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掌天下》 第一章 七星连珠 泰山,是为五岳之首,有着天下第一山之称。 泰山风景以壮丽著称。重叠的山势,厚重的形体,苍松巨石的烘托,云烟的变化,使它在雄浑中兼有明丽,静穆中透着神奇。 泰山还是世界文化与自然的双重遗产,自然的泰山,彰显着自然的神奇;文化的泰山,印证着文化的神圣。 所以,它无时无刻吸引着人们前来观光游玩。 此时,已经是傍晚七点了,在这通向泰山顶峰的路上,已经没有人……不,是只剩两个人在向着山顶前进了。 “喂,你走慢点!”赵明背着两个大包,一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的冲着他前面不远处的那个女孩喊道。 女孩扭过头,看了下赵明,轻哼了一声道:“连我一个女孩子你都追不上,好意思让我等你啊!” 说完,也不管赵明是什么样子,接着向山顶跑去。 赵明看着女孩活泼的背影,恶狠狠的骂了一声道:“靠,到山顶了我再收拾你!” 然后追着她的身影接着向山顶爬去。 泰山主峰玉皇顶海拔1545米,气势磅礴。而赵明现在距离山顶大概还有不到三百米,只消片刻便可以登顶。 当然,这是对体力充沛的人来说的,很明显,赵明不在此列。 女孩儿身上没背着负重,轻松快活,一路上将泰山美景尽收眼底。 但赵明身上背着如此多的东西,一路上连死的心都有了,想要撂挑子不干,却又做不出来。 不是不敢,而是不想。 赵明今年二十五岁,是一家公司的市场营销经理,模样不算帅,却非常的有韵味儿,而且为人又比较风趣,所以在公司特别招女员工的喜欢,同时,他也是公司所以男性员工的公敌。 而前面的女孩儿,是公司董事长的女儿,生的靓丽可人,人前高冷,实则是个古灵精怪的少女,活泼,可爱,又聪明伶俐,今年二十二岁,刚刚大学毕业。 女孩儿大学毕业后,配合自己父亲来公司考验了一下身为市场营销经理的赵明。 赵明不知道女孩儿是董事长的女儿,所以在女孩儿的重重利诱,甚至是色诱下,赵明大义凛然的拒绝了女孩儿抛出的橄榄枝,并狠狠的批评了女孩儿一顿。 然后,赵明的噩梦就来了——女孩儿在那之后以董事长女儿的身份进入了公司,每天什么事都不干,就找赵明的茬儿。 赵明之前遇到的女人,对自己都是百依百顺,更别说想她这样来找自己的麻烦了,所以,赵明乐在其中。 每天将自己的工作做完,还有个人可以陪自己斗斗嘴,着实不错。 这次出来玩,赵明本来是没有假期的,但是女孩儿一句话,董事长立马放行了,并交代赵明一定陪女孩儿玩开心了。 然后,赵明便陪着女孩儿来了,然后,就成了一个悲催的搬运工。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半个小时后,赵明终于爬到了玉皇顶上。 早已经上来的女孩儿看到赵明上来了,远远的喊道:“你怎么这么慢,我都饿了,快点拿吃的来!” 赵明走到女孩身边,将包裹丢在她的脚边,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女孩儿身边,并顺势将身子靠在了女孩身上,喘着粗气道:“你自己拿!” “要你干什么用?!”女孩儿皱着鼻子轻喝了一声,然后猛地起身,将包裹拿过来,找起了吃食。 女孩猛然起身,赵明没有反应过来,身子一个踉跄躺了下去,躺下去后,就不愿再起来了,他累了。 女孩找出了吃的东西,看赵明竟然躺在了自己方才的位子,就上前去踢了踢赵明的屁股,喊道:“你给我起来,你这头猪!” 赵明动都懒得动,慵懒的说道:“亲爱的别闹,让我歇会儿,乖。” 女孩儿闻声,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地上,然后上前一只手抓住赵明的一只耳朵,向上拽着,口中还叫着:“起来啊!” “哎呦呦,快松开,疼,疼!”赵明被女孩拉着耳朵坐了起来,口中惨叫着。 女孩儿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松开赵明,将地上的吃食捡起来,递给赵明一样,说道:“这个给你,吃完了,去给我扎帐篷!” 闻声,赵明不去接女孩儿递过来的食物,却再次躺了下去,口中说道:“哎呦,累死我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你来喂我吃吧。” 女孩轻哼一声,将递出去的食物又收了回来,说道:“爱吃不吃,不吃拉倒。”说着,坐到赵明前面自己吃了起来。 赵明往后挪了挪,给她让出位置,然后不以为然道:“你快吃,吃完了来喂我吃,哎,懒死我…哦不,累死我了。” 女孩闻声,一只手轻轻打在赵明的身上,娇喝道:“你怎么不去死!” “哈哈哈,还有你呢,我怎么舍得去死。”赵明轻声笑着说。 女孩儿轻啐一声:“狗嘴吐不出象牙。” “狗嘴里要是能吐出象牙,我就去养狗了。”赵明闭着眼,笑着说道。 女孩儿白了赵明一眼,继续吃着东西。 赵明闭着眼睛在大石块上休息。 片刻,女孩吃饱喝足了,把赵明拉起来,将食物塞到他的手中,然后飞快的站起来,向着不远处的平台跑去,跑着,还扭过头来向着赵明眨眨眼,轻吐了下舌头道:“快吃吧你,吃完去搭帐篷!我去看星星喽。” 赵明和女孩此时在泰山玉皇顶上,玉皇顶上有一处平台,名唤摘星台,女孩便跑到这摘星台上看星星了。 赵明手里拿着面包,看着女孩活泼的身影,轻声喊道:“小心点。” 女孩扶着摘星台上的栏杆,扭头白了赵明一眼:“要你管!” 然后扭过身来,仰起头四十五度看着星空,身子轻盈的转了一圈。 赵明看着女孩的身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没有发现,与他和女孩成一条线的夜空中,两颗星星慢慢亮了起来,一闪一闪,越闪越亮。 两个星星,一颗在头,一颗在尾急促的闪耀着。 赵明吃完面包,走到女孩身后,伸手抱住女孩纤细的腰肢,脑袋抵在了女孩的肩膀上。 女孩身体一颤,向前迈了一步,挣脱了赵明。 就在此时,两个星星终于亮了起来,发出刺眼的光芒,随后,与之在一条线上的其余五颗星星也全部亮了起来——七星连珠! 在七颗星星全部亮起的那一刻,一阵狂风刮来。而狂风刮来时,女孩刚好挣脱了赵明,身子还未曾站稳,受这狂风一吹,身子便翻过了栏杆,向着山下落去。 赵明眼疾手快,在女孩身子翻过栏杆的一瞬间,快步上前,越过栏杆,同时一只手拉住栏杆,一手拉住了女孩的手。 “啊!”女孩的惊叫声传了出来。 此时,赵明一只手拉着栏杆,一只手拉着女孩,他们的身下,是万丈悬崖! “别怕!别怕!有我在呢!”赵明低下头看向女孩儿,大声喊道。 女孩脸色苍白,看着赵明,结巴的说道:“赵…赵明,我…我怕,我好怕!”说着,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没事,别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赵明一脸坚定的说道,“我现在松开你的手,你抱紧我的腿,可以吗?” “我…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我不行,我不行!呜……”女孩哭泣着喊着。 “呲……”赵明拉着栏杆的那只手向下滑了一些,他快抱不住了! “呼……”赵明深呼一口气,看向女孩,眼中满是柔情,说道:“我有过很多女朋友,但是,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恋爱。我爱你,但你不要太想我!” 说完,拉着女孩的手用尽全部力气,将女孩向摘星台上抛去。 “不!”女孩撕心裂肺的喊着,这一刻,这万丈悬崖在女孩心中,不及失去他可怕! 赵明的身子向着悬崖落下,女孩的身子向着摘星台飞去。 赵明脸上含笑,女孩满脸惶恐。 女孩的身子摔在了摘星台上,她感觉爬起来,扑倒栏杆上。 赵明的身影向着悬崖下急速坠落着。 女孩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大声喊道:“赵明,我来陪你一起!” 说完,向着悬崖纵身一跳。 赵明看到这一幕,瞳孔变大,大声喊道:“不要!” 声音刚落,星空中的连珠七星,猛然一亮,随后归于平静。 悬崖边上,却不见赵明与女孩的身影了…… 第二章 秀才赵明 天色有些昏沉,空中只有几片残云,太阳已经下落,只漏出半个脑袋趴在山坡上看着。 落日余晖中,有一个小村庄,村庄里女多男少,男人基本都是值八九岁的小孩儿——成年男人都被官府征去当兵了。 在这乱世,人去当兵,基本上就没有可能再次回到家乡,所以,全村村民没有一个高兴的。 与村中的愁云惨淡相比,村头一户人家却是没有他们这般伤心。 村头这户人家有一合院子,两间石房。其中一间房里,装扮物件不多,一张床,一张桌子,一盏烛灯,三把凳子,仅此而已。 床边,一个女孩儿在做着女红,缝着一些衣服。 女孩一张瓜子脸,模样清秀极了。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发髻却挽在头上,显然是已经嫁做人妇。 床上,躺着一个男子,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消瘦的脸颊上,颧骨突出,像是两座小山。 突然,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血色,眉头紧皱,脸色慌张了起来,脑袋不住的左右摆动,空中喃喃着:“不要,不要!你那么聪明,怎么那么傻!” 坐在床边做女红的女孩闻声,赶紧将手中的针线放下,扭过身轻轻摇摇床上的男子道:“相公,相公,你怎么了?” “不要!”经女孩一摇,男子猛地坐了起来,急促的呼吸着,双目无神,直勾勾的瞪着前方,口中大叫一声。 女孩儿被吓了一跳,双手离开了男子的身体,奇怪的问道:“什么不要?” 赵明喘着粗气,没有反应。 女孩儿奇怪的看着坐起来的赵明,突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上布满惊喜:“啊,相公,你坐起来了,你坐起来了!” 然后,不等男子反应,便向着门外跑去,口中还大声喊着:“婆婆,婆婆,相公自己坐起来了,相公坐起来了!” 男子被女孩儿的喊叫声惊回过神,目光看着女孩儿跑出去,然后放眼大量了一下屋子。 简单,洁净,但和现代却几乎没有一丝关系,还有刚才那女孩儿的装束,这分明就是古代啊! 赵明抬起双手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躺下身子,闭上双眼静静的想着。 这里是哪里呢? 自己和她不是去泰山游玩了吗?自己不是掉下山崖了吗?她不是也跳下来陪自己了吗?怎么会到了这里?自己在这里,她呢?在那里? 赵明思绪万千,想着想着,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了脑海。 他叫赵明,是蓟州渔阳县赵家村的一员,少时便聪明伶俐,才思不穷。十四岁时,便被举为秀才。 年少得志,便有些轻狂了。 934年,他十七岁,这年从珂篡位,卢龙节度使赵德钧不予理会,他便以自己秀才的身份,到渔阳县令窦禹锡府上以孔圣之理大肆抨击了一番。 窦禹锡虽为县令,却也没有胆子发表自己对节度使赵德钧的不满,所以便命人将赵明丢出了府门。 那次之后,赵明便卧床不起,到如今,已快两年了,身体也是越来越差。 到了最近两个月,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几乎每天都是在迷糊的状态下在床上度过一天的,更别说自己坐起来了。 此前征兵时,赵明没有被征集走,除了他秀才的身份,还有他的身体,军队不要废人! 在赵明醒来的那一刻,身为秀才的赵明终于寿终离去了。 赵明理清了思绪,轻声呢喃道:“原来是五代十国啊,我没事,你又如何呢?” “嘎吱——”正想着呢,两个人推门而入,快速的跑到了床边,其中一个是方才跑出去的哪个女孩儿,另一个是一个老人,脸上满是皱纹,头上几乎没有黑发了。 从赵明的记忆中得知,这老人便是自己的母亲,如今不过四十五岁而已,但是在自己倒下后,她的模样却像是老了三十岁!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老人双眼发红,激动的抓住赵明的手,嘴唇哆嗦着道:“明儿,你,你能坐起来了?能了吗?” 看着老人的模样,赵明心中一痛,鼻子发酸,赶紧坐了起来,伸手环住老人的肩膀,轻声说道:“娘,我能坐起来了,您别担心了!”说着,眼睛便模糊了。 “能坐就好,能做就好!”老人抱住赵明的身子,激动的说着,脸上已是满是泪水了。 女孩儿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脸上挂满着笑意。 赵明伸手将老人脸上的泪水抹去,说道:“娘,您别哭了,我好了,您应该高兴才是,哭什么!” 老人闻声止住哭声,伸手在脸上胡乱抹了几下,说道:“对,对,我儿子好了,我应该高兴才是,不能哭,煞风景!” 说着,伸手拉过站在旁边的女孩说道:“兰儿,来,你陪明儿说会儿话,我去买点肉食,明儿醒来了,咱们得吃顿好的!“然后自己起身,将兰儿按到床边坐下,自己向外走去。 兰儿是赵明的娘子,之前是窦禹锡弟弟窦禹均府上一仆人的女儿。 那仆人偷了窦禹均200吊大钱,担心这件事以后会败露,于是就写了一张契约,系在了女儿的手臂上,上面写着:“永卖此女,与本宅偿还所欠银钱”,之后,他因羞愧难当,把女儿留在窦家,他自己离开窦家逃到别的地方去了。窦燕山见到仆人的女儿,对她非常怜悯,就焚烧了系在她手臂上的契约,并且嘱咐妻子说:“好好抚养这个孩子,不要慢待了她。” 那时,兰儿就叫兰儿,但在窦禹均收养了她后,就让她叫做窦兰了。 窦兰十五岁时,和窦禹均长子窦仪去伯父窦禹锡家里时,遇到了赵明。 那时,赵明十六岁,比窦兰大一岁,比窦仪小一岁。 窦仪同样文采出众,早就听闻赵明的名头了,当场便即兴比试了一番,却是赵明更胜了一筹。 那之后,窦仪与赵明便成了好朋友,经常带着窦兰去寻找赵明。 时间长了,赵明不仅和窦仪的感情深了,和窦兰的感情也深了。 于是,在窦兰十六岁时,窦禹均便将窦兰许配给了赵明。 但是,赵明与窦兰还未成婚,从珂篡位,赵明找上县令窦禹锡,回来后便卧病在床,便没能与赵明拜堂成亲。 赵明卧床后,窦禹均曾问过窦兰是否将婚约作废,窦兰拒绝了,并且于第二天就搬到赵明家里住了。 赵明看着窦兰那张清秀的脸,想着他为那个赵明付出的一切,不知说些什么,良久,赵明注视着窦兰的眼睛,轻声道:“辛苦你了,兰儿。” 闻声,窦兰眼泪决堤,蹲下身子,抱着膝盖,抽泣着道:“我、我、不辛苦,还好夫君你醒过来了,还好,你醒过来了,你终于醒过来了!呜……” 看着窦兰的样子,赵明心中亦是一酸,不禁想起了她,若是她,应该也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吧,不!不是应该,是肯定!她跳下来陪自己了! 赵明掀开被子,起身来到窦兰身边,伸手抱在她的背上,轻轻拍打两下说道:“兰儿,别哭了,我好了。高兴点!” 久病在床,赵明的身子太虚弱了,只这几下,就几乎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窦兰闻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然后起身想要抱一下赵明。 虽然窦兰起身并没有用什么力气,但赵明的身子实在太虚弱了,被窦兰起身的力道一顶,便立不稳,向着后面坐去。 窦兰转过身来,刚好看到赵明蹲坐在地上,然后赶紧弓下身来将赵明扶到床边坐下。 “你小心点,不要再伤着了!” “没事的,我不过是在床上躺太久了,有点不适应而已,你放心吧。”赵明笑着说道。 “恩。”窦兰轻轻的点点头,然后眉目含情,看着赵明说道:“你醒了,真好!” 赵明闻声,一愣,注视着窦兰。 窦兰清纯温婉。 她古灵精怪。 虽然都是美女,却各不相同。 但是在窦兰说出那句“你醒了,真好”时,赵明却从窦兰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你是她吗?”赵明心中这样想着,便这样问了出来。 “什么?”窦兰疑惑道。 “没什么。”赵明说道:“我说,有你真好!” 第三章 家的感觉 赵明和窦兰正坐在床边说着话,外面传来响亮的声音:“赵明哥,赵明哥。” 听闻声音,赵明还未来得及起身,那声音的主人已经闯了进来,看着赵明高兴的说道:“赵明哥,我听大娘说你醒了,就赶紧过来了,你真的好了,太好了!” 翻查记忆,赵明得知,这个小孩叫赵普,是原来相州司马赵迥的儿子。赵迥因为不堪战乱,举族迁回了祖地——赵家村。 虽说不做官了,但还是有人脉的,赵明便是赵迥推荐给窦禹锡的。 刚刚迁来时,赵普才九岁,如今,已经十三岁了,和赵明特别亲近,赵明卧床这两年,他来过许多次了。 “小普啊,谢谢你的关心,大哥好了。”赵明含笑看着赵普说道。 “恩恩。”赵普高兴的点点头,然后看了眼窦兰说道:“赵明哥,你都不知道,你病了这两年,嫂子一直偷偷的哭,我都看到好几次了,但是嫂子都不让我告诉你,说是怕你知道的病情再加重了,所以我就……” “赵普!”窦兰打断赵普的话,娇喝道,然后脸色通红的看向赵明,轻声说道:“相公,不要听小普胡说,我、我没有哭的。” 赵明看着窦兰羞红的小脸,笑着说道:“那是你不担心我喽。” “没有,我特别担心夫君!”窦兰闻声着急道。 “真的吗?哪里担心呢?” “这,我,哪、哪里都担心。”窦兰被赵明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也担心赵明哥。”赵普接过窦兰的话柄,说道:“好想和赵明哥一起学书!” 赵明上前拍拍赵普的肩膀,说道:“哥现在好了,有时间教你学书。” “恩!”赵普重重的点点头道。 说话时,他们并未关门,而且赵明是向着门站的,便看到自己的母亲已经走到门外不远处了。 老母亲提着一条猪肉,框里还有一些菠菜、茄子。 赵明赶紧出门到自己母亲身边,想将那些蔬果拿到自己手中。 “哎呦,你这刚好,可别拿这些东西再出问题了!”赵母躲过赵明,焦急的说道。 “娘,没事的,我需要锻炼才能好的更快,来,给我吧。”说完,将东西拿到了自己手中。 来到屋中,看到赵普,赵母脸上含着笑,说道:“在路上碰到小普,就告诉他你醒了,他就急忙过来了。” “大娘,这两年我可想赵明哥来教我东西了,好不容易赵明哥醒了,我当然得来看看赵明哥啊!”赵普也是非常高兴。 赵明将东西放到厨房,然后走过来,对这赵普说道:“小普既然这么想我,那今天就留下来吃饭吧。” “好嘞,好久没有吃过大娘做的饭了。”赵普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那大娘这就去给你做饭,让你好好吃一顿。”赵母也乐呵道。 说完,赵母扭身出去做饭了。 见赵母出去,窦兰看着赵明说道:“夫君,你们两个说些话吧,我去帮娘做饭。” 说完,便走了出去。 赵明笑笑,牵引赵普坐下,说道:“小普,这两天我卧病在床,也不知形势如何了?” “果然是赵明哥,只知道关心国家大事,不过昨天咱们村刚刚募了兵,你不知道吗?”赵普问道。 “哦,我刚才才醒来的,她们也没有和我说。”赵明说道:“现在募兵是怎么回事?” “哦,前几天,契丹人抢了武州、儒州和檀州,烧杀抢掠无数,下一次再抢,应该就是咱们蓟州了,所以,现在募兵用来抵御契丹啊。“赵普说道。 “哦,原来如此,节度使大人往咱们蓟州调兵了吗?”赵明问道。 “调什么兵啊。”赵普不屑的说道:“节度使就往这里派了两个将军,统领全局,他们孤家寡人的来了,一来就把敬业大哥的兵权抢到自己手里了。” “这次总共募得多少新兵?”赵明问道。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咱们赵家村几乎所以成年男子都去了,大概有五十多人。” “都去了才五十多人?”赵明诧异道。 “可不是,我爹经常跟我说,连年征战,兵源早就不足了。但是却还是战乱不息,这是苍生之苦,不知何时才能有一位贤能志士来平息这战火啊!”赵普说道。 “是啊,一打仗就要征兵,这是众生之苦,统治者这是在竭泽而渔啊!”赵明点点头说道。 赵普听了赵明的话,看向赵明,问道:“赵明哥,你是不是又要做些什么了?” “做什么?” “哦,不准备做啊,我还以为你又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赵普吁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赵明不解。 “因为你上次就是和我说了些大道理,然后就找窦县令家里了,再然后你就在床上躺了两年。”说着,赵普偷偷看了看赵明。 毕竟,一个人被气的在床上躺两年,并不光彩。 “哦,我就说说,发表一下感慨,没准备干什么。”赵明说道。 “但愿吧,这次你可别介又气不过去找那两个将军说事,要是去了,估计你就真完蛋了。大哥,你可不用干傻事儿啊!”赵普说道。 “我又不傻怎么会总是干傻事呢?行了,小普,你不用担心我。”赵明笑着说道。 说完,他在心中想着:赵普是真的关心他,是真心将自己当做大哥,担心自己做出傻事,不过呢,这些腐儒们的习惯,自己可没有! “恩,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赵明哥你一直是言出必行,这次可不能骗我啊!” “放心吧!你明哥我这么聪明,那种傻事,这辈子也就只办那一次了!”赵明点点头说道。 “恩恩。” 赵普声音刚落,窦兰端着一盘子茄子炒肉走了进来:“来,吃饭了。” 说着,将茄子炒肉放到桌子上,有出去盛了两碗米饭端了进来。 赵明招呼赵普坐下,然后看向窦兰道:“你跟娘也来吃吧。” 窦兰甜甜一笑,道:“你们先吃,还有一个菜呢,我端过来就吃。“ 赵明点点头,窦兰便走了出去,片刻,端着一盘菠菜和赵母一起走了进来。 都入座后,窦兰便夹了一块肉放到赵明碗里:“相公,你病了这么些天,都没有好好的吃过饭,今天可要多吃点!” 赵明夹起碗里的肉放到嘴里,一边吃一边说:“恩,印象里也是好久没有吃过兰儿和娘亲做的饭了,今天一定多吃!” 然后看向赵普,接着说道:“小普,快尝尝兰儿的手艺,真是不得了啊,色味俱全,比那山珍海味还好吃啊!” “真的?那可要好好尝尝,多吃点了,赵明哥,嫂子,你们可不能嫌我吃的多啊。”赵普笑呵呵的说着,然后夹起一块茄子,放到嘴里嚼了嚼:“恩,好吃,真好吃!不过,赵明哥,你吃过山珍和海味儿吗?怎么知道嫂子做的菜比那些好吃呢?” 赵明塞了一嘴米饭,含糊不清的说道:“就是因为没有吃过山珍海味,所以才说这些比那些好吃啊!” 说完,咽下一口米饭,接着说道:“不过,山珍海味想来就不过如此啊!” 赵母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两人道:“好吃就多吃点,不够还有呢!” “恩,知道了,大娘,您也快吃吧。”赵普应道。 “诶诶,兰儿,你也吃。”赵母说道。 “哎,知道了,娘。”窦兰应道,然后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吃着。 赵母满面笑意的看了看三人,也吃了起来。 赵明前世是个孤儿,虽然身为销售经理,经历过的饭局无数,吃过的山珍海味也数不清了,但是,他没有享受过这样的饭局。 这种亲情的感觉,让赵明很享受,所以,他觉得这顿饭特别的香。 家的感觉,着实让人着迷! …… 吃完饭后,窦兰收拾着碗筷,赵明先将自己的母亲送回房间休息,然后又将赵普送了出去。 “小普,天晚了,路上小心些啊。” “放心吧,赵明哥,咱村里的夜路,我走过很多次了,熟悉的很!”赵普向着赵明摆摆手道。 “哦,对了,我明天到你家拜访你父亲。” “恩,知道了,快回去吧,我明天等你啊,赵明哥!” “恩,快去吧!” 看着赵普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这夜幕之中,赵明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扭身走回了屋子。 第四章 成为皇者 屋中,窦兰已经将碗筷收拾完了,现在在收拾着床褥。 听到开门的声音,窦兰扭头看过来,见是赵明,便接着收拾着床褥,口中说道:“相公稍等一会儿,我马上收拾完了。” 看着窦兰忙碌的身影,赵明干咳一声,说道:“你慢慢来,我不着急。” 赵明很尴尬,虽然作为销售经理的时候,他有过很多女人,但是,现在这情况不一样啊! 那时候,虽然有几个女人是喜欢赵明的,但是,赵明心中无人啊,而且绝大部分都是为了利益而来的,虽然她们在赵明身上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恩,赵明是这般认为的。 现在,赵明心中有她了,那个为了自己甘愿跳崖的女孩儿! 再让赵明和窦兰行夫妻之事,赵明心中总有一种对不起她的感觉。 赵明思索的这一会儿功夫,窦兰已经收拾好床褥了,看向赵明,脸上有些红晕,道:“相公,我们就寝吧。” “啊,这个,我睡了太多天了,现在还不困呢,要不你先睡吧?”赵明推辞道。 “啊,这、相公,妾身先睡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乖,快睡吧,照顾我这么多天,你一定累坏了吧,好好休息吧,乖啊。”赵明讪笑着说道。 “相公?”窦兰闻声有些迟疑的看向赵明。 “恩?怎么了?” “相公、你,你真的是我相公吗?”窦兰看着赵明,问道。 赵明闻声一惊,然后压住神道:“傻丫头,我当然是你的相公了!” “那相公为何不愿与我同睡?而且,我觉得,相公自从行了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让,让兰儿感觉好陌生!”窦兰低声说道,眼眶有些泛红。 看着窦兰,赵明心中轻叹一声,哎,可不就是换人了嘛?却又不能告诉她,既是不能,也是不敢! “兰儿,别多想,我还是我,你的夫君,你的明哥哥!”赵明上前轻轻将窦兰揽入怀中,道:“我卧床太久了,在床上,我想清了一些事情,也忘却了一些事情,而且,这么长时间了,我们都没有怎么交流,所以,你觉得我陌生了,但是,我还是我,你也还是我的幽兰花!” 赵明这番话,是解释。但听在窦兰的耳朵里,这是表白!一时间,窦兰的心中好似灌满了蜜糖,甜的不得了。 伏在赵明的怀里,窦兰小脸通红,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没完。 “我爱幽兰异众芳,不将颜色媚春阳。西风寒露深林下,任是无人也自香。”抱着窦兰,赵明心神荡漾,忍不住吟出了这首《兰花》,放在此时,倒也应景。 窦兰听了赵明的诗,心中更是激荡,脸蛋更加的红了,羞涩的说道:“相公虽然卧床两年,但文采却不曾落下呢。”窦兰说着,声音细弱蚊蝇。 赵明笑笑,松开窦兰,道:“兰儿,你快些睡吧,我现在真的睡不着,你先睡,我等会儿再睡。” “恩,我听夫君的。”窦兰说着,当着赵明的面,借着烛光,脱起了衣服。 不能看,不能看! 赵明心中这般向着,眼睛却怎么也忍不住往窦兰身上飘。 窦兰脱掉外面的襦裙,见赵明如此畏缩的看着自己,心中既是羞涩,又是好笑,却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将襦裙放到床边,继续脱着衣服。 襦裙里面是亵衣,窦兰将亵衣慢慢脱掉,漏出了里面包裹着的肌肤。 窦兰的肌肤不算很白,但是却很嫩,让赵明不忍将视线移开。 更更要命是,窦兰胸前竟然有一条红肚兜,胸口处的红布微微隆起,简直让赵明欲罢不能。 窦兰才十七岁,身体刚刚开始发育,但是却充满了青春与活力的美。 窦兰穿着红肚兜钻进了被窝,然后脸色通红的看向赵明。 赵明干咳一声:“咳,我帮你把烛火吹灭,你好好休息。” 说完,轻轻的将烛火吹灭,然后在黑暗里看向窦兰,轻声说道:“好好休息下吧。” “恩。”窦兰轻轻应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窦兰均匀的呼吸声便传了过来。 赵明轻轻笑笑,心中一阵温暖:这丫头! 赵明不困,却又不知道做些什么,便轻轻的拉开门,拿着把凳子走到院子里,坐下仰望天空,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夜空中星星没有几颗,几颗大而亮的星星挂在夜空,仿佛是天上的人儿提着灯笼在巡视那浩瀚的太空。 夜是那么静谧,人却无眠。 赵明看着夜空中的星星,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她的样子。 “你快吃,吃完了来喂我吃,哎,懒死我…哦不,累死我了” “你怎么不去死!” “哈哈哈,还有你呢,我怎么舍得去死。” “狗嘴吐不出象牙。” “狗嘴里要是能吐出象牙,我就去养狗了。” …… “快吃吧你,吃完去搭帐篷!我去看星星喽!” “小心点。” “要你管!” …… “赵…赵明,我…我怕,我好怕!” “没事,别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我…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我不行,我不行!呜……” “我有过很多女朋友,但是,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恋爱。我爱你,但你不要太想我!” “不!”女孩大喊着向着赵明跳了下来。 …… 赵明的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你现在还好吗? 赵明********想着当初在泰山顶上的那个女孩儿,却没有发现,夜空中的几颗星星慢慢的移动了。 此时,空中有七颗星星,慢慢的,移动到了一条线上,当七颗星星彻底到一条线上时,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 赵明正想着她呢,突然一团光芒闪过,然后四周便全黑了下来,方才的一切都不见了,星空,房屋,包括赵明刚刚坐的凳子。 赵明一惊,感觉站了起来,心中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恭迎皇者回归!”漆黑的空间里想起一声深沉的声音。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赵明表情严肃,沉声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是来为你解惑的。”深沉的声音响起。 “这是梦?”赵明问道。 “这不是梦!” “她在哪里?” “她也在这个世界。” “她没死?”赵明激动的问道,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了。 “安好无恙。” “我怎样才能找到她?” “这要看你的能力了。” “我要有什么能力才能找到她?” “皇者!” “什么意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的意思是,我成了皇帝,才有能力找到她?” “这样才能称作皇者!” “我该怎么做?” “这就看你的了,我只是再帮你一次罢了。” “再帮我一次?你之前帮过我?” “泰山之巅!” “原来是你救了我们,多谢前辈!” “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而已,好了,时间到了。”声落,四周的黑暗散去,凳子,房屋,夜空,也都全部回来了。 夜空中,那七颗闪亮的星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繁星,闪烁,迷人。 坐在凳子上的赵明猛地站起来,向着天空喊道:“前辈别走,我还有事问你!” 声落,低沉的声音没有响起。 屋中,窦兰有些迷糊的声音响了起来:“相公,怎么了?” 赵明看着漫天的繁星,轻轻的摇摇头,然后冲着屋中轻声说道:“没事,我现在困了,准备回去睡觉了。” “恩,相公来吧。”窦兰迷迷糊糊的说着,躺下接着睡了起来。 赵明将凳子拿到屋里,将门关上。 床上的窦兰吧唧吧唧了嘴,嘴角向上扬,梦呓道:“相公……” 赵明看着床上的窦兰,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温柔:可爱的小丫头…… 躺到床上,赵明思索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那深沉的声音主人是谁,所行为何,但是,想来对于自己来说是无害的。 最重要的是,知道了她也没事,只是不知道她是否与自己一样,也是魂穿。 还有他说,自己要成为皇者,才有机会与她相见,所以,自己要努力了! 还好这是乱世!赵明心中如是想到。 第五章 拜为义父 第二天,日刚出,赵明便起来了,洗漱一下,吃完早饭,已是日上三竿了。 走在路上,大街上空空荡荡的,零零落落有几个老人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想起前两天刚刚征过兵,赵明了然,但心中不由叹息一声:战争,百姓苦啊! 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赵明来到了赵普家门外。 虽然赵普家在赵家村,但他家的样子,却一点也不与农村搭边,三合院落,气度非凡。 朱色大门上一块大匾,上书“赵府”两字,苍劲有力! 大门两边,挂着一副对联。 上联:南南北北,文文武武,斗斗争争,时时杀杀砍砍,搜搜刮刮,看看干干净净。 下联:户户家家,女女男男,孤孤寡寡,处处惊惊慌慌,哭哭啼啼,真真惨惨凄凄。 赵明读完,心中不由赞叹:这对联,道尽了这时事,道尽了乱世百姓的艰辛啊! 想着,赵明上前敲响了赵府的大门。 “谁啊?”里面询问的声音想起。 “在下赵明,前来拜会赵迥伯父,还请老管家通告一声。”这声音赵明熟悉,是赵府老管家的声音,便在门外说道。 “哦,是明公子啊,少爷昨天回来时交代老奴了,明公子来了不用通告的,明公子快进来吧!”老管家说着,将大门打开了。 “多谢老管家了。”赵明向老管家拱拱手,走了进去。 “明公子等老奴一下,我带你去见老爷。”老管家说着,将大门关上,带着赵明向院里走去。 片刻,老管家将赵明带到了赵府的客厅外,说道:“明公子,你进去吧,老爷在里面呢。我去叫少爷过来。” “谢过老管家了。”赵明道声谢,走了进去。 客厅里,赵迥坐在首位,手里捧着一杯茶,看到赵明进来,轻轻的将茶水放到桌子上,说道:“你来了。” 赵迥的头发白了一半,面容整肃,不怒自威。 赵明的父亲死的早,所以,在赵明眼中,赵迥便如自己的父亲一样,而赵迥,亦是待赵明如子。 赵迥素来沉稳,但昨夜听赵普说赵明好了,还是忍不住大笑了三声。 赵明轻轻的向他鞠了一躬,道:“是的,赵伯父。” “年轻人,要懂得进退,不可恃才傲物,知道吗?” “谢伯父教导,赵明卧床两年,已经想清楚了,日后定然不会再如那日一般了!”赵明又拱手鞠了一躬,道。 “如此甚好!”赵迥点点头道:“你要知道,这虽是乱世,但文人却也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但却不是靠你的那些大道理来出人头地的!当权者皆是粗人,他们不懂,你知道吗?” “我知道,伯父,所以,我想要从军!”赵明说道,这是他昨夜经过一夜思考,做出的选择! “从军?不可!”赵迥闻声大怒道:“军队之事,岂是你这文弱书生所能适应得了的?!” “伯父,您当初不也是以书生的身份,掌管一州军政嘛?为何我这书生便无一用了!”赵明反问道。 “你……你卧床两年,想清楚什么了?!”赵迥伸手指向赵明,愤怒极了。 赵明昂头直视着赵迥道:“伯父,卧床两年,赵明真的想清楚了!书生无用,不如从戎!” 说着,单膝跪倒地上,双手拱起,大声道:“请伯父帮我!” “你、你、无知!庸俗!”听赵明让自己帮他,赵迥更是气急,起身向着外面喊道:“来人,来人!将这混账东西给我丢出去!” 赵明闻声,依然一动不动的跪在赵迥的身前。 赵迥的声音刚落,赵普便走了进来,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爹,您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还有赵明哥,怎么在地上跪着啊?” 赵明不说话,赵迥也不理会赵普,接着指责赵明道:“一个文弱书生,什么都不懂,还想让我帮你进入军队系统,简直是无法无天!” 听赵迥这么说,赵明了悟赵迥听说自己让他帮忙他会有这么大反应了,当即说道:“伯父,你想错了!我不是让你帮我谋得军事将领的职位,我也清楚,自己没有这个本事!” “那你让我帮你什么?” “我要进入军队,您帮我跟将军说一下,让我一直待在最前线!”赵明说道,最前线战事多,相对来说,升迁也更加的容易。 赵迥闻声,一甩长袍,道:“不可能!你不知道战场的残酷!”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马革裹尸!”赵明说道,一脸坚定,不卑不亢。 “你的长处不在那里!”赵迥语重心长的道。 “我的志向在那里!”赵明说道。 五代风云,兵骄则逐帅,帅强则叛上。赵明知道,只有上了部队,才能发展的更快! 赵迥眼神动了动,问道:“你真要去?” “别人去得,我赵明自然也去得!” “他们大多数都是被强迫的。” “我是自愿的!他们只求活命而已。” “哦,你求什么?” “我求天下太平,万朝来拜!”赵明对赵迥没有任何隐瞒。 听了赵明的话,赵迥目光灼灼的盯着赵明。 赵明没慌,赵普却慌了,急忙道:“赵明哥,你可别乱说啊,这话传出去了,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赵明跪着,不理赵普。 见赵明不说话,赵普又对着赵迥说道:“父亲,赵明哥是说笑……” “小普,跪下!”赵普话未说完,赵迥突然说道。 赵普闻声先是一愣,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触了父亲的霉头,但还是听话的跪倒了赵明的身边。 赵普跪下后,赵迥对着赵明说道:“赵明,你让我很是意外!” “多亏了伯父指导。” “你去参军吧,不过,你并不需要我的帮助!”赵迥说道:“下午你和小普一起去找敬业吧,他应当不会拒绝的。” “多谢伯父!”赵明拱手拜了下去。 赵迥摆摆手,接着道:“赵明,你可愿意认我做义父?” 赵明闻声一愣,其实以赵迥对赵明的关爱,心中早已是把赵明当做自己的孩子了,拜不拜为义父,并不影响他们的关系。 但赵明知道,这是赵迥在为自己造势! 所以,赵明半起的身子又再度拜下,口中道:“孩儿赵明,拜见义父!” “恩,起来吧。”赵迥脸上含笑,点点头,然后向着赵普说道:“小普,见过你大哥。” 赵普笑呵呵的起身向着赵明一躬身,道:“见过大哥!” 赵明微笑着点点头。 看他们做完后,赵迥开口说道:“小普,日后多向你大哥学一学!” “爹,我一直在跟我大哥学习的!” 赵迥点点头,接着道:“你哥方才的那番话,不要拿出去说与别人听,只你我三人知道就行了!” “恩。” “知道了,义父!” “恩,中午就留下来吃饭吧,吃完饭,就和小普一起去渔阳城找敬业吧。”赵迥说道。 “听义父安排。”赵明说道。 “恩,那就如此吧,你跟赵普先去吧。” “孩儿告退。”赵明和赵普说着,退了出去。 赵迥目光灼灼的看着赵明的背影,良久,轻声说道:“大丈夫当如是啊!” 第六章 拜会县令 吃完午饭后,赵明回家与窦兰说了一声,便与赵普一起向着渔阳城去了。 赵家村到渔阳城,只有一条大路,赵明与赵普坐在一辆马车上,慢悠悠的向着渔阳城行驶着。 “大哥,你怎么非要去参军啊。”赵普疑惑的问赵明,他搞不明白,别人都避之若浼,赵明怎么就甘之如饴呢? 赵明笑笑问道:“小普,你知道怎么升迁最快吗?” “怎样升迁快?”赵普不解。 “在战场上!” “为什么啊?” “因为,这是卖命的活计啊!”赵明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这是卖命的啊,战场上刀枪无言,一不留神就……所以,大哥,你为什么还要参军呢?” “我想快些升迁,战场是条捷径,仅此而已。”赵明笑笑,说道:“或许,这次契丹来我们蓟州打草谷,会是一个契机呢。” “为什么?” 赵明摇摇头,说道:“呵呵,你慢慢看着吧。” 赵普闻声摇摇头,道:“哎,大哥,真不想你去参军,那么危险!” 看着赵普,赵明心中一暖,轻声说道:“小普,你要知道,文人,只能为臣!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大哥,你……”赵普闻声目瞪口呆。 “禁声!”赵明轻声说道:“休息一会儿吧。”说完,闭上眼睛靠在了车壁上。 赵普看着赵明,心中想到:大哥所求甚远啊,怪不得父亲一直让我多向大哥学些东西呢。 想着,心中坚定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学些东西,日后,我一定会帮你达成目标的! 赵明之所以让赵普禁声,不过是他累了而已,到这里不过两天——不,准确的说,到这个世界还未到二十四个小时! 但是,赵明却觉得比之前那二十多年活着都累,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 到这个世界,他还未消化过来身份的剧变,却又有人来告诉他,要成为皇者,才能再次见到自己所爱的那个人。 所以,他又要尽快规划自己以后的道路。 以前,他很幽默,活的很潇洒。 现在,他很严肃,过的很压抑。 在这乱世,一个文人,如何能够成为一个王者? 所以,他要弃笔从戎,他知道,在乱世,武将从来都不会缺乏军功的,而且,也是最受朝廷器重的! 他很累,却必须自己承受! …… 半个时辰后,赵明两人终于到了渔阳城。 两人牵着马来到渔阳县令窦禹锡府外,敲门拜访。 “谁啊?”窦府下人的什么传来。 “学生赵明,携弟赵普前来拜会老师!”赵明是县令窦禹锡推为秀才的,所以,一直在窦禹锡面前自称学生。 下人拉开大门,看到是赵明,说道:“哦,原来是赵公子,请门外稍候,我去禀告老爷!” 说完,便要关上大门。 “你……”赵普见此状不高兴了,伸手支住大门,想要与那下人理论。 赵明赶紧拉住他,说道:“如此,有劳兄弟了。“ 那下人瞪了赵普一眼,然后关上门前去禀告窦禹锡了。 大门关上后,赵普气愤的对着赵明说道:“大哥,你为什么拉住我,这窦府的下人,太嚣张了!” 赵明摇摇头道:“这事不怪他,上次我前来这里,可是被县令大人丢出去的,而且县令大人还说,日后我再前来拜见,一律不见,就连秀才的名头,也是看在义父的面子上没有给我拿掉,所以,窦府下人不敢擅自做主张,放我进来,着实是怪不得他啊。” 赵普闻言不甘道:“可是……一个下人,竟然……” 赵明打断赵普的话,看着他问道:“何为贵人?何为下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大哥……”若是只问贵贱,赵普还能答上个一二三来,可是,加上后面那句,他便不好作答了。 赵明拍拍赵普的肩膀道:“小普,你要知道,他们并不低贱,他们只是没有一个好的出身!” 说着,赵明眼神飘忽了一下,接着道:“或许,他们是我们成功的基础也不一定呢。” 赵明刚说完,窦府大门打开,方才那个下人走出来道:“赵公子,你们走吧,老爷说不见你们。”说完,便要关上大门。 “兄弟且慢!”赵明打断道。 “赵公子,还有什么事吗?”下人疑惑的问道。 赵明向那下人拱了拱手道:“麻烦兄弟再去禀告一下老师,赵明卧床两年,已经想了清楚,痛改前非了,这次是来向老师请罪的!” 那下人想了想道:“这……那行吧,赵公子再稍微等一会儿。” “多谢兄弟了。” 那下人关上门,再次前去禀告窦禹锡了。 “大哥……”赵普有些气愤的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凭什么不见你?” “他凭什么见我?”赵明反问道。 “他……”赵普哑口无言。 “小普,静下心来,慢慢等吧。”赵明轻声说道。 “哎!”赵普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大概一刻钟后,方才那个下人又出来了,向着赵明说道:“赵公子,老爷请你们进去。” “多谢兄弟了!”赵明说道,然后和赵普跟在那下人的后面向着院内走去。 片刻,来到一处门外,那下人扭身说道:“赵公子,老爷就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赵明向他点点头,走了进去。 窦禹锡今年六十多了,看起来老态龙钟,满头白发,脸上也满是皱纹,不过,虽然他年级大了,身上却还是有着一丝威严,此时端坐在首位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赵明走进来。 他身边有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在窦禹锡断案的时候,专门为其出谋划策,所以深受窦禹锡器重,别人都叫他刘师爷。 赵明进门,走到正中,便跪下道:“学生无知,让老师失望了。” 赵普却没有跪下,双眼打量着窦禹锡。 作为一个从民主自由的时代过来的人,赵明是十分反感跪拜礼的,但是,跪拜礼更显的自己对他的尊重,也更能显示出自己的诚意。 为了自己远大的目标,赵明忍了,也认了。 “恩,赵明,两年前,你可是让我很失望啊。”窦禹锡声音有些沙哑道。 “学生已经知错了,希望老师给学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个小娃娃是谁?”窦禹锡不回答赵明的话,指着赵普问道。 “老师,这是学士义父赵迥的儿子。”赵明回答道。 “赵迥的儿子?忒也无理!” “老师勿怪!” “老人家,我觉得,我不如你无理!”赵明有所求,所以尽量顺着窦禹锡,但赵普无所求啊,便出声说道。 “哦,那你到时说说,我如何无理了?”窦禹锡看着赵普说道。 “第一,你窦府的下人不晓礼节,竟拒人与门外;第二,老人家你不通人情,不忠皇上,两年前,竟将我大哥丢与门外;第三,你倚老卖老,两年前的事,我大哥何错之有?明明是你错了,现如今竟然说我大哥让你很失望。此三条罪状,还不够无理吗?”赵普仰着头说道。 听闻赵普的话,窦禹锡看了赵普一会儿,然后轻笑一声,道:“不愧是赵迥的儿子,果然能说会道,不过,那时的事情,你不懂啊!” 说完,让赵明站起来,继续说道:“说吧,你这次来,又要做什么?” “老师,学生此次前来,一为请罪,二为找敬业大哥。”赵明起身说道。 “哦,你找敬业有什么事?” “学生要参军,去敬业大哥身边做事。”赵明说道。 “胡闹!你一个文人,去敬业那边,能做什么?”窦禹锡闻声有些愤怒:“没想到你两年时间还未想通,你还是再回去好好想想吧!” “老师,我想通了!”赵明急忙道:“两年前,学生身上文人风骨太重,如今,已经全部抛弃了,所以,学生才想从军,抛掉从前的一切,改过自新,重新开始!” 窦禹锡闻声静静的看了赵明一会儿,然后说道:“罢了,既然赵迥都让你来了,那你便去寻敬业吧。” “多谢老师!” 窦禹锡摆摆手,道:“你去吧,我乏了。” 赵明闻声,和赵普一起告退一声,扭身走了出去。 待两人身影消失后,窦禹锡对着刘师爷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老爷这么做,没有什么不妥,看赵公子的样子,是真的要抛弃过去了。”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最好不过了!”窦禹锡淡然说道:“但……呵呵,权当卖赵迥一个面子吧。” …… 第七章 君命不受 出了屋子,方才那下人还候在门外,赵明对他说道:“兄弟,带我们去找敬业大哥。” “是,赵公子。” 下人躬身说道,然后走在前面带路。 赵明和赵普跟在后面,问道:“兄弟,还没请教怎么称呼呢?” “赵公子客气了,小人名叫李成。”李成有些受宠若惊的道。 赵明含笑问道:“哦,李大哥不必这般局促,敬业大哥最近可是一直在府上吗?” 刚到城中时,赵明听有人说近几日未曾见过窦县尉了,所以才这般问道。 “是的,自从朝廷派了人来后,少爷就几乎不出府门了。”李成闻声点点头道。 “为何如此呢?”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据说是朝廷来的人比较贪权,所以……”李成只是下人,并不好非议自家少爷。 赵明点点头,道:“多谢李大哥了。” “赵公子太客气了!”李成有些激动,这份尊重,是他未曾享受过的。 赵明笑笑,未接话,跟在李成的后面,心中打着小九九。 窦敬业与前来督军的两位将军发生矛盾,这件事倒是可以利用!以窦敬业在渔阳城军队中的力量,应该可以完成自己的计划,达到目的了吧! 想着,赵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窦敬业的院子外了,此时院中响着阵阵喝叫的声音。 李成站在门外,敲敲门道:“少爷,赵明公子寻您有事。” 声落,院里的喝叫声便停了下来,片刻,院门打开,一个粗犷的的汉子裸着上身,站在门口,看着赵明疑惑道:“赵明?” “敬业大哥,正是小弟。”赵明说道。 “你不是病的都起不了床了吗?什么时候好的?”窦敬业粗人一个,说话比较直。 “敬业大哥希望小弟一直在床上躺着吗?”赵明笑道。 “哈哈,俺粗人一个,有些话说的难听,你别在意!”窦敬业大笑着说道。 “这自然不会了。”赵明说道:“敬业大哥不让我们进去坐坐吗?” “你看我这脑子!哈哈,来来来,快进来坐!”窦敬业闻声让出一条道,让赵明和赵普进来。 引他们两人入座后,窦敬业端起一杯水一口喝掉,然后向着赵明说道:“说实在的,赵明老弟,俺其实最讨厌你们这些穷酸秀才了,一天到晚叽叽歪歪全干的那些没鸟的娘们儿干的事儿!” “不过呢,从上次你来俺家闹了一次后,俺可是对你刮目相看啊!不是跟你吹,要是上次俺在家,俺肯定跟你一起去找俺爹!” “让敬业大哥笑话了。”赵明笑笑说道。 “怎么是笑话呢?俺可是说真的!俺当初就想啊,要是你当不成秀才了,就让你来俺身边当个兵崽子,谁知道你给病倒了。”窦敬业说道。 “大哥此话当真?”赵明闻声,面色一肃,问道。 “那是自然,俺窦敬业这辈子都没扯过谎话。” “那便多谢敬业大哥了,以后,我赵明,就是你手下的兵了!”听了窦敬业的话,赵明干脆的说道。 窦敬业闻声一愣,有些傻眼,问道:“老弟你开玩笑的吧!” “怎么会呢?小弟完全是真心实意啊!”赵明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别唬哥哥了,你们读书人,哪个看得起我们这些当兵的?”窦敬业闻声有些不屑道。 “敬业大哥,我是讲真的,我已经决定弃笔从戎了!”赵明大声说道。 窦敬业闻声静静的看了赵明一会儿,然后说道:“若是真的,那等契丹走了之后,你再来吧。” “敬业大哥!契丹走了,我来还有意义吗?”赵明厉声问道。 窦敬业的情绪有些低落,摇摇头说道:“哎,现在城中的军事,我说了不算啊!军权都被那两个王八蛋抢走了!” “敬业大哥,我问你,兄弟们可服他们?”赵明看着窦敬业问道。 “我的兄弟们个个如狼似虎,怎么可能服那两个草包?”窦敬业眼睛一瞪,大声说道。 “那为何军权会被抢?” “他们有节度使大人的令旨啊!” “有令旨又如何?敬业大哥只要振臂一呼,那将士们可会听他们的?” “这自然不会,俺窦敬业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对这帮兄弟们来说,绝对是说一不二的!”窦敬业仰头大声说道。 “这不就得了,既然他们的令旨并无实用,敬业大哥为何还要受他们的钳制呢?” “这……”窦敬业不知说些什么,呆呆的看着赵明。 赵明接着说道:“敬业大哥,你认为他们到这里后的布局如何?” 说到军事上,窦敬业的话就多了,愤怒的道:“他们的做法简直是丧心病狂!将所有村子的成年男子都抓做兵丁,却不去保护那些村庄,而是全部集中到城中布防,这分明是不顾百姓死活!” “那敬业大哥为何不依靠自己的威严,将军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做自己想做的呢?”赵明斜着眼睛问道。 “这……这不合规矩啊。”窦敬业为难道。 “敬业大哥,敢问何为规矩?规矩可有百姓们的生命重要?” “可是……” “可是什么?敬业大哥,你可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窦敬业闻声,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走着,口中还嘟囔着赵明刚刚所说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看到窦敬业这个样子,赵明便知道,这件事基本是成了,便趁热打铁道:“敬业大哥,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你却救了我蓟州数万百姓,即便是无功有过,那又如何呢?” 窦敬业心中已经起了波澜,听闻赵明这句话,心中动摇的愈加厉害了,不过,却依然没有表态。 赵明便接着道:“敬业大哥,你好好想想,你救了百姓,退了契丹,这是多大的功劳啊!若是节度使大人还因你驳了他的面子而处罚你,那么,你再跟着他有意义吗?” 窦敬业还在犹豫,赵明静静的看着他,也不在说话。 反而在一旁听了半天的赵普等不及,站起身来说道:“哎呀,窦大哥,这么容易决定的事,你还要犹豫多久啊!要是我,早就一口答应了!这么做才是忠君爱国!“ 听闻赵普的话,窦敬业终于下了决定,将粗糙的手掌排在桌子上,说道:“奶奶的,俺窦敬业这次就拼了,拿回军权,保护百姓们!” 说着,将自己的衣服套上,对着赵明说道:“老弟,走,跟我一起去将军权夺回来!” “敬业大哥,此事不急这一时,我家内事还未交代清楚,带我今晚回家,将一众事物交代了,再来与你会和,共计此事!”赵明拉住窦敬业说道。 “军务之事,稍纵即逝啊!”窦敬业说道。 赵明闻声沉思片刻,说道:“那敬业大哥便自行行动,现将军权掌握了吧,但是,切记,要将节度使大人派来的人看管好了!” “放心吧,这件事俺定不是出错的。”窦敬业信誓旦旦的道。 “恩,敬业大哥去做吧,我和小普去我岳丈家里问候一声,也就回去了,明天,我来再来寻你。”赵明说道,虽然他与窦兰还没有拜堂成亲,但总归也是名归言顺的夫妻了。 “恩,那行,咱们一起走,俺这就去军营下了那两个草包的权!” 出了窦府,赵明与窦敬业相互道别,窦敬业向着军营去,而赵明和赵普则牵着马去窦禹均府上了。 第八章 岂是蓬蒿 到了窦禹均府上,窦禹均很意外赵明竟然好了,询问了一下窦兰和赵明今后的打算。 赵明只是将窦兰的情况说与他听,但自己今后的打算,却没有详细告知,只是说了自己要弃笔从戎了。 窦禹均没有劝赵明,反而鼓励赵明说道:“若是我让你不要从军,你定然不会听从。而且,虽然你文采出众,但我觉得你的性格,却适合做军人,你既然决定弃笔从军了,那便去吧,相信你在军队里,也会有出头之日!“ “多谢岳丈大人支持,赵明定不负您的期望!”赵明说道。 窦禹均摆摆手道:“去看看小仪吧,前些天他还为你鸣不平呢。” “知道了,岳丈大人,赵明这就去看看窦仪大哥。” “去吧。” 赵明闻声,和赵普一起向着窦禹均拜了一下,转身寻窦仪去了。 找到窦仪时,他正在自己院里写着诗词,豪笔泼墨,大气凌然。 看到两人进来,窦仪拿着毛笔的手一抖,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愣愣的望着赵明。 赵明脸上含笑,走上前去向那纸上一看,上面写着“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蒿字也才写了两画。 赵明从窦仪手中接过毛笔,将窦仪未写完的字写完,然后又铺上一张新纸,接着写到: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写完,看向窦仪,说道:“窦大哥,你看,我写的这句诗,来回答你写的那句诗如何?” “你,你什么时候好的!”窦仪有些激动的握住赵明的守道。 “昨日刚好,便来城里拜见一下长辈们,顺道来看看你。”赵明说道。 “哈哈,好好!果然是兄弟,走,今天,让我们把酒言欢!”窦仪兴奋的说着,便要拉着赵明进屋,而赵普,便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赵明制止道:“窦大哥,今天来,是给你说一下,我要弃笔从戎了,至于把酒言欢,还是下次吧。” “什么?弃笔从戎?你是不是疯了!”窦仪闻声更是激动了,大声吼道:“你一个书生,从什么戎?我们兄弟二人,若是一心文学,日后成就,定可超越李杜仙圣!你如今刚刚病愈,怎能放弃呢?” “大哥!若是在治世,那我定会一心研究文学,但这是乱世!文弱书生简直百无一用!”赵明说着,指向窦仪刚才所写的那副字接着道:“就如那副字,我赵明亦不是蓬蒿人!我也有理想,但是,做一个书生,不能实现我的理想!” “你……战事岂是儿戏?你一书生去战场送死吗?”窦仪一只手指着赵明,身体微颤。 赵明扭身又在桌上铺上一张新纸,写到: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写完,看向窦仪说道:“窦大哥,这便是我的态度!” 窦仪看向纸上,见了这句诗,只觉眼前一亮,却又能感觉到那种视死如归的气势,看向赵明轻声说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决定了。”赵明点点头道。 “你有如此文采,当真要荒废了吗?”窦仪指着赵明刚刚写下的那句诗问道,有些歇斯底里。 “窦大哥,我去当兵,一定不会将文学丢弃的!” 窦仪闻声,嘴角抽动,走到那副字前轻轻的抚摸着,然后眼睛一闭,仰头望天,道:“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呵,罢了,既如此,你们便去吧。” 赵明在窦仪身后说道:“窦大哥,日后我再来寻你,今日,我便先走了!” 窦仪手在画上抚摸着,不理会赵明。 赵明也不在意,带着赵普向窦仪鞠了个躬后,扭身出门了。 听到院门关闭的声音,窦仪的头低了下来,看着院门,口中轻声道:“你…定要平安啊!” 自窦府出来,太阳已经西下,只在山上露着半张脸了。 赵明与赵普骑上马,一起出城向着赵家村走着。 “大哥,明日来城里,也带我一起吧,我也跟你一起从军!”赵普说道。 “今日义父让你来为我造势,如今大势已成,你还跟着我做什么?在家里好好读你的圣贤书,日后,定有大用啊!”赵明说道。 “可是……” “别可是了,我知道你想帮我,那就好好的读书吧!”马儿飞奔,赵明也一颠一颠的,声音有些颤抖。 赵普在马上看向赵明的侧脸,然后点点头重重的道:“恩!” …… 经过半个时辰的奔袭,两人终于到了赵家村,分离时,赵明告诉赵普说,不要将自己从军的事情说与自己的母亲知道,得到赵普的肯定答案后,赵明便径直回了家里。 家中窦兰和赵母早已做好了晚饭,等候着赵明了。 见状,赵明心中一阵温馨,坐下拿起一碗饭,吃了一口说道:“兰儿,娘,你俩也吃,吃完饭,我跟你们说一件事。” “什么事啊?明儿。”赵母端着碗问道,窦兰也望向了赵明。 赵明脸上含着笑意,指了指他们的饭碗,说道:“先吃饭,吃完再说。” 两人闻声,不再发问,听话的吃起饭了,还不时的为赵明夹菜。 一顿饭很快吃完,窦兰收拾着碗筷,赵明想要跟窦兰一起收拾,却被窦兰赶了出来,还说,男人怎能下厨房呢。 赵明虽然不以为意,不过还是出来了,拿了两张凳子,放到门口,让自己的娘亲坐上一张,自己坐上另一张,看着无限好的夕阳。 “明儿,你要跟我们说什么事情啊?”赵母看向赵明问道。 “娘,明日便要去渔阳城中当职了。”赵明并不打算告诉自己的母亲实情。 “县令大人又召你回去了吗?这真是太好了!”赵母闻声高兴的说道。 赵明也笑着说道:“是啊,娘,县令大人召我回去了。” “好啊,好啊!日后,你一定可以光宗耀祖啊!”赵母异常高兴,对着赵明说道:“在县令大人身边一定要好好的办事,知道吗?” “娘,您放心吧,日后,我一定会光宗耀祖的!”赵明说道,语气坚定。 “恩,好,好啊!”赵母高兴的说着。 这时,窦兰洗完碗筷走了出来,看到赵母如此高兴,便出声问道:“娘,怎么了,您这么高兴。” “明儿又被县令大人召去了,我自然高兴啊!”赵母笑呵呵的说着。 窦兰看向赵明,赵明向她点点头,见状,她语气有些酸楚的道:“兰儿恭喜相公了,初一相愈,便又得县令大人的器重了。” 赵明笑笑,没有回答。 三人在院中聊着天,渐渐的,太阳完全沉入山下,月亮爬上了夜空。 赵母有些倦了,便回房休息去了,赵母走后,赵明和窦兰也一起回房了。 躺在床上,赵明看着屋顶,轻声说道:“其实,明天去城里,我并不是去县令身边做事的。” “嗯?”窦兰躺在赵明旁边,扭过头疑惑的看着赵明。 “我决定从军了。”赵明深吸一口气,扭过头看着窦兰的眼睛,轻声说道。 窦兰闻声,眼神微颤,轻笑一声道:“相公不要开这种玩笑。” “兰儿,我没有开玩笑!我想要实现我的抱负啊。”赵明声音依旧轻轻的。 窦兰的眼眶突然红了,虽然屋中很黑,但赵明知道,她的眼眶一定红了! 窦兰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说道:“相公怎么想的,便怎么去做吧!”说完,顿了一下,接着道:“兰儿会等你回来的,哪怕一辈子!” 赵明闻声,心中感动至极,一把将窦兰报到自己怀中,说道:“兰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然后,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窦兰伏在赵明的怀中,轻声应答:“恩。” 下巴顶着窦兰头上的秀发,赵明接着说道:“兰儿,这件事,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娘亲,知道了吗。” “兰儿听相公的!”窦兰轻声应着,模样娇俏,虽然赵明看不太清,但他心中是这样认为的。 嗅着窦兰身上淡淡的体香,赵明心中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小人。 黑色小人说:“这是你的妻子,做一些爱做的事情是应该的!” 白死小人说:“你与她还没有感情,更何况,你马上就要上战场了,若是在战场上出现了什么……” 黑色小人打断道:“啊呸,什么出现意外?怎么会出现意外!” 白色小人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黑色小人说:“不与你讨论这些无趣的事!” 白色小人看向赵明道:“若是做了那些事,你就是禽兽,更对不起她!” 黑色小人也看着赵明道:“你要不不做就是禽兽不如了!” …… 赵明摇摇头挥散两个小人的争吵,看向怀中的窦兰,轻声喊道:“兰儿,我与你收些利息吧。” “恩?”窦兰有些疑惑的仰头看向赵明。 窦兰脑袋抬起的瞬间,赵明的大嘴猛地印上了窦兰的唇。 “唔……”窦兰的眼睛猛然瞪大,然后又慢慢的闭上,脸色变得通红,心中亦是羞涩。 良久,唇分。 赵明一脸满足,舔舔嘴唇道:“真甜,真美!” 窦兰双眼迷离的看着赵明,脸色羞红,嘴唇微张。 配合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赵明的心中又是一阵意动。 “再来一次?” “恩?” “唔……” 赵明又吻上了窦兰的唇…… 第九章 一个莽夫 第二天,赵明和窦兰早早的便起来了,吃完早饭,也不过是早上七点钟的样子。 与窦兰和自己的娘亲告了别,赵明便上马向着渔阳城去了。 窦兰和赵母站在村口看着赵明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不见一丝他的影子,才一起回了家。 刚到渔阳城门口,城门中便传来粗狂的笑声:“哈哈哈,赵老弟,你可算是来了!” 伴随着这股声音,窦敬业走了出来,身披盔甲,威武不凡。 见到窦敬业这般样子,赵明就知道,渔阳城的兵权铁定已经掌握在了他的手里,下马笑着说道:“敬业大哥这般高兴,那所谋之事定然是成功了吧!” “哈哈,那是自然,如今只等你来出谋划策了,如果可行,我们今日便动身!”窦敬业大笑着说道。 赵明将手中的缰绳交给窦敬业身边的一个下人,说道:“敬业大哥,你让人去寻些火药吧,对付契丹人有大用!” “火药?什么东西?”窦敬业闻声疑惑道。 “你不知道火药?”看着窦敬业的样子,赵明心中有些差异:这不科学啊,按理说,火药在大唐没有灭亡时就用于军队了啊,他怎么不知道呢? 窦敬业一脸茫然的点点头。 窦敬业确实不知道,火药在公元904年由南方的杨行密首次用于军事,但运用并不广泛。 见状,赵明叹口气说道:“那你让人去寻些硝石,硫磺和马兜铃,全都研成粉末,然后再以硫磺和硝石各两钱的量,马兜铃三钱半的量为一份,搅拌到一起,再往里面放些小石子,用纸包住,便做成了。一共做……敬业大哥,咱们渔阳城共有多少士兵啊?” “啊,哦,算上刚刚征上来的,总共有一千五百多名将士吧。”窦敬业听的有些迷糊,听闻赵明问他,愣了一下才回了出来。 “恩,那就做五百份吧!”赵明听了说道。 “行……哎,不对,赵老弟,你不会是准备带着五百人去阻击契丹人的吧?”听闻赵明说做五百份,窦敬业问道。 “敬业大哥慧眼如炬啊!”赵明笑着道。 “不行!”窦敬业闻声大声拒绝道:“五百个人怎么能行?我不能拿着将士们的生命开玩笑!” “敬业大哥,你请放心,我这次是跟你们一起去的,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赵明面色一正说道。 “这……应该不会吧。”窦敬业有些迟疑。 “自然不会的,我那么聪明!”赵明嘴角一扬说道。 “那好,我就跟着你去博一把!”窦敬业思考片刻,一拍城墙道。 “那敬业大哥赶紧交代人去置办我方才所说的那些东西吧。” 听闻赵明的声音,窦敬业脸色突然尴尬了起来。 “怎么了,敬业大哥?”赵明奇怪的问道。 “那个,你要我弄的那些东西都是啥来着,我、呵呵,刚才那一打岔,我给忘了。”窦敬业不好意思的说道。 赵明嘴角一抽,心中叫苦:感情我刚才那番口水是白费了! “敬业大哥,我直接跟你手下的人说吧,省点事。” “恩,那也行,省的我去说了,你知道,俺最烦这种咬文嚼字的事情了!”窦敬业憨笑着道。 赵明不去理会他,直接跟着他身边一个将士将方才所说的那些又说了一边,让他带人去弄了。 那小兵刚刚向城中跑去,赵明又在后面喊道:“诶,兄弟!记得在弄一下针线和绳索,越多越好,我有大用!” 那小兵远远的应了一声,带着三个人去置办这些东西了。 小兵走后,赵明对着窦敬业说道:“敬业大哥,带我去见见节度使派来的那两位将军吧。” “见他们干啥?”窦敬业问道。 “敬业大哥,你带着五百人走了,咱们这渔阳城的士兵们,可就是群龙无首了,而且,他们又是新兵,总要有个人来主事不是。”赵明对着窦敬业说道。 “哦,也是啊。”窦敬业闻声点点头道:“走,我这就带你去见他们两个,哈哈,你不知道,昨天我带着人去把他们两个人绑了的时候,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嗯?呃,好,走。”赵明闻声一阵汗颜,当真莽夫一个:“那个,敬业大哥,万一咱们带兵走了,他们在后方搞破坏怎么办?” “哦,这个没事,我走的时候跟留守的将士们说一声就好了,反正咱们肯定不会把老兵都带走的,是吧。”窦敬业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好吧。” …… 节度使赵德钧派来的两个将军被窦敬业绑了,扔在在了地牢之中。 当赵明跟着窦敬业来到地牢,嗅着潮气,看到那两位将军的模样时,当真是被窦敬业的彪悍给折服了。 只见两人被五花大绑,口中还塞着布团,每人脸上一个五指印,见到窦敬业来了,其中一个跪在地上磕着头,口中呜呜呜的喊着,另一个站在牢笼里,双眼瞪着窦敬业,口中也是呜呜呜的喊着。 赵明知道,虽然两人的叫声一样,但是他们喊出来的话肯定是不一样的。 赵明见样子,扭头看了窦敬业一眼,无奈的说道:“敬业大哥,你真一猛人耳!” 窦敬业哈哈大笑一声,连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赵明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说道:“敬业大哥,把牢门打开吧。” 窦敬业挥挥手,一个狱卒上前将牢门打开。 赵明赶紧走进去,将跪在地上的那个将军扶起来,口中做着戏道:“哎呀呀,这位将军,你怎么跪倒地上了,快快起来,快快起来,这份大礼小子可收受不起啊!” 那人被赵明扶起来,双眼感激的看着赵明,口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赵明没有去帮他拿掉口中的布团和解开身上绳索的想法,脸上满是疑惑的说道:“这位将军啊,你说的什么啊,我听不懂啊!” 说着,看向旁边的狱卒,问道:“诶,兄弟,你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了吗?” 狱卒强忍着笑意,说道:“大人,他让您拿掉他口中的布团。” 赵明闻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将他口中的布团拿掉,口中责怪道:“哦哦哦,原来将军是这个意思啊,那你可得说清楚啊,还好现在身边有人,要是我身边没人,搞不懂你的意思,我怎么帮你啊,你说是不是?” 那人口中的布团被拿出,深呼了几口气,感激的说道:“大人说的是,大人说道是,希望大人将我身上的绳索也解开吧。” 赵明闻声,伸手去解他身上的绳索,口中说道着:“你看,这样多好,你一说我就听懂了,然后就能帮你解,你说要是还像刚才那样,呜呜呜半天,我啥也不知道,都不知道该如何帮你!不过你知错就该,这很好,很好啊!” 身上的绳索被解开,那人活动了活动筋骨,听到另一人的呜呜声,便要上前将其身上的绳索解开。 赵明见状,向着窦敬业打了一个眼神,窦敬业见状虎目一瞪,大喝一声道:“你要干什么!” 那人闻声伸出去的手一抖,便赶紧收了回来,然后看向赵明,颤抖的说道:“这位大人,你看……” 见他求向了自己,赵明嘴角一扬,面带责怪的看向窦敬业,说道:“敬业大哥,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朋友呢!” 说着,将那个怒目看着窦敬业的将军身上的绳索解开,口中说道:“这位将军,你在忍忍,我这就给你解开了。” 绳索刚一解开,这将军便一把将赵明推开,将口中的布团拿掉,伸手指向窦敬业道:“姓窦的,你完了,我要向节度使大人告发你!” 第十章 调兵遣将 赵明被那人一推,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当下有些恼怒。 而窦敬业闻声便冲了进来,一把抓住那人的的衣领,大声说道:“你这夯货!竟然敢推我兄弟,想死是不!” 说完,一把将其扔到了墙上,然后扭身将赵明拉起来,问道:“赵明老弟,你没事吧?” 窦敬业的举动让赵明心中为之一动,一种叫做感动的弥漫心间。 “只摔了一下,没事的,大哥!”这一刻,赵明将窦敬业认作了大哥,由内而外的! “恩,没事就好。咱们走吧。”窦敬业说着,看向那人说道:“你这夯货就在这里待着吧!” 说完,拉住赵明的胳膊便要出去。 赵明止住窦敬业,看向那个刚才跪地上求绕的将军道:“你叫什么?” “我叫刘琛,是节度使大人派来督军的。”刘琛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你叫什么?”赵明又看向另一个人问道。 那人恶狠狠的看着窦敬业威胁道:“别让李爷我出去,只要我出去,老子整死你!” 赵明眉头一皱,还想说什么,窦敬业已经忍不住了,上前对着他就是一阵揍,口中还骂骂咧咧的:“夯货,老子就是放你出去又能咋滴?可老子偏偏不放你出去!你个狗犊子!” 被他接连顶撞,赵明也不待见他了,见窦敬业这般揍他,自己心中也出了气,转而问刘琛道:“他叫什么?” 刘琛眼皮直跳,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战战兢兢的说道:“回、回、他、他叫李桦。” “李桦?恩,刘琛,我给你两个任务,你可愿意接受?”赵明问道。 “我一定,一定办好!” “好,那我就说了,这第一嘛,我和我大哥今日便要去做一些事,给你留下一千个将士,你要守卫好这渔阳城。” “没问题,我一定将渔阳城守好!”刘琛信誓旦旦的道。 “恩,第二嘛。”赵明说着,看向正被窦敬业胖揍的李桦,说道:“你得给我看好他,要是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哼哼,你懂的!” “你、你放心,我一定看好他,一定!”刘琛赶紧说道。 “恩,这样最好了。”赵明拍拍刘琛的肩膀说道。 然后看向窦敬业,说道:“大哥,我们走吧。” 窦敬业闻声又踹了李桦一脚,骂了一声:“夯货!” 然后摸了摸鼻子,和赵明一起带着刘琛出来了。 出了地牢,赵明说道:“大哥,我们去军营点兵吧,顺便和将士们说一下,让他们暂时听从刘琛的命令。” 窦敬业闻声点点头,道:“走。” …… 军营中,将士们站成两拨,一拨是老兵,有五百名,一拨是新兵,有一千名。 赵明、窦敬业和刘琛三人站在点将台上,注视着将士们。 片刻,窦敬业拍了拍赵明,赵明向他点点头,向前走了一步,大声说道:“将士们,契丹不日便要来劫掠我们蓟州了,渔阳作为一州首府,更是不能幸免的。” “而各位,都是从渔阳县各个村庄里征集上来的士兵,我们的家都在这里,所以,我们不能让契丹人来抢掠我们的粮食,杀害我们的亲人!你们说,是吗?!” “是!是!是!”将士们大声的喊叫着。 赵明满意的看着将士们大喊,待他们的声音落去,赵明接着说道:“我和我大哥决定,由我们去顶住契丹人,将他们挡住或者打跑,以此,来保护我们的亲人!” 赵明声落,老兵哪里没有人说话,但新兵那里确是炸开了锅,嗡嗡嗡的说个没玩。 赵明扯大嗓门,向着新兵这块大声喊道:“兄弟们,都静一静!你们都是新兵,没打过仗,不敢去不丢人!但是,谁敢去,你们就是英雄!” 赵明话落,新兵这边的声音变小了。 赵明见状,接着对着新兵道:“你们谁愿意去的,都走到最前面来!” 赵明说完,新兵人群中涌出来了大概三百人。 “你们有勇气站出来,你们就是英雄!但是,我们只能去五百人,这五百人里,要有四百个老战士!这四百个老战士,我已经选好了!所以,你们这三百人中,只能去一百个人!这一百个人,我要最好的!觉得自己能够以肉躯阻挡契丹骑兵的,再向前走一步!” 赵明声落,三百人中有一小半走了出来,经过查点,共一百一十五人。 “现在有一百一十五个人,大无畏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你们都是好样的!我说要一百人,但是,现在多出来的并不算太多,所以,我决定,都要了!” “不敢去的,你们也不要自责!你们就在家里守护着我们的家!你们也是英雄!”赵明大声的说着。 “英雄!英雄!英雄!”将士们激动的喊着。 “大哥,任命的事,你来说吧。”赵明对着窦敬业说道。 窦敬业点点头,然后伸手一压,将士们的声音便停了下了,然后窦敬业指着刘琛说道:“这是刘琛!是节度使大人派来的督军!此次我与兄弟们一起前去阻拦契丹贼人,家中一切,在不违法原则的情况下,便听从刘琛督军的号令!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 “好!此次需要随我出军的兄弟们,每人带一盒箭,一张弓,都到城门口集合!” “是!”将士们应了一声,然后飞快的行动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渔阳城门口,五百将士已经整装完毕,但赵明却迟迟不发,因为,他要的东西还未到。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先前赵明派去寻找硝石硫磺等材料的兵士推着两辆小车回来了,一辆车上放着一小包一小包的东西——这是火药;另一辆车上放着许多绳索。 赵明让其将火药为他们一人分了一包,说道:“这东西不能着火,都注意这点!” 绳索总共有五十条,赵明将这些绳索也分了下去后,将那些针线揣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切办完后,赵明向着窦敬业点点头,窦敬业大手一挥,大声道:“出发!目的地,一百里外的大森林!” 声落,五百人的部队浩浩荡荡的起拔了。 城墙之上,窦禹锡和窦禹均两兄弟看着他们,渐渐远去。 良久,窦禹均说道:“大哥,你不必担心,我觉得赵明此子不凡,应当不会有事的!” 窦禹锡摇摇头道:“哎,敬业乃我之独子,但谁知儿大不由爹啊!当初真是应该将那赵明直接杀喽!” 窦禹锡说着,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听闻窦敬业将节度使派下了的督军擒下地牢,命令他他放人却被拒绝,自己说他不孝,他却说,自古忠孝难两全。与他有气愤,却又无可奈何,便就随他去了。 此时看到赵明,窦禹锡便自觉的将这个锅丢给了赵明,认为自己的儿子是受了他的蛊惑。 要是赵明知道的话,一定会说:“老师,当初可是您让我去找敬业大哥的,所以,这事儿,他不赖我啊!” 窦禹均沉思片刻,说道:“大哥,弟总觉得,敬业此次前去,定会飞黄腾达了!“ 窦禹锡疑惑,问道:“为何?” 窦禹均摇摇头道:“不知为何,但这感觉,却总是萦绕心头。” 窦禹锡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窦禹均所言不虚,窦敬业此行,确实是为日后飞黄腾达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第十一章 战前筹备 自渔阳城向北大约一百里处,有一片大森林,森林中树木不算太高,却十分茂密。 一条官道在这茂密的森林穿插而过。 如今已是晚秋,树上的叶子几乎全部落在了地上,将这条官道覆盖住了。 赵明和窦敬业到这片树林前时,已经是深夜了。但就着微弱的月光,赵明看到林中官道的情景时,忍不住大笑了三声。 窦敬业疑惑的问他笑个什么劲,赵明乐呵呵的指着树林中小道上的树叶说道:“大哥,这些树叶,可助我们挖设陷阱,隐藏身形啊!亦可当我们杀敌之利器啊!” 看着窦敬业满脸的不相信,赵明满不在意,笑着拍拍窦敬业的肩膀道:“哈哈,大哥,你就等着看吧,待契丹人来了,你自会明白,只愿你到时不要太过高兴了!” 窦敬业闻声又斜着眼睛看了赵明两三秒钟,然后扭身走向将士们说道:“那我就等着到时候高兴了,现在先去安排兄弟们安营扎寨了。” “大哥,别让兄弟们扎寨了,让他们自行寻一处地方睡觉就好,莫要漏出破绽,被契丹人识破了。”赵明冲着窦敬业离去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窦敬业头也不会,远远的摆摆手道。 赵明轻笑一声,独自向着林中走去。 赵明在林中跑过来跑过去,向着这个地方点两下,又往那边指上一指,忙活的不亦乐乎。 半个时辰后,赵明终于回来,寻到窦敬业休息的地方,窦敬业躺在地上,双手垫着脑袋看着月亮。 赵明便一屁股坐到他的旁边,然后就势躺下,学着窦敬业的样子,将双手垫在脑袋下,望着夜空:“哎呦喂,累死我了!” “干啥去了?”窦敬业扭过头看向赵明,问道。 “我去来回瞅了瞅那些地方好藏人,咱们这五百号人,不寻个地方藏着,契丹来了,铁定暴漏啊!”赵明喘着气说道。 “哎呀,俺怎么没想起这茬呢,哈哈,还好有你!”窦敬业闻声大笑起来。 赵明躺地上耸耸肩,说道:“我怂恿你将这五百个兄弟带出来,自然要尽力为他们的安全做些保障了,怎么也不能让这些兄弟们白白送命,你说是吧。” “哈哈,这话听的顺耳!待咱们得胜回了渔阳,定要与老弟你畅饮一杯!” “大哥,一杯岂能够数?最起码十杯啊!哈哈!”赵明大笑着说道。 “哈哈,好,那就十杯!到那时,我们兄弟喝个痛快!” “还有这五百个兄弟!咱们一起喝个痛快!”赵明说着,打笑窦敬业道:“大哥,到时候你可顶不住啊。” “开什么玩笑?你问问兄弟们,俺老窦可是号称千杯不倒啊!倒是你这个书生,倒时候可别介向俺们求饶啊,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求饶也不能放过你!哈哈!”窦敬业不屑的说道。 周围的将士们闻声也是哈哈大笑。 “那我们就等着回去开庆功宴吧!” “这是肯定的啊!” …… 一天的奔波,众人早已经疲惫了,经过短暂的放松,留下两个人守夜,剩下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早早的醒了,吃过自身所携带的干粮,赵明便指挥着众人开始布置陷阱了。 时间紧迫,复杂的陷阱布置不出来,但是简单的陷阱还是有充足的时间来布置的。 此次,赵明所布置的陷阱以绊马绳为主,在森林小道上,每隔三米布置一条绊马绳,总共布置了四十条。 还着人在这些绊马绳的尽头挖了一个与官道同宽,长五米的大坑,有三米深,在坑中插了五十杆长枪,然后在上面支上树枝,撒上树叶。 陷阱就布置了这么多,半天的时间,就弄完了。 布置完陷阱后,赵明又带着众人去将昨夜寻出的藏人地点挖了出来,在道路两边总共挖了大约两百个大坑,每个坑中藏两个人。 当然,这些坑与那些陷阱不同,陷阱是直向下挖的,而这些坑是斜向下挖的。 坑中,赵明让他们塞满了从远处巴拉过来的树叶,当然,树叶非常的炫呼,不影响两个人进去。 做完这一切后,一天又过去了。 夜幕中,赵明让将士们将出发前发给他们的小包拿了出来,说道:“兄弟们,这包东西呢,叫做火药,是我们用来消灭契丹人的秘密武器!” 说着,扫视了一下众人,然后接着说道:“你们用绳子,将这包火药系在箭头之上,待到日后契丹军进入我们的埋伏圈,领头之人跌入尽头的乱矛坑中时,将此箭射出即可!” “这玩意儿这么厉害?只射出去就行了?”窦敬业疑惑的问道。 赵明闻声解释道:“顾名思义,这玩意儿叫做火药,自然离不开火,所以,在契丹军跌入乱矛坑中时,我们中还有人需要向其射出火箭!火箭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将士们大声的说道。 “恩,这火药遇火,就会爆炸,我还让他们在这火药之中放入了小石子,待到契丹军入了埋伏之时,定然会酸爽至极!具体的效果,你们到了那时便知道了。定然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赵明笑着说道。 说着,赵明面色严肃了起来:“重中之重!你们所有人都要记住,那时候的命令,就是契丹军跌入乱矛坑中所发出的惨叫声,惨叫声起,绊马绳便要起来,箭队便要射箭,箭射完后,我们便全军冲锋了!窦大哥,到时候,只要你手中的箭一射完,你便发令,带着兄弟们冲锋与敌人血战,可好!” “没问题,到时候自要杀个痛快!”窦敬业难得严肃的说道。 “恩。那就这么定了!”赵明点点头说着,拿出临行前让人找的针线交给旁边的人道:“你去将这些针线发给兄弟们,让他们将这线穿上叶子,围一圈带头上做掩护。” 那人接了命令,拿了针线走了。 赵明又说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都散了后,窦敬业在旁边拍了赵明一下,竖起大拇指道:“你小子想的挺周到啊!” 赵明讪笑一声:“哈哈,为了将士们的安全,为了我们能够成功,不得不多想一些啊!” “哈哈哈,俺老窦是没打过埋伏的仗,哎,我就纳闷了,这些东西,俺都不太懂,你咋就头头是道呢?”窦敬业说着,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赵明闻声一愣,随后眼珠一转,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从军吗?” “你不是觉得书生没机会报国才从军的吗?你是这样跟我说的。”窦敬业说道。 赵明摆摆手道:“这套说辞是用来诓骗老师他们的,实际上是……” 赵明向四周瞅了瞅,然后将嘴巴杵到窦敬业的耳边小声说道:“实际上啊,我卧床两年,快要死去的时候,在梦中见到了玉皇大帝,他跟我说,你应当从戎,日后定为天子!今日为你续命,望你莫要让朕失望!然后玉皇大帝他老人家就消失了,然后我就奇迹般的好了。好了之后,我一想,这是天意让我从军,我不能违背天意啊,故我一心想要从军,但是,又不敢与老师他们说出实话,所以……“ 赵明说着,向着窦敬业瞟了个你懂得的眼神。 窦敬业是个粗人,但却也是信天的,一听赵明说是天意让他从军的,立马相信了下来,再想起刚才赵明所说,玉皇大帝说赵明若是从戎,日后定为天子,心中一慌,便要下跪。 赵明没想到窦敬业反应这么激烈,赶紧将其拉住,说道:“窦大哥,勿跪,勿跪!此时我只说与你听了,你可千万不要再说与他人听了啊!还有,日后大哥你对我,还要与往常一样,知道了吗?” 窦敬业闻声,连连道:“俺晓得了,俺晓得了!” “恩。”赵明点点头,道:“走吧,大哥,我们该去休息了。” “好嘞,好嘞!”窦敬业应道,赶紧跑走了。 赵明没想到这套说辞窦敬业这般相信,摇摇头,也向着休息的地方走去了。 第十二章 一将功成 昨日安排好一切后,众人就都在自己应该埋伏的地点歇息的。 而且,赵明昨日吩咐众人在白天不许离开自己埋伏的地点,必须时时刻刻做好准备迎接契丹军的到来。 第一天,契丹军没有来。 第二天,契丹军还没有来。 第三天,还是不见契丹军的影子。 第四天过后,赵明都有些动摇了,想:这契丹人是不是不来打蓟州的草谷了。 而且,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也都吃的差不多了,除此之外,连续四天的潜伏,对将士们也是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赵明自己都快要坚持不住了。 所以,赵明坐下决定,再等两日,若是契丹军还不来,便放弃这个计划! 第五天,还是没有见到契丹军的影子。 赵明在心中劝着自己,道:一天,就一天了!契丹人,快来吧,我们都等不及了! 第六天已经过去半天了,众人还是没见到契丹军的影子,而将士们所埋伏的地方,也几乎没有一点埋伏的样子了,将士们相互说着话,发出嗡嗡的声音。 赵明心烦,大声喊道:“兄弟们,都安静下来!我们再等这半天,半天之后,若是契丹军还不来,咱们明日便撤退了!” 听了赵明的声音,将士们的声音停了下来。 赵明和窦敬业趴在一个洞中,窦敬业文绉绉的问道:“赵明公子,您说这契丹军还回来吗?” 自从那天晚上赵明与窦敬业说了那些话后,窦敬业对赵明,便变成了这个样子。 赵明无力的道:“应该……会吧。” 窦敬业闻声点点头:“赵明公子说会来,那便一定会来了!” 赵明摇摇头,没有回话,扭过身子,躺在了洞中。 半个时辰后,躺着的赵明突然翻过身子,将耳朵贴在了地上。 “咯哒!咯哒!”的声音传来,虽然不大,但赵明知道,来了! 赵明赶紧低声喊道:“兄弟们,做好准备,敌人来了!” 听闻赵明的声音,将士们皆是一阵轻轻的蠕动,随后屏息凝神,静待着契丹军的到来。 “咯哒!咯哒!”的声音越来越大,地面也跟着微微颤动了起来。 契丹军越来越近,马踏土地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地面颤动的幅度也是越来越大。 赵明所布置的乱矛坑上的叶子开始向着坑中滑落了,所幸,滑落的树叶并不多。 终于,契丹军队进入了赵明等人的视线。一列并列着六匹马,在将士们埋伏的地方,一眼望不到头。 契丹军人的军装不如中原的豪华,但看起来确是非常的轻便。 契丹骑军飞速的狂奔着,打头的六个骑兵刚刚跑到乱矛坑前,乱矛坑上所覆盖着的树叶哗啦一声全部落尽了坑中。 而契丹骑兵已是收势不及,呼叫着跌入了乱矛坑中,而他们后面的六个骑兵,也是收不住势头,惨叫着跌入乱矛坑,然后发出更渗人的惨叫。 赵明说,惨叫声,便是信号! 将士们听闻惨叫声,控制着绊马索的将士们快速的将绊马索拉直,马匹被绊倒,契丹军人也都摔倒了地上。 “希聿聿……”这是马儿的惨叫声。 “啊痛咧可痛……”这是契丹军人的惨叫声。 伴随着****混杂的惨叫声,火箭与火药箭一起射了过来。 官道上全是树叶,一点就着,而火箭众多,只片刻,官道上便成了一片火海。 火海刚刚燃起,“呯!”“啪!”的声音便响个不听了,伴随着这些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契丹军人的惨叫声。 不过片刻,契丹军七百骑兵,直接减员一多半,而剩下的那不到三百骑兵,看着样子,像是慌了神,但却是不跑,反而有近五十人下马向着火海冲去。 此时,窦敬业手中弓箭射完了,从洞穴之中爬了出来,挥着长枪喊道:“兄弟们,冲啊!”喊完,率先向着契丹军无事的那些骑兵冲去。 听闻窦敬业的声音,将士们统统快速的从洞穴中爬出来,大喊着向契丹军冲去。 而赵明早就跟着窦敬业一起冲了上去。 赵明等人冲过来,冲向火海的那近五十人却依然在火海中寻找着什么,对赵明等人不闻不问。 而赵明等人是在树林中,骑着马匹无法作战,那剩下的两百多骑兵便纷纷下马,然后分成两拨,向着赵明等人冲了过来。 两军刚一接触,窦敬业一杆长枪一刺,一挥,便刺死一个,挥倒三个。 “哈哈哈,契丹小儿,没有马匹,你们便是小虫子罢了!”窦敬业大笑着,愈战愈勇,愈战愈嗨。 赵明跟在窦敬业身后,受他影响,也是越战越勇猛。虽然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但赵明并不是十分的害怕。战到最后,已经是连一丝惧意都没有了。 因为契丹军不擅长步兵作战,更有近五十人在火海中寻着东西,并未参战。 所以,契丹军以两百多人打赵明和窦敬业五百人的战斗,很快落下了帷幕。 经过战后查点,此战赵明这边死了三十二人,受伤一百五十八人。而契丹方面,死了四百多人,被俘虏了两百一十人,其中重伤一百五十人。 这场埋伏战,赵明和窦敬业大获全胜!还收获了三百多匹马,要知道,马匹在后唐可是供不应求的好东西! “窦大哥,这场仗打的怎么样!”赵明向着窦敬业说道。 “啊哈哈,赵老弟,这仗打的可真是痛快啊!大胜仗!”经过一场胜仗的洗礼,让窦敬业暂时忘记了前些天赵明对他所说的话,又叫回了赵老弟。 不过,这也是赵明最希望窦敬业叫的称呼了,听着窦敬业文绉绉的喊自己赵明公子,赵明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哈哈,窦大哥,这些俘虏怎么办呢?”赵明笑着问道。 “俘虏好办!”窦敬业爽快的说道:“像那些伤势太重的,就杀掉算了。像……” “杀掉算了?!”赵明打断窦敬业差异的问道。 我滴个乖乖,这可是一条条人命啊,说杀就杀啊,不是说优待俘虏吗? “自然啊,这些人带回去也没了用处,只能吃喝,留着作甚!”窦敬业不屑的说道。 “这……”赵明有些不忍,闭上眼睛沉思了下,一咬牙说道:“罢了,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说完,向着前方走去。 一边走,一边看,路上的士兵见了赵明,也都打招呼,眼中满满的全是崇拜。 赵明虽然心不在焉,却也是一一点头应过,然后继续向前走,走到俘虏群边,抬头向着俘虏望去。 只见俘虏群中,一圈人围着一个少年,青年的头发一半焦黑在头上。 想来方才那近五十人就是在寻找他的。 赵明好奇,指着他问旁边刚刚跟自己打过招呼的将士道:“他是谁?怎么在俘虏中地位这么高?” 将士顺着赵明的手指看去,然后摇摇头道:“这……我不知道啊,用不用我帮您把他叫过来?” “叫过来吧。”赵明想了想,说道。 将士闻声,走过去要将那个青年压过来,不料旁边的人一阵躁动,那青年用手轻轻一压,躁动便停下了,然后青年看向赵明,慢慢的走了过来。 等青年走到自己身边,赵明问道:“你叫什么?是什么身份?” 青年直直的看着赵明,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叫耶律阮,这只队伍的主将。你呢?” “耶律阮?”赵明嘀咕道,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便说道:“我叫赵明,败在我手上,你不冤。” 耶律阮闻声怒了:“你埋伏我,否则,以你的实力,我瞬间便可将你击溃!” 赵明笑了笑,道:“兵者诡道!计谋也是实力的一种,你实力不如我强,所以,你现在是我的俘虏!” 说完,不理会耶律阮喷火的眼神,向着远处走去,心中还思索着这耶律阮的身份。 当赵明走出去大概十米时,突然双目一瞪,猛地扭过头看向耶律阮道:“什么?你叫耶律阮?!” 第十三章 做个交易 耶律阮,是割据原渤海国疆域的东丹王耶律倍之子,虽年少,却有着真才实干。 但心中却仇视如今辽帝耶律德光,时时刻刻想着取而代之,为父报仇,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这般大的力量,所以一直隐忍不发。 此次前来蓟州打草谷,便是由他带队啊。 “我叫耶律阮!”耶律阮怒视着赵明,大声说道。 得到他的肯定,赵明心中一动,上前想要拍拍他的肩膀。 耶律阮向后退了一步,错开了赵明的手掌。 赵明满不在意,上前一步将手掌拍在耶律阮的肩膀上,说道:“耶律兄啊,你怎么不早些将你的名号报出来呢,这不是自己人打了自己人了吗!” 耶律阮面带疑惑的看着赵明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放了你啊!”赵明满脸笑意,看着耶律阮说道。 “哈哈哈!”耶律阮闻声仰头大笑三声,然后举目盯向赵明道:“我虽败与你手,但这并不代表我傻,你心中怎样想,我十分清楚!” “哦,那你说说我心中是怎样想的?”赵明闻声问道。 “哼,无非是将我交于你们朝廷,以求加官进爵罢了!”耶律阮白了赵明一眼,不屑的说道。 “恩,将你交于朝廷然后加官进爵,听起来是挺有诱惑力的,不过……”赵明一脸认真的点点头道:“不过,我是真的想要将你放了!” 看着赵明一脸认真的模样,耶律阮有些动摇,问道:“为什么?” 赵明的脸色突然严厉了起来,盯着耶律阮道:“我要与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赵明闻声,抬头来回看了看,然后向着林中走去,说道:“你跟我来。” 说完,赵明便向前面走去,耶律阮盯着赵明的背影看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走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赵明停住了,向四周看了下,已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耶律阮见赵明停住,四处乱瞄,便问道:“说吧,你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赵明闻声看向耶律阮,神色肃穆的说道:“这个交易,与你,只有益处!” “你且说,是什么交易!” “此次,我将你放了,日后,我助你夺得契丹皇位!”赵明眸光一凌,定定的看着耶律阮。 “哈哈哈!”耶律阮听闻赵明的话,大笑三声,然后脸上带着嘲讽之色看向赵明道:“此次你能够放了我,但,你凭什么说你能够帮我取得皇位?这次若不是你在此处埋伏我,你都不是我这七百人的对手,你又凭什么去打败耶律德光?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听了耶律阮的嘲讽,赵明并不恼,原先凌厉的眸光中带上了笑意,伸出一只手指,指指自己的脑袋,道:“就凭这个,这次,我以五百步兵,可以败你七百骑兵,下次,我便可以以几千步兵,阻他耶律德光五万大军!” 赵明说着,声音愈来愈大,气势愈来愈恢宏! 耶律阮闻声,愣愣的看了赵明半天,然后将脑袋一撇说道:“痴人说梦!” 赵明注视着耶律阮,徐徐说道:“我赵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若真与他对阵,到时候,就要看看耶律德光有没有过墙梯了!” 耶律阮不屑的瞄了赵明一眼,不答话。 赵明嘴角泛起丝丝笑意,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不如我们来试试如何?” 耶律阮扭头看向赵明,问道:“如何试?” “我放你回去,并说与你几件日后将要发生的事情,若我所说之事,凡有一件未曾实现,那你便无需与我合作!如何?”赵明胸有成竹的说道。 “当真?”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我答应你!”耶律阮大声说道。 “不问问我需要你做些什么?”赵明侧眼看向耶律阮。 “若真如你刚才所说,我定然不会吃亏!”耶律阮目光犀利的扫向赵明。 赵明闻声大笑道:“哈哈哈,好,耶律兄大才,将一切都看的这般透彻!“ 耶律阮闻声鄙夷的看向赵明道:“哼,若真是将一切都看的透彻,我又岂会中了你的埋伏?你自夸的功夫当真了得!” 赵明丝毫不在意耶律阮的嘲讽,走到耶律阮面前,面带笑意的说道:“耶律兄,若我所说之事,尽皆发生了,我只要你做一件事,就够了!” 耶律阮不问赵明要他做什么事,说道:“你先说日后会发生那些事情吧。” 赵明笑笑,说道:“那我就先说与你知道几件事吧,你可要记好了,不要自己记错了,你要知道,记错了,与你是一种损失!” 耶律阮不屑的道:“你说吧,我自会记清楚的!” 赵明闻声,闭目沉思片刻,然后看向耶律阮说道:“一,明年,石敬瑭会派遣桑维瀚去向耶律德光求援反唐,并自称儿皇帝,尊耶律德光为父!” “二,耶律德光会接受石敬瑭的求援,从而拒绝赵德钧的请求!” “三,明年六月,耶律德光便会出兵帮助石敬瑭,调兵五万,号称三十万大军,并且要亲自带兵出征!” 说完,赵明目光扫到耶律阮的身上,接着说道:“我想,这三件事,若是当真发生了,便足够让你相信我了吧!” “说说你要我做的事情吧!”耶律阮冷冷的说道。 赵明笑笑,说道:“你且告诉我,你在契丹可有人支持你吗?” 耶律阮闻声,目光定到了赵明的身上,并且愈发冰冷了起来。 赵明见状,便知道在契丹,是有人支持耶律阮的,讪笑一声,道:“你不用告诉我是谁支持你,而且,我要你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在耶律德光派兵增援石敬瑭时,你尽力争取到领军权,或者,最次也要将那个支持你的人安插到大军中!” 说着,赵明蔑着眼盯着耶律阮道:“你要清楚,这是为你夺取皇位的!你尽心尽力,受益的人,只有你自己!” 听赵明说完,耶律阮沉思了起来。 赵明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耶律阮,也不打扰他。 片刻,耶律阮头一转,看向赵明道:“好,我答应你,若你所说的这几件事真的发生,我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我的人安插的大军中!” “哈哈!”赵明闻声大笑着抱住了耶律阮,高兴的道:“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吧,契丹的皇帝陛下!” “现在是不是该履行你的诺言了。”耶律阮将赵明推开说道。 赵明还未回答,方才打仗的地方便传来了窦敬业的大嗓门:“赵明老弟,赵明老弟,你在哪里?” 赵明听闻声音,向着那边大声喊道:“窦大哥,我在这边!” 一边喊着,向着那边走了过去,并对着耶律阮说道:“走,这就带你去履行我承诺你的第一件事,不过,你得答应我,今年冬天,不可再来蓟州打草谷了!” 耶律阮跟着赵明走着,说道:“这个我答应你,今年,我契丹绝对不会再犯蓟州了!” “最好别来侵犯我的国家!”赵明又说了一句。 耶律阮不接赵明的这句话,静静的跟在他身后走着。 赵明摇摇头笑笑,他知道契丹人前来犯边,这种事不是以耶律阮的身份所能改变的。 赵明也只是说说而已! 第十四章 放他们走 “哎呀,赵明老弟,你怎么带着这俘虏跑这么远啊?”铺一碰面,窦敬业就看着耶律阮不解的向赵明问道。 “窦大哥,我与他商量了些事情,已经达成协议了。”赵明笑着说道。 “与他们有什么好谈的,直接宰了不就是了嘛。”窦敬业不屑的说道。 耶律阮闻声愤怒的瞪向窦敬业。 “瞪什么瞪?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挖掉?”见耶律阮等着自己,窦敬业大声喊道。 耶律阮不动摇,依然等着窦敬业,窦敬业见此,呀了一声,便要上前收拾他。 赵明连忙拉住窦敬业道:“窦大哥,打不得啊!我刚刚与他达成协议,可是一件与民有利的大好事啊!” “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窦敬业疑惑的问道。 “我将他们放掉……”赵明话之说了一般,便被窦敬业打断了。 “什么?放掉?不行!好不容易抓住的,怎么能放掉呢?老子要杀了他们!”窦敬业愤怒的喊道。 “窦大哥,你听我说完!”赵明嘴角一抽,赶紧大声喊道。 窦敬业闻声,声音小了,但怒气并未消散,说道:“反正这帮崽子是万万不能放掉的!” “窦大哥,是他答应我,今年一定不会再次来蓟州打草谷,我才答应放了他们的!”赵明说道。 窦敬业闻声,叹气一声说道:“哎呀!老弟你糊涂啊!外邦之人岂可轻信?那个谁说过,非我族类,那个心肯定不一样啊!你今天将他们放了,他们明天一定纠集更多的兵力来犯我们蓟州啊!” 赵明闻声,看向耶律阮,问道:“你会吗?” 耶律阮目光锐利,大声说道:“我有我的骄傲!我说不会,那就不会!” 赵明定定的看了耶律阮一分钟,然后笑道:“我相信你不会!” 耶律阮闻声一愣,片刻后,向着赵明说道:“谢谢你。” “哎呀,老弟,你可不能做了糊涂事啊!”窦敬业着急的看着赵明说道。 赵明看向窦敬业,说道:“窦大哥,你就在相信我一次吧,就如你当初愿意与我一起出来阻挡契丹军一样的相信我!” “老弟!这情况不一样啊!” 赵明看向窦敬业,目光深邃:“如何不一样?对我来说,都一样!当初我什么都没做过,你便愿意相信我,如今,我们一起打了这么大的胜仗,你为何不愿相信我了呢?” “哎呀,老弟,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 “是什么?怕我看错?”赵明看着窦敬业说着:“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会骗我的!我相信我的直觉!” “这直觉怎么能够相信呢!” 赵明闻声向前一步,他与窦敬业之间的距离便只剩一步之遥了。 赵明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苍天,轻声说道:“我的直觉是他给我的,我相信他!” “啊,这……”窦敬业闻声有些傻眼,愣了片刻,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按赵明先生你所说的做吧!” 赵明闻声嘴角抽了抽,道:“窦大哥,你叫我老弟吧,你这样叫我,感觉太奇怪了!” “这……”窦敬业闻声有些犹豫,又看到赵明那真切的目光,一咬牙点点头道:“好,那我就叫你老弟吧!” “恩,这样显得多亲切啊!”赵明笑呵呵的说道,然后扭头看向耶律阮,道:“今天你们便在这里和我们一起休息一晚吧,明天我们各分东西!” “好!”耶律阮应道。 …… 夕阳落山,明月升起。 今晚的月光分外的明亮,一如随着窦敬业与赵明一起出来的这几百将士的心。 埋伏战,大获全胜,不必再在那小洞里藏着了,将士们身心俱乐。 剩下的四百多将士们分成了四波,围城了四个圈,每个圈中,燃着一堆篝火。 虽然无酒无食,但将士们却是异常的高兴——谁让他们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呢? 将士们一起唱着不知名的荤调调,兴高采烈地,赵明都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跟着唱了起来。 而耶律阮跟着两百伤残的契丹军一起,感受着对方的这种喜庆,不由得在心田中浮起了一丝丝淡淡的忧伤。 篝火晚会结束,已经是深夜了,看着将士们相继睡去,赵明的心中不免浮起了一丝丝自豪。 就是自己,带领着这支队伍,打败了一支七百骑兵的契丹军人! 以五百步兵,打败七百骑兵,这是绝无仅有啊! 赵明静静注视着躺在树林中的将士们,没发现耶律阮已经从后面摸了过来。 耶律阮从后面一把勒住赵明的脖子,将赵明拖到一处僻静地方,然后在赵明耳边轻声说道:“被人欺骗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不爽?” 赵明头上青筋暴起,用力的拉住耶律阮的手臂,十分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放—开—我……” 耶律阮不理会赵明,他也听不清赵明说道是什么:“怎么样,死亡降临的感觉,你喜欢吗?” 赵明的眼珠都凸了出来,眼神死死的注视着前方,口中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不禁想到:自己真的……看错了吗? 待到赵明真的快撑不住时,耶律阮松开赵明,一把将其推到地上,道:“即便你说的那些都会实现又如何?你还是不是我的对手!” 赵明激烈的咳嗽着,半晌,终于缓过劲来了,眼睛愤怒的看向耶律阮道:“这个……咳咳,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耶律阮笑笑:“你杀了我五百将士,我为他们报一下仇,有何不可?” 赵明爬起来,盯着耶律阮,愤怒的说道:“你要明白你的身份!” 耶律阮目光犀利的看着赵明说道:“我很明白我的身份,你的合作者!” “咳!”赵明又咳嗽一声,然后笑道:“看来你搞错了,我应该让你明白一下你的身份了!来人!” “将军,有什么事?”赵明声落,快速过来两个将士。 赵明嘴角扬起,看了耶律阮一眼,道:“把他给我绑起来,让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说完,不管他们,径直离去了。 赵明知道,这是耶律阮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好震慑住自己。 但是,你的算盘落空了!赵明在心中说道。 两个士兵寻来一条绳子,将耶律阮绑上,耶律阮也不反抗,让两人将自己绑的牢牢的。 绑好后,其中一个士兵反手一巴掌就扇到了耶律阮的脸上,口中喊道:“你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了吗?” 耶律阮一愣,还未回答,那士兵便又一把打到了他的脸上。 耶律阮终于反应过来了,眼神阴森的盯着那个士兵,说道:“很好,日后,我必报!” 那士兵闻声,哎呀一声,又要打耶律阮,另一个士兵赶紧拉住他道:“行了,把他放回去吧!” 那士兵闻声,对着耶律阮狠狠的说道:“要不是我兄弟让我放过你,老子揍死你!” 说着,将耶律阮押回了契丹人所在的地方。 …… 第二天,众人皆都收拾妥当了,两拨人都站在那林间路上,边上一群马,大约三百匹左右。 赵明和耶律阮相视而立。 耶律阮的脸上还有着巴掌印。 赵明脸上皆是笑意,问道:“耶律兄昨晚可还习惯?” 耶律阮看着赵明,笑了一笑道:“还好,日后必当奉还!” “哈哈,奉还就不必了,只要耶律兄守信就行!”赵明笑道。 “哼,你放心吧!”耶律阮说完,走到旁边的马匹身边,翻身便要上马。 赵明上前一把将其拉住,道:“耶律兄这是干嘛?” “自然是撤退!” 赵明一脸鄙夷:“耶律兄,你撤你的退,骑我的马干啥?” 赵明说着,向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将士们便赶紧上来将马匹全部牵走了。 “你!”耶律阮怒视着赵明喝到。 “你什么你?这是我的战利品!”赵明大声应道,然后扭过身子,将背部留给耶律阮,说道:“山水有相逢,耶律兄,我们先撤了!” 说完,一行四百多人,牵着三百多匹马,浩浩汤汤的走了。 耶律阮愤怒的盯着他们的背影,半晌,一甩手臂,喝到:“我们走!” 耶律阮的残兵败将踏上了归程…… 第十五章 放出李桦 打了胜仗,所有人都是归心似箭,所以,大家行军的速度亦是非常快的。 来时,五百人走了多半天,而回来时,不过两个时辰而已,他们便已经到了赵家村了。 赵家村村口,赵明牵着马向窦敬业告别:“窦大哥,此番归途,路过家门,小弟是归心似箭,便现行回家了!” 窦敬业也下了马,将马绳交给身边一人,然后说道:“赵老弟,咱们可是说好了,凯旋回来之后,要办庆功酒宴啊,你这个最大的功臣怎么能够逃了呢?所以说,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城吧!大家说,对不对啊!” 窦敬业说着,笑着向将士们问道。 “是啊!赵先生可不能走啊!” “将军说的对!赵公子怎么能够缺席呢?” “赵公子,您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群兵痞啊?怎么连一顿酒,都不想与我们喝?!” “赵公子……” 将士们也都是兴高采烈,积极地回应着。 窦敬业指着将士们,向着赵明说道:“赵老弟,你看,将士们多热情啊,你怎么好意思先回家呢?” 赵明摆摆手,将叫的正欢的将士们压下来,然后说道:“兄弟们,此番与你们一起浴血奋战,我赵明心中亦是激情满怀!你们都知道,我赵明之前是一个秀才,是一个书生!但是呢,空有满腹经纶,却没有发挥的地方!所以啊,我思考,怎样才能将我的才华发挥出来,为此,我日思夜想,在床上想了两年!” 赵明大闹县令府,被县令大人丢了出来后,因气成疾,卧床不起,这在渔阳县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但赵明将自己拿出来开涮,并且把自己卧床不起的原因说成是思考怎样发挥才华,让将士们一起大笑不止。 “终于,在前几天,我想清楚了,要发挥我的才华,得从军啊!书生有用,但书生无力啊!所以,我一意孤行,拒绝了所以长辈的劝阻,从了军!从军之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我们之前所做的这件事!很庆幸,我们成功了!” 这件事,是在场所有将士们共同所做的,所以,赵明声落,他们也尽情欢呼。 说着,赵明伸手指向窦敬业道:“但这件事,窦大哥所要做的,确是最多的!“ 见赵明指向了自己,窦敬业想要赵明接过去,但赵明不为所动,自顾自的说道:“为了此事,我建议窦大哥将节度使大人派遣来的督军擒下!要知道,节度使大人对于咱们来说,那就是天,抚了天的面子,要掉脑袋!” 将士们看向窦敬业的眼光中充满了钦佩,窦敬业见状,不自觉的将腰杆挺得更直了——他心中自豪! “但窦大哥却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我,答应了我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秀才的建议,将两位督军囚进了地牢之中!他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这么做,是为了我们蓟州的百姓们!在我眼中,似窦大哥这般一心为民的人,才配做节度使!” 赵明这句话刚出嘴,窦敬业连忙一把将赵明的嘴巴捂上,说道:“老弟,你可别害我啊,这话可不能乱说!” 赵明知道在这古代,虽是乱世,也是没有言论自由这一说的,在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向这窦敬业眨了眨眼睛。 窦敬业见状松开了赵明的嘴巴,说道:“赵老弟,你可别乱说话了!” 赵明向着他点点头,然后看向将士们,接着道:“刚才我有些口无遮拦了,我们接着说这件事吧。” “大家说我功不可没,我不推辞,我也觉得我有功,但是,我认为,这最大的功劳,应该是窦大哥和大家的!若是窦大哥不听我言,将士们不付血汗,我们又岂能成功!” “对!” “赵公子说的好!” “……” 赵明的一番话让将士们更加的疯狂了。 “所以,我觉得,这庆功酒,即便我赵明不去,也没有什么,我们皆是兄弟,你们在了,便如我在了!再说,日后我们要打的胜仗还多着呢,我们在一起喝庆功酒的机会也多着呢,这次,大家就放过我吧,赵明心中,确实十分思念娘子,恨不得现在便飞身相见呢!” 赵明说着,又开了自己一个玩笑。 “哈哈哈,赵公子说的对!日后机会还多着呢!” “赵将军既然思念娘子了,便快些回去吧,我们日后再喝这庆功酒!” “将军率性!” “赵先生……” 将士们听了赵明的话,皆是可劲的喧哗,窦敬业摆了摆手,将士们止住了喧哗。 看向赵明,窦敬业说道:“老弟,既然你思念贤妹了,那老哥就不拉你去喝庆功酒了,但是,你明天可一定要来渔阳城中,说好的十杯酒,老哥可不欠你的,哈哈哈!” “一定一定!”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先走了!”窦敬业说着,翻身上马,便要走。 赵明似是想起什么什么了,叫住窦敬业道:“窦大哥,回到渔阳城,记得将李桦放出来,若是回城了还压着他,就太不给节度使大人面子了!” 窦敬业在马上给赵明打了个手势,然后大喊一声,带着将士们向着渔阳城去了。 赵明站在原地,看着窦敬业等人离去,转身想要回自己家中。 不料一转身便看到了窦兰,随即一笑道:“多日不见,十分想念,娘子可有想我?” 远远的,窦兰听到赵明这句话,脸颊便浮现了一丝红晕,上前拉住赵明道:“相公,你方才,好威风!” 感受着窦兰小手的柔软,赵明大笑着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相公!娘子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窦兰闻声,脸色更红,皓首轻垂低声“嗯”了一声。 赵明脸上笑意更盛:“‘嗯’是什么意思啊,是想呢,还是不想呢?” “想!”窦兰闻声重重点头说道,眼中尽是坚定,但脸上的红晕却已经弥漫到了脖子上。 此时,已经走到自家院中了,赵明看着窦兰的模样,心中不由得被温暖覆盖,充满了万千柔情! 赵明一把将窦兰抱入怀中,口中说道:“兰儿,有你真好!我爱你!” 窦兰没想到赵明会突然将自己抱住,更没想到赵明会突然跟自己说出这么动听的情话,虽然仅仅是一句我爱你,但窦兰却从未听他说过! 窦兰沉醉了,沉醉在了赵明的那句我爱你中,双眼动情的看着赵明。 窦兰迷醉了,她迷醉的样子,让赵明也随之迷醉了。 于是,赵明的嘴巴印在了窦兰的娇唇之上。 感觉到自己的娇唇遇袭,窦兰轻微躲闪了一下。 随后,两人尽情的拥吻在了一起。 …… 回到渔阳城,见到刘琛后,窦敬业便让其去将李桦放出来。 刘琛得到窦敬业的示意,便急匆匆的前去救李桦了。 见刘琛走了之后,窦敬业去见了自己的父亲。 窦禹锡将窦敬业骂了一通,窦敬业傻笑着也不还嘴。待他骂完之后,窦敬业才说道:“爹,俺们打了胜仗,缴获了三百多匹战马!” 窦禹锡闻声,不禁想起了窦敬业带兵开拔那天,窦禹均所说的话,然后看了窦敬业片刻,向他摆了摆手道:“你回去吧!” 窦敬业闻声,向着窦禹锡拜了一下,退了出去。 回到住处,窦敬业一个饿虎扑食,冲到了自己的床上,便准备休息一番。 不料刘琛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对着窦敬业说道:“窦、窦将军,李桦……” “李桦怎么了?”窦敬业起身疑惑的问道。 刘琛缓了片刻,接着说道:“我刚刚将李桦放出来,他便抢了一匹马出城去了,说是找节度使大人高你的状!” 窦敬业闻声,又躺倒了床上,说道:“就这事?老子刚刚打了胜仗,传出去,可是给节度使大人长脸啊,节度使大人怎么会找我的事情?安心待着吧你,俺要休息了!” “这……”刘琛有些惶恐的道。 “这什么这,别在这里打搅我休息!老子这些日子可一个好觉都没睡过!”窦敬业打断刘琛大声道。 退出房门的刘琛,想了一下,也觉得窦敬业的话有些道理,摇摇头,心中想到:我是不是也算有功之臣了呢? 第十六章 对子何意 窦兰脸色羞红的坐在饭桌前,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赵明笑呵呵的坐在窦兰对面,大口的吃着饭菜。 赵母坐在两人中间,一会儿看看窦兰,一会儿看看赵明,脸上充满着笑意。 感觉着赵母的目光,窦兰的脸就像是着了火一般,火辣辣的。 自己怎么能够和相公在村口行如此不雅之事呢?而且还让自己的婆婆给抓到了。 一想到此事,窦兰的心,就跳个不停。 偷偷的瞄了一眼赵明,发现赵明不仅没心没肺的吃饭,吃完饭了,还笑话自己,心中没由来的就生起了赵明的气,忍不住白了赵明一眼。 赵明吃完一碗饭,看向窦兰,只见她像只鹌鹑一般,低着脑袋,心中好笑,脸上的笑意就更盛了。 正笑着呢,突然发现窦兰鼓着脸,白了自己一眼,那神韵,简直是美呆了! 所以,赵明自己呆了。 见赵明在婆婆面前,还这般挑逗自己,破坏自己在婆婆心中的形象,窦兰对赵明更气了,于是,有白了赵明一眼。 窦兰的动作,晃醒了赵明,赵明的心一跳:兰儿啊兰儿,你这一举一动可真吸引人啊! 这般想着,赵明赶紧扭过头看向了自己的母亲,给赵母夹了一块肉,说道:“娘,多吃点,兰儿的手艺很好呢!” “诶诶!”赵母应着,满脸笑意的说道:“兰儿人美,又心灵手巧,还懂事,真是你的福气啊,明儿!” “对对对,是我的福气!我会好好对兰儿的!”赵明接过赵母的话,向窦兰的碗里夹了些菜,说道:“兰儿,来,你也快些吃饭吧!” 窦兰闻声,又白了赵明一眼,脸上红晕未消,端起饭碗,吃了一小口。 “对,多吃点!”赵母笑呵呵的对着窦兰说道。 “恩,知道了,婆婆。”窦兰轻声回应赵母道。 赵母闻声,笑呵呵的看看窦兰,然后接着吃饭。 赵明吃的比较快,窦兰和赵母只喝了小半碗,他第二碗已经喝完了,然后笑眯眯的看着窦兰。 窦兰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了,于是就轻轻的将饭碗放下,白了赵明一眼道:“相公,你吃完饭了,就出去歇息一会儿吧!” “不用出去,在屋里休息也一样!”赵明说道,双眼依然看着窦兰,不动不摇。 “相公!你、你这般看着人家,人家吃不下饭。”窦兰脸上的红晕方才消下去一些,又浮了上来。 “哦,这样啊!”赵明一副懂得了的样子,身子却不动摇,眼睛也不换地方,依旧看着窦兰,说道:“那……你快吃。” “相公!”窦兰气急,轻嗔着喊道。 赵明见了窦兰的样子,哈哈大笑了一声,然后起身向外面走去,同时口中说道:“娘,兰儿,你们快些吃饭啊,我去看看义父!” “明儿,到了你义父哪里,记得守些规矩!” 赵母拜赵迥为义父,虽然事前没有通过赵母的同意,但事后赵明说与赵母一听,赵母都有些受宠若惊呢! “知道了,娘!”说着,赵明走了出去。 见赵明出去了,窦兰总算是平静了些,脸上的红晕也开始慢慢变淡了。 赵母笑呵呵的给窦兰夹了块肉食:“兰儿,多吃点!” “恩。”窦兰应了一声,夹过赵母夹过来的肉食放到了嘴中。 “其实,今天中午我什么都没看到!” 然后,窦兰脸上刚刚消散的红晕,又浮了上来…… 有的事情传的总是非常快,赵明此次回来,算上村口演讲,与窦兰调情,和吃饭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但此时他走在前往赵迥家的路上,每遇到一个人,那人便会竖着大拇指向着赵明说道。 “哎呀,这不是赵明嘛,厉害啊,带着人把契丹人都打跑了,真给咱们赵家村长脸!” “这不是大英雄赵明嘛!把契丹人都打跑了!真是好样的!” “诶,赵明!儿子,看到你赵明哥没,带着人把契丹人都给打跑了,你以后可得向你赵明哥学习啊!” “恩,小明啊,好样的!不愧是咱们赵家村的人!” “赵明……” 一路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但赵明的耳朵都感觉快起茧子了。 到了赵迥家门口,看着门上的对子,赵明心中念道:处处惊惊慌慌,哭哭啼啼,真真惨惨凄凄。这凄惨惊慌,便由我来终结吧! 这般想着,赵明敲响了赵迥家的门。 片刻,大门打开,老管家的脸露了出来,看到是赵明,老管家高兴的道:“原来是大少爷来了,刚才吃饭时,老爷还提起你了呢!快快进来!” 自赵明拜赵迥为义父后,老管家便称呼赵明为大少爷,称赵普为少爷。 赵明冲着老管家笑笑,走进门中问道:“老管家,义父他老人家近来可好?” “大少爷有心了,老爷听说你和窦县尉囚禁了节度使大人派来的督军,自己带兵去打契丹军人后,便气极了!”老管家说道。 “啊!义父身体无事吧?”赵明连忙问道。 “大少爷不必担心,老爷虽然气极,但并没有损伤了身体!老奴能够看的出来,老爷是因为担心你才生那么大的气,方才少爷听闻你回来了,便想要去寻你,但老爷不许,说是没有你这么个义子。想来老爷还在气头上,大少爷见到了老爷,可要好好的认个错啊!”老管家语重心长的说道。 听了老管家所说的话,赵明心中泛起感动,说道:“多谢老管家提醒了,赵明省的了。” “省的了就好!省的了就好!”老管家闻声点着头笑道。 到了赵迥书房门口,老管家上前敲了敲门,道:“老爷,大少爷来看您了。” 老管家声落,只听里面“啪”的一声,然后传出赵迥生气的声音:“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我滚!” “老爷……” “你别说了,让他走!” 老管家闻声看向赵明,说道:“大少爷,你看……” 赵明向着老管家笑笑,说道:“老管家,您先去吧,我自己来!” “这……大少爷,你能行吗?”老管家有些为难的看着赵明问道。 “可以的。老管家你去吧。” “好吧。”老管家应了一声,自己离去了。 待老管家离去后,赵明轻轻敲了敲赵迥的书房门,问道:“义父,我可以进去吗?” “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义子!”赵迥带着怒气的声音传了出来。 赵明丝毫不在意赵迥的态度,问道:“不知义父为何生气?” 赵迥听到赵明这句话,心中更是生气,一拍桌子,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怒视着赵明道:“你还敢问我为何生气?你还有脸问我为何生气?!” 赵明看着赵迥,不卑不亢的道:“孩儿不懂,自然要问。” 赵迥闻声,一只手指指着赵明愤怒的吼道:“好!你给我说说,我收你为义子,助你从军是为了什么?我让你借助我的身份,你又做了些什么?你用得着这么急吗?你就这么想要上位吗?!” 赵明向着赵迥拱手,道:“义父,孩儿不急着上位……” “不急着上位,你为何要联合窦敬业将赵德钧派来的督军囚禁,将军权掌握到自己手里?这不是急着上位,又是什么?!为了这么一些蝇头小利,你将赵德钧得罪了,在军中,你如何升迁?你是傻子吗?!”赵迥打断赵明的话,生气的问着。 赵明闻声,向着赵迥拱手躬腰,目光直视着他,淡淡的说道:“敢问义父写与大门之上的那幅对子是什么意思?” 第十七章 半部论语 以为赵明是在转移话题,赵迥心中更气,快步走回桌边,一拍桌子,喝道:“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义父,我没有转移话题!”赵明诚恳的说道:“大门之上的对子,是您亲自书写的!您不甘战乱,优思百姓疾苦,写下了这幅对子,我为其折服!所以,我才要这么做!” “你这般做,分明是自己想要掌权,与我这对子有和关联?”赵迥也想起了自己所写的对子,心中的怒意虽然未消,但语气却平缓了些。 “我这般做,便是为了百姓们的安宁!”赵明大声说道。 赵迥疑惑的看着赵明,不说的。 赵明见状,接着说道:“义父,你看,契丹人来我蓟州打草谷,肯定是寻些村庄来抢粮,但是,赵德钧所派来的两位督军,却把周围所有村庄的精壮男子招做新兵,集中与各个县城之中,这分明是致百姓与水火煎熬之中而不顾啊!“ 赵迥坐回了椅子上,听了赵明的话,微微点头。 赵明知道赵迥对于自己所说的话认可了,接着大声说道:“而我与窦敬业出兵,拒契丹军于百里之外,将百姓们与水火之中救出,虽然得罪了节度使,但我认为这是值得的!更何况此次我们还打了胜仗,想来节度使应该不会再来处罚我们了吧。” 赵明说完,静静的看着赵迥,不再说话。 赵迥坐在桌前,手指头轻轻的敲着桌面,片刻,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如你所言,你所作的很是正确,倒是我狭义了。可惜我写出了那种对子,心中忧国忧民,自己却没有丝毫作为,惭愧啊,我不如你!” 赵明赶紧拱手推辞道:“义父谬赞了!” 赵迥接着摇摇头道:“虽然你所作皆是为了百姓,更是打了胜仗归来,但是,以我对赵德钧的了解,此事,若让他得知了,定不会轻饶你们的,赵德钧可是一个自私残暴之人!” “义父不用担心,即便是有所惩罚,孩儿也认了。孩儿只求不违背本心!”赵明闻声,将腰杆挺直,昂首挺胸,大声说道。 赵迥看着赵明,眼神亮了一下,大笑着说道:“好!好一个不违背本心!若人人都有你这般心思,何愁天下不太平啊!” “义父说的是。”赵明恭维道。 “哈哈,去吧,若是赵德钧真的处罚你了,你便遣人来寻我,我虽然已经不在官场了,但应当还有一份薄面的,定可以保你此次不受处罚!” “多谢义父!”赵明感激道。 “恩,去吧,小普这几日很是想你,去与他叙叙话吧。”赵迥轻声说着,对赵明下了逐客令。 赵明闻声,向着赵迥轻声告退,出了书房,将门带上,寻赵普去了。 到了赵普的住处,屋中传来阵阵读书声。 “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子曰: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君子笃于亲,****兴于仁;故旧不遗,****不偷。” 此时,赵普正在读者《论语》,他对《论语》情有独钟。 赵明推门进了赵普房中,赵普扭头看向房门,发现是赵明,赶紧起身走了过来,高兴的道:“大哥,你怎么来了?第一次带兵,就打了那么大的胜仗,你可真厉害啊!” 赵明看着赵普,笑着说道:“刚才见了义父,义父说你很想我,让我很是感动,所以,就过来看看你啊。” 赵普闻声伸手挠了挠脑袋,羞涩的笑道:“我可想你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读《论语》都觉得不舒服呢。” “哈哈!”赵明闻声一笑,拍拍赵普的肩膀道:“好好读《论语》,学习它之中的道理精神,只要你读透半本,便可治天下了!” “啊,这么厉害啊!”赵普闻声差异的问道。 “这是自然!只要你成为《论语》大家,治理天下对你来说,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已!”赵明肯定的说道。 “那我可要努力读《论语》了,赵明哥,你自己歇一会儿吧,我去读书了!”说着,赵普快速的跑到桌子旁边,继续读起了论语。 “那你努力吧,我就先走了。”赵明说道。 而回答他的,是赵普所读的论语。 赵明笑笑,走出屋子,将门带上,向着大门走去,准备回家了。 在院子中碰到老管家,与其说了一声,便走掉了。 回家的路上,村中路上的人多了,看到赵明,便都开始说赵明了。 “赵明啊,俺家谁谁谁当兵当得怎么样了?” “赵明啊,你可真厉害啊,给咱们赵家村长脸!” “赵明啊,你……” 村中人多,几乎全是妇孺,赵明一一笑着回应。 回到家中,窦兰正坐在门口,手中拿着针线布匹,缝着东西。 见到窦兰,赵明心中就充满了温馨。 “兰儿,做什么呢。”赵明柔声问道。 窦兰闻声,抬头看向赵明,微微一笑,说道:“相公,你回来了,马上入冬了,我为你缝一些衣物御寒用。” 闻声,赵明心中更是温馨,走到窦兰面前轻轻蹲下,伸手握住窦兰的一只手,说道:“兰儿,记得也要为自己多缝一些衣物啊,我身体壮,耐冻,但是你这般细皮嫩肉的,冻伤了,我会心疼的!” “相公~”窦兰轻声呢喃道。 赵明笑笑,松开窦兰的手,轻轻抚摸了下窦兰细腻的脸蛋,说道:“娘子要注意休息啊,我先去休息一会儿。” 窦兰闻声,红着脸蛋说道:“相公快去休息吧,兰儿累了,会去休息的。” 赵明闻声点点头,走进屋中,轻轻的躺倒了床上。感受的床铺的柔软,赵明心中想到:亲爱的小床床啊,你可想死我了! 虽说昨天晚上赵明他们算是睡了一个好觉,可是,在地上铺一些树叶哪有在床上铺上棉被睡的舒服呢? 见赵明进去后,窦兰双手捧起自己的脸蛋,将嘴巴嘟了起来,心中念道:你如今怎么变得如此怜惜人家了?好开心,又好不适应啊,怎么办? 想着,嘴角又泛起了一丝笑意:相公,你现在真好呢…… 躺在床上,赵明思索着今后该如何去做。 契丹那边,已经埋伏下了一个棋子了,日后即便是石敬瑭拜了耶律德光为父,祈求他们出了兵,应该也是可以阻挡的住,甚至是让其溃败的。 而赵德钧这边,听自己义父说,赵德钧是一嚣张跋扈又自私残暴之人,不过,有义父帮自己扛着,想来也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至于窦敬业,窦家乃是蓟州望族,其父窦禹锡,是渔阳县令,其叔窦禹均更是蓟州刺史,肯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得自己都要靠窦家的保护,才能够安全脱身呢。 最最让赵明分心的,是她的消息! 她现在还好吗?过的如何呢? 赵明特别的思念她,那个自己前世唯一爱的女人! 想起那个深沉的声音说,自己要成为皇者,才能重新见到她,可是这是何其的艰难啊! 到这里快半个月了,自己还不过是一个小卒子,要达到皇者的目标还是遥遥无期。 虽然距离很遥远,但是自己还有方向! 所以,我一定不会放弃! 赵明心中这般想到。 第十八章 十里红妆 在床上躺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窦兰便叫赵明起来吃晚饭了。 因为心中有事,赵明坐到桌前,随便扒拉了两口饭菜后,不顾窦兰与赵母让他多吃点的要求,又躺到了床上。 窦兰看看刚刚躺到床上的赵明,又看看满脸焦急的赵母,压抑住心中的疑惑,轻声向着赵母说道:“娘,别担心相公了,他刚刚从部……城中回来,想来应该是累极了,便让他多休息一些时间吧。” 赵母只以为赵明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是去了城中做事,并不知道赵明已经从了军,成为一个军人了。 听了窦兰的话,赵母脸上的急态舒展了开来,化为了笑意:“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可得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说着,看向窦兰,声音也变小了些:“兰儿,咱们快些吃,别打搅明儿休息了!” 窦兰轻轻的点点头,然后低下头小口吃着饭菜,心中若有所思。 赵母看着窦兰,满意的笑了笑,也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吃好了,窦兰让赵母先去休息,自己收拾碗筷。 赵母笑着说了两句,然后回房中了。 窦兰细致的收拾完碗筷后,回到房中,和衣躺到了赵明身边,扭头看着赵明的侧脸,轻声问道:“相公,你睡着了吗?” 赵明并没有睡,他只是心中所思甚多,有些压抑了,此时听闻窦兰的声音,便侧过身子看向她,声音低沉的说道:“我还没睡呢,兰儿。有什么事要和相公说吗?” 窦兰轻轻点点头,说道:“相公,你从义父那里回来,心情明明很好呢,怎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兴致就变如此低落了呢?” 赵明闻声,将压抑的心情抛了出去,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他很享受窦兰细致的关心。他感觉,窦兰便如那天上的甘霖,将自己心中的伤口都抚慰的愈合了。 赵明伸出手,抚上窦兰的脸蛋,说道:“方才我想,若是我功成名就了,有了三妻四妾后,该如何处置我的兰儿呢?是封做正妻呢,还是将之抛弃了呢?越想越是纠结,越纠结,心情便越坏。” 窦兰闻声,突然有些紧张了,望着赵明问道:“相、相公,你这是……厌倦了兰儿了吗?” 赵明不理会窦兰的问话,自顾自的说着:“正在我纠结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兰儿温柔似水的声音,然后我的心间便明亮了。” 窦兰紧张的看着赵明,生怕他说出以后不要自己了。 赵明的眼神突然温柔了起来,声音也柔软了,抚在窦兰脸上的大手轻轻磨砂了两下,说道:“我们虽以夫妻相称,但却并未拜堂成亲,但我的兰儿在我那么失败的时候,不离不弃的陪着我;在我做出那么惊人的决定是,不声不响的支持着我;在我不在家中,不能尽孝的时候,又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我的母亲!我的兰儿对我这般好,我又岂能行那般狼心狗肺之事呢?!” 听着赵明的话,窦兰的眼中突然溢出了泪水,轻轻的啜泣了起来。 赵明轻轻的为窦兰擦拭着泪水,鉴定的说道:“待我功成名就,定许你十里红妆!” “相公!”窦兰激动的喊了一声,紧紧抱住赵明的腰肢,将脑袋伏在赵明的胸口,已是泣不成声了。 赵明一只手揽住窦兰的肩膀,一只手轻轻的为窦兰拭去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傻丫头,哭什么,别哭了。” 半晌,窦兰终于止住了泪水,红着眼眶看向赵明,哽咽着道:“相公,我不要十里红妆,我只愿你一直安好!” 赵明闻声,又被感动到了。 于是乎,赵明生气的在窦兰的****上轻轻的打了一巴掌。 窦兰“嘤咛”一声,羞涩的瞟了赵明一眼,然后将脑袋伏在了赵明怀里,不敢动弹。 赵明打了一下,已被窦兰的****吸引了,再看到窦兰如此诱人的模样,便忍不住又打了一下,听闻窦兰的嘤咛声,心中不免有些心猿意马了。 于是,赵明又打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到最后更是变成了抚摸。 “相公……“窦兰红着小脸,眼神迷醉的看着赵明,娇喘着喊道。 “啪!”听闻窦兰的声音,赵明一惊,回过神来,然后重重的在窦兰屁股上又打了一巴掌,假装生气道:“我这么做是想感动你的,却又让你把我感动了,你让我情以何堪!情以何堪!” 窦兰闻声,伏在赵明的肩膀上,仰头看着赵明吃吃的笑着。 赵明板着脸,假装生气,瞪着窦兰道:“笑什么笑,不准笑!” 窦兰闻声,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低下了头靠着赵明的肩膀,双手紧紧抱着赵明的腰:“相公,有你真好,我好幸福!” 赵明闻声,心中一颤,哀嚎道:艾玛呀,死了死了,这丫头真是一个天生的谈情胚子,这一会儿功夫快感动死我了,这真是……哎呦,我的小心脏啊! 赵明板着的脸垮了下了,对着窦兰轻声说道:“兰儿,咱们休息吧。” 窦兰的脑袋在赵明胸口蹭蹭,嘟囔道:“恩,咱们休息。”说着,却不动弹。 赵明嘴角抽了抽,无奈的询问道:“兰儿,咱们休息不用脱衣服吗?” “用啊。” “那你是不是动一下地方呢?” “恩。” “那你动啊。” “哦。” 窦兰应着赵明的话,对丝毫不动地方,赵明无奈,说道:“你要是不动,那咱们就和衣睡吧?” “好啊!”窦兰应道。 赵明嘴角又抽了一下,说道:“呃,好、好好休息!” 赵明说完,窦兰不接话了。 赵明向着窦兰看去,她已经睡着了,嘴角扬起,脸上带着笑意,眼角却还挂着一颗泪珠。 看着窦兰这般模样,赵明心中不仅想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轻轻的帮她将那颗泪珠拭去,然后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赵明轻声说道:“娘子,晚安!” 万籁俱寂,窗外的明月高挂,不算太强的洁白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上,显得异常温馨。 屋中两人相拥而眠,比之窗外,这,才是真正的温馨! …… 昨日赵明与窦敬业说今日去城中寻访,窦兰在后面听到了,今日便早些起床为赵明做了早饭,窦兰就是如此慧心兰质的女孩儿。 所以,仅仅几日的相处,便让赵明自心中爱上了她。 吃过早饭,赵明向窦兰和赵母说了一声,便骑马向渔阳城去了。 而窦兰收拾好碗筷后,就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口为赵明缝着衣物。 …… 埋伏契丹成功了,回到渔阳城后。窦敬业便给这五百人放了一天假。 赵家村的赵小二就是那五百人中的一员,又因为是新兵,第一次离家这么长的时间,所以特别想家,这次得了机会,一早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赵小二还碰到了前去渔阳城的赵明,并且与之说了几句话,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崇拜之情。 脸上洋溢着笑容,赵小二高兴的在路上走着。 “你们放开我!不要动我娘!” 赵小二快到村口时,突然听闻一女声的悲呼,他便快速向前跑了两步。 就此时,几个人驾着已经昏过去的赵母和挣扎着的窦兰匆忙的走了出来…… 第十九章 效仿史公? 窦敬业吃完早饭后,在街上巡视了一番,便到城门处等候赵明了。 此时见到赵明到了,远远的便喊道:“赵老弟,你可算是来了,俺都等半天了!” 赵明在窦敬业面前止住马,翻身来到地上,说道:“让窦大哥久等了。李桦可放出来了?” 窦敬业摆摆手,说道:“什么久不久等的,跟老哥整那虚的干啥玩意儿?还有,李桦虽然放出来了,可是刚刚将其放出来,他就愤然离去,寻节度使大人告咱们的状了!” 赵明闻声,点点头,道:“没关系,此次咱们虽然没有听其号令,据守渔阳城,但咱们却打了胜仗,所以,即便节度使大人知道了咱们违反军令的事,但看在咱们打了打胜仗的份上,想来节度使大人应该会以功过相抵的方式处罚我们吧。” 听了赵明的话,窦敬业大笑道:“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打了这么大的一场胜仗,节度使大人不赏咱们也就算了,但是万万不可能惩罚咱们的,哈哈哈!” “但愿如此吧!”赵明轻声嘟囔了下,然后看向窦敬业道:“窦大哥,我先去拜访一下老师和岳丈,中午我们一起喝几杯,我们所说的十杯庆功酒,今天就兑现了!“ “哈哈,好,好,你先去拜访我爹和叔父吧,我去城中巡看一下。”窦敬业闻声应道。 赵明闻声,向其点点头,然后牵着马走进了城中。窦敬业则带着人在街上慢悠悠的转着。 敲响窦禹锡家的大门,前来开门的还是那个下人李成。 李成见是赵明,立刻面色恭敬的道:“原来是赵公子啊,您快些随我来!” 李成说着,扭身引着赵明到了窦府的会客大厅,并着人为其奉上了一盏茶,说道:“赵公子,您稍微等一会儿,奴才去请老爷过来。” 赵明微笑着点点头。 李成得了赵明的首肯,便扭身出去,叫窦禹锡去了。 片刻后,李成独自回来了。迎上赵明询问的目光,李成赶紧说道:“赵公子,老爷他在书房等你,让您自行过去。” 赵明闻声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哦,多谢李大哥了。”然后便向门外走去。 李成看着赵明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斥着感激。 到了窦禹锡书房外,赵明轻轻敲响房门,唤道:“学生赵明,前来拜会老师。” “进来吧。”屋内传来窦禹锡沙哑的声音。 赵明闻声,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然后又将房门关上。 窦禹锡坐在书桌前,手中捧着一本《史记》,正在仔细的看着。 见赵明进来,窦禹锡将《史记》放下,看向赵明道:“你对《史记》这本书如何看?” “老师,赵明认为,司马太史公这本《史记》乃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听窦禹锡让自己评价《史记》赵明便把前世鲁迅对《史记》评价拿了出来,赵明觉得,鲁迅先生的评价,是最经典的。 “‘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这个评价的好!你赵明在文学一途上,造诣非凡啊!”窦禹锡看向赵明,眼中尽是赞赏。 赵明谦逊的向窦敬业躬了下腰,说道:“老师谬赞了,是《史记》当的如此评价。” 窦禹锡点点头道:“《史记》确实当得如此评价,但你的造诣也确实非凡。” “学生只是有些小的聪明罢了。” 窦禹锡闻声,将《史记》又随便翻了一下,问赵明道:“你觉得司马太史公如何?” 赵明闻声面色恭敬道:“司马太史公受宫刑而不怠,发奋而作《史记》,可当我辈楷模。“ “是啊,司马太史公受此酷刑,却还坚持着完成了这本举世著作,确实可以做为我们的模范,可是……”窦禹锡说着,话锋一转,目光变得犀利,盯着赵明道:“你难道也想效仿太史公,受刑而奋发吗?” 赵明闻声,腰身赶紧躬了下去,双手拱起,轻声说道:“学生愚钝,不知老师此言是何意。” 窦禹锡听闻赵明的话,大声喝道:“不知是何意?赵明,你不要跟我装糊涂,你清楚的很!” “老师说的可是我与敬业大哥一起所作的事?”赵明轻声问道。 窦禹锡眼神灼灼的看着赵明,脸上带着些许怒意。 赵明接着说道:“老师,学生认为,我与敬业大哥此次虽然行事有些嚣张,但却并没有什么坏处!“ “你认为没有坏处吗?”窦禹锡声音低沉的问道。 “于百姓而言,没有坏处。” “那于你和敬业而言呢?” “我们打了胜仗,节度使大人或许也不会给我们太大的处罚吧。”赵明轻声说道。 “啪!”窦禹锡气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着赵明喝到:“打了胜仗又如何?赵德钧他会看重你打的这场胜仗吗?你打的这场胜仗,对他而言,有他的面子重要吗?这些你都想过吗?竟然将他派下来的督军囚禁了,你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老师,我都想过,但我觉得,这次打了胜仗有功,囚禁了督军有过,论起来,也不过功过相抵罢了!”赵明回应道。 “功过相抵?你了解赵德钧吗?你就想着功过相抵?你落了赵德钧的面子,即便你有再大的功劳,也抵不过你囚禁了他派下来的督军这个小过!” “老师,我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天下百姓!”赵明大声说道:“若赵德钧要予以处罚,那我便独自受了!” 窦禹锡闻声,以为赵明是以为自己要舍弃他来保全自己的儿子,心中气急,快步走上前来,伸出一只手哆嗦着指向赵明道:“你独自受了?你愿意,赵德钧也愿意!但我若是想叫你独自受了,此番我会与你说道这么多吗?赵明,我在你眼中,就是这般自私之人吗?!” “老师,您在我心中便如父亲一般,对我谆谆教诲,是一位大公之人,即便两年前您将我赶出府邸,我也知道,您这是在保护我!所以,学生心中自然不会如此狭想老师的为人!”赵明毕恭毕敬的说道。 “那你方才何出此言!” “老师,此事学生是主谋,所以由学生来独力承担,不为过!” 窦禹锡沉吸了几口气,缓和了下了,轻声说道:“你虽是主谋,但毕竟是敬业与你一起所作的,这件事情,我自尽力帮助你们扛过去,但你要答应我,日后绝对不可再行这种事了!” “学生谢过老师!”赵明赶紧躬身拱手道。 “不必谢我,你所作之事,让我都自叹不如,更是让我佩服。你不仅有勇有谋,更是忠义之人。只要能够成长起来,日后成就不可限量,更是百姓的福气。而我,只是为了百姓,替你挡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已!”窦禹锡语重心长的说道:“还有,你需记得,我们虽然是大唐的臣子,但却要听从节度使的号令!在地方上,节度使比皇上的威严更甚!“ “谢老师教诲,学生自当谨记!”赵明严肃的说道。 “恩,你需记住,司马太史公写出了《史记》这般的著作,留名青史之中,但我并不希望你也似他那般,知道了吗?” “学生知道了,定当不负老师的恩情!” “恩,知道就好,我有些乏了。”窦禹锡点点头说道。 “老师你去休息吧,学生就先告退了。”听窦禹锡说乏了,赵明便躬身说道。 “恩。” 自窦禹锡府上出来,赵明又去窦禹均那里拜访了一下。 窦禹均只说了声:“窦禹锡所言,皆是吾所要言!你直需做些与百姓有利的事情便好。但切记,不要太过的触碰节度使的利益!” 赵明向窦禹均道了谢,又说了些家常事情,拒绝了窦禹均让他留下吃饭的想法,便离去了。 然后寻着窦敬业,找了一处小酒家,要了两坛酒,几样小菜。 第二十章 窦兰出事 两人相对而坐,窦敬业拿起酒坛为自己和赵明各倒了一碗酒,然后将酒坛放下,端起了面前的这碗酒。 赵明见窦敬业将酒端了起来,便也要将酒端起来。 窦敬业马上制止道:“赵老弟,你先放下,老哥曾与你说好了,得胜归来,畅饮十杯,让老哥先来!” 赵明含着笑意将面前的这碗酒端起来,说道:“老哥,你记得倒也清楚,不过呢,咱们说的可是畅饮十杯,而不是自饮十杯,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喝呢?来,咱们一起来!” 赵明说着,一只手端着酒碗递到了窦敬业面前。 窦敬业看着赵明递过来的酒碗,将自己手中的酒碗也递上去,与其一碰,大笑道:“哈哈,好,那就让我们兄弟好好的饮上十杯!” 说完,将碗中清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碗口朝下,说道:“赵老弟,该你了。” 赵明亦如窦敬业一般,将碗中清酒一口喝完,说道:“一碗了,来,大哥,咱们继续!” “好嘞!”窦敬业大笑着应道,又为两人各自倒了一碗。 “嘭!” 两人的酒碗碰到了一起。 “咕咚咕咚!” 两人将酒碗中的清酒饮尽。 “哗啦哗啦!” 两人又将酒碗满上。 “嘭!” 酒碗又碰到了一起。 “咕咚咕咚!” 美酒又被两人饮尽了。 “哗啦哗啦!” 酒碗再次满上。 …… “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喝完第十碗酒,窦敬业大笑着喊道。 “来,大哥,我敬你一碗!感谢你对我的信任!”赵明将空掉的酒碗满上,然后端起来向着窦敬业说道。 “哎,老弟,你说这话不就是见外了!”窦敬业闻声,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哈哈,是老弟我故事了,我自罚一杯,自罚一杯!”赵明说着,又是一杯酒下了肚子。 “诶,这才像话吗!来,再碰一个!”见赵明喝完,窦敬业又为他倒了一碗,然后端起自己的说道。 “嘭!” 两只碗又碰到了一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明与窦敬业身边的空酒坛子都已经十几个了,但两人却都没有多少醉意。 窦敬业当兵日久,饮酒早已是常事了,没什么稀奇的,但赵明一个从未沾过酒的文弱书生喝了这么多酒也是除了膀胱有些胀了外,其他一点事儿没有,就有些稀奇了。 “赵老弟,你以前喝过酒吗?怎么喝这么多还一点事都没有呢?”窦敬业看着若无其事的赵明差异的问道。 “我一个书生,以前哪里喝过什么酒啊!不过呢,至于我为什么喝这么多却还一点事儿都没有,想来是我天赋异顶吧!哈哈!”赵明嘚瑟着胡吹道。 其实,哪里是赵明天赋异顶,只不过他前世作为一个大公司的营销经理,几乎天天与酒打交道,若没有好的酒量怎么行呢? 更何况,前世的酒水纯度可是比这些清酒高了不止一倍啊,所以,这些清酒又怎么会让赵明大醉了呢? “哈哈哈,想来也是了,赵老弟真非常人啊!什么都是顶呱呱!”赵明一本正经的胡吹,窦敬业便一本正经的信了,大笑着夸着赵明。 赵明闻声,心中既是好笑又是感动:这大哥还真是单纯,自己说什么就信什么! “窦大哥你也不是一般人啊,第一次见面就敢跟着我瞎整,真是太有眼光了!哈哈哈!” 听赵明这般说,窦敬业大笑着自吹自擂道:“赵老弟,不是大哥跟你吹,俺看人啊,那是真叫一个准啊,自打俺见你的第一眼,俺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听你说了第一句话,俺就更肯定了俺的想法……” 正当窦敬业吹得正起劲儿时,赵普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喊着道:“大哥,大哥!可算是找到你了,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赵明与窦敬业闻声一起看了过去,见是赵普,赵明起身走过去扶住赵普,问道:“小普,慢些说,怎么了?” 赵普气喘嘘嘘,急促的喘了几下,说道:“大哥,大嫂,大嫂被契丹人抓走了,还有,还有大娘也、也被抓走了!” 赵明闻声,气息一乱,酒劲一下子便上来了,两目瞪大,双手抓住了赵普的衣服,手臂上青筋暴起,急声问道:“你说什么?谁被抓走了?!” “嫂子和大娘被、被契丹人抓走了!”赵普第一次见赵明这般的歇斯底里,心下有些惶恐,轻声说道。 得到赵普的肯定,赵明松开赵普,向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双手紧紧握成了拳,面色瞬间苍白了。 窦敬业与赵明赶紧上前想要让赵明宽心,不料刚刚上前了一步,赵明便猛然站了起来,一把将两人推开,向着外面跑去。 窦敬业与赵普好不容易站定,向外面看去,赵明的身影已经在人群中消散了,但却响起了一些骂声。 窦敬业心中也是着急,拉住要去追赵明的赵普说道:“诶,你去拉住赵明,我去带将士们来!” 赵普猛一点头,然后与窦敬业一起快速跑了出来,两人的身影远去,后面响起了店小二的声音:“客官不要走!酒钱还未付呢……” 赵明一路狂奔到渔阳城门口,不见自己的马儿,便一把扯住在城外站岗的士兵的衣服,重重的摇晃着,歇斯底里的吼道:“马呢!老子的马呢?!” 被赵明拉住衣服的将士瞬间傻眼了,手中的长枪都吓得掉在了地上。而另一个将士,愣了一下,赶紧过来拉开赵明,急切的说道:“赵公子消气,赵公子消气,我这就去帮您把马牵过来。” 赵明闻声,松开那个将士,大声吼道:“快去,快TM去啊!” “是是是!”另一个将士点点头,然后一路小跑去为赵明牵马去了。 那将士去了后,赵明向墙角一坐,目光直视着前方,没有焦点,失魂落魄的摇着脑袋,呢喃道:“你们不会有事的,你们不会有事的……” 赵普追过来时,赵明正失魂落魄的在墙角呢喃着,赵普便上前安慰道:“大哥,你放心,大嫂他们不会有事啊!” 赵明却似未听见一般,依旧在轻声呢喃着。 “希聿聿……”马鸣声传来,赵明瞬间清醒,快速起身,冲到那个将士身前,将马绳抢了过来,然后翻身上马,手向马屁股上一拍,便窜了出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赵普才刚刚看到赵明动弹,赵明已经骑上马跑了出去。 “大哥,等等我!”赵普追着赵明喊着,但人怎么能有马儿跑的快呢?只追了十几步,便看不到赵明的身影了。 见赵明的身影消失,赵普又跑回城门边,向着守门士兵大声问道:“还有马吗?” 那士兵刚刚被赵明吓了一跳,心中正郁闷呢,又被赵普大吼,心中不由得一气,等着赵普道:“黄毛小子骑什么马,一边玩尿泥去!” “你!” “你什么你!” “我……”赵普还待说什么,看到窦敬业带人骑着马从城中跑了出来,赶紧大声喊道:“窦大哥,这里!” 窦敬业看到赵普,在其身边乐住马,大声问道:“赵明呢?” “大哥他骑马追去了。” 窦敬业闻声,扭头大声吼道:“都跟着我,全速前进!” 吼完,将鞭子向马儿屁股上一甩,冲了出去。他身后的将士们也是如此,快速冲出去,追寻赵明的踪迹去了。 赵普站在城门口,小口半张,一只手还支在半空中,满身灰尘,看着绝尘而去的马队,他轻声说道:“窦大哥,还有马吗……” 两个守门的士兵看着赵普忍着笑意。 赵普扭头看向他们,有些生气的问道:“我再问你们,有马吗?” “小人这就去牵!”之前为赵明牵马的那个士兵应了一声,跑去为他牵马了。 “我是黄毛小子不?”赵普又问刚才顶撞自己的那个守门士兵道。 “小人去为您找一匹好马!” “……” 第二十一章 男儿有泪 自渔阳城到赵家村半个时辰的路程,赵明仅仅用了两刻钟便到了。 赵明家门外有些人在看着热闹,还小声议论着些什么。 到了家门口,赵明翻身下马,向着屋中冲去。 先去了自己和窦兰的屋子,屋门口散落着一些布匹针线,这是窦兰用来为自己做衣服的。 屋中桌子翻到在地,有些杂乱,其余的也没什么。 “兰儿,兰儿!娘,娘!你们在哪里?!”赵明大喊着,找了自家的两间屋子,都没有人影。 而后赵明冲上去拉住在自己家门外围观的人,大声道:“婶子,婶子,你见我娘没?见我娘子没?” 被唤作婶子的妇女摇摇头,赵明便松开她拉住下一个接着问着。 一会儿,窦敬业带着一队兵马来了,大概有二百人左右,都骑着马。 到了赵家村口,窦敬业停下,下马来到赵明身边,拉住他说道:“赵明,你这样没用的!我们一起去将窦兰追回来!” 听闻窦敬业的声音,赵明慌乱的点点头道:“对,对,我们去追回来!” 说完,慌慌张张的推开窦敬业,跑到自己的马儿身边,翻身上马,向着契丹的方向追去了。 窦敬业也赶紧带着两百骑兵追赵明而去了。 赵明与窦敬业刚刚走,赵普便到了,在马背上沉思想了片刻,然后一咬牙,便催马追他们去了…… 距离契丹地界十里地的地方上,五个契丹人骑在马上,喘着粗气看着前方,其中两人身前各伏着一个女人,看样子,似是昏迷过去了。 “呼,前面就是咱们契丹的地界了,可以将心放下了。”领头的契丹人呼了口气说道。 “将军,我们又返回去将这两个女人绑回来是为了什么啊?”他身边的那个契丹人指着自己身前的女人不解的问道。 耶律阮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飘向天空,带着些许憧憬说道:“他们与我有用!虽然只是一线可能,但总是要试试,不是吗?” “将军,我实在不知这两个女人能有什么用处!”旁边那个契丹人接着说道。 “敌烈,她们两个的存在,可以帮我辖制他,若他所说之事真的全都实现了,那么,他将是一笔天大的财富!”耶律阮看向萧敌烈,轻声说道。 “他是谁?那个汉人将领?他说了什么?”萧敌烈疑惑的问道。 “他说了什么,你们无须知道,但是与我来说,却是大大的有利呢!”耶律阮说着,嗤笑一声道:“我想,他现在一定很后悔放了我吧。” …… 赵明此时确实很后悔,骑在马上飞速的狂奔了,已过了几天前埋伏契丹人的那个小树林,却还不见窦兰与自己娘亲的踪影,心中焦虑极了。 窦敬业和两百将士们在赵明后面不远处跟着,亦是全速前进。 而窦敬业这大部队后面,则跟着赵普,一边喊着,一边追着。 窦敬业骑在马上,向着四周看看,估计着再行一百里左右,便到契丹的地界了,于是向着赵明喊道:“赵明,快停下,前面快到契丹的地界了!” 赵明都快要魔怔了,骑在马上,对窦敬业的声音充耳不闻,依然全速前进着。 窦敬业看着赵明的状态,心中也是焦急,却无话可说,想到:反正还有一百多里呢,再追个几十里也没什么关系的。 这般想着,口中向着将士们大声喊道:“兄弟们,再跑快点!” 然后这支队伍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赵普追在后面,突然发现自己与前面的大部队之间的距离又远了,深吸一口气,忍着大腿肚子被摩擦的疼痛,手中鞭子向马屁股上一打,加速前进。 ……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众人已经从不到中午的时候,追到了傍晚,此地距离契丹地界也不过十几里了。 赵明此时还在极速前进着。 而窦敬业已经追到赵明的身边了,向着赵明大声喊道:“赵明,不要追了!前面就是契丹的地界了!” 赵明追了大半天,酒劲渐渐消散,理性回到了身上,此时听闻窦敬业的声音,便勒住了马,翻身下马,双腿有些虚浮的走到路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双腿屈起,双手抱在腿上,下巴顶在了膝盖之上。 窦敬业见赵明勒住了马,赶紧一摆手,让将士们也停了下来,然后下马走到赵明的身边,蹲下身子,拍拍赵明的肩膀,轻声安慰道:“赵老弟,放心吧,弟妹他们不会有事的!” 赵明闻声,抬头看向窦敬业,声音有些微颤道:“窦大哥,我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听你所说的,将他们统统杀掉,我好恨啊!” 赵明说着,眼角两滴眼泪滑了下去。 自己的妻子与娘亲被契丹人掳走了,他心中十分惧怕,怕他们出事! 此时,赵明便如他所言,他好恨自己。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临时起意的想法,就放了耶律阮呢?为什么放了耶律阮之后,没有让人监视着他们离去呢? 赵明将一切责任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 所以,他心中分外自责,越是自责,便越是伤心,眼中的泪水,便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不是你的错,是契丹人太过阴险了!”窦敬业摇摇头说道。 “不,这就是我的错,我想要从耶律阮身上得到利益,所以我放了他。这都怪我,我太贪心了!我该死!” 赵明抬头看着夕阳,殷红似血,于是,他的双眼便被染红了,一只手狠狠的砸向地上,阴历的说道:“我该死,但我不要死!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不管兰儿有没有事,我都要杀了他!” 说着,眼神突然迷茫了,然后又充满了柔情,他想起了窦兰为自己所做出的付出,想起了窦兰的一颦一笑,声音无比温柔的道:“我答应兰儿说要娶她的,我还向她许诺说要为她铺上十里红妆呢,兰儿一定会看到的,她会看到的!” 赵明右手狠狠的砸到地上,鲜血慢慢渗了出来,他却没有一点反应,好似流血的不是他的手一般。 窦敬业看着赵明的样子,心头不由得对契丹人更恨一筹了,压抑住心中的恨意,接着安慰赵明道:“你放心吧,弟妹和大娘不会有事的,你就将心放肚子里吧。” “大哥!”窦敬业声音刚落,赵普便喊着跑了过来。 赵明的目光注视着夕阳,不予理会。 窦敬业站起身来,扭头看向赵普,心中想到,他虽然年纪小,但如何说也是个读书人,应该可以劝回赵明吧!于是便叹了口气道:“你来说说他吧。” 赵普闻声,走到赵明身边蹲下,伸手为赵明拂去脸颊上的泪水,说道:“赵明哥,你放心吧,我觉得嫂子和大娘他们不会有事的。” 赵普话落,赵明的脑袋转向他,眼中带着疑惑。 “大哥,你看,这些契丹人到咱们村里,只是绑走了嫂子和大娘,但并没有去劫掠村民们的粮食,按理来说,契丹人应当对粮食最为看中,但这次却只劫走了两个人,想来是有所求的,既然他们有所求,那么,在他们所求之事没有达成之前,被劫走的人,便安全了!至于他们所求之事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赵普在一路上追着赵明与窦敬业,脑海中还思索着契丹人为什么绑架赵明的家人,这些,都是他所想到的事情。 听闻赵普所言,赵明眼前一亮,呢喃道:“对,对,他们有所求,所以,她们不会有事的,哈哈,他们不会有事了!” 赵明说着,起身抱住了赵普,有些高兴的说道:“小普,谢谢你!” 赵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大哥你是太担心嫂子和大娘的安危了,不然你早想到了。” 赵明松开赵普,摇摇头道:“辛苦你了,小普。”然后看向窦敬业,说道:“窦大哥,谢谢你。” 窦敬业摇摇手说道:“你想明白了就好,放心吧,她们不会有事的!” 然后来回看了看,接着说道:“这荒郊野外的,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带人去寻些吃食。小普,你帮赵明包扎一下手。” 说完,便带着人去寻食物了。 赵明看看窦敬业的背影,然后瞟向夕阳,眼神微眯,目光凌厉,心中轻轻说道:耶律阮,你做的很好,此仇我记下了,日后必报! 赵普听了窦敬业的话,看向赵明的右手,然后着急的道:“哎呀,大哥,你手怎么成这样了?来,我给你包一下!” 赵普说着,向四周来回看了看,寻不到地方,于是便在自己身上撕了一条布条,准备为赵明包上。 但抓起赵明的手后,看到他手上的伤口处的泥垢,轻轻吹了几口气,却吹不干净,为难的道:“大哥,这伤口如何清理啊?” 赵明收拾了心情,看着赵普轻轻摇摇头,说道:“小普,不碍事的。” “这将会是我的动力!亦是对我的警告!就让它这般吧,我需要记住它!” 赵明说着,目光深邃,又别样的坚定! 第二十二章 记仇之人 为了保险起见,窦敬业一共带了二百个将士,但如今,因为人数太多,吃食方面便成了一个大问题。 走的匆忙,又没有赵明的提醒,所以,窦敬业便忘记了,如今,在这荒郊野外,就有些尴尬了。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还好有月亮赵明,不至于太过的黑暗。 窦敬业带着人寻了半个时辰,除了从一些树上摘了些果实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找到。 回来后,窦敬业有些着急的问道:“赵老弟,这荒郊野岭的,只有这么几个水果,咱们二百多人,可咋办啊?” 窦敬业和跟他一起去寻找食物的士兵用衣服兜着果实,赵明站起来,借着月光看了一下,大约有一百个左右,确实是不够将士们的食用。 赵明沉思片刻,问道:“大哥,你们没有发现这附近有什么动物吗?” 窦敬业闻声摇摇头道:“除了有几棵果树,其他的几乎啥也没有。” 闻声,赵明也大感头疼,摇摇头说道:“大哥,先把这些果实分于大家吧,多少可以补充一些。” 窦敬业点点,从中拿出两个果实丢给赵明和赵普,说道:“你们两个先吃吧,我去跟兄弟们分一下。” 赵明将果实接住,然后走到窦敬业身边,将其中一个又递给窦敬业,说道:“果实不多,我和小普共吃一个就可以了,剩下的都去分给将士们吧。” 窦敬业看了赵明一眼,点点头,带着身后几个人去和将士们分果实了。 见窦敬业走了后,赵明回身走到赵普身边坐下,然后将手中苹果递给赵普,说道:“小普,你吃吧。” 赵普轻声咽了口口水,眼巴巴看着赵明,轻声说道:“那你呢,大哥?” 赵明闻声轻轻笑笑,说道:“大哥中午吃多了,现在还不饿。” “真的?” “当然是真的,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来,拿着快吃!” “那……好吧。”听赵明这般说,赵普想了下,接过了果实,咬了一口后,眉头一皱,又递给赵明,口中说道:“大哥,这果实好难吃啊,还是你吃吧。” 赵明差异的看着赵普,没有接过果实。 “大哥,你不要,那我就扔了啊,太难吃了,我吃不下!”赵普将口中的果肉咽到肚子里,然后装模作样的吐了两口口水,摆出了一副嫌弃的样子。 赵明还是没有接过果实。 赵普见状,便将果实举起来,准备丢掉。 赵明赶紧接了过来,然后咬了一小口——果肉飘香,甘甜四溢! 见赵明吃了,赵普脸上洋溢起了笑容,说道:“大哥,好吃吧,你多吃点!” 见赵普这般样子,赵明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窦兰,那个一心为了自己的小妮子。 想起了这可爱的小妮子,赵明心中便被温柔与愤怒占据了。 赵明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愤怒,将果实递给赵普,说道:“小普,大哥中午确实吃多了,现在一点都不饿,还是你吃吧,听话。” 听了赵明的话,赵普顺从的接过果实,说道:“大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赵明笑笑:“你是我弟弟,我自然要对你好了。” “以前我不是你弟弟的时候,你对我也很好啊。” “你一直都是我弟弟。” “恩!”闻声,赵普静了片刻,然后看向赵明,眼神坚毅的说道:“大哥,你也永远是我大哥!” 赵明闻声,轻笑一下,伸手摸了摸赵普的脑袋,说道:“傻小子!” 赵普咬了一口果实,傻傻的笑笑。 “小普,你怎么知道是契丹人把兰儿和我娘亲劫走的?”赵明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了,却一直没有问。 赵普又咬了一口果实,看向赵明,说道:“是咱们村赵小二说的,契丹人绑架嫂子与大娘的时候,赵小二正好从渔阳城中回来了,见到后,便上前去想要救大娘他们,却被他们打成了重伤!” “赵小二?”赵明差异的问道:“他怎么知道那些人是契丹人的?” “赵小二和咱们一起去打的埋伏。”赵普还未回答,分完果实回来的窦敬业便答道。 赵明闻声,轻轻点头道:“原来如此。”然后又看向赵普,问道:“赵小二现在没什么事情吧?” “不知道,他跟我们说了,是契丹人绑了大嫂后,就昏了过去,如今还不知道醒没醒呢,不过已经叫了郎中去为他诊治了,应该没事的。”赵普将果核丢掉,摇摇头说道。 赵明点点头道:“此番回去,定要好好的感谢他了。” 窦敬业坐到赵明身边,问道:“赵老弟,弟妹被掳到了契丹,你准备怎么办呢?” 赵明摇摇头,身体向后一靠,躺倒了地上,看着天空中的月亮,说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一定会救她回来的!” “嫂子一定会好好的!”赵普在旁边插道。 赵明和窦敬业看向他,赵明笑了笑,说道:“对,她一定会好好的!” …… 第二天,天色尚还阴沉,众人便已经开始向着渔阳城进发了。 众人的速度不算太快,到了下午时分,才到达赵家村。 赵普回去告于赵迥知道,赵迥便立刻遣人去准备吃食了,让两百将士在赵家村吃完饭再回城中。 窦敬业与将士们正饿着呢,听问赵迥为他们准备了吃食,便也留了下来。 吃完饭后,窦敬业便带着两百将士回渔阳城了,而赵明便去了赵迥那里。 会客厅中,赵迥坐在首位,赵明坐在其下手边。 “赵明,你母亲与窦兰虽被契丹贼人劫走,想来却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所以,你便放心好了。”赵迥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着关怀。 “孩儿懂得,谢义父关怀。” “恩,这个是在你家地上找到的,你且看看。”赵迥说着,拿起一张纸递给赵明。 赵明见状,站起身走过去接过纸张,摆正一瞅,上面写着八个大字:若言无虚,则其无忧! “我不知道你对契丹贼人说过什么,也不想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愿你所说的于国于民无害!”赵迥眼神凌厉的看着赵明说道。 “还请义父放心,孩儿一定不会做祸国殃民的事的!”赵明坚定的说道。 赵迥点点头道:“这样最好不过了。但是,我希望你所说的话皆是真话,我也不希望你的家人为此受到损伤!” “多谢义父的关心。孩儿所说,皆是事实!” 赵迥点点头道:“恩,那你便去吧。” “孩儿告退!”赵明应了一声,退了出来。 离开会客厅后,赵明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意,眼中充满着阴冷,将手中耶律阮留下的纸条攥成一团,心中道:耶律阮,或许你只是想要求得一个保险,也许你是为了日后辖制我而采取的手段,不过,你成功的激怒了我!如今,我没有能力,日后,你必承受我的雷霆之怒!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我,正是一个记仇的人! 到赵迥家门口时,赵明遇到了赵普,于是便和赵普一起去看了赵小二,赵小二受伤有些严重,但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看完赵小二后,赵明便与赵普告别,自己回家中去了。 赵明与窦兰的小屋门口,针线布料散落在门口,赵明将他们轻轻捡起来,放到床上。 然后自己坐到床上,手指轻轻抚摸着窦兰已经缝了一半的衣服,眼中不禁有些酸涩,心中怜惜的道:兰儿,娘,你们等我…… 第二十三章 延寿问讯 卢龙节度使赵德钧的儿子赵延寿于今天中午到达了渔阳城,一到城中,便要寻窦敬业问话。 但窦敬业已经带着将士们去帮赵明往回追窦兰了,所以赵延寿气急,又听李桦说刘琛也是窦敬业他们的帮凶,于是便将刘琛提审了一番,更是用了重刑,刘琛受不过重刑,便说因为窦敬业威胁自己,所以自己才与他们同流和污了,求赵延寿饶他一命。 赵延寿自心中厌恶刘琛这种贪生怕死,又两面三刀的小人,欲要叫人将其杖刑致死。 但李桦与刘琛共事日久,虽然不齿刘琛的为人,却也不忍他就此惨死,便为其请饶。 于是赵延寿便将刘琛暂时收入地牢,等候窦敬业回来再做评判。 赵延寿刚刚处理完刘琛,便有人来禀告他说:窦敬业回来了,此时已经回到家中了。 赵延寿闻讯,便立即带人去窦禹锡府上了。 …… 窦敬业带着将士们刚刚到渔阳城门口,欲要进城,便被自家下人李成给拦住了,说是赵延寿来了,老爷让其回来后,直接回府上,不要再去军中了。 于是窦敬业便让这两百名将士自行回营中,自己便和李成一起回家中去了。 一到府中,窦敬业便去找了自己的父亲。 窦禹锡一见窦敬业便气不打一出来,气急喝骂道:“孽畜!跪下!” “爹,俺怎么……” “跪下!”窦禹锡打断窦敬业,继续喝道。 窦敬业于是便跪了下去,但脸上却尽是不解。 “昨日你又带兵去了哪里?”窦禹锡大声问道。 “赵明家人被契丹人掳走了,我带兵去帮他追回!”窦敬业说道。 “将士们是你的私兵吗?你要带出便带出,你向我、向你叔父请示了吗!?” “当时没有时间请示啊。” “没有请示你就敢带兵出去?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吗?” “父亲,俺不懂,这有啥罪啊!” “你将军队当自己的私兵来用,这就是大罪!”窦禹锡右手重重的拍拍桌子,大声吼道。 窦敬业闻声,气鼓鼓的看着窦禹锡,不说话。 窦禹锡气呼呼的看着窦敬业,半晌,声音缓和下来,说道:“敬业,你如今已经三十有二了,日后行事,定要多加思量啊!” “爹!俺不觉得俺这次做错了!”窦敬业接过话来。 “你……”窦禹锡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刚要骂窦敬业两句,门外便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赵延寿赵将军来访!” 窦禹锡闻声,感觉向着窦敬业说道:“你给我起来!”说完,便向着门外走去,迎赵延寿了。 赵延寿虽是后辈,但其父却是幽蓟这片土地上权力最大的人! 到院中,窦禹锡便与赵延寿碰到面了,离着还有十米的距离,窦禹锡便脸上堆满了笑意,亲切的问道:“赵贤侄来我这里,怎么不先派人知会一声呢?” “窦大人,不必这么客气。”赵延寿嘴角含笑,拱手说道:“我听闻窦县尉回来了,有些事情要询问一下窦县尉,不知他可有时间?” “这……有什么事情,咱们到里面问吧!”窦禹锡犹豫了下,请赵延寿到会客厅中说话。 “叨唠窦大人了!”赵延寿道了个谢,与窦禹锡一起走了进去。 窦敬业一直在会客厅中站着,赵延寿走了进来,目光便一直在窦敬业身上,不做移动了。 窦禹锡见状,赶紧将赵延寿引到一处座位上,然后说道:“来,赵贤侄,你这边坐。”说完,指着窦敬业道:“赵贤侄,这便是犬子敬业,也是渔阳县县尉。贤侄有什么事要问,便问吧。” 赵延寿闻声,看了窦敬业两秒的功夫,随后语气不善的问道:“窦县尉,今日我到达渔阳城,你作为县尉,一县的军事统领,为何不在城中,而且城中还少了两百名将士,你们去做什么了?” “我弟媳被契丹人劫掠去了,俺带人前去相救。”窦敬业说道。 “节度使大人派来两位督军,你前去救人,可向他们请示?”赵延寿眼神变得凌厉了,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两位督军?不是有一个跑回去告状了吗?怎么,难道你们不知道?”窦敬业疑惑的问道。 窦敬业话音刚刚落下,赵延寿还未说话,窦禹锡便说话了,声音急促的责怪道:“放肆!怎么跟贤侄说话的!” 责怪我窦敬业,又向着赵延寿说道:“敬业一个兵痞,说话不知轻重,还望贤侄勿怪啊!” 赵延寿向着窦禹锡摆摆手,然后看向窦敬业说道:“只有李桦回去向我父亲禀告事务了,还有刘琛在,你为何不请示他?” “哦,刘琛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他了,他说渔阳城的军事让俺全权做主了,所以,做什么事情都不用向他请示了。”窦敬业混不吝的说道。 “你!”见窦敬业这般样子,赵延寿气急,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我问你,李桦向我父亲禀告说,你与赵明无视我父亲的命令,将他与刘琛关到了地牢之中,可有这事儿?” “哦,这个事儿是有。”窦敬业老实的点点头道。 “你可知违反军令是什么后果吗?!”赵延寿语气凌厉的问道。 “你不知道,当时啊……“ “我问你违反军令要承担什么后果!”赵延寿打断窦敬业的话,大声的问道。 “贤侄勿气!”窦禹锡又出来替着窦敬业说话道:“上次,敬业与赵明虽然违反了军令,但却是打了一场大大的胜仗,极力的挫伤了契丹的锐气,如此便功过相抵了,你看如何?” “窦大人,军中之事,你不懂,他违背了军令,运气好,打了胜仗,但若因此不予以处罚,那人人都不听调令,肆意违背军令,我与父亲又该如何行事呢?”赵延寿看着窦禹锡问道。 “这……” “更何况,他才刚刚违反了军令,刚刚回来,却又私自带着将士们去寻契丹人的霉头,而且还只带了两百人,他心中可有为将士们的安全考虑?”赵延寿接着问道。 “你弟媳被契丹人捉走了,我亦为其感到心痛,但,这不是你不顾将士们生命安全的理由!” “俺待将士们如亲兄弟,哪里不顾他们的死活了!”听了赵延寿的话,窦敬业双目瞪大,愤怒的注视着赵延寿,大声喝到。 “从你的行为上,我看不出你待将士们如兄弟!”赵延寿亦是大声喝道,然后向着身边的李桦说道:“李桦,你派人去将赵明带到军中,我要对他进行审问!” 李桦应了一声,然后狠狠的瞥了窦敬业一眼,转身离去了。 窦敬业想要去拦李桦,却被窦禹锡拉住了。 赵延寿眼神扫过窦敬业,然后向着窦禹锡说道:“窦大人,我要带窦县尉去调查一下,希望您不要阻拦。” 窦禹锡闻声,松开窦敬业,向着赵延寿道:“贤侄随意,只望贤侄看在我这微薄的面子上,不要对他们两个下太重的处罚!” “爹,我不跟他去……”窦敬业有些不耐的道。 “放肆!跟赵贤侄去,配合赵贤侄的审问!” “我……” “不要再说了!”窦禹锡大声说道,然后看向赵延寿道:“赵贤侄,你带着敬业去吧。” 赵延寿闻声点点头,率先走出了窦府的会客厅。 窦敬业站在会客厅中没有动身。 窦禹锡狠狠的道:“快去啊!” “爹……” “快去!” “哎!”窦敬业叹了口气,拳头紧紧的握了下,又松开后,跟在赵延寿的后面,走了出去。 窦禹锡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跌坐在了椅子上面……