不惊讶的反问道,这副气度当真是和刚才截然不同,其实他刚才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她听进去,毕竟都是很自我骄傲的人通常是不会轻易听进旁人的话,但能见证到她的蜕变还是很愉快的。难得玉无伤有这个机遇和潜质,如果不能踏进破碎虚空境界实在是可惜了,千百年来,又有几个女子能有这番豪情骄傲,成就举世瞠目的武道境界。 “啊,你说的这么明显,无伤自然想到了,正如我成为了玉罗刹,你也阴差阳错的进入我的身体了吧。” “我想见父母一面,也算是圆了最后的心愿。” 眼睛在她眉心的红痕上停留了一秒,玄衣男子想了想后,吐出了让玉无伤欣喜的答案,在这个虚幻的空间里他待得时间可比玉无伤久得多,自然在其中找到的秘密更多,的确可以实现短暂的互换身体。 “可以。” 听到对方肯定的答案,难掩喜悦的玉无伤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似乎从中想到了什么,嘴唇微张似乎想要再说什么,但是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玉教主打断了,在窥视人心上面玉无伤是拍马也难及玉罗刹本尊,看懂了她心中犹豫的他一点都不奇怪的说道。 “发现得我能让你见到父母,你现在是想问我能不能换回身体吧。” “是的,我想回去,穿越时空、移魂换体终究不是心之所愿。” 沉吟一刻,玉无伤坦然承认自己的小心思,在外人眼里可以算得上相当不知好歹的想法,明明能够平白无故的拥有难以想象的身份和力量,在古代的西域可以做个一手遮天的罗刹教主,成为武林顶尖势力中的一方霸主。 有多少人会嫉妒死她的机遇,偏偏她在这两种生活中宁愿选择回归当初平凡的人生中,那个生活有父母、有亲人朋友,这才是玉无伤的第二道执念。 “怎么,你舍得了这份掌控权利带来的滋味和你的儿子了吗?” “就算你回来了,阿雪也还是你的孩子,三岁大的孩子其实记得事情并不多,以他的资质加上我和你的培养,未来也比一定会比你我差。至于权势,只要我拥有足够的力量,我自然能够再创建出一份属于我的势力,能够经历你的生活,是无伤此生莫大的幸运。” 这话说的可真是光棍到底啊,果然嘛,玉无伤看似非常在乎自己的儿子阿雪,那也是基于对方可能会成长为她所喜欢的人物,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实在是不多。 指望一个天天忙于教务的玉无伤对他的感情能超过对父母的,那简直不可能,除非玉吹雪是玉无伤自己生的到有点可能。玉教主在她的期待下似笑非笑的摊手,断了她不切实际的希望。 “可惜,办不到。” 有些预料的玉无伤叹了一口气,能够见上一面算是不错了,她并没有多少失望。也对,若是能够各回各的身体,玉罗刹才应该是第一个想这么做的人,真是难为一个堂堂的大男子屈居于自己那副弱质女子的身体里了,这可比她的生活来的更加倒霉透顶。 “是吗……那是无伤贪心了。” …… 玉家。 躺在床上的少女从梦中醒来,玉无伤平静的抬起手感受着这具久违的身体,恍然如同大梦一场,可惜,就像玉教主说的,办不到啊。 心里想到了玉教主说的话,她在这里能停留十分钟便是极限了。先是看了一眼床头柜,放在上面的闹钟显示的时间才早上五点而已,现在离全家人的起床时间还早着,爸爸妈妈都还没有醒吧,这样……正好,就让她走的无牵无挂一点吧。 步伐悄声无息的玉无伤咂舌的感觉到体内不多的内力,很是佩服玉教主的能耐,对于要花费怎样的心血,才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把这具废材柔弱的身体培养成武林高手具有的基本素质,玉无伤拒绝承认是因为自己的没用导致对方的苦逼。 先去厨房按照记忆里的用法,想让她的家人能吃到自己所弄得最后一顿早餐,哪怕爸爸妈妈不知道。做了几个简易的荷包蛋放入盘中,盖上保温的盘子,接着将淘好的米装入打开的电饭煲里,手指扭动开关,定上煮稀饭的时间。 手掌放到卧室的门把手上,还是一身睡裙的少女默默的吸了口气,极力放缓动作的推开了门,当看到睡在床上的一对中年男女时,她的眼眶里还是湿润了。玉无伤轻手轻脚的来到床前,脸上不禁悲喜交加,是命运的玩笑,相隔了近五年的光阴,他们身处在不同的世界里,她还是幸运的能回来看上他们一眼。 爸爸……妈妈…… 恕女儿不孝,此生无缘来奉养你们二老…… 这个曾经高傲得上不跪天下不跪地的人,终究是在父母的养育之恩前低下了头,一跪谢生恩,三叩头谢养恩,少女跪在在床边微笑着泪流不止,无声的说道。直到现在,玉无伤眉心的红痕才彻底全部失去,她的三道执念分别是……无法取代的未来,无法割断的过去,无法述说的愧疚。 十分钟的时间,到了。 …… “以后,都再也见不到了吧,玉罗刹。” 第一次,少女用玉罗刹来称呼这个男子,玄衣男子也有些惊讶的挑眉,连这点问题都放下了吗,但他还是回答了她明知故问的话。 “大概吧,万千世界想要再碰到的可能太低了,我们之间的联系在之后也就彻底断开了。” 玉无伤不带一丝疏离的说道,清秀的面容上是真心而平淡的笑意,她最后看了这个风采绝世的玄衣男子一眼,洒脱的率先转身离去。 “那么,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玉罗刹无所谓的笑了,新奇的回了一句,同样要离开此处返回身体了,两人就这样背道而驰,走向了属于各自不再交叉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文艺了,但也就只有几句而已,亲们不要介意啊~~~【作者羞涩的捂脸 再次感谢冰焰幻尘为本文扔了第四颗地雷~~~亲亲哟~ 48生死 这几日接连的审讯和报复当真是动了狠招,明白玉罗刹是彻底暴怒了的白洛奇很识相,没再煽风点火的撩拨对方敏感的神经,因为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浑身都是伤的白洛奇靠着冰凉的墙壁上,忧郁的用拷着锁链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还留着一道青紫的掐痕,狰狞的伤痕足以证明着徒儿的忍耐心快到极限了,竟然会愤怒到这种地步,不知道徒儿到底是失去了什么。 白发男子闭上眼琢磨着到底怎样才能逃出去,想让徒儿放松对自己的警惕不是不可能,但实在需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这代价之高令他也不愿意去付,然而让他接下来的日子被关在地牢里任人宰割,他更是做不到。 被封住全部功力的他没有听到脚步声,直到地牢的门再次打开时,才知道有人的白洛奇转过身看向门口,只见一身玄衣的徒儿平静的走了进来。 不过是时隔一天没来地牢的玉罗刹微笑的看着他,被看得鸡皮疙瘩四起的白洛奇默默的移开了视线,顿时觉得徒儿笑容中的杀伤力更大了,前天还压抑着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再鞭尸的男子今天就能毫无压力的平和面对自己,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就是了吧。 第一眼就看到玄衣男子眉心的红痕消失无踪,他便知道不妙了,将心里的戒备提升到最高,放下了心结的玉罗刹只怕又要提升境界了。白洛奇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自己的时运不济,还没有想出个法子就碰上死局来了,他的面上流露出虚假的夸赞。 “执念是解除了吧,徒儿真厉害,在忘记的情况下,一天不见就放下三道心结了。” 解除了压力和负担的玉罗刹心情大好,他笑容满面看着坑了自己一把的鬼医,对于这人酸溜溜的话表示来者不拒,尤其是现在白洛奇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真是戳中了他的开心点啊,玉罗刹非常大方的给了两条死路交由对付选择,声音极为温柔的说道。 “白洛奇,本座给你两条路来选择,你自己死,还是本座来动手。” 白发男子哪怕全身血污的凄凉惨状,但只要他的那张俊脸还完好无损,凭着这份天生风雅的气质,仍然是标准的落难贵公子的形象。玉罗刹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操纵着对付的自由,面对着自己的阶下囚,笑问生死。 玉罗刹上前走近这个向来阴险狡诈的男子,手指细心的将他粘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开,对于这张俊朗的脸在审问中他可没有让人伤到分毫,玉罗刹表示这是唯二在这个男子身上发现的喜欢之处。白某人也就在容貌方面够养眼,至于这位的本人在他的认知里,那便是一句评价——忒碍眼了。 他相信,白洛奇的选择不会令他失望的,强者的魄力和骄傲总是值得称赞的,而白洛奇恰好是个极为骄傲的强者。本来是想把龚明瑞的骨灰送给白洛奇的,但看在这个家伙也是天镜大圆满的境界,天知道会不会一时抽风了就来个突破,这可不是玉罗刹愿意见到的,所以礼物什么的还是别放在白洛奇身上。 知道已经宣告这句话的玉罗刹是不可能再放过他了,白洛奇眼神晦涩的看着面前的玄衣男子,这世间又有谁像他一样亲眼见证了玉罗刹的成长,从一个幼小的孩子渡过了少年、青年,看到了今日甚至超越了他的强者。 想到过去的白洛奇大笑的一声,无法破碎虚空的他是何其不幸,但能看到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玉罗刹重新达到破碎虚空,是何其的自豪!他的徒儿一向最多迷惑一时,天生强者的心性是任何人都羡慕的,求之不得,放之不下,世人终其一生所烦恼的不过如是,这一条困住了古往今来的多少追寻武道的人。 “呵呵,你还是这么想要我的命,徒儿既然迫不及待的想要我死的话,就亲自动手吧。” 宁愿死在他的手上都不愿意自杀吗,玉罗刹有些疑惑了,他之前猜想这种人八成是会选择自杀了结,但为什么……他们之间似乎联系不上任何友好关系,死在自己手上绝对不是什么见鬼的荣幸之类的。 总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很不正常,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敢肯定绝不是恨,唯一会导致这样奇怪心态的原因,该不会是白洛奇在怀疑那件事吧? “既然你选择死在座的手上,那本座就满足你的选择好了。” 玄衣男子危险的靠近他的耳旁,湿热的气息伴随着他的呼吸吐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压上了男子的胸膛,结实的胸膛下是男子跳动的心脏。隔着几层衣衫的手掌敏锐的感觉到了白洛奇一瞬间失速的心跳,终于明白了什么的玉罗刹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笑的白洛奇脸色发僵。 “白洛奇,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本座便好心的告诉你一句,当年勾引你中蛊的正是……” 丹田里磅礴的内力流转向手上,足以削金碎石的手指慢慢积蓄着力量,放下反抗的白洛奇苦笑着也不去压制自己的心跳了,呼吸间都是常年洗澡沾在玉罗刹皮肤上几不可闻的熏香,越来越恐怖的危险感从徒儿贴在胸口上的手传来,浓烈的让他窒息。 是你…… 心口一阵剧痛,不用看都知道是被徒儿用手□了心脏,冰冷的手指触及心脏时带来的颤栗感让白洛奇连呼吸都乱了,他却没有去看自己的伤口,蓦然转过头看着玉罗刹的眼睛,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感受着指尖血肉的热度,一个鲜活跳动的柔软心脏让玉罗刹觉得有些释然,这样看似铁石心肠的鬼医依旧会为他的言语所动摇,人心终究是有弱点和柔软的,可惜,他终究是隐瞒了一些,毕竟当初的玉罗刹并不是他,白洛奇所在意的玉罗刹不是他。 抱住白发男子失去生机的身体,他亲自从袖子中拿出钥匙解开了困住对方身体的锁链,不禁感慨远在另一个时空的本尊真是会给他找麻烦,后院的女人也就算了,可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啊。 …… “阿雪……” 每月按时接到隐一发来的密信,本来还兴高采烈的玄衣教主脸色立刻就变了,玉罗刹手指有些颤抖的看到信中提到儿子竟然给他去烧香了,就因为隐一的装糊涂让阿雪彻底怒了。这个时候他才悲催的发现由于前段时间的记忆和感情出了问题后,竟然把心肝宝贝的阿雪给忽略了。 你要相信啊,父亲绝对不是不要你了啊! 现在补救还来得及,才几岁大的阿雪心思细腻敏感,从小就没有玩伴,本来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寂寞的万梅山庄已经够让玉罗刹心疼的,可是能在安全干净的环境下无忧无虑的长大,这是身为父亲的他唯一能给孩子办到的了。 从来没有养孩子经验的教主大人也知道小孩子是在这个时期开始定下心性的,绝对不容再出错了,否则阿雪就真的可能不会跟他亲近了,但,这样把一个三岁大的儿子孤零零的养在遥远的塞北,真的好吗,只为了当初的一个心愿,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培养成为不食人间烟火的剑神…… 我要的是一柄半生寂寞铸造的绝世名剑,还是一个会有喜怒哀乐、会喊他父亲的孩子…… 捏住信的手指一紧,玉罗刹在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无名的寒气用上心头,什么时候他竟然想把自己的孩子硬生生的逼成一柄无情的剑。强制和主动是不同的,对一个小说人物的喜爱再这么过分,他也不至于到分不清何为现实,阿雪是他在此世最珍视的亲人,也是未来继承西方魔教的掌舵人。 忽然玉罗刹想到了上一次见到阿雪时候,知道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独自站在后山看着树林的孩子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他的来临,小小的孩子乌黑纯净的眼神依恋的望着父亲,明明年龄幼小还不知寂寞为何物,却能在孩子的眼中看到淡淡的寂寞,这是何其的残忍。 看来以前的自己忽略的东西真是太多了,让身为穿越者的看法蒙蔽了认知,玉罗刹有些羞愧自己完全把人当人看的想法,这样自以为是的想要掌控着一个人的人生……狂妄至极。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无论阿雪要走上什么道路,他只要把其中最好的路给孩子挑出来优先选择就好了,以阿雪的聪慧哪会连好坏的判断都没有。人生无法重来,无数道交叉路口摆在世人眼前,若是不能自己亲自去决定,不能将所有的苦与乐都细细品尝一遍,该有多么遗憾啊。 “通知隐一,本座近日会出发前往万梅山庄,这次是事就算了,再有下次就给本座领罚去。” 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得先去见一次阿雪,为孩子的教育问题头疼的玉罗刹心情很是复杂,他沉声命令道。 …… 难得被父亲找来的玉琉尘站在玄衣男子的面前,举止忍不住还是有点拘谨,至从那次得到了承认后,父亲每次都是撤去了迷雾用上了真容,他当真是受宠若惊,这也算是从小透明变成了小红人了吗? “琉尘,这次我要去趟万梅山庄,你和我同去见一回你的弟弟如何。” 说出这话的玉罗刹很细心的观察着小孩的神情,他玩味的笑了笑,果然对听到万梅山庄的时候起了反应,看来又是一个知道剧情的人呢。 男生一般都看过几本武侠,听说过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不稀奇,但在他玉罗刹的嘴里说出来,却只是惊讶他为什么会带自己去,而不是为什么他的儿子是西门吹雪就相当值得玩味了,要知道连玉罗刹在没调查到万梅山庄之前,也不过是把这个八卦当成玩笑,那接收不到什么情报的玉琉尘是为何会肯定呢。 去万梅山庄?玉琉尘恍然的想到了自己在穿越前填的那张报名单,因为女友的玩笑举动造成他穿越到了陆小凤的世界,成为了西方魔教玉罗刹的儿子,穿越身份一项不正是写上了要穿成剑神的哥哥嘛。 “……” 对于能够出去走走,并且可以去见那个被父亲藏起来的弟弟,尤其对方还是未来响彻武林的剑神,有谁能向他一样去看看剑神的幼年期。想的有些兴奋的玉琉尘抬起头望向父亲,顿时像被一盘冷水泼了全身,打了一个寒颤,他乖乖的再次低下了头,选择默不作声。 “还要隐瞒吗,琉尘。” “前段时间我正好抓到了一个号称知道未来的女人,并且很好奇的仔细问了一遍,你猜……我知道了什么?” 玉罗刹含笑的问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无视了孩子打算当缩头乌龟的举动,逼着他将最后的隔阂打破,以此来提醒他当做秘密的事情我早已知晓了,剧情什么的若是被别人,尤其是身为剧情中陆小凤传奇中第六部银钩赌坊的幕后大Boss知道了,那就什么东西都不是了。 简直想要捂脸,连最后一个可以隐瞒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玉琉尘苦逼的抬头,一阵无语哽咽。 原谅我……是我小瞧了这个世界Boss的凶残程度,原谅我低估了父亲的眼光有多老辣。 “我错了……” “乖,知道认错就好,什么事情隐瞒在心里多不好,你不说出来父亲怎么了解你的心思。” 玉罗刹神情温柔的说道,安抚着无精打采的大儿子,内心极度无良的看着这副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解忧扔了一个地雷!*^_^* 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看到半条留言,嘤嘤……好难过QAQ 49塞北 当快要到了万梅山庄的附近时,已经是深更半夜,玉罗刹坐在马车的窗边,手背撑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内力在体内流转不息消除着疲劳。年仅四岁的玉琉尘抱着枕头昏昏欲睡的缩在马车的一角,哪里敢和婴儿时期一样粘在父亲身上,连续数十天的遥远路程令小孩子的骨头都快震散了。 “主人。” 冷硬的声音先传入耳中,视线中山庄的大门近在眼前,挺直了腰板的老管家提早几个小时准备接迎教主,等到了晚上才看到了远方行使来的马车,看出了马车上不起眼的特殊标记,明白是谁来了的隐一牌老管家恭敬的跪倒在地上。 只要看到这个人的眼神,就会明白这个人将忠诚已刻入骨中,玉罗刹原本还因为那件事有些恼怒,此时却平静下来了。若不是对方眼中哪怕下地狱也会毫无反顾跟随的决心,当初在这个世界上谁也不相信的自己也不会让他把阿雪带走,这份忠诚足以令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看出真假。 最相信吗……看来我们都难得相信一个人呢,玉罗刹。 ‘所以我在他出世后的第七天,就将他交给一个我最信任的人去管教,也就在那一天起,我收养了别人的儿子作为我的儿子,这秘密至今还没有别人知道。’ 记忆力越发强大的玉罗刹轻易的回想起书中的那句话,他捂住唇低低的笑着,除了隐一和穿越者的先知先觉外,谁也不知道住在万梅山庄里的阿雪的真正身份。阿雪是西方魔教的继承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珍贵的延续,在往事如烟的过去放下后,没有人比阿雪更重要,没有人。 “起来吧,本座要沐浴,琉尘也带来了,你安置一下。” “主人,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主人平时用过的浴室里,属下这便带大少爷下去。” 抱起没有醒来的玉琉尘,他大步跨出马车踏在平稳的陆地上,虽然这次带着的人依旧是暗地里的势力中调出的人手,可见他为了保密连隐二都没有带过一次,不明自己身份的车夫也跪倒了一旁。 手中掂了掂几岁大的孩童重量,发现还是嫌轻了的玉罗刹转手交到了隐二怀里,以后多喂点伙食吧。他率先走入万梅山庄,熟门熟路的走向沐浴的地方,打算把满身尘土洗去后再去见儿子。 舒服的沐浴在热水中,玉罗刹细心的将自己留得越来越长的头发也洗了一遍,冲去了头上的泡沫后他走出了浴池,墨色的发丝湿漉漉的粘在身上,他扯起架子上干净的毛巾擦拭着滴水的头发。 处理好主人交代的事情后,将大少爷安置在早已准备好的厢房里,隐一快速赶到到了浴室,本想等待其他吩咐的,可是在听到房内的动响后,知道主人正在用毛巾的他迟疑的问道,说真的,主人在动手方面其实挺懒的。 “主人,需要属下进来服侍吗?” 不,其实乃含蓄了,看人别就看表面啊,玉罗刹牌子的无伤小姐典型是梦想着躺在米缸里过着米虫生活的人,能躺着就不想坐着,能坐着就不愿站着。可是残酷的现实不给力,导致他少年时期的纯洁美梦破碎,不得不赶鸭子上架的做起了魔教教主的位置,在找不到可以脱手的人之前,这个职业可能是终身制的。 动作一僵,玉罗刹默默的继续擦着头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晶莹的水珠不断的在身上划下,莫名的想到若是让隐一进来,会连最后的操节都要碎掉,虽然他已经没有贞操这个玩意了。 玉罗刹唾弃了自己一声,开什么玩笑呢,被女人看光没有关系,因为能看的女人看不穿自己遮身的迷雾,至于能直视他真容的男人,做梦去吧,教主大人的身躯怎么能被人用视觉玷污了呢。哪怕他的懒病又犯了,可也没让过一个男性近过身,当初隐二帮忙擦头发的时候不算,被他掐死的男宠更不算。 “不用。” 以前的玉罗刹怎么使唤他们自己管不着,但由他接手的以后……下半辈子都不可能! …… 木门不可避免的发出轻微嘎吱声,敏锐的听到了房间里面的呼吸声,避开仆人的玄衣男子在门外不自觉的微微一笑,夜色已深,他只能在不惊扰孩子的情况下毫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一进屋就发现里面清冷的花香挥之不去,房间里都沾着这种极浅的味道,但怎么能给这么小的孩子在睡觉的时候点燃熏香,玉罗刹皱了下眉来到香炉面前,小心的掀开铜制的炉盖,用手指捏起其中的一撮香灰放到鼻前闻了闻,确定里面没有危害孩童健康的成分。 耳边一直关注的呼吸声变了,这是醒来的反应,一回过头看向孩子的玄衣男子在心里猜自己是不是吵到了他。 “爹爹?” 原本还在床上睡觉的孩童模模糊糊的醒来了,却闻到一股异于房间的气息,像极了父亲身上常有,愕然的看到漆黑的房间里有一道人影站在旁边,明明看不到来者的容颜,莫名的熟悉感觉让他犹豫的喊道。 “是我吵到你了吗。” 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玉石和木头的清脆碰撞,解开外袍的玉罗刹将衣服到一旁的桌子上,从里衣的衣袖和暗袋中掏出过于坚硬的物件,摆在伸手可及的位置,头上本来就在沐浴后没有束起,所以不用去收拾发冠和发簪。 “歇息了怎么都不把帘子放下,不用起来了,接着睡吧。” 手掌压在孩子的额头上,将想要起身的阿雪推了回去,站在床边动手把帘帐从钩子上放下,从西域赶来的玉罗刹略带疲倦的说道。为了能空出多余的时间来塞北,提前处理了近段时间内全部的事物,还要在路途上通过传信不停下达安排,他也是人当然会觉得累啊。 果然当初没有决定将阿雪养到身边是个好事,就现在都感觉吃不消了,要是真一边教养儿子一边管理罗刹教,想想都觉得想要撞墙。当然在外人面前他向来是以永动机的标准要求自己的,教主大人的英明神武那是付出了血汗的代价。 也没有再去拿一个枕头,打算将就着睡上一夜,打着哈欠的玉罗刹无视了一段时间不见后孩子有的别扭的神情,连里衣依旧是黑色的男子将孩子抱到怀里,又香又软的嫩包子就是自家的好,温热的手掌拍了拍阿雪的脑袋,准备就躺倒床上睡觉了。 呼吸一窒,整个脸被一下子压在男子的胸膛上,习惯性的拽住男子的衣服的阿雪精致的小脸上涨的通红,气呼呼的侧过脸,也遗传了天生体温偏低特征的孩子忍不住也抱住了父亲精瘦的腰,睡觉的时候有人当暖炉还是相当舒服的。 但半夜被惊醒了哪会有那么容易睡的着,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的阿雪看着眼前黑色的一片,无聊的将脸努力抬起想看清沉睡中的人,偷偷的瞄着父亲一直没变过的容颜。睁大了眼睛看上面的阿雪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已经凑近了男子的颈部,孩童明显的呼吸吐洒到不容靠近的危险之处。 手下意识的抬起握住了一个纤细的颈脖,警惕心极强的玉罗刹被这阵呼吸弄得不得不醒来,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了孩子稚气的疑惑声,直接把他惊得一僵,默默的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发现是身体的条件反射差点伤了儿子的玉罗刹忧郁了。 “爹爹?” 感觉到脖子被轻轻扼住了的阿雪注视着父亲,舒服的温度传达到皮肤上,阿雪仰起了脖子蹭蹭男子宽大的掌心,倒是没有任何惧怕的情绪,仿佛只是一件玩闹的小事。黑夜中孩子纯净信任的目光让玉罗刹心都软了,这世上又有谁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出现一点反抗,不要说阿雪还小所以什么都不懂,他知道的……阿雪对于危险的感知比谁都强。 “阿雪,我到软榻上睡好了。” 坐起身的玉罗刹明白不能再睡下去了,虽然他有把握制止自己的防护性保护,但他怕万一睡的太沉了,不敢想象如果来不及制止会怎样,从来没有在一个人面前真正睡着过的他也不知道会出现这种反应,当真是危险了一些,不是指自己而是指睡在身边的人。 揉了揉阿雪着实纤细的脖颈,他俯□亲了一口孩子粉嫩的脸颊,不待阿雪的反应就下床走到一边的软榻上歇息了。 伸手摸着脸颊的阿雪怔愣了一下,像是似懂非懂的了解到了什么,他倔强的选择爬下这张对于孩子而言大了很多的床,在夜里摸索的走到了软榻边上,扯着父亲的垂落的衣摆硬是爬了上去,他趴在男子的大腿上,双手找准腰部牢牢的抱住,才露出一抹笑容的闭上眼去睡觉了。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静默的看到阿雪过来的玉罗刹没有再离开了,他哪里会不清楚儿子的脾气,心里却头疼阿雪的性子,这样实在是倔了一点,以后若是经常接触各种人的时候会吃亏的。 罢了罢了,也许阿雪天生就适合一条路走到底,不撞南墙不甘休,拆了南墙也要接着走出一条路的那种人。不需要考虑什么多余的东西,不需要什么谋算的心机,只有紧紧抓住自己想要的就行了,是单纯的执着却也一种不容拒绝的霸道,阿雪想要的东西,便没有人能从他手上夺走。 我的孩子会比任何都骄傲,会踏上比任何人都艰辛的道路,是天生的雄鹰。 眉头微微松融,他抱起阿雪回到了床上,毕竟软榻上没有被子容易使孩子着凉,闭上眼的玉罗刹控制自己不要睡得太沉,谁手拿起就在一边的被子盖住孩子的身体,只能慢慢习惯阿雪的靠近,不要做出过激的反应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作者文章的亲们~~能戳一下收藏吗~~~ 感谢幽翼之空扔了一颗地雷、Ninian扔了一颗地雷*^_^* 50诱导 刚刚醒来的西门吹雪便疑惑的感觉到身下不似往常床上的触感,揉了揉眼睛的他才回想起是昨天父亲来了,指尖摸到的都是软软的皮肤,男子久违的气息笼罩在身边,明明是淡淡飘渺的微香,却比自己喜欢的梅香味更加好闻。 门外响起三下敲门声,知道小主子平时的作息时间很规律的侍女们准时来到门口,手上端着的是皆是干净的洗漱物品和新衣,准备服侍小主子起床,她们恭敬谦卑的弯下腰等待主子的回答。 本该喊她们进来的西门吹雪犹豫的看着父亲,没碰到过这种难题顿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年岁幼小的他也能感觉到父亲是在故意隐藏身份,那么还能让仆人进来吗,父亲的存在被发现后会不会怪他呢? 许久得不到主子的宣传,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女子们行礼的动作仍然没有分毫变化,其中领头的侍女沉静的问道。 “少庄主,需要奴婢打水进来吗?” “不需要,下去。” 被侍女的声音一惊,本来求助着看着父亲睡颜的孩子抬起头,知道不能在拖下去不回答,得不到父亲意见只能自己作决断的西门吹雪喊道,哪怕心里没有底气,三岁的孩子语气中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噗,进来吧。” 床上装睡的男子忍不住偷笑出声,没了仆人送来的洗漱物品,再不说话今天的两人都不要起床了,他眨着墨绿色的眸子无辜的望着阿雪愤怒的视线,微笑的歪过了头等待着侍女们把东西拿来。 听到了男子的命令,领头的侍女推开门进来,淡定的看了一眼床头摆放的两双鞋以及桌子上明显是成年男子脱去的衣物,目不斜视的带领着其她人放下物品,稍稍整理了一下东西后,便没有再询问过一句话从容的离去了。 很明显,若是不知请的人必然不会这么毫无反映的模样,更不会这么先知先觉的送来两份物品和衣服,很简单,进来服侍小主子的她们也都是隐一安排的亲信,隐一怎么肯能让自己的主人受到任何怠慢。 大手直接把孩子的头发揉了个凌乱,观看完他反应的玉罗刹慵懒的起床去更衣了,没人知道他到底在纠结着怎么来把阿雪的独立问题板正来,到底是他把所有问题都处理的过于完善,导致阿雪是真的没有什么需要烦恼或者犹豫的地方,也许……在习武后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还在床上的西门吹雪不会了解,就因为之前的一时犹豫,会令玉罗刹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对错,更令他的父亲慢慢下定决心要疏离自己,所谓的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围仆人都被清出去的房间里,坐在首座上的玉罗刹笑着把怀里想要挣扎出去的孩子按住,用手指敲了一下扶手,让把玉琉尘带来的隐一自觉在阿雪没有真正看到前离开,阿雪怀疑是怀疑,可只要没有确定隐一依旧能装下去。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的西门吹雪难得好奇的看到了来者,发现竟然是个差不多大的小孩,除了父亲,他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任何万梅山庄以外的人。嘴边勾出一道平淡的笑意,玉罗刹低下头声在孩子的耳边温柔的说道。 “这是你的哥哥,西门琉尘,你若是不喜一个人待在这里,爹爹让他来陪你怎么样?” “父亲……” 曾经的李希辰、现在的玉琉尘苦逼的看着转眼间就把他的名字改了的父亲,或许未来就要加上莫名其妙的西门之姓的他本想出声反抗一下,但在发现父亲眼中流露出的玩味和威胁后,两世为人的他很没胆子的泄了气。 “琉尘,你愿意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吗?” “我愿意,我非常愿意,万分感谢父亲大人的提议。” 木着一张脸的小脸的孩子默默的望着父亲貌似期待的表情,唯有干巴巴的回答同意。 不同意还能怎么样,在来到万梅山庄之前他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原因的,但也不妨他在路途上花下时间来细细琢磨,让他来见西门吹雪最有可能是相互认识一下,别弄得来另一个兄弟是谁都不知道,至于其中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那实在不是他的智商能猜的透的。 本来注视着父亲的眼神还是漂移了一下,玉琉尘状似好奇、实质也是好奇的打量着男子怀中幼年期的剑神,心里难免激动万分,这个是陆小凤世界中未来的顶尖高手,明明是配角却比主角还要牛逼的西门吹雪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啊!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这句简易的话语,却足以形容两位绝世剑客的风采,双剑交锋带来的不止是剑神之名的辉煌,更多是无数人观读后的热血沸腾与惋惜,为那个生死皆在一念之间的世界热血,为无缘相见而惋惜不比。 “不要,我一个人住就行了。” 像是一盆冷水倒了下来,被嫌弃了被嫌弃了……脑中不断的回放着一句话的玉琉尘好想泪奔,被父亲嫌弃也就罢了,毕竟父亲知道了他的来历,但才第一次和弟弟见面啊,他哪里不好,他改还不成吗。 守在门外的隐一无奈的望天,小主子个性又他不是不知道,但还是备受打击。难道在您眼里整个万梅山庄只有您一人,我们这些每天都能在您面前晃悠的仆人那都是被忽略的吗,您真的不是一个人,属下一直在照看着您啊! “为什么,阿雪是讨厌他吗?” “不讨厌,只是……就是不想。” 声音有些卡壳的西门吹雪纠结的皱起了眉,努力想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却无果,明明在看到这个新鲜的哥哥出现时他并不讨厌的啊,只是在被问道要不要对方留下来的时候心底涌起了强烈的抗拒,完全不想……不想有人住下。 “不想就不想吧,阿雪。” 或许连孩子自己都不懂为什么能这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但没有放松过一丝注意的玉罗刹却看的明明白白,唇角的笑意不禁加深,他纵容似地无所谓的说道,仿佛带玉琉尘来的目的瞬间消失。 这哪是普通小孩子之间的嫉妒或者厌恶啊,在阿雪的眼中玉罗刹分明发现了是一种炸毛了的情绪,像是发现了自己领地将要被他人触犯的小兽,禁止任何陌生人的跨入,哪怕阿雪在这里待得十分无聊,在阿雪的认知中万梅山庄是自己的地方,单纯而强烈的占有欲。 “对了,爹爹为你找了一个老师,阿雪想要习武吗?” “剑……我想要剑,可是管家不给,习武之后可以有剑吗?” 一想起父亲送给自己的木剑被管家挂在高处还不让他拿,西门吹雪就有点不愉了,好奇心给充分吊起来的他渴望的看着父亲,希望父亲能拿给他玩一下,因为管家总是说一堆听不懂的大道理骗他,也只有父亲可以命令管家了。 无辜的管家又躺着中枪了,这件事情分明是玉罗刹要求的,玉罗刹坚信喜好什么的是可以长年累月里培养出来的,而修习剑道之人如果少了这份关键的兴趣,不过是落了下乘,那和江湖中拿着个剑只练剑招的三流武者有何区别,剑,要拿在爱剑之人的手中才是珍宝。 “可以,但是阿雪就必须爱惜剑,不能用来玩了。” 如同警告的话语低低的喃出,却诱惑着对剑好奇的西门吹雪,玉罗刹漫不经心的摸着孩子的脑袋,狭长的凤眸中雾色迷离,温柔而醉人。他从来都没有忘记啊,哪怕不是罗刹教的继承人,阿雪也是这个拥有着巨大财富的——万梅山庄庄主。 山庄我是送给了你,可是,若果你守不住山庄可怎么办啊,这世间永远都不缺贪婪之人,只有一个年幼的小主人的万梅山庄……像不像等着人来虏获的馅饼,拜师与夏梵青加上我暗中能给予你的庇佑最多十年,用十年岁月磨出那令父亲也可以惊艳和自豪的一剑吧。 阿雪,阿雪,要变强啊,这不是仅仅是我对你的要求,还是你背后代表的意义使你必须做到。 看到父亲神色的玉琉尘莫名的打了个寒颤,虽然不知道父亲决定下了什么,但他忽然好想为这个弟弟默哀,当初会觉得穿成剑神更好的自己,果然如同女友说的那样太天真了。要是女友真的填的是穿越剑神,父亲恐怕会气得吐血,如果拥有一身绝顶的根骨,但没有与之符合的绝顶悟性和毅力,恐怕下场只是半桶子水,高手?那是一个牛人的代名词,和他无关。 已经四岁了他自然是开始习武,那种在现代人眼里堪称虐待的锻炼不是一般的痛苦,内力什么的又不能一时半会就有,加上自己的资质不过算得上中上,可惜悟性……悟性是什么玩意? 想起父亲亲自教导自己时候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以及顶着火辣辣的阳光哀嚎着打基础的时候,他还是默默的当一个有着教主父亲撑腰的富二代好了,反正这个陆小凤世界能威胁到玉琉尘的一个巴掌数的来,未来的剑神弟弟也是武力值凶残不解释。 冷冷的视线扫了过来,玉琉尘缩了缩脑袋,明显是父亲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他的心思在父亲眼里简直是个透明,这就是不懂得收敛喜怒的悲剧啊。 看到大儿子似乎感同身受的神情,玉罗刹气不打一处来,身为他的孩子却在练武方面天生成了三等残废,又不是没有学武的根基,偏偏大脑思维习惯了前世的生活方式而无法忍受现在的辛苦,典型的享惯了福不愿意吃苦了,欠修理。 琉尘,回去了父亲就会好好磨练一下你,就算没有顶尖高手的可能,在他的教育下也得变成二流以上,想当富家公子哥,做梦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叫哀家~凉凉扔了一个地雷 【\(≧▽≦)/凉凉啊~~~!!!没想到能看到你的名字,你这个号称留着Money看小说的老佛爷竟然能丢雷,作者表示喜从天来啊!】 投掷时间:2012-06-11 14:45:56 omo3b扔了一个地雷【??作者去查查到底是哪位亲~】 【原来是浮lie~~,都是留言里的熟人啊!谢谢啊!!!!!】 投掷时间:2012-06-11 15:10:16 红锦雪莲扔了一个地雷 【非常谢谢雪莲酱的再次丢雷,能这样支持作者,真的很幸福啊~~~~】 投掷时间:2012-06-11 23:34:51 ###\(≧▽≦)/万分感谢啊~~还有那些一直支持圈圈的亲们~~~终于这几天的收藏数每天加十个了### 51万梅 幽静的林间小道上,玄衣男子牵着孩子的手慢慢走着,在清晨山庄的后山上周围总会出现淡淡的雾气,风吹过后树叶都在瑟瑟作响,除了踩在地面落叶时发出的嘎吱的脚步声,却再听不到多少其它的声音,万籁俱寂,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时间觉得这里格外的清冷。 玉罗刹浅笑的注视着三岁大的儿子,俊美的容颜上温和平静,魔道人眼中的乖张戾气收敛的不露丝毫,如同平常人家里带着儿子走走的年轻父亲。此时什么烦恼都消失了,思虑过多的大脑一片空冥,看来偶尔散散步也不错,他已经很少会有这么放松的感觉。 “阿雪喜欢梅花吗。” 从孩子的肩膀出捏起一片落叶,手指摩擦着叶面上的纹路,他开口问道,玄衣男子的语气轻柔的不可思议,也唯有面对阿雪时才会如此。 也许在旁人眼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一路行来的景象,所有飘转落下的树叶没有一片落到男子身上,仿佛有着什么无形的排斥令自然飘落的叶子避开了玄衣男子,似乎连翩翩的落叶只是衬托他存在的虚假道具,然而他是那么融洽于此处的环境中,形成一种缺他不可的美感。 “梅花……是什么样子的?” 生长在塞北的孩子怎么见过梅花,阿雪仰起头好奇的看着父亲,对于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孩子乌黑纯澈的眸中没有任何阴翳,就像初生的皑皑白雪,干净得让人不忍破坏这份美丽的色彩。 “梅花啊,是一种代表着坚强和高雅的花朵,你夜里闻的熏香主要就是梅花制成的,阿雪喜欢那种味道吗。” 只是随口的问题,孩子的话却令玉罗刹怔了一下,他叹息的蹲□平视着阿雪的双眼,尽量的用孩子能听得懂的话来解释,每每看到阿雪的眼睛,玉罗刹的心里就会泛起少有的温柔。 “想要看看吗,只在冬日里绽放的花朵,爹爹会让他们去种的哟。” 西门吹雪眨了眨眼睛看着父亲,原来自己喜欢让人点燃的熏香就是梅花的味道啊,可是他却奇怪的反问了父亲一句。 “爹爹喜欢梅花吗?” “喜欢,因为爹爹觉得梅花很适合阿雪,但阿雪日后一定比梅花还要好看。” 他想了想,把心中的感觉认真的告诉了儿子,是的,自己的阿雪绝对配的上梅花的花语,他的孩子是最好的,以后的风姿自然比梅花更好。 “那就种吧。” 思考了一下的西门吹雪毫不在意后果的答道,这对父子俩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就决定了接下来劳民伤财的植树活动,知道了会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又如何,玉罗刹的孩子从来都不需要为这种事情操心,他的私库里撑得起。 万梅山庄怎能没有万梅,所谓的剑神不过是无数种未来的一个,没有剑神的万梅山庄为何还要寂寞无梅,将来这里一定是漂亮的梅海。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阿雪……以后,你就会懂我的用意。 万梅万梅,怎能无梅,或许书中的只有那个男人住在那里,比万梅还要冽艳三分,可是我的阿雪是不一样的,他不需要忍受这份荒凉的冷寂,可以在自己家里看到那妩媚多姿的花海。 …… 下午的晚饭时间,第一次玉家人坐在同一张饭桌子上用餐,玉罗刹优雅的用着筷子夹菜到碗里,因为没有仆人出面服侍,他也顺便帮用不了筷子的儿子夹一下菜,而自己的两个孩子只能用勺子挑饭吃了。话说,能享受到教主大人的贴心服务的人绝对是首例,而接受夹菜的两个人却难免纠结的看着碗上叠起的肉山,哪怕这算是这个世界是的无人享受到的美事。 短短的手指握住勺子舀起米饭,玉琉尘吃入嘴中就发现怎么味道和往常不一样,不是不好吃而是从来没吃过这种味道的饭,他奇怪的再傜了一勺到面前用鼻子闻了闻。你妹的,白花花的米饭什么时候成了鸡肉味的? “……” 抬起头他看向父亲正想说什么,但又想到古代人向来食不言食不语寝不言的习惯,硬是憋出了一窜省略号。玉琉尘默默再看看西门吹雪和自己八成相同的待遇,忽然心里平衡了,他低下头继续吃饭,管它什么味的。 从小就有人专门指导过礼仪的西门小盆友脸色略微发青,就算是再不想吃,自己的礼仪也不允许他做出剩饭剩菜这么失礼的事情,更别提是父亲给自己夹得菜,所以,结果是得他要把碗里所有的饭菜都吃完。 饭桌一端,向来都是养尊处优,平日里也口味清淡并且对什么都极为挑剔的少庄主浑身气压偏低,小小的白衣男孩面无表情的慢吞吞吃着父亲布置的爱心饭菜,那塞进嘴里一口口如同嚼蜡的口腔动作,令玉琉尘看的心酸不已,偏偏玉罗刹兴高采烈的没有任何感觉。 真是的,明明打算把阿雪养的白白胖胖,白是有了,可是这个孩子和琉尘一样,身体跟胖搭不上什么关系,难道是平时很少吃肉的原因吗?阿雪似乎喜欢吃清淡的蔬菜之类,挑食可不行啊。 一心多用的用完了晚餐,玉罗刹闲适的坐在椅子上,木椅靠背上镂空的雕花有些硌人,手指细细的拂过冰凉的桌沿,他微笑的看着旁边在吃完饭后松了一口气的两个孩子,真是可爱的表情。在等到这才进来收拾东西的仆人端盘离开后,他便将目光从阿雪和琉尘的神情上移开,慢悠悠的说起他思虑已久的打算。 “阿雪,过几日等仆人把东西准备好了,你就跟我离开万梅山庄,去见见你的剑术老师夏梵青吧。” 早上就通知了一声的西门吹雪没有什么意外,平静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反正习武之事听管家说是必须的,至于管家嘴里常说的要振兴西门家族光耀万梅山庄什么的事情,就当做没听见好了。 安排完一个儿子的行程后,玉罗刹开始问起第二个,对于把玉琉尘带来是为了让他在万梅山庄里住一段时间的目的被阿雪否决了,他完全没有任何让儿子白跑一趟的愧疚,琉尘和阿雪总是要见一面的,只是这次提前了而已。 “那么,琉尘,你是打算直接回去,还是跟着父亲在送你弟弟去洛阳后再一同回去?” 听到父亲的问话,玉琉尘难免想到了来的塞北的遥远路途,以及在马车上颠簸了这么久的痛苦,忍不住有点打退堂鼓,这才从马车上下来了不到一天,谁知道从塞北前往洛阳需要多长时间。 “和父亲一起走行吗?” 玉琉尘咬咬牙还是选择了一同前往,区区‘短暂’的辛苦怎能比的上可以和西门吹雪培养一下兄弟情呢,虽然把兄弟情什么的套用在西门吹雪身上有点雷,但遇见幼年版剑神的机会不容错过,况且父亲也没有阻止他接触弟弟的样子,以后没准他还能跟别人吹吹自己知道那些剑神不为人知的往事呢。 “可以,但你得安分的坐在马车里,不许随便出去。” 玩味的打量了一下琉尘的坚定神情,他毫不客气的提出了会让大儿子接下来无比幽怨的要求,想要跟着他一同前往,就得把自己的举动给管好来,别再像来塞北的路上东一句想要下马车如厕,西一句想要吃什么当地小吃,给他安分的待在马车里有那么难吗。 什么,不许出去? 玉琉尘的坚定决心立刻在父亲的要求下无比动摇了起来,天呐!以后坐马车的路上都必须憋在车厢里,这不是几天……而是可能几个月啊。现在反悔还来的及吗,他的小身板实在是吃不消啊。 他可怜兮兮的望着残忍的父亲,得到的却是玉罗刹微笑的表情,无言的告诉最近心智有些弱化的琉尘——不可能。 玉罗刹莫名的感觉前段时间的事情可真多啊,单是处理白洛奇的问题就占全了他大部分思虑时间,还有要和夏梵青拉拢友好值,之后更是倒霉的被鬼医下了阴手压制住了自身的执念,让原本求而不得的负面感情提前爆发,好运的碰到了对自己印象不差的玉罗刹本尊,才逃过心神崩溃的结局。 不过……接下来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因为他能清晰的发现,当初抑郁了自己很久的破碎虚空境界已经松动了,所谓的人间武道极致触手可及,但如今的玉罗刹却不再心急去突破了。明明能顺理成章的进入,为什么还要着急,若是要强行突破玉罗刹不是办不到,但不敢肯定会不会留下什么不好的隐患,毕竟达到破碎虚空又没有什么参照人物来对比,每向前一步都得谨慎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字数似乎有点不给力?咳……作者会努力加油的! 【哈哈!我还是把字数提上了三千~~~】 52拜师 夏府。 少年成名的追情剑客夏梵青难得今天闭门不见客,因为他正在接待着自己远道而来的友人,夏梵青愉悦的和坐在下首的白衣男子温和的轻声交谈,毕竟拜师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收徒。 路过的仆从好奇的看了一眼,模糊的对话声从会客的正堂里传出,那明显和老爷不一样的嗓音让人听着就舒服,不愧是老爷都郑重接待的客人啊,单是这份气质就十分出色了。 “这个孩子随他的母亲姓,所以……阿雪就麻烦你了,夏兄。” “你放心,凭庄兄对我的恩情,你的孩子我必然视若亲子。” 白衣男子含笑的向站在一旁的儿子喊道,示意他过来让未来的老师看一下,对于自己的孩子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或者说……谁敢嫌弃他的宝贝儿子阿雪,玉罗刹保证那个人活不过明天。 “阿雪,还不过来行师徒礼。” 三岁大的白衣男孩好奇的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但还是听从了父亲的话平静的上前,神态之中完全没有初到陌生地方时候的不安。 夏梵青也是笑着打量这个孩子,虽然还小可是周身气息就已经不凡了,一看就知道是出生大家,白衣男孩的眼神极为纯净,灵动而不呆板,不仅习武的资质高绝,必定也是悟性不差之人。 …… 趴在窗台上的孩童兴致勃勃的看向外面,可惜他现在不能擅自出门,父亲已经带弟弟去找夏梵青拜师了,留他一个人无聊的待在客栈的房间里。玉琉尘眼馋的看着路边各种热腾腾的小吃,听着小贩子的热情吆喝,口水在嘴里泛起,他对于古代唯二期待的就是美食和美人啊。 至从父亲承认了自己之后,那待遇可以说是直线上升,基本上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并不是说之前就生活水准差,其实一样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只是压根不会理会你什么其它的要求,没有自由可言,估计那段时间是父亲的观望时期。 若是没有得到父亲的承认,想到当初要是这个后果的话,了解了一点玉罗刹性格的玉琉尘抖了一下,绝对是没有好日过。 “隐二,我要吃那个。” “大少爷,属下不能离开您太远。” 从父亲那里得知了隐二存在的玉琉尘毫不客气的打算使唤他去做事,但是得到的答复却让他泄了气,精神不振的拉耷着个脑袋,落寞的去帮了张椅子过来继续坐在窗户前,忧郁的遥望远方。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他都是第一次来到有名的洛阳啊,在小说里常谈到的都是洛阳花魁,还有洛阳的牡丹花,花魁不是他这个年纪可以去看的,其次遗憾的是他来到的时节不对看不到雍容富贵的牡丹花,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玉琉尘赖在窗台不走了。 “咦——” 眯着个眼睛打哈欠的孩童忽然睁大了眼睛,疑惑的探出头来看窗外,发现热闹的集市里不怎么和谐的一幕,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莫非真的是古代版的人贩子拐卖? “小姑娘,您怎么一个人跑来玩,身边没有人跟着的吗?” 眼睛还盯在捏泥人的手艺师傅那里,蹲着个比玉琉尘大个几岁的女童,她聚精会神的观看着制作过程,没想到耳边传来一个陌生人的问话,白衣女童困惑的抬起头看向对她说话的人,小姑娘的这张五官秀美的小脸印入了男人的眼帘。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笑得很平易近人,平凡到放进人群中过眼即忘的面貌,身上色泽亮丽的衣袍看上去还挺富有的。男人和蔼的跟着这个女童搭话,说自己也有个女儿和她差不多大小,想看看小姑娘喜欢什么。 “人家是一个人跑出来玩的,叔叔怎么猜到的?” 带着点婴儿肥的女童甜甜的笑了,稚气的容貌哪怕还没有张开,也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并且是个出生良好家境的富家小姐。单是女童身上穿着的白色小裙子就能让平常人家一生都舍不得为孩子买上一件。 简单却雅致的簪环在女童的两个发鬓上各有一个,小巧的珍珠串出几朵小花的形状,精致极了,仔细一看珍珠便会发现粒粒大小均匀颜色洁白,还有女童脖子处在衣衫的遮挡下露出一小角的玉石,都代表着价值不菲啊。 唯一奇怪的地方是女童的耳朵只是穿了一个小孔,也没有带上耳环,而另一只耳朵没有任何耳洞的痕迹。眼底闪过几丝精光,见多识广说话的中年男人不动声色的在脑中思考着,他弯下腰来询问着女童为什么一直停留于此,明明又不是买不起的样子,随便身上的一件饰物就能买下整个小摊子上的东西。 “看小姑娘似乎喜欢泥人,为何不买一个回家玩呢?” “我想要啊,可是卖泥人的老爷爷不肯给啊。” 对于叔叔看出了自己想要的心思女童很开心,但一提到泥人的事小脸上就面露难过,她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摆摊的手艺师傅,漆黑的眼珠子仿佛润上了水色,让人无心不忍拒绝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回答的中年男子愣了一下,要买东西别人怎么会不给呢,不过是个卖泥人的小铺子,对方又是个挺懂礼貌的小姑娘,一时间还真有点摸不到头脑。 “这是为什么啊?” “叔叔你有办法让他给我吗?” 像是找到了同一阵营的帮手,女童眼睛发亮的看着这个很是亲切的叔叔,自顾自说的拍手高兴的说道,觉得这个人应该能为自己拿到特喜欢的泥人。 一旁装作木头人的收益师傅哭笑不得,不能再让这个小女孩说下去了,否则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都能硬是说成了他的不是,老师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无奈的解释道。 “咳……小姐啊,我还得靠这伙计养家糊口呢,你拿不出钱我怎么能卖给你呢。” “钱,那是什么东西啊?” 白皙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粉红,遇到了不明白的事情的女童不好意思的用手拉了拉裙子,天真无邪的思考了片刻,她两眼茫然的问了出来。从来都没有为钱发愁过的人总是令人羡慕嫉妒恨,除非同样是不在乎花了多少钱的大富豪,没有人人例外。 “没有人告诉我要带钱出门啊。” “要不……你拿一件东西抵押也能换到泥人。” 沉默了一下,中年男子笑容勉强的建议道,注视着女童的眼中显出淡淡的恶意,这是欺负人家小姑娘不懂事,想让她用金银玉石来换一个没有用的泥人,摊子的老板此时却也沉默不语,没有出声做任何提醒,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么现实的,有便宜不贪妄为商人。 “拿什么?这个,还是这个,可是我都舍不得啊。” 如同在想着用什么东西抵押来的好,摸了摸头上的珠花,又拽拽自己脖子上的一块玉佩,女童苦恼的纠结着到底拿什么来买这个捏人,看的旁边一直关注她的两个人忍不住眼睛发绿,希望这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能把这些好东西真的用来抵押,那可就是发大财了。 “怎么办,我哪个都不想给,那我是不是就不能买了?” 用现代人的话就是很天然呆似地女童笑嘻嘻的放下了手,既然留在这里也买不了东西,那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啊,边说话边转身的女孩就离开这个摊子了,最后依旧两手空空的女童欢快的逛着街,小小的个子一不小心就淹没在人群之中看不清身影。 哪怕之前是如此想要漂亮的泥人,但在走开后她的神色再也看不到一丝的不舍和伤心,孩子的忘性总是挺伤人的,比如被伤到了的手艺师傅和傻了眼的中年男人。 路过一个转角的白衣女童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一样,毫无防备的做进了这个阴暗的转角,接着只剩下挣扎的呜咽声。 下面的人或许不清楚转角出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女童的微弱呼喊在传出一定距离后,便被在闹市的喧嚣给遮盖掉了,身处客栈二楼的玉琉尘抽了一口气,能给俯视全景的他亲眼看到女童被几个男子强行捂住嘴带走的过程。 要去救她,如果真的让这个小女孩在他的眼底下被人拐走了,哪怕是不关他的事情,也会让他良心不安啊。但可以救小女孩的人绝对不是自己这个小孩能做到的,想到这一点的玉琉尘急促的喊道。 “隐二!” “大少爷,有何吩咐。” 回答玉琉尘的仍然是隐二毫无波动的声音,死板冷硬的如同一台应答机器,没有任何人情味可言,你根本不能从他的语气中知道对方是否也看到了这场绑架,还是看到了也无动于衷。 恐怕……不,其实就是后者吧,父亲培养的隐卫怎么会在意这种‘小事’。玉琉尘心里苦笑了一声,但下命令的声音没有任何犹豫,难道他会连指挥隐二来救人的权利都没有吗。 “有个女孩要给人拐卖了,救人!” “属下不能离开。” 重复的话听得玉琉尘一阵恼火,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隐二的存在是父亲到洛阳后留来保护自己的,若是因为他的命令去救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而离开了保护的自己出了什么事情,父亲会杀了隐二的,隐二的忠诚也不允许他违背主人的命令。 “一起去总行了吧!” “大少爷,主人说了要您留在客栈里。” 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隐二淡定的接下了这句话,没有丝毫动摇的感觉,他的人物是照顾好大少爷的安危,其余闲杂人等死了多少个也不需要在乎。 “隐二……” 脸色阴了下来的孩童环视了一周,不得不承认想要怒视隐二都找不到对方的所在地,他压了压脾气,理智警告自己不能对隐二太无礼了,毕竟是时常跟随在父亲身边的人,他的要求的确是强人所难了一点。 “不去的话,我会愧疚的,凭隐二的身手救下那个女童肯定不要很久,带我一起出去好不好,救完了人马上回来,在你的视线范围内不会有人能威胁到我的,再不去的话救看不到人影了!” “……马上回来。” 终于听进去的隐二迟疑的说道,他会改变主意的原因绝对不是那个小女孩的安危,而是大少爷心里上的愧疚,习武之人都是很讲究心境上的问题,如果今天的这件小事演化成了大少爷的愧疚很划不来,那么还不如带着人一起出去呢。 扑面而来的风令玉琉尘闭上了眼睛待在隐二的怀里,心中的焦虑慢慢消失,他还是十分相信父亲手下人的实力,能让父亲用来保护自己的人怎么会弱。 武打片中的噼里啪啦斗殴声音完全没有,眼睛被隐二蒙住了的孩童支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动响,颇为郁闷的只听见几声人体倒地的声音后,隐二就放开了遮挡他眼睛的手,平静的放下了大少爷的身体退到了阴暗处。 看着获救的小女孩,玉琉尘不禁囧然的想到这难道算是英雄救美,虽然救她的不是自己亲自动手而是让人代劳,虽然救的人是女性也是长相不错的女性,可也改变不了这只是个六七岁大的女童罢了,更别说自己如今才四岁大小……还不如人家大呢。 “那个……你安全了,就赶快回家去吧,以后不要一个人随便出门了,外面很危险。” 仿佛给惊在原地的小女孩错愕的看着面前黄色锦衣的男孩,在听到男孩故作老成的劝导噗的笑出了声,秀气的眉眼顿时生动起来,女孩脸上的残留的惊恐慢慢消退,笑意总是最感染人的神色。 玉琉尘此时靠近她才发现小女孩的容貌是出落的很好,值得赞叹的是她拥有着种古代女孩少有的英气,不是有多们男人的感觉,是气质上的中性美。 想着算是人生中第一次救人,玉琉尘好奇的问起了对方的名字,他知道古代再怎么开放也很在意男女大防之类的,可是他和女孩都是小孩子而已,任何一个大人都不会觉得他冒犯了对方吧。 “小姐姐,你叫什么?” “我叫小九,你呢?” 可爱的像个小天使般的白衣女孩笑嘻嘻的回答,就如同又交到了一个新朋友似地,甜软的嗓音加上她的欢愉语气很容易给人好感。 刚想说出自己叫玉琉尘,可是想到父亲似乎不允许自己在外透露真正的名字,连他的弟弟都被改名叫西门了,那只有换一个假名,不想让女孩奇怪怎么报个名字都慢吞吞的,况且她也只是说了个小名,灵感闪过的男孩脱口而出的说道。 “西门琉尘。”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只想说:嘿嘿~~~ 感谢璱璱再次扔了一颗地雷! 53再遇 等到那个男孩被人带走后,小女孩却没有像他告诉西门琉尘的话一样回家去了,依旧是站在原地没有立刻离开。月白色的衣裙没有任何灰尘,一点多不像一个刚刚被人绑架过的女孩,她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忽然表情冷淡下来便转身慢慢走了。 天色已经日渐暗淡下来,就这样一个人安静的和过往回家的路人走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小小的身影在显得格外孤单,明明身处在热闹的集市,周边小贩子的吆喝却吸引不了她的任何目光。 女孩的神色和刚刚似乎有所不同了,若说之前是给人天真无邪的单纯感,那么现在就是个让人不敢随意接近的富家小姐,无言的贵气疏离着低于她一个阶层上的所有人,微微抬起的下颌流露出冷漠的意味。 这个对什么都像不屑一顾的女孩,走着走着抬起手摸上了自己右边的耳垂,略带粉色的软软耳垂上还能摸到已经愈合了的耳洞痕迹,她的手指下意识顺着向上的抚摸到了头发。脚步停了下来,她细细的在发鬓中摸索了片刻,却一直找不到自己藏在头发里的东西,知道东西不见了的女孩脸色微变,眼中的恼怒一闪而过,她磨牙的低咒一声。 “可恶,又被拿走了,到底什么时候。”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快步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确定没有那个讨厌的人出现后,小女孩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把头上的珠花簪子给拔了下来,半边的黑色秀发因为没有发饰的固定而披落了下来。女孩眨了眨黑润的眼睛,火热的目光凝视着自己这根银色的发簪,簪子打造得极为光滑精致,尤其是另一端够尖。 握住银簪的手指奇怪的抖了抖,女孩的脸上浮现兴奋的潮红,反正耳洞在她出门后就又堵住了,她这再扎一个孔也不会有人知道,要不然自己当初就不会坚持要扎耳洞了,还不是那个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的行为,害的她只要做出了一丝半点自残的伤口就要写信告诉父亲,自己那里会跑到外面来弄。 一想到皮肤被刺破时的全身颤栗感觉,她就无法戒掉这种痛苦而刺激的快感,再说以她修习的武功不正好可以做的快速愈合,保证过一会儿就伤口全无,只要不伤过了头根本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想要往耳垂上扎去的手被人强硬的按住了手腕,遭到阻拦的女孩眼角抽了抽,顿时知道让不该看见的人给当场抓包了,背着大人在外面想干坏事的女孩萎顿了下来,手中紧握的簪子让来人轻而易举的抽出了掌心。 左手拿着几个油包和糖葫芦的灰色衣袍男子漠然的把女孩手中的银簪收到了袖子里,拍了拍这个性格一点都不乖的小家伙的脑袋,觉得看着她半边披散的发型极为不雅,干脆没收了女孩另一边的发簪使头发全披下来得了。 若是外人得知堂堂望虚宫主竟然在做这种带小孩的事情,肯定令人大跌眼镜,陈黎只是得到了好友的通知,希望他停留在洛阳的时候帮他看管一下他的徒弟,既然有时间陈黎自然不会拒绝,从小在几乎与世隔绝的望虚宫里,那个人是他认识的唯一的朋友。 “你要的东西。” 手里被灰袍男子硬是塞了一个糖葫芦的女孩愣了一下,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对方离开的原因是给自己买吃的,拿着串糖葫芦的白衣女孩沉默的转过了身,慢慢走向了回家的方向,莫名的悲催感从她小小的身影中散发出来。 她真是受够了这个男子的约束了,师傅啊,小九儿想你了……快点来接她走吧。 雪白的衣袍轻轻飘起,白衣墨发的温润男子从路的另一端从容走来,柔和的神情下却是极为张扬魅惑的长相,只是这份尊贵的气度模糊了他身上的邪肆,显得如同翩翩君子般笑若春风。男子年轻的外表却能看得出岁月沉淀的气度,腰间悬挂的玉佩发出玉石相击的悦耳声音,鸦青的长发垂及腰下,细长的发丝缠绕在雪白的衣袍上或是吹得飞扬。 关注着朋友徒弟的陈黎似有所感的抬起了头,时隔这么久,竟再次在洛阳看到了这个实力莫测的男子,就算是他孤陋寡闻,但也能肯定整个武林恐怕都没几个这种武功等级的人吧,况且能保持容貌不变,鬼才相信对方真的久二十来岁。 有的人穿白衣是一种冷冽的味道,有的人可以穿出儒雅的气质,更有的人仅凭风姿便有一种温润如玉的……错觉。见识过白衣男子一霎那流露出的肆狂傲慢,陈黎怎么可能会为表象所迷惑,纵然掩藏了自身的功力和真正的性格,但这份源自心灵的自信却无法掩藏,强者,而且是真是少见的强者。 向来淡漠的眼神变得有些凝重,陈黎下意识的将戒备提升最高,虽无敌意这只是习武之人感到了威胁时的本能反应,有时千万别把巧合当做巧合,遇到无法看透的人时就不能大意。 陈黎的变化令女孩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自称为小九的女孩看着白袍男子怔了一下,随后甜甜的笑了开来,目光逗留在陌生男子身上的女孩刚开口说出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只能气的啊啊直叫。 “大……啊啊。”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阻止了这个死小孩想要说出的话,陈黎漠然的放下了点住女孩哑穴的手指,无视了女孩双眼喷火的愤怒眼神,他平静的拂了拂衣袖,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经过。 同样发现陈黎存在的玉罗刹平静的经过他的身边,以他的心性自然不怎么在意小女孩的话,他偏过头看着扫了灰袍男子一眼,狭长的凤眸中温柔似水,氤氲的雾气掩去了眼底的冷漠,似是玩味又似是打量,多了分琢磨不定的神秘感。 只要陈黎不再插手调查王梦的事情,罗刹教和望虚宫之间就没有什么纠葛,难得的是自己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子时恍然大悟看破了剧情的迷障,这还要感谢人家的出现呢。 玉罗刹轻慢的扬了扬下颌,算是给这个看穿了自己一些表象的望虚宫主打了个招呼,没有过多的留意就收回视线路过了他们身边,准备返回玉琉尘所待的客栈里。 解决完了儿子拜师的难事后,他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通过暗地里收集的情报和自己对夏梵青的接触来看,夏梵青在人品道德方面都是很不错的,也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剑术上更算得上是宗师级,足以为阿雪做剑术启蒙,诚信高洁的剑道是能通过言传身教感染他人的。 如果真的要玉罗刹自己亲自去教导剑道……一想想这个可能会导致的后果,就知道绝对不是他想见到的,你能想象一个阴险狡诈的魔道教主真的能教出一个心性不扭曲的徒弟吗,玉罗刹更不能想象自己单纯可爱的阿雪被教成了邪派人物,所谓出淤泥而不染,那是你的段数不够高才会出现的。 就像石观音绝对养不出正直善良的儿子,你能想象无花能变得清静无为,想象南宫灵变得洒脱纯良吗,人家两个儿子就算是放到了和尚扎堆的少林或者乞丐扎堆的丐帮,高僧的教化和长辈的深切关怀都没用,在石妈妈的精心呵护前,毫无例外的全部长歪了。 过早接触黑暗催熟心智,只会成了他当初刚穿越成为玉罗刹时的情况,对什么人都无法真正去信任,时刻保持着戒备生怕着了别人的道,不敢随便撤下遮身的迷雾,恨不得一生都在迷雾的面具后活着,不希望任何人窥视到他不小心流露的任何破绽。 很累,把自己和别人隔离开的生活真的很累,过于理智的置身于事外容易产生一种扭曲的满足,通过掌控别人的生死才能给予自身足够的安全感,这是何其无奈的演变,能掌控别人的玉罗刹却掌控不了自己的变化,现在回想起来都倍感心酸。 他宁愿阿雪成长为一个正派的人物,都不愿他入了魔道,能够坚守着被众人认同的品德是一种幸福,站在光明下也不会有人敢说三道四,更能成为后人敬仰的传奇人物。有他作为后盾支撑的阿雪,大可活的堂堂正正坦坦荡荡,何苦入了魔道染黑了干净的心灵。 秘密派了隐一易容后潜藏在夏府,守护在阿雪的身旁以防发生什么危险,而阿雪最近便暂时住在夏梵青那里熟悉一段时间。现在目前要紧的事情就是得把庄文这个假身份的背景安排得天衣无缝才行,等等…… 糟了! 玉罗刹的微笑一滞,当初安排阿雪住在万梅山庄,为了断绝别人能查到阿雪身份的可能,他才特意安排了西门吹雪父母双亡的背景,可现在他却以阿雪父亲的身份接触夏梵青,哪怕还没有透露阿雪是万梅山庄之主的信息,但这是迟早的事情啊。 他怎么会犯了这种低级的错误,现在补救还来得及,这样想着的玉罗刹立马转弯又走向了夏府,务必要把身份背景的问题安排妥当啊,怎么忽悠都行,就是得把夏梵青忽悠过去才行啊! 大脑疯狂的思考着怎么把混乱了的身份扭转好,嗯……看来有得泼上一盆狗血爱情剧了,玉罗刹忧郁的叹息。 狗血虽然对于现代人来说俗套透顶了,但对于没有被常年轰炸过的古代人来说还是很新鲜的,狗血之所以经久不衰胜在于它容易让人接受,就算是再奇怪的事情,凡是扯上了爱情当幌子,什么都能编,没有你编不下去的,只有你没能力去编的。 作者有话要说:简介 古龙的武侠小说《陆小凤传奇》系列中《凤舞九天》的大反派,绝顶高手,是一个个性十分复杂的人,甚至有严重的被虐倾向。 编辑本段相关事迹 陆小凤漂流到了一个小岛上,他惊讶地发现这岛的所有人都身藏绝世武功,有些甚至是已经在武林中失传已久的武学,岛主是个不知姓名的老者,经过一些波折后,陆小凤发现牛肉汤也在岛上,而且武功非凡,他跟 踪牛肉汤发现了被关入佛像内的太平王郡主一行人。此时岛主力邀陆小凤加入他们,要陆小凤为其杀人。陆小凤也探知了这岛的真正主人是一个叫宫九的少年,其武功之高难以想像。 宫九在岛上有一个叫沙曼的女人,但沙曼并不爱他,她爱上了陆小凤。她对陆小凤说了宫九的秘密:宫九其实并不真心爱她,只是因为沙曼的神态和声音与宫九的亡母有些许相似,宫九就近乎疯狂地迷恋上了沙曼。陆小凤同时查出宫九与胡人似乎在密谋着什么,正在这时,陆小凤着了宫九的道儿,在与岳洋的搏杀后,中了暗算,身中*蛊毒,成了宫九的傀儡,沙曼也被宫九扣为了人质。 大陆上,太平王府,陆小凤带着郡主回到了王府,王爷十分高兴,亲自接见陆小凤一行人,王爷的世子也适时归来,令人吃惊的是,这位世子正是宫九!一阵奇异的笛声响过,本应按照宫九的指示杀死太平王爷的陆小凤却没有下手。而少林的高僧也出乎宫九意料地出现,制住了化装成郡主的牛肉汤。原来陆小凤根本没中蛊,这只是一个局。 宫九愤怒之下道出实情:他要为死在王爷手中的生母报仇,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连合外族出卖国家,只为杀死手握边陲兵权的王爷。而王爷也说出真相:宫九的母亲本是外国奸细,因对王爷动了真心,不愿连累王爷才自尽的。 宫九无法接受事实,用了歹毒的方法提升武功,想拼个玉石俱焚。在千钧一发之际,沙曼及时出现,利用自己与宫九亡母相似的这点引得宫九神智崩溃,最后导致宫九疯颠。 其实一直不讨厌宫九,他虽然已经变态到了自虐的地步。没有一个人从一生下来就喜欢自虐的,宫九也不例外,我宁愿相信人性本善。我没有办法用唯物辨证法的内因是决定因素来解释,但我觉得宫九的一生大部分是被环境扭曲的。在他的身上背负着太重的包袱,一个常人无法背负的包袱。无坚不摧的外表底下蕴藏的却是一颗脆弱的心灵。假如他不是太平王世子,假如他从小就被放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中照料,还会不会有现在的宫九呢? 我承认在宫九的血液中是浸染着一些疯狂的成分,但我相信成大事者多少是有一些这样的成分的,如西门吹雪,如陆小凤,难道就没有吗?但他们被放进的是不同的环境中,所以才造就了西门吹雪,才造就了陆小凤。正如水在100度的时候沸腾,在0度的时候结冰。人性也是一样。 宫九也有一些质朴得可爱的品质,比如信守诺言,所以答应给陆小凤多少逃亡时间就决不会占一秒的便宜,所以才会叫小凤“骗”去一锭又一锭金子(他并不是很大方的人)在这一点上他绝对是个君子。如若他反悔一次,陆小凤也许已经死了十次。 有的时候他笨得连数都数不清,可他却有篡谋天下的野心。 这是大智若愚,还是枭雄本色,抑或根本就是一个真性情的宫九? 【百度上查的,不太知道宫九的亲们可以看看】 54忽悠 “只是我半路上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跟夏兄坦白比较好,虽然过段时间你也会知道,但这样到显得我恶劣的拿你当挡箭牌了。” 折返一趟又去了夏府的白衣男子找到了夏梵青,神情中看的出难掩的的郁结,他笑容苦涩的向夏梵青承认着自己和阿雪的母亲之间的复杂关系,难得的真诚在话语中流动。 “庄兄,你的为人我还是看的清楚,若是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必勉强,你儿子西门吹雪的练武根骨极好,作为一个武者,我收下这个徒弟是我运气。” 知道又回来了的庄文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向他说清楚,夏梵青却坦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希望庄文不要勉强自己,不愿意说就别说了,就算西门吹雪有天大的问题,也不过是个单纯的孩子,他难道会护不住自己的徒弟。 他摇了摇头,笑的有些感慨有些愧疚,看着话语洒脱的夏梵青,面上忧郁的玉罗刹一心而用的想着铺设出来的故事,不断的思考着前因后果相互链接着,这可真考验玉无伤当年看小说的经验了,被三流小白类雷文蛊毒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用到的时候了,他慢慢的说道。 “阿雪是塞北万梅山庄唯一的主人,孩子现在才三岁大,哪里撑得起偌大的家业,在这方面,我不并能算是阿雪名义上的父亲,那位已逝的上任庄主才算是阿雪名义上的父亲,或许在众人眼中孩子的母亲叫玉无伤,其实她是真正的姓是西门。” 悬疑点一,引人入目的身份之谜……玉罗刹在在心中吐槽的说道,真是令自己烦恼,既不能弄出个什么见鬼的男人给自己带绿帽子,也不能把自己说得连一个女人都抢不到,为了自己在夏梵青这里的良好名声,那个所谓的西门风干脆就自己娶了自己吧。 “当年我未及弱冠之龄出门游玩,年少气盛的我在路途中结实了无伤的哥哥西门风,后来在京都碰到了和西门风长相有□成相似的玉无伤,因为她的容貌像极了我认识了西门风,所以我就主动去接触了她想了解一下西门风现在的情况,毕竟是朋友嘛。” 淡淡的怀念的在述说着过往时浮现在他的眉眼,温馨而幸福的味道不言而喻,白衣男子温柔中带了份纵然的宠溺,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回忆中的妻子,让人仅仅是看着就有种感同身受的甜蜜,以及对他们之间的后续若有所感的怅然。 “就这样,在那段时间里我喜欢上了她,她也愿意和我在一起,原以为能顺理成章的带她回家给父母看看,然后她便成为我能举案齐眉的妻子,可是好景不长,在外人不知道的时候,无伤的父亲来信说要她回家一趟,毕竟那个时候都要谈婚论嫁了,她也是得必须回去的,我当时没有多想只是让她带了些礼品回家而已。” “若是能够从来一遍,我怎么都不会让无伤离开我的身边,原来无伤的父亲竟然病危了,可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却故意没有在信中提前,在不久之后,我得到的就是一张断绝来往的书信,那上面是无伤的字我不会认错,但我也不会只相信片面之词,是谁都会感觉到里面必定是有难言之隐,所以我亲自前去塞北想当面问个清楚,有什么困难我宁愿帮她一起分担。” “可我在万梅山庄先见到的却是西门风,他告诉我无伤不想见我,可这哪能阻止我想去见她呢,后来实在是没办法,西门风坦白了……其实她就是玉无伤,可不可笑,我的爱人近在眼前我都没有认出来,无伤的易容术并不算高明,只是模糊了男女的性别,但在模仿男性举止上简直是天衣无缝,之所以这样厉害竟然是由于她从小被父亲当做男孩养大。” 雷点一,女扮男装的纠结爱情,雷点二,在亲情责任和爱情约定中苦苦挣扎。这世上哪有那么厉害的女的,能在玉罗刹面前乔装打扮都不被识破,除非是他在逗着玩呢,至于会睁眼瞎到看不清自己的爱人是哪个吗,也就放在不懂武功也不怎么涉及武林的富家公子认不出来。 “似乎是无伤的父亲无法再有子嗣了,所以才一意孤行,为了不让万梅山庄交到外人手上才这样做的,怪不得无伤一直不愿提前自己的身份,有身份的是西门风而不是玉无伤,本来无伤觉得等到有了我们的孩子,再让孩子去继承就好了。” “可是天意弄人,无伤的父亲突发急病,在临死前要求无伤发下毒誓继承万梅山庄,决不可让万梅山庄败落,无伤不知道的事她的父亲检查出她怀有身孕才这样说的,下一代的继承人都有了,他也不需要顾及女儿的生育问题,知道无伤必然会听从他的话,他要的是祖宗家业死都不能落到旁人手上,简直古板的不可理喻。” “再后面的,你也能想的到吧,无伤遵从父命不得不和我恩断义绝,从此世上只有西门风,所有的不忍在几个月后发现有孕时为时已晚,那时她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万梅山庄之主,怎么能临时变换为女子和我在一起,虎视眈眈万梅山庄的人多得是。” “为了生下阿雪又不被人识破身份,而她的妻子也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障眼法,但是个女子都无法忍受孩子不知道母亲的名字或喊别人为母亲,她便把玉无伤之名冠到了万梅山庄庄主之妻的头上,在阿雪出生后伪造了‘玉无伤’难产而死,其实出了事的是真正的无伤。” “她在产后虚弱不堪的拖延生机,为阿雪安排未来,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内心愧疚难当的把儿子的事情传信于我,希望能看照他们的儿子。” “玉无伤,是我唯一的妻子,哪怕我们并未成亲……” 话语坚定的说道,玉罗刹的脑海中自动套入了玉无伤的身影,一想到穿越到了她身上的那一位,同情的同时,这幸灾乐祸的感觉根本挡也挡不住,他自动把编造的故事女主角的模样由本尊的神态代入,边说边对比之下,真不是一般的搞笑有趣。 嗯……想想套牌般的玉无伤成为他故事中的女主角,在面对父亲和爱人时会做怎么样的选择时,玉罗刹恶趣味的觉得这个故事的结局一定是悲剧,所有的配角都得屈服在女主的淫威下,而身为故事主角的他,一定是有多远走多远,娶一个凶星回家倒霉的是自己。 (远在另一个世界,刚刚交完考卷的少女打了个喷嚏,疑惑的检查了一□体,这身体还是这么差吗?) “夏兄,希望你能好好教导这个孩子,阿雪对这些往事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在万梅山庄里待了三年,性子实在是孤僻了一点,而且,是我考虑不周,我还是不想让我是阿雪父亲的事情被外人知道,省的出现闲言碎语。” 从绝望的爱情到令人叹息的亲情两方面铺垫,再引以自身的甘愿为了孩子的身份隐瞒自己,以赚足了同情分为目的,连一滴鳄鱼的眼泪都不需要流,深谙狗血精髓的玉罗刹神情略显寡淡,但此时强自微笑比流泪的效果更好,这不,连夏梵青都动容了。 “无伤辛辛苦苦隐瞒的自己的身份,甚至连死都没有换回来,只要阿雪还认我为父,其他的身份又何须在意,能否……对外人声称我是他父亲的朋友,夏兄,真是麻烦了。” 在说道会不好的闲言碎语后,男子的声音有些难以控制的低颤,像是悲哀又像是担忧,俊美的容颜上出现这样让人辛酸的神色,当真是杀伤力非常大,任谁都会于心不忍的想要安慰却怕自己是在掀人家的伤疤,正对着白衣男子的夏梵青也有些欲言欲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会知道玉罗刹是在心里咬牙切齿,隐一怎么会躲在旁边来了,夏梵青感觉不到,别以为他也没感觉到,你听的身体在发抖了是吧。 友人恳切的请求怎么能拒绝,再说也是一片父亲对儿子的关心和爱护,夏梵青温和的看着庄文的眼底流露的无奈,没有经历过这种波折的人也许永远无法体会爱人离去的痛苦吧,不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如此出色的男子 “难为你这么宁愿让孩子姓西门都不愿跟你姓,放心,既然是你的决定,我替你会隐瞒的,今天你我的谈话我一句也不会透露出去。“ 叹了一口气,从庄文的话里不难听得出这段事情的背后定然有□,却没想到会是这么无奈的往事,夏梵青可以肯定庄文不让他儿子跟他姓绝不是因为为了合理继承万梅山庄,庄文本身就是个视金钱如无物的人物,若说庄文身家不富有谁都不信。 在夏梵青和所有古人的普遍认知里,有一个能继承自己姓氏的儿子是很重要的,况且听庄文的语气,他的妻子只有西门无伤,西门吹雪大概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 按照庄文所讲的来看,那个玉无伤当真是奇女子,竟以女子之身装扮成男子却无人发现,独自支撑起祖宗家业,为了父亲的临终遗言,就算狠心离开爱人,也要坚守自己的誓约继承山庄。 不,你错了……玉教主的后院里每年都有新来的姬妾,不管是妖娆的还是清纯的,莺莺燕燕的保证有一大堆,谁都可能会缺女人,唯独他玉罗刹不可能缺女人来暖床。而且若是没有儿子,那玉琉尘是谁,能毫不心虚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是一种技术啊。 当玉罗刹从夏府满意的回去后,这算是把隐瞒给抹平了,反正夏梵青……哼,保守秘密的最好办法就是永远说不出秘密了,在他选择夏梵青作为阿雪的剑术师傅后,追情剑客的结局就早已了然于心。 极情剑……无情剑,我期待着那一天呢。 55权位 太平王府。 僻静的一个庭院内,虽然房间内摆放的各种物品都是贵重典雅的,但也掩盖不去其中的荒凉的意味,到底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小妾待的地方。容颜蜡黄的女子躺在床上,被子下露出的手腕消廋苍白,而跪在床前的太平王庶长子的看着昏睡不醒的母亲,略有不安的怕她什么时候就再也醒不过来。 十岁的男孩轻声的呼唤着她,发现女子醒了后,连忙让自己站在一旁的仆人把还热着的药端来,药还是及时喝了好,冷了会减少药效的。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安静的注视着男孩,女子沉默的不置一词,曾经爱惜的容貌满是皱纹和疲惫,不过是个二十多岁本该貌美如花的年轻女人,如今却比四十岁的人还要苍老,里面的死寂看得令男孩一阵心酸。 男孩知道的,若不是当初为了生下他,她怎么会遭到父王的厌弃,以及王妃的怨恨,太平王府的长子竟然由一个下贱的碑女所出,堂堂皇室的血脉掺杂上恶心人的污点,这不就是大家眼里对他和母亲的看法吗。 勉强挤出一个逗母亲开心的笑容,男孩双手捧着药碗想要递给母亲,但女子转过了头拒绝了喝药,这也不是一两次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神哀求看着她,坚持要把药端到她的手上,这根本就是完全不在乎身体好不好的,说严重点是生无所恋的表现了。 手腕有些酸了,他才把药让仆人端好,垂下眼睛默默的跪在地上,低低的叹息溢出唇边,不知是在叹息他的母亲还是叹息自己,比起逃避王妃责难,在父王的刻薄无视下心灰意冷躲到院子里不再出门的女子,每天必须出现在人前的男孩承担的压力更大,要不是王妃后来生了个儿子,身为长子的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娘,父王说等下就会来看你,把药喝了好吗?” 听到儿子的话,女子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可这光彩的下一秒就消失了,她声音微不可闻的喃道,明明是在问儿子却又像是质问自己,说不清是相信还是不信, “勇儿又在骗娘吗,你父王他怎么会过来,我不过是个卑微的丫头,这么多年了要不是我生你了,他哪还会记得我。” “我怎么会骗娘呢,勇儿今天得到了老师的夸奖,父王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说希望父王能去吃一口娘做的菜,父王同意了的。” 微笑着解释的男孩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当时他向父王说出这话不久后,王妃望向他的阴冷眼神不复存在,他怎么不知道这简直如同挑衅般以卵击石,可笑而无奈,想到病榻上等待父王能来看一眼的母亲他实在忍不住开口,只因为他的母亲真的等不下去了。 “药……把药给我,王爷什么时候来,现在都快到晚饭时间了,我这副样子怎么见人,秋桃,扶我起来。” “娘别急,还有空余的时间。” 原本想从仆人的手上再把药碗接过来,却让母亲直接伸手拿走了,男孩怔然的看着自己什么也没拿到的手,眼神复杂的看到打起精神来的母亲,心中是怒其不争的悲哀,也是痛恨这个世界毫无人权的残酷。就算是身为他的亲生母亲,他却永远不可以喊女子为母亲,只因为嫡母是王妃而他是个阻碍不到嫡子地位的庶子。 把母亲安抚好的男孩走出了房间,仿佛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在母亲的面前他总是愧疚的想要补偿什么,父王对他的态度一直是不咸不淡,他的目光只会关注在王妃的孩子身上,无论他有多出色也比不是弟弟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这份压力令他希望得到母亲的全部注意,倍感疲惫的男孩神情落寞的转过头对仆人的说道。 (天音:听到你的心声,玉琉尘会苦逼着一张脸看着你哟,你要相信,和你一样苦逼的人不是木有。) “让我一个在这里待会儿,你们到院子的门口去等我。” “是,主子。”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花坛边上,白皙的小脸上不是特别的清秀,也比一般孩童多了份难言的沉着稳定,皇族的血统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男孩无聊的踢着地上细小的碎石头,眼睛望着平整的地面,如同自言自语的对着空气喊道。 “你还在吗?” “下定决心了,王府的小公子?” 没想到还真有一个看不见人的声音回应了他的话,难不成那个最近找到他的神秘人物真的随时随刻都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不停猜测对方来历的男孩心惊了一下,但在思考到自己要解决的问题后,他便抛去了对于未知势力的惊慌。神秘就代表来历不凡,那么,也就能帮自己办到那件事了。 男孩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挣扎着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最后对母亲的亲情和对地位的渴望使他下定了决心,没有经历过大家族里明争暗斗的人是无法想象这个圈子里的人对身份的在意,更何况是最大的皇家。 他身为太平王的长子自然会想念那个世子之位,日后王妃死了,有了世子之位的他的母亲就算无法扶正,也是王府后院中谁也不敢得罪的人,哪个女人也不能踩在母亲的头上作威作福。现在是嫡子周围安全最弱的时候,而且又不在京城,谁能知道到是年仅十岁的自己在背后想要除掉他呢,实在是不能失去这次珍贵的机会啊。 “我不管你背后的主子要做什么,以现在的情况除非是我当上了世子,我对你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算是让我提前预支一次报酬,我要他死,哪怕是残废都不行!” 说出的话语狠辣而坚决,不仅是对自己也是对于敌人,他何尝不知道和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交易该有多危险,是在拿自己的命来赌对方的信誉,也算是给对方一个你知我知的把柄,终究是心存侥幸的想到成功后会得到的,而不愿意去想失败的结果,人生本来就是充满冒险,没有付出哪来的回报。 “嗤,你到底是有什么把握认为没了他,平南王日后只有你一个孩子,而王妃的脾气会容得下你?” 不知躲藏在何处的人嘶哑的嘲讽道,男孩的眼神暗了暗,按照往常来看王妃的确是容不下自己,哪怕过继一个子嗣都不会同意让他当上世子之位。他的存在一直是碍着王妃的眼,但按照自己所知信息,前提是王妃能够安然无事的活着,若是王妃自己都自身难保,她的儿子就算是死了,又哪里还有空管的了他。 “这点就不需要你来多问了,一切的风险由我来承担。” “我会禀告主人的。” 由你承担,除了一条没什么作用的小命外,你又有什么能来承担的东西,暗处的人不屑的在心里想到,果然再早慧聪明也不过是个天真的小鬼,之前会因为他的表现而警惕的自己才愚蠢。 虽然这份于年龄相反的狠辣令他心惊了一下,但现在还远不成气候,成大事者或许狠辣是必须的,但绝不是他这样宁愿以后让别人利用自己也要达成目的,前后那种更重要都看不清。 …… 坐在马车外驱使赶路的车夫还没反应过来就喉咙中了一箭,身体噗通一声倒下了马车摔在路旁,而没了车夫指路的马儿飞快的继续奔跑,像是什么危险都没有察觉到,天知道再不阻止这马车得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马车的帘子里被人掀起,还睡意朦胧的陈黎眨了眨眼睛,努力驱散眼中浓浓的困意,明明睡得好好的却给吵起来的感觉可真不好,他伸出食指勾住了马车的缰绳,仅仅用一根修长的手指就扯住了奔跑中的马儿。 缰绳让陈黎拽住的马儿抬腿嘶鸣着,在灰袍男子的力气下不甘的停了下来在原地磨着蹄子,他也没有对车内的人说什么,抽出一把长刀默默的走下马车准备迎敌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清冷的刀锋轻盈的划过,快到了只剩下淡淡的残影,一道又一道优雅的刀芒弧度,如同死神的镰刀毫不客气的收割着眼前的生命,看不到任何可以反抗的可能。 在灰袍男子的眼中没有无谓的怜悯,也没有什么漠视生命的冷酷,他只是给人一种望透了生死的宁静,不论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清澈的眸中波澜不惊,似乎世间繁华皆入不了他的眼睛,却比什么漠视都要来得令人发寒。 因为这实在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或许有些通透的老者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能做到这一点,偏偏这种豁达出现在一个武功奇高的年轻人身上,就不是一般的恐怖了。 哪怕是玉罗刹亲眼看到望虚宫主的神情,都会惊讶不已,武功越高不代表就越不怕死,相反,哪怕是日后还没有成为剑神,热爱挑战剑客的西门吹雪虽然在拔剑中置生死与不顾,但他们实际都会很珍惜自己的生命,没了命什么都没了。 就连将要突破至破碎虚空的玉罗刹也不过是在放下心结后达到了这种程度,要知道没有醒悟前的玉罗刹便是名副其实的漠视生命,被权利和自身强大实力带来的优越而沉迷于高人一等的地位。 不在乎弱于自己的存在,纠结于比自己强的存在,享受在权利带来的乐趣,连第一个孩子玉琉尘若不是由于有着个老乡的灵魂,比起其他人更多了份不一般,他根本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存在,估计也不过是寄养在普通人家里过一辈子。 随着慢慢冰冷的尸体随处倒落,制造了一场没有一滴血液痕迹的凶杀案现场,不禁令人疑惑到底是谁来杀谁啊,这边是武侠版的谋杀者行凶未遂反被‘受害者’收拾掉。站在被之前围攻中央的陈黎从容的在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斯条慢理的用手帕擦拭长刀,提刀走向了马车。 掀开帘子进入马车,陈黎对着空荡无人的车厢很是无语了片刻,低下头先把刀放好在刀鞘里,再收入刀匣中放置一旁,今夜应该不会有其他刺杀了,大概终于能睡个好觉。扯掉了当做掩饰的毛毯,他打开了车厢内部下面的钢板,蓦然入目的便是本该待在车厢里的却不见踪影的小孩,怪不得车厢的底部做得那么高,是为了隐藏箱子的存在啊。 “宫九,这是第三波,你的行踪已经被暴露了。” 没有特意穿成女孩子模样的宫九正缩成一团睡得香喷喷的,陈黎坐到了旁边淡定的说道,意思意思的告诉小孩让他心里有点准备,之后的日子里恐怕不会安静下来了。 “只要你把我送回京城就好了,难道你会做不到,只要到了京城,王府和师傅便会看照我的安全,那些人根本伤不到我的,也就在路上敢来杀我了。” 眼缝微微睁开,在睡觉的时候换回男装的宫九看似满不在乎的回答,眼底冷光微闪,事实上已经在认真思索着原因了,被人给把握住了行踪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至于换装,他本来就不是女孩子啊,只是从小身子骨有点弱,才被他平南王宁听信民间方法可打扮成女孩子养大,只希望能把他养得健康一些,后来跟了师傅也没有换回男装,觉得有点效果的平南王非得要求他穿到七岁再换。 …… 手中拿着由暗卫专门培养的信鸽,隐二看了看信鸽身上的其它标记,并没有擅自打开其中的密信,同时是玉罗刹监督西方魔教的暗中势力,隐卫和暗卫通常井水不犯河水,两边任务都是相互交叉安排,身为隐卫的他根本不会去动暗卫传来给主人的东西。 在刚刚离开洛阳城开往西域的马车上,继续当着免费车夫的隐二沉声禀说道,等待着车厢里主人的吩咐。 “主人,接到了京城那边的密信。” “拿过来。” 抬起眼看向车厢门口的玉罗刹放下手中打发时间的书籍,接过隐二递来的密信,由信鸽带来的密信很小,小小的纸条卷成了火柴棍的大小,他抚平了纸上的褶皱,阅读起上面简单的一句话。 毕竟用信鸽传密信很容易丢失,被人无心得到或者有意捕捉的可能性很大,通常这类密信上的用词都是趋向于模糊,为的是防止密信泄露让外人看到了内容,信鸽传的密信只需要让该明白的人明白其中的内容就行。 ‘莫三监视的人与不明势力勾结,试图杀掉在外的嫡子。’ 看完了后玉罗刹笑的意味不明,果然是个不安分的穿越者啊,以西方魔教的势力会忽视谁都不会忽视皇家的人,他自然会很好奇太平王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妾肚子里的庶长子,那么他派人去关注一下也没什么吧,万一不是穿越者他也就会撤销监视,可惜……是呢。拉开车厢里的抽屉找出了笔墨,在手中的密信反面写上了他的命令,也决定了对方的下场。 ‘不要暴露痕迹,把事情透露给他的嫡母,查出不明势力。’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啊!!!!!!写错了,对不起啊,马上修改回来,谢谢凉凉的提醒!!是太平王世子!! 56习武 春日响午的阳光柔柔的铺撒下来,广袤蔚蓝的天空令人心旷神怡,几朵洁白的云朵软绵绵的飘在空中,古人永远不知天空的真实,却真心喜欢着美丽的事物。 做过飞机俯视过云层的现代人是何等的幸运,他们看到的一切是几千年来所有人的向往。那云朵看上去比棉花还要绵柔,比任何作坊里调和出的燃料还要纯白无暇。浅金色的光芒洗涤着阴暗的角落,比什么都要舒适的温度温暖着凡人的心神。 轻风徐徐吹来,引得芬芳的草木清香在风中散播着,树叶在清风中悠闲的晃动着,鸟儿展翅低空飞翔,远处精美似画的亭台楼阁连绵,偶尔在树木林中若隐若现,近处澄澈的湖光闪烁,戏耍的鱼儿在湖中游荡,更有着湖中央的小亭里传来淡雅飘渺的琴声。 面容平凡的中年琴师双眼被黑布蒙住,一双痴迷着琴艺几十年的妙手从容的捏拨着琴弦,仿佛此时的他掌控着那肉眼不可见的音律世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漠视一切外物。没有伯乐难道就弹不了好琴?笑话……那只是失败者的借口。 为了自己而全心全力的弹又如何,中年男子一派琴艺大师的气度足以令所有还在学琴的人自惭形愧,心中自有曲子何须用肉眼去看琴才能弹,随着琴声的变化琴师也微露笑意,如果琴声能感染了自己,那已经是一种成功了。 如潺潺湖水般婉转流畅的的平和的意味,映称着周围的清凉的湖泊别有一番滋味,这琴声中流露的味道,也不愧是当代难得的琴艺大师之一。不远处,找了块晒太阳的好地方,披着头发的玉罗刹歪坐在一块宽大的白色毛毯上,仿佛被暖阳融化了平时的疏离冷漠,俊毅的眉眼略显慵懒柔和,狭长的凤眸半垂,微翘的睫毛掩去了眸中的雾色,少了份邪异的妖娆。 一张手帕铺在自己的身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拭着披散的漆黑长发,其实玉罗刹挺不舍的这保养得很好的头发,可是自己一旦摘下发冠后,头发不知不觉里已经快长到大腿处,实在是太长了一点。手指拢起一束发丝,握在手心中冰凉光滑的触感很舒服,玉罗刹微微浅笑,身为女子时都没有留过这么长的头发,至从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将近五年的时间里,原来是他忘了去修剪。 这就是他和别的教主不一样的地方啊,别的魔教教主那是一群人阿谀奉承着,有什么需要就有心思通透的人及时讨好,相反有什么弱点就会被人细细琢磨出来,而玉罗刹为了这份塑造出的神秘诡秘,就是放弃了明面上的威慑,转为人对未知的本能恐惧。 让教内属下敬畏而不敢靠近丝毫,预料之中的得到了所有没见过他真面目的人,把他……当做神魔,一个在别人眼中当做人的教主好,还是当做神魔的教主好呢。其实这不是一目了然吗,前者可以被超越或者取代,后者,只有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小命在教主心里值多少了。 在空气中略显扭曲的无形剑气从他的指尖逼出,却在闲来无事的玉罗刹手里充当起了刀片的效果,操控着锋利的剑气的切断部分发丝,精心的修剪着自己的头发,这不长不短的五年光阴里,如同过去了一辈子一般久远。 当初穿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却找不回当初的心情,变得太多了,唯独不变的大概是不服输吧。不愿向武道低头,不愿向本尊低头,哪怕他变得再怎么傲慢,在短暂的回到现代世界里,从自己编织的虚假美梦中彻底震醒了过来。 玉罗刹的父母是个完全舍弃儿子的人渣,但是玉无伤的父母是足以为女儿付出所有的普通人,在能清晰的认清到父母的养育恩情和对他们的愧疚后低头,他终究在古代的日子里没有迷失本心,保留下了对赋予玉无伤生命的至亲之人的爱,这就是玉无伤和玉罗刹的本质区别吧。 打扮简洁的玉琉尘便站在几米外,孩童小小的手上紧握着一把木剑,机械似的反复做出挥剑的动作,务必要求动作标准下盘稳定,不能出现任何摇晃无力的假动作。 他眼神麻木的望着坐在毛毯上晒太阳的父亲,玄衣男子那悠闲的用别人苦练一辈子都凝不出的剑气修着头发,想要食指发出剑气就绝对不会大拇指发出剑气,想要削断发丝就绝对不会朝着脖子削去,和这随心所欲的剑气比起来,天龙八部里段誉手上那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不愧是个半吊子。 羡慕嫉妒恨啊,连续半个月都在练习挥剑动作的他快崩溃了,手腕红肿了有木有,手指僵硬得拿不起吃饭的筷子有木有,他练剑练到了胳膊在发抖啊。每天练习结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被父亲丢去水池子里泡药酒,还有专门的人为他按摩肌肉舒缓神经疲劳,这绝对不是给他用来享受的,而是用来保证第二天能爬得起床接着练剑。 被强大彪悍的玉教主制定了整整十几套教育方针,目标是培养一个各方面都得全部达标的优秀人才,杜绝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废材情况,而代价是玉琉尘被古代武侠版高手养成计划折磨得死去活来,硬生生的脱了一层皮,还是他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养出来的嫩皮。 在习武的一年以来,尤其是在西门吹雪拜师后回到西域,玉罗刹更是变本加厉的训练训练再训练,哪怕你用脑子记不住招式,只要身体记住了就行了,悟性不行没关系,反正玉琉尘的身体资质还过得去,把懒病戒慢慢除了,再用顶尖的武功、珍稀的药物、长年累月的苦练也能堆出个不是草包的高手出来,再有着玉罗刹专门给他开阔的见识,总体还是值得期待一下的。 浅黄色的衣服沾满了汗水的痕迹,半长的头发全部束起在头顶,用米色的布料和发绳扎起了一个可爱的包子头,配合着孩童俊秀的面容欲哭无泪的表情,的确很有让人欺负的趣味。 顶着个幼稚到极点的发型,他在心里挂着两条宽面泪,因为习武的事情是自己同意了的,只是当初天真的向往着飞檐走壁的武功,而不计后果的在父亲面前打下了口头保证,等到自己汗流浃背时才体会到想当武林高手有多么的艰辛,悔时已晚,父亲根本就是下着套子笑眯眯的看着他钻呢,就算是春日凉爽的微风也嫌不够凉快,明知道冬天更辛苦,他还是恨不得瞬间过渡到冬天啊。 “父……父亲……” 不时有几缕断发飘落在手帕上,漆黑的长发在他的手中逐渐变短,温暖舒适的阳光晒得玉罗刹困意上涌,也是到了该睡午觉的时候了。对于玉琉尘饱含痛苦的呼喊,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若无其事的反问道。 “有什么事吗。“ 希望的火苗在玉琉尘的眼中窜起,毕竟父亲平时在这个时候对于他的话的反应皆为无视,今天难得的回了一句话啊,虽然想要摔剑不干了,但他可没这个胆子忤逆父亲的决定,好歹也要把今天习武剩下的时间给问出来啊,他真心不知道怎么看太阳来认出是什么时候。 “父亲,还有多久啊?” 多久啊,玉罗刹眯起眼想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貌似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吧,现在就在就想知道时间,好像最近琉尘吃苦的耐心在习武以来……不增反降? 这怎么行呢,琉尘……难道父亲给你安排的压力还是没有让你抛弃侥幸的心态,是不是环境太轻松了让你紧张不起来呢。放下了修剪头发的手指,收拾着上面满是发丝的手帕,玄衣男子微微转过头,无比温柔的冲着挥剑的孩子笑了。 这个笑容顿时令玉琉尘寒毛都炸开来了,别的方面他或许够平凡的,但似乎今生补偿了他一份不错的直觉,好事坏事的预料都挺准的。所以在他的眼里此时此刻父亲俊美的侧颜,简直堪比魔鬼在微笑啊,头皮发麻的孩童忽然好想有一台时光机,让他回到上一分钟的时间吧,他怎么会傻得问出来呢。 看着隐二出现自觉的清理干净落在毛毯上的碎发,玉罗刹脸上仍然是看不出是喜怒的笑容,优雅的享受着阳光躺了下去,漫不经心的说道。 “唔,等我睡完午觉的时候大概可以了,不过琉尘至少得挥剑一千下,一下也别少啊,如果你怕自己都数不清少了,不妨多挥几下,因为隐二会为你记数的。” 太缺德了,自己属一千下就必须集中精神的在心里记住,想要在不属错的情况下完成一千次挥剑几乎不可能,玉琉尘更是听出了父亲的潜在意思,坑人的是隐二不会告诉你挥了多少次,只会在事后向父亲汇报他的训练,如果少了一下,恐怕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挥剑的动作不知不觉的出现了偏斜,蓦然间柔柔的一条细藤条便抽到了他的胳膊上,立刻让有些走神了的玉琉尘脸色扭曲了一秒,连忙打起精神来认真挥剑,而抽了他一下的正是神出鬼没的隐二,隐二牢牢的记住了主人的命令,以令玉琉尘胃疼的仔细态度纠正着他的姿势。 倚在胳膊上休息的玉罗刹懒洋洋的想到,还是让琉尘再自认为辛苦的适应一段时间,等到有了一些武功的底子再丢去锻炼好了,别真以为这点苦有什么难受的,保准之后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辛苦。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新路西菲尔哟~~~~嘻嘻 57死局 隐藏在太平王府数个月的莫三小心翼翼的收集着那位庶长子的信息,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的莫三猛然发现自己忽视了很多东西,若不是最近的小变动令他警觉了起来,再加上他什么都不需要插手仅仅是监视罢了,恐怕他就要被王府里其他的势力给挖了出来。 一个在莫三眼里看似没有多少武力的王府,竟然因为嫡子在回京的路上遭到了追杀而搅合出了几个其它的势力,浮出水面的势力一个和王妃有关,一个和嫡子的师傅有关,一个和庶长子有关,更别提王府自身的隐藏力量,能成为四王之一的太平王也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在房间里打了一盆清水,水面上倒影的是个眼睛细长略显狡诈的男子,这便是他在王府用到的身份,为厨房采办物品的小厮。收敛了表情的莫三眼神冷漠的看着水中,伸出手摸到了耳朵后面,仔细的将人皮面具给拆卸下来,为了应付王府里的各种查探,他不得不延长了易容的时间,面具撕了下来后整张脸都像是被刮去了一层皮肤,疼痛不说还十分痒。 简单的用水清洁了一下脸,还脸上皮肤发红的莫三快速带上另一张完全一样的面具,之前用过的易容面具需要清洗后才能继续使用,从身上的暗袋里拿出刚刚得到的密信,明白了教主命令的莫三眼神丝毫不变的把纸条放入口中咽了下去,在消灭了密信的痕迹后平静的把用过的水盆端了出去,仿佛他将要做的不是什么会置人与死地的事情,而不过是一件小事。 透露给一个王妃年仅十岁的庶长子意图谋害嫡子需要费一番波折,但如果是透露给一个自身就深藏不露的王妃却反而并不难了,只要安排几个小小的巧合,将勾结庶长子那边的势力暴露在王妃暗藏的势力之下,之后什么都不用管,一切的因果便能让那个王妃自己推断出来了。 优雅的靠在座椅上,把玩着玉牌的玉罗刹玩味的听完了属下的汇报,对于太平王府内的暗流涌动他不怎么在乎,根本就影响不到自己的事情他需要在乎吗?这次插手太平王府的纷争不过是只有两个目的,查出了其中到底是哪几个势力在搞鬼,好对中原的局势有所了解,以及借刀杀人……抹去穿越者这个不安定的因素。 如果真让那个穿越者当上了世子,世子代表的是会继任王爵的皇室身份,那么未来会导致的意外就实在不可预知了,尤其是一个知道剧情还颇具野心的穿越者。他现在布下的局与其说是是针对穿越者还不如说是针对着在一定程度可控的未来,玉罗刹想要的是握住未来的一缕命脉,驱除一切不安定分子,在幕后操纵着所谓的剧情,独享钓鱼台。 知道剧情就以为什么顾虑都不需要了,真是愚蠢,命运什么的未来什么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多变的人心,本座对于你敢去争的想法不反对,可惜你却没有去争的资本,手段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程度,你认不清古代的嫡庶制度有多苛刻,也把太平王看高了,为了宫九太平王或许会不想要任何子嗣了,但如果没有宫九了……呵呵。 把一切想的太美好了,没有任何损失的成功是一种侥幸,而侥幸之所以是侥幸,因为你在赌博,把所有身家和性命赌在别人操纵的棋盘上,如同赌徒一样的想要一次翻盘,而所有或是高明或是简单布局最怕的就是一件事——鱼死网破。 太平王府的小花园里,一身王妃品级服饰的女子看着手中缝制的衣衫时,神情像是透过了衣衫思念着她出门在外还未回来的儿子,这个比海棠还要华美惊艳的女子坐在花园的石凳上,那周围的颜色各异的美丽花朵都成了她最好的点缀。 侍女们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王妃的贴身侍女碧荷眼神微动,早晨除了王妃娘娘外应该无人会来的小花园里却看见的小孩的身影,碧荷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细声的向主子提醒是谁来了,也打断了主子飘到了儿子身上的心绪。 “王妃娘娘,大公子来了。” “是吗,让锦勇过来吧。” 听到侍女的禀报,放下了手中衣物的女子不疾不徐的启唇轻说道,眼中原有的柔软却消失无踪,然而能嫁入皇家的女子自是气度不改,温和有余亲近不足。 娇嫩如花瓣般红唇上抹着淡淡清香的胭脂,含着风情的眼角仿佛勾画出像是凤尾的奢华,只是轻轻的用目光扫过都令人屏息的贵气,这份雍容华贵当真不愧是身为王妃的女子,也不愧是凤舞九天里太平王世子宫九的母亲。 “勇儿向母妃请安。” 抬起头看了一眼后迅速恭敬的低下了头,徐璮一如往常的和嫡母见面后的神情,在请过安后沉默的站在这里,若是王妃不想理会他自然会让他走。 原以为不过是个不足轻重的小家伙,却能有这份胆大妄为的心思到让她刮目相看,若不是最近接到的消息都指向是这个庶子联合外人在搞得鬼,她还真不敢相信呢,长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毒蛇随时准备反咬自己一口。 十岁……不过是十岁就能有如此的狠毒。想要世子之位,那也要看她还活着没有,一个下贱的婢女生的孩子还想飞上天不成,她的九儿又岂是个庶子能比较的。 在徐璮低下头看不到的角度,坐在位置上的女子唇角露出无声的嘲讽,像是站在上位者的态度藐视着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眼底冷厉的光彩微微浮动却在下一秒隐去情绪,她又变回了深居王府的雍容贵妇。 朱锦勇……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只要我若想要收拾掉你,就算你有十条命也没用。 一直恭敬的垂着脑袋,来到王妃的身边徐璮心里复杂的看着地面,想着那件事情到底要不要透露,在袖子里的手掌慢慢收拢成一个拳头,指甲掐进了手心,徐璮的眼中的温度逐渐消失,为了母亲和身份……对不起了。 “你在说什么?” 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杯,平时一向从容自如的女子脸色大变的站起了身,头上的金色步摇晃动着珠翠的坠饰,滚烫的茶水从她华美的衣裙上洒落,她却如同毫无感觉到烫度,随着精致的茶杯摔在在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才把她从几近恐慌的情绪中拉回了神智。 “你镇定一点,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是怎么被那个庶子知晓了,但即使损失这边的人脉,你也能随时抽身离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驼着背站在女子面前,看到她的神情时不禁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再想到对方在太平王府扮演着王妃的身份这么多年,十几年的光阴都投入在一场扮演中,如果说没有任何感情才不正常,本来不打算说什么的老妪浑然不在意的说了一句。 “你若是舍不得儿子,也一并带走就是了。” 心慌意乱的宫茹菡强自镇定了下来,她无力的跌坐回了椅子,当听到老妪的话时满嘴都是说不出的苦涩,华美的王妃衣裙仿佛成了束缚住她呼吸的存在,没一次呼吸就心口生疼,不断的提醒着她该面对着最糟糕的状况,该……做出决断了。 “你先出去吧,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啊,我就在一边看着的,上面说了要你把能保存下来的人脉都交由我来接手。” 不太放心的老妪眯起眼打量着女子的神情,嘶哑难听的声音中有着老妪自己也没感觉到的嫉妒和幸灾乐祸,凭什么她就能享有几十年的富贵生活,只因为这个漂亮的皮相能讨得太平王的喜爱,所以衣食无忧的过着最好的生活相夫教子,自己就要隐藏在幕后为任务奔波。 “出去!” 女子厉声的呵斥道,柔媚的眉眼上尽是阴冷的寒意,一瞬间本该是毫无武艺的女子却生出令人畏惧的气势,就算不通武艺、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她依旧是十几年来的太平王唯一的正妻,所打交道的都是皇室乃至整个王朝最尖端的人物。 打了一个寒颤的老妪眼中终于有了点害怕,她不甘不愿的退了出去,不再提什么惹人心烦的事情了,反正事情暴露的后果又不是她来承担,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是如何狼狈离开王府。 待人走后,浑身的力气消失得一干二净,女子双手捂住苍白的脸颊,大颗大颗的泪水溢出发红的眼眶,只感觉泪水滴在冰凉的指尖是如此的滚烫,比蜡液滴在皮肤上还要刺痛。 王爷,我该怎么办……如果你知道了我是个别国的奸细,你会怎么看我……那眼神会是是厌恶的,还是憎恨的…… 你会相信吗,我的确是爱你的,哪怕我们的认识只是一场骗局,王爷…… 锦宁,我的九儿,母亲怎么舍得让你因为我,而失去本该应得的东西…… 我无法忍受您的愤怒,也无法接受儿子不敢置信的目光,奸细……这是个多么难堪的身份,既然想要得到什么便必须放弃什么,就让这几十年前开始的这段阴谋由我开始由我而终吧。 心已下定决心,女子停止了一时软弱的哭泣,拿出手帕细细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眼神坚定而悲哀,因为在这一刻她选择的是骨肉亲情,是真挚缠绵的爱情,被舍弃的自然是过去的身份。女子面露柔和的微笑,起身走回了自己平时上妆的房间,她要以最美的样子留在王爷的心中,除了她,没有人能夺走王爷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欣馨在作者专栏中扔了一个地雷~~ 是圈圈的更新不给力或者文中情节太枯乏了吗?希望亲们能给出意见,圈圈会努力改变的! 在为宫九取名的时候我想到了晋宁和锦宁,最后取了锦宁,至于原因……你猜的到的【摊手 58世子 拿起点妆的画笔,宫茹菡对着铜镜认真的在额头上描绘着一朵艳丽的海棠,妩媚雅致的花瓣绚烂的簇放着,纤细的花蕾嫣红似火,开得比桃花还要柔媚多情。 镜中贵气天成的绝美女子凄凉的浅浅一笑,眼角流露出的哀愁更使这份艳色入骨三分,柔白的素手打开桌子上的梳妆盒,从盒中中慢慢的握紧一个纹有松林白鹤的小瓷瓶,她怎么会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她的手在倒出里面的三粒药丸时却没有任何颤抖。 此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素手托起的是自己剩余的生命,娇嫩的红唇微微张开,呼吸忍不住急促了一秒,为了想要的结果宫茹菡毫不犹豫的将这三颗散发着奇香的药丸服入。 过了一会儿,女子眉头微颦的用手压着感到窒息的胸口,她知道这是药效开始发作了,这一生也只剩下不足一个时辰的寿命,就让她在最后的时间里了断一切吧。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将一柄匕首放进了衣袖中,她才含笑雍容的站起了身,在转身走出门外前手扶着门框,低声叹道。 “师兄,九儿就拜托你了。” “你决定了……” 手持着羽扇的紫衣青年从房间内的屏风后优雅的走出,眸色极浓的双瞳深处仿佛也透着点点淡紫,神情忧郁中带着份说不清的飘渺,一点也看不出青年像是刚才躲起来偷看师妹的人。 曾经在他身边玩耍的师妹也终于有了自己的风采,十几年来亲眼看着宛如小妹妹般可爱的女孩逐渐褪去了天真和单纯,在皇室的权谋纠葛中将其它人玩弄于鼓掌之上。 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怅然,到底这世间又有人谁能不变吗,紫衣青年笑意淡然的摇着把轻飘飘的羽扇,白皙的手指上散发温润的光泽,如同文士一般儒雅的气质却多了分神秘的意味,踱步走到女子的身边温柔的拥抱住了她,削瘦的双肩在他怀里一颤,最后亲昵的主动靠近。 “嗯,我会全部处理掉,没有人能拿到关于我身份的证据。” 宫茹菡笑容纯然着将下巴放在紫衣青年的肩上,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少女时娇憨的神态,离别的忧愁在看到师兄的出现后渐渐散去,在他的耳边细不可闻的回答着他的话。叠叠的裙摆妩媚的轻扬,奢华宫装的女子拉着裙边在道了一个别后,从容的推门离去面对着接下来的局面,无论是暴雨还是朝阳,自己事情自己来承担,所以她没有去求师兄帮忙,这也是她的骄傲。 她是太平王深爱的王妃,这点,至始至终都无人能改变…… 太平王府主人的起居处,向来端庄守礼的王妃这次却没有带着任何一个随从的侍女,无视了路上所有人的请安行礼自顾自的走着,整个人像是放开了一切束缚般鲜活灵动,令人哪怕敬畏着身份也依旧忍不住惊艳侧目。 一身长长的衣摆垂落在地上迭丽的划过,乌黑的秀发没有盘起来而放下来披在背后,简单的用几支雅致的发钗别着,带着谁都模仿不了的柔情韵味,袅娜多姿走向王爷所在的地方。 推开无数次来过的大门,一进门宫茹菡眼神就落在浑身气息压抑着的男子身上,太平王一惊,从沉寂中回过神看向走进来的女子,眼神变得复杂而悲哀,有被欺瞒十几年的愤怒,有爱人背叛心灰意冷的痛苦,各种浓烈的情绪翻滚在男子眼中唯独没有她预料中的怨恨,宫茹菡鼻子一酸险些落泪,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才把眼睛里的湿润弄走。 “你来了,告诉我……我只相信你的话。” “所以我来了,王爷。” 绝美的容颜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盈盈秋水似的眸中显现出不同往常的神采,女子竟是选择以微笑的态度面对着知晓了身份的太平王,终究是她挚爱的夫君,直到现在都愿意听听她的解释,这是何等的难得。 她上前柔顺的跪伏在夫君的膝盖上,眷恋的依在他的温暖的怀中,这个男人便会为自己遮风挡雨一辈子,宫茹菡双手捧着他的脸痴痴的望着,都说世上良人少,她又何其幸运的能在这样的身份下碰到了自己的良人,一个哪怕知道了妻子是奸细依旧宁愿相信自己的话。 是啊……正因为你值得我去付出,我才敢为了你背叛了过去,这一生也唯有此时能疯狂一回了。 “让所有人都退下去好吗,我将一切都告诉你。” …… 刚进入王府不久就被师傅通知母亲出事了,在外化名为宫九的男孩哪还管其它什么事情,用上轻工连忙向父王所在的房间跑去,紫衣青年看着男孩的背影笑得冷漠至极,羽扇在手中摇啊摇的,配上他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极为怪异。宽大的长袖下拧着一大包的香气四溢的零嘴,陈黎站在旁边漠然了撇了一眼好友,为他的举动很是不解。 “为什么这么做?” 明明是他的徒弟却如此冷漠的对待,今天出了事的应该是慕疏云平时挂在嘴边的小师妹吧,那既然出了事为什么反而置身于事外不去帮忙呢,除非是事情的结果已经注定或者不容改变,看他的神情八成也不是什么好的结果,而让他的徒弟赶着过去能看到什么好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只是想看看我这个依恋母亲的徒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看到父王‘杀了’母妃会怎么想呢,要知道我可是眦睚必报的啊,那个男人毁了我最喜欢的小师妹,为了小师妹的意愿我自然不会去动他,但若是她儿子干了什么就不关我的事了。” “陈黎,你可不能说出去哩。” 紫衣青年冲着陈黎做出噤声的动作,对于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他还是非常信任的,知道只要陈黎承诺了就几本不会反悔,他就先从他口中得到保证。 但慕疏云忘了其中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这件事不会影响到陈黎本身,否则陈黎压根不在乎什么保证,这就是他和其他江湖顶尖高手不同的地方,或者说慕疏云不认为太平王府中的人关系到陈黎什么事,所以日后被对玉罗刹知无不言的望虚宫主随便出卖了真的不算什么,嘛……要理解单恋状态中的陈宫主为人是要爱人不用朋友的,绝对为你‘两肋插刀’。 “嗯。” 对于慕疏云那看不清是喜欢还是讨厌的举动,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复杂感情的陈黎有些莫名其妙,但在听到解释后就没有多问了,太平王一家的人会在好友的挑拨离间之下变得怎么样他都能预料到了。不过,好友真的不在乎宫九知道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吗,通过这段把宫九送回来的时间,令陈黎充分了解到了宫九是怎样一个奇葩,就他的资质而言日后成就定然不差,希望好友不要大意了。 亲眼看到母亲的胸口被父亲插进了一柄匕首的朱锦宁彻底崩溃了,站在门口的男孩浑身发寒的不敢跨进去一步,还没反应过来,在惊恐中他下意识的趁父王还未发现前转身离去,想要逃避这样可怕的现实,而错过了太平王的若是看到了必然会给的解释,说到底只是个天资聪颖的六岁小孩。 太平王失魂落魄的松开了握住匕首发抖的手,慢慢的从那骇人的匕首上移开,眼睛呆滞的看着女子带着解脱和眷恋的容颜,抱着王妃的尸体男子心像剜出了一道口子,脑中不停的响起女子死去前凄凉的恳求,甚至连儿子来了都没有发现。 第二天,太平王府便宣称王妃因病去世,朱锦宁哭得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的独自在房间里大笑,笑声中的怨恨令人毛骨悚然。 “病逝了,这真是个好理由呢。” 王府的偏院里。 猛的抬起头看到父王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往日的父子情分在这一刻,或者说是在王妃死的那一刻便消失的干干净净,徐璮惨笑一声,没想到王妃会在自杀前选择用这种方式对付他,把太平王的无法发泄的怒火对准了他,那还有什么狠不下心的。 神情完全不似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能流露出的复杂,男孩索性不再伪装什么父慈子孝的虚伪模样,看着母亲被赐死的尸体眼泪不止的落下,竟是他连累了母亲。死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在这个真实得残酷的古代世界生存下来,原来这一世父母双全的自己竟然比上一世身为孤儿的自己还要下场凄凉。 真是何其可悲,男孩抱着肚子笑得发疼,眼中疯狂和绝望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耻笑自己的越活越没用的人生。 …… “回禀教主,太平王府的庶长子和其母被太平王下令处死了,明面上是病逝,但王妃和他们死的时间太接近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认为是他们毒害王妃被查了出来赐死的,只不过是皇家为了遮羞而说的好听的,此事还惊动了朝廷,太平王亲自入宫去面见皇帝,随后册封的旨意便下来了,封已逝王妃的嫡子朱锦宁为世子。” 监视朱锦勇的任务结束,莫三在发觉凭个人无法探清其它势力的底还有可能暴露自身后,果断的选择了撤离返回西域总部,现在正向教主禀报着这件事的后续发展。 “太平王世子……朱锦宁。” 隐藏在一团迷雾后的玉罗刹新奇的念着这个名字,最后扑哧的笑了出声,原著小说第一部中出现过的剧情,只是简简单单的把宫九为什么憎恨他父亲太平王的原因写了出来,谁又知道这背后发生多少事情才促成了这个结果。 那时看着小说的自己可曾去认真想过为什么宫九懂的如此高超的武艺,身上顶级的武学来路又是谁指导的,那些手下的高级武学又是哪来的,恐怕只看到小说中的陆小凤去思考过,局外者何曾会去疑惑着尘封在几十年前不重要的过往。 站在什么位置上就要考虑什么事,以前不在乎的事情却比什么都要神秘,江湖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啊,是不是也证明着自己也不在是什么局外人,无法再以穿越者独有的优势,用旁观者态度居高临下的看待事物了,看来以后得注意到这点了。 作者有话要说:整个暑假作者都可能窝在家里码字上网等等,有什么想和作者说的我保证每一条都认真看完,并且回复的哟~~请提意见给圈圈吧!你们的存在才是圈圈最大的动力啊! 你要相信圈圈基本上每个小时就会蹲在电脑旁刷新几十遍留言等待着你们的出现~~ 【期待的感觉真是甜蜜的痛苦啊,表示圈圈每晚都等到3点才依依不舍的去睡】 59出海 海浪的声音从来到海边后就没有消失过,独属于大海的气息广博而辽远,微咸的味道如同海水把人笼罩在大海的范围里,浪花不停的拍打着这艘对于整个大海而言不值一提的小船,大海蕴藏的危险以及被包容的感觉混合在一起,形成不可思议的畅快感,扣动着在人们颤栗的心弦。 身着白色华服的男子靠在栏杆上用手背撑着下巴,像是在眺望水天一际的远方,然而他的双眸却似阖非阖,独自享受着此刻的安宁,那悠然的神情令船上忙碌的船员不免羡慕。随意的举动明明不符合富家子弟的礼仪和洁癖,但在他身上却如同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浑如天然的优雅中流露出的丝丝疏离的意味,大概……唯一令人感觉到遗憾和公平的,是这个气质卓越的男子容貌相反是平凡至极。 一个经过甲板要去房间收拾东西的打杂船员,本来看到白衣男子的情况想去劝对方别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但刚要上前就被旁边的船员拉住了,提着个水桶的船员冲他摇了摇头,好心的示意他别去。打杂的人看了一眼不远处白衣男子的模样,涌起的好心在对方和自己完全不同的身份下退缩了,暗自低估着或许人家就是不怕危险,何必自找麻烦。 “啊,有人!” 忽然从旁边响起了几个人的惊呼,原来以为只是一块漂浮在海上的木板,在靠近这搜船的时候,船上一直观察着海路方向的人仔细一看,嗬!没想到上面竟然趴着一个浑身*的男人,被海水浸湿的衣袍看不清是什么颜色,乌黑的长发像水藻一样的散开,大部分发丝都飘在水面上起起伏伏,挡住了男人的具体容貌,只露出苍白的下巴。 “怎么,这是在偷懒吗,还不去干活!” 身型彪壮的船主从里面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发现了趁机偷懒的人后,毫不客气的走到了他们身后用手掌往几个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头上逐个敲了一下,把那几个嬉皮笑脸的人赶跑了后,这个满脸油光的彪壮船主才笑呵呵的走到了白衣男子身边,在离对方差三步远的距离时便不再靠近,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眼神狡诈的问道。 “这位公子,这搜船已经被你包了开往白云城,要不要救那个海里的人也就看你的意思了,不过,如果多了一个人的话就要多付一份价钱了,毕竟我船上的淡水有限。” 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白衣男子终于抬起了眼皮,他微微移过头漠然的看着被海水荡来荡去的漂浮物,抱着木板无限凄凉的模样,偶然间男子露出的一半侧脸让他原本不打算管的想法瞬间消失了,以他的性格怎么回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如果对方是自己认识的人呢,狭长的眼眸眯起闪过一丝讶然,玉罗刹用手背撑住下巴的手一歪,忍不住轻声笑道。 “救,怎么不救。” 看样子对方也没有力气自己来划船,船长‘仁慈’的考虑了一下后便决定放下了个小船,让几个船员快速的划了过去把人救上来,飘在海里抱着块木板的男子有气无力的睁开了眼看了前面的船只,没有任何挣扎的等待着救援,一不小心木板又下沉了一点,贴着木板的脸再次浸了一脸冰冷的海水,男子淡定的吐出了一圈浮出水面的小泡泡。 被扶上船的男子身上和头发都在不停的滴着水,嘴唇略有干裂的紧抿住,的不难想象他有几天没有喝水了,苍白憔悴的容颜上是少见的清隽出尘,赫然是几个月前还在中原到处游玩的陈黎。真是巧呢,竟然再次碰上了这个人,不知为何望虚宫主会出现在这个南海,而且是以这副在海上落难了的样子,在心里玩味的猜测出各种版本,玉罗刹悠闲的待在栏杆处打量着对方。 扶着男子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袖子里的硬物,凭他多年的经验知道也感觉得到是玉石一类的物品,这个男人的衣料虽然浸了水看不清多少好坏,但从隐约的边口绣文上也看得出是件上等货。想着自己前段时间赌输了的钱,怕是有什么好东西的船员眼神开始骨碌的打转,在这除了女人和酒肉外什么都没有的海上待了这么久,都快忘了自己当初的看家本领了,反正自己也算是救了他,那么付点酬劳也不算什么嘛。 发觉袖子被人动了,一直都有些昏沉不适的陈黎不顾眼前阵阵发黑,立刻反手卡住了船员打算行窃的手臂,看到被人拿出来的东西后男子的眼神顿时冷到了让船员背脊发凉,哪怕是脸色无比苍白虚弱,可这份动了动了怒意的冰冷气息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润着水光的火红美得令人惊艳,所以就算知道挑出了软柿子的船员还是不甘示弱的大叫了起来,因为手中拿到的这块玉佩绝对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这种颜色和品质的玉石甚至极有可能是罕见的血玉,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在这搜船上得罪了船员可不是开玩笑的。 “把我的手放开!不就是不小心摸到了一块玉吗,我们可是救了你啊!” 只要猜想到传说中血玉的价值,动了贪心的船员更加不甘心将到手的宝贝又丢人的还了回去,施加在手腕的力气越来越大,连骨头都被对方看似无力的手指捏得嘎吱作响,船员才开始害怕了起来,因为旁边的人都在看着他的笑话而没有来帮他,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帮他一起霸占了血玉,却不知这世上的小门小户出生的人,真正懂玉的能有几个。 他们也不过是认为红色的琉璃饰品,毕竟都是走了这么多年海路的人,什么琉璃没见过啊,值得为这个玩意去当着船长的面贪下来吗,更是在心底暗自嘲笑对方那块琉璃当做玉,殊不知这么一块雕成玉佩大小的血玉,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使劲的想甩开男子的手,却没想到把手中沾了海水后十分滑溜的玉佩给甩了出去,肉痛的感觉一闪而过,这个被贪婪虏获了心神的船员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时,随之而来扭碎了骨头的恐怖声音令他茫然的望着眼前貌似无害的男人,头部由于喉咙的让人直接折断而丑陋的歪在了肩膀上,失去生息的倒落在甲板上。 踉跄的急忙前进了几步,视线中的景物已经开始模糊,脑袋也出现嗡嗡直响的陈黎想要接住甩出的玉佩,知道自己晚了一步不可能再接的到,理智在身体的极度劳累下化为了浆糊,刚想灰心丧气的男子不禁疑惑……他没有听到任何玉佩落地的声音。 迷茫的看着映入眼帘的一只手掌,干净修长的手指在他面前伸展开来,露出一片绯红瑰丽的色彩,陈黎担忧的的玉佩正安然无恙的躺在手心中,即使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贵公子也略有不如的细嫩肌肤,比精细的白瓷还要美上三分,还多了一份常人无法发觉……掌控着力量才有的苍劲意味。 晶莹剔透的血玉被玉罗刹的手掌轻轻的托着,狭长的眼角微微挑起,把这幅精挑细选出来本该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样貌,硬生生给勾出了一丝属于罗刹教教主的妖异味道。所谓的伪装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有趣罢了,最多在出去的时候遮掩一下自己过于醒目的容貌,迷惑人心的流光从白衣男子的眼中划过,似真似假的雾色迷离而朦胧,他含笑的站在陈黎面前话语柔和的说道。 “你在找这个吗。” “是你?” 困惑的眨了眨眼睛,瞳孔都变得发散的男子依旧敏锐的感觉到自己曾经见过对方,虽然连自己都一时间想不到是在哪里见过,但下一秒脑海中却浮现了因为实力导致印象极为深刻并且同样是身穿白衣的人,虽然对方此时的模样和自己记忆中相当出色的容貌截然不同,也没有感觉到那深不可测的危险,但陈黎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白衣男子微笑不语,等着陈黎把玉佩拿回去,这种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令精神状态不佳的陈黎更加迷茫,本来就濒临休眠状态的神经自寻烦恼的打成了结。若是平时他肯定能够冷静的找不出其它的蛛丝马迹,可现在的陈黎根本没有空思考太多,伸出手握住了自己的玉佩,他还来不及礼貌的道一声谢,便眼前一片漆黑的向地面栽倒了下去。 “……” 下意识的拦住了一下陈黎的身体,玉罗刹不是不可以躲开,只是难得好心看在这个男人竟然认出了自己的份上,阻止了堂堂望虚宫主毫无形象全无的摔在地上,虽然对方此时狼狈的模样也没有多少形象可言。 其实一碰到对方玉罗刹就后悔了,但也不好又把人丢到地上,干净的衣服已经被对方身上的水给沾湿了,不断的渗透了到了衣服里面,他只能无奈的感觉到自己满手冰凉湿润的海水,拦住陈黎腰身的手指还可以摸到散的到处都是的头发,当真是滑溜溜如同水藻似地手感。 另一只空闲下来的手撸开男子垂到了额前的长发,,明显察觉到陈黎身体出状况了的玉罗刹把手贴在对方的额头上,掌心的皮肤上便传来了对方滚烫的体温。啧……果然是发烧了,都支撑不住昏倒了,看来还的确病的不轻。 真是麻烦,在海上生了病可没什么药物来治疗,这里离最近的岛屿都还有三天的航程,岛上有没有贩卖医药都还说不定呢。轻咳了一声,让那些呆住的人回过神来,玉罗刹抬起头不带一丝感情的扫过了那具尸体,像看见一堆垃圾般碍眼的对船长说道。 “把这里收拾一下吧,费用会另加的。” 死个把子人算什么,在海上死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这次是自己的船员不知死活的招惹别人,见不过不少大风大浪的船长只是愣了一下,便笑容依旧的摸着自己喜爱的大胡子,不过对白衣男子的吩咐还是迟疑的问道。 “好的,但……公子真的要收留他吗。” “你没听见他认识我吗,给我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 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明白对方究竟在担忧什么的玉罗刹毫不在乎的说道,他也要换掉身上弄脏了的衣服,便拖着手上昏厥过去的望虚宫主向自己休息的地方走去,对于这种精明狡猾的人,你越是解释只会越是怀疑,还不如让他自己慢慢猜去。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终于写到了两人结识的时候了,圈圈先抹了把心酸泪,主要是教主的戒备心太重了,普通的相遇方法很难奏效。 哗啦啦~~~我们风骚无比的剑仙大人……幼年版过几章也要出现了! 下一章会有陈黎和主角的互动,以及~~主角为什么出现在海上的原因也会说明,还有陈黎的 谢谢冰焰酱再次投了两颗地雷!^3^ 熬到了一点多钟总算是更完了这章~~半夜更新有点累,来不及仔细检查了,圈圈得去睡觉啦,同时非常欢迎前来捉虫的亲们哟~~~ 60陈黎 过去的记忆像是褪色的黄历,慢慢悠悠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回头一望却愕然发觉已经离那个时候如此遥远,清清冷冷的日子千律一遍的过着,他的人生在未踏出望虚宫之前都是冷寂得毫无乐趣可言。失去知觉病倒了的陈黎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冥,什么也无法去思考,尘封在心底的过往在他昏昏沉沉的时候才浮现出一角,抹去了上面厚厚的灰尘。 一缕缕逝去的时光凝出微凉的水珠缓缓滴落,心思向来澄澈无暇的人梦境永远不会繁杂混乱,懵懵懂懂的来的这个世界上,保持着这份心灵的宁静淡泊。对他而言人生从来就没有几件值得怀念的深刻往事,所以经历过的日子在他眼中可能也就如这发出滴答声的水滴,滴落在心湖会荡起点点痕迹,但不久后便恢复平时的死寂。 一如陈黎的心境,看似是个清澈见底的古井,可当你伸出手去触摸这份干净的清水,便会被这份水中的寒意惊退,冰冷的温度久久的在手指上挥之不去,完全没有想象中本该在冬日时的温暖。 幽静的小庭院内,素雅的女子寂寥的坐在一角,碧色的褶皱裙摆迭丽的落于地面,似乎和整个小庭院融为了一体,一样的寂寥一样的无人问津。凑进一看,你才会惊讶的这个看似平淡的女子竟是世间罕见的美人。 那个人是…… 明明是堪称倾城倾国的绝色外貌却没有与之匹配的鲜活气息,完美的容颜上一片荒芜的神情,仿佛这世间已经失去了她存在的意义,不过二十载的人生,竟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情绪和风华,美得如同画卷一般不真实,却充满着苍白而单调的颜色。 ‘母亲……’ 稚嫩的童音轻轻在这个寂寥蚀骨的地方响起,打破了此刻的死寂,清脆的嗓音中仿佛透着寒泉般的叮咚的凉意,似乎在呼喊着画面中的女子。看着这一切的陈黎才恍惚间记起那是他的声音,是曾经待在望虚宫的自己,而这个坐在庭院中的女子正是自己早已去世的母亲。 前朝皇族嫡系后裔,叶氏,凝宵…… 女子沉默的转过头,纯净的琥珀色眸子依旧是光润美丽,但其中空洞无神的如同死物,令人看得悚然一惊,除了陈黎没有人知道,这双曾经蕴含着脉脉深情的眸子是被女子自己哭瞎了的,用无数的泪水和悲恸换不来爱人的回心转意,演变成了最后枯寂的神色,当初的天之娇女如今像个行尸走肉似了无动力的活着。 换了身新的衣服,手指简单的给自己系着腰带,似乎听到了什么模糊不清的低语,玉罗刹挑眉的转过身看着地毯上躺着的某个男子。至于为什么是地毯上而不是床上,那脱下衣服足以拧出半桶水的水润度,如果把他放到了床上自己那是今晚别想休息了,好歹很仁慈的没有丢到地板上还是看在某人的病人的份上,毛毯可是又厚又软的呢。 刚才还不明显,现在再一看就发现他已经烧到了满脸绯红,紧闭着双眼躺在地毯上毫无反应,唯有眼睑微微在动,似乎在昏迷中做着什么梦。不知多久没有喝水了,男子嘴皮干燥的快要裂开,苍白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好像在无声的控诉着明明有水却不给他喝的玉罗刹。 这不是正在换衣服嘛,等会再喝也死不了人,况且以陈大宫主的深厚内力接着坚持几天也没问题,提着一小壶温水的玉罗刹蹲在男子面前,发现整个地毯的中间部分全部被水给浸湿了,心中再次给他记上了一笔。要知道自己这次出门连隐二都没带来,身边没一个专门为他跑腿做事的人就是不习惯,在船上都是一群见钱眼开的家伙,谁会好心帮忙晒下毛毯,还不是要自己出钱。 一点自己动手的意思都没有,想把他叫醒了自己来的玉罗刹轻轻拍了怕男子的脸颊,昏迷中的陈黎眼睫颤动了一下,呼吸都变得序乱起来,可依旧无法挣脱突如其来的梦寐,挣不开沉重的眼皮。触及皮肤间滚烫的温度令玉罗刹迟疑了一下,认真的思索起对方的病情起来,如果再不降温会不会把他的脑袋也烧坏了。 手指捏住男子的下巴将抿着的唇扳开,另一只手持着水壶,让壶嘴正对着他的口中倾斜的倒入,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把水喂给平躺着的人极容易呛到气管,但他已经换了衣服啊,如果把男子上半身扶起来喂水那结果只会导致他报销了第二件衣服。 果然隐二的存在实在是必不可少啊,习惯了优越生活带来的方便后,玉罗刹觉得自己正向成家务无能的康庄大道上直奔而去,洗衣服什么的洗碗什么的……真的是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啊。 (大清早习武回来,坐在浴室的一个小板凳上,少女笑容不变的看着手中被搓烂掉的衣服,目光却可疑的飘忽了一下,而她的脚边,则是堆了满满一盆子的脏衣服等着她。) 就连自己打算独自出门时,在隐卫心中敬畏如神魔的玉罗刹都被隐二非常隐晦的提醒出门必须要带钱,并且选择给他打包带走的衣服,甚至特意叫绣娘临时绣上了小巧的珍珠宝石之类的东西在袖子内部,方便自家主人用完了零碎的银票后在普通地方能拿去付钱。 毕竟面额太大的银票不是那么容易在一般的买卖中流通,如果真让人拿着一张几万两的银票在酒楼里付账,那别人会认为你是来找茬的,到时候主人要是丢脸这对于隐卫来说是绝对不容饶恕的事情。 添加了一勺子蜂蜜的温水缓缓的流入陈黎的喉中,润湿干渴了许久的口舌,刚开始被呛了几下,但调整了呼吸的频率后让他便主动去吞咽来之不易的温水。天知道身在京城受到好友款待的陈黎在接到了关于白云城要出事的消息后,连夜从那么远的地方披星戴月的赶到了南海附近,只为了来得及去帮忙。 只可惜心思通透的陈黎因为很少接触外人,导致在人情世故上呈现一抹黑的状态,虽然在看人看事上极为敏锐,但这世界上的事情千变万化又岂是都能一目了然,任谁不小心都有可能栽了一个跟头。 来到南海直接找当地靠海为生的人打听出海的事情,不幸遇见的正是和船员沾亲带故的渔民,所以被误导了陈黎便选到了一条质量不算如何优秀但口碑还过得去的船,又因为付下重金要求尽快前要飞仙岛,而让本来想说等几天比较好的船长立马变了嘴脸,再接着悲剧的碰到了海上的风暴,成为了海难人员中的一位。 再者,就算他是大宗师级别的高手,或许个把子月不喝水能抗下来,也不能做到横跨南海回到陆地啊,别说是陈黎了,哪怕是现在的玉罗刹也做不到这种半玄幻的程度,不过如果有块结实耐用的木板,没准‘曾经’实力达到破碎虚空级别的玉教主本尊还可以潇洒的划了回来,但现在套着个无伤牌脆皮壳子的玉教主是做不到了,单有心境没有用的。 (背熟了电脑键盘的每个符号意义和位置,刚开始还仔细慢慢边翻字典边打字,并且研究词组和单字出现的前后规律,在熟悉了一段时间后忍耐不了如此的龟速,过目不忘的顶尖大脑使得无伤’少女果断在键盘上飚起了超高速,然后果断的……手指抽筋了。) 冰冷而充满寂寥的梦境泛起柔和的波澜,一圈一圈的涟漪荡漾开来,形影孤单的孩童显现在他的梦里,在陈黎的眼中男孩怔怔的望着母亲,却不愿去上前打扰她的这一小片天地,记忆中母亲身上的淡淡幽香还残留在梦境之中,说不清是怀念还是别的什么感情,牵扯着他不愿离去的安静注视着。 清浅的熏香溜进了梦中,掩去了自己记忆中母亲身上失真了的气息,把陈黎从茫然中唤回了一丝神智,却在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自从武功步入一流境地,内力也到了现在的程度后,很久没有感觉到身体上会出现燥热难受,整个人也变得晕乎乎的集中不了精神,更何况他修炼的是偏向道家的心法,自身散发的气息和体内的内力都是冷冷的类型。 嘴唇上感觉接触到了冷硬的东西,驱散了嘴皮上的一些热度,随后口中被倒入了令他精神一阵的液体,带着丝丝清甜的温水滑入喉中,连向来很冷淡的他都忍不住心里涌起喜悦。没有被逼到几天几夜喝不到水还要忍受无边无际的海水随时诱惑着你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缺水的痛苦,就算如此,他依旧没有去喝过一口海水。 刚才给他喂水的人似乎走开了,然后另一个陌生平凡的气息出现在身边,身上的衣服似乎被人动了,可能是之前给人偷玉佩造成的敏感和愤怒,任何一个虚弱中的人被陌生人近了身都会本能戒备,更何况是望虚宫主,所以大脑处在迷糊中陈黎直接一掌拍了出去,没有任何留情的意思,谁敢动他身上的东西都去死吧。 听从玉罗刹吩咐抬了一桶洗澡的热水,并且过来帮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脱衣服的船员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是他胆小,而这个明明躺在地毯上发着高烧的男子竟然猛的挥了一掌过来,若是普通人随便的一个手掌那有什么好怕,问题是…… 他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的看着木桶上被打破的一个大洞,哗啦啦的热水淋了他一头也没有什么反应。船员无比感激的看着帮他偏移了一下目标的人,但仔细一想如果不是对方让他去靠近那个危险的男人,自己怎么会差点脑袋开花。 而能救船员的人能是谁,正是玉罗刹发现不对及时上前一巴掌打偏了陈黎的手臂,阻止了又一条需要花钱磨平的人命死在他面前,他才不想为陈黎收拾两次的烂摊子。 看见水几乎流干了的木桶还有全部湿掉了的地面,这个是他今夜休息的房间啊,玉罗刹没好气的撇了一眼再次失去反应的男子,承认是自己低估了武者的防备心,才弄成了这样糟心的局面,不过看到了陈黎被木桶里的水正面淹到了的玉罗刹心情愉悦了点。 “我要换一个房间了,但在这之前你再烧一桶热水来……放心,不用你来靠近他了。” 鞋底都沾到了一些水渍,踩在让热水泡了一遍的木板上玉罗刹略感无奈的说道,船员惊恐的神情又不是没有看到,除非用更强大的暴力来命令他,再叫这个人来给陈黎脱衣洗澡是绝对不可能了,但这样做无疑是会让整艘船的人恐惧他,现在离飞仙岛的距离还远着呢。 忧郁的看着送来了新的一桶洗澡水后飞快离去的船员,还以为他身后有老虎在追他呢,玉罗刹忧郁的再看着湿嗒嗒的地上湿嗒嗒的人,最后淡定的盯着陈黎这张清隽俊秀的面容,各种想法在脑海中翻滚,是揍醒他呢……还是打醒他呢,其实只要弄醒了就不需要自己动手了对吧。 找准了在侧腰部某个穴道的位置,忽然想到个恶趣味方法的玉罗刹笑得人畜无害,微笑着配合内力点了下去,保准望虚宫主马上就醒,区区筋疲力尽后的昏迷怎么比的过杀伤力极强的笑穴呢。 “唔……” 腰上的一个地方轻微的痛了一下,酥酥麻麻的奇怪感觉慢慢涌了上来,然后越来越强烈的麻痒令陈黎不再能强行忽视了,从梦中彻底醒来的男子脸色微变,这才知道自己被点了笑穴的陈黎勉强睁开了眼,一入眼便看到了面前戏谑的看着自己的白衣男子,痒得实在受不了的男子咬着牙蜷曲着身体,颤抖的手指摸上自己的腰部想要解开穴道。 “你看你把我住的地方弄成了这幅样子,我只是为了叫醒你罢了,喏……衣服放在旁边,我想你一定不习惯有人服侍你沐浴,既然醒了,就自己去洗澡吧。” 指着这满地陈黎弄出来的罪证,他神情温和的望着这个表情生动起来的男子,无视对方在笑穴的作用下略显扭曲的笑容,玉罗刹很友好很大度的解释道。 作者有话要说:圈圈修改了一两个句子,不好意思的伪更了一下,另外:路西菲尔那篇已经更新了哟~~ 热烈欢迎帮忙捉虫的亲哟~~看到什么错误的地方立刻告诉我吧! 这么晚才更新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等下能看到几位亲的留言呢,期待中…… 最新章如果以后出不来的话,并且是收到了更新信息却找不到最新章,请点进入任何一章,把网址末尾的数字改成最新章的数字,比如说45改成59之类的,就能看到了。 非常认真的问一句,是不是这两章会让人搞不清头脑,觉得省略了很多地方看得受不了,比如说是主角出海的原因之类,因为这件事情会穿插在文中慢慢阐述,亲们习惯得了这种写法吗?还是说要直白明了一点的? 61控制 看着房间里那个对方从橱子里找出一件明显崭新的衣服,白衣男子把衣服丢到床上便转身出去,修长完美的背影完全和那份平凡的长相格格不入,哪怕只是微微的侧脸都足以给人留有幻想的空间,只要是懂行的人都知道这个是易容的,而且是很高级同时也无比低级的易容。 说他高级是脸部模糊了五官造成的效果的确很不错,说低级则因为他只是把容貌给修改不少罢了,敏锐点的人对比一下男子的手就会发现肤色根本不一样嘛,或许他本就不在乎被人看出是伪装了容貌。 被笑穴折腾的后遗症使他本来就疲惫不堪的身体更加肌肉发酸,只觉得眼冒金星的昏眩手脚抽痛,拖着发高烧的身体陈黎慢慢从地毯上爬了起来,手指关节僵硬的把湿透了的衣服解开,当做垃圾般的随意脱在地上,手上只握着一枚唯一在意的玉佩,其它的东西反正也被海水给泡坏了扔掉也无所谓。 失去了一层层让水黏在一起的衣服,露出其中高挑削瘦身体,光裸的肌肤阵阵发烫,令他整个人像是煮熟了沸水,高烧使得原本苍白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却看不到任何瑕疵的地方。 陈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用探脉也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这种浑身发烧的感觉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小时候患有寒毒的自己哪里有这么容易发烧,而长大后有了内力自己又是深居在望虚宫,根本碰不上生病的原因,别人不过寻常的事情,在他看来却有些新奇。 抬腿跨进木桶,让温暖的热水浸泡他冷得发抖但同时热得流不出汗的身体,舒服的喟叹一声,陈黎用手指简单的梳顺自己有些打结的长发,伸手掏出一旁盒子中的皂角准备好好清洗一遍自己的身体和头发。 这次出海的遭遇也让陈黎记住了教训,以后绝对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大意,如果没有找到船只恐怕还得继续漂流在海面了,甚至连睡觉都不能放松警惕,他已经好久没有真正的合眼休息了,况且每天只能抓鱼生吃的日子着实不好受,满口恶心的腥味现在都仿佛还残留着。 洗完了热乎乎的澡,也换上了干净柔软的里衣,虽然玉罗刹和陈黎的身高体型没有多少差别,但毕竟是按照玉罗刹的身型来缝制的衣服,对于平时生活质量也十分讲究的陈黎终究会有不合身的感觉,扯了扯这套衣服上稍显狭窄的腰身部分,知道自己现在状况的他没有做多余的计较。 没有了往日平淡无奇的灰色,难得一身纯白色衣服的陈黎一步步向里面走去,脚下冰凉湿滑的水渍令他有些皱眉,似乎想到了那个两次萍水相逢的陌生男子说是自己导致的,而印象中自己也的确在昏迷中的时候动过手。 自觉理亏的陈黎面无表情的爬到房间里唯一的床上,内力自动在体内有规律的循环流动,男子白皙的脸颊上一片通红,清隽的容颜多了份病态的艳色,此时的陈黎倒是和他绝艳的母亲有了几分相似,他抱着被子双眼无神的坐在柔软的被窝里,默默的发着高烧。 等了片刻后走进来的玉罗刹就看到此刻的场景,顿时无言的想要抚额,陈黎那看似一如既往的冷淡眼神也只能骗骗被他唬住的人,从男子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空气不时的眨几下眼睛,看到玉罗刹的出现也没有转移目光,完全不符合陈黎给他的印象,不难看出这个家伙的脑子快要烧成浆糊了,没想到让他坚持洗完一个澡,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他完全可以相信自己的猜测,若不是由于对他的不信任和礼貌,陈黎绝对就不是玉罗刹现在看到的在发呆状态,而会是裹着被子直接躺下睡觉了,这眼皮都快阖上了。 真难为一个不知道在海上几天没有睡好吃好的人还这么艰辛的支持着‘清醒’,面对着这样糟糕状态的望虚宫主,玉罗刹也觉得什么话都不好说了,但心里不禁萌发出想要套话的冲动,他就不相信陈黎来南海的原因和白云城无关,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赶在这个时候跑过来,并且出海的准备也不会多充分。 玉罗刹撇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衣物,他根本没看到多少‘身外之物’,比如说是贴身的金银、药物,连刀都不见踪影了,还有衣袍的质地也能看出问题,这一点都不像经过仆人去仔细准备的,衣服也很明显不是非常高档的布料,很可能是在路上临时花钱买来换洗用的,和之前见到陈黎时候的衣物质地不一样。 不过…… “陈黎,你确定是在这里睡觉,不需要换房间?” 轻咳了一声,把陈黎散乱的注意力唤出来,清澈的黑眸茫然的注视在玉罗刹,一对视,陈黎眼中什么疏离什么清寒都消失了,自己打破了自己的表象,里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什么意思,这里难道不是睡觉的地方吗?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大脑混乱难以思考,床上的男子勉强集中了点精神,不仅大脑嗡嗡的作响,喉咙也开始疼痛的陈黎沙哑的问道。 “这里,不能睡吗?” 心里犹豫了一会儿,原本看见陈黎强撑着神智听他说话时产生的一咪咪点的良心,在得到对方迷惑的回答后果断的抛到了天边,还是自己的打算最重要啊。 略显诡异的眼神一闪而过,这几天休息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动过手脚布置一番,本座憩息的床铺怎么会是普通人能躺的地方,既然你摆明了不太想换个地方睡觉,自己又何必强求你离开,只希望你今晚吃得消,看在你的确生病的份上就把房间‘让’给你。 “可以,但这是我的房间,我怕你睡不习惯。” 他心思百般流转着的玉罗刹扬起一个虚假的微笑,欺负人家陈黎现在迟钝的知觉,显得十分热心的解释道。充分的展现出所谓大灰狼的笑容,不要以为别人睡觉的地方就会安全多少,这也算是给你涨涨江湖经验吧。 “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 不待陈黎要说什么,玉罗刹轻飘飘的关心了一句,从橱子里拿出一些自己的起居用品后,优雅的走出了这个房间,顺便把门也给带上了。 连房间主人都不在乎自己霸占了房间,放下床帘后他便缓缓的盖上被子躺了下去,这个时候的陈黎也不在乎是不是别人睡过的床了,在自己的疲惫面前小小的洁癖实在不需要理会,况且这个被子和床单都很干净,被子上的淡淡熏香也闻得很舒服,昏昏沉沉中的陈黎忽然想到这股味道不正好是之前闻到过的吗。 是错觉吗……感觉枕头上还散发着其它的香味,而且应该上一种不知名的花香吧,快要睡着的陈黎伸出手向枕头地下摸索着,却并没有摸到什么东西,便放弃了去寻找。 第二天,房门再次被打开,手上端着一碗白米粥的玉罗刹独自走了进来,狭长的眼角都仿佛流显着温柔的笑意,白色的衣袍最能模糊自身的危险,所以他在外出时从来都没有卸下过温柔的面具,温润尔雅的男子大概没有几个人会反感吧。 房间内的水经过一夜干得差不多了,依然还带着潮湿的感觉,干净的长靴踏在地面无声的向床边走过来,对于陈黎这个层次的人而言,平时哪怕是有人靠近门都会被惊醒,更别提玉罗刹都推开门走进来了,这已经不是用不正常能来形容的,就算玉罗刹收敛自身的气息。 把手上热腾腾的白米粥放在桌子上,是他特意吩咐船上的厨房弄出来的新鲜白粥,像是个担心朋友肠胃消化不良,如果不去考虑白衣男子的身份倒是挺普通的举动。 抬眼瞧着床帘里还在沉睡着的模糊身影,洁白如玉的纤长手指勾住帘帐的一边,纱质的手感在指尖划过,轻柔的帘帐被他不经过房间主人的允许便掀开,说起来这里本来就是他的房间吧,陈黎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出过,他玉罗刹又何须在意别人的反应,而对方能不能有反应还是个问题呢。 白衣乌发的清隽男子脸色苍白如纸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仿佛被什么不详的梦魔缠住,额头上冷汗津津,连头发都被打湿了一些,被子里的手指微微抽动,身体先一步觉察到了有人,但陈黎的心神始终无法醒来,整个人比昨天从水里捞上的时候还要惨淡三分,一点都不像是个休息了一晚上的人。 见到这个状况的玉罗刹丝毫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温柔似水的笑容中更是透出满意的意味,冰冷的指尖轻点陈黎的眉间,那一霎那扩散开来的寒意令昏迷中陈黎手指抽动得更厉害。遇到玉罗刹绝对撑不上幸运,而以这种虚弱的状态遇到玉罗刹那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不被他坑一回就有鬼了。 比传说中海妖还要魅惑的嗓音柔柔的响起,令人如同陷入梦幻般觉得格外不真实,正因为现实中没有人能达到这种几近勾魂摄魄的声音,所以更是无法抵抗,这是种明知道只要微微一失神就能把人拖入地狱的诱惑,可是世人甘愿被他魅惑一次。 有幸得到玉罗刹全力施展这份魔功的陈黎可是算上第一个,估计没有人能为这份‘首次’庆幸得起来,就连玉教主都没有碰到需要对这种达到大宗师层次的人用这招,毕竟这个层次以上的人心智之坚韧都极端恐怖,区区言语的诱惑是影响不到什么的,也根本不会有百分百的成功率。 但悲哀的是陈黎此时的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了,先是落海又是在睡眠中吸入太多玉罗刹调配给自己用的‘安魂香’,不仅精神状态不佳,身体虚弱的更是无法抵抗‘安魂香’带来的深层次睡眠,正是下阴手的大好时候啊,能坑到一个这种人物也挺有趣的,不是吗~?平凡的眉眼都变得妖意横流的玉罗刹低哑的问道。 “回答我,你是谁。” 我是……陈黎…… “我是……” 明明在心中已经在下意识的回答了,但陈黎只是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后就卡住了,武者的本能和控制在进行对抗,昏迷中的男子神情从不安的睡眠中浮现出轻微的挣扎,紧皱起来的眉心流露出痛苦感觉。 有反应就好,不就证明了的确开始产生效果了吗,玉罗刹勾唇浅笑,雾色流动的眸中唯有一片令人心寒的冰凉。 指尖从男子颦起的眉心优雅的滑动到眼睑上,漫不经心的举动中又似带着蚀骨的温柔,长长的睫毛在他指腹下扫动,带来轻微的瘙痒,兴趣上来的玉罗刹俯□在他耳边低喃,还在挣扎着的男子打了个战栗,反抗带来的痛苦神情在他的言语下慢慢消退。 “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陈黎……” 失去血色的唇张开,从陈黎的口中吐出轻不可闻的细语,昏睡中的男子神情变得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圈圈立马去码字,今天还会有一章,请亲们晚上(大概凌晨左右)敬请等待~~ 再一次声明,欢迎来捉虫~~ 捉虫送积分的哟~~ 62询问 “陈黎,你是什么人?” “……我是陈黎。” 本来想要由浅入深的慢慢询问有关白云城的事情,只是提了一个极为简单的问题却得到这样的回答,玉罗刹不禁有些哑然,第一次对于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难不成是自己没有说清楚所以才得到这种答案,还是在别人耳朵里这不是问你的身份吗。 这算是什么回答,莫不是在陈黎的心里他就是自己而已,其他任何相关背景都不被放在心里,还是说……所谓的望虚宫主身份根本就可有可无。 如果不是陈黎的确在他的控制之中,也自信凭自己的功力和功法对方现在这个状态抵抗不了,玉罗刹真的会认为对方在装疯卖傻,玩味的思索了一下对方话里的真实意思后,忽然萌发起了想要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把控制的时间浪费在其他事情上得不到什么好处,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不想用手费力的支撑在陈黎身上,干脆将上半身都趴到男子的胸膛上,玉罗刹笑得犹如一只腹黑的老狐狸,眼底精光直闪,对于挖别人老底的事情他不怎么在乎,自己又不是闲的没事干的人,但对于挖一个顶尖势力的掌控者的老底他很有兴趣。 但凡到了他们这种地位的人,知道的任何一点秘密都不会简单,没准可以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心里绕着各种弯弯肠子的玉罗刹含笑的问道。 “你喜欢什么东西?” “刀。” 眨了眨眼睛,是爱刀成狂的武痴吗,崇尚强者为尊的武林上这类的人也不少,更别提在玉罗刹记忆中五花八门的小说动漫里,偏执狂、战斗狂、恋物癖什么的真的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单是陆小凤传奇的小说里就有好几个痴迷剑道的人。 可是,玉罗刹微微眯起了眼睛,凭借着这么多年来对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的判断,感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违和,总觉得不太像呢,在心里摸着下巴的玉罗刹想到,然后接着问。 “平时喜欢做什么事情?” “练刀,看书,弹琴,还有……打坐。” 只说了三个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后,陈黎就开始吞吞吐吐的犹豫了起来,在玉罗刹以为会知道什么新奇东西的时候,他仅仅是憋出了打坐二字后就不再吭声了,看来他也不确定打坐是否算是喜欢做的事情。 玉罗刹眼角抽了抽,打坐算什么喜好之一,就像他也经常闭关打坐,但不代表他会喜欢上闭关打坐啊,他不禁有些置身事外的怜悯。 一直认为自己的生活已经够枯乏无趣了,每天都是练武、批教务、养孩子,稍微刺激一点的就是杀人放火、栽赃嫁祸、或者调戏美人,没想到还有一个比他更加枯乏无趣的人,话说你陈黎的日常生活几乎可以和道士、和尚去比较了,不用问都能感觉到陈黎的私生活也不会多丰富。 话音一转,由之前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拐向了一个刁钻的疑问,或许之前的几个问题对于玉罗刹而言不过是看似玩笑的铺垫,眼神丝毫没有变化的罗刹教主眼神朦胧醉人的轻柔说道,恍若发自心底的莫名叹息,让人忍不住跟着他的说话思考。 “你,心里在乎什么?” “……” “陈黎,你在意什么,在这个世界上你究竟在乎什么?” 听不到回答,他的尾音不可避免的轻快起来,敏锐的猜到了一点的玉罗刹笑得眼角弯弯,却没有把会影响到问话的其它声音打乱,他就这样用尖锐而好奇的语气,把所有人普遍可能会在意的东西一个个的细数出来,期待着他的回答会是哪一个,又会不会是他心中猜想的那一个。 “是亲情、友情、爱情,还是权势、地位、武道,呐~,告诉我吧。” “……” 不变的心跳终于出现了一丝序乱,陈黎空白一片的神情无法掩藏的透出了一份茫然,在玉罗刹的逼问下,本该冰冷坚硬的心防陷入了脆弱不堪的状态,轻轻一问就能把任何不重要的事情吐露出来。这种最直指人心的问题对于普通人而言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答出,但在陈黎的面前却如同高深的谜题般纠结不已,苦苦思索也答不出一句明确的话。 没想到还是无法回答出来,玉罗刹才真正的忍不住大笑起来,胸膛间的震动传达到身下男子的身上,真是有趣而可怕的望虚宫主呢,反复几次加深层次的问法和暗示,得到的竟然什么都回答不出来,这不就证明了陈黎压根都不在意,既非生无可恋也非心如死灰,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可以养出这样心性寡淡的人。 如果陈黎接下来的岁月里依然毫无改变,玉罗刹简直可以预测到他会成长为什么样的人,冷心冷情、寡情寡欲大概是对于望虚宫主最好的阐述吧,所谓的道德伦常在‘不通世事’的陈黎眼中,恐怕不会比的上一碗水的价值,好歹水可以来止渴。 如果……万一陈黎和他对立,那么,这样几乎毫无弱点又身居高位的人,一旦成长起来了恐怕会成为日后的妨碍,是西方魔教的妨碍,也会是他玉罗刹的妨碍。 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刚才还眼底杀意流显的玉罗刹下一刻扑哧的笑倒在男子身上,就算对方日后与他为敌,就算对方成长的更加强大,他又何尝会怕了陈黎。杀了他反而显得自己气量狭窄,容不得一个有潜力的人物成长,这人世间又有什么是值得将要破碎虚空的玉罗刹去胆怯的。 算你走运呢,陈黎,本座今日就好心放过你了…… “你来南海是为了什么?” “舅舅出事了……所以我得尽快赶来……” 额头的汗水再次冒出,触及了需要保守秘密的问题本能的不愿多说,昏睡中的男子只觉得心脏狠狠的一紧,顿时连身体都出现了明显的挣扎,但依旧被武力值更加彪悍的玉罗刹轻松的镇压住了。制住了陈黎双手的玉罗刹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知道自己之前一直惦记着的事情要从陈黎嘴里吐出,他又怎么会容许陈黎保守秘密。 “赶来干什么,赶去哪里?” “去……” 要紧了牙关死死不肯再说出一个字,陈黎把到了嘴边的话给硬生生的卡住,俊秀的眉宇间皱的更加深,内力开始疯狂的运转起来想要摆脱压制,拼命的抵抗着玉罗刹施加的精神威压。本来还能回答问题的头脑,连最后一丝清明都消失不见了,没有谁允许自己是被人控制住的,这一点哪怕是陈黎也不例外,哪怕他现在还一无所知。 细密的冷汗一颗一颗的滑落额头,在光滑的瓷枕上出现一个个浅色的水印,陈黎的脸色可以说是更加糟糕了,是个人也经不起玉罗刹这样的折腾啊。胸口发疼的男子低低的轻哼了一声,温热的液体从喉中涌起,死死抿住的唇瓣中依稀也可以看到一丝殷红。 眉梢优雅的挑起,发现自己一不小心问得太久再加上触及了关键问题后,导致他的控制开始失效了,手指技巧性的揉压下男子颌边的几个地方,使得陈黎的牙关一酸忍不住松开了嘴唇,鲜红的血水不停的流了出来,玉罗刹掏出手帕为他清理了一下口腔,也算是把证据抹消掉一些。 雪白的丝帕上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知道要是再想从陈黎嘴里掏出什么话来就得要了对方的命了,能够为了保密做到这种程度的确值得人赞赏,该知道的玉罗刹差不多都能推测出来不少,也就没有必要再对皮外伤变成内伤的陈黎审问了。 竖起食指为他合上唇瓣,对于被自己弄成这样的陈黎,玉罗刹没有一丁点愧疚之类的奇妙情绪,视线扫到了桌子上摆着的一碗白米粥上,白衣男子的眼神一滞,似乎才想起自己是来给陈黎带食物的。 再看看床上无比惨淡的陈黎,几乎是奄奄一息的躺在被子里,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死去的白洛奇,话说能被自己弄成这样的,除了白洛奇只有陈黎了,而陈黎和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牵连,纯属因为同一件事情而恰巧倒霉的碰到了自己,玉罗刹轻笑了一下,干脆把自己来过的痕迹都抹去好了。 起身去拿桌子上的瓷碗,白米粥也凉了不少,手中的瓷碗上的温度差不多也能喝,玉罗刹端起白米粥再次来到床边坐下,非常温和的舀起一勺子细软爽口的米粥送入了陈黎的嘴中,看着他慢慢的吞咽口中的食物,残留在陈黎嘴中的血腥味逐渐散去。 没有把白米粥全部喂完,等到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他便收了手,万一醒来的陈黎察觉到肚子饱了怎么办,还是让他吃个垫肚子的程度就行了。 把手帕还算干净的一角给陈黎擦了擦嘴边,抹去了旁边流出的一点白粥,将瓷碗暂时放在床边,玉罗刹伸出手打开瓷枕的一个小机关,隐藏在瓷枕内部的正是把陈黎真正放倒了的玉罗刹牌强效‘安魂香’。 若不是陈黎的武功和心智都够高,闻了一晚上这种程度的迷幻药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在陈黎身上也只是造成了病情加重、神智不清而已。玉罗刹仔细的把残余香料全部放入帕子中,再把帕子折叠好塞人袖子里,等下就一起丢到海里去,他最后在男子的耳边留下了一句便拿起瓷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嘘,好好睡吧,我没有来过哟。” 作者有话要说:握拳!圈圈我‘双更’(虽然过了凌晨)了啊啊啊啊啊!!!求表扬啊!!! 亲们放心,今天肯定不会拖掉本该会有的一更,圈圈去睡了,下午接着码字! ^3^ ^3^ ^3^ ^3^ ^3^ ^3^ 63挑明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前段子的时间的确有一场风暴,只是没想到真有船糟了殃。”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好像很同情那个生死不知的同行,船长的表情也很肃穆惋惜,但他眼中的幸灾乐祸可就暴露出了真实的心思,同行是冤家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 只要有一艘船,任何一个精通掌舵的人在召集了船员后,海上的航行容易赚钱的同时伴随的就是风险,这个南海搞运输货物和搭人过海的船只也不多,任何一艘船都可能抢了自家的生意,哪怕在对外方面他们都很团结,对内……可就说不定了。 “是吗,我可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仿佛一个普通客人对于乘船的下意识害怕,唇边的微笑透着沁凉的味道,玉罗刹意味深长的留下了这句看似平常的话,平静的走开了,待在原地的船长不禁汗流浃背。 不是害怕,也不是需要得到保证,而是警告,常年跑海路什么生死一刻的风险没有碰到过,这点对于死亡的冷静还是有的,但从这个白衣男子的口中,他却感觉到了另一种危险,想到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来的婆娘,也许……出了事情的后果不是他能付得起的。 “希望这笔生意值得我去做啊……” 谁能保证百分百的安全,即使是在海上生活了一辈子的船王也做不到这种保证,他们是在于凶险难测的大海上,而不是在陆地上啊,无比纠结的船长摸着自己的大胡子返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在饥饿中醒来,陈黎只觉得自己身体无比的沉重,连带着来头都隐隐作痛,睁开的眼眸发干酸涩,昨夜的睡梦中不知怎么回事,许许多多早已遗忘的往事不断的浮现,各种交错的事物在他的脑海中编织出光怪离奇的梦境,或是熟悉或是陌生,一回想起梦中的点点记忆陈黎就脑仁都在疼。 这到底是怎么了,刚醒来的陈黎用手压了压发闷的胸口,连高烧都退下了一些,怎么自己还这么难受,在睡了一觉之后不仅是精神还有身体状况都……显得比昨日更加糟糕了一点。眼神微微一凛,陈黎反射性的想起了在床上闻到的奇异香味,但现在却闻不到了,他翻过身立刻检查起了自己睡过的枕头。 手指仔细的抚摸着还略带体温的瓷枕,在瓷枕的外侧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小机关,打开可以移动的瓷片后,露在眼前的便是还没有拇指大的空槽,凑近鼻尖轻轻的嗅着,上面还略带着一股极淡的芬芳。虽然陈黎在医术方面不如他的父亲,也没有足够的实践经验,但基本对花草的判断错不到哪里去,毕竟不能小看望虚宫历年来的收藏和累积,这份眼界就不是普通大夫能够比较的了。 可是……陈黎郁闷的把枕头放了回去,除了发现这个香味是多种东西混合出来的以外,他什么都闻不出来,之前对比了外面其他人的水准还以为是父亲大惊小怪了,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医术草药方面果然天赋不够。 怪不得被江湖人称为医圣的父亲会说自己很差劲,若是有习武方面的一半天赋也不至于这样没有半点医术的悟性,在关系上向来毫无温情的父亲竟然会在指导他学医的时候,少见的崩掉了他的面瘫脸而露出绝望的表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陈家引以为傲的医术就要断绝在自己身上似地。 好饿…… 捂住已经开始抽痛的胃部,还想躺一会儿的陈黎只能神情恹恹的下了床,只着了一身里衣的男子的来到铜镜面前,沉默的看见镜子里衣衫不整的自己,还有那一头很难打理的长发。陈黎无精打采的拿起梳子开始整理有些凌乱的发丝,等到梳顺了这头头发后,他怔在了原地,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自己的发簪都掉到了海里,而救了他的人也没有细心到会为他准备这种东西。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连一根勉强扎头发用的布绳都没有在房间里找到,陈黎只好在把那件白色的外袍给穿好后,又穿着别人准备给自己的新鞋慢悠悠的走向了门口,无奈之间只能失礼的披着长发去见人了,理所当然的准备寻找某人再免费送一个扎头发的发簪给他,顺便出去找填饱肚子的食物去了。 船上的某一处。 “这位公子,厨房里煮了新鲜的鱼汤,你……您要来一碗吗?” 一脸甜媚微笑的女孩将一叠切好了的牛肉片放到了桌子上,颇有自信的挺了挺饱满傲人的位置,明亮有神的眸子毫不掩饰心意的注视着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子。 既不是江南女子娇美柔弱的姿态,也不是外族女子的泼辣艳丽,却透出了常年生活在海上的人才有的果敢,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的苗条身段足以让在海上装正经很久的船员们目光都歪了,眼睛若有若无飘向了旁边的那一桌。 平时见到貌美女子总忍不住嘴里的说两句你知我知的荤话,却在看到这个少女的时候乖乖的闭上了嘴,因为这是船长的小女儿,想想船长大人彪壮结实的体型和他习惯性一巴掌拍下来的力度,识相点就不要在人家的地盘上做事还得罪老大的家人,喝着酒水的几个船员心里酸溜溜的看着少女难得的殷勤,不就是有钱而已嘛。 “嗯,好啊。” 眼底漠然在看向来者的时候瞬间敛去,面对着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孩,怎么能向面对其它无关紧要的人一样的态度呢,遇到过几次这种状况的玉罗刹完全没有一丝的不适应。 身为后院有一堆女人的花丛老手,虽然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别人来服侍他的,但不代表玉罗刹就不知道怎么和女子‘交流感情’了,只见白衣男子笑吟吟看着这个举止爽利的少女,温和的回答道。 少女身躯充满暗示的诱惑,黑色的秀发简单的盘在头上,隐隐可见一串小巧的黑珍珠装点在上面,纤细的脖颈没有任何掩饰的露出来,蜜色的健康肌肤上洋溢着成熟女子所没有的青春朝气,束身的腰带和勾画出少女盈盈一握的小蛮腰,随着她的返身向厨房走去时流显出惑人的韵味。 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捏起了一片牛肉干,刚弄好的牛肉还是热乎乎的看上去还挺有食欲,撕了一小条牛肉放入嘴中嚼烂,当地独特的香料制作的牛肉干还算别具一番风味,想着自己现在正在海上行驶的船上,又看到眼前的牛肉干,任何一个了解凤舞九天的人都知道是在和什么场景相似。 好吧……这不是巧合,其实是玉罗刹在船上待得无聊了才点的食物,至于为什么没有去点牛肉汤,很简单,他不喜欢喝牛肉汤罢了。 身边空着的位置被人拉开,同样一身白衣的清隽男子从容的坐了下来,乌黑的长发没有任何阻拦的滑落在身后和胸前,映衬着男子的脸色略显苍白,白衣乌发自有一番清冷的美感,休息了将近一天后,陈黎在表面上看去却比昨天的模样气色好转了不少。 才没过多久,哪里会好得那么快,真难为他为了找自己从床上起来,玉罗刹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声,眼神从男子的本不应该披散着的头发上撇过,对方这副理所当然的无声看着自己的模样,当然知道了对方来找他干什么来了。 一看就明白是自己忘了给陈黎准备发冠发簪了,再说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那么仔细,这样想着的玉罗刹完全忘记了曾经是个女孩的事实,把粗心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其实房间的橱子里还是有一部分自己没有拿走的东西,包括玉罗刹自己没有用上的发簪,看来陈黎也没有擅自翻自己的东西,能忍着失礼的模样出门来找自己也算不错了。 在古代这么久的时间玉罗刹也没看到几个人会披头散发的走在人前,其他人这样做会给人一种没礼貌的鄙视感觉,然而陈黎这么坐照旧我行我素无视别人的眼光,加上这份容貌气度也没有几个家伙敢在他背后说什么碎嘴的话,毕竟船上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昨天才从海里捞了出来,能有干净的衣服穿就不错了。 “要吃些东西吗,陈黎?” 玉罗刹温和的说道,明明他们之间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好像是一点也不知道这样把人家名字报出来的奇怪,而陈黎也神情不变,似乎觉得很正常。这句话不过是证明了陈黎的猜测罢了,拥有这种武功程度的人极大可能还有着极大的势力在背后,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就说明不是游离在江湖之外的人。 能够得到望虚宫主的情报,算是挑明了自己的势力不弱,和陈黎可以平等相处,各自井水不犯河水,其实主要是为了打消陈黎的戒心,对于任何一个不知底细不知来历的人,没有谁会放的下心,陈黎是为人单纯了一些,那只是因为阅历不够罢了。 玉罗刹笑的一派风轻云淡,如同许久未逢的老朋友般熟稔却不令人反感。在与人相处方面陈黎绝对是初学者的地步。只要不一开始就对他产生戒备和抵触,想和一个人拉近关系很简单,尤其是对方欠了自己人情,哪怕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危险,在船上不想和自己相处都不行。 “嗯。” 目光在男子的身上转过,半响后陈黎才淡淡的回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水天怡璱丢了一颗地雷,已经是第二次了,璱璱~~~亲亲~~ 没想到这一章有这么多的虫,摸了一把冷汗,刚刚急着去修改内容提要去了,谢谢帮忙捉虫的亲们~~ 我修改了其它章节的内容提要,是不是比以前稍微好看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 文中还有被河蟹的地方吗?或者亲们觉得看得糊涂的地方?只要你说了,我马上去改! 64目的 夜深人静时,大风吹起时窗户上的呼呼声没有静止过,听着海浪的扑打声更有种思绪清醒平静的感觉,坐在烛光下的玉罗刹看着手中的书,夹在书里的是从西方魔教带来的情报。明天就差不多该到了飞仙岛了,得把等下要做的事情通通推敲一遍,以防出现身份暴露这种大问题,毕竟他要以罗刹教主的身份去见现任白云城主。 接到消息透露白云城附近的势力蠢蠢欲动,似乎在暗地里联合起来商量什么事情,而安插在白云城的探子却没有接到任何风声,这样就并不正常了。 白云城内可是有前朝皇族遗留下来的丰厚遗产,而前朝的皇族到底留下了什么给后裔这谁也不清楚,然而单是那源自皇族的自小培养,就不是普通江湖世家能去比拟,更何况每一代白云城主没有一个真正差劲的,在这么多代的发展下怎么会弱。 按理来说远在西域的罗刹教没必要插手白云城的事情,但是……玉罗刹笑的肆狂骄傲,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彩,灼灼其华。 深藏于玉无伤心中的不仅是不服输的倔强,还有着超越所谓命运的野心,他的人生怎么会局限在区区剧情的文字中,他的势力又这么可能只是固守西域范围。之前是没有这份心思和精力,忙着解决自身和教内的各种问题,现在终于可以在放开心结后大刀阔斧的制定计划,着手向中原发展了。 眉梢微挑,思索一下便知道是谁会这么晚来找自己了,原本看着书的目光转开,玉罗刹不急不慢的收拾好手中的东西,起身熄灭了桌上的火烛,一时间房间里昏暗无光。 睡在隔壁房间的陈黎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漠然的看了一眼门外经过的人影,轻轻的敲门声在半夜差不多入睡的时候响起,在发现没有感觉到危险更不是找自己的后,翻了个身接着睡觉去了。 “笃笃。” 在黑暗中借着月光依稀间可以看到少女的纤细身形,略带水汽的头发整齐的披着,看得出她梳得很仔细,穿着一件浅紫色衣裙的少女拍了怕自己发烫的脸颊,在喜欢人住的房间面前,她伸出手尽量表现得很有礼貌的轻轻敲了三下,眼神期待的看着紧闭的房门,等待着里面人前来打开。 却忘了任何一个正常的少女在深更半夜去敲陌生男子的门的行为本身就很失礼,或者少女认为自己和男子已经算不上陌生了,自从用身体暗示了男子后,在几个星期的航行中避开了船上的其他人来过几次的。 从小和一群男孩子混在一起没有读过书的高霖不知道普通女孩是怎么和男子在一起,但尝过情爱滋味的她怎么可能守得住自己的心思。 被布料遮掩的丰盈胸丨口在等待中有些热,羞涩的渴望着那个人能再用他的手随意的揉着,仿佛瘙痒般的异样感觉从女子的私丨密处泛起,在夜晚的海上不仅起风还很凉,她双手忍不住抱住胳膊,挡住两只玉丨兔的前胸衣服上突起两个小点,无意识的诱惑更添一份令男性心跳加速的媚丨色。 斯条慢理的让床铺发出类似起床的声音,他恶趣味的等了一下再去开门,只为了吊起外面少女的焦急,不难看出玉罗刹真的是无聊到不行了,虽然以他的心性修为不至于忍受不住寂寞。 船上的生活枯燥至极,刚开始还能在甲板上欣赏着波澜壮阔的海上风景,看久了就难免出现审美疲劳,而陈黎的生活规律更是普通,除了吃饭的时候一般看不到陈大宫主的人影,他只好没事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用冥想和打坐打发时间,唯一休闲的时间也只有夜晚的滚床单了。 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值得回味的大餐,但送上门的小点心为什么不吃呢,手掌搂住少女柔软的腰肢,忽然将她拉近门内的玉罗刹关上门。 背靠在门上的白衣男子暧昧的靠在这个大胆热情少女肩上,放在腰上的手指似有似无的向上滑动着,没有任何阻碍的探进了她一扯就开的衣领中,隔着一个薄薄小肚兜,玉罗刹轻抚着少女的触感极好的酥丨胸,心情愉悦的感受着怀里呼吸颤抖的少女。 高霖脸上仿佛染上了红霞,哪怕已经尝过了人事还是受不了这种挑逗,骨子都在发颤的她嘤咛一声,软软的倒在玉罗刹的胸膛上,少女浑圆翘起的臀部顶在男子精瘦的腰腹上,用高霖自己都觉得没脸见人的淫丨荡方式厮磨着对方,直白而羞涩的请求着自己的渴望。 “庄文,到床上去好吗。” 敏感的地方被人肆意玩弄,丝丝的疼痛中混杂着麻痒,带来一阵阵刺激的快感,如同她瘙痒难耐的私丨处。忽然热热的液体在她在见到男子后紧张闭起的私丨处流出,衣裙下流到了大腿的东西让知道是什么的少女身体更加发软,羞得不敢见人的把头埋在男子的怀中,和蚊子般细微的声音在要求道,仅剩下的面子令高霖庆幸着对方此时无法透过衣裙看到里面。 玉罗刹轻轻的低笑着,清醒理智的同时也不妨碍他身体涌动着明显的情丨欲,不记得是在曾经的世界里哪个科学家发表证明过,正常的发泄有助于身体健康不是吗? “好啊。” 抚摸胸部的手揉捏着她开始发硬的乳丨尖,高霖饱满的胸脯把露出来的肚兜撑得鼓鼓的,在外面衣裙半遮半掩的情况下,雪白的肌肤衬着那绣了花的红色肚兜变得极为吸引眼球,知道少女已经动情了的他也没有打算装什么正经,直接将人抱起向房间里的床走去。 起了一个大清早的玉罗刹看着床上少女的*,他表示以自己深厚的医学基础来看,对方绝对是有十六岁的,在这个古代世界中十六岁是毋庸置疑的成年人,女孩满15岁就是到了及笄的年龄可以嫁人了,所以不存在玩弄未成年人什么的事情,玉罗刹再次的选择性遗忘了二十一世纪成年人的标准是十八岁。 说是起的早,还不如说是玉罗刹整晚都没有睡着,有个在他眼里不过是陌生人的少女躺在身边,这怎么可能睡的着,他也不想在马上要到飞仙岛的路上因为身体的条件反射杀了这个船长的女儿,实在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反正一晚上没有睡觉影响不到他什么。 若是睡着了,玉罗刹以自己的有点黑的人格保证,他在睡眠中根本不会产生任何阻止自己杀人的举动,对方又不是自己的阿雪,轮不到他来主动压制身体过激的反应,死了算她倒霉罢了。 神情慵懒的玉罗刹打了一个哈欠,‘好心’帮女孩点了一下睡穴让她能不被自己惊动而睡的更久,起身穿好了衣服,顺便从自己的衣橱中找到需要的药物给她喂了下去,他可不想玩出什么私生子的戏码。 随便用地上脱离的衣裙套在女孩的身上,再拿出一块不厚的毯子给她裹起来,玉罗刹抱起女孩打算把她送回她自己的房间,他可真不放心让一个陌生人待在自己的房间,先不提房间里放了什么东西,再说能让她在这里过夜已经够不错的了,这个时候他又开始怀念起了有手下用的好处,要不然现在哪用得着自己亲自动手。 把人丢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后,衣冠整齐的玉罗刹又披上了温文尔雅的伪装,吹着咸湿的海风漫步走在船上,旭日的朝阳从海平线上冉冉升起,染红了一层层的云海,金红色的耀眼光芒一时间独占鳌头,连向来映照着天空的蔚蓝大海也为它改变了颜色。 不得不说,海上的日出真是美得极了,这份大气磅礴的自然之美令人赞叹不已,百看而不厌,不是什么景象都能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朝气勃勃的掀开了新的一天。 在海上经过了这么久,也终于能看到旁边出现不时的来往的船只,眺望着远方被朦胧雾气掩盖的地方,那里的岛屿便是玉罗刹此行的目的地,飞仙岛——白云城,前朝皇裔叶家,以及叶孤城的出生地。 “你是起来看日出的吗,陈黎。” 经过一个转角,玉罗刹便见到了站在栏杆前默默看风景的某人,也没有多在意陈黎答不答话,他如同自言自语的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本来就是要去白云城吧,所以没有拒绝这艘船开向这里,等到下船的时候,我们就此别过了。” 脚步没有停下的向前走去,他也要回到房间整理一下东西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该到飞仙岛,当时候他就不能和陈黎走在一条路上,对方是和白云城主有着亲缘关系,不是没想过搭上陈黎的关系光明正大的进入白云城,一旦陈黎通知了叶家会连带自己都备受关注。 在白云城上安插的人手有是有,可也不足够他尽情使用,除了有个能当做客人招待的结果外,还会白白导致自己的行动会不方便,陈黎会受到欢迎是因为会成为强大的助力,不代表他这个掩藏了身份容貌来白云城的自己会受到欢迎,他并没有打算暴露自身的武力。 一直沉默着的陈黎忽然说道,看向白衣男子的眸中是熟悉的寒气,神色冷淡的几近寡情,清隽的面容上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不是故意压制情绪,也不是故意掩饰情绪,而是真正的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这便是玉罗刹前两次见到的望虚宫主该有的风采,武林顶尖势力的掌权者,而不是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落魄者,那样虚弱无力。 “你是谁?” “我?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自己猜出来才更有成就感不是吗。” 嗤笑了一声,仿佛对于陈黎不愿动脑筋解开疑惑的嘲笑,带着一些开玩笑的成分的话语并不会让人生厌,又像是在期待着陈黎能够调查出自己的身份,设下了一个谜题给陈黎后,玉罗刹从容的离开了对方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的留言和收藏是圈圈最大的动力和鼓励!谢谢每天那么早或者那么晚都来看更新的亲们! 再次表示,无比欢迎捉虫的哟~~ 这一章的内容……咳,吐槽什么的没关系 65隐秘 和中原的习俗似乎略有不同,白云城中似乎更早的预备好了节日的庆典,张灯结彩的大街上洋溢着淳朴的古代气息,家家户户都放了些艾叶插在门栓上,整个小城都比其它地方要热闹欢庆了不少,更不要说是人情味淡薄的二十一世纪了。 和异族经常来往的飞仙岛果真是富饶而美丽,各种带着异域风格的小玩意随处可见,身处在海上贸易来往繁忙的地方,通过自身的实力和地位优势掌控着南海的大部分海运,不愧是皇族选择的隐居后路,自古以来有几个改朝换代后的前朝皇裔能过得如此滋润。 身后的属下提着一串香喷喷的大粽子,假装成了普通的家仆跟在玉罗刹身后,一举一动恭敬万分,作为前几年就安插在白云城中的密探,虽然不过是个小小的领头连自己身后真正的势力是谁都不知道,但也不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主子,在这点上,他可比其他人幸运多了。 易容玩上瘾了的玉罗刹选择伪装成了本地的富家公子哥,握着一把折扇的他饶有兴趣的在白云城逛起了街,作为别人的顶头上司,有人付账有人拿东西的日子就是好,不用为这些日常的琐事而烦恼。 慌乱的脚步声从小巷的另一头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后面女子恼怒的斥骂,以及男子骂骂咧咧的追跑,小巷里忽然窜出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如同猴子一般猛的跑进了人流来往的大街上,靠着路上行人的身体遮挡,来拖延住后面几个人追上来的时间。 心如打鼓的在她的胸口内跳动,小女孩脸色惊惶无措的在一群人的追赶下逃窜不停,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煞白煞白的,眼角含泪的模样的确十分可怜,更别提是身后有明显不怀好意的壮汉在抓她,使得哪怕不想多管闲事的路人只是拍了怕身上的灰尘,都没有介意小女孩刚刚慌不择路的挤过来。 “死丫头!你给我站在!” 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气喘吁吁的扶着墙,手中拿着的手帕指向小女孩逃走的方向,妆容俗媚中带着风尘气息的女子眼底尽是阴毒的恶意,在这么多人的追赶下都没有抓到人,尤其是小女孩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跑的,她的肺都气炸了,尖利的高喊道。 “你们给我追啊,她在那边!” 忽然,脚下被人绊了一下,在跌倒在地上的时候小女孩的大脑空白一片,脚裸处一阵吃痛,她茫然的抬头发现比她年龄大一点的男孩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胖胖的小腿还故意摆出绊人的姿势来洋洋自得,脸上鼻涕的和泥土脏兮兮混在一起的男孩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戏耍别人的举动会带来什么。 孩子的天真在于不知世事,孩子的残忍在于不明白何谓残忍……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句话,小女孩眼底闪现出憎恨的意味,听着后面那些人逐渐靠近的动响,她当然知道如果被人抓住了是什么样的后果。不再管什么痛不痛咬牙的站了起身,纤瘦无比的手腕狠狠的挥下,挨了一个巴掌的男孩顿时懵住了,没有人再阻止的小女孩踉跄的继续向前奔跑,能跑一点是一点,她绝不愿意屈服。 脚裸处迅速肿的像个包子一样,小女孩到最后只能拖着一只脚跑着,心里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千万不能被后面的人给抓到啊,见鬼的穿越,为什么她要碰到这种事情,被今生父母用可以一年能吃饱饭的价格就卖到妓院里,她为了找到机会跑出来容易吗! 要不是因为身体的年龄着实是年幼,再加上她这几个月的装萌装傻降低了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的戒心,本来预计是再过半年才逃跑的,可是没想到前天和她一起来的小孩陆续被人给灌了药汤,再过下子就轮到她了。 隐约猜到了什么的小女孩毛骨悚然,就算不是绝育药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女子怀不了孕的后果可是可以休妻的啊,这对于想要在古代好好的生活下去的她而言,是绝对不想见到的后果。 小女孩痛苦的摔在地上,手掌和膝盖都让地面给磨破了皮,艰难的想要爬起身,然而脚裸发出尖锐的疼痛,令她疼的整个身体都一抽一抽的直冒冷汗,知道来不及逃跑了的她恐惧的看着身后将要追上来的人。 在其中一个明显是有钱的人经过的时候,已经焦虑万分的小女孩不顾一切的爬到对方的脚下,瘦弱的小手紧紧的抱住白衣男子的靴子,仿佛是溺水者最后抓住的浮木,对比着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的天真无邪,匍匐在地上的幼小女孩的眼中,却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绝望和不甘,她是那么的想要好好活下去啊。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叔叔。” 玉罗刹微笑的挥手让看见主子被冒犯了的属下退下,像是脚被人抓住了也毫不在意一般,若不是他自己没有阻止,凭一个没有任何武力的小女孩能碰得到他吗。 他用手撑着膝盖弯下了腰,玩味的注视着地上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大概也就是四五岁左右大,和他的儿子玉琉尘差不多,而且……恐怕还有一点也差不多呢,手指轻轻的点在小女孩的眉心上,得到了明确的答案后,玉罗刹在她茫然疑惑的眼神下慢悠悠的开了口。 “放开你的手,小姑娘。” 不知为何手指一痛,错愕间小女孩松开了抓住别人鞋子的手,不敢置信的死死盯着眼前的白衣男子,明明是给人那么温柔优雅感觉的古代贵公子,要不是觉得他应该不会拒绝帮自己,她又怎么会孤注一掷的选择拖住男子,为什么他的心肠可以这么冷硬,难道古代人就是这么一点好心都没有吗! 再看看他一点动容都没有的温和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自己死缠烂打,瞬间明白了自己被外貌欺骗了,心情无法言喻的小女孩悲愤的想要撞墙,该死的笑面虎。 后面连忙追上来的几个人狐疑的看了白衣男子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阻止他们的意图后,才恶狠狠的怒视着这个比兔子还会到处跑的小女孩,拍拍手让其他人把她塞住嘴巴抓了起来带走,小女孩微弱的挣扎完全可以忽略不记了。 指尖还残留着女孩额头上的冷汗,玉罗刹平静的问道。 “你说的人,就是她吗?” “是的,公子,是属下失职,竟然让她跑了出来!” 认出了那几个抓人的壮汉是自己管辖内的人,一直跟在玉罗刹身后的下属立刻想要跪下来请求责罚了,然而玉罗刹温柔的笑了,这个管理着南海方面事物的密探打了一个哆嗦,刚曲起的腿马上笔直起来,简直想骂自己傻了,因为他想起来他们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主子绝对不愿意由于他的一跪而引人注目。 “没有下次。” 是的,没有下次,玉罗刹凉凉的撇了眼这个不仅脑袋不灵光,连办事都不灵光的家伙,因为回去后他就会把这个的职位给换个人来当,在眼皮子底下的人都能给跑出来了,天知道下次得捅什么篓子。 至于,为什么他会注意到这个远在南海的小女孩,那就不得不怪女孩自己没有注意好,尽然跑进了他为穿越者设下的陷阱里,或许别的地方不会监视的很严,但在这个会有叶孤城出没的地方,作为有很多粉丝的剑仙身边,怎么也得逮住几个穿越女呢。 不过看样子那个小女孩也不是个爱幻想而不现实的人,但凡想要避开剧情安生的人,一般都不会选择这个说不上多安全也说不上多危险的地方。也可能对方根本不知道剧情,但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巧合,还得之后观察一下才能判断,若是不会碍事的人,放她一马也没关系,就看她知不知道原著剧情了。 白云城,城主府。 随着城主府的仆从来到会客的大堂,看见大堂上正坐的白衣男子,陈黎本来想喊出的话停了一下,微不可露的眉头轻皱,说出的话变成了疏离的称呼。 “城主。” 正襟危坐的白云城主气色健康得一点也不像信中提到的危急状态,只见他似乎凝重的看了一眼来到他面前的陈黎,向自己的人命令道。 “你们都下去。” “是。” 等无关紧要的人一走,刚才还面容冷漠的白云城主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原本维持的高傲气势下一秒归于平凡,忽然间的转变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神态中带了几分不属于叶隼的烦躁,好友最近的事情的确令他头疼不已。 男子知道陈黎在一照面变发觉了自己的身份,所以面对着陈黎冰冷的眼神,他只是略感无奈的解释道。 “唉,你也看出来了吧,我不是叶隼,只是暂时帮他稳住局势罢了,我这就带你去见你舅舅。” 眼神微动,陈黎点了点头表示勉强相信他了,毕竟知道他和叶隼之间关系的人只有少数几个,在这不太好的关头舅舅竟然会让其他人扮演白云城主,并且能让他舅舅透露出这件事情的人,一定是关系极好的朋友。 但是舅舅的情况恐怕真的不妙了,若非如此也不会把自己都叫过来,叶家皆是长寿之人,而舅舅的武功也不弱,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困……直到将近四点才打完,圈圈去睡了,实在是精神不济,欢迎捉虫! 66媚骨 浓郁苦涩的药香从香炉中飘出,把整个房间都熏得有些令人睁不开眼,不用仔细去闻,陈黎也知道是那种用来唤醒神智的药物,因为在记忆中,当年他的母亲也同样在临死前,房间里也飘满了这种说不上多么难闻但绝对特殊的味道。 现在……连自己唯二的亲人,舅舅也到了这一天吗。 垂手站立在床边的清隽男子只是静静的等待在叶隼的醒来,床上的中年人发鬓微白,才十来年未见,印象中极为冷峻挺拔的男子,就苍老得难掩憔悴,如同每一个重病在床的普通人,需要靠他人的喂药和医治才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可是陈黎知道,当年的那个人是多么的强大,这份风采一直留在年幼时的自己心中,并为之尊敬。 黯淡的眸中失去了一个剑客独有的锐利,这无比证明着他已经要走到尽头了,陈黎心中略有遗憾的想到,最后一缕意志使他坚持着没有放弃生机,睁开眼帘的叶隼立刻看向了来人的方向,陈黎在男子的眼神下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默然的道。 “舅舅,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小黎啊。” 叶隼的眼底微微柔和了一点,吃力的将手腕抽出了对方的掌心,这个明显时日不多了的男子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完全不在乎摆明了不信的陈黎,或者说他根本不打算解释自己的情况。 “只是大限将至罢了。” “白云城的问题很严重吗?” 知道对方不会再说什么的陈黎变换了一个话题,虽然这个转换话题的技巧他明显没有学好,从一个敏感的问题换到了另一个敏感的问题,但叶隼不仅没有什么情绪变化,更没有什么发愁的感觉,令陈黎不禁疑惑万分,难道这次叫他来不是为了帮忙的吗? “白云城的问题的确需要你的帮忙,但这次叫你来呢,主要是想把属于你母亲的那份东西交给你,还有让你见一见你的表弟,毕竟等我死后,他就是下一任的白云城主。” 说道死亡时叶隼的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看来他也的确并非完全不在意,只是陈黎无法看懂这份复杂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忽然间他觉得其实舅舅也很陌生,背负着前朝皇族后裔的身份之下,是陈黎这类人永远也不了解的沉重,说是极为亲近的亲人,这也不过是自己能够亲近的人太少了。 母亲早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怎么还会有留给他的东西,明明母亲对他的态度一向冷冷的,和父亲对他的态度可谓是不相上下,年幼时候也只有舅舅经常过来看望一下自己。想了想之前在海边见到的白衣孩童,大概明白那就是舅舅的儿子了,难得有些好奇起来的陈黎直接说道。 “是叶孤城吗,我已经见过了,母亲有留给我什么?” “见过了啊,但孤城恐怕不认识你吧,你这性子真该改一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迟早连得罪人都不知道。” 对于陈黎看似冷漠寡言实则心思太纯的情况,叶隼不禁有些忧虑起了外甥人际交往的同时,庆幸起了望虚宫是属于避世修行的门派,虽然凭陈黎的身份也不在乎得罪几个人,但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明白呢。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清隽男子,以及对方毫无悔改之意的模样,叶隼只是关心了一句后便没有再说什么,陈黎的倔脾气在没有吃过亏之前是不会改的。 “凝宵啊,与其说姐姐为你留下的是一件东西,还不如说是一个未完成的猜测。”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他的姐姐是那么的爱陈阳,却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知道这件事的少数几个人都很惊奇叶隼为什么怨过陈阳而从来没有恨过陈阳,对陈阳和叶凝宵的儿子照样视若亲子,像是毫无隔阂一般。 因为叶隼知道,陈阳在心性大变之前对他姐姐的爱绝不逊于姐姐对他,错只错在望虚宫那历代传承下来的功法有缺陷,一旦到了某个境界之后便要求修炼者放下一切牵绊,一心追求武道之路,而不管修炼者是否心甘情愿,只要是心境修为超不出创造功法者的地步,你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 这样虽然能使得历代望虚宫主实力极强,同样也心性凉薄冷漠到了极致,若非天资悟性绝高之人,能够在这种状态下也强行走出自己的道路,否则终其一生都得限制在绝情道之中。 这便是为什么望虚宫能安然无事的存在这么多年,在武林上享有超凡的地位,因为望虚宫的历代宫主是所有人公认的淡泊之人,谁会知道他们的野心、*、感情都被压制到了常人不敢想象的地步,根本出现不了太大的情绪波动。 这件事也是在叶凝宵嫁给了陈阳之后才得知的,但身为天之娇女的叶凝宵根本不信邪,她坚信两人之间的感情必能冲破那功夫带来的障碍,然而事实证明叶凝宵一生都没有成功,她既无法阻止夫君为了突破武功进入了那一层境界,也无法做到自己说的那样不会失望。 她翻遍了望虚宫和叶家的武学典籍,耗费了所有的心力在寻找解决的办法,奈何仅凭着女子的阅历和武功层次,怎能破解当初一心一意想要破碎虚空的陈家祖宗编写的心法。那种层次的武学不是靠着推敲能去弄明白的,要不然这么多年下来所有的望虚宫主也不会只有区区一个人成功了,但对方却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便离开了。 她无法令神情已经没有任何温情的夫君变回曾经的模样,哪怕她的心思没有多少放在陈黎身上,但也不会希望和陈阳唯一的孩子也走上了那条路,所以陈黎不会是下一任的望虚宫主,她的儿子会去修习叶家的功法。 与其说叶凝宵用死亡前最后的情分和陈阳达成了协议,还不如说她是以南海叶家大小姐的身份和望虚宫主达成了协议,这对于曾经恩爱有加的夫妻来说是多么令人悲哀的事实。 聪慧过人的叶凝宵这一生度不过情之一字,在爱上面痴傻了一辈子,但她也看得出儿子极为讨厌束缚,加上陈黎的天资的确是奇高,望虚宫的规矩就是陈家子弟和宫主的嫡传弟子只要没有继任宫主之位,皆不能踏出望虚宫半步,而让儿子一辈子留在望虚宫娶妻生子过日子简直是妄想。 心中对于陈黎的愧疚使得叶凝宵给儿子留下一条退路,她把自己关于望虚宫的武学猜测一一整理出来寄给了弟弟,在陈黎若是继任了望虚宫主之位后,再由叶隼交给他。 与其被迫,不如主动,与其绝情,不如忘情。 简单来说,那就是你觉得对谁有感觉,就挑准了对象走极情道吧,极情道是所有武学里公认的高难度挑战,多少武林前辈败倒在极情之上,潇洒的奔向了断情绝爱的不归路上。 一时动情容易,一辈子坚持这份情而不变就太难了,走成功了你也能对抗功法带来的绝情影响,走失败了就干脆放下所谓的情,痛痛快快的走忘情之路吧。 这些的前提就是该人得心性坚韧,而且武功极高经得起损失,如果是玻璃心的人赶紧退散,毕竟人生的道路上会出现太多的意外和波折,走极情道就要有能够承受失败的代价。 因为这是在修炼道心,哪怕对于自身的情动摇了一霎那,也会使得心境出现破绽,要是极情完全失败了的话,除非是转向绝情道走,不然轻则终身功力不得寸进,重则伤到心府导致功力消散,这和那些在心灰意冷之下想要殉情的人没有多大差别。 极情道的心法太少了,大多数人只是靠自己慢慢领悟着来走,但幸好叶家的典籍和望虚宫的典籍够多,凭着同样精通武学并且爱之深切的叶凝宵多年废寝忘食的专研之下,好歹是弄出了一篇一流水准的武学心法,可惜这所有的心血已经不是陷入无情境太深了的陈阳能够修炼的了。 风险极大,需慎重考虑,这是叶隼在支持不住要休息前的最后叮嘱,要知道这篇心法可是没人修炼过的,虽然从表面上还看不出任何问题,但这里面的其它缺陷还需要修炼者自己来补全。 叶隼从来都没有提到过陈黎是否去修习了望虚宫的独传武学,因为没有人能拒绝的了这样顶尖的武学,更何况是天资奇高的陈黎,骄傲之人从来都认为只有弱者会害怕了修习之后的后果,强者自然能克服一切难关。 这个原因当然是表面上的,其深处令人无法拒绝的原因可不是旁人想的那样,要不然怎么会几百年来只有一两个没有去修习这个武学的望虚宫主,真正的诱惑在于所有继任望虚宫主之位的陈家人都得到了一代又一代传下的秘闻。 那是任何一个武者都无法放弃的梦想——成功者能够破碎虚空。 于是……每一代的深居在望虚宫中,无比纯良的望虚宫主因为种种原因,除了少数几个被父亲或者母亲修习功法后大变的模样给吓出心里阴影的人外,其他不服输的望虚宫主都自愿跳进了同样一个坑里,然后都黑化成了冰山面瘫。 个个没有最冷漠只有更冷漠的‘世外高人’,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忍受这样‘世外高人’般的丈夫或者妻子,和离的占大多数。 而挣扎出了坑的唯有两百年前的一位老祖宗,缺德的是这位老祖宗根本不告诉你任何提醒,充分发扬了望虚宫主向来对别人凉薄无情的习惯,在突破后光棍的带着老婆消失了踪影,传言是破碎虚空了,留下了后面依旧挣扎在坑中一脸血的后辈们。 陈黎其实隐瞒了一件事情,想想看也知道既然有那么多无法突破的祖宗们,自然也会有留下各种想尽突破的办法,那记载方法可以说是堆满了整个望虚宫的地下密室,充满着不知多少人的无声血泪,让陈黎每看到一次那密室中堆积的数量都倍感压力。 其中最靠谱的一条和母亲留下的方法大径相同,但那位祖宗则没那个好运气有一个深爱自己,还耗尽心血编写了一篇针对于望虚宫功法,走极情道心法的妻子,别以为武功高就能瞎编武学,更别以为修了无情道的高手还能厉害到为自己写了一篇极情道的心法,除非精神分裂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手望虚宫的时间才不过几个月而已,本来按照陈黎的性子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走了几乎所有望虚宫主的道路,但他发现自己和那位成功脱身苦海的老祖宗在习武资质不会相差太多。 再则,正因为以他现在这个年龄哪怕没有修习望虚宫的基础武学,达到的境界也比那位老祖宗在二十五岁时略高半筹,所以在这方面同样自信的陈黎毫不犹豫的……也栽进了这个大坑。 …… 怡花楼。 “今日的各位大爷们可以来对了时间,奴家这里刚来了一个极为难得的珍品,一会儿就会让她出来给大伙们露个面,虽然是未经□的幼雏儿,奴家敢在场做出担保,她绝对值得大爷们买下。” 掩嘴娇笑的老鸨年龄有些大了,但毫不服老的头戴金翅红花,穿着艳丽妩媚的群裳,这身骚媚的劲儿依旧使不少人眼神在她身上打转,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所有的人的好奇,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这家青楼的老鸨可从来没有敢这样打过包票,哪怕是已经红极一时的花魁也没有这么被夸赞过。 “刘妈妈的眼光可以信得过,但这番话可有些夸大了呢,不知那未出面的人是何种来历啊。” 以为是什么身份很高的官家小姐被收进了青楼,其中一个搂着女子的男子坐在二楼的包厢里哈哈大笑的说道,毕竟真正能挑起人兴趣的也只有曾经高贵无比的美丽女子流落红尘。可是听着老鸨的话,还似乎是个很小的幼童,这点就十分引人注意了,区区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的魅力啊。 “此话可不能这么说,她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来历,但是……这个小女孩拥有着女子中罕见的媚骨啊!” 听到媚骨二字,所有自认为是风月场中老手的男人都迷茫了,那是什么东西,从表面上听似乎很勾人呢。 “大爷们可能有所不知,这毕竟是奴家这边才会知道的事情,连奴家都是第一次碰见身有媚骨之人,而且是按照书中记载分毫不差的特征,之所以要及时卖出去,是因为耽误不起这位小姑娘啊。” 吊起起了人的胃口后,这个老鸨仿佛极为慎重一般的思索再三,才慢吞吞的开口为之前的话做出解释。 “拥有媚骨者的女子在小的时候是看不出什么特别漂亮之处,这是因为人媚骨还未外露,但在到了女子及竿之后,便会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闻不得一点男人的味道,只要是有男人靠近后便难以自拔的动情。 而这类女子无不是美貌非常,那种天生的媚意融入了女子的骨子里,举手投足间就能有令人神魂颠倒的媚惑,更是是床第间绝对少见的*尤物,甚至说凡是和她相处一段时间的男人都无法忍受不能得到她,奴家这一解释,大爷们知道奴家这里为什么养不了她了吗?” 听的将信将疑,但无疑是勾起了色心的男子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老鸨笑着回答道。 “传说那祸国殃民的苏妲己就是天生媚骨的存在,有着堪比狐妖似的妖娆,又有着柔若无骨的绝美身段,拥有罕见媚骨的女人需要在最好的呵护下长大,这样日后才能长的更加出色,更不能随意见到其他男子,爷们也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所以奴家这里实在是满足不了媚骨天成的小女孩长大,在没有被糟蹋前只能及时送走了。” 拍了怕手,在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先睹为快的时候,一脸信我者得永生的老鸨让笑的暧昧无比,让房间里听候命令的人把小女孩‘请’了出来。 而在房间里听的一清二楚的楚幽在囧囧有神过后,立马想要喷血在那个大肆吹嘘的老鸨身上,你妹的没听说过这么能编故事的人,见鬼的媚骨,见鬼的祸国殃民,那是什么玄幻的玩意啊,她真的没有这么神奇的地方啊! 为什么她一个不到五岁的女童也可以进行拍卖啊,她真的长得一般般啊,何德何能可以与苏妲己媲美啊,这不是坑人嘛,话说古代人的恋童癖真的是无可救药了吗!欲哭无泪的楚幽双手双脚被人抓住,以横抬着的模样送到了众人的视线之下。 “噗!” 坐在三楼包厢中的玉罗刹透过窗户打开的一角看着众人的表情,笑得像个孩子般无比开心,一直都想知道这样玩会有什么效果场面,但真的弄出来后还的确是好玩极了。 就等着那个穿越的小姑娘会有什么反应让他来乐呵乐呵了,也不枉他想出一段关于所谓媚骨的幌子来编故事,算是发泄一下自己曾经看了太多三流小说带来的抑郁了。 没错,这一幕皆是出自于玉罗刹的手笔,这家青楼本来就是他暗地里在白云城的产业之一,而这么做的原因并不是什么阴谋诡计,只不过是他一时的恶趣味又出来想玩人了罢。 所谓媚骨,那只是逗你玩呢。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捉虫,欢迎小舞哟~~ 已经快四点了,我要睡觉去了!我可悲的码字速度是每小时勉强一千字,但是这一个章节就耗费了我六个小时的时间,希望亲们能喜欢。 捂脸,我会告诉你们我把陈黎的年龄忘记了吗,如果之前有提到他的年龄请告诉我一声,我会马上去修改的。 如果有看不明白的地方请留言告诉我,我一定会去修改清楚【不好意思的问一句,这个章节的内容会不会枯燥了一点?是否讨厌陈黎的频繁出现?】 67商谈 “三百两白银,好嘞!这个拥有媚骨的小女孩就归三楼的这位大爷。” 听着几个楼上包厢里的报价,尤其是最后一个人的价钱,在临时放出来的生意中很多人都还在犹豫和观望,更别提这个小女孩的确长得不算非常出挑,年幼的女童面貌都还未长开,能有这个价格那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知道这一切都是瞎编的故事,根本没有什么媚骨的东西,本来不至于敢做这种很容易被拆穿的骗人事情,但这是老板默许并且亲□代的,所有的责任也怪不到她头上。格外胆大的老鸨想到将要到手的银子笑得花枝乱颤,却不知道买下女孩的人就是这家青楼的幕后主子,这钱是注定拿不到手了。 小女孩的手脚都给人死死的抓住,被人漂漂亮亮打扮的楚幽完全没有什么穿金戴银的喜悦,穿越后第一次穿到古代华丽的衣裳却带给她满心愤怒,脸上涂抹的胭脂白粉只觉得无比的恶心欲吐,绝望的听着那些比她大了不知道多少的男人报价。 这个自古以来葬送了无数清白女子的风月场所,男子的风流好色她不懂,但楚幽知道若是无法反抗这样的现状,她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顶着个子虚乌有的媚骨、狐狸精的头衔,成为别人精心培养长大的玩物,然后在失望和恼怒中被舍弃。 房间里有似乎一个人在询问她什么……男子低沉却令人颤栗的嗓音响起,明明是不喜不怒的语气,却仿佛带着份玩味的笑意。 “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吗?” 整个人变得晕乎乎的楚幽只看到自己长开嘴说话的动作,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同埋藏在身体里的本能一般顺从着男子的提问,毫不犹豫的说出最真实的回答。 “不知道……” “知道陆小凤吗?” “不知道……” “知道西门吹雪吗?” “不知道……” “知道叶孤城吗?” “知道,白云城的少城主……” “知道古龙吗?” “不知道……” “知道金庸吗?” “知道……” “来到‘这里’之前,你是在做什么?” “在家里上网查资料,准备毕业的论文。” “喜欢这个世界吗?” “不喜欢。” 玉罗刹勾唇浅笑,注视着眼前表情空茫的小女孩,似乎想到了自己刚来时候的样子,一眨眼离当初举步艰难的情况走过了五年多的光阴,而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当中,对方却还没有接受现实。 他的眼神第一次带着份怀念和淡淡的柔和,已经确认小女孩没有什么危险那便是放了又如何,没有任何地位与特殊之处的穿越者在这个武侠世界,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你若是有能力创出一番事业来那也是你的本事和机遇,心中的杀意一点一点的散去,他蛊惑般的说道。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睡吧。” 恍惚间醒来,小女孩两眼茫然的趴在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鼻子下闻到泥土的气味还有远处端午节到处在卖的粽子香,古代的建筑、古代的男女、古代的风景,和心心念念的现代世界是如此的不同,本该是于家人团聚在一起吃粽子的节日,却陌生到可怕。 之前在青楼中被迫卖身的寒意还未消散,知道自己不明缘由的脱离了那个肮脏的地方,浑身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也不用为自己顾及什么形象,手指抓着地上略带温度的泥土,楚幽嚎啕大哭的匍匐在地面。 小小的女童带着与之不符的满身悲戚,不禁令过往的人侧目,她身体难以抑制颤抖的缩成一团,痛哭着自己失去的世界,在这个亲人都出卖自己的世界痛哭着苍天的玩笑。没有什么比无依无靠的生存在一个陌生世界更加不知所措,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但那个时候通常已经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你哭的真难看,赶紧擦擦吧。” 一个略带臭屁的声音响起,雪白干净的布鞋出现在视线范围里,由于现在对白色有点反射性排斥,楚幽泪眼朦胧的抬起头,露出一张哭花了的小脸,上面的妆容完全失去了美化的作用,把女孩本来还看得过去的容颜彻底毁容了一遍。 玉罗刹是放过了楚幽,但不一定给她妥善的安排后面的事情,能够让人把她的衣服发饰给换成普通的就不错了,之后的路还有楚幽自己走下去。 这个衣服倒不是白色的男孩脸色扭曲了一下,的确有一瞬间被惊悚到的感觉,若不是心中的同情才使得他没有拔腿就跑,他真的不想面对着这么一张‘可怕’的脸,哪有家的大人会给这么小的女孩化妆啊。 有人在面前,楚幽勉强将心中的悲伤压了下去,想到对方好心的话,纳闷的瞪着空着一张手的男孩,问道。 “叫我擦脸,手帕呢?” “我一个男的会带手帕这种东西吗?” 男孩神态天经地义的说道,仿佛在嘲笑楚幽的问题。小女孩一阵气结,这算是什么好心,真的不是来看她笑话的吗,还以为是对方会按照常理来一个手帕安慰安慰,果然古代人最讨厌了。 属于楚幽的人生正在古代徐徐展开,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围绕着个人转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和未来,不论悲喜还是爱恨,能酝酿出如何的波澜就看个人的本事了。 看不到任何人的出现,阴柔鬼魅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房间凭空出现,惊醒了陷入昏睡中的叶隼。 “白云城主,叶隼。” 叶隼深吸了一口气,将猛然醒来的惊讶平抚下来,对于来者的实力无法估计,尽然被人摸进了自己隐藏起来的密室里,并且公然的出声告诉他的存在,就是摆明了不怕自己的戒备,这置于叶家的防卫于何地。 既然来了却没有对他动手,看来也不一定是敌人,就看他是哪一方的人了,想在自己虚弱而无暇去管理白云城的时候趁火打劫,也要看他还死了没有。 眼神沉下来的叶隼起身靠在枕头上,此时的男子气势冷凝得完全不像是个病榻缠绵的人,哪怕是再病重不堪,他也不会在陌生人面前露出自己的弱点。 “阁下光临府内,不知有何贵干?” 隐藏起了身形的玉罗刹漠然的撇了一眼某个角落,狭长的眸中雾气缭绕,模糊了眼底的冰冷,这次的谈话他可不希望有外人在场呢,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想来和你商议一下事情罢了,至于躲在一旁人……是自己出去还是本座亲自‘请’你出去呢。” 半响,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皱着眉从旁边的暗门处走了出来,单看这张面容当真是和叶隼一般无二,猛然一看似乎连身型、气质都格外相似,不难看出白衣男子不仅易容了,还是精通伪装一道的那种高手,他便是这些日子帮忙来顶替叶隼身份来主持事物的人。 男子担忧的看了一眼卧病在床的好友,发现对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了一分却还是强撑着后,董暨唯有叹气了。知道好友的脾气永远是不愿示弱的那种,他也没办法劝好友好好休息别在管这种烦心事了,没想到还会有烦心的人找上门。 没有把那个多余的人放在眼里,玉罗刹此行的目标是和白云城主达成协议,若是叶隼死了的话,再去找年幼的叶孤城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剑仙再怎么强大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现在的叶孤城实在是不值一提,还不如选择放弃协商,去控制和白云城敌对的势力呢。 “叶大城主可有胆量和本座谈谈?” 心中疲惫的思索一二,叶隼还是做下了决定。 “董兄,麻烦你了。” 知道好友的意思,董暨环视了一周还是没有找到来者在哪里,只好无可奈何的出去关上密室的大门,守在门口等着好友的消息。 淡淡的迷雾在密室里混合着熏香的雾气泛起,玉罗刹上前一步,周身浓雾不散,他的本身就如同一抹看不透的迷雾般站在叶隼的面前,只露出一双看不清虚实的眼瞳格外阴冷的注视着床上的男子。 明明已经是个将会不久与人世的人,玉罗刹没有用目中无人的态度对待他,因为这个人的全盛时期的确是值得赞叹的人物。虽然在武力值和境界上不会比他强,但叶隼是名副其实的心灵上的强者。 叶家还真是得天所爱,就算几乎是代代男丁稀薄,却还是艰难的维持在能够传承下去的地步,按照玉教主留下的记忆中,这几代的白云城主可是都极为不错,天资高悟性好不说,还属于习剑中难得的好手,是江湖上极强的剑客之一。 可惜了呢,因为复国的愿望始终积压在历代白云城主头上,再加上每一代人都很注重责任、骄傲于自己的身份血统,所以……哪怕心有不愿,都不可避免的都在追求着不切实际的复国之梦,顶多是出工不出力的为下一代努力一下,其中最为极端的大概是原著中的叶孤城吧。 “罗刹教主?” 一看到这么具有特色的外貌形象,叶隼心中顿时找出了与之匹配的人物,眼神古怪的打量着出现在他密室当中的‘人’。 若非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样与其说似人,不如说像幽灵般的存在,除了玉罗刹以外还会有谁,怪不得所有关于西方魔教教主的信息都显得格外的奇异而不真实,若非是自己信任的手下收集到的情报,他真会以为是谁弄来忽悠自己的呢。 不愧是被西域尊为神魔的人啊,哪怕已经亲自来到他的面前,凭叶隼的见识和实力都无法看破这层薄薄的迷雾,单是这份深不见底的武功修为,就足以傲视群雄了。 中原武林……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过玉罗刹这种层次的人了,而向来龙蛇混杂的西域,也因为此人的横空出现而安分好久了。 内心默默的为自己在武侠世界独一份的形象而捂脸,这就是玉罗刹为什么要独自来的原因,只要是想和白云城的势力进行交涉,务必得把他的教主身份给暴露出来,自己一个人来白云城的话,被查出真实身份的可能性会降低,但同时也会因为陈黎的存在而提高了风险。 毕竟陈黎那该死的好眼神竟然在昏迷前忽然认出了自己,搞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陈黎印象中的那一个人,想要掩藏实力的作用就彻底无效了,陈黎和白云城主的关系恐怕不是一般的亲近。 忽然有一个武功极高的人来到白云城任谁都会警惕一二,那么,陈黎把关于他的事情告诉叶隼一声,再加上自己要来见白云城主,这玉罗刹是谁不就猜得出了吗?所以在船上的时候他才会恶意的坑了陈黎一把,这实在不能怪玉罗刹心胸狭窄是不。 …… 刀锋掠过之后,只剩下失去生机的尸体倒在地上,帮着自家舅舅清理白云城中的敌对势力的探子,陈黎提着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的,低喃出声。 “啊,好像忘了和舅舅说呢。” 不过,脑海中回忆起那个白衣男子的模样,凭他的感觉对于白云城似乎没有敌意,就如同去那里只是简单的办一件小事般不值一提,还顺便有欣赏风景的意思。 这样的人,应该不像是会去插手白云城最近的动乱,虽然对方也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不愿透露,在这个时期有些可疑,能查出自己的来历,明显背后的势力不简单,但绝对比白云城周边那些零散凑出来的势力要强的多,这样看来可能小了很多。 而且自己还欠了别人的人情,万一暴露了他的身份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那不就是‘忘恩负义’吗,只要对方没有切实妨碍到舅舅和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这样下了定论的陈黎将刀收回刀鞘中打算回去了,十分淡定的把自己欠别人人情的亏欠感给抹消了,什么人情该还什么,那不是自己的事情吗,他觉得还了那就是还了。 所以说哪怕是玉罗刹这样洞察人心的魔道之人,也猜不出像陈黎这样性格奇葩的人到底是怎么思考的,陈黎终究是在望虚宫中待了太久,对于外界其他人的认知观念截然不同,一切好坏的定论皆有自己的喜欢来对待,根本不在意别人是怎么想的,若是以对待普通人的态度去推敲陈黎,那得出的看法得相差十万八千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觉得人情神马的东西,能够靠着自己的喜好来决定什么是还了的人好彪悍~ 为什么一定要别人拿捏着人情来要求你,你还要无奈的去做什么不怎么情愿做的事情,人情这玩意本来就是看你在不在意的东西,你若是不在意,那它就什么都不是,你若是认为还了,别人的看法又有何作用。 陈黎的性格是我自己仔细想出来的,他的身上有着我最喜欢的几种特质,现在可能还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但之后会努力刻画深一点。 欢迎捉虫!我已经坚持日更三天了,嗷嗷!我一定努力保持下去!求表扬!~\(≧▽≦)/~ 68对比 可以说此行的目的就是来趁火打劫,为了自己的西方魔教开阔中原武林市场的玉罗刹面对着脸色难看的叶隼毫不心软的谈起了条件,完全不顾及人家就剩下最后几口气,还惹得叶隼肝火大起。 谈条件的理由很果决也很霸道,如果叶隼不同意的话他就立刻去找白云城的敌对势力谈条件去,到时候看谁消耗的起这场纷争。 反正怎么看远在西域的西方魔教也做不到近水楼台先得月,白云城的问题影响不到玉罗刹分毫,西方魔教反而置身于事外插手在幕后,从表面上看不用担心万一和玉罗刹合作会不会被人给反咬一口,因为实在是没有必要和价值,单是能与白云城合作带来的好处就不是其它小势力能给得起的。 而从实际上来看,玉罗刹此人来历神秘性格诡秘,还是魔道的顶尖高手,而魔道在中原武林中的口碑似乎就没有好过,两面三刀翻脸无情口蜜腹剑什么的都是魔道邪派的专用名词,此类成语简直无法说尽魔道之人的性格有多么糟糕。 叶隼冷冷的看着那掩藏在一团迷雾中的人影,在心里直接把桀黠擅恣四个大字贴在了此人身上,大老远的从西域跑到白云城就为了啃下白云城在海运上的一块肥肉,这件事情他想清了缘由后能不恼怒吗。 信他的交易……鬼才信!谁知道会不会反手就被出卖了,交易的前提就是要有一定的信任确保对方会遵守,尤其听到的传言都表明此人狠辣的作风,和一个不知道底细且身为魔教教主的人做交易,本身就是件冒风险的事情。 若是叶隼自己的身体还保持全盛时期,他倒是不介意和这个人打交道,但现在几乎命不久矣的自己哪还有这个闲心天天防备着对方耍什么把戏。 况且孤城虽然聪慧过人,但年龄太小始终是个硬伤,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让陈黎过来帮忙稳定之后的交接时期,外甥的身份不好暴露在那些人眼里,但武力上的威慑还是能够保证的。 可是,叶隼忧郁的发现就算是府中除他以外唯一的能够和玉罗刹有一战之力的只有陈黎了,他怎么好意思让外甥为了白云城掺和进来,哪怕是陈黎也还没有成长到巅峰时期,而罗刹教主的真实年龄谁也不清楚,没准就是那种活了很久的老怪物。 同意……还是不同意? 玉罗刹笑眯眯的看着床上脸色发青的叶隼,这就是赶上了好时候的好处啊,若是在其它的时期,别说是远在西域的罗刹教妨碍不到白云城的未来,就算他是中原本土的势力也得碰的一鼻子灰,人家白云城向来都傲着呢。 而现在,为了给叶孤城留下稳定的权利交接,只要还没有到动摇到白云城的根基的情况,那真是什么火气都得忍下去,看白云城示弱,想趁火打劫的人多着也不差玉罗刹一个。 只不过玉罗刹的武功之高需要让叶隼在心中好好掂量掂量,是选择花代价平息和西方魔教之间的争端还是选择和西方魔教结仇,这都是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我以白云城主的名义和你达成协议,绝不会透露出和罗刹教联手的消息,罗刹教也一样不能透露白云城的消息,在我死之后这次的协议无效,你玉罗刹助我铲除这段时间所有威胁到白云城的周边势力,我将给你提供白云城在南海经营的一条海运线路。” 说道‘助’字的时候叶隼都有些胃疼,在把协议的要求和好处说出后,叶隼的心头疼了,虽然损失一条海运线路无伤大碍,但那也是白云城花了好几年功夫,才能靠着自家深厚的底子经营出来的,直接转手给别人可谓是让玉罗刹赚大便宜了。 不过身为白云城主的心机也不会差,他在语言上也设下了陷阱,叶隼没准确说什么时候才给海运线路,可却指明了如果自己死了那这些东西呀、好处啊都作废了,猜想到自己也没有几天活着的白云城主淡定了。 “你放心,本座一定能等到你付出报酬的那一天。” 轻哼一声,玉罗刹带着语气中一贯的讥讽冰冷的说道,雾色缭绕的眸中似笑非笑令人毛骨悚然,白雾消散的时候,雾中人已离开了这间密室。 望虚宫主向来都是有医圣之名的医术大家,眼看着叶隼那命不久矣的模样,他倒是想要出手保住叶隼的命,但也得等他的手下把东西送过来,有陈黎在,应该能暂时吊住白云城主的命吧? 明明应该颇为信任望虚宫历代积累下来的名声,脑海中闪过陈黎静默的神情,不知为何玉罗刹有些迟疑了,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胡思乱想的返回自己居住的地方。 海边,一个身型挺拔的男孩认真的挥着剑,一举一动都透着全心投入的执着,挥去的剑中有着大多数剑客都缺少的意志,剑出不回头,一往无前的挥去瑟瑟的风声,充斥这个年龄的人少有的坚定,假以时日这份还略显稚嫩的意志必能成长为磐石般的坚定不屈。 在拍打着海浪的大海前渺小的如同下一秒就能被海水吞没,每一次的潮水上涌浸湿了沙地,也浸湿了男孩下半身的衣物,却丝毫影响不到他习剑的动作,没有快一分也没有慢上一分,平稳而有力的挥出然后收回。 男孩的眼神专注的看着手中不断挥出的剑,看着广博浩瀚的大海,从他的额头和握剑的手背上不断的滑落水珠,不知是海水还是汗水,单薄的背影在这一刻比任何那些碌碌无为的成年人还要多了份承当的魄力。 也许是叶隼的生命垂危,也许最近白云城中的暗流涌动,这些事情都逼迫着叶孤城没有资格去放松,但现在的他什么都无法去帮忙,一个九岁男孩能做到的就是更加勤奋的修习武艺剑术,每天不停的学习着如何接手城主的事物,在天资高绝的同时便背负着叶家全部的期待。 故意拐了条路跑到海边来望一眼,对于未来的白云城主他可是十分的关心呢,或者说……只是叶孤城本身也值得他来看看,玉罗刹眯起眼看着不远处的白衣男孩,海风凉爽的吹起了长长的发丝,他抬起收压了压散乱了的发鬓。 仅仅是看到现在的习剑姿态,都能让他想象到日后这个男孩该会有何等的风姿,想到剑仙怎能联想不到剑神,玉罗刹下意识的勾起唇微笑,不知道他的阿雪现在怎么样了,第一次有几个月的时间没有收到关于孩子的消息了。 比起叶孤城,他的孩子才不需要承担这么沉重的压力,所谓的城主永远没有庄主来得舒服自由,所谓的复国梦和皇族血脉真是可悲而无奈,硬生生的压迫着多少个叶家人,看着他们为了减少朝廷的提防和关注而掩饰成无关朝事的江湖人,哪怕是以叶孤城也逃脱不了名为责任和野心的怪圈。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还远远不够呢,这样的叶孤城还称不上小说中的描述的程度,但也足够期待一下以后的模样了,未来几十年后的才会开始的剧情。玉罗刹抿唇无声大笑,真是无比好奇‘剧情’会在这个世界发展成什么样,浓浓的恶趣味混合着他对于‘命运’的恶意在玉罗刹心中泛滥,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生活在一段剧情的控制当中。 离去之前玉罗刹暗自嘀咕了一声,琉尘要是能有他那么努力就好了,那也不用他来操心什么武艺,人家叶孤城也不过是九岁而已啊,活了两辈子的玉琉尘竟然还比不过叶孤城的耐心和毅力,他也不觉得羞愧! 明明有着整个西方魔教的资源作为后力,还有玉罗刹一有空就亲自指导的基础,琉尘要是有叶孤城一半的坚持也不会被玉罗刹判断成不了顶尖高手。 这样看来不恰恰证明了哪怕是重生的人,除了在别人懵懂无知的时候占据着极大的优势然后摇摇领先别人,可在此之后,若非是天资出众又肯吃得下苦的人,终究是会被那些没有重生当做外挂的人给超越了,人家有着这份天资和勤奋为什么会比不过一个吃老本的重生者。 普通人依旧是普通人,天才依旧是天才,重生给的是一次机遇,可总是有人不肯珍惜。 就比如除非是有什么天大的机缘或者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觉悟,玉琉尘这个爱偷懒不愿吃苦的家伙永远别指望能够超越叶孤城,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志向,这点玉罗刹无法强求,但把玉琉尘的扶不上墙的软骨头给扳正来还是能做到的。 远在西域某处的宅子,玉琉尘懒洋洋的窝在椅子上晒太阳,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子,玉琉尘拿起旁边摆放的水果拼盘吃了几个。 趁着老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而唯一能有权利管住自己的隐二在忙着处理事物,他像是解放了似的过上了吃喝玩乐的好日子,对于什么虐心虐身的练武彻底撒手不做了。 不仅教导他习武的老师也被他抛之脑后,还有读书写字的老师傅也无视掉了,有本事那几个老师敢来揍他。他才四岁而已啊,有这么早来启蒙的吗,见鬼的琴棋书画,见鬼的繁体中文,见鬼的毛笔字,反正这座宅子名义上的主人是莫一,他也只负责照看自己的安全罢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这就是玉琉尘此时此刻的写照,该得瑟的时候千万不能胆小,他能休息的时候也唯有玉罗刹没空来管他的时候,这种时候虽然也不少,但同样也不多啊。 莫一听从玉罗刹之前的吩咐尽量在幕后照看着大少爷,到没有多在意大少爷的偷懒行为,更没有好心的去提醒一二,只是随时把玉琉尘的所作所为全部记录在案,等着给主人回来之后翻看,仿佛完全不知道如果玉罗刹看到了玉琉尘的所作所为,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大少爷。 这也算是另类的腹黑了,莫一才不承认自己想看教主怎么来收拾大少爷呢,更不会承认看到大少爷辜负教主的期望,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脾气偷懒时愤怒了。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欢迎捉虫~~~~~~~~~~~~~~~~~ 玉琉尘倒霉的时候不远了,虽然他在玉罗刹的压迫下也很苦逼,但偷懒的孩子是坏孩子!╭(╯3╰)╮ 本章有叶孤城出现了哟!欢迎我们将来的剑仙大人吧!~\(≧▽≦)/~ 拿叶孤城来和玉琉尘做比较,注定了琉尘同学将来哀号的日子~~ 本文终于达到了二十万字,这可是圈圈以前不敢想象的字数啊,高中的时候写个八百字的作文都叫苦连天,没想到我竟然能坚持写下去啊,泪流满面的欣慰当中…… 亲们~~用你们*的拥吻来恭喜我突破二十万大关吧!!!咩哈哈!!!!!! 下一关是三十万字!!! 69端午 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粽子,大的有成人的一个巴掌大,小的还不足一个团子大,翠绿的粽叶泛着丝丝浅黄,这些都是安插在白云城的属下特意送上来的,刚出炉就送过来的粽子还是热腾腾的香飘四溢,引诱着人胃口大开。 几碗装着不同调料的小碗任主人随意挑选口味,玉罗刹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粽子,觉得哪个更软一些就去挑哪个粽子尝尝,粽子上也没有什么标签,选到哪种口味就看自己的鼻子是否灵通了。 玉罗刹是典型的肉食类动物,所以凭借着对肉味的敏感首先把桌子上几个鲜肉粽子找了出来摆在一堆里,沾上了白糖后优雅斯文的开动起来。 最后一个带有肉味的粽子吃进了嘴巴,玉罗刹微笑的眯起了眼,是海鲜味的虾肉棕子呢,这味道吃起来就新鲜,不愧是生活在海岛上的特产之一,在西域的时候属下也没进贡这种口味的。 端午节到了,可惜自己却还在南海呢,不知道阿雪会不会想念自己,他轻轻的嘟囔一声。站在门口等候听传的属下如一个石头般跪在那里,明明对于怀有武艺之人如此近的距离,却无人听到玉罗刹在说什么。 “阿雪那里的粽子送到了,还有琉尘那里的。” 肚子已经有八分饱的玉罗刹没有再吃了,抿了一口淡化口中味道的茶水,他悠闲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吃剩下来的大量粽子,手指滑过其中一串,雪白的袖袍落在桌子上,似乎犹豫了一下后他玩味的吩咐道,话语中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唔,送一串粽子给陈黎吧,算是……以表心意。” 这么久都没有收到白云城暗地里的查访,要知道他当初进入白云城可是光明正大的用庄文这个身份和样貌,只要去调查一下当初和陈黎一起下船的人有谁,这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自己吗。 可是都过了几天了也没发现不明人物的来访,只能说明了陈黎根本就没有向叶隼说过关于他的事情,无形中倒是帮了他一下,虽然玉罗刹自己也早有准备。 跪在地上的属下抬头看了一眼白衣男子的神情,知道是在叫自己后便很自觉的起身去拿粽子,不敢多废话一句的躬身离去。 什么想要讨好上司的献媚、拍马屁啊,从这个主子来到南海的几天之内,他亲眼见识到男子如同修剪花花草草般从容温和的把南海的势力给全部梳理了一遍后,所有的话都噤声了。 因为这所谓的整理就是把每个势力中总会有的刺头抹平……不听话的人让他们再也不能用耳朵听话了,不会办事情的人就让他们再也不需要手来办事情了。 人不是还没死吗,这点小小的惩戒玉罗刹完全没有放到心上,他这样做只是自己的掌控欲发作了而已,向来追求最好要求完美的他怎么能够容许在他管辖范围内生存的蛀虫呢,敢用着他发的工资出工不出力,玉罗刹会让他们知道西方魔教是不养废物的。 …… 盘膝坐在软垫上,陈黎拿着母亲留下的心法仔细的研读着,当看到极情首先要求的便是喜欢时,他忽然倍感茫然,不管是人也好物也罢,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称得上喜欢二字。 恍惚间有谁在耳边低低的询问,低哑的声音中带着无穷的魅惑,没有任何女子娇柔的意味,也不是随便一个男子能模仿出来的危险,却仿佛比世界上的一切都要诱惑。 ‘你喜欢什么东西?’ 那人湿热的气息轻柔绵长的吐出,耳朵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陈黎停止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记忆,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立刻把它丢到了大脑深处不再回忆。 捂住隐隐作痛的额头,陈黎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起来,仅仅是略有所触动的想到了一些,精神便不可遏制的出现失控,好恐怖的摄魂术。 以前都没怎么把魔道放在眼里,毕竟魔道的功法在初期是属于速成类,但在后期想要有所成就那是比普通功法都要难上十倍百倍,而能把大宗师的记忆都混淆掩藏,那这个人在魔道上的成就简直骇人听闻,近百年来都没有听说过魔道有谁达到了这种地步。 至于到底是谁给他施过摄魂术,这点唯一也只有难得在出海前去白云城的途中出了岔子,他落海期间或者在船上修养的时候,但记忆可能被谁动过手脚,简直是连想也不要想,这类扰乱人记忆的魔功都要看双方的实力上的差距才能成功,并且从来不可能百分百得手。 陈黎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那个在洛阳初见时隐含威压的魔性眼眸,还有后来易容坐船的白衣男子的模样,除了他,还有哪个人可以比他更可疑! 坐在榻上打坐的灰衣男子眼神冷得结冰,清隽的容颜上一片沁凉的冷漠,如果玉罗刹看到此时的陈黎必然疑惑无比,因为灰衣男子身上所展现的神态与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相差甚远。 那时的陈黎还有种纯澈淡漠的平和,总能给阅历丰富之人难得的好感,但现在的陈黎明显偏向于冷酷的地步了,虽然还不到令人望而生畏,但到了那种程度也只是时间问题。 陈黎不是不知道因为本身的功力和心境已经符合了望虚宫功法的上层要求,自己的快速转变怎么会感觉不到,证明望虚宫的功法开始发挥它的影响,这之中不乏有陈黎自己的性格起了催动的作用。 原来就不是什么热血活泼的人,还指望他能对于自己的冷漠起什么抵触的心态,甚至连因为功法影响带来的不悦也随之减少。 他本身就是心性坚韧之人,陈黎没有忘记修习这门功法的初衷,所以他在今天才会仔细看看母亲留下了什么方法,可是看到的结果却让陈黎仍有些失望,联系密室中收藏的记载,指引的方向都是以极情压制无情,以忘破无情。 他如今的状况和那些前代的望虚宫主碰到的苦恼大致雷同,不是不想动情,而是找不到办法动情啊,若是功法再接着修炼下去,恐怕真的是无药可救了,看来得适当的停止修炼,最近的内力的确增长的极快,快到自己的心境要稳定不住内力了,这段时间得花时间把心境修上去才行。 “何事?” 合上了心法的书籍,陈黎平静的看向门口,现在还没有到晚饭的时间啊,平时他都吩咐了下人如果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来打扰他,难道是舅舅有事让人来找他吗。 “表少爷,有人送了一串粽子要我转交给您便走了。” 粽子? 今天好像是端午节吧,陈黎一阵恍然的想到,怪不得前天舅舅还跟自己说要不要尝尝这里的口味,但那时无心吃食的他拒绝了,原来因为端午节到了啊,是舅舅送过来的吗。 在望虚宫中几乎各项节日都形同虚设,每个人过着自己的日子,令生活在望虚宫中的仆从都感觉真的要与世隔绝了。 不论是望虚宫主还是宫主夫人都没有任何兴趣过什么节日,这在望虚宫中历代流传下来的‘传统’,你指望一个从来没过过中秋吃过月饼的人记得这玩意,也难为陈黎能想起来端午节是吃粽子的了。 “谁送的?” “是一个陌生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 …… 洛阳,夏府。 “少庄主,管家命我们送了一些粽子来,您要尝一点吗?” 名义上从万梅山庄赶来的仆从将东西放到了桌子上,谦卑恭谨的后退三步跪在白衣孩童的面前,在心中抹了把冷汗,幸好在端午节这一天把东西给送到了,否则不知道得有什么惩罚等着自己。 知道这又是父亲打着万梅山庄的名义派人送来的东西,不自觉笑起来的西门吹雪拿起里面的大粽子,手上热乎乎的触觉和粽子的香味无比证明着还是新鲜的,还不太懂里面门道的忽然倍感茫然,这东西能从西域送到洛阳都没有坏掉吗?哪怕是从万梅山庄送来的也办不到啊。 低头看了一眼粽子,再看了一眼等待退下的仆从,满头疑问的西门吹雪抿着唇没有问出为什么,太过年幼的他还不懂什么是自尊心,但他也不愿问眼前仿佛对于食物冒着热气还理所当然的仆人,反正能送到他手上的东西都会被暗中保护自己的人检查一遍,他就是吃下去了也没什么。 仆从是没有胆子随便抬头看向主子,但隐藏在西门吹雪周围的隐一明显是看出来了,手中拿出一个本子的隐一淡定做着和莫一别无差别的工作,那就是随时完善的记录着小主子的生活规律和突出事件,让和西门吹雪分开许久的主人能从中了解到小主人的成长状态。 “下去。” 西域,某处大宅里。 “父亲吩咐的吗?” 眼睛发亮的玉琉尘一听到消息,立马笑嘻嘻的跑进了厨房,在里面果然看到了远从海边运来的海鲜和果蔬。 父亲才出门不到一个月而已,然而现在就有物品送了过来,说明他早就算准了时间后让人准备的,正好在端午节这一天能够制成粽子给自己。 灶台上的火才刚刚燃起,旁边是几个厨房的老师傅正在淘米包粽子,也只有这个时候玉琉尘才能真切的感觉到父亲的关心,而不是平日里捉摸不定的罗刹教主,更不是监督自己习武的严师。 “是的,少爷,张老爷吩咐我们今天要弄几十种口味的粽子让少爷吃呢,还特意请来了几个擅长南方人口味的师傅帮忙,能弄到这些东西可真难得啊。” 知道小少爷性格比较不拘小节,和玉琉尘关系稍微亲近一点的李开笑呵呵的回答道,看来也是想让男孩体会到父亲的在意。 张老爷……脑海中下意识的把这个称呼套在了玉罗刹头上,顿时玉琉尘自己也被雷到了,随后才想到这是在指扮演张家老爷的莫一。 能享受到玉罗刹的关心真是不容易,玉琉尘期待而哀怨的盯着鲜美的海产品,干脆趴在厨房里一张擦过了的桌子上赖着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晚了,都快四点了,终于码完了三千多的字,欢迎捉虫! 困……眼皮都快张不开了的圈圈圆润的滚去睡了,我们下午再见吧!~\(≧▽≦)/~ 我会尽我的所能保持更新!希望你们也能喜欢我每一章的心血! 实在是抱歉,本章似乎有很多虫子啊,真是难为大家去看了┭┮﹏┭┮ 谢谢omo3b扔了一个地雷,昨天一时忘了放在作者有话说里感谢,连忙加了上来 70病危 “不要不吃敬酒吃罚酒,我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说白云城主身体抱恙这么简单,你倒是说还是不说?” 站在地下室中,男子焦心的审讯着白云城的暗探,这么多天以来白云城全城戒严,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个地方躲藏,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小心谨慎行事是在保住自己的命。 刚刚被打得昏迷的暗探在男子的拷打下痛苦的再次醒来,死死咬住牙关也不肯说什么,暗沉的眸中压抑着愤怒的神色,身为守护白云城的死卫却被人给抓住,对方十分了解他们的行事手段,连用死亡来保守秘密的方法都无法做到,简直是丢脸到极点了。 笑容阴狠的男子身着渔夫的打扮,从这个人的眼神也可以看得出不是什么善类,连番暴露了好几个隐秘的埋伏和潜藏在白云城数年的人手,终于还是有所收获。 得意的注视着好不容易抓到的人落到了他手上,只要从他嘴巴里把关键的信息撬了出来,然后汇报给因为不确定叶隼是否真的出事了而给犹疑不定的上头,还愁以后没有金银美女作为奖赏吗。 “碰……” 听到从上面传出来的莫名动响后,渔夫打扮的男子猛然一惊,还以为连这个地方都让白云城的人给追查到了,在站在门口的人也立刻面露警惕,拿出兵器想要做出预备攻击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打开了地下室的大门,赫然入目的便是几滩鲜血,原本守在外面的几人都失去反应的倒在地上,连一声呼救都没有做到。 瞠目结舌的看着门外优雅的用手帕擦拭手指的玄衣男子,玉罗刹笑的人畜无害,可惜易容后的面容没有以前那么大的杀伤力了,他仿佛没有看到满地的血腥,也没有看到对面神情紧张并且拿剑对着自己的几个人,闲庭漫步似的走进地下室中。 玄衣男子周身的剑气悄然迸发,上前要阻止玉罗刹进入的守卫脚步一滞,茫然无措的在心口一痛后逐个倒下,点点殷红的液体渗透了衣衫,不到一会儿便只留下眼露惊恐的渔夫男子和遍体鳞伤的白云城的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了我的人!” “嘘,别问那么傻的问题,我为了白云城而来。” 修长的手指泛着温润的光彩,莹白的肌肤上看不到丝毫瑕疵的完美,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隐约可见,却为这只手增添了一份活人的生机,然而这样一双手却足以洞穿了渔夫打扮的男子胸口。 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的玉罗刹漫不经心的缓缓抽离开来,随着玄衣男子的动作,这个其貌不扬但满身戾气的人露出了贯穿胸口的伤口,鲜艳的血液从心脏中破碎的血管里喷出,临死前却听到玄衣男子状似好奇又像是嫌弃的低喃。 “前面不行,后面也不行,还真是很难把心脏掏出来呢,心脏太软了容易捏碎,胸骨也老是卡住手指。” 一时心血来潮想要模仿一下武侠小说中的掏心掌和揍敌客家族的杀人秘技,本来以为靠自己的功力应该能轻松办到,没想到实践起来到真是不容易,大概是熟练度不合格所以没有那种手感吧。 激起研究心态的玉罗刹也没有多失望,微笑的甩了甩手上沾染到的血水,再次拿出之前的手帕当着白云城暗探目瞪口呆的面仔细的把指甲中残留的碎肉给抠了出来,心里不禁感叹道果然是技术不行啊。 虽然没有掏心成功,但这鲜血淋淋的杀人场景,哪怕是对于这种事情见多了的死卫也浑身发寒,尤其是看着一副邪气肆意的玄衣男子毫不在意的神情,那才是真正令人害怕的姿态,视人命如草芥的上位者。 “啊,把你给忘了呢。” 回过头来看死卫的玄衣男子含笑的说道,感觉到对方不是来救自己后死卫顿时脸色大变,接着他的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好久没有活动过手脚了,下一站……城东……” 身影飘忽般的离开了地下室,玄衣男子想着自己心中的名单玩味的念出了声,从容自负到像是这世间一切都没有能够阻止自己的存在,不仅是在权势地位上的上位者,在武道上,他也是触及巅峰的上位者。 本座希望你死,你就去死好了。 三日后,叶隼陷入病危状态,白云城内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但为了配合叶隼的真实情况,临时扮演白云城主的董易只能也弄出点生病的症状,别搞得叶隼离世了他还顶着个城主的样子混淆别人的视线。 实际上知道一些□的人已经人心惶惶,毕竟下一任城主才九岁而已,哪怕叶孤城天资极高也不能保证接手的了整座城的责任。 陈黎虽然在医术方面懂的多,但让他实际去动手诊病就实在是有些草芥人命了,如果是毫不相干的普通人试试也罢,问题是如今病重的是自己的舅舅,陈黎还不至于冷漠到可以漠视他的生命。 当董易在得知陈黎是望虚宫主,再一想到望虚宫主皆有医圣之称后立马前来请陈黎出手,灰衣男子无言的看着董易半响,这个时候的陈黎也不在乎面子的问题了,略带郁闷的向董易坦白了自己其实并不擅长医术。 “……” 认真的看了陈黎一眼,确定对方是真的无可奈何后,董易不得不承认在他心中望虚宫那张金字招牌被砸了,数百年累积下来的医道盛名令他怎么也不敢想象这一代的望虚宫主竟然不通医术,怪不得叶隼在陈黎到来之后也没有提起过让他来医治自己,董易满心失望的要离开之时,陈黎忽然开口说道。 “望虚宫中也不乏名医,我早先就写信给了陈医师,近日应该能够赶到。” “唉,问题是……问题是好友他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颇为悲观的叹了一口气,这几日都是他在管家的配合之下打理着白云城明面上的势力,董易压下心中的郁结,没有把这些无奈迁怒到陈黎身上,人家陈黎的身份比他更亲近叶隼,现在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白云城中难道没有医术高超的大夫吗?” 为什么一定要望虚宫中的医师或者是他出手呢,舅舅的病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专门请大夫来治疗,有些疑惑的陈黎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心中难免怀疑他们是不是没有照看好舅舅,白云城又不是没有权势和金钱,连大夫都不愿意去请吗。 “已经不是单纯的医术能够拖延叶兄的生机,救治他的人还必须拥有高深的内力护住他的心脉,配合着医术来调理叶兄的身体,否则药力太强则会冲伤了身体,药力太弱又起不了什么效果,本来你懂医术的话是最合适的,听闻望虚宫中医德广传的医师都拥有一身好武艺,这次来找你的。” 一句话传入董易的耳朵里,便轻易的暴露出陈黎的确是医术不行,连亲眼见过叶隼后都无法判定病因和病情,连一丝侥幸都没有了,董易认真的和陈黎解释道,对方的怀疑简直连掩饰都没有,不解释清楚怎么行,病急乱投医的董易也希望陈黎能联系到这样的人。 “啊,我知道了。” 神情低落的陈黎轻轻说道,同时也示意着对方离开,表示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在董易走后,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陈黎苦苦思索着谁能够赶过来为舅舅医治,向来不在意生死的他明知道叶隼就算挺过了凶险的这一关,凭叶隼的虚弱的身子骨也活不了很久。 第一次,陈黎强烈的想要那唯一关心自己的亲人活下来,哪怕是卧床不起的能和他说说话也好,母亲自他年幼时便离世,父亲在退下望虚宫主之位后不知所踪,在小时候结交的好友却心思难猜,守在京城那里不怎么出来走动。 武功高,医术好,有谁呢,慕疏云符合要求,但他恐怕还在京城,根本赶不来啊…… 医术…… 在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后,以为只是警惕过头的他就没有在意什么了,疲倦的他昏沉的枕在瓷枕上安然入睡,那缕似有似无的奇异香味围绕在他那晚的梦境之中挥之不去,仿佛是整晚噩梦的起源…… 陈黎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被强行遗忘的记忆又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再次忍受着那含有摄魂术的声音,仔细回想在船上睡着的第一夜中他闻到的东西应该是一种降低人防备和令人产生幻觉的药物。 这应该不是故意放在床上让自己闻到的,毕竟之前房间的主人便是那个白衣男子,没道理他能准确的预料到自己宁愿在被水浸湿了的房间里住一夜,很有可能那不知名的香料就是白衣男子喜欢闻的味道,所以才放在枕头边,谁让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没准他就不怕这种香料的药效。 而且自己从海里得救了后,喝了一些大夫煎熬的药,发了几天的高烧出了一身热汗便简单的痊愈了,其中不乏由于自身的功力的原因,但也好的太快了些。 不对!船上哪里来的大夫,或许……就是那个人给他的药吧。 眉头微皱的陈黎在心中已经认定了对方肯定懂得医术,能够随身携带能够迷惑了自己的香料,怎么会不是擅长此道的高手。 听闻医术高超的人通常通常可以驱避各种毒药的毒性,虽然做不到百毒不侵,但也能产生寻常毒物都不敢靠近的效果,如果再加上武功高深的条件,并且对方一定还在白云城之中,那么……只有他可能救治舅舅了。 “去找他好了。” 他平静的想到昨天送来的粽子,完全不知到对方下落也完全不考虑对方会不会帮忙的陈黎没有再耽误时间,立刻起身准备出门。 既然不知道下落那就一个一个地方都找一遍,怎么可能会有找不到的人呢,至于会不会帮忙,那是之后见面才该谈的事情,先把不知道待在白云城哪里的人找出来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码完了一章!!!圈圈很勤奋!!~\(≧▽≦)/~ 捉虫的尽管来吧!圆润的滚去睡觉了~~ 71医术 刚离开某处凶杀现场的玉罗刹优雅的翻墙转走小道小巷的路向住处回去,这是今天第三次动手了,靠着自身的彪悍武力玉罗刹完全有胆量单枪匹马把白云城已知的不安势力给进行剿除,话说白云城中可真是混进来很多人呢,现在该回去歇歇然后喝杯茶水润润喉了。 见了血后浑身都舒爽了很多,他一个魔道的教主本来就和普通人脱离了关系,除了刚开始的几年是主动出手锻炼武艺和胆量,后来就大部分时间一直都蜗居在西域的总部,玉罗刹在心里摸着下巴想道,果然是平时动手的机会太少了吗。 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眼前冒出,原来是一只小小的幼猫,它疑惑的看了一眼身上浓雾泛滥的玉罗刹,这副似鬼似魔的神秘模样任何人看到后都得胆怯三分,也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动物能毫不在意了。 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摆,巴掌大小的身体看上去还十分瘦弱,浅绿色的猫眸给人一种勃勃生机的稚嫩感,像极了年少时在美术课上用颜料无意中调出的颜色,那是如同孩子一般纯真甜美的色彩,却又多出一份生动鲜活的灵气。发现小猫似乎打算走开了,脚步停下来的玉罗刹含笑的看着这个小家伙,无疑是这只猫的眼瞳的色彩戳中了他喜欢的地方。 散去了周身的迷雾,反正这次出门还是保持了易容的模样,只不过在行走于无人看见的地方,玉罗刹习惯性的在带上了雾色的笼罩,想学学幽灵的走路效果而已,每次这样几步踩一下地面的飘着走路都极有意思,现在自己的眼前又没有人,散去了也无所谓。 幼猫摇尾巴的动作一滞,看到玄衣男子明显向它走来后,立刻想要靠着自身的敏捷性溜走,然而浑身的皮毛一炸,在玉罗刹放出的混合着恶意的威压下瑟缩了一下,像个倔强的小孩似的又不肯示弱,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竖直的瞳孔警惕的盯着对方。 “喵!” 虽然浑身还有些在地上打滚过的灰尘,也不难看出幼猫原本的毛色雪白,飘逸华美的玄衣袍角落在肮脏的地面,一身难掩魔魅气质的男子兴致勃勃的从旁边的角落摘下一根寻常的小草,仗着没人知道自己是罗刹教主的时候,玉罗刹若无其事的蹲在无人的小巷子里,做出败坏众人心中形象的事情,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丢人的羞耻感,这不过是一种‘返璞归真’的任性罢了。 狭长的凤眸弯成弧形,长长的眼睫微微颤抖,他笑眯眯的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骚扰着之前忽然发现的幼猫,手上的血腥味还没有完全散去,无可奈何之下,被逗得愤怒尖叫的幼猫直接亮出了自己爪子,本来就圆圆的猫眼瞪得更大,似乎无比想从这个坏人的视线范围内中逃出去。 若是别人都会觉得玉罗刹很无聊才干这种事情,一只猫还不是什么到处都能买得到的东西,就算他把眼前这只猫咪带回去养着玩也没人会有意见,可对于玉罗刹自己来说,能令他感到愉悦和兴趣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一件小事,当然要玩得尽兴了再走啊。 走在白云城陌生的大街上,陈黎偶尔回头四处看了一下,虽然不指望自己的功力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但希望能凭借着自身外露的刀气引动气机,让那个至今都不知道名字的男人知道自己正在找人。 没有什么缘由,陈黎就是觉得如果自己急切的到处找人的话,那个人必然会有所回应,相信自己直觉的他并没有去本地大多数富人居住的宅子那边找人,反而往人群密集的大街上走去。 因为他设身处地的想自己如果会经常出现在哪里的话,那必然是在人多有趣的地方溜达游玩,如果不是最近陈黎为了帮舅舅解决一些私下里的事情而很忙,他也会是白云城大街上闲逛的常客,前提是……对方在白云城不会同样‘很忙’。 陈黎算是猜对了,一直关心着白云城现状的玉罗刹怎么可能不会奇怪陈黎在这个时候忽然跑到大街上走动,以玉罗刹的头脑怎么不会分析出有事情出乎了自己的了解。 玉罗刹也是仅有的几个见过叶隼的人,当然知道了很关键的一点,那就是想要吊住叶隼残存的生命,恐怕得时刻守在叶隼身边才会放心,而陈黎的出现不就证明了他要不是有比照看叶隼更重要的事情,或者他根本就不是照看叶隼的人。 当陈黎在大街上快要靠近这条无人问津的小巷子时,森凉冰冷的刀气中带着陈黎独有的个人风采,到了玉罗刹这种程度的人非常容易便能分辨得出是谁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除了太弱的人玉罗刹会自动过滤无视掉外,其他人都不会轻易忽视。 玄衣男子用手掌撑着下巴蹲在地上,对于陈黎的出现倍感疑惑的陷入思索,想事情中的他也不妨碍另一只手还忙着逗弄着炸毛的小猫,一心二用的玉罗刹满脸笑容的想到绿色的眼睛生气起来也很可爱,可是他也不喜欢养什么动物,忽然很想把双眼珠子珍藏起来怎么办。 古代没有现代那种专门用来保存尸体和器官的福尔马林,但仔细找找古籍的话还是能调配出专门防腐的香料,毕竟有些身份尊贵的人死后尸体也是要进行防腐处理的,咦……那样这双猫眼是会臭掉了,还是变得香喷喷了?那要是拿出来后,味道得多恶心啊。 一不小心思维歪楼的玉罗刹轻咳了一声,强行把自己欢快的想法扭向了严肃的思考方向,这么多年来只要一没守住心神,就没办法控制住自己脱离古代奔向未来的奇异想法,偶尔还能带点二次元的东西参插在其中。远处的陈黎眼睛一亮,知道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就在附近,勉强靠着听声辩位的方式快速走来,目的地正是玉罗刹所在的那条小巷子。 “哟,下午好。” 阳光甚少透露的小巷子中,平凡的面容上流显出丝丝的笑意,反而突显出唯一出色的狭长眼眸,玄色衣袍的男子哪怕是失礼的蹲在地上,也依旧是令人自惭形愧的优雅气度,仿佛置身于山清水秀的古典庭院当中,周边应该是风雅大气的连绵楼阁,而非是这个阴暗潮湿的无人小巷。 如果没有注意到男子一只手揉着小猫的耳朵玩,另一只手用狗尾巴草在猫鼻子下搔痒的话,或许是如此。 陈黎默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性情骄傲的幼猫在趁玉罗刹向别人打招呼的时候,摆脱了玄衣男子下意识放松了的控制,忍无可忍的一爪子往手背上毫不留情的挥了下去,那架势当真是恨不得抓烂男子的手似的。 随着一声愤怒的猫叫,手背上依然是一片光洁无痕的玉罗刹没有任何生气,轻松的捏住了小猫的后颈处的皮毛,像是掂量掂量重量似的晃了几下。 打量了一下陈黎的气色,发现他的确没有任何消耗功力过多的样子,大概猜到是什么原因的玉罗刹心情瞬间转为忧郁了,没等到陈黎的开口,他眉宇轻扬,漫不经心的问道。 “望虚宫主,找我做什么。” 目光停留在玉罗刹脸上的陈黎眼神格外冷郁,因为他又发现了一件令他痛恨的事情,明明应该见过对方不同样貌的自己,竟然回想不起来那次在洛阳第一次遥遥相隔见面时男子的长相,那恐怕才是对方真正的模样吧,所以还在船上顺便修改自己对于他的印象。 深呼吸,不能动气,陈黎无比真相的感觉到每次遇到这个人,刚开始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彼此之间相遇也不过是点头颔首的态度,可随着认识的加深,在这个明显老奸巨猾的男子面前,倒霉的好像都是自己。 仅仅是一次海难被救上船了而已,他在昏迷的时候到底让这个家伙坑了多少次啊! “你的医术怎么样?” “还过的去吧。” 玉罗刹非常谦虚的回答道,想到医毒双绝的本尊,再想到望虚宫历代流传下来的盛名,他这态度也不算贬低自己。 在这方面自从被擅长毒蛊之术的某人下手阴到过一次后,他后来也难得发奋学习精神去专研过一段时间,而研究的结果令他目瞪口呆,深深的感叹到这不愧是能够出产破碎虚空等级的武侠世界,没有最神奇,只有更神奇。 对于古籍里记载到的各种只存在玄幻小说当中的神奇药物,觉得自己孤陋寡闻的玉罗刹表示万分憔悴,别告诉他这些玩意真的有可能存在于世间。 什么锁魂引,号称能够封锁任一境界的精神力量,什么在至毒之处生长的菩提子,拥有青春焕发延年益寿的功效,什么红锦雪莲,还能够制成洗髓伐毛的药物,书上的描写简直堪称仙侠世界的洗髓丹啊!其它还有很多不用列举的东西,这不要说是破碎虚空级的武道高手,根本不是正常人体能够抵抗得住的玩意啊。 玉罗刹发誓,就算是以他自己为例,也绝对没有达到猎人、火影、死神里那些强者的体魄,他是很正常的很正常的人类,才不去跟那些非人类比较呢。 当初内心暴躁了的罗刹教主自动忽略了猎人动漫里出来念兽、‘转基因动物’外的强者都是人类,以及火影里能够死而复生、召唤死神的存在也是人类,死神的主角更是人类的事实,这不科学啊!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红锦雪莲在不在,因为想到了你的网名是这个后,果断的联系到了药材一类的东西,圈圈写进了文里呢,万分羞涩呢~~无怪啊。 欢迎捉虫!!!! 还以为今天无法更新一章呢,还是让圈圈给码出来了,送了一口气…… 这章的情节比较欢快~,亲们没有意见吧!一直以来把主角的性格塑造的趋向最好的反派,导致和本文刚开头的几章里相差满远的了,虽然也有‘进化’了的原因,还有主角为了维持身份的装逼原因,但似乎严肃认真了一点,适当的给点放松好了。 72宠物 玩味的撇了陈黎一眼,玉罗刹仿佛完全不知道陈黎此行的原因,好似一个靠着对方话语中的意思推断出事情的旁观者,似笑非笑的语气中看不出玉罗刹内心的意愿。 他才不会那么傻的主动承认自己知道陈黎想要救谁,这不是摆明着自己也在掺和进了白云城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会如此了解白云城背后隐藏的暗流,到时候翻脸的人绝对是陈黎了。 “你想让我救谁?” “如果你帮我救治一个人,你之前干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我绝对不会以望虚宫的势力来对付你。” 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着如何组织语言,陈黎漠然的看着一身玄衣的男子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用最直接的话来提醒对方自己已经知道了你做过的‘好事’,可能陈黎的用语方面比较锋芒顿出,但其中的意思很明确,现在他愿意给一个机会和玉罗刹抹消恩怨,就看玉罗刹同不同意了。 潜藏涵义是,你要是不同意,就等着他用望虚宫的势力把玉罗刹的所作所为还有身份都给挖出来,哪怕是易容出现,只要你在江湖上有记录,还怕你隐藏的再深。 陈黎的视线游离在玄衣男子的身上,有着份打量也有着份警惕,明明和在船上见到的外表一模一样,不过是换了身黑色的长袍示人,就算是现在男子的笑容中看似温和不变,都能给人一种阴邪的魔性,和之前温润无害的贵公子气质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会以望虚宫的势力……呵。” 玉罗刹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陈黎也学会玩语言陷阱了,不会以望虚宫的势力,但不代表他本身不会动手,或许对于一般人而言,说出这个话又打没算放过别人的人,必定是说了慌的,但唯独陈黎在这句承诺上没有丝毫谎言的意味,玉罗刹是知道其中的真诚,但对陈黎用过摄魂术的他也知道,在陈黎的心里根本没有把自己和望虚宫明确的挂过勾。 望虚宫的势力固然强大,可是没有了能负责任的掌舵人,它也不过如此,相比较陈黎本身带来的威胁程度,望虚宫的势力要动起来反而顾虑重重。 “好啊,但如果我收不到一点好处,我也不甘心呢,陈黎。” 爽快的答应下来,玉罗刹其实也没有想到陈黎能这么快发现记忆出现了问题,在心里摸着下巴思索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按理来说陈黎这个时候顶多是怀疑而已,但看陈黎的神情和态度明显是百分百确定了,如果不是因为对方要寻求自己帮忙,恐怕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就是兵刃相见的时候。 说这句话只是为了试探的话不太可能,那也太小看玉罗刹识人的眼力,注视着陈黎的眼睛,玉罗刹在心底敲定了结论,陈黎就是个偶尔有心有肺,但经常没心没肺的人,并且属性并非是以前感觉到的闷骚,反而很可能是天然黑的那种。 天然呆有点黑,天然黑有点呆,在心里笑翻了的玉罗刹维持着脸上不变的笑容,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只要他是同意了,而且自己想要的代价不超过陈黎的容忍范围,那么有什么事情会让陈黎很难接受呢。 “你想要什么。” 已经做好准备对方如果提了什么不靠谱的事情,陈黎就立马拒绝,别想把他当成冤大头。 眼中的笑意渐浓,对于心性单纯却强大的人它还是很有好感的,当然主要是指逗人的好感,能把这类人逗得炸毛,绝对是普通人无法带给它的成就感。玉罗刹提起手中的幼猫向对方摇了摇,果然看到对方脸色都僵硬住了,被捏住后颈皮毛的白色小猫也配合的挥着爪子,尖尖的猫爪仿佛泛着寒光,浅绿色的猫眼瞪得圆滚滚的极为可爱,毛茸茸的尾巴翘来翘去。 “喏,把它养活二十年哟,陈大宫主。” 据它上一世了解到的资料,现代人统计普通的猫咪寿命平均在十三岁左右,虽然猫的寿命是十七到十八岁左右,但动物的生命比起人类而言更为脆弱,在现代靠着先进的医疗技术以及药物能够让猫活得更长,那么……在古代呢。 玉罗刹不怀好意的看着陈黎,在发现陈黎迟迟不肯过来接触猫咪的时候,他才肯定了心中的推断,果然是有问题啊。 之前陈黎离他的距离远一点是没有问题,毕竟在陈黎的认知判断里自己是危险人物。但在之后的交谈中也仅仅上前了半步,两人之间的间隔范围大概是比陌生人还要疏远的地步,而且陈黎的眼神有几次有意无意的飘到了小猫身上,可是感觉似乎不像是喜爱更不是好奇。 “你若是喜欢为什么不自己养?” “唉,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自认为很善待动物,但总是很难养活它们。” 似乎有所触动,玉罗刹在内心默默掩面吐槽,身为少女时候的玉无伤是个对待小动物很有爱心的人,在玉无伤的手中便养过蝌蚪、蚕宝宝、蚯蚓、蝴蝶卵、晶晶虫、麻雀、鸽子、金鱼、仓鼠、幼犬、幼猫、蝙蝠、小甲鱼、小鸡仔等等其它都想不起来的动物,而在她细心照顾下的动物除了年幼时无意间飞进了家里的幼鹰外,结果全体阵亡。 幼鹰之所以逃过一劫,则是因为那时的玉无伤还太过年幼,甚至隐隐还在害怕着被笼子罩住了的老鹰,但那份对于老鹰的记忆却是所有动物里最深刻的。 玉爸爸极为喜欢这只一看便还很小的老鹰,但几天下来幼鹰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无论是喂它什么都高傲无比的拒绝,宁愿是死也不接受任何施舍般的食物,在僵持了三天后,看着气息开始变弱的幼鹰,玉爸爸亲手把它给放了,终究是于心不忍本该翱翔在天空的老鹰饿死在自己的手上。 蝌蚪是在变成青蛙的过程中因为没有准备‘陆地’而淹死在水中,蚕宝宝是在变成飞蛾后放生了,但隔了一天去放生的地方查看,只见到飞蛾的尸体上爬满了蚂蚁,蚯蚓则是因为年少无知让她因为好奇而弄断了身体半死不活的养着,最后难逃一死。 蝴蝶卵在玉无伤喜欢蝴蝶的情况下每天准时前来关注保护,但在知道蝴蝶卵中诞生的是毛毛虫后,往年夏天备受毛毛虫毒害的无伤少女脸色大变,立刻翻脸不认‘卵’了,毫无意见的让妈妈把在窗台上的蝴蝶卵用棍子给铲除了。 晶晶虫的遭遇在她的心中永远是一团迷茫的疑惑,由于她的长辈都很宠玉无伤,便喜欢在捉到了会嗡嗡支扑翅膀的小虫子后,用细绳将之穿起来共无伤来玩,她玩过的晶晶虫数量不知有多少,但都不记得怎么死的了。 麻雀和鸽子皆死于绝食而亡,它们就没有幼鹰那么好的运气能让玉无伤放飞了,倔脾气的她恨透了那不吃东西的小鸟,眼睁睁的看到它们死在眼前,最后感觉心灵受创的泪奔向母亲的怀抱求安慰。 因为总会忘了把笼子的门关上,放在高台上养着的仓鼠逃出了笼子后聪明了,顺着垂到地板上的床帘往下爬,结果在家里养得一个皆一个的全失踪了,最可疑的失踪地点地点……厕所,这次最伤心的是玉爸爸了,玉无伤则在一旁还不死心的翻箱倒柜的找老鼠。 幼犬在她手上病死了一只,走丢了一只,幼猫也因为玉无伤在自家楼梯口的杂货堆里找到的,可能是母猫不小心让幼猫掉进了里面的缝里拿不出来了。 每天从那里经过的玉无伤再三确认不是幻听了而是真正的猫叫后,立刻两眼放光的奔回家拿起手电筒,一头栽进了杂货堆翻找了起来,胜利品便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仔,可惜当时年龄不大也没有养猫经历的玉无伤不知道幼猫是吃不了饭的,结果幼猫生生饿死加上染病而死。 金鱼的死因则令玉无伤无语至今,一次一盆是撑死了,那时看到金鱼那么喜欢吃鱼食,还是个小萝莉的玉无伤整整一个下午趴在浴缸前,兴致勃勃的丢着鱼食,十分开心的看到鱼儿们争先恐后的抢夺着,结果最后全部翻肚皮的浮在了水面上,当时玉无伤的心情就是=口=,第二次的一盆是因为全家人出去旅游,回来后发现都饿死了。 倒挂在窗户上的蝙蝠出现得很突兀,至少玉无伤是这么认为的,然后这只嚣张的小蝙蝠便在为玉无伤家里的窗户,留下了一滴明艳碧绿的……屎。 被蝙蝠这种生物吓到了的玉无伤扭头就去搬救兵了,在小萝莉的可怜哀求下,本来想要赶走蝙蝠的家中长辈当仁不让的为她拿下了这只蝙蝠,之后蝙蝠就让她养在了家中的玻璃橱子里,捧着两腮的玉无伤笑嘻嘻的看着里面的动物,蝙蝠的结局是什么……你懂的。 小甲鱼是玉无伤初中时在学校门口买的,推着自行车的无伤少女将装有甲鱼的水杯卡在后车栏的书包上面,随意停在油炸店门口的玉无伤连车都没有锁,掏出零花钱就挤进人多的油炸店中买吃的了,端着快餐盒子出来的少女顿时傻了眼。 因为自行车不见了,自己的书包和买了不到一天的小甲鱼就这样离开她了,泪眼汪汪的玉无伤哭着边吃油炸,边打电话给家长报告出了什么事,旁边还有好心的阿姨送了一包免费奶油煎饼来安慰她。 小鸡仔同样是在学校门口买到的,大概是为了弥补玉无伤脆弱(?)的心灵,爱干净的玉妈妈勉为其难的同意在家里有空就帮忙照顾一下小鸡仔,养了几天后,这只无忧无虑的小鸡仔不幸玩过了头,钻出了阳台的护栏,一头栽下了三楼Game Over了。 回到家知道了前因后果的玉无伤伤心欲绝,再也看不到在她书桌上走来走去的小鸡仔了,玉妈妈淡定无比的做了几道好菜来抚平女儿纤细敏感的神经,玉爸爸拿着手中的报纸忍不住无语掩面。 温柔的注视着手中可爱的小猫,玉罗刹不得不遗憾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照顾动物,和动物结下了十几段虐恋情深历史的无伤少女其实在上了高中之后就不愿意养宠物了,哀怨的捧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宁愿看着别人养宠物也不愿自己来动手了,宠物杀手这个名号绝对名副其实。 “我尽量做到,你可以去救人了吗” 眼角的神经微跳,陈黎慢吞吞的上前接过了幼猫,在触碰到柔软的毛皮的一霎那,玉罗刹眼尖的看到了陈黎手背的皮肤上冒起了鸡皮疙瘩,然后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微笑的让陈黎带路去见要救治的对象。 “那么,走吧。” 他之所以这么有把握不会身份曝光,不过是因为他更有把握让叶隼陷入昏迷而无法醒来看见自己,他敢肯定,哪怕是叶隼和陈黎之间有着亲近的血缘关系,在处理白云城的事物方面,叶隼永远都是最理智的白云城主,而不是谁的舅舅,九成可能之下叶隼不会向背后是望虚宫的陈黎说明白云城和罗刹教联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够欢乐了,亲们不会嫌弃废话太多吧? 嘻嘻,我才不会告诉你们玉无伤养宠物的经历就是写作者自己的~~唯一不一样的,是我正在养着第三只宠物狗。 欢迎捉虫!!!!!!!!!!!!!!!!!!!!!!!! 73涂药 不知道陈黎用了什么方法,让一直守在白云城主身边的董暨没有出现过,这也是玉罗刹在路上来时的要求,他不想任何白云城的人知道是自己救治叶隼的,陈黎在沉思片刻后便同意了。 先和玉罗刹去了一趟他那里,再次出门的时候玉罗刹饶有兴趣的扮成了一个老郎中的模样,由陈黎带路前往了城主府,城主府里的下人以为又是请来为城主医治的大夫,中心中暗自疑惑之前都有那么多大夫诊断还不是没有什么用,城主都病了这么多天不见转好,不过这样做表少爷也算是有心了。 勉强吊住了叶隼的一条命,玉罗刹都想抹一把冷汗了,真的是差一点这位白云城主就要翘辫子了,如果死的话他不是要白干了,玉罗刹才不想和叶孤城这个小鬼打交道呢,还好白云城的内患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虾兵蟹将就让白云城自己去忙活吧。 心中想着要到手的好处,纯良大夫版玉罗刹慢慢的收拾放在床头的一套银针和药瓶,撇了还昏迷不醒的叶隼一眼,感觉比上次还要瘦弱了,叶隼已经没有资格令他再怎么重视了。事情完成了后,这个人也不需要活下来,正如白云城不愿被人知道和罗刹教联手,罗刹教也还不愿意暴露自己在中原的动静呢。 未来……还是需要步步图谋,才有成就感嘛。 玉罗刹救了叶隼之后,陈黎履行了承诺养那只猫,可惜不仅这只小猫不领情,除了会喝一点水外,其他的食物那是能塞进去一点是一点,陈黎这几天没事的时候到处翻查养猫的书籍,算是兴趣来了点。才没几天身上就出现了皮肤过敏,嘴巴一阵麻辣的感觉,陈黎难受的捂住了眼皮,知道是接触了动物的毛皮后,开始产生反应了。 每天来城主府一趟的玉罗刹看到他忍不住笑了,几天不见就变成这副模样,果然是敏感性皮肤对动物的皮毛过敏了,亏得他还敢接着养那只小猫仔,的确是很承诺嘛。走进陈黎的屋子,一照面便看到从高处扑来的白色小团子,两只前爪直接向他挥来,浅绿色的猫眼中凶光四射,在它接近自己的一刹那,玉罗刹淡定的侧过了身子走了进去,没有让这只似乎嚣张起来的小东西碰到丝毫。 眼看着小猫就要摔到了地上,走在玉罗刹身后进门的灰衣男子弯下腰伸手一捞,及时的将这个活蹦乱跳的小猫接住了,雪白一团的小家伙毛色极为喜人,浅绿色的猫瞳中有种感染人的活力,怪不得陈黎喜欢上这只猫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容许它玩闹。玉罗刹笑着看见他抱着那只调皮的小猫,明明手背上都起了红红的疹子,他还不愿意撒手,看来还真打算亲自养下去了。 从怀中掏出一个碧色的小瓶子,和一小竹筒装着的药水,玉罗刹站在房间内的桌子前,手指拧开卡得死死的塞子,再打开小竹筒的的开口,将瓷瓶里面的粉末倒进了竹筒中的药水里,捏着小竹筒均匀的摇晃着,把里面刚刚混合的药物给调和好来。 陈黎抱着猫站在一旁安静的注视着这个易容了的男子,扮演成大夫时候的平庸转变成眼前温和中带着冷漠的气息,只是骤然之间,忽然萌发出一种懂得易容的人真是神奇的感觉。 指尖从小竹筒里挑出一小份粘稠的药物,清甜的不腻的微香散发开来,玉罗刹在发现对方手上根本没有什么药物后,才大发慈悲的随手带了两样东西过来,便是打算在去叶隼那里治疗前先给陈黎治疗一下古今中外都不可避免的皮肤病,天生的肤质不是靠武功高就能改变的。 “坐下吧,你难道不想上药了?” “我?” 陈黎这才将视线放到了玉罗刹手上的药物上,他还以为对方是在为舅舅调配药物呢,怎么会想到自己?这个男子可真不像是个没有好处会帮助别人的人,哪怕这几天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在船上的时候要友好一些,那也不过是因为各自都挑明了一些问题,他疑惑的问道。 玉罗刹微笑的点头,其实帮不帮别人那也是看他自己的心情,在对方不会妨碍到自己之前,又是个挺有趣的人物,他为什么不愿意来‘结交’一个望虚宫主呢。 虽然连他都不知道凭自己的性格和恶趣味会有几个人能淡定的承受住,而不是最后弄得某人提刀追杀,但偶尔尝试一下挺不错的,这年头能有一个对胃口的人不多啊,玉罗刹也想看看对方能成长到何种地步。 其实……玉罗刹才不会说这次的药粉是自己前天调配出来的,在帮叶隼配药救治的期间,也令他挖掘出了当大夫的好玩之处,每天窝在药房里实验古代化学和医术的效果如何,除了找了几个试药的人看了看效果似乎不错,他就直接拿来想给陈黎用了,反正出现药效的后遗症,也不过是常见的那几个小问题。 陈黎,请看我真诚的眼睛,我怎么会连这小小的皮肤过敏都治不好呢…… 内心挣扎了一会儿,他只看出玉罗刹仿佛势在必行的眼神,就算是真的没有感觉到恶意,顶多是好奇的意味,但被他这样盯着陈黎表示压力好大,至于他是在好奇什么东西,陈黎觉得还是不要知道了比较好。 拉开桌子前的椅子,慢慢坐下的灰衣男子望向这个散发着药香的小竹筒嘴角微抽,算是默认了玉罗刹的说法,这几天来的确皮肤很难受,但爱偷懒的陈黎本来想等它自然的消退下去,自己望虚宫的仆人又不在这里,他不好意思麻烦白云城的人。 如果望虚宫中的人听到了陈黎此时的心声,必然会激动的泪流满面,这位大少爷终于懂得什么叫做不好意思了吗? 忽然微凉的药膏沾在了眼皮上,使得陈黎下意识的闭上了眼,但武者防卫的本能又让他快速的睁开眼,在一个不知根底又强到摸不准底线的人面前闭上眼,无疑是把自己能够及时反抗的能力都放下了。 眼眸低垂,陈黎在惊讶过后就没有管对方的动作了,任由对方把不知名的药膏涂抹在因为过敏而发痒的眼皮上,药效发挥的很快,发热一样的胀痛在眼皮上显现出来,他神情静默的看着膝盖上玩着自己尾巴的小猫。 把深红色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整个眼皮上,迫使陈黎不得不闭上了一只眼睛,玉罗刹在心中暗自嘀咕对方的忍耐性可真好,被不信任的人这样接触,如果是他自己的话早就一掌劈了过去,亦或是这个人没有表面上那么难以接近。 不过到底也是有所放松,没有之前那么随时随地的话语中都带着份试探和考究,既然是真的单纯之人,也没有必要用对付奸诈阴险之人的态度来接近对方,玉罗刹不会自大的认为他的试探对方会没有感觉的到,给予一定的善意,别人自然也会接收的到。 并不算是想要多交一个朋友,而是易容隐藏身份的时候,在江湖能有个认识的人也挺不错的,玉罗刹是玉罗刹,罗刹教主是罗刹教主,这并不矛盾啊。要玩当然要玩的尽兴,他只是调剂自己无趣的生活,偶尔转换一下心情罢了,整天沉浸在阴谋诡计的世界里,会令人觉得这个世界都阴暗了。 话说……难不成习武之人的皮肤都很好? 明明在记忆中本尊也是经过了在烈日下暴晒的习武生涯,皮肤也曾晒黑过,为什么那一点点后遗症都没有留下呢,果然内力才是一等一的保养品啊。这要是把武学放到了现代那群为了年轻和漂亮不要命的女性手上,也许她们的潜力比男性都要强吧,至少那种为了虚荣心拼命的干劲比男子的野心有时候都恐怖一些。 漫不经心的想东想西,玉罗刹手上也没有停,让药膏完全挥发在陈黎的皮肤上,忽然他眼神一转,对于陈黎这种淡定到无所谓的态度有些不满,玉罗刹在内心阴险的笑道,能享受到他亲自服侍的人怎么能用这样的表情回报他呢。看见他略有干燥但殷红的唇瓣,玉罗刹瞧了瞧颜色也知道和之前看见的不一样,恐怕连嘴巴上的皮肤都过敏了。 真难得现在养尊处优的人还懂得忍耐,看来陈黎和白云城主之间的关系只是在私人上比较好,但陈黎的心底怕是早已划分好了底线和亲近程度。 说到底叶家的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放不下历代强加在身上的责任和野心,哪怕是叶隼再怎么骄傲自持,毕竟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帝王心学,叶隼对于身为望虚宫主的陈黎,就算不会去利用,但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利用的想法,心思通透却固执的陈黎又怎么能和他完全亲近的起来。 指尖一触及唇瓣,便感觉到了唇上稍高的热度,深红的药膏如同抹胭脂似的为男子的唇色增加了一分亮度,姣好唇形的唇瓣比不上女子的柔软,但这份冷硬的味道是女人无法表现出来的。 仿佛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接近了调戏,玉罗刹笑得很是无辜,等着陈黎有何反应,在心里还兴致勃勃的想要从陈黎的动作、神情中推断他到底纯情到了什么程度,古代这年头长这么大还这么干净的人太少了。 唇上一阵冰冷,捏着小猫嫩爪子的陈黎愕然睁大了眼睛,手上的力气不禁用重了一些,他无比茫然的打量着眼前貌似认真涂药的男子,俊秀个眉宇微不可察的皱起,刚抬起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想将他的手推后离开自己的脸上。 没料到脱离了陈黎手掌范围的小猫尖利的喵叫了一声,感觉脚趾差点被人捏断了的猫咪瞬间炸毛的跳起,还以为这个主人勉强可以忍受,原来这也不是什么好人,浅绿色的猫瞳中是明晃晃的愤怒,爪子胡乱的挥舞着想要挠人。 手掌立刻挡在了玉罗刹的手前,为对方拦下了小猫这狠厉的一抓,手背上被抓得微痛,然而嘴里香甜如蜜的味道在舌上泛滥开来,之后……只见陈黎浑身一僵,两眼翻白的倒下了。 手臂接住了灰衣男子倒下时的腰身,抱着个男人的玉罗刹简直是哭笑不得,纠结的看着自己略带口水的指尖,以及上面少了的大部分药膏,要不是陈黎自己在猫挥爪子的时候下意识的身体前倾了一点,哪里会不小心的把玉罗刹的手指含在了嘴中误服了药物,敢情这次的药物是不能够内服的啊,这种吃之即倒的效果真是快到让人惊讶啊。 罪魁祸首的小猫敏捷的跳到了旁边,一双猫瞳警惕的盯着那个危险的人,四只猫脚不停的向后倒退的走着,发现对方是真的没有打算去理会它的时候,小猫迅速的选择了溜走。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明天更新路西菲尔一章,亲们不用担心这个星期会不会更新的很慢,我的榜单是活力榜,要求‘活力四射’的一周更新2.1万字,为了不进小黑屋,我会在保证这篇文能更新的前提下更新另一篇,绝不耽误这一篇 啊啊啊,之前忘了感谢凉夏姑娘了,谢谢你丢了一颗地雷 74囧雷 其实从配药的这件事上看,玉罗刹和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本尊之间有着一个很明显的区别,玉罗刹喜欢上了用各种珍惜的毒草毒药配置出温和无害的药物,如果别人知道单是他这治疗皮肤过敏的药物,定然会吓得目瞪口呆,然后咆哮的问到这真的要给人治疗还是杀人啊。 被玉罗刹命名为药膏,其中就加入山莨菪(有毒)千金子(有毒)、千层塔(有毒)、川乌(极毒)、小草乌(有毒)、小贯众(小毒)、小棕皮头(大毒)、马钱子(极毒)、马缨花(小毒)、了茄(有毒)、丁公藤(有毒)、卜芥(大毒)、八仙花 (小毒)、八角枫(有毒)、八角莲(有毒)、三分三(大毒)、三角草(有毒)、干漆(有毒)、土细辛(小毒)、土荆芥(小毒)、土蜂子(有毒)、万年青根(有毒)、山荷叶(有毒)等等二十几种毒草磨碎了的粉末或者秘制的毒液,通过极难的药性中和才制成的。 在那半成品的药膏试药的时候竟然只死了五个,而试药的对象自然是这次清理白云城时抓来来问话的奸细,在审讯完了后,试药死了也是理所当然的结局。无视了这次试药的人才六个而已,也就是说活下来一个罢了,得到这个结果的玉罗刹表示信心大增,才在几天之内调配好了真正有用的药膏,然后确定最后一次试药的人没有一个死了,他才在今天带了过来给陈黎用。 这样高难度的做法才有能让他有成就感,而玉罗刹的本尊,现在的‘玉无伤’更偏爱于用各种药效温和无害的草药香料调配出堪称剧毒无解的毒药,两个人的爱好可以说是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剑走偏锋热爱挑战新奇东西的人,至于他们这点小小的爱好,谁也不敢阻止就是了。 单手扶着陈黎的玉罗刹无语的看着手指上残留的口水加药膏,再看着脸色看似正常,但嘴唇发紫的灰衣男子,他毫不怀疑如果不去救这个人的话,恐怕没过多久就得中毒身亡,到时候就是望虚宫的全力追杀了。 若不是药膏中的毒草很多都是相克相制,拖延了毒发的情况,那么连在这方面最擅长的鬼医都不敢说自己救得回来,更别提鬼医早死了,如果白洛奇还活着看到了这一幕,必然会欣慰的夸奖玉罗刹虽然制药的功夫玩笑了一点,但制毒方面倒是更上一层楼了。 想到这一些的玉罗刹顿时倍感棘手,在点穴减缓了陈黎全身血液流动之后,他抱住这个男子立刻赶往自己的居住地,轻功什么的不需要再掩藏了,鬼魅般的身影闪过城主府中路过的仆役,为的就是不被发现手中还昏迷这个白云城主的外甥。他那里还有很多没有用完的草药可以用来治疗,许多毒草的解药他也放在那里以作备用,他真没打算了陈黎死在自己手上啊。 在时间不多的情况下,玉罗刹处在高度紧张……以及高度兴奋的情况下化为科学怪人,各种让懂行的人看得想要自插双目的毒药摆放的到处都是。属于玉罗刹在白云城的药房里,各种闻得令人昏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在这间屋子的附近没有一个仆从愿意经过。 如果不是他自己都有很强的抗毒性,再加上千年古玉制成的罗刹牌有着驱毒养身的效果,估计连玉罗刹在药房里待上几天都得趴下。 每次看到为主子送药过来的人都脸色发黑,全副武装的就怕沾到了毒药毒草,玉罗刹在白云城中的手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可是专门去查了一下对方送进药房里的草药是些什么,全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歹毒东西啊。更是听主人义正言辞的说这些东西都是为了救人用的,天知道是什么人能承受得住主子用这种药以毒攻毒,一命呜呼的话他觉得太正常不过了。 这不,待在院子里的属下便接到了主子带了一个身中剧毒的人回来了,猜想到没准这就是主子需要治疗但‘不幸’中毒了的人,连忙叫唤仆人带上干净的毛巾打一桶子热水过去,他轻咳了一声,让院子里的管事前去主子那里待命。明明自己也不是多么善良的人,但还是忍不住为那个中毒的人默哀,任谁都不会知道那药膏里的东西被暴露出来后会有多大的杀伤力,至少他是没胆子用主子配的药。 没有去卧房,玉罗刹带他进了靠近药房的外间里,将他平稳的放在软榻上,便急忙的先在房间里找到保命的药丸给陈黎服下,再去药房抓药,亲自用秘法配合内力加快速度的熬致好。端着一碗滚烫的药水,玉罗刹倒是想把它直接灌进陈黎的嘴里,但看在陈黎真的奄奄一息的地步,如果灌了进去怕是又得去了半条命,他讪讪的站在旁边用煽火的扇子吹凉药汁。 温热的药汁少数灌进了灰衣男子的喉咙里,但大部分都随着他的呼吸不畅而咳了出来,麻痹神经的毒素在古代可不是什么迷药能比的,那后遗症强的可以令习武之人的经脉受损,恐怕还得加上致幻毒素的削弱求生意志。 放下还剩下大半的药碗,用这种麻烦的方式终究是不喜,既然要救就立刻出手好了,玉罗刹干脆左手扣住对方的肩膀将他拉得坐起身,自己坐在软榻边上,抬起右手贴在陈黎冷汗浸湿了的后背上,运功为他驱毒。阴冷霸道的内力在他体内绕了一个圈,发现陈黎的心脉在之前就被他护住了,一时半会儿还能撑的下去,可奇怪的是他自己怎么没有运功驱毒。 隐隐的刺探了一下接近丹田的经脉,经脉中的内力和猜想中的一样开始对玉罗刹的力量作出抵触,炽热的内力盘缩在丹田中默默的累积着,看来对方是保持在将要突破的阶段,才无暇顾及毒发的状态。犹豫了片刻,倒是玉罗刹自己怕他在突破的阶段死了,选择出手助他强行突破,以无限接近破碎虚空级别的力量从旁协助着陈黎自己主动突破,顶多在他后继无力的时候主动一下。 放下手掌,玉罗刹的额头也有些冒汗了,这种精细的操作他的确经验不足,再加上自己的内力属性霸道蛮横,为了不伤害到陈黎的经脉或者引起不必要的反抗,他着实是小心翼翼的让内力潜伏在经脉中,又要驱毒又要帮忙护住其它主要的心脉,把突破失败的后果降到最低。 昏迷中的陈黎神情微变,脸色淡淡的青气消散了不少,发紫的唇瓣还是老样子,但没有之前看上去那么糟糕了。玉罗刹接着把剩下来的药汁不浪费的倒进了勉强能够吞咽的陈黎嘴里,端着空了的碗起身去放到桌子上,拿起水壶给自己喝上一杯凉茶。 “……” 玉罗刹默默的把喝到嘴里的水不雅的吐了回去,那水中泛酸的味道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一沾到舌头就发麻的感觉怎么这么像喝到了含有剧毒的毒汁。啊,不小心忘了这壶水是从药房里顺手拿出来,明明是他在进药房后仆人送进来的茶水,莫非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染上了药房里挥发的毒气。 现在只要等陈黎醒过来就好了,反正这件事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药膏的杀伤力这么大实在是所料未及,明明他是以保养皮肤和修复过敏性皮炎的目的去制作的。玉罗刹瞄了一眼陈黎手背上的划伤,血已经止住了,但留下一条刚刚结痂的伤口在那里,自己的药膏是指望不上了,他从包裹里翻出了自罗刹教带出来的伤药,细细的为陈黎抹上。 坐在软塌边上的玄衣衣摆垂落地面,凤眸狭长却面容平凡的男子低着头细心的给另一个人的手背涂抹着药物,清凉的药物还有舒缓瘙痒和疼痛的作用,玉罗刹把他手背上起了疹子的皮肤也涂了一遍。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不好。” 一醒来的陈黎对玉罗刹的第一句话里显露出浓浓的怨气,把治疗皮肤的膏药给吃进嘴并且还被里毒倒了算什么鬼事,更坑爹的是在昏迷期间内力进入突破的边缘,在玉罗刹的帮助下被迫达到了望虚宫功法的容忍底线,若无意外之后历代望虚宫主所逃不过的副作用也要发生在他身上了。 灰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玉罗刹完全没有意外的松开了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闭上眼躺在软塌上冷静的思索了片刻,陈黎,玉罗刹挑眉的看着他的反应,知道对方似乎有话要对他说,便没有离开软塌。 没想到陈黎思索半天才吐出的一句话便把玄衣男子给雷到了,能让生活二十一世纪阅遍无数狗血小说的玉大教主几乎露出囧囧有神的表情,这对于一直在玉罗刹手中吃亏的陈黎,无疑是一种跨越性的成功啊。陈黎的僵硬的脸色微微松融,心里倒是有些想笑,但笑过后就一阵发苦。 “我能喜欢你吗?” “你疯了还是傻了,陈黎?” 忍不住吐槽了对方一句,玉罗刹简直想要掩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为什么陈黎醒来的情况和他预计的完全不同,这个人的大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思考的方向和正常人几乎是截然相反。三番五次出乎了他的预计就算了,事后他也能理解,但这次是怎么回事,是M吗,是比宫九还抖M欠虐的人吗? 不不,一定是他想错了,在古代能出现一个宫九这样的奇葩已经够稀罕了,陈黎怎么看也不是这么一种人啊。 “我真的没有想到那药膏还有这种效果,你放心,我一定会配出解药治好你的。” 玉罗刹一脸愧疚的看着病床上的灰衣男子,手掌握住对方的皮肤苍白的手腕,暗暗探了一下脉搏确定的确余毒未清。坐在陈黎床边上的男子语气沉重得仿佛对方快要挂了似的说道,就算陈黎还没有死,在玉罗刹的眼里这比死了还吓人,你瞧瞧都神经错乱了尽说奇怪的话,这像是没有问题的人吗,在是出了大问题的人啊。 “你害的。” 眼底微微纠结的看着面前换回黑衣的玉罗刹,想到自己刚才下定的决心,陈黎反手握住了对方搁在软塌上的手,苍白的指尖紧紧的压住玉罗刹手腕上的皮肤,一字一顿的咬牙说道, “是你自己不小心……再说了,你因此还突破了卡住的境界,何必这样说呢。” 完全没有顾及病人的心理问题,也好似不在意自己的手腕被人扣住,自动忽略了对方之前那不靠谱的反问,玉罗刹果断的撇清责任,笑容无辜至极的说道。 “我突破了,问题是我不能突破啊!” 几乎一口血喷到了对方身上,脸色苍白得吓人的望虚宫主深吸了一口气,把他忽然暴躁的心情压了下去,死死盯住玉罗刹的陈黎神情有些微妙,漆黑的眼珠子里闪过令玉罗刹感到不详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捉虫!!! 75强硬 “望虚宫的功法有问题,历代的望虚宫主及冠后在武林上都至少有一流水准,这已经不是用后天的培养能说的过去,毕竟每个人的资质都有高低不同,不可能都拥有很好的习武根骨,更不可能所有望虚宫主都名震武林,威慑住那些野心勃勃贪婪望虚宫的人,像我这样的资质,在望虚宫都属于一百多年来的第一个。” 沉吟了一会儿,陈黎突然自暴自弃的把属于望虚宫中的秘闻一字不拉的说了出来,虽然他向来不在乎望虚宫主的身份,但也知道望虚宫是他能够舒服过日子的后盾,这样做无疑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可事到如今在不知道正不正确的‘方法’前,他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符合自己头痛的要求的人,只能放手一搏。 “的确很奇怪呢,但……我忽然不想知道内中缘由了。” 在听到陈黎开始自爆内幕的时候,玉罗刹知道后面肯定有什么事情等着自己,而且不会是什么好事,他果断的出声阻止了对方再说下去,陈黎这种人绝对属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那类人,对他没有好处的事情陈黎才不会去做,这也算是另类的懒吧。 玄衣男子温柔一笑,将力量控制到正好对方会下意识松开的程度,直接用内力想要震开对方的爪子,陈黎却拼着伤上加伤也不愿松开,他强硬的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双眸直勾勾的望着玉罗刹,无论如何都把之后的话给说完了。 “每代望虚宫主所拥有的强大实力,是陈家家传的功法所导致的,然而功法不可避免的有漏洞,或者说是修习后要付出的代价,如今在突破了境界的我身上,也要开始为这份实力付出代价了,哪怕我只不过修习了数个月而已,可我并不想要为此付出代价,我需要你的帮忙,不帮忙我就死给你看。” “最后一句威胁人的话你从哪里学来的?” 被人抓住手还不肯松开的玉罗刹嘴角抽了抽,真没想到这个家伙的嘴里会冒出这样一句话,在他的印象中,这句话不是妇人用来撒泼威胁的吗,陈黎为什么会认为说了这句话他就会同意。 “啊,在大街看到有人说了这句话,另一个人立马就同意了。” 躺在软榻上的灰衣男子歪过头来看对方,似乎想到了那时的场景,觉得玉罗刹的反应很奇怪,陈黎十分淡定的解释道。 “我们各取所需,我需要你在今后的日子不下死手来杀我,而我以你来修极情道,后遗症只是会疯狂的‘喜欢’上你而已。” “你的心法是走邪门歪道,行不通的。” 苦口婆心的劝解着仿佛抱住最后一根稻草的陈大宫主,麻烦你要试验什么的不要把目标盯在他的身上,他很无辜很无辜的,这种莫名其妙中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我没有其它办法了,极情道的心法是母亲留下来的,再加上历代望虚宫主分析出的经验,现在已经是不得不做出决定的时候,就算得为了自己放手一搏,在我知道的人里只有你符合我的要求。“ 灰衣男子脸色苍白的喘了一口气,呼吸间胸口隐隐抽痛不已,之前强行扣住玉罗刹手腕还是受了伤。 “我没有喜欢过人但也能推测的出一点,若是凭我的性格求之不得的话,必然会亲手杀了那个人,然后放下一切牵挂,你够强,二十年之内我都不可能超过你,更做不到光明正大的亲手杀了你。” 当着玉罗刹的面,也不顾对方的脸色,从来没学会看气氛说话的陈黎很认真的分析着未来的种种可能,停顿了一下,才将最后的结论说了出来,这便是他想和玉罗刹达成的协议。 “……那么二十年,如果二十年内我无法破解功法的限制,那么,望虚宫我拱手相让。” “也就是说你想让我忍耐你二十年,你真有信心啊,陈黎?” 玉罗刹玩味的说道,有信心我不会忍无可忍的一掌毙了你,要知道我的脾气可没有表面上那么好,出尔反尔算什么,你也太小看我们魔道中人了。 二十年的时间有多久,看似不过占了人生百年的五分之一,但古代能活到百年的人又有几个,这时间真的很久,久到一个稚子已经长大成人,久到一位没有出阁的小姑娘都已经嫁人生子。 久到了在阿雪成名的年代里……他已经悄然隐藏在幕后。 刚才在心里还为望虚宫主身份冒出了一咪咪子的责任感,但在发现玉罗刹很可能不答应后,他立刻把武林顶尖势力的望虚宫论斤来抵押,如果到时候陈黎依旧没有突破功法的限制,那么那个时候望虚宫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二十年罢了,再说我又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你想避开我太简单了,而且望虚宫应该值这个价钱吧?” 陈黎扯动了嘴角,好像是在勾起一个无所谓的笑容,二十年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到没有多大意义,他的二十多年里就在望虚宫中枯燥中度过,所有人都把他和已经绝情的父亲相同的态度对待,而父亲收下的嫡传弟子却受到所有人的讨好。 他的身边永远冷冷清清,除了在年幼的时候父亲会关照一二,后来就学会自力更生学习东西打发时间,当人已经习惯了寂寞和无聊,便没有什么能无法忍耐了。 “望虚宫的确有很大的诱惑力,但比起没有人费心掌控的望虚宫,你的本身才是最大的威胁。” 撇了灰衣男子一眼,玉罗刹思考再三后还是不太想答应,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望虚宫功法的限制有多严重,万一对方拿他当试炼石突破了呢,那不是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有得到。 从没有人对他的态度是剥离了望虚宫主的身份,就算对方是因为自身的实力强于自己,背后的势力也不逊色,哪怕是他唯一的好友慕疏云,如果不是自己的这个身份对他有所益助,当初他就根本不会和自己来往。听到这句不是夸奖的夸奖,陈黎真正的笑了,清隽的容颜上第一次少了死寂的意味,他平静的说道。 “来不及了……” “什么?” 疑惑的问了一句,紧接着发现对方气息出现了变化,坐在软榻边沿上的玉罗刹的脸色一僵,视线默默的转移到陈黎的双眼处,那双一向清澈淡漠的乌瞳中流露出触目惊心的火热和疯狂的占有欲,令他想要自插双目。还用说什么,赶紧走人吧,现在这个状态的陈黎你还求能听进人话吗。 手掌撑住软榻一发力,被钳制住的手腕以奇异的弧度扭转了一下,瞬间从陈黎的手中挣脱开来,陈黎的反应也不慢,在无法握住手腕的时候便选择拽住了对方的衣袖。布料“吱啦”一声的破裂,无奈之下玄衣男子狠狠的甩开了陈黎的手,外套的衣袖和里衣的衣袖愣是一起让对方给撕破了,可见对方现在为了留住他变得凶残无比。 一想到要被这种人纠缠住,玉罗刹心里有些哇凉哇凉的,一旦无心寡情的人认真起来,绝对是全力以赴的达成目标,更别提陈黎这种三观比他都可能还要不正常的人,完全不认为用其它人鄙视的方法有何不对。玉罗刹还要面临着身份在望虚宫调查之下暴露的可能,这对于他那着实不是件舒坦的事情,所以不想面对陈黎的他毫不犹豫的踹开了木制的大门溜走了。 至于余毒未清的病人什么的,至于奄奄一息的白云城主什么的……哎呀呀,他什么都不知道,给人治疗身体的这些日子里,叶隼承诺的好处已经拿到了,那其它的事情还和他有关吗……没关吧。 事情都办完了他也该回西域总部继续宅了,不过在此之前先去洛阳一趟,玉罗刹想:也该回去看看才三岁的宝贝儿子了,不知道阿雪由夏梵青教导剑术,如今是什么样的情况。 “一句话,想要望虚宫的权势收为己有就接受这次的交易,想要望虚宫加上白云城的全力追杀,你就尽管杀了我吧。” 脸上的笑容收敛,陈黎沉着张脸看着玉罗刹在他的手掌下硬是成功逃脱,手上还捏着玄色的布料,在玉罗刹冲出大门前,软榻之上的灰衣男子猛得坐起了身,紧紧抿住的唇有些发白,淡漠平和的眉眼锋芒顿出,在这一刻他冰冷生硬的说道。 …… 完全不承认自己落荒而逃的玉罗刹脚步欢快的来到了自己另一个据点,把破了一个袖子的衣服换下,再把脸上的易容改过一个人的模样,他舒服的坐在椅子上吹着杯子中漂浮的茶叶,喝着手下供奉上来的高档茶饮料,外带几个小美人羞涩无比的服侍着。 想到陈黎身上的麻烦事,回去他就会命人搜索历代望虚宫主的资料和情报,把陈黎说的事情证实一下,还有务必把自己行走在江湖时的身份掩藏好来。陈黎那里始终是个大麻烦,为了自己的未来而以望虚宫为代价吗,他是心动了没错,但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当了别人的试炼石。 手指抚摸着温热的茶杯瓷面,上面细腻的山水花纹在指腹的摩擦格外清晰,玉罗刹微笑的说道。 “我明天要出海回去,把船和物资准备好。” “属下明白。” 低垂的眸中眼神微动,这个在白云城内过得无比滋润的人当然巴不得这位祖宗赶紧走,之前还有着讨好他的想法,在看到对方的为人和手段后,知道这种人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想在他手上讨得到好,还不如想办法在白云城里把自己分内的事物处理得当。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捉虫哟~~~~ 76回去 码头前,简单的把脸部易容了之后,玉罗刹来到了这次回去时要搭乘的货船,不是说他没有钱包下一艘专门载人的小型船只,只是那样太明目张胆了一点,况且走海路的话还是大船更加可靠,对风暴的抵抗力更强。 事实证明,想要把陈黎忘之脑后,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的离开白云城,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兴冲冲的想要卷起包袱回家当地主去了,然而他的脚步一滞,站在转角处的玉罗刹不禁无语望天,天空很蓝云朵很白,不远处的大海也很美,但是总有煞风景的人出现在那里破坏好感。还是一身灰衣的清隽男子正虎视眈眈的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着,并且少见的随身佩戴了长刀于腰处,配着陈黎那张不错的皮相,挺像个刚走进江湖的侠客。 “公子,需要换个码头吗,最多耽误一天就能再准备过一艘船。” 跟在玉罗刹身后提着包袱的仆从正奇怪主子为什么没走了,出海的大船就在旁边啊,也伸头瞄了一眼码头处,顿时看到了主子吩咐远离的人。那个灰衣男子不就是白云城的表少爷,怎么对方跑到码头来了,看了看主子的脸色,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了,是我忘了他还能动用白云城的势力,叶家人还真是纵容他。” 玉罗刹摇了摇头,没有再上前一步走入陈黎的视线范围,知道仅凭着罗刹教安插在白云城的暗探和势力,根本不可能与当地的主人家交锋,却不知道并不是叶家人在这种关头还纵容陈黎大肆找人,而是陈黎把他来到白云城帮忙的人情给用掉了。 出海的时间马上到了,玉罗刹也不禁有些着急,经验丰富的船员都知道出海的时间是很重要的,万一错过了这次的船,很有可能需要停留半个月才能等到海上好的天气,他的船再多又有什么用。 微微咬牙的思索了一会儿,手指掩唇的男子展露出一个笑容,令身后的仆从打了个哆嗦。 有的时候不一定就不能正面解决问题,只要你不怕对方就行了,何必想得太复杂,陈黎就算打定主要要拦住自己,也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 鬼魅般出现在码头的玉罗刹看到陈黎忽然亮了眼神,忍住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胃疼,他欺身猛然凑上前,无视了灰衣男子警惕起来的抵抗,笑容灿烂的一手刀果断的打晕了陈黎,没有留给他捣乱和反抗的机会,灰衣男子不甘的眼前一黑。 玉罗刹在心里暗自嘀咕,这一次绝对要让这个望虚宫主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若非这里是白云城的地盘,想要逮住自己陈黎还差的远呢。 折身回到转角处的玉罗刹直接抓起仆从的衣领,在仆从目瞪口呆的神情下,趁一旁白云城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脚步欢快的玉罗刹连人带东西提着跑上了预定的货船,得到命令的货船船长立刻启动航行,整艘船离开了白云城的码头逃之夭夭,留下陈黎昏迷在地上。 白云城……今后十年他都不会来了,真是晦气。 …… 洛阳,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直奔要去的目的地,留下满地的灰尘。 夏府。 “阿雪,阿雪,叫爹爹,不要叫父亲。” 玉罗刹蹲在孩童的面前,苦口婆心的反复说道,希望这个一段时间不见的儿子能不能不要改了称呼, “不要,别人都是喊父亲的,‘爹爹’是女孩子喊的。” 抱着把木剑的阿雪眨着水润润的眼睛,被其他人称呼误导了的孩子用软糯的童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玉罗刹的要求,一脸义正言辞的表示他是男孩子,不会去用女孩子的言辞。 “不要这样啊,叫爹爹多好听啊,那哪里是女孩子才能说的,肯定是有人骗你。” 在心里磨牙的玉罗刹打了个眼色给隐藏在旁边的隐一,让他等下吧孩子的生活情况汇报清楚,到底是哪个混蛋误导了阿雪。他哀怨的看着阿雪不愿改口的坚定表情,会喊自己爹爹的阿雪是多么萌,不过,白白嫩嫩的一个小包子这样软软糯糯的向父亲解释自己的意思,也好可爱。 手指忍不住在阿雪的小脸上捏了一把,捂住脸颊的孩童怒视着玉罗刹, “夏梵青教的怎么样,听的进去吗?” 轻咳一声,玉罗刹无良的转移了话题,状似担忧的询问着孩子目前的学习情况,虽然这种事情问隐一更有效果,但亲自来问阿雪更直观的能知道孩子的感受。玉罗刹不知道,他问的这句话多么像在现代世界中忧心孩子未来的家长,或许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能够真正的视玉吹雪为自己的后代,而不是视为玉教主的后代,无言的温柔的蕴含在他的话语当中。 正视自己,才能正视别人,这才是远在现代的玉教主想要告诉他但没有说出口的道理,玉无伤终究是太稚嫩了。从生活中慢慢体悟着人生的味道,这点谁也帮不了他,人生的道路还长着呢,足够玉罗刹明白一切。 “还好,他讲的很细心。” 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剑术师傅教的东西,阿雪感受着怀中剑的温度,虽然不如父亲送给他的那柄木剑,但这个是师傅送给他习武的见面礼,很短的剑身却很合手,能够正好有力气握得起。 “那么,阿雪一定要努力去学啊,不能和你哥哥一样的偷懒。” 拿出另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当反面教材,亏他也是做哥哥的人,竟然连弟弟都不如,玉罗刹无奈的说道。 和孩子平视的玉罗刹凝视着他干净的双眸,仅仅是习武数月就有着份淡淡的坚毅,夏梵青教的的确不错,就是皮肤比之上次见到的时候好像黑了一点,但洛阳的风水极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阿雪在这里总比苦寒的塞北和西域要好。 似乎想在他的眉眼中看出日后的模样,指尖从额头滑过阿雪的的鼻梁,玉罗刹眼神柔软,牢牢的记下了他此时的样子,哪怕是在几十年后的未来也不会忘记。 属于你年幼的时光,我的孩子…… “我只会在这里停留几天,之后就会回去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听见父亲的话,刚才还略带喜悦的浅笑顿时没了,阿雪抿了抿唇,低声的说道。 “上元节的时候有洛阳最热闹的灯节,师傅带我出去看过,可惜你没来,后天洛阳还有个中元节,你能陪我吗。” “好啊。” 儿子的请求怎么会不同意,在端午都不能来一趟的确是遗憾,让别人带自己的儿子去逛灯节什么的,真是不爽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七月十五,算算日子他在白云城过了端午节,之后又停留了将近一个月,再在前往洛阳的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玉罗刹微笑的回答道。 “不过……阿雪,你真的知道中元节是做什么的吗?” 白衣的孩童疑惑的望着他,难道不是和上元节差不多吗,听说也有很热闹的灯会呢。 “啊?” “是鬼节啊。” 玉罗刹扑哧的笑了,恶趣味的逗了阿雪一下,估计阿雪也弄不懂每个节日的意义, 在洛阳里有上元、中元、还有下元的节日,上元是天官赐福日,中元为地官赦罪日,下元为水官解厄日,所以传说在中元时普渡孤魂野鬼,七月十五是道教的中元节用来祭祀先人,而在南方中元节又被称之为“鬼节”。同时那一天也是佛教的盂兰盆节,会举行专门的盆会用来以盆施鬼,求得先祖亡灵得度。 …… 西域。 回到西域的玉罗刹花了几天时间接手这段时间来的公务,整理了一下罗刹教的发展状况,隐二莫一便在身边从旁汇报事情,在知道玉琉尘这几个月都是无所事事,并且把习武的课程偷懒混过去的后,玉罗刹捏碎了手中的毛笔,看着低下头跪在地上的属下,笑得无比优雅。 “你们就这样纵容着吗?” “回禀主人,少爷的心思跳脱,属下害怕强行逼迫少爷习武会起到反效果,所以宁愿等主人回来了再做打算。” 莫一诚恳的解释着近来自己的行为,他是想走潜移默化的诱导方式,奈何玉琉尘的行为再怎么像个小孩,芯子里还是个活了二十多年的成年人,在武侠梦被习武的艰辛给打破了之后,愣是不理莫二设下的种种诱惑,我行我素的过着富家公子的优越生活,并且真心的期待以后也能这么过下去,而不是天天被师傅捉到练武场去学武。 “是吗。”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对于玉琉尘的行为他表示不喜,却也不会多说什么,任性一点的人才会活得好,但敢做你就得敢当,在心中勾画出教育的蓝图,玉罗刹不紧不慢的说道。 书房里。 “什么!”房间里传出孩童凄凉的惨叫。 “拿我和叶孤城做比较,父亲……我真的是个废材而已,没有那种潜力的。” 挂着两道宽面泪,玉琉尘泪眼汪汪的抱住父亲的大腿,几乎想用发誓来肯定的告诉他自己完全做不到,开玩笑啊,那可是未来和西门吹雪玩紫禁之巅的顶级剑客,怎么会是他这个穿到古代的人能比的。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单是能肩负着复国责任的心性就不是他玉琉尘能比,更别提对方修的剑道是寂寞的无情剑,曾经可以算是李希辰,若非是投生在魔教教主的儿子身上,自己充其量就是个有点小聪明甘于平静的普通人,这种人在世界上一抓一大把啊。 “怎么,你认识叶孤城吗。” “不认识,更没见过,单是能得到父亲的夸奖就绝对不是我能比的。”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勉强编造了一个幌子,在父亲的视线下玉琉尘讪讪的说道。 “不过是白云城的少城主,我的孩子怎么能比别人差呢。” 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居高座的玄衣男子勾唇笑着说道,一派的从容自负,玉琉尘无言的看着他,父亲为什么会见到叶孤城啊,为什么父亲就这么不死心的想要锻炼。明明西方魔教也用不着他来继承,自己的身份也被隐瞒得好好的,完全不需要为武功忧虑什么,他绝望的呐喊道。 “不是有弟弟在,还怕比不过叶孤城吗。” “阿雪是阿雪,你是你,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离开后干了什么事。” 玉罗刹冷笑一声,眼中的雾色凝聚成危险的色彩,手掌按在玉琉尘的脑袋上,用力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嫌弃的看着衣袍上被弄湿了的布料,眼泪没流出多少,敢情你弄了一嘴巴的口水往上面抹吗。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章节: 码头前,简单的把脸部易容了之后,玉罗刹来到了这次回去时要搭乘的货船,不是说他没有钱包下一艘专门载人的小型船只,只是那样太明目张胆了一点,况且走海路的话还是大船更加可靠,对风暴的抵抗力更强。 事实证明,想要把陈黎忘之脑后,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的离开白云城,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兴冲冲的想要卷起包袱回家当地主去了,然而他的脚步一滞,站在转角处的玉罗刹不禁无语望天,天空很蓝云朵很白,不远处的大海也很美,但是总有煞风景的人出现在那里破坏好感。还是一身灰衣的清隽男子正虎视眈眈的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着,并且少见的随身佩戴了长刀于腰处,配着陈黎那张不错的皮相,挺像个刚走进江湖的侠客。 “公子,需要换个码头吗,最多耽误一天就能再准备过一艘船。” 跟在玉罗刹身后提着包袱的仆从正奇怪主子为什么没走了,出海的大船就在旁边啊,也伸头瞄了一眼码头处,顿时看到了主子吩咐远离的人。那个灰衣男子不就是白云城的表少爷,怎么对方跑到码头来了,看了看主子的脸色,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了,是我忘了他还能动用白云城的势力,叶家人还真是纵容他。” 玉罗刹摇了摇头,没有再上前一步走入陈黎的视线范围,知道仅凭着罗刹教安插在白云城的暗探和势力,根本不可能与当地的主人家交锋,却不知道并不是叶家人在这种关头还纵容陈黎大肆找人,而是陈黎把他来到白云城帮忙的人情给用掉了。 出海的时间马上到了,玉罗刹也不禁有些着急,经验丰富的船员都知道出海的时间是很重要的,万一错过了这次的船,很有可能需要停留半个月才能等到海上好的天气,他的船再多又有什么用。 微微咬牙的思索了一会儿,手指掩唇的男子展露出一个笑容,令身后的仆从打了个哆嗦。 有的时候不一定就不能正面解决问题,只要你不怕对方就行了,何必想得太复杂,陈黎就算打定主要要拦住自己,也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 鬼魅般出现在码头的玉罗刹看到陈黎忽然亮了眼神,忍住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胃疼,他欺身猛然凑上前,无视了灰衣男子警惕起来的抵抗,笑容灿烂的一手刀果断的打晕了陈黎,没有留给他捣乱和反抗的机会,灰衣男子不甘的眼前一黑。 玉罗刹在心里暗自嘀咕,这一次绝对要让这个望虚宫主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若非这里是白云城的地盘,想要逮住自己陈黎还差的远呢。 折身回到转角处的玉罗刹直接抓起仆从的衣领,在仆从目瞪口呆的神情下,趁一旁白云城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脚步欢快的玉罗刹连人带东西提着跑上了预定的货船,得到命令的货船船长立刻启动航行,整艘船离开了白云城的码头逃之夭夭,留下陈黎昏迷在地上。 白云城……今后十年他都不会来了,真是晦气。 …… 洛阳,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直奔要去的目的地,留下满地的灰尘。 夏府。 “阿雪,阿雪,叫爹爹,不要叫父亲。” 玉罗刹蹲在孩童的面前,苦口婆心的反复说道,希望这个一段时间不见的儿子能不能不要改了称呼, “不要,别人都是喊父亲的,‘爹爹’是女孩子喊的。” 抱着把木剑的阿雪眨着水润润的眼睛,被其他人称呼误导了的孩子用软糯的童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玉罗刹的要求,一脸义正言辞的表示他是男孩子,不会去用女孩子的言辞。 “不要这样啊,叫爹爹多好听啊,那哪里是女孩子才能说的,肯定是有人骗你。” 在心里磨牙的玉罗刹打了个眼色给隐藏在旁边的隐一,让他等下吧孩子的生活情况汇报清楚,到底是哪个混蛋误导了阿雪。他哀怨的看着阿雪不愿改口的坚定表情,会喊自己爹爹的阿雪是多么萌,不过,白白嫩嫩的一个小包子这样软软糯糯的向父亲解释自己的意思,也好可爱。 手指忍不住在阿雪的小脸上捏了一把,捂住脸颊的孩童怒视着玉罗刹, “夏梵青教的怎么样,听的进去吗?” 轻咳一声,玉罗刹无良的转移了话题,状似担忧的询问着孩子目前的学习情况,虽然这种事情问隐一更有效果,但亲自来问阿雪更直观的能知道孩子的感受。玉罗刹不知道,他问的这句话多么像在现代世界中忧心孩子未来的家长,或许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能够真正的视玉吹雪为自己的后代,而不是视为玉教主的后代,无言的温柔的蕴含在他的话语当中。 正视自己,才能正视别人,这才是远在现代的玉教主想要告诉他但没有说出口的道理,玉无伤终究是太稚嫩了。从生活中慢慢体悟着人生的味道,这点谁也帮不了他,人生的道路还长着呢,足够玉罗刹明白一切。 “还好,他讲的很细心。” 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剑术师傅教的东西,阿雪感受着怀中剑的温度,虽然不如父亲送给他的那柄木剑,但这个是师傅送给他习武的见面礼,很短的剑身却很合手,能够正好有力气握得起。 “那么,阿雪一定要努力去学啊,不能和你哥哥一样的偷懒。” 拿出另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当反面教材,亏他也是做哥哥的人,竟然连弟弟都不如,玉罗刹无奈的说道。 和孩子平视的玉罗刹凝视着他干净的双眸,仅仅是习武数月就有着份淡淡的坚毅,夏梵青教的的确不错,就是皮肤比之上次见到的时候好像黑了一点,但洛阳的风水极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阿雪在这里总比苦寒的塞北和西域要好。 似乎想在他的眉眼中看出日后的模样,指尖从额头滑过阿雪的的鼻梁,玉罗刹眼神柔软,牢牢的记下了他此时的样子,哪怕是在几十年后的未来也不会忘记。 属于你年幼的时光,我的孩子…… “我只会在这里停留几天,之后就会回去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听见父亲的话,刚才还略带喜悦的浅笑顿时没了,阿雪抿了抿唇,低声的说道。 “上元节的时候有洛阳最热闹的灯节,师傅带我出去看过,可惜你没来,后天洛阳还有个中元节,你能陪我吗。” “好啊。” 儿子的请求怎么会不同意,在端午都不能来一趟的确是遗憾,让别人带自己的儿子去逛灯节什么的,真是不爽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七月十五,算算日子他在白云城过了端午节,之后又停留了将近一个月,再在前往洛阳的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玉罗刹微笑的回答道。 “不过……阿雪,你真的知道中元节是做什么的吗?” 白衣的孩童疑惑的望着他,难道不是和上元节差不多吗,听说也有很热闹的灯会呢。 “啊?” “是鬼节啊。” 玉罗刹扑哧的笑了,恶趣味的逗了阿雪一下,估计阿雪也弄不懂每个节日的意义, 在洛阳里有上元、中元、还有下元的节日,上元是天官赐福日,中元为地官赦罪日,下元为水官解厄日,所以传说在中元时普渡孤魂野鬼,七月十五是道教的中元节用来祭祀先人,而在南方中元节又被称之为“鬼节”。同时那一天也是佛教的盂兰盆节,会举行专门的盆会用来以盆施鬼,求得先祖亡灵得度。 …… 西域。 回到西域的玉罗刹花了几天时间接手这段时间来的公务,整理了一下罗刹教的发展状况,隐二莫一便在身边从旁汇报事情,在知道玉琉尘这几个月都是无所事事,并且把习武的课程偷懒混过去的后,玉罗刹捏碎了手中的毛笔,看着低下头跪在地上的属下,笑得无比优雅。 “你们就这样纵容着吗?” “回禀主人,少爷的心思跳脱,属下害怕强行逼迫少爷习武会起到反效果,所以宁愿等主人回来了再做打算。” 莫一诚恳的解释着近来自己的行为,他是想走潜移默化的诱导方式,奈何玉琉尘的行为再怎么像个小孩,芯子里还是个活了二十多年的成年人,在武侠梦被习武的艰辛给打破了之后,愣是不理莫二设下的种种诱惑,我行我素的过着富家公子的优越生活,并且真心的期待以后也能这么过下去,而不是天天被师傅捉到练武场去学武。 “是吗。”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对于玉琉尘的行为他表示不喜,却也不会多说什么,任性一点的人才会活得好,但敢做你就得敢当,在心中勾画出教育的蓝图,玉罗刹不紧不慢的说道。 书房里。 “什么!”房间里传出孩童凄凉的惨叫。 “拿我和叶孤城做比较,父亲……我真的是个废材而已,没有那种潜力的。” 挂着两道宽面泪,玉琉尘泪眼汪汪的抱住父亲的大腿,几乎想用发誓来肯定的告诉他自己完全做不到,开玩笑啊,那可是未来和西门吹雪玩紫禁之巅的顶级剑客,怎么会是他这个穿到古代的人能比的。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单是能肩负着复国责任的心性就不是他玉琉尘能比,更别提对方修的剑道是寂寞的无情剑,曾经可以算是李希辰,若非是投生在魔教教主的儿子身上,自己充其量就是个有点小聪明甘于平静的普通人,这种人在世界上一抓一大把啊。 “怎么,你认识叶孤城吗。” “不认识,更没见过,单是能得到父亲的夸奖就绝对不是我能比的。”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勉强编造了一个幌子,在父亲的视线下玉琉尘讪讪的说道。 “不过是白云城的少城主,我的孩子怎么能比别人差呢。” 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居高座的玄衣男子勾唇笑着说道,一派的从容自负,玉琉尘无言的看着他,父亲为什么会见到叶孤城啊,为什么父亲就这么不死心的想要锻炼。明明西方魔教也用不着他来继承,自己的身份也被隐瞒得好好的,完全不需要为武功忧虑什么,他绝望的呐喊道。 “不是有弟弟在,还怕比不过叶孤城吗。” “阿雪是阿雪,你是你,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离开后干了什么事。” 玉罗刹冷笑一声,眼中的雾色凝聚成危险的色彩,手掌按在玉琉尘的脑袋上,用力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嫌弃的看着衣袍上被弄湿了的布料,眼泪没流出多少,敢情你弄了一嘴巴的口水往上面抹吗。 ———————————————————————————————————— 千年帝都,华夏圣城,文明之源,天下之中; 丝路起点,运河中枢,牡丹花都,山水之城; 三代创世,魏晋风流,汉唐雄风,宋家文气。 ———————千年古都,洛阳 (这里的风水不是一般的好啊) 【欢迎捉虫哟,今晚应该还有一更】~\\(≧▽≦)/~ 77奸情 远在白云城的某一幕也被楚幽收入了眼底,此时的女孩已经打扮的干干净净,这几天都是那个好心却臭屁的男孩帮助了自己,否则自己得沦落到哪里去乞讨。她看着身边的男孩眼中微微柔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一份感激深藏在心中,就是还有着份仁慈在,她才幸运的得到了贵人的相助。 但楚幽在明面上依旧是表现出该有个小鬼的德行,时不时的何男孩斗嘴吵闹着,她微微有些不自在的同时不禁羞愧难当,这种在别人家里忽然当上小姐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恐怕她此世的身份早就被男孩的家人调查出来了吧,一个从妓院中逃出来的女孩,穿越前楚幽本来就是富家的大小姐,被父母捧在掌心中长大的,纵然娇气了一点,面对普通人也是底气十足。 古代的生活比想象中还要残酷,本来已经被卖到妓院中已经够倒霉了,但不知道原来能填饱肚子的妓院还会是那些孤儿渴望去的地方,只因为那里能活下来,能光鲜亮丽的活下。这里没有人权更没有国家发的福利,卑微的如同随意便能被人踩死的蚂蚁,可怜巴巴的仰望着生活在阳光下忙碌着的人们。 站在楚幽身边的男孩本来没怎么在意那边发生的事情,脑海还沉浸在女孩之前说出的好玩意里,待他看到码头上是眼熟的白云城的人,还以为是他们在码头办什么事情呢。 ‘表哥?’ 忽然男孩大吃一惊,神情古怪的看着码头处昏迷的男子,心底有些错愕的喊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那个姑姑的唯一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堂哥陈黎,不是说陈黎的武功很高吗,还是什么望虚宫主,为什么会被人打昏了躺在那里。 疑惑刚刚泛起,男孩的心里就涌起一阵怒火,竟然有人敢伤了他的亲人,哪怕他和陈黎的关系不熟,但叶氏人丁单薄,陈黎算是唯一一个外姓的亲戚,这是不把白云城放在眼里吗? “你认识他?” 好奇的打量着男孩的表情,女孩确定他的确是认识那边的灰衣男子,看到陈黎身边急忙一群护卫起来的人,还有海上已经以飞快的速度疾驰而去的大船。 她实在忍不住揉了揉眼,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才对灰衣男子下手的人几乎是蓦然出现在码头,若非以为停滞了几秒在陈黎面前,而留下一道几乎残影的身型,凭楚幽的视力根本看不见对方的出现,而后的下一秒,就看到灰衣男子昏迷的倒了下去,其他的动作一概没有看清楚。 楚幽的小心肝颤了颤,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比想象中还要陌生,是武侠还是仙侠?中国的古代世界真的有白云城这个岛上城市吗,她穿越的时空究竟是架空还是历史,以后的日子恐怕得更加小心一点了,未知的东西总是令人恐惧。 男孩郁闷的看了一眼白云城的护卫,没有什么心机的向楚幽解释了灰衣男子和他之间的关系。 “嗯,他是来我家做客的表哥。” “你不过去看看吗,他昏迷了唉?” 女孩耸了耸肩,鄙视的看了一眼还待在原地的男孩,自己亲人都躺在地上了,他怎么还在顾及什么的不愿上前,状似‘善解人意’的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去看看吗,问题是人家还不愿搭理我呢,那个家伙冷冰冰的也算了,居然见到我了都没有打过招呼。” 听说了她话里怪怪的意味,男孩有些炸毛了,被人无视过的感觉很伤心的啊,他难道没有刻意的去亲近过那个男子吗,好歹是个武功很厉害的人。心中崇拜强者的男孩以最热情的态度去面对陈黎,却换来陈黎疑惑的眼神,外加擦身而过的举动,令男孩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天知道那个时候的陈黎只是疑惑该称呼对方什么,根据叶隼的说法,叶孤城是他的表弟没错,那么男孩呢,是表弟还是堂弟来着? 生活在单一的环境中,除了一个叶隼有时间会去窜们看望姐姐和外甥外,陈黎根本没有对亲戚的印象,在脑海中找不到做参考的资料后,纠结着如果叫错了称呼会比较失礼还是不叫称呼更失礼。心里尴尬的陈黎果断的选择了后者,变成闷嘴葫芦的选择离开,真相有时候就是这样错失的,都是一个单纯的闷骚不小心装成深沉的错。 “表哥,你还好吗?” 男孩慢吞吞的走到了那边,楚幽也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眼珠子骨溜溜的瞧着这个难得的古代帅哥,这种‘韵味’真不是现代男人能模仿出来的,古色古香的冷漠型美人吗,可惜危险度只高不低。 瞄到了其中一个守卫想要把昏迷中的灰衣男子从地上扶起,没想到就被男子给反射性的扭折了手腕,那‘吧嘎’一声的清脆响声当真称得上悦耳,楚幽不禁浑身发寒的赞叹了一句美人凶残,默默的把自己的眼珠子守好在该待的位置上,不要冒犯到了人家都不知道。得到了守卫长怜悯的目光和同意,他欲哭无泪的捂住手腕退了下去,找大夫接骨头去了。 白云城的守卫在见到男孩的时候放下了警惕,守卫长板着的一张棺材脸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叶家这一代也只有叶孤城和叶孤鸿两个男丁罢了,连个嫡系的女孩都没有,为了不让他们出意外,哪个守卫都有责任在视线范围内保护住他们。 “是孤鸿少爷啊。” “嗯,卫伯伯,表哥没事吧,刚刚出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真名是叶孤鸿的男孩皱起眉,与叶孤城颇相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份严肃和认真,虽然这个表情在一个不大的孩童身上有点搞笑,但守卫长却丝毫不觉,反而欣慰的发现孤鸿少爷总和他堂哥有点像了,叶家要是能出现第二个叶孤城性格的少城主只会是件好事。 一听到‘表哥’一词,楚幽忍不住在心中掩面,对于看过天龙八部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让人容易对‘表哥’一词反射性过敏,王语嫣的经典话语里估计耳熟人详就是这一个词吧。好好的一个单纯的称呼,在王语嫣和慕容复的原因下隐约成了楚幽的雷点,下意识的把王语嫣的形象特征套到了男孩头上,一阵囧雷。 “我也不清楚……不瞒您说,表少爷来码头似乎是来找人的,而要找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刚才出现的那位,可惜看样子对方也不想被表少爷找到,表少爷只是昏迷了并无大碍。” “咦,表哥醒了。” 看到灰衣男子的眼睫微微颤动,叶孤鸿松了一口气,原来真的没有出事啊,陈黎在失去了几分钟意识后,勉强靠着自己的身体素质提前醒了过来。视线中扫到了男孩一眼,他便扭头望向了南海的方向,有些恼恨的陈黎抓紧扶自己起来的白云城守卫的胳膊,漆黑的眸中显露出冷郁的色彩,他气息不稳的低哑说道。 “还能追得上吗?” “这个……表少爷,由于白云城还停在码头的船都是些小型的商船,大型的货船明天才会回来一艘,现在去追的话……恐怕很难追到。” …… 城主府的一个小花园中,专门留给陈黎散心的地方,灰衣男子躺在一个宽大的桃木椅子上,阖上眼似睡非睡的晒着太阳,不知不觉中浅眠转为深睡,靠在背椅上的脑袋向一旁歪下,不断的斜滑,最后趴到扶手处枕着自己的手臂睡着。平静的神情忽然出现了一丝变化,灰衣男子清隽的容颜上泛起微微的绯红,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 一个粉衣的小女孩从旁边高高的草丛里钻了出来,她的身后正好有一个孩童大小的墙洞,和叶孤鸿玩起游戏的楚幽难得的找回了童年时候的快乐,全心投入在这场你抓我躲的玩耍里,在安全的城主府里嬉笑的到处乱窜,不能去的地方也会有神出鬼没的守卫专门出现提醒一声。 偷偷溜进了这个院子里的楚幽没有看到院子外欲言欲止的守卫,毕竟是接到命令不允许进入,死板的守卫纠结着到底是违反命令的进去把人逮出来,还是干脆遵守命令的守在院子外就好。 那边楚幽的出现,感觉到陌生人的存在后,还是惊醒了沉睡中的陈黎,睁开的双眸中还有些慵懒得分不清现实。他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压了下去,默默的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脑海中还忍不住迷恋着梦中的感受,情动的滋味没有人愿意拒绝,更别提陈黎这样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人,在现代社会都称得上禁欲了。 “你是上次跟在叶孤鸿身边的小姑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啊,从洞里钻过来的,我不知道这里是哪,是不是打扰到您了,我这就走。” 偷偷看了一眼灰衣男子的脸色,楚幽的脸皮一抽一抽的,当然这种表情在一个孩子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如同被惊吓住了而已,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受到了惊吓。不过,灰衣男子刚醒的时候当真是惊艳无比,胸口内的心跳还扑通扑通的跳着,被美色煞到了的楚幽更好奇的是男子的神态……貌似,不正常啊。 觉得不是自己想到那个猥琐的答案,楚幽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要纯洁啊,再腐下去就没救了啊。 离开了陈黎院子的小女孩被叶孤鸿抓到了,游戏结束后叶孤鸿就和她分开要去沐浴清洗身上的汗渍和灰尘了,想到了自己刚做出来的新衣,楚幽蹦蹦跳跳的往下人的房间那边走去。 “听管家说,那个小姑娘竟然是个从妓院里逃出来的呢,真是可怜的孩子,她的父母简直没有良心啊,把孩子卖到那种地方。” 一个专门补衣物的婆子温和的说着,她的儿子就是城主府中的守卫之一,就算儿子会保守很多不该说的事情,也能得到很多的小道消息,算是一种八卦的谈资吧。 另一个妇人也点了点头,很是同情那个这么小就饱经苦难的孩子,真是难以想象她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能从妓院里逃的出来,实在是不容易啊,这么机灵羞涩的孩子能脱离了苦海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老天保佑的吧。 “是啊是啊,赶紧让个大夫来看看吧,那种肮脏的地方下作的手段太多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了她的身子骨,女孩子家千万不能因此绝育啊,况且孤鸿少爷很喜欢她呢,以后没准就两小无猜了,呵呵。” 门外,楚幽沉默的站在那里,本来是想进去找那个老太太帮自己修改一些尺寸,使得新衣更贴身舒服的女孩听到了这番对话,顿时不敢跨进那道门槛。她当然知道这些人是好心的为自己着想,可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黯然,寄人篱下的滋味是什么样的,曾经的富家小姐终于尝到了,有着羡慕的酸涩又有着不甘的苦涩,唯独没有喜悦的甜味。 明明她们也没有说什么啊,为什么她就是有种想哭的感觉,胸口钝钝的发闷,一直以来楚幽不是认为当个米虫由别人养着,然后无忧无虑的过日子最舒坦了。 现在才发现这是有区别的,在父母的关照下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是一种幸福,在其他没有义务照顾你的人看照下,这是一种自尊心的煎熬。她也是有傲气的啊,何尝不想独立在古代活出穿越者的潇洒,然而这份源自家世的傲气在这个古代的世界,却带给不了她任何能独自生活的钱财。 脑海中浮现起前几天在码头时看到的那一幕,或许是因为她对人情绪的敏感,在玄衣男子向陈黎出手打晕了之前,楚幽分明看到了那个暂时居住在城主府中被称呼为表少爷的男子眼中,流露出的几近偏执的疯狂。由于出现的时间太过短暂,所以她无法准确的肯定是‘那种’原因,觉得是自己在瞎想什么的她便抛之脑后了。 难不成……古代,真的有‘□’? (此时航行在南海的船上,玉罗刹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子,莫名的怀疑是不是陈黎的怨念影响的,他的身体好得很呢。) 楚幽眼神一闪,仿佛因此下定了什么决心,也许是她理解错了,但也可能瞎猫碰到死耗子让她给蒙对了呢,如果能靠自己在现代‘学到’的东西去帮忙撮合别人,这也算是一种独特的本领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章节: 远在白云城的某一幕也被楚幽收入了眼底,此时的女孩已经打扮的干干净净,这几天都是那个好心却臭屁的男孩帮助了自己,否则自己得沦落到哪里去乞讨。她看着身边的男孩眼中微微柔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一份感激深藏在心中,就是还有着份仁慈在,她才幸运的得到了贵人的相助。 但楚幽在明面上依旧是表现出该有个小鬼的德行,时不时的何男孩斗嘴吵闹着,她微微有些不自在的同时不禁羞愧难当,这种在别人家里忽然当上小姐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恐怕她此世的身份早就被男孩的家人调查出来了吧,一个从妓院中逃出来的女孩,穿越前楚幽本来就是富家的大小姐,被父母捧在掌心中长大的,纵然娇气了一点,面对普通人也是底气十足。 古代的生活比想象中还要残酷,本来已经被卖到妓院中已经够倒霉了,但不知道原来能填饱肚子的妓院还会是那些孤儿渴望去的地方,只因为那里能活下来,能光鲜亮丽的活下。这里没有人权更没有国家发的福利,卑微的如同随意便能被人踩死的蚂蚁,可怜巴巴的仰望着生活在阳光下忙碌着的人们。 站在楚幽身边的男孩本来没怎么在意那边发生的事情,脑海还沉浸在女孩之前说出的好玩意里,待他看到码头上是眼熟的白云城的人,还以为是他们在码头办什么事情呢。 ‘表哥?’ 忽然男孩大吃一惊,神情古怪的看着码头处昏迷的男子,心底有些错愕的喊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那个姑姑的唯一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堂哥陈黎,不是说陈黎的武功很高吗,还是什么望虚宫主,为什么会被人打昏了躺在那里。 疑惑刚刚泛起,男孩的心里就涌起一阵怒火,竟然有人敢伤了他的亲人,哪怕他和陈黎的关系不熟,但叶氏人丁单薄,陈黎算是唯一一个外姓的亲戚,这是不把白云城放在眼里吗? “你认识他?” 好奇的打量着男孩的表情,女孩确定他的确是认识那边的灰衣男子,看到陈黎身边急忙一群护卫起来的人,还有海上已经以飞快的速度疾驰而去的大船。 她实在忍不住揉了揉眼,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才对灰衣男子下手的人几乎是蓦然出现在码头,若非以为停滞了几秒在陈黎面前,而留下一道几乎残影的身型,凭楚幽的视力根本看不见对方的出现,而后的下一秒,就看到灰衣男子昏迷的倒了下去,其他的动作一概没有看清楚。 楚幽的小心肝颤了颤,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比想象中还要陌生,是武侠还是仙侠?中国的古代世界真的有白云城这个岛上城市吗,她穿越的时空究竟是架空还是历史,以后的日子恐怕得更加小心一点了,未知的东西总是令人恐惧。 男孩郁闷的看了一眼白云城的护卫,没有什么心机的向楚幽解释了灰衣男子和他之间的关系。 “嗯,他是来我家做客的表哥。” “你不过去看看吗,他昏迷了唉?” 女孩耸了耸肩,鄙视的看了一眼还待在原地的男孩,自己亲人都躺在地上了,他怎么还在顾及什么的不愿上前,状似‘善解人意’的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去看看吗,问题是人家还不愿搭理我呢,那个家伙冷冰冰的也算了,居然见到我了都没有打过招呼。” 听说了她话里怪怪的意味,男孩有些炸毛了,被人无视过的感觉很伤心的啊,他难道没有刻意的去亲近过那个男子吗,好歹是个武功很厉害的人。心中崇拜强者的男孩以最热情的态度去面对陈黎,却换来陈黎疑惑的眼神,外加擦身而过的举动,令男孩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天知道那个时候的陈黎只是疑惑该称呼对方什么,根据叶隼的说法,叶孤城是他的表弟没错,那么男孩呢,是表弟还是堂弟来着? 生活在单一的环境中,除了一个叶隼有时间会去窜们看望姐姐和外甥外,陈黎根本没有对亲戚的印象,在脑海中找不到做参考的资料后,纠结着如果叫错了称呼会比较失礼还是不叫称呼更失礼。心里尴尬的陈黎果断的选择了后者,变成闷嘴葫芦的选择离开,真相有时候就是这样错失的,都是一个单纯的闷骚不小心装成深沉的错。 “表哥,你还好吗?” 男孩慢吞吞的走到了那边,楚幽也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眼珠子骨溜溜的瞧着这个难得的古代帅哥,这种‘韵味’真不是现代男人能模仿出来的,古色古香的冷漠型美人吗,可惜危险度只高不低。 瞄到了其中一个守卫想要把昏迷中的灰衣男子从地上扶起,没想到就被男子给反射性的扭折了手腕,那‘吧嘎’一声的清脆响声当真称得上悦耳,楚幽不禁浑身发寒的赞叹了一句美人凶残,默默的把自己的眼珠子守好在该待的位置上,不要冒犯到了人家都不知道。得到了守卫长怜悯的目光和同意,他欲哭无泪的捂住手腕退了下去,找大夫接骨头去了。 白云城的守卫在见到男孩的时候放下了警惕,守卫长板着的一张棺材脸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叶家这一代也只有叶孤城和叶孤鸿两个男丁罢了,连个嫡系的女孩都没有,为了不让他们出意外,哪个守卫都有责任在视线范围内保护住他们。 “是孤鸿少爷啊。” “嗯,卫伯伯,表哥没事吧,刚刚出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真名是叶孤鸿的男孩皱起眉,与叶孤城颇相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份严肃和认真,虽然这个表情在一个不大的孩童身上有点搞笑,但守卫长却丝毫不觉,反而欣慰的发现孤鸿少爷总和他堂哥有点像了,叶家要是能出现第二个叶孤城性格的少城主只会是件好事。 一听到‘表哥’一词,楚幽忍不住在心中掩面,对于看过天龙八部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让人容易对‘表哥’一词反射性过敏,王语嫣的经典话语里估计耳熟人详就是这一个词吧。好好的一个单纯的称呼,在王语嫣和慕容复的原因下隐约成了楚幽的雷点,下意识的把王语嫣的形象特征套到了男孩头上,一阵囧雷。 “我也不清楚……不瞒您说,表少爷来码头似乎是来找人的,而要找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刚才出现的那位,可惜看样子对方也不想被表少爷找到,表少爷只是昏迷了并无大碍。” “咦,表哥醒了。” 看到灰衣男子的眼睫微微颤动,叶孤鸿松了一口气,原来真的没有出事啊,陈黎在失去了几分钟意识后,勉强靠着自己的身体素质提前醒了过来。视线中扫到了男孩一眼,他便扭头望向了南海的方向,有些恼恨的陈黎抓紧扶自己起来的白云城守卫的胳膊,漆黑的眸中显露出冷郁的色彩,他气息不稳的低哑说道。 “还能追得上吗?” “这个……表少爷,由于白云城还停在码头的船都是些小型的商船,大型的货船明天才会回来一艘,现在去追的话……恐怕很难追到。” …… 城主府的一个小花园中,专门留给陈黎散心的地方,灰衣男子躺在一个宽大的桃木椅子上,阖上眼似睡非睡的晒着太阳,不知不觉中浅眠转为深睡,靠在背椅上的脑袋向一旁歪下,不断的斜滑,最后趴到扶手处枕着自己的手臂睡着。平静的神情忽然出现了一丝变化,灰衣男子清隽的容颜上泛起微微的绯红,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 一个粉衣的小女孩从旁边高高的草丛里钻了出来,她的身后正好有一个孩童大小的墙洞,和叶孤鸿玩起游戏的楚幽难得的找回了童年时候的快乐,全心投入在这场你抓我躲的玩耍里,在安全的城主府里嬉笑的到处乱窜,不能去的地方也会有神出鬼没的守卫专门出现提醒一声。 偷偷溜进了这个院子里的楚幽没有看到院子外欲言欲止的守卫,毕竟是接到命令不允许进入,死板的守卫纠结着到底是违反命令的进去把人逮出来,还是干脆遵守命令的守在院子外就好。 那边楚幽的出现,感觉到陌生人的存在后,还是惊醒了沉睡中的陈黎,睁开的双眸中还有些慵懒得分不清现实。他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压了下去,默默的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脑海中还忍不住迷恋着梦中的感受,情动的滋味没有人愿意拒绝,更别提陈黎这样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人,在现代社会都称得上禁欲了。 “你是上次跟在叶孤鸿身边的小姑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啊,从洞里钻过来的,我不知道这里是哪,是不是打扰到您了,我这就走。” 偷偷看了一眼灰衣男子的脸色,楚幽的脸皮一抽一抽的,当然这种表情在一个孩子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如同被惊吓住了而已,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受到了惊吓。不过,灰衣男子刚醒的时候当真是惊艳无比,胸口内的心跳还扑通扑通的跳着,被美色煞到了的楚幽更好奇的是男子的神态……貌似,不正常啊。 觉得不是自己想到那个猥琐的答案,楚幽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要纯洁啊,再腐下去就没救了啊。 离开了陈黎院子的小女孩被叶孤鸿抓到了,游戏结束后叶孤鸿就和她分开要去沐浴清洗身上的汗渍和灰尘了,想到了自己刚做出来的新衣,楚幽蹦蹦跳跳的往下人的房间那边走去。 “听管家说,那个小姑娘竟然是个从妓院里逃出来的呢,真是可怜的孩子,她的父母简直没有良心啊,把孩子卖到那种地方。” 一个专门补衣物的婆子温和的说着,她的儿子就是城主府中的守卫之一,就算儿子会保守很多不该说的事情,也能得到很多的小道消息,算是一种八卦的谈资吧。 另一个妇人也点了点头,很是同情那个这么小就饱经苦难的孩子,真是难以想象她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能从妓院里逃的出来,实在是不容易啊,这么机灵羞涩的孩子能脱离了苦海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老天保佑的吧。 “是啊是啊,赶紧让个大夫来看看吧,那种肮脏的地方下作的手段太多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了她的身子骨,女孩子家千万不能因此绝育啊,况且孤鸿少爷很喜欢她呢,以后没准就两小无猜了,呵呵。” 门外,楚幽沉默的站在那里,本来是想进去找那个老太太帮自己修改一些尺寸,使得新衣更贴身舒服的女孩听到了这番对话,顿时不敢跨进那道门槛。她当然知道这些人是好心的为自己着想,可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黯然,寄人篱下的滋味是什么样的,曾经的富家小姐终于尝到了,有着羡慕的酸涩又有着不甘的苦涩,唯独没有喜悦的甜味。 明明她们也没有说什么啊,为什么她就是有种想哭的感觉,胸口钝钝的发闷,一直以来楚幽不是认为当个米虫由别人养着,然后无忧无虑的过日子最舒坦了。 现在才发现这是有区别的,在父母的关照下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是一种幸福,在其他没有义务照顾你的人看照下,这是一种自尊心的煎熬。她也是有傲气的啊,何尝不想独立在古代活出穿越者的潇洒,然而这份源自家世的傲气在这个古代的世界,却带给不了她任何能独自生活的钱财。 脑海中浮现起前几天在码头时看到的那一幕,或许是因为她对人情绪的敏感,在玄衣男子向陈黎出手打晕了之前,楚幽分明看到了那个暂时居住在城主府中被称呼为表少爷的男子眼中,流露出的几近偏执的疯狂。由于出现的时间太过短暂,所以她无法准确的肯定是‘那种’原因,觉得是自己在瞎想什么的她便抛之脑后了。 难不成……古代,真的有‘奸情’? (此时航行在南海的船上,玉罗刹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子,莫名的怀疑是不是陈黎的怨念影响的,他的身体好得很呢。) 楚幽眼神一闪,仿佛因此下定了什么决心,也许是她理解错了,但也可能瞎猫碰到死耗子让她给蒙对了呢,如果能靠自己在现代‘学到’的东西去帮忙撮合别人,这也算是一种独特的本领了吧。 【欢迎捉虫……有气无力的喊道】 坑爹的榜单,明天接着更新,呜呜呜……我去睡觉了 看到圈圈的‘第二更’,有木有惊喜的感觉,惊喜了就撒朵花吧,我到了凌晨四点才更新完的啊,呜呜……不要潜水啊,我下午还会接着码字的,我很乖滴(*////▽////*) 78五年 五年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 差点被蛇埋了的锦衣男孩艰难的从蛇堆里爬了出来,身上顿时出现了几个流血的小伤口,杏黄色的衣物也变得脏兮兮的。 还有几条小蛇恋恋不舍的在他的脚裸处悠闲的用蛇尾扫过,湿腻的鳞片滑过皮肤是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手忙脚乱的拍飞了挂在身上的毒蛇,用着三脚猫的轻功跑到了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 潮湿狭窄的蛇窟里,被迫服下了短暂性免疫蛇毒的药物,玉琉尘浑身抖成了筛子一样的扒在某块高处的岩石上,几道微弱的光线在上方几米处的出□入,可惜以玉琉尘的功力根本离开不了。 至从蛇窟里突然来了个陌生的气息后,毒蛇在滑动时瑟瑟的响声在他的耳朵里就没有断过,各种五花八门色彩和长相的蛇向着自己的方向游来,那种形势的凶残程度简直让从来没有遇到过危险的玉家大公子两眼要翻白了。 “父亲!我错了,我一定努力习武!呜呜……求求你就放我出去吧!” 鼻间闻到的都是一股怪异的味道,男孩的一张小脸都煞白的,他的胳膊已经被蛇咬过几口了,流出的血都不是正常的颜色,虽然父亲在丢他来之前就为自己的小命调配了药物给他灌下,但不代表就真的一点事都没有,轻微的麻痹已经开始出现,不能再被咬到了。 再说了,任哪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蛇这种阴冷的动物,更别提被关在蛇窟里,学过的知识明确的告诉他,眼前的这些蛇类可没有几只是无毒的,看着就令人发寒啊。 “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手贱的去翻望虚宫主送给你的东西,更不该知道他竟然送了你情书,而情书竟然夹在……啊啊啊啊!对不起!” 一条体型肥硕色彩斑斓的大蛇扑面而来,顺带着一股恶心的腥臭味,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往玉琉尘头顶上丢的,情急之下玉琉尘反应超常的闪身一躲,逃过了和毒蛇亲密接触的待遇。还没来得及高兴,他脸色一僵,整个人从长了青苔的滑溜岩石上,一头栽进了蛇堆了。 “主人。” 蛇窟外,莫一恭敬的抬头看向西方魔教的教主,斑驳的树影打在他的四周,只见玄衣男子优雅的背靠着树干,仿佛刚刚随意将一条毒蛇踢进了蛇窟的人不是他。和莫一服下了解药不同,男子是真的视周围散发的瘴气于无物,神情玩味的听着蛇窟里面的尖叫,还有玉琉尘不停吐出的话语,俊美的脸上一片危险的笑意。 “不用管他,如果连这点教训都承受不住,有何资格做我的儿子。” “那……食物呢?” “不用留,你在这里看着他,别又弄出什么篓子,三天之后再放他出来。” 凉凉的留下了一句话,玄衣男子甩袖离去,专门看管玉琉尘行为举止的莫一沉默的跪在原地,知道主子也迁怒于他了,没有及时阻止大公子翻弄主子的东西,便已注定了这个结果。 …… 万梅山庄。 八岁大的西门吹雪刚练完剑,正由婢女们服侍洗手和洗脸,然后打算舒服的去泡个热水澡的时候,老管家神出鬼没的来到他的面前。老管家挂着和气的笑容表示有话要和庄主说,首先请示了一下庄主,便让那些婢女退下,因为有一个碍眼的人又来了。 “庄主,望虚宫主又来了。” 脸色黑了一瞬间,每次……每次到了快过年的时候,这个家伙就会不论有什么事都要在万梅山庄里赖着住下,简直是雷打不动的逢年过节就会来一趟,并且打着给万梅山庄送礼的名义上门。 因为对方的强大而饱受抑郁的无法赶走,更加坚定了西门吹雪想要变强的决心,迟早有一天用剑戳死对方啊,他板起了脸面无表情的说道。 “按照一般客人的待遇就行了,还有一点,把他的房间隔得远点,我不想第二天早上在父亲的房间里看到他的踪影。” 话语的最后都有些忍不住磨牙,没有一个人乐意见到一个正在不要脸面追求自家父亲的人,哪怕他的父亲也不是个正人君子,也不代表他会容许一个外人三番五次的打扰难得的节日。 “东西都采办好了吗?” “和往年的节日差不多,早已备好了物品,庄主请放心。” 自从五年前陈黎在没有逮住玉罗刹后回到了望虚宫,发动望虚宫的力量探找洛阳时玉罗刹留下的踪迹,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消耗了大量人力财力的情况下,他在发现玉罗刹和洛阳的名剑客夏梵青有过接触,顺藤摸瓜的抓到了西门吹雪这条重要线索。 于是身为追情剑客徒弟的西门吹雪饱受骚扰,不得不在夏梵青抽搐的眼神下,以及陈黎立刻亮起来的目光中,想尽办法为了避开对方静心练剑的西门吹雪在做出决定后,连夜返回了万梅山庄,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杀不得又不愿意见到的人了。 却不知道他的父亲早就没有特意的派人保护万梅山庄的安全,除了管家是隐一假扮的以外,其他人可真的是万梅山庄在原有基础上重建起来后准备的仆从,也可以看得出玉罗刹为了他能掩盖住身份长大下了多少血本,凭空编造一个世家的身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夜深时,风已凉。 玄色的衣袍纷飞,却少了份阴冷的鬼魅,收敛了魔道气息的男子脸上没有虚假的温和,只剩下风轻云淡的清浅笑意。 五年的时光却在他的身上留不下任何的痕迹,却足以令他的心境再次大进一层,真正的进阶那个传说级别的层次,无所畏惧、笑看风云的感觉令他整个心灵都变得更加广阔畅快。放下了所以妨碍到自己的过去,毫不在乎的淡忘着前尘往事,用尽所有的心血只为了看一眼那巅峰处是何种光景,顶尖强者的境界实在是太美妙了。 现在的他即使是面对着真正的玉教主,也不会产生任何多余的自卑和压力,他用自己的实力向自己证明了终究是突破了,没有困在那扭曲的纠结和不甘当中。玉罗刹是玉教主,玉罗刹也可以是玉无伤,不同的灵魂相同的身份,可以走出另一个未来。 玉罗刹从容的踩着乌黑发亮的瓦片从房顶上经过,完全没有普通人半夜跟个飞贼似的踩房顶的心虚,他的目的地不过是他儿子的房间而已,借着朦胧的夜色将自己融入在背景之中,悄声无息的路过一座座屋顶,保证不惊动里面任何一个不该惊动的人。 房里的烛光在一阵微风中熄灭,打断了正在聚精会神阅读的西门吹雪,眼神漆黑一片无法看书了,他便淡定的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视线撇向了推开了大门。 清冷的月光向室内铺洒下来,却在门口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每次任何自己进步了一点,依旧抓不住父亲出现时的任何气息,西门吹雪用手撑在下巴的坐在椅子上发起了呆,也只有在自己的血脉亲人面前,他才没有留下防备。 “这么晚还看什么书,明天再看吧,阿雪。” 柔和的嗓音在西门吹雪的背后响起,习惯了猛然消失的灯光后,没有意外的看见他的右侧伸出了一只手,长长的衣袖在他的脸颊上滑过,带来一丝冰凉的寒气,莫名的想到这次父亲来的又是很匆忙吧,只为了在除夕之前的时候赶到万梅山庄。 男子轻巧的将孩子手上的书拿下,在黑暗中毫无迟疑的将书放置到了柜子里,西门吹雪没有阻止的放任他,靠着夜晚里微弱的光线安静的看着他的举动,忆起了他向来的称呼,他故意的问道。 “为什么叫我阿雪,这个名字很女气,真不像是你取出来的。” “哦?那你觉得我会取什么名字。” 将床上的被褥铺开,拍了怕蓬松的被子,坐在床边的玉罗刹漫不经心的问道。 “像天宝、天佑什么的。” 被挑起兴趣来的西门吹雪坐在椅子上侧过了身,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说道。 动作不易觉察的一僵,玉罗刹被儿子无心的一句话给噎到了,他能说那个冒牌的儿子在原著被玉教主取名天宝所以他觉得不错也就沿袭的用了吗,他能说在玉吹雪这个名字定下了之前,自己从几百个名字中挑选出天佑这个寓意吉祥平安的名字当后备吗。 (你真相了,西门吹雪,不管是玉罗刹还是玉教主本尊,都不是个会起名字的人。) 立刻想到了有力的反驳证据,玉罗刹把玉琉尘拿出来当对比,虽然他只告诉过西门吹雪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是西门琉尘,但这话也就是骗骗阿雪年幼无知的时候有用,仗着夜深孩子看不清自己脸上的神色,他干笑着说道。 “怎么可能,你哥哥的名字也不是这种的。” “也对。” 男孩秀气的面容中还略带点婴儿肥,可以看得出玉罗刹在对方刁钻的味口和信誓旦旦的养生学的反对下,能把西门吹雪依旧养胖了一些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每次看到多出了的一点嫩肉的时候,玉罗刹倍感欣慰。 他坐在椅子上晃了晃腿,以他的身高而言非要坐这种成人坐的椅子,自然是脚够不到地面,西门吹雪很享受这种父子相见的气氛,平时很守世家礼仪的男孩也只有在面对父亲的时候会随意一些,毫无顾忌的开口说道。 “陈黎昨天已经到了,我把他安排到了东院那里,你今晚睡他那里吗?” “……” 被儿子用这种你情人来了,我都帮你把他安排好了房间这种类似怨念的语气问到,玉罗刹眼角抽搐了一下,深深的感觉到要检查阿雪最近读了些什么书籍,他怎么会承认和陈黎之间有什么超出常理的事情,认识到自己似乎在儿子的印象中品行不佳,玉罗刹无力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跟他睡过,你误会了,我跟他并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关系。” “我记得哥哥上次来的时候,就说你玩上男人了,听说还养着几个男宠?” 玉琉尘……你活腻了才敢在阿雪面前搬弄是非,竟敢破坏我的形象。 “你放心,以后琉尘就会知道自己想错了,不会再将这种流言蜚语传到你的耳中。” 玉罗刹笑容灿烂的说着,却不知道在深夜里,尤其是西门吹雪的眼里只看到父亲脸上一片渗人的阴影,真实的出卖了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啊,可能是我听错了。” 被父亲的表情吓了一跳,西门吹雪不禁沉默了,发现自己可能无意中出卖了哥哥,他干巴巴的回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章节: 五年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 差点被蛇埋了的锦衣男孩艰难的从蛇堆里爬了出来,身上顿时出现了几个流血的小伤口,杏黄色的衣物也变得脏兮兮的。 还有几条小蛇恋恋不舍的在他的脚裸处悠闲的用蛇尾扫过,湿腻的鳞片滑过皮肤是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手忙脚乱的拍飞了挂在身上的毒蛇,用着三脚猫的轻功跑到了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 潮湿狭窄的蛇窟里,被迫服下了短暂性免疫蛇毒的药物,玉琉尘浑身抖成了筛子一样的扒在某块高处的岩石上,几道微弱的光线在上方几米处的出口射入,可惜以玉琉尘的功力根本离开不了。 至从蛇窟里突然来了个陌生的气息后,毒蛇在滑动时瑟瑟的响声在他的耳朵里就没有断过,各种五花八门色彩和长相的蛇向着自己的方向游来,那种形势的凶残程度简直让从来没有遇到过危险的玉家大公子两眼要翻白了。 “父亲!我错了,我一定努力习武!呜呜……求求你就放我出去吧!” 鼻间闻到的都是一股怪异的味道,男孩的一张小脸都煞白的,他的胳膊已经被蛇咬过几口了,流出的血都不是正常的颜色,虽然父亲在丢他来之前就为自己的小命调配了药物给他灌下,但不代表就真的一点事都没有,轻微的麻痹已经开始出现,不能再被咬到了。 再说了,任哪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蛇这种阴冷的动物,更别提被关在蛇窟里,学过的知识明确的告诉他,眼前的这些蛇类可没有几只是无毒的,看着就令人发寒啊。 “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手贱的去翻望虚宫主送给你的东西,更不该知道他竟然送了你情书,而情书竟然夹在……啊啊啊啊!对不起!” 一条体型肥硕色彩斑斓的大蛇扑面而来,顺带着一股恶心的腥臭味,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往玉琉尘头顶上丢的,情急之下玉琉尘反应超常的闪身一躲,逃过了和毒蛇亲密接触的待遇。还没来得及高兴,他脸色一僵,整个人从长了青苔的滑溜岩石上,一头栽进了蛇堆了。 “主人。” 蛇窟外,莫一恭敬的抬头看向西方魔教的教主,斑驳的树影打在他的四周,只见玄衣男子优雅的背靠着树干,仿佛刚刚随意将一条毒蛇踢进了蛇窟的人不是他。和莫一服下了解药不同,男子是真的视周围散发的瘴气于无物,神情玩味的听着蛇窟里面的尖叫,还有玉琉尘不停吐出的话语,俊美的脸上一片危险的笑意。 “不用管他,如果连这点教训都承受不住,有何资格做我的儿子。” “那……食物呢?” “不用留,你在这里看着他,别又弄出什么篓子,三天之后再放他出来。” 凉凉的留下了一句话,玄衣男子甩袖离去,专门看管玉琉尘行为举止的莫一沉默的跪在原地,知道主子也迁怒于他了,没有及时阻止大公子翻弄主子的东西,便已注定了这个结果。 …… 万梅山庄。 八岁大的西门吹雪刚练完剑,正由婢女们服侍洗手和洗脸,然后打算舒服的去泡个热水澡的时候,老管家神出鬼没的来到他的面前。老管家挂着和气的笑容表示有话要和庄主说,首先请示了一下庄主,便让那些婢女退下,因为有一个碍眼的人又来了。 “庄主,望虚宫主又来了。” 脸色黑了一瞬间,每次……每次到了快过年的时候,这个家伙就会不论有什么事都要在万梅山庄里赖着住下,简直是雷打不动的逢年过节就会来一趟,并且打着给万梅山庄送礼的名义上门。 因为对方的强大而饱受抑郁的无法赶走,更加坚定了西门吹雪想要变强的决心,迟早有一天用剑戳死对方啊,他板起了脸面无表情的说道。 “按照一般客人的待遇就行了,还有一点,把他的房间隔得远点,我不想第二天早上在父亲的房间里看到他的踪影。” 话语的最后都有些忍不住磨牙,没有一个人乐意见到一个正在不要脸面追求自家父亲的人,哪怕他的父亲也不是个正人君子,也不代表他会容许一个外人三番五次的打扰难得的节日。 “东西都采办好了吗?” “和往年的节日差不多,早已备好了物品,庄主请放心。” 自从五年前陈黎在没有逮住玉罗刹后回到了望虚宫,发动望虚宫的力量探找洛阳时玉罗刹留下的踪迹,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消耗了大量人力财力的情况下,他在发现玉罗刹和洛阳的名剑客夏梵青有过接触,顺藤摸瓜的抓到了西门吹雪这条重要线索。 于是身为追情剑客徒弟的西门吹雪饱受骚扰,不得不在夏梵青抽搐的眼神下,以及陈黎立刻亮起来的目光中,想尽办法为了避开对方静心练剑的西门吹雪在做出决定后,连夜返回了万梅山庄,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杀不得又不愿意见到的人了。 却不知道他的父亲早就没有特意的派人保护万梅山庄的安全,除了管家是隐一假扮的以外,其他人可真的是万梅山庄在原有基础上重建起来后准备的仆从,也可以看得出玉罗刹为了他能掩盖住身份长大下了多少血本,凭空编造一个世家的身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夜深时,风已凉。 玄色的衣袍纷飞,却少了份阴冷的鬼魅,收敛了魔道气息的男子脸上没有虚假的温和,只剩下风轻云淡的清浅笑意。 五年的时光却在他的身上留不下任何的痕迹,却足以令他的心境再次大进一层,真正的进阶那个传说级别的层次,无所畏惧、笑看风云的感觉令他整个心灵都变得更加广阔畅快。放下了所以妨碍到自己的过去,毫不在乎的淡忘着前尘往事,用尽所有的心血只为了看一眼那巅峰处是何种光景,顶尖强者的境界实在是太美妙了。 现在的他即使是面对着真正的玉教主,也不会产生任何多余的自卑和压力,他用自己的实力向自己证明了终究是突破了,没有困在那扭曲的纠结和不甘当中。玉罗刹是玉教主,玉罗刹也可以是玉无伤,不同的灵魂相同的身份,可以走出另一个未来。 玉罗刹从容的踩着乌黑发亮的瓦片从房顶上经过,完全没有普通人半夜跟个飞贼似的踩房顶的心虚,他的目的地不过是他儿子的房间而已,借着朦胧的夜色将自己融入在背景之中,悄声无息的路过一座座屋顶,保证不惊动里面任何一个不该惊动的人。 房里的烛光在一阵微风中熄灭,打断了正在聚精会神阅读的西门吹雪,眼神漆黑一片无法看书了,他便淡定的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视线撇向了推开了大门。 清冷的月光向室内铺洒下来,却在门口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每次任何自己进步了一点,依旧抓不住父亲出现时的任何气息,西门吹雪用手撑在下巴的坐在椅子上发起了呆,也只有在自己的血脉亲人面前,他才没有留下防备。 “这么晚还看什么书,明天再看吧,阿雪。” 柔和的嗓音在西门吹雪的背后响起,习惯了猛然消失的灯光后,没有意外的看见他的右侧伸出了一只手,长长的衣袖在他的脸颊上滑过,带来一丝冰凉的寒气,莫名的想到这次父亲来的又是很匆忙吧,只为了在除夕之前的时候赶到万梅山庄。 男子轻巧的将孩子手上的书拿下,在黑暗中毫无迟疑的将书放置到了柜子里,西门吹雪没有阻止的放任他,靠着夜晚里微弱的光线安静的看着他的举动,忆起了他向来的称呼,他故意的问道。 “为什么叫我阿雪,这个名字很女气,真不像是你取出来的。” “哦?那你觉得我会取什么名字。” 将床上的被褥铺开,拍了怕蓬松的被子,坐在床边的玉罗刹漫不经心的问道。 “像天宝、天佑什么的。” 被挑起兴趣来的西门吹雪坐在椅子上侧过了身,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说道。 动作不易觉察的一僵,玉罗刹被儿子无心的一句话给噎到了,他能说那个冒牌的儿子在原著被玉教主取名天宝所以他觉得不错也就沿袭的用了吗,他能说在玉吹雪这个名字定下了之前,自己从几百个名字中挑选出天佑这个寓意吉祥平安的名字当后备吗。 (你真相了,西门吹雪,不管是玉罗刹还是玉教主本尊,都不是个会起名字的人。) 立刻想到了有力的反驳证据,玉罗刹把玉琉尘拿出来当对比,虽然他只告诉过西门吹雪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是西门琉尘,但这话也就是骗骗阿雪年幼无知的时候有用,仗着夜深孩子看不清自己脸上的神色,他干笑着说道。 “怎么可能,你哥哥的名字也不是这种的。” “也对。” 男孩秀气的面容中还略带点婴儿肥,可以看得出玉罗刹在对方刁钻的味口和信誓旦旦的养生学的反对下,能把西门吹雪依旧养胖了一些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每次看到多出了的一点嫩肉的时候,玉罗刹倍感欣慰。 他坐在椅子上晃了晃腿,以他的身高而言非要坐这种成人坐的椅子,自然是脚够不到地面,西门吹雪很享受这种父子相见的气氛,平时很守世家礼仪的男孩也只有在面对父亲的时候会随意一些,毫无顾忌的开口说道。 “陈黎昨天已经到了,我把他安排到了东院那里,你今晚睡他那里吗?” “……” 被儿子用这种你情人来了,我都帮你把他安排好了房间这种类似怨念的语气问到,玉罗刹眼角抽搐了一下,深深的感觉到要检查阿雪最近读了些什么书籍,他怎么会承认和陈黎之间有什么超出常理的事情,认识到自己似乎在儿子的印象中品行不佳,玉罗刹无力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跟他睡过,你误会了,我跟他并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关系。” “我记得哥哥上次来的时候,就说你玩上男人了,听说还养着几个男宠?” 玉琉尘……你活腻了才敢在阿雪面前搬弄是非,竟敢破坏我的形象。 “你放心,以后琉尘就会知道自己想错了,不会再将这种流言蜚语传到你的耳中。” 玉罗刹笑容灿烂的说着,却不知道在深夜里,尤其是西门吹雪的眼里只看到父亲脸上一片渗人的阴影,真实的出卖了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啊,可能是我听错了。” 被父亲的表情吓了一跳,西门吹雪不禁沉默了,发现自己可能无意中出卖了哥哥,他干巴巴的回答道。 【欢迎捉虫哟~】 79构想 最后玉罗刹还是没有到阿雪那里住下,算是体谅儿子日渐成长的自尊心了,玉罗刹忧伤的离开自己刚刚铺好的床铺,说了一句晚安后他便走出了房间,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确定儿子的确是安分的上床睡觉,而不是半夜兴趣不减的看书后。 事实上是西门吹雪主动拒绝的,他严肃的说自己已经八岁多了,男女之间都七岁不同席,他有充足的理由不想和父亲同睡了,被玉罗刹还当个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很别扭了。 清寒的夜间只剩下风吹过树叶时的抖动声,每隔段路便有明亮的灯笼照亮着前方的路,整个万梅山庄除了在摆设方面是参考南方的典雅细致外,更多的还是带着塞北之地别样的大气。 迈步踏在干净的走廊里,几米外摇曳的烛火最后挣扎了几下,在燃烧完了后留下一片昏暗的光线,失去光芒的灯笼就那样静静的悬挂在那里,远边的天空开始泛白,证明着一个夜晚又将过去了。 “还不出来吗。” 脚步蓦然的停下,明明眼前的走廊里什么东西也没有,玉罗刹像是看到什么碍眼的存在一般,眯起的狭长凤眸里闪过一丝不悦,他平静的说道。 如同从黑暗中剥离了出来,墙角处站出来了一个灰衣的男子,抱着枕头的望虚宫主十分淡定的面对着玉罗刹,头上连发簪都没有带,满头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看上去来的匆匆忙。漆黑的眸子颇为郁闷,在望虚宫没事的时候自己专门找出这方面的武学,没想到他苦练了这么久的敛息功夫还是瞒不了对方。 不带任何情绪的撇了他一眼,玉罗刹只是在把他叫了出来后就独自走了,连夜赶过来的他虽然有些疲乏,但自身的洁癖使他无法这样直接去睡觉。果然是优越生活过惯了,他在心里暗自唾弃了自己一句,眼睛都困得想要闭上,自己却还要去沐浴换一身衣裳。 靠近他专门洗浴的地方时,熄灭不久的灯火由远到近一一亮起,柔和的灯火再次点燃了昏暗的过道,老者模糊的身影慢慢从远处走来,满脸褶皱的沧桑老者帮玉罗刹推开了洗浴室的门,向着主人深深的弯下腰行礼,无言的尊敬。 都没有特意去通知他自己来了,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打搅了隐一的休息,而隐一竟然还是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万梅山庄,看来万梅山庄交给他来管理的确不错,玉罗刹微笑的点了点头,走进了洗浴室。 一点自觉都没有的陈黎抱着枕头一路跟着玉罗刹走,在看到这一幕时,他不禁眨了眨眼睛,想到了楚幽说过虽然死缠烂打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能够有亲密的接触。 陈黎毫不犹豫的打算跨进去的时候,大门“砰”的一声猛然关上,险些拍到了他的鼻子上,吃了一个闭门羹的望虚宫主难得理智的思考了一下进去的后果而不是脑补的后果,讪讪的在老管家诡异的目光下站到了门口不肯离去。 最后他还是成功顶住了压力,硬是在玉罗刹洗完了后跟随到了私人的卧室里,玉罗刹无语的发现这人脸皮真是越来越厚,自己可是要休息了啊,怎么能让他再跟着。在玉罗刹忍无可忍的警告看向他的时候,忽然很识趣的陈黎低下头轻声说道。 “我就睡在外间的软榻上好了。” 你能不能离本座远点啊!就算最近的私生活的确男女不忌了一点,但本座绝对不想留一个整天想上了自己的人在身边啊! 内心被逼得吐槽,也不能怪阿雪误会了两人的关系,任谁在第二天早上见到一个男人从父亲的房间里走出来估计都得想歪了,更别提玉罗刹本人就不是行得端坐得正的那种人。 当初怎么就在对方坚持不懈的骚扰下同意了这个交易,玉罗刹简直想要当做不认识这个人,为什么阿雪的身份会被陈黎给扒了出来,该死的夏梵青果然是连保守秘密也做不到,害的自己的行踪都暴露了,还好没有连西方魔教教主的身份也一起暴露了,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憔悴的想到。 否则……他都能想象得到未来整个魔教教员在看到逢年过节时一车一车的礼品,这些人精们在陈黎明目张胆的行为中看出了原因,以及人人古怪八卦的神情。 罗刹教主的修养还是很好的,动手什么的那是粗人才做的事情,但不论是玉罗刹还是玉无伤的心眼都不大,玄衣男子露出了今天以来第一个假笑,吐出了一个字。 “滚!” 再不走的话就不知道对方要用哪种方法来收拾自己了,恋恋不舍的看着旁边柔软的大床,这绝对不是隐一安排的普通客房能够比的,再瞄了一眼玄衣男子那阴风阵阵的冰冷笑容,陈大宫主只好委委屈屈的抱着枕头自动离开了这个房间,霸占了外间的软榻,死也不会真的离开。 话说你本来就不可能得到自己的同意还进来,这真的不是故意来到他面前找存在感的吗,玉罗刹无力的抚额,好歹把他给赶出了自己休息的地方,虽然还得小心陈黎会不会半夜抽风的溜了进来,但总算现在能去睡觉了。 这个人现在简直行为摸不着头脑,上次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在一盆罕见的昙花花苞里做了手脚,被私下里来翻弄盆栽的玉琉尘用手触碰花苞时捏出不对的感觉后,在玉罗刹无意识时候的宠爱下越发肆无忌惮的玉琉尘才不管这盆花的珍贵,或者说以他现在掌握的知识也不知道这花的价值。 好奇心害死猫的玉琉尘直接用手撕碎了花苞的阻碍,打了鸡血般看到了里面果然隐藏了别的东西,以为能发现一些父亲秘密的他看完了字条后目瞪口呆,竟然发现这是一个纸条版情书,落款陈黎。 事后知道了原委的玉罗刹顿时感到啼笑皆非,按照情报所说的,估计那个曾经让自己放了一马的穿越女还在后面支招,否则哪来这些眼熟的方法。 在睡觉前口干的倒了一杯水,然后再一次在茶水中喝到□的玉罗刹倍感忧伤的四十五度望天,紧接着面无表情的把口中的水吐了回去。 就算自己能免疫大部分的毒药,这种不伤身体程度的□对他起不了效果,也不代表他自己喜欢喝这种掺了东西的水,淡定的放下了茶杯的,玉罗刹表示第一次被男人追的这种感觉真是新鲜,原来古代人这么开放啊。 陈黎一直睁着眼安静的躺在软榻上,看到房间里的灯火熄灭了他才微微侧过头看向那边,漆黑的眼眸浮现出惺忪的睡意,他抬起手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算准了往年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之前为了逮住肯定是偷偷来万梅山庄的玉罗刹,他可是熬了好几晚的夜,总算是没有错过。 虽然那个目前居住在望虚宫的女孩脑子挺天真的,但她的有些话还是有道理,陈黎漠然的想到在自己把对玉罗刹这个人的印象说清楚后,名为楚幽的女孩纠结的想出了几个无伤大雅的方法让他试探了一下玉罗刹,得到了结果的楚幽一本正经开始说她的计划。 ‘其它有效的方法暂时没有想到,动作过头的方法又容易激怒对方,还不如慢慢来,反正对方如果是按你说的那样,这样冷漠类型的人根本不会轻易动感情,你会有情敌的可能性很小……” 第一次充当军师的楚幽很兴奋,仿佛在这个古代找到了自己有能力去做又有兴趣去做的事情,心里感慨着帅哥还是搅基有前途,配给美女什么的真是浪费资源难得的资源,绝色美女和优质美男从来都不等价啊,她打量着陈黎那张绝对值得YY的脸,很认真的说道。 “加上你和他定下的交易,你还有二十年的时间来谋划,首先最重要的就算消除他对你的防备,一点一点的靠近对方拉近关系,我敢保证不说对方是什么情况,就连你自己都无法容忍有人靠近你而不戒备,你们睡在一起的结局只会是两个人都睡不着,或者说在睡梦中下意识的对另一个下杀手,很遗憾,你的武力值比对方差,结果是什么……你懂的。” 楚幽耸了耸肩,很是遗憾的说道,如果陈黎的武力值强过对方,那么什么都好说,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处处碰壁,反正陈黎又不在乎得不得的到对方的心,只要占有罢了。 闭上眼,几乎听不到睡在内间里那个男子的呼吸,陈黎默默的想对方和他一样,恐怕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吧,这种如同自己的领地里出现了陌生气息的感觉真是无法忽视。但夜晚快要过去了,对方还是会渐渐入眠,这是不是代表一直以来的接近还是有效果的。 只要玉罗刹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人,那么,不会轻易爱上别人,便代表着就不会出现什么他不愿意见到的局面,滴水尚可穿石,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改变不了人心是肉长的,终于一天对方拒绝不了自己。女孩的话还历历在耳,唇角浮现起淡淡的笑意,陈黎听着相隔一扇门后的呼吸声陷入了睡梦之中。 狭长的凤眸睁开一条眼缝,雾色弥漫的眼瞳里一片冷意,玉罗刹再次疲倦的阖上双眼,就算刚开始误以为对方是单纯的赖在自己身边,过了一段时间他怎么会不明白陈黎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他倒是要看看陈黎想要靠自己修炼极情道会有怎么样的后果,若是能理智的把持在疯狂的感情之中还好,再浓烈的情愫终会在突破境界的那一天慢慢淡忘掉,可如果真的陷了进去……恭喜你。 纵然是天资够高还是阅历太少,把人的感情想的太简单了,望虚宫就算是得不到了,到时候,他有任何的要求陈黎能拒绝吗。 玉罗刹在心底冷笑一声,纵然是习惯这个人的存在又如何,在他突破到了破碎虚空之境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事物能真正的牵绊住他,在经历过跌落天境大圆满的事情后,再没有什么比至高的武道和力量更重要了。 他了解自己凉薄的性格,怎么会因为陈黎而破坏了心境,如果再来一次境界倒退,就真的没有第二次机会去追求武道了,现在的滞留也不过是想看到两个儿子平安长大,到了他觉得放心的时候,便是他放下教主之位一走了之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自从放假后,每天凌晨三点钟煮饺子填饱肚子,接着码字,一般四点钟睡,然后早上直接被忽略过去,中午还在香甜睡梦中的圈圈就被扑上床的宠物狗给烦醒了,懒病发作了就不愿出门买吃的,下午守在电脑前查看刷新的留言、收藏、点击和积分,彻底日夜颠倒,三餐乱七八糟了。 ——分享一下圈圈的暑期日常 不得不说,向日葵酱,我在八月一号清零的收益的项目里只看到了一个手机订阅的和电脑订阅的,不小心因为好奇而扒出了你潜水的身影,你真是和我一样的用功啊,没想到凌晨两三点还能看到你在看我的文,说一句晚了的打招呼,晚安哟~【圈圈羞涩的捂脸(*////▽////*)】 欢迎捉虫哟~~~~~ 80调情 清晨,万梅山庄。 天已亮,而这个时候应该是玉罗刹睡得最沉的时候,毕竟对方这么晚才去睡,从软塌上爬起来的陈黎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任何声响,蹑手蹑脚的走向里间的方向,堂堂望虚宫主做起了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 里间不大,但地面都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让人踩上去的时候极为柔软舒服,赤着脚走到地毯上的陈黎也这么认为,凭借着自己的轻功和敛息踩在地毯上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不敢把视线盯在某一处太久,以防武者对目光的本能感觉惊醒了玉罗刹。 来到床边上的望虚宫主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在心里得意着第一次在对方沉睡的时候靠的这么近,果然消除戒备的方法还是起了效果的。 鸦青色的长发大部分压在被子里,向床内侧侧身睡觉的男子双目紧闭着还没有醒来,平凡的容颜上一片平和,与之不符的是这个人完美的成熟男性身体,正值巅峰状态的罗刹教主自然有着浑如天然的魔性魅力。 魔道魁首的风采在男子的身上毫不减色,哪怕用面具遮住了原本的容貌,他依旧是最勾人的天魔,也是能将人拽入地狱的罗刹鬼。 修长优美的脖颈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脉络,衣领松松垮垮的露出精致的锁骨,里衣下是线条流畅的肌肉纹理,还有胸前淡色的□,让站在床边俯身窥探的陈黎有些心跳失速,他所在的视角正好能通过翘起的衣领将里面一览无遗,陈黎眼睛闪闪发亮的扫过那片肌肤,这种眼福倒是第一次享受到了。 眼神微动,陈黎手指摸向对方的脸颊,想要揭开他脸上的易容面具,玉罗刹的真容总是令人渴望看到,如同隔着一层迷雾般的与人相处令陈黎很郁闷,尤其是因为自己的记忆被动了手脚,导致忘记了曾经见过的模样。 现在的陈黎不知道以后真的有隔着一层迷雾相处的时候,听夏梵青家里的仆人无意中的说法证明,这个人的真实容貌那也是少见的俊。 指尖停留在脸颊前,他想了想……与其这么惊动了玉罗刹,而且还不一定能在对方醒来之前摘下面具,还不如趁机多占点便宜。 被生活追求逼得很实在陈黎眨了眨眼睛的想到,学会无耻才能占便宜的陈黎钻进了被子里,暖暖的被窝盖住了他的全身,只露出一个脑袋的陈黎向玉罗刹蹭去,无视对方忽然僵硬住的身体,手脚并用的缠了上去。 手掌下意识的朝自己喜欢的地方摸去,温热的肌肤和极佳的手感令陈黎流连忘返,一脸满足的从身后抱住自己喜欢的人。被惊醒了的玉罗刹青筋迸发,看到前胸的衣襟里有只贼手在动,以及胸口处的被人揉捏的触感,才睡了一两个时辰罗刹教主心底的起床气直冒。 胸口让不知轻重的陈黎用指甲给掐痛了,酥麻的感觉混合着轻微的疼痛从敏感的神经末梢上传来,让哪怕是被刀剑割伤了都能忍下去的玉罗刹眉头颦起。 侧过身平躺在陈黎的面前,玉罗刹眯起眼危险的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对于自己正在让人吃豆腐的情况反而没有多在意,比起陈黎这种举动生疏的人,私生活糜乱的玉大教主什么*的事情没有体会过,顶多是别人都不敢用这种方式来对罗刹教主,而*的一向是他自己罢了。 刚刚睡醒时的慵懒还没有从眼角消退,在陈黎的眼中更显一番诱惑,玉罗刹声音低哑的说道。 “陈黎……” “嗯?” 从鼻子里发出简单的一个鼻音,翻身压在玉罗刹身上的陈黎用胸口蹭着对方,松松垮垮的腰带已经系不住衣服,大片莹白细腻的肌肤从衣服中露出,亲昵的接触在一起。陈黎在衣服中四处抚摸的手指已经摸到了男子的背部,沿着有些凹陷的脊梁来回挑逗,而他的眼底早就涌动着*的黯淡光彩。 眉梢微挑,看见发情中的望虚宫主,玉罗刹很淡定的转过头躲开了对方的靠近,湿热的亲吻在眼角处流连,柔软的舌尖挑开他半睁着的右眼皮,轻颤的睫毛下是玉罗刹总是泛着迷离雾气的眸子,舔着眼眸在舌尖上因此引起点点瘙痒。 陈黎近距离的一看,很明显的发现了对方一定带有异族血统,失去了平时雾气的遮掩,男子墨绿色的眼眸看上去极为美丽,暗沉的眸色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一如这个人。 抬起手摩擦着陈黎的腰侧,在他惊喜的目光中,知道他在惊喜什么的玉罗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禁嗤笑出声。 “你若愿意在下面,本座到不在乎多一个床伴。” 有些泄气的陈黎压根就没有想过同意,在楚幽的*课题讲解之下,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奔着就算得不到玉罗刹的心,也好歹要得到他的身体。 做过类似达成所愿的梦境,陈黎表示仅仅是一想到对方会伏在自己的身下任自己放纵,就能令他连指尖都唯之兴奋,由此确立了一个艰难到这辈子都完成不了的目标,终于含住对方耳垂的望虚宫主直勾勾的盯着玉罗刹的眼睛,含糊的说道。 “比起床伴,我更想得到你,给我一次嘛。” “哼。” 做梦去吧,陈黎…… 轻哼一声,玉罗刹放弃这突如其来的兴致,拍开了陈黎偷偷探向腰臀的手。 正恋恋不舍的要缩回手的时候,陈黎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蛰到了一下,然后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从玉罗刹的袖子里钻出了一只黑得发紫的小蝎子,慢悠悠的朝着陈黎的手上爬去。 陈黎的脸色顿时青掉了,享受过玉罗刹制作过外敷无毒内服剧毒药待遇的他不作他想,能被玉罗刹随身携带……这玩意没毒就有鬼了。 得到了西域那边消息的老管家忍不住面带忧色的迅速赶往主人的住处,这个时候除了很早起来打扫山庄的仆人外,万梅山庄还沉寂在清晨的微凉当中。身为隐一的老管家一想到那则隐卫紧急传达过来的消息时,他忍不住一阵气闷,在这个大过年的日子里竟然还发生这种不妙的事情,真是可恶。 推开门,正打算直接走进去敲里间门的老管家一愣,尴尬发现里间的门并没有完全关上,似乎遇见了不该看见的事情了,只听见“砰”的一声重物落地,正巧看到一个人衣衫不整的被踹下床。 灰衣男子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脖子上还挂着一只蝎子洋洋得意的摇着尾巴,闪动着寒光的蝎尾直直的对着男子的脖子,仿佛随时准备扎下去,被踹在地上的男子伸手撇开自己散开的长发,衣襟大开的地方还能看见他光裸的胸膛。 陈黎在毒蝎的警告下不敢乱动丝毫,只能仰起脑袋眼巴巴的看着床上另一个人,隐约可以看见他的□还有个涨起的地方,是男人都懂是怎么回事。 这个趴在毛毯上的男子不正是望虚宫主陈黎吗,隐一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声,没想到过了几年而已,陈黎就有本事爬上主人的床了,敢情他和主人之间真的有这种的关系啊,之前还不怎么相信呢。 “咳,主人。” “什么事?” 伸手拢了拢自己的衣领,玉罗刹顺便把松开的腰带重新系好,漫不经心的问道。 隐一欲言欲止的没有说话,而是隐晦的看了陈黎一眼,没有得到回答的玉罗刹讶然的打量着隐一脸上暗含担忧的神情,知道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他立刻回想了最近会发生什么,或者有可能发生什么让身在万梅山庄当管家的隐一担忧,阿雪在万梅山庄里,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太可能出事,那只剩下一个可能——玉琉尘出事了! “你随我来。” 从床上起来的玉罗刹穿好鞋子,随便披了一件外袍在身上后,便向隐一吩咐了一句,叫他也跟来到了屏风后面,玉罗刹的手掌看似轻轻的在墙壁拍动了三下,却让人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力。 嘎吱的机关启动声响起,墙壁自动的分开,露出了里面一道金属质感的拱门,看见从来没有见过的密道,隐一在略微的惊讶过后就没有多在意了,万梅山庄本来就算主人一手在背后改造和筹建的,里面多多少少都会藏了一些隐秘的东西,以主人的性格而言这很正常。 眼睁睁的看到两人的离开,知道是为了避开自己,陈黎只能无奈的被抛在密室外面不得进入。 “主人,大少爷被人劫走了!” 瞳孔微缩,眼中暧昧的雾气凝滞了一秒,玉罗刹神情顿时阴冷了下来,声音略带晨起的沙哑,却有种无法掩饰的冷酷意味。 “谁做的?” “现在还无法确认,本来要来万梅山庄一起过年的大少爷在来时的路上遭到了袭击,后来赶到的隐卫也认真查看了那个地方,看样子是守在马车经过的地方有所埋伏,毕竟大少爷常年居住在西域,行踪泄露了也不是不可能。唯一知情的莫一在重伤后逃到了附近的据点,如今无故陷入昏迷之中,只留下只字片语的紧急情报。” “是什么?” “我仔细的看了看,应该是……少爷,龚明瑞。” 龚明瑞……白洛奇的后代? 皱起了眉头,玉罗刹知道一旦牵扯到了白洛奇的事情都不会简单,不是说这个人死了吗,难道那个已逝的龚家老爷子不仅把人给保了下来,还在临终前把事实告诉了龚明瑞吗。 不可能啊……龚常安并不像是一个放得下仇恨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捉虫~~~~ 【转帖】好可怕的读者啊 我在榜单上看到她的文,文风青涩美丽 颇为心动,收藏起来。 每一章都有留言,三天两头霸王票打赏。 她抱怨评论太少,读者冷淡,于是我上淘宝帮她刷留言,刷收藏,刷点击。 她每日欢欣,更新勤快。 终于在某一日达到标准,入V。 LZ继续打赏留言,偶尔还来几篇长评。 淘宝店家勤快留言。 只有她和我知道她的收藏中有多大水分,她V文之后收益有多扑街。 她渐渐依赖起我的留言,我的鼓励。 她渐渐因为收益不好而被榜单给抛弃。 她的文风一直是如此的青涩又美丽,实在可惜,尚未磨砺太久便渐渐步入完结,快如昙花一现。 收藏数千,收益几十。 我是如此迷恋她的文,迷恋到心底暗黑的花朵在绽放。 这样就能一点一点独占她了吧? 81绑架 江南水乡之处,一艘精致的画舫在湖中央慢悠悠的飘荡着,船身洁白,还用珍贵的西域染料描绘着美丽的风景画,再加上装饰在船上的雅致雕纹和普通人眼中昂贵的七色琉璃窜绕的窗帘,端的是富贵堂皇。 画舫最大的一个起居室里,一个男子披头散发的趴在矮榻上歇息着,长长的黑发遮住了他的脸,从他的背影隐约可见必然是个高挑的成年男子,藏青色的衣摆从矮榻上滑落干净的地面,男子的右手垂在矮榻的边沿,宽大的衣摆中可以看到一截白/皙的手指。 两个衣着轻薄的美丽女子正为对方按摩着背部,赫然是一对少见的双胞胎姐妹花,她们认真的用自己会的技巧服侍着自己的主人了,纤纤的素手柔弱无骨的捏捶着男子修长精瘦的后背,在锤到舒服的地方时,男子还会轻哼出声。 指尖接触到淡淡的体温,这对姐妹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羞红了耳根。 教导自己的人挑着这个主人歇息的时候送她们过来,她们怎么会不明白能不能有资格让主人瞧上眼,就得看自己能否令主人满意了,到时候她们的身份就不只是个服饰人的丫头,可以和那些衣着华贵的夫人们居住进专门的庭院。 幽幽的丝竹之声在另一个房间里清晰的传出,整间画舫都布置得极为赏心悦目,这个十分懂得享受的男子勉强睁开了眼皮,拂开了女子按摩的手。他优雅的做起了身,纯黑的发丝滑落在耳后,被黑发遮住了的脸便清晰的暴露了出来,只见他的左脸上竟然带着半块青铜的面具,露出来的右边脸孔看上去妖异非常。 孟澜斯条慢理的抚平了自己的衣袖,瞥了一眼帘帐后跪着的身影,这么多天都停留在这个丝雨连绵的江南为的是什么,知道自己等的消息该来了,眼中闪过一缕暗芒。 尾音处总带着一分似有似无的挑逗,手指抚摸着自己脸上的半块面具,他懒洋洋的开口说道:“人带来了吗?” “主人,人已经带来了,但同时跟过来的还有龚明瑞。” 斜飞入鬓的剑眉下,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眸浮现出淡淡的玩味,好似期待着之后会有怎么的一幕,视线在房间内两个女子的身上扫过,孟澜无声的轻笑着,并没有把她们挥退下去。 …… 玉琉尘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睁开眼却只见到一片漆黑,人对于黑暗的恐惧是天生的,尤其是这么多年来生活在父亲庇佑下,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在心中惊慌了那么几秒,感觉是有什么东西绑在了眼睛上面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就怕自己的眼睛被人给弄瞎了。 为了自己的安危,玉琉尘摈弃了平时在玉罗刹面前装傻卖萌的天真和在隐卫和暗卫面前的任性,难得发挥起了成人的思维,脑子开始疯狂的思考起来,想要找出通知父亲的方法。由于眼睛被蒙住了,玉琉尘支起耳朵想要听出写什么,而他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令他傻了眼。 “我要杀了他!” 龚明瑞恶狠狠的盯着睡在矮榻上的男孩,语气中透露出刻骨的憎恨,仿佛恨不得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一样,玉琉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明显感觉到了这股杀气是冲着自己来的。话说老爹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竟然让人找到了自己身上,该不会是要父债子偿吧,莫名其妙的被人绑架,他很无辜有没有。 玉琉尘当然记得自己是前往万梅山庄的路上被劫走的,而作为罗刹教主安排在儿子身边的莫一,可是暗卫中排名第一,并不逊于隐一的人啊。 在安全上的待遇,玉琉尘完全可以自豪的说一点也不差于在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这个方面玉罗刹还是很公平的。而他亲眼所见武功极高的暗卫,竟然被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给打成重伤,甚至于自己落到了不知底细的人手里。 “你在害怕吗?” 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玉琉尘的脸庞,令失去视觉的男孩再次抖了一下,龟缩成一团,他知道自己的装睡失败了,实在是低估了那些内力高深之内的感知能力。 孟澜没有理会龚明瑞的情绪,反而绕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碾转了多次线路,好不容易躲避了西域罗刹教的眼目下偷运过来的男孩。他现在连这个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呢,看着根骨大概七八岁的样子,还知道装睡来偷听,估计也不是个笨蛋,罗刹教主对这个儿子真是煞费苦心的掩瞒了这么多年。 “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要和你父亲谈一谈罢了,你就在这里安心的住上一段时间吧。” 亲手解开了男孩眼睛上绑着的黑布条,现在人都到手上了,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在玉琉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孟澜似乎很和熙的笑了笑,坐在矮榻上的男子拿回了黑色的布条,但是孟澜的另一只手却还放在玉琉尘的脸上,指尖勾画着男孩秀气的眉眼,隐隐还能看到一丝异域的味道。 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浮现,仿佛再靠近一点就会把脖子放到刀锋上的危险,令玉琉尘僵硬的不敢动弹,这种感觉只有在他还没有得到玉罗刹承认之前有过,那是不是证明这个人的危险度直逼自己的父亲? 你妹的,这就是陆小凤的剧情发生之前的世界吗,他可爱又冰山的剑神弟弟还在练级当中,要成为小说中那个Boss级别的人物还差十多年啊。 “既然你都抓到他了,玉罗刹也必定会来救他,你答应过的,这个孩子由我来处置!” 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龚明瑞的神情中有些焦躁,为了能够捕捉玉琉尘的行踪,他已经把爷爷留给他的引魂蛊快用完了。要不是当初玉罗刹将玉琉尘放养在鬼医那里,使得白洛奇习惯性的在玉琉尘身上留下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意,才令龚明瑞有了能够对付玉罗刹的资本。 “啊,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可是为了和罗刹教主做交易才和你联手抓这个孩子的,如果他出了事,我还怎么和罗刹教主谈事情啊。” 听到了龚明瑞的话,孟澜不禁掩唇轻笑,手指不经意间接触到自己左脸的面具,黑色的眸中却看不到一丝的笑意。 “阿钟,请龚公子下去吧。” “是,主人。” 跪在一边安静等候命令的老者抬起了头说道,然后笑呵呵的看向了一脸不甘的龚明瑞,摆出了一个请他出去的手势。 龚明瑞咬咬牙,怒视着这个只露出半面容颜的神秘男子,知道这是被盟友过河拆桥了,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但他又不是没有底牌,大家走着瞧! 孟澜用眼神示意老者将房间里不敢做声的两个女子带走,至于她们之后的下场是什么,就要看关押她们的人够不够怜香惜玉了,不过是两个婢子而已。 待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都离开了这个房间之后,这个带着半张面具的男子开口问道。 “你说,他到底是长什么样子,西域的神魔,你应该见过他的真容吧?” 好像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那传闻中化身神魔的男子该是长什么模样,孟澜好奇的将视线集中在男孩的脸上,没有任何恶意的注视。他身上的气息很平静,如果是旁人顶多是觉得这个的容貌很是妖异俊美,没事带个面具扮神秘,但坐在矮榻上的玉琉尘瑟缩的向后退了一步,拒绝对方的触碰。 对于这种打听父亲消息的问题,玉琉尘闭紧了嘴巴没有吭声,努力学习自己的弟弟板出一张棺材脸,明智的没有回答一句话。他在父亲身边别的没有学会,至少知道了一点,那就是武功越高的人智商也一样妖孽,他斗不过更打不过这些成精了的老狐狸,不代表就不能沉默是金。 你敢动我一下,看我安全回去了后不让那个绝对龇睚比报的教主父亲收拾你! 孟澜有些失望,只要这个孩子吐露出一点相关的事情,他也能推断出不少的信息,之后就要和罗刹教主打交道,他的手下也只是收到了一堆似真似假看得让人头疼的情报。 …… 三日后,摆在罗刹教主桌案上的便是透露出玉琉尘行踪的一封信,玉罗刹简单的阅读完了上面的内容,冷笑一声。 被人在西域的范围里劫走了自己的孩子,这种事情简直是奇耻大辱,万一玉琉尘的身份暴露给罗刹教的人知道,自己当初花了那么大功夫隐藏孩子身份的心血就白费了,做下了这种事情还指望自己会和他达成什么交易吗? 隐二低头跪在角落里自动进化为一块背景,这次的失责也有他的份,整个有任务在西域的隐卫和暗卫都通通罚了一遍,隐二身上的刑法伤痕都没有消去,更别提其他专门看守玉琉尘安全的手下伤势如何了。 “备好马车,我明天我要去中原。” “是,主人。” 隐二回答了一声后便退下了,准备把教主交代的时候认真的办好,好挽回玉罗刹对隐卫、暗卫的信任度。 迷雾中的男子眼神阴冷的看着信,似乎在思索着送一份怎样的大礼回报对方才好,希望琉尘不会傻到把自己的情报透露给了对方,否则自己就得大开杀戒了。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捉虫,最近会恢复隔日更的状态,路西菲尔那篇已经顺利入V,之后作者要两手开工了 这边完成了一章,我现在就去更新路西菲尔那边~~【摩拳擦掌当中…… 82孟澜 约定的地点很普通,就是一栋前几日新开张的酒楼,色泽鲜亮的招牌悬挂于头顶,名为庆祥。酒楼的旁边还有一个可以观赏的湖景,楼下还有着人来人往的客人,看得出生意很不错,但酒楼也同时证明了……人多眼杂,他不能以罗刹教主的招牌形象出来。 不动声色的将酒楼的四周印入眼底,坐在一家当地口碑不错的馄饨铺子里,玉罗刹斯条慢理的吃完了一碗馄饨,放下了手中的汤勺,还有闲心的想到这个时代的人就是朴实,相比之下现代社会里那馄饨皮子里包的一点点肉沫,就令肉食动物的玉罗刹感慨的觉得肉多真好。 马上就要去赴约了,不是没有想过找一个替身过去和对方见面,或者说……想要避开用真身去见人的办法有的是,但玉罗刹自身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普通人的狡猾心理固然是能保全自己的隐藏在暗处不被暴露,但强者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无所畏惧,心存忧虑之人,在还没有见面之前只会弱了一筹。 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脸上可以称得上一等一的易容面具,玉罗刹还是有些皱眉,知道若是这样出去见人还是有冒着风险了,毕竟易容顶多是遮掩住了自己的脸,像一个人的身型和其它的特征都容易暴露出来,有些东西是无法靠技巧来掩饰的。 他作为西方魔教之主,保持着浑身雾气缭绕的模样神秘了那们多年,当初的本尊能在创建了罗刹教的短短几年之内在教中树立起了自己威信,不正是靠这招吗。 玉罗刹忽然有些想到了书中的罗刹教主为什么十年如一日的隐藏在迷雾之后,不让罗刹教的人知道自己的教主到底是长什么样子,明明到了他现在这种地步,就算露出了真面目也不会动摇什么自己的权利。 其中,最主要的问题是阿雪和自己的容貌有着不容忽略的相似之处,除非阿雪已经有了自保之力,他就不能把周身的迷雾撤开。 算了……遇到一些攸关自己的事情,就忍不住想太多了,各种可能性的后果和谋算在脑海中翻滚,让玉罗刹有点头疼,在教主的这个位置上,他终究是习惯了不停的猜测别人,不停的为自己铺后路,把一切想得太明白了也是种烦恼。 酒楼上,看着自己吩咐的菜品一道道的摆上了桌子,而邀请对方来的时间也快到了,孟澜带着笑意的通过窗户打量着酒楼的外面,心底倒是有些期待着罗刹教主会以什么模样前来,通过对方来的表现便能看出对方的气度如何,是不是真的像传闻那样犹如神魔。 人对于未知总是无比好奇的,像仙鬼神魔之类的事情更是调动着孟澜的兴趣,江湖中的人不信鬼神,但偏偏西域那边被罗刹教把持的密不透风,若非是趁着没有敢在西域那里放肆,在舍弃了几个暗探的情况下才钻了个空子把人劫了出来,想要在西域的范围内正面招惹罗刹教,那简直是找死。 脚步声在楼梯上不疾不徐的响起,孟澜抬起了视线看向门口,明明底下是热闹的酒楼,可来者的脚步声依旧在他的耳中如此的清晰。在这个声音繁杂的酒楼里,一楼还有一个说段子的老者在讲些江湖趣事,而他正好想到了一件大家都挺感新鲜的事情,敲了敲自己的烟袋,老者笑着回答道。 “听说啊,在西域的地界,那些小国反而不是西域的统治者,不管是朝廷也好,还是普通人也好,都认我自己是在西方魔教的势力里,而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罗刹,谁也没有看到过罗刹教主的真面目,更不知道他的来历如何,笼罩在一团迷雾中的那位,被罗刹教称之为‘天魔’。” 下一刻,脚步声停止了,一个玄衣男子出现在二楼包厢的门口,高冠华服,气质超然,唯独那平凡的面容有些违和。 孟澜微不可闻的喃道:‘天魔吗……’ 狭长的凤眸流动着朦胧的雾色,玉罗刹站在门口看向包厢的里面,第一眼便知道那个带着半块青铜面具的人,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也是这场事件的元凶。莹白的手指从袖袍中优雅的滑出,他伸出手淡漠的指了指房间里其他多余的人,率先强势的启唇说道。 “本座应邀而来,可不打算见其他人。” “失礼了,我这就让他们离开。” 脸上的半块面具完全不损男子妖异的面容,在玉罗刹眼中不明身份的孟澜扬起了一抹理所当然的笑容,极为客气的说道。 得到命令的几个属下在行礼起身之后,便将这个包厢的窗子和门都关拢好,然后出去守在酒楼二楼的楼梯口处,以防有人打扰主人和罗刹教主之间的交谈。 “初次见面,罗刹教主,在下姓孟,名由家父所取,波澜的澜。” 孟澜起身向对方摆出了请坐的姿态,打算将这个不太好的气氛缓和一下,很友好的先自我介绍了一下。 玉罗刹挑眉的嗤笑一声,心里毫不犹豫的在对方身上盖上了骗人两个字的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之中,他可不知道当代有哪个掌控着强大势力之人是姓孟的,此人一看就知道是心里弯弯道道极多的那类人,这种人的话一开始就不能去信。 一开口,孟澜就把话题拉到了敏感的地方。 “我很好奇呢,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你会把玉天宝当做继承人放到明面上,在没有见到那个孩子之前,有了那个被罗刹教宠过头的玉天宝当比较,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更好的培养下一代继承人才这么做的,但见到之后我就不解了。” 孟澜拿起酒壶向两个杯子里倒好了八分满的酒水,态度从容的微笑看着落座在对面的罗刹教主,手指一推,将其中一杯移到了玉罗刹的面前。淡青色的酒水在杯中微微晃荡,散发着宜人的清香,无言的邀请着玉罗刹来品尝一二。 “是吗,有何不解。” 随意的看了一眼酒杯,还有那个人的神情,玉罗刹只是坐在那里完全无视了桌子上的东西,并没有去碰过那些经过对方布置好的酒菜。 孟澜司空见惯似的没有意外,一个江湖人本来就不会随便动别人准备的东西,但心里难免有些遗憾,他可没有在酒菜里动过任何手脚,对于这次的见面,他还是很期待能达成协议。 这也算是承认了那个男孩是他的儿子了吧,想起了住在自己那边的玉琉尘,孟澜的露出很是困惑的表情,似乎在仔细的思考用什么词要准确的形容,真是难以想象,那个男孩一点都不像是个由魔教教主放在眼皮子底下教导的人。 “实在是太差劲了,没有任何的向武意愿和刚强的心智,除了聪慧了一点外,也就和一个世家的大少爷差不多,如果这便是你苦心培养的继承人的话,那只能说我高看了你。” 玉罗刹的眼底闪过一丝郁色,这是嘲笑的吧,这是嘲笑吧!该死的玉琉尘,这个不争气的家伙,被人绑架也就算了,竟然被绑架的主谋挡着自己的面鄙视了一下,本座有你这个儿子简直是用来丢人的。 果然还是阿雪好,五岁就能完成剑术的基础,玉琉尘这个废材拖到了十岁估计都还是半桶子水。沉默了一会儿,玉罗刹表情生动了起来,仿佛是一个疼爱儿子的好父亲,一脸慈爱的说道。 “那个孩子很孝顺,罗刹教内太过于危险,本座不忍他这么早接触这些阴暗的事情,所以放在身边保护他的安全,等到了他能够接受的时候,再让他接手罗刹教。” 抿了一口酒水的孟澜顿时被玄衣男子的话被噎了一下,差点呛到了气管,这种话是一个魔教教主嘴巴里能说出来的吗?嘴角抽了抽,信他的话那是自己脑子有毛病了,在玉罗刹温柔怀念儿子的视线下,孟澜笑得很假的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 (还不知道自己被夸奖为孝顺了,落在别人手上当人质的玉琉尘打了个喷嚏,无视了周围监视着自己的人,他接着翻了个身睡懒觉去了。) “我这次也是不得不留下你的孩子,唉……实不相瞒,这次是想和教主做一个交易,我知道若是用其它的方法你定然不会把我瞧进眼里,毕竟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嘛。” 孟澜在反应过来后立刻装出了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谦虚到虚伪的说了自己的目的,双眼却是含笑的看着那个易容了的玉罗刹,眼光时不时的在他的身上扫过,想要把他脸上的易容面具看出个洞来。 无名小卒你个鬼,能在西域把玉琉尘劫走,把莫一打成重伤,并且还成功的隐藏起了他儿子的踪迹,这番本事可不是随便一个人能够做到的! 垂下了眼睑,心中有了一定的打算,玉罗刹猛的伸手向对方的手腕探去,在孟澜甩开手中酒杯的那一刻,他还是接触到了一下这个男子的手腕脉搏之处。 手腕的皮肤上还残留着对方指尖上的冰冷,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孟澜就知道糟了。 充分发挥了自己武力上的优势,也给了孟澜一个深刻的警告,被人接触到命门的感觉可不会好,再加上识破了这个人隐瞒的问题,没有当场翻脸就算是孟澜的修养够好了。玉罗刹安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仿佛什么举动都没有发生过,了然的看着他,恶劣的开口说道。 “果然,是身体的原因吗,才来找本座。” 孟澜脸色不禁阴沉了一点,妖异的面容上一片令人心悸的寒意,半块青铜的面具带着他的脸上像是被火灼烧着,难堪而恼怒,被人直接点出了自己的心头病,这种事情发生到自己的身上真是令人不快。 “鬼医已死,也只有你这个鬼医的徒弟继承了他的医术……” 说着,修长的手指摸上了自己的半块面具,青铜上的精致纹路在指腹下感觉得到,刚才还压抑着怒意的他又迅速平静了下来,孟澜低低的笑了一声,反正已经被识破了身体的状况,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当着玉罗刹的面,他摘下了自己带着的面具,将脸上不愿露出的完整容貌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我想要你帮我治疗,左眼已经快看不清东西了,容貌怎么样我无所谓,但我不能失去左眼的视力。” 深紫色的难看痕迹遍布男子的左脸,如同淤血般的将他的半边容貌全毁了,左眼的眼眸都变得有些异常,几乎有些无法睁开,隐约可以看见他的眼白之处也染上了淡紫的颜色。略带阴柔的妖异面容配上另外半张跟鬼似的丑陋面孔,反差的对比之下极为突出,怪不得他不敢以真容见人。 玉罗刹有些讶然的看着他,很明显,他看出的不是什么肤浅的容貌问题,而是孟澜身上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码完了,我没有失约,这篇文是隔日更,如果没有更新玩这篇,我不会去码路西菲尔的 上次断更了一个星期真是对不起,是我忘了跟你们通知一声,对于还在支持这篇文的亲们,作者很感谢 以后若是无法更新,我一定会向你们先请假的 欢迎捉虫! 83番外:恋爱中的宫主 卯时到了,端着洗漱用品的侍女向宫主居住的殿中走去,知道历年宫主的感知范围都极广,她们的脚步声在门口便停下,没有敲门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弯着腰以最恭敬和辛苦的姿势行礼,等待里面的宫主醒来。 或许是望虚宫独有的冷清导致的,使得这里的仆人都显得格外的寡言少语,连眼神都透着一份沉默冷淡的意味。 睁开眼,接着又闭上,望虚宫主照常接着赖了一盏茶时间的床,才慢悠悠的从睡眠中彻底清醒过来,等待的时间让守在门外的侍女腰部都发出咯吱的僵硬感。 披着一头长发的清隽男子伸了个懒腰,一块洁白的玉牌从他的怀中掉了出来,细小的梵经清晰可见的刻在露出的一面上,落在床上的赫然是在外面闹得天翻地覆的罗刹牌,手指滑过温润的千年古玉。 似乎想到了当初的那一幕,陈黎冷漠的脸上微微浮现一抹笑容,谁会知道这引得腥风血雨的东西早就被它的主人送人了。 大发慈悲的传唤站在门口的侍女进来,陈黎在侍女的服侍下准备更衣去吃早餐了,上餐桌的时候便看到了那个最近在绣嫁妆的徒弟,双手伤痕累累的楚幽干笑着把手藏到了背后,估计也没有那个古代女子比她还要废材了。 食不言寝不语,陈黎只是瞥了她一眼后,就自己落座开始动筷子了,用餐的时间里到没有侍女来帮忙添菜的,她们垂首站在墙角等待宫主用完后再收拾。 红肿的手指根本拿不稳筷子,在师傅开动之后楚幽才快速的握住勺子,向自己喜欢的佳肴动勺,要知道等师傅大人吃完了,作为徒弟的她是不能再吃了的。 在古代生活了这么久,她算是知道了一日两餐的痛苦了,早上又要保持高强度的习武,到了现在快要饿死了有没有,她又不向师傅那样能睡懒觉到日上三竿都没关系。 吃了八分饱后,陈黎放下了筷子表示吃完了,在楚幽恋恋不舍的眼神中侍女飞快的把餐桌收拾干净,那些没有吃完的精致菜肴冷了后,不是进了下人的嘴里就是被倒掉了,真是可惜。 坐在首座的灰衣男子优雅的抿了一口饭后的茶水,清了清口中的味道,楚幽的视线在自己的师傅身上转了几圈,状似好奇的问道。 “宫主,你今天还要出发去万梅山庄吗?” “嗯。” “宫内的事务怎么办?” “望虚宫不养废物,自然有人来处理,实在无法抉择再传信给我。” 对于楚幽会关心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陈黎完全不意外,这些问题只是意思意思的铺垫,就等着这个相处了几十年的徒弟之后又要冒出什么奇怪的话来了。 “咳……剑神大人对您还是老样子吗?” 西门吹雪?貌似他就没有对我待见过…… 想到每次碰到他就是剑拔驽张,完全对自己没有任何好感,陈黎在心底默默远目。 楚幽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觉得剑神对自家师傅的反应着实是强烈了一点,要知道玉罗刹以前不是没有养过男宠之类,没道理对和他爹发生过关系的师傅如此反感,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罗刹教主没有向他儿子解释过吗?那次只是误会啊。” 陈黎面无表情的望着女子,漆黑的眼眸里泛起淡淡的寒意,忽然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楚幽毫不留情的把自己朋友出卖了,一脸无辜的说道:“叶孤鸿说的。” 所谓的那件事还是叶孤鸿知道后偷偷告诉楚幽的,有一次玉罗刹到白云城找儿子,想要让他远离居心不良的叶孤城,陈黎也追到了自家表弟的城主府里,再次在夜里爬上了玉罗刹的床。 结果第二天早上陈黎缠着对方的时候,西门吹雪直接进来后发现陈黎竟然压在他父亲身上,而玉罗刹也没有反抗的淡定挑眉,两人的下半身被玉罗刹在儿子闯进门之前及时盖在了被子里。 哪怕西门吹雪在这方面是一张白纸,但房间里的气味足够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时就气的甩袖走了。 估计就是这件事导致西门吹雪误会了,以为自己父亲在床第之间竟然是下面那个,本来对陈黎印象糟糕的剑神经此之后彻底恼了。楚幽无语的掩面,话说剑神大人也太小瞧了自己的父亲了吧,师傅哪里有那个本事把玉罗刹给压了,据她的观察,陈黎可一次都没有得手过。 西方玉罗刹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男是女?是丑是美? 没有人知道。 可是每个人都知道一点,武林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人,无疑就是玉罗刹。 对于江湖中的这段传言,楚幽很自豪的表示自己有幸见过,见过玉罗刹的……人物画,由陈大宫主自己挥墨完成的。当真上个难得的美男子,也不愧是那个剑神的父亲,再加上魔教教主的身份,优质的腹黑妖孽攻一枚。 轻哼一声,陈黎离开了座位,准备趁每年玉罗刹会固定到万梅山庄的日子,提前赶过去以防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错过了这次的节日就只能跑更远的西域去找人了。 塞北,万梅山庄。 刚下了马车的陈黎立刻来到万梅山庄,推开大门的它无视了老管家欲言欲止的身影,前往庄内玉罗刹会居住的老地方。 还没有走到那个庭院里,森寒的剑气冲霄,冰冷得令人骨子里都唯之发凉,像一把闪过雪亮锋芒的利剑出鞘,不容忽略的存在感提醒着陈黎有谁站在那边。 “西门庄主。” 陈黎用很疏离的称呼说道,如同一个来到山庄的陌生人,哪怕他也算是看着这个小鬼长大的人之一。 “望虚宫主,这里不欢迎你。” 冷冷的注视着灰衣男子,苍劲有力的手掌虚虚的反正腰间的剑柄上,在江湖中被誉为剑神的白衣剑客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一如既往的冷酷高傲,西门吹雪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给对方留下脸面,或者说这么多年来他已经见识到这个家伙有多不要脸了。 “西门……” 叶孤城看了一眼对峙而立的两人,轻咳一声打断了这里紧张的气氛。 刚被玉罗刹刁难了一会儿的前任白云城主在两人的视线下,缓缓的对陈黎说道。 “玉教主让你过去。” 顿时西门吹雪的脸色更加冷了,周身的寒气唰唰的直逼零度以下,在陈黎还以为他会有其他动作的时候,下一刻白衣剑客转身就走了,留下的叶孤城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陈黎向叶孤城点了点头,算是和自己的表弟打了一声招呼,脚步轻快的走向玉罗刹所在的地方。 …… 一进屋,便看到了正坐在窗户前的软塌上,托着下巴歪坐在那里的玄衣男子,俊美邪肆的容颜上依旧如同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看不出他到底活了多久。 而对方的目光停留在一旁的小桌上,只见一只小猫用爪子快乐的玩着鱼缸里游动的几条小金鱼,那浅绿色的猫瞳证明着它是老死在望虚宫的那只猫的后代。 侧过头便看到陈黎走进了房间,玉罗刹正想和他打声招呼就被陈黎扑倒在了软塌上,肩膀磕在瓷枕上略微发疼。温热的嘴唇贴在皮肤上,喉结处不轻不重的舔咬着,带起阵阵难耐的痒意,扬起下巴的某魔教教主笑道。 “你被阿雪拦住了?” “你儿子可相当的不想见到我,玉罗刹。” 陈黎随口抱怨了一句,但没有多在意的继续自己的动作,他已经几个月没有看见这个人了,天天窝在西域也算了,最近竟然开始玩假死,弄得行踪更加扑朔迷离。 伸手环住了陈黎的腰部,玄衣男子享受着对方生疏的*,神色懒洋洋的如一只甩着大尾巴的黑狐。 “别动,等下还有去用膳呢。” 狭长的凤眼中流露从潋滟的光彩,笑得一脸妖孽魅惑的男子握住了对方正在解腰带的手,轻咬了一下陈黎的唇瓣,算是安抚某人的欲求不满,玉罗刹想要起身整理衣服了,再磨蹭下去就止不住了。 脚步一个踉跄,刚站起来的玉罗刹被拽回了软塌,一脸无语的放松自己身体的本能反抗,抱住了玄衣男子的陈黎笑得一脸满足。 “你又弄了什么?” “慕疏云帮我调配出来的。” 玉罗刹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到现在都不肯死心啊,都说了这类药物起效不大,还老是想要用些阴险的手段上自己,望虚宫的金字招牌在他的身上简直是碎掉了。陈黎立刻抓紧时间扯对方的腰带,把那碍事的外袍都给扒下来,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啊,不压倒玉罗刹他怎么都不甘心。 瞥到这里连窗户都没有关上,让陈黎高兴一下子就够了,玉罗刹也不打算装什么无力,再被他扒下去衣服真的要脱干净了,他扭过头对着陈黎的耳畔轻声说道。 “你敢做就要敢当嘛,既然这么想要的话,我又怎么会不满足你。” 陈黎的眼中清晰的倒映着某人不怀好意的笑容,脸色顿时一僵,有过无数次教训的记忆在脑海中快速浮现,挣扎了一会儿后他艰难的说道。 “我错了……” “晚了。” 陈黎脸色灰败的不得动弹,已经逆转了位置的玉罗刹凉凉的说道。 一只手抓住了对方的两只手腕,当着灰衣男子的面,玉罗刹笑容妖娆的用右手慢慢解开自己最后的衣服,把发簪发冠都摘下放置一旁。 鸦青色的长发散开后,倒是弱化了一份罗刹教主身上的硬朗的英气,更多的是蛇蝎美人的妖艳味道出现在他身上,令陈黎忍不住目不转睛的看着,能够欣赏到魔教教主故意表现出来的魔性蛊惑可是难得啊。 玉罗刹的外貌固然是一等一的俊美,可不代表这世上就找不出其他能媲美的容貌,真正使人心神荡漾的,是玉罗刹有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才是让陈黎一直苦苦坚持想要扑倒对方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祝你生日快乐哟,虽然迟到了一天,但我码到了四点才码完 一年过去,你又老了一岁,只是草根而已(^_-) 除了今天的寿星草根酱,其余留邮箱的亲们就发二十字以上的祝福语给草根酱吧,写了祝福语的作者就发肉哟~【猥琐的偷笑 等我下午醒来后再回复乃们的邮箱好了,记住哟~~二十字的祝福给草根酱哟,还有一个正2分,~~否则作者就当做没有看见 感谢幽月幻紫霜扔了一个地雷~~~! 84最新更新 “真是……很罕见的毒人体质呢,尤其是先天的。” 在孟澜皱眉的注视下,玉罗刹笑容缱绻而怀念,平凡的容颜上因为玄衣男子的神情顿时增色不少,他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似曾相识的事物。伸出手毫不在乎的触摸到男子的左脸,当看到自己指甲上立刻出现的灰色毒素,玉罗刹就知道孟澜一定是这种体质无疑了。 指尖滑过脸上丑陋的伤痕时,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孟澜遵循本能的猛然拍开了玄衣男子的手,猛然站起身后退了一步,碰撞到椅子的声音在包厢里清晰的响起。 不是他要示弱,而是罗刹教主的反应着实是不正常,孟澜背后的财力和势力自然是不弱,通过多方查找也是知道自己的病因,就是由于听说鬼医曾经出手治疗过天生剧毒积压在体内的人,所以他才抱着这种心思去寻找鬼医,但没有想到还没有开始打算盘怎么让白洛奇来治疗,就收到消息说对方死了? 失望过后的孟澜在一次巧合联系上了假死脱身的龚明瑞,知晓西方玉罗刹是鬼医白洛奇的弟子,再一想到罗刹教主是什么样性格的人后,白洛奇又是怎么死在了对方手上。 如果要和平交易的话,孟澜敢肯定对方没有兴趣,更不会出手治疗自己,他才胆大包天的直接把玉罗刹的儿子绑架来,用□裸的威胁来‘求’人办事最有效率了。 虽然之后必然会面临西方魔教的报复,但他手上可是有着知道玉琉尘身份的底牌,相信玉罗刹也绝不愿意让那个男孩的身份暴露在阳光之下。 “只要你能治好我,你儿子我毫发无损的奉还。” “唔……怎么说呢,如果不知道你是这种情况的话,我根本就不会答应这种亏本的条件,但现在的问题是,你敢让我来治疗吗?” 玉罗刹笑脸盈盈的提到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世上敢让他来治疗的,不是傻子就是赌徒,而碰巧,他所遇到的人大部分都是赌徒。要知道他罗刹教主的名声在外面可不太好,毕竟自己是一个魔教的教主嘛,名声若是好得起来那才是见鬼了。 “呵呵,我若是不敢让你来治疗,又怎么会来找你呢?” 孟澜用手掌遮盖住自己丑陋的半张脸,完好的右眼里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他轻笑着回答。 从小就与常人有异的长相和体质,再加上身份高贵,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他会过上怎样暗地里受人歧视的生活,这是人性的劣根所在,看到本该是天之骄子一般的人却如此的倒霉,心思不正的人都会幸灾乐祸。 若非是家世雄厚支撑得起调养身体的花费,恐怕孟澜也无法熬过这么多年,唯一信任的也只有自己的嫡亲父母,这样的经历使得孟澜的心思极为敏感扭曲。 他的能力出众武功高强,自负的同时也在心底积压起了浓烈的不甘,孟澜不甘只因为自己身体上的特殊原因,就永远无法光明正大的露出自己的容貌,旁人的嘲笑是心中无法拔出的一根刺。 压下从心底泛起了一阵不安,孟澜知道自己是在赌博,在赌玉琉尘于玉罗刹心中的地位,如果玉罗刹决定放弃玉琉尘的话,那么这次的交易基本上自己输定了,与虎谋皮也不过如此。可是手掌下的左眼无比表示着自己再不治疗就要失明了,心性高傲的孟澜不愿意当个瞎子,哪怕只有一只眼会瞎。 “那么,交易达成。” 只见这个玄衣男子一口答应了下来,玉罗刹的眼底浮现出孟澜看不清的莫名情绪,唯有玉罗刹自己知道在想什么。在看见这个罕见的毒人在面前,玉罗刹的第一个想法便是难得啊。 难得有个人和自己的本尊遭遇相似,可惜的是本尊能够恢复正常人的体质,那是由于毒素几乎都是体内的毒蛊带来的,只要安全拔出了之后基本无碍。 而孟澜的情况就更复杂了,一看便知道是真正天生的,毁容的那部分皮肤毒性外露,但远没有本尊那个时候强烈,记忆中的那段时期,本尊可是连一个处于周身是毒,不想死的话,连白洛奇都是躲着玉罗刹走的,只敢在特殊环境下压制了毒素后再接近。 其实本尊在拨出了毒蛊后还是挺遗憾的,失去了毒人的身体素质,导致养蛊和驱毒的水准大跌,而玉罗刹自己也是极为好奇的,毕竟没有亲生体验过。 玉罗刹无辜的打量着孟澜,心中倒是算计了起来,他很想得到拥有毒人体质的人呢。更何况孟澜的实力也很好,如果制作成为傀儡的话,又能多了一个听话办事的手下了,没准还能顺道接手了孟澜背后所掌控的势力。 如果把孟澜控制住了的话,在他手中的玉琉尘还不是得安然无恙的送回来,心肠早就黑成渣了的玉罗刹微笑的和孟澜了解病情,一边暗中思考什么时候动手比较好,或者说魔道中人早已习惯了所谓的两面三刀。 …… 各种瓶瓶罐罐的药物摆满了桌子,房间里透着一股难闻的药味,蒸腾的热气在里面挥之不去,孟澜满头汗水的盘坐在药桶里驱毒,左边的半张脸依旧不堪入目,但他的气色转好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种透着虚弱的苍白。 然而天生毒体所带来的毒性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消失,二十多年的毒素已经深入骨髓,哪怕是用上了孟澜所能筹集到的珍贵药物,再有曾经也身为毒人的玉罗刹亲自医治,几个月下来也只不过是清除了其中的一分而已。 玉罗刹的医术自是带着独特的风格,行云流水中的从容自信是顶尖武林高手的特质,同样也是顶尖医术高手的表现。他所用的药所谓不会和平时玩闹那样的全部用毒,但也习惯性的会掺入三分剧毒草药和七分中和温补的草药,而孟澜却能在知道药理的情况下面不改色的喝完,并且认真的阐述身体的状况,这份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虽然哪怕是本座都没有十分的把握能治好毒人,但本座会在你最放松的时候给你下阴手,要知道自己一开始的打算就不是为了治好你啊。 把刚刚用完的空瓶子放下,结束了今天的疗治,玉罗刹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指间,舌尖轻轻舔着上面的灰色毒素,背对着孟澜的玄衣男子笑容妖娆鬼魅,在你敢威胁我的时候,就该知道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那都是你自找的。 完成了今天的驱毒,孟澜呼吸紊乱的压制着快速跳动的心脏,最近几次的医治带来的效果是显著的,但同样也带来了很大的痛苦。 他垂下眼眸掩住了眼底的思索,随着玉罗刹表现的越是无害,几番试探之下,孟澜的警惕心就提升得越高。尤其是在几次短暂的昏厥当中孟澜硬生生的装成正常,哪怕是双眼发黑、意识都模糊了,他也绝不敢让这个危险的男人发现,一旦自己真的无法保持清醒,恐怕真的得出大事了。 随意的看了一眼东西,玉罗刹没有任何收拾的直接走了,留下那些东西也是为了打消孟澜的防备程度,让对方能找人来专门检查这些东西有没有问题。 “主人。” 在玉罗刹走后不久,一直跟随在孟澜身边的老仆站在门外,听到敲门声的孟澜勉强从药桶中站起,他将放置在一旁准备好的衣服换上,平静的说道。 “进来吧。” 担忧的看着自家主人,发现的确是无碍后才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玉罗刹此人过于捉摸不定,会做什么事情都很正常,当世的魔道魁首怎么可能会简单。 “马上命人把那个孩子带走,越隐蔽越好,千万不能让玉罗刹知道下落,甚至……连我也不用通知,只要保证那个孩子不死不残,你看着办就好。” 眼中尽是狠戾,带上了半面面具的男子玩味的把玩着桌子上的瓷瓶,露出的半面容颜上,神情显得格外冷漠。孟澜不敢赌会出什么意外,只能把可能出现的意外掐死在根苗状态,随着他的逐渐转好,玉罗刹带给他的危险性就没有减低过,他不得不防。 …… “隐二,把今天送到的教务拿过来吧。” 回到自己居所,玉罗刹伸展了一下腰骨,想到在西域那里积压的教务,忙碌的教主大人不得不放弃了小睡一会儿的想法,打算奋斗一个通宵先把今天的完成好了,他对着阴影角落里忠心的隐卫说道。 “主人,您何须如此……” 隐二跪在罗刹教主面前,心中充满了对孟澜的厌恶,竟然让主人费劲周折的给一个敢绑架少爷的人治疗,现在都不知道少爷的状况如何,天知道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会怎么对待少爷,他欲言欲止的说道。 “因为……我想要得到孟澜啊。” 玉罗刹满不在乎的把自己的目标说了出来,神情中皆是兴致勃勃的乐趣,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点都不像个儿子被人绑架后的父亲,话语中没有一丝对玉琉尘的关心和紧张。 心中一惊后,又觉得理所当然,隐二敬畏的低下了头,这样无情的教主才是西域最强的天魔,才是令罗刹教上下服服帖帖的强者。这几年教主对玉琉尘的温情似乎令他忘记了往日教主是什么样的人,哪怕教主真的很在乎少爷,只要少爷的存在妨碍到了教主,恐怕也会被舍弃。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捉虫的哟~ 本文离年榜还差一百万积分左右,希望潜水党们能偶尔冒个泡,如果能在开学之前上年榜,我就写双教主的番外哟~【你要相信作者是如此的渴望能上年榜,捂脸,求你们冒个水吧 盘古那篇文我真的是到了厌倦期,这份厌倦不是指自己的文,而是对曾经所喜爱的那篇同人文,可能是读者时候的心态和作者时候的心态不同吧,我觉得写得有些憋气。 那些人的否认激怒了我,妹纸们的安抚也令我感动,我已经没有了当初写这么同人的同人时的良好心态,再写下去也不知道会写成什么走向,写同人需要的是对原著的爱,我认为我已经失去了,爱不起那篇文了。 她是大神,我只是个小真空,文笔真的比不上对方,以后再也不会写这类的文,没准人家也不会喜欢这类没有经过她同意的同人文。(自嘲而已,不必介意) 1是此类申请不了榜单,2是这篇文无法再带给我任何乐趣,3我失去了YY那篇文的心思,4收藏再多数据再高也无法开V,5每次码出一章,我就得不停的去翻那篇文,查找背景资料,我觉得很累,6甚至有个不喜欢的妹纸说我其他的文都是借鉴了人家的创意,说玉罗刹在终极大神进化论中也出现很多,所以我才盗用了别人的创意,敢情我其他几篇文全不是原创的,这点才是真正刺激到作者自尊心,我又不是靠这篇文打名气! 我很愧疚给这篇文丢地雷的妹纸,所以暂时不会坑,能更新我就尽量去更新一章,但总有坑掉的时候,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在此,感谢对那篇文支持的妹纸,是作者太差劲了,对不起,是我抗不住写那篇同人文的压力……OJZ 85最新更新 一觉醒来,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与自己隔上了一层距离,无法言喻的厌倦感浮上心头。 这大概是个刚刚高考完的学生无病生吟,但却是玉无伤真实的感受,无奈的想着反正是最后一次同学聚会,为了不伤同学三年的情分,她只能带着一点零花钱,在妈妈的叮嘱下打扮得像个女人一点的来赴约。 天知道她平时只要有一个简单的T恤和裤子就行了,穿着这么淑女的连衣裙,玉无伤浑身是说不出的别扭。 玉无伤托着下巴无聊的看着热闹的周围,精致的水晶发夹别在鬓角,闺蜜帮忙涂着的护甲油在手指上反射着柔和的光泽,将玉无伤的这双仿佛柔若无骨的素手增添了一份难言的美感。 所以认识女孩的人都说过,哪怕女孩的长相平平凡凡,但整体条件还是不错的,该瘦的地方瘦,该丰腴的地方一点都不差,可总是很少真正的体现出这份亮点。 看着其他人都放开平时的顾忌大口吃喝聊天着,玉无伤也拿起了一听啤酒打开,拿出餐巾纸擦了擦易拉罐的开口边缘,陈怡瞥到好友那一向洁癖的表现,也豪放的那几瓶到自己身边,和玉无伤开始拼酒玩。 “嗨!李俊,你不是说今天要男人一回吗,赶紧去表白去!” 一听到有八卦可听,班上的同学都眼睛一亮,等着有什么好戏上演,闹哄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连陈怡都被吸引的看向了那边,玉无伤却不怎么感兴趣的低垂着眉眼,整个人的气息都显得十分沉默。冰凉凉的啤酒灌进肚子,下一刻便成为火热热的酒精燃烧着胃部,带来的刺激的感觉却无法填补空虚的内心。 虚假的热闹,虚假的情绪,虚假的世界……什么才是真实。 胡思乱想中的玉无伤不知不觉中已经喝了三四听啤酒,每次放下一听空罐子时,难以述说的失落感从神经的末梢传递在心头,唯有用啤酒麻痹神经才能假装自己很开心。 “玉无伤……” “嗯?” 眼角轻挑,妖异的光彩一闪而逝,看着这个平时没有多少交集的同学,玉无伤半响才记起多方的名字,而男孩那支支吾吾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他想要说什么,猜到了原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果然是无聊至极。 如果想要追她为什么不在高中的时候来,却选择在毕业的聚会中,这到底算是软弱还是有勇气,她可是记得,除了陈怡以外,全班并没有和她一样选报了一个学校。 玉无伤玩味的舔了舔沾染到酒水的嘴唇,水润的唇瓣无形的多了一丝诱惑,令李俊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更加紧张了起来,坎坷不安的男孩咬紧牙关上前走到玉无伤面前,在全班人的注视下鼓起勇气说出了藏在心底很久的话。 “玉无伤,我喜欢你。” “哦……” 女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意外的神情,只是窝在沙发的一角,赖洋洋的应了一声,表明自己知道了。李俊大受打击的蔫掉了,感觉似乎女孩答应的可能性无限降低,但是下一刻玉无伤却抛出了暧昧的回答,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李俊,几个古怪的念头在脑海中转啊转,她低笑着开口说道。 “也不是不能,只要你保证……” 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个人的声音给截断了,玉无伤错愕的睁大了眼,扭头望向了发出声音的方向。 “无伤,才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能移情别恋了~。” 略带幽怨的磁性声音忽然响起,听得人心里痒痒的魅惑声线仿佛能勾起凡人心底的魔鬼,清浅的呼吸和末尾的轻微上扬语调,都有种牵动人心神的张力。 一个身长玉立的男子倚墙靠在门边,正微笑着注视着玉无伤,现代罕见的长发高高的束起在脑后,几缕鸦青的发丝垂在胸前,一直长到了大腿的程度。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女气的阴柔,男子的阳刚魅力丝毫不减的在他的身上体现出现,成熟的体魄和无形的优雅,羡煞了那些还没有长大的少年,也让少女们忍不住西子捧心般表示神魂颠倒了。 黑色的西装裤包裹着完美的腿型,白色的衬衫松松的扣紧,却露出了精致的锁骨,修长的手指点着自己性感的唇,沿着优美的唇线滑动。俊美到邪意横流的容颜,糅合着危险和蛊惑,只觉得是一只活生生的现实版妖孽。 “你!” 看到男子的那张脸,她神情恍惚了一秒,吃惊于男子出现的玉无伤却卡壳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呐呐的陷入了迷茫之中,女孩似乎感到了什么痛苦,顿时用手掌捂住溢出冷汗的额头,嗡嗡的轰鸣声在脑海中猛然出现,仿佛和周围的世界失去了联系,然而男子的声音依旧清晰无比的传入了耳中。 “无伤,你之前的身体可把我累惨了。” “身体?”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身体这个词扯上什么关系,玉无伤似懂非懂的反问道,玉罗刹被她的表现逗笑了,他可从来没有看过对方有这种反应过。走到了女孩身边,雾色在男子的凤眸中流动,玉罗刹十分恶趣味的说道。 “嗯,还不是你夺走了我的身体。” “无伤,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帅哥啊!” 胳膊捅了捅好友的腰,看到两人仿佛熟稔的对话,陈怡无比好奇的看着突如其来乱入聚会的男子,问道。 “玉罗刹……” 女孩唇色苍白的微微张开,细碎的笑声从她的嘴里传出,玉无伤放下了捂住额头的手,眼中再无迷茫之色,和男子相似的冷漠在眸子里浮现。一瞬间撕去了伪装的外表,压制的本性释放出来,她大笑着起身迎向了来看望自己的玉罗刹,周身的气势锋芒顿出,和玉罗刹平分秋色。 回过头,她怀念的看着自己记忆中的好友,却找不回了当初的感觉,原来陈怡都这么大了,可惜她的人生不再有自己的参与,仅剩的友情也在自己经历过的岁月中被消减磨平,如同发黄的日历在心中提示着原来还认识这个人。 “无伤……” 感到了不对劲,陈怡脸上的笑容不禁收敛了起来,不解的的喃道。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褪去了那一时涌起的感慨后,玉无伤的眼神疏离而冰冷,一如罗刹教主时的态度,除了对少数几个人还有些温情外,其他人对她而言已毫无意义。 不满的发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别人身上,玉罗刹低下头,直接一个湿吻印在女孩的唇上,毫无意外的看到女孩眼角抽搐了一秒。 玉无伤默默无言的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很多的玉罗刹,随后选择毫无下限的干脆来了一个*的舌吻,其实她也很好奇‘自己’是什么味道,恐怕男子也是抱着这个心态来玩闹的吧。 聚会的房间里一片震惊的安静,是真实也是虚幻,玉无伤轻笑着想到,周围的环境模糊不清,眼前一花,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玉无伤笑容妖娆勾人的揽着男子的脖子,唇齿交缠间暧昧而□,却有种强势的争夺意味在其中,彼此都是极为了解对方为人,若论世间有谁和自己的联系最为亲近,莫过于另一个‘自己’。 “你怎么也跑到了这里?身体是怎么回事?” 恢复了真正摸样的玉无伤笑脸盈盈,十分惊喜于玉罗刹还会再穿到这个世界,并且是保持着相同的身体。现在的他可不会顾忌什么相同的人怎么办,状似苦恼的掐了掐玉罗刹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皮,那手感也差不多。 “这具身体是一个笨蛋给我的弄来的,他用第二个愿望让我获得曾经的身体,我只是被你拽到了这个世界而已,话说回来,你怎么会陷入原本的世界当中,不是心魔都除了吗?” “啊,大概是最近做了一个梦,想知道如果没有穿越的经历,我会有什么样的未来,没想到还真的把我弄了过去,若非是你的出现提醒了我,我还得多待几天。” 玉无伤表示这次的经历无聊极了,果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玩,但能把玉罗刹拐到了自己这边,倒是难得的好消息了,这么多年来再一次相逢,可谓是奇迹中的奇迹。 “你已经破碎虚空了,听你的话,好像还停留在那边没走?” “有个人还差一步,我正在等他突破。” 玉无伤饶有兴趣的听着对方口中吐露出的另外一个人,敏锐的感觉到了似乎对于玉罗刹来说不一般,他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实在是想不出现代世界有谁值得玉罗刹驻留。 “谁?” “温容,你初中的同学,他还有一个你耳熟的名字,叫做东方不败。” 久违的囧然感觉在心底浮现, 东方不败?温容那个阳光大男孩居然是东方不败,这是隐藏得太深了,还是换了一个人?算了,反正也与他无关,玉罗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他本来没有资格插手对方的事情,那个世界也与自己无关了,玉无伤只是思索了一下就抛开了没有必要的想法。 “那你现在怎么办?” “估计几个时辰就会回去,我能感觉得到,用你们的话来说,时空在拒绝我的到来。” 玉罗刹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个书房,依旧是曾经使用过的地方,这么多年来都还存在,只是里面的摆设变了很多,但还是能看到自己留下的痕迹。 …… 本来预计是看看风景吃吃点心打发一下时间的,两个位姓玉的妖孽都忘记了自己本性中的不安分因素,在抢夺一块喜欢吃的点心而大打出手,玉无伤和玉罗刹莫名其妙兴致勃勃玩了起来,最后玩到了床上也不奇怪,这两个家伙都是毫无廉耻之心的家伙。 到了床上,自然要开始争夺起了上下位,结果…… “哪怕是拥有了曾经的肉身,但你现在的身体素质还比不上我的啊。” 玉无伤的笑容极为欠揍,他表面上十分轻松自如,实际上花了吃奶的力气来压制玉罗刹的放抗,要知道对方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他只是占着对方身体原因吃亏的情况下才压倒了男子的身上。可恶,之前打到了肚子上的那一拳好痛,皮肤都青掉了有没有,内脏都隐隐作痛,用碎心掌下手,实在太狠了吧。 “你给我等着……” 第一次失利,双手和双脚都被压制住的玉罗刹气得呕血,实在是没有想到由于两个世界的时间差距,玉无伤在这个世界已经经历过了几十年,小小的险胜一次也实属正常。男子的凤眸中尽是阴冷的暴虐,玉无伤很淡定的无视掉了竖起的寒毛,该做的还是照做不误,对方身上现代版的休闲装被他毫不客气的扒了个干净,极为新奇的打量着男子和自己一样的身体。 面对着这样一具身体,玉无伤很自然的*涌动,压倒对方的成就感实在是太令人愉悦了,手指触摸着温热的皮肤,细密的吻痕在男子的身上留下,玉罗刹的脸色越冰冷,玉无伤就笑得格外嚣张放肆,没有任何的耽误时间的前戏,将玉罗刹翻了个身,他压在他的背上,从后面挺进了那紧致闭合的地方。 连神经都在战栗的快感,这是陈黎所无法带给他的感受,玉无伤呼吸急促的死死压住了男子的手腕,下/身在对方体内横冲直撞,玉罗刹脸色发白的咬紧了牙关(也不排除是恨的)。 在男子的体内发泄了一次后,身体无意中放松了一点的玉无伤立刻让对方抓住了挣脱的时机,玉罗刹狞笑着一肘子打在了人体穴道的某处,麻麻的痛感在肩头出现,之后就失去了知觉,右手也使不上了力气,玉无伤心里也凉了半截。 “怎么会……” 正要报复回来的玉罗刹呆滞了一下子,时空的拉扯力便更加强烈了起来,无比是说明了马上就得回去了。男子俊美的容颜一阵扭曲,狭长的凤眸中怒火滔天,私密处的疼痛还提醒着他之前被人上了的经历,他恼恨的看着身下同样怔住了的人。 几秒后,玉无伤还没有反应过来,玉罗刹的身影就消失在这个时空当中。 “哈哈!你也有今天!是我赢了!” 笑倒在床上的玉罗刹为之前的侥幸成功的结果开心死了,想到对方临走时那铁青的脸色,本来以为恐怕贞洁不保,没想到老天都站在自己这一边,长久以往对本尊的怨气得到了发泄,他得瑟无比的说道。 门被“啪”的一声推开,一个本来说月底才回来的人出现在房间里,玉罗刹大感不妙。 “玉罗刹?” 门推开后,看到里面景象的陈黎愣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时脸色又青又紫,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混蛋在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是爬墙了,他才回到望虚宫一个月啊! 陈黎完全被玉罗刹身上的吻痕给刺激到了,房间里弥漫的气味无比证明着有过一场情事,更可恶的是自己竟然没有看到本该在场的另一个人,他气急败坏的怒喊道。 “是谁!你和谁上床了!” 用一张薄毯盖住下半身的玉罗刹僵硬了一下,立刻变成了无辜的表情看着陈黎,就差卖萌表示人家真的很乖很纯良,真的没有偷情尤其是被捉奸这种事。 “……” 已经不需要多说什么了,陈黎默默的抽出了长刀,杀气腾腾的一刀砍了上去,恨不得灭了这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番外来晚了,作者明天下午就要返校,以后也还会更新的! 86最新更新 清晨的微风吹过脸颊,一身白衣的男孩单手握住剑柄,随着逐渐平稳的气息一点一点的把剑抽出,雪亮的剑光在出鞘的那一霎那有些刺眼,却在西门吹雪的眼中百看不厌。心在持剑中慢慢沉淀下来,三岁抱剑,七岁时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习剑,他回忆起夏梵青所教导的步骤,当心思空灵之际,他才开始了每日的练剑。 入忘我之境,以一片痴迷诚于剑,诚于己。 这便是夏梵青毕生专研在剑道后想到的最佳入门心境,没有对剑十年如一日的喜爱,早晚会有抛下剑道的一天,他是真的不想辜负西门吹雪对剑的灵性,和那一身极佳的根骨资质。所以循循诱导着这个孩子,将一条只要坚持下去就必然能闯出一番天地的路在西门吹雪的脚下铺开,这条路有多么艰辛,也只能让西门吹雪自己亲身来品尝,这便是玉罗刹所无法给予的教导。 细密的汗水打湿了后背和额头,每挥出一剑,都带着份干净利落的味道,不是说他的动作能有多快,而是西门吹雪挥剑时的眼神和心态,全心全意的投入和普通人追求速度那种不一样,他调动着每一丝的力量,协调着全身的肌肉,用最真挚和期待的眼神看着那雪亮的长剑,只有最认真的人才会感受到那微妙的不同和进步。 不用去顾虑平凡老百姓的油盐酱醋生活,不用去忧心田庄和农地的收效问题,在未及冠之前,他只需要适当的了解一下万梅山庄有哪些产业就行,玉罗刹完全是照着心目中最优越的生活为阿雪布置出的,他的孩子会拥有最好的,也将会得到最好的。 享用着精致可口的膳食,理所当然的接受庄内人的服侍,每天可以为了喜好在空闲的时间去学习书画,可在夫子教导念书的时候淡定的表示完全记下了,请不要耽误时间,赶快把接下来的内容讲了吧。偶然的几次出行都有着隐一在暗自保护,他过着所有同龄人都羡慕的日子,却比同龄人都要感到几分沉甸甸压力,那压力来自于所有人对他的期待。 他不知道和自己一样大的小孩过着怎样的生活,在他们肆无忌惮的嬉耍在田野间的时候,西门吹雪就要去学校君子六艺,在他们可以依赖在父母怀中的时候,西门吹雪的心中也没有任何关于母亲的印象,就连父亲都是一年才来几回。但是,除了父亲、琉尘和剑,哪怕是夏梵青也被排除在男孩的心防之外。西门吹雪的冷漠来自于万梅山庄的孤寂,来自于玉罗刹血脉中的凉薄,还有着修习剑道后的无情。 西门吹雪是骄傲的,还只是个雏鹰的他便继承了玉罗刹的偏执和完美主义,他从来都没有去设想过让父亲失望的场景,只因为他必然会是成功者,而这份自信是在生活中精心逐渐培养出来的。在阿雪年幼的时候,玉罗刹甚至不敢让他看到任何阴暗,连生母的事情都没有在他的面前提起过,生怕毁了这份纯粹的心灵。 离真正的步入江湖还早着,至今接触剑道才一年有余,西门吹雪却已然的握紧了手中的利剑,考虑到了将来要面临的对手和挑战,对剑的热爱和痴迷,使他坚信自己能一路劈荆斩棘走到最后,直到再也无法走动为止,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在这种环境下追求着剑道而不为外界所诱惑。 有一种人,天生就有着人上人的气度,没有鄙视更没有藐视,西门吹雪对所有人都是平心而论的,讨厌和喜欢对他来说都很淡。在某一方面万梅山庄的庄主可是相当好服侍,只要顺着男孩的性子来,他几乎没有明确表示过对哪个人的不喜。但真正掌管仆役的是心思贼精的隐一,敢偷懒之类的,就别想仗着西门吹雪沉默寡言的性格糊弄过去,因为只要把证据列出,西门吹雪会很冷漠表示你自己看着办,这点小事还需要来找他商量吗。 以梅花形制成的黄铜盘,盘子内梅花五瓣,各缭绕着一圈特殊的盘香,用以计时焚薰,香篆钟中的盘香燃烧殆尽,证明着两个时辰的练剑时间过去了。西门吹雪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长剑,手臂由于长时间的挥剑造成隐隐的颤抖,他呼出了一口气,走出了这个练剑是小树林。 “琉尘怎么没有来?” 沐浴过后的西门吹雪坐在椅子上,双手浸泡在桌子上方有的药水中,缓解手掌的疲劳,浑身清爽了的庄主大人挥退了仆人,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他才淡漠的向一旁的管家问道。 “咳,大少爷有事耽搁了,恐怕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来。” 老管家轻咳了一声,年迈的身型还略显佝偻,看着这个在自己眼前慢慢成长的少主,他若无其事的笑着说道。 闻言,西门吹雪默默的抬起了头,清澈的黑眸里是令隐一心虚的鄙视,虽然因为年少没有怎么接触外界的事物,但对事物的敏感他不逊于一个成年人,至于这么编谎话来忽悠他吗。哗啦的水声响起,他优雅的拿起布巾擦了擦手,白皙的双手上已经有一层薄茧的痕迹了 “还想瞒着吗,父亲上次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 凡是和罗刹教有关的事情都不能透露,尤其是关联西门吹雪身世的事情,能知道多少就看他的本事了。 回想起玄衣男子说出这几句话时的温柔笑意,为了培养出足以自保的继承人,主人真是不折手段的磨练少主,他几乎可以想到现在的平静只是在等西门吹雪适应,之后肯定是有着什么安排在等着对方。隐一有些想要叹气,任谁都不喜欢欺瞒的感觉,更何况是性格倔强的西门吹雪,等到身世暴露了出来,西门吹雪真的会心甘情愿接受与罗刹教吗? 隐一无限脑补着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场景,对于主人那玩味的笑意和兴致勃勃在背后设下的各种未知后手,他对西门吹雪有没有能力摆脱控制产生了怀疑,毕竟西门吹雪怎么看也不像是擅长阴谋诡计的那类人,能对抗主人的只有武力了,少主啊……想要摆脱控制就赶紧变强吧! “主人的事情我无权透露,您目前只需要向夏梵青请教剑术,完成主人布置的功课,少主。” 老管家一板一眼的面对着脸色难看的西门吹雪,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的回答道,如同一个奉守命令的机器,或者说他本来就是玉罗刹最忠诚的仆人,哪怕是照顾了西门吹雪这么多年,也不代表他能为西门吹雪违逆主人的吩咐。 手指慢慢收拢,粉雕玉琢的白衣男孩冷笑着离开座位,第一次感觉到万梅山庄果然是在父亲的掌控之下,唯一亲近一点的管家也是这样,在自己没有获得他的认可之前,这个庄主的身份也只是虚名。 他忽然感觉到了自己和琉尘的差别,那个名义上的哥哥可以享受着富裕的生活却不用付出努力,看似父亲更加宠爱哥哥,并且带在身边随时看管,甚至哥哥都知道父亲的真实身份,只有他一人蒙在鼓里,但事实上呢…… ‘我真是想要嫉妒你,可是又无法嫉妒,我羡慕着你,却不想成为你那样的人。’ 成为那样冷心冷清的白衣剑神,玉琉尘托着下巴怀念的想到,你是他少年时代的梦想,却是他现在遥不可及的幻想。已经懂得了现实的他没有了那份热枕,要成为剑神得付出多大的代价,代价大到硬生生把人逼出了一柄无双的宝剑,以寂寞成就千古的武林传说。 ‘为什么?’ ‘呵呵,你未来就会知道了,西门吹雪。’ 锦衣男孩笑嘻嘻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坦陈而直率,又像是洞察到了西门吹雪的将来,那种略带幸灾乐祸和满怀期待的神情,令西门吹雪至今记忆尤深,说不上是讨厌还是其它什么感受,他只是冷淡的回答了一句。 ‘我的未来又岂是你能看见的。’ 是的,他的未来谁也不能肯定,会这么说的哥哥真是令人无法理解,西门吹雪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再去看看有关琴艺的书籍,所谓剑胆琴心,他现在无法急于求成,但可以加深各个方面的领悟和理解,为日后的融会贯通打下基础。 至于哥哥,迟早有他后悔的时候,看不清现实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通过夏梵青侧面透露给西门吹雪的江湖趣事,心思通透的男孩已经明白了江湖的不安全性,习武不仅是为了兴趣和保护自己,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在这个江湖闯出一片天地。追求强大已刻入了西门吹雪的本能里,目前的心愿就是渴望超越父亲,不是每个人能抗得住有一个心思诡测的玉罗刹在暗中规划,美其名曰:考验你的承受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名是为了防止机器盗才改成了【最新更新】,请谅解 87最新更新 双眼被布条给严密的遮住,玉琉尘苦逼着一张脸带着马车中某个发闷的箱子里,摇摇晃晃的头都在发晕。还以为自己身为西方魔教教主的儿子,应该能享受着很好的人质待遇然后等着老爹优哉游哉的来救自己,没想到又得换一个关押地点。 这次被陌生势力的人抓住的确很吃惊,但玉琉尘可没有低估过玉罗刹的能力,因为知道西门吹雪身份的人太少了,所以自己在某种程度代表着西方魔教的继承人,这种打父亲脸面的事情,父亲会放过那个主谋就有鬼了,玉琉尘幸灾乐祸的想到。 不过,他到底是有多倒霉才被人查出了身世啊,千万别因为他把玉天宝是冒牌货的事情揭发了,否则玉琉尘都可以想象得到父亲更加阴冷的眼神。想到了一个可能,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自己可不想成为弟弟的挡箭牌,西方魔教的教主之位不是没有幻想过,是个男人都有在古代建功立业的热血想法,但……如果这个位置得用人命来换,那还是算了吧。 至于和西门吹雪争夺地位?他是脑残了还是活得太无聊了,既然有优越的生活,又难得不需要承担身份带来的责任,还可以有个剑神弟弟加上教主父亲,只要安分守己的过日子,谁敢让自己不自在,当然,除了这次出乎预料的绑架事件。 何必把事情想得太复杂,生活在别人的庇佑下虽然窝囊了一点,但却是最放松的一种生活。玉琉尘郁闷的鼓起嘴巴,不知道等下会有人准备伙食,自从重生之后哪里得到过这种待遇,幸好看在自己还小的份上,他们都没有防备到太过分的地步,否则自己得一直昏睡到目的地了。 听着那车轮压过石子的声音,还有似有似无的喧嚣声,玉琉尘无比希望这一刻神探附体,奈何以他对古代生疏的地理了解,根本猜测不到自己去向何方,连传说中的留下印记来方便追查都办不到,果然他就是个废材。 他的心态,何尝不是他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抗拒,不愿意接纳也不愿意奋斗,找不到前进的动力和生活的目标,像个米虫一样的窝在自己的小地方,没心没肺的等待着一生的流逝。如果没有任何改变的话,是这样过下去没有错,玉罗刹这么多年的观察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让这个小鬼彻底清醒过来的时机。 两个不同的选择,是玉罗刹一直摆放在孩子眼前的路,想要成为人中龙凤还是平庸度日就看玉琉尘的选择了。 头猛然一晕,孟澜用手扶着桌沿,心中顿时警惕起来,翻找起了身上有无异常,最后在长发中找到几根乌黑的细丝。指尖触碰到那缠绕在头发上的乌丝,男子的脸色气得发黑,想要立刻放手甩开那瞬间粘到手上的丝线,但已经晚了。 那是南疆的牵魂丝,专门来对待不听话的仆人,可以在触及皮肤后化入体内,再配上专门的药引,可以使得‘主人’能限制你的行动能力。温热的呼吸突兀的出现在耳边,一只手掌掩住了孟澜想要出声的嘴,左手从背后抱着了男子僵硬起来的身体,玉罗刹笑吟吟的将这个人放到了一旁的座椅上,来到房间里摆放的香炉前,斯条慢理的里面撒入了一把粉末。 望着冉冉升起的青烟,修长莹白的手指从在香炉的周围滑过,玄衣男子随意的盖上了香炉的盖子。 雾气弥漫的凤眸中似笑非笑,玉罗刹俯□捧着对方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注视着自己的双眼,冰冷的指尖触摸在皮肤上,冷得孟澜有些起鸡皮疙瘩。眼底有着挣扎的情绪浮动,孟澜有自信对方在调查过后不会轻易杀自己,但也知道自己落到他手上不会好过,玉琉尘的存在是他能威胁罗刹教主的人质。 可是,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孟澜只觉得左眼一阵剧痛,神智恍惚了起来。 “那么,就麻烦你来叫属下过来了。” 摘下了孟澜的面具,舌尖灵巧的挑开眼睑,玄衣男子轻柔的舔吻着那淡紫色的眼球,明明是接触着剧毒,玉罗刹却笑得无比开心,仿佛是在回味着什么感受。这种毒素真是熟悉而怀念,来自记忆中毒人的味道,颤栗的麻痹感在舌尖传递,刺激着原本淡去毒素的血液。 有一种,呐……原来倒霉的不止本尊一人的感觉。 “感谢你照顾我那让人不省心的儿子,正好我也想看看他的表现,就得借你的手帮个忙了。” 玉琉尘,不让你醒悟过来,怎么对得起我多年来的指导呢。 …… 玉琉尘在模模糊糊的睡觉中被人摇醒,他疑惑的看着一脸焦急的女孩,忍不住困倦的揉了揉眼睛,发觉眼前是一片平民的砖瓦房,第一个想法就是绑架自己的人想要把他关在这里? “阿泉,赶紧醒醒啊!” 阿泉——? 一头雾水的听着这个称呼,玉琉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女孩拖着走了,踉跄了几步才跟得上那急促的脚步。女孩的长相陌生至极,也不是什么出色的外貌,一身粗糙的长褂和长裤,连古代普遍女性的裙子都没有穿,玉琉尘发誓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对方,他不解的问道。 “你是谁啊?” “阿泉,别闹了,检查我们训练的男人就要过来,如果我们没有及时赶过去恐怕少不了一顿揍。” 鼻子一皱,似乎对于男孩老是不在状态的表现很不满,但又不好说什么重话,和玉琉尘差不多大的女孩一脸老成,恼怒的说道。 蓦然在女孩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容颜,玉琉尘悚然一惊,慌忙抬起没有被女孩拽住的手摸向自己的脸,皮肤上的触感完全没有了这些年娇生惯养下的细嫩,隐约还能摸到几个发痒的小疹子,手上的皮肤也变成了泛黄的粗糙。 老天爷啊,难不成又穿越了…… 来到了一个类似比武场的地方,玉琉尘的手中被女孩强行塞了一柄匕首,推他向男生所在的地方站去,她则站到了女孩子的那边,所有人都是面带着不安和好奇,这么多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孩子站在一起,气氛诡异而古怪。 “两人一组,今天的检验,那就是……赢了对方,” 一个面容粗犷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声音中带着一份武者的强劲力度,然而他的眼神却失去了武者的光明磊落,黝黑的眼眸中泛着毒蛇般寒光,令曾经享受过蛇窟三日游的玉琉尘打了个寒颤,敏锐的知道了这个人绝对不好惹。 莫名的对于这副场景有种似曾相识,但绞尽脑汁都不知道为什么熟悉,生涩的挥舞着没有开刃的兵器,与其说是比武还不如说是厮杀,很奇怪,那种打斗时的激烈眼神,更像是逼到绝境时的仇杀,争夺着最后的生机。 等到前面的四个人结束了凶狠的比斗后,便轮到双眼茫然的玉琉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名单上将要上场的人身上。在女孩无声的催促下,他不知所措的走上到了场中央,看着对面自己所谓的对手,一个黑色古代练武服的男孩,握住一柄比匕首略长的短刀,拿刀的姿势看上去还挺严谨的。 说玉琉尘是废材,那也是在玉罗刹这种人的眼里,可惜被打击习惯了,玉琉尘自己都不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水准。在前叶孤城的优秀做榜样,后有西门吹雪的资质做潜力,西方魔教的大少爷表示跟他们比那是丢人。 一出手就知道心理素质如何了,哪怕玉琉尘由剑术名家指点,又有他父亲时不时的教导,可真正的实战经验几乎为零。好歹玉琉尘也不负自己的身份,除了刚出手抵抗时很被动,但也不是对方能轻易伤得到的。 终于找回了一点优越感的玉琉尘在心底喜极而泣,他原来还是厉害的嘛,都怪父亲老是给他施加压力,把他的自信心全给打消干净了。升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玉琉尘雀跃的把匕首当剑来挥动,体内修炼了好几年的内力运转起来化作气力,使得他能不退一步的挡住对方砍下来时的臂力,回忆着自己学到的技巧,他很认真的拿来试验一二。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玉琉尘对面的人已经握不住手中的短刀,手指发抖的被他挑飞了武器,即使是在陌生环境中的担忧和彷徨,也阻止不了此刻心里的开心,之后,玉琉尘自然是作为胜利者下了场。 他纠结的看着这些人的比试,视线偷偷扫过那些看守在一旁的成年男子,发现失败下场的人脸上的绝望,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唇瓣抿得有些发白,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但也算是知道一些黑暗的事情,他挪到同样是赢了的女孩身边,悄声说道。 “他们……都要去哪里?” 女孩复杂的瞥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想到往日能力不过中上的男孩能毫发无损的赢了,是自己看走眼了吗,她慢吞吞的说道。 “还能去哪,当然是被方大夫拿去当试药的,这次通过了考验,我们能活下来便是最大的喜事。” 试药?试药什么的……该不会是自己想得那样吧? 罗刹教中好像也有试药这种事情,玉琉尘勉强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但应该不会有魔教里那么变态吧。无法忽略心底涌起的不安,迫切的想要了解到目前的状况,他呐呐的细声问道。 “我们在这里是干什么……” “刺客,我们会是最优秀的刺客。” 女孩的眼中透露出不正常的狂热,眼底还是流露出对玉琉尘举止还是产生了怀疑,这种事情在进入这里的时候都会知道吧。 男孩一阵五雷轰顶,传说中的……杀手培养组织!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谢谢乃的地雷!! 无聊的豆子扔了一个地雷 黑眼圈的另一篇文哟: (综)穿越路西菲尔 88最新更新 氤氲的白色热气从杯中冒出,比白瓷还有细腻三分的手端起茶杯,修剪圆润的指甲透着淡淡的粉色,玉罗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禁回忆起这具身体曾经那泛着黑色的指甲。究竟是什么心思使得他非要得到孟澜呢,其实……也不外乎是恶劣的魔性作祟。 本尊可以靠着毅力摆脱痛苦,玉罗刹想要看的是另一种挣扎,那种挣扎在生死之间的求生欲是世界上最动人的眼神。 玉罗刹抿住茶杯的动作微微一怔,脑海中想起了除了自己无人知道的一幕,彼时年青的玄衣男子在秘密的房间里神智几近疯狂,但还是自虐般的坚持了下去。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理解活着的喜悦,当‘不想死’成了最大的心魔,玉教主还是在拔出蛊虫的渺小概率下选择了赌博,坦然面对死亡的那一刻便是他突破的时候。 破碎虚空,你可知道他们在最初又有几个是为了武道…… 他抬头望着昏迷倒在床上的男子,房间里浓重的熏香遮住了从男子身上散发出的腥甜,灰紫色的指甲在被褥中露出一角,比起先前正常的模样更加恐怖了一分。狭长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情绪,唇角翘起一个令人发寒的笑容,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让他感兴趣的事情了,自己可以碰到孟澜也真‘幸运’,坐在椅子上的玉罗刹恍若呢喃般的轻笑着说道。 “你想要祛除体内的毒素,我偏偏要让你变成合格的毒人,让我看看你能为了活下来做到何种地步,长公主之子——朱孟澜。” 玉罗刹来到床边坐下,失去面具遮挡的半张脸依旧是触目惊心,他拿起干净的丝帕细心的擦拭着对方的脸颊,不知道沾着什么东西的丝帕轻易的搓下一层灰色的薄皮。孟澜的眼角慢慢的流出黑色的毒血,不停的滴落在瓷白的玉枕上,形成一道道难看的污迹。 男子皮肤上的紫色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摘下了面具的面容终于恢复了孟澜梦寐以求的正常,可惜这个连睡梦中都皱着眉的男子不知道,‘正常’……将会是要付出什么代价。 指尖滑过男子苍白的脸颊,虽然还没有彻底恢复到最佳程度,但总算能看得出孟澜的真容了,玉罗刹满意的看见自己的劳动成果,基本上血统优秀的皇家人长得都不差,哪怕是变成毒人也不能糟蹋了这副皮囊嘛。 办完了自己的头等目标后,玉罗刹才想起了自己那不省心的儿子,如果琉尘能有阿雪一半的勤奋,他也不至于如此。强者的意志不是和平环境能培养出来的,没有坚定的意志作为武道的基础,空有着精湛的技巧和内力,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废物! “隐二,玉琉尘那里怎么样了?” “主人,一切按您布置的行事,大少爷还没有发觉自己是被易容了。” 隐二为自己主人的突发奇想感到敬佩,用这种方法来打破男孩的安全感,以为失去了西方魔教的保护,身处在陌生坏境中的大少爷必定很是惊恐,尤其这次教主没有打算手下留情。看样子不让大少爷洗心革面是不会放过他的,隐二看了一眼床边上的主人,暗暗为大少爷默哀。 “你只要把孟澜手下的举动看住就好,玉琉尘的事情不需要你再插手了,本座会亲自过去一趟。” 话语中是浓浓的看戏乐趣,浑然不在乎玉琉尘事后会有多么悲愤,玉罗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儿子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琉尘啊,你什么时候才会知道,如果我不是穿越者,你根本就活不下来。’ (雪白的裙子不染纤尘,女孩笑容明媚得如同盛放的五月杜鹃,可惜活着的人也不懂得去欣赏。抬眸间是一片被雾色掩住的冷漠,尖尖的高跟鞋踩在哀嚎着晕过去的人身上,清脆的骨裂声在只剩下抽气声的小巷中响起。 她徒手拧下的手臂还在滴着血,微笑的面对着吓破胆的几个男子,仅凭一个人就渲染出恐怖片才有的场景和气氛。纤长的指甲几乎掐碎了手臂中的骨头,偏偏女孩侧过头来的神态理所当然,优雅中带着于二十一世纪格格不入的肆意风采。 “赌博,欠债?你在说什么啊……能否再说一遍。”) …… 现实比什么都来得残酷,它不会给你任何准备,往往在你还惊心胆战的时候便降临到你的身边。 才在这个不让外出的地方生活了半个月,玉琉尘整个人的形象大变,什么大家公子的举止完全消失了,皮肤又黄又黑,倒是像个乡下的小鬼。每天起床的时间太匆忙,头发还有一些没有梳顺的结,只是简单的被发巾扎裹了一下,男孩的眼底还看得见睡眠不足青色,短短的手指上满是老茧,倒是身型在这段时间开始不停拔高,本是快十岁的孩子却廋得像根竹竿。 “什么!” 瞪大了双眼看着每天发布训练的男人,玉琉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一瞬间,瞳仁中尖锐的色彩倒是有了他父亲的几分相似,把躲藏起来观察大少爷的暗卫吓了一跳。 “杀人罢了,小鬼,这里不是慈善堂。” 嗤笑一声,抱臂而立的男子不屑的瞥了一眼那打退堂鼓的神情,男孩的抗拒和恐惧一目了然。不禁有些奇怪这里怎么还会有懵懵懂懂的孩子,来到这里的不都是明白处境的人吗,连杀人都无法忍受,还有什么当刺客的价值。真不知道这个小鬼哪里来的正义感,才多大子就知道杀人的罪恶感。 脚随意的一踢,将玉琉尘不小心掉落在地的匕首,呼哧的风声伴随着危险锋芒,擦过男孩的耳际插入身后的墙壁。 “我……我做不到。” 一缕短发在眼前落下,玉琉尘狼狈的抹了一把耳朵上冒出的血珠,心底一凛,疼痛虽然没有多少,但这是个警告。知道那个男子在罚人方面从不手软,心底一阵打鼓,他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曾几何时,身为西方魔教大少爷的他需要为什么外人低头,不该有的怨愤总是冒出,明明自己都不再是玉罗刹的儿子,但他依旧认为自己是玉琉尘。被这样对待何尝不是一种欺辱,玉琉尘狠狠的在心里记下一笔。 “为什么做不到?” 男子玩味的说道,但他眼中的冷厉几乎锋利成刀,刺得玉琉尘都不敢抬头直视了。 “因为那是人。” 无法和古代人解释什么人人平等,更没有办法说什么法律和道德,这可不是自己最初的世界,自己的理念和检查在这些人的眼中有个屁用。第一次尝到了有口难言的滋味,听到这句冰冷的质问,思前想后玉琉尘半天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那只是你软弱的借口!现在握紧你的匕首,现在和其他人一样去适应杀人。” 没有兴趣再听什么超越时代的话,男子冷硬的命令道。 “我不去!” 一脸自暴自弃,玉琉尘的大少爷脾气被激了出来,铿锵有力的反驳了对方的话。你算什么东西,武功再强有他父亲强吗,若不是自己无故穿越了,还轮得到你来教训我!玉琉尘怒视着这个男人,被这么甩脸色的日子他受够了,以他现在的这个身份,最惨也不就是被处理掉。 如果被抓去当试药的人,为了不忍受痛苦,他有的是方法自我了断。 玉罗刹从来都没有逼过他杀人,连带着他都以为魔教其实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自己又不需要继承教主之位,所以父亲从没有干出什么超出心理承受范围的事情,甚至在重生后的这些日子,玉琉尘的手上没有沾过任何血腥。 顶撞的下场是什么,男孩被关进了地牢,理由是好好反省三天。 同样是不吃不喝的三天,没有在蛇窟时候百般纠结下的哀怨,玉琉尘缩在角落里只觉得浑身发冷,饥饿、干渴化作负面感情打击着他。想要委屈的哭诉自己的遭遇,却不会有任何人来安慰自己,从小到大保护自己的莫一被人击伤,在心里妖孽强大的父亲还不知道在何处,会讨好自己的仆从和侍女都不再属于自己。 唯有此刻,他才真切的感觉到父亲对他有多好,身为他的儿子却如此自暴自弃,比起前世还知道孝敬父母努力赚钱的李希辰,他就是个仗着背景够高的社会蛀虫,也亏得他父亲有西门吹雪作为继承人,否则家业都要被自己败坏了。 自己有什么资格瞧不起被当做挡箭牌的玉天宝,人家还有这个能力扛得下那些明刀暗箭,自己身处西域魔教的势力范围,却对于外界两眼一抹黑,西域本地的语言都只限于能听得懂,踏出家门还得让仆人跟着才会不走丢,这么多年他活到了狗身上去了。 白捡到玉罗刹儿子的身体,在魔教教主的身边活了近十年光阴,他还没有西门吹雪一分的冷静自持,遇到这种状况连逃都不敢去逃,甚至还绝望的想过妥协算了,反正以自己被名家教导出来的武学功底,未来的实力不会太弱就代表着在刺客中的身份不会太低。 “啪!” 他甩了个巴掌给自己,牙关咬紧的控制住自己混乱的情绪,玉琉尘就是再废材再软弱,那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前世今生活了三十多年,怎么能轻易被现实打倒,玉罗刹可没有教过自己成为软骨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无聊的豆子扔了一个地雷 kk扔了一个地雷!! ~\(≧▽≦)/~啦啦啦,迟来的更新,祝大家节日快乐!! 89最新更新 匕首捅进了眼前之人的心窝子,插入血肉划过骨头的感觉令玉琉尘手臂发抖,埋藏在脑海中的医术理论自动告诉他……这一刀下去绝无生还。 绝无生还…… 他觉得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这种感觉,夺取了一条人命的滋味原来是如此的罪恶,为什么不管是父亲还是西门吹雪……他们能够毫不在意。玉琉尘不敢置信的看着推了自己一下的女孩,脸色煞白煞白的想要说什么,没有想到对方率先开口道。 “他是你要杀的人,更是你没有见过的,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下不了手,堂主已经下令了,这次你再不完成任务,哪怕你武功是我们之中最强的,他们也不可能再纵然你的心软。” 知道小泉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但还真没有想到会对他有如此大的打击,一身黑衣的女孩咬紧下唇,眼神严肃无比的看着自己昔日的伙伴,一字一顿的诚恳说道。 她何尝不羡慕小泉的资质受到了关注才被允许了特殊行事,但不杀人,终究是会被他人所杀,男孩是在这里唯一会保护自己的人,她希望小泉变得更加强大,此时的他现在没有资格在这里任性,唯有真正的强大起来才能无所顾忌。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女孩的身后回去的,一路上失魂落魄的玉琉尘回到了自己房间里,连门都忘了关,就这样双眼茫然的趴在床上。 一个黑发高束的少年倚靠在门口,鹰隼一般的眸子冷漠的注视着里面的男孩,实在瞧不起对方那要死不活的魔药,掂了掂手上提着的一壶酒,毫无预兆的砸向了在床上挺尸的玉琉尘。 男孩敏锐的翻身想要抵挡攻击物,在发现是一壶酒的时候动作一滞,只来得及踹开了这个一旦砸到脑袋上准见血的硬物,逃不过被酒壶里洒出的液体淋了满头。酒壶里的酒水是原本温好了要给别人送去的,却被飞鹰一时气不过就给毁了。 “嗷嗷,好烫!” 享受到了美酒的滋润,男孩拽去床上的被褥就往头上擦,今天被迫动手杀人本来就不悦至极,现在还被人这样对待,顿时心底的怒火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般爆发。 “飞鹰,你这个中二病!” 抄起枕头下的匕首,玉琉尘失去了往常的理智,脸色狰狞的扭身扑了上去,只想要好好的教训一顿对方。 你一拳我一脚,还顺便来俩刀子往对方身上捅过去,房间里的物品被砸个稀巴烂,木门可怜兮兮的出现了几个窟窿。狠狠的用肘子撞了一下飞鹰的肚子,手指握紧的匕首灵巧一侧,用刃面抵挡住了少年佩戴银丝手套的一抓。 嘎啦一声的刺耳声音从交击的地方传来,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眼眶一疼,对方的另一只手直接握紧拳头揍了上来,玉琉尘也变成了个熊猫眼。 “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连你也敢来揍我!” “哼!连杀人都不敢的胆小鬼。” 专门监视玉琉尘的隐卫蹲着身体,手上稳稳的端着一个装满碎嘴零食的盘子,低着头单跪在屋顶的瓦片上服侍主人。 玉罗刹捏着糕点优哉游哉的吃着东西,欣赏着底下发生的闹剧,坐在房檐上犹如一团捉摸不定的迷雾,偶尔吹来一阵凉风还能把身上的雾气吹得更加飘渺,如同玄幻小说里的幽灵。 “那个小鬼是谁?” “是孟澜手下李堂主的儿子,今年十二,名字叫做飞鹰。” 对于难得和少爷亲近的人,隐卫自然会去一下调查身份,在审查后发现没有多大危险才放开了阻拦,记录下少年每次接近玉琉尘的原因。 拍了拍手,接过隐三自动递上了的手帕,玉罗刹听完属下用传音入耳禀报的详细的情报,看着曾经无赖趴在自己腿上的孩子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他不禁微笑的赞赏道。 “琉尘似乎有点长进了,看来是我平时给他的刺激不够,这不……都能在不杀人的前提下当上了小头目。” 玉琉尘能拖到这么晚才杀人已经不错了,也不枉他的教导,如果简简单单就服从在怕死的本能下去当刺客,那只会令自己感到丢人。 妖娆的凤眸中浮现出醉人的笑意,浓雾中的玄衣男子撩起自己垂落在胸前的长发,修长的手指在黑发的映衬下更显一份洁白,谁又能想到这只手可以轻易的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对琉尘的表现还算满意,他漫不经心的想着自己的‘养成’计划,低笑间喃道。 “那么,就把这个游戏加大难度好了,琉尘会很高兴体验一回真人版杀手生涯的吧。” 而且……刺客什么的太低级了,果然还是成为武林通缉犯最有趣了,谁让你总是不承认自己是魔教子弟,这让身为罗刹教主的我很是为难啊。 夜晚。 痛苦的□了一声,身上紧紧黏在皮肤上的面具被撕下,清凉几秒之后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毕竟戴了几天才被摘下来,越是完美的面具和伪装,后遗症也越是严重。昏睡着的玉琉尘在床上下意识的扭动身体,想要以此躲过擦拭伤口的膏药。 男孩逐渐抽长的四肢在被褥上显得格外瘦弱,但仔细一看那肌肉都挺结实的,好歹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 打量着玉琉尘蜷缩在床上的身体,坐在床边的玉罗刹抬手抚摸着儿子的眼睑,琉尘唯一和自己相似的地方也就是这双眸子了,不是指眸色,而是外族血统带来的异域感。他将药膏均匀的涂抹开来,粉色的皮肤过了一会儿就会恢复正常。 身体在床上蹭啊蹭的,不到一会儿男孩就挤进了玉罗刹的怀里,跟小时候一样手指习惯性的揪着一把头发,不得不说年幼时候的玉琉尘为了拉近关系经常卖萌,长大后这招就不怎么管用了。如果不是知道琉尘不可能装睡成功,玉罗刹都怀疑这是故意的吧。 玉罗刹换了个姿势让男孩舒服的躺好,鼻翼轻嗅了一下,仿佛闻到了安心的味道,窝在父亲怀里的玉琉尘睡得更加死沉。男孩还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又撒了娇,才让玉罗刹态度柔和了一分。 被血脉相连的亲人用一种眷恋的行为抱着,这本来就是一件温馨的事情,哪怕是玉罗刹也不例外。 掐了把他的脸颊,发现还真的少了很多嫩肉,手感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觉得的确要好好补补才行,玄衣男子看着儿子松散开来的衣服,手指将它们一一理好,才幽幽的说道。 “你要是叛逆一下,我反而会更加欣慰,可你连这个胆子都没有,难不成是我恐吓你太成功了,留下了心理阴影?” 你要是有阿雪一半的胆量,纵然是想要当个远离江湖的普通人,我难道还会逼你去当恶人吗。想要反对我为你安排的未来,就拿出足够的决心来,还敢这么昏昏庸庸的过日子,小心我再把你丢进蛇窟关小黑屋,你这不长记性的家伙。 敲了一下儿子的脑门,玉罗刹再次点上了琉尘的睡穴,使得他能够睡满一个晚上才能醒来,让为易容下的皮肤透透气,明天让属下为他重新粘上了易容的药物。 天气逐渐转热了,如果继续闷下去痱子都得出来了,易容面具可经不起对方的挠痒。 …… “喵。” 像个团子般雪白的大猫半夜溜上了主人的床,踩着光滑冰冷的发丝和柔软的床铺,迈着无声而优雅的猫步来到了枕头边,肉肉的爪子贴在男子的脸上,它亲昵的喵叫了一声。 翻个身,半醒半睡的陈黎便随手把它丢下了床,怎么也不会让宠物睡到了自己头边,否则第二天看到的只会是它的尸体。大猫轻盈的落在了铺了厚厚毛皮的地毯上,圆滚滚的猫眸在夜晚发出幽暗的光芒,恋恋不舍的呼唤着入眠的主人。 陈黎无奈的睁开了一条眼缝,将手臂垂放在床沿,大猫立刻会意的上前让他抓住身体,亲昵的躺在他的脚边,也不怕一转身就压死了它。 飞鸽的翅膀拍打声从窗外传来,惹得陈黎也有些无精打采的爬起床去看看,望虚宫既然没有拦截下来,必然是那些直接向自己传达消息的信鸽,这类信物都得自己亲自过阅才行。 没有任何发饰束缚的长发披在脑后,灰色长袍的男子神情困倦的前去打开窗户,放那只扰人清梦的鸽子进来。 一看到信鸽腿上绑着的东西,陈黎的精神一振,知道是那个男子的传信。真是难得,几年来除了西门吹雪的事情会主动说上几句,陈黎对那人油米不进的态度郁闷极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不会追人,如果不是楚幽绞尽脑汁的在旁帮忙出主意,自己怕是得被玉罗刹忘到脑后去了。 “赏花盛会快到了,你要来吗。” 要不要来,还需要回答吗…… 脑海中浮现出玄衣男子淡漠的眼神,万梅山庄内的各色梅花在他的身后,也分步走陈黎的一丝目光。手指拢紧了纸条,灰袍男子清隽的容颜上露出一抹干净的笑容,他也知道这是态度改善了,否则以玉罗刹的个性根本不会理会自己,哪怕是其中别有用心。 当晚,陈黎也不想去睡觉了,连夜拿着钥匙跑去翻找望虚宫收藏的书籍,想要将各地的花会时间都了解一下,毕竟对方可没有说过花会在哪里举办,而自己平时又多这类事情不感兴趣,只能临时抱佛脚的找找资料。 作者有话要说:哈欠,总算码完了,欢迎来捉虫哟! 作者去睡觉了,晚安~~~~ 90最新更新 有了第一次的杀人经历,玉琉尘的手上忽然多了各种涉及危险的任务,他厌恶却无可奈何的必须换上刺客的服装去暗杀。因为这个该死的组织不知怎么的多出了很多恶心人的惩罚,一旦没有完成任务……可以,只要你不介意半夜被人装沙皮袋扛起人贩子那里。 如果不幸被贩卖成功并且在皮肤上印上了奴印,那么恭喜你,除了被这个杀手培养组织抛弃就是当成玩具送给方大夫试药。因为任何一个刺客都必须是伪装高手,奴印这种东西就是伪装的最大破绽,不要以为人人都有易容面具来给你玩。 身边被训练的人中时不时有被淘汰的,倍感好奇的玉琉尘是特意去见过那个方大夫,明明不过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特像玉琉尘前世的某个音乐老师,尤其是那种在配药时皱起眉的表情,更让他感慨对方有种研究人员的严谨气质。 可惜这难得泛起的好感就在对方在看向药人时候的表情时破灭了…… 那种微笑中带着恶劣的模样让玉琉尘的面容扭曲了一瞬间,内心被无法言喻的吐槽给塞满了。尼玛的怎么有种看到了白洛奇和玉罗刹同时出场的感觉,卧槽,古代的医师难道都是这种德性! 弟弟啊,快点修炼成为神医吧,有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大夫,哥哥我以后都不敢去找看病了…… 因为小时候被某两位当代神医的蛊毒,玉琉尘很早就留下了对医师的心理阴影,一发现心态很奇怪的大夫,他会反射性的将它们归为Boss一类,这年头的懂医术而且心怀济世的大夫太少了啊。 玉琉尘泪流满面的想到,他所认识的几乎全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过也许还是可以期待一下,听说望虚宫的宫主历来都是在武林享有医圣之名…… 少年猛的摇了摇头,敢去追求自己的父亲,这份胆量已经超过了普通Boss能拥有的,绝对是烈士加上勇士才能做到的事情。 某处的药房里,在玉琉尘心中已经化身为魔道人士的男子,正抱着一篓子草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咦,谁动了我的药罐?” 奇怪的翻找了一遍自己的橱柜,果然发现了少了一些药物,方天语不得不承认还有人可以在充满毒虫药草的地方动了自己的东西,而且这些被盗走的竟然全是毒液毒虫之类的玩意,少数几支是药性温和的草药根本组合不成一副药方。 “嗯,很有潜力的人才啊,竟然收集那么多稀少的毒液,看来孟澜在药物方面的收购通道很多啊。” 殊不知顺手牵羊的人还夸奖了方天语一番,站在卧室当中的玉罗刹笑眯眯的摇着手中的瓷瓶,这是刚为玉琉尘做出的保养药物,期待着自己弄出的药效能否达到预计的程度。一旁目不斜视盯着地面的隐二在心中为大少爷默哀三秒钟。 如果不是给孟澜下毒手的时候再次挑起了制药的兴趣,玉罗刹也不一定会在为儿子好心擦药,光明善良版叫做近距离观察儿子的健康问题……黑暗无良版一点,就是查看‘毒发反应’。 想到了最新得到的情报,隐二再三确定主人此时的心情不错,便恭谨加小心的上前跪下,将望虚宫主送来的信件交上,表情严肃得相似每月汇报教务时的模样。 “主人,望虚宫主已经到了洛阳。” 话语中的含义是……您要不要现在就备好马车,人家都已经到了洛阳,我们还停留在洛阳的附近城镇当中,再不去就会放人家鸽子了。 “这么快就来了啊?” 比起玉琉尘住的破房子,就近监视儿子行为的玉罗刹慵懒的拖着下巴望着窗外走神,听到了消息后有些诧异的挑眉,心想着这离赏牡丹的花会还早几天呢,陈黎至于这么心急的赶来吗。 “咳,宫主啊,我们来得太早了。” 女孩汗颜的发现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早着,问了问洛阳城中的百姓,便知道花会果然还没有到,她不禁可怜巴巴的望向同样风尘仆仆的男子,若不是陈黎快马加鞭的一心一意赶来,哪里可能会提早这么多天。 一袭灰衣满身清贵,清隽俊毅的容颜上完全看不出他之前的焦躁,来到了洛阳城才安心下来的陈黎这才有时间打量了一下四周,而他的长刀早已被收入了马车的盒子里,虽然楚幽也不明白不忘带武器来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通过叶孤鸿的关系遇见过叶孤城,居住在白云城中好几年的楚幽当然是知道叶孤城的名望,那个和叶孤鸿容颜相似的少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在知道了陈黎和叶孤城的亲戚关系后,不禁感慨不愧是白云城少主的表兄。 “你也不能就这么去见对方,先找一家客栈住下吧。” 楚幽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四处张望着哪家客栈的人气最高,能够来一次古代洛阳赏花,这对于楚幽而言,不管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尤其是身处于古代,这一路上若不是有望虚宫的殷实家底和武力值直达Boss级别的师傅当保护伞,她怎么都无法安全达到这里。 “不需要,望虚宫在这里置办了临时的歇脚之处。” 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陈黎想了想管家给出的地图方向,牵着马迈步向居所走去。 好吧,算我忘了你就算对其他事情漠不关心,碰到有关于那个似乎姓庄的玄衣男子时就变得异常认真,如果宫主大人在平时也能有这么细心,管家也不会经常一脸绝望的自家的主子。 楚幽默默的吐槽着自己居住在望虚宫以来的经历,在跟着师傅走进了某处鸟语花香的庭院时,才忽然发觉自己原来成了富二代。上辈子眼红羡慕的身份,在这一世却唾手可决,这种感觉真是无法言喻。 “准备好东西,等下去夏府。” 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沐浴完毕的灰衣男子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刚才的疲倦之色,心想着只要对方如果要来洛阳,没道理西门吹雪不在啊。那么,只要西门吹雪在洛阳,还愁玉罗刹会不过来看看吗。 你又要去骚扰人家夏梵青…… 女孩为师傅明明几年前是个天然呆,如今越来越无耻的表现而羞愧捂脸,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问题,师傅这么强的人怎么会被自己影响呢,啊哈哈。 这几年下来的接触,被夹在玉罗刹和陈黎之间的夏梵青十分尴尬,哪怕刚开始不明白陈黎的意思,之后的相处下来自然感觉到了某人是在追求玉罗刹,作为‘沟通’的桥梁之一,他必须顶着徒弟的森冷目光,还有友人的怜悯去应付这位望虚宫主,可惜向来好客和温善的夏梵青做不出赶课这种事情。 “已到夏府,西门吹雪的剑术有涨。” 手指的压了压太阳穴,想到了夏梵青又要向自己愧疚的忏悔没有拦住陈黎,而阿雪会是怎么一个面瘫的表情望着自己,刚看完信的玉罗刹就扑哧一声的笑了,真是难得看见陈黎会夸奖阿雪一次。 别以为他没有看到过那个男人对阿雪的抵触,这种关心他儿子的方式绝对不是陈黎自己想出来的,他家伙从来都不认为讨好自己的亲人可以增加友好值。他倒是发现阿雪对陈黎这种人实在有些难以招架,如果不是武力上打不过,怕是阿雪早就去拔剑挑战陈黎了。 那个男人说得好听一点叫做油米不进,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目下无尘。 究竟是什么时候,才让自己的记忆中经常出现了对方的身影。 坐在马车中前往夏府的玄衣男子警觉的想到自己现在的想法有些偏离了初衷,狭长的眼眸微暗,玉罗刹手持白玉折扇风骚的在遮住下唇,沉吟着自己和陈黎之间的关系。 不得不说楚幽虽然没有谈过恋爱,甚至连追人的方法也是从网络中总结出来的,毕竟现实中还真找不出几个玉罗刹这类型的人物,有些手法只能参照小说中的Boss来攻略。都说小说的创意源自于生活,能够获得大家认同的追人方式,自然是存在着它的可取之处。 其经久不衰的追人方式就是……死缠烂打加上软磨硬泡,只要对方不是心有所属或者太上忘情了,还是能够用时间在对方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人终究是人,可以冷酷,可以无情,但面对着一份长久不变的感情,总是会有心软的时候。 “哼,那个女孩是叫楚幽对吧。” 不承认自己似乎有点动摇,也不愿往深处细想的玉罗刹冷哼一声,雾色迷离的眸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之前还可以看好戏般的容忍对方在陈黎和自己之间的指手画脚,但不代表着他就真的没有反感。 陈黎写信的暧昧程度最近在直线往下发展,本来正经无比的古代版含蓄风格,变成了让现代人都囧然的求爱式情书,这其中的转变让了解陈黎性格的玉罗刹都有些措手不及,要不是如此他才不会大意的让玉琉尘看到了书信。 往我这边凑合很有意思吧,那么我可以让你过得更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哈欠,困…… 更新送上!祝大家万圣节愉快!O(n_n)O~~ 91最新更新 见面的地点是玉罗刹派人通知对方的,如果是让陈黎来决定见面的地点,他有理由认为他会选择在极为不靠谱的地方。因为从最近的一切行为上来看,对方完全认同了楚幽的一切意见,现代人的那套耳熟能详的方法在古代人的脑中,自动扭曲成了一种更奇怪的想法。 在第一次送东西时还会选择金银玉石之类的东西,之后干脆就送上各种武林秘籍,虽然都送很细心的手抄版,让玉罗刹偶尔打发时间的时候会翻翻这些望虚宫的藏品,不得不说那字体看得很舒服。 发现自己没有明确拒绝后,他干脆在每本书的后面写起了古代版日记,愣是让玉罗刹在西域就明白了毫州那里的每日天气变化。 无言的在每次阅读完功法后扫过了一眼日记,玉罗刹都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更不会去做回信这种傻事。等到望虚宫的各种医药藏书送了过来时,玉罗刹倒是难得的满意了,就算废话再多也可以找到其中对医药的见解,细细研读之下还可以有点收获。 哪怕陈黎那个家伙属于理论满分、实践完蛋的那种类型,也得相信望虚宫里的老前辈还是合格的,他们唯一的败笔就是交出了这么一位不擅医术的宫主。手指漫不经心的握紧了手中的罗刹牌,狭长的凤眸中流露出沁凉的笑意,玉琉尘的事情还需要陈黎来参与才有趣。 元丰酒楼,再次只易容了脸部的玉罗刹施施然的准时到达,玄色的衣袖滑落手臂,清晨的露水沾湿了他的手掌,他抬手推开了微微闭合的大门。温暖的炭火正烧得旺,清香扑鼻的番薯味从其中传来,原来是店家舍不得在早晨浪费这么多煤炭,顺便在烤番薯。 “这位老爷,陈公子在二楼,已来了一盏茶的时间。” 趴在柜台上的掌柜看到了玄衣男子后,便笑呵呵的拿起桌子上的东西说道,然后掀开帘子走去了厨房,他需要通知一下厨子把酒再温一遍。 手指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易容面具,雪白的手指映衬着泛黄的皮肤格外的不符,玉罗刹没想到自己已经到了要被叫做老爷的年纪了,而陈黎正值三十来岁的巅峰时期,却被喊作了年轻的公子,这年头长的年轻的人也不一定年轻啊。 走上了二楼,一入眼便是灰衣男子侧对着自己的身影,陈黎正蹲在火盆旁似乎在用火钳夹东西,几个黑乎乎的番薯被弄了出来。二楼摆放的火盆比一楼还多,提供的暖意更加的浓,驱散了玉罗刹周身带来的寒意。 这个季节洛阳的早晚气温变化有些大,清晨正是春寒最浓的时候,就算是身负功力来保暖也不代表他就不怕冷了,通常这个时候他都是在被窝里睡懒觉,或者抱个暖手的美人小憩一会儿。 视线在墙边摆放的软榻上停留了一下,只见某个小姑娘还睡得正香,几丝晶莹的口水还在嘴边流出,精致的香衾把她包裹的像个娃娃。玉罗刹打量了一下女孩的脸色,这几年把她养的不错,比当初在妓院里拍卖时的惨淡表情天差地别。 “你来了。” 自从发现庄文这个名字百分之百是假的后,哪怕不知道玉罗刹真正的名字是什么,陈黎就是不肯喊他这个假名了。 “望虚宫主,许久不见。” 又是一个大半年没有见过了,古代的环境经常造成这样的问题,交通不方便自然使得联络不方便了,但玉罗刹很满意这种情况,他的性格向来是处理事情是一把手,人际交往方面就弱了一点,习惯了装神弄鬼的魔教教主早就忘了怎么用平常态度待人。 楚幽被两人的说话声给吵醒了,圆头发鬓上两支簪花小金铃晃动着,她揉了揉眼睛的坐起身,好奇的望向了那边。这才来本就是为了一睹对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才能让纯正古代美青年的陈黎念念不忘,甚至有了违背世俗常理的感情。 “怎么,你这是想吃这些粗物吗?” 没有在意女孩的目光,玉罗刹优雅的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扫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几道凉菜,并没动筷的意思,反而是右手托腮的看着陈黎有些犹豫的脸色。吃惯了西域的菜色,导致他的口味和当年截然不同,对于这种相当于下酒菜的东西他没什么兴趣。 番薯吗……真是有种富人家不懂穷人苦的感觉,虽然他现在也半斤八两。 时间过得真快,快得他变得连自己都有些陌生,在这个世界已经渡过了第十个冬天了,也渡过了第十个寿辰,手下依旧是准时准点连询问教主的‘年龄’,隐一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打理着繁荣起来的万梅山庄,隐二则在自己的身边默默的传递情报。 曾经的喜好、曾经的容颜都在记忆中消退,留下的不过是一份隔雾观花的怅然。 “嗯,闻起来很香,你要吗?” 灰衣男子的眼神很亮,清澈得如同玉罗刹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他的行为还是如此的随性而来,除了现在懂得了思考别人的看法了。 女孩抱膝坐在软榻上安静的望着两人,尽量减少自身的存在感,她忽然后悔跟过来了,这种当电灯泡一般的尴尬真难受。手里捧着陈黎刚丢过来的红薯,楚幽小口小口的啃着今天的早餐,哀怨的发现真是差别对待啊。 在听见了宫主大人的话后,不禁坎坷的注意着玄衣男子的脸色,楚幽知道陈黎必然是真心说出的邀请,但对方不一定会这么认为啊。这年头哪怕是现代人都不怎么吃红薯了,在古代享受着美味佳肴的有钱人哪里会喜欢这种东西。 出乎预料的,玉罗刹没有拒绝,拿起了陈黎用盘子端来的一个红薯,手指斯条慢理的剥下焦黑的皮。 玉罗刹本身就是有一种危险的魅力,他的神色从容平静,却让楚幽一阵慎得慌,这种给人正在剥人皮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坐到了对面,陈黎没有立刻吃东西,反而无比的好奇起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心中把中原武林名宿和高手的名单过滤一遍也没办法找到,毕竟隐世的人太多了。 如果说五年前的玄衣男子给人一种执掌权柄的上位者气息,那么如今的对方就平淡得有些异常了,倒是像极了那种闲云野鹤度日的隐者,这无疑是是因为男子的心境更强了一筹。 手指微紧,陈黎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初期爆发的极快,但近期就有些后继不足了,如果不突破望虚宫历代的困境,心境跟不上实力的后遗症只会越来越严重。后悔吗,受不了诱惑的学习了望虚宫的家传功法…… 不,终于一天他会进入那个武者梦寐以求的境界,哪怕是为了不被玄衣男子甩下,也许最近的自己真的有点碌碌无为了,该为自己找到事做才行。 等到了小二温好的酒水送上来后,玉罗刹用筷子撕下了一条番薯肉,还能悠闲的饮下一口酒水,抬头便看见了陈黎的异色。 “来打一场吧。” 看着玄衣男子总是有种莫名的紧迫感,好似如果不尽快追赶上便会再也没有机会,陈黎想了想自己松懈下来的练武,看向对方郑重的说道。 楚幽一噎,随后又想到这不是武侠类最好的‘谈感情’办法吗…… “怎么了?” 眉梢微挑,玉罗刹诧异的注视到对方双眼中隐含的认真,怎么忽然在用膳的时候萌发这种想法,自认没有给他什么刺激啊。玉罗刹淡定的放下了筷子,面对着斗志勃勃的陈黎,他知道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 “我想知道我们的差距在哪里,我想要赢过你。” 乌黑的双眸里终于压下去了那份柔和,森冷的刀气在灰衣男子的周身蓄势待发,仿佛印证着他的决心。 “好啊,离花会的时间还早着……”足够你去养伤。 玉罗刹笑脸吟吟看着陈黎吩咐女孩就待在这里别走,楚幽瞄了一眼桌子上没有动过的饭菜,点了点头。 酒楼的帐早在他派人包下了这个地方就付了,罗刹教主怎么会傻得到自家的产业下去和对方见面,他完全能猜到陈黎在事后就会找人查一遍酒楼的背景,这个望虚宫主越来越精明起来了。 找场地费了一番功夫,陈黎最后郁闷的只能往城外走去,洛阳城的人口密度可不低。 “白打一场可不行,不如先安一个彩头吧,陈黎。” 吃亏的事情才不做,而且这种九成九把握能赢的事情自然要找到好处,闪身错开了一道刀气,树叶在同一刻炸开成粉末,玉罗刹轻飘飘的站在树枝上,一身玄衣隐藏在树干的阴影下,犹如贵公子般矜持的笑容变得格外冰冷。 不提内力的深厚与否,习惯了隐迷雾遮身的玉罗刹在轻功方面的造诣便足以挤入江湖前三,不是谁每天都在自己家里飘得跟个幽灵一样,站在那里的玄衣男子却好似不存在的幻影,介乎于人的视觉之外。 陈黎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我赢了……就让我知道你的名字。” 笑容的弧度扩大了一丝,玉罗刹脚步侧面踏出一步,整个人彻底消失在陈黎的视线当中。树林中是飞鸟惊动后的瑟瑟拍翅声,斑驳的光影到处都是,无形中散发出琢磨不定的压迫气息,飘渺诡谲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前提是你能赢,而我赢了可是要报酬的。” 和明显速度占优势的人相敌,便到了考验武者敏锐的时候了。 素白的手指不带一丝杀意的从背后伸出,刀气迸发间响起金石雷鸣,变指为掌,柔和的劲风在手掌挥出间变得无比阴冷,唯有在真正交手的时候陈黎才惊愕的发现对方走的是魔道,虽然平时也不像个正派人士,但这个时代会修炼魔道功法的人真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迟来的一更,干笑…… 码完了这边,我去码路西菲尔那篇文啦~~~ 92最新更新 本该是阴毒的邪道力量却在交锋的时候变得异常霸道,一如这个人掩藏的性格那般尖锐,陈黎不断的在树林阴影中寻找对方的踪影,每次的转身和飞跃时总可能产生无端的颤栗,就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看着他,从出招的时间和使用轻功时的呼吸节奏,等待着漏洞出现的那一刻。 犹若幽灵出现的玄衣男子永远都在他不经意间的地方出现,挑眉轻笑间散发出莫名的诡谲之感,整个人都变得捉摸不定。狭长的凤眸中雾气缭绕,暧昧模糊之中混合着冷漠的意味,比雪更透着一份沁寒。 陈黎为对方的身法感到惊艳和森寒,但也不惧怕这些表象。与玄衣男子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有被那副温和的假象欺骗过,明白这个家伙的性格恶劣得令人发指,陈黎在屡次吃过亏后就没有放松过警惕。 如果说刚开始还想慢慢试探,那么现在就打算先把人打趴下再说,玉罗刹可不想让陈黎有多轻松,不给他一个教训怎么罢休。这段时间的望虚宫主在楚幽的挑唆下越来越大胆,找不到自己就去找阿雪,更甚至差点把隐一的存在暴露了出来。 阿雪每年都要给自己几次冷脸,还不都是这个家伙害的! 窸窣的声音不断响起,玉罗刹在黑暗之中不断的在树上做手脚,算计着陈黎的落脚地点,要比起潜伏和暗杀,魔道人士真心占据着优势。 刚踏上一根树枝的陈黎直接踩空,衣袖被刮出几条印记,他没有那么着急的先找到停落地点,而是冷静的在下坠时观察着四周,果不其然,从黑暗之中激射出几道破风之声,被挑断的树枝在空中飞来的速度足以插穿心脏。 脚狠狠的踏在了一旁的树干上,陈黎险险的一个扭身躲过这些东西,袖子直接在被风刮起的时候让树枝戳出了几个窟窿。哪怕是毫发无损,落在地面的时模样也十分狼狈,发簪从松开的发鬓中掉下,砸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黎抬手摸了摸脑后,就明白对方是在故意逗自己玩了,长发披散在衣袍上显得很风雅,但同样在躲避时会更加累赘。 头发被揪得一痛,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功夫的陈黎回过头便恼怒了,因为他发现一枚石子把他的一小撮头发钉在了树干上。 咬了咬牙,陈黎知道如果这枚石头是落在自己身上,他怕是已经受伤了,这也算是对方手下留情吧。这种落差更是让他不甘心,就好像这么多年来的努力都毫无作用,望虚宫的名头也无法带给他丝毫优势,对方不惧怕自己任何方面。 长刀狠戾的滑过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碗口粗的树干被削出光滑的断面,树叶在摩擦之间发出影响听觉的噪音,陈黎的脚步已经快速游走在树林之中,不敢在会暴露自己的一个地方多停留一秒。 乌黑的长发布条简易的扎住,灰衣男子的呼吸都与黑暗融为一体,修长的身影在树荫下隐隐绰绰,让不远处的玉罗刹放下了捏着几块石子的手,不再用戏弄的方式对待,陈黎这么多年来的成长也足以让他认真起来了。 只是……太过浮躁了可不行。 “收敛好你的小心思,如果你无法在我面前保持冷静,我杀你轻而易举。” 轻柔的吐息近在耳边,玄色的衣摆带着常年沾染的熏香拂过脸颊,眼前还没有注意到对方到来的陈黎心头微跳,喉咙却连动也不敢动的感觉到一只手滑过,冰冷的指甲摩擦在皮肤,一如那幻觉般的杀意。 在陈黎以为他会掐住自己脖子的时候,刚才被靠近时的危险在眨眼间如潮汐般消退。他从刚才的窒息中回过神,抬手摸了摸脖子,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一道细微的血痕证明着玄衣男子的杀意并非作假。 有的时候容忍并不代表退让,玉罗刹就算是杀了陈黎,也能扛得住望虚宫的追杀。这次比试来得快,停止的时候却已经日落西山,黄昏的微风带着夜间的清寒,玉罗刹已经走出了树林。 唇瓣含住自己溢出血珠的指尖,微微的刺痛是许久都没有体验过的感受,玉罗刹走到了附近的小河旁,蹲□打算清理一下自己的手。在被自己想要抢走长刀的时候,陈黎还是超常发挥了一回,怎么都不肯脱手的握紧刀柄。 果然自己手指是比不过兵器的坚硬,被割断了一小片的指甲估计得花三四天才能长回来。相比只少了那一两个毫米指甲的玉罗刹,陈黎走出来的形象就格外糟糕,看在古代人在意头发的份上,玉大教主才放过了那里,但外袍和衣袖上就是坑坑洼洼的破洞了。 一脸灰尘的陈黎也走到了玉罗刹身边,这回倒是愿意放下了那变为锯齿型的长刀,手指还带着轻微的颤抖,本来打算伸入湖水中清洗的动作一怔,立刻握住了玄衣男子受伤的右手,哪怕是比试过后,他的手还是冰冷无比。 “出血了不能沾水。” “更不能沾灰。” 玉罗刹凉凉的瞥了一眼对方手上的灰尘,就这样也好意思来劝他,真不知道是谁更懂医术一点。陈黎倏地一下收回了手,连河水都不敢去碰,生怕污水感染了那块伤口,但他对于玉罗刹眼中的鄙视拒不接受。 “当初是谁拿药毒晕了我,我就不信你身上带了没有毒性的药物。” 这话还真被说准了,刚从玉琉尘那边过来的玉罗刹的确带了不少的药物,但那都是顺手牵羊拿来的东西,调配出来的药物全是不能内服的类型。玉罗刹扭头,不承认自己没有料到会受伤,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诧异的看见男子仅仅用手帕包扎的模样,明明自己都从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药香味……陈黎瞬间知道了原因,对方又在制作那种坑人的药物了。 “我身上带了药膏,虽然比不得你自己的手艺,至少还能用用。” 叹了一口气,瞧瞧自己身上的各种擦伤和止血的伤口,陈黎觉得自己完全是被报复了,可是能够伤到对方一丝一毫,对于自己来说也是莫大的成就。 玉罗刹不可置否的打量了一下男子狼狈的外表,完好无损的左手如闪电般伸出,陈黎眼前一花,就看见玉罗刹已经在打开一个药瓶,低下头嗅了嗅瓶子里的气味,将确认了药效的膏液涂抹在指甲上,男子的姿态优雅无比,而自己…… 陈黎默默的低下头,眼睛抽搐的发现腰侧位置的布料被完整的撕了下来,那里正好是放置药瓶的口袋,好精准的位置,他不会早就闻到了吧。 “这次是你输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神情之中看不见任何期待的意味,玉罗刹在上完药后斯条慢理的说道,似笑非笑的凤眸中一片漠然,又像是在观察着陈黎的态度。对于这种试探性的话语,望虚宫主表示习以为常了,真的当真就是自己输了。 “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依约完成。” “好啊,把望虚宫给我。” “不行,没有了望虚宫我就养不起你。” 陈黎想都没想的拒绝了,理由听得玉罗刹都愣住了,他的开支都是罗刹教为自己报销,什么时候需要陈黎来养了,不要败坏自己的名声啊。 “每次见面你必然要喝最好的茶水,要江南厨子特别制作的糕点,喜欢在依山傍水的环境下居住,衣袍的布料也得是京都手艺最好的人来缝制,就连平时用来安眠的熏香都包含着一些珍稀的药物和香料调配而成,起床后梳发的梳子是西域那边象牙雕刻的,以及香囊里缀着的珠子是空心的,里面放着各种不知名的毒粉。” 唇微微张开,自认为很好养活的玉罗刹错愕的听着这一连串的算账,不明白他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这些不都是自己日常生活的正常物品吗。 “楚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万万不能,没有宫主的身份我就无法找到你的行踪,没有望虚宫的财力,我就无法每年为你送礼,所以望虚宫很重要,暂时不能给你。” “暂时?” 陈黎一个俯身,乘其不意的时候直接勾住了玄衣男子的脖子,吻到了那片柔软的地方,剔透乌黑的眼眸中是满满得逞的笑意。陈黎不懂得什么是吻,这方面哪怕是有着理论经验的楚幽也无法教会他,但……只要是男人都懂得本能中的掠夺,更何况在梦中无数次就想这么做了。 “等你愿意和我在一起,这些当然是你的了。” “哦,楚幽真是教会了你很多啊。” 玉罗刹危险的眯起了眼眸,唇瓣在厮磨中被吮得绯红,灰衣男子在尝过了这份的味道后,便不着痕迹的转移到了下巴和喉间,被压在地上的身体慵懒的舒展着四肢。玉罗刹还真不怕对方想做什么,凭武力值就注定了陈黎甭想在他面前耍什么心眼,不就是一个吻,只要他敢索要,自己难道会给不起。 蓦然睁大了眼睛,手掌在滑入衣袍后紧贴在肌肤上,摸索见却碰到了一个好似会活动的,陈黎的手指一麻,眼睛珠子僵硬的转动着,顿时明白了那时什么东西。 “噗通”一声,灰衣男子被轻松的推入了河中。 玉罗刹支着胳膊坐起身,墨色的长发披落在沙石地面,玄色的衣袍勾勒出武者矫健的身躯,他优雅的从衣领处拿出了一只小蝎子,蝎子的八只眼都散发着无辜的光芒。 拍了拍手,他起身整理着自己的仪表,瞥了一眼水中起起伏伏的某人,转过头向回城的路走去,他觉得自己需要和楚幽好好谈谈了。 作者有话要说:o(╯□╰)o无比抱歉,晚来的更新送上! 感谢亲们还愿意支持我,扭头捂脸 mei扔了一个地雷 冰多维玛伊斯特扔了一个地雷 冰多维玛伊斯特扔了一个地雷 93最新更新 接到了父亲已经来到洛阳的消息,西门吹雪淡定的销毁了纸条,然后接着去固定的某处地方练剑,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自从老管家在自己的质问下不再吭声时,西门吹雪就明白这便是能够知道的底线,抱住剑的手臂微微紧绷,他又想起了父亲处处隐瞒身份的行为。 怎么可能没有介怀,西门琉尘可以知道父亲的事情,而他却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眼底浮现出隐隐的倔强,明明年龄不大,白衣男孩却还是挺直了背部,脚步沉稳的去完成日复一日的功课。或许一个孩子满脸冷肃的抱着长剑有些滑稽,但到了西门吹雪的身上却再正常不过,没有人会小瞧一个仿佛为剑而生的孩子。 剑对于他来说并非是玩具,而是从小就选择的一条道路。 “西门吹雪!” 还没有踏出自己暂住夏府的庭院,西门吹雪就听见了一个吵闹的声音,乌黑的瞳仁平静的注视着前方,印入眼帘的果然是夏梵青的宝贝儿子。不要怪西门吹雪在心中对师傅的称呼很无礼,毕竟玉罗刹本身就是个视礼法于无物的人,而他的儿子同样继承了那种天生就有刻入骨子里的冷漠和矜持,在保护着自己的时候,也将所有不相关的人拒于千里之外。 即使知道了呼喊自己的人是谁,他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目的明确的朝每日练剑的地方走去,和夏煜擦身而过的时候看似毫无异色,却被躲在一旁的隐一看出了几分厌烦之意,作为已经习惯了为少庄主分忧的老管家,他理所当然的把此事记录在案,相信主人会解决这个小鬼的。 夏梵青对于玉罗刹来说只是个促进孩子成长的工具,若是对方真的教导有方,他也会真心为阿雪的成长而喜悦,但同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始终是根刺,所以这位未来剑神的师傅再怎么热情招待友人,也无法让玉罗刹脸上的表情多一丝真心。 比西门吹雪小几岁的夏家大少爷瞪着这个名义上的师兄,在发现自己又被无视后,额头上蹦出几个青筋,当他想要发飙去和对方一决高下的时候,身后的小厮只好哭着一张脸将自己的小主人拖走。 “这件事不用通知给父亲。” 走在平坦干净的石板路上,似乎想起了夏煜的所作所为会带来什么后果,西门吹雪扫了一眼四周,在发现没有夏府的仆从在后开口说道。 隐一的眼神微微闪烁,望着这个逐渐成长起来的小主人,他悄声无息的离开了之前躲藏的地方,没有中圈套的发出半点声音。不过再怎么恼怒于夏家小鬼的无礼,隐一也勉强同意了小主人的话,决定在送给主人的信里顺便提到西门吹雪的意见。 而被隐一惦记着的玉大教主正挂着一抹无害的笑容,在酒楼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后,他施施然的走向了楚幽所在的地方。 起离开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所以桌子上原本的下酒菜都让女孩给吃完了,再加上店小二的及时清盘,房间内只剩下一些当地的酒水。玉罗刹推开楼上的房门时,看到的则是捧着白瓷杯子、像小猫一样小口小口舔着酒水的楚幽。 “小姑娘,空腹喝酒可不好。” 玉罗刹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清亮温和,少了身为魔教教主时的阴森诡谲,已经可以将气势收放自如的男子看上去极为平凡。但如果细心一点,自然可以从他的眼神中发现他的年纪不轻,即使忽略易容面具带来的影响,也能感觉到多了份时间和阅历沉淀下来的东西。 楚幽被突如其来的到访者吓了一跳,梗着脖子望向了来者,在没有看到陈黎的身影后略微有些失望。眼巴巴的看着玉罗刹,楚幽在脑海里不停的思索着到底该称呼什么,公子?阁下?叔叔……不对,按照师傅对这个人的态度,她怎么都要拉近一下关系。 想起陈大宫主往日干过的事情,楚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刚喝的酒水拉低了智商,不禁脱口而出道。 “师娘。” “是陈黎让你这么叫的?” 玉罗刹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然了起来,随后饶有兴趣的坐到了楚幽的对面,只不过注视着女孩的眼神让人背后发凉。无名的怨念从心底泛出,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不是这个女孩的从旁引导,恐怕陈黎也不会如此琢磨不定。 长袖掩住的手指微微捏紧,玉罗刹心想,看来要给陈黎那边安插眼线了,他忽然怀疑望虚宫中是不是传遍了自己的事情,所谓的‘师娘’二字真的只是口误吗? “不不不!我脑子只是一下子抽风了,请您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师傅绝对没有说过这种话!” 感觉对方的眼神越来越危险,这才反应起她对一个古代男子说了什么禁忌的话,本来想要承认的楚幽立刻清醒了过来,满脸羞愧的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她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巴掌,这可不是能胡言乱语的现代,自己这种满嘴乱开刷的习惯怎么还没有戒掉。 而且,就算是潜意识在讨好陈黎,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啊,毕竟谁攻谁受还是个大问题……不小心思维歪楼的女孩捂脸。 “别摇晃脑袋了,我怎么会怪你呢,你看看,头上的簪花都歪了。” 玉罗刹的眸中雾气流转,眼中的神情越发的温柔似水,就连原本平凡无奇的面容都生动起来。作为一个习惯了颠倒是非的邪派,他向来是有本事把谎话说得比真话还动听,但他这回提前一步的来意可不是给楚幽增添印象值。 五年了…… 这五年来陈黎的一切纠缠背后,都有这个家伙的功劳,这世上能看戏这么久还不付出代价的人不存在。既然都主动送到了眼面前,也满足了楚幽一探究竟的目的,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人离去,要知道他早就想要给对方一个教训了。 唇角的笑意略显艳丽,其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味,玉罗刹选择性无视了楚幽先去的失口,手指从女孩秀气的发鬓上滑到耳际,一对玲珑富贵的金葫芦耳坠被捏在指尖把玩,惹得活了两辈子的楚幽都面红耳赤,指腹摩擦着耳洞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调戏了。 “不用担心,陈黎只不过是找个地方梳洗一下去了,稍后就会过来,你有没有兴趣来和我谈谈某个人,比如说……陈黎。” 原本清朗如青年人的声音不知不觉低沉下来,尤其是说到陈黎二字时,玉罗刹的语气有点意味不明。楚幽这么一听,反而挣脱出了刚才的尴尬情形,坐在椅子上的腰板挺得笔直,一颗被古代社会折磨的心顿时澎湃起来,这个男人能够有了解对方的心思,这可是个好兆头啊! “你想了解哪个方面的事情,只要我能说的都可以说!” 本性就是个直肠子的少女虽然在穿越后改变了不少,不知是不是一朝变孩童的经历,使得她经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好在楚幽也知道什么是底线,不会傻到将师傅的事情全部拱手托出,但是有些事情不方便师傅来问,她这个弟子只好来效劳了。 玉罗刹还没来得及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女孩便用欲言欲止的神情望着自己,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那个,哈哈,毕竟师傅喜欢你,我只是想问前辈,你有没有……” 磨蹭了几下,在对方玩味的示意下,楚幽决定透露一丝话题,然后干笑的开口说道。 “师傅最近被宫里的长老逼着娶妻,是不是这个年龄的人都要这么做?” 一出声几乎是带着寒颤,楚幽僵硬的保持颈部姿势不变,手心和背后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她无比佩服自己扭转话题的方式,否则现在就不会仅仅是温柔的握住脖子了。楚幽内心无比抓狂,陈黎完全没有和她说过对方的身份,她顶多猜想着这人肯定拥有着武林中人的性格,哪里知道一句话就会踩地雷,这货也太喜怒无常了吧! 把所有求救的呼喊默默咽下,一接触玄衣男子的眼神,楚幽什么胆量都瞬间萎了下来。传说中的杀气没有感觉到,也没有什么无形中的威压,莫名的认为自己说了会死的话。 不要妄想在被掐着的时候说什么,必须耐下心来等。 可能很难活下来,但也并非一定会死,而活着的契机,就是一直没有来的陈黎。 玉罗刹敏锐的发现对方冷静了下来,看来也不是特别愚笨,可惜这几年被望虚宫中的世外生活给迷惑了,忘记了她的生死不过是别人的一念之间。舍弃了过往的穿越者如同浮游之萍,如果不牢牢的抓住安生立命的事物,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这个世界的漠视。 “她怎么惹到你了?” 说曹操要到,曹操就到,陈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刹那,楚幽简直想哭给这位宫主看。 待陈黎一身整齐的回来后,原本郁闷的心情立刻不翼而飞,疑惑的打量着房间内的情况,他刚想要上前一步,玉罗刹便似笑非笑的转过了身,握住女孩脖子的手犹如抚摸般优雅。 “陈黎,我想杀了她,怎么办?” 看见陈黎沉郁下来的眼神,楚幽暗叫糟糕,她敢发誓玄衣男子是故意的,再这么继续下去,陈黎会救她的可能性极为渺茫。再一次面临着会被舍弃的危险,她脸色慢慢苍白下来,几乎是惶恐不安的四处寻找着解救自己的方法,视线凝滞在近在咫尺的衣袖上,上面金色穿过的花纹似乎十分眼熟,最后的灵光一闪而过。 “师傅,我想起来了!对,是佛经,西域梵文……” 罗刹鬼…… 最后的的三个字惊骇的无法吐出,楚幽眼前一黑,软软的倒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奉上,捂脸路过,谢谢亲们的支持和地雷轰炸! kk扔了一个地雷 笙箫扔了一个地雷 94最新更新 狭长的眼瞳闪过一丝杀意,随即被涌动的雾气掩去,玉罗刹看着自己被削去一截的衣袖,白皙的手腕上浮现出一道浅浅的红痕,片刻后好就似胭脂般的殷红起来。刀气仿佛还在手腕残留少许,他优雅的站在陈黎的对面,忍不住掩唇吃吃的笑了起来。 厢房中的气氛顿时压抑了起来,别看玉罗刹笑了,这回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楚幽非但没有死,还被陈黎单手揽着护在怀里,昏厥过去的女孩脸上还有着没回过神来的惊恐,看上去格外的可怜。玉罗刹放下了自己被刀气袭击的手腕,以往可以立刻平息的情绪仍然有些失控,他愤怒于自己竟然认为陈黎不会出手,更愤怒楚幽仗着后世的知识差点说出他的来历。 这场游戏玩得太轻松,也玩得太久,才让他忘记了自己从来不是游戏江湖的浪子。西方玉罗刹是魔道魁首,而他费尽心思隐瞒着身份,决不允许几年的成果覆水东流。 “陈黎,把楚幽交给我,我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和这具身体的优秀外表一样,玉罗刹真实的嗓音同样极为惑人,只不过他向来带着几分温柔的笑容透出煞气,彻底撕裂了伪装出来的无害。 “你为何不肯相信我呢,就算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也不会做出有害于你的事情。” 猜到楚幽之前所说的话至关重要,望着忽然翻脸的玉罗刹,陈黎的眼中微微挣扎了一下,虽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哪些情绪阻止了自己,但他到底还是舍不得把人交出去。 “相信?你若是没有派人监视阿雪,我倒是还可以付出几分!” 最后的机会被对方放弃,玉罗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阴冷,连话语都直截了当起来。早在陈黎顺藤摸瓜找到儿子的时候,他就不该留下这个隐患,现在倒好了,一旦陈黎查到了罗刹教,西门吹雪就可能暴露在中原势力的视线当中。 鬼魅般的身法几乎令肉眼扑捉不到,玄衣男子下一秒就在眼前失去踪迹,陈黎神情凝重的匆忙后退,但是怀里多了个人的重量到底是让他的动作慢了一点。额角的冷汗滑落下来,陈黎蓦然感觉到手臂上多了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而楚幽的身体大部分都靠右手托住。 发现了对方下意识避让的心思,玉罗刹温柔一笑,一身强绝于世的内力不再掩藏。白玉般的修长手指的轻按,紧接着令人牙酸的嘎吱一声,陈黎右手臂的几处穴道被玉罗刹的内力一击,短时间内,他的手腕连带着关节都瞬间拉错位。 来不及抽身离去,眼看着楚幽命悬一线,陈黎心知认真起来的玄衣男子比他强太多,而且若是再让对方的手停留下去,怕是他的手臂都要给废了。 既然无法后退,陈黎干脆欺身向右手侧撞了过去。只注意着陈黎反应的玉罗刹正打算出手,然而由于两人的身型相仿,他没有防备的被对方的刀柄撞到了腰腹,在丹田处流转不息的内力一滞,玉罗刹指上施加的力量不得不弱了下来,也让陈黎终于等到了空隙。 陈黎趁机让左手反握住刀,唰的一下,雪亮的刀锋果然让玉罗刹选择拉开距离。而他自己则把右手抱不住的楚幽往空中一丢,勉强让女孩砸到了屏风上,倒落在自己身后的安全地带。 玉罗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楚幽,然后慢慢的转移到对方的脸上,好似在重新认识这个灰衣男子。陈黎的呼吸都被气势压得急促了几分,冷静下来,他也难免有点懊恼,就因为楚幽的小命,自己这回算是把喜欢的人得罪狠了。 “你是一定要和我为敌了,望虚宫主。” “我说不是……你能放过我吗?” 第一次体验到何谓有口说不清的无奈,陈黎除了感到棘手以外,莫名的有几丝安心,能够让玉罗刹动怒,也代表着自己终于能牵动对方的情绪,而不是永远都捉摸不定。 觉得争论毫无意义,玉罗刹没有再做任何回答,径直走出了厢房。这种反常的行为让陈黎和门外的隐二都为之一怔,常年跟在玉罗刹身边的隐二偷偷瞄了一眼,瞬间毛骨悚然的低下头,原来面无表情的主子比以往都可怕。 掀开帘子,玉罗刹上了自己的马车,默默走在后面的隐二立刻坐上了车夫的位置,挥着鞭子驱赶马车朝城内的某个地方飞驰而去。 酒楼上,陈黎一直看着玉罗刹离开的方向,想要打个跟踪的手势时又停了,手指焦躁的摩擦着悬挂在腰间的长刀,他转过头看向没有苏醒迹象的楚幽,眉心皱起一道细纹。 就算不清楚玉罗刹会怎么招待他,他也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他离开洛阳城了,而楚幽现在看似完好无损,也只是表面上罢了。玉罗刹松手前的暗劲极为阴毒,楚幽能活下来便是万幸,也不知道这一次值不值得他这么做。 “总是如此神秘,我自然想知道你在掩藏什么。” 颇为郁闷的低喃了一声,陈黎关上了这扇窗户,没有去管楚幽就离开了厢房,过了一会儿,小二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厢房,就把女孩给抗走了。 小二带着人路过楼下时,趴在桌子上的掌柜好像什么都没看见,继续翻了个身睡觉。 原来,这里本就是望虚宫的产业之一。 几番转移,玉罗刹来到了孟澜在洛阳的据点,坐在洛阳有名的青楼楚馆当中,他放下了手中刚得到的资料,斯条慢理的拂开衣袖磨墨。心绪随着磨墨的时间沉淀下来,玉罗刹眼中的神情恢复了常态,执笔将自己的想法整理出步骤来。 陈黎既然有胆子踩过他的底线,他怎么也得给以表示。 轻轻的吹了一口宣纸,浓郁的墨汁一点点的变干,玉罗刹轻嗅着空气中墨汁和胭脂花粉混合的味道,房间的隔音效果再怎么好,底下吵杂的声音瞒不过他的耳朵。 如果排除以前的记忆,这可是他第一次来逛青楼。本来按照自己的想法,怎么也要去自家经营的青楼,问题是陈黎给他带来的不稳定性因素太大,玉罗刹要尽可能减少自己的痕迹,那么孟澜这边的势力便可以为他打掩护了。 花了一个晚上来处理事情,等到玉罗刹把当初布局狠狠的给扩大后,夜空已经隐隐能看到晨光了,他倒没有多少睡意站起身,准备去骚扰一下被他控制的孟澜。 “孟澜,笑一个。” 凌乱的刘海遮住了妖异的眸子,玉罗刹蹲在青楼地底的密室之中,仿佛没有看见孟澜被锁链锁在墙壁上的四肢。食指勾起男子的下巴,他饶有兴趣的看见孟澜僵硬了起来,心底判断着对方还剩下多少意识。 好似一瞬间点燃了怒火,悬空的锁链猛烈的晃动了几下,长发下露出的面容阴柔俊美,被迫抬起下颌的孟澜双眸满是血丝,被折辱的恨意充斥在其中,玉罗刹毫不怀疑对方若是可以自由行动,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而不是和平常人那样逃走。 “成为了阶下囚还敢这么看着本座,真是高傲啊,孟澜。” 拍了拍对方削瘦下来的脸颊,玉罗刹折腾人时的笑容相当灿烂,可以说孟澜很无辜的受了陈黎的牵连,被他当做发泄的炮口了。 “不,应该称呼你为大长公主之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支持,两点多钟了,困……圈圈扛不住睡意了,字数虽然少了一点,但是情节都写了,圈圈滚去睡觉啦(~﹃~)~zZ 晚安…… 嘉斯特扔了一个地雷 钱坤扔了一个地雷 钱坤扔了一个地雷 金星凌日扔了一个地雷 95最新更新 “什么鬼任务!要我选择刺杀望虚宫主或者刺杀南海白云城主?” 玉琉尘一脸绝望的盯着面前的老头,恨不得把手中刚得到的任务信件砸到对方的脑袋上,让他去尝试一下被刀戳死或者被剑抹喉的感觉。 “是啊,小兄弟年少有为,虽然望虚宫主年岁比你大许多,但这几年新任的白云城主年龄与你相仿,推荐你选择他哟。” 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头打了个哈欠,坐在发布任务的老爷椅上淡定喝茶,脸上的皱纹随着他的笑容变得犹如盛开的菊花,一抖一抖的格外不怀好意。要不是看着这个少年情绪失控,而且任务难度的确太高,他才懒得说什么意见呢。 “问题是我打不过啊!”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那当然是绝世的剑法…… 脑海里反射性的蹦出了武侠世界堪称传奇的对决,玉琉尘就浑身抖索起来,在组织里被培养出来的自信都被抛到天边去了。‘真’西方魔教教主之子·‘伪’杀手少年的玉琉尘脸色扭曲,哪怕身上由组织下的蛊虫,但他有理由认为逃跑会比执行任务来得有一线生机。 “难道是有人给你情报了?你又没有和他们交手过,怎么感觉你对他们很了解。” 诧异的瞥见玉琉尘苍白的面容,不知道活了几把年纪的老头摸了摸下巴,精光在浑浊的眼睛乍现,他笑吟吟的询问道。 “我不了解,可是我听闻过他们,不论是白云城主还是望虚宫主都很有名。” 勉强压制住一时失态的颓废情绪,玉琉尘冲对方翻了个白眼,他曾在白洛奇手上养了几年病,自然了解这类老怪物的心理变化。 陈黎和叶孤城接任各自家业都超过五年,可谓是江湖中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一个是成名已久却行踪不定,整天追在玉罗刹背后意图诡异,一个初入江湖就击杀数个海外剑客成名,是未阿弟西门吹雪未来的对手,若没有这次被敌人抓住的意外,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和他们对上。 “你们找得到望虚宫主?” “当然有,他最近就在洛阳,牡丹花会结束之前他不会离开。” 对于这个回答,玉琉尘对此最有狐疑的权利,他相信组织在情报方面的能耐,只不过陈黎在反追踪方面的手段更是与玉罗刹有得一拼。望虚宫的在中原武林的势力极大,他在心里赛选了一下父亲说过的所有一流教派,没发现有谁能扛得住陈黎身死的后果。 难道…… “你们是想要我当替罪羊!” 手掌重重的拍到桌子上,点漆般黝黑的眸子顿时燃起了怒火,玉琉尘这才想起了自己真实身份的价值,不管刺杀行动是成功还是失败,中原望虚宫都会和西域罗刹教对上。玉琉尘的心肝一抖,届时被陈黎知晓了他的身份,怕是玉罗刹可能会舍弃自己。 他不怕自己被困在诡异的杀手组织里,但他害怕自己的存在妨碍了西方魔教,最后失去了这份最大的依仗。 “嗤,你以为你是谁,乖乖去完成任务,否则你会知道这份绝杀任务失败的下场。” 恶意的审视着这个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的少年,老头子看似狠戾的逼迫对方做出选择,实际上他自己也在心里嘀咕这是怎么回事。 “说吧,你是选择是什么,望虚宫主还是白云城主。” “……我选望虚宫主。” 默默的预计叶孤城在这个年龄的武力值,并且在已知的西门吹雪的实力上乘以0.5倍,玉琉尘十分蛋疼的选择了一个想对他而言‘容易’的。 苦逼的拿着任务单走出密室,过一会儿,去另一边领到了情报的玉琉尘满心憔悴,暗自吐槽陈黎停留在洛阳就算了,干嘛连行踪都无法掩盖住,难道他想要送牡丹花给父亲吗?他觉得玉罗刹接到花的第一反应绝对是皮笑肉不笑。 ——美人如斯,见之忘魂,闻之色变。 在他心中,陈黎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去招惹陆小凤传奇中隐藏最深的幕后Boss,玉罗刹相当非常适合石观音养殖过的罂粟花,而不是牡丹。揉了揉脸上抠不掉的易容面具,玉琉尘在这段时间忧伤的认识到现实真残酷,他并没有再次穿越,而是由富二代转为了没有自由的杀手。 嘤嘤,他不要转职啊! 被玉琉尘怨念着在陈黎打了个喷嚏,经过几个当地大夫的看诊,他这段时间为了让楚幽尽快苏醒,不得不输送内力压制毒素。疲惫的收回了放在楚幽背后的手,年少的女孩毫无知觉的软倒在他膝盖上,发鬓间插着的小巧珠花滑落到了床榻上,那是她哀求着自己才得到的生辰礼物。 “真麻烦,为什么要招惹他。” 食指戳了戳她的鼻子,陈黎一脸郁闷的说出了和玉琉尘相似的话,但他怨念的自然是不知好歹的楚幽,害得他和心上人的关系沦落决裂。 “怎么办,我现在找不到他,如果去夏梵青那里找他儿子,他会不会生气。” 眼皮下,楚幽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像是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只是怎么也睁不开来。陈黎伸手给她探了探脉,发现还保留神智后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救回来结果却乌龙的死了。 “阿雪很可爱,武学资质也很高,若是我能和他父亲在一起,望虚宫交给他继承也无所谓。” 脑海中浮现出从小看到大的白衣少年,陈黎托着下巴坐在床边走神,清隽俊秀的容颜上略带深陷情思的忧虑。这几日他很认真的思考接下来的发展,他不认为对方临走的怒意的假的,那么如何打消这份怒意是首当其冲的问题。 一想来发现小命保住的楚幽动弹不得,沉重的眼皮遮挡住了她的视线,但她也敢肯定这位师傅又在想念玄衣人了。默默的在心底垂泪,呜呜,她只不过是怀疑了一下玄衣人的来历,结果就变成半植物人了,尼玛那货的好凶残啊。 “楚幽,你如果猜到了他的身份就转一下眼睛,如果只猜到了来历就转两下。” 被戳着眼睑要求回答问题,楚幽恨不得咬下那只把他当猫咪逗的手指,她又不是望虚宫养着的那只白色肥猫! 身体还保持在趴在陈黎怀里的姿势,隔着衣袍仿佛还能感觉到肌肤的温度,楚幽此时没有任何碰到异性后的羞涩,木着一张脸就是不动眼珠子一下。陈黎等了半响没有结果,眼眸微微眯起,他确定不是楚幽无法控制眼珠子,就是不愿意说出来。 “你忘记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手指轻柔的握住女孩纤细的脖颈,比起玉罗刹那时的举动还要冷漠一分,陈黎似乎不耐楚幽的闹变扭,直接逼她说出答案。 楚幽一瞬间悲伤逆流成河,但她也没敢感忘记当初留在陈黎身边的理由,于是左右两颗眼珠子转了一下。 “原来只是猜到这些啊,那他怎么会想要杀你,莫非仅仅是来历就能让我猜到身份。” 眼神有些遗憾的看了看楚幽,陈黎还以为能得到物超所值的事情呢,不过救都救了,他也不后悔罢了。无所事事的推敲着起对方隐藏身份的原因,陈黎不禁心想难道是自己的错,要不然怎么会逼得他五年来连易容面具都从不摘下。 扣扣的敲门声响起,门外刻意压低的嗓音传出,是望虚宫的人。 “启禀宫主,线人来报。” 把怀里软绵绵的女孩放平到床上,并且盖好被褥后,陈黎才拉下床前的帘帐走出来,神色依然是万物随心的冷静。 “江湖中传出……” 一身茶点老板模样的人跪在地上,先瞅了瞅没有任何表情的宫主,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望虚宫主乃叶城主的堂兄,所以在上任城主逝世前就得到了有关前朝皇室藏宝的消息,而且随身携带了开启藏宝库的信物——血玉雕成的家传玉佩。” “继续说。” 听到自己母亲给予的玉佩有了这么一个‘意义’,陈黎疑惑的望着对方,不明白这么无厘头的消息有什么值得重视。而且……为什么叶孤城家里的宝藏在哪里他会知道啊,叶氏虽然是母亲那一方的亲戚,可不代表他就能插手白云城的机密。 “宫主,虽然白云城是否有藏宝一事一向是个悬念,但在这条流言被宣传开之后反驳的人很少,似乎有几股势力在背后煽风点火,这几日进入洛阳的人越发来路不明,很不妙,您在洛阳的行踪好像被暴露了。” “怎么会,望虚宫没有去管流言吗?” 陈黎的眉宇微扬,有些不再掌控之中的讶然,历来和皇室牵扯到的都没什么好事,更别说是和钱财有关的消息,名利总是让江湖人追捧。 “宫中几位长老说,这是您的私事,他们也不了解您是否真的值得藏宝室,请您回望虚宫详谈。” “……我不回去,反正没有望虚宫,堂弟会处理这件事的。” 扭过头,陈黎装作无事的喝起茶,就是没有同意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欧阳少恭酱的补分和诸位的霸王票轰炸,圈圈羞愧掩面,更新奉上! 小舞扔了一颗地雷 钱坤扔了一颗地雷 kk扔了一颗地雷 96最新更新 洛阳,牡丹花会。 漫天花香亦不过是陪衬,此时的洛阳人声鼎沸,不少文人才子为观这牡丹争辉而共聚一堂。所以在花会开始前的一段时间,懂得享受的人就包下了河上的画舫,人多的时候总少不了倚歌卖笑的青楼女子,他们也同样期待着那些甚少露出一面的花魁伴着鲜花登台。 天还未暗,河边的灯笼都准备好了挂的位置,洛阳河上一时间轻声笑语不断。 河上悠闲的停泊着一只只画舫,唯独一只画舫上毫无艳丽的花纹,素白的窗纸和青色的栏杆,仿佛都流显出一种文人才有的清高。但表象都是用来迷惑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若是有人进去瞧一瞧,便会发现其中不管是布置还是摆设,都是一等一的奢侈。 穿过重重珠帘,隐二目不斜视的垂头前行,直到端着的小点心都整齐的摆好在茶几上,才跪在厚实的毛毯上悄悄抬头看教主。他是除了隐一莫一以外陪伴罗刹教主最久的一个人,然而时至今日,他才真正获得了对方的信任。 怪不得隐一总是说主人没那么吓人,还真的是……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呢。 墨色的长发似乎还沾着湿气,柔柔的铺散在身下垫着的白熊皮上,看上去二十七八的男子斜卧在高枕上,慵懒的眉宇透着属于异域的绮丽。四月的天还带着清爽的凉风,他只着了一件简单的亵衣,腰腹上披着薄薄的毯子,听到隐二到来后才半阖着眼眸问道。 “几时了?” “主人,酉时了。” 氤氲的西域熏香在香炉中潺潺腾起,浓郁中渗入甜蜜的花香味道,刚睡醒的玉罗刹还有些松怔,所以当他闻到房间里熟悉的熏香时,恍然的想到了当初穿越不久的自己,那时的他每日每夜靠着它才破除梦魔,换得一次安稳的休息。 哪怕现在已经不需要平抚焦虑的情绪,这个习惯还是遗留了下来,即使,他因此永远失去了做梦的能力。 “给我备好衣物,我要外出。” 支起下巴望着那个香炉,玉罗刹没有忽略快要暗下来的天色,想了想,便开口说道。隐一点了点头,明白这是教主不打算在这里用膳了,行礼后,他躬身离去,心想这回连绣了西域花纹的亵衣都要换了,决不能再出现第二次纰漏。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能令教主一醒来便惦记着的……准没好事。 还不知道被属下无意间吐槽了,玉罗刹漠然的拿出属于他的玉牌,指尖拂过反面刻录的梵经,心头一片空冥。蓦然间挑起唇角,他可没有忘记楚幽的说法已经十分接近他的本名了,人间唯一的罗刹鬼啊,不正是他玉罗刹吗。 楚幽的畏惧,和陈黎五年为变过的追逐从眼前闪过。 想着想着,玉罗刹开怀大笑的仰倒在卧榻上,最后在隐二不明所以的目光下,补充了一句。 “拿个半截的面具过来就行了,不需要带易容的物品。” 隐二闻言一怔,一股寒意泛上心头,他不是没有听到过骇人的命令,但这种命令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这么多年来,他敢发誓教主的温情都在孩子身上用光了,而如今……代表着教主对陈黎的忍耐心耗尽了吗。 不…… 如果真的是那样 ,何必露出真容? 怀着满头疑问的离开,隐二哪里想得到这仅仅是玉罗刹的一时兴起,再者人皮面具戴久了其实很疼的,他表示肆意的活了这么多年,偏偏遇到关键事总是要掩盖真身,何不如真正放开手的干一场,了结这一场洛阳之行。 陈黎,望虚宫…… 还有孟澜那个麻烦的家伙,解决完了就骑马回西域,坐马车什么的累死了。 看见隐二很快的回来了,玉罗刹翻了个身,利落的起床准备更衣。估计等他弄完了这边,魔教的事物又不知积累了多少的分量,唉,他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阿雪为他分忧,至于玉琉尘……算了吧,他连古代的偏僻字都似乎没有记全。 门口的珠帘碰撞,下一秒,他拿起面具带上,鬼魅般的消失在房间里。 就在洛阳河的不远处,陈黎推开一半的窗户,清风徐来,吹散了他耳际的发丝。近日来得到的消息越来越对他不利,如果还不像望虚宫里的长老服软,怕是连叶孤城来洛阳的情报都要截下。 管那么多干什么,不就是不想成婚嘛, 叹息落下,他刚回过身便听到轻微的动响,倏然朝湖边望去。 杨柳荫下,玄衣人用半截面具遮得住眉眼,却遮不住唇角的笑意。他步履翩翩而来,贵气天成,又不缺强者本身的从容自信,引得周围的闺阁女子羞红了脸颊,一路上收获了许多朵大胆丢出的鲜花。 似乎感觉到了谁的视线,玉罗刹捏起自己佩戴的面具,优雅的缓缓拿下。陈黎的呼吸都停滞了下来,怔愣的望着落下的那个方向,率先印入眼帘的是那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一旦注视到了就无法移开。 面具就这么一点点脱落,和他心中一直勾画的模样重合,无法令人产生半点失望。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求凰。 陈黎忽然想到了琴曲里的词,那何尝不是他的心情,思念已成疾。不论这样的爱意是否来自于武学心法的灌注,但不可否认,对方总是有着让人倾心的魅力,他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此刻的心动。 窗台前,牡丹花妩媚的绽放,一片粉白的花瓣迎风落在了河畔上,荡起细腻的波纹。 “花会到了,你要和我同去吗?” 询问的语气中带着不经意的慵懒,玉罗刹享受着此刻不需要掩饰外表的感觉,这么多年了,他还真的是第一次坦然走在大街上。若不是为了把陈黎勾搭过来,他也起不了这种心思,毕竟人终究不是鬼神,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迷雾之下。 他是谁? 他是玉罗刹,但排在玉罗刹这个名字之后,他才是西方魔教之主。 “邀请我之前,不打算告诉我名字吗?” 手指放在窗沿上,陈黎目不转睛的看着玉罗刹,时隔了五年的时光,他和当初一样执拗的问道。说来也可笑,认识了这么久连一个名字都不清楚,但陈黎就是认准了这个人,无论改变了多少次面貌和身份,他总有一天会抓到对方。 “陈黎,你不来的话,我就自己去逛了。” 合上面具,玉罗刹无视周围恋恋不舍的目光,毫不动容的打算向前头走去。 “等等!” 明知是激将法,陈黎只能发挥轻功的能力,直接从窗户口飞身而下。望虚宫以每代宫主皆为顶尖高手而出名,所以陈黎的轻功步伐同样是江湖一流程度,当他的脚步踩踏着屋檐掠过,轻盈得犹如一只山中悠闲的白鹤,不带红尘俗世的烦恼。 玉罗刹半眯起眼,似乎又看见了初入江湖时的陈黎,平静得好似一汪幽深的清泉。现在的话……他冷眼瞧着这个家伙靠近的举动,不带恶意的嗤笑了一声,估计陈黎的心思也黑了不少。 “一起去吧。” 手指握上,陈黎走到他的身侧,抿唇笑得极为好看。 “放开。” 敢情给点阳光就灿烂了,玉罗刹斜睨了陈黎一眼,虽说这个时代对男风还算开放,但不代表他愿意在大庭广众下被姑娘认为是断袖。他的右手微动,紧接着袖袍里便窸窣的爬下来一个东西,落到了对方的手背上。 陈黎僵硬的低下头看,那玩意三对侧眼各有芝麻大小,它直勾勾的盯着他,小小的蝎子尾巴耀武扬威的甩着。被这个蝎子扎过很多次,陈黎几乎对它反射性过敏,但为了不松口玉罗刹的手……他到底是强忍了下来。 喜欢的人嘴巴毒就算了,为什么身上还带毒的东西啊…… 怨念的心想着自己为什么不是百毒不侵,否则哪里会爬上床后被踹下去,陈黎坚定的紧握住他的手,十指交叉,连指腹处的薄茧都没有忽略,细细的感觉着他手上的温度。 “楚幽的事情你就原谅我吧,她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信我一回好吗?” 陈黎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并且话一说完后就松开了手,他知道对方比自己还听不进话,这么僵持下去倒霉的绝对是自己。 玉罗刹冷哼了一声,不可置否的收回了毒蝎,反正早晚有和他算账的一天。陈黎看他的态度,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有立刻翻脸已经算好的了,现在就全心全意陪对方去看牡丹花会。 “呐,我们去那边吧,有很多人家摆出了屋子里精心养的牡丹花。” “你打听过?” “听说你要来看花会,我自然去了解了一下往年的情况。” 面对着心心念念着的人,陈黎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耐心,生怕自己的闹了什么笑话。不得不说,这种行为还的确让玉罗刹的心情上浮了一些,不再凉飕飕的看着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奉上,打负分的人也请住手吧T_T 感谢金星凌日扔了一个地雷!么么哒,金星~~ 97最新更新 少年从埋头苦吃中抬起头,看着桌子上狼藉的餐盘后,他才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感觉失去了管束,他又变成了野小子了,这样下去如果见到父亲,恐怕第一件事是把他丢到专门的地方派人矫正。 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荷包,发现里面的银两所剩无几了后……玉琉尘的眼神更加忧郁了。一路上用最好的马车赶路,吃最好的东西,住最好的客栈,他的钱就是这么被那些黑心店给坑光的。 “小二,结账。” 想着不能以吃临死前最后一餐的心态过日子,他揉了一把僵硬的脸皮,果断的在吃饱喝足后先去睡一觉。至于那个所谓的暗杀对象,就等他什么时候碰见了陈黎再考虑吧,毕竟那货虽然性取向不正常了一点,但武力值绝对一流啊。 “好咧!” 将一块抹布搭在肩上的小二到这一桌前,正要清算所有饭菜加上茶水的钱时,却发现原本打算递上银钱的少年呆住了,双眼震惊的望着窗外。玉琉尘艰难的移开视线,手狠狠的捏了一下大腿,然后靠着痛感才恢复了冷静, 卧槽,在他不见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玉罗刹会和陈黎在逛街,而且还是露出真容!这完全不正常啊,按照他一贯的理解,玉罗刹见到陈黎的第一想法,难道不是怎么弄死对方吗! “小二,如果你看见老爹和他的追求者走在一起,并且老爹原本就没有老婆,你是该祝福他找到另一半,还是该努力干掉那个家伙?” 被拽住衣袖问话的店小二抽了抽嘴角,但对方渴求回答的眼光太急切了,让他只好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自己的情况,吱吱呜呜的说了个答案。 “不可能杀人啊,如果我爹没有我娘的话,我也不反对他找另一个啊。” 看见少年莫名恍惚起来样子,再联系到之前望向窗外的反应,店小二仿佛想到了什么情况,不禁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后娘这种人总是会出现的,这个貌似家境不错的少年恐怕无法接受现实呢。 “只不过还有个前提,后娘不能对我很差劲。” 要对自己不差劲…… 玉琉尘木然的眨了眨眼,努力回忆起陈黎的所作所为,因为玉罗刹把他的身份藏得恨死,所以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从阿弟对陈黎的反感态度来看,貌似他表现得很糟糕,要不然进化为伪面瘫的西门吹雪没道理动怒。 那么,果然还是杀了吧! 左手握拳在右手心上一锤,cos伊尔迷的玉琉尘决定为杀手职业画上一个满分。 等等…… 爹都近在眼前,他干嘛不直接找他求救! 走过酒楼旁,玉罗刹微微抿唇笑了,指尖拂过肩膀上落下的花瓣,一举一动说不出的文雅。然而陈黎却下意识的抬头看,感觉之前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了,只是没有察觉到杀意才忽略了。 “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这样的一天恐怕曾经没有料及吧。” 没有停下脚步的离开了酒楼的范围,绕了一圈远路去各处赏花,结束了之后,玉罗刹便带着陈黎前往洛阳河上的画舫。 “要去看看夜里的牡丹花吗?” 戴上半截面具,唇角犹带笑意的玉罗刹抬眸,狭长的眼瞳泛着极为深的碧色,好似墨中晕开的一点点色泽。陈黎站在湖边看着他先一步上船,黄昏降临时的天空倒影在湖面,将整个湖都染成了缱绻的画面。 “好啊。” 清澈的眸子柔和得不可思议,少了追逐在身后时的焦躁,他的气质内敛而纯然,一点也不像玉罗刹接触过的其他人,总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愿望和渴求,连眼神都多了份浑浊。财富名利,武学地位,这些都是江湖人所追寻的,可是陈黎只是为了从绝情中解脱。 拿自己当磨刀石,二十年的约定只为有朝一日破除迷障。 可惜…… 连真心假意都分不清,又怎么能明察本心,突破功法的限制。 玉罗刹低笑了一声,指尖拨过遮住内外的门帘,他朝着里面走去,眼神示意隐一不要出现在这里。说起来他从没有和陈黎这般相处过,倒是个不错的体验,反正……陈黎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洛阳河上的灯笼好似条长龙摆在两岸,直到这个时候,才算真正热闹起来。 脂粉的气味从远方的风中吹来,作为寻欢作乐的画舫自然艳丽非常,即使在夜晚的灯火烛光当中,那也是能令湖边看热闹的人眼前一亮。还没看见真正的花魁出场,陈黎就被灌了一肚子的酒水,眼神清亮的时而望着窗外,时而看向对面坐着的人。 “这个酒是你酿的吗?” 隐隐的梅花香从酒中透出,味道清淡,酒劲却格外的浓烈,很明显不是外面卖的那种。 “不是,阿雪酿的。” 提及自家的儿子时,玉罗刹的笑意加深了不少,带着点点满意。阿雪的性子很别扭,但对陌生的东西学习极快,也不枉他特意去教他怎么酿酒,使得自己的寿辰不用再喝一些玉琉尘酿的劣质酒酿了。 “我还以为阿雪只愿意练剑呢……” 诧异的看着杯中的酒水,陈黎想到那个每次都冷脸对自己的少年,没想到他还会酿酒给他父亲。 “人总不可能就学一样东西,我不求他样样精通,但疏通一二是必须的。” 遥望河上的灯火,歌舞亦不过是这片美景的伴奏,玉罗刹轻嗅空气中飘来的味道,即便是牡丹花也遮不住女子的香脂腻粉。发现陈黎挺有兴致的观看河上的节目时,玉罗刹漫不经心的眯起眼,指尖轻弹白瓷杯,一滴莹润的水滴从杯中激射而出,打向陈黎的眉心。 移开目光,陈黎刚想伸手挡住袭来的东西,却在看见玉罗刹饶有趣味的关注时一滞,只好任由水滴落了下来。 眉心微凉,梅花酿的清甜散发开来,陈黎默默的伸手擦干净,然后执起酒壶为对方半满的杯子倒酒。被他温顺淡定的态度打消了心中的恶劣,玉罗刹随手拿起八分满的酒杯饮下,十分嫌弃的说道。 “你真无趣。” “……不久前,你曾对我说‘你真有趣’。” 目光幽幽的凝视着玉罗刹,陈黎表示自己的记忆很好,不假思索的说出了他们书信交流时的一段话。 “陈黎……同样的招数,用上一百遍也没有效果。” 很自然的捏碎了手中的瓷杯,玉罗刹拿起手绢就往里面吐出了酒水,只不过陈黎这回没再用扫兴的迷药或春丨药,而是…… ——鼎鼎有名的阳痿药。 玉罗刹脸色发绿,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酒壶劈头盖脸的往对方脑袋上砸去。 “你这个神经病!”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女人香。” 幽怨的视线化作了冰冷,陈黎异常敏捷的躲过了危险一击,虽然他不明白神经病是什么意思,但也猜得出不是好话。可是他真的很在乎玉罗刹,明知道对方的性格,也还是无法忍受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沾花惹草! 说到底温和只是假象,陈黎本质上还是个占有欲极为严重的人。 “把解药拿出来!” “不给,先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我没有碰女人,只是在青楼住过一段时间。” 按住额角的青筋,玉罗刹一天都无法忍受这种境地,哪怕他可以花些时间驱逐药力,但‘心灵阴影’依旧会留下啊! “真的?” 站在一地破碎的瓷壶前,陈黎很谨慎的暂时没靠近,狐疑的问道。 “废话,你给滚我过来!”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眼看玉罗刹的忍耐极限快要见底了,陈黎知道他说的八成是真的后……十分迅速双手递上解药,那速度堪称狗腿。 闻了闻药味,玉罗刹服下后就冷笑着抬头,手指瞬间往陈黎的周身大穴上点去,交手几招后封锁了一切可以逃脱的可能。不是想要他碰不了其他女人吗,不是一直想要爬上他的床吗,有本事就把自己提供给他! 努力冲击穴道,陈黎瘫倒在地上时懊悔不已,对方算不算是被他刺激过头了? “对不起。” “呵,说这句话你也不嫌晚了。” 玉罗刹格外温柔的狞笑了一声,挥手便关住了窗门。或许最初他可能避之不及,但经过魔教教主的无节操岁月,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打碎极情道和绝情道的可能,让陈黎这辈子永远无法挣脱自己设下的魔障。 反正……望虚宫主的长相也不差。 压下心底里一直不愿意碰他的想法,玉罗刹嗤笑自己的伪善,都打算动手算计陈黎了,还把这颗定时炸弹放在身边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解脱吗,我偏偏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当初要纠缠我的! 第97章 隔着面具的容颜不再掩藏,近在咫尺的眼眸染着怒意带来的瑰丽,令人明知危险却还是不可避免的着迷,想要再仔细窥视那雾气之下的真实情绪。 衣袍的凌乱撕开,陈黎感觉大脑嗡嗡作响,好像喝下了什么烈酒一般面红心跳,哪怕是血玉从暗袋中掉出,也无法吸引他的一丝注意。一直以来,他对玉罗刹的感情浓烈而极端,仿佛在把一辈子所有的爱丨欲都点燃了,恨不得杀死所有可能待在玉罗刹身边的人。 然而他办不到…… 既无法和对方玉石俱焚,也无法大侧大悟后放下。 爱之一字,是陈黎最初将它看得太轻,才低估了自己陷入爱情后的执拗。二十年的约定才过去了四分之一,他在这场自谋自演的闹剧里拥有了跳动的心,倾尽所有的想要以此得到那个男人。 炙热的欲丨望撩起浑身的颤栗,低低的喘息被唇堵住,柔软的触感有种温柔的错觉。陈黎努力的支起身想要接触更多,奈何穴道被封的他只能被动感受着身上游动的手,而无法去主动索取这个人。 异域的熏香浓郁而轻挑,在这片不大的地方增添了说不出来的暧昧。 墨色的长发蜿蜒的披落在床上,偶尔扎在皮肤上泛起淡淡的刺痒,动了情丨欲的玉罗刹大大方方的解开衣,莹白如玉的肌肤刚劲而菱角分明,眸中含雾的俊颜尽显魔道风流。他从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若不是恨得牙痒痒的,他才不会在节骨眼上去碰陈黎。 指尖滑过陈黎的眉眼,虽有着不逊于女子的隽秀,但绝不会让人错认性别。玉罗刹心中微动,为了防止自己会多男性留有异样的感情,他的男宠通常都是面容姣好若女子,各个养眼异常,纵然是穿上女装也能婀娜多姿的走一会儿。 陈黎出生极好,母亲是前朝皇室留下的嫡裔,父亲是前任望虚宫主,所以他不需要奋斗便能过一辈子锦衣玉食的生活。这样的人本该是天之骄子,奈何他的父亲步入绝情道,母亲因情而黯然病逝,更由于父母之间的协议,让一个本该是外人的入室徒弟抢走了继承人的身份。 若他软弱无争一点,恐怕这辈子就这么无名的过去了,偏偏他冷淡世情的同时又兼具着武者的高傲,无法容忍自己的尴尬处境。陈黎硬生生逼着他的父亲卸下望虚宫主之位,一刀杀了那个踩在他头上逞威的师兄,最后正大光明的坐到了上位者的位置上。 要是陈黎没有修炼望虚宫的功法,怕是花长一点时间,照样可以挤入世间顶尖高手之一。 一念之差,才有了现在为情所困的陈黎。 垂下眼睑,玉罗刹亲吻着他因为紧张而微眯的眼睛,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俯身,难得心里没有升起排斥。毕竟没有人会毫无缘由的排斥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更别提这个人身居高位,却追逐着了你整整五年。 所以啊……爱与不爱从来不重要。 颈部被手环绕,紧贴着的身体好似火烧一般滚烫,玉罗刹微微一笑,风华敛然,也放松了陈黎心底最后一丝绷紧的弦。 这一夜,没什么对错,一场双方尽欢的纠缠而已。只不过东方既白之时,画舫里归于平静,那欢愉带来的柔和情意也随之消散,和外面寂静下来的洛阳河一样多了丝凉意。 凌晨,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父亲的行踪,又走回洛阳河边的玉琉尘简直想要抓狂,感觉像是把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弄丢了一样。为什么他之前在酒楼里发傻啊,救星明明就在眼前,他却迟了一步跑下去。 “苍天啊。” 现在好了,什么人影都找不到啊! 空荡荡的街道无人理会某个陷入哀怨的人,唯独一只鸽子从远方扑扇着翅膀飞来,最后停落在玉琉尘的头顶上,轻轻一啄。 “洛阳河上,素白色的画舫?” 打开信鸽带来的信一看,玉琉尘原本绝望的心又燃起动力,他可是知道陈黎有多黏玉罗刹,只要今天他们真的碰过面,任谁也无法速度的摆脱那个家伙。脚尖在地上磨了磨,他有些举棋不定,因为陈黎在洛阳的信息来得太快了,简直在催着他去和对方碰面。 时间紧迫,他必须做出选择。 目光望向湖面上看不清的画舫,玉琉尘忽然感觉落寞,以前这个时候,他恐怕还在自家的大宅里睡懒觉。玉罗刹给予了他很多,同样也不动声色的抹消了很多,令那个前世的李希辰在心里只剩下了一道模糊的影子,和穿越的时光一起远去。 “不就是望虚宫主吗,我还是魔教教主之子呢!” 洒然一笑,他走向洛阳河附近停泊的船只,熟练的从怀里掏出块黑布蒙面,然后溜进其中敲晕船主。没办法,凌晨时候基本都在睡觉,且不提他根本无法飞跃湖水,再者租船也需要耗费时间,他可等不起啊。 画舫内。 还没睁开眼,陈黎就先蹭了蹭柔软的靠枕,然后惺忪的醒来环视一周,熏香的味道依稀残留在这间房间里,但明显失去了那个人的踪迹。眸光冷了下来,他垂放在被子上的手指收拢,骨节发白之后又倏然放松。 到底还是修养过关,陈黎仅仅是低叹一口气,阴翳便从眼底散去。 他掀开被子后,除了腰微微发酸外,身上竟没有多少不适。而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块血玉,正摆在床头边,在晨光下越发晶莹剔透。 手指握住玉石,陈黎一度想要将它送出去,却还是犹豫了。 ‘将它交给你喜欢的人,就当做我送的见面礼吧。’ 病榻之上,女子双目空茫的望着虚空,脸色苍白得可怕。但她的声音很温柔,也很微弱,细得只有陈黎用耳朵贴近时,才能听见那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为什么我会选他。” 玉石再温润光滑,在握紧时也会咯得手疼,就好像玄衣男子那个人一样。陈黎蓦然想起了自己最错误的地方,如果需要修炼极情道,为何自己在看见对方时就不作他想的选择了他,以至于如今迟迟无法破除情劫。 恐怕是当时就感觉得到,会爱上,但绝对得不到,所以……他最适合。 苦笑了一声,陈黎觉得曾经的自己可真残忍,只看见了最好的结果和退路,却从未打算思考过程。拿起了玉石,他看了一眼散落在地的衣物,就打算下床去找干净的了。 脚刚踏在厚实的软毯上,耳朵微动,陈黎直接扯住被子退到了远离窗户的地方。随即隐隐的呼啸响过,一道化作乌光的暗器射入房间,在击碎一块瓷器后,牢牢的镶嵌在房间的木质墙壁上。 手法略有生疏,很明显不是为了伤人。 淡淡的看了一眼,陈黎就毫无压力的转身去打开橱柜,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衣服。 投递完了飞镖之后,玉琉尘就做贼心虚的伏在水里,双手扒在船板两侧,只露出一个脑袋望着前面的画舫。因为暗卫有时会教他认一些特殊图案,所以他认出来了,那个画舫绝对是西方魔教的无疑。 爹就是救星啊! 玉罗刹一出马,什么杀手组织都是浮云吧! 怀着这样的心态,玉琉尘亢奋无比的苦等着,他在飞镖上刻了求救两个字,哪怕爹懒得出船来找他,总有隐卫来找自己这个少爷。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当他看见走出船舱的是陈黎后,脸色顿时僵住,一颗名为期待的心碎裂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了,但没有三千字,抱歉【鞠躬 第98章 船舱内,陈黎困惑的望着那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少年,若不是昨晚的印象太过深刻,他又怎么会特别注意到对方那双相似的眸色,从而将他在水中捞起。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陈黎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之色,甚至等不及让这人恢复情绪,便把心里的纠结之处问了出来。或者说,他无法忍受这双和玄衣男子同样墨绿色眼瞳的少年继续破坏形象,哪怕他们在长相其实不怎么相似。 玉琉尘哽咽的抬起头,晒黑的肤色把原本优质的外貌毁掉了三分,再加上狗啃似的刘海和被水泡过后的凌乱长发,也难过陈黎会嫌弃的瞅着他。可这一点,玉琉尘难得的不在乎,因为陈黎是第一个一眼便觉得他和玉罗刹有关系的外人。 七分伪装的悲伤渐渐散去,心情如同过山车般起起落落的玉琉尘叹了口气,尽管此刻应该是他极力避免的场景,他却有了种想要暴露身份的冲动。多么难得啊,竟然有人在了解玉罗刹的为人后还死缠不放,甚至对西门吹雪也能爱屋及乌。 “我是——” 话才鼓起勇气开了个头,结果玉琉尘就被陈黎给打断了。 “算了,我不管你和他之间有何关系。” 像是瞬间厌烦了不停的猜测,陈黎微微依靠在墙上,清如泉水的眸子凝视着一脸尴尬的玉琉尘。最开始,他想要问这个年纪比西门吹雪大几岁的少年究竟是何人,而后他又想着那人刚走不久,这个时机出现的少年未免太巧。 可是现在…… 腰间的酸软依旧存在,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玉琉尘,眼中猛然多了一抹罕见的森然。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他是否和其她女人拜堂成亲过!” 尼玛! 连怀疑都不怀疑就判定了自己和玉罗刹有关! 玉琉尘膛目结舌的呆立在原地,那种连含冤上述都来不及的憋屈感席卷全身,简直欲哭无泪。他压根不打算暴露身份的啊,为什么陈黎这么自信于自己的判断,紧靠着一点相似的眸色能说明什么啊! 脑海中玉罗刹似笑非笑的面容一闪而过,玉琉尘打了个哆嗦,深刻的发觉自己的道行完全不够看。 “我、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啊!” “还要继续装傻?你不知道这种拙劣的易容手段,就是他最爱干的事情吗。” 手指一挑,陈黎轻而易举的将那张玉琉尘怎么抠都没用的‘假脸’给撕了下来,继而眉头一挑,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 玉琉尘这回是真的飙泪了。 脸颊通红的他捂住火辣辣的面颊,刚才还打算牢底坐穿、死不承认的心思顿时瓦解,他怎么也想不到陈黎会在第一时间内发现了易容痕迹,更想不到这货竟然能在他没反应过来前顺利摘下面具。 “这招练了很久,可惜我总是没办法弄下他的面具。” 陈黎颇为遗憾的话响起,令玉琉尘差点被这语气下的魄力给跪了,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大概是上天嫌这几番精神打击还不够猛烈,玉琉尘正要抖着唇编造脱身的谎言时,目光忽然一滞。陈黎顺着他的视线往回望,奇怪的发现少年一直盯着自己的颈脖,仿佛上面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手指轻抚在那处,陈黎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从脖颈蔓延而下的红痕。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淡然的笑了笑。 可这副浑然不在乎的态度在玉琉尘的眼中,就变成了水到渠成后信心满满的证据了。玉琉尘忍不住死劲的嗅了嗅鼻子,果不其然的在对方身上闻到了残留的熏香,那是除非和玉罗刹待了一晚上才能留下的味道,毕竟他相当清楚老爹喜欢睡前点这种香料。 他蓦然间恍然大悟,怪不得一问就问这种问题,敢情陈黎开始担心有所谓的正牌妻子啊。 “你放心,他一个妻子都没有。” 想通了原委之后,玉琉尘不再是一副烈士断腕的模样,看上去有点蔫耷耷的。 “为何?” 陈黎讶然的问道,然而眉眼中却透露出谁都能看得见的欣喜。 “很简单,他的女人太多了,根本不需要‘妻子’。” 作为一个现代人,玉琉尘十分可耻的嫉妒着教主生活,但同时又为自己打算洁身自好的未来而深深的自豪着。多不容易,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比玉罗刹强的地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半章,待补全! 第99章 次日。 囚牢中,孟澜眼神充血的跪坐在地上,手指僵硬的被玉罗刹握住写字。 “午时之后,派执法堂堂主阻击望虚宫中外出的人员,并封锁望虚宫对陈黎的所有情报。” 像是没有看见那忽然颤抖的指尖,玉罗刹温柔无比的念着自己帮他书写的内容,而孟澜也明显听懂了其中的意思。注视着一点点模仿出现的字迹,孟澜的眼底浮现出难掩的痛苦,可恨的是他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筹划多年的势力走向绝路。 “你是不是在担心那些人都龟缩在望虚宫里怎么办,放心吧,本座已经派人放出了风声,就说望虚宫的宫主陈黎今日连招暗杀,身陷洛阳内下落不明。” 笑着侧过脸看向对方,玉罗刹用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语气解释道。 让两个中原一明一暗的大势力争斗起来的最佳方法,就是掐住两方的命脉。如今陈黎不在望虚宫中,做主的反而是望虚宫内根基深厚的长老,这样一来不管其中有着什么阴谋诡计,等到陈黎真的出事了,孟澜就算有千般能耐也摆脱不了这份仇恨。 吹着还未沥干的纸张,他放下了制住孟澜的手,然后习以为常的掏出对方怀里的小印章,在纸上某个位置轻轻一按。 而这一按,几乎把孟澜眼中最后的希望打碎了。 注视着这样的孟澜,玉罗刹的眼底闪过一丝残忍,笑容也越发柔美。回忆起孟澜险些导致的糟糕后果,他似乎还嫌不够刺激,在起身即将踏出门口时轻飘飘的抛下了一句话。 “孟澜,真不知道你为何会对本座抱有希望,毒人本就是有违天和的异类。” “什么!” 孟澜的脸色瞬间煞白,如果说势力是他的心血,那么身体的异常就是他的心结。至于为什么没有怀疑过这句话的真假,因为他知道,到了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必要欺骗自己了。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本座还能继续活着,甚至还没有任何异常?” 朝门口走去的玉罗刹停下了脚步,含笑的眉眼下是无法掩饰的阴冷,正如他的话一样,充满着对孟澜而言极为不详的预感。 玉罗刹心底自嘲了一声,白洛奇以为玉罗刹可以摆脱毒人的身份,以前的玉无伤也以为玉罗刹成功了,其实呢……从第一次发现体内依然含毒开始,他便大意的忽略了致命的地方。 直到最近有了孟澜这个真实的例子摆在眼前,玉罗刹才恍然发觉了这个可怕的问题,可惜知道的太晚,也已经迟了很多年,现在的他连找原主算账的可能都没了。 因毒而出生,最后要因毒而死,这就是所有毒人的宿命,凭什么他就能安然无恙的逃过。所谓的西方魔教很重要,这不过是原本的玉教主给自己的一个谎言。 “其实本座依然算是毒人,只是本座的死期早已预定了。” 瞥了眼孟澜心如死灰的表情,玉罗刹嗤笑了一声后推门离去,无视隐二浑身僵硬的站在门后。到了这种无可选择的地步,他只能吞下所有的苦果,即使……破碎虚空的结局是他毒发身死。 多么可笑…… 能够破碎虚空的他却不可能熬住毒血的反噬。 洛阳城。 坐在医馆的内堂里,陈黎支着下巴听着某人大吐苦水,时不时示意他接着说下去,至少从自己走出江湖起,就没听到过这么曲折有趣的故事了。等到玉琉尘的话暂告段落,他才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过程,目露奇光。 “也就是说就你遭敌人绑架,之后被迫成为了杀手,并且接了要刺杀我的任务?” “对!” 猛灌了一口茶,玉琉尘像是找到了骨心干般的点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帮我找到父亲。” 对于陈黎提出的问题,少年以直白的态度回应了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先去找个房间休息吧,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那双墨绿色的眸子,陈黎沉默的思索了片刻,这才没有拒绝了这个提议。玉琉尘脚步轻快的走出了内堂,脸上伪装的高兴顿时一垮,只剩下对未来的种种忧虑。 在玉琉尘走后,房间里的陈黎颦起眉头,陷入了思索当中。 势力、面具。 隐秘的敌对,但绝对够强大,以及……楚幽曾经无意间吐露的几个字,和梵文有关。 “嘭——” 安静的房间猛然发出一声刺耳响声,原来是陈黎一时大意的撩倒了椅子。他并没有去管椅子,反常的用双手支撑着桌面,目光牢牢的盯着桌子表面,那里有他刚才用茶水随意写出来的几个字。 半响,陈黎无声的大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展出少见的疏朗。 没错!极有可能是那个人! “扣扣。” 还没来得及享受喜悦,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打破了陈黎此时的胡思乱想。望了门口一眼,他知晓是望虚宫中的人来后,便开始收敛自己过于外露的情绪。 “何事?” “宫主,所有通往望虚宫的飞鸽只回来了一两只,怀疑被人恶意截获。” 没有得到进入的允许,派来通报的人虽然感到古怪,但还是乖乖的小声回答道。 “望虚宫传递情报的方法难不成只有飞鸽?” 陈黎很淡定的拿出手帕擦拭起桌面的水渍,对于属下禀报的内容,习惯了望虚宫权势的他表示没什么影响。听到了这句理所当然的话,门外的人把头低得更厉害,小心翼翼的说出了事实。 “请宫主恕命,洛阳城内好像隐藏着一股大势力,他们把我们的人手都困在了洛阳,所有消息暂时无法流通出去。” “大势力?莫非他真想把藏宝图这件事栽赃成功?” 出乎望虚宫属下的预料,陈黎并没有显出任何发火的迹象,更甚至语气之中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想通了那人为何一直避开自己的原因,他浑身轻松异常,哪里会继续被骗下去。 “将之前那个少年带走,找个身形相仿的人易容成他,然后跟我再去一个地方。还有这间医馆可以放弃了,记得把楚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也让孤城以后到那里等我。” 吩咐好了事情后,陈黎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几乎一夜没睡的后果就是精力不济。但时不待人,他必须在玉罗刹反应过来之前有所行动,这样才不会踏入对方布置的陷阱。 洛阳,花街。 在踏入这片胭脂水粉之地前,陈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奈何在看见一个个衣衫暴露的女子后,还是无法克制住心底的火气,因为他有理由相信玉罗刹绝非洁身自好的人!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他目前最需要的是寻人,有求于人就注定了不能发脾气。 “请问这里最大的青楼是哪家?” “哎哟,公子一看就是初到洛阳的人吧,您问得这可说不准,毕竟这里的青楼楚馆虽多,但没有什么哪家最大的说法,不如您亲自去逛一遍再下结论?” 某处妓院门前,浓妆艳抹的老鸨握着刚得到手的银两,不禁娇笑了起来。 陈黎看着抖落在地的粉末,再抬头看了看老鸨脸上厚厚的粉层,默默的后退半步。他想了一下玉罗刹平时的习惯,十分糟心的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么,我想知道哪家的美人最多。” 第100章 来到老鸨所说的美人最多的卿雀楼楼下,陈黎神色复杂的抬头望向这间极有可能找到人的青楼,清隽俊秀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随即他拍了拍手掌,不远处的小轿子立刻被几个大汉人抬了出来,他伸手掀开帘子,里面显露出一个蒙住双眼、四肢被捆绑起来的男孩。 当着门口几个迎客妓丨女的面,他没有多余的废话,抽出今天带来的长刀便刺入了男孩的肩膀。这个只露出部分面容的男孩立刻惨呼一声,冷汗布满额头,然而下一秒男孩却隐忍的闭上嘴,倔强得不肯继续发出声音。 “我知道你就在青楼里,出来吧,否则我杀了你的儿子。” 陈黎环视了一周,嘴里冷冷淡淡的话音一吐出,顿时令整个花街都被这突兀的一幕所震撼到了。向来只听说过来花街捉奸的,还从没听说过带着对方儿子来逼人出来的,难不成他老相好的是青楼里的妓丨女? 这种砸场子的事情发生在卿雀楼前,几个地位不高的妓丨女也陷入了尴尬当中,只能先躲到几个身形彪悍的青楼护卫身后,然后充满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貌似要将妓丨女儿子血溅当场的男人。 难不成她们楼里真的有哪位姐姐生了孩子,并且惹上了这么一个人…… 完全不在乎围观者的各种目光,等待了一盏茶的时间,纵然是耐心相当好的陈黎都眼神微沉,可是他现在已经不能退路了。所以他又笑了,长刀继续往男孩的身体刺入一分,半分怜悯的视线都没有落到男孩身上。 虽然他下手看似狠辣,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下留情了,否则这样的剧痛不可能令男孩还能继续保持清醒。 “我从不怕承认自己喜欢你,哪怕你总是爱骗人,哪怕你又不知道在算计我什么!” “玉罗刹!今天我就把一切摊开来说,为什么你不敢走出来,我就在站这里,我陈黎就站在这里!” 抛弃一切隐患和担忧,陈黎从没感觉到自己会有这么疯狂的一天,原来不再隐藏身份的感觉是如此畅快。他仰着头望向这座小楼,乌黑的双眼里是惊人光亮,好似世间的所有权势、恩怨都无法影响到他,他依然是最初那个为了自由便走出望虚宫的人。 西方魔教又如何,只要是你玉罗刹,我就敢当着所有人的面逼你走到我面前。 卿雀楼。 没有打开对外的窗户,仅仅是靠着过人的耳力便听到一切的玉罗刹睁大了双眼,俊美邪意的容颜上一片错愕,连手中的杯子摔碎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他猜到了陈黎会拿玉琉尘威胁他,也猜到了陈黎可能会扣住玉琉尘来找他,要不然他不会提前弄懂缩骨术,防止自己看漏了眼,被其他易容高手扮演的‘玉琉尘’给糊弄了,但他从没有想过陈黎敢在猜到了他身份后还说出来。 他怎么敢! 他怎么可以完全无视自己的怒火,不管不顾的把事情放到了明面上! 狭长的凤眸内雾气几乎冻结,玉罗刹气得呼吸急促起来,无法克制的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顿时完整的小圆桌就四分五裂开来。 最初不愿意显示真容是为了更好的扮演西方魔教之主,之后继续隐藏身份更是为了在幕后操控全局,陈黎这么做简直是在撕破他身上的迷雾,让他暴露在整个中原武林的视线之下。难道近十年年来的隐藏都要这么付之东流吗,为什么世上还能有陈黎这般什么都不顾的人…… 第一次尝到算错人心的后果,玉罗刹悔得想要时光倒流,再也不想碰到陈黎了。 角落里,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隐二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会漏听什么关键东西。再瞅了瞅一旁玉罗刹的脸色,他敢拿自己的脑袋发誓,这样失态却奇异没有露出杀意的主人太少见了。 隐二的眼中划过一道亮光,心底也如释重负,主人……到底是该找个可以陪伴的人了。 自从听到了主人提到了死亡一事后,他就开始害怕自己终有一天无法阻止主人,然后要亲眼看着主人放下所有负担后走向死亡。回忆着陈黎宫主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忽然发觉这样发展下去也不错,至少陈黎宫主绝对有能力阻止主人走向他不愿意见到的未来。 推开窗户的一角,玉罗刹注视着楼下,看到下面的情况后忽然哭笑不得。 由于离得有段距离,再加上男孩被蒙住了双眼,他还真的无非确认对方是否是玉琉尘。事到如今,哪怕他相信落下的是琉尘,陈黎对他下手也毫无压力,毕竟这个家伙是自己唯一能够抓得住的弱点了。 陈黎啊…… 其实会有今天,何尝不是自己一步步纵容出来,只不过想要掐灭已经晚了。 思绪一乱,玉罗刹略感无力的阖上眼眸,他承认这样的陈黎让他吃惊,神来一笔的截断了他之后的布置。然而,无论这个花街的人知不知道陈黎和玉罗刹分别是谁,一旦他走出去就真的是不打自招了。 心神微动,站在落下的陈黎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清冷的面容上流露出与之不符的喜悦,他望向卿雀楼上唯一没有完全打开的窗户。 “阿玉!” 听到这个脱口而出的称呼,站在阴影处的玉罗刹眼角一抽,果断的合上了窗户。 他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二话不说的把男孩丢给了抬轿的人看管,陈黎在心里确认了位置后,轻如飞燕的冲了进青楼,好似晚一秒就会失去什么一样。 等待的心情是焦急不安的,但追寻着目之所视的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开心,因为每走一步,他离那人的距离便会近一步,所有的努力都能看得到。而他最希望的,正是让自己的所有努力都进入对方的视线,不再是被漠不关心的一瞥。 ‘你与他之间,真心或许可以换到真心,然而谎言换到的必然是谎言。’ 他记得没有来到洛阳之前,楚幽难得一本正经的收敛了笑意,以极为严肃的态度询问着自己。 ‘师傅,您真的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掺假,不是功法导致的?’ ‘我不知道。’ 望虚宫中,他抱着几年来养胖了不少的肥猫,垂眸之间轻叹出声,好似在回忆当时的慌乱情景。玉罗刹并非是他唯一的选择,可是陈黎在见了他以后,便再也不认为其他人入得了他的眼。 成为心魔…… 仅仅是巧合下的必然结果。 周围的雕花走廊都飞快的闪过,陈黎目标明确的直奔某个房间,眼神里的笑意几乎溢出了出来。其实当初的自己也预料错了吧,换了一种方法,他依然算是摆脱了无情道的束缚,成为了一个有着喜怒哀乐的普通人。 对了,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楚幽的? ‘我只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再来一次,我依然只会选择他当我的情劫。’ 木门不堪重负的嘎吱一声,他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如同被一盆凉水当头泼下。眼瞳微缩,他脸色骤然大变的看着昏暗的房间,里面还有着点剩下来的熏香味道。 “玉罗刹!” 心口一痛,陈黎眼眶发红的咬紧牙齿,恨得想要撕碎一切。 突然楼下传来几声重物倒地的碰响,他的心更加寒了,瞬间明白了这是中了计,对方根本就是在引开他的注意力。陈黎抬起僵硬的步子走到窗户前,等到伸手推开窗户时才发现手指都在发抖。 一入眼,包括轿中的男孩在内,四名抬轿夫当场立毙。 迷雾笼罩之中,一个修长的人影正在阖上男孩的双眼,动作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本座的孩子怎么会是你呢。” 抬起眼眸,玉罗刹似笑非笑的对上了陈黎的视线,嘴唇微张的说道。 “缩骨术是不是很有趣?” 陈黎面色木然的站立原地,刚才还热闹异常的花街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随后是惊恐的尖叫声响破天际。而隐藏在人群中窃取消息的武林人士更是面色大变,几乎同时想到了某个可怕的人物,然后结合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们的脸色都变得五彩缤纷。 不会吧…… 难道方才……是望虚宫主在对罗刹教主示爱? 另一边,完全围观不受影响的陈黎沉默良久后,终于压抑住了满心的涩然,他看也不看那些死去的尸体和混乱的人群,生硬直白的对玉罗刹说道。 “你是故意安排他到我的身边?” “天宝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让他涉险呢。” 模棱两可的略过了玉琉尘的身份,玉罗刹吃吃的笑了起来,他做的最好的一步,就是早早的把玉天宝的脸易容到了玉琉尘身上,并且抹去了玉琉尘在杀手生涯中的大部分痕迹。 反正二者的年龄差距不大,以他西方魔教教主的身份,制造出玉天宝失踪的假象实在太简单了,再加上陈黎想要弄个假的玉琉尘骗过他就必须遮去男孩的眼部,直接撕去易容面具则会导致脸部起红疹,这样一来,玉琉尘的面容根本不会暴露出很多。 最重要的一点……玉琉尘根本不是普通的孩子,想要模仿他的神态绝非同龄人能够办得到!只要他能看穿缩骨术的痕迹,易容的好坏根本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尽量日更到完结正文——圈圈 第101章正文完结 言语是伤人的利剑,但最让陈黎绝望的是玉罗刹的眼神,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笑意。为什么会这样,他知道玉罗刹绝不是什么无心之人,因为他见过这人对待西门吹雪的珍视,也见过那情动之时的炙热目光…… 蓦然,陈黎的心中闪过一丝明悟,有种可怕的猜测浮现在他脑海里。 “从始至终你都不相信我的感情,对不对?” “没错。” 狭长的眼瞳似有墨色流动,玉罗刹敏锐的注意到陈黎的语气变化,不由怔了一下。他一直都以为陈黎活得比他还没心没肺,所以才会在感情方面都任性成这样,其实不止是陈黎本身,连玉罗刹都觉得如果不曾引诱过陈黎,那么对方迟早走出这份虚假的迷恋。 那么,既然感到痛苦的话,干脆斩断岂不好? 就和他陷入原主记忆时一样,不是自己的感情,为何还要固执的维持下去。玉罗刹面上的微笑不变,心底泛的烦躁不减反增,他发现自己看着陈黎陷入痛苦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快意,或许折辱一个人的骄傲本身便是一种病态的想法。 玉罗刹敛去眼中的复杂,正当他想要如幽灵一样迷雾中消失时,楼上的陈黎吐出一口血,毫无征兆的昏倒了过去。 面色一僵,玉罗刹的身体快大脑一步的跨上前,但还没来得及接近,一道破风而来的狠戾剑气从身后传来,阻止了他想要去一探究竟的冲动。闪身避过这道袭击,玉罗刹冷淡的看着那个飞快接近卿雀楼的紫色身影,心里却暗恨起自己刚才不该有的举动。 “罗刹教主,请你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慕疏云面带寒意的赶到陈黎的身旁,怀里竟然还抱着一只懒洋洋的大白猫。他一检查完陈黎的情况后,向来风轻云淡的脸色立刻阴了下来,更别说发现衣领下还有清晰可见的吻痕,才多久没见啊,他这个好友差点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好大的口气,你在教训本座?” 眉梢一挑,玉罗刹不禁讥讽起对方说话的语气。别以为他没感觉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原本是打算看热闹的,结果发现情况一发不可收拾才跑出来帮忙。 “你和他之间的恩怨我是管不着,但你别忘了,陈黎再怎么说都是望虚宫之主,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罗刹教也别想好过!” 慕疏云头疼的望了一眼陈黎苍白的脸色,为了不使好友的名誉进一步遭到损毁,他刻意用上传音入耳的手段说道。大概除了他和楚幽,谁能想象陈黎对玉罗刹的在意程度有多强,甚至为了让玉罗刹高兴,陈黎甚至在联络不到望虚宫的情况下来找他。 只为了……让他携宫九来洛阳时顺路带一只又笨又肥的大懒猫。 想起了那封无法理解的书信,慕疏云的脸上仿佛被刷了一层黑漆,使得原本儒雅的笑容变得阴风阵阵。 “喵!!!” 玉罗刹的眸光一滞,眼前是一只圆滚滚的大肥猫从高空扑来,随后是它凄厉的喵叫。 “把你想看的东西接好,我才没闲心继续照顾它。” 羽扇遮唇,慕疏云笑得一派从容优雅,好似刚才把猫丢出去的人不是他。 强忍住一掌劈死眼前飞来物品的冲动,玉罗刹抓住时机捏起大猫的后颈皮毛,而后稳稳的把它抱到了怀里。时隔五年,若非那双没有改变的猫眼唤醒了记忆,他恐怕真心认不出手上这蜷成一团的大肥猫是当年那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崽。 被养的真好…… 被喉咙发出咕噜声的大猫舔着手心,玉罗刹低下头看向毛皮光亮的小家伙,此刻的心情说不出的古怪。不过是曾经一时玩笑的要求,和牡丹花会时的偶尔提及,陈黎却真的认真去做到了。 “你会后悔的。” 护在陈黎身前的慕疏云用手摇摆起羽扇,清丽的双眸和他的话一样透露出笃定的意味。 手指抚摸着怀疑的白猫,玉罗刹仅仅是最后看了陈黎的方向一次,便悄然无声的离开了这个地方。放弃追逐了又如何,哪怕陈黎醒来后会恨上自己,他仍然是那个喜怒无常的罗刹教主,不需要在意任何无关紧要的事情。 洛阳城外的小镇上。 楚幽呲牙咧嘴的坐在床上活动筋骨,还没开始感慨一下阳光依旧美好,就奇怪的发现叶孤城面色冷漠的走进了房间。没错,楚幽这回能这么快醒来,得赖于叶孤城来得够快,并且带来了白云城特地配好的药物。 “叶、城主,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及时的咽下了直呼名字的不良习惯,楚幽僵笑着一张脸,她实在不太会面对冰山。 “杀你的人来了,你和白云城的护卫立刻走地道离开。” 叶孤城平静的语气和神色使得楚幽一阵恍惚,仿佛在听他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事实上呢……楚幽在反应过来后内心掀桌,她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为什么最近尽走背运! 院子外。 如果说缩骨术是因为玉罗刹猜到了琉尘被掉包了,为了防止意外才看的,那么对玉琉尘的安排就可以说是抛饵引鱼了。玉罗刹轻飘飘的站立在院子外的树枝一端,同时,一只色彩艳丽的小鸟盘旋在庭院的上方,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虽然陈黎的行为打破了玉罗刹的布置,但最关键的一环却并没有被防备住。很简单,粗陋的谎言是骗不了陈黎的,玉琉尘体内的确是有蛊虫,只不过那个蛊虫不是所谓威胁生命的东西,而是玉罗刹为了保证能搜寻到对方行踪才下的子母蛊。 “为了保住楚幽,连叶孤城也叫来了吗?” 看到院内走出来的白衣少年,玉罗刹的眼神莫名幽深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乖乖窝在玉罗刹怀里的大猫打了个寒颤,不敢出声的低头舔着小爪子,呜呜,它好怀念在另一个主人家里的日子啊。 叶孤城淡漠的看着单枪匹马挡在小院门口的隐二,明明才未及弱冠之龄,寒星般的双瞳却拥有了凛然的威慑力。 “白云城主,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看到这么多要护着楚幽的人,隐二不禁暗自叹气,他已经不敢回头去看主人的脸色。 “不知阁下和楚幽有何恩怨,为何迟迟不肯放过一个小姑娘?” 并没有因为只出现一人而放松警惕,叶孤城的武学修为受年龄所限,可不代表他就没有感觉到空气中隐隐传来的压迫感,这分明是有人站着暗处,恐怕对方才是陈黎所说的……真正想要杀了楚幽的人吧。 叶孤城一想到陈黎提及那人时的态度,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手放到了剑柄上。 算了,何必和堂哥喜欢的人结仇。 “隐二!” 一声激动的呼声打破了僵局,玉罗刹看见自己的儿子安然无恙的从叶孤城那边走出反而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雾气缭绕的眼眸内充斥着少有的阴郁,他最不期待的结果出现了。 “少爷?” 同样没有料到玉琉尘会光明正大的出现,隐二迟疑了一下,确定主人没有反对后这才敢相认。 “你们先别打了,爹在附近吗?我想要见他。” 顶着一脸细小的红疹子,玉琉尘左顾右盼都没找到想要看见的人,不由期盼的问道。 玉罗刹心想今天也许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否则怎么会诸事不顺。他太了解这个养在身边的孩子了,若非发生了极为在意的事情,琉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为叶孤城站出来。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诡谲的嗓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冷到骨子里的沁凉意味,令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如此对待过的玉琉尘感到了恐惧。果然一涉及穿越者,他的老爹便根本不在乎对方是否无辜,更不容许有谁阻止他。 如同抢下楚幽性命的陈黎…… 强忍住面对玉罗刹时的软弱,玉琉尘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脸色煞白,然而他想到很早以前被处理掉的穿越者、想到了前世梦想着穿越的女友,心里冒出了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 “您就放过楚幽吧,她只是脑袋缺了根筋,绝对不敢再干预您和望虚宫主之间的事情了。” 眉头颦起,玉罗刹读出了少年眼中的情绪,那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悲痛,刺眼至极。脑海里闪过另一双溢满哀色的眸子,玉罗刹觉得堵在心口的怒气像块沉甸甸的石头,逼得他快要克制不住全身的戾气。 岁月看似可以抹平一切,却抹不去最初的那份心情。 ‘无伤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五年前的石牢里,七窍流血的白裙少女展露出一丝缅怀的笑意,仿佛透过时光注视着他。玉罗刹狠狠的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了清明,他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的记忆如此好,甚至能将当时的场景记得一丝不差,包括殷慧那死前仿佛解脱的神情。 穿越是件幸运的事吗? 不,那只是上天的陷阱,欺骗着没有看清现实的人。你瞧,他们不都后悔了吗,可是后悔有什么用!你只能加倍努力的活下去,活得比谁都要顽强! 抬眸望向绿荫笼罩的不远方,玉罗刹已经看到了扶着陈黎过来的紫衣男子,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命运。再远一点,是他逐渐能看清轮廓的宫九,白色的衣着,像是预示着未来的某一刻。 算了…… 忽然间改变了主意,他在心里漠然的想道。 “隐二,把琉尘带走。” 瞥了一眼庭院墙角后双眼含泪的小女孩,隐匿踪迹的玉罗刹依然站在树梢上,犹如局外人一般的看着所有的戏到了散场的一刻。 走的走,回去的回去,而这些人终究会有相遇的一天。 陈黎。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正如这段荒谬而离奇的人生。 异域的眼瞳里划过艳丽的笑意,在离开之前,玉罗刹到底是放下了手中抱着的白猫,他拍了拍它的脊背,示意这只呆猫去找它真正的主人。 “喵?” 胖乎乎的大猫茫然的站在原地,干净无瑕的圆瞳里倒影着玄衣男子离去的身影。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被父亲设置了0点断网,所以今天凌晨时码完了但没来得及更新OTZ 现在正文告一段落,接下来会是一章后续的番外补上【内容和银钩赌坊有关 这是圈圈的第一篇文,而现在,总算是给出了一个结局,哪怕这个结局不好令所有人满意,可是圈圈却觉得玉罗刹这种人并不适合感动形成的爱情。 接下来圈圈会开始全文捉虫和整理,三天之内会将本文定制弄好,喜欢的亲们可以留意一下后台的站短,只要是收藏本文或者收藏了作者专栏的亲们都会在圈圈开了定制后收到信息。 第102章 番外:二十年后 玉天宝死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玉琉尘正在和往常一样的趴在石桌前打哈欠,而他的另一个好友便这般漫不经心的说了出来。 “……” 哪怕历经了各种事情,玉琉尘听到后依然忍不住脸皮一抽,漂亮的墨绿色眼眸发愣的望着宫九。一袭雪白的锦衣,宫九的面容冷酷得不近人情,唯有当他笑了起来的时候,玉琉尘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年幼时的痕迹。 “要是那些为罗刹牌抢破头的人发现玉天宝根本是假的,而罗刹教主真正的儿子是你的话,不知道他们的表情该多有趣。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的父亲,若非玉天宝死了,我还真不敢断定他是假的。” 宫九的嘴唇勾起邪恶的弧度,像是没有看见玉琉尘渴望知道后续的表情,幸灾乐祸的说道。 当继承人其实没有死去,所谓号令教众的罗刹牌就失去了应有的意义,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诱饵。谁能想到玉罗刹会收养一个挡箭牌当儿子,并且那个武林中最神秘之人的儿子竟然是个开着茶馆的老板。 “是啊,就是我这个开茶馆的老板把你救了下来。” 瞅见这不怀好意的表情,玉琉尘不用猜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翻了个白眼,他毫不客气的把宫九的老底给掀了。此话一出,纵然是宫九也不自在的撇过了脸,再怎么不想承认都没用,几年前的无名岛上,自己的确差点死在了陆小凤的鞭子下。 “别在提那件事了,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江湖中发生了什么?” “好好,我不说了。” 举手投降,玉琉尘的目标得逞了之后就闭嘴了,毕竟他对江湖上的情况两眼一抹黑。 “由于罗刹教主暴毙了,再加上罗刹牌不知所终,所以现在有一群人发了疯般寻找罗刹牌,据说陆小凤又牵扯到这桩事情里了……” 捡起桌子上摆着的橘子,宫九像是讲故事般边剥边冷笑着,傲慢得把所有人当成戏剧中的一员。或许在他的眼里,这世间的事情总是如此无趣而热闹,令他总是忍不住嘲讽那些深陷局中的笨蛋。 “简单来说就是你被我父亲威胁了对吧。” 听完了这段没有任何宫九参与迹象的话,玉琉尘笑倒在桌子上,扑捉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哼。” 没有否认,宫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掩饰不住骨子里的恶意。 “琉尘,即使没有我,还会有别人。” “谁?” 玉琉尘的笑声一止,诧异的看向信心满满的宫九。然而宫九却在此时摇了摇头,时间过得太久,一晃眼就二十年的岁月,就连玉琉尘都差不多忘了当年的事情。 “你忘了吗,望虚宫的那位。” “不可能……” 低喃的话语消散在风中,玉琉尘仿佛碰到了不敢触及的禁忌,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这一生只做过两件忤逆玉罗刹的事情,其一是为了保下楚幽的性命,其二是为了弟弟,他把叶孤城谋反的原因透露给了西门吹雪。虽不清楚隐居已久的陈黎为什么会出来阻拦玉罗刹,但自己事后被父亲愤怒的打伤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咦,难道上次不是你去把望虚宫主请来的?” “不是我啊。” 玉琉尘奇怪的看了宫九一眼,突然之间,他如同想起了以前没有深究的问题。 难不成是阿弟? *** 塞北,万梅山庄。 白鸽扑哧着翅膀飞走,西门吹雪打开从信鸽上取下的纸条,冷漠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暖意。可随后想起这个陆小凤给他带来的各种麻烦事,他眼底的暖意又冻结成冰,锋利似剑。 ‘西门,我被人追杀了。’ 手指一用力,他不禁直接撕碎这张纸条,面无表情的打算转身回房。 陆小凤捅出什么篓子关他何事,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那个家伙不是一向命大得的吗。 结果他还没走远时,第二只信鸽奋力飞来,西门吹雪不得不停下脚步去拆开第二个信筒,结果发现送来的小信筒中只有一件古怪的东西。眉头微挑,他用两根手指拧起一撮被纸包住的毛发,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无法言喻。 这是胡子还是眉毛? 西门吹雪诡异的沉默了片刻,手指松开,他不再去思考这种没有答案的问题,扭头就朝着管家所在的地方走去。罢了,看在陆小凤是自己少数几个朋友的份上,这回就再去帮他一次好了,也不知陆小凤又干了什么事情。 与此同时,远在白云城的叶孤城也收到了一封来信。 ‘阁下还欠我一个人情。’ 开头的第一句话让他的面色微冷,但这个人最后留下的名字让他陷入思索,毕竟叶孤城从不做亏欠他人之事。 “要我抢夺罗刹牌?” 垂下的眼眸里闪过寒意,叶孤城记得自己初见那个黄衣青年时还颇有好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站在城主府高处的叶孤城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的望向这座繁荣的白云城,就在数月前,他便险些丧失了这些珍视的东西。 性命之恩,他虽不屑,但不得不报。 “备船,我要去中原。” 白色衣诀纷飞,叶孤城说完后阖上眸,仿佛还能感觉到胸口上的剑伤。 夜深。 残秋的夜冷到人心底。 站在一条长巷的路口,他周身灰白的迷雾好似也被夜色掩去,只留下犹如暗影的身形。而来到此处的正是传言暴毙的玉罗刹,他就这么安静的注视着长巷尽头的小窄门,积满灰尘的破灯笼倒映在那双几乎溶入雾气里的眸子,说不出的可怕。 像是看到了满意的东西,他轻笑了一声,像一个幽灵般来,也像一个幽灵般失去踪影。 “叶孤城到了中原吗?” “主人,他似乎直接去找陆小凤了。” 行走在最隐蔽的地方,二十年如一日跟在主人身边的隐二回忆起得到的情报,低声说道。回到临时居住的地方,玉罗刹推开了晚上紧闭的木窗,一阵凉风吹来,轻而易举的吹散了那层隔绝视线的迷雾。 明明年过半百,面容依然俊美无比的男子勾起唇,狭长的眸子多情似水。 “看来他也不笨,知道陆小凤能接触到罗刹牌啊。” 玉罗刹慵懒的倚靠在窗户边缘,月光照在莹白如玉的脸庞上,恍如不曾经历过这漫长的二十年岁月。隐二的目光短暂的停留在主人的脸上,相处已久的经验让他还是发觉了对方神色中的淡倦。 主人累了。 心里难受不已,隐二知道自己没资格去劝什么,所以花费了比平时多十倍的力气去调查主人想要了解的事情。 “让莫一继续模仿琉尘的笔迹送信,务必使得江湖人发现叶孤城的踪迹,并且散布出白云城主想要得到罗刹牌的流言。” 说完这段折腾白云城主的话后,玉罗刹忽然笑容一敛,眉心蹙起,像是在极力克制着莫大的痛苦。隐二罕见的露出惊容,想扶又不敢扶的站在原地,只能担忧的望着不对劲的主人。 压下这道突如其来的火灼之痛,玉罗刹脸上的血色尽褪,他本人却毫不在意的问起另一件事。 “对了,听说孟澜快死了?” 隐二僵硬的点了点头,当年的洛阳事情结束之后,孟澜被长公主接了回去,整个人废武功、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可这样的人竟然能活个二十年,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呵,他要是再坚持长一点时间,没准真能达成所愿。” 心情奇妙的愉悦了许多,玉罗刹对敌人从来就没有仁慈过,其中孟澜……无疑是最奇特的一位敌人。他原本只是想要看看孟澜会挣扎多久,没想到对方还真听信了自己的话,宁愿咬着牙活下去也要等到自己先死一步。 很遗憾呢,本座还活着。 “隐二,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不喜欢。” 冷淡的瞥了一眼忠诚的隐卫,玉罗刹厌恶任何人评判自己,包括这份不需要的忧虑。 *** 几日后,茶楼里。 一听到白云城主同样对罗刹牌产生了兴趣,玉琉尘一口茶喷了出来。别人他或许不清楚,但叶孤城可是连复国理想都卸下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为了块还不知真假的罗刹牌去冒这趟浑水。 “难道叶孤城还没死心?” 猜来猜去,玉琉尘不由再次推翻之前的推测,恼恨的说道。 “不对。” 宫九前脚刚走,楚幽就踩着点前来看望老乡了。同样听到了江湖说书人颠倒是非黑白的话,她坐到玉琉尘对面的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 “叶城主很聪明的,如果他真的想要得到罗刹牌,那么他怎么会轻易泄露自己的意向。” “也是……” 玉琉尘托着腮帮子左思右想,纠结得头疼。 “琉尘,你现在不要思考这些没用的东西啦,帮我订一口上好的棺材比较实在。” 乌黑的大眼睛里蒙上一层忧郁,楚幽直勾勾的盯着玉琉尘,弄得玉琉尘瞬间亚历山大。他摸了摸鼻子,思维飘散的想到了宫九当初还给陆小凤订过棺材呢,结果对方不是照样没死。 “你又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 “……猫死了。” “啥?” “就是你爹送给我师尊的那只猫,它死了。” 一想到师尊收到信后会有的脸色,负责照顾大猫的楚幽差点哭了出来,这能怪她吗,猫分明是自然老死的啊。 “呃,陈黎不是已经对他死心了吗。” 玉琉尘无奈的摊手,主要是楚幽对陈黎和玉罗刹的心理阴影太强,哪怕他说了无数次不要担心,楚幽仍旧是一脸焦躁,唯恐又做了夹在两人之中的炮灰。 “死没死心只有天知道,反正我提前告诉你一声,师尊不在望虚宫。” “……不会吧。” 呆滞的眨了眨眼,玉琉尘立刻痛下决心,这段时间即使外面世界末日了也不踏出茶楼一步。 ——下午。 “掌柜的!楼下有人点名找你。” 小二的一声吆喝从楼下传来,玉琉尘伸了个脑袋往楼下一瞄,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扑面而来。 叶孤城为什么会找上门啊! 眼皮略抬,楼下的白衣男子朝玉琉尘微微颔首,一举一动间端得是雍容华贵,和整间小茶楼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玉琉尘反射性的扬起温和的笑容,仿佛是一个好客的主人,心里则默默流泪的走下楼梯。 “到里面去说吧,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 见到了自己找的人,叶孤城没有半点客气,直截了当的说道。 “……” 顶着满头雾水又不好意思直问,玉琉尘一边嘀咕着到底是什么东西,一边把人带上了自己待客的房间。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 觉得还清人情的叶孤城施施然的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宛如石化的玉琉尘。半响,他手指哆嗦的捧着一块晶莹的玉牌,哪怕所有人多说它的价值等同和氏璧,但玉琉尘也只预见到了各种分尸、抛尸的凶杀现场,恨不得把它当祖宗一样的送回去。 苍天啊! 为什么他父亲的罗刹牌会被叶孤城拿到,并且还把这块玉牌交给了自己!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这块罗刹牌是真的,很简单,他年幼的时候曾被逼着把罗刹牌上刻录的梵文背了下来,那真是做鬼都忘不了上面坑爹的文字。 “要给阿弟吗?” 玉琉尘本该为想到了一个好的解决方法而笑,但他怎么也笑不出来,玉牌温润的质感仿佛能直达心底,勾起其中最深的渴望。 持罗刹牌,如教主亲临。 墨绿色的眼瞳染上湿意,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反而陷入了更深的迷雾当中。玉罗刹的性格太过诡异无常,所以玉琉尘根本不敢妄加揣测,害怕得到的结果不过是自己想太多了。他压抑住情绪的深吸一口气,那双和玉罗刹相似的眸子一扫方才的迷茫,多了一份坚定。 父亲,您这是想要挑选我当继承人吗? 大堂里,伪装成账房先生的莫一低头拨弄着算盘,偶尔抬头望向二楼时,眼底滑过一丝期待。他被主人放到大少爷身边保护安全已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自然是希望大少爷能够过得更好,而不是蜗居在这种小地方。 至于二少爷…… 单凭江湖上有关剑神的传言,莫一就觉得他的主人可能悲剧了,因为他无法想象西门吹雪能够继任罗刹教。 另一边。 远离了是非之地,叶孤城没过多久就又在江湖上消声灭迹,有人说他回到了白云城,也有人说他其实潜伏在暗处,等待着罗刹牌的出现。而他留下的一大滩麻烦尽皆丢给了身后的人,其中……陆小凤尤为的惨淡。 “我对天发誓!我不知道罗刹牌在哪里,你没有看到吗,我险些被叶孤城戳了两个洞啊!” 整个人一副凄惨悲凉的模样,陆小凤森森的感觉到了剑客的共同点,那就是对方不愿意做的事情,天王老子也请不动他,若是对方愿意去做的事情,那么他会清除一切障碍。 而他…… 不幸的第二次成为了某位白衣剑客眼中的障碍! 摸了摸贴上去的假眉毛,陆小凤装疯卖傻的哭腔终于多了丝悲意,可怜他的俩条眉毛都贡献给了西门,也不知道能不能请动这位朋友。 望着这样狼狈的陆小凤,拜托他来寻找罗刹牌的蓝胡子也不好意思了,只是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他可是亲眼看到白云城主从陆小凤手里拿走了罗刹牌,这事情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咳,他那块明显是假的啊。” 揉了揉额角,陆小凤睁眼说瞎话的时候同样面不改色,眼角的余光不断打量着周围几个人的反应。 唉。 这都是什么事啊,假的当成真的,真的当成假的。 如果他没有看错,那块玉牌是唯一在背面的图案和其他的不一样,散花的天女并非是长着老板娘的脸。至于叶孤城拿走罗刹牌是为了什么,陆小凤觉得这个问题交给西门吹雪去问更好 于是,第三封书信飞出。 没过几天,西门吹雪便恰好堵住了正要出海的叶孤城,代价则是陆小凤嘴巴上的两道胡子。看着有些错愕的叶孤城,西门吹雪也没说是陆小凤拜托他来问问,而是奇怪的提到了另一句。 “叶孤城,罗刹牌现在到了谁手中,是不是一个开着茶楼的人?” “是。” 目光深深的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叶孤城相信对方的人品不会做出杀人夺宝之事,所以点了点头。 “那就好。” 西门吹雪听到了想要得到的答案后,向来冷漠如霜的面容竟然微微柔和,就好像是解决了一件长久以往的难题般欣喜。这样少见的神情令叶孤城感到不解,也不明白西门吹雪为何会与一个茶楼老板有交情。 “你现在是要回白云城吧,一同去,如何?” 把这段时间来的事情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西门吹雪在确定陆小凤可以逃脱升天后,略带笑意的对叶孤城说道。 “好。” 看见西门吹雪如此有把握,叶孤城便没有提到陷入危机的陆小凤了。 *** 冬夜,银钩赌坊。 屋子里。 亲眼看着方玉香七窍流血的倒下,又借着寒梅的手了结了飞天玉虎方玉飞,陆小凤神色坦然的跟着枯竹、孤松走出了银钩赌坊外的长巷,仿佛没有发现自己面临着更大的危机。 他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一般,说出了这场杀局背后的问题,以及孤松手里的假罗刹牌。 孤松的脸色变了。 “你们若真的对罗刹教忠心耿耿,为什么不杀了我替你们教主的儿子复仇?”陆小凤停下脚步,笑着回答了自己提出的问题:“因为你们也知道玉天宝并不是死在我手里的,我甚至连他的人都没有看见过,究竟是谁杀了他,你们心里当然有数。” 一句话下来,长巷内杀机顿起。 嘴皮翘起,此时的陆小凤不仅没有露出之前与方玉飞搏杀时的紧张,反而调笑着夸赞着孤松、枯竹的剑法。因为他有自信,对朋友更有自信,西门应该到了银钩赌坊了! “近六年来,我最少已经应该死过六十次了,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是好好的活着,你们知道为什么?” 故意把语调懒洋洋的拖长,陆小凤仿佛手握胜券一样的抱臂而立,目光时不时的看向了不远处从雾中走来的身影。 等等…… 不对劲,西门的剑气怎么没有感觉到?! “因为我有朋友,我有很多的朋友,其中凑巧还有一两个会用……” 陆小凤已经预感不妙,但装逼的话还没说完,他只能硬着头皮的看着孤松、枯竹两位用剑高手。等到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一股可怕的刀气笼罩在这片地方,冷得陆小凤打一个激灵。 孤松霍然回首,并没有看到刀,只看到一个人! 那人是? 陆小凤在看清楚对方长相后松了口气,紫禁之巅的一战,他见过这人是站在西门吹雪那边的。 “阁下莫非是……望虚宫主?” 打量许久,孤松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二十年前武林中最不可思议的八卦。和他一起的枯竹抽了口凉气,如果说他们最害怕的是玉罗刹,那么他们最佩服的就是胆敢当众对玉罗刹示爱的陈黎了。 原因很简单,都二十年了,这货竟然没有被玉罗刹给弄死。 “你们两个是罗刹教的?” “是的。” 孤松、枯竹下意识的恭敬说道,眼睛却盯着传说中的望虚宫主猛看,这就是敢窥视教主的人啊。陈黎不可置否的应了一声,周身的刀气稍淡,他无意和罗刹教的人成为敌人,所以平静的对茫然无比的陆小凤说道。 “陆小凤,阿雪只让我来帮你脱身,你走吧。” “西门去哪了?” “信上说他和叶孤城一起出海了,应该是去白云城。” “……” 知己和朋友一作对比,陆小凤苍凉无比的发现自己被抛弃了,他就不该让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碰面! “阁下,陆小凤害死了罗刹教的少主,我们不可能放过他!” 听完他们之间的话,孤松使了个戒备的眼色给枯竹,憋着一股子怒气的朝望虚宫主说道。陈黎一怔,神色古怪的瞅了瞅孤松,又瞅了瞅枯竹,一开口就问傻了两个人。 “西门吹雪死了吗?” “望虚宫主,您刚才还不是说他出海了啊。” 摸不着头脑的陆小凤皱起眉,总感觉陈黎的话里包含着自己不懂的东西。 “还不明白吗,既然他活着,陆小凤又怎么可能杀了他。” 陈黎的一句话说出,石破天惊! 陆小凤膛目结舌的呆立在原地,而孤松、枯竹二人更是脸色惨白,脚步不稳的晃了晃。在场没有一个是笨蛋,他们脑子一转过来就立刻发现陈黎讲的是谁,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 “您是说,西门吹雪是玉罗刹的儿子?” 咽了咽口中的唾沫,陆小凤忽然对只闻其名的玉罗刹产生了无限崇敬,到底是怎样的父亲才能养出这样的儿子啊。 “……” 一旁,来晚一步到银钩赌坊的玉罗刹听到后,无语的咬牙。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感应到了泄露少许的气机,陈黎有所预料的看向了长巷的前方,冬天的雾清冷而浓烈,和站在那里的人一样捉摸不定。他的眼前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的玉罗刹,明明是温和而虚伪的表情,却让自己想要永远让他对着自己笑。 “你果然来了啊,玉罗刹。” 话音刚落,孤松像是看见了不可能出现的妖魔,恐惧使得他的向后一跃了五丈之远,随后重重的跌在地面。因为他看见了,那个比他位置靠前一点的枯竹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枯竹’了! “呵。” 冷笑溢出了嘴角,玉罗刹收拾完了一个家伙后,目光便移向了孤松。 “阿玉。” 拦在迷雾笼罩的地方之前,陈黎凝视着那双冰冷的眸子,唇角的微笑有些生硬,就好像长久没有笑过,再笑起来时却失去了应有的温柔。 “心魔破了,再来找我是为了走之前看一眼吗?” 玉罗刹只看了陈黎一会儿,讥讽的笑声便不可遏止响起。他对陈黎身上时隐时现的气息太清楚了,那是……唯有临近破碎虚空之人才能出现的心境起伏,没想到陈黎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 “不是的。” 陈黎没有任由对方误会下去,双眼直率的注视着玉罗刹。他已经犹豫了二十年,也迟疑了二十年,若非听闻罗刹教主暴毙的死讯,恐怕他一生都不愿再提前这段感情。 唯有失去,才会发现它有多重要。 “事到如今,我唯一的愿望只不过是希望和你一起走。” 一起…… 两个字重若千钧的沉入玉罗刹的心中,砸出一道深刻而痛苦的痕迹。他何尝不想破碎虚空,那可是人间千百年来的武道巅峰啊!可是,他做不到,不论是哪个玉罗刹都做不到啊! 指甲嵌入了掌心的肉中,玉罗刹的笑容终于多了一丝涩然,可眼前的人依然平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先处理了这个家伙,你我的事情稍后再谈。” “好。” 没有拒绝,陈黎目光清澈如初的看着玉罗刹,仿佛迷雾都不再成为他们之间的阻挡。 “那……既然没有我的事,我先走了。” 看见说死就死了的孤松,陆小凤默默对比了一下武力值,很明智的边后退边说道。 “我有让你走吗?” 斜睨了一眼陆小凤,玉罗刹毫不客气的一掌打了过去,直到把上串下跳的陆小凤给打晕了,他才提起对方的衣领丢给了暗中的隐二。 “把他扔到白云城去,相信阿雪会很乐意见到没有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隐二忍笑的点了点头,回头就把把陆小凤黏在脸上的假眉毛和假胡子给摘了,然后扛着人运起轻功离开此地。 长巷。 不知何时起,冬季寒冷的风呼呼作响,把灰白的雾气吹得越发稀薄。 血腥的味道还挥之不去,玉罗刹随意的掏出了一个下瓶子,化尸水咕噜咕噜的往两个叛徒的尸体上倒下,不到一会儿,两滩散发着古怪气味的液体留在原地。玉罗刹没有去观察陈黎的反应,在周身的浓雾散去之后,他率先朝长巷外的某个转角走去。 “等等!” 脚步一停,玉罗刹疑惑的看向了陈黎,却得到对方踌躇的表情。 “有个东西,我一直忘了给你。” 陈黎伸出的掌心中,一块昔日被小心收藏的玉佩摆在那里,绯红的色泽一如玉罗刹记忆里那般艳丽绚烂。回忆起母亲说过的话,陈黎眼底的犹豫渐渐消散,转而是卸下所有防备的柔软。 “虽然比不上你那块罗刹牌,但……这是我母亲给的。” 静静的看着血玉,玉罗刹就这么垂眸而立,俊美的容颜上一时间失去了任何情绪。 他说。 “我不会破碎虚空。” 陈黎茫然了片刻,脑海里想到了远在西域的罗刹教、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还有无数值得玉罗刹在意的事物。 最后,他只问了让人无法回避的一句话。 “为什么?” “我是毒人,破碎虚空的那一刻,就是我死亡之时。” 没有预想之中的沉重,玉罗刹在说出来之时甚至是以一种轻松的语调,如同平日里玩笑似的不认真。或许正是因为眼前的人是陈黎,他才不用顾忌什么高手的颜面之类的,因为他知道陈黎不在乎这些,这个人似乎只在意自己。 以及,更加在意他……玉罗刹。 “这样的我,你还要等吗?” 玉罗刹微微阖上眸子,卡在喉咙里的话转了个弯还是说了出来,哪怕已经隔了二十余年。 “你总是如此狡猾。” 陈黎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这就是他一直都不敢和玉罗刹拖时间的原因,对方的犹豫稍纵即逝,如果不能抓住,有可能就一辈子错过了。 扬起下巴,玉罗刹优雅的用食指点唇,笑吟吟的说道。 “所以,答案呢?” “玉罗刹,你总得明白一件事,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愿意等你。” 把玉佩强塞到对方手中,陈黎犹如完成了历史最艰难的任务,很辛酸的给出了回应。 *** 飞仙岛,白云城。 坐在城主府内的二人仿佛没有看见江湖中的腥风血雨,一人一子的执棋下着。 “西门,你是不是又把表哥叫去了。” 不同于情报经常被玉罗刹给封住的西门吹雪,叶孤城的身份注定了他会在意那些琐事,更何况这次涉及了和叶家有血亲的陈黎,他不得不在意西门吹雪的异常反应。 “嗯,他不是一直想要见父亲吗,我成全他了。” 西门吹雪不为所动的凝视着棋盘,对于陈黎和玉罗刹的奇异关系,他从来都是最清醒的旁观者。要么不插手,要么就快刀斩乱麻的一次性解决,他也算是受够了父亲阴晴不定的性格,交给陈黎来牵制倒是正好。 感慨的摇了摇头,叶孤城拾起下一枚棋子放落,心里却忍不住想到了刚才得知玉罗刹是西门父亲时的心情,不得不说这世界太不可思议了。 “说起来你父亲对我的杀意真重,上次如果不是表哥拖住了他,恐怕我也不能安稳的回到白云城了。” “他对你并没有意见,只是为目标失败而恼火了。” 指尖摩擦着棋子,西门吹雪还记得小时候玉琉尘的抱怨,当年的玉罗刹是相当欣赏叶孤城的。不过欣赏归欣赏,玉罗刹为了吞噬白云城的势力,对叶孤城下起手来也绝不心软,所以西门吹雪才会在知道叶孤城去抢夺罗刹牌后特意来一趟。 “你这次太莽撞了,给你发信的人不可能是玉琉尘,他才没那个胆子找你要人情。” “嗯,我下次会注意。” 了解到玉罗刹是多么想要把他往死里折腾,叶孤城暗自叹了口气,除了提高警惕外别无办法了。 “西门,你说玉琉尘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么将来是他继承罗刹教吗?” “这点我倒不清楚。” 指尖把玩着圆润的棋子,西门吹雪好笑的抬眉,举手投足里皆是刻入骨子里的冷锐优雅。同样是视为继承人来养大,叶孤城完全没有西门吹雪这种无欲则刚的心态,自然是不明白西门吹雪是如何抵触罗刹教。 玉石相碰的清脆声音响起,叶孤城低头看向黑白交错的棋盘,莫名的有些明白了。 “不过,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了。” 锋利的目光宛如出鞘的长剑,西门吹雪指着这盘对弈的棋路,人生亦如它,四个字——落棋无悔。 “城主!” 安静的环境骤然被打破,外面闹哄哄的情况让叶孤城沉下脸。 “叶孤城,去看看吧。” 没有在意白云城发生了什么事,西门吹雪还在研究棋子接下来该落在哪里,毕竟他和叶孤城的棋力相差无几。 就在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灰扑扑的身影从门外飞扑而来,目标直奔坐在叶孤城对面的白衣剑神。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向旁闪开,那道灰扑扑的身影也随之一个侧翻,动作敏锐得格外像陆小凤的彩翼双飞。 “西门吹雪!” 听到来者的哭喊,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的叶孤城一愣,好奇的打量着很像某人的某人。觉得声音很耳熟,西门吹雪的视线转到男子那张光溜溜的脸上,相当年轻的面容啊。 迟疑了一下,他这才承认了对方的身份。 “陆小凤。” 当然发现了两人的犹豫,陆小凤瞬间宽面泪都下来了,不就是被刮掉了胡子和眉毛吗,叶孤城就算了,为什么连西门都迟疑了啊! *** 望虚宫中。 且不提终于和好友相认的陆小凤,楚幽等待着的死缓似乎要到期了,一听到仆役禀报了宫主回来的消息,她的小腿一个哆嗦,僵硬无比的走向了门口。 “师尊。” 遥遥相望,一个灰衣男子不紧不慢的走来。 脖子一点点的弯下,楚幽心虚的挪到望虚宫主殿的门旁,摆出一副恭迎的姿态。陈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直到走回自己房间之后,他这才发现少了什么,少了那个以往闹腾乱窜的小家伙。 想起了书信里通知的事情,陈黎的瞳孔微缩,对楚幽说道。 “我的猫呢?” 默默跟着过来的楚幽一听到这句话,神色黯然了下来,她小心把藏在背后的小箱子拿出,里面躺着的正是一只胖乎乎的大猫。 年迈的大猫仿佛睡得香甜,然而手指触及的冰冷的体温说明了事实,它是在睡梦中死去的。 陈黎忍不住伸手抱起了它,可惜那双令他们都喜欢的眼睛不会睁开了,也不会每天晚上都爱赖在他的床边上。难过的情绪浮现在眼底,陈黎并没有直接迁怒楚幽,对于一只猫而言,它已经活了相当长的寿命,而且它死的也不痛苦。 抚平了大猫的毛后,他合上了盖子。 “安葬好它,把它喜欢的东西都拿去埋了。” “是,师尊。” 温顺的点了点头,楚幽根本不敢看陈黎的脸色,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等等。” 还未等楚幽走远,陈黎忽然开口说道。 “玉琉尘是下一任的罗刹教主,等你和孤鸿的完婚了,就去参加他的继位仪式吧。” 说完话,他也没有管楚幽惊喜的表情,紧抿着唇走入了自己的房间。 黑夜降临之时,望虚宫内灯火通明,唯独宫主的屋子里依然昏暗一片。陈黎盘坐在床上看着外面,微弱的灯火隔着窗纸印入他眼中,化作浅浅的松怔。 时间一点点流逝,陈黎安静得连呼吸都轻不可闻,直到天外的晨光泄露,门才发出了嘎吱一声。陈黎猛然站起了身,只见一双手推开了门,那是第一次踏入望虚宫的玉罗刹。 两人的视线对上,玉罗刹先笑了。 “怎么了?” “等了好久,你总算来了啊。” 郁闷的心情转晴,陈黎上前抱住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番外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共计一万多字,至此,全文完结了。 感谢一直追文的众位亲们【么一个 今天晚上圈圈会整理出定制文本,明天开定制,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